《兄弟之无悔》 第一章 初识 1991年。夏末初秋。 天气已经不像盛夏般炎热,空气不再黏糊糊的,刮在身上的风,甚至有了丝丝干爽的凉意。早上的太阳虽然还是很大,但已经没有了毒辣辣的感觉。 15岁的刘建勇,骑着自行车,飞驰在四中路上。他可没有心情感受天气的惬意,甚至有些小小的紧张,因为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 作为全市唯二的以学校名字命名的街道,此刻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有许多学生模样的孩子们或骑行或走路,都在朝学校的方向匆忙行进着。 刘建勇从未想过自己会考入四中,甚至都不知道四中在哪里,所以今天特意早些出门,希望寻找学校位置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同学,他心里坦然了许多。 随着人流一路疾行,终于看到了“四中”这所学校的大门。和大家一样,把自行车骑进了学校门口东侧的自行车棚。相对众多的自行车而言,四中的自行车棚有些局促,停放秩序也有些混乱。大量的自行车胡乱地停放在门口的位置,刘建勇和很多同学一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行车推到里边停好。 “这放了学可不好出来……”刘建勇嘴里咕哝着,无可奈何的锁好车,随着大家往外走。和更多往车棚放自行车的同学依次交错而过,又费了不少劲,刘建勇看了看自己的小电子表,已经7点35分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 “通知书说是8点前报道,可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心里嘀咕着,动作可不能迟缓,刘建勇终于冲出了车棚,来到了校门口。 四中的大门,和别的学校没啥不同,都是大门加一个小边门,传达室在小边门一侧。今天是学生们报道的日子,所以大门、小边门都敞开着。学生们可真是不少,有进有出的,甚是热闹。 随着人流走进校内,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广场,正面南方不远处还有一栋3层的小楼。小广场两侧分别摆着两排公告栏,很多学生们都挤在公告栏前面看着什么。 挤在东侧公告栏前的学生们,模样看起来都不大,应该多是初中的新生。毕竟自己是高中的新生,刘建勇决定向西侧的公告栏前看一看。到现在为止,一个熟悉的同学都没见到,刘建勇心里不禁有些焦躁和疑惑——难道我的初中同学们一个考入四中的也没有? 公告栏一共摆了四块,可是围观的同学太多了,个子不高的刘建勇看不到也挤不进去,看着周围的同学们说说笑笑,自己连一个熟人也没见到,不禁有些气馁和泄气。 “嘿!刘建勇!”一声大喊,紧接着一只手用力地拍在了刘建勇的肩头上。 刘建勇一回头:“刘虎!” 哎呀,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 “你小子也来四中了?” “是啊,你咋也来了?”刘建勇问道。在印象中,个子瘦瘦高高、戴着眼镜、留着一撇小胡子的刘虎,虽然在初中和自己同班,学习成绩可是比自己好的多,不应该考入和自己水平相当的学校呢! “哎!四中离家近!”刘虎见到熟人显然也很兴奋,满脸的笑意,大声说道:“你在几班呢?” “我哪知道啊,这不还没挤进去呢嘛!”说到这,刘建勇不禁有些丧气。 “别急别急,我看看!”刘虎说着,从后边用力一挤一推,竟然冲开了一条缝隙,把俩人一起挤到了第二块公告栏前。 公告栏上贴着一大张红纸,上边用黑笔写着两个大字——二班,下边是很多名字,密密麻麻,猛一看还真不好找到自己的名字。 “刘建勇,不要看一班,那可能是重点班,从二班里边找,我去看三班!”刘虎说着,从他身边向右边挤,费劲的挤到了第三块公告栏前。 “切!这么瞧不起自己”刘建勇对于刘虎的喊叫有些不以为然,在这么多同学注视下又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仔细地在二班的红纸上搜索自己的名字。 “刘建勇,你在这儿呢!”突然,被挤在人群中的刘虎大声喊道。 “啊?”刘建勇一惊,忙不迭的向右侧的公告栏挤去。 “看看,你在这儿……”看到刘建勇挤到了身边,刘虎有些激动的指着公告栏说道:“看到没?我也在这儿呢,哈哈,咱俩竟然分到了一个班!” 顺着刘虎手指的方向,刘建勇果然在公告栏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由地也是一阵兴奋。按压住激动的心情,又扫视了一下公告栏上别的名字,不但看到了刘虎还看到了初中同班同学刘娜的名字。 “杨栋,你在三班呢!”身边又一个大声的叫嚷引起了刘建勇的注意。他一扭头,看到一个和自己身高相仿的男生也在向别的公告栏招手呼叫。 这个男生长着一张娃娃脸,长头发还略微有些少白头,因为兴奋脸庞红扑扑的。“咦?”刘建勇有些意外,这哥们儿怎么有些眼熟呢? “哪呢、哪呢?”紧说着,一个身材瘦高的男生从旁边的人群中挤了过来。 刘建勇一见这人,不由得心里想笑。这哥们头发长长的、脸色黝黑、留着一撇淡淡的小胡子,关键是门牙有些豁,整个形象很是搞笑。 “我靠……不是,咱俩竟然分到了同一个班!”刚才被喊叫杨栋的男生又发出了带着哀嚎的惊叫。 “哈哈!咋啦,这多好!”后过来的男生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用手指点住了自己的名字,又移动着点到了另一个名字——李军,在确认无误后,又是一阵激动的大笑。 “我怎么这么倒霉?和你做了6年的小学同学,刚分开初中3年,高中咋又和你同班了!”名叫李军的男生有些夸张的埋怨道,但分明内心是欣喜的。 “你傻呀!这就叫缘分!哼!”名叫杨栋的男生有些不以为然,对李军继续说道:“快找找……还有熟人不?” “我靠!真有!”李军又是一声惊呼:“付登攀也在!”,紧说着,李军向着别的公告栏大声叫嚷:“大熊!大熊……你在这儿呢,赶紧过来!” “来了!来了……别叫唤了!”随着声音,一个个子不高、胖胖敦敦的男生也挤了过来,抬着带着厚厚眼镜的脑袋,凑的距离公告栏很近寻找自己的名字。 刘建勇和刘虎相视一笑,心里都不由得说道:“这哥们儿真是够壮实的,难怪被称呼为大熊。” 刘虎略一端详这几位,对着刘建勇说道:“哎,建勇,你看他们眼熟不,我怎么看他们都像咱们三中的?” 听这么一说,刘建勇又扭头仔细看了看,说道:“还别说,我刚才就觉得他们脸熟!” “你们是三中的不?”刘虎没再犹豫,问他们道。 “他们是,我才不是呢!”杨栋还在盯着公告栏寻找着,嘴里咕哝着回答了一句。 “是!是!”听到问询,李军和被称为大熊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老同学们好啊!我俩也是三中的”刘虎和刘建勇马上热情起来,和李军、付登攀一起融入到激动兴奋的氛围中。 “不就来自一个学校嘛……有啥呀!切!”这时,一个刻薄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几个人一扭头,看到一个俏瘦的男生正随意的看着公示栏,嘴里唠叨了一句。 感觉到被好几个人盯看着,这位男生转过脸,面目表情的又说了一句:“我们九中的就两个……木事。” “你也被分到了三班?”李军问道。 “嗯……我们同学在一班,九中就我们俩……”这位男生戴着眼镜,头发不长但是墨黑,发质不错,话语里没啥情绪。 “好啦,在这儿就凑了这么多三班的,我们该去找咱们班教室啦!”刘建勇提议道。 众人分开告示栏前围观的人群,来到外边,没注意有一名男生也跟着挤了出来。 “都是三班的?”这位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的男生问了大家一句:“找教室跟我走……我知道。” 大家看了看这位身材高挑、头发不长、戴着副宽边眼镜的男生,不禁有些疑惑。 李军问道:“你咋知道?” “哎!我就是四中毕业的,当然知道……”陌生的男生呲着牙洒然一笑,转身向着小广场西侧走去,又说一句:“我的母校……当然啥都知道。” 众人跟上,一起向前走。 刘建勇紧追几步,上前又问道:“四中的,你叫啥?” 这位同学一扭脸,挤了个笑容:“梁会议……” 第二章 入班 一边跟着来自四中的梁会议往教室走,一边听着他的介绍,大家才知道,小广场南侧的三层楼是四中的教师办公楼,初中部、高中部的教学楼分别在办公楼的东西两侧。初中部的南侧是小办公楼、体育器械活动区、水房;高中部教学楼的南侧,是篮球场、排球场、大操场。高中部教学楼的北侧,是正在建设施工中的实验楼。 高中部的教学楼,是一栋只有两层的老式楼房,楼的东西两侧还有外置的水泥楼梯。听梁会议讲高一的一班、二班在一楼,别的班级在二楼,所以大家也没有乱找,直接沿着东侧的外置楼梯来到了二楼。 教学楼不高,但是每层南北两侧都有教室,显得整个楼体很厚实。长长的楼道宽敞整洁,但是很安静没有什么人走动,看来提前上来的同学们都进了自己的班级。每间教室都是传统上开玻璃窗的木门,门楣处挂着各个班级的铭牌,所以大家没费劲,轻松的找到了高一(三)班。 高一(三)班的教室在阳面,门开着,大家鱼贯而入。 教室宽敞明亮,桌椅板凳有序的排列整齐,已经稀稀拉拉的坐了二十多名同学。讲台上站立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戴着一副圆框的眼镜、梳着马尾辫,穿着一身合体的职业装,显着端庄素雅。 这位老师并没有和进来的这一队同学说什么,只是对每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后来的众人,各自找还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放好书包坐定后彼此前后左右互相观察了一下,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也就没在言语。整个教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状态。 刘建勇坐在了稍微靠前些的座位,抬手再次看了看电子表:7点45分。“嗯,不算太早但也不算迟到”他心里暗暗说道。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班级里又陆陆续续地走进了不少同学,很快就把空余的座位坐满了。后来的同学们只是开始坐下时有小声嘀咕说了两句的,随后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高中生就是高中生,少了些许的好奇与激动,更多的是淡定与从容……倒是能沉得住气……”刘建勇不禁暗自评价。 7点59分,最后两个男同学大声说着话、风风火火地跑进了教室,直接走到了教室的最后排,找了两个空位坐了下来。这两位的出现引得班级里出现了片刻小小的骚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终于,讲台上的女老师清了清嗓子,对着最后进来的两位男生问了一句:“杨长灏、李利民,外边还有咱们的同学们吗?” “张老师,前边小广场基本没人了!”被叫到名字的一位同学站起身来,大声回答道。 刘建勇回头观瞧,这才发觉这位同学身材很是标准和健壮,穿着一身运动装,很有运动员的感觉。 “好!我们开始!”讲台上的女老师标准站立,双手扶着讲台,声音不大但很是清晰地开始讲话。 “首先,欢迎各位新同学来到四中、来到3班”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巡视了一下讲台下翘首倾听的各位同学,又接着说道:“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张瑞菊。”说罢转身,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教室里嗡的一声,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大家又安静的等待着。 “大家的表现我很满意,”张老师露出了一丝微笑,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同学,能根据入学通知书的要求,及时准确的来独自报道,没有一名迟到的,这充分体现了大家的能力和素质,也符合一名高中生的基本要求。” 哄!——受到表扬,大家不由得都有些欣喜,乱了一下马上又安静了下来。 “还有,大家到了班里能够自觉的遵守纪律,很有秩序,这点我更满意!”张老师面带微笑,继续说道:“这说明大家已经准备好,以一名合格高中生的状态开始新的学习生活。” 受到再次的表扬和鼓励,大家一个个小脸通红、坐姿更加端正。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我会和大家共同学习生活很长时间,”张老师温柔而坚定的目光再次扫过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地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们能共同努力、共同进步、共同提高!” 显然是因为受到鼓励而激动,大家都有些蠢蠢欲动,张老师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意味深长地说道:“可能有同学知道了,咱们3班不是所谓的重点班,但是我想强调的是——”她略一停顿,环视了一圈这才继续说道:“分班是以你们的中考成绩来安排的,这只是说明了过去你们的学习水平。我相信,在我的班里,以后一定会出现学习成绩高过重点班的同学!” 张老师的讲话停了下来,用充满了殷切希望的眼神和每个同学对视着,用缓慢而有力的语气继续说道:“班级有好坏,好学生哪里都会有……我有信心,大家有没有呢?” “有!”全体同学齐声说道。 “我没有听清,有——没——有?” “有!”这次的声音震耳欲聋! “好!”张老师露出了最满意的笑容:“可不要说话不算,要真努力哦!” “必须滴”、“没问题”、“走着瞧”……这下不整齐了,讲台下一阵混乱嘈杂。大家互相看了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类似于传销洗脑般的小技巧还挺有效果,班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每个人都神采奕奕,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感觉。每个人都左右问候,原本的陌生与距离感仿佛一下子消散了许多,大家都熟悉与亲近了许多。 多年后我们才知道,当时的张老师是第一次带高中的学生,年级轻轻的她其实也憋着一口气,想带出一拨有能力有出息的好学生来证明自己的。 张老师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讲台下的学生们相互讨论、相互问答,也没有阻止。 “好了,大家回来,”停了足足有半分钟,张老师这才继续说话:“大家有的是时间继续讨论呢,现在进行下一项……” 大家迅速的安静下来,等着老师的进一步安排。 “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学校,都不太熟悉,我想让大家自我介绍来让彼此尽了解,怎样啊?”张老师饶有兴致地问道。 ……突然班里又鸦雀无声了。 第三章 自我介绍 “哈哈,刚才那么热闹……怎么现在冷场了?看来大家都很矜持嘛……这可不像刚才的作风哟!”张老师有些调侃的说道。 “让我点名可没意思……这样,”张老师略一停顿,想了想说道:“既然没人主动请战,那就先从来自四中的同学开始!毕竟……你们算是东道主哦!” ……班里还是一片死寂。 “哟呵?还是没人主动?”张老师有些意外,用手指向后排:“杨长灏,带个头从你开始。” “啊?”被点名叫到的杨长灏有些准备不足,愣了一下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哦!我叫杨长灏,来自四中初中部……练足球的。”说完坐下并用身子用力碰了下同桌坐着的同学。 “我叫李利民,也是四中的,也是足球队的!很高兴认识大家……”这个同学的面相,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做派更成熟,他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完毕,随意地坐了下来,丝毫没有扭捏做作。 “练足球的,足球队的……四中有足球队!”两人的自我介绍不禁让刘建勇心里一动,猛地想起来在四中大门口看到的那张《体育运动重点学校》的牌匾——这就对了,喜欢看足球、更喜欢踢足球的他一阵兴奋,可是有资源喽! 杨长灏和李利民自我介绍完毕后,又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张老师有些不满意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四中同学们的表现可是有些差劲……继续嘛!” 终于,有一位女生扭扭捏捏地站立起来,不情不愿地发声了:“我叫李迎新……来自四中……谢谢大家!” 刘建勇回头观瞧,只见说话的这位女生身材高挑、一头短发,透着一种精神与干练,有股男孩子的气质。 “我叫张倩,四中的!”又是一位女生,面容姣好、温文尔雅。 “我叫王晓凡,来自四中……”这是一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说话声音很轻,文绉绉的。 “我叫姜涛,四中毕业的。” “我叫张卫东,四中的。”这两位,个头个个1米8以上,绝对是班里的高峰高度。 “我叫梁会议,四中的……”之前在小广场碰到给大家带路的男生说话了。 “我叫王二红,四中的!”这位男生洪亮的声音引得全班齐眼观瞧,只见他身材瘦高,留着长长的中分头,一撇浓黑的小胡子甚是显眼。 “我叫李全友,四中的。”这位男生个子中等但瘦瘦的,也留着中分发型,瘦脸庞上的小眼睛飘忽不定,有些猥琐。 “我叫李川,也是四中的。”这位男生留着圆寸的发型,笑眯眯的很是喜感。 “我叫吴尚清,来自四中。”这是一名个子中等,戴着眼镜胖胖的男生。 “我叫梅颖,四中的。”一个身材矮小的女生站起来说道,她戴着一副大宽边眼镜,声音怯怯的,就像动画片里的小女孩。 “陈娜……”这位女生脸上挂着微笑,只说了两个字就坐下了,真是惜字如金。 “我叫张睿,也是四中的!”这位女生留着如男生一般的短发,身材中等很是富态,白白净净的。 “我叫侯春霖,四中的。”这位男生个子不高瘦瘦的,感觉一阵风就能刮到似的。 “我叫方霞,四中的……”这位女生说话比王晓凡还柔弱无力,很是好听。 “我叫田瑞,四中的……嘻嘻!”这位女生长的白白净净地的,一说话很自然的带着笑容。 “我叫李京,四中的……哈哈!很高兴啊!”这位男生的声音有些尖利,圆圆脸庞长着一对招风耳,甚是滑稽可笑。 “我叫沈琼,四中的……”这位个子不高的男生,留着长中分,瘦瘦的脸颊,气质很沉稳。 “我叫姜勇,四中的。”这位身材中等的男生很是沉稳,一脸的严肃。 “我叫于涛……” “我叫翟耀……” …… 看来来自四中的同学真是不少,只是他们的自我介绍就占去了很多时间。 四中的同学们自我介绍完毕,又出现了停顿。张老师马上接话,鼓动着说道:“没有四中的了?看来咱们班来自四中的要占大多数啦!其他学校的同学请继续……不要冷场嘛!” “我叫刘虎,来自三中!”这是外校发言的第一人。 “我叫刘建勇,也来自三中,和刘虎同班……”刘建勇可是不甘人后,马上起身接着说道。 “我叫李军,三中的!”这是一开始遇到的那位略显少白头的男生。 “我叫付登攀,三中毕业的。”这是那位被称作“大熊”的矮胖壮硕的男生。 “我叫李凤存,三中的……”这位女生身材高挑匀称,留着一条马尾辫,说完一抿嘴显得有些怯场。 “我叫陈岩,三中的。”这位女生肤色不白,但是身材姣好。 “我叫丁梦石……”这位短发女生说话有些扭捏羞涩,坐下了才想起来没说完,又站起来加了一句:“三中的。” 这个小插曲惹得全班哄堂大笑,丁梦石同学更加羞涩了,脸色通红,甚至把头都低了下去。 “我叫刘娜,三中的。”这位是刘建勇和刘虎的初中同班同学,俩人不由得仔细看了看。 “我叫刘畅,三中的……”这位女生比梅颖的声音还低,一脸的羞赧不自然。 “我叫宋进,来自二十三中!”这位身材不高的男生头发长长的,很有些摇滚歌手的气质。 终于有不是四中和三中这两个“大户”学校的同学了,所有人为之一振,都想知道还有哪些冷门学校的同学。 “我叫张鹏,也是二十三中的!”没注意,这位也是个大高个,白白净净的。 “我叫谭冰炯,二十三中的……”这位女生鼻音很重,名字很咬口,不但身材瘦小脸庞也很瘦小,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叫田雨,也是二十三的……”这位矮胖的女生说起话来声音甜甜的,眼含笑意、自带笑容。 “我叫杨栋,二十中的……认识大家很高兴!”一开始在小广场现身的男生来了,神情洒脱随意。 “我叫史志刚,也是二十的!”这位男生大大的脸庞长着一双小眼睛,嘴角还有一颗大痦子,有些滑稽搞笑。 “我叫吕宏利,二十中的。”这位男生黑黑瘦瘦的,小眼睛长着一张长脸。 “我叫胡永华,二十中的……”这位男生留着分头,身材中等胖胖的,笑容可掬,很有邻家大哥的感觉。 “我叫焦志立,一中的!”这位身材挺高的男生眼睛不大,张着一撇与年龄不相符的浓密小胡子,说话倒是落落大方。 “我叫郭洁,来自一中……”说话的是一位高个的女生,留着短发,脸庞俏瘦,一看就很精神利落。 “我叫张元梅,来自十二中。”这位女生身材很瘦,圆圆的脸庞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一个洋娃娃。 “我叫李雅琴,五中的……”这位女生说话声音很小,说完忙不迭的坐下了。 “我是最后一个了?”在公告栏前出现的男生站了起来,他个子中等,脸庞瘦瘦的戴着眼镜,头发乌黑油亮,语速不急不躁,很是沉稳老练:“我叫殷磊,殷勤的殷、三石磊……来自九中。”说完很从容地坐了下来,一副淡定的模样。 大概是都自我介绍完毕了,全班同学再次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介绍完啦?我看名单除了个别没有报道的……基本上都全了”张老师放下了随着大家自我介绍而勾勾画画的笔,微笑着抬起头,说道:“大家虽然来自不同的学校,但是能够聚在一起,这是莫大的缘分!我提议——”她略一停顿:“咱们一起鼓掌,互相欢迎一下,怎么样?” 张老师带头鼓掌拍手,随即大家一起响应,热烈而响亮的掌声如潮水般轰鸣而起! 第四章 分工 热烈的掌声持续了半分钟,在张老师示意之下才停顿了下来,大家热切地看着她,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大家都不拘谨了?”张老师说道:“下边的安排需要大家积极主动喽!”她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家。感觉大家稍显紧张,不由地微微一笑,继续不紧不慢说道:“咱们班这个新集体,需要有奉献精神、领导精神的班干部……怎么样,有自我推荐的吗?” 这下,彻底冷场了,大家彼此面面相觑,就是没人接话茬。 “哎哟,这么矜持……咱们班的同学就没有勇挑重担的?” 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我可点名了……”同学们的表现,好像在张老师的意料之中,她一点也不急躁,还是很沉稳的说道:“被我点名的,可不要再推脱了哦——” “杨长灏!” “哎——到”那个号称练足球的同学站了起来,抓了抓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初中就是体委,怎么到了高中就不敢站出来,成胆小鬼了?”张老师略带调侃的问道。 “嘿嘿,张老师,我服从安排……继续当体育委员!”杨长灏没有推脱,应承了下来。 “我介绍一下啊……杨长灏同学是咱们四中足球队的主力,初中就一直是班里的体委,我他一定可以继续胜任的,大家鼓掌欢迎和鼓励一下!”紧说着,张老师就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好——!”掌声很是热烈,还有喝彩的,看来足球队的杨长灏在老四中同学们心里还是深为认可的。 “还有谁?在初中干过班干部的同学们,主动一些好吗?不要总让我请嘛……”张老师兴致勃勃地继续鼓励着大家。 “我!”那名叫做焦志立的男生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在初中当过生活委员,我有信心接着干好这个角色!” “很好!”张老师面露喜色,:“这就对了,勇敢的担起责任,这才是好同学!” 受到表扬,焦志立有些腼腆。张老师一鼓作气地继续说道:“第一个任务——班级的钥匙交给你!” “好!”焦志立没再犹豫,离开自己的座位,去老师手里接过了钥匙。这是份荣誉更是份责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焦志立坚定的把钥匙拿在了手里。 “我在初中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又一名男生站了起来勇敢地说道。大家甩脸观瞧,正是之前那个沉稳如邻家大哥的男生。 “很好!”张老师非常高兴地说道:“你叫胡永华对?” “是!我是胡永华!” “好的,你继续负责咱们班团支部的工作!”张老师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继续说道:“高中的共青团活动比较多,可是不比初中,你要有心理准备呀!” “没问题,我会努力的!”胡永华很是沉稳,自信地回答道。 “很好!”张老师大概没想到同学们比较主动担担子,也很高兴激动,继续问道:“最后一项——班长,有人毛遂自荐吗?” 同学们一片哗然,都没想到高中的这个班主任这么雷厉风行,准备一次性把班里的“管理人员”配齐。要知道,班长这个职位非同寻常,需要非凡的领导能力、工作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谁会有这么强大的魄力呢? 看着沉默的大家伙儿,张老师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点名说道:“李迎新!” “到!张老师!”那个身材高挑、留着短发,透着干练气质的女生站了起来。 “初三时你就是我的班长,怎么……还需要我请请你吗?”张老师略带批评的口气说道。 “张老师我错了!”李迎新夸张地一缩脖、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忙不迭的说道:“没敢主动请缨……我不是怕耽误了更有能力的同学嘛!” “人小鬼大!”张老师调侃了李迎新一句:“必须给我干好,干不好了我再撤你!少给自己找理由!”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迎新不再拿捏,利落地应承下来。 “大家不要小看她……”张老师挥手让李迎新坐下,对大家介绍道:“她是我初三就带过的,当时就是班长……能力还是相当可以的!”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李迎新,我任命你的是代理班长,如果有更出色的同学或者你不胜任,我会撤换你的……要加倍努力哦!” “哄——”全班洒然而笑。 “当班长这个机会,我会留给大家一段时间,有能力的要积极争取……过期作废哦!”张老师面带微笑,可是言语很严肃:“大家也必须要配合好她的工作哦!” “啪~啪~啪……”班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毕大多数人对李迎新不了解,对于老师的安排持怀疑态度,一时气氛有些冷淡。 张老师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大家有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但是我们作为新聚集的一个团体,必须要有工作的分工,很多事必须先做,大家以后会理解的!” 也确实是,在座这帮十五六的大孩子们,刚刚结束了初级教育阶段升入高中,觉得自己稚气已退,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与主见,对事物持怀疑的态度越发明显,正是“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鸟初飞怨天高”的阶段,就是觉得自己该是“大人”了。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张老师继续给大家泼冷水:“按学校安排,未来一周之内,我们要安排大家入校后的第一次考试。这次考试主要考核大家初中阶段各学科的知识储备情况,也通过考试对大家现有的学习状态摸摸底……” “轰——!”班里一下子炸了营,大家都没想到,刚刚报道就听到了所有学生最不愿意听到的词儿:考试! “大家不要过分紧张……”这次张老师很严肃,故作轻松地接着说道:“其实就是考核大家初三的知识,好让大家明白自己的状态和在班级、年级的层次。这是大家学习的开端,也是大家以后学习成绩的比较,到底谁好好学了谁偷懒掉队了。” 看着大家还在各有心事地窃窃私语,张老师微微一笑,说道:“好消息是,我会根据这次考试,择优选拔学习委员和各科的课代表,大家都要努力哟!”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大家不由得都长叹一声,怪不得呢,原来老师的终极计谋在这里! “好啦、好啦!”张老师抬手看了看手表,幽默地说道:“大家高中的第一节课就到这里了,我可不想以拖堂作为结束。”说到这和大家相视会心的一笑,继续安排道:“下一节课……由体委杨长灏带领大家整队,按大小个儿安排座位——下课!” 第五章 同桌 下课了! 尽管下课铃还没响,尽管张老师还没有离开教室,但班级已经轰然大乱!大家或起身走动或转身扭动,全然没有了刚才正襟危坐的表现,纷纷活跃起来。 同学们纷纷去找和自己熟识的伙伴,急切地想交流一番。刘建勇也不例外,站起身向刘虎打招呼。 “虎啊,别坐着啦,放水去!” “沾!来四中的第一水,走着!” “你知道地儿不?” “那谁知道啊!” “哈哈,都跟我走!”那位穿一身蓝色运动装的男生站起身来大喊了一声——对,他叫梁会议,还紧说着就急匆匆往教室外边闯。 “走喽!”一起响应的有好几个男生,大家纷纷跟上了梁会议的脚步。 四中高中部的公共厕所在教学楼外的西北角,半露天的,比较简陋。出了教学楼才看到三班并不是最早下课的,已经有许多人往厕所方向行进着,人流熙熙攘攘很是壮观。 其实现在刚刚下第一节课,大家的尿意并不强烈,更主要的想法是出来透透气,和彼此熟络一下。 刘虎和梁会议并排着向前走,边走边聊。跟在后边的刘建勇一扭头,看到了身边早上在公告栏遇到的男生。 “哎,你叫啥来着?九中的是?”刘建勇热情地招呼着。 “对,我叫殷磊,殷勤的殷……”这位男生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略显生僻的姓氏,强调了一句。 “哦对!殷磊……你说九中的就来了俩人是?” “是,那个在一班呢。” “真可怜,同学这么少,我以为就我们三中来的少呢。” “谁知道呢……嗐,无所谓啦!”殷磊倒是洒脱的很。 “哎,三中的,你是几班的来着?”刘建勇和殷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忽然听得后边有人叫嚷着。 刘建勇一回头,原来是那个略显少白头叫李军的同学,连忙回答:“四班的,你三中几班的?” “我就说看着你脸熟,我是五班的……”李军追了上来,甚是热情地说着:“你初中的班主任是冯老师,是?” “对对……” “那就错不了了!”李军一扭头,冲着后边并排走着的两个人说道:“那个大熊……不对,付登攀,是三中二班的……” 后边的胖胖的男生听到有人说他,本来和牙齿有些豁的男生俩人在说笑着,连忙停顿了一下,还呲了个笑脸。 “老同学好!”刘建勇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 还别说,简单的一沟通,大家明显都热情了许多——来自同一所初中,那种先入为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大家上完厕所没啥别的事,又纷纷回到班里,成群的聚在一起聊了起来。除了个别比较孤单的,大多数人还是能够凑到熟悉的人,看来来自同一个学校的人多,还是有优势的。 人群很明显地分成了几大堆:教室后边几个大高个江涛、张鹏、张卫东围聚在体育生杨长灏、李利民周围,还有李全有、李川、姜勇这是一大拨;吴尚清、胡永华、王二红、沈琼、侯春霖、李京这是一大拨;刘虎、刘建勇、李军、付登攀、杨栋、殷磊、梁会议这是一大拨,另外就是女生的几小拨。大家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聊得很是投机热闹,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呢! 课间休息的时间总是很短暂,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张老师又来到了班里,聚堆聊天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杨长灏率先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班级的前门站定,和张老师示意了一下,这才清了清嗓子大声呼喊道:“全班都有!到楼道里……面向我成男女两路纵队,按大小个……列队!” “轰隆——”班级里一阵混乱,听到指令的每个同学都纷纷起身离开座位,乱哄哄地向教室外边涌去。 刘建勇左右看了看,自觉在班里算是低个儿,倒也不用推辞,就主动站在了男生队列的前边。紧接着李军、侯春霖、宋进、付登攀、沈琼也挤了过来,大家笑呵呵地互相观瞧了一番——得嘞!彼此差不多的身高,基本上都属于“二等残疾”,同病相怜都老老实实往前边站! 按照惯例,排队的时候前边总是能很快整齐成型,后边总是乱糟糟地不成样子——这次也一样。全班五十号人站在楼道里,一阵混乱嘈杂、一阵鸡飞狗跳,队列就是规整不起来。杨长灏不得不一次次冲到队列的中间与末尾,叫喊着努力维持秩序,努力让大家站整齐,简直忙得不亦乐乎! 张老师双手抱肩,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任凭杨长灏左冲右突、任凭混乱持续,一点也不出言干预。直到十多分钟之后,两趟队列逐渐整齐成型。 此刻男女同学各自单独排列已毕的队列,长长的、弯弯曲曲的,甚至超出了班级教室的长度,甚是壮观的很呢! “看这意思,是准备安排男女搭配的方式组建同桌……”刘建勇暗自想到:“我的同桌会是谁呢?”相对女生的队列一比较,大概明白了——可能是陈娜! 好家伙,不仔细比较不知道,这一比较才发现,这个班的女生们普遍好矮呀!个头矮还不算,相貌也极为普通,几乎没有长得漂亮的!刘建勇不由得一阵哀叹,太泄气了! 队列排好了,接下来的安排就简单了。 女生的队列先动,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进入教室,从第一横排座位开始,间隔一个空位分别坐下。班里的座椅是单人单桌、两桌一组设计的。由于每一横排四组,所以待女生坐定后,后来的男生插空坐就可以了。 等女生完全到位坐好后,剩下的男生便鱼贯而入,按之前排队的顺序,各自插空儿坐好。很快全班按新的座次重新坐好——这下,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新同桌。 不出所料,那个名叫陈娜的女生成了刘建勇的同桌,俩人的座位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刘建勇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新同桌,主动打招呼说道:“你好,我叫刘建勇,三中的……”意外的是,这位女同学根本没有理会,只是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了。 “啥情况啊?”刘建勇不禁有些郁闷,心里暗忖:“这么高冷吗?算了……先得过且过……”左右看了看,刚才自己身边的几个男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家都没有和同桌做更多的交流,都沉默着、等待着。 经历了短暂的混乱,班里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时候张老师讲话了:“大家都坐好了是?”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座位这样安排是临时的,以后根据大家的综合表现,会有微调。有特殊需求的可以下来单独找我沟通。” 这个安排无可非议,每个同学都理解这样做的道理,所以全班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大家一定都明白,无论座位怎样安排,更好地服务大家、帮助大家学习好才是第一位的!”张老师的话语有些严肃了:“那些影响学习的因素……你们都懂的,是我不想看到的!” 大家肃然听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下边这样……杨长灏,你带领几个老四中的同学,跟我去领新课本……”张老师按部就班地继续安排道:“李迎新,你组织一下班里的纪律,不准混乱哦!” 说完张老师抬脚就往外走,随即被杨长灏点到名的几名男生也站了起来,和杨长灏一起迅速跟上了张老师的步伐——得承认,熟悉的“老部下”就是好使唤呀! 眼见班主任离开,新班长李迎新适时地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安排道:“大家可以自由交谈,但别出班级……别的班在楼道排队呢!” 这就完全可以了嘛!大家见老师走远了,一下子都放松了许多,班里的秩序马上就嘈杂热闹了起来。 刘建勇左右看了看,只见李军、宋进、付登攀都和自己的同桌聊了起来,似乎聊的还很热闹,包括后边的刘虎、殷磊、梁会议也是一样,不由百无聊赖地一撇嘴——哎!刚才想和自己的同桌陈娜聊天被撅了回来,真是没意思的很呀! 还好,刘建勇索然无味地自己独坐了不久,去领新书的同学们先后都回来了。大家的兴趣一下被放了满满一讲台桌的课本所吸引,聊天的兴致顿时消散了许多。想来也是,学生嘛……对于即将发给自己的新教材心有期待,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发书环节。有同学们积极主动的帮助,很快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新课本就交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但一次不算完,领书的同学们又跑了两趟、发了两趟,高一的新课本才算正式发全发完。 每个人望着自己书桌上堆的满满当当的新课本,不禁有些吃惊发呆——好家伙,高中的课本也太多了,这得需要学多少课目啊!可以预想,高中的学习压力一定非常巨大啊! 第六章 操场 大家没有在海量的新课本带来的压力中持续太久,甚至还没怎么顾上翻看新课本,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再次响起——又下课了。 二、三节课之间的是个大课间,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去自由活动。不约而同地,班级里同学们转瞬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刘建勇是跟着殷磊、李军、杜登攀、杨栋等人一起冲出教室的,就因为梁会议神秘兮兮地嚷了一句“看操场去”,大家一窝蜂地响应了——作为四中的“东道主”,梁会议对地形比别人一定熟悉的多,跟他走绝对没错! 一行人说说笑笑、追赶打闹着来到教学楼南侧,来到操场边举目四望,不禁都有些目瞪口呆——这是操场吗?这t分明是一片巨大的草原啊! 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在杂草丛中孤零零戳着的两个足球球门框架,任谁也不会认为这竟然是操场呀!映入眼帘的,是一蓬蓬、一块块的杂草丛,有高有矮——高的过人、矮的过膝;有绿色有黄色,密密匝匝、绵延成片!浓密之处视线难透,甚至连人都无法通过——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怎么样,四中的操场nb?”梁会议点指着前方,一脸坏笑地询问着。 “别闹了……这能叫操场吗?” “就是……这不是片大草原嘛……” “我靠!小学的操场都比这强……啥玩意呀!” 大家议论纷纷,满脸的不可置信,更有些大失所望,都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开始的兴奋劲——是啊,在这鬼地方还能搞体育活动呢?这不是笑话嘛! “四中还号称有足球队,室内足球队吗?”有人不死心,满脸质疑地调侃道:“这草地,能当‘青纱帐’打游击战啦!” “嗐!这你们就不懂啦……如假包换,这是四中球队的主场!”梁会议大喇喇地吹捧着,还不忘继续卖关子:“除此之外,关于这个操场……学校还有优良传统的哦!” “啥优良传统啊?和咱们有关不?说说呗……”刘建勇好奇心有些大,兴冲冲地追问道。 “嘿嘿,保密……一会你就知道啦!”梁会议还是一脸的神秘,绷着劲就是不说。 “切——!”大家兴味索然的齐声起哄起来。 “走着……咱们接着逛!”梁会议倒是兴趣不减,接着鼓动大家:“领你们看看别处去!有惊喜哟……” 看着满眼荒芜、无处下脚的操场,大家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得继续跟着梁会议瞎溜达。 巨大的草地东边,就是篮球场和排球场了。还别说,篮球场一共四个、排球场两个,数量倒是不少。而且这些场地的地面是水泥或者塑胶硬化过的,不但没有杂草丛生,而且设备齐整、标线齐全,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今天毕竟是报道的日子,没有体育课也没有人玩耍,整个区域冷冷清清的,没啥闲人晃荡。 “四中打排球的人少,你们一定猜不到……这排球场还能干啥用?”梁会议继续神秘兮兮地问大家。 “嘿!爱干啥干啥,反正我不会玩排球……”杨栋有些不屑一顾。 “要不就说你没文化呢!”李军一脸的鄙视,卖弄着叫嚷道:“可以打羽毛球嘛!” “真是个傻子!”胖胖的付登攀讥笑李军:“t羽毛球场能和排球场一样吗?你咋不说还能打网球呢?切!” “网球?你还知道网球呢?”李军回嘴骂到:“你就像个球!” “我呸!你才像个球……混球!”付登攀有些恼羞成怒,追着李军就打闹起来。 “哈哈哈……”眼见那俩家伙一副童心未泯的幼稚模样,众人一阵轻松欢快地哈哈大笑。 “嗯……不打排球还能干啥呢?有点意思哈……”沉稳的殷磊托着下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别在这儿不懂装懂啦……”殷磊装着深沉、考虑问题的样子又惹得梁会议一声嘲笑:“累死你也想不到,趁早告诉你……是藤球!” “藤球?”殷磊确实有些意外,有些疑惑地追问着。 “就是藤球!去年bj亚运会上有的项目,观赏性强的很呢!当然了……四中也是今年刚组建球队,我还不太熟,满满大家就知道啦!”梁会议没再卖关子,直接一股脑地讲了出来。 “其实……我正想说是藤球呢……”杨栋不合时宜的插了句嘴。 “去你大爷的!” “事后诸葛亮……硬靠你!” “哈哈哈……” 杨栋的强词夺理,必然遭到一堆人的齐声嘲讽,还别说——大家真是默契!损怼完所有人哈哈大笑,显然非常的惬意轻松、畅快舒心。 “真的,我真这么想的……你们听我解释……”受到群嘲,杨栋有些不好意思,小脸涨的通红,还想再解释什么——可是没人顾得再理他,大家又乱哄哄地向东边走去。 篮球场的东侧,就是体育器械区域了——说是体育器械区域,其实也没啥稀罕新奇东西,就是有三组单杠、六组双杠和一个跳远的沙坑。 也许是刚才受到了嘲讽和刺激,大家还没走到近前,杨栋就率先冲到体育器械区,一纵身抓住了一个单杠,晃动了几下,开始做引体向上。 单杠引体向上不需要太多技巧,基本上是纯靠臂力和腰力。大多数人对这个项目都比较怵头,兴致也不咋地,可是杨栋倒是兴趣盎然、乐在其中,嘴里“嘿哈、嘿哈”地喊着号子,一口气就完成了六七个。 这个水平已经足以让很多人吃惊了,但是还没算完。只见杨栋跳了下单杠又蹦到双杠上,双臂左右稳稳撑住之后,又开始做双杠臂屈伸。 双杠臂屈伸和单杠的引体向上一样,都是极为考验双臂的力量。必须得承认,杨栋这家伙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双杠臂屈伸做的又快质量又高,似乎不知道疲倦乏累! 单纯的器械运动还能这么乐趣十足?正当大家面面相觑、错愕不已的时候,不成想李军也跑了过来,纵身跳上另一个双杠,跟杨栋一样做起了双杠臂屈伸!这俩人嘴里喊着数字,攀比着较劲,一上一下地做的不亦乐乎。 这下,彻底惊呆了所有人。大家都傻愣愣地瞧着这俩人疯狂地运动着,有些不知所措。 殷磊嘴里喃喃的说道:“这t还是人不……” 第七章 拔草 听到了上课铃声想起,大家一溜小跑着再次回到班里。 经过了这个大课间的休息熟悉,所有人不可避免的都有些兴奋难耐,在各自的座位上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个不停,唯有刘建勇显得有些苦闷无所事事——别人都和同桌有说有笑,只有自己的同桌陈娜,坐姿端正、低头不语地翻看着新发的课本,对于别人的嘈杂热闹完全无动于衷。 刘建勇曾经尝试着和陈娜搭讪上几句,可是换来的只是人家除了微微点头再无只言片语,甚至连眼神都没动一下!这当然令自己觉得索然没趣,无奈之下只能一个人枯坐着发呆。 正在这时,张老师来到了班里。她登上讲台,环视了大家一番,笑眯眯的问道:“大课间大家都四处走了走?” “嗯……”大家都点了点头,静等着老师继续说下去。 “除了老四中的,新同学们一定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张老师话语一顿,意味深长地等着大家的反应。 “嗡——”讲台下小小的骚动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你们一定很好奇……四中作为足球学校,为啥操场是那个破败荒芜、杂草丛生的样子呢?”张老师笑眯眯地询问着。 这个问题显然问到了大多数人的心里,大家都流露出好奇的神情,只有老四中的同学们一脸的坦然淡定。 “因为,这是四中的保留项目,也是四中的优良传统——”张老师故作神秘地说了半截话,不期然又停顿了,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拔草!”张老师揭晓了答案。 “嗡——轰——!”下边的同学们有些不知所措,窃窃私语变成了交头接耳,只有老四中同学们的依旧淡定如水,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操场的杂草需要我们共同动手去清除,这是作为四中新学年的开始,传统劳动锻炼的一部分……”张老师看了看反应各异的同学们,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道:“身体力行、亲力亲为,理直气壮地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这样不好吗?” 刚刚入学就要拔草劳动?还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这叫啥的优良传统啊!新同学们面面相觑,一脸的懵逼、完全的不知所措。 “焦志立,你回头去和李迎新找一下年级主任,确认一下咱们班的劳动区域……”张老师没再过多的解释,按部就班地继续安排道:“下午大家各自带劳动工具,直接到咱们划定的区域劳动……要记得……啥时间干完啥时候放学哦!” “是!”焦志立和李迎新起立应答,接受了这个任务——还别说,这两位班干部进入状态还挺快! “今天是报道的日子,没有别的课程安排,本节课下课后大家就可以放学回家了!别忘了下午来,都带劳动工具哟……”张老师贴心地安排课程之余,还不忘又强调一遍。 “好啊!”能够提前放学,大家一阵欢呼,暂时忘却了下午还需要劳动的烦恼。 哎!到底是年轻人,思想就是这么单纯! 一切安排就绪,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放学、回家、吃饭、上学。 刘建勇在家里翻腾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拿啥合适的拔草工具,无奈只能揣上了一把剪刀,又早早地返回了学校。 本以为自己到校够早了,可是四下一看,校园里已经到处是行色匆匆的同学们。不会是迟到了?不应该呀!刘建勇不禁有些心虚焦躁,急匆匆就冲到了班里。 说来也是奇怪,班里门敞开着,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人。不知是谁,贴心的在黑板上画了一张示意图,明白地标示出了划分出的劳动区域,言简意赅、简单明了——难不成,早到的同学们都已经身先士卒了? 得嘞,按图索骥、积极跟进!刘建勇毫不犹豫地冲出班级,直奔操场。 如果说上午看到的操场只是一片“草场”,杂草丛生、毫无生气,那么此刻的操场就好像是一个“战场”!数不清的同学们间或穿插在高低起伏的杂草丛中,或铲草或平地、或收敛或打包、或追逐或打闹,个个忙的不亦乐乎、玩的乐趣十足!那场面,简直是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分给三班的工作(拔草)区域位于大操场的南端,和学校的南围墙连城一片,足足有两间教室的大小。相对来讲,这片区域的杂草并不高大,但是长的很是密集,密密匝匝、葱葱茏茏地基本看不到空白的地方。 焦志立不愧是班里的生活委员,刘建勇远远的就看到他手拿一把大铁锨,正在心无旁骛地锄草不停。铁锨翻飞之间,可见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枯枝烂叶、沙土灰尘,就这也根本顾不得清理丝毫。 已经有几个女生蹲在厚实的草丛中各自忙活着,刘建勇走近一看不禁莞尔一笑——说是在拔草,其实以这些女生瘦弱的身体根本拔不动,个个看似挺卖力气但是没啥效果,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嘛!还是人家“生活委员”有干活儿的样儿! “焦志立,忙着呢?你挺早的啊!”刘建勇热情地招呼着。 “嗯……真累!”焦志立直起身子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水嘴里还念叨着:“早来啦!这活儿挺费劲……拔不动,只能上铁锨啦!” “嘿,拔草变锄草……真没见过这样的活儿……” “还好最近没下雨,要不然更烂啦……” “我带着剪子呢!要不先把草剪短了,这样你就好干了!” “也是!你赶紧动手!” “得嘞!” 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刘建勇赶紧蹲下身子,一头扎在草丛中,手脚并用地开始忙活起来——在新同学们面前,说啥也得有个积极主动的态度嘛! 没多一会儿,同学们越来越多。尤其是在李军、杨栋、沈琼等一大帮子男生到位后,又都各自带着趁手的工具,劳动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大家分工明确、默契十足,有剪草的、有锄草根的、有把草敛堆搬走的、有平整地面的……虽然忙碌异常但是井然有序。 午后的阳光正是暴烈,没有一丝风吹过,草丛中更显闷热潮湿。劳动的时间不大,同学们就个个满面通红、汗流浃背,全然没了刚开始时劳动的新鲜劲,话少了动作也迟缓了,显然都不兴奋了。 话说回来,这进入高中的第一集体活动,在彼此还不熟悉,老师们又不在现场督导的情况下,同学们没人抱怨牢骚,都身先士卒、积极主动的很。又因为是男女同学一块儿劳动,所以男生们尤其主动、一马当先。 在场的每个人眼里都有活儿,谁也没肯闲着偷懒,似乎都想给异性留个好的印象——不得不承认,“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也就是一个多小时时间,上午还满目荒芜、杂草遍地的大操场已经容颜大变、整饬一新。收割整理下来的杂草一堆堆地被收拢在围墙之下,地上的坑坑洼洼也被填平压实。尽管同学们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是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显着亮眼、不同非凡,无不欢欣雀跃、兴奋不已,再大的苦累也不觉得有啥了! 老话说得好:“不怕活儿难干,就怕人众多。”——果不欺人啊! 第八章 首课(一) 劳动,只是学生生活的花絮,学习才是正片! 经历了报到、分班、排座位、拔草劳动,四中新高一(3班)的全体同学,终于迎来了高中生涯的第一堂正式学习课。 此刻的高一(3班),窗明桌亮、一尘不染,所有同学整齐端坐、生气勃勃,沐浴在朝霞映衬之中。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所有同学都不约而同的早早来到了班里。在生活委员焦志立的安排、带领下,大家一丝不苟地打扫了教室、擦了黑板、墩了地板,以崭新的精神面貌迎接学习的开始——还别说,还真是新环境。新气象! 按课程表的安排,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张老师的语文课。8点整,她准时出现在了讲台上。 “起立!”班长李迎新大声带头喊道:“老师好!” “老师好!”同学们精神饱满地跟随着。 “同学们好!”张老师面带微笑回答道:“请坐下。” “经过昨天的劳动,大家感觉如何啊?”张老师笑容可掬地问道:“身体一定很辛苦劳累,但是心情一定很满意舒畅,因为……大家都亲眼见证了自己劳动成果的诞生!” 受到这么贴心的鼓励认可,大家都会心的笑了。 “学习也一样,不经历艰苦的学习,不可能取得优异的成绩……”话锋一转,张老师立马又说回了重点:“问个问题……有谁提前看了看咱们的新课本呢?” “呃……”从尴尬难堪的气氛,以及大多数人面露羞色的表现来看,显然没有提前预习。 “唉……我来讲!”这个反应显然在张老师的预料之中,她并没有苛责,而是坦然淡定地继续说道:“现在大家翻开书,看看目录……” 刘建勇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没有提前翻看过课本,此时也只能依言仓促地打开书本。说实话,高中的课本比初中的课本要厚的多,排版密集、字体也小,显然内容要多了许多。 “看到没?高中的课本,内容比初中多得多……”张老师谆谆善诱地说道:“还有就是文言文的必修课程,要比初中多的多、难的多……” 听张老师这么一讲,大家看目录时才注意到,课本里有那么多的文言文,几乎都是没有听说过的生僻题目。 “大家注意看……《廉颇蔺相如列传》、《邹忌讽齐王纳谏》、《游褒禅山记》、《石钟山记》等文言文,还有《荷塘月色》、《记念刘和珍君》等现代文,会有大量的段落背诵……甚至全文背诵,记忆力、背诵力差的同学……要格外注意啦!”张老师不慌不忙地抛出了第一个大杀器。 “嘶——!” “啊——?” 同学们异口同声的惊呼响成一片,胆子小的甚至有些面容失色!这倒不能说大家少见多怪、胆小怯懦,毕竟每个上过学的人都知道,“全文背诵”尤其是古文的“全文背诵”,那是怎样一种触目惊心、驰魂夺魄的恐怖存在! “哎!还有别的难点我暂时先不讲了……”看到威吓的作用已达到,张老师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大家记得一定要跟上我的节奏,该提前预习一定要提前预习,该课后复习一定要课后复习……尤其背诵是弱项的同学课下要多努力哦!” 没说的,讲台下频频点头如捣蒜一般,每个人显然是由衷地心惊胆战。 “还有……必须提前要告诉大家,我的课程进度会很快,绝对不同于初中!既不会刻意等大家,也没有时间去等大家,所有人务必要注意哦!”张老师有些严肃,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讲道:“别忘了……你们的目标是三年后的高考!” 张老师最后这句话,彻底震惊到了大家——是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是高中生啊!我们的目标是高考! 所有人都流露出紧张和严肃的神情,收起了之前放松和玩笑的心态。都说压力会传染,以至于每个人不由得都一本正经、正襟危坐了——学习气氛,就这么开始浓厚强烈起来! 这高中的第一节课,是怎么结束的,每个人仿佛都忘记了。必须得承认,沉浸在学习状态中的人,的确很容易达到“忘我”的状态。 凝重深沉、压力山大的学习气氛,带来无形的紧迫感包裹着每一个人,甚至课间休息大家都不显得活络了。 “虎啊……放水去不?”刘建勇按照惯例探问道。 “第一节课就放水?没有……不去!”刘虎似乎有些不耐烦,竟然没好气地拒绝了。 “我去!”殷磊起身说道:“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值当的嘛……走着!” 有响应的就好说了,李军、付登攀、杨栋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高中的学习……果然有些恐怖呢!”付登攀小声嘟囔着。 “嗐!怕啥……刚开始就缩手缩脚的,后边还活不?”殷磊倒是心挺宽,故作轻松地劝慰道:“要相信自己……知道不?” “对!对!” “相信自己……”几个人点头称是,有人及时的安慰开导了一下,大家心情平静了许多。 再回到班里,只见那几个大高个和杨长灏他们高谈阔论、聊的火热,还有沈琼、吴尚清、胡永华等人也是如此那般。殷磊胸有成竹地对李军、刘建勇说道:“看到没?就该这样……该咋咋地、生活继续!” “嗯嗯!”几人点头称是,很是认可殷磊的见解。 “对喽!”梁会议大模大样地坐在座位上,轻松惬意地说道:“你们学学我……就是这么自信!” “切——!”周围的人一脸的鄙视,完后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多了! ~~~~~~~~~~~~~~~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走进教室的是一位男老师,他个子中等、体态匀称,还留着时尚分头发型,只是表情有些刻板严素、不苟言笑。 例行的礼节完毕后,这位男老师没有讲话,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对大家说道:“我叫李建中,是你们的代数和几何老师,也是隔壁四班的班主任……” 大家这才猛然想起来,确实有《代数》和《平面几何》两本教材,原来这些都属于数学科目。 “我上课的要求很简单……认真听讲!如果学不会下来可以问我,我很乐意给大家解决问题,但不准捣乱,影响别人。”李建中语速很快,毫不停歇地接着讲道:“当然了,谁要是觉得学会了,可以不写作业……我不介意。” 啥?可以不写作业?同学们面面相觑,显然都有些没听明白,这位快人快语、毫不啰嗦的老师到底说的啥意思。 “哼哼……学学你们就知道了,高中的数学知识,需要的是正确解题的思路和方法,根本不需要大量的计算。”李建中老师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番,这才不屑一顾地接着说道:“没有解题思路和方法,给你作业你也不会做、嘛也写不出来……浪费那时间干啥?” 这叫啥学习要求,竟然可以不写作业?而且说学不会就是学不会?这不是小瞧人嘛!讲台下一阵窃窃私语,似乎有些不敢苟同。 “你们会知道的……”李建中饶有兴味地淡然一笑,这才一整颜色说道:“现在开始上课!讲第一章节——集合。” 李建中老师绝对是一名奇葩另类的老师,讲话直截了当毫不拐弯抹角,所提的要求也是常人难以理解。但是他的授课技巧还是很好的,深入浅出的讲解,把很多枯燥晦涩的知识点,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解给大家,这使得所有人都很受用。 只是,大家不免都有些疑惑不解——高中数学,真有他说的那么艰难深奥、难以入手? 下课的时候,李建中布置完作业,非常随意的说道:“作业,爱写不写、爱交不交……反正我也不看!有问题随时找我,你们知道怎么找到我……”说完,就潇洒地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所有的同学目瞪口呆,这才注意到这位老师前来上课,课本、教辅啥都没带,竟然是空手来的! 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谈论这位风格另类、个性鲜明的数学老师。对于接下来的课程,似乎都多了一份好奇、一份期许! 接下来是大课间,按说全体同学该做广播体操的,可是因为操场需要平整、压实(毕竟学生们拔草平整不可能做到完美),所以不得不取消——大家又有足够长的休息时间了。 “放水?”刘虎兴冲冲地提议道。 “走喽!”殷磊、刘建勇、杨栋、李军、付登攀、梁会议等等这一大伙子人,一窝蜂地又冲出了教室。 哎!也是奇怪,有些人上个课间刚上了厕所,怎么又来感觉了?这是尿频的节奏啊? “这个数学老师……有点意思哈!”殷磊和梁会议并排走着,兴味十足地小声询问着。 “那是自然!早就听说是这家伙是四中的数学教研组组长,”梁会议深以为然地回应道:“绝对有‘两把刷子’,挺有个性的一个人……” “我感觉讲课讲的不错……人也挺高冷、挺有特色的!”刘建勇附和道。 “嗯……有本事的人,都有点儿恃才傲物的感觉,比较清高……”梁会议故作老成地评价了一番,又心虚地解释道:“当然了,可没教过我,纯粹道听途说的啊……” “高中数学,有老师讲的那么难学、那么恐怖吗?”付登攀凑过来,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道。 “那我哪儿知道啊!”梁会议洒然一笑,大喇喇地说道:“反正我的数学一直很烂……爱咋咋地呗!” “管他呢?反正会了就写、不会算拉倒……倒是轻松自在!”杨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话说的倒是坦荡直白。 “瞧你们那点追求!”殷磊有些鄙视地揶揄着大家:“怎么也得好好学,说啥也得学懂弄通啊!” “哎!对喽……这才是好学生的态度……”不期然间,又凑过来一个家伙搭腔了。 “你不是四中的……叫啥来着?”梁会议好奇地追问道。 “我?宋进!二十三中的……跟你们凑一凑喽!”这个人家伙倒是实在,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对!你在我左边……叫宋进!”刘建勇认出他来,赶紧打招呼。 “这数学老师教的不赖,是我喜欢的风格……”宋进腆着脸,自信满满地卖弄道:“不出意外的话,我的数学成绩会突飞猛进的……” “可拉倒……说的你数学学多好似的!”付登攀显然很是质疑宋进的迷之自信,撇着嘴嘲讽满满地说道:“这才哪到哪?当心风大闪舌头哟……” “是……是,虽然我数学确实学的不赖……但是尚有进步空间……”受到质疑的宋进小脸一红,结结巴巴地勉强辩解着,只是这个虚弱的解释,怎么听也有些底气不足呢? “吁——!”大家齐声嘲笑着,打断了宋进的话。 第八章 首课(二) 在第三节课响铃前,刘建勇等一行人规规矩矩回到班里。 讲台上,已经站着一位女老师。 所有人见到这位女老师都不禁眼前一亮——这位女老师形象、气质都太好了!看年纪,她应该比大家大不了多少,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白净粉嫩的面庞,留着齐腮的直短发,还带着一副圆框的眼镜;穿着一身裁剪得体、做工精致的深色职业装,衬托的身材是那么婀娜匀称、气质是那么的端庄优雅——这不是典型的知性美女嘛! 这位老师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双手扶着讲台,低着头看着桌上摊开的课本,一副风轻云淡、超凡脱俗的模样。 讲台下的男生们都被她儒雅高冷的气质折服了,从她出现在教室就没有人再大声喧哗,都悄默声地注视着,眼神是那么的炽热!女生们则不然,小声嘀咕着,眼神不时瞟向这位女老师,谈论的对象显然就是这位温文尔雅的女老师。 上课铃响起。 正是因为这位老师,大家的例行答礼也显得声音洪亮了许多,有男生甚至是喊叫的! “同学们好!”这位老师显然对这种超礼节待遇见怪不怪,莞尔一笑,从容淡然地继续说道:“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我叫安永红……” 大家又是一阵骚动!如果说仅仅是气质已经让所有人折服,那么安老师开口讲话,简直惊若天人——她的声音太有磁性了、太有吸引力了! 这是典型的女中音!不像普通女性尖锐高亢的声线,安老师的声音低沉浑厚、温柔委婉、动人心弦,有一种自然的治愈感,简直太好听、太迷人了! “先讲一下高中历史课的要求……”安老师不疾不徐、侃侃而谈:“与初中的历史课不同,我们不但需要记忆更多的知识点,更加需要有理解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享受着这如沐春风的美好感觉。 “学习的难点就在这里……我们的知识要活学活用,利用已有的零散资料,考虑更多的背景知识,从而分析大局、化解问题。”安老师微微一笑:“这是我们提高个人能力的重要锻炼,要记住……死记硬背、生搬硬套,绝对不能学得好!” 大家纷纷点头,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内涵,但很受用、很有兴趣。 这节课是怎样上完的、讲解了哪些知识,估计没人记得住。但是,所有人都深深地记住了这名叫安永红的历史老师!她深沉、妩媚、感性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感染力,抚慰和征服了所有的聆听者。 下课完毕安老师都离开了,大家还都沉浸在对这堂历史课、对安老师的回忆当中。 “殷磊,你注意了没有……安老师也没有看教材,就这么生生给我们讲了一节课!太厉害了?”刘建勇走到殷磊桌前,火急火燎地询问道。 “哎……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呢?”显然还陶醉在幸福的回想之中,殷磊出神地喃喃自语着,压根没有顾得理会。 “我喜欢这个声音……我更喜欢这个老师!”杨栋凑到殷磊近前,一起大发感慨着。 “嘿!啥喜欢声音?我看你就是喜欢这个老师!还在做梦呢?”李军损起杨栋来从来不客气。 “就是,就是……一节课就被征服了?没出息!”付登攀在一旁附和着、调侃着。 “你们懂个屁啊!”杨栋涨红了脸,急忙争辩道:“人家安老师讲的就是好……就是好听,咋啦?还不让夸赞了?” “我咋不知道……四中还有这么好的老师呢?相见恨晚呀!”虽然一脸的迷惑,但是梁会议也是不吝夸赞溢美之辞。 “嘿!谁也别跟我抢……我要当历史课代表!”刘虎兴冲冲地说道,态度很是霸道。 “切——!那就比比看!”殷磊、刘建勇、杨栋都表示不服。 “历史课代表不该是我吗?我中考历史全班最高分……”宋进也凑了过来,贱兮兮地加入争论。 “滚——!”大家一起鄙视,又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哎!不得不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这位风姿绰约、知书达理的历史老师,每个男生都跃跃欲试、斗志昂扬啦! ~~~~~~~~~~~~~~~ 距离第四节课上课还有几分钟,老四中的同学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这节课是书提前翻看起来,似乎都在强装镇定地默不作声。 这有些怪异的举动,引得别的同学们有些诧异、不明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个别人也有样学样的纷纷归位,装模作样的也翻看着下节课的书本。 凝重的气氛下,聚在殷磊周边的几个人莫名的有些紧张,宋进好奇地问梁会议道:“啥情况啊?不就是该上政治课了嘛……大家这是抽啥风呢?” “政治课啊……我想想……”梁会议略一思索,突然脸色大变,慌慌忙忙地催促道:“政治课!王贵兴!快回去!” 不知道为啥梁会议也这么紧张,大家更有些懵逼,但形势所迫都忙不迭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家都如临大敌的……紧张啥呢?”惊魂甫定的刘建勇扭头问自己的同桌陈娜,问完了又有些后悔——问了也白问呐! 果然和意料中的一样,陈娜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会刘建勇,甚至眼皮都没抬,只是微微的、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果然是问了也白问! 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甚至上课铃声还没响,一个身影就大踏步走进了教室。 这是一位男老师,年龄四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的,头发有些稀少,还留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发式;身材中等,穿着件白衬衫,袖子挽在了手肘部,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不苟言笑、满脸的严肃。 这位男老师站在讲台上,双手撑住讲台桌,一言不发地用严肃的目光巡视了全班一圈。受到那逼人心魄气势的影响,全班同学坐姿端正、大眼瞪小眼,都默不作声。 “我是你们的政治课老师……”终于男老师说了句话,然后扭身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王贵兴。然后保持刚才的动作,继续用目光巡视大家,没有任何言语。 大家都被这犀利的目光扫视的极不舒服,压抑凝重的气氛甚至让人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叮铃——!”上课铃声的响起,才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还是你们的年级主任……”铃声响罢,王老师冷冰冰地继续说道:“也是全校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原来如此!”每个人都暗暗心惊,但都没敢有任何反应。 “我希望……每个人都认真跟我学习……”王老师异常严厉地接着说道:“不要试图敷衍懈怠,我会关注每一个人的成绩!” 这个老师严厉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不舒服了,但接下来的话就令所有人为之一寒。 “不要让我抓住你们任何的问题——我说的是任何!至于后果嘛……你们会懂的……”王老师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嘴角似乎还流露出一丝冷笑,但是那感觉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说,上节安老师的历史课,让所有人心情愉悦、如沐春风,那么这节王老师的政治课,就让所有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王老师讲课的内容当然令人记忆深刻、效率高企,因为所有人都心无旁骛、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是王老师讲课的课堂气氛同样令人惊心动魄、刻骨铭心!大家都屏气敛息、噤若寒蝉,没有任何活力和激情,显然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和压力——不得不承认,这位先生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逼人了! 尽管上课的感觉度日如年,但在超强的学习压力下,竟然带来了超高的学习效率,不知不觉间一节课就这么顺畅飞速的结束了! “很好!这就是我想看到的样子……继续保持,咱们下次继续哈!”似乎对这初来乍到的第一节课非常满意,王老师竟然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笑意,随意表了个态后,就那么泰然自若地走了。 “我靠!真t的紧张呀……” “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太压迫了!” “不得不说……这老师真牛……” 一直等着往老师不紧不慢地走远了,刘建勇、殷磊、李军、宋进等人这才壮着胆子聚在一起,仿佛都松了口气,心有余悸、七嘴八舌地念叨着。 梁会议似乎早有领教,如惊弓之鸟般地小声嘟囔着:“那是当然……‘罚站狂魔’、‘叫家长狂魔’能是浪得虚名?慢慢你们就体会到了……” 哦……原来如此——领教了! 第九章 首课(三) 次日,第一节语文课后。 过去了一天,大家认识了一位位个性迥然的老师,也体会到高中老师与初中老师的不同。要说感觉最为深刻的,当然是政治老师王贵兴。 但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尽管王老师的余威尚在,今天毕竟没有王老师的课,大家都自在从容了许多。 第二节的英语,同样是主科。由于不知道会迎来一位啥样风格特点的英语老师,大家既有些忐忑、更有些期待。 大家正胡乱猜想议论着,就见一位老太太踏着上课铃声来到了教室。 这位老太太如果是老师的话,年龄应该不小了,怎么也得五六十岁。身材不高,很是瘦弱还微微驼背,穿着一身深色的对襟衣衫;烫的是时尚的卷发,依旧掩饰不住头发斑驳花白;带着一副镜片窄窄的眼镜,镜腿上还垂着细细的金属链;满脸的皱纹,竟然还微微涂着红嘴唇——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时髦洋气、高贵典雅。 “good orng!teacher!”毕竟是英语课嘛,例行的问候语必须用英语,在班长李迎新的带领下,大家的声音很是整齐洪亮。 “good orng……everyone!”这位英语老师笑眯眯地回应着——没想到身材瘦小,声音更是柔弱:“sit down please!” “i’ grd to et everyone!”英语老师继续用英语说道:“i’ your englishi teacher,y na is liguiyg” 说完,她转身在黑板上用汉字写下了她的名字:李桂英。 嘿!也许英语老师日常应用“外语”多一些,中文竟然写得有些潦草难认呢! “ y css,i will speak englishi all the ti(在我的课上,我会始终说英文……)……”李老师饶有兴味地看着大家,不紧不慢地提着要求:“……i need everyone follow (当然了,我需要每个人都跟着我的节奏)!” 跟随老师的节奏?那是必须的呀!同学们纷纷点头表示完全知晓。 看着大家都能明白,李老师继续说道:“whatever you want to do,you t speak englishi…… the begng,it will be difficulte,we t keep on dog(不管想做什么,你们必须用英语表达……初始阶段会比较困难,但是我们必须坚持这样做下去)!” 刘建勇的英语水平还算可以,倒是全能听懂,不以为然地一撇嘴,心里暗暗说道:“得……上来就提要求,还提的这么高,看来这位英语老师也不好惹啊!” 作为刚刚成为高中生的大家伙儿来讲,全程的英文教学的确很少经历过,也算新鲜事一件。好在这位李老师倒不是个急性子,她尽力把语速说的很慢,甚至在大家的要求下,重复讲解。但是,她就是不说一句中文,愣是逼着大家去努力的听懂她的意思! 当然了,课程之余李老师又告诫了大家不少事,比如说高中的英语词汇量大难记啦、语法多难学啦、高考有听力大家要熟悉各类口语啦……等等不一而足。 好在经过三年的初中学习,班里确实英语学的不错人大有所在。互相翻译着、提示着、讲解着,大家基本上全都明白了,学习兴趣、学习效果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客观来说,学习好的同学很受用,学习差的同学很煎熬! 这节课后又是大课间,受操场条件所限还是不做操。 依照惯例,同学们成群离开教室去放松,殷磊、刘建勇、梁会议、李军、宋进、杨栋这几个熟识的又凑到了一起。 “哎!这个老太太别看岁数大,讲的挺有意思哈!”刘建勇难掩英语课后的兴奋之情,激动的和大家交流着。 “啥呀!听着就费劲!”梁会议撇着嘴抱怨着,一脸的嫌弃。 “要不说你水平差呢,人家讲这么慢你还听不明白?”殷磊有些自鸣得意地质疑道。 “切!好像你能听多明白似的……”梁会议白了殷磊一眼,坏笑着说道:“我看你光问你同桌了……哎?你同桌叫啥来着,挺可爱的一小姑娘哟!” “就是就是……我在你后边光见你问人家问题,是有啥非分想法吗?”杨栋凑过来,贱兮兮的问道。 “好嘛!这么早就要下手啊……哈哈!”李军跟着调侃道。 “别瞎说!”受到众人质疑,殷磊连忙解释道:“我有单词听不清,就问了一次……你们可不要诬赖好人呀!” “嘿!谁信呢?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哟!”梁会议根本不听,抑扬顿挫地调侃着。 “我连人家叫张倩都不知道……”殷磊火急火燎地解释着,不期然突然闭上了嘴巴,一脸尴尬无助。 “吁——!虚伪!” “说漏嘴喽!” 眼见殷磊自乱阵脚,大家众口一词地起哄起来。 “嗯……我觉得老太太讲的确实很棒,绝对纯正地道,符合我的口味!”一个装逼的声音凑了过来,解救了困窘难堪的殷磊,大家甩脸观瞧——果然又是宋进! “去你大爷的——!”大家一哄而散,都懒得搭理这货了。 “慢走!等我啊!我给你们讲讲……” ~~~~~~~~~~~~~~~ 第三节课是物理课。 如果不是这位老师早早地就站在讲台上,大家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一位老师,原因很简单——这老人家长得也太“接地气”啦! 这位男老师,年龄少说也有五十多岁。短粗强壮的身材,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深蓝色中山装;花白的短头发,标准的国字脸还留着黑白相间的短胡须;古铜色的面庞,细长的小眼睛;厚厚的嘴唇小声自言自语着,不时显露着发黑的牙齿;扶着讲台桌的双手粗壮有力……再怎么看,这体貌特征、气质打扮也不像是一位老师,更像是一位刚从田地耕作回来的老农民! “咱们同学有农村的?这是谁父亲……” “别瞎说……但是……还真像!” “嘿嘿……从来都是城市支教农村,难道还能反过来?” 这位老师朴实无华、胼手胝足的形象,由不得大家不轻言轻语、品头论足,简直是好奇纳闷极了! “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刘宝旭。”例行的礼节完毕,这位老师字正腔圆地自我介绍道。 他的声音低沉厚重,有浓浓的烟嗓感觉。但是奇特的是他的普通话,竟然带着些许西部山区方言的味道,这引得讲台下一阵窃窃私语。 “我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但是大家还能听懂?”刘老师笑眯眯的问大家。 “能——”有零散的声音回答道。 “哎!说了一辈子,就是说不好普通话……对不住大家了。”刘老师倒是很谦逊,自我调侃道:“大家跟我学知识,可不要学了我的口音哦……” “嘻嘻嘻……”轻松幽默的话语,引得讲台下的同学们会心地笑声四起。 还别说,这位刘老师说话的时候,不像别的老师总是用咄咄逼人的眼神扫视大家,而是轻松随意的看着教室后墙的黑板,有些自言自语、我行我素的感觉,很是奇特。 “我想提前告诉大家,高中的物理是很难学的……绝对不同于初中,大家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刘老师话语很淳朴实在,但是提起要求却是严肃认真的:“千万要跟上我的节奏,一定不懂就问……要不然落下了、跟不上了……可是不得了!” 对于刘老师的谆谆教导,大家纷纷表示理解,频频点头认同——毕竟,淳厚朴实、谦恭吻合的表达,最是令人乐于接受。 话说回来,只要能接受他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刘老师雄厚低沉的嗓音还是挺好听的。他的授课,很是细致入微,对知识点的讲解总是不厌其烦。尽管整体节奏有些缓慢,但是能够照顾大多数人的学习状态,令全班同学很是受用。 必须得承认,短短的一节课结束,大家都有些喜欢上这位有着乡下大爷般感觉的刘老师了! 课后,没有“放水”需求的刘建勇又凑到了殷磊、梁会议周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四中有点意思啊……这老师们除了老太太就是老头儿。”刘建勇调侃着说道。 “你懂啥呀……”殷磊义正辞严地反驳道:“老教师才教的好呢!教学教了这么多年,绝对经验丰富、老练成熟……” “对!”付登攀接过话茬说道:“比我们初中老师教的好多了,最起码我全跟的上……这节奏挺好!” “你是说你初中学得菜呗?”梁会议有些嘲讽地反问着。 “可别瞎说!要知道,我中考物理90多分呢……不比你强?”付登攀大言不惭地争辩道。 “哎呀?比我分还高呢?不能……”不知什么时候,宋进也凑了过来插话了。 “好嘛!又来了!” “得机会就卖弄……到底真的假的?” “真有你说的那么牛逼……你咋不去一班?切!” 宋进的自我卖弄,毫无意外又遭到大家的一致损怼起哄。 “你们咋不信呢……我物理学的是真好!要不,我给你们复述一遍……”宋进小脸一红,梗着脖子继续争辩着。 “可拉倒……赶紧下楼放水,该上体育课啦!”梁会议起身打断了互相毫无营养的争辩吵闹,兴冲冲地提醒大家。 对呀!体育课!这可是大家翘首期盼已久的了! 所有人忙不迭地赶紧散开,就像出笼的小鸟,一窝蜂似的冲出了教室。 ~~~~~~~~~~~~~~~ 最后一节的体育课,还远没到上课时间,大家都已经很有默契地早早来到了操场,东一撮、西一伙地扎堆闲逛着。 严格说起来,四中的操场,是外围四股跑道、300米一圈的非标操场。两个没挂网子的足球球门分立操场两端,经过前天全体学生的拔草劳动,以及昨天学校的机器平整、压实,整个操场已经焕然一新,不复之前荒芜破败、坑洼不平的悲惨样子。 有十几个男生,已经迫不及待地踢起了上节体育课留在操场的足球,刘建勇、殷磊、杨栋、梁会议等人自然也在其中。要知道,自从两个多月前离开初中算起,这伙人还没有踢过球呢,所以大家都很兴奋,个个玩的很是投入,毫不吝惜体力地奔跑着、叫嚷着、欢笑着。 上课铃响后,操场长立马不再有其他玩耍的,只留下准备上体育课的学生们。同时上体育课的还有别的年级的其他班级,高一(3)班被分在了操场东头的一片区域。 体育委员杨长灏大声呼喊各自玩耍的同学们集中,准备整队。正如之前在楼道为了分座位整队一样,杨长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大家召集齐全、才把队列整成还算整齐的四列队伍。可以想象,全班同学虽然好容易站好了队,还是在意犹未尽地议论个不停,整个队伍闹哄哄、乱糟糟的,很是嘈杂热闹。 混乱持续了半天,终于一位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的中年女性,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来到了高一(3)班所在的区域——看样子,她应该是大家的体育老师无疑。 “张老师好!3班全体到位啦!”体委杨长灏跑过去和这位老师打招呼,显然作为体育生的他,早就熟悉这位老师。 “嗯!”老师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乱哄哄的队列前方。 “还高中生呢……上个体育课,大家至于这么兴奋嘛!”张老师略带批评的口气说了大家一句,没有再言语,严肃地看着大家。 受到批评后,乱哄哄的队列逐渐安静下来。同学们有些紧张,更有些好奇的盯看着这位女性体育老师。 在大家的印象中,体育老师以男性居多,女老师绝对属于凤毛麟角。面前的这位女老师身材高挑、留着短发,年龄三十多岁,模样有些俏瘦清秀,就是表情有些不苟言笑。 “上体育课是为了让大家锻炼身体,可不是为了放风撒欢儿……下次要早点站好队!”张老师扫视着大家,表情严肃地训斥着:“记得,下不为例呀!” 原本兴冲冲的同学们不由得一咧嘴——得!又是一位事儿多、难伺候的老师,想随心所欲看来是够呛了…… “前半节课,我要教大家做最新的广播体操,”张老师板着脸,继续提要求:“完成好了,我会安排大家自由活动……你们好自为之,不要耽误自己的时间呐!” 所有人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甚至有些忿忿不平的表情,显然大家都没想到,期盼已久的第一节体育课,非但没有安排预想中的自由活动、球类活动,反而需要学习枯燥乏味的广播体操! 无可选择、无可辩驳之下,大家不情不愿地按老师的要求,保持距离分开站立,准备回顾学习广播体操。望着孤零零停在远处的足球,每个人心有纵有万般渴望,只能违心的无奈接受——身为学生,接受老师的安排就是这么天经地义! 还好这位张老师嘴上说的刻薄严厉,实际对大家还是很宽容友好的。等真正开始上课,她就变得随和了很多,几个回合交流下来,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课堂气氛融洽多了。 在同学们的大力配合下,枯燥乏味的广播体操只温习了二十分钟,张老师就满意地结束了。听到老师说可以解散自由活动,大家顿时一哄而散,各自去玩自己喜欢的了。不出所料,操场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张鹏、江涛、张卫东这几个班里的大高个领着刘虎、于涛、沈琼、胡永华等人奔向了篮球场;李迎新、李凤存、张倩、王晓凡等一群女生去了排球场;梁会议、殷磊、刘建勇、宋进、侯春霖等人就地开始疯抢孤单了半天的足球。至于剩余的,有去器材区练力量的、有围着操场遛弯儿的,有聚在一起聊天儿的,反正没有一个闲着。看来大家的精力还都够旺盛啊! 踢足球,对广大男生来说,可以说是至高兴趣、最佳爱好。很多人是从小开始看足球、踢足球、爱足球,那满场飞奔、挥洒汗水,浑身充斥着荷尔蒙的感觉令人着迷、无法自拔!虽然疲惫不堪但乐在其中、欲罢不能! 大家自发地分成了两拨,在大操场的半场互相踢着玩。同学们分工明确:身体素质弱、技术水平差些的在后场游荡,体能好、技术强的在中场游弋,自觉高人一筹的“独狼”们一般在前场投机。 一旦游戏开始,大家就互不相让、全力投入,拼抢争夺的很是畅快淋漓。由于都是年轻人,刚刚聚在同一班级的生疏感很快就荡然无存,很快就能熟悉地呼叫彼此,配合地愈发默契、乐趣十足! 之前就比较熟悉的刘建勇、殷磊、梁会议、杨栋、宋进、李军、付登攀自然地就组在了一起。刘建勇、李军、付登攀在后边,殷磊、杨栋、宋进在中间,梁会议在前边,大家一起叫喊、一起疯跑、一起追逐、一起争抢,踢得畅快惬意、痛快淋漓! 这就是男生,这就是男生的爱好,这就是男生的快乐! 第十章 考试 轻松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痛苦和不幸才是常态。 按计划,四中高一的新学生,即将迎来第一次摸底考试——尽管开学还不到一周时间,但按学校的要求,为了了解所有同学的真实水平,也为了选拔出色的学生干部,例行考试势在必行。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略显突然的考核,只是针对初中阶段的旧知识,不涉及高中的新知识。这让所有人压力小了不少,毕竟有之前中考的底子,每个人还算心中有几分底气。 作为本周的值日生,刘建勇和同组的伙伴们在放学后打扫卫生、摆放桌椅,为明天的考试做准备。 “焦志立,小小的摸底考试,值当的这么费劲吗?”刘建勇摆一边放着桌椅,一边纳闷地问生活委员。 由于只是本年级考试,无法腾出空余的考场,所以只是把班里原本两两一组的桌椅拉开距离,摆成单人单桌的样式——这看似多此一举的劳动,自然使得值日生心有戚戚。 “嗐!管那么多干嘛?老师怎么要求你就怎么来呗!”焦志立显然是个听话的好同学,永远和老师立场保持一致。 “考完了还得搬回去……真麻烦!”刘建勇发着牢骚,又别有兴致地问道:“考试……你准备的咋样了?” “我?没问题!”焦志立一脸的骄傲:“我可是一中的呢!” “可拉倒你!”有人不服气,不留情面地损怼了一句:“一中的那么牛逼,怎么还考到了四中……还没进重点班?” “我……我没发挥好……看这次的!”被当众揭穿老底,焦志立明显有些尴尬难堪,强词夺理地争辩着。 “我相信你!谁还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不能一概而论嘛!”刘建勇还是很欣赏这位积极淳朴的同学的,于是赶紧打圆场、岔开了话题接着问道:“你消息灵通……考试怎么安排的?” “哦……听说是岔开班级坐,一列咱班的、一列四班的。”转换了话题,焦志立自然多了,自信满满地回答着——毕竟是老师器重的班干部,了解的信息就是比别人多。 “好家伙!还是真费劲、真下功夫哈!”这种考试安排刘建勇没见到过,也没经历过,难以置信地连声惊叹。 “正常!学校对咱们的状态真是没底,毕竟咱们赶上了考试改革,要第一次参加会考的……”消息灵通的焦志立侃侃而谈:“所以每次考试都得严阵以待……尽早适应没坏处啊!” “会考?啥叫会考啊?” “是呢,和高考有啥区别?” 面对新话题,自然引出一堆的新问题,有人七嘴八舌地追问着。 “呵呵……具体我也不知道,以后老师肯定会说的。”焦志立虽然不是全盘掌握,但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地说道:“甭管怎么说,咱们自己做好准备……总是没有错误……” 嗯……摸底考试都这么严格,还有不知所以的会考……看来高中生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呢!刘建勇胡思乱想着,陷入了沉思。 ~~~~~~~~~~~~~~~ 转天,考试日来临。 一早同学们到达班里,果然接到班主任的最新安排——男生的队列需要全体起立挪位,到隔壁四班去,与四班的男生对调座位考试。 这个安排让很多人无所适从、怨声载道,但没办法只能服从命令、遵从指示。 一阵混乱之后三班的男生们集体来到了四班,坐到了自己相应的位置上,每个人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唯一聊以自慰的是——见到了全然陌生的女同桌。 考试开始。 第一科的语文波澜不惊、顺风顺水,大家按部就班的接收考卷、答题、交卷,一切正常。 第二科的数学,却发生了件小小的意外。起因就是这个考场,来了巡场的监考老师——王贵兴! 此时的季节已然是夏末了,天气虽然不似盛夏般闷热潮湿,但还是比较炎热的。大多数同学着装还是比较轻便单薄,以短袖衬衫、t恤衫、裙装为多。或冥思苦想、或低头沉思、或奋笔疾书……大家都沉浸在紧张的考试节奏中,整个教室安静而有序。 开考没多久,年级主任王贵兴不紧不慢的踱步来到了四班的考场。 四班本来就有监考老师,王贵兴只是例行的来巡视。他默不作声地东瞅瞅、西看看,看似随意的在教室里走动着,似乎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教室后边的一个男生桌前,王贵兴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把袖子免起来!”王贵兴厉声说话了。 这突然爆发的声音让所有人一惊,不由得停下了笔,扭脖子的、甩脸的……都往出声的地方看着。 “啊——?”这位男生大吃一惊,显然没反应过来啥情况。 这是一位留守的陌生男生,可能是因为四班的男生多,不能全部和三班的对调才被安排在本班考试。这同学穿着一件长袖的衬衣,本来正在聚精会神地答题,陡然间被老师这么一喊,反应有些蒙灯转向。 “我说……让你把袖子免起来!”王贵兴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提高,显得更加严厉了。 “我……我……”这位男生双臂哆嗦着,踯躅着没有动作,但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汗珠子也一下流淌了个满脸。 王贵兴没再啰嗦,左手一把抓起这位男生的左胳膊,右手蛮横地解开他袖口的扣子,顺势把袖子一口气撸到了肘部——这动作,真是熟练、真是粗鲁! “啊——!”这位倒霉的男生和旁边偷看的同学齐声惊叫,赫然可见男生细细的小臂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似乎都是一些公式啥的——这是提前准备的小抄啊! “你——出去!”王贵兴阴阴地一咧嘴,大声呵斥道:“去洗干净……外边站着去!” 被抓了“现行”的这位男生,羞愧的满脸通红、浑身大汗淋漓,迫于无奈、故作镇定地站起身,仓皇逃离了教室。 隐藏这么好都被发现,这都可以?那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太不近人情了!考场的的同学们都惊呆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教室里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真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出来! “看什么看!继续考试!”王贵兴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 所有人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继续着自己的考试,大家个个神情紧张、噤若寒蝉。谁也没料到,王贵兴眼光如此毒辣、手段如此残暴——要知道,这仅仅是入学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值当的嘛! 短暂的混乱之后,王贵兴不慌不忙地继续在考场巡视。也就在片刻之后,一个在大腿下压着小抄、一个在演算纸下压着小抄的同学又被他先后发现。这些还没来得及“作弊”的倒霉蛋们的下场如出一辙——都是被立即轰出了教室,在外边罚站去了! 不得不承认,“教导主任”,真乃实至名归;“罚站狂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 紧张压抑的气氛持续到了下午的考试前,所有的学生明显老实了很多,大家鲜有交流、难有笑脸,一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肃杀模样。也是,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本校考试竟然如此严格,对待作弊如此严酷呢! 唯一值得释怀和庆幸的,应该是上午作弊被抓获的几个学生了。他们在被罚站一节课、写了深刻保证书后,竟然被允许参加下午的考试。虽然作弊的科目成绩自动归零,但总算给了个将功赎过、重新做人的机会,善莫大焉! 下午的英语考试,仿照的是正式大考的模式,不但有听力部分,而且答题是需要涂答题卡的。 刘建勇在做了几道题,涂了几次答题卡后就发现了一些反常异样——那些自信完全正确的答案,怎么全部是“c”呢? 带着几分疑惑,紧接着往后边做,刘建勇赫然发现无论是听力题、选择题,还是判断题、填空题、阅读理解题,反正除了最后的英语作文,只要是需要在答题卡涂的答案,百分百确定答案正确的,无一例外都是选“c”! “哎呀!这是咋回事?撞见鬼了?”屡次确认之后,刘建勇不禁有些吃惊,心中更是暗暗叫苦。 要知道,这是之前从未遇见过的奇怪情况,答案绝大多数都是“c”选项,这样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刘建勇既是迷惑不解,又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以至于对自己的答案开始极度的不自信起来。 尽管在初中时,刘建勇的英语成绩还算优秀,对于考试还算自信。但面对这张处处透着“邪性”的答题卡,心中暗暗举棋不定——怎么办?是推倒重来,还是坚持己见呢? 畏惧于严格的考场规矩,更畏惧于无处不在的王贵兴,刘建勇根本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微微转头用余光扫向周围的同学,当看到的也是和自己一样愁眉苦脸、迷惑不解的同伴,心中莫名的压力这才略有缓解、定下神来——看来,不是我一个人在饱受煎熬啊…… 考试完,监考老师收卷离开考场,班里一下子炸了营。 还没等刘建勇凑到殷磊的近前,就有不少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声议论、讨论起来。 “这答案到底是咋回事?”刘建勇苦着脸询问道:“那么多的c……都来凑热闹了?离谱!” “不知道啊!答案选c的真多……确实离谱啊!”殷磊也是一脸不解地感叹着。 “对呀……我也是选了一堆的c,不太正常?”李军含含糊糊地附和着。 “我的c都快填全了!到底对不对呀?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付登攀显然也是底气不足,忐忑不安地叨念着。 “对!对!是这么回事!这是谁给咱们开玩笑呢?”杨栋若有所思地嘟囔着。 “这回,我也是选了一堆c……哎?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宋进壮着胆子说完看着大家,就等着意料中的一顿损怼调侃呢,结果发现没人理会,不由地有些纳闷奇怪。 “是吗?我觉得还好……我是没有注意到,不会是你们多疑多心了?哈哈……”梁会议虽然有些不解,但显然和大家步调并不一致,干笑两声不再掺和了。 众人带着浓浓的疑惑和忐忑,草草地结束了讨论。没办法,这个小插曲只是考试进程的一部分,后边的科目还多呢,哪顾得上多费口舌、多占精力? 事后不久,在讲评试卷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这次的英语试卷是学校特意安排的,除了手写的作文,答题卡部分的正确答案的确全部是“c”! 用出题老师的话来讲,煞费苦心地这么安排,就是要让同学们匪夷所思、大感意外!通俗点的解释就是,要让好学生极度的自我怀疑,要让差学生莫名的无所适从。只有抛弃杂念、壮着胆子全部答对、选对的同学,是真正的抗压、真正的学霸! 哎!四中套路深,实不骗我啊!高中的学习,着实不易呀! 第十一章 运动会 时间的车轮没有停下脚步,高一(3)班同学们紧张的学习生活也在继续。 在入学摸底考试的一周多以后,成绩最终宣布,结果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根据各个科目个人成绩分数名次排列的结果,班主任张老师任命了新的班委成员:学习委员,沈琼;语文课代表,吴尚清;数学课代表,王二红;英语课代表,李凤存;物理课代表,付登攀;化学课代表,王晓凡;政治课代表,刘虎;历史课代表,殷磊;地理课代表,宋进;生物课代表,杨栋。这个安排有根有据、过程合理合规、结果众望所归,大家没有任何意见。 就这样,再加上之前任命的体育委员杨长灏、生活委员焦志立、团支部书记胡永华、班长李迎新,高一(3)班的“学生领导班子”全部配齐。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紧张学习了。 也许是受到了摸底考试成绩的刺激,也许是受到了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的鼓励,也许是受到了周围爱学习同学的带动,整个高一(3)班进入到一种你追我赶、互学互帮、积极向上的健康学习气氛之中。 自然而然的,整体学习氛围浓厚热烈了,同学们之间的感情也融洽和谐了。班里自发形成了几个松散的小团体——既是共同好好学习的小团体,还是一起开心玩耍的小团体。 比如,女生有排球组、踢毽子组;男生有以大高个江涛、张鹏、张卫东为首,还有吴尚清、焦志立、吴涛、沈琼、姜勇等人组成的篮球组;以李利民、杨长灏为首,还有梁会议、殷磊、宋进、刘建勇、杨栋、李军、付登攀、侯春霖、吕宏利、史志刚、李川等人的足球组等等不一而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爱好足球的绝对是个大组,人员众多、从者如云,以至于仅仅自己班里的成员就能分成两支队伍踢小场比赛!更因为有校足球队成员杨长灏、李利民的独当一面,高一(3)班的足球水平,还隐隐是年级第一高呢! 当然了,身为“领头羊”的杨长灏和李利民,无论是体力、体能、基本功,还是技术、意识、把控力等等各方面,事实上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完全碾压别的同学的。说句玩笑话——与其说杨、李二人带高了全班的足球水平,不如说人家屈尊陪吃瓜群众玩耍啊! 通过无数次的磨合、训练、对抗、比赛,各个运动组的成员在提高了球技、能力的同时,还增加了自信、强健了体魄,也确实发掘、涌现出了一大批“体能达人”。这一切,体委杨长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已然有了规划。 这不,在得知学校将要在国庆节后召开例行的秋季运动会后,杨长灏就开始和之前早就物色好的同学谈心、做工作,动员大家积极参加比赛项目了。 “李军,你是全班耐力最好的一个,最艰苦的5000米,非你莫属!” “吴尚清、付登攀、江涛,那么强壮有力,铅球项目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张鹏、张卫东,跳高项目不用说了?” “李川、侯春霖,你俩灵巧的跟猴子一样,跳远你们包了!” “刘虎,爆发力不错……上个100米,再上个接力!” “刘建勇,你个子不高但是速度挺快,上个200米,也上个接力!” “杨栋、吕红利,上个400米再上个800米。” “王二红,上个800米再上个1500米。” “梁会议,单项人才济济你就不用上了,两个接力都有你!” 一板一眼地安排完毕,看到大家都有些紧张不安、信心不足,杨长灏又大喇喇地说到:“你们啥也不用担心,所有的短跑项目我和李利民都上!” 有“运动大神”坐镇,这下大家都没啥意见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个个变得信心百倍。 “焦志立……焦委员,别看没你的比赛项目,但你的担子最重——要充分保障好大家的后勤!”杨长灏笑呵呵地继续安排活儿:“你是需要全程参与的……大家比赛成绩好不好,就看你的服务跟不跟的上哦!” “哈哈!焦委员压力山大呀……” “记得一定备好水、饮料……我们就靠你啦!” “好后勤,是打胜仗的根本……焦委员,一定努力哟!” 哄堂大笑大小之余,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顿鼓励揶揄。 “啊?”焦志立故意夸张的叫喊:“我一个人?弄死算了!” “想的美!”杨长灏说道:“你想独吞功劳那哪行!其余同学都是后勤保障组的……别说没警告,有不足是你的,有荣誉是大家的!” “哈哈哈……” 你来我往的耍贫、斗嘴,大家笑的更开心了! 当然了,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班里的女同学们也不甘人后,在班长李迎新的耐心工作、细致安排下,所有项目都安排好了参加人员。 极端强烈的集体荣誉感,敢为人先、不甘人后的好胜心,让所有的参赛同学都斗志昂扬、跃跃欲试,积极的加入到训练、备战之中——高中的第一次运动会,早些到来! ~~~~~~~~~~~~~~~ 十月中旬的一个周五、周六,计划中的四中秋季运动会如期召开了! 此时,季节已是初秋,天气再也不复夏末时的炎热,风吹在身上都是清凉干爽的。天高云淡、风轻气爽,正是一个适合运动的好时节! 按既定要求,四中全部的班级,按照由低到高的顺序在大操场的北侧跑道外,东西方向一字排开——这是观众席。各班的同学们自备小凳、马扎,整齐划一地坐在本班所在的区域。 大操场的环形跑道,已经施画了崭新的四条跑道线。操场北侧的直跑道是短跑区,其内部也划分出了铅球和跳高的场地,操场东跑道外侧则是跳远区。 正式的比赛还没有开始,四中的大操场,欢声笑语、人声鼎沸,已经是个激动兴奋的海洋——饱受学习之苦的全体同学们,终于可以暂时抛开学习、扔掉压力,随心所欲、全心全力地投入到或观赏或参与运动比赛的热情、自由当中啦! 学校的大喇叭,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不停地鸹噪着、播讲着动感催人的音乐和广播员慷慨激昂的演讲,引得观众席一阵阵的欢呼雀跃、山呼海啸。 哈哈!作为年轻人的盛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处于压抑不住的狂热躁动之中啦! 在简短的领导讲话之后,还进行了运动员的入场式。 代表高一(3)班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代表和女旗手郭洁,和其他班级的同学们斗志昂扬地巡场而过,这又掀起一阵疯狂叫喊的高潮! 没办法,此时此景只有尽情地放纵,才能一泄心中的狂躁! “呃……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有些心跳加速呢……” “心跳加速?那是必然的……我的心跳已然一百多啦!” “不行……我有些尿急……” “哎呀!都有些不会走道儿啦……” 虽然个个努力装出从容不迫的模样,但是此起彼伏的犹豫、抱怨声还是不绝于耳。也是,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作为运动员参与学校运动会,不紧张、不忐忑那才是奇怪呢! “大家不要紧张,发挥出自己平常的水平就行啦!”见到很多参赛的同学有些紧张不安,队列中杨长灏适时的大声鼓励着大家:“就当是奥运会精神——贵在参与了!” 嘿!杨长灏倒是说得好听,奥运精神?贵在参与?那都是自我安慰好! 很快,运动会正式比赛开始。 在听到比赛候场的广播后,不时地有参赛的同学在观众区起身,奔赴各自的项目地点 “同志们,我走啦……大家祝福我!”听到百米预赛的通知,刘虎起身做作地演绎道,颇有几分“壮士一去兮”的味道,然后更加夸张地和周围的同学拥抱分别。 “快拉倒!”杨长灏没好气地一拽刘虎:“别演戏啦,快随我走着!” “旗开得胜!” “马到成功!” “胜利一定属于三班!加油!” “啪啪啪!啪啪啪!” 这毕竟是第一个比赛项目,留守的同学们大声助威叫嚷着,更是毫不吝惜地掌声鼓励着。 紧接着,付登攀、张鹏、李川等人也都先后起身,奔赴各自的比赛场。当然了,还有人还有人试图夸张地表演“离别”大戏,被众人哄笑着打断了。 有比赛任务的同学们各赴战场了,没有比赛任务当吃瓜群众的同学们也没有闲着。按班主任的要求写广播稿,给参加比赛的同学送水、送装备,四处打探各班的参赛情报……也忙的不亦乐乎。 比赛的同学们你来我往、你争我抢,比赛成绩也是你增我长、遍地开花。 随着预赛结果的逐步公布,参加比赛的同学们也越来越自信,因为高一(3)班的整体水平确实不俗,而且还高出别的班级不少呢!虽然比赛完的同学都累的像是马上要牺牲,但是缓过劲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这就是战果的刺激! 当然了,相对男生的捷报频传,女生也不甘落后。在班长李迎新的带领下,张倩、李凤存、丁梦石、陈岩等一干女将,也在预赛排行榜上一路领先,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 下午,大多数项目的预赛告一段落,正式比赛开始了。 首先开始的项目是被“尊称”为“魔鬼”的5000米长跑——在所有人看来,绝对是最为恐怖、最没人性的存在。 就因为极为考验参赛选手的体力、耐力、意志力……各种生理极限,所以这个根本不用预赛,直接拉出来就上。要知道,不必考虑成绩几何,能坚持跑完全程的都是响当当的“硬汉”!以至于敢于报名的选手寥寥无几,全部的参赛人员只有可怜的7个人。 作为高一(3)班唯一敢于应战的选手,李军毫无意外地成了全班的焦点。杨栋、付登攀一直在他身边给他按摩放松,殷磊提着水瓶不离左右,杨长灏全程陪伴不时的讲说比赛要领,还有全体女生不时地齐声呐喊加油——不得不说这简直是服务、明星待遇呢! 李军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是人都看得出来,他也是非同一般的紧张不安呢! “军儿啊……咱尽力就行,呛不住了别硬撑啊!”他的好基友杨栋不停地劝导安慰。 “说啥呢?我相信……军儿一定能行!”付登攀也在不停地加油鼓劲。 “我也相信你……别人不行你还不行?笑话!”殷磊也是贴心地鼓励宽慰着。 “李军!班主任说了……你能跑下来就行!能跑下来也是战士!”班长李迎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兴冲冲地带来了班主任的最新指示。 “这是瞧不起谁呢?”付登攀不屑一顾地撇撇嘴,意气风发地说道:“要跑下来?咱还得拿名次呢……对不军儿!” 李军脸色铁青的咧咧嘴,并没有心情搭理付登攀的自作主张。心里显然在暗暗骂道:你行你来上?真是看打架不怕动刀子啊! 发令枪响,比赛正式开始。 此刻其余的径赛项目全部停止,全场的焦点都汇聚在这7个选手身上,聚精会神地关注着这7位勇士——要知道他们需要在跑道上跑16圈半呐!虽然过程略显枯燥乏味,但这可是妥妥的“强者们的较量”! 出发的队形还算齐整,奔跑的步伐也不快,参赛选手们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小步慢跑着。 每当这7个人的队列跑到高一(3)班的观众区,都会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助威声。可以想象的到,这绝对令李军无限光荣、热血沸腾,已经开始沉重的脚步又变得有了力量!就这样,他一直在坚持着、坚持着…… 参赛选手们一圈接一圈地慢跑着,渐渐地队形越拉越开,前前后后形成了好几个小团队。李军瞪着眼、咬着牙,目光坚毅、动作有力,始终坚守在领跑的第一集团之中。 漫长的12圈之后,开始有参赛者实在不能坚持,迫于无奈退出了。几乎每个退出的同学都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被别人架走——看得出,他们都尽全力了! 痛苦煎熬到第15圈,场上只剩下了4名选手了! 高一(3)班的同学们几乎都要疯狂了,大家扯着嗓子叫喊着为李军加油鼓劲,一刻不肯停!李军显然也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对于外界的呼喊充耳不闻,只是咬牙切齿、目视前方地在奔跑着,完全进入到了忘我的比赛状态,完全是在靠毅力和本能在坚持着! 更不可置信的是,李军在最后的直道上,竟然还超越了一名选手,神奇地以第3名的成绩冲过终点线!这得是怎样一种实力、能力、毅力呢?简直是神人也! 冲线完毕的那一刻,杨栋和付登攀很有默契地冲上去,一把架住了马上就要瘫倒在地的李军。 “不能停……不能马上停!架着他再走走!”杨长灏凑过来大声喊叫着、示意着。 剧烈的运动之后,不能马上停下来休息,而是要适当的运动——这是运动的常识,也是保证运动员身体健康的必要手段。 杨栋和付登攀会意,左右用力架着身体已然散架的李军,慢慢地向班级区域移动。此时的李军汗出如浆、面色潮红、目光迷离,除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已经精疲力竭了! 杨长灏手拿湿毛巾擦拭着李军的面庞,殷磊拿着报纸当扇子,不停地给李军扇着风……过了好半天,李军这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精神头,眼睛也有了点神采。 “军儿!英雄!来……喝点水!”殷磊笑容可掬地把水瓶递到了李军的嘴边。 倔强地摇摇头,紧接着李军又推开送到嘴边的水瓶,这才嗓音沙哑、有气无力地问道:“我第几……” 好嘛!缓过劲儿来的李军,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比赛成绩! “军儿!你第三!季军……你真行!”付登攀笑呵呵地赞不绝口。 “军儿你太勇猛了!坚持完赛了不说,最后还能超越,绝对是个小牲口!哈哈!”眼见好伙伴恢复正常,杨栋挤眉弄眼地揶揄着,心中显然也是由衷地欣喜敬佩。 还没走回观众区,高一(3)的同学们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就迎接了过来。所有人就像欢迎英雄一样围拢在李军周围,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安慰赞美……面对感人的此情此景,李军欣慰地笑了,那笑容由衷之至、灿烂至极! 绝对是受到了李军奋不顾身、超越自我、超长发挥的激励,在之后的“田赛”项目中,高一(3)班的参赛者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在铅球比赛中,付登攀获得了第二名、江涛获得了第三名;在跳远比赛中,李川获得了第三名;在跳高比赛中,张卫东、张鹏分获第一和第二名。甚至女生项目,张倩、陈岩也巾帼不让须眉,都纷纷取得了上佳的名次! 高一(3)班全体参赛同学,斗志昂扬,兴高采烈。 现在,静待明天的短跑和接力项目啦! ~~~~~~~~~~~~~~~ 运动会的第二天。 阳光依然普照、秋高气爽;碧空万里乌云、微风习习。又是一个适宜比赛的好日子啊! 高一(3)班的全体同学个个眉开眼笑、怡然自得,他们依旧沉浸在昨日优秀的比赛成绩中,兴奋地互相讲述精彩、回忆经典,对今日的比赛自信满满、斗志昂扬! 果不其然,在首先开始的100米、200米决赛中,因为有体育生杨长灏、李利民的参赛,高一(3)班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狂揽名次——第一和第二被两人全部收入囊中! 接下来,李利民和杨栋包揽了400米的前两名;王二红和杨栋又包揽了800米的前两名! 一时间,高一(3)班,傲视群雄、风光无限! 欢呼雀跃、兴奋高潮还没过去,最为激动人心的短跑接力项目接踵而至——这可是妥妥的超级“重头戏”!要知道,这可是考验各个班级整体实力的比赛,也是考验同学们团结力、凝聚力、战斗力的比赛,每支队伍都如临大敌、每位观众都热切期待! 100米接力赛,高一(3)班的各棒分别是杨长灏、刘虎、梁会议、李利民,他们分别站在自己的起跑位,信心十足地静待比赛开始。 除了杨长灏和李利民,刘虎和梁会议都是首次参加短跑的接力比赛。尽管之前被特意训练过相关技巧,但多少还是有些拘束紧张。 “梁子!这是你的老学校,你紧张啥呀!加油!”殷磊、宋进一众人跑过来给梁会议加油助威。 “看看我……相信自己!加油!”昨日风光无俩的李军也笑呵呵地鼓动着——这家伙,全然没了昨日就剩一口气的狼狈疲态,早就生龙活虎了! “嗯嗯!没问题……你们就请好!”见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加油打气,梁会议变得自信和沉稳了许多。 发令枪响! 杨长灏快如闪电,一下子就冲了出去。两条大长腿奔跑得飞快,很快甩开了别人!顺利交接第二棒,刘虎也开始加速,但是别的跑道已经追赶至近!奔跑——继续接棒,梁会议瞪圆双眼、咬牙切齿,玩了命的向前奔!不好,被追赶被超越了!还好,继续接棒、李利民开始!这绝对是超实力选手,转眼间追上、立马赶超、一骑绝尘——撞线、胜利、第一名! 比赛的进程已然白热化,狂热的气氛令人癫狂、令人窒息!李利民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全场起立、万众沸腾!这是胜利者应得的荣耀! 在100米接力赛结束后,紧接着的是男子1500米决赛。趁着高一(3)班风头正盛、气势如虹,王二红当仁不让、一鼓作气,又拿下了这个项目的第一名! 紧锣密鼓进行的,又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接力赛:4x200米。 杨长灏、李利民当仁不让地再次披挂上阵,分列一、四棒,此外还有梁会议、刘建勇分列二、三棒。 “记得啊!不要想那么多,玩命跑就完了!”梁会议已然缓过劲来,对稍显紧张的刘建勇传授着经验心得。 “晓得了……你恢复的咋样了?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刘建勇故作轻松地反问道。 “不能够!以咱的实力……再来个5000米都没问题啊!”梁会议腆着脸自吹自擂,用轻松给给刘建勇打气。 “哈哈哈……” “哈哈哈……” 交流完毕,俩人瞪眼相视,不由地都哑然失笑——自己都不信的笑话,果然很好笑啊! “啪——!”枪响,比赛开始! 杨长灏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再次弹射了出去!凭借实力的碾压,一马当先、一骑绝尘,轻松的甩开第二名50米交棒!梁会议接棒加速,可能是还没彻底缓好,步伐明显不如刚才迅速,眼看着就被追上了……交棒!刘建勇开始冲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步频飞快,用尽全身力气,玩了命命跑,万幸竟然没被追上!继续!李利民几乎与最快的对手同时接棒——这下没悬念了,都没怎么发力,轻松超越、远远甩开,最后领先对手50多米,撞线、胜利、冠军! 交棒完毕的刘建勇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心脏就要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脱力和劳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脑袋嗡嗡作响——这难道就是超极限? 好伙伴宋进、李军跑了过来,赶紧扶起了刘建勇。 “哈哈!我们胜利了,又是第一名!”宋进一脸兴奋地叫嚷着,似乎是他本人完赛了一般激动。 “嗬……真好!嘿……真不赖!”还没缓过劲儿来,刘建勇大口喘息着、胡乱回应着。 “咋样?小伙子……累坏了不?跑挺快嘛……哈哈!”梁会议也从后边走了过来,拍着刘建勇的肩膀关切地询问着。 “我……还行——!”刘建勇呲着牙挤出了个勉强的笑容,故意大喇喇地卖弄道:“我……也能再来个5000米呢!” “啊?这玩意儿也学我?哈哈哈……” “哈哈哈……” 运动会的第二天,简直可以说是刮起了专属于高一(3)班的赛场“龙卷风”!三班参加各项赛事的学生们夺金摘银、屡破纪录,一时间所向披靡、风光无二! 据统计:他们共夺得了男女单项的8个第一名、6个第二名、3个第三名;四个团体的项目的3个第一名、1个第二名。无论是个人冠军数,还是团体总成绩,全部是年级第一名!不仅如此,还打破了2个尘封已久的全校记录! 必须得承认,这是个惊人的记录!每个项目的参与者,都配得上这份荣誉——他们都是英雄! 学校运动会,考验了学生们的体能与心理,展示了学生们的青春与风采,彰显了学生们的团结与友谊。比赛,锻炼的是体力、激活的是生命、弘扬的是个性、展示的是活力、收获的是自信!运动员们赛出了成绩、赛出了风格、发掘了自我、追逐了梦想、成就了友谊、创造了辉煌! 威武!高一(3)班! 运动会,万岁! 友谊,万岁!青春,万岁! 第十二章 棋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1992年春天。距离大家记忆深刻、回味悠长,留下很多故事的运动会已经过去了五个月。 高一(3)班的全体同学们,学习生活还在继续——按部就班的继续、一成不变的继续。学习生活当然是紧张的、乏味的、枯燥的,但一切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这期间,大家经历了期中考试、期末考试。每个人的学习状态都有不尽相同,有起伏不定的、有一成不变的,都在学习成绩上尽有体现。 班里的好学生和差学生群体有所成型,还有很多人在左右摇摆不定。 男生群体里,王二红、沈琼、付登攀已经脱颖而出,在学习成绩上稳定名列前茅;体育生杨长灏、李利民、张鹏、李川、李全友已然悄悄掉队;更多数的人,则是挣扎在时而前进、时而退步的蹒跚、胶着中。 毕竟距离人生的初次大考(高考)还算遥远,大家总感觉还有时间可以随意挥霍。于是有人开始胡乱琢磨,在单调乏味的学习之余,寻找些排解与乐趣——当然了,这可算不算是自暴自弃。 而突破口,就来自于每天课间休息的短暂时间。 首先出现的,是中国象棋。 当然了,不是完整带棋盘的大象棋,而是娇小玲珑的迷你象棋。棋盘只有巴掌大小,棋子只有纽扣大小,棋子背面带磁性的,方便携带更方便对弈玩耍。 离奇的是,这玩意儿由谁最先带来的,已经无法考究,但是转瞬间在班级里流行成风,倒成了无可争辩的事实。 每次一下课,最少三、四个棋局马上形成。再加上凑热闹围观的闲杂人员,象棋对弈的规模绝对蔚为壮观。 人气比较兴旺的有李京组、李川组、吴尚清组、史志刚组、宋进组。其中,宋进与杨栋结伙对弈的这一组,绝对属于水平比较高的一组,围观的同学也最多——老话怎么说的: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谁不愿意看“高手”切磋技艺并偷学一二呢! 客观来说,所有参与对弈的同学,必须得是水平相当的快棋手。毕竟,在有限的课间(10分钟),出手落子的速度越快,对弈的盘数才能越多,受到轮换的机会才能越多嘛! 这天下课后,前脚老师刚刚离开教室,后脚教室里的棋局都急不可耐地纷纷摆了起来。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带棋盘的同学首先以“庄家”自居,接受着同学们一拨又一拨的挑战。 “哈哈!还——有——谁!”一声得意至极的狂叫突然间炸响——原来是“庄家”宋进,一鼓作气地接连打败了好几个挑战者,眼见自己保持全胜,不由地地张狂叫嚣起来。 看到周围的同学没人应话,个个像斗败的公鸡,默默无语、垂头丧气的,宋进不由得喜从心来,更加夸张卖弄地插着腰,大言不惭地仰头狂笑:“哈哈哈——我乃天下第一……呃!” 突然间,宋进的笑声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就连整个班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正在热火朝天、手舞足蹈玩着的同学,都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呆立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原来,谁也没注意,政治老师王贵兴悄悄地站在了门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宋进——这尊“瘟神”啥时间来的? 坏啦!大家玩的太投入,忘了下一节课是政治课啦! 要知道,以前大家都很默契的在政治课前从不敢玩任何游戏的,今天这是咋了?大脑集体短路了? 气氛陡然间变得沉默而尴尬,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着小眼,棋盘玩也不是、收也不是,完全不知所措。 只见王贵兴不言不语、不慌不忙地走进教室,径直走到宋进近前,顺手抄起了摆在课桌上的迷你棋盘,然后竟然冲着宋进挤了个莫名其妙的笑脸。 这是什么意思?宋进立马冷汗满脸、彻底懵逼了! 王贵兴并没有停下脚步,又接着走到李京、李川、史志刚、吴尚清跟前,一一抄起了他们的迷你小棋盘,这才踱着方步回到讲台。 无一例外,这几个家伙的脸色,和宋进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阴晴不定,显然个个都慌的一匹、懵的一匹。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该挨怎样的收拾呢? 恰好在这时,上课铃适时地响起了,压抑死寂的气氛这才被打破。大家纷纷起立,对老师例行问候行礼。 非常令人疑惑的是,在问候行礼之后,王贵兴就像啥事没看到、啥事没发生一样,就那么施施然地正常开始上课了。 这节课具体讲的什么内容,大家几乎都没啥印象。但是课堂纪律那是相当的好,每个人都拿出了十足的注意力来听课、来配合老师,简直是乖巧的不能再乖巧、机灵的不能再机灵——直到下课。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下课后王贵兴还是啥表示都没有,只是随意拿起之前没收的几副迷你棋盘,就那么从容淡然地走了。要知道,这节课从始至终,针对没收棋盘的事,王贵兴没有任何表态,没有批评、没有说教、没有提起,哪怕只言片语!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预想中的暴风骤雨没有如期而至,大家伙反而有些懵逼无语了,费尽了心思也实在想不出,王贵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如同故事里“等待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倒霉蛋一样,大家忐忑不安、备受煎熬地等待着、等待着……可是这件事发生之后很久,也没等来包括班主任老师在内,所有老师(主要还是王贵兴)的任何说法、任何批评。 慢慢地,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 年轻人嘛,总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王贵兴没收棋盘后时间不久,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坏消息,被压抑着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同学们,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这次被引入的游戏是五子棋。 最先开始玩这个游戏的是李京。据说他原本是穷极无聊地翻弄作业本,在无意中胡乱勾画了几笔之后,好像受到天意点拨而脑洞大开,把原本都是横线的作业本间隔着画了一堆平行竖线——哎呀!五子棋棋盘盘成了! 五子棋的规则人人皆知,上手也比较简单。之前没有在班级广为流行,就是因为棋盘硕大、棋子众多,实在携行不便、难以推广开来。 这下可好了,“棋盘”可以就地取材,“棋子”只需用笔勾画,简直是太方便快捷了。而且对弈双方区分简单(不同的勾画风格就可),还不用担心悔棋! 所以几乎没用几个课间的推广普及,五子棋又一发不可收拾地迅速风靡开来! 这次可是比“下象棋”热闹多了,不光一堆男生玩,很多女生也加入进来。毕竟游戏的投入太简单了,只需一张横格纸、一把直尺、两支笔——全活儿! 但是毕竟每局游戏都需要划线,既浪费纸不说还耽误时间,所以,“进阶版”的五子棋盘又适时地出现了。 这次由杨栋率先改进的,他先找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玻璃板,又画好了棋盘后在贴在任意一面上——棋盘完成!每个参与者只需要拿着钢笔就行,简直是太方便快捷、太人性化啦! “流行”这个玩意儿,来得时候就如决堤的江水,无可阻挡、奔流而至;又如瘟疫来袭,无遮无掩、铺天盖地。 没几天,班里就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数十块的玻璃板“五子棋盘”。一时间不拘何地棋局遍地、无论男女玩者如云,甚至全年级其余各班都纷纷模仿、迅速沦陷,彻底形成了一股五子棋“风潮”! 这下,彻底玩大了! 课间休息时,再也难见四处游荡的闲人。几乎所有人,都以极强的兴致、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这汹涌澎湃的流行浪潮之中,挖空心思、挑战智商、拼斗不歇! 这次的流行如此之广泛、影响如此之大,终于惊动了各班班主任、惊动了学校。 但是值得欣慰的是,五子棋毕竟是属于益智类的游戏,又加上巨大的影响已然形成,所以学校并没有断然阻止,而是另辟蹊径地加以引导——准备举办五子棋的比赛! 这个利好消息传来,全班沸腾了! 尽管班主任一再强调比赛不准影响正常的学习,但是斗志爆棚的同学们已经开始急不可耐地筹划起来。 “嗯……我说我能代表咱几个参加初选,大家没有意见?”宋进有些自负地询问周围的几个人。 “我呸!”杨栋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服:“就你的垃圾水平,我十步之内绝对弄死你……你信不?” “拉倒你!”殷磊一脸鄙视地瞧着杨栋,不屑一顾地说道:“‘双三’算输的规矩,还是我告诉你的……你懂啥啊?” “嘿!就你懂的多?懂得多你为啥还总擦棋盘?”付登攀又不服不忿地损怼着殷磊。 “你们还有脸争抢?我从小学就玩这个……你们那会儿还玩尿泥呢!”李军故装老成,嗤之以鼻地挖苦着众人 “军儿你滚一边子去!”杨栋气哼哼地说道:“昨晚是谁连败五局来着?还敢大言不惭?我呸!” “你们没看出来?我老人家从来就不带棋盘……我逮谁灭谁!天下无敌……”梁会议更是狂妄地大放厥词。 “我外号棋王……” “我还棋神呢……” 这几个家伙谁也不服谁,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地叫嚷着争论不休,就差要拳脚相加啦! “都别废话了,正式比比看……看看谁是骡子谁是马,不就高下立现了?”眼见大家情绪要失去控制,刘建勇适时地提了个建议。 “嘿!你是骡子我是马!” “草!你才是骡子我是马!” “哈哈!你们都是骡子……就我一个是马!” “大爷的!扁他——!” …… 就是因为这个游戏的参与者实在太多了,关于怎样选拔水平最高者,一时难以形成一致意见,吵嚷个不停也没结果。 最终,还是班长李迎新联合几个班委开会讨论,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最终形成了大家认可的规则和流程。 简单来说,因为比赛不分男女组别,所以全班同学自由报名,抓阄组成俩俩一对儿对决,以7局4胜制选出优胜者。全部的胜者重新抓阄组合,还是遵循7局4胜淘汰制……依次类推,最终遴选出剩余的四个人,代表全班去参加年级的比赛。 为了这项重要工作的顺利开展,班长李迎新又专门找班主任,申请了下午的一节自习课作为保障。 又经过了一阵子的你争我吵、鸡飞狗跳,终于还是排组完成了。据初步统计,全班竟然结成了二十三对牌组,基本上人人都参加了——当然可以预知,绝对不包括刘建勇的同桌,陈娜同学……唉!简直是一言难尽! 游戏规则已然制定,参与者当然都要遵照执行。大家按照组队的结果,自由找时间决出胜负。尽管人人都觉得自己棋技不凡、高人一筹,但是有比赛必然有输赢,在“愿赌服输”心态监督下,没人有意见。 这个过程很快,二十三个胜出者顺利揭晓。现在有个小问题——这二十三个人不够重新分组了。这个意外让班长李迎新有些意外,毕竟她也是其中之一。 经过慎重考虑,李迎新决定放弃这个机会,这样就够分组了。于是,再次抓阄之后,又排了十一组。 过了一天,这十一个组合也决出了胜利者。新问题再次出现——规则又不够用了!还好人数不多,经过这十一个人的讨论,决定实行“联赛积分制”,每个人都与不同的对手比赛一场,还是7局4胜,胜利者积一分、失利者不积分,最后以积分计算,取前四名作为最终的胜利者。 又过了两天,纷繁复杂、轰轰隆隆的选拔赛终于偃旗息鼓、尘埃落定。漫长的、惊心动魄的无数场对弈,产生了最终可以代表高一(3)班出赛的四名选手,分别是:宋进、杨栋、李京、丁梦石。 整个晋级选拔的过程异常的混乱而艰苦,所有参赛者身心疲惫。比赛的本身大家已经乐趣不大了,只是在享受这个比赛的过程——或者是为了比赛而费心劳神的过程。 “咋样……还是我厉害?”作为胜利者的宋进,得意洋洋地在梁会议面前卖弄着。 “滚一边子去!”梁会议一脸愠怒,嗤之以鼻地啐骂道:“我是累了、不想再玩了……不然还能有你?井底之蛙!” “殷磊,号称懂得最多……你服气了不?”杨栋也在针锋相对地挑衅着殷磊。 “没看到我在让着你吗?小样的!”对于曾经输给过杨栋,殷磊还是不服气的,依旧洒脱超然地说道:“我只是不愿意抛头露面……‘打外仗’还是你们这些菜鸟选手去……” “就是!别嘚瑟……出门比赛让你现原形!”付登攀虽然早早就被淘汰了,嘴上还是不服天不服地的。 “我呸!瞎猫撞见死耗子!我呸!小人得志……”李军不以为然地小声嘟囔着、损怼着。 “说啥呢!不服……今晚大战三百合!”眼见来之不易的成果不被认可还多有微词,杨栋终于暴怒了、叫骂了。 “往者已矣……走喽!” “走喽!踢球去喽——” 众人兴味索然地不再理会,吵吵嚷嚷地一哄而散。 第十三章 牌友会 如果要说一件事能够“来的轰轰烈烈,去的悄无声息”,那一定得是五子棋所带来的风潮了。 在高一(3)班费尽周折好不容易选拔出了四位“高手”,代表全班参加年级比赛后,这个游戏的热度莫名其妙地突然降温。大家很默契地的对这项游戏不再关注、不再玩耍,甚至连之后的比赛都不感兴趣了。 可能是这个游戏提前透支了大家的热情,也可能是大家又有了新的目标,总之,所有人兴趣全无、偃旗息鼓。 如果说“流行”是一种病,那么五子棋显然就是——病来了,还没治就又好了。 大家重新回归于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事实上会是这样吗? 当然不可能!另一种游戏又开始悄无声息、低调无比的在班里流行了。严格说起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就是扑克牌。但是传到班里的扑克牌又不那么普通,因为是“袖珍版”的——袖珍到什么地步呢,整副扑克甚至能装到火柴盒里! 袖珍扑克携带方便、玩耍便捷,隐蔽性强还不占地方,所以很快就大受追捧。以至于每天下课、放学后,总是能凑出几波人玩耍。虽然玩耍的无非就是“升级”、“五十k”之类烂大街的项目,但是参与者无不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当然了,因为有五子棋的前车之鉴,所有人很是低调、收敛,小心谨慎的很——毕竟,这可不是什么“益智玩具”,而是妥妥的“赌博工具”! 这天语文课下课后,班主任张老师正准备离开教室,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李全友……你跟我去趟办公室。” “啊?”李全友一愣,完全没想到老师会单独叫他,一脸懵逼地有追问了一句:“我?” “对!就是你!”张老师话语很肯定,说完了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 李全友一头的雾水,呆立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作为班里无论是学习态度,还是学习成绩都相对比较差的“后进”同学代表,李全友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单独驯化可不是第一次,所以地方全不陌生、情绪也不十分紧张。 此时的教师办公室还没有别的老师,静悄悄的。 张老师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饶有意味地看着肃然站立、忐忑不安的李全友,半天没有言语。 李全友越站越没底,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啥错误,心里开始胡思乱想、额头开始隐隐见汗。 “说……”终于张老师开口了。 “啊?说啥啊……”李全友哼哼唧唧地回答着,心里依旧是懵逼的。 “嗬!全友……你很不老实嘛!”张老师的语气有些严肃了。 “我……最近学习……挺努力的……也没犯啥事啊……”李全友嗫嚅着,犹犹豫豫地解释着。 “没说你学习的事儿,再想……再说!”张老师开始板起了面孔,语气中已然有了训斥的意味。 “我……也没打过架啊……挺老实的啊……”李全友目光躲躲闪闪,语无伦次地开始胡猜八道。 “也不对!”张老师打断了李全友的话,提高了声调训斥道:“还需要我提醒提醒你呀?我要是说出来……可就不是你的态度哦!” “我真不知道有啥事啊!张老师要不你……提醒一下?我改……还不行吗?”李全友有些绝望了,竟然带出了些许的哭腔。 “好!既然你嘴硬不愿意主动,那我就提示提示……”张老师已经非常严肃了,冷冷地盯看着李全友,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听说……你们成立了……一个什么组织?” “成立组织?”李全友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连忙摆手:“我真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 也难怪李全友会神色大变,“成立组织”这种事情可了不得——是“霸凌组织”?“流氓组织”?“黑社会组织”?无论那一条都是要承担被“叫家长”、“通报”乃至“劝退”之类恐怖后果的呀! “听说……叫什么‘四人牌友会’?嗯?”张老师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谜底。 “四人牌友会,四人牌友会……”李全友嘟嘟囔囔地一犹豫,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火急火燎地连忙解释道:“这个我好像听说过!但真没我呀!” “说!那到底有谁?”张老师毫不留情地步步紧逼。 “呃……梁会议……”吭哧瘪肚了半天,李全友畏畏缩缩地说道:“我……就知道他一个……老师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好嘛!看来李全友也知道,“出卖朋友”是做人的大忌呢!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对于李全友的请求,张老师根本不为所动,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你现状可以走了,去把梁会议叫过来!” “啊……是!”李全友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冷汗,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没办法,身份不对等有啥条件可谈?明哲保身是第一要务呀! 不一会儿,梁会议就到了办公室门口。 “报告……”作为自诩为“好学生”的梁会议,对于被叫到老师办公室也是心里没底,声音弱弱的、怯怯的。 张老师没有搭理,只是摆了摆手,让梁会议进来站在一边,然后继续接着忙自己手里的事情。 梁会议心神不定、惶恐不安地站着——这很正常,从被李全友叫,他就知道要有坏事,此刻更是六神无主、如坐针毡,就像要被审判的囚犯。 压抑无语的气氛就这么持续,直到上课铃响了,张老师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更没有指示他回去——梁会议心乱如麻、冷汗淋淋,显然已经彻底毛了。 “我问……还是你说呢?”张老师终于开口了,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丁点的感情色彩。 “我……我错了!”梁会议几乎要崩溃了,带着哭腔回应着。 “哦?哪里错了?”张老师略带玩味地询问着。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我错了……”梁会议已经方寸大乱,开始胡言乱语。 “哟……还挺坚强的嘛!继续装……”张老师继续调侃着、戏弄着,语气简直是飘忽不定。 “我错了……不该在教室打牌……”梁会议终于挺不住了,一边小声哭泣着一边无可奈何地袒露了自己的底牌。 “牌呢?”张老师趁热打铁地追问着。 “在……在我兜里……”梁会议吭哧瘪肚地说着,连忙把袖珍扑克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老师的办公桌上。 “那……‘四人牌友会’是怎么回事呢?”张老师毫不留情地继续逼问道。 “啊?我错了……真错了……”眼见老师已经全盘皆知,梁会议不敢再有隐瞒,连忙继续认错:“那是瞎闹着玩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呵……还‘四人牌友会’?你们这是玩‘黑社会’呢?”已然逼问出了接过,张老师态度舒缓了不少,有些轻松随意地调侃道。 “不敢不敢!”这个上纲上线的论调令梁会议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解释:“就是为了凑人打牌方便……瞎叫着玩的……根本没别的意思……我错了……” “那……还有谁?” “……” “嗯?讲义气?不想说?” “不敢不敢!”梁会议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怕……我怕他们骂我。” “那,就说一个!”张老师眼见梁会议即将崩溃,终于不再强迫了。 “杨栋……”梁会议的脸庞,红的像一块儿红布,而声音更是细微的像是蚊子在哼哼。 “让他下课后过来找我……去!”张老师终于饶过了梁会议,但毫不停歇又加了一句:“明天给我交一份检查,内容要深刻……最少500字!能做到吗?” “是!好!保证完成任务……”这个处理意见梁会议完全接受,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就像吃了败仗的残兵,慌慌张张地逃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一节课之后,杨栋也出现在办公室。 这家伙倒是挺倔强、挺坚强,承认知道有“四人牌友会”这件事,但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参与者之一。对于别的参与者更是绝口不提,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无辜者”形象——难道,是因为梁会议的“被叫”,已经让他有所心理准备,准备死扛到底了? “我知道,你是想保全同伴……更想保护自己。”张老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谆谆善诱地说道:“但是……我没有证据会叫你?” “真的没有我……究竟有谁,我真的不知道……我可是好学生……”杨栋越说自己信心越不足,声音都低沉了不少,脑袋更是扎到了胸口。 “那好!看来我只能把事情告诉年级主任……让他来调查好了。”眼见杨栋牙尖嘴利、不为所动,张老师故作轻松继续说道:“就当是被冤枉了……那你回去……” “啊?年级主任……我……我招,我招!”杨栋被吓了一大跳,终于抛下了严防死守的态度。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让王贵兴来谈话,那不死也要脱层皮啊,简直太可怕了!与其遭此劫难,还不如早些实话实说呢,毕竟“坦白从宽”的道理杨栋还是明白的。 “那说!除了你……还有谁?”张老师笑吟吟地问道,一副尽在掌握的得意模样。 “宋进……”杨栋无可奈何,只能违心地出卖队友了。 “很好!”张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交代道:“去叫宋进过来。你写一份检查……500字,明早交给我!走。” “哎!好……”杨栋垂头丧气地走了。 宋进对于被老师叫,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毕竟两个好友来来去去,完后又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精打采、黯然神伤的,显然没少挨责骂指摘,他就料想到了自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老师我错了!”宋进倒是坦然老实,来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就承认了错误。 “哟呵!”张老师显然有些意外宋进的开诚布公,轻笑着回应道:“这么主动的吗?看来你是都想好了?” “是!作为学生,我不该在教室打牌……”宋进一点也不羞臊,腆着脸大大方方地继续说道:“我承认……扑克牌是我带的,这点也是大错特错……” “那‘四人牌友会’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见宋进毫无保留,张老师倒也不遮不掩,快人快语地追问着。 “嗐!就是为了凑人方便,也避免被别人掺和,瞎叫着玩的……可不是什么非法组织啊……”宋进一五一十、毫不隐瞒地坦白到底了。 “别废话了!还有谁呢?”张老师打断了宋进的喋喋不休,直接就想刨根问底了。 “除了梁会议、杨栋和我……还有殷磊。”宋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老师!求您千万别叫家长啊……我知道错了,我一定痛改前非,和他们划清界限……” “行行行……态度倒是很好!”张老师有些厌倦地再次打断了宋进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不500字的检查,明天给我……顺便叫殷磊过来……可以走了!” “好的……我马上走!”眼见躲过了劫难,宋进不禁有些喜上眉梢,得意之余又趁势追问道:“老师……您不会叫家长?”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张老师有些不耐烦。似乎已然有些愠怒了。 “好好……我走,我走……”宋进不敢再啰嗦什么,就像捡了什么大便宜一般,赶紧溜之大吉了。 殷磊作为最后一个被叫到办公室的人,心里跟明镜一样,早就明白了来龙去脉、原委曲直,但表现很是沉稳冷静、超然洒脱。 “老师我错了……”殷磊大大方方地首先承认错误:“我不该和他们沆瀣一气、自我堕落……学生嘛,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少去掺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哈哈哈……”殷磊的这番自以为是、看似冰清玉洁的表述,直接把张老师逗笑了,好半天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听你的意思……你不是在自责,倒是在批判别人呐?难道都是别人在犯错喽?” “对对……那是自然……”殷磊面不改色地继续继续侃侃而谈:“学生嘛,就应该以学习为重,不该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不,把别人都带坏了……简直不像话!” “哟呵!那你继续讲讲……”殷磊的自以为是,让张老师越发觉得有趣,干脆停下手里的工作,饶有兴趣地听殷磊夸夸其谈。 “打扑克,不但影响学习,还带坏了班里的风气……就该毫不留情地抵制!”殷磊义正辞严地高谈阔论,大言不惭地继续说道:“我们应该和这些坏毛病、坏风气,划清界限、作斗争!” “照你这么说……我感觉该给你发奖状了?”张老师鼻子都要被气歪了,耐着性子揶揄调侃着。 “不敢当,不敢当……和丑恶现象作斗争是应该的!”殷磊口若悬河地神侃:“我做的还不够……” “我够了!”张老师实在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打断了殷磊的话,愤怒地训斥道:“我让你检讨自己,你倒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难道别人都是傻子吗!混账!” “啊……”张老师的愤怒暴起,令殷磊无言以对、张口结舌,没想到自己拙劣的演技早被看了了一清二楚,再也混不过去啦! “你——1000字的检查,必须深刻、必须当众宣读……滚出去!”张老师彻底怒了,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 也对,这个油腔滑调、自以为是的家伙,已然触碰到了张老师的底线,不好好修理、不好好折腾,实在不足以消除心头之恨呀! “哎?我走!这就走……”殷磊见老师真生气了,不敢再瞎忽悠、穷嘚瑟,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第十四章 出游封龙山(一) 经过一次精准的定点打击后,扑克风潮迅速过去,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所有玩耍的同学都偃旗息鼓,不敢再折腾。当然了,意外的收获也很奇妙,那就是“四人牌友会”的成员殷磊、梁会议、宋进、杨栋四个家伙,交情、感情越发亲密厚重了。毕竟哥几个一起“过过堂”、“应过战”,同病相怜、荣誉与共的经历,必然“基情”四溢、传为佳话。 春天,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季节。高一(3)班同学们青春洋溢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躁动不安。 这天,趁着课间休息时间,几个男生依照惯例凑到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随意闲聊起来。 “焦志立,焦委员……天气越来越暖和,你这生活委员该组织点啥事情了不?”刘建勇没话找话地问道。 “对呀!入学都半年多了……一天天的太无聊了!” “是的呢!咱们班该组织个啥活动,调节调节了……”殷磊和梁会议也兴冲冲地附和道。 “到底是重点班,听说一班已经准备组织春游了!”杨栋的消息很是灵通,也撺掇着说道。 “嗯,也不是不可以,可说……咱们该安排点儿啥呢?”焦志立犹犹豫豫地也没个主意。 “干啥都行,只要出去就行……我早憋坏啦!”李军插话道。 “生活委员,也得考虑大家的课余生活嘛!”付登攀哀怨地抱怨着。 “嘿嘿!干的不好,下次选班委干掉你!”梁会议坏笑着还带着威胁的成分。 “别……别介呀!怎么也得容我考虑一下嘛……”焦志立不敢糊弄敷衍大家,连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必须有所计划!” “必须安排妥妥的……不准稀里马虎的!” “最晚……期中考试完昂!” 大家各抒己见、一通七嘴八舌,算是把“组织个课外活动”这个任务,强行安排给了焦志立。 “好好,我一定!我一定……”焦志立推无可推,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说起来,焦志立绝对是个有心人。他急大家之所急、想大家之所想,抓紧推进和落实出游计划,几乎一刻也不敢耽搁。 焦志立先找了班长李迎新商量,没想到人家一口答应,完全赞同和支持这个“出游”的意向。紧接着二人又去找班主任,申请特许批准——毕竟是出游,必要的报备还是要遵守的。 班主任没有马上同意,一是担心安全问题,再就是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担心同学们分心影响成绩。这当然无可厚非,身为老师,必须考虑全面、考虑主责。 “张老师,您得这么想……”焦志立耐心细致地给老师做思想工作:“知道要出游散心了,大家的学习积极性一定会增强、学习成绩肯定会提高呢!” “安全性……我们也有考虑,”李迎新也在设身处地地劝老师:“不准备自己骑行出门,计划找家长开车拉我们去……这总万无一失了……” “再说了,我们都十六七岁了、都长大了……也该有所担当了嘛!”焦志立兴冲冲地补充说道。 “要是还不放心……我们邀请您陪着同去!真心实意地邀请哦!”李迎新撒着娇,摇晃着张老师的臂膀恳求着。 “好啦!好啦……”张老师被两人磨的都无可奈何了,这才笑眯眯地回应道:“你们两个机灵鬼,这是都想周全了,才来找我的?不让我有任何借口了呗?” “三个臭皮匠,怎么也得顶个诸葛亮嘛!我们早都规划设想好了” “嘿嘿嘿……不瞒你说,不想十拿九稳了哪敢来呀!” 眼见张老师心情不错、态度缓和,焦志立和李迎相视而笑,不失时机地又是一通恭维、保证。 “好……我原则上同意了!”张老师止住笑,好整以暇地接着道:“做好完整的规划报给我……期中考试后再做安排——这总该满意了?” “好啊!谢谢张老师!” “保证完成任务!” 已然心愿达成,焦志立和李迎新高兴极了,兴高采烈地满意而归。 接下来,经过焦志立、李迎新与同学们的讨论,最终敲定了出游的目的地:封龙山。 至于剩下的,那当然就是全力准备,迎接期中考试啦! ~~~~~~~~~~~~~~~ 事实上,关于封龙山作为本次班级出游的目的地,同学们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不仅仅是因为封龙山有着壮美迷人的秀丽风光,而且还有着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据说它曾有五通汉碑、三大书院、四大禅林、三大石窟、两大道观,早在唐代《十道志》中就被列为河北名山。 说句超然洒脱的话——大家正是看中了它浓厚的文化传承,也才想感受和品鉴呢! 期中考试刚结束,出游计划就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划了。首先就是征求大家的意愿、自由报名。毫无疑问的是,大家都很积极,很快就有二十多个人响应了。 接着张倩同学联系了家人,她舅舅豪爽大度地同意安排一辆中巴车,拉载大家前往——这既节省了大家的费用,又提升了安全性,这当然令所有人都心花怒放、喜不自禁。最重要的是,班主任也完全同意这次出游安排! 那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 这天是周日,也是计划中出游的日子,报名参加游玩的同学们早早地就来到了学校门口。 由于是休息日,学校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但是校门口可不一样,二十多个同学满脸兴奋的等在这里,叽叽喳喳地说笑不停,躁动不安地等待车辆的到来。 初春的气温乍暖还寒,太阳也懒洋洋地没有力气,吹在身上的风虽不凛冽但也和煦不足。可想而知每个同学的心里,都是热烈而澎湃的,大家跃跃欲试的心,早已飞到了远郊市外啦! 7点半,大家望眼欲穿的中巴车终于来了。不待车辆停稳,大家就急不可耐地一窝蜂围了上去,你推我搡地就准备登车。 “大家不要急……不要挤!”焦志立扯着嗓子大声叫喊着:“每人都有座……别慌!” 话说回来,在这激动兴奋的时刻,谁顾得上搭理他呢?车辆刚刚停稳、车门甫一打开,大家就铆足了劲儿地往车上争抢着、拥挤着,生怕落下自己——这时候也别讲什么绅士礼仪啦!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终于很快所有人都蜂拥上了车。找到了自己中意的位置坐下之后,秩序终于不那么混乱了。就是为了更方便的聊天,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同学们努力坐的靠近、挨的紧密,车厢内谈话声、叫嚷声、拌嘴声再次混响成一片。 哎!大家都是年轻人,实在无法控制压抑冲动兴奋之情呀! 车辆出发,目的地——封龙山! ~~~~~~~~~~~~~~~ 封龙山景区位于我市西南方向的鹿泉县境内,距离市区很近,只有二十多公里,大概40多分钟的车程就能到达。 要说起来,这座封龙山,可是很有历史典故呢!据传说在古时大禹治水,为了降服兴风作浪的蛟龙、免除黄河流域人民的灾难,特意将蛟龙封锁在此地,所以因此而得名。 行进当中的中巴车上,气氛兴奋热烈、鸹噪不停。大家都像久困牢笼终于解放的小鸟们,喜洋洋、乱哄哄地说笑打闹个不停。 焦志立再怎么维持秩序也没人听,最后无奈地放弃,自己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的无辜无奈。很是自然,这家伙暗自神伤、郁闷无语的表情,又引得大家一阵阵地哄堂大笑。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班长李迎新指手画脚地说话了。 好在女同学们比较听话,率先安静了下来,接着其余的男同学们也都逐渐消停了——所有人很好奇,想听听李迎新要说点啥。 “我提议……大家一起唱支歌!”李迎新笑眯眯地提议道。 “好呀!好呀!”大家七嘴八舌地回应。 “可是,唱个啥呢……”李迎新皱着眉头略一思考,就有了主意,喜滋滋地接着说道:“我提议……咱们就唱‘潇洒走一回’!” “同意!” “我喜欢这首歌,就唱它!” “叶倩文……我的最爱哟!”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响应着,无不跃跃欲试、无不兴致高昂! 没办法,这是一首今年相当流行的歌曲,由大歌星叶倩文演唱的。由于节奏明快、曲风华丽、唱腔优美,几乎人人熟悉、人人喜欢,想不从者如云都难呀! “那我起个头……大家一起来啊!”自己的提议得到一致响应,李迎新更加欣喜得意,忙不地地继续招呼着。 很快,欢快嘹亮的歌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响开来……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有了互动和节目,本来就不太漫长的旅程,又显得短促了许多,不知不觉间封龙山景区就到啦! 中巴车刚刚停稳在山脚下景区的大门口,车厢内的同学们早就忍无可忍,急匆匆纷纷起身、不管不顾地冲下车去。 此时的封龙山,百花齐放、绿意如茵,烂漫的野花遍野、嫩绿的枝芽满山,杨絮飘飞风拂柳、芳华竞放雨染红——好一派初春的美丽景致啊! 每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那带着淡淡花香的清爽空气,不由得陶醉其中了! 焦志立可顾不得欣赏这映入眼帘的美丽景致,按照分工他必须立即整队,再次清点男生人数(女生那边有李迎新负责),万万马虎不得。 要知道,男生这边除了王二红和杨栋这两个极度活跃分子,还有殷磊、刘建勇、李军、付登攀、史志刚、刘虎等一大帮自由散漫之徒,可是不好管束!以至于队伍半天也没整利索。 没办法,王二红和杨栋这俩家伙,从下车伊始就一刻没有消停,东跑西颠、上蹿下跳,就像两只淘气的猴子,全无组织纪律、完全我行我素。 被逼无奈之下,焦志立不得不放弃了让那俩家伙人跟随大部队前行的想法,放任他们为所欲为、爱咋咋地去了。 第十五章 出游封龙山(二) 和拉载大家来的车辆司机(张倩的舅舅)商量好下午来接的时间,待人家走了,大家就开始准备爬山。 封龙山景区的正门口,是一座不大但是很古朴庄重的牌楼,上边“封龙山”三个鎏金大字,也显露着沧桑的历史感。 此时,正是各种山花盛开的季节。 从入口处一路向上,路边的各色野花正在争相绽放,迎接着来来往往的游客。有少量早开的杏花已经谢了,花瓣纷飞、落英缤纷,甚是好看。但是更多的杏花,是怒放或花蕾状态,与间或盛开的山桃、连翘交相辉映。还有嫩绿的柳枝、杨树,以及展叶吐绿的杜梨肆意铺展,煞是迷人双眼! 大家不慌不忙、漫步徜徉在这寂静的山岭郊野之中,尽情欣赏着初春的绚丽美景、呼吸着自由芬芳的空气,简直享受极了、惬意极了! 至于杨栋和王二红这两个“自由兵”,则不管不顾地始终跑在大部队的前边——与其说是探索引路,不如说是在发废淘气! 大家沿着山石堆砌的粗糙台阶拾步而上,时而疾行攀爬、时而缓行小憩。看到了优美景致,大家驻足观赏、指点品读;累了,大家席地而坐,在桃树下赏花聊天、远眺大好春光;渴了,大家依石而立、畅饮温水饮料,近观险峰奇石……一切都是那么的悠然而随性、洒脱而自由! 远远的,一座巨大的石头巍然矗立着映入眼帘,“封龙山”三个醒目的红色大字闪耀其上。 不用指挥,杨栋和王二红身先士卒,再次冲到了近前。走近细看才发觉,大小足有两层楼高,赫然耸立着——这真是块巨石啊! “上?” “上!” 两个家伙略一商量就意见一致了——说爬就爬! 还好这块巨石虽然足够巨大但足够粗糙,倒没费什么劲儿,俩人就攀爬了上去。 “嗨——!”两个家伙得意地大声叫喊着,不停挥动着手臂,还在跳跃起舞。 “嗨——!” “等等我们……” 远远的,大家大声应和着,也向着巨石迅速前进。很快,所有人都来到了巨石的跟前。 “来呀!上来呀……这里的风景美极了!” “相信我……无限风光在险峰哦!” 杨栋和王二红站在巨石的顶上,居高临下地地俯视着大家,得意洋洋地继续叫喊着。 “纯粹有病!” “费那个闲劲儿呢……” 大家损怼着、叱骂着就是没人附和,毕竟这是个危险的所在,实在不值当以身试险。 “这么标志性的景点……不如大家合个影!”有人兴冲冲地提议着。 “好呀!好呀!” “好!封龙山……我来过啦!” 众人纷纷响应着,都自然而然地围拢在巨石的脚下。殷磊、刘建勇、付登攀、李军等男生围聚在一侧,张倩、李迎新、王晓凡、李凤存等女生在另一侧,就连杨栋和王二红也在巨石顶上蹲下身子,生怕在合影里落下自己。 “咔嚓!”一声快门声响,留念产生、记录长存! 在巨石旁拍照完毕,大家沿着碎石小路继续前行。 “救命啊,我们下不来啦!” “这么高……我们怎么下去呀!” 刚离开几步,忽然就听到后边的巨石上杨栋和王二红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着。 原来是这两个家伙见到众人前行,也想及时下来跟上。可是忘记了巨石太高,爬上去容易、爬下来可就困难多啦!于是二人虽有紧张但是故作夸张的大声叫喊起来。 “活该!让你们嘚瑟!” “好好在石头上看风景……我们走喽!” 众人哄笑、嘲笑、揶揄、损怼一番,就是没人舍得停下脚步等待,更别提伸以援手了。 眼见大部队越走越远,两个家伙无奈之下,只得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从巨石上出溜了下来。似乎过程也确实是困难,二人的衣服被石头蹭的脏兮兮的,手也被磨破了皮,但还好有惊无险,总算是脱困成功。 “真是活该!” “看你们还敢登高爬低不?” 看到二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同学们少不了又是一阵奚落嘲讽——谁让你们得意忘形呢?这下苦果自吃了! 沿着山路行走了不远,大家忽然听到泉水流淌的声音,循声观瞧这下,果然看见一条小溪“哗哗”地奔流穿息在路边的石头河沟之中。 封龙山上还有小溪呢?大家兴趣大增,纷纷来到小路边一看究竟。 这条小溪水流量流量并不大,在乱石间轻快地流淌着,宽阔之处清澈见底、碎石之间叮咚脆响。伸手摸去,水温清凉沁人,令人神清气爽! 这可是一处玩耍的风水宝地!大家纷纷驻足,或掬水泼面、或弹水戏耍,兴趣盎然地嬉闹起来。哎!年轻人,就是这么易于满足呀! 沿着小溪继续前行,远远地一个小庙宇出现在视野之中。说起来,这个小庙宇还有个响亮的名字——药王庙!传说这是古代药王孙思邈游行至此,遇民间疾病流行,特地与弟子们在山间采药、熬药而修建的呢。 如今的药王庙,虽然略显破败,但香火依旧兴旺,还真有不少的善男信女在此焚香祷告、祈福平安。受到这庄严肃穆气氛的影响,大家纷纷收起了戏谑玩闹之心,肃然、敬然地游览参观。 走过药王庙、路过将军石,大部队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行,不久就到达了封龙山的山顶。 山顶的风光,豁然开朗!只见遍地野花盛开、满目绿树林立、温暖的阳光铺洒,再加上微风习习吹过,怎不令人心旷神怡?似乎在转瞬间,一路爬山的辛苦劳累都烟消云散了! 一座规模巨大的庙宇远远在望,袅袅不绝的梵音悠扬传出,大家的注意力立马都被吸引了。 这就是封龙山最着名的景致——百草寺了。在公认的传说中,白草寺乃是南阳公主出家之所,南阳公主曾在此乘所救的白虎避难呢! 必须得承认,这座白草寺的规模和人气,可比药王庙强太多了!放眼望去就见该寺就有好几重院落,寺外还有一株高大的百年杏树,此时已然满树粉白,犹如彩霞遍天。寺内钟声阵阵回响,处处透着庄严神秘。 大家踱步走进第一层院落,只见宽阔的院落当中赫然矗立着一株巨大的古老槐树,满树嫩绿、枝叶繁茂,好似碧云遮天!树身上还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钟钮,传说这是古代大将尉迟敬德曾在此悬吊过一口巨钟呢!虽然巨钟已然遗失不见,但巨大的钟钮依旧展示着昔日的伟岸磅礴。院落周围的偏殿,供奉着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等众多神像。在二层院落,居中还有一口据说名为“吕洞宾双井”的古井,此时依旧碧水一汪。 大家漫步在这气势宏伟、古色古香的的寺庙庭院之中,观看着历史的印记、感受着历史的声音,不由得感慨万千、流连忘返! 白草寺游览完毕,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大家都有些乏累了,于是在山顶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准备休息午餐。 男生们先主动地踩平杂草野花,女生们则铺上准备好的大块桌布,然后大家才纷纷掏出自己携带的零食饮料铺洒其上,准备来一场席天幕地的野餐会。 大家很有默契地招呼好友聚在一起、围坐一圈,准备开餐进食——这是必须的,美食就得和同伴分享、共享,才能更加美味嘛! “大家不要藏着掖着的……把好吃的都贡献出来啊!”焦志立笑呵呵地做着动员。 “焦委员,你得先来做表率啊!”有人起哄道。 “我早奉献了……现在啥也没啦!”焦志立面露尴尬,羞赧地回应着。 “奉献给哪个了?我咋不知道呢?”王二红接着起哄。 “快点……快点拿出来……别废话啦!”焦志立脸色通红,赶紧岔开话题。嘿,也不知道心虚个啥劲儿! “殷磊,你带的好吃的呢?”杨栋一边掏着自己的食物,一边随意问着身畔的殷磊。 “呃……这不在地上呢!”殷磊的回答多少有些不自然。 “哎?怎么就这么点东西啊……说……都提前给谁了?”似乎发现了些许的端倪,杨栋好奇地追问着。 “少吗?我觉得……不少啊!”殷磊面露尴尬,勉强地解释着,咋看都有些信心不足。 “吁——!” “言不由衷……虚伪!” 在殷磊身畔的杨栋、李军、付登攀等人,七嘴八舌地揶揄叫嚷起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几个家伙早就注意到殷磊一直在给张倩大献殷勤,此时自己的食物所剩无几,自然都心知肚明,于是开始不怀好意地跟风起哄。 其实也可以理解,男生为了讨好女生,把自己的好吃的先行奉献,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不去讲明罢了。 很快,嬉笑打闹的同学们都平静下来,开始吃起了东西——毕竟爬山爬了一上午,早都饿坏啦! “焦委员……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作为班里“老好人”的焦志立,总是大家戏弄的对象。这不,刘虎这家伙不甘寂寞,又出坏主意了。 “好好吃你的东西,啥节目不节目的……”焦志立一脸的尴尬,扎着脑袋就是不正面回答。 “要不……讲个笑话也行啊!”殷磊笑眯眯地继续鼓动着,完全不是刚才的窘迫模样。 “还是我来……”看到好搭档焦志立实在难堪,班长李迎新接话了:“我说个真事啊……大家听完不准笑话。” 见到有人主动请缨,众人安静下来,一边默默地吃着东西,一边侧耳倾听讲故事。 “这个事发生在上次的英语考试……先说好,不是咱们班的事啊……”李迎新说道:“考完对答题卡,有个同学突然喊道‘不能,我竟然只对了一道题!’……然后这位又仔细看了看,说道‘哎呀,看串行了,重新对’……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大家没想明白,一时间都愣住了。 “这哥们一道题没对!哈哈哈……”快人快语地说完,李迎新竟然失态的大笑起来。 这个超级倒霉蛋!大家迟愣了半天,立马也想明白了,不由地一起哄堂大笑! “来来来……我也给大家讲个笑话,”一向沉稳的殷磊接茬坏笑着说道:“不用住嘴儿,接着吃……听我讲就行。”紧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正在自己旁边大口嚼吃着面包的杨栋。 “看我干啥?倒是接着讲啊……”杨栋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地催促着。 “说啊……有哥俩儿打赌,谁输了喝一口痰盂里的汤,”殷磊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哥哥先输了,忍着恶心喝了第一口。紧接着弟弟也输了,他端起痰盂‘咕咚咕咚’竟然一口气喝完了!哥哥佩服的要死,问弟弟‘不恶心吗,你为啥要喝完呀?’你猜弟弟怎么说?” “咦……太恶心了,别讲啦!” “就是……讲的这是什么嘛!太恶心了……” “嘿……有点意思,最后啥情况?” 这个令人反胃的恶心故事引得女生们纷纷侧目,纷纷捂着嘴摆手不让殷磊再讲下去。而男生们倒是好奇心大盛,七嘴八舌地催问着。 “呵呵!就知道你们猜不到……”殷磊不为所动,装模作样地继续说道:“弟弟回答道‘我也不想啊,谁知道汤里有口浓痰,实在咬不断啊……只好全喝了’!” “呕——!”有女生忍受不住,捂着嘴巴起身跑开了——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实在太恶心,简直是挑战极限的存在呀! “别停呀!继续……继续吃喝着!”殷磊一脸坏笑地看着正吃得热闹的杨栋,抑扬顿挫地说道。 “呕——噗——!”杨栋原本吃了满嘴的面包正在喝水,听到这里实在恶心的忍无可忍,一口就喷了出来! 旁边的李军和付登攀忙不迭地躲闪也没躲利索,被喷了个满脸满身,顿时一阵的鸡飞狗跳。 “你大爷的!杨栋!” “草!往t哪喷呢!” 李军和付登攀几乎异口同声地破口大骂。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哈哈哈……”坏事儿得逞的殷磊站起身,撒丫子就跑开了,只留下一路的调笑声。 “你大爷的!往哪跑!”杨栋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起身追赶殷磊而去。 “哈哈哈——”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眼泪都乐出来了。 哎!年轻人们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下午的行程就轻松多了。 大家野餐后先去游览了白草寺西侧的封龙书院仿古建筑群(部分在建设中),感受了大儒孔圣人和他的弟子们的文化遗风——当然了,据说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学习故事呢!又去参观了龙山三老(李治、元好问、张德辉)的遗祠,这才寻路下山回返。 下山的另一条小路,景致也很多。什么风动石、碑碣刻石、老君洞……也是妙不可言、数不胜数。这一路,杏花、桃花、海棠花,色彩缤纷迷人眼;网纹、风动、将军石,鬼斧神工造神奇! 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能与好朋友们欣赏美景、感受大自然、品味历史,大家收获满满、满载而归! 高一(3)班的首次出游,圆满顺利完成! 第十六章 踢大场(一) 年轻人的忘性就是大,没过多久,第一次出游带来的新鲜劲、兴奋劲,就慢慢地乏味淡薄了。 高一(3)班的全体同学们又回到了朝八晚八、波澜不惊的学习节奏当中——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学生嘛,正常状态可不就该如此吗? 当然了,在第一次出游后不久,没有参加出游的部分男生,以班里的大高个、体育生和差生为主,也悄默声地组织了一次出游。那帮人搞的如此神秘,啥时间去的、去的哪里、都有谁去了……几乎都是个迷,只是听到了他们偶尔讨论的只言片语,别人才窥得一二。 但是——谁介意呢!毕竟现在班里已经很明显的分出了“派系”。每个人在彼此熟稔、彼此信任的小团体里,各走各的、各玩各的,彼此高兴就好了。 从某种程度上讲,相安无事——也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以焦志立、殷磊、刘虎、梁会议为核心的小团体,人多势众、声威强大、风头正壮、无可比拟! 这天的体育课。 在例行的广播体操练习结束后,体育老师宣布解散进入自由活动时间。大家正准备一哄而散、各自为战,体委杨长灏叫住了男生队伍。 “有个事情和大家说一下……”杨长灏颇有心事地说道。 由于经常需要去踢比赛,甚至有段时间都很少上课,再加上平时闲事很少,所以体委的存在感很差。但是他的人缘倒是不错,说出话来大家还是听从的。 “一班的体委找我了,说希望能和咱们班切磋一下足球……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杨长灏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事。 “说啥呢?” “啥意思?” 男生的队伍一阵混乱,似乎有些没听懂杨长灏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想和咱们班踢场比赛……标准大场的!”杨长灏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下大家全明白了。 自从上次运动会三班“摘金夺银”、风光无限之后,就听说别的班极不服气,看来终于有来找事的了。 “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咱们应战不应战……”杨长灏很平静,意味深长地询问着大家。 “必须应战呀!弄他们!” “来!谁怕谁!” “竟然敢挑战?干死他们!” “必须踢倒一班!” 本来就对所谓的重点班一班不服气,这次还被上门来挑战,大家七嘴八舌地纷纷表态发言,个个不服不忿、跃跃欲试的,显然有了同仇敌忾之感。 杨长灏默默地听着,就是面露微笑、不动声色。 “杨班长,你就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梁会议梗着脖子大声说道——人家俩都来自老四中,梁会议总以“班长”称呼杨长灏,倒是显得亲近。 “踢……肯定是要踢的!”杨长灏一脸严肃地说道:“人家都下战书了,咱们能不接吗?” “对!怕死不是战士!” “小样儿的……还能被吓住?” 大家又是一通慷慨激昂。 “但是……大家真自信能必胜吗?”杨长灏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 忽然间,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自从进了高中,不管是大课间还是体育课,踢足球的机会确实是不少,可是大家真的很少踢大场啊! 原因有俩:第一,完整踢球的时间有限,没有踢过足够长的时间;第二,现在班里派系分明,已然不像当初那样踢球者众多了,事实上已经不能凑够踢大场的两拨人了。 平常爱踢球的这拨人,也就是以梁会议、殷磊为首的一小队,平时都是在小场地(半场)自娱自乐,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踢过大场球了。 每个踢过球的人都知道,踢小场和踢大场是有天壤之别的。无论是体力分配、能力素质,还是战术布置、临场配合,两者都不具备可比性。甚至可以这么说,踢习惯了小场球,谁也不敢说能踢惯大场球!更何况,这是一场绝对不能输的比赛呀! “大家有压力……我当然明白!”杨长灏见大家各怀心事地半天不说话,连忙规劝鼓励着说到:“有压力不怕,我们想办法应对嘛!” “对!”梁会议说道:“杨班长,你就说具体怎么办!” “大家相信我?”杨长灏表情很是凝重地肃然问道。 “你说呢……必须相信你!” “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不信你还能信谁?” 众人态度坚决,信誓旦旦地表态着。 “大家真的……能毫无保留地配合我?”杨长灏又追问道,已经隐隐面露喜色了。 “完全服从、绝对配合,你说咋地就咋地!” “对呀!只要你划出道道来,我们一定跟上执行!” 虽然表达混乱,但是众人团结一致的意见,已经带给杨长灏足够的信心。 “好的……咱们要说到做到,不能稀里马虎哦!”杨长灏着重看了看殷磊、刘虎和张鹏、张卫东,他显然知道这几位才是两个小团体的主心骨。 和彼此交换了眼神,眼见大家斗志昂扬,杨长灏彻底有底了,一句一顿地说道:“我需要挑选队员,进行简单的集训……挑到的,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能敷衍了事,更不能貌合神离……” 提到具体到了细节的要求,大家自然没的说,一个个兴致勃勃、跃跃欲试。杨长灏心里有谱,名单很快确定了下来。 被有幸挑中的人是:梁会议、殷磊、刘虎、杨栋、宋进、刘建勇、李军、付登攀、侯春霖、李川、吕宏利、王二红、于涛、江涛,外加上李利民和杨长灏自己。 说实话,这是一个奇葩的团队。队员们来自不同的小团体,平时很少在一起玩耍,也很少沟通,感情甚至有些冷淡。要把这一群人融合成一个集体,还要配合好参加比赛,难度着实不小呢! “江涛、于涛,你俩是门将!”杨长灏开始安排角色了。 “刘建勇、宋进、李军、付登攀、杨栋,还有我……是后卫!”杨长灏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殷磊、侯春霖、刘虎、李川、吕宏利、王二红……是中场。” “当然了,梁会议和李利民是前锋!”末了,杨长灏还不忘安排最重要的位置人选。 还别说,杨长灏绝对是个“有心人”,这些队员的场上位置,还真是日常惯处的位置——这个安排还真的“物尽其用”呢! “前锋就我和李利民,是不是有些单薄啊?”眼见别人成群成队,自己这里俩人干靠,梁会议有些疑惑地询问着。 “少吗?不少呀!”杨长灏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解释道:“咱们先以弱者的身份训练,以防守反击的打法为主,不需要太多的锋线人马……毕竟,人家一班敢挑战实力肯定不白给,大家不能大意呀!” 原来如此!大家明白了杨长灏的计划,纷纷点头同意。 接下来,就是杨长灏所说的集中训练了。 说实话,虽然杨长灏和李利民号称是四中足球队的,但是大家根本就没见俩人真正踢过球,对俩人的球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原因很简单,平常体育课俩人从不和大家一起踢球,啥时候叫人家总是笑笑拒绝,以至于到后来大家干脆不叫了。更多的时候,俩人都是自己在跑圈或练器械,真没见过俩人踢球练球——这次机会来了,大家可算能一窥俩人球技的真容啦! 应该是提前早有分工,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由杨长灏带着门将和后卫组、李利民带着中场和梁会议,各自分别散开了。 “你们俩篮球打的不错,拿球很稳、步伐灵活,当门将挺合适的啊!”来到操场西侧的球门前,杨长灏对江涛、于涛说道:“你俩互相练一练射门和接球,一会儿我单独训练你们。” 本来江涛就和爱踢球的同学们玩过,就因为他个子高、也确实一直在守门。只是最近兴趣转变,开始打篮球了,所以杨长灏的这个安排他没任何意见。 “刘建勇……你的脚头够硬,就是左脚不行……就在右后卫的位置!”杨长灏一板一眼地说道:“宋进左右脚技术都有,左脚更好些……你就踢左后卫的位置!” 刘建勇和宋进本来踢小场就是这两个位置,对这个安排也毫无疑义。 “剩下的……咱们按中后卫的位置练,”杨长灏接着安排:“尤其是杨栋,你可是主力!毕竟左右两边那俩的个子不高……身为中卫压力要大不少啊!” “长灏……我没踢过后卫啊!”杨栋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净在中场活动了……” “我知道,你配合好我就行了……没问题的!”杨长灏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鼓励杨栋说道。 “大熊和李军……你俩是替补,”杨长灏严肃地接着说道:“不要有想法……大家的体力踢整场都够呛,也会把你们当主力用的!” 本来付登攀和李军还想提意见,被杨长灏这么一说都不再言语了。 “踢大场,最主要的是配合,”杨长灏开始布置战术了:“谁也不能满场瞎跑,必须服从我的指挥!” 确实是,之前不多的踢大场的经历,大家都是瞎跑乱踢——毕竟不是正式比赛,根本没啥战术可言。 “我是中后卫,大家务必听我指挥,”杨长灏表情很严肃,不容置疑地接着说道:“我说压上必须压上,我说回撤必须回撤,我说上抢必须冲上去抢,抢不下来也要跟上粘住……必须不惜体力,必须贯彻执行!” 大家都踢球多年,关于简单的战术还是一说就懂的,基本上没啥难度,剩下的就是看操作、执行了。 “当后卫,必须要有快速出球的能力,”杨长灏又谆谆教诲道:“说白了……最起码来球你们得会大脚破坏!毫不犹豫!” 这个就更简单了,踢后卫人的一般脚下的活儿都比较糙,但是大脚破坏都是拿手的绝招。 “一会儿大家互相传球,就是练一脚破坏、大脚破坏!”杨长灏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众人散开。 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特意训练?大家都有些不屑一顾。 “能拿住球了尽量传给我……我来组织。”杨长灏看到了大家的表情,大声强调说道:“别紧张!别怕人家逼抢,大家水平其实差不了多少……就看谁能正常发挥了……” 说的差不多,该实际操练试试了,大家分散开来。 这时大家看到李利民带走的那一拨人也安排完毕,也已经分散开,开始有球练习了。 “准备接球……一脚传啊!”杨长灏带着球,距离大家远远的了,这才冲着刘建勇喊道。 说完,一脚踢去!只听得“咚!”的一声,足球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直接飞了过来! “嗖——!”这足球飞的速度极快、力量极大,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近前,刘建勇不由得一阵手忙脚乱。 刘建勇一个轻跳,顺势接住了球。然后略一调整,用力把球踢回给了杨长灏。说实话,他只觉得脚被震的发麻——好家伙!杨长灏这随意踢出的一脚得多大的力量啊! 回传球的力量、速度比杨长灏的来球差了不少,他轻而易举地接住,完全没停顿,“咚!”的又是一脚,传向了宋进。 宋进显然也是第一次接这种势大力沉的传球,也有些准备不足,停球都没停好,离了身体好远。他赶紧追上,简单调整了一下,也迅速踢传了回去。 还是老一套,杨长灏轻松接球,分别踢向了杨栋、李军、付登攀。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对于这超常的来球都很不适应,个个球接的踉踉跄跄、乱七八糟。 必须得承认,这才是真正的传球!力量极大、速度极快、落点极准! 大家首次感受到了专业运动员的基本功水平,不由得暗自咋舌、吃惊不已。相对于人家,大家的传球绵软无力、速度轻飘、毫无准头——简直啥玩意儿也不是! 受到刺激,大家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信心不足了。 “大家别急躁!”杨长灏感受到了大家的消极情绪,笑着安慰道:“不是每个人都是我这样的,大家要相信自己啊!” “耗子,给我来一脚试试啊!”远处练习守门的江涛,不合时宜地大声叫喊了一句。 “没问题……接好!”杨长灏说着,“咚!”的又是一脚,射向球门方向。 这脚球,比刚才的传球声音更响、力量更大、速度更快!在空中划过一道怪异的弧线,飘忽着就冲向球门!再细看,球在空中根本没有旋转,而是略微抖动着、飞速掠过! “当——!”足球狠狠地砸在了球门框上,又狠狠地被弹飞,直飞的老高老高! “好家伙!”江涛吓的一缩脖,他根本没啥反应球就到了近前——还好踢门框上了,要是用手接不得震坏了啊! 这脚球,不但再次震惊了这一帮子后卫,更是吸引的在中场练球队员们的注意,大家不由得都停下了脚下的动作,好奇地瞪眼观瞧。 “耗子……再接我一个!”远处的李利民也想卖弄一下,大声喊道:“别动!砸你脚面啊!” 说着起脚,“咚——!”又是一声闷响! 这个传球,和之前一样速度极快,就如一发制导导弹一般,划着长长的弧线、精准无误地飞向杨长灏。杨长灏原地不动,就那么随意地一抬脚,轻轻松松地踩住了这气势汹汹的足球,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这下,彻底冷场了。 大家第一次感受到了球技的巨大差距,如天堑般的差距!之才的豪言壮语荡然无存,一时间都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大家咋啦?都傻啦?别呀……”杨长灏笑眯眯地调侃着大家。 “我们是专业的,你们不一样……可别灰心呀!”李利民呲着牙,一脸坏笑的模样,显然很是得意。 “我们从小练的就是这个,确实跟大家不一样,”调侃已毕杨长灏适时地安慰大家:“你们踢好自己的,配合好我俩就行了……千万不要丧失信心呀!” “是啊……千万别灰心!”李利民好整以暇地补充着。 好,差距无法弥补……也只能先这样了。 大家重新收拾好心情,再次投入到练球当中。也许是受到了刺激,大家练的分外卖力,好像都想激发出自己的潜能一样。但是……真的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吗? 第十七章 踢大场(二) 接下来的几节体育课,杨长灏专门找了体育老师,特意申请延长队员们的了练球时间。为了巩固、提高训练成果、战术水平,甚至还在晚自习前还抽时间特训加练了几次。 现在的同学们,收起了平时踢球的玩耍之心,以严肃认真的态度磨炼着球技、熟练着战术、准备着比赛。大家端正了心态,既抱着认真学习的态度,又有憋着劲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无一不在刻苦训练。 还别说,通过所有人的坚持努力,参赛队员们的个人能力、自信心、球技、整体水平,都有了极大的提高。现在大家再踢大场,配合的像模像样、个人状态稳定,信心十足、跃跃欲试地只待正式比赛的来临了! 高一(3)班和高一(1)班,约战足球比赛的事情,已然扩散影响到了整个年级。对于即将开始的“足球大战”,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更多的人都想亲临观赛——没办法,原本作为“第一运动”的足球赛就引人入胜,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同学们的“约战”呢! 眼见激动的情绪、热烈的气氛已然按压不住,这几个班主任经过协商,共同决定周六下午放假两节课,让同学们自我解放、自由观赏——哈哈,这是要放任自流的节奏了! 当然了,作为既定的比赛参与者,这两个班的同学们临战的紧张气氛更加浓烈。大家明里暗里都在较劲,人人不服不忿、个个同仇敌忾,感觉随时都能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 出于安全考虑,班主任们早已告诫自己的学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绝对不能越界出格、打架斗殴——但是,谁又能听得进去呢? 这是个周六的下午,正式比赛的日子。 下午3点。宽阔的操场边已经围满了前来观战的同学们,有男有女、有参赛俩班的、有其余班级的,可以说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再加上时不时的叫嚷声、呐喊声、助威声,比赛尚未开始气氛就已经要白热化啦! 两个班正式上场参赛的22名队员,此时已经列阵完毕、各自归位,强压着激动兴奋的心情,静待比赛的开始。 高一(3)班的首发出赛阵容是:门将,江涛;左后卫,宋进;左中卫,杨长灏;右中卫,杨栋;右后卫,刘建勇;左前卫,侯春霖;左中前卫,殷磊;右中前卫,吕宏利;右前卫,王二红;前腰,李利民;前锋,梁会议——这是一个典型的451防守反击打法的阵型,也是高一(3)班能组成的最强阵容了! 全部队员一身绿色的运动服,显得是那么的精神抖擞、潇洒帅气。所有人无不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地站在场上! “大家不要紧张,就按既定的战术踢……咱们一定行!”杨长灏大声呼喊着队员们,不失时机地做着最后的动员。 所有队员长出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放下紧张、准备战斗! “嘟——!”随着特意邀请的体育老师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一班先开球,他们简单的一个回传之后,又一个大脚把球开到了我方半场!杨长灏迎着追击而至的对方球员,轻松的卸下球,顺势传给了身边的杨栋,杨栋又紧接着传导给了刘建勇,刘建勇也不停顿直接一个大脚,把球踢向中场,李利民接住球开始盘带,这样轻易化解了对方的第一波攻势。 不得不说三班的中场队员们,被李利民训练的不错,个个拿球很稳、不急不躁的。在冷静从容地传递了几脚后,突然就直塞给了前插的梁会议!此时梁会议身位略微靠右,他蹚了几步,起脚就是射门! 略为有些操之过急,皮球滑门竟然而出了!场上场下响起一片遗憾的叹息声。 一班发门球。左后卫接球后略一传导,直传给了左中卫,这哥们接球也不倒脚,趟起一脚就直接下底,奔着刘建勇就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就见王二红斜刺里冲了出去,一下子卡住了对方球员的身体,刘建勇迎着滚过来的足球,依旧毫不停顿,“咚——!”的一个大脚,又踢到了己方前场。 殷磊抢下球,迅速传给了李利民,李利民略一停顿,冲着对方球门抬脚就射,“咚——”足球呼啸着、旋转着飞向球门——这一脚的力量好强大呀! 面对疾速飞来的足球,对方门将不敢大意,一拳把球击打了出来,双方几个人马上顿时围了过去,又开始疯狂争抢。 这波争抢很是激烈混乱,拉锯了半天竟然谁也没出来球,就在一大群的腿脚当中碰撞、回转着,简直急死个人! 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大力捅出了一脚,球被踢出了人丛、踢向了我方的左翼,迅疾一个身影追击而至——是对方球员! 侯春霖毫不迟疑立马上抢卡位,不料这哥们身体够壮,一下子冲挤开了瘦弱的侯春霖,带球继续突进!宋进左后卫马上迎了上去,可没等近身,就见人家一脚斜传,又到了我方右后场,对方又一个前锋追了过来! “补位——!”杨栋大声叫喊着,高高跃起和对方前锋争顶。不料力量有些太大,球被顶到了刘建勇身后,他忙不迭的转身回追,对方的球员也尾随追击而至! 情况紧急,刘建勇不敢转身大脚破坏,连忙把皮球横踢给了补位的杨长灏。耳轮中就听得“咚——!”的一声,这是杨长灏一个大脚,直接球到了对方的后场。漂亮!又高又远、力量十足,这才是“大脚”! 面对又快又高飘过来的皮球,殷磊和对方的后卫同时跳起来,去想去争顶这个大脚球,结果忙乱之下俩人却全漏了!没成想这个意外情况,却便宜了梁会议,他斜刺里冲过来迅速追上弹地的皮球,蹚了几步立马一脚抽射——球进了!真是好球! “进啦!” “好球!” “三班进的漂亮!” 这么简单快速、直接命中——我们进球了!顿时场上场下一阵掌声四起、欢声雷动!看来还是三班的拥趸们多啊! “冷静!快归位!”杨长灏大声呼叫正在狂喜庆祝的队友们,警告不让大家得意忘形——毕竟球赛还没结束呢!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这个道理任谁都懂,大家压抑着激动兴奋的心情,默契地赶快就位完毕。 一班再次发球。这次他们耐心地在中场传导不停,突然间又是一个斜传下底,这次的目标还是刘建勇的右翼!协防的王二红大意之下竟然冒顶了,皮球蹦跳着直接到了刘建勇的身后——要坏事! 对方的边卫已经提速了,他疾速奔跑着超过回防的刘建勇,蹚着皮球一路下底,猛然横传中路,结果球踢呲了,没有传远,正好被卡住杨栋身位的对方前锋拿住,“咚!”也是一脚大力射门。 江涛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力射门明显准备不足,手一滑好悬没拿住,还好只是碰出了底线——对方角球! 按照既定预案,三班一方除了梁会议,所有人立即都退回半场参与防守,顿时大禁区里到处是人、到处是腿,一片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角球迅速踢出,皮球划过一条大大的弧线飞到门前,对方的前锋在人群中高高跃起,力压杨栋和杨长灏,迎着就头槌攻门! 还好宋进就站在左门柱边,他迎球撞过来的皮球就是一个大脚,“咚——!”皮球越过门前黑压压、乱糟糟的人群,直接就飞到了中场。 在中场,正在等着机会的梁会议大步流星、扭头就追——这可是“单刀”啊! 这就是在拼速度了!听着对方球员撕心裂肺的大喊声、混乱不堪的脚步声,梁会议咬牙切齿、双目圆睁,头也不回玩命地接住球,一路狂带狂冲,迎着出击封堵的门将,“砰!”地又是一脚怒射——球又进了! 场上场下再次沸腾了!叫好声、口哨声、鼓掌声响彻操场!必须得承认,三班的队员们,踢得真棒啊! 一班的队员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都有些手足无措地呆立当场,显然是被打蒙了!要知道,这才开始比赛多一会儿啊,就丢了两个球了! 再次开球。 略为定下些心神的一班队员们,有些恼羞成怒,更有些气急败坏,脚下、手上的动作显得粗鲁狂野了很多,几乎是在不择手段地拼抢、争夺、缠斗……简直是无所顾忌、刺刀见红!场上顿时一片烟尘四起、人仰马翻。 “嘟——!”哨子响了,一班的队员动作粗鲁,别着劲直接放倒了争抢的殷磊。 “哎呀……卧槽!”殷磊费劲地起身,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显然很是疼痛难忍。 “没事?” “咋样?还能战斗不?” 队友们纷纷过来,关切地问候着。 “没事……能坚持!”殷磊摆摆手,示意大家放心。 任意球!这是一个在对方球门正前方、距离足有三十多米的任意球,这可是殷磊拼死拼活夺来的! 一班的五名队员列起了人墙,忐忑不安地看着站在球前的杨长灏,毫无意外一定是畏惧他的脚力。 “咚——!”杨长灏一脚怒射!这个球挂着风声、划着弧线、越过人墙,犹如出膛的炮弹,挡无可挡地直接射进了球门死角! 哈哈!三班又进球了!这个进球太精彩了! 就如晴空霹雳、又如洪水泄地,全场又是一阵欢腾喧闹,观战的三班同学们甚至嗓子都快喊哑了——太兴奋了! 半场没结束,一班已经3球落后于三班,这个意外的结果所有人谁也没料到。三班的队员们犹如打了鸡血,个个信心百倍、斗志昂扬;一班的队员们犹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失魂落魄。 这样的比赛,已经没有了悬念。 在此后的比赛时间中,三班越踢越顺、越踢越好,大家团结协力、配合默契,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传接配合,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已然是“碾压”一班之势,且势不可挡! 毫无意外,李利民也完成了精彩的进球,梁会议甚至完成了“帽子戏法”!半场结束,三班就以6:0遥遥领先于一班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一班的足球队长(体委)过来与杨长灏交流,以班里好几名队员有伤难以坚持为理由,商量把下半场的比赛延期进行。 这显然是怕被大比分屠杀所找的借口嘛!尽管大家斗志昂扬、意犹未尽,但是本着“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的原则,在和队员们商量后,杨长灏潇洒大度地同意了这个“非分”的请求。 就这样,闹得轰轰烈烈的“双班”足球大战,以三班大比分6比0的结果暂时告一段落。 但是不管怎么说,三班是胜利者,这得到了广泛的承认!三班的高风亮节,更是得到了广泛的传颂!这是所有参赛队员的功劳! 第十八章 戏水黄壁庄 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没有春秋二季。 这不,春意盎然、百花争艳、风和日丽的日子没过几天,炎热的夏天已经急不可耐地来到了! 它来势汹汹,肆无忌惮地展示着似火骄阳,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莘莘学子。 这是一节自习课,尽管班里的窗户大开着、吊扇飞速地旋转着,依旧不能带来些许的凉爽。高一(3)班的同学们坐在拥挤的教室里大口喘息、挥汗如雨,简直如吴牛喘月般坐立不安。 此时距离轰轰烈烈的足球班级赛已过去了两个多月,一切早已经重归平静,大家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状态之中。至于那未完的赛事,事实上已经半途而废、无人再提。 “热死啦!”突然一个声音暴躁响起。 所有人不禁一愣,纷纷抬头张望——原来是刘虎。只见这家伙斜靠在座椅上,夸张地高举双臂摇晃着,手里还抓着自己的眼镜腿,满脸通红、满头大汗,有些抓狂地叫喊着:“无聊啊!无聊……热、热、热!” 后桌的焦志立用力地踢了一下刘虎的椅子,小声喝止到:“正上课呢……你发啥疯!” 刘虎似乎也觉得有些失态,赶忙坐正身子,但嘴里还是小声嘟囔着:“又热又无聊……你们还能忍受?够变态!” “胡说!说谁变态呢!”焦志立叱骂了一句,连忙又吓唬道:“招惹来王贵兴……你就老实了!” “呃……好……好……你赢了!”刘虎被吓得咯噔了一下,嘴里嗫嚅着不再吭声了。 同学们对刘虎的失常表现哄笑了一声,重新回归平静。但是大家的心里都起了些许的波澜——是啊!这该死的鬼天气、这该死的学习,啥时候是个舒坦、放松呢! 下课后的放水时间,一堆要好的伙伴们照例聚在了一起。 “虎啊……你今儿这是咋啦?”殷磊关切地询问道。 “唉……太热!实在学不下去啊!”刘虎撇着嘴,愁眉苦脸地回应着。 “夏天马上就到了……能不热嘛?简直是废话!”焦志立恨恨地批评着,显然对刘虎上课闹动静依然很不满意。 “也是哈……咱们该找个凉快地方,放松放松去……”殷磊似乎受到了启发,别有兴致地胡思乱想着。 “瞎想啥呢?都快期末考试了……学习第一!”焦志立根本不赞同殷磊的遐想,一口就回绝了。 “嘿嘿,话说……快期末考试了,才该放松一下嘛!”刘建勇凑上来挤眉弄眼地提议道。 “胡闹!再说了……老师能同意吗?”焦志立瞪着小眼睛,义正辞严地再次否决。 “那……为啥要让老师知道呢……”殷磊似乎隐隐有了主意,若有所思地反问着。 “对呀!咱们自己安排哦!” “为啥要惊动老师?那不是没事找事嘛……” 杨栋、宋进等好几个伙伴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呼应着,显然对于“自作主张”都很激动兴奋——看来,叛逆的心思确实容易得到认同呢! “你有啥好主意?快说说!”刘虎急火火地问殷磊。 “不如……咱们去平安公园游泳去?”殷磊提议道:“这地儿倒是近……出学校就到……” “不去不去!人太多……也没意思!”没想到这个方案被杨栋直接否定了。 “那还能去哪?”似乎是被游泳勾引起了兴趣,刘建勇问道:“人少……还能玩水、游泳……” “可以去黄壁庄水库啊!人少还能玩水……那地方不赖呀!”杨栋猛地想起来什么,兴冲冲地提议道。 “那可不行!太远了……还危险!”焦志立连忙阻止——还别说,身为班干部这家伙真是尽职尽责的很! “听说最近水库刚泄洪放了水,水不多……还有大片大片的浅滩!绝对好玩儿!”杨栋鼓噪着继续说道:“上周他们钓鱼回来说的……一定错不了!” “是吗?照你这么说……那倒是个好地方!”殷磊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显然是来了兴趣。 “我看行!老焦,就这么定了……你继续安排。”刘虎已然认可了杨栋的建议,兴冲冲地鼓动道。 “我不敢组织!道儿那么远还是涉水游玩……出来问题可咋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焦志立一向胆小,忙不迭地拒绝着就是不敢答应。 “你这生活委员还想干不?我们提名罢免你啊,就说你不称职还……”刘虎一脸坏笑着念念有词,显然又开始要挟。 “就是……再说了我们这是知会你一声,可没有让你拿主意……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哦!”殷磊也是调笑着,一副威逼利诱的态度。 也是,这个小团体的两位“话事人”都表态了,你说焦志立还在犹豫个啥劲儿?“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难道不明白? “别别别……让我再考虑考虑,咱们从长计议……”焦志立虽然还是有疑虑,但面对众人的言语威胁,态度不得不软化了下来。 “不用考虑了!就这么办!”殷磊摆摆手,大喇喇地表态道:“咱们低调点……就通知自己人!力求少而精!” “……”焦志立沉默不语,显然是在举棋不定。 “你不乐意?那我来联系人马……后果自负啊!”刘虎恶狠狠地恫吓着,显然又再加码、继续威胁。 “行行行……我安排,我通知下去……哎呀!真是惹不起你们!”焦志立被逼无奈无奈,只得违心地应允了。 定了出游的目的地,剩下的就好说了。时间就约好在本周日,至于参加的人员问题,就按照殷磊定下的原则互相一联系,很快就组团成功! 要么就说人多力量大呢!更何况,这个小团体是班里最大的团体——号召力、执行力绝对巨大无比呢! ~~~~~~~~~~~~~~~ 周日的早上,阳光依旧灿烂刺眼,毫无疑问预示着今天又是一个高温炎热天——也是一个适宜出行的好天气呢! 早上7点半,报名参加黄壁庄游泳的同学们纷纷来到了火车站广场——发往黄壁庄的班车,就在这里聚集发车。 焦志立早早地就先到了,他和班车说好预留了座位,就等着大家到来呢。 殷磊、刘虎、刘建勇、宋进、杨栋、付登攀、李军、吕宏利、史志刚、李川先后到达,接着还有几位不甘寂寞的女生:张倩、刘畅、王晓凡。 不是出去游泳吗,怎么还会有女生参加?这是什么情况?大家纷纷不怀好意地看向殷磊。 “呃……是人家主动请缨,不是我叫的……”殷磊一脸的尴尬,面红耳赤地解释道。 “切——!” “你就演戏……” 大家心里都明白也不去点破,只是调侃揶揄了殷磊一番。话说回来,有女生参与也不赖——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7点40,班车准时出发,目的地——黄壁庄水库! 等真正的坐上了班车,大家才发觉这次的出行方式简直太煎熬了!车破不说,没空调却有浓重的汽油味;车热不说,还走走停停在上下客;车小不说,还满满地塞满了乘客…… 要知道,这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整整摇晃颠簸了快两个小时才到达!说实话,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任谁会乐意接受这种痛苦折磨? 大家在黄壁庄水库的大坝口下了车,个个脚步轻飘、站立不稳,好几个人蹲地不起、哇哇大吐——晕车了! 这当然不能埋怨焦志立什么,目的地是大家共同的选择,而且搭乘班车是唯一能到达这里的方式,忍着呗!坚持着呗! 休息缓劲儿了好半天,大家这才互相搀扶着、亦步亦趋地走上了大坝、走近了水边。 嗬!如果说大坝的外边赤日炎炎、热浪滚滚的话,那么大坝的里边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站在大坝的上边,就可以感受到潮湿凉爽的小风习习吹来,之前的酷热荡然无存,简直太舒爽惬意啦!而且,沿着坝体的缓坡向下走,越走越湿润、越走越凉爽! 大家所在的位置是水库的一个角落,土质的斜坡是水位下降形成的。可能是水退去很久了,缓坡的土质已经干燥,只有接近水边的地方有些泥泞。 在大坝上就已经可以见到到水库的广阔无垠,一眼望不到边。到了水边更可看到,受风力的影响一道一道的水波不停地冲击着岸边。波浪不大,就像平静的海边一样。 感受着吹佛在身上的阵阵凉风,看着一道道翻涌的水浪,听着哗啦哗啦的潮水声,大家感到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在距离水边不远处的缓坡上,长着一片稀疏的柳树林,此时也是万条翠绿、随风摇曳。大家先来到此地,在树下放好带着的东西,安顿休整一下。 几个女生铺好携带的大块桌布,悠然地席地而坐。男生们则早已急不可耐地脱掉鞋子,光着脚就奔向了水边。 此刻的水库边可不冷清,已经有早来的游人在水里游泳了,更远处还有几个垂钓的身影。就在水库中央,一条小木船载着一名渔夫,轻盈地划水而过,带过一圈圈的涟漪。 “爽!真爽!” “嘿!大夏天的有此避暑之地……得劲儿!” 殷磊等人急火火来到水边,赤脚随性踩进水里,对那凉爽舒适的感觉不由得大声赞叹。 水边的土质很硬,也没什么淤泥。水质更是清澈,几乎清可见底。看看旁人游泳的位置,水下的地面应该也很平缓,水也不深,正是适合游泳戏水的安全位置。 一帮人又冲回女生休息的柳树下,准备换衣下水。 “水里可爽啦!你们不下水吗?”刘建勇好奇地问道。 “我们是来避暑的,不下水!”女生们笑眯眯地回答着,她们早掏出携带的零食吃上了,压根没有下水的意思。 眼见如此,几个男生没再说啥,取出泳裤到远处的高草丛中去换。很快,殷磊、杨栋、刘虎等人就返回水里嬉戏开了! 刘建勇不会游泳,暂时还不想下水去和别人嬉闹,于是叫上宋进,在水边四处溜达。 俩人沿着水边走到一处长满芦苇的水洼边,突然宋进大喊:“看!那是嘛?” 刘建勇顺着宋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脑袋在芦苇边探着,顶着一个尖尖的小鼻子。 “王八!”俩人同时大喊。 水面很清澈又很浅,隐约地看到一个大大的甲鱼藏在芦苇根部,浑圆的、土黄色的壳子,和周围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我试试……看能抓住不……别吱声啊……”宋进一边小声交代着,一边蹑手蹑脚地走近水边——这意思,是还试图抓活的呢? 这个想法显然太天真、太不切实际了!宋进还距离还很远呢,就见那只甲鱼一抻脖子、一扭身,“滋溜”钻进了深水区,瞬间不见了踪影。 “唉!只差了一点……”宋进不无遗憾地叹息着。 “嘿!那叫差一点?想瞎了心了你……累死你也办不到啊!”刘建勇不无戏谑地回应道。 “哎呀……该带上抄网……甲鱼就插翅难逃啦!”宋进还不死心,嘟嘟囔囔地念念有词。 行!你说啥就是啥,反正也是抬不起的杠!刘建勇无奈地撇撇嘴,抬脚继续前行了。 遗憾的是,俩人转了一大圈,也没啥稀罕收获。再次转回到了柳树林,远远地就看见殷磊在和几个女生聊的火热,至于别的家伙们,还在水里闹腾欢着呢! “嘿!这是又来献殷勤了?”宋进坏笑着问殷磊。 “累了……还不让歇会儿啊!”和女生的聊天被打断,殷磊有些气恼地示意道:“别捣乱……下水去!” “我说,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们发现了一只大甲鱼……”刘建勇兴奋地送上了新话题。 “哪儿啊,哪儿啊?”殷磊来了兴致,连忙追问着。 “那!”宋进指了指远处的芦苇丛:“不过……早跑了!” “我呸!那说嘚瑟个屁呀……”似乎感到被“忽悠”了,殷磊气急败坏地叱骂起来。 随意闲聊了片刻后,刘建勇和宋进也换了泳裤下水了,毕竟——不会游泳,下水泡泡清凉一会儿还是可以的嘛! 不经意间再看岸上,殷磊不知道怎么做的工作,竟然说动张倩跟他一起去探索芦苇荡了…… 临近中午,水里玩耍半天的伙伴们都累了,纷纷回到岸边休整,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叽叽喳喳地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嗨——!我们在这里呢!”谁没注意,不知啥时候刘建勇和杨栋爬上了一棵大柳树,在树枝之间得意洋洋地招呼着大家。 “喂!你们上来……这里的风景美极啦……”几乎爬到高高树梢上的杨栋,卖力地大喊大叫着。 “神经病,看你们怎么下来!”众人一顿鄙视,没人理会。 也是,杨栋一定忘了上次在封龙山爬大石头的惨痛经历,从树上下来可比爬上去困难的多!费劲八叉了许久,他才重新下到地面,不可避免地又是划痕遍身、狼狈不堪,众人又是好一顿哄笑讥讽! 真是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正在头顶,大家谁也没有勇气再去下水,都很默契地在树荫下躲避,聊着闲天儿。 “我带扑克了,有好几副呢……谁来?”殷磊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冲冲地叫喊道。 好嘛!必须得承认,毕竟是曾经的“四人牌友会”成员,人家就是有随身带牌的优良传统、优秀作风啊! “早说啊!” “拿来!拿来!” 一堆人来了兴致,终于不再沉闷了。很快大家就凑了好几拨,什么拱猪、宣红枪、升级……各自搭帮结伙,旁若无人地玩耍起来。 非常意外的是,殷磊竟然脱离了“组织”,置“四人牌友会”和众人于不顾,和几个女生饶有兴致地玩耍了起来…… 嘿!简直是“重色轻友”之徒嘛! “喂……有人坐船吗……”大家打牌正玩的起兴,忽然听到有人在远远地喊着。扭头观瞧才注意到,原来是有人踩着一条脚踏船,真在靠近岸边的水中和大家打招呼呢! “玩儿啊!稍等啊……”殷磊一下子蹦了起来,忙不迭地就跑过去跟船老板搭讪了。 不得不说,着条脚踏船实在过于简陋狭小了,没有像模像样的座椅,还只有四五个人位置,实在令人难言满意。但是为了翘首以盼的女生们,在和船老板谈好价钱后,殷磊还是热情地招呼张倩、刘畅、王晓凡趟着水上了船。当然了,除了玩兴正酣的伙伴们,略显没有“眼色”的刘建勇和杨栋竟然脚快也跟了上去。 三位女生和殷磊,当仁不让地占据了小船上的四个脚蹬位,刘建勇和杨栋只好扶着栏杆站在两边聊以自慰。就这样,小船晃晃悠悠地开始四处行进。 还好简陋的小船带着个塑料顶棚,要不然正午的阳光正是暴烈,身在船上的众人可是不好受。被凉凉的风吹拂着、欣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大家的众人心情好极了! 黄壁庄水库的水面,远比在岸边看到的面积大得多。众人踩着脚踏船,不一会儿就远离了岸边,可是还是一眼望不到边。此刻置身在一望无际的水库中,还有种在宽阔无垠的大湖中徜徉的感觉。 “想当年,我曾经在游泳池劈波斩浪了俩小时……都没觉得累……”杨栋扶着栏杆,大言不惭地在给女生们吹嘘他的光辉历史。 “可拉倒!”殷磊撇着嘴质疑着:“还俩小时?那不把你泡涨、泡发了啊!” “真的!绝对小意思!”杨栋梗着脖子,不服不忿地辩解着。 “你有那么好的体力?”刘建勇调笑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必须滴!要知道……我可是没停,哎——啊!” 杨栋正白活得起劲,忽听得一声惨叫夹杂着“噗通”一声巨响,这家伙突然摔进了水里! 原来是刘畅!这实在直爽的女生,竟然信了那不着边际的大话,趁杨栋不注意一脚把他踢进了水里——果然是女中豪杰! “啊——!”显然是毫无准备,杨栋叫嚷着、狼狈不堪地在水里手刨脚蹬不止。 这一通略显夸张的叫苦不迭、手忙脚乱,自然引得一阵众人开怀大笑。殷磊更是操蛋,鼓动着众人赶快蹬船,很快就把杨栋远远地甩在了船后。 “我累啦!等等我……”杨栋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着,一边玩了命的在后边划水、拼命追赶着,可还是被脚踏船船越落越远、越落越远…… “你不是体力好吗……倒是继续追啊!”殷磊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声呼喊调笑着。 “这他娘的是水库……快他娘的等等我……我快不行啦!”显然是又急又恼,杨栋开始扯着嗓子叫骂起来。 还是有女生心软,在一番七嘴八舌、关切不已的问候之后,由王晓凡向杨栋抛下了一个大游泳圈。 杨栋奋起余勇、挣扎着快游了十几下,终于可算是抓住了游泳圈。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这家伙半截身子疲惫地趴在上边,还一动不动、气喘如狗的,怎是一个狼狈了得! 在始作俑者刘畅的苦苦相求之下,大家围着杨栋兜了个大圈子,这才不慌不忙地蹬着船,又回到了这个“倒霉蛋”的身边。眼见真好像体力不支、有气无力的样子,大家慌忙七手八脚地又把这家伙拉拽回到了船上。 “你们真坏……再不救我……可真要了我的老命啦!”杨栋瘫坐在船上,没精打采地抱怨着——这意思,这家伙真的被累坏啦! “哎呀!谁你说的那么厉害……难道就我信了?”刘畅一脸无辜的样子,楚楚可怜地抱怨着。 “那……也不能冷不防啊……”杨栋有些气急败坏,对女生又有些无计可施,垂头丧气地小声嘟囔着。 “吁——!” “虚伪……”这一番的强词夺理,自然得到众人的一致鄙视嘲讽——没办法,谁让你刚才大话说的那么兀丢兀丢的?作茧自缚、种蒺藜扎脚了! “这可是水库……水深着呢……能不怕嘛!”杨栋红着脸还在勉强解释着,可是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自己都觉得难以服众。 “哈哈哈……” “这下长心了……” “让你还大吹大擂!活该……”伙伴已然平安无事了,大家开心地嘲笑损怼着。 可是马上船老板的一番话,就让所有人惊悚和后怕了——据说杨栋落水的那个地方,是黄壁庄水库最深的位置,水深足有六七十米,真是危险的很呢! 众人连忙收起戏谑取笑之心,赶忙去鼓励安慰着杨栋。还好这家伙足够强壮勇敢、大心脏,并没有介意伙伴们略显过火的玩笑,还好有惊无险、没出丁点意外! 再次回到接近岸边的地方,只见之前打牌的伙伴们已经不打牌了,又回到了水里肆意玩耍着。有了刚才的后怕经历,船上的众人连忙劝阻大家远离深水区——毕竟这是水库,对大自然的陌生水域保持一份敬畏,还是必须的! 这次的黄壁庄之行,大家彻底玩儿疯了,直到约定的班车快来了,每个人依旧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在焦志立的一再催促之下,大家这才不情不愿地离水去换衣服。 非常好玩的是,就这短短的多半天时间,除了三位女生每个人的皮肤都被晒得黝黑发亮!按焦志立的话来讲,大家各自找好理由,想想怎么给老师解释:这一天不见,咋这一票人都成“非洲人”了…… 第十九章 雨游抱犊寨 放荡不羁、追求自由的心,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旦被撒开,就很难收住——这句话,用来形容以殷磊为首领,以梁会议、宋进、杨栋、刘建勇……为随从,这一个小集体的同学们来说,再恰当不过了。 这不是,黄壁庄之行结束没过多久,大家青春年少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尽管未经允许、私自组织的出游,受到了班主任的深深质疑,每个人也为了编织为啥身子被晒的黝黑编理由而费尽心思——大家的理由出奇的一致,都是去游泳消暑了!当然了,有说去平安公园的、有说去长安公园的……就是没人承认去黄壁庄水库!班主任自然是将信将疑,但还好所有人都有惊无险、蒙混过关。 尽管旅途的艰辛令所有人备受煎熬,身体素质差的侯春霖和几个女生因为晕车呕吐,好似大病了一场;尽管游玩中的惊险让所有人后怕——但是,大家就是对曾经的旅程念念不忘,就是对未来的旅程兴致勃勃。 说到底,可能是小心机没被揭穿而沾沾自喜,也可能是自诩学习成绩不错而无所顾忌,更可能是组织成功了活动而自鸣得意……总之这帮家伙,就是静不下心来去投入学习。 这不,殷磊又开始没事儿找事儿了。 大课间,例行的放水时间,殷磊和一众小伙伴再次把生活委员焦志立包围了。 “焦委员……聊会儿啊?”殷磊一脸坏笑地调侃着说道。 “干啥?”听到被称呼为“焦委员”,焦志立顿时就觉得不妙,忙不迭地就拒绝着:“别……别再跟我提出去玩的事啊!打死我也不敢干了……” “瞧你的小心眼劲儿……我们呐……是想感谢你上次安排的那么好啊!”杨栋揽着焦志立的肩膀,贱兮兮地说道。 “少来这套……我懂!”焦志立根本不上套,气哼哼地抱怨道:“感谢我?是谁骂了我一路……嫌我找的车破来着?” “嘘……小点儿声!”殷磊赶紧示意焦志立压住声音,这才贼眉鼠眼地说道:“这是咱们的秘密……让别人听到可是不好!” “是谁?是谁嫌焦委员工作做的不好?”梁会议适时的接过话,大喇喇地揶揄着:“军儿、熊哥、老宋……你们谁抱怨来着?胆子壮大了不成?” “嗐!哪能呢……焦委员威武!” “焦委员功德无量……”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家伙多识相呀,七嘴八舌、虚情假意地在奉迎着、吹捧着。 “任你们说下大天来,反正……我不组织事了!太他娘的后怕……”焦志立梗着脖子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耿耿于怀、讳莫如深的态度。 “草!你怕个蛋啊!”眼见焦志立油盐不进,杨栋气急败坏地啐骂了一句:“我差点挂了都不怕……你怕个蛋啊?呸!” “哎!别误会我啊,不光你的事儿……”焦志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垂头丧气地解释道:“张老师已经明确警告我,不准再擅自行动了……毕竟,你们真当以为人家啥也不知道啊……简直是掩耳盗铃!” 话听到这儿,大家都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了脑袋没词儿了。 “我要是胆敢再偷偷组织事儿,就该挨收拾、叫家长了!咱们就死了这条心……”焦志立毫无保留地说了实话、道了实情,显然是浇灭了大家伙的所有念想。 “唉……” “哎……!” 以殷磊为首,所有人一通长吁短叹、无言以对。 “要我说,先准备应付考试!大不了考完后再说……没准咱们考得好,还能绝处逢生呢……”焦志立倒是没把话说死,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说来也是,没有成功说服焦志立,大家不免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一考虑到期末考试已经迫在眉睫,马上就要升到高二了,也确实容不得马虎大意——于己于人,都得好好学习争取取得好成绩呀! “行!”殷磊目光坚毅、信誓旦旦地做出安排:“那就先准备考试,都别松劲儿,争取更上层楼……咱们一起加油!” 非常值得自豪和骄傲的是,在接下来的期末考试中,殷磊为首的小团体非常争气。尽管没有霸榜极佳,但也都在优秀前列,就连逊色些的杨栋和梁会议也位在中游——这个进步巨大成绩,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于是,组织出去游玩的事情,顺理成章地被再次提起。 “殷磊,咱该组织了不?”成绩名次最靠前的付登攀劲头最是巨大,意气风发地撺掇着。 “就是啊……再不组织,咱们要放暑假了……”名次略差些的宋进,也在兴致勃勃地鼓动着。 “暑期不定还有啥事呢……咱得提前安排,时不我待嘛!”刘建勇的成绩一直比较稳定,对于出去游玩劲儿也是不小。 “我看行!得安排……必须安排!”殷磊的成绩小有进步,自然也是踌躇满志。 “你们定……我……争取参加……不一定呢……”李军似乎有些兴致不足,犹犹豫豫地嘟囔着,看来多少受成绩不佳的影响。 “瞧你那怂样!”杨栋不干了,瞪着眼睛盯着李军,愤愤不平地叱骂道道:“单论成绩比你差多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个蛋呀?大不了洗心革面、卷土重来,怎么能这么一蹶不振、灰心丧气?我呸!” “对呀!学学我……成绩算个蛋?活的洒脱些,来日方长嘛!”梁会议也语重心长地规劝着李军。 “呃……好……”被伙伴们数落的无言以对,李军吭哧瘪肚地算是应允了下来。 必须得承认,伙伴们的开导、劝慰,还是力量十足的。大家的心念一致,就是想聚在一起继续疯、继续玩、继续开心——这绝对没错! “行了!就这定了!我和老焦、刘虎商量下……等我消息!”眼见大家的意见达成,殷磊心花怒放地总结发言了。 后边的事情,基本没费啥周折。在彼此成绩都得偿所愿的情况下,焦志立和刘虎自然毫无意见,都赞同再安排一次出游。但是在怎么去、去哪里的问题上,意见略有分歧了。 按焦志立的意思,如果选择就近出游,首要还是考虑坐车,毕竟安全有保障,也能节省体力;而殷磊和刘虎则坚决反对再乘坐班车,毕竟煎熬的旅途实在不堪回首,时间还身不由己——一次就受够了! 商量了半天,仨人决定下了个最终的意见:骑自行车,去抱犊寨! 选择抱犊寨是因为路途距离适中(距离市区大概15公里左右),就在鹿泉县的边缘。还没有什么荒山野岭、崎岖难行的道路,安全性有保障。最主要的是,大家天天都骑自行车上下学,技术、体能都没问题。 当然了,在是否征询班主任意见的问题上,双方产生了更大的分歧——按焦志立的意思,必须要请示,因为他曾隐晦地受到了批评,绝对不敢再自作主张;而殷磊则死活不同意,原因就是班主任没有明确反对,就是表示默认了,实在没必要背着萝卜找擦床,真要是被否决了会很难受、很被动!毕竟现在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绝对没必要自寻烦恼呀! 最后争论的妥协意见是:这次活动“应名”是殷磊组织的,焦志立只是被动参加。这必然又被刘虎一顿鄙视嘲讽,说焦志立是“又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 但还好大事已定,小小的风波平息,就待贯彻执行了。 殷磊的小团体成员,各自低调地一番串联,很快就确定好了能参加活动的具体人员,更是把一切细节都悄悄地安排好了。 时间,就定在本周末! ~~~~~~~~~~~~~~~ 左等右盼,终于出发的日子到了!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没有艳阳高照、没有热浪滚滚,天阴沉沉的,还刮着小风,在酷暑夏日真是难得,真是天公作美呀! 早上7点,刘建勇兴冲冲地骑着自行车,急不可耐地来到了集合地点——新华路与公里街的交口。一看,殷磊、焦志立、刘虎竟然早到了,都叉腿骑在自行车上,正指手画脚地、兴奋异常地海聊着呢。 大家打过招呼,继续一起等待。不一会儿功夫,梁会议、杨栋、李军、付登攀、宋进、史志刚、侯春霖、李川……等一众要好的同学们都到了。当然了,毫无意外的,张倩、王晓凡、刘畅、田瑞等几位女生也在其中。 为了确保有始有终、万无一失,焦志立认真核对了一下人数——好家伙,足足二十多个人呢!得,这下想低调又不可能啦! 殷磊眼见人马到齐了,意气风发地挥挥手,上车开骑——出发喽! 今天天气凉爽,骑车一点儿也不燥热。 大家成群地自发聚成一个个小队,不远不近、不疾不徐地信步而行。一个个就像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更像初出森林的小鹿,轻松欢快地地骑行着,奔驰在去往抱犊寨的大路上。 当然了,像杨栋这样的精力旺盛分子,一定是不甘寂寞的,一会儿领骑、一会儿居中、一会儿拖后,和这个聊聊和那个闹闹的,就是没有些许的消停。可是不如人家殷磊,就那么始终如一地陪在张倩同学的身畔,任别人起哄打闹、揶揄调侃,坚定不移、不离不弃——这种执着劲儿,也是没谁了! 心情好了,看啥都顺眼、干啥都起劲儿。原本漫长、辛苦的骑行,大家还没怎么觉得疲累,就已经到达了抱犊寨的山下。 必须得承认,今天是个适宜爬山的好天气,抱犊寨山脚下的人真多啊!如果说春天的封龙山之行,见到的场景是人流如织,那么此时抱犊寨的游客就是摩肩接踵! 抱犊寨的绿化显然很好,植被茂密、满目葱茏,一条窄窄的山路若隐若现地点缀在一片翠绿的汪洋之中。 众人停好自行车、收拾应用之物,兴致勃勃、亦步亦趋地也加入到这熙熙攘攘、蜿蜒不绝的爬山人流当中。 作为曾经汉代淮阴侯韩信“背水一战”的战场和着名道人张三丰成道涉足之地,抱犊寨风光奇特,道路崎岖险峻。很多的路段,仅有羊肠小道可以勉强通过,很是狭窄陡峭,攀爬相当消耗体力——这大大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天气虽然凉爽,费力辛苦的行进还是很快就令爬山的众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这抱犊寨……可比封龙山爬着还费劲哈!”殷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息着感慨不已。 “谁说不是呢……把困难想简单了!”趁着聊天,刘建勇也停下脚步缓缓劲。 “还好天气不错……不然得热毁了!”宋进也赶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着,显然也是一样的疲累。 “嘿!一看你们就缺乏锻炼……这才哪到哪?”杨栋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把野酸枣吃着,在山路上远远地等着大家,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 “就是……这么简单的热身运动,简直是小菜一碟儿!”李军笑眯眯地附和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是,作为敢于参与5000米长跑的家伙,就是有这个资本卖弄也! “少说几句废话!留着体力爬山!”梁会议瞪着眼睛,不以为然地叨念着,不管不顾地径直前行而去了。 “哎!也不知着啥急……爬个山,不得合理分配体力、该歇得歇嘛……”身材壮硕的付登攀艰难地跟随了上来,忿忿不平地抱怨着,显然已经力有未逮——没办法,谁让他最为肥胖?不得不比别人多耗费更多的体力、能量呀! “轰隆——咔!” “轰隆隆……”众人正闲聊着恢复体力,忽然间,就听到远处响起一阵沉闷的雷声,转瞬间密集的小雨就刷刷地飘了下来。 “爽啊!”之前的闷热一扫而光,大家不由得精神一振。 “go!go!go!”杨栋兴奋地大喊一声,率先继续爬山,由于速度够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受到了小雨的激励,众人也都来了精神,你追我赶地迅速地跟上了。谁也没注意,殷磊有意无意地落到了队伍的末尾,和几位女生掺和在了一起、 突如其来的的小雨,令本就崎岖不平的小路又增添了几分湿滑泥泞。虽然感觉凉爽了许多,但攀爬更是消耗体力。很快持续的凉意变成了寒意,使大家的兴奋劲逐渐消退,开始变得阴冷不适。 “啊……还挺t的冷啊!”刘建勇打了个冷颤,哆里哆嗦地抱怨着。 “是……有点儿……”宋进扫了一把被雨水浸湿的头发,苦笑着说道:“刚才还艳阳高照呢……现在却雷雨交加了……山里的天……变得真快嘿!” “这样挺好……最起码不出汗啦!”付登攀一边手脚并用地攀爬着,一边笑呵呵地回应着,似乎很是享受这份难得的湿润清凉——还别说,胖子的体会就是异于旁人呢! “别娘的废话了……赶紧赶路要紧!”一旁的梁会议气咻咻地发着牢骚,显得有些心焦气躁。 也是,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爬山,大家早已没了走马观花、沿途赏景的兴趣,什么蛟龙洞、仙人洞、天门洞、望海亭……通通一扫而过,根本不作停留。 要知道,谁也没有预想到会遭遇下雨,大家都没人携带雨衣雨具。在这样的恶劣天气状况下爬山,不久便个个衣服湿透贴在了身上,头发也是一绺一绺、湿漉漉的,脸上、胳膊上更是混杂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总之,落魄的很、狼狈的很。 见到殷磊和焦志立落在队伍后边,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女生,动作很是磨叽迟慢,大家很有默契地找了个宽敞些的小树林,歇脚等待起来。 在大山中,有合适的避雨之地是不可能的。大家在小树林里仅仅停留了片刻,身子就这彻底被淋湿,已然成了“落汤鸡”的状态。 “殷磊……老焦……你们倒是快点啊!冻死啦……”刘虎浑身打着哆嗦,很不耐烦地喊叫着。 “好冷……这也不是躲雨的地儿啊!”刘建勇也是拢着肩膀,哆里哆嗦地发着牢骚。 “倒是真不出汗了……可是……真t的好冷啊!”付登攀早没了刚才的兴奋劲,也在哆嗦着、叨念着。 “哼……要是有点酒喝,那就太好了!”杨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若有所思地嘟囔着。 “好主意!谁有酒啊!” “拿酒来!谁有?谁有?” 杨栋莫名其妙的的提议,竟然引得众人一片叫喊。可是……酒?怎么可能!谁爬山带这玩意儿?更何况作为高中生的同学们,谁真正喝过酒呢? “山上肯定有卖酒的……大家加油啊!”殷磊和女生们跟了上来,显然听到了大家的念叨,立马大声鼓动起来。 “上山顶!喝酒喽!” “走着!找酒喝去喽!” 有了目标就好说了,众人一哄而散,你追我赶地又开始冲锋——这难道就是动力? 此时,小雨越下越紧,山间还长起了浓雾。山路周围的景致已然淹没在越发浓厚的雾气当中,彻底啥也看不到了。 心急的伙伴们在浓重的雾气当中奋勇争先、毫不停歇,一口气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处笔直而陡峭的石头台阶前——听别人讲,台阶的尽头就是“南天门”,就要到山顶了!可是,看着延伸在浓雾中的台阶路,实在不知道还有多长,也更不知道会有多陡峭。 爬山的队伍已经散架,找不到几个还在一起的。刘建勇、杨栋、宋进、刘虎、付登攀这几个身先士卒的家伙面面相觑,只见彼此都全身湿透、满身污泥,活像个斗败的落汤鸡,不由得一阵哄堂大笑。 大家互相鼓鼓劲——冲! 这时候也就别在意冷不冷、累不累的了,众人一鼓作气、手脚并用冲到了山顶。 此时的山顶,也笼罩在浓雾当中,远处依稀可见南天门的大门坊,周围隐隐绰绰也看不清有多少的游客。 担心后边上来的伙伴们找不到,先上来的众人围拢在南天门的牌楼下。刘虎和杨栋急匆匆地先跑开,不一会儿又脚不沾地地跑了回来。 “酒来了!”杨栋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但手上的动作可是不慢,一把拧开了瓶盖,对着瓶口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哈——爽啊!”杨栋嘴里斯哈着,顺手把酒瓶子递给了宋进。 宋进接过来,也不犹豫,仰头也是一大口——“够烈!够辣!这酒真不赖啊!”这家伙喝完一抹嘴,大大地赞叹了一句。 好嘛!这哥俩喝完了还都有的说,真像“老酒鬼”一般! 众人轮流拿着酒瓶子,每人都喝上了一大口。白酒火辣辣的,但是喝到了肚子里,还真是感觉暖和了很多。不得不说,白酒的“魔力”还真是非同凡响呢! 大家定了定神,身上有了暖意,这才注意刚才喝的啥酒:bj二锅头! “哎!我说虎啊……酒买少啦!后边再来的……恐怕没的享用啦!”身上暖和舒坦了许多,宋进有了精神开始管闲事。 “别废话!就这还是最后一瓶……再晚些就卖没啦!”刘虎眉飞色舞地卖弄着,显然很是得意能买到酒。 “也是……从没觉得这白酒这么好喝!难道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刘建勇打趣着调侃道。 “这叫雪中送炭……知道不?呃……”付登攀揶揄着回应道,不期然打了个酒嗝,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大熊啊……咱少喝点行不?后边的弟兄们还没到呢!”杨栋斜楞着付登攀,不无鄙视地损怼道。 随着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落后的小伙伴们陆陆续续也都到了。和预想中一样,看到酒瓶子个个劲头十足,都忙不迭地来上了一大口,都叫嚣着大呼满意! 哎!这伙子的年轻人呐! 到最后,充当“护花使者”的殷磊和焦志立,也终于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山顶。 “殷磊,赶紧来一口!”刘建勇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兴冲冲地把酒瓶子递了过去。 “可以呀!喝就剩这么点了,不够意思……斯哈……爽啊!”殷磊假装埋怨地叫嚷道,但并妨碍他美美地喝了一大口。 “还敢挑肥拣瘦?这可是山上的最后一瓶酒,大家都给你们省着呢!够意思?”刘虎忿忿不平地抢白了殷磊一句。 “就是……有喝的就不错啦!哎……还有我呢……”焦志立一把抢过酒瓶来,不管不顾地就喝了一大口,还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 “知道你们劳苦功高……都惦记着你们呢!” “可不是!要不然我们早喝完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都在表白着自己的功劳。 “喝!使劲喝!大不了……回头我再请!”殷磊笑着犟嘴。 “切——!” 接下来,殷磊又去买了几杯热饮,贴心地送给几位女生——作为称职的“护花使者”,这是必不可缺的工作!谁让那位“焦点人物”也位列其中呢,不好好表现怎么能行? 大家也各自拿出带的食物,简单吃了点后,既是补充体力,也是等待时间——毕竟这种阴雨霏霏的天气,实在没法游逛玩耍呀。 到了中午,雨势终于小一些了,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尽管浓雾也逐渐散去,但温度依然很低。即便如此,大家依然兴致不减,开始兴奋地到处探寻游逛。 说起来,抱犊寨的景观,其实是挺有看头的。 就说南天门,它既有牌坊的造型,又突出了门的特点,两旁配有飞檐翘角的六角亭及雄踞的雄狮雕像,形成了独特的建筑风格。南天门的最高位置,悬挂着书法家陶然先生书写的“南天门”三字竖额,连额下的“天下奇寨”四字牌匾都是由清朝的皇族后裔书写。南天门还有一副巨幅的楹联,六米高、一米宽,这些统统都是出自名家手笔呢! 此外,山顶还有环山长城、金阙宫道观古建筑群、连心亭、牛郎织女家……等等各具特色的人文、历史景观。 大家在蒙蒙的细雨中走马观花、聊天赏景,也是别有一番的情趣啊!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准备下山回返。 下雨下了大半天,下山的路变得更为泥泞糟糕了。大家打起精神、亦步亦趋地沿着下山的路小心地走着。虽然已经很是谨慎注意了,但还是有人不小心坐了“土滑梯”,让紧张的下山过程,多了几分欢乐轻松。 费尽千辛万苦,大家终于平安抵达山下。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话不多说,收拾行装,赶快往家赶! 说来也是奇怪,大家离开了景区上了回城的大道,小雨竟然慢慢地停了,这不是咄咄怪事?难道,恶劣的天气就是为了给同学们难得的出行添腻歪、找麻烦? 但甭管怎么说,压抑沉重的气氛重新兴奋活跃了起来,大家又成群聚在一起,边骑车边愉快的聊着天,对于今天的所见所得,交流着彼此的感受,完全忘却了一切的烦恼忧愁。 接近市区,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好在街上的路灯纷纷点亮,照亮了依旧在不停地骑行着的同学们。 “噗!”一声巨响,在骑行的队伍中骤然传出! 这吓人捣怪的,到底什么情况啊?大家伙有些茫然失措、不明所以地四下观望着。 “坏啦!我的车胎爆了!”刘虎气急败坏地叫骂起来、 “这可咋办!” “还有这事儿呢?太倒霉了……” 众人纷纷停下车,围拢过来关切地问东问西。 “倒霉透顶!这t的大晚上去哪补轮胎?”显然有些突然和意外,刘虎有些焦躁地叫嚷着。 “别急!推着车往前走走,总会有修车摊的……”殷磊凑到刘虎近前,忙不迭地安慰道。 “你们先走,谁也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刘虎显然有些急火攻心,带着置气情绪大声抱怨着。 这哪能行!即便不说舍命相陪,最起码也得互帮互助呀!大家简单一商量,家远的同学们先走、殷磊、焦志立护送着女生先走,只留下刘建勇、宋进、梁会议陪着刘虎,直到问题解决为止。 按计划,该走的走了,本来浩浩荡荡、人强马壮的队伍就剩下了寥寥几个人,显得有些形单影只、孤单凄凉。大家很默契地都不再骑行了,而是步调一致地推行着,不离左右地陪同着刘虎。 也是稀罕的很,众人走了好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修自行车的!大家又累又饿、脚步沉重,双腿像灌了铅,彻底没精神了——这漫无边际的“步行”,啥时间是个终了呀? “站住!你们干啥呢!”突然一个严厉声音叫住了大家伙。 “啊?”众人一愣,这才注意在路边一个亮着灯的单位门前,一个中年大叔正点指喊喝着。 “有车子不骑……是偷的吗?”那大叔逼问的很严厉。 “不是!不是!我们都是四中的学生……” “我们出去玩,回来时车子爆胎了,也找不到修车的……” 情急之下,一众小伙伴七嘴八舌地连忙解释着,生怕被误会、被当成了坏蛋。 “是这样……把车子推过来!”大叔认真端详了一番,眼见大家都是青涩的学生模样,这才相信了大家的话,和蔼平缓地接着说道:“车子……我给你们修修!” “你这是修车摊?太感谢啦!” “太谢谢了!” 面对不期而至的帮助,大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说着感谢的话——这才是雪中送炭嘛! “客气啥?修好车,赶紧回家……天太晚啦!”大叔笑眯眯地回应着,态度变得很是和蔼可亲。 后来在聊天中才知道,这位大叔根本不是专门修自行车的,作为单位的值班人员,人家只是看到大家遭遇困难,先是怀疑后来才主动帮助的。 大家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无不感慨——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这收获,可比游山赏景来得幸福、幸运多啦! 第二十一章 答谢宴 战斗结束,刘建勇和殷磊也没做停留,迅速各自回家。 这一路直到家,刘建勇也没有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里看到的情节,紧凑紧张、荡气回肠、大快人心,简直太刺激啦! 要知道,这可是刘建勇第一次亲身参与的打架斗殴,而且带有“两肋插刀”的侠义性质呢! 刘建勇本来心里惴惴不安,害怕自己到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杀敌不成却自伤己身,甚至破坏整体计划。结果没料到,真正临事了反而放下了包袱、轻装上阵,动作游刃有余,成绩显赫! 到家没多久,刘建勇就接到了殷磊的电话。 “关键时刻没手软……表现的不错!”殷磊笑着说道,显然这个战果他也很满意。 “嗐!没啥啊……跟着你们凑热闹而已……”刘建勇谦虚地说道。 “没想到你小子下脚也挺狠啊……可不像没打过群架的样子!”殷磊继续夸赞道。 “啊?是吗?没觉得啊……”刘建勇对于战斗的细节,已经兴奋地记不清了。 “不过呢……一看你和宋进就是打架的新手,”殷磊认真地评价道:“为了避免后果严重……踢人,是不能踢脑袋和脸的!” “啊?我有吗?”刘建勇努力回忆着。 “好家伙!你俩跟不要钱似的踢脑袋,我再不叫停该出事儿啦!”殷磊似乎有些后怕,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那家伙体格够壮实……否则还真挺不住呢!” “呵呵……当时那么混乱,哪顾着想那个呀!”刘建勇也有些后怕了,连忙解释着。 “大熊已经给我联系了……就这几天,他要安排咱们聚聚,”殷磊顿了一下,得意地笑着说道:“既是庆功酒……也是答谢宴嘛……” “哈哈,都是自己人……有必要这么客气?也对……就当在无聊的假期见个面歇会儿啦!”刘建勇也满意地笑了。 还别说,付登攀真的说到做到了。也就是刚过了两天,刘建勇果然接到了殷磊的电话。俩人相约,来到了付登攀家附近的一个小饭馆。 这是在平安南大街路边的一个小饭馆,名字起的很有意思:川娃子——一看就是四川风味的。 付登攀和李军、杨栋早到了,见到殷磊和刘建勇,很是热情亲昵。 “大熊……几天不见又胖了啊!”甫一见面,殷磊就打趣道。 “天天胡吃海塞的还不运动……能不胖嘛!”杨栋也在调侃。 “不胖了……还能叫大熊?哈哈!”李军的嘴从来很损,编排起人来毫不留情。 “我倒是想去运动,可实在没人陪啊!”付登攀胖脸一红,赶忙给自己辩解着。 “哈哈哈……”大家很是愉快地哄笑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待大家都高兴够了,殷磊一本正经地对着付登攀问道。 “嘿!必须得承认,殷磊你确实高瞻远瞩……”付登攀撇撇嘴,这才满脸心服口服的态度娓娓道来。 原来,心思缜密的殷磊,相当不放心“打架”事情的后果,在“战事”结束后就特意嘱咐付登攀,让他安排别人又去河北师大的球场观察了几次。 果然和殷磊预想的一样,那个长发的家伙一伙人,显然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连续好几天纠集了十来个人,带着家伙事儿去事发的球场,发了疯一样的到处寻找,就是想着再遇到打他的这些人,寻仇报复呢! 不过很可惜,那个家伙显然低估了殷磊这帮人的智商,“避其锋芒”、“见好就收”这个计谋策略大家还是懂的。不过,倒是从侧面验证了那个长发家伙挨打受伤不甚严重,大家也松了一口气。 连续几天纠集人马准备打架,结果啥也没堵到,估计那个长发家伙也没了劲头,后来也就不再去了——一场风波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那家伙估计也想明白了,”殷磊点点头分析道:“再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他也害怕招来更猛烈的打击!意思意思就得啦……” “对!”杨栋说道:“我正想召集初中的同学们,回去给那孙子来场大的呢!” “对!谁怕谁?不就是接着干架嘛……”李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跟着起哄。 也是,当天动手打架,就属杨栋和李军积极,下手快而狠。难道……还没过足了瘾?还想跃跃欲试呢? “哈哈!说说就算啦!”殷磊很是老成持重,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咱们找回了面子,又没吃亏……差不多就得啦!” 正说着,梁会议和宋进也到了。 刚一进门,梁会议就大大咧咧地抱怨道:“草!不尽兴……老子的链子锁没用上!” “可不咋地?杨栋你动手太快啦……都没给梁子动家伙的机会!”宋进也阴阳怪气地附和着。 “废话!我再不动手……咱弟就挨上巴掌啦!”杨栋愤愤不平地说道。 “得啦!得啦……见好就收、见好就收……挺好!”付登攀紧忙劝住拌嘴的几人。 “坐!坐!”众人赶紧招呼,让俩人也围桌坐下。 看大家都坐好了,殷磊笑吟吟地夸奖道:“头一次配合作战,哥几个表现都不错……都值得夸夸啊!” “我弟弟今天有事,就不参加了……我当代表来谢谢哥几个!”付登攀礼节到位的很,接着殷磊的话诚恳地表着态。 “说啥呢……见外啦哈!”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连忙摆手,忙不迭地客套着。 “我弟弟说了……除了我俩请顿客,他再送大家一个足球!”付登攀兴冲冲地补充说道。 “啥意思?请了客……还要送点礼?” “值当的这么破费?见外啦……”众人有些不解,又是一通七嘴八舌地拒绝。 “嗐!没花钱……”付登攀笑眯眯地解释道:“那天那几个货不是带着俩足球嘛,一挨打球也不要跑了……被我弟弟捡了个便宜呗!” “卧槽!”大家惊讶又开心——没料到打架还能有意外收获。 “足球……还是新的呢!”付登攀又补充了一句。 “哈哈!不赖不赖!”既然是白得的“不义之财”,大家很是受用更是高兴。 “请客的钱,是我和我弟的零花钱攒的,”说到这,付登攀有些窘迫了:“钱不多……大家将就着点儿啊!” “酒我带了一瓶……”杨栋接着说道:“偷我爹的……丛台老酒呢!” 说到喝酒,几个人露出了本质。装作大人样场面话都会说,可是说到喝酒的酒文化,大家有些冷场——毕竟都是十六七的大孩子们啊! 还是殷磊比较老成些。他镇定地拿起菜单,装模作样地点了几个菜,无非就是花生米、拌黄瓜、鱼香肉丝、苜蓿肉之类的家常菜,然后这才抄起了酒瓶。 剩下的哥几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咋办,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殷磊。 “看啥呀……拿出杯子啊!”殷磊说道:“倒酒啦!” 众人这才纷纷把杯子放到一起,殷磊看了看酒,又看了看大家,显得有些犹豫。 “你们都喝过酒没……没喝过的说话啊!”殷磊问大家。 “我偷着喝过我爹的酒,还有上次在抱犊寨喝过……”杨栋期期艾艾地说了实话。 别人尴尬地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言语。说实话,看着家里的大人喝酒这事都知道,真正自己喝,这种机会可是寥寥无多。为了应和今天的场面,大家都是在故作镇定、故装老成,把自己想象成大人们的形象,装装样子而已。 “这样啊……”殷磊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以“过来人”的口气大喇喇地说道:“每人少倒一点……是个意思就得啦!千万不能喝多喝醉哟……”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也不难理解——对于和同龄人的初次喝酒,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渴望。毕竟,酒桌上的讲究,谁也不懂;自己的酒量,谁也不知道。 殷磊拿着酒瓶子,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的白酒,然后才豪情万丈地说道:“为了咱们的胜利,大家一起喝一下!” 大家纷纷同意,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酒杯。 “干!”说完,殷磊带头一口喝了下去。 “干!”众人响应,也都一饮而尽。 “咳!咳!……”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白酒,真是意外的难喝啊! “卧槽!口儿大了!”杨栋咳的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着。 “真娘的难喝……栋子,你弄得这是啥玩意!”梁会议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不满地损怼着。 “草!这酒……真t冲啊!” “是……火辣辣的一下找到胃啦!” “不好喝……一点儿也不好喝!” 李军、宋进、刘建勇仨人也在喋喋不休地啐骂着。 别人也都差不多,就殷磊好一些,若有所思地念叨着:“这玩意儿香是挺香……就是比山上喝的酒……劲大多了!” “你们懂个蛋啊!”杨栋缓过劲来,不服不忿地回嘴骂道:“这可是我爹的珍藏好酒……呸!一群不识货的家伙!” “好了好了!”付登攀赶紧劝道:“不想喝就算啦!我心领、我心领!” 好容易,这波咳嗽才过去,看着彼此面红耳赤的样子,大家又是一阵哄笑——看来,装大人的样子,着实不容易啊! 接下来的气氛,就正常多了。 除了付登攀和杨栋,大家没有再喝酒,都是以吃为辅,以聊天为主——漫无目的地聊,海阔天空地聊,直到散场回家。 第二十二章 电灯泡 打完架后,刘建勇的假期生活,又开始变得平淡而乏味。 虽然因为替付登攀的弟弟出头打架,意外发现了一个踢足球的好地方——河北师大球场,但是也是因为这次打架,这一整个假期没有再踏足河北师大球场一步,当然了伙伴们也一样。 甚至,直到开学,作为打架胜利的战利品——足球,也都没有机会和伙伴们踢上一脚。 更多的时间,是在家里写作业、写作业,没完没了。 守着家里的18英寸彩电看会儿电视剧?什么《编辑部的故事》、《新白娘子传奇》……哎!那抖动的屏幕、纷乱的色彩、无聊的剧情,还是干点别的! 约约伙伴们?才发觉家里有电话的没几个,还找不到人;没电话的不知道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小伙伴们都在忙啥呢?哎!简直是一言难尽、无聊透顶! 这种无聊至极的感觉,直到殷磊的电话打来,终告结束。 “忙啥呢?”殷磊满是兴奋地问道。 “你忙啥呢?电话也找不到你!”刘建勇有些哀怨地反问道。 “啊!出了趟门……回头给你细说,”殷磊接着兴冲冲地问道:“有空不?出去耍啊?” “有啊!”刘建勇一下来了精神:“干啥去?” “长安公园,能去不?” “能!能!现在吗?” “明天下午3点……东门口不见不散!” “没问题!准到!” 哎,这才是假期生活该有的样子嘛!刘建勇心情一下大好,高兴开心极了! 长安公园,是这座城市颇为历史悠久的一座公园。它占地面积巨大,园内有广阔的湖面、高高的堆土山还有各类人文景观和娱乐设施,实在是游玩、赏景的好去处。 此时正值盛夏的午后,阳光虽然不再火辣辣的直射着,但是气温可是不低,闷热的很。 在约定的时间地点等待了没多久,刘建勇就开始汗流浃背了。正在焦躁不安,就见宋进竟然也出现了。 “好嘛!我以为就殷磊和我俩人呢……没想到也约你了?”终于见到了熟面孔,刘建勇赶紧兴冲冲地打招呼。 “我问他还有谁……还挺神秘就是不说!”宋进也是撇着嘴,一幅气哼哼的态度抱怨着。 “不是?难道……有阴谋?”刘建勇故作夸张地问道。 “嘿!估计,他耍着小心思呢……”宋进坏笑着猜测道。 还真是!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等待着,没多一会儿,殷磊终于到了。和猜测的一样,他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张倩和王晓凡两位女生。 果然如此!刘建勇和宋进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哟!宋进、刘建勇?你俩也在呢?好久不见喽……”王晓凡笑靥如花,笑眯眯地摆手示意着。 “哼!问你还有谁,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说,原来是他俩啊……欢迎欢迎!”张倩哀怨地白了殷磊一眼,似乎有些嫌弃他的遮遮掩掩,但马上就心情大好了。 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同班同学,这两位女生的表现完全正常。看来,无聊的假期生活对谁的感觉都一样,能意外地见到老同学,总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不好意思!接了下她俩……晚了点!”殷磊赶忙解释着,试图化解刘建勇和宋进暧昧的眼神。 “嘿嘿!很高兴见到你们哦……”刘建勇干笑两声,连忙和两位女生熟络地寒暄着。 “再没别人了?昨天还挺神秘!”宋进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啦,没啦……就咱们五个人……赶快进去!”殷磊也不多解释,急火火地招呼大家赶紧进公园。 从长安公园东门一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宽阔的人工湖。此时的公园里游客如织,平滑如镜的湖面上小舟点点,甚是热闹异常。 必须得承认,公园里和公园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温度,刚才在外边大家都被高温熏烤的无精打采,一到公园里,被轻柔凉爽的小风一吹,顿觉精神一震,心情更是立马舒爽了许多。 “往哪里走啊?”刘建勇和宋进走在前边,在小路口问道。 按指示牌表示的,往左去往堆土而成的巨大假山,那里有亭台楼阁,还有革命先烈吴贞的纪念墓;往右,沿小路可以去往游船码头。 “往右……咱们划船怎么样?”殷磊没顾得搭理宋进,反而在客客气气地询问着两位女生的意见。 得到两位女生的认可,大家散着步向右走——当然了,还是刘建勇和宋进走在前边,殷磊陪着两位女生走在后边。 “有点意思哈……”宋进坏笑着说道。 “嘿嘿……别瞎想,走你的!”刘建勇也坏笑着催促道。 在游船的码头,已经聚集了很多排队等船的人,但看看湖边成片的空船,应该还是能够等的到的。 啥也别说了,刘建勇和宋进主动加入到排队的人群中。俩人百无聊赖地随着队列往前挪动,不知道啥时候殷磊买了冰淇淋跑了过来,送给了俩人一人一个。 看到两位女生也已经吃上了冰淇淋,宋进和刘建勇一对眼神,同时念叨道:“嗯……这是跟着人家沾光了!” 等待的时间没多长,就轮到殷磊众人挑选船只了。宋进和刘建勇正在考虑怎么定船呢,殷磊已经喊上了:“一个脚踏船,一个手划船!” 租船的价格,当然是能坐四个人的脚踏船比能做俩人的手划船贵一些。但是五个人该怎么分这两条船,宋进和刘建勇心里已然明白——哥俩没挑没捡,定然是手划船呗!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俩人吃着人家买的冰淇淋,享受着人家请客的游船,这点眼力界还是该有的。 此时的湖面波光粼粼、游船点点,很是拥挤和热闹。还好所有的游船都带有顶棚,否则这午后的阳光虽然不是直射,但还是耀人双目的。 刘建勇划着桨,小船缓缓地离开了岸边。殷磊也招呼两位女生上了脚踏船,服务很是热情周到。 “咱还等他们不?”刘建勇故意问宋进道。 “你傻啊?走咱的……有多远算多远!”宋进看了看脚踏船,继续坏笑回应道。 小船一路向南,来到湖心岛,又穿过三亭桥,转到东边的宽阔水域,四处闲逛起来。 “假期净怎么过的啊?”刘建勇问道。 “哎!还能咋过……写作业、在家呆着,反正也踢不成球……”这个问题问得宋进有些灰心丧气,兴味阑珊地牢骚着。 “你看人家别的游船……都是男女成双成对,咱们的组合有些奇怪啊!”既然话不投机,刘建勇连忙换了个话题说道。 “哎!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说啥,也总比一个人在家强啊……”宋进倒是挺知足,喜滋滋地摇头晃脑感慨着。 就这样,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远远地看见殷磊他们脚踏船也在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也不知殷磊聊了啥,不时看到俩女生手舞足蹈、欢声笑语地乐个不停。 “唉……老殷就是能侃啊!”宋进酸溜溜地说道。 “咱们离远点……别影响人家的情绪!”一边幽然地说着,刘建勇一边用力划着桨,小船迅速地转向远去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刘建勇和宋进精疲力尽,终于把小船划回了出发码头,俩人脸庞、胳膊被晒的通红,全身大汗淋漓。 意外的是,殷磊和两位女生竟然早回来了,正在岸边悠闲地聊着天等着呢……不得不说,到底是脚踏船省劲啊! “走着!咱们继续前进!”眼见伙伴们都回来了,殷磊笑呵呵地一摆手,带领着众人继续闲逛。 接下来的走马观花,什么清滢楼、怡心亭、牡丹园……等等景点,大家不厌其烦地全部走遍。宋进、刘建勇当然感觉累的要死,殷磊反而乐在其中,一路不停地说东说西,轻松幽默的话语不时地逗得两位女生轻笑莲莲。 唉!能够当主角,果然能力非凡呀! 闲聊中,刘建勇得知前几天殷磊和刘虎去了一趟bj,当然是跟随家长去的——要知道,那可是首都呀! 对于殷磊讲述的bj的新鲜景点,大家毕竟没有身临其境,所以兴味索然,但是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家伙竟然吃到了洋饭店!名字叫什么“肯德基”、“麦当劳”,据说是什么快餐店,里边的汉堡包、炸薯条、热狗之类的“新名词”,很是令大家感到稀罕新奇。 “汉堡包……两层面包里边夹着炸牛排、刷着沙拉酱,还配有生菜叶……好吃的很呀!”殷磊讲的眉飞色舞、众人听的一脸懵逼。 “靠!和烙饼卷大葱差不多嘛!”宋进想象不出到底是啥玩意,撇着嘴不以为然地地评论道。 “啥叫做沙拉酱……辣的吗?辣椒酱?”刘建勇不明所以,瞪着眼睛好奇地追问着。 “呃……稠糊糊、甜丝丝、粘了唧的……是很奇怪的味道……反正不是辣的。”殷磊皱着眉头,也在努力回味着。 “把土豆子切成条……在热油里炸炸,就是炸薯条呗?”王晓凡冰雪聪明,从字里行间竟然能猜测出些端倪。 “不知道……香香的、脆脆的,再蘸上番茄酱……嗯!反正很好吃!”殷磊砸着嘴巴,似乎还在意犹未尽。 “热狗?是吃狗肉?咦……没意思!”张倩很是嫌弃地白了殷磊一眼,不无哀怨地讽刺着。 “热狗……就是烤面包再夹上一根火腿肠,可不是什么狗肉!”面对张倩的质疑,殷磊连忙尴尬地解释着:“我也很奇怪……怎么起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有机会尝尝就知道了,味道还不赖呢……” “切——!” “没劲……”众人不能身临其境也不能亲口品尝,只能鄙视揶揄殷磊了。 逛到南门,再往外就是天府小吃一条街了。 殷磊热情地邀请两位女生吃晚饭,当然了也邀请宋进和刘建勇作陪。 “谢啦!不啦!” “晚上还有事儿呢……”宋进和刘建勇赶忙摆手拒绝了——这是俩人早就达成的共识——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不能再搅和人家的“甜蜜聚餐”啦! “你说……今天咱俩是不是有些多余呢?”回程路上,刘建勇不无心事地问宋进。 “嗯……说多余也多余,说不多余也不多余……”宋进沉吟道似乎话里有话。 “我就觉得……咱俩脑袋有些亮啊!” “嘿嘿!管那么多呢……照亮了别人,也照亮了自己!” “我头发少……灯泡子的度数更高些!” “你傻了?其实……有人比咱俩度数高……” “嘿嘿嘿……” “嘿嘿嘿……” 第二十三章 漫画风潮 漫长的暑假结束,神兽归笼了! 这次的返校,高一(3)班……不,应该叫高二(3)班的全体同学,再也没有高一时的陌生感、拘谨感。 再次回到熟悉的校园、再次见到久违的同学,大家有说不完的话、表达不尽的兴奋! 男生们,身材越来越健硕、气质越来越稳重;女生们,则是越来越婀娜、越来越优雅。更大的变化,当然是教室——大家从教学楼的二楼,转战至一楼。 最新变化带来的最大好处是,大家去厕所方便了,去操场更方便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座位,不变的音容相貌,不变的热烈情感。大家互相兴奋地交流着,交流着暑期各自的收获、交流着对生活的感悟,教室里热闹极了!就算各科课代表有条不紊地催收着暑期作业,也不能影响大家的热情。 班主任张老师也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加入到大家热烈的聊天当中,丝毫没有生疏感,更没有高一初识时的严肃。 一个暑期不见面,大家好像都成熟自信了许多,和老师聊天竟然毫无障碍和拘束了。 “张老师!我暑假去了海边……北戴河!真好啊!” “是吗,我还没去过海边呢!” “张老师,我去bj看升旗了……感觉真棒!” “每个中国人都该去看看升旗……不错不错!” “张老师,我去打工了,挣了点零花钱,还体验了把生活!” “看你能的……除了端盘子,别的没学会?哈哈!” “张老师……” “张老师……” …… 女同学们围着张老师,就像一群喜鹊,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似乎比男生们还热烈兴奋。 “殷磊,你小子假期也没再安排别的事……真无聊!”杨栋不无抱怨地说道。 “再安排?你们都干啥了,咋没叫我?”刘虎听出了些许的端倪,好奇地追问道。 “嗐!没啥……就是踢了一场球!”殷磊含糊着回应道。 “说啥?你还无聊?我陪你看电影才无聊呢!”李军插进话来损怼着着。 “看啥好电影了?怎么没听说呀……” “《大决战》!看着电影这货竟然睡着了……真没劲!”李军依旧在抱怨:“对了……我还陪你钓鱼了呢!” “还有我……陪着钓鱼差点没被晒死,有嘛意思!”付登攀也加入进来,一块数落杨栋。 “你们咋不说,还分我钓的鱼吃呢?简直是白眼狼……”杨栋的回怼似乎也是有理有据。 “哦!累呵呵地陪你钓鱼、再不让分享些,你大爷的还是人不……” “哼!有本事下次自己去,别搭理我们……” …… 男生们也一样,凑在自己的小团体周围,为了某个不起眼的话题抬杠拌嘴,还乐此不疲的。 好容易,张老师冲出了女生们的“包围圈”,结束聊天来到讲台上。 “好啦,好啦……大家结束,回到座位!”张老师笑着拍了拍讲台桌,叫停了大家的海聊。 “时间还有的是,大家回头再继续哈!”张老师今天心情真不错,笑呵呵地接着说道:“上课了……该有上课的样子啦!” 大家哄笑一声,渐渐地安静下来。 “第一个任务……大家都懂的,下午——”说着说着,张老师故意停顿了,饶有兴致地看向同学们。 “拔草!”大家不约而同地纷纷抢答,金紧接着又是一阵默契地哄堂大笑。 “看来,不白是老四中的同学了……都明白哈!”张老师也笑了,一本正经地安排道:“焦志立……你的工作照旧啊!” “焦委员威武!” “焦委员全包了得啦!” 男生们立马有起哄架秧子的,焦志立只能尴尬地笑了。 “第二个事……”张老师表情开始严肃了,缓慢而凝重地接着说道:“提前给大家通气说啊,作为教育改革的一部分,咱们这届同学要在高二的后半学期,也就是文理分班前……要参加一次全市统一的会考……” 这可是个新情况!同学们开始小声地议论纷纷,看得出有的紧张忐忑、有的兴奋冲动、有的信心十足、有愁眉苦脸…… “会考,相当于是一次‘等级评定’的考试,”张老师继续说道:“不公布具体的分数,只根据成绩情况分为a、b、c、d四个等级,分别对应着优秀、一般、及格、不及格……” 看大家还是一脸的迷惑,张老师继续说道:“先不要紧张,作为新鲜事物,具体的安排到年底才能明晰……大家提前知道就行了。” 哦!时间还是比较遥远的,大家稍稍松了口气。 剩下的,张老师啰里啰嗦又说了不少,都是关于学习的、关于纪律的都是老生常谈,不知不觉很快就下课了。 “走着……放水去?”宋进起身问殷磊道。 “第一节课就去?你尿频啊!”殷磊损了宋进一句,若有所思地嘟囔着:“唉……找点啥有意思的事儿呢……” “忘记给你们报喜啦……我带足球来了!”付登攀急火火地挤过来,兴冲冲地叫嚷着。 “足球?靠!差点忘了!”殷磊猛地兴奋起来:“对!咱有足球了……早说啊!” “这刚下课就报告……还不够早吗?”付登攀被殷磊喊叫的有些发愣。 足球!梁会议、宋进、刘建勇也都猛地想起来了——可不是嘛,那可是大家假期的“战利品”呢,可不用再苦拉拉地等体育课啦! “走!走!走!” “走着!练会儿去!”众人七嘴八舌叫嚷着,你推我搡地就准备冲出教室去操场。 “大爷的……不对!”刘建勇突然反应过来,赶忙叫住众人:“还没拔草呢……玩个蛋啊!” “对呀!” “草!忘了这茬子事儿了……” 众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骂骂咧咧地又回到了座位。 哎!大家显然都忘了老四中优良传统的起因了! 踢足球,是殷磊小团体最爱的运动,没有之一。它绝对不会被冷落很久。 这不,老四中的“保留节目”——拔草,还没有完全结束,下午头放学,这伙人已经带着足球急不可耐地出现在了大操场。嗯……不得不说,这很符合四中“足球学校”的特长,更符合已然是“东道主”心态自居的同学们。 此时的操场,还仅仅被手快的班级清理出西球门附近不大的一块区域,地面尚且坑洼不平呢! “大熊,这足球还挺新的啊!真是不赖!”甫一见到足球,梁会议眉开眼笑地连连称赞着。 “那是!白捡的洋落儿……一暑假都没舍得动过呢!”受到夸赞,付登攀自然很是受用得意。 “嘿嘿!再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地找足球喽……咱自己就有!”宋进也是扬眉吐气地叫嚷着。 “哼!有了自己的足球……咱们的球技都得一日千里!哈哈!”刘建勇更是眉飞色舞地跃跃欲试着。 也是,虽然四中号称“足球学校”,可是能提供给学生们踢的足球,也只有体育课上才有,真是吝啬的很。而且,一踢就是一个学期,基本上是不破不换。往往崭新不了一周,就灰头土脸、花纹全无,就这还难得一见呢! 新足球在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场地上,飞舞着、翻滚着、蹦蹦跳跳着,压根就没个准线路。就这,殷磊几个人还是玩耍的随心所欲、畅快淋漓!没一会儿,竟然还吸引了一大批人。顿时,西球门附近就烟尘滚滚,嘈杂声四起! 大家伙儿也没个章法,纯粹是胡乱踢着玩,你一脚我一腿的乱踢乱跑。 “梁子!光自己独带……你他娘的倒是给传一脚啊!”殷磊在气哼哼地大骂着梁会议。 “宋进!围过来……一起弄他!”刘建勇跟着叫嚣着。 没办法,在场人中梁会议“球风”最独,就喜欢一个人带着皮球四处乱跑,以过掉别人为大乐趣,最是招人恨!可是呢,数他技术细腻,一两个人还轻易断不下来他,球场上只听得他在得意洋洋地地狂笑不止。 突然间,一个矮壮的身影斜刺里冲了过去,蛮不讲理地直接撞到了梁会议身上,只听得“嗵!”的一声闷响。 “哎呀!卧槽!”梁会议一个侧歪,结结实实地坐了个屁墩。 原来是付登攀拔刀相助了——这体型、这动作,不愧是大熊呀! “大熊!你大爷的……”梁会议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拍拍身上的土,就开始追赶付登攀。 “你大爷的……让你不传球!”付登攀可是不肯吃亏,一边回嘴叫骂着,早一路小跑地逃远了。 “站住!是三班的!不劳动发什么废呢!”突然,一声严厉的断喝传来。 众人止住哄笑定睛一看——坏啦!是王贵兴!这瘟神怎么来了? 没等王贵兴再问,大家很有默契地纷纷作鸟兽散、落荒而逃。转瞬间西球门附近,一个人影都没啦! 杨栋这家伙更是机灵,一脚把球踢向教学楼方向,借着捡球也踪迹不见!嗯,就算逃跑也不忘了装备,是条好汉! 经历了拔草时在操场的惊魂一刻,大家都有所收敛。很快,就投入到按部就班的学习状态之中——单调、紧张的学习又开始啦! 高二的课程,明显比高一要困难了很多。如果说文科的政治、地理、历史需要记忆的知识,内容多、杂、乱,还可以勉强接受,那么理科的物理、化学、数学,简直成了几座难以逾越的巨大天堑。 尤其是数学,特别是几何部分,简直是智商考察器!班里有越来越多的人掉队,有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学习的兴趣。 很多人忽然理解了数学老师李建中在高一第一节课时讲的话:可以不写作业。确实如此,晦涩深奥的几何(立体几何),是真学不懂,是真的写不了作业啊! 数学课的学习,从一开始的哀鸿遍野,道后来的淡定放弃,鬼才知道很多人经历了什么! 再悲惨的学习生活,也要继续,再困难的学习状态,也要坚持。 于是,在高二(3)班,呈现了一种奇特的学习氛围。 对于相对简单的课目、相对喜欢的课目,大家一定是认真听讲、认真作业,绝不放松丝毫,绝对对得住自己的学生身份;对于困难的、学不懂的、没有任何乐趣的课目,该神游神游、该睡觉睡觉,绝对不去影响别人。 实在无聊坚持不了了,咋办呢?转移注意力呗!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就是——“课外阅读”! 开始的时候,班里流行的是武侠小说。什么金庸的《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古龙的《陆小凤》;温瑞安的《四大名捕》等等,这些长篇的大部头,都比较吸引人,很适合消遣无聊的学习时间。 后来开始流行rb漫画书了。 带起这波风潮的是翟耀同学。他个子不高还瘦瘦的,不爱踢足球、不爱打篮球,没有参加运动会,不爱和同学们聊天,学习成绩也很一般,甚至不属于某个关系紧密的小团体——可以说是一名在班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家伙。 但是,从翟耀往班里开始带漫画书开始,一切都变了。从最初的《七龙珠》、《圣斗士》,到后来的《侠探寒羽良》、《乱马》、《阿拉蕾》,这家伙就像一个“图书馆”,源源不断地给大家带来新的资源、新的乐趣。 而翟耀本人,也从毫无存在感变得炙手可热,成了班里的“红人”——身边永远不缺少围观者、追随着,争着抢着一块儿看漫画、借漫画。 作为当时非常稀罕的新玩意,rb漫画带给大家的冲击是巨大的,尤其是《七龙珠》。 从剧情上讲,这是一部融冒险、搞笑、温情与热血于一体的架空题材漫画,剧情主要围绕着七颗只要齐聚就能召唤神龙、实现梦想的龙珠来展开,主人公还是是带有浓厚中国特色的孙悟空! 《七龙珠》整体节奏非常紧凑,不罗嗦、不复杂、不纠结,简简单单、直白又有趣,让人看起来倍感轻松。主角孙悟空从一个“低级战士”逐渐成长为宇宙武力第一人,完全符合我们对小人物逆袭的期待。而且孙悟空人格魅力非常强大,身边又有一堆个性鲜明的角色存在,他们共同交织出来的故事线自然足够丰富多彩。 最吸引人的,当然还是作者鸟山明对打斗场面的刻画描绘,也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了。他就像一个高明的导演一样去构思和剪辑画面,什么时候正打、反打,什么时候仰视、俯瞰,什么时候全景、特写……都安排得恰如其分,干净利落、画风凌厉且充满想象力、充满张力! 甚至,rb漫画还改变了大家的阅读习惯——从右向左,从上向下! 大家从开始的借着看到自己买,从扎堆讨论到提笔临摹,从下课看到课上偷偷摸摸看,从少数人看到基本全班都在看,彻底形成了一股风潮! 这股流行的风潮如此强劲,甚至课间休息、体育课都基本没人出去,都沉浸在了漫画书天马行空般的自由世界中。 但是,凡事都会“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此言绝对不差! 这股轰轰烈烈的漫画风潮,仅仅维持了一个月,在被教导主任王贵兴抓了一个现行后,迅速降温。 起因就是张鹏作死,在王贵兴的政治课上看漫画书被发现。接着就是罚站、叫家长、写检查这一系列的惩罚,而后就是始作俑者翟耀被挖出、受牵连、遭处分。 紧跟着,年级通报、多次批评、无数次的政治课教育,甚至半年后的家长会,也被当做负面教材被提及……终于,“漫画风潮”大败,彻底偃旗息鼓、悄无声息了。 这股风风光光的“大流行”,脆弱的以意一种想不到的方式被击败,以意想不到的窝囊被终结。 徒留遗憾、徒留伤悲……唉! 第二十四章 娘子关之行(一) 漫画风潮的被终结,对班里的风气绝对是一种向好的影响。 所有人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情绪低谷之后,突然大彻大悟一般,开始认真学习了。也对,在没有了歪心思影响精力了,不学习还能干啥、还敢干啥? 所有人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专注与热情,重新回归学习的正轨。在浓厚的学习氛围、积极向上的学习态度的影响下,全班同学无论个人成绩还是整体成绩,都有了显着的提高。 老师们,自然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这天的课间。 殷磊和好伙伴们例行的放水时间,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 “老焦,最近放水的时间都少了……学习够刻苦的啊!”殷磊半开着玩笑打趣着焦志立。 “嗯嗯……大家不都这样嘛?我也不能例外呀……”焦志立还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回应着。 “跟着你们一天天的瞎较劲,我都要学懵、学傻啦!”刘建勇哀怨地看着一众伙伴,兴味阑珊地抱怨道。 “是啊!我天天学、天天学……眼镜度数都高了!又该花钱配眼镜了!”梁会议也在摇头晃脑地感慨不已。 “切!你又没被抓现行……慌毛啊!”殷磊看了看梁会议,一副调侃揶揄的口气。 “靠!还好没抓住我老人家……那是差点!好险好险!”说起被“抓现行”的经历,梁会议依旧有些后怕——当时他和张鹏是前后桌,张鹏看漫画书被抓住的时候他也在看,还好张鹏替他挡了枪。 “学学人家杨栋,该干啥就干啥……”宋进鄙视梁会议的谨小慎微,撇着嘴继续大放厥词:“都是四人牌友会的,素质差太多啦!” “卧槽?有我啥事?我可是一直在好好学习呢……”无故被拎出来说教,杨栋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学习嘛……还是看大熊,人家那才是真学习!废寝忘食、心无旁骛……绝对的好孩子!”殷磊有改变了说话的对象,继续一通不怀好意的调侃嘲讽。 “啊?说我啥?殷磊的话……能有啥好的?”付登攀一直在和李军小声嘀咕着什么,还没明白过来,但是显然知道“话无好话”的道理。 “殷磊夸你呢……说你下功夫、态度好!”焦志立酸溜溜地回了付登攀一句。 “靠!我咋那么不信呢?殷磊嘴里能有实话嘛……”付登攀不置可否地说道。 “唉!说实话……现在大家都有些紧,焦委员你再不组织大家松松劲……可是要够呛啊!”殷磊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提示着焦志立。 “想干啥?”再次被称呼为“焦委员”,焦志立立刻又紧张了,忙不迭地拒绝道:“你们千万别瞎琢磨事啊……王贵兴盯咱们可是紧的很……” “卧槽!王贵兴……”一听到这个名字,大家立马都没词了——对于王贵兴整治“漫画风潮”的残酷手段,每个人依旧历历在目、心惊胆战呢! “哈哈!别紧张……我开玩笑的!”焦志立眼见大家噤如寒蝉的样子,赶忙出言解释着。 “你大爷的——!” “焦委员招打!敢假传圣旨了!”心有余悸之下,伙伴们蜂拥而上,对着焦志立就是一通追打责骂。 实在没办法,殷磊这一帮子小伙伴的状态,就是现在整个高二(3)班同学的真实缩影。每个人都如同强迫症一样投入在学习中,压抑而紧张、无聊而机械,如惊弓之鸟、如履薄冰——也许,是该适当的放松舒缓一下了? 语文课的后半段。 在结束了沉闷凝重的例行课业后,班主任张老师默默地看了大家一会儿,忽然难得地笑了一下,话里有话地说道:“最近……咱班的学习气氛挺好啊!” 毫不意外的,全班一片沉默。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难道没觉得?”面对冷场,张老师又追问着。 还是一片沉默。 “这是表扬大家呢……别都板着脸呀……”张老师故作打趣地说道。 继续的沉默。 “哟?都不理我……这么有意思吗?” …… “哎呀?咱班没人在吗?”张老师调侃的意味更大了。 …… “这个弓弦呀……总是拉的太紧,早晚是要崩断的……”张老师莫名其妙地感慨了一番,忽然又严肃地问道:“你们的表现我都知道……但是这种状态真的好吗?” 张老师又是调侃又是感慨的,到底是啥意思?是在逗大家开心呢……还是意有所指呢?终于,讲台下边有了小小的骚动。 “这样……不如咱们做个约定,你们说怎么样?”张老师有些捉弄也有些试探的口气说着——这是有些不耐烦同学们的无动于衷,终于要和盘托出什么了? “您到底是啥意思啊……张老师?”终于,还是班长李迎新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抓狂地询问道——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班长站起来仗义执言,确实值得称道呢! “我想看看……大家的状态是否能反映到成绩上,”眼见有人实在忍不住搭话了,张老师若有所思地说着,顿了顿看到大家还是完全迷惑不解的样子,这才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接下来的期中考试……如果大家的成绩提高、名次进步,那么——” “哎呀?这是话里有话呀……” “嘿!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别人啥感觉不知道,殷磊和一众伙伴听到这里,不由地暗暗心动——原来大家不约而同,都想到了高一时组织的“封龙山之游”了! 有些不同的是,那次是大家以成绩好为条件,向张老师申请出游,而这次张老师主动提出来——难道真的会有啥好事儿吗? “我会考虑同意……安排大家再次出游!”张老师一口气说出了“谜底”,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可能……我也会参加的哦!” “哗——!” “这是真的?” “我没有听错?” “难道是幻听了?不能呀!” 短暂的沉默之后,班里一下子开了锅——这绝对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难道真会有这好事?张老师没有忽悠大家?同学们显然都有些不相信,左右询问讨论着。 “条件!记得我说的条件!”张老师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平静下来,听清楚自己的先决条件。 那能安静得下来?这不是开玩笑嘛!所有人的兴趣,犹如开闸的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再也压制不住啦!真要是有这等的好事情,谁还能心静如水呢? “哎!这帮孩子们……”张老师摇头叹息着,显然对于同学们情绪的爆发也是无可奈何。 正好下课铃也响了,张老师欣慰地苦笑了一下,故作镇定地离开了。 殷磊和一众伙伴们,第一时间就围聚到了焦志立身边。 “老焦……老师啥意思啊?不是在捉弄咱们?”殷磊急切的询问道。 “我哪知道啊……张老师提前可没和我说起过……”没想到面对新情况,焦志立竟然也是一脸的懵逼。 “不能?你这内线咋当的?简直是废物!”李军一向嘴快,毫不犹豫地就损怼上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可别说毫不知情呀!”宋进一脸阴险的模样,气哼哼地揶揄着。 “我啥时候成内线了?净胡说!”面对伙伴们的质疑,焦志立也有些焦躁地争辩着。 “别打马虎眼……你就说啥意思!”刘建勇也追问道。 “我也是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老师玩真的?”焦志立其实也在疑惑。 “不管了!你必须尽快弄清楚!”殷磊摆手制止了伙伴们的鸹噪,直接给焦志立下了命令。 “好好……惹不起你们!我这就去落实清楚……”焦志立擦擦额头的冷汗,忙不迭地满口应承着。 还别说,身为“班委”的焦志立和李迎新二人,当真不负众望,一个课间就落实清楚了张老师的真实意图。 事实上张老师真的想给大家“放个假”、出去游玩一番!要知道,张老师是乐得见大家“学”,而不是“傻学”!对于现在班里压抑沉重的学习气氛,着实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表面上看,大家学习都很积极,其实效率不见得多高——因为整个的学习状态是畸形的、根本不正常! 为了让大家既能出成绩,又不至于心理压力过大,张老师这才想到了这个奇特的“刺激疗法”——本质上不稀奇,但是足见老师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听了焦志立的解释,大家都明白了,心里都很释然、也很感动。 “这样啊!”殷磊考虑了一下,义正辞严地说道:“咱也争口气……不为别的,就冲着张老师……大家的意见呢?” “可以!” “同意!” “我本来就很努力……还需要再加力?” 不出所料,这个抑扬顿挫、装逼兮兮的声音,又是宋进。 “你大爷的!就你事儿逼!” “不装模作样能死啊……”众人又是一阵嬉笑怒骂。 有了准确目标,也就有了内在动力。 高二(3)班的同学们,端正了心态之后,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又投入到积极健康、有条不紊的学习当中。 在这种积极健康的学习心态加持之下,大家学习成绩的进步也就水到渠成了。 半个多月后,高二年级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公布。 高二(3)班的同学们,绝大多数成绩提高明显,甚至有五个人跻身年级前20名——这可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成果!要知道,这个班可是个“普通班”! 殷磊为首的小团体,也个个是兴高采烈——毕竟因为大家的考试成绩斐然、进步有目共睹!尤其是付登攀,竟然冲到了年级第20名!殷磊、宋进、刘建勇跻身班级前15名,李军、杨栋、梁会议、刘虎、焦志立名次位列中游但分数提高明显。这是大家辛苦学习的最佳反馈! “大熊,可以啊!进年级名次啦!”殷磊笑吟吟地夸赞道。 “嘿嘿……你也不错嘛!”付登攀憨憨地笑着,也不忘夸奖殷磊。 “俩臭不要脸的……就互相吹捧!简直是肉麻!”李军的嘴巴,说出来话从来都是那么不中听。 “你也不错啦……军儿!”刘建勇也是不吝溢美之辞。 “军儿确实比我努力,天天熬夜……都不出来玩了!”杨栋由衷地夸奖着好伙伴,摇头晃脑地自我腹诽着:“哎……早知道我也努力啦!” “拉倒……你的脑袋瓜只想着玩呢!”梁会议毫不客气地打击杨栋道:“要用到正地儿……怎么也得超过我,哈哈哈……” “嘿!咱俩半斤对八两……能差多少?别臭显摆啦……”面对调侃,杨栋嘴上可是不肯吃亏。 “哥我是没发力、让着你们,先让你们跑出50米再追呢!”梁会议腆着脸大言不惭地卖弄着。 “呸你!”杨栋、李军一起鄙视梁会议道。 “哎?怎么没人问问我?我也很牛逼呢……”宋进凑了过来,贱兮兮地询问着。 “滚——!” “哈哈哈……” 考试成绩已定,结果基本满意。趁着短暂的课间,殷磊和焦志立马不停蹄地开始谋划出去游玩的事了。 “先说好……去哪无所谓!坚决不坐长途车、不骑自行车!”殷磊先定下了调子。 “啊?那你说去哪?我可没主意了!”殷磊的调子把焦志立憋的不轻,本来想提个建议,一下被噎的没词了。 “不能太远,不方便;不能太近,没意思……”殷磊心事重重地嘟囔着,显然苛刻离谱的要求也把自己也难住了。 “我说……去娘子关怎么样?”宋进适时地插了句话。 “娘子关?那是个什么鬼地方?”殷磊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也没去过……听家长们说的啊!”宋进心虚地看了看他俩,见没有强烈反对,试探着接着说:“听说是在sx省,但是离咱这很近……出了省界就到……” “那是个啥地方啊?竟然还需要出省?”焦志立有些急了,打断了宋进的话急火火地叫嚷起来:“那怎么去啊……不现实!不能够!去不了……” “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呀……”宋进安慰了焦志立一句,这才兴致勃勃地接着说道:“娘子关……可是个远古重镇,风景秀丽、历史悠久、人文丰富……咱们可以坐火车去,只有大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不远不近的正合适呢!” “嘿!你知道的不少嘛!”殷磊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笑呵呵地表扬宋进道:“既能游山玩景,也能感受历史文化……最主要的,还能坐火车……不赖不赖!” “就是有些远、有些生僻……但能远游,确实值得考虑呢……”焦志立嘴上沉吟不决,其实已然怦然心动了。 “我就知道这么多……更详细的,你们再打听打听……”宋进面露尴尬之色,连忙说道——好嘛,闹半天这也是个“不成熟的建议”! 不管怎么说,有了目标总是件好事情!经过询问家长,殷磊和焦志立二人了解了更多更详细的一些信息,得知娘子关是位于山西河北交界处的一个古镇,风景秀丽险峻。而且确实有一趟火车经过那里,是sjz至太原的慢车。最关键的是,票价也很便宜,单程只需要区区4块钱! 知道了这些重要信息,焦志立告诉了李迎新,两个人又一起去做班主任张老师的工作。 没想到张老师竟然知道那个地方!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兴趣十足,马上就表示同意这次出游并且愿意同行。 目标娘子关,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 娘子关之行(二) 还没等怎么宣传,去娘子关游玩这个事儿就在高二(3)班传开了,沸沸扬扬的无人不知。 女生们去找李迎新,男生们去找焦志立,纷纷询问什么时间走啊、怎么去啊、花多少钱啊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搞得二人不胜其烦。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事儿也不能再拖。于是焦志立、殷磊分工协作、分头行事,利利索索地确定下来。 由李迎新和焦志立俩人,分别接受女生和男生的报名、收费(车费)。确定人数后,由殷磊和刘虎去火车站购买车票。 不统计报名人数还好,一统计,把焦志立和殷磊等人吓的不轻——全班竟然有40多个人报名,还有别的班的同学申请同往!好家伙,这是全班倾巢出动、全年级踊跃参加的节奏啊! 这个数字把张老师也惊吓到了,忙不迭地告诉焦志立,谢绝别的班的同学报名,也谢绝各自的朋友们报名,仅限于班内同学参加。就这,最终确定出行的人数也达到44个——这简直就是个旅行团了。 根据最后确定的人数,殷磊和刘虎去火车站买了车票——出发的日子,就定在了周日! 周日的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气温一点没有秋天的感觉,小风暖暖的,非常舒服,真是个适宜出行的好日子啊! 6点10分,刘建勇就急不可耐地早早来到了火车站广场。要说起来,这个地方他可不陌生,夏天去黄壁庄水库,就是在广场前边的站前街登上的中巴车。 此刻距离发车时间7点还早的很,刘建勇远远地就看到有不少更加心急的同学们已经到了,正在广场进站口前边成群地聊着天。 “建勇……这边!”杨栋远远地就叫喊起来。 “我以为我够早,没想到你们更早啊!”刘建勇兴冲冲地赶忙跑过去,见到李军、付登攀、梁会议都在。 “嘿!在家待不住啊……早来会儿!”李军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昨晚兴奋的一宿没睡……哈哈!”梁会议也是满面春风,丝毫看不出一晚没睡觉的样子。 “是!你们一晚上没睡……早上5点就来找我了!这不是有病么……”付登攀一脸倦容地抱怨着。 好嘛!这几个伙伴真是可以,计划内的出行竟然如此的兴奋、如此的大动干戈! 刘建勇左右看看,有李全友一伙人、沈琼一伙人,还有李迎新和几个女生——看来心急难耐的不止自己这一拨人呢! “大家还是真积极啊!”刘建勇不由地感叹道。 “哎!咱们积极有啥用,拿车票的还没到呢……可别误了点!”梁会议唠叨了一句。 话音未落,就见刘虎气喘吁吁地也到了,边跑边喊着:“嘿!我不到……看你们哪个能走!” “虎啊!你属曹操的吗?说到就到了!” “有本事你不来……看大家不打死你!” 拿车票的依约而至,所有人心里有了底气,不免又是一阵哄笑打趣。 不一会儿,宋进也急匆匆地赶到了,左右踅摸一圈纳闷地询问着:“哎?老殷呢?殷磊还没来……” “嗐!你那不是废话?他能自己先到嘛!” “就是,那次不是姗姗来迟、那次不是护花使者?” 刘建勇和李军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揶揄着。 “就是就是……忘这茬了!嘿嘿!”宋进会意地坏笑起来。 果不其然,直到6点半多,殷磊和张倩、王晓凡等几个女生才姗姗迟来,同来的竟然还有张老师和她的女儿。 “大家都够早啊!”看到大家纷纷打招呼,张老师高兴地说道:“你们学习也这么积极……那就更好啦!” “呵呵呵……”所有人面露羞赧之色无言以对。 好嘛!张老师还真是会说话——一语中的! 6点40分,开始检票进站。 焦志立与刘虎、殷磊再次核对了人数后,开始派发车票,招呼大家列队,加入到进站的人流当中。 虽然大家都生活在这座城市很多年,但是火车站却是个比较陌生的地方。毕竟作为学生,难得有机会经常坐火车出行的。 在火车站广场就感觉这个建筑的巨大,亦步亦趋地往里边走,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走了很久才来到地面。此时,已经身处火车站内的站台上了,只觉得站台宽宽的、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一般。 站立在站台,感觉火车站更巨大了!放眼望去就见有十来条铁路轨道被一个个站台分割开来,有停着火车的,有走着火车的,繁忙而有序。 大家准备乘坐的,是一列绿色车体的列车,车身斑驳,满是岁月的痕迹。一个破旧的水牌挂在车窗下,写着“sjz——太原”字样。列车的前方,是一个黑色的巨大火车头,身下的五个红色的大车轮很是显眼,伴随着“呲!”“呲!”的放气声,一股股粗壮的白色蒸汽不时左右喷出。 绿皮车厢加上蒸汽机火车头,太有年代感了! 大家乘坐的是始发站,一定有座位,但是每个人还是争先恐后地向车门挤,就怕落下自己,秩序一时闹哄哄、乱糟糟的。列车员显然知道喜欢凑热闹是这帮少年的天性,就那么笑吟吟地站在车门边,干看着也不干预。 刘建勇和宋进看了会儿火车头,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加入到这故意拥挤的人群,推搡着、打闹着,很是乐此不疲。 火车站的站台,本来更多的是充满离愁别绪的地方,因为这帮少年的叫嚷喧闹,却无形中多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大家乘坐的车厢,是典型的硬座车厢。过道的两边是绿色的高靠背座椅,俩俩一组、对面排放,中间还设置有一张小桌子。 进了车厢,大家开始叫喊着、吵闹着找自己的座位,秩序更是喧嚣异常、混乱不堪。 “咱们的票……是连号的!都在这个区域,大家暂时先坐好……一会儿再调整!”看到混乱的场面已经影响到别的乘客,焦志立大声呼喊着同学们,努力维持秩序。 还别说,焦志立这一嗓子还真管事!大家纷纷坐下,暂时平静下来。但是很快,要好的伙伴们还是不由分说地挤坐在了一起,开心地热聊起来。 刘建勇耐不住寂寞,起身前后左右观瞧了一番——嗬!自己的这一帮子同学,几乎霸占了整个车厢三分之一的空间,绝对的气势逼人、阵容强大啊! “现在还能见到老式的蒸汽机火车头,简直太意外了!”从小就是火车迷的刘建勇靠着窗户坐下,和对面的宋进闲聊着。 “我也是第一次见蒸汽火车头,这玩意儿个头真大!”宋进也兴奋地说道。 “那红色的大轱辘,快有一人高了!” “是啊!看它喷出的蒸汽能有起米远,真是有劲儿!” 俩人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忽然就见杨栋跑了过来,喋喋不休地叫嚷着:“开窗户!开窗户!透透气!” 哎呀?这火车车厢的窗户还能打开呢? 见宋进和刘建勇手足无措的模样,杨栋兴冲冲地跻身过来,俩手各卡住窗户的下沿,用力一提——嘿,窗户真推上去了! 哎呀!还能够开窗通风?这可就更爽啦! 宋进和刘建勇忙不迭地伸出头去,兴奋地四处张望起来。 “呜——!”车窗外,蒸汽车头的汽笛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启动了。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身上的大烟囱喷着一股股裹挟着火星的黑烟,拖曳着长长的车厢,向前方慢慢驶去。 “出发喽!”车厢里一阵欢腾叫喊! 和预想中完全不一样,听起来声响巨大的蒸汽机车头,跑得很慢很慢,就像蜗牛爬行一样,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行驶着。就连窗外的景致业像放慢动作,迟缓慢速地向后移动着。 “卧槽!这火车也太慢了!”刘建勇有些惊讶。 “慢点好……慢慢看风景……”宋进的目光一直在窗外,不以为然地随口应和着。 原以为火车出发时慢些,出站就加速了,没想到它就这么一直不紧不慢地走着!继续了没多一会儿,速度变得更慢了,最后竟然又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刘建勇凑到窗口仔细观瞧,只见有标牌写着:sjz北站。 “不是……走了半天还没出市区呢?这也太慢了……”刘建勇更加惊讶了。 “嘿嘿……下一站都不见得能出市区呢!这才是走马观花呢呀……”宋进笑眯眯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再次回应道。 这也太索然无味了!刘建勇决定四处溜达溜达。刚离开座位,就看到旁边李全友、李川等一堆人已经玩起了扑克,不远处李迎新和一伙女生围在张老师周围,和老师聊天的、吃零食水果的、逗老师女儿的,轻松惬意地说笑着。 好嘛!同学们倒是能够自得其乐! 错开上车的旅客,刘建勇来到车厢连接处。这里油腻腻、黑乎乎的,竟然还发现了一个小锅炉,炉膛里边煤火正旺——哦!原来这里是接开水的地方。 毕竟一个人没啥意思,刘建勇百无聊赖地又回到车厢,和沿途的同学们胡乱掺和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此时,杨栋、李军、付登攀、梁会议四人已经玩起了扑克牌。 “殷磊呢?”刘建勇随意问道,想去找他聊会儿。 “远处呢!”宋进信手指了指。 果然,再隔着好几排座椅的地方,殷磊正和几个女生聊的火热——当然那位“特殊人士”也在场。 “唉!没劲……还是看风景!”刘建勇撇了撇嘴,和宋进一样凑在了窗口,继续四处观望起来。 火车又慢慢启动了,不一会儿又停了,再次观察车站标牌:大郭村——得!真如宋进所讲,这才堪堪到达sjz的郊区呢! 火车就这么走走停停,快一个小时了,终于进到了大山里——再不见路边的繁华村落,只剩下光秃秃一片片萧瑟的山岭。虽然火车行驶的还是那么缓慢,但是少了些许的颠簸、多了不少的坦然。每一处风景都是慢慢掠过,坐的久了、看的多了,心情竟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在经停的好几个不知名的小站,见到了很多相貌淳朴的老乡,他们大包小包的带着乡土特产,乘坐这方便经济的火车,去往家乡之外的地方。听到的,都是他们浓重的土语,感受到的,是他们幸福的心情。 甚至,有些地方的车站,简陋到连站台都没有,只是火车行驶的更加缓慢,方便这些老乡们上下车,很是奇特——这些老乡们,都有“铁道游击队员”的潜质呐! “出了前边的隧道……娘子关站就到了啊!你们可以准备下车啦!”终于,列车员同志还是没有忘记这半车厢喧闹的学生们,适时地过来提醒道。 “快到啦?” “娘子关……我们来喽!” 同学们纷纷起身,忙不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情绪更加兴奋激动起来。 终于,火车喷着浓烟,冲出了黑洞洞、长长的隧道。远远的,在大山的环绕之间,一座黑顶灰墙的小车站映入了眼帘。 早有心急的同学们聚集在了车门口,等列车员一开门,大家犹如出笼的小鸟,争先恐后地冲了下车去、来到站台上。 现在是时间是早上9点。甫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山间习习的秋风,很是清凉干爽,大家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没有什么天桥或地下通道,大家就这么平着跨过几条铁轨线,来到了车站的出站口。 近距离观察,这才看到这座车站的建筑只有两层高,墨绿色的斜面屋顶,灰色的墙面,带白色圆拱的绿色窗框,整体充满了异国风格。 穿过了略显狭窄但是纵深很高的车站大厅,大家来到了车站的外站台。整个站台高出外边的路面很多,由一条喇叭形的台阶连接着。通过进站口悬挂的介绍牌,大家这才知道,这座车站始建于二十世纪初,确实来自于法国人的手笔,难怪异域味道十足呢! 焦志立和刘虎,再次在进站平台清点人数、整理物品,下一个目的地——娘子关景区! 第二十六章 娘子关之行(三) 娘子关,是中国万里长城的着名关隘之一,有“天下第九关”之称,是历代兵家必争的军事要害。传说唐朝太宗李世民的姐姐平阳公主,曾率领一众巾帼部队娘子军在此镇守,所以得名娘子关。 大家的第一站,就是娘子关的关城。 从火车站出来,高二(3)班这四十多个人,就排着松散的队列,边走边聊地向着目的地进发。这段距离并不远,大家沿着石头铺就的小路,轻松随意地走着。 一路走马观花,不到二十分钟,大家就来到了娘子关关城脚下——抬头望去,嚯!还真是壮观呢! 只见一座雄伟的古代关城城堡矗立在前方,高高的城楼上挂着一幅大牌匾,写着“天下第九关”五个大字。它背靠高接云天的巍峨大山,面临涧壁如削的万丈深峪,两翼是依山势蜿蜒起伏的长城,一条大块山石铺就的宽大斜坡直通关门,一块巨大的石头就屹立在道路的尽头,上写三个大字:娘子关。 大家拾阶而上,走进了关城内部。 由于年代久远,铺路的石头被人们踩踏的很是光滑。大家走的小心翼翼,就这很多人险些滑到,引得惊叫连连。 关城内,有几座古色古香的建筑,远处就是一条石头垒成的台阶道路,相当陡峭,想要沿长城游览必须通过这个台阶才能开始。 这陡峭的、几乎成90度的长长台阶,虽然一侧是矮砖墙另一侧有铁链扶手,但大家还是被难住了。 “太陡峭了……这可怎么爬上去啊!” “要不……再找找有别的路吗?” “我可是不敢上……” 女生显然很是害怕,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就是不敢前行一步。 “还是看我的!”紧说着,杨栋和梁会议就身先士卒,径直攀爬了上去,就像两只灵活的猴子。 坡道太陡峭了,从下方仰视,只能看到他们迈动的双腿和扭动的屁股,显得很是不雅观。大家都哄笑起来,情绪不由自主地也轻松舒缓了许多。 “嗨!我们上来啦!” “很轻松!很简单……大家都赶紧上来呀!” 但是还好,这个坡道着实陡峭但是并不长。杨栋和梁会议手脚并用,利利索索地就攀爬到了石阶的顶端,居高临下俯视着伙伴们,得意洋洋地叫嚷着、怂恿着。 有带头的,后边的众人胆子壮大了许多,一堆男生争先恐后地也开始攀爬。女生们互相鼓劲着、相互搀扶着,壮着胆子也开始攀爬——当然也少不了殷磊、焦志立这样的“护花使者”在后边的保护帮助。 从陡峭的石阶攀爬上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连绵不绝的长城。相对而言,这里的地面就平整多了。沿着长城的城墙疾步而行,倒也没费太大的力气了。 大家纷纷趴到长城的垛口边,尽情远眺这蜿蜒的长城、连绵的群山。山下的村庄、铁路线、火车站、公路遥遥在望、历历在目,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呢! 大家沿着古城墙,向着远处的烽火台继续前进,在大约500多米的地方,看到了一座革命烈士纪念碑。阅读碑文内容,这才知道在抗日战争中,娘子关这里也是个战场,无数的中国军人在这里浴血奋战、英勇牺牲——古老的娘子关,可不仅仅是一个古战场啊! 沿着长城步行了很久,终于走到了一座巨大的烽火台。在这里,人工后期修葺的城墙就结束了;再往外,只能见到断断续续古城墙的残垣断壁,由于尚未修整,显得很是沧桑破败。 此时已近中午了,张老师招呼大家聚拢在一起,简单的吃点东西。 殷磊的小团体自然地凑了一圈,各自拿出自己的食物,边吃边闲聊休整。 “这古城墙有点意思啊……没想到,在抗日战争的时候也发挥过作用呢……”殷磊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兴味十足地说着。 “这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绝对是一处要塞!”宋进深以为然地附和道。 “路面崎岖、石头太滑……这一下雨还能走、还能打仗啊?”梁会议念念叨叨地问了个“外行”的问题。 “切!打仗……要的是坚固耐用,可不需要华而不实……知道不?简直是老外!”李军阴阳怪气地揶揄着,显然以为自己是一位“军事迷”。 “远处……好像有个碉堡呢!我必须去看看……”杨栋左顾右盼终于发现了些许的异样,兴冲冲地说道:“没准儿……能找到些宝贝呢!” 这家伙,从开始吃东西就狼吞虎咽、心不在焉的,显然是玩心又起、另有所图。 “卧槽……你这是想瞎心了!” “就是!真有啥宝贝,还能给你留着?” 对于杨栋的痴心妄想,伙伴们不可置信地一通揶揄调侃。 “你想找到啥?金银财宝吗?我呸——!”李军更是鄙视杨栋的异想天开。 “不去找找……咋能知道呢?有谁同去?见者有份哟……”杨栋显然不死心,嬉皮笑脸地怂恿蛊惑着。 “闲得慌啊?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殷磊不屑一顾、不以为然地损怼着——这个意见,绝对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 “闲着也是闲着……我去陪你浪去!”刘建勇倒是来了兴致。 “走着?” “走着!” 说去就去,刘建勇和杨栋二人简单的吃了几口面包,马上动身。俩人爬出烽火台的城墙,慢慢地出溜了下去,沿着依稀可见的残砖碎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荒山僻岭上搜寻起来。 在远离烽火台的地方,有一座修整了一部分的城垛,这里的人工痕迹太明显,显然工程尚未完工——不是俩人的目标。再远走一些,在靠近山崖边的地方,杨栋终于看出了点端倪。 “建勇……这里的碎石比较聚集,不像是最近才散落在这里的……”杨栋若有所思地说道。 “差不多……”刘建勇跑过来看了看,认同地说道:“如果后期修,不会修在这里……毕竟,太靠近山边了。” 这个位置相对已经很偏僻了,感觉已经远离了连成一线的长城。脚下的碎石,也不像新开采的样子,旧的很、风化的很厉害。 杨栋低着头,非常仔细地在石块和草丛间寻找着,不时地翻起来看看,生怕错过什么。 “卧槽!建勇!你过来看看……这是啥!”突然,杨栋吃惊地大声叫喊起来。 “咋啦?发现啥了……”刘建勇赶紧停下搜索,跑到了杨栋的近前。 只见杨栋蹲在悬崖边,小心翼翼地从碎石间捡起了一个小物件——竟然是一枚子弹壳! 拿在杨栋手中的这一枚子弹壳,包裹着一层泥土,还锈迹斑斑的,已经看不到它原本的金属色。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一个“老物件”! “乖乖!还真找到一个稀罕物件儿!”伙伴还真的有所收获,刘建勇不由自主地感叹着。 “哎——!我找到宝贝啦!”杨栋扯着嗓子喊叫着远处的伙伴们,一脸的得意兴奋。 显然大多数人都不信,也不感兴趣,只有宋进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让我看看……到底啥玩意?”宋进气喘吁吁地过来,一手拿过杨栋手里的宝贝,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笃定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步枪子弹的弹壳!” “我就说……这里是‘打伏击’的好地方,绝对能找到战场遗物……怎么样,被我言中了?哈哈!”杨栋很是得意,一边卖弄着一边继续在悬崖边寻找着。 说来也是,如果环境自古就是如此的话,个位置距离山下的公路直线距离也就几百米远,视野开阔、居高临下的,在战时绝对是个阻击、狙击的好地点。 受到杨栋的鼓舞,刘建勇和宋进也细心地在附近搜寻起来。 “哈哈!我也找到一个!”突然宋进也高举着手,兴奋地喊叫着,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原来就在杨栋有所发现的不远处,宋进也在草稞里发现了一枚子弹壳!当然了,外貌成色都差不多,旧乎乎、脏兮兮的。 “瞧你俩没出息的样子!”见到俩人都有收获,刘建勇心里有些不平衡了,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个破子弹壳,就至于把你俩激动成那样?鼠目寸光!” “哈哈!不懂了……这没准是小鬼子的子弹壳!历史文物呢……”杨栋很是得意,故意卖弄显摆着。 “我呸!你咋不说是汉阳造的子弹壳呢!”毕竟是一无所获,刘建勇忿忿不平地回嘴啐骂着。 “哎?就算是汉阳造……也是老物件啦!最少五十多年喽!啊哈哈!”面对伙伴的急赤白脸,宋进显得更是分外得意。 “切——!我找别的去!”对于那俩家伙的沾沾自喜、冷嘲热讽,刘建勇装作不屑一顾,向着更远处的碎石堆走去。 这一处零散的碎石堆,比刚才的位置更为偏僻,碎石更多还有些比较大块的。那些石头,怎么看也不像古长城那样的青色长条巨石,就像就地取材的石头,为了赶工期粗略的修整了一下,边角也不整齐。 “嗯……这个位置应该是个碉堡,”刘建勇暗自想道:“不知是鬼子的还是咱们的……应该有些宝贝……” 为了找回面子,也为了有所收获——找!刘建勇定下心神,弯着腰仔细寻找起来。 不料,天不遂人愿,搜寻了半天竟然一无所获。 “按说碉堡的周围……子弹壳该多啊!咋一个也找不到呢?”心灰意冷之下,刘建勇百无聊赖地自言自语着。 这时,忽然一股山风吹来,远处的一簇杂草被吹的摇曳起来。刘建勇无意中眼睛余光一扫——哎?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只小乌龟趴在草丛中! “太扯淡了!”刘建勇都有些嘲笑自己的判断:“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乌龟?难道自己想痴狂、看花眼了?” “也别管是啥了,走近看看……万一呢?”刘建勇自我安慰着,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难道真的是一只乌龟?”越走近看,刘建勇越是疑惑。只见在杂草的掩映下,一只手掌大的小乌龟被半压在一块石头下,但是看不到乌龟的头,只能看到他圆弧的外壳。 “乌龟水生的多,难道这是只陆龟?”刘建勇还在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跟前,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仔细观瞧起来。 嗐!哪里是什么乌龟啊! 刘建勇拨开杂草、搬开石头,这才看得分明——根本不是什么乌龟,就是一块石头! 刘建勇不禁有些失望和泄气,随手把那块石头捡了起来。 不对劲!把石头拿在手里,刘建勇马上感觉就是不对劲,这绝对不是天然的! 这块石头是青色的,有手掌大小,沉甸甸的挺坠手;有手掌那么厚,椭圆形,中央有一块圆形的白斑,略微隆起;以白斑为中心呈放射状,延伸出上一、下二、左右各三条的条纹至边缘;边缘呈光滑的弧线状,并不锋利。另一面略微平整一些,横七竖八地有一些刀痕或雕痕。 猛一看,就像一只乌龟壳,但仔细看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就像一件石头工艺品! “哎——!你俩看这是什么!”刘建勇有些激动了,顾不得再寻找别的,连跑带喊的向杨栋、宋进跑过去。 “啥玩意儿那么激动……我看看!”听到刘建勇这么兴奋的叫喊,宋进赶忙迎了上来。 刘建勇松开攥在手中的石头,连忙向宋进展示着。奇特的情况发生了,这块石头中间发白的位置竟然在隐隐发亮! “卧槽?你这是从哪里捡了一个工艺品?还挺精致……”宋进接过来粗略一看,吃惊意外地评价道。 “工艺品?你再仔细看看!”刘建勇忍住激动的心情,对宋进叫嚷着。 “难道不是?”宋进捧在手中仔细观察起来,奇特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块白斑又在隐隐发亮! “卧槽!这个工艺品很牛逼嘛!活灵活现的!”杨栋也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夸张地喊叫道。 “不对不对……”宋进的表情变得很凝重,自言自语地说道:“可不像……工艺品……像是啥呢……” “是吗?我再仔细看看……”杨栋紧说着,一把接了过去——在杨栋手里,那块白斑依旧在隐隐发亮。 “哎呀!这工艺品还带电池?”杨栋上下左右翻看着手里的石块,莫名其妙地说道:“怎么……找不到电池仓呢?” “别抬杠了!肯定没有放电池的地方,但绝对是人工的作品!”宋进非常肯定地说道:“没准……是哪个倒霉蛋丢下的呢!” “有点意思啊!建勇……你也捡到宝贝啦!”杨栋很是羡慕地说道。 “走啦!咱们浪的时间不短了,该找大部队去了。”刘建勇喜滋滋地说着,招呼俩人往回走——这是必须的,找到了好东西,必须得和伙伴们分享一番嘛! 也是,觉得时间不长,其实三人已经耽搁很久了。回到烽火台,大家早已经用餐完毕,心急的女生们已经和老师先走了,剩下梁会议、李军、付登攀等人还在等着。 “小样儿,捡到啥宝贝了?”李军戏弄般的口气问杨栋。 “嘿嘿!宝贝多着呢……就是不给你!”杨栋忿忿不平地说道。 “来来来……让我老人家看看,你们都寻着啥了?”梁会议故作老气横秋地叨念着,其实内心早想一看究竟了。 “看!我俩捡的老物件……鬼子的子弹壳!”宋进很是招摇地说着,把子弹壳抛给了梁会议。 “嗐!就这呀!” “啥跟啥呀……没用的破烂货!” 仅仅看了一眼,梁会议和李军就撇着嘴,一脸的嫌弃说道。 “他们懂个蛋啊!”杨栋气恼地把子弹壳抢了回来,还给了宋进啐骂着:“这俩文盲……咱可收好喽!” “嘿嘿……瞧不上这个是?建勇那……可是有好东西哟!”宋进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会……还是子弹壳?别忽悠人哟……”眼见宋进神神叨叨的,梁会议来了兴趣。 当刘建勇把乌龟石从手心展开,梁会议和李军先是一脸的不屑,后来拿过来仔细一看,也都有些好奇不解了。 “这是……谁丢的工艺品让你捡了?”梁会议一头雾水。 “你在这荒山野岭捡个工艺品看看!”刘建勇马上不干了,气哼哼地抢白道。 “哎呀!也是哦……谁能丢了这玩意!”李军反应过来,也拿到手里把玩着。 刘建勇注意到,这个石头乌龟在众人手里传递,背上的白色斑块一直在暗暗闪动,很是奇特。 见到众人在热闹的讨论,付登攀也不甘孤寂,凑过来观看把玩。“不会是外星文物?”这家伙一脸的问号。 “去你大爷的!科幻书看多了!” 付登攀这个天马行空的看法,自然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嘲讽。 唉!怎么一时半会儿也撕扯不清,先别管是啥了,追上大部队是正事。 大家带好自己的物品,沿着长城回返,去往下一个景点——水帘洞瀑布。 第二十七章 娘子关之行(四) 要去往水帘洞瀑布,需要从娘子关关城出来,沿着公路走上一大段,然后再穿过一座小小的古镇,就能到了。 现在,高二(3)班的同学们,正集体穿行在这座古镇的小街道当中。 也不知道这座古镇存在了多少年了,小路中央铺就的青石板被踩踏摩擦地锃明瓦亮、光可鉴人。两边的民房也大都是石头砌成,背阴的墙面甚至都长了厚厚的、大片大片的青苔。 各家民居的院落看起来都不阔绰,但是修建的古色古香,那木门、台阶、过门石、院墙、屋顶……无不显露着岁月的痕迹。时间,好像在这里定格,把历史的景象绝无更改、毫无保留地展现给现在的人们。 古镇的人家,更多的是大门紧闭,只有很少开着门。有几位面容慈祥的老大爷,操着口音浓重的、晦涩难懂的乡音,回应着大家的问候,很是热情淳朴。 在这古老恬静的小镇子,大家的步伐不由得也缓慢了下来。慢慢地走着、仔细地看着、用心地品味着。 从城关古镇走出来,就看到一条夹在两座山谷之间的小河流,小河水流很急,但是清澈的很。据沿途的当地人说,顺着这条小河向下游走,很快就能看到水帘洞瀑布了。 大家走到一处小河水面变得宽阔的道路拐弯处,看到有几个当地人正在河边打捞着什么。杨栋好奇心大,腿脚更是利索,不由分说就脱离大部队,径直跑到了河沟边去看热闹。 “哎——!”杨栋忽然对着岸上的众人喊道:“河边能捡上水石……大家快下来啊!” 上水石?这是什么东西? 有好奇心大的男生们也跟着跑了下去,剩下的同学们,看到这段河道很平缓,河边还有很多光滑的鹅卵石,是个戏水的好地方,一窝蜂地也跑了下去。 “啥是上水石啊?”殷磊众人来到杨栋身边,就见他已经蹲在河边在翻找着什么,纷纷询问着。 “呶……这玩意儿!”一边说着,杨栋一边从河水里捞起了一块石头,高高扬起展示给大家看。 原来,上水石是一种全身布满孔洞的石头,长的奇形怪状,倒是很适合摆在盆景中当假山。 大家来了兴趣,纷纷在河边搜寻起来。 刘建勇对于这种观赏石兴趣不大,但看到河水平缓清澈,于是掏出自己刚才找到的乌龟石,在河水里仔细冲洗起来。 之前很是乌浊陈旧的乌龟石,在被河水的冲洗后,变得干净整洁,上边的纹路也变得清晰,那个白色的斑块显得更加洁白。更加明显的是,其中一条纹路竟然随着斑块的发亮也在隐隐闪烁着。 宋进凑了过来,看着这透着诡异奇特的乌龟石,更是惊诧不已。他拿过石头把玩着,奇怪的是白斑持续发亮,另一条纹路也在隐隐闪烁! “有点意思哈!梁子、军儿、大熊……你们都过来!”宋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连忙招呼着伙伴们。 几个人分别拿在手里,略一把玩,更加奇特的情况发生了,除了白斑在发亮,每个人对应着不同的纹路也在闪烁不停! “卧槽!” “太神奇了!” “绝对是有电池……要么就是有能量,咋会发光涅?” 围聚过来的伙伴们,面对这奇异的景象无不啧啧称奇。 “那么稀罕……看到啥玩意啦?”终于,刘虎看到这几个人惊奇连连的赞叹,跑过来凑热闹了。 “嗐!不就是一个石头雕件嘛!”刘虎很是泄气,不以为然地揶揄道:“区区一个工艺品……就这也能迷住你们?” 紧说着,刘虎把乌龟石拿到了手里,粗枝大叶地翻看着。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刘建勇和伙伴们注意到,乌龟石上的白斑和纹路,在刘虎手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再怎么看……也无非就是个精致点的工艺品嘛!有啥?”刘虎把玩一会儿,似乎觉得索然无味,就把石头还给刘建勇,转头玩别的去了。 “哎!你们见到没……这东西在刘虎手里没反应!”宋进显然看到了细节,悄悄地提示着。 “对呀,对呀!” “也是奇怪……在刘虎手里就是不发光、不闪亮!” 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回应着——还别说,大家都挺心细! “难道……这东西也认生呢?”刘建勇很是疑惑。 “让殷磊看看……”宋进说着,大声招呼远处陪着某位女生的殷磊过来一看究竟。 也对,作为这个小团体的“主心骨”,殷磊从开始爬长城到现在,就一直充当“护花使者”,基本上没和一众好伙伴同行,对于杨栋、刘建勇寻宝、得宝这类的事情,压根就没在意。现在伙伴们遇到了蹊跷难懂的事情,也该让人家过来指点一二了。 “哦?这就是你们找到的宝贝?”殷磊拿着乌龟石,敷衍地说道:“还别说,做工还不错……卧槽!” 不以为意地说着,突然间殷磊脸色一变,开始非常认真仔细地把玩起来。过来好一会儿,他收起戏谑的表情,满脸严肃地问道:“这东西有古怪……谁捡的?” “我捡的……咋啦?有问题?”见到殷磊这么严肃,刘建勇不由得也有些紧张了。 “不太正常!没看到有装电池的地方……这东西竟然能闪烁发亮!”殷磊沉吟着,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得不说……有点邪乎离奇啊……” “对啊!我们也觉得是!”宋进赶紧说道:“而且……在我们手里有反应,刘虎刚才拿着……嘛反应没有!” “莫不是……这东西认生人啊?”杨栋不再捡石头了,也凑过来好奇地追问道:“那不成……有生命的玩意儿啦?说不通呀!” “咱们几个拿着……都有反应?”殷磊更加奇怪了,追问道:“净谁?净谁拿着有反应?” “我!” “还有我!” “我……” 刘建勇、梁会议、宋进、杨栋、李军、付登攀纷纷回答道。 “哎呀!太有意思啦!这是为啥呢……”殷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无可奈何地继续说道:“先这样……咱们不要声张,我再让别人拿着试试……” 大家点头同意,开始陪着杨栋找寻上水石——毕竟是出来游玩,必须得抓紧点滴的时间呀! 不一会儿殷磊回来了,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有些紧张忐忑地对围聚过来的伙伴们说道:“我找别人试了一圈……都没任何反应!” “咝——!” 看着依然在殷磊手中隐隐发亮的乌龟石,大家不由得都吸了口凉气,很是意外、很是震惊! “这样……建勇你先收好,”殷磊冷静地说道:“先不管它了,回头再说……大家都别声张,我觉得这东西有古怪!” “要不……扔了算了……毕竟是白捡的,别惹了麻烦……”刘建勇觉得很是不安,犹犹豫豫地提议道——这个想法其实有些矛盾,毕竟是自己千辛万苦“淘”来的宝贝,如果就那么一扔了之,还真有些舍不得。 “哈哈!既然被咱们捡到了,那就是缘分……先别着急扔了呀!”殷磊微笑着安慰了一番刘建勇,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是没弄明白前……不能过于声张、不能操之过急……” “好……”既然主心骨都这么说,刘建勇就坡下驴也就同意了。当然了,其余的伙伴们也纷纷点头认可。 全体同学在这条小河边,嬉戏玩耍了一个小时。在班主任老师的一再催促下,大家这才很不情愿的结束,准备离开。 包括杨栋在内,不少人都有收获,大家或大或小、或多或少,都捡到了些“上水石”——不论品相、成色如何,总算是对得住这一番辛苦找寻! 大家沿着小河继续前行没多远,就见夹着小河的山势忽然变得陡峭,小河也变得狭窄、水流湍急起来。远远地,“轰隆轰隆”的流水声清晰地传来——水帘洞瀑布到了! 转过一道山脊,只见一条10多米宽的水流,从一侧落差30多米高的山崖倾泻而下,冲进了山崖下的大水塘中。冲击水塘的巨大水流,激起了巨大的白色浪花,声音隆隆震耳、连绵不绝! 距离瀑布还有段距离,就觉得空气中湿度变得浓重,凉凉的沁人心脾。在空中,数不清的小水珠随风飘洒,反射着阳光,就如点点灿烂星芒,璀璨绚丽、闪烁耀眼! 这等自然美景,简直太壮观了!太漂亮了! 大家赞叹着、叫嚷着,纷纷寻找钟爱的角度,或观赏或留念、或体味或品味,个个激动兴奋不已! 沿着瀑布冲击形成的河道,穿过崖壁下方巨石洞穴,继续一路缓行,终于,一大片宽阔平静的水面展现眼前。 这里,是平阳湖了。 之前水声的喧嚣归于平静,水流的激涌归于平缓,狭窄的视线变成广阔。众人顿觉视觉豁然开朗、心情爽快舒畅! 宽阔平静的湖面,被周围的群山包围着,不时可见一股一股小小的瀑布伴着淙淙水声注入其中,激起水波粼粼——好一副如画美景! 大家沿着湖边的小道环行,一路欣赏着瑰丽奇特的美景,不时地啧啧称奇、不时地大为赞叹。 小道的尽头,一座小小的村庄掩映在这湖光山色之中。大家兴奋起来,纷纷走进村庄,近距离观看感受。 这个叫做“娘子关村”的村落,占地规模甚是不小。有纵横交错的石砌水道遍布全村,几乎每家每户门前都有清澈的泉水,日夜不息的流淌着。人们在水边洗衣、洗菜、纳凉、闲坐……甚是方便随性、煞是逍遥自在! 沿街信步而行,右有民居、左有溪流。潺潺流淌的溪水,时缓时急、叮咚作响,颇有江南水乡的味道——难怪当地人自称“水上人家”,诚不欺人呀! 可以临水而息,喝茶、聊天;门前有清澈溪水流过,屋后有巍峨之山高耸。“半亩地种瓜点豆,几棵树春来开花”,生活恬静而安逸……不得不说,这是多少都市人理想的休闲之地啊! 陶渊明先生所向往的世外桃源,莫不就是如此? 作为这次旅行的终点,大家徜徉其中、沉醉其中,留恋不已,久久不愿离开…… 第二十八章 联欢会(一) 如果说娘子关之行的去程,大家的表现是激动兴奋、精神亢奋,那么回程就是依依不舍、萎靡不振。 由于前边的行程太过迟缓拖沓,使得后边的行程就太紧凑局促了。为了赶上下午六点的返程火车,大家不得不提速而行。最后的几处景点,几乎都是走马观花、匆匆而过,每个人都非常辛苦劳累,但是意犹未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早上到达的时候焦志立听从班主任的安排,先行买好了回程的车票,大家还不至于更加狼狈。 在娘子关车站前的喇叭形台阶上,大家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这时候,普遍尚有心情精力。 等排队检票、陆陆续续登上了火车,大家全都泄了气。这是必然的,就如老话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 回程时,娘子关是途经的站点,虽然有座位,但是四处分散。无奈之下,大家只能各自为战,自行寻找安坐之地。 回程的车厢内,人格外的多,显得非常拥挤。各种乡音土语不绝于耳,非常的嘈杂混乱。 等各自找到可以坐下的位置,才发现大家已然七零八落地分散在车厢各处——得!凑伙聊天是不能够了,坐着发呆! 随着列车一如既往地缓慢前行,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景色也逐渐模糊不可见。大家百无聊赖,只能安坐假寐打发时间。 就这样,一路无话。在昏昏沉沉中,大家安全回到出发的车站。 下车、验票、出站等一系列程序后,大家从出站口出来,才发觉外边已经夜幕笼罩、灯火阑珊。简单道别后,准备各自回家。 “等一下……大家聚一聚!”殷磊大声招呼着,把宋进、梁会议、刘建勇、李军、杨栋、付登攀几个伙伴叫到了一起,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了想……建勇捡到乌龟石这个事,咱们还得慎重些……” 众人有些疑惑,互相看了看,没接话。 “这个东西,就对咱们几个有反应,透着一股邪性……回头必须仔细了解一下,”殷磊看看大家,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切记……暂时先不要声张,必须从长计议……” “对!我同意……建勇就别拿着出去显摆啦!”明白了殷磊的意思,宋进点点头说道。 “殷磊说的那么邪乎……我怎么觉得有些害怕呢?不会真招来什么祸端?”付登攀有些紧张,喋喋不休地追问着。 “应该没事……白捡的东西,没准儿真是谁丢的呢……”杨栋倒是神色自若,不以为然地回应着。 “嗐!又不是定时炸弹……慌啥!”梁会议很是淡定。 “在真相大白之前……还是小心些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李军没有嬉笑玩闹,正色说道。 “哈……我怎么感觉,像是捡了一个烫手的山药?”刘建勇倒是比较轻松,自我调侃着说道:“就听殷磊的……我先好好保管着,回头琢磨清楚了再说!” 众人意见一致,不再多废话,和张老师以及别的同学们分手告别。当然了,大多数人是各走各的,至于殷磊嘛——得继续“护花使者”的使命喽! ~~~~~~~~~~~~~~~ 娘子关之行圆满结束了,但是带来的影响却余音未了。整整一个多星期,关于这次旅行的趣事、见闻,一直都是大家课后的主要讨论对象。每个参与旅行的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兴奋不已,引得没去的家伙们徒呼遗憾、郁闷不已。尤其是在很多人的照片冲洗出来后,又引发了一个小高潮。 高二(3)班组织的这次旅行,如此成功、影响面如此之大,引得其他班级同学都争相来学习经验,以至于在之后的两个周末,有两个班级步三班后路,也前后组织去了娘子关。 往事过去矣,学习要继续。 再精彩难忘的游玩,也不能影响正道问题啊!于是,枯燥单调的学习又开始了。 这天的大课间,伙伴们照例又凑在了一起。 “殷磊,咱的足球还踢不……不踢我可拿回家啊……”付登攀凑过来有些郁闷地问道。 “足球?”殷磊一愣:“卧槽……你不说都快忘了!踢啊!” 原来最近学习一直比较紧张,再加上体育课因为下雨耽误了两次,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去操场活动过了。 “梁子、杨栋……走着!咱们玩会儿去!”殷磊如梦方醒,连忙兴冲冲地招呼。 “走着!” “走着!”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众小伙伴都恍然大悟,忙不迭的起身往外跑。 大家先是装模作样地做完了课间操,等上操的同学们走差不多了,这才拿出提前放在树坑里的足球,准备玩耍一会儿。 “今天时间紧,咱练会儿射门!”梁会议提议道。 “射门”,这是伙伴们约定俗成的玩法之一,玩法最是简单明了。具体来说就是有人专职守门,有人负责在门后捡球,更多的伙伴们聚在球门正前方的位置,轮流起脚大力打门。 要知道,在时间略显紧张的情况下,能够练习射门脚感、寻找进球的乐趣,这个玩法还是大家相当钟情的。 “哎呀?‘独狼’变性格啦?难得呀!”宋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今天梁子这是想起啥了?奇怪的很!”杨栋也是故意咋咋呼呼地附和着。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大家都知道梁会议的臭毛病——总喜欢自己盘带,过够了瘾才肯传给别人。这个习惯总是招来所有人的骂声,但他就是恶习难改还沾沾自喜不已。 “今儿我来守门……这总行?”梁会议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向伙伴们表白着。 “行嘞!不准跑啊!”殷磊众人也很高兴,毕竟梁会议不“独”了,大家的乐趣会多不少。 于是,梁会议站在门线上守门,殷磊、李军、杨栋等人在禁区线附近,准备一个接一个地射门。刘建勇和付登攀跑到球门后边等着捡球——大家分工明确,默契十足。 “咚——!”殷磊率先一脚大力射门!球踢太正了,梁会议轻易地把球停住,潇洒地踢了回去。 “没吃饭吗?”梁会议还不忘嘲笑一句。 “咚——!”杨栋接着又是一脚!由于力量太大,球竟然踢高了,擦着门框直接飞了出去。 付登攀一路小跑,在围墙边的大树下捡到球,一个大脚把球踢回球场——这就是负责“捡球”人的职责,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 “哈哈!你是来打飞机的吗?”梁会议气定神闲地站着,坏笑着又是一阵嘲讽。 “咚——!”李军跟着也是一脚!结果没踢正位置,球歪了个不着边际,斜刺里飞远了。 “你个踢后卫的……会射门不!” “就这臭脚法,都赶上‘国足’啦!哈哈哈!” 这大失水准的一脚,自然遭到伙伴们一通讥讽嘲笑。 李军小脸一红,也不言语辩解,一路小跑去捡球了——倒是懂规矩。 就这么你一脚、我一脚地,别人看起来略显单调乏味,但是殷磊这一伙子倒踢的自得其乐。也许是久疏战阵、也许是球技欠佳,这一堆人就没有几脚能射正球门——除了踢飞踢偏的,几乎都被梁会议挡住了。 “看到没?我守门,跟踢前锋一样牛逼啊!”梁会议得意洋洋地自卖自夸着:“还有谁?” “让我来——!”一个声音蓦然响起,紧接着众人就见一个身影从操场中部跑过来,没有停步冲着足球踢了过去。 “咚——!”一声脆响!足球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呼啸着径直飞向球门! “谁来也白……啊!卧槽!”梁会议得意的笑声变成了惊呼,怪叫一声,身子像触电一般连忙蹦到球门框外边。 “砰——!”足球挂着风声,从球门的上角冲进,撞到了球门后方的围墙上,又重重地弹了回来——好巨大的力量呀! 原来是杨长灏! “哈哈!有本事别跑啊!” “有胆子……真接这一脚!” 众人再次吃惊于杨长灏的脚力同时,对于梁会议的临阵脱逃报以更热闹的哄堂大笑。 “不跑?等死吗……”梁会议嘴里嘟囔着,脚下不停,一溜烟地跑回班了。 “哈哈哈……”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12月份。1992年,就要过去啦! 经历了一次小雪的光临,天气已经变得异常寒冷。高二(3)班的同学,暂时没有了在操场活动的兴致,更多的课间时间,都是在温暖的教室里,聊天、聊天、聊天…… 这天,例行的放水结束后,一众伙伴又聚在了殷磊身边。 “听说了吗?一班可能要有活动哦!”殷磊神秘兮兮地说道。 “啥活动啊?”伙伴们都来了兴趣。 “听说……他们班有人在谋划开联欢会呢!”殷磊挤眉弄眼地说道。 “就一班那伙人?干啥啥不行的……不能够!”杨栋摇头晃脑地第一个表示不信。 “踢个球赛都不敢踢完,一帮子胆小的家伙……能成大事?哼!”梁会议对上学期半途而废的球赛一直耿耿于怀,对于这个小道消息很是鄙视、质疑。 “去个娘子关,还找我取经问道呢……他们能弄成嘛?不能够!”焦志立撇着嘴巴,大言不惭地损怼着。 “呵呵,跟咱们学都学不好……听说没,在娘子关走丢了人……差点出事呢……一帮书呆子!”宋进阴阳怪气地一通编排,不吝嘲讽之词。 这个大家事情倒是有所耳闻。据说一班在后来去娘子关玩的时候,不知道因为啥,回程时少了人,当下就弄得所有人惊慌失措。不过还好,晕头转向的那哥们儿在发车前赶了回来,也算有惊无险。 “一帮半吊子、书呆子,能成啥大事?反正我是不信!”李军啐骂着,大大咧咧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哎!大家别小瞧人家,据说这次他们信心很大,一定做在咱们班前边呢……”殷磊倒是没有小瞧一班的意思,有些担心地补充着:“焦委员,你再从侧面了解一下,看一班到底想干嘛?有备无患嘛……” “好嘛……说半天,又给我安排活儿呢……”焦志立一抖搂手,无可奈何地回应着。 这都已经形成惯例了,一被称呼为“焦委员”,绝对没好事!对此焦志立是痛心疾首又无可推脱。 “刚才那意思……是一班要搞联欢会?”刘建勇突然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地说道:“管他们搞不搞呢……咱们搞不就行了?何必人云亦云的?” “哎!对呀!”殷磊似乎恍然大悟了,兴冲冲地连忙说道:“光想着弄明白别人……这事儿咱们也搞不就得了?焦委员意下如何呢?” “我想想啊……”焦志立抓了抓脑袋,有些茫然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上了你们的套儿了?” “哪能呢——!”大家哄然一笑:“你想多了!” “是吗……不对……” “哈哈哈……” 说归说、闹归闹,对于伙伴们交给的任务,焦志立还是很上心的,在他和李迎新的用心打探之下,还真确定了一些消息。 一班的班委成员,确实在谋划一场联欢会,虽然时间尚未确定,但此次活动绝对属实无疑! 借着课间休息,焦志立首先把消息告诉了殷磊为首的小团体。大家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炸了! “一班,还真想闹成点事儿?”殷磊虽然不再怀疑,但是别有想法:“我估计……这绝对有较劲的成分!” “他们一直低调筹划……估计也有此意。”焦志立点头表示认可殷磊的意见。 “要说一班的学习尖子多我认,你要说他们组织事儿……我还是不服!”杨栋一向爱憎分明,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 “他们能弄成啥事?看着……最后一定虎头蛇尾!”梁会议还是一贯的不屑一顾。 “人家一次没弄好,不见得次次弄不好。”刘建勇倒是很理智,没有小瞧的意思,试探着提议道:“不行了……还按我的建议——咱们也搞联欢会……不就完了?” “对嘛!他们计划他们的,咱们安排咱们的……井水不犯河水!”李军大大咧咧地附和着。 “哎!军儿,你想简单啦!”宋进并不认同李军的意见,皱着眉头说道:“这是筹划联欢会……需要考虑的事情多了去啦!”。 “宋进说的对,”殷磊点点头继续说道:“搞联欢会可不比安排旅游,有地儿有人参加、简单的安排就行……” “联欢会关键是要有节目——大家各自表演的节目!”焦志立接过殷磊的话茬,心事重重地补充说道:“还得全体参加、共同参与……这困难可太多、太大啦!” “对!好容易聚一堆儿,光吃水果、磕瓜子可没意思!”付登攀也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呃……” “哎……” “草……” 一句话说到了联欢会的本质,突然大家都没词儿了。是啊!联欢会需要全员参加这没错,但总得有人演节目!难不成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嘛事儿没有互相瞅着玩儿? “咝——这还真是个问题啊!”殷磊环顾了大家一圈,故作轻松地问道:“谁……谁会表演个节目?” 冷场。大家为难地互相看了看,没人言语。 “嗬!要是这样……还开个蛋的联欢会啊!”终于,杨栋兴味索然地嘟囔了一句。 “好嘛……咱这伙子都没人演节目,估计别人……”殷磊咂么着嘴儿说着说着,忽然间也停住没词儿了。 “呵呵……要不,先这样……”焦志立打破了沉默,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我再问问沈琼、李全友他们,再不行……还有李迎新呢,看看女生怎么样……” “够呛……”殷磊撇了撇嘴不无丧气地叹息着——这明显是信心不足呐! 没想到真的是一语成谶。 焦志立忙前忙后地问男生了一圈,结果和预想的一样——没人“会”演节目!李迎新那边的消息更是令人绝望,用时尚点的话来说,三班的女生都是“淑女”,谁肯抛头露面呢? 楞要是说起来,唯一的好消息是,有人表示可以提供录音机(当音响用)——这又有个鸟用! 再和殷磊等人聊起这个事儿,大家都像“秋后的茄子——全蔫了”。 说来也是。没有节目做支撑,联欢会还有何意义? 第二十九章 联欢会(二) 眼看着举行联欢会的事儿,就要胎死腹中,可是却没有任何补救办法,殷磊众人和焦志立有说不出的无奈和郁闷。 连续好几天,众人都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课余的聊天时间,所有人也都刻意地避开了这个尴尬难堪的话题,谁也不想再提一句。 只有焦志立的反应有些与众不同,甚至有些一反常态。这家伙总是自己一个人傻呆着,很少和别人交流,还时不时地自言自语一番,偶尔还挥舞几下手臂——好像在给自己打气加油,又好像在演练着什么。 殷磊心细,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切,有好几次想和焦志立说点什么,但是又放弃了。他若有所思,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静观其变,心里总感到有些事情要发生。 三天之后的下午,例行的自习课上课了。 全班同学拿出了自己的作业或书本,准备自由学习。此时的教室里,秩序井然、非常安静。 焦志立忽然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好像又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地向讲台走去。周围有几名同学注意到了焦志立的行为,有些诧异,但没有人说话,就这么看着焦志立走上了讲台,站在讲台桌的后边。 “咳!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焦志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就开始讲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登上讲台,这家伙还是略显局促不安,但是态度倒是很坚决。 这不着头不着尾的,焦委员这是要干啥?讲台下的同学们纷纷停下了自己手里的课业,齐刷刷地抬头望着焦志立,显然都有些莫名其妙。 “大家可能听说了……关于联欢会的事儿,但是我不想说这个,”焦志立目光巡视了大家一圈,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我只说三件事情……” 焦志立这番不明所以的开场白,吸引了全体的注意力,大家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听着。 “第一件事,就是过年以后咱们要进行会考,完后就是按照文科、理科分班……”焦志立说的很慢,力求大家能听明白,继续道:“这意味着……咱们班要来新同学……同时,有老同学是一定要离开的……也就是说,咱们还有两个多月的同班同学可当。” “嗡……” 分班这件事,大家早就知道,但是没有谁认真解读或设想过分班的后果。焦志立略显啰嗦的话语,引得下边的同学们略有触动,立刻有些小小的骚动了。 “而且……史志刚办理了休学手续,年后要去当兵;李京、翟耀两人,年后要转学去bj……他们三位确定要和大家分别了。”似乎已经度过了一开始的紧张、拘束,焦志立开始不慌不忙地讲述着。 这番话,彻底惊动了同学们。大家纷纷看向史志刚、李京、翟耀,眼神里似乎想确认什么。史志刚三个家伙显然没想到焦志立会提前透露这些信息,都是一脸的尴尬,非常不自然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第二件事,咱们班主任张老师,确定分班后不再带咱们班了!”焦志立非常勉强地说出了这番话,显然下了巨大的决心,有些痛苦地继续说道:“张老师的本意,是不想这么早告诉大家的,怕影响大家的情绪……” 讲台下立马乱了套——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真的吗?张老师要离开了?” “为什么呀!” “不可能,听谁说的……” …… “这个事情属实……”李迎新站了起来,非常肯定的说道:“本来不想这么早让大家知道,可这是学校安排的,张老师需要临时去带初三的一个毕业班……这个事我们也是刚知道……” 听到张老师要走的消息确定无疑,大家彻底乱了套。 要知道,张老师从高一开始带这个班级,和大家相处和谐、亲密无间。不但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可以说是“亦师亦友”,而且是大家喜欢、信赖、认可的好老师!她要走了?谁也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啊! “第三件事……”焦志立摆摆手止住了班里的混乱,继续说道:“一班,从咱们入学就一直压着咱们班。学习成绩咱们不服不行……但是集体活动,没有班级能超越咱们班——就算是一班也不行!” 话题要回到关于联欢会的事,大家安静了下来。 “现在,一班已经要走在咱们班的前头了……我不服!”焦志立有些激动,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为了咱们的友谊,为了张老师,为了即将离开的老同学……更为争了那口气——咱们不该做点啥吗?” 慷慨激昂地说完这番话,焦志立如释重负,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走下了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钟,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爆发了,全班顿时陷入了一种无法抑制的狂热躁动、群情激奋之中! “不服!” “一班算个蛋啊!弄他!” “为了张老师,得争这口气!” “就当给那仨家伙送行了,必须得做成件大事!” “对,咱也行!咱必须得行!” …… 感受着班里热烈至极的气氛,焦志立欣慰地笑了。殷磊和一众好伙伴纷纷对焦志立竖起了大拇哥,眼神中,充满了认可和敬意——这家伙,蛊惑人心还真是有一套! 必须得承认,焦志立的演讲,就像一阵兴奋剂,激醒了众人麻木混沌的心;又像一颗炸弹,震裂了众人死板冰冻的心! 课后,殷磊和一众好伙伴急不可耐地凑到了焦志立身边。 “老焦……真棒!”殷磊兴奋地夸赞道:“就觉得你在憋事儿,没想到你弄这么一场大阵仗!太牛逼啦!” “这非凡的嘴皮子,简直可以当演说家啦!下次演讲比赛,冠军非你莫属!哈哈!”刘建勇也调侃着赞叹不已。 “都说蔫萝卜最辣人……焦委员给我们做示范了!厉害!”李军的话语,尽管有那么点不中听,但是夸赞的意味溢于言表。 “嗐!别夸我啦……刚才我都紧张死了,”焦志立连忙推脱着,有些羞赧地说道:“就要分别了……就是想轰轰烈烈地,不能太窝囊了。” “对!话都说绝了……就不信没反应!”杨栋兴奋地说道:“说实话……我都被你鼓动起来了……热血沸腾呢!” “你说……大家会有行动不?”宋进似乎并不十分乐观,忧心忡忡地问道:“毕竟……事关每个人呀……” “不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焦志立长出了一口气,豪情万丈地说道:“反正我尽力了……不留遗憾了!” “先表个态——联欢会我必须出个节目……唱歌!”刘建勇趁热打铁,当仁不让地说道。 “我……可以弹首吉他,只是很久没练过了……手有些凉……”杨栋欲言又止、吭哧瘪肚地说着——看得出,这家伙情绪高涨但是有些信心不足。 “卧槽?你还会弹吉他?”梁会议一脸的惊诧,难以置信地揶揄道:“手指头跟棍子一样……还能干这个?” “我从小就学过,算是自学成才呢!”杨栋涨红了脸,叫嚷着争辩道:“再说了,别瞧不起人儿……有本事你也应一个节目!” “我推荐个互动节目……做游戏助助兴!”李军大喇喇地说道:“当然……我也参加!哈哈哈!” “我也来首歌……这玩意不嫌多!”宋进喜滋滋地插话说道:“光咱们就好几个节目了,老焦继续努力啊!” “我可以表演个吃瓜子……绝对比你们吃得快!”付登攀仰着一张大胖脸,一脸的坏笑。 “我还可以表演个吃苹果呢!绝对比你们吃得多!”梁会议大言不惭地说着,还和付登攀握握手,阴阳怪气地说着:“英雄所见略同……亲人呐!” “滚——!” 绝对是受到焦志立激情四射的演讲所鼓动,同学们纷纷主动请缨、自告奋勇地报名了节目。当然了,有主动找焦志立报名的,也有通过小团体转达的——总之,意外至极的积极热情。 很快,什么唱歌呀、讲故事呀、猜谜语、做游戏呀之类的节目纷纷上榜,紧接着提供节目创意的、提供表演装备的也纷至沓来,甚至有同学主动包揽了大家的零食和奖品! 真应了那句话:众人拾柴火焰高! 期间,殷磊主动约史志刚聊了聊——作为一直以来的好朋友,虽然爱好不太一样(史志刚是篮球爱好者),但是毕竟同学一年多,无论感情还是私交都是很亲密的。 通过深聊,殷磊才知道了史志刚选择当兵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史志刚的学习从高一就掉队了,在已然不可能考上大学的情况下,只能听从家长的安排,提前参军——争取在军营能有所突破、实现自我。 当然了,这是史志刚和家人共同选择的道路,别人无可厚非。殷磊表达了深深的遗憾,只能预祝他未来走好、前途无量。 至于李京和翟耀,纯粹就是因为家长的工作调动,被迫离开这座城市——这是无法抗拒的。但是毕竟人家另攀高枝(去首都上学)了,伙伴们虽然依依不舍,但是除了彼此祝愿,也只能徒呼奈何——就让“五子棋”的故事、“漫画书”的传奇,深深铭刻与各自的美好记忆中!。 至于张老师要去带初三毕业班,这么压抑伤感的事,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去追问——相信时机成熟了,张老师一定会和大家讲些什么,一切顺其自然。 接下啦,就是正式开始筹划联欢会的事啦! 某一天的大课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员。 “殷磊,咱这个联欢会……啥时候举办合适呢?”焦志立信心十足地问道——看得出,在一切向好的情况下,这家伙喜气洋洋、如沐春风。 客观地来说,焦志立是个“干具体活儿”的人,不是个“拿主意”的人。在需要决断大事的时候,他往往没有主见,习惯遵从别人的意见——尤其是“主心骨”殷磊的意见。 “啥时间举行都行,但是必须在一班前边!”殷磊回答的很肯定,绝对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为啥呢?不需要仔细计划个好日子?”杨栋弱弱地问道,其实代表了大家的疑问。 “这还不明白?较劲!”殷磊鄙视了众人一眼,毅然决然地说道:“老焦的动员说的很清楚……必须压制住一班!” “有道理!”焦志立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必须在他们前边……还得搞的他们无法比拟……更无法超越!” “对!” “说的太好了!” “就这么办!” 俗话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支香”,更何况是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呢!殷磊的这个意见毫无意外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听说……一班他们定在12月31号晚上了,因为第二天是元旦休息,可以折腾的晚一些……”焦志立皱着眉头说了个意外情况——这个信息来的很准确及时,显然人家没少暗暗下功夫。 “卧槽!这个日子有些操蛋啊!”对这个消息有些冷不防,殷磊有些手足无措地啐骂起来。 “跨年夜!一班的家伙们……真t的会选好日子啊!”梁会议也忿忿不平地叫骂着。 “草!咱们下手晚了!真该死……”杨栋遗憾后悔地直抖搂手,显然也被气的不轻。 “要不然……咱们错后一天,元旦再办?”刘建勇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大不了……就是占用一个休息日呗……” “不行!不争馒头争口气,哪怕联欢会搞不成,也绝对不错后一天……丢不起那人!”殷磊咬牙切齿着,发狠似地接着说道:“实在不行了,咱们同一天办……只要提前开始就行!” “提前……可真不方便!毕竟自习课后搞……有些晚,占自习课搞……估计老师不干啊!”宋进考虑的比较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个……”焦志立有些迟疑,想了想道:“殷磊说的在理,我去做作张老师的工作……争取一下!事在人为嘛!” “一定说出‘较劲’的意思,”殷磊想了想继续说道:“张老师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应该没问题的。” “嗯嗯!我一定努力!”焦志立马上点头同意。 “我们大家看好你哟!” “必须完成任务!” “党国考验你的时候到啦!加油!” 一众伙伴们七嘴八舌地纷纷给焦志立打气助威。 “好的好的,对了还有一个事儿,”焦志立猛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道:“吴尚清已经毛遂自荐,当男主持人了……这个女主持人,你们有推荐的不?” “张倩啊!”殷磊毫不犹豫地说道:“这姑娘,外貌气质都出类拔萃,说话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哎?卧槽!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 “切——!” 伙伴们都露出心领神会的坏笑,叫嚷着一哄而散。 “别走啊!我是就事说事,你们别瞎想……” …… 有殷磊为首的这个“小集体”当坚强后盾,焦志立信心十足、效率惊人。很快,在和沈琼、李全友、吴尚清、杨长灏以及李迎新等人沟通后,很多事情就确定了下来。 比如说,丁梦石同学提供家里的大录音机,当做联欢会的主音响;张睿同学提供两个麦克风;沈琼自告奋勇担当摄影师;李京同学负责制作一套互动节目的道具;殷磊要表演讲笑话;侯春霖要表演魔术,杨栋要表演吉他演奏;刘建勇、宋进、刘虎要演唱歌曲,还有很多人提出的创意游戏…… 当然了,联欢会的主持人也已经确认,就是吴尚清和张倩两位无疑啦! 最重要的是,在焦志立找班主任申请要占用一节自习课的事情上,张老师不但欣然同意了,而且还要亲自参加这次联欢会! 这个意外的好消息,很是让很多同学尤其女同学们,感到惊喜万分!当然了,作为筹划者的焦志立、殷磊、刘虎、吴尚清等人,更加压力山大,因为联欢会的日期,就正式确定为12月31日——时间紧迫呀! 之后的日子,大家忙而不乱,在兴奋难耐的心情中,有条不紊地计划着、安排着、执行着、等待着…… 直到,这个令所有人期待的日子终于来临。 31日中午。 上学时李军、杨栋等人用借来的三轮车,把丁梦石提供的一套录音机拉到了班里——随着这套“压轴”装备的到位,高二(3)班的联欢会,正式进入倒计时! 随后的两节课和第一节晚自习是怎么过来的,所有人都没有印象了,只是在激动兴奋的心情中,默默祈祷、焦急等待! 自习课的下课铃一响,全班闻令而动,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张鹏、江涛、张卫东这几个班里的“身高担当”,义不容辞地负责高空作业,把中午女生们买来的纸拉花、纸彩带,一一展开挂好。很快大家的头顶上,就点缀布置好了花花绿绿的彩条、五颜六色的花朵。在交叉布置的拉花条的正中央,还悬垂了一个巨大的爆炸状的大花球,这里显然就是舞台的中心啦! 联欢会的会场气氛,陡然大增!那热情洋溢、欢声笑语,就如同过年一般热烈奔放、欣欣向荣! 男生们七手八脚地动手,把原本整齐排列的课桌、座椅,全部靠着边墙摆放,空出了教室中间空间,这里显然就是舞台啦!为了足够干净整洁,焦志立、付登攀、刘建勇勤快地拿墩布把地面擦拭清扫一遍又一遍,真是贴心周到的很啊! 讲台桌的方向,留下了原本的第一排课桌,那套大号的录音机就摆在了这里,还有准备的礼物、水果、零食——这里既是仓库也是主席台。 原本总是书写知识内容的前黑板,此时也被擦的干干净净,丁梦石和王晓凡两位女生,拿着粉笔勾勾画画,不一会儿“共醉今宵”四个艺术体大字就写了上去,引得大家眼前一亮! “酒在哪呢?哈哈……” “捣乱!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懂吗?哈哈……” “哎!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有起哄的,就有跟腔的,那无所顾忌的胡言乱语,更加增添了联欢会的热闹嘈杂。 联欢会的会场,从开始收拾到布置完毕,只用了半节自习课的时间,真是配合无间、迅速高效。看着整饬一新、洋溢着节日气氛的教室,每个人都满面春光、喜气洋洋! “大家赶快坐好!马上发吃的啦!”眼见准备工作已毕,焦志立大声招呼着、挥手示意着。 “好嘞!” “就等着‘上菜’啦!” 同学们兴奋地回应着,一阵忙乱之后,大家纷纷寻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各自结伴坐好。 侯春霖、李京、杨长灏等人拿着整袋的瓜子花生,挨桌布撒发放;李迎新、张睿、刘畅等女生,拿着整爪的香蕉,按人头掰开分配。不可避免地,这又少不了一阵喧闹叫嚷,什么你多了他少了,这少了那多了——都是在故意插科打诨、制造混乱! 忽然间,教室里莫名地安静了许多。众人好奇地左顾右盼,这才发觉班主任张老师已经悄悄地来到了班里,随意地坐在了靠门口的位置。 这是要脱离群众?女生们可不允许!都纷纷站起身、热情地对张老师打招呼,邀请她坐到自己的身边。赵老师微笑着、礼节性地推辞了几下,就坐到了李迎新和李凤存的左右——这才是众望所归嘛! 同学们轻松惬意地吃着聊着,就待联欢会正式开始啦! 第三十章 联欢会(三) 忽然,大家非常默契地安静下来,只见吴尚清和张倩两个人,并排走到了教室中间。 吴尚清穿着暖黄色的毛衫、深蓝色的牛仔裤,显得精神抖擞、朝气蓬勃;张倩穿着红色高领毛衫,水洗蓝色的牛仔裤,显得青春靓丽、亲切可人。二人面含微笑、神采奕奕,用温柔自信的目光巡视了大家一圈。 “尊敬的张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张倩和吴尚清落落大方地对大家说道。 “你们好!” “好——!” “哈哈哈!” 台下的同学们叫嚷着、呼喊着,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全场一片热烈喧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我们在四中已经度过了两个学年……”吴尚清依依深情地说道。 “在过去的时间里,我们携手迎接了春的盎然、夏的酣畅、秋的叠翠、冬的温馨……”张倩热情洋溢地说道。 “在老师的关爱中,在同学们的帮助下,我们收获了知识,结识了朋友!” “今天,我们相聚在一起,凝聚着这份浓浓的师生情、同窗谊。” “送你一千个祝福,祝福里有我的万语千言。” “送你一万个祈祷,祈祷里是我晶莹的杯盏。” “让欢笑伴着你,欢笑的名字叫灿烂。” “让温馨伴着你,温馨的名字叫永远。” “让我们——” “共同许下新年的愿望!” “共同畅想美好的明天!” “高二(3)班‘共醉今宵’联欢会,正式开始——!” “说得太棒啦!” “主持人威武!” …… 教室里,再次掌声四起、欢声雷动,所有人都兴奋地欢呼着、叫好着。张倩和吴尚清充满深情的开幕词,直接引爆了联欢会的第一个高潮! 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刘虎第一个来到教室中间。他从容淡定,从吴尚清手里接过话筒,彬彬有礼地说道:“第一个节目,由我来抛砖引玉……献丑给大家唱首歌曲,名字叫做《花心》!” 周华健的这首歌大家太熟悉了,作为今年的流行曲目,几乎人人都会哼唱几句呢。 丁梦石鼓捣了一阵录音机之后,悠扬的音乐响起,虽然卡带式录音机的音响效果很一般,但是刘虎还是动情地演唱起来: 花的心藏在蕊中 空把花期都错过 你的心忘了季节 从不轻易让人懂 为何不牵我的手 共听日月唱首歌 …… 刘虎唱的投入,大家听的痴迷,伴随着音乐声,很多同学还在跟着哼唱和声,演出效果简直好极了! 吴尚清等刘虎唱完,大家的掌声落下,这才笑吟吟地说道:“刘虎的歌……唱的确实不错!但是不够热闹,下边来个热闹的节目……大家说怎么样啊?” “好耶!”同学们欢笑着齐声回应道。 原来,这第二个节目就是个互动游戏节目——吃糖葫芦比赛。没等吴尚清讲规则,殷磊、梁会议等一帮子男生就冲到了教室中央。 “哎!回去几个!糖葫芦不够分……还有女生呢!”眼见场面一阵混乱,吴尚清急的大喊大叫起来。 开玩笑,这抛头露脸的好机会,那谁肯回去啊!吴尚清好说歹说、死拉硬拽,好容易才把后上来捣乱的家伙们请了回去,只剩下了殷磊、梁会议、李川、侯春霖、史志刚五个“幸运儿”,人手一支糖葫芦,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等待着。 “开始!”随着吴尚清一声大喊,这五个家伙举着手里的糖葫芦,忙不迭地开始狂吃狂啃!那不管不顾、旁若无人的形象,全然没了平日里温文尔雅,个个都如恶鬼转世一般! “咳!咳!……”由于吃得太过于急躁,李川竟然吃呛着了,咳个不停还憋的脸通红——那狼狈的模样,自然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我……完……了!”史志刚忙不迭地举手示意——尽管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在噼哩噗噜地乱掉着,连话都说不利索,就这也得着急争第一。 梁会议、侯春霖指手画脚地想说些什么,可是嘴里太满,噎的啥也说不出来,急的直跳脚!全班同学更乐了,很多人都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啦! 这时候,宋进也来到教室中间,也不管那帮人吃糖葫芦比赛完不完,就开始自顾自地唱起歌来——竟然是一首粤语歌曲,beyond乐队的《光辉岁月》: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 彷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 今天的宋进,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牛仔装,上身的夹克敞着怀,下身的裤子破着洞,留着中分的发型,故意流露着颓废不羁的神情,活脱脱一位摇滚歌手的模样! 尽管录音机放出的音效不咋地,但是宋进很是投入,用不标准的粤语哼唱着,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他时不时随着音乐摇摆着、嘶喊着,这又引爆了全班的激情,叫喊声、鼓掌声、口哨声响成一片!那几位失态的吃糖葫芦的家伙,俨然成了“摇滚明星”的背景板! 这还不算完,杨栋抱着一把吉他也急火火地冲了上去。等宋进的演唱刚刚结束,俩人一嘀咕,让宋进换音乐的时间,杨栋的吉他lo也响了起来。 杨栋的吉他弹奏水平实在一般,但是熟悉的节奏一弹,大家顿时明白了,还是beyond乐队的歌——《大地》! 作为当年最火的乐队,beyond的每一首歌,男生们都如数家珍,《大地》这首歌的前奏更是征服了所有人,大家甚至跟着杨栋的弹奏就哼唱起来!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历遍了多少创伤 在那张苍老的面上亦记载了风霜 秋风秋雨的度日是青春少年时 迫不得已的话别没说再见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 由吃糖葫芦引发的高潮,在宋进和杨栋的助力下,毫无间断、无止无休,班里的同学们个个笑开了坏、拍红了手、喊哑了嗓,就这也乐此不疲!甚至,在女生包围圈的张老师,也被吸引浸染,开心兴奋地笑个不停! 终于,这波热闹和喧嚣消停些了,教室中间的“演员们”纷纷离场,四周的观众们这才想起可以吃点零食,歇歇嗓子、停停手、动动嘴儿了。 殷磊不慌不忙地来到了教室中间,笑眯眯地看了看大家,这才风趣地问道:“大家都笑累了?嘿嘿……都稍微歇会儿,我给大家演个节目哦!” “你演啥啊!”下班有人起哄,大声询问道。 “问的好!”殷磊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唱歌……我不会!有人该说了……唱歌有啥难的?我啥都会!” “就是!我啥都会!”有人还在起哄叫嚷着。 “还敢说啥都会?”殷磊故作深沉、抑扬顿挫地说道:“这就吹牛了……啥都会?嘿!你去做做数学题!那玩意儿……说不会就是不会,逼急了也是不会啊!” “哈哈哈……”大家会心地笑了——确实如此啊! “可别学某位同学,给他爹发狠说狠话‘这次考不好,我就不是你儿子!’……结果考完出成绩了,回家他爹问他‘考的咋样啊?’”殷磊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看着或一头雾水或好奇心大起的同学们半天,这才拿捏着腔调说道:“这同学说道‘哥们儿,你谁啊?咱认得啊?’” “哄——!”殷磊活灵活现的讲述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哎!可怜的孩子,这不要钱的巴掌哟!”殷磊抖搂着手,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表情叹息着。 “哈哈哈……”大家还在笑,完全停不下来的笑! “再说个真事儿啊,前两天我陪家长去银行,见一哥们问营业员,”殷磊可没笑,继续拉家常一样讲述着:“‘你……你好……我……我……我要……取钱’……” 殷磊演示的结巴很是逼真,吸引得大家捂着嘴偷着乐,他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营业员问道,你卡带了吗?,那哥们一下急了,急赤白脸地说道,卡……卡你……卡你麻痹……老子这……这……这t叫口吃!” “哄——!”大家又乐开了!一是殷磊模仿的确实像,再就是大家可是知道,人家营业员问的是“银行卡带了吗”,而那个口吃的家伙完全会错了意!最关键的是,录音机磁带卡了是啥样,所有同学很有生活经验啊! “再说个真事儿啊!”殷磊还是一本正经地讲说着:“头两天一班有同桌俩人生病了,一个咳嗽带了止咳药,一个上火带了泻药……” 甭管是不是真的,听到说起一班的故事,大家都来了精神,止住了笑声兴致勃勃地倾听着。 “一个不小心,咳嗽那哥们错吃了同桌的泻药!”殷磊一点也不笑,故作平静地继续讲着:“结果这哥们竟然不咳嗽了!你们猜为啥呢?” “为啥啊?”有人忍不住追问道——大家都伸着脑袋,一脸的好奇。 “他同桌也这么问的,那哥们一拍桌子,气咻咻地骂道‘这药也太t管用了!一咳嗽拉一裤子……一咳嗽拉一裤子——我还t敢咳嗽啊?’” “哄——哈哈哈……”全班又乐成一片,笑得东倒西歪——损一班的故事,总是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共鸣。 “哈哈哈!好啦好啦……我的节目演完啦,后边该谁登场了?”“脱口秀”表演完毕,殷磊终于自已也忍俊不禁,但还是没忘演出的节奏。 “该我啦!”紧说着,刘建勇拿着话筒走到了教室中间:“感谢殷磊的精彩故事!大家估计都笑累了……下边换我来给大家轻松一下,唱首歌——郑智化的《水手》。” 郑智化可是九十年代的流行歌手,他天生残疾,但是不自暴自弃,自己编曲作词,创作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好歌,是个励志的好典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 郑智化的歌,就像他的人一样,充满了叛逆、伤感、彷徨和抗争,是大家心目中的励志经典,激励着大家的成长,给无数迷茫的人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到最后,歌曲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很多同学都跟着哼唱起来,气氛温馨而感人——和刚才的嘈杂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进行下一个节目……蒙面敲锣!”女主持人张倩同学,声如天籁适时地安排节目,打断了这略显冷清悲壮的气氛。 紧说着,李京、沈琼等人抬着一个简单的木架子来到了放录音机的位置,然后在木架子上悬挂上了一个铜锣。这游戏规则很简单,先从铜锣的位置走到教室的最后边,然后转身、蒙上双眼,再举着锣棰走回来,能够敲响铜锣,就算胜利。 “我来!” “我来!” 李全友、胡永华、杨长灏等好几个男生,你奋不顾身冲了过来争抢着锣棰,场面好不热闹混乱。 李全友抢到了第一个,他迈着步子数着数,从铜锣走到了教室后边,杨栋等人七手八脚地用块黑布给李全友蒙上了眼睛。 “走!”有人发坏,叫嚷着还推搡了李全友一把。 这下坏了!李全友一下子没了方向感和距离感,他摸索着小步向前挪动,感觉差不多了,嘴里“嘿呦!”喊叫着,胳膊用力一敲——啥也没敲着! “哈哈哈……”大家都乐坏了,原来李全友完全走偏了,还偏的不老少——直接到了旁边的观众席! “哎?不对呀?对着呢……”李全友嘴里嘟囔着,又逡巡了两步,“嘿呦!”又是一下子。 “咚——!”这不是铜锣的动静啊! 李全友一把拽下眼罩,迷迷瞪瞪地定睛一看——原来敲到了桌子上了!还好原本坐在这儿的同学们早跑远了,要不然非得脑袋起大包不可呀! “卧槽?不对呀……我怎么到这儿了?”李全友一脸的迷惑不解,尴尬地喃喃自语着。 “哈哈哈——!”李全友懵逼的眼神惹得大家笑声更大了。 “笨蛋!还是看我的!”杨长灏冲过来,一把抢过李全友手里的锣棰,决定再试一遍。有了别人的前车之鉴,他走的很慢很谨慎,杨栋等人给他蒙眼罩时,也举手对准着铜锣的方向,就怕认偏了。 “大家别出声……看我一次敲响啊!”杨长灏很是自信地交代着,然后数着步数大步向前走。 “这就到了……你们听好……卧槽!”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杨长灏也发出一声惊叫。原来,他走得太快,步数也没数对,直接撞到了铜锣旁边的桌子上! 这下可好,桌子被撞翻了,桌子上的瓜子花生撒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你疯了!”焦志立吹胡子瞪眼一阵乱骂:“眼瞅着你就冲过来了,搬桌子都来不及!” “哈哈哈……”眼见这等意外频发的场景,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 也别说李全友和杨长灏太过笨蛋,后边出场的几位也一样,就没有一个能敲响的!不是冲到人群就是偏的不着边际,可以说个个倒霉背兴、洋相百出!谁能想到,看似简单如斯的事情,难倒了这一堆好汉呢! 接下来又开始玩抢椅子。 规则也很简单,背靠背呈“十”字状摆放四把椅子,来五个人围着转圈。听到铜锣响,五个人开始抢着坐下,没有抢到椅子的淘汰;然后撤掉一把椅子四个人抢……依次类推,直到两个人抢一把椅子,最后抢到的是终极胜利者。 抢先上来的又是五名男生,分别是付登攀、李军、李京、吕宏利、王二红。这几位个个摩拳擦掌、趾高气扬,都自信自己是胜利者,还得意地向着自己的拥趸摆手示意,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焦志立、吴尚清等人早就摆好了五张椅子,为了体现公平,还让张老师手拿铜锣,背向参赛选手——充当司号员。 “准备好了吗?开始!”张老师笑呵呵地喊了一声。 这五位同学开始顺时针围着这四把椅子转圈,他们手扶着椅子背,眼睛盯着眼前不停闪过的椅子,个个迫不及待、紧张万分,不知道啥时候锣声响起。 就这样,五个人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见锣声响起!这几个家伙脚步越走越快,脸上都开始冒汗了。 “张老师!别遛傻小子啦!敲锣啊!” “再不敲锣,这帮人腿儿都遛细啦!” 在一阵强过一阵的哄笑中,有人在胡乱叫喊着。 “哦!对了,还得敲锣!”张老师故意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嘻嘻地调侃着——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就是让这帮家伙好好地跑几圈! “我……快要敲锣了啊!”张老师笑着喊道,就是不动手。 “您倒是快敲啊……哪有带念叨的!”李军边转圈边喊,累得气喘吁吁的。 “再不敲……我腿儿要软啦……”付登攀一张胖脸涨的通红,汗水涔涔而下,显然就要是强弩之末了! 显然是受到了张老师的影响,这几个家伙转圈转得越来越快,简直是脚不沾地、步伐如飞。 “咣——!”铜锣终于响了! 五个人屁股迅速下坐,疯狂抢占椅子!可总有人抢不到啊,李军身材最为瘦小,直接被挤到了一边——淘汰! “大熊!你个坏枣!竟然推我!”李军直气的跳脚叫唤着。 “自己笨……还抱怨别人?活该!”付登攀得理不饶人,梗着脖子回怼着。 “哈哈哈……”全班笑声一片。张老师扭头看着,也是一阵开怀大笑。 “开始!”张老师又发令了。 这个回合是四个人抢三把椅子。剩余的几个家伙有了经验,知道张老师敲锣敲的晚,所以都没有着急快跑,反而不慌不忙地踱起了步子。 “咣——!”铜锣又响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老师刚喊了开始,锣声就响了!四个家伙谁也没料到锣声响这么早,一点没准备,手忙脚乱地乱坐一气!吕宏利反应慢些——淘汰! “这回……这么早就敲啊……”吕宏利一脸懵逼的叨念着。 “就是这么冷不防!怎么样啊?”看到大家都中了计,张老师像小孩子一样,得意地叫喊着。 “张老师真厉害……” “姜就是老的辣啊……” “哈哈哈……” 大家的叫好声、叫喊声、笑声,又是一阵嘈杂混乱。 很快,随着李京被淘汰出局,场上就只剩下付登攀和王二红两个人了。此时的他们,满脸通红、满身汗水,虽然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如狗,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就像两头急了眼的斗牛。 “开始!”随着张老师一声发令,付登攀和王二红开始围着这唯一的一把椅子开始奔跑。这俩家伙生怕对方先抢到椅子,都各自手扶着椅背,互相用力推搡着。等了半天锣声也不响,二人干脆都站到椅子的正面,谁也不跑了,就在原地互相冲撞胯部,争斗很是激烈。 “咣——!”锣声终于敲响了! “咣当——!”“啊!”“啊!” 一声巨响夹杂着两声惨叫陡然爆出——原来互不相让的俩家伙,在锣声响起的刹那,屁股同时去抢椅子,结果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同时摔了个屁股墩,仰面摔倒在地! 这下可好,人摔了个仰面朝天,椅子也翻到在了一边子! “哎哟,哎哟……” “好疼……好疼……” 付登攀和王二红俩人摔的如此悲惨,以至于嘴里干哼哼着、呻吟着,就是爬不起来。 “哈哈哈……” “两只倒霉蛋子!哈哈哈……” 看到这俩家伙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围观的同学们彻底笑坏啦,说啥也停不住! “你他娘的……玩阴的……” “你敢绊我?不讲武德!呸!” 俩家伙不依不饶地互相咒骂着,挣扎着站起身,手忙脚乱地还在抢椅子。 “我赢啦!”付登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终于还是他身体更灵活,也不等把椅子扶起来屁股就坐了上去。 “还带这么玩的啊?”王二红惊呆了。 “反正我先挨到椅子的,管你呢?哼!”付登攀气喘吁吁,随意地抹着脸上的汗水,一副舍我其谁的骄傲模样。 “卧槽!牛人!”围观的众人无不佩服,纷纷交口称赞。 “你们男生该消停会儿了?我们女生还要唱歌呢……快让让!快让让!”主持人张倩同学笑意如花,忙不迭地催促着。 也对,按照联欢会的进程,后边还有丁梦石、张睿、李迎新……一大帮子女生在跃跃欲试,等着一展歌喉呢! 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9点半了,高二(3)班的联欢会意犹未尽,还在热闹的进行着…… 第三十一章 会考 事后看来,高二(3)班的跨年联欢会,绝对创下了四中的记录。 首先,是时间够长。从下午第一节自习课后就开始折腾,一直持续到了晚上10点半多,大家依然意犹未尽、兴致盎然。 再就是足够热闹精彩。全班每个同学加上班主任张老师,全都投入到这精彩纷呈、热闹异常甚至有些放肆疯狂的联欢娱乐当中。每个人既是观众又是参与者,几乎竭尽所能地玩着、闹着、喊着、叫着……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在张老师的一再控制之下,在女主持人张倩的一再要求之下,到联欢会的后半程,男生们才有所收敛,把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表演时间留给了女生们——结果可好,女生们比男生们玩的还兴奋、还癫狂! 也许是被压抑了太久,也许是被调动起了激情,女生们兴致高涨、积极参加甚至临时自创了很多的节目——兴致彻底放开了,完全抛弃了之前“淑女”的形象! 丁梦石、张睿、李迎新等人当仁不让地抢话筒唱歌,张倩、郭洁、李凤存等人争先恐后参加互动节目,甚至平时如乖乖女般的张元梅、谭冰炯、田瑞也都站了出来,兴奋地叫啊、跳啊、闹啊,完全没了平时的高冷矜持。 在联欢会开始不久,因为赶上放学,曾经有别的同学们围观,但是并未造成任何影响。更多的观众是带着羡慕,也有观众是带着嫉妒和无奈离开。 羡慕的是高一的新同学,他们没有经验,喜欢但是弄不成;嫉妒的是一班的,他们已经觉得学不来、达不到;无奈的是高三毕业班,高考的压力容不得他们有遐想。 后来,整个高中部的教学楼都归于寂静和黑暗了,只有一楼的高二(3)班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焦志立、殷磊等人,尤其为张老师的参与感到庆幸和知福。庆幸的是,如果不是张老师在,联欢会早就该被驱散啦!知福的是,张老师回归本色,全身心投入到她的学生组织的狂欢,和大家一起展露自我、毫不违和! 至于也在当天举办联欢会的一班——谁去关注?谁去介意?谁会在乎? 联欢会后不久,就是期末考试,放寒假。 大家都没有辜负张老师的殷切希望,很是争气,在期末考试大都取得了圆满的成绩。这让张老师因为她的学生们的放纵而对学校有所交代,也让同学们有更好的心情来度过假期。 ~~~~~~~~~~~~~~~ 寒假时间短暂,很快大家又回到学校。 此时,时间的车轮,已经滚动到了1993年春天。 大家面临的第一个大事——会考,已经迫在眉睫! 开学不久的某节语文课,班主任老师的课。 “今天,正式给大家通报关于会考的有关事宜。”张老师开门见山地说道。 大家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准备迎接高中阶段的第一个大事件。 “会考是全市统一的,就安排在3月初。”张老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家心里暗暗算了下日子,也就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考试的内容……是咱们学习的全部学科,除了实验、音乐、体育……”张老师再次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你们自己算一下会有多少科目啊!” 之前还真没人仔细统计过自己总共学着多少科,听老师这么一讲,大家开始心里默数:语文、数学(含几何)、英语(带听力)、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地理、历史——好家伙,一共九科! “我之前说过,会考不公布具体的分数,只划分a、b、c、d四个档次,对应着优秀、良好、一般和不合格。”张老师言简意赅地说道。 这个各个档次对应的不同结果,大家无不了然于胸。 “需要重点说明的是……”张老师顿了顿,一板一眼地着重讲道:“如果,你们的成绩全部是b以上还有a,那么可以选择提前保送师范大专,不用参加高考!” “哗——!” “什么?不用参加高考?” “可以保送……上师范、当老师?” 班级里一阵骚乱,大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重大消息,都在窃窃私语着、交头接耳着。 “我再重复一下!”张老师提高了音调,大声说道:“全部科目b以上,还至少有一个a,才可以免高考、保送师范大专……但是条件是定向培养,毕业后需要回原学校任教!” 这绝对是个震撼至极的新消息,当然了,最令人震惊或者心动的是——不用参加高考! “怎么样……心动了?心动了就好好学习,争取能考好啊!”张老师说完了,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骚动的声音更大了——对于这个消息,无论是好是坏,显然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 “还有一件事,”张老师压了压手,止住了大家的讨论,继续说道:“会考完后……就会分班,文理分班……” 听到说关于“分班”的事,大家安静下来了。 “咱们班,作为理科班保留,有学文科意向的同学,需要分流到四班。当然了四班是文科班,现在他们班有学理科意向的,要分流至别的班级。”张老师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咱们班也是需要接收的,至于接收多少,需要看情况了。” 这个消息的公布,相当于是确认了联欢会之前焦志立传出的小道消息。也就是说,高二(3)班现有同学们的分道扬镳,马上就要成为现实。 本来,寒假后的开学,班里已经走了三位同学:史志刚、李京、翟耀。朝夕相处快两年的同学,虽然各有原因离开,也早就知道,但是大家心里还是异样了一阵子。这下再分班,还不知会有多少同学会离开,大家心里不禁都有些戚戚然。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不要消沉……”张老师声音也低沉下来,安慰着同学们继续说道:“分班,又不是永别……大家不要难过……” 大家心里各有所思,都没有再讨论什么,安静地听着。 “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的使命也要完成了……”张老师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她抬手掩住了嘴,眼睛有些红了。她控制了一下情绪,努力平静地继续说道:“初三的一个班级,班主任要生小孩,按学校的安排,我去接手……” 之前焦志立传出的坏消息,终于属实——该来的还是来了! 大家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是复杂,有难受、有不舍、有痛苦、有遗憾、有祝愿,百感交集、不能名状。就这样继续安静的看着、听着、遐想着。 “非常高兴……和大家共同生活了这两年……”张老师突然有些哽咽了,她不得不止住话语,努力地去控制激动的情绪。 “张老师……”李迎新和几个女生喊了一句,情绪也变得很激动,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是想安慰,还是想挽留?万语千言难出口…… “看到了同学们的成长,感受到了同学们的成熟,也见证了同学们的进步……作为班主任,我很高兴、也很欣慰!”张老师情绪平复了许多,非常肯定地说道:“我陪伴了你们的学习,你们成就了我的事业……谢谢大家!” 张老师说完,竟然向她的学生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您……张老师……” “谢谢您……” “张老师,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喊叫着、承诺着,群情激昂、真情涌动!似乎,还传出了隐隐的啜泣之声…… 连续的坏消息,再加上即将到来的会考,这使得高二(3)班的整体气氛一直很沉重、很压抑。每个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很复杂、很奇怪,这大概就是面临大事前的烦恼,或者说是迈向成熟必经的磨炼? “殷磊,会考准备的咋样了?”趁着课间,刘建勇和殷磊闲聊着。 自从张老师给大家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和全班同学交流之后,殷磊这一众好伙伴也都大受影响,情绪低落不说,连课间出去散步都难得成帮成群了。大家都心事重重,基本都在努力学习,没了闲聊的兴致。 “哎!我有短板,估计够呛能够条件……”殷磊明显情绪不高,敷衍着问道:“你……还行?” “我?”刘建勇苦笑了一下,不无遗憾地说道:“你还不知道?短板没有……但是哪科也不突出啊!” “咱们这伙子……估计也就是大熊了,”殷磊点点头,说道:“但是……那货有当老师的想法吗?” “哎!管人家呢……”刘建勇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咱们都是过江的泥菩萨,管好自己就不错啦!” “嗯……就是有些遗憾,张老师不带咱们了……会是谁来接替呢?”殷磊有些兴味阑珊地喃喃自语着。 “是啊!难得遇到这么投缘的老师啊……” 再次聊到了张老师,俩人似乎都有些兴味索然,不愿再深聊什么了…… 会考,高中学生的重要“等级评定考试”。由于是第一次试行,所以各方面非常重视。 第十五中学,作为考点之一,被安排了好几个学校的高二学生——来自四中的高二(3)班全体同学,自然也包括在内。 今天,是考试的前一天,是看考场、熟悉自己位置的日子。殷磊和一众好伙伴结伴前来,边随意溜达边闲聊着。 “十五中!你说……咱们会不会见到那个傻逼呢?”付登攀似乎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 睹物思人——身在十五中校园,显然付登攀陡然想起去年暑假,在河北师大球场痛打的那个长发家伙,据说那个倒霉蛋子就是十五中的!也难怪始作俑者的付登攀心有惴惴,这明显是做贼心虚呀! “哎!大熊你怕啥?再见到了……还得再打他一顿!草!”杨栋一脸的不服不忿,口无遮掩地大放厥词。 “对!接着打他!哎呀……我的链子锁呢?”梁会议也在咬牙切齿地说着狠话。 “还有我!我说……你俩说谁呢?要干谁?”宋进只听到伙伴们在说狠话,根本没听到说啥事,就急急忙忙地过来凑热闹了——这顾头不顾腚的做派,也是没谁了! “可拉倒!”殷磊口打着哈哈,不以为然地说道:“都老黄历的事儿了……亏你们还记得!真是闲的!” “我记得……当年那货是初三的,”刘建勇倒是很理智地分析道:“按时间来说,现在不定在哪上高一呢……你们多虑啦!”。 “高一怎么啦?今天见到一样打他!”杨栋恨恨地说着,依旧是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样子。 “哦……说那个傻逼呢?对!打他!”宋进明白说谁了,也恶狠狠地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只是……那傻逼……长嘛样来着……” “吁——!”连人长啥样都记不得了,还叫嚣着打架,这不是纯扯淡么!伙伴们一片鄙视。 “哎!我想起来那傻逼长啥样了!要不……咱们找找去?”李军苦思冥想了半天没言语,这时候突然冒来了一句。 “滚……” “没看出来大家都是说说而已?就你傻实在!” “别没事找事啦!” 殷磊和一众伙伴一顿七嘴八舌地讥讽损怼,嘻嘻哈哈地远去了——这是肯定的,事过境迁、物是人非,大家过过嘴瘾就足矣了,谁会真去没事找事、自寻烦恼呢?幼稚! 所谓的“会考”,无论学校还是老师,都说的挺严肃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其实对于作为学生的伙伴们来说,从小到大已然经历各类考试无数次,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题目,类似于期末考试一般,略有难度但绝对不是艰深难测;题量,类似于日常的各类小测,略显庞杂但绝对不至于手忙脚乱。只有考场纪律,那叫一个草木皆兵、剑拔弩张——除了严阵以待的监考老师,还有多如牛毛的巡场老师,令参加考试的同学们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还好,严防死守之下没人敢越雷池一步(作弊)。所有同学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完成了各自的既定任务。 令人谈虎色变的“会考”,在考了两天之后,就那么轻描淡写、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切,顺风顺水、天高云淡。 很快,同学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四中,回到了熟悉的高二(3)班教室。 这天早上,第一节课前。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走到讲台上,双手背在身后、腿叉立着,不言不语地就这么目光巡视着大家。 王贵兴! 第一节课不是他的课,他来干什么! 此时的早自习还没有结束呢,大家赶紧继续默默看书。教室里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人左顾右盼,呈现出异样的寂静。 “选择文科的同学……跟我走!”王贵兴突然说道。 这不着头不着屁股的话猛地说出来,吓了所有同学一大跳。大家纷纷抬头看向王贵兴,一脸的茫然不解。 “咱班……谁报志向选的是文科?”看到大家不明所以,王贵兴又问了一遍。 “我……”有弱弱的声音在回应道。 “站起来!拿好你们的东西……跟我走!”王贵兴直接命令着,态度不怒自威、不容置疑。 几个身影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依旧有些懵逼无助。 看来今天是文科生分流走的日子了,大家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个日子终于来了,但是,多少又都有些疑问——这件事为什么是王贵兴来做的呢? “快走!还要让我说几遍?”王贵兴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了。 “啊……哦!”那几个同学如梦初醒,忙不地地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像犯了什么错误一般,跟随着王贵兴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迅速走出了教室——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他们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同窗们说声再见! 再见了!李迎新、张睿、陈岩……虽然没有来得及说……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物理老师刘宝旭原本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但是却没有进来,就在门口等待着。 到点儿了,物理老师为啥还不进来上课呢?留守班里的同学们正在纳闷,这时候,王贵兴又大步流星地回到了班里。 随着王贵兴走进来的,还有几个略显熟悉但实际陌生的面孔,有男生也有女生。其中一位男生,个子瘦高匀称,穿了一件蓝黑色的运动服、留着中分的发型、小国字脸窄窄的,很是精神蓬勃,很有运动员的派头。 “不会……又是一名体育生?”刘建勇暗暗思忖道。 “你们各自找空位先坐下!”王贵兴指了指刚才离开同学的座位,不容置疑地说道:“回头再调整!” 跟着王贵兴走进班里的几个同学,各自拿着自己的书包鱼贯而入,利利索索地在空座位坐了下来。 “哦……对了!忘记给大家说,”王贵兴看到所有人都坐好了,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来接替张老师……以后,就是大家的班主任了。” 说完,王贵兴冲着物理老师点点头,示意可以上课了,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此刻的教室,不可抑制的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 “王贵兴?他是班主任?他不是年级主任吗?” “他不是教政治的吗?他不是教导主任吗?” “卧槽!” “坏啦……” 几乎所有人都懵逼了——大家能想到一万种可能,但是绝对想不到王贵兴能当班主任! 晴天霹雳,在高二(3)班炸响…… 第三十二章 爬墙头 直到下课,高二(3)班的全体同学,也没有从王贵兴要当班主任的这个消息中明白过来,以至于这节物理课大家都神游天外,刘老师讲的啥都没有进脑子。 大家心里在疑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更多的还是惴惴不安。 下课后,同学们一窝蜂地开始扎堆议论起来。 “卧槽!我没有听错?”刘建勇着急地说道。 “不能啊,咱们都睡醒了啊!”殷磊也是一脸的不解,喊道:“老焦!过来……到底啥情况啊?” “我也不知道啊!”焦志立也是懵着的,苦着脸说道:“我问过张老师,她一直说不知道呢……” “咱们是理科班,没有政治课了……咋会让王贵兴当班主任呢?怪事啊!”付登攀愁眉苦脸地叨念着。 “对呀!”李军纳闷地附和道:“难道……班主任这玩意儿,也有兼职的?” “要不……就是嫌咱班纪律差,要重点关照?”宋进显然对之前被王贵兴抄走棋盘的事心有余悸,有些警惕地看着杨栋说道:“还是要追咱们的后账?按说……不至于啊……” “呸!看我干啥?我又没让没收过棋盘……”杨栋显然意会到了宋进有所指,勉强争辩了一句,又有些心虚地说道:“再怎么说……也没让抓住现行啊……” “嘿嘿!就看你俩不老实呗!”李军又开始阴阳怪气地挖苦人了:“就你们闹腾的欢……这回要老实了?新账旧账一起算喽……” “说啥呢!”杨栋急赤白脸地喊道:“咱们说班主任的事儿……老是说我们干啥!呸!” “别捣乱了……让我捋捋,让我捋捋……”殷磊打断了几个人的抬杠拌嘴,摇头晃脑地就想分析个子丑寅卯。 “嗐!捋不捋的!”梁会议大喇喇地打断殷磊的话,垂头丧气地说道:“还能咋地?想想以后该咋办……这苦日子,躲无可躲可就来喽!” 这倒是句实话。作为年级主任(教导主任)的王贵兴,一向手段严厉、恶名在外,可是有不少调皮捣蛋的家伙们受过他的“雷霆打击”。想到他要更多的介入大家的学习、生活,所有人不寒而栗。 “也是……别聊了!咱们先安生一段时间再说。”殷磊心有余悸地说道:“大家记得——别当了出头鸟,被开第一刀!” 好伙伴们纷纷点头认同,这个浅显道理各自还是明白的。 “哎!班长也走了……日后我和谁搭档呢?”焦志立自言自语了一句,很少兴趣索然的模样。 “对呀!咱班没班长了!”伙伴们都反应过来,咋咋呼呼地叫嚷着。 “嗐!大惊小怪啥?班长不班长的……有老焦在就行啊!”殷磊撇着嘴,不置可否地说道。 说来也是,李迎新更多的是在女生当中人气旺盛、地位超然,对于包括殷磊这个小团体的男生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感觉——有焦志立这个“狗头军师”在,都没问题啦! “也是奇怪……班里来的新人,除了运动员连个漂亮的也没有……”殷磊又莫名其妙地发了句感慨。 “漂亮的?你还想干啥……”伙伴们很是默契,用古怪、异样的眼神,齐齐看向了殷磊。 “哦……嗐!随便一说啊……呵呵……今儿……天儿不赖啊……”殷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岔开了话题。 事实上,除了殷磊这个小团体,其余的同学们反应也差不多——大家对王贵兴的感觉都是又恨又怕、百味杂陈!尤其是被王贵兴收拾过的李川、吴尚清等人,以及学习比较差的张鹏、李全友等人,个个如履薄冰、噤若寒蝉——在情况更明朗之前,还是低调些,夹着尾巴做事的好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王贵兴甚至都没有来到过班里,就像消失了一样。至于那几个新来的同学,则是很少跟别人交流,也已经泯与众人。人员调整引起的动荡,就像大海里扔进了一粒石子,渐渐平复了下来。 大家悬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毕竟,任何人天天紧张兮兮地绷着劲,时间长了也受不了,总会不由自主地松懈的。 殷磊这一众好伙伴,天天端着劲儿,也早疲累了,渐渐地放下了伪装、回归于本性。 这天的大课间。 “梁子,踢会儿球去不?”殷磊笑呵呵地招呼道。 “又不是体育课,这会儿去踢球……不会有事?别王贵兴出现了……”作为老四中的学生,一想到王贵兴,梁会议就不由自主地紧张忐忑,看来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 “被吓破胆儿了?嗐!值当的不?”杨栋凑过来,带着调侃的语气规劝说道。 “大课间……又不是干别的,走!”李军也过来劝说。 “就是,咱们少玩会儿,早点回来不就得了?走着走着!”殷磊催促着,不由分说就拉拽起来。 “嗯……行啦,走!”梁会议犹豫了一下,也忍不住自己想玩的心,勉勉强强地同意了。 “走喽!”付登攀抱起尘封了许久的足球,和一众好伙伴冲出了教室。 大家在操场站好队列,各自稀稀拉拉地分开,松松垮垮地站好,准备等着音乐做广播体操——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这时,就见前两天刚转来的那位身材标准的男生,手里不知拿着个什么球状的东西走出了教学楼,但是没有进做广播体操的队列,直接向操场东边的排球场方向去了。 “体育生就是好啊!最起码……不用上操!”李军的语气酸酸的,显然是有些嫉妒。 “哎?你们看……那哥们手里拿的啥啊?”刘建勇眼尖,看到了那位男生手里的陌生物件,好奇地询问道。 “没见过!老焦!那帅哥们叫啥来着……咱们还不认得呢!难道也是体育生?”从殷磊的问题听得出,这家伙对人的兴趣明显大过对别的。 “对呀!梁子……那哥们手里拿的嘛?你见过不?”杨栋也在好奇地问道。 “呃……那个新同学……好像叫解志宏。”焦志立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姓很少见,是解放军的那个解……至于他手里拿的东西嘛……” “哈哈!估计就我知道——那就是藤球!”梁会议插话了,兴奋地叫嚷着说道。 “藤球?哦……那就是藤球!” “原来是这么个古怪玩意儿……” 众人恍然大悟,都回想起刚入学时梁会议曾经给大家说起过,但是谁也没有再注意过的事。 “我刚想说……那就是藤球来着……”宋进摇头晃脑地还想再解释什么。 “滚……做操!”众人一阵哄笑。 今天非常不走运,殷磊和一众伙伴们做完广播体操,也就磨蹭了几分钟,操场西球门的位置就被别的同学们占据了——看样子,这是一拨一会儿要上体育课的别班同学。 时间短暂,而且对方人数众多,实在没有抢占或者一起儿玩的必要。殷磊和一众好伙伴退而求其次,来到了球门后边的一块区域——这个位置大家也常来,虽然地方略显狭窄,出了跑道就是一排杨树和围墙,不能踢小场或者练习射门,但是练练短传或者抢球还是可以的。 “来‘溜猴’!”梁会议很是兴奋地提议着——自诩球技最棒的他,最喜欢这个项目。 “行啊!” “‘溜猴’好!很久没玩儿啦!”伙伴们都纷纷附和着。 所谓溜猴,就是众人围成一个大圈互相传球倒脚,让圈中间的一个或两个人来抢,从谁脚下抢到,谁就替换到圈里当“猴”,接着争抢、依次循环。 按这这群伙伴长久以来达成的默契,“溜猴”一般都是由刘建勇和李军先到中间抢,因为这俩是公认的球技差、脚下活儿糙,别的人松散地围在外边倒脚传球。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可能是好久没有踢过球了,大家都很兴奋冲动。一上来,李军和刘建勇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追抢足球。围成圈的众人,也是不甘失误,迅速地传球、接球、传球…… “梁子!哪里跑……嘿!杨栋,你给我停下……殷磊!看你传给谁……大熊!就你啦……给我在这儿!!”李军抢球的时候,从来嘴里都是大声喊叫个不停——既能扰乱对手心神,也能给自己加油打气。 在俩人的疯狂追逐之下,付登攀一个慌乱,被李军抢到了脚下球。 “哈哈!换人!大熊快滚上去!”李军得意洋洋地损怼着,不可一世地站到了付登攀的位置。 付登攀满脸仇恨,咬着牙、瞪着眼开始和刘建勇并肩战斗——继续抢球。这家伙的做派和李军截然相反,嘴里一句话没有,就是一股劲地追、追、追!眼里只有足球就没有别的,绝对专注的很。 别看付登攀身材矮壮粗胖,但是抢起球来可是非常机动灵活,他忽左忽右地变向追跑,急停、加速利落的很!绝对称得上是个“灵活的胖子”! 伙伴们显然都非常忌惮付登攀的冲击力,往往不等他近身,就赶快把球传了出去——虽然手忙脚乱了一些,总比被付登攀撞到的好啊! 不过这样倒好,忙乱之下可是便宜了刘建勇,他很轻松地断下了杨栋的传球——这下又换成杨栋和付登攀继续抢球啦! 付登攀见刘建勇被换下来了,情绪更是急躁,更加玩命、不惜体力地追抢!一时间,围成传球圈的伙伴们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嘭!”一声闷响,梁会议慌乱中传出去了球,再也躲闪不及,被付登攀撞了个正着!两个家伙一个仰面朝天、一个狗啃屎,双双滚倒在了地上。 “大熊!你大爷的!故意撞呀……”梁会议恼羞成怒,躺着就骂开了。 “你大爷的!让你不给我球!该!”付登攀不依不饶地趴在梁会议身上,不但不起来,还在回嘴叫骂着。 “卧槽!对花枪呀!” “哈哈哈……” 看着俩家伙那一身泥蛋,还骂骂咧咧地搂抱在一起,众人开心地哈哈大笑! 好容易梁会议和付登攀才爬起来站起身,顾不得拍拍身上的泥土,付登攀更加变态地疯狂追抢起来,嘴里还哼哈带喊的,活像一头愤怒的“大熊”! 也是点儿背,宋进传给殷磊的球劲大了些,还是个半高球,看着疯狂冲自己飞奔而来的大熊,殷磊慌不择路,用力就是一脚挑传。 哎!劲儿也太大了,眼看着足球“嘭”的一声,划着高高的抛物线,穿过了稀疏的树冠,掉到了围墙的外边…… “卧槽!球飞出去啦!”殷磊一声惊叫! 大家经常踢球,像今天这样球飞出围墙还是头一次,要知道,围墙外可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小街道:休门街。 “喂——!外边的好人,给捡一下球……” “帮忙捡下球……” “谢谢……” 几个伙伴跑到围墙边,仰着头冲着围墙外喊叫起来,希望能有人把球踢回来,可是非常遗憾,等了半天没动静。大家抬头看着高高的围墙,都有些束手无策。 “这他娘的可咋办?”殷磊没了主意,抖搂着手哀叹着:“这么老高……我可爬不上去!” “我不管!谁踢出去的谁捡去!”付登攀正在上火,气哼哼的喊道。 “哎?这大树和围墙的距离……正好可以蹬上劲!”杨栋跑到一棵大树跟前,上下看了看地形,兴奋地叫喊道。 众人也跑过去一看究竟——还别说,真的如此!这一排的大树和围墙之间,大概一米多点的距离,确实可以一脚蹬墙、一脚蹬树,借力爬上去。 “嗐!别像看罪犯一样……我来还不行吗?”面对伙伴们或戏谑、或怂恿、或嘲讽的目光,殷磊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表着态。 没办法,谁让是你犯的错误呢!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殷磊咬了咬牙,给自己鼓了鼓劲,“嗨!”一声大喊,双臂挥舞维持平衡,纵身一跃,双腿叉在了大树和围墙之间。然后就这么一步一挪蹭,开始向上攀爬。 还好,围墙不足够高,在殷磊即将筋疲力尽的时候,也攀爬到了围墙的顶端。他费力地一个蹁腿,总算骑在了墙头上。 “卧槽!这么高啊!”也不知是说墙里还是墙外,殷磊又惊呼一声:“t球在哪呢……” 话音未落,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殷磊,不管你了……我们先去上课啦!” “你好自为之……” “尽快回来哦……” 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叫喊着,急匆匆地就向教室跑去。 “卧槽!你们大爷的……等等我呀……”殷磊忿忿不平地骂着,眼瞅着伙伴们跑了个干净。 大家气喘吁吁地跑回教室,已然没有赶上上课的例行行礼,但是万幸没有碰到王贵兴,老师也没说啥。 非常意外的是,待大家心神甫定,都开始上课了,也没见殷磊回来。 就这样,在焦急的等待中,一节课过去了…… 第三十三章 踢藤球 “叮铃铃……”终于听到了下课铃声,大家从来没觉得下课铃声这么悦耳动听! 放下了一节课的心不在焉、放下了一节课的惴惴不安,虽然茫然无措,一众小伙伴还是冲出教室一探究竟——一节课都没见,殷磊去哪了? 刚冲出门口,就见一个身影远远地走了过来,垂头丧气、脚步沉重的德性,真是说不出的落寞与无奈。 “殷磊!”杨栋先发现了,小跑着迎了上去,急火火地劈头就问:“一节课都没回来……去娘的哪了?” “卧槽?去bj捡球啦?”李军一贯的嘴损,这时也不改。 “快说啊,去哪了?”众人围上来,都在急切地询问着。 “唉!你们大爷的……”殷磊气咻咻地吐了句粗口,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关我们蛋事儿啊!啥情况……你倒是说啊!”杨栋有些抓狂地追问道。 “还还娘的还意思问?唉……”殷磊情绪很是消极低沉,边走边不情不愿地讲说了起来。 原来,之前大家都跑了,殷磊可是骑墙难下。跳回来上课,足球一定得丢了,那可是大家仗义出手得来的战利品,实在是不舍得;跳过去捡球,看着高高的围墙,殷磊也有些胆颤。 最后,还是义气战胜了恐惧。 殷磊一狠心,壮着胆子扒着墙头,身子向下出溜着,总算下到了围墙外边。万幸的是,由于下来的及时,没费太大的劲儿,就在马路对面的冬青丛里找到了足球。 可是,望着高高的围墙,殷磊又犯了难——从里边爬出来有大树可以借力,回去可就没招了。 在围墙下,殷磊犹豫了许久,有心不回学校直接回家,又觉得时间尚早,毕竟还有两节课呢!最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从校门口走回去,大不了被老师发现了教训一顿。 也是活该殷磊倒霉,好死不死地在校门口被王贵兴撞到了! 王贵兴显然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教了一年多的学生,也不用逼问,殷磊就老老实实地全盘交代了。 要说王贵兴绝对“仗义”,直接把殷磊领到了老师办公室,干干罚站了一节课!临走,还送给殷磊一句话:没有下一次! 下一次?这一次就足够啦! “卧槽?有够倒霉!” “放宽心……挨了罚站应该就没事儿了……” “吉人自有天相……还好足球没丢……” 殷磊面色铁青、如丧考妣,无奈地讲述完这悲惨的经历。大家谁也不敢笑,只能七嘴八舌地贴心地安慰开导。 “你们……真够意思!”殷磊怨恨地对大家抱怨道:“唉!这该死的足球……” “唉……”大家也没词儿,只能陪着叹气。 “不会……再有别的事儿了?”宋进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大爷的……”殷磊先是想激动地叫喊,马上又缩了回去:“我娘的……哪知道啊……” 小小的风波,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在等待了一周多,和王贵兴再次接触几次之后,没有再出别的状况,这个事儿总算过去了。 就当是王贵兴因为是自己班的学生手下留情,再怎么说也不是啥影响恶劣的大事,殷磊和一众伙伴也逐渐淡忘摆脱了挨收拾的阴影。 在这段时间,王贵兴重新任命了班长,由学习委员沈琼兼任。对于沈琼同学,虽然做事不如李迎新那么风风火火、敢作敢当,也算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全班同学倒是也认可。最主要的,这是王贵兴亲自安排的,即便大家有不同意见,也没啥卵用呀! 还有就是一直教授大家英语的李桂英老师,在光荣退休后,也更换了一名更加年轻的女老师。她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不说的话一点不像英语老师,倒更像一位运动员,而且教学风格是快言快语、雷厉风行的也是很适合大家。 在经过了期中考试之后,大家紧绷的学习劲头有所放松。至于殷磊这一众好伙伴,又开始蠢蠢欲动。 哎!毕竟是年轻人!真应了那句话:年轻的心,总是容易忘掉伤痛。 又是一个大课间。 “殷磊,耍会儿去啊!”梁会议凑过来邀请道。 “做完操?” “对呀,不然呢?” “哎,球都没了,能耍啥啊!”殷磊很是泄气地说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从上次“跳墙头”事件后,殷磊就让付登攀把足球拿回家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被抓获时王贵兴问殷磊足球哪来的,殷磊说是学校的,后来担心在教室被发现,所以只能嘴硬到底“毁尸灭迹”了。 “没球玩……可以看球嘛!”梁会议兴冲冲地说道:“听说今天课间藤球队训练……去看看呗?” “哎?有点意思……可以可以!”对于新鲜事物殷磊也是好奇,马上就答应了。 很快,做操完毕,殷磊这一众好伙伴结伴到了排球场,此刻有几个同学正在练习中。 “藤球”这个东西,比成人的拳头大一圈,像是竹藤子或硬塑料条编织的,呈黄色的镂空状,弹性非常好。只见正在训练的几个同学用自己的脚腕、脚面、膝盖以及头部,或颠球、或弹球、或夹球、或踢球、或传球,就是不能用手触碰,非常像踢毽子的动作。感觉对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要求非常高,技巧性非常强。 班里那位新来的男生看到有熟悉的同学过来围观,停下了脚下的动作,过来热情的打招呼。 “过来玩会儿啊!”那位男生笑眯眯地招呼着,非常热情友好。 “不啦……先看看、先看看……”感觉难度挺大,梁会议赶忙摆手拒绝着。 “哎?对了……你叫解志宏是?”殷磊笑呵呵地寒暄道:“我,殷磊……殷勤的殷。” 得!都高二了,殷磊还是不忘自我介绍的套路。 “对!我是解志宏……解放军的解,多音字……”这位名叫解志宏的男生笑容可掬,也学着殷磊的套路介绍着自己。 “你这姓可是少见……难道不是本地人?”宋进咂么着嘴,好奇地追问着 “嗐!哪啊……我是平山的,正宗本地人哦!”解志宏非常友好,笑着解释道:“玩儿会……挺简单的!” “我试试!”杨栋早就急不可耐了,拿过解志宏手里的藤球,学着他的样子颠了颠。 “卧槽?还挺不好弄!”杨栋吃惊地喊叫了一声,原来显然他还不适应藤球的重量和感觉,轻轻一颠,球就飞了出去。 “我也来试试!”紧说着,刘建勇也跑了过去,捡起了飞的老远的藤球,学着样子一脚踢了回来。 还别说,这藤球拿在手里还不觉得啥,一踢,好家伙!真是硬邦邦的、弹力十足。 “卧槽!踢飞啦!”眼瞅着藤球根本不受控制,也飞到一边子去了,刘建勇意外地大叫大嚷起来。 “有这么困难吗?真笨!也对……都是一帮子‘糙哥’,哈哈哈……”梁会议一向自诩球技出众,撇着嘴、一脸嘲讽地损怼着。这家伙想标新立异,想着像搓足球那样用脚把球搓起来,结果鼓捣了半天说啥也弄不成! “哎!玩砸了!”又一个牛逼哄哄的声音,是宋进,这家伙腆着脸大大咧咧地卖弄着:“还是看我的……卧槽……卧槽……咋搓不起来呢?” 唉!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嘴把式”! “宋进,脸疼不?哈哈……”殷磊隔岸观火、得意不已嘲讽着。 “干啥啥不行,嘴炮有一套……我呸!”付登攀也坏笑着讥讽不已。 眼见这几个伙伴,嘴上互相损怼的厉害,但显然关系密切的很,解志宏也不打断,继续笑嘻嘻地袖手旁观。可是,几个家伙的技术实在惨不忍睹,他只好无奈地指点一二了。 “杨栋,你要收着点劲……梁子,用脚弓接……那谁,别用手啊……”解志宏不停地纠正这个、指导那个,感觉比他自己踢还费劲。 “不行不行,玩不了、玩不了……” “这玩意比足球难比划多了!” “可不咋地!脚面还踢的生疼!” 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停下动作,纷纷摇着头大口喘着气。 “这么个小东西……比t足球可难踢多了!”梁会议心有不甘,但是力有未逮,垂头丧气地念叨着。 “确实不太好踢……”解志宏过来安慰大家:“我都练了一年多了……技术也不咋地呢!” “我说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刚才解志宏潇洒自如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听说已经练了一年多才到这种水平,大家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平衡多了。 “估计……也就我的悟性高些、底子厚些,还能勉强玩玩……你们呐,就算了……”梁会议腆着脸,还想自夸一番。 “哼!也就是今天没穿球鞋……要不然……”宋进打断梁会议的话,也事逼呼呼地吹嘘起来。 “得啦!都要点脸!也不怕人家解志宏笑话……”殷磊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大喇喇地笑着插话道。 还别说,似乎知道藤球不太好“上手”,殷磊这家伙一直在冷眼旁观,眼见伙伴们个个不得要领,这才出言打圆场——倒是会做好人! “没事儿……你们技术都挺好!”解志宏赶紧客客气气地说道:“我见过你们踢足球……真不赖!把一班灭的不轻,可给咱们长志气呢!” “哟呵!你也见来着?”说到了自己的长项,宋进立马来了精神,腆着脸又开始吹嘘了:“见我的本事没?那卡位、那意识、那脚法……” “卧槽?你个后卫好意思吹个蛋啊?”杨栋不服气了,撇着嘴损怼起来:“没我这个中场‘铁闸’拦截,你们早成漏勺了……还有脸卖弄?我……” “都t闭嘴!说!都谁进的球?嗯?没有我老人家的进球……能灭了一班?哼……”说起足球来,梁会议比谁都嚣张,一副舍我其谁的骄傲做派。 “我不喂你球……你个‘独狼’能干成啥……我呸!”杨栋又开始怼梁会议。 “得!你们聊、你们聊……这伙子就这德行,解志宏你别见笑啊……”殷磊抖搂着手,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着,还故意装成生无可恋的样子——简直是个“演员”! “呵呵……”解志宏抿着嘴,不阻止也不插话,就这么笑吟吟地着看这帮人拌嘴玩儿。 几个家伙互相抬杠拌嘴,也不觉得累,还越说越来劲!终于还是解志宏说话了:“其实……只要乐意,藤球……也是可以当做足球来踢的!” “啊?啥意思?” “你说啥?” 伙伴们停止了毫无营养的争风吃醋,一头雾水地看向解志宏。 “踢小场,用藤球也差不多……”看大家还是不明白,解志宏继续解释道:“你们不是没足球,想活动不方便吗?可以找我,咱们用藤球代替……” “哦……”众人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卧槽?藤球还能当足球踢?有点意思啊!”杨栋瞪大了眼睛,显得非常惊讶。 “这玩意儿……可比足球踢着费劲,太小啦!”殷磊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着,明显是信心不足。 “小解,你倒是早说啊!我们正愁这个呢!”梁会议得意洋洋地说道:“正好!我的脚下技术最细腻……就喜欢玩点高难度的……正合我意呀!” “哼!呸!” “哎?宋进你小样儿……呸谁呢?” “哼!呸!” “卧槽!小样儿别跑……看我不弄你!” 梁会议骂骂咧咧地起身去追赶宋进了,大家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也紧小跑着回班上课了…… 第三十四章 议石 作为学校藤球队的一员,解志宏当然可以很方便的拿到藤球,虽然不如足球玩的得心应手,但也足以让高二(3)班的一众男生找到乐趣,去排解之前无聊乏味的课余时光了。 刚开始,大家纯粹是把藤球当做足球的临时替代品瞎玩,到后来才发觉,玩藤球的乐趣一点也不比足球少。这时候,玩藤球的人,才不仅仅局限于喜欢踢足球的,开始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形成新流行的趋势。 原因很简单,第一是方便。玩藤球不需要太大的场地,半个篮球场的区域就足够了;而且携带方便,即拿即走、即停即玩。 还有就是,藤球是解志宏提供的,不需要担心被老师知道后挨批评,大家可以随心所欲地玩。 最主要的是,和解志宏接触的多了,大家才觉得这位同学非常热情友好,性格也很随和,很快就能和同学们玩到了一起、打成了一片。完全不像杨长灏和李利民那两位体育生,整天端着个架子,不屑与大家玩耍。 人家解志宏,比别人练习藤球早很多,身体的柔韧性、脚下的技术都强的多,但是从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还很耐心细致、不厌其烦地教授大家——这样的好同学,想不成为大家的好伙伴都难啊! 于是形成了这样一个奇特的现象:一下课,就有人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顺手拿走解志宏保存在班里的藤球,急匆匆地冲到操场玩开了…… 玩藤球的,自发形成了好几拨人,殷磊这一众好伙伴自然也在列。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这伙人已经踢得像模像样甚至有了不同的玩法。 时间短的话,这帮人就围成小圈,把藤球当毽子踢,互相踢着传着,完全按藤球的规矩,坚决不用手碰。毕竟有踢了多年足球的技术做底子,大家从刚开始的传递不了几下,到后来配合默契,能够流畅地传接球,轻易落不到地面,真是一日千里、非同一般呢! 时间长些的话,这帮人就踢踢“小场”,把藤球当足球踢。当然了不去练射门,就是在地面上练习传接球。还别说,藤球虽然比足球小很多,但是当足球踢还真挺不容易,对于传球接球的力量、准确度都是不同的感觉。 以至于,踢足球的人越来越少,玩藤球的人越来越多!难道,这就叫做弃暗投明?怪哉、怪哉! 这天,是周六的下午。 例行的只有两节课,课后是同学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一般大家都是下课后去踢会儿藤球才回家,今天也不例外。 伙伴们从解志宏桌下拿出藤球,正准备一窝蜂地冲出去,不料却被殷磊叫住了。 “哥几个等下……说个事儿!”殷磊一本正经地说道。 “咋啦,有事啊?” “有事快讲……别耽误时间呐!”有人急火火地催问着。 “嗯……”殷磊看了看,面前就是最为要好的几个伙伴,这才接着说道:“明天谁有空……找我玩会儿去。” “啥事直说呗……这回打谁去?”杨栋摩拳擦掌地追问着——这家伙,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就喜欢惹事儿。 “大爷的!哪那么多架可打……”殷磊笑着啐骂了杨栋一句,轻松地说道:“去家里找我……咱们聚聚。” “干啥?喝酒啊?我喝酒不沾啊!”一说到聚会喝酒,梁会议先认怂了。 “不光喝酒!别紧张!”殷磊郑重其事地说道:“咱们议议建勇捡的那块石头的事儿……” “卧槽!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宋进兴奋地说道:“当初……还是咱们一起捡的呢!” “嗯嗯!那石头我一直保存这呢……没事儿。”刘建勇点点头,笃定地说道。 “最近做梦……梦到好几回了,咱们正儿八经的议议,”殷磊若有所思地交代道:“建勇……你记得带上。” “卧槽?不是要有啥坏事?”付登攀胆子最小,有些顾虑重重地说道。 “没事……明天再说,都谁能去?”殷磊再次询问道。 “我能……” “我可以……” 殷磊看了看,大家都能去,满意地点点头,笑呵呵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再约约别人……10点到就行,没去过我家的问建勇。” “还约谁呀……”宋进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就你事多,走……” 说实话,对于在娘子关,意外捡到的那块石头,刘建勇的感觉一直怪怪的。 首先来说,粗看材质一般,就是块普通的灰色山石。如果说是一件工艺品,雕工也实在一般,并没有出众之处。唯一奇特的,就是这块乌龟盖形状的石头,在背部中间位置,有一块白斑,在手里握着,白斑会隐隐发亮。握住的时间长些,从白斑位置放射状分布的九条纹路,其中一条也会隐隐发亮。如果是工艺品,发光的能量来源是什么呢? 再一个,回想当初捡到石头的位置,绝对属于荒山野岭、荒无人烟之地,什么人会走到那个地方?什么人会丢在那里?是故意遗弃的还是不小心遗失的呢? 这两个问题困扰了刘建勇很久,百思不解之下,也懒得再去考虑,就那么无可奈何地束之高阁了。 第二天,刘建勇在约好的位置等到了宋进、杨栋、李军、付登攀四人。话不多说,几人很快来到了殷磊家。 一进殷磊家门,大家就觉得眼前一亮。 宽敞的客厅摆了一张大圆桌,上边已经摆上了五六个凉菜,杯碟齐全、分列摆好。张倩、王晓凡、田瑞三位女生早到了,在沙发上坐着正看电视。 “嗯……” “嗯!”刘建勇和宋进相视一笑,默契地点了点头。 “嗨——!你们好呀!”杨栋先给女生们打招呼了,很是热情主动。 “啊……你们都来了?” “知道聚餐……都来得挺及时嘛!”张倩三位女生赶紧起身,笑容满面地回应着——这里毕竟不是教室,大家倒是不用束手束脚、生分见外的。 “哟!都来了!欢迎啊!”殷磊和焦志立也从厨房走出来,还都带着围裙,热情地招呼着几位伙伴。 “哈哈!焦委员也亲自下厨啦!”李军兴奋地叫嚷着:“做啥好吃的呢!” “做不好……瞎做!一会儿多提宝贵意见哈!”焦志立笑眯眯地很是谦虚。 “可别听焦委员客气!人家可是大厨水平……咱们都有口福啦!”殷磊笑容可掬,对焦志立的辛苦不吝溢美之辞。 “嘿!你们可够晚的!”紧说着话,就见梁会议从殷磊的房间走了出来,后边竟然还有侯春霖——这可是游离于殷磊小团体的边缘人物,他怎么也受邀了? “梁子呀,一说吃饭……你可是比谁都积极!”付登攀坏笑着抢白了一句。 “哎?不懂了……吃法不积极作风有问题嘛,学我……”梁会议丝毫不改其大喇喇的做派,张嘴就要卖弄一番。 “快拉倒!来……大家伙儿找位置坐下……咱们聊会儿!”殷磊笑嘻嘻地打断了梁会议的话,连忙招呼着大家:“猴子……你也过来,让焦委员继续忙活着,咱们偷懒儿歇会儿……” 客厅的沙发,被三位女生当仁不让地坐着,显然不能越俎代庖地取而代之,就在餐桌凑乎凑乎!伙伴们也不客气,纷纷落座。 “咱们……先聊会儿正事儿,一会儿再吃饭喝酒啊!”眼见伙伴们安坐已毕,殷磊一本正经地安排道:“建勇……把‘宝贝’请出来!” 殷磊是东道主,之前也提了今天要说的事,刘建勇自然没得说,从包里取出包裹的严实的石头,稳稳地放到了桌上。 “这就是……上次咱们在娘子关见的那个东西?”侯春霖一把拿到手里,兴味盎然地说道:“我再仔细看看……” “嗯!猴子先看着,我先说着啊,”殷磊冲着厨房说道:“老焦,不行了……你也先放下手里的活儿,咱们一块儿议议?” “好嘞!我看着火……顺便跟你们掺和掺和……”焦志立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兴冲冲地走出厨房,随意站在餐桌边旁听着。 “上次车站分别,咱们都没顾上仔细看,一会儿大家传着再仔细看看……”殷磊郑重其事地安排道:“看完……咱们再各抒己见、集思广益……” “再看……这也就是个石头雕刻的工艺品,没啥啊!”侯春霖莫名其妙地嘟囔着,顺手递给了梁会议——这家伙白白摆弄半天,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建勇,你先说说……毕竟是你捡到的,比划的时间最多。”殷磊招手示意着刘建勇说道。 “说实话,我倒是比划、研究了好多次……可是,越看越不明白……”刘建勇疑惑重重地说道,然后把之前自己的发现和疑问,都向大家讲述了一遍。 “是!建勇说的够详细……没的补充……” “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情况就是这样……” 杨栋和宋进点点头,表示认可刘建勇所讲的,关于如何“意外捡宝”的经历。 因为捡到石头的当天,在座的伙伴们基本都见过,所以再看大家也没看出啥,传了一圈,又回到了殷磊手里。 “首先说……这玩意不是天然的,绝对是人造的……这点儿,大家没不同意见?”殷磊也再次把玩了一会儿,这才言之凿凿地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认可——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认为……这也不是工艺品,”殷磊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没见过哪里卖过这样的工艺品?太不精致了……简直是凑乎事的玩意儿!” 大家继续点头认可——如果这是件工艺品,估计没人会买,做工实在太糙、太不精致、太不上档次了。 “那就奇怪了……为啥它会亮?”殷磊手一拍桌子,身子后仰到椅背上,兴致勃勃地等大家的回答。 “会亮?哪里啊……我怎么没注意?”侯春霖说着,又把石头拿到了自己手里,翻来覆去地仔细看起来。 很奇怪的是,石头在他手里啥反应没有!殷磊也不说话,目光炯炯地看向焦志立。 “猴子!给我再看看……”焦志立一边说着一边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从侯春霖手里一把拿过来。 同样地,石头在焦志立手里也是啥反应没有! “你们说的反应……是啥样的来着?”可能是时间有些久了,焦志立有些淡忘,他迷惑不解地问刘建勇。 “看着啊!我演示一遍……”刘建勇接过石头,把石头握在手里,然后轻轻地放到桌子上,继续用手捂着石头,分开手指,把中间白色的斑块露出来。这时,神奇的情况出现了,白色的斑块在隐隐发亮,好像里边有一点小小的光源,映衬着整个斑块。然后,呈放射状分出的其中一条纹路,也在隐隐发亮,但因为纹路是在青色的石头上,不如白斑部分明显。 “我的个天呐!还有这事儿!”侯春霖一声惊呼,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嘿嘿!还有更神奇的呢!”殷磊笑呵呵地说着,从刘建勇手里拿过石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神奇的情景同样显现,只是发亮的纹路和刚才的不是一条! “好家伙!”这次是焦志立的惊呼:“会发亮……发亮的纹路还不是一条!奇怪哈!” “啥事情啊……你们这么惊讶?至于的嘛……”张倩回头问了一句:“我们……也看看!”原来是焦志立夸张的叫喊吸引了三位女生的注意力,她们也凑了过来。 “哦对了!阿倩……你们也来看看……”殷磊猛地想到旁边还有三位女生呢,忙不迭地说道:“拿到手里……好好看看!” “阿倩……”宋进捂着嘴轻佻地坏笑了一声。 “嗯哼——!”刘建勇赶忙碰了碰宋进,假装咳嗽了一声——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三位女生身上,没有注意到他俩。 奇怪的情景继续展现,石头在三位女生手里轮转一圈,也是啥反应没有! “你们在说啥呢?”张倩一脸的迷惑,略显不满地牢骚着:“什么发亮啊、纹路啊?都是什么意思……” “就是嘛……我咋没看出来任何异常呢?” “不是在逗我们呢?真是讨厌……”王晓凡和田瑞两位女生,也是楚楚可怜地在抱怨着。 “看我的啊……请上眼!”宋进拿过石头,故意夸张地喊道——绝对有对女生演戏的成分,接着重复了刘建勇最开始的动作。 这次,石头依旧在宋进手里发亮,纹路又变成了另外一条! “哎呀!好神奇啊!” “太神奇!太好玩儿啦!”张倩和王晓凡、田瑞三位女生吃惊的叫出了声,眼睛都蹬圆了……马上又意识到了失态,连忙捂住了张开的嘴巴。 可能是另外的几个伙伴,也有些淡忘当初的奇特情景了,他们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与冲动。杨栋率先从宋进手里抢了过去,也学着样子把玩起来,接着是付登攀、李军、梁会议——一如既往地,石头在他们手里都在发亮,但是纹路都不是同一条! 这一伙子人,也不管女生在不在身边了,就听得惊讶至极的“卧槽”叫声一片! “好啦、好啦!大家注意点哈……有女生在呢!”殷磊略显尴尬地看了看三位女生,见到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粗俗不雅,这才招呼着接着说道:“来……都说说!” “我觉得像外星人留下的……嘻嘻……”侯春霖调侃着说道,不过显然自己都不信。 “滚一边子去!说正事儿呢!”殷磊笑骂了一句,自然没把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当真。 “我觉得……必有玄机……不好参悟呢……”付登攀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说话了。 “去你大爷的!有蛋的玄机啊……”杨栋有些不无鄙夷地啐骂了一句,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没啥……不就是个人体热感应玩具嘛……没反应,是因为他们都体温过低……” “唉?对哈!”殷磊似乎有所触动,连忙说道:“老焦,拿杯子盛点热水……再试试!” “马上!”焦志立赶忙去倒了杯热水,利索地递给殷磊。 殷磊接过热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到石头上,尽量使杯底接触多一些——伙伴们也都伸着脖子,认真地观瞧着。 就这么沉默地等了一分钟,热水还是那杯热水,石头还是那块石头——啥变化没有! “还娘的人体热感应不?还他娘的玩具不?”李军终于忍不住了,不依不饶地叱骂起杨栋来:“我呸!你家的玩具长这样啊……” “好好!不是玩具、不是玩具……你说、你说……”杨栋自觉理亏,也不敢再犟嘴,嘟嘟囔囔地不说话了。 “看看……又出新情况了?大家继续说说……”经过了热水验证,殷磊显得轻松了许多,靠着椅背洒然说道。 “要不……就是有辐射?”付登攀就是学习好,又提出了新的论断。 “辐射?谁辐射谁?咱们辐射石头啊?”宋进马上嗤之以鼻,揶揄着说道:“要是石头有辐射,咋对猴子、张倩他们没反应?难道辐射这玩意儿也有意识?荒唐……” “也是哈……当我没说……”付登攀耷拉着脑袋,嗫嚅着也没词儿了。 伙伴们接连提出的“论断”,被众人七嘴八舌地一通否定,场面一下子冷淡了下来——没人出声了。 “我觉得……”刘建勇沉吟了许久,这才试探着说道:“大家先别取笑啊!要不就是……某种文物?” “哈哈哈……你家的文物扔到野外……哎?对呀!”梁会议本来在嘲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了,想了想说道:“文物?有可能啊!” “还真没准儿!”殷磊好像也认同了这个猜测,直起身子兴冲冲地问道:“建勇你再讲讲……在哪里捡到的?” “呃……”刘建勇抬头想了想,这才含含糊糊地说道:“就在杨栋和宋进……发现子弹壳的那个破烂碉堡……还远点的地方……也是一片烂石头堆……的草稞里,一块儿石头还压着半截……对!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也是个破烂碉堡的遗址?”殷磊饶有兴致地插话问道。 “也没有碉堡的形状,就是一片烂石头堆……看石头的样子,像是垒碉堡用的……基本没整块的了,都是直棱直角的……”刘建勇努力回忆着,慢慢地说道。 “这荒山野岭的……一般人不会去那里,要不……”殷磊也是边想边猜,突然说道:“是rb鬼子丢下的?” “啊……!”这个推断一出,一堆人全惊呆了。 第三十五章 家宴 殷磊这个石头是“鬼子遗留”的猜想,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个个脑子短路、张口结舌地没词儿了。 张倩不置可否地一撇嘴,鄙夷地白了殷磊一眼,这才感慨了一句:“脑洞真大!”说完拉着两位女伴去看电视,不再参与讨论了。 也对,莫名其妙的“东西”,稀奇古怪的“论断”,能让几位女生也感兴趣,才真是怪事一件呢! “呃……也好、也好……电视比我们的讨论有意思……”殷磊面露尴尬之色,心有不甘地看着张倩离开,就这还连忙自我解嘲、自我安慰着——这“定力”果然可以! “说的太邪乎了?”焦志立一头雾水,心不在焉地说道:“反正和我无缘,我去炒菜了……你们继续……”紧说着,这家伙也自顾自地走了。 “还有个细节……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刘建勇岔开话题,认真地说道:“咱们几个可以让石头有反应……只是启动了七条纹路……事实上,还差两条纹路呢!” “哎?是吗?” “卧槽?还有这等事儿?” “我老人家再试试!” 殷磊和一众伙伴们好奇心再起,乱哄哄地起身围聚到石头上方,又挨个试了一遍——果然除了对应着不同人不同的纹路有反应,还有两条没有反应。 “得!又是一个新情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殷磊一屁股坐下了,喃喃地说道:“这意思……还差两个人?” “莫不是,所有的纹路都被点亮了……就要炸逑了?”付登攀小心翼翼地自言自语着。 “卧槽!你的脑洞比殷磊还大!简直是杞人忧天!” “就是,要爆炸早炸了……还能轮着咱们比划?” “哎?你们说……谁会是那个幸运儿呢?” 李军、杨栋、梁会议三个家伙,这一通的嘲讽和遐想,却是代表了所有人的意见。 “咱们越讨论越乱乎!这样……统一一下啊!”殷磊坐直身子,兴冲冲地说道:“首先咱先给它定个名字,就叫之前建勇提到过的……‘乌龟石’!怎么样?” 由首个发现者命名,又加上这块石头确实相像乌龟的壳,被称为“乌龟石”大家没任何意见,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再一个,大家没事儿去翻翻书,去找找古籍尤其是关于娘子关历史的……”殷磊边想边说道:“尤其是大熊,你爱学习爱看书……没事了多跑跑省图或市图……找找资料……” “这玩意儿……该从何找起呢……哎!好!”付登攀摇摇头,很是觉得无从下手,但总是应下了。 “当然别人也别闲着,”殷磊继续娓娓说道说道:“该琢磨都琢磨琢磨……就和咱哥几个都有反应,咱说啥也得弄明白不是?” 伙伴们纷纷点头称是——虽然还不知道寓意究竟如何,但毕竟“乌龟石”和自己有缘,费些心思也是责无旁贷、无可推脱嘛! “至于剩下的,就是那两条没有反应的纹路了……”殷磊想了想,苦笑一声说道:“嗐!先不想那么多了……建勇你继续收好它,如果注定与某人有缘,那家伙早晚都会出现的……咱们耐心等着!” “有道理!天下凡事有因果,强求不得徒奈何……”沉寂许久的宋进,莫名其妙的拽了句文词儿,还一副窥得天机的神秘模样。 “滚——!”众人一同鄙视笑骂。 关于乌龟石的讨论告一段落,大家都轻松了许多。这时候焦志立也说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殷磊连忙招呼那三位女生就坐,准备开始喝酒吃饭。 加椅子、动座位、分餐具……伙伴们好一阵忙乱。当然了,殷磊是“主家”,坐在了正位置,张倩和刘建勇分别在左右两边,两位女生挨着张倩,别人也都依次坐好了。 焦志立是大厨,利索地把已经炒好的热菜端了上来,很快就摆满了满满一桌子。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样式挺多,可见焦志立炒菜水平挺高,确实用心了! “大家喝白酒都差点事儿……今儿咱就喝点啤酒!”殷磊说着,示意杨栋打开脚下放着的一捆啤酒,给每个人都倒上。 “隆兴寺!嘿!这啤酒我喜欢!”宋进很是高兴地叫嚷着。 “还是凉的呢?不赖!”杨栋也赞不绝口。 “我酒量不行……得少来点……”梁会议一说喝酒就怂包。 “对对对……我也少来点儿……酒凉!”刘建勇心虚地附和着。 “倒!随便倒!倒满!”付登攀平常不言不语,说到喝酒劲头绝对不一样。 “大熊瞧你那德性!能不能喝呀就这么嚣张?当心翻船!”李军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话不饶人。 “老焦!别的菜先等会儿……你也坐下。”眼见嘴仗要来,殷磊连忙招呼道:“军儿……别光盯着大熊,也给女生们倒上饮料啊!” 东道主就是不一样,照顾的很全面,但是显然有重点呢! 看到大家的面前酒水、饮料都有了,殷磊清了清嗓子,端着酒杯站起身,说道:“今天,是张倩的生日,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一块热闹热闹啊!大家一起喝一杯!” 啊!原来如此! 宋进和刘建勇以及伙伴们,互相交换了下眼神,颇有默契地幽然一笑——怪不得呢!看来,讨论乌龟石是个噱头,给张倩过生日才是核心啊! “生日快乐!”众人心领神会,都热情地祝愿着。 “阿倩……生日快乐!”宋进故意怪声怪调地嚷了一声。 “嗯——哼!”刘建勇赶紧碰了碰身边的宋进,连忙跟着喊道:“生日快乐!” 殷磊心虚地看了一眼张倩,满脸的尴尬之色,看到张倩只是轻轻地白了自己一眼,没啥不悦的反应,这才连忙喝了自己的酒,完后一股劲地向宋进使眼色。 宋进一脸的坏笑,故意装作没看到殷磊的暗示,继续谈笑风生该干啥干啥。殷磊一脸的郁闷无奈,坐下后赶紧给张倩夹菜,小声嘀咕了几句。 其实,关于殷磊的那点儿小心思,大家都心里有数。但就是谁也不点破,就装作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地继续谈天说地。 忽然,就见张倩款款而立,举着饮料环视了大家一圈,略显羞涩地说道:“我也感谢大家……大老远的来为我过生日,更要感谢殷磊……”,紧说着,目光柔情似水地看了看身边的殷磊。 “说啥呢!应该的、应该的……”殷磊连忙也端着酒杯起身,风度翩翩地说道:“感谢你能来……” “感谢殷磊提供这个机会,能和大家一起相聚,”张倩没受到干扰,轻声细语地继续说道:“不但见识了你们的宝贝石头,还能品尝焦志立的手艺……” “呵呵……过奖、过奖啦……”能被女生这么着重夸赞,焦志立尴尬地笑着,也站起身来。 “我也回敬大家一杯……谢谢啦!”情真意切地说完,张倩就要喝了手中的饮料。 “张倩同学,你太客气啦……” “就是!别那么见外嘛……” 伙伴们端着杯子站起来,纷纷礼貌地回应着。 “瞧张倩这话说的!我太高兴啦!干啦!”殷磊声音最大,说着仰头把手里的啤酒喝了个干净——果然第一个响应! “看人家……哼!都挺知书达理、面面俱到……”宋进小声嘟囔着,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也喝了个干净。 “嘿嘿……”众人心有灵犀,相当的配合,纷纷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大家都放开了许多,话都多了起来,气氛也轻松融洽多了。 “趁着没喝多……我先来啊!”梁会议端着酒杯示意了下大家,坏笑着对殷磊说道:“殷磊费心啦……心想事成哦!” “谢谢、谢谢,心想事成、心想事成……”殷磊连忙应和着梁会议,忙不迭地把酒喝了。 说来也是,本来挺正常的话语,从梁会议嘴里说出来,莫名地带着轻佻和调侃,再加上挤眉弄眼的表情,由不得别人不注意、不遐想。 一时间,伙伴们非常默契地都开始和殷磊喝酒。大家伙儿这么热情高涨,殷磊当然没法拒绝,只能笑脸相迎、以礼相待,眨眼间七八杯啤酒就进了肚。 “呃……”殷磊使劲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心里美滋滋的,还要装出一脸的无奈,更得热情满意地说着“谢谢”,大家心机得逞,都在暗暗得意不已。 “这杯酒……敬我们寻到宝贝的同志!”梁会议又端起了酒杯故伎重演,这次的目标成了刘建勇,他坏笑着继续说道:“甭管是啥东西,被你得到了就是天大的缘分……怎么着,喝一个?” “可别!”刘建勇马上制止了梁会议的话,对于酒量大小自己很清楚,这么每人喝一杯,一会儿绝对完蛋!他马上接着解释道:“宝贝是我找到的没错,但是和大家都有缘分……咱们一块儿喝一杯!” “哈哈!建勇说的有道理!”焦志立笑着插话了:“那宝贝就和你们有缘……喝一个哪行?怎么也得仨啊!” 好嘛!这典型的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呀!焦志立的话,直接僵住了大家——梁会议左右看了看,刘建勇左右看了看,杨栋、宋进、李军、付登攀都在不约而同地嘬牙花子,显然都有些逡巡不定。 要知道,作为年纪尚青、酒量尚浅的一众伙伴们而言,大大咧咧地口出狂言可以,真要实打实地一口气喝上三大杯啤酒,还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呀! 最后还是殷磊打圆场了:“嗐!不就是三杯酒嘛?有啥呀……喝!” 嘿!殷磊这个“东家”,竟然是这么个意见!众人无奈之下,只得龇牙咧嘴地端起了酒杯。只听见“咕咚”、“咕咚”的喝酒声响成一片,“呃”、“呃”的酒嗝声更是此起彼伏,场面一阵混乱。 看着这帮人都是傻实在,努着劲不管不顾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狼狈窘迫样子,张倩、王晓凡、田瑞三位女生捂着嘴笑个不停,真是笑靥如花、百媚顿生呀! 殷磊见到女生们,尤其那位“重点人士”笑的如此欢愉开心,不由得也是难以自控的豪气上涌——在带头一口气喝了三大杯的啤酒,又打了个长长的酒嗝之后,把啤酒再次倒满,对准了焦志立! “老焦啊!今儿在我家做客,还让你忙乎炒菜,真是不好意思……来!”殷磊笑眯眯地说着,示意焦志立也举起杯,热情洋溢地说道:“咱哥俩喝一个……不对,必须喝仨!” “啊?我酒量可不行……喝不……哎……你咋喝上了……哎……咋又倒上了……”焦志立搅和别人有一套,真到了自己也有些麻爪,还想争辩几句,结果没想到殷磊倒是利索的很,三杯酒眨眼间就喝完了! 殷磊喝完最后一杯酒,也不放下杯子,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瞅着焦志立,别有用心地等着。 “老焦,别墨迹了,喝啊……”宋进更是“够意思”,一脸的坏笑,举着酒瓶子看着焦志立——就等着他喝完给继续倒呢! 焦志立愁眉苦脸地直咂么嘴儿——喝,自己的酒量实在不胜任连喝三杯;不喝,东道主说的头头是道、无法拒绝,而且人家已然先干为敬了!思量片刻,他也一狠心——喝! “咕咚,咕咚……”焦志立好容易喝完一杯,酒嗝还没打出来,宋进早抢过杯子再次倒满了啤酒,又立马递了回来。 “你……让打个嗝行不……”焦志立的话没说完,宋进的酒杯已然端到了嘴边,“继续啊……”宋进坏笑着、怂恿着。 “老焦,看咱弟兄们多热情、多周到,这服务水平咋样?别停……继续、继续啊!”殷磊还是举着杯子,笑吟吟地看着焦志立,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呃……好……算你狠……” 就这么“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焦志立一口气都没得缓,连着喝了三大杯!放下杯子,他脸色通红,这一顿地大口喘气,“呃……”一个长长的酒嗝打出来,总算恢复了些许正常。 “老焦,你看我这一直伺候着倒酒……是不是该咱俩喝几个……”没等焦志立气喘匀实,宋进笑眯眯地搂住了焦志立的肩膀,一脸诚恳实在地邀请着。 “我娘的……”焦志立想起身,没想到被宋进一把按住了,惊慌失措地说道:“歇会儿……呃……呃……” “你看看……酒嗝都打了,还有啥说的?我先喝喽……”紧说着,宋进不管不顾地一饮而尽,马上又给自己倒酒。 哈哈!这是要学习殷磊的套路——先干为敬呢! “草!你先等会倒……”焦志立魂飞天外,一把按住宋进的手,一手忙不迭地端起自己的杯子,毫不迟疑把酒喝干了——没办法,再迟疑一下对方又要开始进行,那还了得? “饶命!就喝一个、就喝一个……饶命……”焦志立一口气把酒喝完,嘴都顾不上擦,连忙求饶着。 “宋进表达了……那我呢?”又一条胳膊搂住了焦志立,那阴阳怪气的口吻——是李军。 “还有我!” “还有我……” “不能厚此薄彼?” 要不就说殷磊这一众好伙伴相交已久、配合默契呢,“车轮战”都很拿手嘛! “饶命,饶命……我还得炒菜,酒先欠着……欠着……”焦志立说啥不敢再喝了,强行挣脱了李军和宋进的搂抱,抱头鼠窜地回了厨房。 “哈哈哈……” “焦委员太好玩儿啦!” “你们真会落井下石……真有趣!” 焦志立的狼狈样,彻底引发大家强忍已久的笑意,包括三位女生,伙伴们笑的前仰后合、畅快淋漓! 小高潮已然来到,大家也彻底放开了,于是纷纷各找对手、各自对战起来。谁也没注意,殷磊很低调地和三位女生,碰杯小酌、交头接耳着。似乎,和某位女生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说起来,殷磊这位东道主绝对够豪爽,准备的菜品花样繁多、荤素齐全;焦志立这位大厨更是厨艺高超,什么烧鸡、炖鱼、红烧排骨、红烧肉,简直杯盘罗列、水陆毕陈! 大家伙吃得尽兴、喝得痛快、聊得投机、逗得热闹、玩得尽兴……简直得意爽快极了! 酣畅淋漓的酒席,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多。 等东道主殷磊和佳人聊得心花怒放、酣畅淋漓,忽然想起还有生日蛋糕要分享的时候,才发觉一众伙伴已然喝得面红耳赤、胡言乱语,甚至有好几个家伙,已然东倒西歪、酣睡不起了…… 第三十六章 探望战友(一) 转天已是周一,太阳照常升起,学习仍将继续。 殷磊和一众好伙伴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高二(3)班的教室。经过昨天的把酒言欢,大家的感情又深入了不少,更亲近了、话题更多了。 趁着还没上课,哥几个又凑在一起闲聊着。 “昨天没事?”殷磊关切地问着刘建勇和焦志立。 “哎!从没喝过这么多的酒……”焦志立苦着脸摇头叹息着说道:“今儿早上才彻底缓过来……太难受了……” 昨天的焦志立,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在结束厨房的工作后,被众伙伴一通乱劝,酒喝了无数杯,彻底被放展了。 “好嘛!我下午回家就一直睡,晚饭都没吃……以后可不敢这么喝了!”对于昨天的大醉,刘建勇还心有余悸。 “嘿!建勇吐酒如喷泉,把着厕所不让贤……”李军损起人来,从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还不挂脏字儿。 “一帮子怂蛋!到后来我再想喝……都找不到人啦!”杨栋牛气哄哄地显摆道——没办法,数这家伙身体强壮,喝酒确实有海量,不服不行啊! “下次喝白酒!啤酒太涨肚子了……没劲!”付登攀腆着脸,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着。 也是,除了杨栋就数着付登攀能喝,别人都烂醉如泥了,人家俩还在较劲呢!可不得有“英雄无敌”的感觉? “畜生……两个畜生!还好意思说……”宋进恨恨地啐骂道——作为也是“喝吐”的一个,宋进被杨栋和付登攀捉弄的不轻,到今天还耿耿于怀的。 “哈哈!看老人家我……嘛事没有!”梁会议沾沾自喜地卖弄道:“没酒量……得会玩‘战术’嘛……” “滚!喝酒喝的尿遁了,还有脸白活……”宋进撇着嘴又叱骂道:“搁战场上,你那是‘逃兵’……需要就地枪决的!还有胆量吹嘘?” 也活该梁会议挨骂,这家伙最是贼奸溜滑,觉得不胜酒力了,扯了个谎号称“上厕所”,接过提前溜号了!也不管别人如何,也不管酒场散没散,着实差劲的很。 “嗐!我那是有事,要不然……真得继续‘大战三百合’……”梁会议一点也不觉得羞臊,腆着脸还想强词夺理。 “滚……” “再这样……不带你参加啦!” “自我反省去!” 毫无意外,梁会议不知悔改的态度,遭到了伙伴们团结一致的鄙视损怼。 “还是殷磊你会喝,也能喝……嘛事没有!佩服、佩服!”刘建勇对着殷磊竖起了大拇哥,由衷地夸赞着。 “可拉倒!你醉倒了没注意……其实我也喝多了……”殷磊勉强争辩着,显然是在强词夺理找台阶。 “吁……”伙伴们一片嘘声。 大家记得很清楚,昨天的酒局,就开始喝酒冲了一番之后,殷磊就一直在和女生们——尤其是“某位女生”在嘀嘀咕咕、卿卿我我。碍于他是东道主,更碍于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没人再去打扰他,没想到这家伙和梁会议一样,得了好处还卖乖! “哎!酒喝多了,晚上也没睡好……光做梦了!”玩笑已毕,刘建勇很是无奈地继续牢骚道:“梦倒是挺好……光记得和哥几个爬山了,那个累呀……” “哎?有这么神奇吗?我昨天做梦……也是和哥几个爬山啊……”殷磊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也是做梦爬山来着,有杨栋、付登攀……”好像被唤起了回忆,李军也喃喃自语地说道。 “卧槽!不是?我也梦见杨栋、大熊了……还有殷磊!”听到别人都这么说,宋进叫嚷着一下子跳了起来。 “啥意思?我的梦你们也知道了……”付登攀这才反应过来,颇为深沉地说道:“杨栋、李军你们爬山爬的,那个欢啊……” “有这么神奇吗?穿衣服有撞衫,做梦也能撞梦?”梁会议更是惊奇不已地问道。 “别废话!就说你做梦没有?”殷磊不耐烦地追问道。 “做了!差不多,也是爬山……实在记不清有谁啊!”梁会议赶紧解释道。 听到梁会议也这么说,大家不由得都有点不可置信,都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杨栋。 就见杨栋闭着眼睛仰着头、皱着眉头抿着嘴,努力地在思考什么,一脸凝重的样子。 “哎!看你呢!说话呀!装什么深沉……”李军碰了碰杨栋,阴阳怪气地说道。 “啊……啊?”杨栋如梦方醒,急急忙忙地说道:“我听到你们说的梦了……实话实说,我也梦到和哥几个爬山了……这不正使劲儿回想,是那座山呢么!” “那……想起来没?”闻听杨栋意犹未尽,李军赶紧追问。 “梦里记得有个牌子……牌子写着……五岳寨?对!就是五岳寨!”杨栋猛地想起来了,信誓旦旦地表白着。 “五岳寨……那是个什么鬼?”由于完全不明所以,刘建勇弱弱地询问着。 “啥鬼啊?就是一个景区……在平山呢!对!回头问问解志宏……看他知道些什么不……”宋进见多识广,显然听说过,而且一下子想到了有可能最熟悉情况的人。 “五岳寨……咱们都梦到爬山了……太神奇了!太有意思了……这是在暗示着什么?还是在指引着什么……”殷磊皱着眉头念念有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别看伙伴们说的火热,最终,还是没想出个啥所以然来。 按殷磊的意见,这件事先放放,就当大家集体做同样的梦,是因为当天讨论太多、深受影响了——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当给所有人留了个“念想”,留待日后时机成熟了再从长计议! 当然了,之后不久伙伴们又去询问了解志宏,关于五岳寨的相关情况。据解志宏讲,五岳寨是座山头,也是个旅游景区,就在灵寿县的最远处,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坐车去需要四五个小时…… 最主要的是,作为平山人,人家解志宏也没去过那里,相关情况也只是道听途说——得!想岔劈了! 梦境引发的猜想,就如对待乌龟石的意见一样,都被大家慢慢放下了。毕竟,眼下的学习压力很大,又快要期末考试了,实在容不得有更多的闲心思呐! 就这样,单调而平静的日子持续着,时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4月底。 这天的课间,伙伴们正聚在一起闲聊,忽然就见焦志立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大家都在呢?太好了!”焦志立手里举着一封信,因为激动兴奋,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就这依旧忙不迭地接着说道:“你们看!这是谁给咱们来信了?” “咱们的来信?是谁呀?” “就是……是那位散仙呢?” 伙伴们有些惊诧更有些好奇,七嘴八舌地追问着。 关于“收到信件”这类事,发生在高一的时候比较多。那时大家刚刚初中毕业,曾经的同学们分散到了不同的高中,彼此之间见面困难,都是靠信件联系沟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自有了新的朋友之后,和初中的朋友联系就慢慢少了,信件自然也就少了。 当然了,作为青春年少又情窦初开的学生们,能够收到“老同学们”乃至“女同学们”的来信,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件令人欣喜、幸福、甜蜜、自得的事情——有复杂的“关系网”嘛! 伙伴们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信件了,所以今天焦志立说有信件,都感到很意外,也很惊讶。 “哈哈!史志刚啊!”焦志立喜滋滋地解释着,急火火地把信件撕开,顺手递给了殷磊。 说到史志刚,大家猛地想起来——自从元旦前的联欢会后,这家伙就没有再来过学校,据说已然参军入伍了。这不知不觉已经四个多月了,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大家几乎都要淡忘掉了。 “他现在在哪呢?都说啥了?情况怎么样……”作为曾经的棋友、球友,杨栋最为急切地询问着。 “嗐!没啥!叫苦、报平安呗!”殷磊洒然说着,把信件随手传递给了杨栋。 按史志刚的信件讲的,他是在年初进的军营,在经过了三个月新兵连的训练后,刚刚下到连队,正式成为了一名“解放军战士”!由于基本上比较稳定了,所以给大家来了封信。 当然了,信中还讲到,军营的生活很是单调辛苦、毫无乐趣。天天玩儿命训练,伙食吃的还不好、没啥油水,就像苦行僧一般……最关键的,是想家、想亲人、想朋友们了! “喏!你们都看看那……”看完信,杨栋若有所思地传递给别的伙伴们。 信件的封皮写的是“焦志立收”,但是信件内容的称呼就注明了“全体好朋友”,所以信件在伙伴们中间传阅一下也没啥不妥。 等大家传阅完毕,焦志立看看殷磊,闷闷不乐地说道:“这又叫苦又想家想朋友的……啥意思啊?” “嗐!他那小心思……还能干啥?”殷磊对于史志刚的说法有些好笑,带着轻视的口气说道:“想让咱们去看看他呗!” “去看看他?”焦志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可是军营……想看就能去看看?” “你想多了!就算是住监狱,还得允许家属探望,更何况是军营呢!”杨栋一脸的不以为然。 “栋子所说有理!你们看……他在信中把地址写的这么明白,还不明白啥意思?”殷磊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关键是咱们想不想去……” “要不……咱们去转一圈、探望探望?”焦志立问的有些犹豫,明显信心不足。 “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这后果……史志刚能承受住不……毕竟是军营呐!”殷磊想的比较长远,悠悠地说道。 “能有啥后果?军营又不是‘渣滓洞’……怕啥!有蛋的事儿?”对于殷磊的话杨栋不以为然,态度坚决地说道:“我觉得……咱们该去一趟!” “对!即便有麻烦事儿,也是他自己扛着……”刘建勇附和着说道:“别埋怨咱们不去……就行啦!” “行!咱们就计划一下……”殷磊已然拿定了主意,笃定地继续说道:“那咱们就去一趟!就当散散心了……也省得日后落埋怨!” “马上五一节了……还是个周六,咱们应该能休息两天,要不……”焦志立是个出主意不是拿主意的人,提起建议来总是畏手畏脚的。 “行!咱们就暂定五一!”殷磊很是坚定,把事情拍了板:“老焦你打听一下该怎么去……咱们准备些东西……兴师动众的去,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嘛!” 殷磊定了说去,这个事儿就板上钉钉了。作为一直以来共同的好朋友,一众伙伴们也都表示很想去,但是考虑了各自的实际情况,最后只有殷磊、焦志立、刘建勇、杨栋、宋进五个人确定了下来。 这个计划令焦志立很是激动兴奋,兴高采烈地去张罗具体的安排了。 按史志刚信件上所讲,他所在的军营位置,就在井陉县城附近的一个叫“岔山”的地方——距离倒是不太远,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去过。 经过打听,焦志立大概知道了,要去往那里需要到“东方客运站”乘坐客运班车,先到达井陉县城,后续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点儿困难倒是没有吓到伙伴们——鼻子底下有嘴,不行就问呗! 很快就到了五一节的当天。 一大早,约定好去看望史志刚的五位好伙伴,先后到了位于新华路中段的东方汽车站。 大家一见面,互相一看都不禁笑了起来。 “栋子,你是去看望朋友啊……还是去下乡扶贫啊?太夸张了……”看到杨栋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还装的鼓鼓囊囊的,刘建勇打趣着问道。 “嗐!军儿、大熊、梁子他们不是去不了嘛,都给捎了东西……”杨栋一脸的无奈,忿忿不平地解释道:“都知道小刚吃的不行,带了一堆的烧鸡、猪蹄、火腿……真娘的沉啊!” “我不也一样?”殷磊卸下自己的大背包,万般无奈地说道:“我的、张倩的……当然还有一堆女生的,着一大堆的小零食……真怕小刚饿着啊!” “嘿嘿!我就别说了……”焦志立拍了拍自己的大提包,也是一阵的苦笑。 原来是听说焦志立要去看望史志刚,一帮子和那家伙要好的同学们,纷纷让他代为转交礼物,零零散散、林林总总的更是装了满满一大提包。 “嘿!我怎么觉得……咱们越来越有‘探监’的感觉了?小刚的待遇……果然不可小觑呢!”杨栋呲着牙,坏笑着自我调侃道。 “没想到,史志刚在班里人缘……还真是不赖啊!”宋进很是惊讶同学们的热情,嘴里嘟囔着:“都快赶上我了……” “吁……你有别的事儿不……” 等大家买了票、进了车站,每个人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太混乱了!之前在火车站坐班车去黄壁庄,好歹车还不多,不显得很乱。这一进东方车站,就见满眼全是五颜六色的中巴车,密密麻麻地停了一个巨大的院子,人流如织、人声鼎沸的,显得嘈杂极了、混乱极了! 好容易按车票找到了准备乘坐的中巴车,大家的眉头皱的更难看了——车也太破了!而且无论乘务员还是乘客,说的话都是口音很重的乡土话,根本啥也听不懂! “唉……估计又是一次难忘的旅程……”刘建勇忐忑不安地小声念叨着。 果然一语成谶! 如果说,在狭窄拥挤的车厢中忍受着污浊的空气、浓重的柴油味、听不懂的‘外星话’,大家还能勉强坚持的话,那么在行驶一个多小时后,班车进入了山区,每个人的感觉简直顿时是心惊胆战、度日如年! 在狭窄颠簸的山路上,车辆忽左忽右、急停刹车,全车人跟着左摇右晃、前扑后仰,完全没个安生。时不时地一条条深沟就在窗外,一座座山崖近在眼前,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伙伴们都是第一次乘坐班车、行走山路呢? 终于,在漫长的颠簸摇摆之后,五个伙伴在井陉县城的街头下了车。大家个个脚步轻飘、脸色铁青,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但是还好因为惊吓谁也没有晕车! “好家伙,这趟车坐的……过山车也无非如此!”殷磊一副大难不死的悲催德性,还不忘自我调侃着。 “我早说啥来着——这趟旅途,绝对难忘?”刘建勇苦笑着,自我腹诽着说道。 “你们少歇会儿,我去找车去!咱们还得继续走呢……”神情甫定,焦志立急急忙忙地说着,转头就跑远了。 “赶紧的!快到中午了……”殷磊大声招呼着说道:“再晚……咱们就得让小刚安排饭啦……” 还别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焦志立的办事效率还挺高!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辆“三马子”车,有之前破中巴车的经历,在穷乡僻壤之地大家也不再挑剔啥,谈好了价钱,大家登上车继续前行。 此时的天气虽然已是春末夏初,但是大家坐在四面透气的三马车的车厢里,在山区的乡间陆行驶,还是被冷风吹的够呛。 不过还好,只是坚持了二十多分钟,在当地司机的指引下,大家还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军营门前——这里就是史志刚的驻地了? 第三十七章 探望战友(二) 这座貌不惊人的军营,远离车来车往的大路,坐落在一条狭窄小路的尽头,很是偏僻不引人注目。军营的规模不是很大,围墙也不高,栅栏大门很是普通,两边肃立的两位战士倒是很精神飒爽。 “老焦……看你的了!我去和老乡再聊聊……”远远地指了指那两位站岗的解放军战士,殷磊大喇喇地指挥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回程可是个大问题。在没有确定能见到史志刚之前,殷磊可没敢让三马子车离开,必须再攀谈一番呢! “解放军同志……你好!”焦志立壮着胆子地来到卫兵身前,鼓起勇气问道:“我们……是来看望同学的,他就在这里当兵呢……” “哪年的兵?叫什么名字?他知道来探望吗?”卫兵很是严肃认真,一口气询问了好几个问题。 面对着学生模样的访客,这位年轻的战士还是一板一眼地毫不松懈,不得不说——军营的规矩就是不一样啊! “哦!他叫史志刚……应该是刚来的。这不……给我们写的信……”紧说着,焦志立连忙拿出了信件,恭谨地递给了卫兵。 “新兵啊……”卫兵简单地看了下信件,就毫不客气地说道:“新兵……是不允许探望的!你们请回!” 看到直接被拒绝,大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急急忙忙地都凑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他的高中同学……”殷磊陪着笑脸解释道:“也是替他家长来探望的……就是给他带了些东西,帮帮忙?谢谢谢谢……” “谢谢解放军同志!” “谢谢!我们见见他就走……” 心情紧张急躁之下,伙伴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好话,态度诚恳热切极了。 卫兵板着脸又认真地看了看大家,也许是因为学生模样的外貌,也许是因为诚恳的态度,他没再拒绝,转身走进了大门里的值班室。 听了站岗卫兵的讲述,一个干部模样的军人在值班室里隔着窗户看了大家半天,然后拿起了电话拨打起来。 “你们稍等……”卫兵出来说着,然后继续肃立站岗。 “有希望啊……”宋进小声念叨了一句。 “可能是……怎么样,军营就是不一样?”殷磊悄声回应了一句,没再言语。 “草!我怎么感觉像是犯了错误……被罚站呢?”杨栋小声咕哝着,并没有大的动作。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众伙伴们就这么傻呆呆地站着、焦急地等待着。 等了大概五分钟,就在大家都要心灰意冷的时候,奇特的场面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卷起一溜烟尘,从军营的里边疯狂跑了出来——是的,绝对的一溜烟尘! 是史志刚?是史志刚! 远远的大家都没敢相信,等身影飙到了近前大家才敢肯定——就是他!就见这家伙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身材简直太瘦了,已经背离了曾经的形象! 史志刚一路狂奔到大门口里侧,一个急停之后,马上肃立敬礼,对着值班室大声叫喊道:“新训队x排x班战士史志刚,请求会见同学,请指示!” 好家伙,军营就是军营,绝对的正规化啊! “是!保证执行命令!”不知道值班室的军官说了点啥,就见史志刚又是一个标准的敬礼,严肃地喊道。紧接着,对着大门两边的两个卫兵,也是两个标准的敬礼。 面对史志刚那森然繁琐的礼节、谨慎服从的态度,大家有些犯傻,这时才突然意识到——没打招呼就急匆匆的来看望史志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刻板严格的既定程序完毕,史志刚像是换了一个人,满脸激动兴奋地冲着大家跑了过来,那张小瘦脸简直乐开了花! 跑到近前,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史志刚又是一个立正,接着又是标准的敬礼,大声呼喊道:“敬礼!” 这一套正规化的动作,大家哪里见过?不禁有些发呆发愣,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此刻面前的史志刚,完全没有了几个月前的青涩学生模样,身体得瘦了好几十斤,很是健壮;脸庞红红、目光炯炯的,很是精神! 还别说,几天不见,这家伙还真有了几分军人的气质! “你们怎么来了?”看到大家有些发呆,史志刚没有感到意外,一把搂住殷磊、焦志立,依旧兴高采烈地说着:“班长通知我有人找,我都不敢相信呢!真是你们啊!” “怎么……不欢迎?”殷磊笑吟吟地反问道。 “说啥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都高兴坏啦!”史志刚笑呵呵连忙说道:“真想念啊!就盼着能见到你们呢!” “瘦了啊……小刚!” “真精神!真壮实啊!” “军装真帅气啊……解放军战士!” 紧说着,伙伴们都聚在了一起,拉着手的、搂着肩的,热烈地问长问短、嘘寒问暖,很是亲切热烈。 “嘿嘿……嘿嘿……”听着大家的称赞,史志刚只是激动地傻笑,啥也顾不上说了。 “几位同学……你们不坐车了?我回去啊!”一个生硬难懂的声音陡然传来——原来是拉载大家来到此处的“三马车”老哥,他见一伙子年轻人找到了同伴还聊的火热,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忍无可忍地喊叫起来。 “哦对!忘了这茬子事儿了……”殷磊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对史志刚说道:“这见也见到你了,我们把东西放下你回营区……咱们各走各的?” “说啥呢?那哪行?”史志刚一脸的不高兴了,他客气地对“三马车”司机说道:“谢谢司机师傅!我们同学先不走啦……你先回去!” “可别啦!”焦志立赶忙说道:“毕竟是军营,你这儿身不由己的,不如……我们还是走……” “坚决不行!再怎么也得陪我多待会儿……稍等啊!”史志刚态度坚决地打断了焦志立的话,一路小跑又跑回值班室的门口,打了敬礼喊了报告,快步走了进去。 “这……这……哎!”焦志立一声叹息,没了主意。 还是殷磊有经验,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走到三马车司机跟前,跟人家约好了两个小时以后再回到这里接大家,如果到点儿不出来,就耐心等着,会给人家额外加钱。 三马车司机高兴地开车走了,一众伙伴们对于殷磊处理这个事儿的方法很是赞赏——到底是小团体的“主心骨”,就是深谋远虑、经验老到呀! 很快,史志刚又跑回到大家跟前,很是兴奋地叫嚷道:“还好今天是我的排长值班……都说好啦!大家跟我进去……陪我多待会儿!” “小刚,真的没问题?不会给你惹麻烦?”殷磊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放心……”史志刚紧说着,拉着殷磊和焦志立的手,热情地招呼别人跟上,信步走进了军营大门。 也好!既来之、则安之,客随主便! 进了军营大门,伙伴们顿时感觉到营区内外迥然不同!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一条宽敞整洁的硬化路面,笔直地一直通向远处。马路的两边,是一个又一个的带跑道的操场,有很多的解放军战士正在操场里训练。有列成一排练各种动作的,有站成队列围着操场跑圈的,还有在操场的一侧练习单双杠的……各种口号口令声此起彼伏,叫好声、加油声响成一片,好一派热闹的练兵景象呀! 在每个操场的顶头,都有一排像是临时搭建的白色简易平房。听史志刚介绍,这每一排房子是一个排的驻地,每一间房子是一个班的驻地——大家这才注意到,每间房屋的门口都挂着一个醒目的标示牌。 “这里,得有多少人啊……”看到这军营里宏大的规模,宋进不由地暗自嘟囔着。 “呵呵,具体多少人我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说,军事机密!”史志刚嘿嘿一乐,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这里是新训队……我所在的班排就在其中哦!” “你不是已经新兵连训练完毕,下连队了吗?”殷磊有些不明白,好奇地接着问道:“怎么……还在新训队?” “嗐!给你说你也不懂,反正这里不算是新兵连!哦……咱们到啦!”史志刚紧说着,领着大家离开了马路,拐到了一个操场边,又沿着操场的直跑道走到了尽头,来到一排房子前。 此时房子前的操场上,很多穿着绿色军装的战士正在训练,看到史志刚领着一群陌生人来到这里,不由地都向这里看过来,但是纪律所限,并没有议论声。 史志刚让大家稍等,然后整理了一下军装,小跑着来到其中一排队列前,向正在整队的一名战士立正、敬礼、报告。 “报告班长!我的同学们来探望我,我想带他们来参观下咱们班的驻地……请指示!”史志刚一脸严肃地大声汇报着。 “哦?谁同意了?”那位班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严厉地问道。 “报告!我在门口请示了排长!”史志刚依旧在大声回答。 “是吗?”那位班长犹豫了一下,这才摆摆手说道:“遵守探视规定、严禁泄露机密……让他们进班!” “是!”史志刚又是一个敬礼,转身跑回大家的跟前,笑眯眯地说道:“班长也同意了……跟我进班!” “真的没事儿吗?别惹麻烦啊!”殷磊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毕竟这严肃的军营大家都是第一次进来,感觉压力山大。 “放心!有我呢……”史志刚轻松地说着,主动推开房门,把大家依次让进屋内。 “嚯!”伙伴们一走进屋内,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被震惊地惊叫出了声音! 只见屋内的水泥地面一尘不染,刚洒了水的地面洇洇的,还有淡淡的水汽味道;两排九张单人床整齐地分列房间的两侧,每张床都铺着洁白如雪的床单,绿色的薄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块一样的形状置于床头,四四方方、棱角分明;每个如刀砍斧切般整齐被子上,端正地放着一顶军帽;床下摆放的马扎、拖鞋、脸盆,脸盆里的毛巾、刷牙缸、牙膏、牙刷等等所有物品摆放的位置、朝向完全一致,甚至连上边的标签、印的字都一致!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强迫症患者的理想治愈之地啊! “看!这第一张床铺就是班长的!”史志刚豪情万丈地介绍道:“我的在那边……内务有点不如班长的水平哈!” 大家顺着史志刚的指点看向他的床铺,实在看不出这一模一样的内务有啥不同,只是不停地在夸奖着、赞叹着。 “这也太整齐划一啦……” “这也太刻板一致啦……” “这么整齐的床铺……谁舍得躺下呀?” 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光所及全是难以理解、难以描述的整洁整齐、一丝不苟,每个人都大为吃惊、大开眼界! “嘿嘿!凑合事儿……大家请坐!”受到一致的夸赞,史志刚心中沾沾自喜,更加热情地招呼大家道。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在这超级整齐干净的房间,坐在哪里合适,不由地局促而尴尬。 “嗐!大家还是坐板凳!”史志刚也觉出到了不合适,马上忙不迭地从床下拿板凳。 “对对对……还是板凳好!” “这玩意坐着……最起码心里踏实……” 伙伴们如释重负,也纷纷就近拿出了床下的马扎,围聚在了史志刚的床铺前。这时大家才不那么拘束了,放下了早已沉重不堪的背包。 “小刚,可以啊!几个月不见,这内务水平……合格的解放军啦!”杨栋竖着大拇指赞叹道。 “瘦了……但是壮实了!这才是战士的模样!咱们再踢球,我们可是抗不过你喽!”殷磊亲昵地捶了捶史志刚的胸膛,轻松自然地调侃着。 “就是!你的身上……完全没有学生的模样啦!”焦志立也赞不绝口。 “嗯,必须得承认,军营真是锻炼人!我都想投身其中啦!”宋进也由衷称赞道。 “小刚,看看我们都给你带了啥?都是好东西哟……”刘建勇笑嘻嘻地说着,急不可耐地打开了背包。 “就是、就是,宝贝卖弄太多,快沉死我了!”宋进也满面春风地附和着。 紧说着,焦志立、殷磊和杨栋也纷纷打开背包,不由分说就往外掏礼物,什么烧鸡、烤鸭、腊肉、酱猪手、午餐肉、火腿肠……琳琅满目、丰盛至极,不一会大家的脚下就铺散开了一地——当然了基本上全是肉菜! 见到这满满当当的一地“肉食”,史志刚简直乐开了花,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小刚,监狱探视……无非也就这种档次了!”宋进口无遮拦地开起了玩笑。 “唉……”话语至此,史志刚神色忽然黯淡了,口打唉声无奈地说道:“监狱?差不多……你们不知道,新兵连是真苦啊……” 听了史志刚的介绍,大家才知道,在新兵连的三个月,这家伙天天4点多起床,然后就是的站军姿、踢正步、单双杠力量、操练队列、跑步、武装越野……直到深夜;日复一日地没完没了,直到磨破腿、烂裤裆、尿血;脚上的水泡破了好、好了破,直到结茧子,甚至枯燥单调的室内整理内务,都成了难得的休息!大家不由地感叹——从一名青涩学生,迅速成长成、蜕变为一名解放军战士,真是不容易!需要经历的苦难、磨炼是真的不少啊! “打过真枪了吗?那可是我们的梦想呀!”杨栋岔开话题,问了个轻松的问题。 “据说快啦……就在这里!”说到打枪,史志刚眼里有了光亮,满脸期待地说道:“八一杠呢!” 也是,每个男孩子最大的梦想,都是能够亲手摸一摸、打一打“真枪”啊! “队上的伙食……很差劲吗?”焦志立好奇地问道。 “嗐!倒是不至于……”史志刚有些羞臊地解释道:“就是每天的训练太苦太累了,清淡的伙食实在没食欲……就想大口吃肉、吃大肉啊!” “嘿嘿……这次咋样啊?能解了馋不?”刘建勇指着满地的肉食,故意调侃着问道。 “哈哈!必须得!就当过年了……不对!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啊!我太幸福啦!谢谢你们……谢谢同学们!”史志刚幸福地笑着说着,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泪光了! “说正事儿啊!外边的战友训练可是没停,估计也是照顾咱们……没进来打扰,”殷磊很是老成,想的就是全面,言辞恳切地继续说道:“记得和战友们分享,尤其是你的班长……” “放心!”史志刚点点头,坏笑着说道:“不用给他们,都是用‘抢’的!这些……我其实独占不了多少啊!” “卧槽!军营里,也是一群恶鬼呗……哈哈哈……”说到趣处,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 正当大家围聚在一起,聊得火热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外有人厉声喊叫:“史志刚,出来!” “到!”史志刚猛然起立,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声回答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大变,连忙小声招呼大家道:“坏啦!新训队的队长喊我!稍等……我马上来。” 紧说着,这家伙迅速整理了一下着装,风一样就冲了出去! 这是啥情况?伙伴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连忙站起身来,伸着脖子向外看。 “报告!新训队x排x班战士史志刚报道,请指示!”史志刚站在一名中年军官面前,肃立敬着礼,大声叫喊着。 “听说……有人来看望你了?”那名军官面沉似水,背着手询问道。 “报告!是!我的高中同学……共五人!”史志刚一直敬着礼,手没有放下来,继续喊叫着说道。 “他们来访……是否有预约?”军官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报告!没有!”史志刚没有一丝犹豫,继续高声回答道。 “知道来访的相关规定吗?”军官板着脸严厉地继续问道。 “报告!知道!”史志刚回答道,然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错了……请处分我!” “你接受处分?” “报告!接受任何处分,但是我的同学……”史志刚前半句声音很大,后边显然心里没底了,很是痛苦和犹豫。 “这不是你操心的问题!”军官打断了史志刚的话,继续说道:“全服武装,操场十圈,马上执行!” “是!马上执行!”史志刚喊道,终于放下了一直敬礼的右手,又再次一个敬礼,然后转身跑回了班里。 眼睁睁地看着外边发生的这一切,屋里的众人全部惊呆了,啥也说不出,就这么傻呆呆地看着史志刚跑回屋内,直奔自己的床铺,从床头柜里拿出背包绳,开始给被子打背包。 “我对不起哥几个……这是大领导……我没办法……对不起……请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史志刚眼睛都顾不上看大家一眼,双手穿梭不停,就这么利索地打好了背包,然后背在背后,再次冲出了房间。 大家伙儿每个人都感觉到脑袋在嗡嗡作响,实在无法理解这突然的变故,变得目瞪口呆、尴尬无语、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那位军官忽然走进了房间,谨慎的目光巡视了大家一圈,还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是史志刚的同学?” “啊……对!首长,我们是……sjz第四中学……”殷磊最先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我相信你们,”军官打断了殷磊的回答,严肃地继续说道:“按说亲友来访,我应该对你们表示欢迎,但是……”他不说话了,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的史志刚,正在全副武装地围着操场在跑圈,正在训练的战士们也都停止了训练,站在原地观看着。 “军队就是军队,有铁一样的纪律,谁也不能违抗!”军官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很严肃,一副不可置疑的口气继续说道:“史志刚……没有遵守接待的相关规定,必须接受处罚!” 大家伙肃立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军官,大气也不敢喘,认真地听着。 “我向大家致歉!”军官说着,竟然向着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才继续说道:“请大家理解,也请大家尽快离开!” 说完,没再看大家一眼,更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我是史志刚的班长……我送大家离开……”一个身影跑了进来,神色非常尴尬,但是语气很是决绝地说道。 “啊……那……走……”大家伙儿这才回过神来,木然地跟着班长走出了房间。 操场上,史志刚一个人,依旧在孤独地奔跑着、玩儿命地奔跑着…… “对不住大家啦……但是这就是部队……必须照章办事!谁也不能违背!”班长在前边带着路,轻声地给大家解释着。但是所有人充耳不闻,都在扭着头,看着史志刚不停奔跑的身影,默然无语、百感交集。 班长亲自把大家送到了军营的大门口外边,肃立立正,然后给大家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这才转身跑回了军营内。 直到班长的身影跑的远了,大家才默默地转过身,脚步沉重地沿着小路向外走。 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你好!军营!你好!史志刚! 再见!军营!再见!史志刚! 第三十八章 初探五岳寨(一) 殷磊和一众伙伴们沿着军营外的小路没走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都停下了脚步。 “咱们出来早了,车还没到呢……”殷磊悠悠地说道:“等会儿……” 大家一看时间——可不!约好了两个小时以后来接,可是大家从进军营到出军营,也就一个多小时!谁能想到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还计划着让史志刚安排军营午餐呢,简直是“啪啪”的打脸啊! “卧槽!”大家在军营的大门口,站立了半天,谁也没心思说话,终于,杨栋还是忍不住了,啐骂着爆了句粗口。 “淡定!淡定!”殷磊已然缓过劲儿来,连忙安慰着杨栋。 “这他娘的……”杨栋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殷磊制止了,他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唉!这就是军队!铁的纪律,铁的作风……这才正常!” “我他娘的……都不知道该骂谁!”刘建勇面如死灰,万般无奈地抱怨着。 “唉!来之前,我就预感到不太好……”殷磊摇头晃脑地说道:“他一个新兵蛋子,能左右啥事啊?还大大咧咧的说着扯那的……” “说那个马后炮……有用不?”宋进也撇着嘴发着牢骚:“就当开了一圈眼界……算逑了!还能咋地?” “日后小刚总不能埋怨,大家不来看他……反正咱们是尽力了……”焦志立意味阑珊地说道。 原本来看史志刚的事儿,数他怂恿撺掇的最厉害,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意料,他最是后悔和遗憾。 “带的东西都留给小刚了,咱啥吃的也没有,喝风……” “喝风……得逆着风向……张大嘴……” “你大爷的——” 哎!难得这帮子家伙,竟然有心思自我调侃、苦中寻乐! 大家伙儿饥寒冷风中苦等三马子,后再次乘坐破烂不堪的中巴车回到市里,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个中辛苦不必再细讲。 不到一周,史志刚的信件又来了。 这次又是焦志立,看到他手里挥舞着一封信件,满脸兴奋地跑进教室,和一众好伙伴正在闲聊的殷磊挥手制止来了他,神定气闲地说道:“先别吵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史志刚的信件?” “哎?你咋知道啊?我还没说呢!”焦志立一脸的疑惑。 “我不但知道这是他的信,还知道里边都是解释和道歉的内容……”殷磊自信满满地继续说道:“不信……你打开看看。” “是吗……”焦志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打开了信件看来起来。 “还真是啊!”大概地扫了一眼,焦志立就把信递给了殷磊,嘴里喃喃地说道:“真行……未卜先知啊……” “嘿嘿,我就说!”殷磊得意地说着,一脸地想当然。 和殷磊预想的一样,史志刚在大家离开军营的当天,就写了这封信。里边对于大家受到的冷遇深刻地致歉,还解释了他受到体罚的原因做了解释。 原来,史志刚是作为“关系”兵,进入了军营,在参加完新兵连的集训后,又马不停蹄地进入了为提干和考军校设置的新训队。新训队的队长,也就是当时收拾他的军官,很是瞧不起史志刚这个通过特殊门路插队而来的新兵蛋子,性格耿直的他时不时地操练和找茬。 当然了,大家的突然到访也是欠妥,但是史志刚没有遵照规定去申请探视,更是不对。他只是和自己的排长打了个招呼,就自信地带着大家闯进军营,自然招致新训队队长的强烈反感,穿小鞋、挨收拾就不可避免了。 “小刚这个货,唉……”传看完信件,伙伴们不胜唏嘘。 “小刚还邀请咱们再去呢……”最后看完信件的宋进,很是吃惊地说道:“这是还没挨够收拾呢?” “爱谁去谁去!我可是不感兴趣了……一次就足矣啦!”杨栋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忿忿不平地牢骚着。 “咱们,已经做的到位了……至于再去不去,从长计议……”殷磊兴味索然地总结说道:“还是关心下咱们自己,又快期末考试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不由地都是心头一凛,可不是嘛…… 接下来不久,一个重磅消息披露——会考成绩公布了! 和很多人预想的不一样,虽然会考没有公布具体的分数,只是公布了成绩档次,但是会考的成绩,还是令人惊掉了许多人的大牙——高二(3)班全班,能够达到全优良成绩的,几乎是寥寥无几! 除了王二红、李凤存等几名成绩一直稳定的“好学生”,其余众人无不原形毕露,几乎人人都有c(一般)的成绩——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普遍自我良好”呢?那曾经沾沾自喜的感觉哪去了? “大熊,你的成绩如何啊?”在接到成绩通知单的第一时间,殷磊就开始问周围的伙伴们。 “嗐!不理想啊……两个a、两个c、其余的全是b……怎么考了这么个德性!啥玩意儿啊!”付登攀苦着脸不停地哀叹着——作为一众伙伴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这个成绩实在属于一般,已然不够“保送”的标准了。 “唉!我也不行!两个a但是三个c……没希望喽!”殷磊也是不无遗憾地感慨着。 “呵呵!我的c倒是不少,但是还好有一个a呢!”杨栋倒是挺乐观,一脸得意地卖弄着。 “比试谁的c多呢?”梁会议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轻佻地说道:“我就两个b,剩下的全是c……够多?哈哈!” “呵呵!数着我b多呗?八个呢!夸张不?”刘建勇故作轻松地自我调侃着。 “全是b……也可以保送?”宋进凑过来说道:“我不行……有a也有c……大失水准呀!” “草!没说完呢……我也有一个c,非常遗憾……不合格呀!”刘建勇不无懊恼地喟叹道。 “哎!也不能看看卷子、查查分……我是失误在哪里了呢?真是恼火……”似乎依旧心有戚戚,殷磊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这个想法自然是痴人说梦!规矩就是规矩,作为第一次试水的“会考”,哪里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 殷磊和一众伙伴彼此通气一比较,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有c这个成绩!对于保送来说,可以说全部没戏、全军覆没——看来这帮家伙还真是共同进退、同病相怜呢! 事后经过慎重考量,全班达到标准的五名同学,只有王晓凡和任燕两个女生,同意了保送的安排。也就是说,在剩余的高中一年多时间中,这两位就成了“酱油党”一样的存在,只是跟随大家一起学习,不用参加所有人必走的“独木桥”——高考了! 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议论中,会考这件事尘埃落定了。 也许是受到会考成绩不如预期的影响,殷磊这一众好伙伴竟然自发地掀起了一阵学习的风潮,罕见地没有再疯狂玩耍,也没有再计划别的闲事,都认真地投入着——尽管对于“保送”来说已经于事无补,权当是自我安慰、自我排解! 时间很快到了六月底。 这天是周一,一到了学校,刘建勇就找到殷磊聊了起来。 “殷磊,说个大事儿!”刘建勇很是激动,急不可耐地说道:“又一个有反应的人出现了!” “有反应的人?”殷磊猛一下没反应过来:“啥……哦!你说的是……乌龟石?” 可能是最近学习的太过投入,有些心无旁骛的原因,对于学习之外的事情没怎么过脑子,殷磊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对!就是乌龟石!”刘建勇赶紧解释道:“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刘建勇的初中同学,也是好朋友张志华,昨天趁着休息找到了他家里闲玩儿。俩人闲聊中无意说起了乌龟石的事情,张志华也是好奇心大起,非要看一看——结果到张志华手里一把玩,奇异的反应也出现了! “张志华?没听你提起过……还有这么一位初中同学啊?”殷磊很是迷惑地问道。 “哦!初中我俩就是同班同学……他上的中专,在三十三中,”刘建勇说道:“高一的时期中断了联系……上了高二以后,这家伙才趁着暑假找到的我。” “这么说……和你关系不错?”殷磊好奇地问道。 “对啊!相当不错呢!”刘建勇说道:“他家是东三教村的……初中时我经常找他玩,关系铁的很呢!” “哦?比咱们还铁呢?我就不相信!”殷磊放松了下来,好整以暇地问道。 “哈哈!一样一样的!”刘建勇也笑了,兴冲冲地说道:“我俩爱好一致,都喜欢火车,没事儿了我就找他看火车去……” “嘿!这个爱好有点意思啊!够另类……”殷磊调侃道。 “的确比较小众……少有志同道合的……”刘建勇被暴露了些小秘密,不免有些尴尬,连忙心虚地解释着 “爱好嘛!人各有志、不是问题……”殷磊想了想,兴致勃勃地说道:“回头一定引荐一下,咱们见见面……毕竟多了一个有共同反应的,绝对有缘份……” “当然了!张志华也想认识大家伙儿……相当急切迫切呢!”刘建勇赶紧说道。 “嗯……又多了一个有反应的……”殷磊没有接话,自己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差一个了?会是谁呢……” 学习成绩这个东西,从来都是和认真付出成正比例的。就拿殷磊这一众伙伴们来说,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是很投入地在好好学习、认真练题,所以每个人的感觉都是越来越好,反映到成绩上也确实如此。 尽管班级里的整体学习风气已然两极分化——好学的固然好学,堕落的自甘堕落。但是殷磊这一众伙伴们,显然是在“好学”的这一拨同学中,成绩也是稳定地在提高。在期末的考试中,每个人都没有掉队,紧紧跟随在好学的队列当中,成绩相当出色,这也令每个人心满意足、振奋不已。 “大熊!可以啊!一直保持在第五名!”对伙伴中学习最好的付登攀,殷磊从来不吝赞美之词。 “嘿嘿!惭愧惭愧……你也不赖……大家都不赖……”付登攀满脸堆笑客气着,显然是得意的很。 “俩臭不要脸的,别相互吹捧了……差不多得啦!”李军一脸不服气地损怼着,一点儿也没留情面。 也难怪李军如此的抓狂,在“发小三人组”(李军、杨栋、付登攀)中,这家伙再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付登攀,难怪总是窝火郁闷。 “就是就是……看我多低调……胜不骄败不馁的……”宋进连忙插话,既是转移话题也是自我表功。 “可拉倒!考娄了就说考娄了……有啥不敢承认的?”刘建勇直言不讳地直接揭穿了宋进的老底。 “就是!学习还得看哥哥我……永远不争不抢、甘做绿叶衬托……”梁会议也来劲儿了,喋喋不休地叨念着。 “梁子说的对!咱就是这么稳定,就是这么自信!”杨栋也大言不惭地插话了。 “你俩还有脸说?”李军鄙视的神情更甚,接着喋喋不休地损人:“玩心大、不用功、学习烂、名次低……也能有的吹嘘?简直了……” 也是,在殷磊这个小团体里,因为有梁会议和杨栋的存在,李军绝对能找到自信。他自诩成绩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余,也是摇头晃脑地损完这个怼那个,暗暗得意不已。 “殷磊,这考也考完了,也快放假了,要不……咱合计合计假期的行动……”刘建勇趁着大家兴致高涨,连忙提议道着。 “对,这事儿该议议了!”殷磊兴冲冲回应道:“假期,怎么也得找点事啊!” “五岳寨……怎么样啊?想当初我还梦到过呢……”杨栋笑呵呵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对!这个提议不错!”殷磊毫不犹豫,兴奋地继续说道:“当初咱好几个人都梦到了,一定有缘分……嗯!值得去去!” “就当解梦去!不赖不赖!”宋进叫嚷着附和道。 “对,对!五岳寨值得考虑!” “又可以游玩散心喽……” 杨栋的提议,毫无意外得到了伙伴们一致响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老焦!焦委员……在哪呢?”殷磊四处踅摸着,纳闷地问道:“半天了……你倒是发表一下意见啊……” “哎!先别考虑我了……”焦志立听到殷磊招呼他,很是意外地没有起身凑过来,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安稳地坐着,毫无激情地回应着。 “不就是没考好嘛……至于的?咱们接着努力不就行了?别消沉呀……”殷磊有些奇怪焦志立的反应,打趣着问道。 “假期……我得补补课,先不跟你们掺和了……”焦志立态度很坚决,带着淡淡的无奈——也难怪这家伙颓废消沉,原本和伙伴们学习水平差不多的,现在已然有掉队的样子了,看来是想暗下苦功、弥补不足、赶上差距啊! “好好!你先考虑一下……我们先计划着,”殷磊没有再强求,对着哥几个说道:“咱们先自己安排……” “我先打听打听……该怎么去!”刘建勇自告奋勇地说道。 “行!原则上……先计划咱们哥儿七个,”殷磊边说边想:“其余的人……看情况再说……” “嘿嘿,还‘看情况再说’,我就不信能就咱几个……”宋进又开始吃吃地坏笑起来。 “你这人!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刘建勇也默契地坏笑着,打起了岔…… 没费什么劲,刘建勇就打听清楚了关于去五岳寨的一些信息。比如说五岳寨的位置,在远离市区的灵寿县,更远离灵寿县城很远很远,足足有将近一百多公里,是一个尚未开发完毕的高山景区。再比如说,要去往五岳寨,只能到客运北站乘坐班车,需要四个多小时的车程。 当刘建勇把这些初步掌握的信息,一五一十地通报给伙伴们,所有人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卧槽?这么老远啊!”杨栋不禁惊呼一声。 “关键是坐长途汽车!乖乖……四个多小时呢……”宋进对于乘坐班车已经有了恐惧症,一听要这么长的时间,脸色有些难看了。 “草!应该还有不少山路啊……”李军也是有些怵头。 “按时间分析……当天去肯定回不来啊!”殷磊一下子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当天打来回?”刘建勇笑了笑,玩味地回应道:“你太天真了!按照长途车的车程,我们到那都要天黑了,返程的班车是每天的早上……当天怎么可能回得来?” “卧槽!照这么说……第二天玩儿,也回不来!得第三天早上往回走……好嘛!这么长时间!”殷磊终于反应了过来,颇为吃惊地大发感慨着。 “据说……五岳寨景区很大,咱们一天都转不完!”刘建勇继续说道:“就算第三天往回走,还是时间紧迫呢!咱们必须充分准备呀……” “那……咱们需要在五岳寨,至少住两个晚上!”殷磊边考虑着边总结说道:“如果要玩的彻底,得住三个晚上……” “不行不行!家长肯定不会同意出门这么久!有些过分了啊!”付登攀首先表达了担忧。 “就是啊!玩太久了……这是要疯的节奏啊?不行不行……”梁会议也表达了相同的意见。 其实,这种担心是必然的。作为高中生的伙伴们,家长再娇惯放纵,也不会容许在外留宿三天呀!更何况是在远离家庭的景区呢! “别着急打‘退堂鼓’嘛!又不是没别的办法!”殷磊笑呵呵地摆摆手,安抚规劝着伙伴们说道:“折中的办法就是……在景区住两晚!如果实在玩的不尽兴,再留到下次弥补……” “还下次?咱先说定了这次!”宋进提议道:“就按殷磊的意见,行程暂定两天、大家都得去……这没啥变化了?” “这是肯定的!对了!建勇记得叫上你的那个同学,叫啥来着……”殷磊对刘建勇安排着,急切间有些记不起来了。 “张志华!” “对!一定记得叫上他……看看能碰撞出啥火花!”殷磊笑眯眯的说道:“咱们暂定放假后……7月下旬!赶个周五走、周日回来……咱们时间都宽裕些,家长也能放心不少……” “这样安排就没问题了!正是热的时候……就当避暑啦!”梁会议喜滋滋地说着,显然已经没了后顾之忧。 “可以!可以!” “同意!” “没问题……” 一通民主的“诸葛亮会议”之后,五岳寨之行,就这么愉快地确定了下来。 接下来,刘建勇联系了张志华,和他说定了大家的这个安排,这家伙自然满口应允——毕竟,还没有和这伙子朋友见过面呢!之后,二人又去了趟客运北站,落实了车辆的票价、发车时间、回程时间等一系列问题。 这下,完事具备,就等选择良辰吉日出发了! 第三十九章 初探五岳寨(二) 七月的骄阳,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一点不留情面,似乎要散发出全部的热量!气温由于太阳的炙烤而飙升到三十六七度,空气中弥漫着无处躲藏的蒸腾感,令所有置身其中的人们,无不叫苦、无不臣服。 大树被晒的不敢有丝毫摇摆,树叶都蔫了,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只有知了还在不知死活地鸣叫着,空添鸹噪烦乱。 殷磊和一众好伙伴,此时正骑行在去往客运北站的路上。烈日下,众人面色通红、汗流浃背,努力躲避着无处不在的阳光,尽可能地寻找着难得的树荫。 “真娘的热啊!”杨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发着牢骚。 “是啊!这还没到车站,感觉要被晒干了!”殷磊也说道。 “知足!现在还不是三伏天呢!”付登攀最胖,酷热使他最是难熬,但是嘴上却是在宽慰大家。 “呵呵!现在受罪……到了山里就享福了……”张志华也跟着说宽心话。 此时,是七月中旬的一个周五,正是大家说好出发去五岳寨的日子。因为线路调整,原本下午出发的班车临时调整到了上午12点,大家的出行时间不得不随之改变,无奈正中午就骑行在了路上。 关于这次出行的人员,其实早在期末考试之后就确定了。按大家的一致意见——低调、低调再低调!所以这次出行安排就没有通知别的人,只是有殷磊、梁会议、李军、付登攀、宋进、刘建勇、杨栋这几个好伙伴,还有张倩、王晓凡、刘畅三位女生,另外就是“编外的”、据说也和“乌龟石”有反应的张志华了。 虽然张志华和伙伴们是初次见面,但大家都是同龄人,又有刘建勇这个“桥梁”的存在,所以很快就熟络了——简直是相见恨晚、无话不谈。 “嘿!数着你小子瘦……应该是不怕热?”宋进瞅着黑黑瘦瘦的张志华调侃道。 “说啥呢?你说我热不热?”张志华一抖搂手,满脸无奈地叹息着。 此刻的张志华,短袖衬衣已然扣子全开、敞着怀,中分的发型被汗水浸湿,贴在了头皮上,脸色被晒得红红的,一绺一绺的汗水顺着脸庞、脖子流淌着。 大家互相看了看,模样都差不多,都够狼狈悲惨,不由地都会心地笑了。 “那……你们说殷磊呢?他热不?”刘建勇故意找话题打趣问道。 此时的殷磊,虽然也是酷热难耐,但还是贴心地为张倩打着遮阳伞,陪伴骑行在身边。 “嗯!他身体炎热,心里更是火热……”宋进坏坏地说道。 “有道理……” “哈哈哈……” 路上的辛苦总是短暂的,11点半,大家准时到达了客运北站。接下来,存车、买票、检票、进站、上车,一系列程序完毕,大家纷纷登上了车。 尽管有之前在火车站乘车去黄壁庄,和在东方汽车站乘车去井陉的经历,大家对于乘坐长途客运班车都已经做了很坏的预计,但是真正坐上了这趟长途车,每个人还是暗暗叫苦。 这趟发往五岳寨的班车,不是中巴,而是一辆大巴车。车是够大,但是还是破破烂烂的。发动机是中置的,就在车厢前部的正中央,甫一登车,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柴油味。 “咱们这里……就没有像样的车了?”刘建勇不禁暗暗称奇。从小他就对柴油味不太抵触,还能够勉强接受,但是发动机在车厢的正中央,却是挤占了车内空间,显得狭窄了许多,很是令人不爽。更何况正是夏季,柴油味混杂着汗味,弥漫在在闷热潮湿的空气中,令人窒息的难受。 “知足……这趟车人还不多!”张志华跟在刘建勇身后,听到了他的牢骚,幽然劝解道。 也对,因为车大了,显得乘客并不是很多,空间还算宽裕。 大家伙按车票显示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安顿了下来。殷磊很贴心,让三位女生调换到靠窗的座位,当然,他必须得守着某人啦! “车上太热啦,我想下去透透风……!”杨栋刚坐下就叫嚷起来。 “对!我也想去!”宋进说着,也想跟着起身。 “咱们马上开车啦!”车上的乘务员赶紧拦住了二人,说道:“车一走就凉快了……坚持下兄弟!” “唉……”众人无奈之下,只好探出头去——宁可享受着车外的炽热空气,也不愿忍受车内肮脏的空气。 在这种脏乱、闷热、嘈杂的环境下,大家都没了聊天的兴趣,车厢内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12点整,班车还算准时,慢慢地启动、离开了车站。 因为车上的乘客并没有坐满,车辆出站后行驶的极为缓慢,售票员身子都探出了车厢,扯着嗓子在喊叫着:“五岳寨、驼梁,五岳寨、驼梁……” “驼梁?是个什么鬼地方?”刘建勇有些好奇地问道:“和五岳寨是一路吗?” “有可能,不知道这俩地方谁远谁近……”宋进闭着眼睛嘟囔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现在就开始找感觉了?路程还远着呢……”李军探过头来,坏笑着说道。 “滚……我烦着呢啊……别理我……”宋进很是烦躁,不想理会李军。 “哈哈——”李军故意地大声假笑着说道:“还有四个小时车程,万里长征刚刚启程呢……” 说的很对!在驶出市区的这一段时间,随着售票员的不停招揽,班车走走停停地不时在上乘客。慢慢地,车上越来越挤,空气更加闷热污浊不堪——大家都感觉,这时间怎么走得这么缓慢啊…… “日你祖宗!还有完没完!咱还走不?”终于有乘客忍无可忍,操着土话大声咒骂起来。 “马上提速……马上!”售票员陪着笑脸回答道,但是转脸又开始探出身子在叫喊,车速没有任何变化。 “日你祖宗!我找运管的投诉你们!”那位乘客不依不饶,继续叫喊咒骂着。 看来充满恐吓的乡音土语还是起了点作用,售票员看了看已然快满员的车厢,对驾驶员点了点头——终于,班车慢慢地提速了。 此时虽然时间正是午后,气温正高的时候。但是随着车辆的快速奔驰,一股股地热风灌进了嘈杂闷热的车厢,竟然带来了些许的凉意。车上的乘客都不再烦噪,享受起这难得的清净与惬意。 “终于提速了……”宋进依旧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别假寐了,聊会儿呗……”刘建勇摇晃宋进,央求着说道:“时间……还早呢!” “不行……劲儿还没过去……”宋进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大爷的……没劲!”刘建勇无奈,只能啐骂一声,无聊地看着车窗外不时闪过的景致,无语发呆着。 就这样,班车不疾不徐地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灵寿县城,一头扎进了一个长途汽车站。 也是奇怪的很,车辆进站后找了个位置停靠了下来,竟然熄火!紧接着,有部分乘客们开始取行李、下车,不可避免的车厢内一阵嘈杂混乱。 “嘛意思啊?”殷磊很是不解地问道:“这是不走了?” “走呢!”售票员走了过来解释道:“这是中途站点,得停车报班儿……停车半小时,你们可以下车溜达溜达呢!” “卧槽!还半道里停车……稀罕啊!”杨栋早就坐烦了,赶忙招呼众人起身:“走着!下去转转去……透透气!” “快走!快走!”宋进终于睁开了眼,忙不迭地起身,一溜烟地跑下了车。 也对,还有半个小时呢,别在车上憋着啦!伙伴们纷纷起身,跟随着人群下车了。 到底是县城的汽车站,这里的规模比客运北站小一些,停靠的车辆也不多、客流量也不大,但是植被还算茂密,绿树成荫的很是凉爽。 最先跑下来的宋进,已经找了个大树荫,向大家招手示意着。 “光说时间长……净t浪费了!张倩,这里凉快些……你么过来休息会儿……”殷磊有些忿忿不平地抱怨着,但是还是殷勤地招呼三位女生,一起聚在了树荫下。 “着啥急……入乡随俗!哎?杨栋呢……”付登攀倒是心宽的很,慢悠悠地劝解众人,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着急慌忙地叫嚷着。 才想起杨栋?这家伙和梁会议、李军一起,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早跑得无影无踪啦! “对!就当这也是旅途的一部分嘛!”张志华倒是兴趣满满——毕竟和陌生的伙伴们第一次出游,新鲜劲还挺足的。 “老乡,到五岳寨还有多远?”宋进有些急躁,忍不住询问一名路人。 “五岳寨?还远哩!仨小时?差不多……”那位老乡显然没有距离概念,只是大概地说了个时间。 “卧槽!还有仨小时……”宋进不由地脸色一苦,嘟嘟囔囔地没词儿了。 “慌甚?慌甚!”张志华又来词了:“离天黑还早呢!” “大爷的!你懂个蛋啊!”宋进抢白了一句,又吭哧瘪肚地牢骚着:“老子是怕走山路……” 在车站停留了半个小时,车辆重新起步,摇摇晃晃地上了路。没开出多远,就进了大山。 也许是季节的原因,这边的大山不同于上次去井陉见到的,不再是光秃秃的,到处是裸露的山石,而是变得郁郁葱葱,满眼都是各种的树木,高低大小各不相同,倒是养眼的很。 “凉快了嘿!”付登攀一声大喊,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大家纷纷四下观瞧着、随意感受着。 还真是!自从行驶的车辆进入了山区,一股股的凉风开始吹进车厢——虽然外边依然艳阳高照,但是毕竟是真的带来了很多的凉意。 “到底是山区啊!真爽!”宋进也来了精神,不再萎靡不振,脑袋探出车厢东张西望起来。 “都是这种感觉,也不赖啊……这才是躲热避暑呢!”张志华更是兴奋,喋喋不休地嚷着。 “哼!一帮傻货!”殷磊鄙视地看了一眼激动聊天的伙伴们,啐骂了一句:“这么快……就忘了井陉之行了……” 殷磊的预言绝对正确!大家的兴奋劲还真是没持续多久,车窗外单调的山中景色很快就让众人审美疲劳,不再好奇地谈东论西。紧接着,路况也变得崎岖不平了。车辆在颠簸的山路上到处乱颤,稀里哗啦的的声音到处乱响,很快车厢里开始混乱嘈杂,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凌乱而不清。 山路越来越狭窄,各种稀奇古怪的拐弯、小桥开始出现,大片高耸的山崖和一条条深沟令人目不暇接。 更令人意外的是,此时驾车的司机反而不再慢慢腾腾地开车了,竟然一直在加速!本来庞大臃肿的车身,在山间小路飞速疾驶,冲过个个山梁、越过个个沟壑,充分显摆着司机高超的技术! 摇摆不定的车身、轰隆作响的车辆噪音,让每一位乘坐者都开始感到不适,一众伙伴无助地随着车辆的运行儿左摇右晃、颠簸不定。 “卧槽!这傻逼司机……会开车不……”宋进喃喃地啐骂着,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这娘的司机,有急事儿啊……”张志华也不再兴奋了,也开始胆怯起来。 “草!我想起去井陉了……怎么一个德性啊……”刘建勇嘴中念念有词,脸色也开始不安了。 “没事儿、没事儿……淡定……快到了……崎岖之后就是坦途……”殷磊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强忍着不安与不适,还在不停地安慰三位女生。 “司机师傅……咱能慢点不?”杨栋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喊叫起来。 “慢点?再慢天黑到不了……”乘务员接替司机回答了一句,然后不再言语了。 “卧槽……”梁会议看看手表,刚刚三点多——这痛苦的旅程还早着呢! 大家又强忍着过了很久,忽然张倩对殷磊说道:“我感觉耳朵有些堵……不舒服啊!怎么回事呢……” “是啊,我也堵!” “我耳朵也堵的慌……真娘的难受!” 可能是车上的噪音影响的,张倩的问题声音很大,还引起了好几个伙伴的共鸣。 “我知道了……这是高山反应!”殷磊大声给张倩解释着,顺便让大家也听到了:“捏住鼻子、用力鼓气……就能缓解了!” 从科学的角度分析,这种“堵耳朵”的反应,一般是因为海拔的落差太大,上山下山过程太过剧烈从而导致的。从感觉上当然很是憋闷压抑,事实上倒不是什么大事。 “嘿!没想到五岳寨这座山……还挺高的啊!都能有高山反应了!”宋进局的有些不可思议,边捏鼻子鼓气边说着。 “看来是了!高山大川……我有些期待啦!”杨栋喜滋滋地点点头,兴致盎然地叫嚷着。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五岳寨,等着我……”莫名其妙的,张志华竟然哼唱起来——这家伙看来心情不错啊! 大家渐渐适应了高山反应,也慢慢适应了崎岖路况导致的车辆颠簸摇晃,沉下心来,对将要到达的目的地五岳寨,充满了好奇与希望了! 第四十章 初探五岳寨(三) “我说……咱们快到了啊!”随着班车售票员的一声叫喊,一车昏昏欲睡的乘客都被惊醒了,精神不由得一振。 此时,殷磊一众伙伴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致,这漫长的车程让所有人筋疲力尽、欲哭无泪。忍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心中不快,已然到达崩溃的边缘——还好,终于到了! 班车通过了两块巨石分列两侧树立形成的大门,又走过了一段小窄路,接着拐进了一个小广场,最后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五岳寨……欢迎大家!”显然知道这趟旅程的艰辛,乘务员对所有的乘客热情地招呼道。 殷磊的一座伙伴们脑袋昏沉沉的嗡嗡作响,也不知是车辆震动导致的,也不知是高山反应引起的,强忍着、坚持着,跟随乘客们走下了车厢。历经好几个小时的车辆颠簸,双脚再次踏上大地,每个人都觉得脚步轻浮、双腿无力——这就是传说中的“长途”并发症? “这车坐的……好漫长啊……卧槽!”杨栋垂头丧气地嘟囔着,一抬头四处观望,不禁惊叫出了声音。 众人也随声四处一看,不由得都有点惊呆了! 原来,大家此刻处在一个三面被高山环抱的巨大山谷之中。放眼望去,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巨大高山近在身前,满眼的绿色笼罩着山体,看不到一点石头裸露的痕迹,和之前在井陉见到的矮小荒芜的石头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太震撼了! 此时的时间刚刚下午四点多,高耸的大山完全挡住了太阳的身影,完全不知道在何方。山谷里凉风嗖嗖的,带着淡淡的清新味道,虽然不是很激人,但是足够凉爽,之前车上的闷热一扫而光,大家身上残留的汗意顿时荡然无存! “真爽啊!” “真凉快呀!” “啊……好清爽的风!” 初至五岳寨的第一感受,就令伙伴们赞不绝口! “这山……也太高大了……”刘建勇不禁感叹着,惊叹于这近在咫尺的大山。 “喂——!噢——!”杨栋双手捂成喇叭形在嘴边,扯着嗓子冲着周围的大山狂喊大叫着。 “五岳寨……我来啦——!”张志华站在杨栋身边,学着杨栋的样子,兴奋地大声叫嚷着。 “你们俩货!有点出息好不好?不就是见到了大山嘛……”梁会议笑眯眯地调侃着,其实很是羡慕杨栋和张志华的直爽与率真。 实话实说,可不能挑剔伙伴们的少见多怪、冲动奔放,毕竟远离城市的繁华喧嚣,来到这个群山环绕的壮美之地,肆意放纵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嘛! “几位同学来五岳寨,需要住宿吗?”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对于初来乍到游客的反应见怪不怪,笑眯眯地过来和大家搭讪着。 “是啊……你家啥条件呀?能住下我们这么多人不?不满意了可是不行呀……”殷磊轻松自然地和这位老乡交流着,一点儿也不生分、怯场——作为领头人,人家处理这类事情义不容辞,也是经验老到的很呢! “啥条件?绝对包你满意……不信咱们去看看!看看也不要钱,你们说是不是……”这位中年妇女信心十足地规劝着。 可能是老乡提出的条件很是合适,也可能是老乡和善朴实的外貌让殷磊很是信任,总之很快就谈妥了。大家各自收拾好行礼,跟着这位老乡离开了停车的小广场,继续前行了几百米,来到了一所二层的农家院落。 这个农家院落坐落在一条小溪边,门前就是进山的大路,背后不远处就是连绵不绝的一片大山,而且这处院落显然是刚刚建好,处处显得崭新无比,第一感觉着实不错。 听老乡介绍,五岳寨景区正处在开发的初始阶段,很多的宾馆和农家庭院都在建设当中,所以很是崭新。当然了,很多道路也没有修缮完毕,登山的道路可能会有些崎岖。至于她家的庭院,也是“半片子工程”,二楼还没有装修完成,只有一楼的客房对外开放,但是还好基本的餐饮还是能满足的。 和大家预想中不太一样的是,此刻的五岳寨景区,已然来了不少的游客,住宿条件还真有些紧张呢。殷磊这一众伙伴,三女八男共十一个人,安排住宿还很是困难,难怪大家下车时没有别人搭讪大家。 四个人一间的标准间还是能够满足大家的,但是三位女生左右思量,不肯单住。最后殷磊征求了大家的意见,直接住进了这位老乡的农家庭院最大的家庭套房——就是两条大通铺的最大房间——这倒挺好,宽敞明亮、经济实惠,最关键大家都住在一起,绝对安全! 安顿好住处,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累了的歇脚休息,闲不住的四处转悠闲逛。而殷磊和刘建勇,则饶有兴致地找到了店家大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顺着门前的路一直向上走,就进了五岳寨景区大门啦!”店家大姐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五岳寨景区可是不小……你们这帮年轻人……准备住上几天啊?住短了可是玩不好……” “是啊!看着这山势地形,就感觉这景区不小!”殷磊点头认可,试探着说道:“我们计划周日走……住两晚上……” “哟!那你们可逛不完!”老乡急火火地说道:“两条大沟呢,你们只能走一条了!就这……你们也得早上一早开始爬,头天黑才能回来……时间可是够紧张的……” “好家伙!这一半的景区就这么大?”刘建勇有些吃惊。 “就这……景区还没有开发完全呢!”店家大姐很是自豪地说道:“晚两年你们再来,更有的转呢!” “这五岳寨的山里……有啥和尚庙或道观啥的不?”殷磊想起了乌龟石,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 “哎!是在哪条沟里来着……有个小道观,据说还有老道呢!和尚庙没有听说过……”店家大姐仔细想了想,慢慢地说道:“咋?你们……要烧香还愿?”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刘建勇赶忙回答道。 “那……我们今天干点啥呢?”殷磊默契地岔开话题,好奇地问道:“这天黑还得有一会儿呢……又不到饭点儿,总不能在这儿耗着浪费时间呀……” “那还不好说?你们年轻人体力好,可以就近四处转战,也可以先爬段山!”店家大姐撺掇着说道:“记得天黑前一定回来……我给你们准备农家饭!” “好的!谢谢!一定,一定!”知道店家大姐有这么周到细致的安排,殷磊笑呵呵地满口应承着。 随后二人出了农家庄园,就看到其余的伙伴们全都在门口的小溪边嬉戏着,个个兴高采烈的——哎呀!怎么都跑出来了?不是号称有累的需要休息吗?。 说起来,这条小溪还真是奇特,就在路边的深沟里流淌着,水流量还不小,哗哗作响着。 “建勇!下来玩会儿……水凉的不行!得劲儿的很喽……”张志华远远地叫喊着。 “是啊,爽极了!”女生们叫喊着,也是兴奋的不行。 “哎!来啦!这就下来……”殷磊冲着张倩大声回应了一句,又故作深沉地摇头叹息着:“一条小溪就这么激动……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话是这么说,但是殷磊的脚步可是没停,踩着嶙峋的石头,也随着刘建勇下到了路边的小溪旁。 甫一下到溪水边,俩人就感到一股清凉的小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不由得神情一振,再听着爽快的哗啦啦的流水声,凉爽惬意无比。 “不赖啊!”刘建勇赞叹道,连忙又用手鞠了一捧水:“好清凉啊!” “这小溪还真是清澈嘿!”殷磊也不拿捏着了,也捧起一把溪水,笑眯眯地夸赞着:“这溪水……都能直接喝了?” “可别!还是老实点!”杨栋笑着阻止殷磊道:“我听到附近有青蛙的叫声,溪水边一定有地方生活着蝌蚪呢……可别乱喝水!” “对呀!你想闹肚子了?”张倩白了殷磊一眼,幽然训斥道:“真要是有问题……我可不管……” “嘿嘿!我能干那种幼稚的事?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听到张倩这么说,殷磊连忙把手中的水洒掉,尴尬地回应着——果然,特殊人士说的话,最有力度啊! “别光在这里耗着啦!咱们四处转转!毕竟……天黑还得有一会儿呢!”刘建勇鼓动着伙伴们说道。 “走!走!”梁会议第一个响应道:“一条水沟,就把你们都吸引了?出息!换地儿去……” “对!走走去!”宋进也兴冲冲地附和道——这家伙,经历了晕车的痛苦折磨,终于恢复常态啦! 毕竟是舟车劳顿,总不能全体都不顾疲劳。最后的意见是,殷磊和付登攀陪着三位女生在小溪边戏水玩耍,别人在梁会议的带领下去随意转转,顺便探探路。 “大熊这个灯泡子!一点没眼力界儿!”远远地走开了,李军这才一脸鄙视地啐骂起来。 “懂甚?慌甚?”宋进可是不认可,坏笑着说道:“还有俩灯泡子呢……不差多他一个!嘿嘿……” “哦对!忘这茬子事了……那咱就管不了啦!哈哈……”李军抓抓脑袋,恍然大悟般地大笑起来。 “啥情况?什么灯泡子?你们说啥黑话哩?”张志华一脸的好奇,追问宋进道。 “小鬼!你还年轻!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啊……哈哈!”宋进故作神秘地敷衍着,就是不正面理会张志华。 “哈哈哈……”大家都默契地坏笑起来。 按照沿途老乡们的指引,梁会议带着一众伙伴,沿着进山的大路一直向上走,就见路越来越陡,路面虽然还算平整,但是越走越是费劲。由于此时已近天黑,基本上没有向上走的游客了,路上显得冷冷清清的。 “还是山里更凉爽……农家院那里,就是差点事儿!”杨栋边走边和李军闲聊:“军儿,咱俩上山上住一晚怎样?” “卧槽!有屋子不住非住山上……那不浪得慌啊!”李军一口就拒绝了,骂骂咧咧地继续说道:“这晚上黑漆漆的……吓人不?纯粹是没病找病……” “草!谁之前说自己胆子大来着?原来净扯淡啊!”杨栋露出鄙视的眼神,语气更是刻薄难听了。 “我倒不是怕黑……也不是怕冷,”李军被刺激的小脸通红,嗫嚅着解释道:“这娘的荒山野岭的……要是有野兽……” “别解释!你就是怕!”杨栋愤愤然直接打断了李军的话。 “出来玩儿,有地方住,非想……”李军还想再解释什么。 “你就说陪我不?我就是想体验一下!”杨栋直接将了军。 “欧——” “有人胆小怕事喽……” 其余伙伴们间看杨栋和李军抬杠拌嘴,都在起哄叫嚷起来——这就叫“看打架不怕事儿大”呀! “你大爷的……”李军也是被逼的没法了,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铺没盖的……这娘的山上怎么住……” “我有帐篷、有铺盖……你就说陪不陪?”杨栋看来是想把李军将死,一句缓和的话都没有,步步紧逼着。 “我……你大爷的……要是真有帐篷,我豁出来……舍命陪君子了!”李军犹豫再三,终于是下了狠心。 “欧耶!你等着……我去去就来!”杨栋一跳大高叫喊着,显然高兴极了,转身一路小跑往农家院去了。 “卧槽!这俩货玩真的……”本来看热闹的伙伴们竟然看到了这样的结果,都惊呆了。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非常的令人意外。所有人都认为这两个家伙在插科打诨、斗嘴较劲,没想到杨栋竟然是认真的!这下,包括李军在内都有些骑虎难下啦! “杨栋!别闹了!回来!”梁会议首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叫喊着。 别人也纷纷跟着叫喊,杨栋根本不为所动,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只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军儿!我可没当真劝你啊!”梁会议见喊不应杨栋,转身开始劝导李军:“咱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就回去算啦……” “木事!”李军的犟劲也上来了,梗着脖子咋呼着:“和你们都没关系,我自己乐意……活该和杨栋犯回浪!” “军儿!别较劲……”刘建勇低声下气地规劝道:“何必呢?都知道杨栋就是个生蛋……咱别跟他一样……” “木事!你们别管!我也想犯回生!”李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根本不听,毅然决然地说道。 “完喽!这事儿闹得……这可咋办呀!”张志华也慌了神,刚才的起哄架秧子现在成了手足无措——毕竟是和刘建勇的一众伙伴初次相识,真的惹出祸端可就罪莫大焉了! 还别说,现场的情况变得极为怪异——之前一众人等怂恿、拱火,现在竟然都态度大变,全都在规劝、撤梯子! “卧槽!这货还真有准备……”宋进眼尖,看到杨栋背着个超大号的背囊又跑了回来,喃喃地说道:“我说怎么背这大一个包裹……原来是这样……” “我就预想到你会陪我!”杨栋虽然跑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很兴奋,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装备我都带着呢!走着?” “算你狠!”李军咬着牙,终于嘴里绷出一句话。 “这娘的俩人……妈的一对儿生蛋……”梁会议眼见事已至此,也不再劝阻了,嘴里除了骂骂咧咧,实在没话可说。 “哥们!安全第一!咱别跑远了……感受感受,差不多就得啦!”刘建勇做最后的努力,喋喋不休地嘱咐着。 “对!明儿你们早些回来,咱们还一起爬山呢!”宋进也劝说道:“先说好,你们不回来……俺们不走哦!” “就是就是!”张志华也连忙说道:“早些回来吃早饭,明天才有劲儿爬山!我们等着你俩……” “放心!都带着呢!晚饭、早饭!”杨栋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自信满满地说道:“有军儿陪着,多住几天又有何妨?哈哈哈……” “卧槽!可别较劲了……算我们求你俩了!”梁会议简直有些惊慌失措了:“明早你们不回来,俺们就回市里了,再不和你俩过了!” 在众人的好说歹说、一通真诚的劝导下,最终李军和杨栋二人同意第二天一早回来,再和大家一起爬山——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别那么生离死别的……走着!”面对一众伙伴的好言相劝,李军也是铁了心,大大咧咧地叫嚷了一句,自顾自地先行迈步前行了! “哎!这才是我喜欢的军儿!等着我……”杨栋喜滋滋地叫喊着,兴冲冲地追赶了上去。 哎!真是没法这两个家伙呀!望着杨栋和李军绝尘而去,众人也觉得兴味阑珊,眼看天也快黑下来了,也就没有了继续前行的兴致,心事重重地转身回返。 走回到农家庭院的门口,就见到殷磊和三位女生还在溪水边玩耍着,还是兴趣盎然、开心幸福的样子。 梁会议带着情绪质问殷磊道:“啥情况啊?杨栋要去山上过夜……你们也不拦着点!真出问题可咋办……” 殷磊抬头看了看大家,一脸轻松的样子反问道:“拦人家?为啥啊?给我个理由……” “这荒山野岭,还人生地不熟的……”梁会议见殷磊如此轻佻,不禁更是恼怒,但毕竟有自己鼓动的意思,着实害怕后果严重。 “杨栋说……要感受下之前梦境……”殷磊坦然淡定地解释道:“还说带着乌龟石呢……就想看看到底会有啥玄妙!” 一句话,大家全没词儿了。 确实是,记得当初在殷磊家聚会后,大家都做了类似“爬山”的梦境,只有杨栋记住了“五岳寨”这个名字。没想到,作为“始作俑”者,人家对待这件事,最是认真、最是上心,还付诸了实际行动! “我说呢!他神秘兮兮地提前借走了乌龟石……”刘建勇也想起来之前的事,这下全串联了起来。 “杨栋说了,咱们这这一路走来,一直没见到他梦里的‘五岳寨’的牌子,”殷磊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道:“那会儿他急急忙忙回来,非要带着乌龟石上山去,再找找灵感……” “也对啊!这个理由……咱们确实不能拦着……”梁会议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地说道:“可恨这货也不明说,搞得吓人道拐的……让我压力山大呢!” “杨栋、李军……他们真勇敢啊……”张倩弱弱地问了一句:“他俩真的……没事儿?” 好嘛!在殷磊身边认真倾听了半天,这位重要人士终于表态了!看人家那忧心忡忡的样子,还真的挺在意伙伴们的安危,真是一位好姑娘呀! “没事儿的!估计他和军儿之前有商量……”殷磊安慰了一下张倩,接着说道:“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大胆儿……” “嗨!你是没见……刚才杨栋刺激李军,那话头子一句紧似一句,难以回绝、难以抵挡……”宋进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这t都是演戏?” “看不出来……俩人还有当演员的潜质?不像呀!”刘建勇一头雾水地自问自答着。 “嗐!别管他们了!”殷磊摆摆手,大咧咧地说道:“都是大人了,还有伴儿,应该知道深浅的……咱们放宽心好了!” “希望如此!他们说好了明早回来……咱们耐心等着!”梁会议无可奈何地说道。 “放心!杨栋从小调皮捣蛋,身体皮实的很!”付登攀见大家还是没底气,补充说道:“什么爬树摸鱼、生火野炊之类的本领也非同一般……绝对没事儿啊!”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殷磊让众人在小溪边停留玩耍着,又安排刘建勇去找农家庭院的老乡,给大家每人煮上了一碗腌肉面。等面煮好了,大家才不急不慌地回到院落中。 “大家留着点明天爬山吃的东西……今晚就主吃农家饭了,一定吃饱吃好啊!”殷磊热情地招呼大家。还好大家带的食物足够多,虽然每人只贡献了一部分,但是加上腌肉面,也算是一餐丰盛的晚饭。 说起来,灵寿本土的腌肉面,面条筋道、菜码葱翠、肉片咸香、汤汁浓郁,果然名不虚传,几位男生基本上都吃了第二碗,对于店家大姐的厨艺都赞不绝口! 简单的晚饭吃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哥几个信步走到庭院当中,随意闲聊起来。 山里的夜晚十分的寂静,只听得庭院外小溪的哗哗流水声作伴,间或还有阵阵的蛙鸣奏鸣,显得空灵悠然。四周一片漆黑,白天巍然的大山已然踪影不见,只有数不清的点点星光,点缀在如天鹅绒般墨黑的穹顶之上。眼神好的甚至能隐约看到淡淡的银河,但是很奇怪一丝月亮的影子也没看到。 “你说……杨栋和李军这俩货,现在在干啥?”刘建勇开启了话题。 “嗐!能干啥?和咱们一样数星星呗!”殷磊倒是很淡定,丝毫没有担忧他们的意思。 “我估计……他们已经搭好了帐篷,正在吃东西……”梁会议很是担心,但是设想的很是乐观。 “不能!正在和野兽搏斗呢!毕竟……是抢占人家的地盘……哈哈……”宋进一脸的坏笑,很是轻松坦然。 “我估计……正在抬杠骂街!”刘建勇也故作坦然,坏笑着说道:“打架李军不是对手……只能过嘴瘾了呗!” “就不能‘对花枪’?”张志华凑过来贱兮兮地插话道。 “滚!太变态了!心理扭曲啊你!”梁会议笑着叱骂道:“你咋不说……杨栋正讲鬼故事呢!” “他那拙嘴笨舌的……会讲鬼故事?”宋进附和说道:“讲鬼故事……也得看殷磊啊!” “呵呵!没准儿……已经感受参悟到了什么,正心潮澎湃呢……”殷磊没有搭茬,悠悠地说了一句。 因为要保存体力,为第二天的爬山做准备,殷磊和一众伙伴并没有闲聊很久,都早早地休息了。 当然了,按殷磊的安排,女生们睡在房间靠里的通铺上,男生们则守着门口睡,以防万一——必须得承认,这个安排足够合理,足够老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蒙蒙亮,大家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开门啊!”是李军抓狂的声音:“快t冻死我啦!” 哈哈!是夜宿山间的杨栋、李军回来了!守在门口的梁会议一骨碌起来,赶忙去开门,随着一股清凉空气的涌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也跟着窜了进来。 “好冷啊!来!给我暖暖!哈哈哈……”李军第一个冲到房间里,很是精神抖擞,一边怪声叫嚷着,一边用手一个一个地抚摸大家的脸庞。 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转瞬间大家全被折腾的精神了!殷磊不满地叫骂了起来:“混蛋玩意儿来这么早?没冻死你们啊!” “咋你一个?杨栋呢?”梁会议一脸的焦急,急忙追问道。 “他?院子里吃早饭呢!”李军不依不饶,继续给大家捣乱,一副不折腾精神众人誓不罢休的样子。 “哦!都回来了!”梁会议等人都松了口气——得!也别睡了,都起来! 其实出门在外,又是男女混居,伙伴们都是和衣而卧,没啥收拾的。很快,所有人都来到了院子里。 只见在淡淡的晨光中,杨栋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间的餐桌旁,手里拿着一块烙饼,不慌不忙地地喝着稀粥饭,显得是那么的写意十足。 “杨栋!你们真回来了?” “真的在山上住了一晚?你们太厉害啦……” “没出啥意外情况?我们都担心死了……” 以张倩为首,三位女生围聚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感慨着,显然是相当的关心呢! “大爷的!亏着我们还在担心你俩!”梁会议一步走上前去,弹了杨栋一个脑嘣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俩竟吃上早饭了!” “有啥担心的?”杨栋一脸不以为然地回应着:“要不是军驴子说饿……我们且得多睡会儿呢!” “昨晚参悟的咋样?有效果不?”殷磊坐在了杨栋旁边,手扶着杨栋的肩膀,关切地询问道。 说到这个话题,伙伴们也纷纷围坐了下来,目光热切地都看着杨栋,就想第一时间听到些什么好消息。 “蛋事儿没有!”杨栋一撇嘴,继续大吃大嚼,含混不清地说道:“就是……做梦爬山了……还背着李军……真娘的累死啦!” “果然……‘对花枪’啦!”张志华故意惊诧地喊道。 “对你大爷!”杨栋回嘴骂了一句:“早晨才知道……是t李军冷……搂我睡了一宿!” “你个神经病!非要耗着我陪你睡山上,那小破被子……能不冷嘛!”李军也不服气,急赤白脸地抢白着。 “哈哈哈……” 看到俩人平安无事,大家都放了心,轻松多了,都开心地笑了。至于什么“乌龟石”的感受参悟,倒是次要问题啦! 接下来,大家边吃早饭,边听俩人介绍昨晚山上野营的经历。当然了,店家大姐的油条稀粥、咸菜鸡蛋,已经足够伙伴们大快朵颐啦! 事实上,昨天俩人并没有往山上走多远,天色就慢慢黑了。在李军的一再要求之下,杨栋找到了一块山崖脚下的平地,支帐篷准备休息。 必须得承认,杨栋野外生活的经验还是很充分的。他利索地支好了帐篷,铺好了睡袋,还点上了一只小油灯,又在帐篷周围点上了好几个蚊香盘,这才和李军聊天吃东西。 虽然此时的季节是夏天,但是山里的夜晚可不是凉爽怡人,而是潮湿寒冷的,尤其是山风一吹,简直有些冰冷难耐。寂静的夜里四处没有一丝光亮,除了不知名的虫鸣和偶尔大鸟的怪叫,再无其他动静,绝对足够瘆人。 俩人闲聊一会儿,觉得无聊乏味,就钻睡袋睡觉了。杨栋虔诚地捂着乌龟石睡了一晚,接过啥的灵感也没收到,无奈才早早收拾下山了。 “唉!别灰心!毕竟还有纹路没点亮……”听了俩人的讲述,殷磊安慰道:“可能……还差一位兄弟,时机不到呢……” “对!心诚则灵!”刘建勇认同殷磊的意思,笃定地说道:“咱们这么用心……日后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来日方长,机缘必有……”宋进故作神秘,又想侃侃而谈。 “吁——” “滚远点……” 第四十一章 初探五岳寨(四) 大家早饭已毕,收拾东西准备正式开始爬山! 这应该是大家开始爬山最早的一次,此时的天光已然大亮,但是太阳还没有露出身影。由于身处大山之中,虽然是盛夏季节,但是大家穿着着衬衣、t恤衫,还有几分凉意呢! “早起就是好啊……精神焕发!” “空气清新!爽!” 张志华和杨栋一马当先在前边带路,还不忘边走边舒畅地喊叫着——也确实如此,山里的空气潮湿凉爽,还带着淡淡的泥土香味,让每个爬山的人感受到了,都精神振奋、都忍不住大口地呼吸着。 可能是时间尚早的原因,通往景区的道路上游客稀少,显得很是冷清。众人逡巡着,沿着昨天走过的那段大斜坡,向着景区的入口前进。 “昨天就是在这儿……和那俩生货分的手……”梁会议落在后边,给殷磊和三位女生指点着。 “嗐!没走多远嘛……”殷磊轻松地说着。 “哼!亏得那俩货还有心情往上走……”梁会议依然有些后怕,念念不忘昨天傍晚的经历。 在略显寒酸的景区入口,大家购买了门票,继续前行。 “这入口,一点也不大气,还不显眼。”殷磊评价道。 “哎!毕竟是刚开发的景区,还不正规呢,咱们算是比较早的游客啦!”刘建勇说道:“要不然……那俩人能不买门票就进去了?” 沿着越来越狭窄的小路没走多远,硬化的路面变成了土石面的。远远地,就见到了很明显的两条“y”字型岔路,一块巨石矗立在靠左的路口,写着三个大字:凌霄峡。 看看路面走动的痕迹,显然通往灵霄峡的游客要多得多。 “喂!栋子你们是走的左边吗?”刘建勇问走在队列前边的杨栋。 “是啊!右边还没开发好呢,据说没啥景致……”杨栋远远地回答道。 那得了!客随主便,那就跟着“曾来者”,奔着灵霄峡方向前进! 进入到灵霄峡,大家脚下的小路,忽而隐入乱石丛中、忽而现身崖壁之下,令人不得不处处小心、步步谨慎。头顶的景致,忽而树冠盖顶、忽而蓝天白云,明暗交错令人目不暇接。在凉爽清新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阵阵的鸟鸣和树叶的乱响,令人倍感静谧惬意。 忽然大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几座显眼的山峰突兀于连绵不绝的群山之中,它们呈一字状排列,高低不一、形态各异。如金城铁堡、如将军列阵、又如宝剑刺空长缨穿天,虽然雄伟高大、气势逼人,但装扮得满身碧翠、山花星缀,又显得婀娜多姿,妩媚可爱。 “这就是七女峰啦!”有人在大声惊叹着。 玉皇峰永远是一幅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架势。还有云封雾罩的神龟峰、一峰独立的南天柱、千丈壁立的白马崖……都是天生地造、鬼斧神工,众人无不为大自然绝妙神力的创造所折服。在巨大的山峰面前,人类真的太渺小啦! “这才叫大——山!”每个人都在由衷地叹服着。 “喂——”不少人冲着连绵不绝的群山大声呼唤,倾听着声音在峡谷中不停的回响,真是有趣极了。 伙伴们继续前行,忽然又被响亮的流水声吸引了。杨栋腿快,循声钻进一片树林,不一会儿就大声喊叫起来:“这儿又有一条小溪!” 爬山途中能够有小溪作伴,这是最美妙的事情!大家纷纷跟上,一个接一个来到了小溪边。 只见这条小溪沿着峡谷,从高高的山上流下,穿行于崎岖的河道之中。水流量比在山下见到的略小,但是因为蜿蜒曲折,溪水叮咚作响,很是神奇。 因为落差的原因,在峡谷中形成了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水潭。不同于流水的喧嚣,水潭边雅静之极,潭水清澈见底,姿态不同形状多变。 “松鼠!”李军眼尖,手指着小溪边的一棵白桦树,大声叫喊起来。 “哪呢?哪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趴在一条树枝上,探头探脑地望着大家。 “三花松鼠……这有啥稀奇的?如果要是‘大魔王’松鼠,还算有点意思!”杨栋看到了,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山里多啦!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什么大魔王、小魔王的,我们就觉得这小东西挺可爱!” “毛茸茸的……好玩、好玩!” 显然真是没见过啥世面,三位女生依旧欢呼雀跃着。 “哼!”杨栋一撇嘴,摆着高冷的模样说道:“我是没带着弹弓子,要不然……一定打下来让你们瞧瞧……” “嘿!你就吹……这玩意儿那么小,还身手灵活的,能打得住?”宋进表示不信,斜楞着眼睛质疑道。 “爱信不信!回头……一定让你们见识一下……”杨栋不做争辩,还是一副自信的样子。 “吁——”大家哄笑起来。 在没有什么正常道路上步行爬山,还是很累人的,大家休息了片刻,继续沿着山路前行。杨栋和张志华最是积极,在队列前方三晃两晃,眨眼间又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众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边走着。 “哎?军儿……昨晚你们在哪过的夜啊!”殷磊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身前的李军。 “嗐!早过啦!就在大峡谷前边……一片树林子里头……山崖下方……不走过去根本看不到呢!”李军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显然再次爬山也累的够呛。 “哦……倒也没多远呗……”殷磊若有所思地回应着,没有再言语。 谈话间殷磊有意地放缓了步伐,和付登攀继续照顾着三位女生——还别说,这个重要的任务真是时时不忘呢! 就在这条长长的峡谷中,伙伴们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又继续向上爬行了两个多小时,正感觉精疲力竭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水流的轰鸣声。 “前边难道有瀑布?”刘建勇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着。 显然是的!逐渐潮湿的空气验证了这个猜想,只听得水声越来越响亮,潮湿的空气中不时地夹杂着小水滴扑面而来,远处的景致甚至也笼罩在一片水汽当中。 “喂——瀑布到啦!”前边传来杨栋和张志华的叫喊声——这两个家伙,一直游离于大部队之外,我行我素地在前方带路而行,这是终于再次现身了! “冲啊……前边有瀑布哟!” “可以看美景喽……” 殷磊和一众伙伴们叫嚷着,奋起余勇冲锋追赶了起来。 向上攀爬了一段,转过一处山崖,只见一条巨大的瀑布悬挂在前方的山石之上,轰然作响地倾泻而下。不同于在娘子关所见的瀑布,这条瀑布不是很宽,但是因为崖壁高耸矗立,瀑布显得十分的高悬,水量巨大、水势惊人。 瀑布的斜下方,是一片巨大的石碓群,因为水流的冲击,飞溅的水珠四散迸射。在石碓阵的真前方,是一片水潭,四处飞溅的水流最终汇聚于此,呈现出墨绿色,深不见底。 杨栋和张志华就站在水潭边,得意地冲着大家挥手致意,伙伴们连忙聚拢了过去。 走到近前,空气中的水雾更是明显,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丝丝水汽随风飘荡,隐约可见一小段的彩虹显现,让人感受到一众身处蒙蒙细雨中的凉爽和惬意! 眼见众人走近水潭,杨栋竟然沿着水潭边走到了瀑布的下方,身子置于瀑布四散的激流之旁,任水汽完全打湿了衣衫。 “难以置信,这大山之中竟然有如此的美景!” “真是绝美风景在深山呀!” “真湿润!真凉爽!真不赖!” 旅途的疲累辛苦化为乌有,众人不由地赞不绝口。 是啊!盛夏之中能觅得如此清凉之地,还能欣赏到这壮丽的美景,一路的辛苦攀爬,绝然值了! “哈哈!你们做梦……谁梦到过这里?”趁着大家都放松休息着,殷磊笑嘻嘻地提了个问题。 “没有!只梦到爬山了……”梁会议喘息着说道。 “爬山的感觉也不一样,这儿的路太难走了……”李军龇牙咧嘴地说道——毕竟比别人多爬了不少路,感觉更辛苦些。 “对呀!梦里都是台阶路,这里怎么全是土石路啊?”付登攀也在擦拭着汗水抱怨着——这家伙和殷磊坠在队伍的后边,还要照顾女生,更是辛苦难耐。 “也是奇怪……做梦就没有梦到过瀑布……”刘建勇也若有所思地念叨着,不想被宋进打断了:“真要梦到瀑布……就该尿床啦……哈哈哈!” “宋进,你……不会是尿床了?难道‘水淹七军’了?嘿嘿嘿……”张志华和大家已然熟稔,跟随着调侃逗笑、插科打诨一点儿也不拘束生分。 “大爷的!滚……”难得宋进被逼得口吐芬芳。 “哈哈哈……”看到宋进被捉弄了,大家开心地哄笑起来。 伙伴们在水潭边嬉笑打闹着,只有杨栋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远离了瀑布后,坐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傻呆呆地若有所思。 “栋子,装啥的深沉?想啥呢!”梁会议调侃着问道。 “很奇怪……这一路的场景很陌生……不对呀……”杨栋还在入神地想着什么,完全答非所问。 “废话,你又没来过!”殷磊饶有兴致地走到杨栋身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所见所闻要是能和梦中的景致一致……那才是奇怪得很呢!” “对!我知道了!”杨栋猛地回过神来,笃定地说道:“一定是另一条山沟里……那里绝对有线索……” “可拉倒!别再闹幺蛾子事儿……先老老实实地走完这条沟再说啊!”梁会议赶忙拦住杨栋,生怕这货改主意要去爬那条山沟。 “对呀!马上就到中午了……再去另辟蹊径,时间可是来不及喽!”刘建勇也赶紧远远地劝说着。 “嘿嘿!你们想错啦!”杨栋咧着嘴,坏坏地一笑:“下次再来……咱们就另有目标啦!留个念想……那多好!” “好主意!”殷磊很是赞同地说道:“这刚开发的景致都这么漂亮,那另一条山沟……没准儿更是世外桃源呢!” “有道理!”宋进接过话题,兴致勃勃地说道:“爬山,就得爬野山……那才有意思!无污染、原生态嘛!” “不爬野山、不寻野景……哪里能有意外的收获?”刘建勇马上想起了在娘子关的野山捡到乌龟石的经历,更是毫不犹豫地赞同着。 “得嘞!”殷磊更是兴奋了,连忙说道:“别再诱惑了……我都有心思马上去探险寻宝啦!” “都消停会儿!咱说点儿靠谱的……”眼见话题越来越奇特,梁会议赶忙阻止着:“快到山顶了……真要是有啥新计划,也得等咱们回头再议呐!” 众人有了新话题,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了一番。 接下来的爬山,大家又都有了精神,边欣赏着一路的美景,边设想着未来的旅程,很是遐想连篇。 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家终于来到了这条旅游线路的终点:山顶草原! 说是草原,其实就是山顶上的一大片略显平整的地面。虽然是在这众多连绵起伏的山顶,但是连成一片的平整,还是很难得的。山顶上,茂密成片的树林已然不见,只有偶尔竖立的大树分散于各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和茂盛浓密的杂草丛。 毕竟此处是在大山的顶端,山风强劲了很多,如果不是艳阳正在头顶,简直要忘掉此时正在酷暑盛夏。大家在爬山时流出的汗水、被浸湿的衣衫,在山风的吹拂之下迅速蒸发干净,通身变得干爽无比。 之前伴随左右的连绵群山,此刻都隐身于远处的雾气缥缈之间,极目远眺之下,四处一片广阔。由于晴空万里,感觉头顶的蓝天都要触手可及。 “碧空万里、湛蓝似水……真漂亮啊!” “谁能想到,在大山之巅,竟有如此绝美之地?” “太美了!”众人被这辽阔壮丽的美景征服,赞不绝口。 “别大发感慨啦!聚过来吃点东西!”殷磊热情地招呼着伙伴们,还贴心地拿出了餐布,信手放置在一片低矮的草丛之上,掏出背着的零食,准备开始一场野餐会。 众人闻言,也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往外掏各自的食物,很快样式繁多的一桌美食尽收眼底。 “这景致真美……不枉费大家的辛苦啊!谢谢啦……”张倩笑眯眯、喜滋滋地说道——作为女生,她一直被殷磊照顾的很好,难得夸赞一番。 “呵呵!你们高兴就好!客气啥?嘿嘿……”难得受到张倩同学的当众夸赞,殷磊得意洋洋的合不拢嘴儿。 这是必须的,再有谁说表扬的话,能有张倩同学的力度大、意思深呢?偷着乐去! “是啊!这趟山……爬的够劲儿,肩膀都累酸啊!”付登攀背负着女生们的行囊一路走来,绝对很是辛苦,此时坐在一边,正在大口喘气缓劲。 “可不,爬山爬了四个多小时呢!不过……景致还算对得住咱们的辛苦……”梁会议点点头赞同地说道。 “五岳寨景区还真是够大!大半天……才爬了这半边……”刘建勇喘息着说着,连续的爬山也累的够呛。 “关键是这路,都是土石路……真娘的费鞋……”张志华打趣着说道——数这家伙和杨栋体力最好,一直是带路前行,也没见人家到多累。 “走土道,才有意思哩!”李军豪情万丈地说道:“都是天然的景致……这才是妥妥的‘原生态’嘛!不赖!” “大家别省着,使劲吃啊!留点水就行啦!下午回去……咱们接着吃腌肉面!”梁会议兴冲冲招呼着,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起来。 “嘿嘿……不是有山泉水吗?还怕没水喝?”付登攀故意揶揄着问道。 “呐!你忘了杨栋说……水里有蝌蚪了?”宋进坏坏地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则有病菌也……不怕死的尽可以尝试!” “卧槽,又来了……”众人哄笑着,都不慌不忙地边吃边四顾随意赏景。 “饱了!”梁会议心满意足地起身,另找了块平坦的草丛,自顾自地直接躺了下去,还不无惬意地感慨着:“这席天幕地的,爽啊!别打扰我……我睡会儿啊……” 睡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其余的伙伴们也有样学样,都纷纷地仰躺在梁会议四周,头枕着双手,瞪眼看着蔚蓝的天空,冥思遐想起来——这无拘无束、彻底放松的感觉,实在是至高享受呀! “真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刘建勇喃喃自语着。 “是啊!酷暑夏日竟然有这棒的地方,简直是人间仙境!爽……”张志华也摇头晃脑地嘟囔着,显然是惬意至极。 大家都躺了下来,静静地谁也不说话,痴痴地看着天空,任思绪天马行空、任思想四处翱翔,享受着难得的安逸,品味着生活的美好,时间就这么流逝着…… 至于殷磊,早和张倩俩人溜溜达达地没影了!有啥比在寂寥宽阔、风景如画的大自然,享受静谧的私人时光有乐趣呢? 彻底休息够了,伙伴们互相招呼着准备下山回返。 或许是身体彻底放松了,所有人都都精神百倍,一路上轻快自然、说说笑笑的。原本辛苦漫长的路程,没觉得很劳累很快就下到了山脚下的出发之地。 在早上道路分叉的地方,杨栋和殷磊等人又畅想了一番,对于没有成行的另一条山沟充满了希冀。如果不是远远地竖立着的“道路不通”的牌子,几个人还真想再去探寻一番呢! 好说歹说,在梁会议众人的规劝之下,一众伙伴赶在天黑之前,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农家庭院。 晚饭依然是大家心念许久的腌肉面,吃饭的时候杨栋又在鼓动李军晚上再次夜宿山上,在李军的强烈抵制和大家的努力劝说之下,这才不情不愿地作罢。 饭后大家又在院子里欣赏了半天的夜景,这一缓劲,身体都感到有些乏累了——毕竟高强度的野山攀爬,就算是年轻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众人一致决定,早些休息,互相讲故事助眠。 有杨栋和李军这两位壮汉勇士在,守着门口的位置自然义不容辞。黑暗中,大家各自躺好,互相鼓动着讲故事。 “还是我来!就当抛砖引玉啊……”张志华兴致满满地说道:“说有个人住医院了,晚上总看到有陌生人,在病房的窗外呲着牙齿对他笑!那牙齿……还是绿色的……碧绿碧绿的哦……” 这家伙故意说的很慢,还抑扬顿挫的,显然是在故意制造紧张空气。 “呀!谁让你讲鬼故事了!”张倩尖叫一声,声音颤抖着,一把蒙住了脸。 “讨厌!讲这么吓人的鬼故事……” “我不听!我不听……”另两位女生更是声音变调,气咻咻地责骂着。 “嘻嘻……谁说这是鬼故事……这是真事儿……”张志华不为所动,更加放慢了语速,神秘兮兮地继续讲道:“这个人害怕极了,慌慌张张地去问护士‘你们这儿……是不是闹鬼呀?我怎么……老见到有人是绿色的牙齿啊?’……那护士慢慢地说……你看我的牙齿……是不是绿的!” 最后这几个字,张志华猛然加速讲出来,还突然转脸面向身边的付登攀——故意呲着牙、面目狰狞着! “啊呀——!” “卧槽!你大爷的!” 前一声尖叫是女生们的,后一声惊呼付登攀的!这家伙本来正出神地听着故事,借着窗外的昏暗灯光,猛然看到张志华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不期然被吓了一跳,顿时惊叫怒骂了起来——真应了那句话,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你看我的牙齿……” “你看我的牙齿……” “卧槽——!” “啊——!” “哈哈哈……” 绝对是在趁火打劫,房间里突然间好几个家伙,在怪腔怪调地说着同样的话,以至于惊叫声、尖叫声、啐骂声此起彼伏,顿时一片混乱! 昏暗中,谁也没注意,殷磊和张倩竟然悄悄地靠近了许多…… 第四十二章 自卫反击 谁也没想到,原本顺风顺水的五岳寨之行,在结束前夜竟然因为“讲故事”,引发了的一片鸡飞狗跳。 有张志华开的好头,伙伴们互相配合着弄鬼捣怪,把原本平缓安详的睡前气氛彻底搞活搞坏!紧接着,殷磊不甘示弱,也一个接一个地讲鬼故事——因为都有所防备了,效果反而不如一开始,但是也是惊悚持续,引得惊叫声不停。 包括张倩在内,三位女生被吓破了胆,说啥也不想听故事了,但是越这么要求,反而让伙伴们更起劲——难道故意惊吓女生,是所有男生的共同爱好? 最后女生们个个被吓得铺盖蒙头、瑟瑟发抖,甚至不可控制地带出了哭腔,在“护花使者”殷磊义正辞严的劝阻制止下,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消停了。 这趟旅行,大家各有收获。有的收获了美景的享受,有的被勾引起再来的兴趣。更多的人,收获了友谊的亲密,只有殷磊,还收获了感情深入的甜蜜…… 回到市里,伙伴们各自散去,都老实了好一阵子——毕竟出门玩耍了两天,学习还是不能落下的。 这虚伪的假象,只维持了不到两周,又有人提议搞事了。 “建勇,作业写的咋样了?”殷磊来电话了,满是兴奋的感觉。 “差不多了……咋?有事儿啊?”刘建勇预料到殷磊的电话不简单,一定有企图。 “河北师大……还敢去不?”殷磊神秘兮兮地故意问道。 “嗯……你就说啥事儿……”刘建勇多少有些犹豫——毕竟说起河北师大,就不期然想到了去年夏天的出手打架事件,有些投鼠忌器的感觉。 “是解志宏……约咱们去踢球呢!怎么样……去不去?”殷磊不再抻着,说出了打电话的原因。 “嗯……也不是不想去……只是,不会那么巧……”刘建勇吭哧瘪肚地回应着,显然还拿不定主意。 “我知道你咋想的……嗐!想多啦!”刘建勇的反应在殷磊的意料之中,兴冲冲地鼓动着说道:“放心!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儿!再说了……咱们伙计们都在,还有啥担心的?” “解志宏……也约别人了?”刘建勇还是有最后一丝疑虑。 “人家解志宏去了好几次啦!人多的很!热闹!可以凑拨踢大场呢!”殷磊兴奋于踢球的事儿,没有顾上正面回答。 “到底……通知杨栋他们了没?毕竟……人多力量大嘛!”刘建勇又追问道。 可以看得出,刘建勇已经动心了——这是必须的,漫长的暑假只是和伙伴们爬爬山怎么能过瘾?作为最大的爱好,必须得再痛快地踢几场球才行的! “他们?踢球瘾比你大多了……肯定去啊!哦对……我已经联系宋进了,也已经满口答应喽!哈哈!”殷磊这才想起回答开始的问题,笑呵呵地回应着。 “要是这样……要去都去,我没问题的!算我一个!”听到这里,刘建勇不再犹豫,痛快地应允了下来。 “好的!咱们定了啊!”殷磊很高兴说动了刘建勇,兴奋地继续说道:“我马上联系栋子他们……一个也不能少!哈哈哈……” “可以,我没问题!”刘建勇坚定了下来,说道:“我再叫上志华……这家伙和咱们爬了次山,一直嚷叫不过瘾,非要再和咱们熟络熟络……” 说来也是有些小小的遗憾,在五岳寨伙伴们玩心旺盛,都忘了和张志华聊聊“乌龟石”的事情,这个亏欠怎么也得找补回来呀!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还真是!不能冷落了华子!必须叫上!”殷磊立马明白了刘建勇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应允着,还一再嘱咐道:“你们早些到啊!这大夏天的……晚了太热啦!六点准时、河北师大西操场……不见不散啊!” 其实,说归说闹归闹,对于去年夏天的打架事件,刘建勇多少有些顾虑——他相信别人也一样,从大家去十五中参加会考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所以非到必要,他实在不想去趟这个“雷区”找意外。 但是,既然好伙伴们都要去,刘建勇也没有理由不去,毕竟踢足球也是他的最大爱好嘛!而且张志华一再表达了想和大家一起踢球、一起玩耍的想法,也得满足呀。 小伙子们,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哎?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丧气呢? 第二天一早,刘建勇按约定的时间,早早地来到了河北师大的西操场。远远望去,此时的河北师大东西两个操场,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已然是运动者们的天堂了!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但是太阳还没出来,所以气温并不高,还是比较凉快,很是适合运动的。 “早起运动的人们还真不少啊!”刘建勇心里想着,来到了去年的“肇事”之地——西操场的小门处,迈步走了进去。 “建勇!这边呢!”远远地,杨栋在大声招呼着。 刘建勇定睛远看,只见杨栋和付登攀、李军、梁会议都已经到了,正在远离小门口的位置玩耍着呢——啥也别说啦,赶紧“找组织”去! “嘿!你们够早的啊!有这么着急呀……”刘建勇兴奋地和哥几个打招呼,就像久未谋面似的——事实上,五岳寨一别才没几天,咋就有了如隔三秋的感觉了? “嗐!我们早到了,就你你非卡着点儿到啊?懒蛋一个!”李军撇着嘴说道——这是嫌迟到了? “嗯……哎!这个足球……看着眼熟啊!”面对李军的损怼,刘建勇连忙转移话题。 “亏你还识货呢!这宝贝儿歇太久了……该让它活动活动啦!”梁会议一边得意洋洋地叫嚷着,一边轻巧地颠着球,卖弄着自己的球技。 说来也是,如果不是伙伴们的集体活动,哪里有机会让曾经的“战利品”重出江湖呢! “挺新、挺新……挺好、挺好!”喜滋滋地回应着着,刘建勇连忙简单地抻拉了几下——就当热身了,然后赶紧投入到哥几个的活动当中。 当然了,人马实在太少,只能先练练传球等待伙伴们了。 “建勇……”刚玩儿没一会儿,又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喊叫着,接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是张志华! “在这个角落里玩呢?害我找半天!栋子、梁子、军儿、大熊……大家早啊!”张志华兴冲冲地和伙伴们一一招呼着——这家伙,跑得气喘吁吁,该有的礼节倒是周全的很。 “壮汉来了?够准时的!哈哈……” “别激动……” “欢迎新同志,哈哈!” 一众伙伴热情地回应着张志华,一点儿也没有生分见外。看来五岳寨之行,大家已经足够熟稔,就像老朋友一样啦! 几个伙伴正寒暄着,殷磊、宋进、解志宏也陆陆续续地赶到了。 “你们几个还有华子都到了?可以啊!都挺积极的!”殷磊笑呵呵地和众人着打招呼。 “踢球不积极、作风有问题……咱能干那事?哈哈!”付登攀也笑眯眯地回应着。 “好久不见啦……欢迎小解同学!可想死我喽……”梁会议高兴地说道。 “哎!我也想你们呢!来好多次,没次都是单干,还好今天人多……可以好好玩玩啦!”解志宏也是满脸兴奋地回应着。 这应该是心里话。虽然五岳寨解志宏有事没有跟着去,但这伙计踢球还不忘召集伙伴们,绝对是自己人! 人马全到了,这就有的玩了。 按惯例,一众伙伴随意地分成了两拨人,先胡乱地踢着玩,热身完毕、找好感觉,就可以去大操场凑“大拨”了。当然了,时机成熟应该也会有别人来约哥几个入场呢——毕竟大家人多,很容易收到邀请。 大家放松地踢了一会儿,感觉身体热了起来,就慢慢地向大操场移动,看看能不能遇到志同道合的爱好者们。 河北师大的操场是标准的运动场,一般情况下,很难得有正式踢大场的队伍,大多都是在大操场分成两到三拨人,踢“小大场”。 “哥几个……加一下啊!”殷磊看到大操场的一大块区域,有八九个人在随意踢着,似乎缺少对手,便主动上去约战。 “行!你们几个人?”其中的一个模样十七八岁的高个子问道。 “九个啊!”殷磊回答道:“咱们凑凑……正好够两拨啦!” “行!一会就开始!”那个高个子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去告诉自己的同伴们。 野球场的“潜规则”就是这样,大家都素不相识,都是因为相同的爱好聚到了这里,只要人数相当,凑拨踢球是共同的默契和需求。 趁这个时间,殷磊和伙伴们简单地分了一下位置——解志宏和梁会议技术好在前场,他自己和宋进、杨栋体力强在中场,刘建勇、李军、付登攀技术糙,再加速初来乍到的张志华在后场,按这个大概的队形应战。按惯例,最后边的几个人,会有一个充当门将,但是不固定。好在竖立在直跑道边的“小球门”也不标准,小巧玲珑的,不需要多专业的能力就能胜任。 也没有什么裁判,大家自觉地遵守规则;还没有什么哨声,大家全凭自律;更没有什么统一的球衣,大家全凭认识——就这样,身着五颜六色的的球衣的“两拨”陌生人,激烈地战斗在了一起。 必须得承认,殷磊这一众好伙伴踢球的整体水平,还是可圈可点、亮点多多的。 梁会议作为一贯以来的“独狼”,脚下技术相当不错,身体素质也好,在前场能拿球、护球、射门……绝对像模像样。当然了,当前锋爱粘球、不爱传球的小毛病,也就瑕不掩瑜了。 解志宏作为校藤球队的一员,身体素质绝对一流,柔韧性、弹跳、脚下技术、体力,是不逊于梁会议的存在。最关键的是,人家不独不粘球,能传能分还有脚射门,是梁会议的最佳搭档,更是大家信赖的对象。可以说,除了身材单薄些,基本上无可挑剔。 至于中场的三员大将——杨栋身体强壮、能拼敢抢、冲击力十足;宋进能左右脚传接球,还能胜任各个位置,意识出色、能力均衡;殷磊脚下技术好、指挥能力强,有出色的视野,传球很有穿透力。这三个家伙,历经多年的磨炼使得配合很是默契,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游刃有余,毫不夸张的说,绝对是中场的“发动机”! 而刘建勇、李军、付登攀仨人,一直是踢后卫,每人都有“大脚”作为独门绝技,再加上能不惜体力的奔跑抢断,尤其是付登攀“小坦克”一样的强壮身体,镇守的后场是牢不可破、值得信赖的存在。 反观张志华呢,简直是个另类的家伙!说他脚下活糙,能拼能跑、“大脚”破坏的能力不次于刘建勇、李军、付登攀;说他位置感差,人家满场飞奔,到处都能见得到,处处都能掺和好;说他不会传球,不定什么时候能神来一脚;让他守门,总忘了不能用手(小场球的规则门将也不能手触球),但是封堵射门很是勇敢,奋不顾身的很!说到底,作为首次和伙伴们球场并肩的家伙,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足够难能可贵,就别再奢求啦! 就这样,这临时凑起来的一众伙伴们,和对手踢得风生水起,丝毫不落下风!刚踢了二十多分钟,就好几个球领先啦! 有这样良好的开端,一众伙伴的配合,逐渐的更加默契自如,球踢得更是轻松自然,场面更加精彩好看——这种感觉,简直好极啦! 眼见场面如此被动难看,对手收起了轻视小瞧的心理,开始专注认真地对战。但是由于前边丢球太多,始终无法缩小差距,不由地心情开始急躁、动作开始出格了。 “嘭!”的一声,对方的那个高个子,和付登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那个球已经被付登攀卡住了身位,明显地拿不到了,但是高个子没有停顿,有些故意地冲撞到了一起。虽然高个子身材高大,但好在付登攀够敦实,这次冲撞没有吃亏。 “干啥呢?不能慢点啊!”付登攀被撞的不轻,龇牙咧嘴地喊叫道。 “哼……”那个高个子啥也不说,没事儿的人似地跑开了。 没过一会儿,“嘭!”又是一次冲撞!这次是杨栋,还是和那个高个子——在争抢一个高空球的时候,那个高个子耍坏,根本没有起跳,而是在下边扛了杨栋一下。这下可好,杨栋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掉下来直接砸到了那个家伙。虽然没有直接冲撞,但是杨栋的身体被别了一下,很是别扭难受。 “嘿!你干嘛呀?”杨栋有些恼火了,大声质问了一句。 “咋啦?你干嘛呀!”那个高个子不甘示弱,回顶了一句。 “够阴的!你扛我!”杨栋倒是没想惹事儿,边说边跑开了,心思还在踢球上。 “扛你怎么了……傻逼……”那个高个子有些得理不让人,回嘴叨叨着,竟然还带了句脏话。 “哎?你说谁呢?”杨栋听到了,又转身跑向那个高个子大声呵斥着。 “咋啦……”高个子毫不示弱,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杨栋跑过来,一点不为所动,更没有服软道歉的意思。 “算啦、算啦!都是玩儿呢……” “都别上火……好好踢、好好踢……” 附近有殷磊也有对方的人,眼见情况紧张,都纷纷过来阻拦——毕竟都是来玩儿的,谁也不想惹是生非。 已经凑到一起,处于鼻子对鼻子、脸对脸状态的杨栋和那个高个子,在双方队友的安慰劝阻下,没有更多的纠缠较劲,只是互相瞪了瞪,又各自投入到比赛当中。 好嘛!气氛开始有些紧张,不太友好了。 没过几分钟,果然又出事了——这次的受害者是解志宏。 在中前场,解志宏接到了殷磊的传球,顺势一停,准备转身甩开对方的后卫。这时,又是那个高个子,斜刺里冲了过来,非常凶狠的一脚跺向解志宏,连带着用手用力推搡着。 “啊!”解志宏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但还好有所防备并没有大事,一骨碌又站了起来,用身体拦住了那个高个子。 “草!有你这么玩儿的吗!”解志宏有显然些恼怒,冲着那家伙喊叫道。 “咋啦!”高个子毫不示弱,双手用力推搡着解志宏。 “哎呀——噗通!”这下解志宏没有丝毫准备,一下子又被推到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屁墩儿。 “嘿!干娘的啥哩!”解志宏刚一倒地,宋进第一个冲了上去,伸手又拦住了那个高个子。 “卧槽……你大爷的!”那个大个子不为所动,嘴里骂着脏话,双手又是使劲一拨拉。 “噗通——哎呀!”宋进身材本来就比那个家伙低,又没有提防,被拨拉着上身摔倒在地上。 “嘿!干嘛呢!” “会踢球不!干娘的什么呢!” 附近的殷磊和梁会议终于不干了,马上冲到了事发地跟前,围住了那个蛮不讲理的高个子,纷纷高声质问着。 那个高个子的同伴们眼见被围,也都冲了过来,再加上已经起身的解志宏和宋进,有叫骂的、有劝解的、有阻拦的、有推搡的……场面顿时一阵大乱。 “草!想打架啊!”眼见同伙们围过来不少,高个子来了气势,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管不顾地胡乱挥舞着胳膊。 “啪!”混乱中,高个子一巴掌直接扫到了殷磊脸上。 “卧槽?你他妈打人!”殷磊高声叫骂着,急赤白脸地就向前冲,奈何身前全是人,一时真够不过去,急的直跳脚。 “草!打你怎么啦……傻逼!”高个子也急了,高声骂着。 正在这战斗马上爆发的紧要关头,一个身影从后场飞一般地跑了过来,冲到了人群边上,高高蹦起来就是一巴掌,从背后狠狠地搧到了高个子的脸上!哈哈!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是杨栋! “啪——!” “啊……” 杨栋这一巴掌,搧的如此给力,以至于那个高个子竟然没有扛住,惨叫一声,顿时侧倒在了地上!杨栋根本没有住手的意思,接着强行冲开人群,扑到倒地的大个子跟前,“噼啪”“噼啪”地又是几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草泥马!叫你牛逼!草!”杨栋边动手边大声呵斥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眼见同伙吃了亏,高个子的几个同伙也顾不上阻拦别人了,转身开始朝杨栋动起手来,拳头、腿脚如雨点般招呼向杨栋! “草!打他!” “打死他!”不知哪个家伙在叫嚣着。 眼瞅着自己的伙伴挨打受欺负?那可能吗! 本来就近在咫尺的解志宏、梁会议、殷磊、宋进马上扑了上去,对着那几个敢还手的家伙也是一通拳打脚踢。紧接着,更多反应过来的高个子的同伙也加入了战斗,开始围殴这哥四个! 想以多欺少?想先下手为强?绝对不可能! 在后场的刘建勇、李军、付登攀、张志华终于也赶了过来,火急火燎、不管不顾地加入到这场围殴!特殊的形式形成了特殊的战斗——这是一场遭遇战,更是一场大混战!双方这几个人混战殴斗成了一团,场面彻底乱套了! 不就是打群架?谁怕谁?狭路相逢勇者胜! 到底是殷磊这一众伙伴们团结一心、战斗力强悍,乱哄哄围成一堆的战团很快就被打散,坚持不住的是高个子的同伙们!首先是外围的几个家伙,终于扛不住雨点般的拳脚打击,撕扯着挣脱了包围圈,跌跌撞撞地抱头跑远了;紧接着是内圈的几个家伙,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头、挨了多少踢,瞥见包围圈散开,也惨叫着、忙不迭地抱头鼠窜了。最后只剩下那个高个子,蜷着身子抱着头,哀嚎着一下接一下地挨着杨栋的拳打脚踢,毫无还手之力! “好啦!停!停——!”眼见已经没有了对手,挨打的只剩下高个子一个,殷磊气喘吁吁地拉住了杨栋。 “草泥马!呸!”杨栋狠狠地啐了高个子一口,不情不愿地止住了手脚。 此时的杨栋,浑身的泥土、遍布着脚印,t恤衫也被扯了好几个大口子,显然也吃亏不小。 “栋子,怎么样?” “没事儿?”关切之下,伙伴们纷纷问候着杨栋。 “没事儿!傻逼敢反抗……欠揍!草!”杨栋依然很恼火高个子的嚣张跋扈,嘴里依旧骂不绝口。 那个高个子显然挺抗揍,挨打这半天几乎没怎么叫唤。这家伙蜷缩在地上等了会儿,眼见这帮人不再揍他了,连忙一瘸一拐、连滚带爬地起身,一溜烟地落荒而逃了。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家伙鼻血横流还双眼乌青,显然受伤不轻呢! “大家都没事?”殷磊气喘吁吁地询问着。 “没事儿……” “没事儿!还能再战呢!”一众伙伴七嘴八舌地回应着,依旧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还别说,除了解志宏和宋进在开始挨摔,略显狼狈之外,也就是战团中央的杨栋,征尘满身、衣衫破烂吃亏不小,其余的众人都没啥大碍。这架打的,绝对是遭遇战!而且是我方全胜的遭遇战! 大家抬头环顾,除了远远地还有看热闹的,刚才踢球的对手团队已然全部没影,作鸟兽散啦! “嘿嘿!我们又胜啦!”刘建勇咧着嘴得意地笑了。 “必须滴!”殷磊难掩满脸的笑意,兴奋地说道:“大家把气儿喘匀实了……咱们准备撤!” “啊?不踢球了?”张志华难得和大家一起踢会儿球,还没有过瘾就要结束了,有些舍不得。 “哈哈!华子没过了瘾……还想单打独斗呢?”李军笑呵呵地揶揄着。 “嘿!小鬼!你还年轻……咱必须撤!见好就收啦!”宋进笑呵呵地调侃张志华道。 “对!见好就收、不能再玩儿啦!”殷磊兴冲冲地说道:“咱们一起撤离……到建设大街再分开!走啦……” 伙伴们迅速收拾自己的东西,找到自己的自行车,结伴离开了河北师大的操场——每个人都很兴奋,得意洋洋的,因为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大家都是胜利者! 第四十三章 烤麻雀 作为遭遇战的胜利者们,殷磊和伙伴们难掩激动兴奋的心情,回程路上一个个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说笑个不停——这是必须的,有啥比伙伴们一起同仇敌忾、团结战斗、共战群敌,还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更欢乐开心的事情呢! 此时的太阳,已经出现在了东方,气温逐渐升高了。大街上,已经出现了滚滚的车流、熙攘的人群,很是喧嚣热闹了。 “话……说不完?”殷磊也是满面春风,笑眯眯地说道:“走!咱们喝可乐庆功去……我请客!” “这个点儿,哪有小摊儿啊!”作为战斗爆发的导火索,解志宏不但没有吃亏,反而在一众伙伴的鼎力相助之下,占尽了光彩,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他高兴地邀请大家道:“难得咱们相聚……去我家!咱们再聊会儿!” “你家?有地方啊?”宋进纳闷地问道——毕竟同学的时间还短,不是很了解情况。 “有……就是有些小,大家得多担待呢!走着!”解志宏情真意切地邀请着。 事实上,作为比较晚加入殷磊这个小团体的一员,由于要经常参加学校的藤球训练,解志宏和大家的关系亲密度远不如刘建勇、杨栋等伙伴。难得人马齐整,和伙伴们更亲密的相聚一番,也是这家伙真心实意的表达——毕竟,今天的“打群架”是因自己而起,伙伴们仗义出拳还大获全胜,必须得有所表示嘛! “既然小解这么盛情,那咱们就别客气啦!”殷磊招呼大家道:“都先别回家啦……再歇会儿去!” “走喽……” “太棒啦!” “简直是及时雨嘛……” 有能去玩耍的地方,伙伴们纷纷响应着——踢球没有能够尽兴,和伙伴们多盘桓相聚一番自然是最佳选择。 解志宏所说的“家”,其实是他家空置的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位于棉一生活区内。地方不大,但是生活设施齐全,尤其是有一张大桌子、一圈布沙发,很是令大家满意。 “大家随便坐啊!”解志宏招呼大家,紧说着去拿杯子了。 “这地儿不赖啊!”殷磊放下买好的大瓶可乐,东张西望地说道:“自己可以呆着……还没人打扰……神仙啊!” “小解操蛋!这么晚才透露有这快宝地儿……哼!”宋进边拧着可乐边喜滋滋地揶揄着。 “呵呵,这不是邀请大家来了嘛……”解志宏笑容满面地说着——其实他早想找玩伴啦,但是苦于机缘不合。 “嘿!和女同学来挺好的……是不是啊?小解……”李军一贯地得谁损谁。 “羡慕啊?让小解给你把钥匙,你也可以享受一番二人世界……哈哈!”梁会议也学会了损人,话头一点不落后。 “嘻嘻!真要那样……小解一定会偷听的……”张志华毫不见外地也插进话来,语气是那么的猥琐。 “这t的都是一堆什么人啊……太肮脏……”付登攀故意的一脸鄙视,嫌弃十足地唾弃着。 哎!作为一帮快乐的“单身汉”,聊到异性的话题,大家总是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的很! “人家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对不?”宋进不怀好意地看着殷磊,坏笑着调侃道。 “草?关我啥事儿啊!来!大家喝可乐!”总是被揶揄,殷磊已然不尴尬了,笑嘻嘻地岔开话题:“为今天的胜利……大家干杯!” “欧!干杯!” “干杯!” …… 很快,话题就聊到了关于今天打群架的后续问题。 按付登攀提议的,他想安排他弟弟付峰,按照去年那样,转天再去观察考量一番,但没想到被殷磊直接否决了。 “今天纯粹是和陌生人的遭遇战,一打两散,谁也不认识谁……”殷磊自信笃定地说道:“再去打听后续……没有必要!” “那帮家伙……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刘建勇表示了担心。 “嗐!那是肯定的,毕竟那帮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个个灰头土脸的……搁谁能忍得了?哈哈……”殷磊得意地笑着说道,依旧是不以为然地态度。 “那咱们……还能去踢球吗?”解志宏有些不舍得、不甘心,毕竟只和大家踢了这一次球。 “咋?是踢球没过瘾……还是打架没尽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喽……”宋进品喝着可乐,笑嘻嘻地规劝着解志宏。 “阿进说的对!短时间内……咱们就别琢磨啦!”殷磊颇为认同地继续说道:“咱们都消停消停,毕竟还有两周多就开学,而且开学就是高三……对于学习也该真努力了,也该让家长看看咱们的态度嘛!” “我的意思是那帮人找后账……”刘建勇还是有些担心。 “哦!建勇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当时观察了一下,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应该没有人知道咱们的底细,他们应该打问不到……”殷磊信心满满地继续解释道:“再说咱们下手也挺狠,那帮人也得掂量掂量嘛……” “对!就凭刚才的气势,也能把那帮家伙打怕了!”杨栋很是自信地附和道:“再找事儿……他们也得敢!哼!” “对!我同意殷磊的意见。”梁会议沉吟着表态道:“先不理这事儿了……有情况了再说!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 “同意!” “就这么办!” “好……” 意外的战斗,收获了意外的战果,更收获了血一样的战斗情谊!最主要的,还收获了日后相聚、玩耍的基地! 伙伴们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直到中午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回家。 此后的假期生活,一切风平浪静,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又重新回到了四中,回到了已经生活了两年的校园。 当大家再次走进校园,都不禁感觉到了很多方面的变化。 从校园来说,施工很久的实验楼终于竣工了,撤掉了碍眼已久的围挡。其余的教学楼、办公楼也都粉刷一线,校园内到处干净整洁、一派崭新的形象。 从同学们来说,“终于多年的媳妇儿熬成了婆婆”,已然是学校中最成熟的存在了——再次见到低年级的陌生同学,个个心无波澜、熟视无睹,因为大家已经是“大人”了! 高二(3)班的铭牌依然存在,但大家很自觉地走进了高三(3)的教室——就在同一楼层,但是是在阳面。 同学们还是熟悉的同学们,班主任老师还是熟悉的王贵兴。大家寒暄着、交流着,有那么些许的陌生感,但是很快又找回了熟识的旧感觉。 相对于曾经的班主任张老师的和蔼可亲、体贴入微,新班主任王贵兴不苟言笑、严肃刻板,乃至有些不近人情,但同学们基本上已然适应——除了督促学习,最起码人家很少干预大家的生活,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莫不是,从某种程度上说,距离也能产生美? 再次见面之后,王贵兴只是简单地对大家老生常谈,提了很多学习上的要求之后,同学们就按部就班开始上课了。嗯!这才是毕业班该有的样子嘛!唯一的好消息,是作为毕业班的大家来说,终于不用参加四中的保留节目——拔草了! 毕业班的紧张学习,从开学的第一天甚至第一刻就开始,让很多人始料未及难以适应,每个人都被裹挟着融入到了这种压抑而机械的节奏当中,努力适应着、跟随着。 渐渐地,情况开始有所变化了,大家的状态开始出现了径流分明的不同。 真学派,以王二红等前几名同学为代表,不受任何影响地持续保持着专注,每时每刻都在心无旁骛地学习、学习再学习;放弃派,以张鹏及体育生为代表,对未来的高考不做任何的希望,自甘堕落,沉迷于放纵自由的状态中——学习,已然是曾经的事情了。 更多的同学,包括殷磊和一众好伙伴们,也在努力地学习,但是紧张的心思开始慢慢放松,开始寻找学习之外的乐趣了——这就是本性使然啊! 很奇怪的是,作为班主任王贵兴,也不知是精力不够还是懒得管理,对于班里的现状竟然不闻不问,对于差生的自暴自弃视而不见,倒是乐得清闲! 难道……“罚站狂魔”变性子了? 这天课后,殷磊和伙伴们来到操场聊天放松,缓解单调的学习压力。 踢球?既不是体育课,也不是大课间,还是算了! “哎呀……每天都是学、学、学,脑子都要成浆糊啦!”学习最好,成绩一直稳定的付登攀抱怨着。 “嘿!就你最投入,你不浆糊谁浆糊?学学我……该咋咋地,多轻松!”梁会议不无挖苦又不无得意地地说道——如果不是哥几个的带动,学习成绩一直比较差的他,早就自甘堕落了,还好目前状态稳定。 “唉!已经很久不踢球了……”殷磊自顾自地摇头叹息着:“天天老一套……学得烦死了!” “哎!谁让咱们是毕业班呢?咋也得有个样子嘛……”刘建勇自我安慰道:“不过……也确实快学不进去了……数学太t困难了!” “同感、同感!”宋进苦着脸插话道:“会的就是会了,不会的怎么也学不通……哎!郁闷啊!苦恼啊!” “也是,就咱几个的状态……考大学够呛啊!”李军撇撇嘴,很是泄气地说道:“这理科……真娘的难学啊!不行了放弃算逑啦!” “嘿!可别这么说!”殷磊赶忙阻止李军的颓废话语:“再怎么困难……咱们也得努力,最起码跟得上整体节奏的啊!” 倒不是殷磊站着说话不腰疼,在一众伙伴当中,除了付登攀就属人家学习状态稳定,难怪能以“好学生”的口气规劝鼓励别人,实力使然呀! “哎!真羡慕那些傻鸟……最起码无忧无虑地……”刘建勇也被这消沉的气氛感染,有些兴味索然地感慨着。 “你是说张鹏、全友他们?人家可不是傻鸟!”杨栋气哼哼地反驳,又不无艳羡地嘟囔着道:“人家天天爽着呢……喝酒、打电子游戏、打牌……嘚着呢!真是羡慕呀……” “草!我说的是那群傻鸟!”刘建勇指着操场西头那一排大树,揶揄着说道:“是地上的那群鸟!你想到哪去了?真是没有默契……” “哎?对哈……怎么这么多麻雀啊!看人家多自由自在……”宋进也看到了,若有所思地感叹着。 “草!想两叉了!”杨栋嘿嘿一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你说那帮人呢……都是好伙计,真不能臊白呀……” “也是!这麻雀活的都比咱们潇洒!最起码能想干啥干啥,无忧无虑的……”殷磊看着这群散开在操场上,正随意觅食的麻雀们,也是满心的羡慕。 也是奇怪的很,这群伙伴得多无聊,竟然艳羡起麻雀的生活了!难道真是学习学的“憋”坏了? “这群傻鸟……真娘的嘚瑟!”杨栋恨恨地啐骂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兴冲冲地询问伙伴们说道:“哎?信不信……我给你们逮上几只?” “抓麻雀?那可是长翅膀的玩意儿!谁能抓得住?除非你小子也能飞……哈哈!”梁会议撇着嘴,一脸不屑一顾地调侃着。 “就你?”宋进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地揶揄着:“啥工具没有……抓麻雀?吹就!” “嘿嘿……不信是?看着昂!”杨栋被激起了劲。只见这家伙紧说着,抬脚就朝着远处大树下的那群鸟走了过去——麻雀受到惊扰,早早地就飞走了。 杨栋倒是不急不慌,从更远的墙边找寻半天,捡起一整块砖头,回到刚才麻雀比较集中的地方,蹲下身子开始挖坑。 “唉!这傻货……学出毛病了……”李军不停地挖苦着,一脸的鄙夷不屑,远远地看热闹。 “哎?有点意思嘿!”宋进倒是被勾起了兴致,兴冲冲地跑到杨栋身边,好奇地看看他有什么绝招。 就见杨栋用随身的钥匙当小刀子,挖了拳头大、一指头深的一个小土坑,随手洒进去了一把也不知是草籽还是馒头渣的碎屑。然后小心地把砖头扣在小坑边,用一根细细的小树枝支撑住。紧接着又掏出了一根细细的棉线,一头拴在了小树枝的底端,另一头又拴住了一根短短的小树枝,垂到了小坑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为了做好这个简单的杠杆结构,杨栋把这道工序做的很是细致,力求只用很小的力量,就能拽倒小树枝。 “做好了!”杨栋很认真的摆弄半天,终于喜滋滋说道。 “卧槽?你咋随身带这么多的零碎儿啊!”宋进很是惊奇地说道:“难道……你早有准备啊?” “哪啊!都是刚才捡到的……你没见到吗?走……”杨栋随口回答着,示意宋进跟着自己,小心翼翼地离开自己做的小陷阱,很怕一不小心就会触发。 “这都能行?”远远观望着的殷磊和大家一样的惊奇,难以理解地说道:“这样……能抓到小鸟?不可能!” “嘿嘿……等等看!”杨栋很是自信地拍拍手上的泥土,胸有成竹地说道:“下个课间再来看……绝对没问题啊!” “唉!这孩子……但凡丁点心思用到学习上,都不至于现在这吊样子……”李军继续着他特有的阴阳怪气的话语,摇头晃脑地走了。 “小样儿,累死你也学不会!看我抓到了麻雀,跩到你脸上不……”杨栋有些气恼地回嘴骂着,也自顾自地走了。 一众伙伴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满脸狐疑地回到了班里。接下来的一节课,大家如坐针毡、心焦难耐,都迫切地想看到刚才杨栋设置的陷阱,会有怎样的收获。 就这样,时间很快地流逝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殷磊和伙伴们一窝蜂地冲向了操场,冲向了杨栋设置的陷阱位置。 远远地,就看到原本斜着被支撑着的砖块,已经放平了!众人心中一阵兴奋,赶忙跑了过去,围住了仔细观瞧。杨栋小心翼翼地挪开了一个小口子,趴下身子向里边看。 “嗐!嘛也没有!”杨栋泄气地喊叫了一声,一把把砖块拨拉到了一旁,露出了空荡荡的小坑。 “嘿!我就说弄不成……脸疼不?哈哈哈……”李军得意忘形地怪笑着,充满了鄙视和幸灾乐祸。 “哎?杨栋,咋回事啊?”宋进一脸的诧异,纳闷地问道:“砖头……不是倒下了嘛?咋啥没扣到呢?” “嗯……”杨栋思考半天,有些犹豫地说道:“可能是风给吹倒了……也正常……” “可拉倒……正常个屁!”李军听到杨栋的解释,更来劲地嘲讽着:“风能吹倒砖头?切!水平不沾就承认得了……还煮熟的鸭子——嘴硬!我呸!” 众人一看没啥收获,象征性地安慰了杨栋一下,也都随着李军一哄而散,只留下杨栋独自还在思考着,重新摆置着自己的陷阱,久久不愿意离开…… 此后的好几个课间,陪着杨栋去看陷阱的人越来越少——毕竟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垂头丧气地回来。就这样,直到上午下课、直到下午的自习课前。 殷磊和一众伙伴正在教室里聚着堆闲聊,就见杨栋手捂着鼓鼓囊囊的裤兜,兴冲冲地走进了教室,一脸扬眉吐气的模样。 “咋啦?有收获了?”刘建勇眼尖,先看到了杨栋表情的异样,赶忙起身问道。 “嘘……”杨栋神秘兮兮地冲大家摆摆手,轻声说道:“你们仔细听……” 众人好奇心大起,都凑到了杨栋身边,宋进甚至耳朵都要贴到了杨栋身上了,就听到杨栋的裤兜里传来几声微弱的叫声——叽!叽! 有收获啦!还逮了只活的! 伙伴们马上和杨栋一样激动兴奋起来! “我看看!真的假的啊!”李军还是有些质疑,着急忙慌地就去扒拉杨栋的手掌。 “滚!让谁看也不让你看!”杨栋嫌弃地损怼着,把裤兜捂的更紧了。 “小样儿!行啊!”梁会议满脸堆笑,满是佩服地夸赞道:“没想到……你还真抓住了!牛逼啊!” “我就说杨栋一定行……你们谁都不信,哼!”宋进一脸的谄媚,讨好着说道:“来来来,让我看看……” “嗐!一只麻雀有啥看的……”杨栋满足感爆棚,更加得意地说道:“走!我给你们烤麻雀吃去!” “卧槽!这是要玩儿大的!”殷磊很是吃惊地叫嚷着:“还烤麻雀……不娘的上课啦?” “破自习课,有啥上头?你们就说去不去!”杨栋故意犟劲儿问大家:“烤麻雀哦……好吃着呢……” “走!栋子,我陪你去!”宋进装出豪爽的样子,大喇喇地说道:“自习课……上毛啊上?烤麻雀去!” “我也去!倒是看看杨栋怎么烤麻雀……争取学两手!哈哈……”梁会议说着也跟着起了身——作为早就对高考丧失信心的他来说,什么自习课不自习课的,早就无所谓啦! “等等我……我也去!我要吃烤麻雀……”殷磊到底没有禁住烤麻雀的诱惑,也跟着跑了出去。 好嘛!有点儿稀罕事,学习都不顾了,真是好伙伴们! 这下可好,一众好伙伴跑了四个,都去看热闹啦!剩余的付登攀和刘建勇等人相视苦笑,思量了半天还是没有敢下了决心同行——得!那就安心上课! 自习课已然开始了,整个教学楼静悄悄的,没有人影走动。殷磊和梁会议俩人,蹑足潜踪地溜出教学楼,一路小跑地追着杨栋和宋进,急不可耐地来到了实验楼的后身——这里有和围墙形成的一条建筑垃圾的甬道,绝对是个背人的好地方! 等殷磊赶过来,就见宋进早就迫不及待地从杨栋手里要出了捂在裤兜很久的麻雀,握在手里把玩着,而杨栋则在成堆的建筑垃圾里翻找着什么。 “嘿……干嘛呢你们!”殷磊悄声呼喊着杨栋,可怕别人听到了,毕竟此时天色还亮着呢。 “栋子?在找引火的玩意儿呢!”宋进对麻雀爱不释手,悄声回答道:“看!这小麻雀还活着呢……好玩嘿!” “还真行……说到做到!怎么弄到手的啊……”殷磊一眼看到了杨栋的“战果”,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在。 “卧槽!栋子真是个玩家啊!”梁会议凑到宋进身边,看着他手里瑟瑟发抖的小麻雀,对杨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由衷地夸赞着说道:“还真t是个活物!” “废话!抓还不抓个活的!”杨栋得意地自言自语:“引火的玩意儿找到了,再找点树枝烧烧,就能做成炭火了……” “不是?还真计划弄成炭火……”殷磊吃惊的眼睛都要瞪圆了:“为了一只小麻雀……费这王八劲呢……草……” “不懂了……”杨栋边掏出火柴引燃了一块报纸,边耐心地解释道:“炭火烤的,才好吃呢……” 哎!真是难以理解,杨栋这家伙整天脑子里在想啥,还随身带着稀奇古怪的零碎儿! “去你大爷的!”殷磊调笑着骂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我不等了……走啊……” “也是!这一只麻雀够谁吃的?还不够塞牙缝呢!”梁会议把玩了会儿麻雀,也觉得没啥意思了,百无聊赖地说道:“我也不等了,走啊……” “嘿!俩傻子!”宋进毫不介意二人的离开,继续说道:“都走了才好呢,就俺俩尝尝鲜……嘿!不赖!” 殷磊和梁会议摇头叹息着刚刚走出甬道,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喝问:“你俩干什么呢!” 殷磊听着说话声音不善,连忙抬头仔细观瞧,这一看不要紧,简直被吓的魂飞天外——原来是王贵兴!就见他满脸的严肃,就站在身前10米之外! “没、没干啥……上厕所……对!上厕所!”殷磊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懵了,但是嘴还算够用,慌乱中灵机冒出了一句。 “上厕所?你又干啥呢!”王贵兴皱着眉头边走边问,眼睛盯看着梁会议,来到了俩人近前。 “我……我……给他送纸擦屁股……”梁会议也被吓的不轻,嘴巴哆嗦着,顺着殷磊的意思也编了句谎话。 “回去上课去!”王贵兴对俩人漏洞百出的话语有些狐疑,但是并没有追问——显然也认出了这俩人是他的学生。紧接着,甬道里飘出的烟味引起了他更大的注意,抬脚向着甬道走去。 殷磊一看王贵兴要去甬道,心里一阵惊慌——那里边还有杨栋和宋进呢!急中生智之下,连忙摆手示意着梁会议,还大声喊叫道:“是!我们马上回班里!” “是!王老师!我们这就回去!”梁会议也反应过来,冲着甬道也大声叫喊了一句。 王贵兴对俩人声音巨大的回答更是起疑,扭头瞪了一眼,欲言又止。正在这紧要关头,就见一道身影“嗖”地从甬道冲了出来,顺着实验楼的墙边,飞一样地跑远了,头都没回! 是宋进!他显然听到了之前几个人的对话,早就躲在了甬道口,他瞅准了机会窜了出来,一溜烟地逃远了! “哼!”王贵兴没有理会这茬子事儿,站在甬道口向里边观瞧。 “火差不多了……马上就成炭火了……”杨栋很是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外边发生的一切,还在自顾自地蹲在地上摆弄着面前的一个小火堆。 “你!干啥呢!”王贵兴借着火光看了个清楚,厉声喝问道…… 第四十四章 集体爬墙头 殷磊和梁会议做贼一样溜回了教室,心里早慌的一匹——毕竟俩人侥幸逃脱,可是还有杨栋和宋进呢!如坐针毡,焦急等待了没一会儿,就见宋进也悄悄地来到了教室后门口。 就见宋进探头探脑地向教室里看了一圈,见教室里没有老师在,同学们还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什么,这才长出一口气,贼一般赶紧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哎……杨栋呢?”殷磊压低声音招呼宋进道。 “不知道……我先跑的……”宋进此刻一样的心绪难平,抹了一把汗水,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这下操了蛋了……”梁会议脸色大变,一抖搂手,万分的后怕。 “草……”殷磊也是一脸的无奈,小声嘟囔着:“栋子自求多福……” 殷磊身边的付登攀、解志宏、刘建勇显然注意到了这异常的情况,都小声探问着,但是殷磊摆摆手,铁青着脸没有解释。 众人各怀鬼胎、心情忐忑地等待了没多久,就见杨栋脸色煞白,一眼不发地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即使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后,依旧目光呆滞、面如死灰,就这么傻愣愣地端坐着,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丝毫精神。 “栋子……咋啦?”身为同桌的解志宏关切地询问道。 杨栋对解志宏的招呼没做任何回应,还是丢了魂一样地呆坐着,就像庙里的泥胎无动于衷。 “卧槽……吓傻了……”杨栋的状态令殷磊很是摸不着头脑,他和梁会议交换了下眼神,百般疑惑、万分无奈…… ~~~~~~~~~~~~~~~ 烤麻雀被抓获事件,很快就过去了一周。 殷磊和梁会议、宋进噤若寒蝉、如履薄冰,无助地苦等着,就像身在法场等待挨刀的囚犯。要知道,茶不思、饭不想,干啥都心不在焉这种状态真的很是折磨人!但是很吊诡的是,和众人预想中完全不一样,暴风骤雨般的后续处理迟迟没有到来! 至于杨栋这家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天天不言不语,就这么保持着沉默的状态,“忘我”地学习着。期间尽管伙伴们问候、开导了无数次,完全没有效果——这是怎么了! 终于,殷磊和其余的伙伴们忍受不了这空洞无为、备受煎熬的状态,在大课间强行将杨栋“请”到了操场的角落。 “栋子,说点啥!再不说……我们都要疯啦!”梁会议唉声叹气,近乎于恳求地对杨栋说道。 “对呀!说说……让俺们死的明白些……”宋进也焦急地询问道——虽然没被当场擒获,但是他心中最是忐忑不安。 “栋子,到底啥情况?是死是活……你倒是表个态呀!”就殷磊的表现还算淡定,但是也是很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呀!是好是歹……你得吱个声啊!让大家跟着受罪!”李军也放下了一贯损人的嘴脸,言辞恳切地问道。 “就是!到底有啥事啊……你不是要崩溃了?别呀……” “说说……你别自己扛着啦……别把自己整抑郁了!” …… “唉……”也许是大家诚恳的态度打动了他,也许是自己想明白了,杨栋无奈地长叹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讲起了那天的后续情况。 那天杨栋一直在鼓捣那堆小火,一门心思就要等它烧差成炭火。也是活该倒霉,由于太专注了,以至于甬道外边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对于宋进的召唤更是充耳不闻,等到王贵兴走到近前,一切都晚了! “啊!”杨栋惊叫一声,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被吓的啥也说不出来。 借着火光,王贵兴也看清楚了一切!他盯着杨栋、杨栋看着他,俩人四目相对,半天谁也没词儿。 “你……是叫杨栋……”终于,王贵兴悠悠地说了一句。 “啊……是……”杨栋完全被吓傻了,嘴唇哆嗦着只回答了两个字。 “把火弄灭!快点!”王贵兴低声呵斥道。 “哎!”杨栋如梦方醒,赶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在建筑垃圾中找到一个空水瓶子,跑到厕所边的洗手池打满水,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当着王贵兴的面,把水浇到了已经要熄灭的小火堆——也是可恨,王贵兴愣是啥都没干!就那么干看着! “刺啦”一声,苟延残喘的小火堆冒出一股白烟,彻底熄灭了。 毁尸灭迹完毕,杨栋依旧傻愣愣地站在旁边,等着王贵兴劈头盖脸的收拾。结果很意外,王贵兴只是迟疑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母亲……让我多关照你的学习……你就是这样的吗?” “轰!”杨栋脑子猛地一惊,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二十中当老师的妈妈曾经说过,一个多年前的老同事调到了四中,叫王老师…… “回班去!给我一个不和你母亲沟通的理由……”王贵兴失望地说了一句,满脸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哎……”杨栋木然地回答了一声,脚步轻浮地走了…… …… 听完了杨栋的解释,一众伙伴全部都没词儿了,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这么说……是、是杨栋……替大家扛雷了……”好半天,梁会议嗫嚅着弱弱地问了大家一句。 “看来……是这样!”殷磊如释重负,咂么着嘴回味了良久,认可了梁会议的判断。 “你妈妈……没有收拾你?”宋进鼓气勇气,追问道。 “目前……还没有……”杨栋迟疑着,慢慢回答道。 “唉!如果不是杨栋妈妈的关系,咱们绝对不会善了啊!”殷磊面色凝重,态度非常真诚地接着说道:“栋子,你受委屈了……大家伙儿得感谢你啊!” “嗐!没啥!”杨栋说出来原委,心中也是释然了,故作轻松地说道:“没办法,至于好好表现……就当赎罪了呗!” “栋子,看来有熟人……也是件好事儿啊……”李军想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啥揶揄的话,也安慰杨栋道。 “大爷的!会说话不?是栋子一人扛下了所有!”梁会议笑骂着,一个脑蹦子弹到了李军头上,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让他很是放松了。 “就是!满嘴胡说八道!栋子受委屈了……”宋进嘴里骂着李军,心里感激杨栋——作为事件的亲历者,躲过了灾祸,心中也是侥幸不已。 “好了!这事儿掀篇了啊!”殷磊赶紧打圆场,笑着说道:“低调点……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啊!咱们回归正常!” 就这样,一直压在大家心头的巨石终于挪开,一直笼罩在大家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去,生活重新回归正常了! ~~~~~~~~~~~~~~~ 受到烤麻雀事件的影响,伙伴们尤其是殷磊、杨栋、梁会议三个人,就如同打了鸡血,都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努力地在好好表现着。 还真就像大家期待的那样,王贵兴并没有向杨栋的妈妈通报这件事情,也没有单另再处理杨栋等四人。别管是王贵兴良心发现也好,还是哥几个的优良表现打动也罢,这件事人家做得足够仗义,风波也算是彻底终结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开学两个多月了。 就像被“验证了无数次,最终结果正确”的定理说的那样:学习的热情不可能长久持续! 殷磊和一众好伙伴,终于疲态暴露、故技重施了!要知道,学习毕竟是枯燥乏味的,远远不及放松的娱乐玩耍。大家不约而同的纷纷抽身,开始寻找共同的乐趣。 踢足球,当然仍旧是第一选择。 由于学校藤球队已经解散,解志宏不能再如以前方便地让大家踢藤球。最主要的,足球的乐趣也是不能替代的嘛! 作为学校“大哥”级别的存在,高三的同学们最大的本钱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加入别人的玩耍,或者拿走别人玩耍的足球。 今天就是这样。 下午的两节正课结束后,在接下来的自习课之前的课间。原本有一帮子高一的新同学们正在西球门玩耍着,殷磊和伙伴们站在场边闲聊耗时间,准备一会儿接着上自习课。 也许是被新同学们的糟糕球技刺激到了,也许是脚下技痒难耐,殷磊和伙伴们很有默契地凑了过去。 “喂!一块儿耍会儿啊!”梁会议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熟练地拦截下对方众人的足球,和杨栋踢传了起来。 高一的新同学们对于这伙子“大哥”的无礼之举,面面相觑着,很是无奈地停下了玩耍,自觉的闪开了球门的位置。 “我传……你们抢点射门啊!”刘建勇喊道。 “好嘞!”殷磊众人应和着,一窝蜂地聚到了球门前。 所谓的“抢点射门”,就是由一个人在大禁区的外边,四十五度角向禁区内传球,其余众人在禁区内抢点,或头球或脚踢,迅速完成射门。这个玩法不同于“溜猴”,不分敌我,纯粹的就是练抢点,找射门的脚感。 “嗵!”刘建勇一个斜吊,把足球传进禁区。 梁会议、解志宏、宋进等人聚着堆,你推我搡着高高跃起,把球顶离了球门,在小禁区外埋伏的殷磊接球就是一脚抽射——“咚!”的一声,足球呼啸着飞向球门! “哎呀!”一声惨叫,原来是宋进!由于球门前全是人,殷磊射来的足球根本到不了门前,结结实实地闷到了宋进身上。 “射的啥玩意儿啊!”充当门将的杨栋鄙夷地叫喊着。 “再来再来!”刘建勇喊着,接过崩飞的足球,又是一脚大力的传球。 “哎呀……”众人纷纷大喊大叫着,原来蹦起来争顶的几个家伙谁也没有碰到球,反而撞到了一起,球门前一阵大乱。 “全是笨蛋!”杨栋得意洋洋地笑骂着:“干脆我别守门了……门户大开你们也不沾呀!” “还有!”远端的李军大声喊着,他接到滑门而过的足球,又吊向了大禁区。 “嗨!——嘭!”解志宏嘴里喊叫着高高跃起,一脑袋顶了个正着,足球变向冲着球门飞去! “看我的!”杨栋高声叫喊着,迎着飞过来的足球,不用手接,直接一个大脚踢了回去——“咚!”足球被直接踢飞了! 就这样,伙伴们很快就来来往往地争夺了好几个回合——显然是因为大家久疏战阵,射门的脚感都差了很多,基本没有一脚像样的射门!踢得简直大失水准,太次啦! “换人!不守门啦!”杨栋半天没有摸过球,很是气愤地喊叫道:“戳个墩布杆子都比你们行……要啥的门将啊!” “好!栋子……我来!”解志宏主动地替换了杨栋——作为伙伴中的老好人,他总是任劳任怨,从不计较什么。 “接球!又来啦!”刘建勇喊着,又从禁区外大力传球了。 “收到!”殷磊叫喊着高高跃起,结果球是顶到了,位置却偏的离谱——足球没飞向球门,反而向外半高着飞向杨栋! “看——我——的——!”杨栋迎着来球,早就拉好了架子,侧身一脚大力凌空抽射! “咚!”一声闷响,球被杨栋抡了个正着!这回触球部位绝对正、力量绝对足够大!就见足球完全低平,一点没有旋转,呼啸着飞向球门! 哈!这就是传说中的“电梯球”? 也是运气差了一点点,就见足球略微高出门框,贴着就疾速飞远了!伙伴们眼睁睁地瞅着足球飞越过了球门、穿透了后边的大树枝叶,径直飞到了围墙的外边…… “卧槽!” “又娘的飞出去啦!” “这下坏菜了……” 伙伴们七嘴八舌地一阵惊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的足球……”远处也是一阵哀叹声——是原本玩着的高一同学们,显然都急坏了。 “哈哈!栋子……这回是你倒霉啦!”殷磊得意地一阵怪笑,显然是猛地想起之前自己踢飞足球后的一系列悲惨状况,颇有些隔岸观火之嫌。 “哈哈!玩儿砸了?这回……看你咋办!”李军也阴阳怪气地喊叫着,巴不得想看到杨栋的糗样。 还别说,这哥俩似乎同时想到了杨栋狼狈不堪的囧样!这都是什么心理呀! “哼!慌毛啊!瞧好啊!”杨栋很是自信,不屑一顾地说着,紧接着冲着围墙奔跑过去。 “傻子!别想不开撞墙啊!哈哈……”李军跳着脚,更加得意忘形地叫喊着,满脸的坏笑。 结果李军得意早了,就见杨栋没有减速跑到了围墙跟前,右脚用力一蹬、身子借势一纵,双手就扒住了墙头,然后双臂一曲、右腿一甩,潇洒地骑在了墙头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潇洒写意极了! “好!” “漂亮!” “帅气……!” “卧槽?这都能行!” 操场里,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成一片。众人无不为杨栋利索的动作折服——只有李军的一声怪叫很是另类。 面对满场的叫好夸赞声,杨栋更是得意地卖弄着。就见这家伙双腿岔开骑在墙头上,看了一下足球飞到的位置,然后左腿也荡到了墙外,紧接着双手一撑墙头,利索从容地就纵身跳了下去!没过几秒钟,就听到围墙外边“咚!”的一声闷响,足球划着一个大大的抛物线,又飞回了围墙内——踢飞的足球失而复得啦! “哼……看你怎么回来!”殷磊可是知道从围墙外回来,比跳出去困难的多,他双手抱肩,冷笑着准备继续看热闹。 “就是!老老实实地从校门回来!最好再让王贵兴抓住……哈哈!”李军坏笑着,依旧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忽然间,就看到一双手扒住了墙头,接着是头、然后是身子“腾”地从墙外冒了出来——原来是杨栋如法炮制,依旧没费啥力气地又骑回到了墙头上。 “卧槽!这他妈是人不……”殷磊嘟囔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巨难完成的事儿,竟然被杨栋轻松实现了! “栋子,真利索啊!” “壮士!赶紧下来!” 一众伙伴们笑盈盈地满口夸赞着,个个叹服不已。 “哼……简单如粪啊!”杨栋一蹁腿,从墙头纵身跳了下来,不慌不忙地边走边说,简直是轻松加惬意! 这绝对是胜利者的“高光时刻”! “大爷的……这都行?你是干这个的?草……”李军张大了嘴巴,除了惊叹没词了。 “嘿!这算啥?‘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儿’啊!”杨栋得意地继续说道:“哎!大家猜……我还发现啥了?” “啊?外边还有故事呢?”付登攀凑过来,满脸崇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外边新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厅!是惊喜不?”杨栋没有拿捏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新情况。 “电子游戏厅!”梁会议来了精神,急忙问道:“真的假的?就在外边?这可是个好消息……” 在那个年代,电子游戏可是个新潮的玩意,游戏厅的数量更是稀少难得一见呢!之前为了体验新潮、玩一会儿电子游戏,大家需要跑到很远的第一工人文化宫那里,谁能想到这近在眼前的地方,也有了电子游戏厅! “有几台机子啊?人多不?好玩不……”殷磊也兴冲冲地问个不停——作为年轻人,谁能抵抗电子游戏的诱惑呢? “那我咋知道?我又没进去……不过看样子应该不少,门口人挺多的!”杨栋连忙兴冲冲地回应着——和伙伴们一样,这家伙也很是期待。 “太好啦!放学了……咱们去玩会儿啊?”宋进激动地说道,已经跃跃欲试了。 “嗐!还等啥放学啊?现在就去!”殷磊急切地说道,很是迫不及待。 “现在可别去!还有晚自习呢……”解志宏善意地提醒大家——作为遵纪守规的好同学,他显然很有顾虑。 “毛啊!晚自习算个蛋!”梁会议已然不管不顾了,成绩一般的他,对学习最早泄气,早就放任自流了。他看了看众人,怂恿着说道:“我现在就去……谁还去?我请客!” “我必须得去看看!”殷磊连忙应和道。 “还有我!”作为始作俑者的杨栋,玩耍这种事可不能落后,必须积极跟上。 好嘛!这帮家伙一听到“游戏厅”的事情,全都方寸大乱、火急火燎的,直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扑到游戏机的近前!看来都是爱学习的“好学生”呢! “这……咱们咋去啊?”宋进有些想去,但是多少还有些担忧——只是不知是担忧爬墙头还是担忧晚自习。 “这不废话嘛!爬墙头啊!”殷磊有些纳闷宋进的态度,阴阳怪气地接着说道:“难不成……你想走校门,会会王贵兴啊……哈哈哈!” “对对……我不是不会爬墙头嘛……”受到嘲讽,宋进讪讪然地勉强解释着。 “嘿!看我的!再示范一次昂!”杨栋笑着卖弄道,接着故技重施,利索地又爬上了墙头、骑了上去。 “豁出来了……还有我!”解志宏放下了最后的一丝矜持,叫嚷着也学着杨栋的动作,轻巧自如地爬上了墙头。 不得不承认,“练家子”就是不一样。到底是有体育生的底子,解志宏爬墙头的动作也是那么的流畅连贯! “大爷们的……” “这玩意儿也卖弄……我呸!” 殷磊和宋进摇头发着牢骚,无可奈何地来到墙边,按照之前借着大树发力的旧套路,一步一蹬费劲地也爬上了墙头。 梁会议嘴上说着劲头大,实际操作能力可就不行了。他学着杨栋的样子也想蹬墙纵上去,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墙头,试了几次都不成功,还累的满头大汗——显然爆发力不够,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呀! “梁子……别费劲了!蹬着树上!”骑在墙头上的殷磊,见梁会议如此的吃力,好整以暇地劝说道。 “不能够!草!老子还征服不了你……”梁会议显然觉得蹬树借力是很没面子的事,依旧咬牙切齿地非要再次尝试生爬。 “哈哈……梁子!冲着我来……我拽你一把!”杨栋被梁会议拙笨的动作逗的大笑不止,终于出了个正经主意。 “哼!就当给你个面子……”梁会议嘟囔着,但还是听从劝告,从杨栋骑墙的位置发力蹬墙,身体努力向上纵去。 “嘿——呦!”杨栋下探着身子,双手一下拉住了梁会议双手,紧接着俩人配合着一起发力,连拉带拽地总算梁会议也骑了上去。 “走喽!”墙头上的五个人,见别人没有再出来的意思,互相招呼了一声,都纵身跳下了墙头。 哎呀!这几个家伙说干就干,果然要“逃课”的节奏了? “唉!咱们回班……”剩余的刘建勇和付登攀、李军面面相觑,显然没有做好逃课的准备,无可奈何地说道:“怎么也得有人充数上课啊……就咱们……” 第四十五章 打电玩 殷磊一行五人跳下墙头之后,按杨栋的指引,一窝蜂似地来到了马路对面,一间小小门脸房内,感觉马上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凉风飕飕、天气见凉,但是这四五十平米的房间内简直是热火朝天,一派嘈杂繁忙的景象!只见二十多台街机游戏机靠墙一圈排开,有学生、有成年人……数不清的身影围聚在各个机器面前,都心无旁骛玩的不亦乐乎!音乐声、游戏声、投币声、喊叫声、拍打声响成一片,再混杂着浓烈的烟草味道、弥漫的汗臭味……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话说回来,游戏厅不就该是这个样子嘛! “今天杨栋有功,发现了这个宝地……我请客!”殷磊很是兴奋地大声喊道。也是,在嘈杂的游戏厅内,不大声喊叫根本听不清楚说话啊! “好啊!殷磊请客喽!” “梁子你下回继续……哈哈!” “可以好好玩玩喽……” 杨栋等人听到殷磊豪爽的话语,更是兴奋异常,七嘴八舌地叫嚷着,都急火火地分头散开,先去寻找自己喜欢的游戏了。 这家游戏厅显然是新开张的,价钱很是优惠——一块钱能换十个游戏币呢。殷磊换了50个游戏币,分别发给伙伴们,接着也去寻找自己喜好的机位了。 “殷磊!这里有麻将!”杨栋抢占了一个机位,冲着殷磊大声叫喊着:“是你最爱的《电子基盘啊》!” “啊?太好啦!”殷磊循声,赶紧挤了过去。 虽然这几个家伙玩电子游戏机会不多,只是为数不多去过第一工人文化宫(简称一宫)为几次,但是已然有自己钟爱的游戏了,《电子基盘》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了,这款游戏是麻将类,和大家日常玩的麻将类似,好在难度比较小,一个币可以多玩上一会儿。 “在家打麻将……在游戏厅还打?没劲!”宋进一脸不屑地撇着嘴,耐着性子看殷磊玩了一会儿,甚觉无聊乏味,嘟囔着离开了。有左右踅摸了半天,好容易抢占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机位——这个是《三国志》。 《三国志》是一个动作类的游戏,玩家可以从赵云、张飞、关羽和黄忠四个角色中,选择自己喜欢的一个,闯关打斗。实话实说,这个游戏的难度可比《电子基盘》困难多了,越往后打敌人越多,选择的角色坚持不了几下就会被干掉,为了继续进行只能“投币续命”,往往到不了第三关,就得消耗十多个币了。 好在宋进并不孤单,解志宏也是这类游戏的爱好者。这俩人一起双打,配合着还能多玩一会儿。很快,劈啪作响的按键拍打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就响成了一片,显然玩儿的十分过瘾呢! 梁会议的爱好比较另类,他喜欢飞行射击类的游戏——《雷电》。这个游戏上手简单,就是操纵着自己的飞机去打飞机,但是越打越困难,到后期满屏幕的都是敌人的飞机和子弹,玩起来相当地费眼睛、相当的紧张。 别的机位,相对而言是玩的人多、围观的人更多,只有梁会议这里,冷冷清清的全无观众,但是这家伙并不介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游戏当中。只见梁会议身子随着手上摇杆的动作左右摇摆着、嘴里呼喊着,手下还“噼里啪啦”地拍个不停,显然自娱自乐、乐在其中! 可以预想的到,宋进和解志宏最先败下阵来。也是抠门的很,这俩家伙实在舍不得把殷磊给的这二十个游戏币全废到这里,竟然都各自留下了几个,这才不情不愿地下了机位。 “小解,你囊哩!反应太慢……”宋进有些不甘心,埋怨着解志宏:“再来几下boss就被弄死啦!真是笨哩……” “你滚……”解志宏不服气地辩解着:“你不舍得往前冲,就知道让我在前边乱闯……我挂的快你能好的了?哼!还好意思说……” 俩人互相揶揄嘲弄着,来到了梁会议身边观战。 “嘿!你俩离我远点……别影响我……快……大爷的!看死了不是!”见有伙伴来围观,梁会议马上变得紧张了,嘴里嘟囔着、手下忙中出乱,结果很快也完蛋了。 “草!技术凹……还嫌别人?活该!哈哈哈……”宋进见梁会议一句结束,很是得意地坏笑着,还不忘嘲讽几句。 “我还剩5个币呢……你们咋样?比我好?哼!”梁会议撇着嘴一通损怼——这家伙很是自信自己的游戏能力,确信宋进和解志宏一定是大败而归,这才无可奈何来找麻烦的。 “嘿嘿!给殷磊省着这个干啥……继续、继续呀!”解志宏是个实在人,被梁会议臊白地一脸尴尬,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只能讪讪然地鼓动着。 “别玩儿飞机啦!走……看看那俩货去……”宋进兴冲冲地提议道——毕竟游戏厅机位很多,也该换换口味了。 此时杨栋和殷磊二人,分别在相邻的机位上,都在玩着麻将游戏,一时看不出战况如何。 “玩会儿?不能胡牌……你得憋暗杠呀!笨死啦……”见到伙伴们凑过来,杨栋一边热情地招呼着,还不忘对殷磊指手画脚着。没办法,不同于玩法激烈的射击类和打斗类游戏,玩麻将要悠闲的多,所以这家伙甚至有闲情雅致,时不时地关注、指导一番别人的战况呢! “这玩意儿有啥意思?这不和家里玩的麻将……差球不多嘛!”只观看了几眼,宋进就喋喋不休地叫嚷起来——不能理解游戏的魅力何在,自然是兴味索然了。 “不懂了?这玩意儿……能出邪乎牌!”杨栋笑呵呵地解释着,手下可没停,边打着牌边得意地摇头晃脑地卖弄着:“不但可以磨炼牌技……还很长见识呢!” 还有这种“功效”呢?听了杨栋的介绍,几个伙伴这才耐着性子仔细观瞧起来。可不是嘛,这游戏每把牌起手就很是豪华,不是“清一色”就是“一条龙”的结构,最不济也得是个“七小对儿”,看着真的很是养眼!但是实际玩起来可是不简单,看似很容易胡牌,实际上很难得——因为对手总是能胡在你前面,还净是胡大牌。 “草!又娘的输逑啦……”眼看着电脑玩家赢了一局又一局,自己的筹码越来越少,最后终于清零了,杨栋无可奈何地哀叹一声,悻悻地站起身来。 “咋地?不沾了?你不是号称麻将高手吗?”殷磊一脸得意地扭头看着杨栋不无卖弄地说道:“我这儿分数还多呢!要结束……得明天见啦……” “吹你就!” “两把儿大牌你就得回到解放前……” 伙伴们当然不信,一起嘲讽揶揄起来。 “说正经的……你们的币……都输完了?”殷磊笑呵呵地再次问大家道:“没事儿啊!输完我再买去……好容易跑出来一趟,必须得玩儿过了瘾……” 还别说,人家殷磊啥时候都是那么的豪爽大方、仗义疏财,让伙伴们如沐春风、心悦诚服。 “哪能输完啊?咱能有那么菜吗?”梁会议赶忙摆手拒绝着,不好意思地说道:“还剩着不少呢,回头让那哥仨也玩玩呀!感受感受……” “对!差点忘了还有军儿、大熊和建勇呢,”解志宏也猛地想到了,赶紧插话道:“我也剩了几个,给他们留着!” 也对,已经沾殷磊的便宜了,哪里好意思再继续呢?雨露均沾的道理伙伴们还是明白的。 “切!那几个号称‘好学生’,肯来这种地方?”宋进不屑一顾地说道——对于那哥仨,显然很是瞧不起。 “别人不敢说,军儿一定喜欢!”杨栋笃定地说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 “得得得!快歇菜……”梁会议赶紧打断杨栋的胡言乱语,颇不耐烦地揶揄道:“说过一百遍啦,烦不……” “哈哈哈……”众人相视大笑起来,真的开心极了。 殷磊看了看时间,第一节晚自习就要下课了——毕竟是第一次逃课,还不敢太过无所顾忌,他提议道:“玩儿差不多了……咱们回去?” “是该了!”梁会议点点头,很是认同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王贵兴,可是神出鬼没的……” 提到了王贵兴,哥几个有些面容失色!心里暗道好险,差点乐不思蜀了! 殷磊赶紧胡乱地玩了几把,把剩余不多的筹码输了个精光,这才和伙伴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游戏厅。 “草!忘了这儿还有难题呢……”来到了围墙边,殷磊不由地有些犯愁,这高高的围墙旁边空荡荡的,可是没有了可以借力的大树了——莫不是,还得从大门硬“闯”回去? “慌甚?有我们呢!”杨栋显然知道殷磊在犯啥难,他得意地笑着,紧接着故技重施,利索地爬上了墙头,骑乘着坐好后,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来……我拉你上来!” 好嘛!必须得承认,爬墙头还是得看人家杨栋的,熟练轻松、不费吹灰之力,果然是干这个的! “还有我呢!我托着你……上!”解志宏很有默契,叉着手立在墙边杨栋的下方,等着配合。 “豁出来了……试试啊!”殷磊咬咬牙,给自己鼓了鼓劲,后退几步冲着杨栋的位置跑了过去,然后右用力蹬墙,努力地向上纵去。这家伙的爆发力比梁会议还要差,双手距离墙头还远的很呢,也就是杨栋尽力地弯着身子,双手一下子抓住了。 “嘿——!上去!”解志宏及时地伸出双手,托住了殷磊的屁股,随着杨栋的力量用力向上托举着。 “还……真是费劲啊!”终于在仨人同力的配合下,殷磊很是狼狈地骑在了墙头,他甩了甩被握的生疼的双手,心有余悸地说道。 正在此时,远远地就听到教学楼里下课了声响了起来——时不我待呀!剩下的宋进、梁会议俩人也不敢耽搁,都如法炮制,在解志宏的配合下赶紧都爬上了墙头——至于落在最后最后的解志宏,当然是毫不费力地独自完成喽! 这五个家伙一字排开都骑坐在墙头上,大家互相看了看,很是得意和畅快。趁着渐浓的夜色,他们悄悄地跳下墙头,溜进了灯火通明的教室…… ~~~~~~~~~~~~~~~ 殷磊和杨栋等五个伙伴的第一次逃课之旅,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偷尝禁果的紧张刺激感,让参加的人激动和兴奋、让没去的人羡慕和眼馋。还好殷磊等人没有忘记,把剩余的游戏币分给了刘建勇、李军和付登攀——至于这几位敢不敢去,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啦! 老话说的好,人的欲望一旦被勾引起来,就如同吃过了抹着蜜糖的毒药,念念不忘、欲罢不能。在杨栋把学校外边有游戏厅的消息通报给李全友、张鹏等人后,那些家伙家迫不及待地就第一时间逃课而去了——如果不是期中考试近在眼前,殷磊众人也要跟着实施再次的逃课了。 还好,理智战胜了冲动。殷磊和一众伙伴,强压着跃跃欲试的焦躁冲动,努力回归学习状态之中,积极准备应考。 在强压欲望地等待了半个月,等期中考试一结束,殷磊马上召集伙伴们准备再次逃课,继续上次没有尽兴的“游戏之旅”。 为了不让逃课的人看起来很明显(其实也是自欺欺人,张鹏、李全友等人早就逃课习惯成自然啦,根本不差这几位),殷磊还是强行给伙伴们做出安排:宋进、梁会议上次去过,这次就做出牺牲,不让参加了;爬墙头离不了杨栋和解志宏,他俩必须参加;至于殷磊自己么,又是带头的又是请客的,当然得在啊!剩下的,除了付登攀胆子小,说啥也不敢参加之外,刘建勇和李军当仁不让地必须同去啦! 这次还是五个人,还是选择晚自习之前的课间,蹑足潜行! 一行人,同样费尽周折地翻越围墙,在兴冲冲地赶到游戏厅门口时,却傻了眼——游戏厅关门了! 两条醒目的白色封条,交叉着贴在了门口,上边“休门派出所封”几个黑字清晰可见。看日期,还就是在前两天——显然不知道有啥原因,这间游戏厅被派出所查封了! “卧槽……” 殷磊和一众伙伴目瞪口呆,除了失望地哀叹全都没词儿了。 “不会……这么点儿背?”第一次参加逃课,满怀希望的刘建勇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现实,嘴里喃喃地说道。 “李军你个背蛋!有你就没好事!”杨栋很是无奈,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冲着李军来了。 “卧槽?关我蛋事啊!我也不愿意呀……”李军一脸的无辜,虎着脸争辩着说道。 “得啦,天不助我,回……”殷磊制止了俩人没有意义的争吵,无奈地安排道。 一行人,如霜打的茄子——全蔫了,百感交集、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再往回攀爬围墙的时候,大家都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磕磕绊绊的,完全没了来时的潇洒气势。 哎!这就叫“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呀! 等再次回到校园内,晚自习甚至还没有开始。 宋进看到伙伴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个个脸色铁青、十分的不痛快的郁闷样子,很是感到疑惑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咋了……” “唉!”刘建勇口打唉声,把刚才的情况和宋进略说了一遍。 “唉……”宋进听完,跟着打了个唉声,也没词了。 “哈哈!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梁会议幸灾乐祸嘲笑了哥几个一声,还拽了句新潮词儿。 “大爷的……军儿泄劲了,又来个看热闹的!”殷磊笑骂了一句,接着鼓励大家说道:“还别较劲,下次换地儿……去一宫!谁去?” “少了张屠户,过年吃毛猪?哼!算我一个!”刘建勇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回怼了梁会议一句文词。 “怎能少了我?”宋进贱兮兮地凑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第二次……哼不能没我了?” “还有我!万一……一宫也需要爬围墙呢……”解志宏也不甘落后,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的理由。 好嘛!看来为了达偿所愿,伙伴们都无所不用其极了! “大爷的!一宫去过没?还围墙呢……有电网你信不?”殷磊也被解志宏逗乐了,也顺势开起了玩笑。 “去一宫……能别逃课了不……咱们休息日去行不?”付登攀看哥几个情绪放松了,弱弱地问了一句。 “吁——!” “草!瞧你那点出息……” 众人一起鄙视付登攀,大笑着一哄而散,没有玩成游戏的阴霾一扫而空! ~~~~~~~~~~~~~~~ 伙伴们说到做到,就在这个周六,下午的两节课之后,全体一起动身——去往一宫!当然,这可不是逃课,因为只有周六没有晚自习,放学早! 虽然一宫距离四中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自行车程,但是大家还是骑的飞快,恨不得马上到达、立马开玩。 “一宫”是“第一工人文化宫”的简称,作为这座城市具有地标性质的建筑,规模庞大、历史悠久。它有一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广场,一代伟人毛主席的巨型汉白玉整身雕像,坐北朝南,就庄严地矗立在广场的中央。它还有两座剧场,其中一座当做电影院使用,另一座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游戏厅——今天大家来到的,就是这座游戏厅。 在游戏厅门口的小广场,就能感受到这里的火爆,因为小广场停满了挂着各学校车牌的自行车,足足有上千辆之多,根本没有空闲之地!殷磊和伙伴们费尽周折,才把各自的自行车找地方放好。 “好家伙!简直是全市各学校的大聚会啊!”刘建勇看着身边自行车上的各式各样、颜色缤纷的车牌,不禁油然感叹道。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虽然久闻火爆,但真正见到外围的阵势,已然震惊不已了。 “是啊,我可是看到……有不少咱们学校的呢!”宋进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很多的四中同款车牌。 “嘿!绝对能撞见熟人呢……”李军想法很多,乐观地叫嚷道:“能组团喽!” “滚粗!咱们自己还不够组团?还妄想着别人?我呸!”付登攀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很是兴奋好奇,怼起李军也是毫不客气了。 “别废话啦!赶紧走啊!占地方去喽……”梁会议的兴致最高,着急慌忙地催促着大家。 殷磊带着头,和伙伴们一起走进了一宫的游戏大厅。从没有来过的刘建勇、付登攀等一下子就被震撼到了! 只见这个灯火通明的大厅,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整个大厅呈“回”字型摆满了两大圈游戏机,一台挨着一台,被无数人分别围拢着,简直一眼看不到边!由于大厅的顶棚很是高大,所以整个大厅虽然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但是丝毫不感到压抑憋屈。 由于场地的宽敞巨大,虽然游戏声、谈笑声此起彼伏,但是并不觉得很鸹噪混乱。整个大厅的中上层,烟雾缭绕,显然烟民众多,但是还好底部的空气还不算呛人。这硬件设施,和之前学校围墙外的小游戏厅一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是一个档次啊! “卧槽!这得多少机子啊……”刘建勇被这宏大的场景再次震撼到了,吃惊地合不拢嘴,甚至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这t得有大几百台机子、几千号人……”付登攀也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吃惊的直咋舌。 “哈哈!一会儿挑个自己喜欢的机子,好好玩儿……绝对过瘾!”殷磊显然来过几次了,对哥几个的反应见怪不怪,很是轻松地调笑着、招呼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里的游戏币售价也是很厚道——一块钱竟然能换十二个!殷磊按照之前的承诺,主动替大家买单,一次就买了一百二十个。 “来来来……大家领币啦!”殷磊装了满满两裤兜的游戏币,急匆匆地回到哥几个身边,分外热情地招呼着。 “殷磊,谢谢啦!” “真客气!收下啦” “真威武!收到!” …… 伙伴们纷纷称赞着殷磊的豪爽,一边忙不迭地接着人家一把一把掏出的游戏币,个个喜不自禁、心情大爽! “哎呀?这和上会给我们的游戏币一样啊!”忽然间,付登攀兴奋地叫喊起来。 这个心细又吝啬的家伙,一直没舍得用(当然也没机会用)上次殷磊他们剩下的游戏币,这次一比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狂喜不已。 “是啊!一样的哈!”刘建勇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惊喜地附和着。 “傻子!一样?一样你们就当多分了几个呗!真笨!”李军对于二人的无知很是鄙视。 “嘿……还嫌多啊?多了也不够!”杨栋坏笑着说道:“就你们几个的技术……一会儿就全浪费完啦!” 好嘛!不就是比别人多分了几个游戏币,值当的这么冷嘲热讽?还不定谁厉害呢! “都有了?不废话了啊……栋子,走喽!”殷磊早就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了,眼见大家都拿到了游戏币,连忙招呼了杨栋一声,急匆匆地去寻找俩人最爱的麻将机了。 “建勇!跟着我……咱们玩《三国志》去!”宋进赶紧兴冲冲地招呼着——这家伙知道好伙伴手里的游戏币多,得找个好帮手啊! “大熊!跟着我……咱们打飞机去!”梁会议也不甘落后,也找了个菜鸟作陪,显然心里的想法和宋进如出一辙。 “哎?都搭帮结伙了?这帮没人性的……”李军失望地叫喊着,又满怀希冀地询问着起来:“小解,你看……” “别理我!我可是有的玩儿……”解志宏不等李军说完,赶紧拒绝了——这家伙可不愿意忍受李军那一贯牙尖嘴利的坏毛病,追赶宋进和刘建勇而去了。 “卧槽……真行……没人搭伙?没人搭伙……我自己来……哼!”李军被冷落了,无可奈何地发着牢骚,独自四处闲逛踅摸去了。 必须得承认,一宫游戏厅的“大”,可不仅仅是地方大、游戏机多,最主要的是游戏种类非常的齐全。投身其中的每一个爱好者,无论爱好、口味如何,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喜欢中意的游戏,这绝对是最值得激动兴奋的! 就比如杨栋和殷磊二人,在熟悉的《电子基盘》游戏上浸淫没多久,就能再次发现类似的许多麻将游戏,什么《天开眼》、《立直一发》、《搓牌高手》等等。这俩人一会儿玩这个,一会儿玩那个,简直乐此不疲、开心极了。尤其一个叫做《超级真实麻雀》的游戏,在连续胡牌之后,还能出现“少儿不宜”的内容,令俩人驻足良久、沉迷其中,着实耗费掉了数量不菲的游戏币呢…… 再比如宋进和刘建勇俩人,不但找到了熟悉的《三国志》,还找到了类似的《名将》、《圆桌骑士》等打斗类的游戏。这类游戏虽然人物、画面、内容各不相同,但是操作手法大同小异,都是相当的费体力!随着爆出着连续不断的响亮拍打声、叫嚷声,可见数他们闹腾和激烈…… 还有梁会议和付登攀、解志宏三人,如果不是付登攀太菜,实在配合不起来,他们简直要死磕《雷电》这个飞行射击游戏了。在梁会议的抱怨连天后,付登攀很不情愿地贡献出了自己大半的游戏币,这才消灭了同伴的怒火。很快,梁会议又发现了新的兴奋点,什么《雷龙》、《1945》、《音速战机》等等令他目不暇接。到后来,梁会议直接取消了付登攀的游戏资格,和解志宏扬长而去…… 最郁闷的要数李军了,这家伙既放不下矜持和伙伴们结对作战,自己也找不到非常喜欢的游戏,就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偌大的游戏厅四处游荡,东瞧瞧西看看的,始终不能全心投入。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玩了,就这么到处给哥几个捣乱。 损孙这个、骂骂那个,乐此不疲的小动作终于惹恼了殷磊众人,李军被大家团团围住,强行收走了所有的游戏币!大家一哄而散,只留下李军无助的哀叹…… 第四十六章 再议石 殷磊和全体好伙伴的第一次一宫打电玩,一直玩到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家耗费掉了所有的游戏币后意犹未尽,几乎每个人又都贡献了自己的零花钱,再次投入其中,直到囊中空空。 游戏,总要结束。家,总是要回的。 殷磊不停地抖搂着疲惫的双手,招呼分散在各处观战的伙伴们:“走啦、走啦……结束啦!结束啦!” “草……真累啊!”宋进感慨着,手上和殷磊一样的动作——这家伙和刘建勇基本上一直在玩打斗类的游戏,手都拍红了,还双臂酸麻,几乎没有了一丝力气。 “爬山费腿、玩游戏费手……真娘的够呛啊!我喜欢!”刘建勇也好不到哪里去,高强度的游戏后一缓劲,顿觉双臂疼痛、全身僵硬——虽然也在抱怨着,但是依旧兴奋不已。 “草!眼都要累瞎啦……” “是啊,看东西都重影……”梁会议和解志宏不停地在揉着眼睛,嘴里还嘟囔个不停。俩人见彼此都是泪眼婆娑、双眼通红的悲惨模样,不由地苦笑起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玩儿打飞机类的游戏,后果就是这么的严重! “让你们费我的币……不带你们这么玩的!逮住一个游戏照死里招呼……也是活该!”付登攀对于“被贡献”出自己的游戏币念念不忘,不停地发着牢骚。 “活该!让你们不带我……遭天谴了?哈哈哈!”李军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毫不客气地揶揄损怼着众人。 “哟呵?还想较劲呢?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嗯?”杨栋故意阴险地坏笑着,还摩拳擦掌的,就准备像之前那样搂住李军,让大家捶打一番出出气。 还别说,伙伴们这个“例行节目”,绝对能让牙尖嘴利的李军马上闭嘴、态度大变! “哎呀?服了服了……当我啥也没说!”李军赶紧服软告饶着,显然对于之前哥几个的手段心有余悸,又忙不迭地喊道:“身上没币啦、也没钱了……服了服了……” “好啦!别闹了!”殷磊笑着止住大家的玩闹,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今儿都尽兴了?咱们下回再继续……撤?” “撤,撤!” “必须滴!赶紧回家!”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回应着,毕竟回家太晚,要费口舌解释的…… ~~~~~~~~~~~~~~~ 或许是一宫的游戏之行,透支了大家的精力与兴趣,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活当中,所有人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起玩游戏的事,都很专注地投入着。 事实上,也是因为,大家面临的学习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在期中考试之前,所有的课目已经全部节课,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大复习的阶段。简单点来说,面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所有人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各科老师不再讲课,所有的课上时间都被用来刷题!一张张的小测卷、专题卷、模拟卷,犹如漫天雪片一样纷纷落下,分发到每个人手中。做题、评判、讲解、做题……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所有人没有任何额外的心思去想别的,都被这巨大的刷题节奏所裹挟,一刻不得放松。这是上高中以来最为紧张的一段时间,而且据说直到高考前都不会停歇。每个人都苦不堪言但是却不得不面对——作为高三毕业班的学生,即将迎接人生的第一次大考,怎么紧张、怎么辛苦都不过分啊! 这天的课间,借着放水时间,殷磊和刘建勇、宋进溜溜达达地来到了操场边。要知道,体育课已经被占用好几次,伙伴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踢球放松过了,望着操场里无拘无束玩着的同学们,大家不胜唏嘘。 “还是踢球好……做卷子做的我都要吐了……”宋进发着牢骚,眼神里全是对还能轻松玩耍的同学们的羡慕。 “谁不一样啊?”刘建勇接过话题,一脸生无可恋的态度感慨道:“感觉……要赶上一辈子做过的卷子了……又有啥办法呢……唉……” “怎么就咱仨出来了……别人呢?”殷磊活动着略显麻木的手腕,百无聊赖地随口问道——因为往常伙伴们都是成群结伙,今天着实有些冷清呢。 “嗐!都忙着做卷子呢,”刘建勇苦着脸说道:“不写完,下节课又是一堆……这t谁受得了啊!” “哎!这才哪到哪啊……”殷磊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据说元旦后还要加码……该不停的测试、模拟考了……” “卧槽!还让人活不……”宋进听罢不禁一阵哀叹。 “毕业班、还是高三……哎!就这样了呗!正常!”殷磊故作坦然地说道,其实巨大的压力也让他不堪重负,只是不像别人那么敏感外露。 “粗算起来……还有半年呢……慢慢熬……”刘建勇悠悠地叹了口气,说不出什么情绪,也许是麻木也许是淡定。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伙伴们身处毕业班,这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节奏吗?除了努力适应,别无其它选择。 “听说……张倩要放弃高考,准备参加上班的培训了……”宋进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是涉及到了殷磊的心事,他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问。 “嗯……有这么回事……”殷磊神色黯淡了下来,不情愿地说道:“北国商城要招工,条件挺优厚的,她想过去……” 这件事并不是秘密。作为全市最大的一个商业企业,北国商城为了和曾经的老牌商场——人民商场竞争,在扩大经营规模的同时,也需要更多高素质、年轻化员工的充实,于是向面临毕业的高三学生们发出了大规模招聘邀请。 而且必须得承认,这次的招聘,条件确实很优厚——在参加完岗前培训,正式入职工作后,录用者会被签约为正式员工,享受国家企业正式的薪资水平、福利待遇。 这样说来,张倩和班里的几位女生,学习成绩一般,本来就对高考信心不足,面对这个机遇,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就无可厚非了。 “嘿嘿,倒是提前有了出路……遗憾的是,岂不是难得一见了?”刘建勇设身处地地问道——关于殷磊和张倩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谁也不想说破。 “你傻啊?应该是……更方便见面了!”宋进赶紧打断刘建勇的揶揄,一本正经地说道:“人家都上班了,还怕啥……” “对对……从这个角度说,倒是更方便了……”殷磊面露尴尬之色,连忙承认着——也是,上班了就意味着成了“大人”了,有些事确实是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倒是你……就怕将来你高考考的好,飞远了、看不上人家了……”刘建勇不依不饶,还在说着煞风景的话。 “草!别逗了!就咱们几个这学习水平……我看哪个也出不了省!还飞远呢……”殷磊洒然说道:“能考上所大学,就算烧高香了,还敢有非分之想?” “飞远了,咱们的小翅膀也呛不住啊……就在近处溜达溜达得啦!哈哈!”宋进也勉强笑,自我调侃不已。 眼见哥仨对彼此的学习水平都如此的鄙视,还认知一致,大家都兴味阑珊地苦笑起来。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在九十年代的大环境下,高考有着惊人的淘汰率——最高不会有超百分之二十的学生能被大学录取。也就是说,在殷磊这一众好伙伴当中,绝对不会人人能考上大学。这真是一件悲惨至极的事! 想到这儿,哥仨突然冷了场,都不知再聊点啥了。 “要不……元旦假期放松一下?就当是最后的疯狂了……”沉默了几秒钟,宋进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后边更紧,恐怕再难有机会了……”。 “想干啥……能干啥……该干啥呢?”殷磊沉吟着并没有马上表态,手搓着下巴沉思着。 事实上,对于一众伙伴的学习状态,殷磊心知肚明——除了他们三个,再加上付登攀还有希望考上大学,别人都够呛!这时候,会有人敢放松一下吗? “你的号召力……应该没问题……对大家也要有信心嘛!对了,还有个事儿,”刘建勇赶紧给殷磊鼓劲儿让他安排事情,可是马上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连忙说道:“是关于咱们的‘乌龟石’的,我看到了一篇报道……觉得该和大家研究探讨一番……” “哦?关于‘乌龟石’的事?”殷磊听到这里马上精神一振,摆手打断了刘建勇的话,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很久没有聊起这件事了……说实话,我也有点想法……想和大家好好唠唠了……” “卧槽?不是又做梦,梦到什么了?”说起了“乌龟石”的事情,宋进更是心急,也急火火地插话问道:“我最近可是没做过梦……可别是默契不在了?” “想哪去了?不是梦的事儿!”殷磊笑着打趣说道:“你当咱们都是梦神附体了?哪那么多梦境!是我有了新想法……这样,建勇的话你不着急说?” “不急不急,我的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不差这一会儿。”刘建勇点点头,当然愿意让大家都参与知道这件事。 “那好!”殷磊拿定了主意,不容置疑地继续说道:“先暂定元旦去小解那里!我联系大家……一切到时候再议!对了……记得也叫上张志华。” “好啊!很久没去过小解的据点了!终于可以打打牌、聊聊天、放松放松啦!”宋进喜滋滋地立马来了精神——能和伙伴们一起轻松一下,绝对是最高兴的事情啊。 哎!说到聚会就兴奋异常、再无烦恼,这就是这几个伙伴的真心所想、真实状态! “志华我通知……应该没问题!”刘建勇高兴地说道,显得更是兴奋:“要放松就要好好放松,这样才对嘛!要不……再喝点?” “卧槽?本意是聊天谈事,怎么要变成聚会喝酒的节奏啊?有正型不?”殷磊也被俩人的想法逗乐了,笑着说道:“莫慌,一切等我消息啊!我自有安排!” 殷磊显然想错了伙伴们的心思,对于再次去小解的据点聚会聊天这件事,没有人不同意! 什么学习、什么做刷题、什么小测、什么考试……先上一边休息去!一众伙伴纷纷请战、要求参加,还都在埋怨殷磊安排的太晚!尤其解志宏抱怨的,什么大家许久不去,都要灰尘遍地了…… “这都什么人!”殷磊无奈地苦笑:“一直以为,你们都在认真学习无暇他顾呢……原来都是在装逼演戏!倒是我眼拙了……哎!” ~~~~~~~~~~~~~~~ 1994年的元旦,是个星期六。 相当难得的是,作为一众高三毕业班的莘莘学子,在辛苦繁重的学习之余,所有人能够连休两天!而殷磊既定的聚会日子,就定在了2号的下午。 刘建勇提前给张志华打了电话,对于聚会的安排他自然满口应承。各自匆匆忙忙吃罢午饭,俩人相约早早地来到了小解的据点。 当然了,为了下午的聊天聚会,刘建勇还很贴心地准备了一袋子的炒瓜子和一兜子水果。一进解志宏家的屋门门,就见到这家伙和宋进,正在灰头土脸的打扫着卫生。 “啥情况?家里怎么这么脏?”刘建勇把带着的瓜子、水果放到刚刚擦过的大桌子上,不解的问道。 “哎!我早对你们说,很久没来过了……殷磊就是不信,”解志宏满身灰尘,无奈地解释道:“就宋进认实……早点过来帮我打扫了……” “没办法……咱就是这么实诚、敬业!”宋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颇为自得地显摆着。 说来也是,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这俩人劳动的热火朝天、汗水涔涔的,看来真是费劲儿不小呢! “原来你不常在这里住啊?”张志华很是羡慕地说道:“真是地主啊!狡兔三窟!” “哈哈!别闹了!”解志宏被逗笑了,笑呵呵地解释道:“我俩收拾一中午,可算弄利索了!对了……我准备了大瓶可乐,一会儿得犒劳一下自己哟!” “哎!我带的炒花生,和建勇的搭配合适!”宋进看到桌上的瓜子,笑着说道:“要是有人带啤酒……就更完美啦!” 啤酒?显然宋进是说对了,殷磊的到来,就拎着一整捆! “上回聚会,是谁说爱喝‘隆兴寺’啤酒来着?我带了一捆!够了不?”殷磊满面春风地夸赞道:“嘿!家里收拾的挺干净利索……小解,勤快人啊!” “呵呵!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宋进是帮了大忙的……”解志宏笑嘻嘻连忙解释着,一点也不抹煞宋进的功劳,顺便接过了殷磊的啤酒。 嘿!要不就说人家解志宏实在呢,永远是那么的谦逊! “看看谁磨叽啊!”殷磊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一脸的坏笑说道:“晚到的……罚他们喝酒!凉啤酒呢!” 显然殷磊的算计失误了,梁会议、李军、杨栋、付登攀四个人结伴而行,竟然及时赶到了!几个家伙个个面色潮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兴奋的! “你们几个近……就是来的早啊!”梁会议捧着手在嘴边哈气,毕竟此时的天气已至隆冬,长途的骑行还是很寒冷的。 “草!我和梁子带的烧鸡……都t冻硬了!”李军叫嚷着,把两个纸袋子扔到了桌子上。 “呵呵!我又偷了我爹一瓶好酒,都放柜子里好几年了……丛台酒呢!”杨栋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白酒放到了桌上,很得意地自卖自夸着。 “只要不是西凤酒就行,那玩意儿上脑袋,着实受不了……哈哈!”殷磊笑嘻嘻地打趣着说道:“大熊……你带的啥啊?” 殷磊这家伙,对于当年喝杨栋的西凤酒,可是没有好印象,难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嘿嘿!敬一杯……”付登攀坏笑着说着,从携带的提兜内往外掏着东西,然后放在了桌子上。就见这家伙掏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放了整整八杯! 敬一杯,是沧州产的一种简装白酒,盛酒的容器就是一个简单的玻璃杯子,一个正好三两酒。单论一杯酒量倒是不多,可架不住付登攀这家伙带了这么一大堆——这是什么意思? “卧槽!大熊……你这是要弄死人的节奏啊……”殷磊半天终于啐骂出了一句。 “嘿嘿!人这么多,怎么也得准备够啊……难得聚会一会,怎么也得尽兴嘛……”付登攀依旧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吃惊。 “大熊英明呀!正好喝完了当茶水杯……我看小解这里正好缺这个,哈哈!”张志华倒是不介意酒多,满脸坏笑着起哄,一副看打架不怕动刀子的样子。 说来也是,按这帮伙伴们的酒量,说啥也喝不了这么多呀!付登攀这是意欲何为? “可别!我这儿有茶杯子,不需要这么多酒杯子……”解志宏被吓的不轻,忙不迭地解释着。 “我说他准备多了……他不听,”李军夸张地叫嚷着损怼道:“当哥几个是酒罐子还是酒疯子啊?我呸!” “是!打着喝死大家啊?坏枣!”梁会议也是一脸的鄙视地说道:“先说好……反正我不喝那玩意儿!” “喝不了剩下,喝不了剩下……”殷磊赶紧打圆场,把这一桌子的酒瓶酒杯都放到了一边,接着招呼大家:“都坐都坐,咱们稍安勿躁……先说正事儿啊……” 听到殷磊招呼有话要讲,伙伴们乱乎一阵都安坐了下来——毕竟今天要讨论关于“乌龟石”的事,还是要严肃认真些的。 “建勇,小解之前不知道的太多……你先请出宝贝来……讲一讲、热热场……大家记得补充啊!”殷磊不紧不慢地安排着,摆手示意着。 也是,作为插班生比较晚参与到这个殷磊这个小团体,解志宏并不知道关于“乌龟石”怎么得来、怎么奇异,甚至大家专访五岳寨解谜等等一系列故事,真的有必要温故知新呢! 依照殷磊的指挥,刘建勇先掏出了乌龟石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开始非常仔细地介绍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刘建勇尽力讲的很详细,时不时的杨栋等人做补充,这一讲,就讲了一个多小时。 解志宏听的最是认真,就像听一个长长的故事。这家伙不时地点头、不时地皱眉、不时地思索,等听到和哥几个有关的奇幻表现时,惊讶地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有这么神奇吗……不能……”解志宏喃喃自语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放在桌上的乌龟石。 “每个听到这个故事、见过这个宝贝的人,都是你这表现!正常……”见故事讲述的差不多了,殷磊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你也听到了,这‘乌龟石’的反应因人而异,而且还差一条纹路没有点亮……” “呃……让我……也来试一试?”解志宏抬起头,满脸的疑惑、慢慢地问道。 “嗯……”伙伴们笑而不语,用鼓励又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解志宏长出了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左右看了看伙伴们,慢慢地站起身,凑到了桌子前面,伸出双手还用力搓了搓,这才缓慢而坚定地把手捂在了乌龟石上!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聚焦到了解志宏分开的手指处——那里,露出着乌龟石隆起的白色部分——它有反应了!它发亮了! 解志宏显然听到了伙伴们粗重的呼吸声,也看到了乌龟石在自己手下的反应。激动之下,他略微抬起手掌,就见到从发亮的中心,延伸出的一条纹路也隐隐地亮了起来! “欧耶!亮啦!” “是啦!有反应啦!” “终于齐啦!” …… 围观的伙伴们如释重负,七嘴八舌地地叫喊了起来,解志宏家小小的客厅里,一时欢声雷动! “这么说……我也和乌龟石有反应……”解志宏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迷惑地问道。 “欢迎你!新同志!”梁会议大咧咧地一把搂住解志宏的肩膀,笑眯眯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啪啪啪……”大家伙也不再惊叹,纷纷热情的鼓起了掌。 “虽然还不知道,这种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殷磊笑呵呵地说着,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兴奋异常地总结道:“就目前来说……咱们在座的同学八个,加上张志华九个人……都和‘乌龟石’有反应!我骄傲地宣布:九条纹路——咱们全部点亮啦!” “是啊!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快就圆满了!”刘建勇也心满意足地感叹着——这意外得来的东西,能够和最亲密的伙伴们都有反应,这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还能是什么! “如此说来……我是倒数第二个?也不赖啊!哈哈哈……”张志华也为能融入殷磊这个小团体,能与“乌龟石”有缘分而由衷地高兴自得不已。 “嘿!都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没想到最后一个有缘人,真的就在身边呢!之前真是慢待小解啦……哈哈哈!”杨栋也是笑容满面,兴奋地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就是啊!如果不是分班,小解可是无缘和哥几个相识呢!你就偷着乐去……哈哈哈!”李军恢复了本性,又是一通阴阳怪气的揶揄调侃。 不过说起来,李军的话实属“话糙理不糙”,如果不是因为文理分班的选择,解志宏还真的难以和殷磊这一众伙伴相遇、相识。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使然? “看看!和咱们相处和谐、配合默契……我早就觉得该是小解……”宋进也插话说道,明显是心满意足的感觉。 “吁!你就会马后炮!说……还能预见到啥?”付登攀笑嘻嘻地回怼了宋进一句,明显也是心情愉悦。 “嘿嘿、嘿嘿……挺好!挺好!”解志宏看着哥几个热情地问候,有些尴尬地一直傻笑,心里虽然依旧不解但是欣喜万分。 “小解不用紧张啊……”殷磊见哥几个兴奋劲消退了,接着说道:“虽然还闹不清楚与‘乌龟石’的反应意味几何,但到目前还没有不良后果呢……别怕哈!” “不怕不怕,我和大家伙儿在一起,有啥可怕的……”解志宏依旧在傻笑着,沉浸在被大家深度认可的欣喜之中。 这是必须的,因为“乌龟石”而结缘,得到伙伴们的更加深刻、热情的认同,这不是飞来横福嘛!高兴还来不及,哪顾得上多虑别的? “嗯!下一个话题……建勇说说你的最新消息!咱们一起观摩分析一下……”殷磊示意大家再次安静,招呼刘建勇按部就班进行。 “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乌龟石’有联系,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我无意之中看到了一篇报导……”刘建勇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向伙伴们娓娓道来着。 刘建勇所说的报导,是来源于一本杂志对一名考古专家的专访,通过这位专家的介绍,解答了许多大家的疑问,也解释了许多大家知道但是不深刻的知识。这位专家叫唐际根,一直担任河南安阳殷墟遗址考古工作的带头人,也是殷墟考古的权威专家。 作为距今3300多年前的殷商王朝,在现今河南安阳一带,留下了震惊古今的殷墟遗址。加上近代流失海外的部分,在这里出土了数以万计的历史文物,以龟甲、兽骨、甲片为主,还有各类的陶器、青铜器等等,再加上发掘出的古遗址,可以说见证了中国历史上很伟大的一个王朝的兴衰史。 殷墟遗址,最广为人知的,就是甲骨文了。作为记录的载体,无数的龟甲记录了太多太多的内容,但是由于甲骨文的艰深晦涩,到现在也破译的不多。当然了,龟甲骨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占卜了。和大家一贯以来的认知不同,使用龟甲来占卜的方法,可不仅仅是火烧后依据纹路去占卜,它有着相当繁琐的要求和流程。选择良辰吉日、斋戒三日、沐浴净身等等这些自不必说,具体操作也很有讲究。先由巫师选择品相良好、大小合适的乌龟背甲或腹甲,然后清洗干净后,先在背面磨出小坑若干,再以烧红的铜棒或炭渣放置其中。待其受热龟裂后,最终才能解读寓意、占卜吉凶…… “卧槽?这些知识我们领教了……但是和乌龟石有啥关系啊……”宋进忍不住第一个发问了——刘建勇娓娓道来的讲述确实很吸引人,但是和主题没啥关联让这家伙一头的雾水。 “嘿嘿!别急,还有呢……”刘建勇微微一笑,接着讲述起来。 据那位考古专家所讲,就因为习惯于使用乌龟的甲壳作为占卜的工具,而且历史悠久,以至于乌龟的甲壳被视为了通灵的信物,更被赋予了神秘的意义。在后世悠久的历史长河中,很多的能工巧匠、能人异士,制作了很多以甲壳为蓝本的工艺品、配饰、手把件、信物等等。当然了,随着时代的不同,选择的材质也五花八门,什么玉石、黄金、白银、青铜、陶器、瓷器、兽骨……都曾被发现;制作的手法更是各显神通,什么雕刻、浇铸、编织、泥塑……都不鲜见。 但是归根到底,作为能占卜吉凶、预见未知、广结善缘等能力的各种神奇物件,绝对被赋予了最大的信任和尊重!更为玄幻的是,历代帝王贵族,对于由特殊材质制作而成,再加上由得道高僧、术法名家等法力咒语加成的乌龟甲壳制品,往往更是推崇备至,乃至视为天赐神品、传世珍宝…… “卧槽……占卜算卦,这都是真的……” “咱们的老祖宗……还真是挺会讲究呢……” “难道小小的‘乌龟石’,也是遗失的珍品……” 伙伴们都被刘建勇讲述的故事深深震撼了,目光重新聚焦于这静静放置于桌上的“乌龟石”,各自遐想连篇、各抒己见着,却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照这么说……咱们这乌龟石……没准儿也是件宝贝?”沉吟良久,殷磊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看材质来说……我觉得很有可能……”杨栋不知是回答,还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一块石料上,有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还会隐隐发光、还有纹路……” “那……它的功能是干啥呢?把玩?占卜?还是……”宋进也加入了讨论,但显然是不知道答案的提问。 “嗐!管他能干啥呢……反正到目前没有伤害咱们,这就足矣啦!没准儿啥时候就谜团自解啦……”梁会议没有过多的纠结什么,大咧咧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倒是真的……反正没帮咱们提高学习!难道另有奥秘?”付登攀弱弱地说道,明显底气不足。 “草!你想高考想疯了?今天是啥日子……提那个扫兴的话题?呸!”李军终于抓住了开怼的目标,毫不客气地开损。 “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啥呢!”杨栋狠狠地瞪了付登攀一眼,碍于情面并没有说更难听的话。 哎!学习好的整天念念不忘,倒是学习差的心怀坦荡! “我觉得,这宝贝能对咱们都有反应,还能把咱们聚在一起……这就是它最大的贡献!这不就是缘分吗?哈哈!”张志华的话说的很直白,但是韵味十足,让人不得不认同。 “志华所见、倒是事实!”殷磊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接着说道:“你看咱们九个人,基本上都来自不同的学校,从陌生到熟悉、从交情泛泛到形影不离……甭管是不是因为乌龟石的牵线,反正是挺不容易的……也算机缘巧合、命中注定了!” “是啊!所以我建议——以后别叫它‘乌龟石’了,太难听了!不如……”刘建勇说着,有意顿了顿,见大家没有反对,这才接着说道:“不如叫它‘结缘石’!” “结缘石?嗯……那位专家倒是说过,这类物件有‘广结善缘’的功效……”殷磊思考着沉吟着,讲出了自己的见解:“但是……还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会和咱们一样,我觉得……还是叫它‘卜缘石’!大家觉得呢?” “嗯……比‘结缘石’更合理……我同意叫‘卜缘石’!”刘建勇略一思忖,立刻认同了殷磊的意见。 “哈!宝贝的主人都同意了……我没意见!”张志华快人快语,也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嘿嘿!叫啥就是个称呼……其实无所谓!”梁会议洒然一笑,接着说道:“我觉得……咱们几个团结友好、情比金坚,就是最好的啦!” “对!咱们亲近比啥都强……” “‘卜缘石’这个名字我喜欢……咱们必须友谊长久!” “希望还能出现有缘人……朋友遍天下呀!” …… 第四十七章 牌酒 伙伴们一通热烈地交流,都认可了殷磊的提议,“乌龟石”正式改名为“卜缘石”,这个事儿就这么确定了下来。这叫什么——英雄所见略同嘛! 不知不觉间,这一通“群英会”般的讨论,从大家到解志宏家坐定开始,竟然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殷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四点钟了,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先暂停一下,然后笑着调侃道:“说实话,日常的讨论学习,可从没见过大家这么热情过……早有这积极劲儿,咱们都是好学生啦!” “轰——!” 听了殷磊自损自贬的话,一众伙伴都哄然大笑起来。 “累了不?咱们换换别的呀?”殷磊继续笑着说道:“玩会儿……还是开喝?” “哎!喝酒我喜欢……咱们现在就开始!”杨栋听到喝酒立马来了精神,跃跃欲试地鼓动道。 “对呀!我带的这一堆酒,不喝完……谁也不能走!”说起要喝酒,付登攀也是眉开眼笑,急不可耐地附和着杨栋。 没办法,有这两个家伙在座,想不开始喝酒都难呀! “死大熊!滚一边子去!”梁会议直接打断了付登攀的话,皱着眉头训斥道:“这才几点就喝酒?是没喝过酒啊?先玩会儿再说!” “对对!得先玩会儿!我有扑克哟!”宋进显然赞同梁会议的意见,只见他变魔术似的,从身上掏出了好几副崭新的扑克牌,呼啦一下扔到了桌子上。 好嘛!看来伙伴们口味并不相同,还有人早有准备呢! “草!扑克啊……没意思!”没料到殷磊突然泄了气,他一脸的不满问解志宏道:“小解,家里有麻将不?玩麻将!” “呃……麻将?真没有……”殷磊的询问让解志宏很是尴尬,非常惭愧地说道:“只有扑克了……” “嘿!这据点可是不合格!”殷磊显然没有真的介意,故意板着脸说道:“提出批评啊……记得下次要配上麻将哦!” “就是!提出批评啊!”梁会议显然明白殷磊的意思,他也故作严肃地说道:“这次就算啦——其实……我最喜欢扑克啊!哈哈!” 这家伙紧说着,还忙不迭地抓起了一副,冷脸瞬间变成了笑脸。还别说,曾经的“四人牌友会”成员,口味真的不挑剔! 一众伙伴坐在解志宏家的客厅里,把沙发挤的满满当当不说,还有好几把的椅子都坐着人。仅有的一张大桌子显然没法让大家都能环坐——而且也没有能九个人一起玩的扑克游戏。 经过一番争论,最终大家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能最多六人参加的“间道”游戏。这个游戏要求三个人为一拨,间隔坐开,以同拨三人中有人先出完牌且对方至少一人没有出完为胜利,其余情况视为平局。这样剩余的三个人就可以当候补了,在任何一拨输够三局后,就可以全体上场啦! 接着就是分拨,由于总有人搞特殊,说不喜欢这个人、不喜欢那个人的(比如说李军?杨栋?),所以采取“抓阄”的方式选择各组的人员——这样最公平了,谁也没意见了。 最终的抓阄结果是,殷磊、解志宏、付登攀为一组;刘建勇、张志华、杨栋为一组;梁会议、李军、宋进为一组。 分组结果一出,梁会议就开始不满地叫喊起来:“倒霉啦!怎么跟军儿驴子一组啊……这个小腻歪,这还能玩儿啊!光剩下被虐啦……” “跟你的大笨驴一组,我还没嚷叫呢……你先叫唤啥?”李军对于梁会议的鄙视根本不屑一顾,斜楞着眼看着梁会议,满脸的不服气,继续抢白道:“跟我一组……是你的福分!懂个蛋啊!呸!” “淡定淡定!忘了有我呢!”眼见还没开玩,自己一组的人先掐起来了,宋进赶忙劝阻说道:“看我的!你俩都当牌架子,配合我就行了……” “滚!你算个蛋啊……”这次梁会议和李军出奇的默契,同声骂起宋进来。 “卧槽?俩狗一起咬吕洞宾啊……”宋进被俩人异口同声的斥骂怼的一愣,然后回嘴又骂了回去。 “咬起来了嘿……哈哈哈……” “继续!继续!不要停……”别的伙伴眼瞅着这组人还没开始,就这么的不团结、不和谐,纷纷揶揄着调侃着,开心大笑起来。 “哼!别看你们现在笑的欢,当心一会儿给你们拉清单……”或许是受到了众人的嘲讽,梁会议不再和李军斗嘴了,一屁股先坐了下来,嘴里嘟囔着开始洗牌。 “哼!咱们牌桌上见……才懒得搭理你们呢!”李军也气哼哼地坐下了,恶狠狠地看着众人,嘴里也念念有词。 “对!看看谁是骡子、谁是马……不定谁先哭呢……”宋进也满脸不服气地坐了下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着。 还真别说,也许真是众人的鄙视引发了梁会议、李军、宋进三人的同仇敌忾之气,在接下来的“间道”游戏的第一回合,仨人配合默契、有如神助,再加上李军那逆天的好手气,直落了三局,率先把殷磊、付登攀、解志宏这一组挑落马下! “欧耶!” “服了没?我们还没发力呢……” “赶紧滚远远的……别丢人啦!” “下台歇菜去!” 梁会议、李军、宋进仨人可是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他们放弃前嫌,竟然兴奋地互相拍手助兴,还不忘得意地叫喊着。 “好嘛!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啊!”殷磊虽然嘴上不服气,嘴里揶揄着对手,但是不得不面对现实败下阵来。 “就是!我把把没个说话算数的,不败就怪了……”解志宏摇头叹息着,不情愿地让开了座位。 “哼!全凭手气致胜,算什么本事?我不服!”付登攀气鼓鼓地抱怨着,不服不忿地站起了身子。 哎!没办法,败了就是败了,总得让人家牢骚牢骚不是! “嘿!收拾军驴子,别人都没心得……还得靠我!”杨栋根本不服气,这家伙大马金刀地坐好,边洗牌边挑衅着。 “就是!瞧你们小人得志的样……切!”刘建勇也是翻着白眼,不服不忿地说着。 “嘻嘻!我牌技可是高啊,别一会儿打哭你们……”张志华故意贱兮兮地说道,一副调戏的表情。 嘿!新上阵的家伙们,甭管准备的怎样,总得先给自己打气助威呀! “哈——哈——哈!”梁会议就像演戏般的仰天大笑,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张狂地一字一顿说道:“谁,来,也,白,给!” “这椅子我买下啦!绝对不离开了……逮谁灭谁!哼!”李军也是得意洋洋、胜券在握地叫嚣着。 “你俩有手气,我有牌技……哪个敢不服?尽管放马过来!”宋进也随着梁会议和李军张狂起来,但是话听起来怪怪的。 也是活见鬼了!梁会议、李军、宋进这仨家伙,今天手气邪乎的很,把把手里一堆大牌。再加上他们不停地鸹噪卖弄、挤眉弄眼、张牙舞爪的,搞得刘建勇、杨栋、张志华仨人心烦意乱,状态全无还失误频频,配合的一塌糊涂、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也败下阵来! 这下,梁会议更得意了,他梗着脖子眯着眼,故意装作深沉的样子,摇头叹息着说道:“唉!怎么一个能打的也没有呢……难道全是酒囊饭袋?草……” 李军更是把脸凑到了杨栋的眼前,得意地喊着:“怕了没……服了没……嘻嘻嘻……” “这就叫差距!建勇……懂了不?”宋进搂着刘建勇的肩膀,努着嘴还不停地点着头调笑着,完全是小人得志的表现。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一组再次获胜了呢?甭管别人看惯看不惯,显摆卖弄、自鸣得意就是人之常情! “唉!你们这帮不争气的家伙……难道,只能逼我认真起来,才能手刃亲仇?”殷磊无奈地抖搂着手,无限惋惜地替输掉的伙伴们共鸣,还不忘夸夸其谈一番。 “哈哈哈!下台的,快些滚蛋!上台的,快些洗牌!”李军继续得意洋洋地卖弄着,张狂地有些口无遮拦了。 “大爷的……整他!”杨栋被刺激的忍无可忍,他咬牙切齿地叫喊了一声,顺手拽起了一件大衣,罩到了李军头上,然后一把搂住了李军脖子。 “嗷——”趁着李军啥也看不到,正在懵圈挣扎着,伙伴们叫喊着一拥而上,掐腿的、胳肢的、拍脑袋的……就是一通肆意地蹂躏折磨——当然了,纯粹是看不惯那家伙的嚣张狂妄,就是出出气,没有人下重手。 “啊……大爷的……卧槽……住手……啊……”李军被蒙着脑袋啥也看不到,被伙伴们收拾地发出着阵阵的鬼哭狼嚎。 几秒钟后,伙伴们突然同时住手,然后全部退开然后各自归位,还个个故作镇定,都装作无辜的样子,坏笑着看向李军——配合的真是相当默契呢! “啊——!”猛然失去了束缚,李军一把掀开蒙头的衣服,惨叫声戛然而止。此刻的他,头发成了爆炸式,被憋的满脸通红,别提有多狼狈了。 “杨栋——你大爷的!”李军气喘吁吁的,显然还没有呼吸顺畅,他气恼地盯着杨栋,恶狠狠地叫骂道。 “别看我……谁把衣服扔到军儿头上的?真操蛋!”杨栋明知故问,还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询问着大家伙——这演戏水平,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谁呀……真操蛋……” “是!折腾人家军儿干嘛……” “真不够意思……没人性……” 所有人都忍着就要喷薄而出的笑意,努力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都在这装没事儿的人!尤其是梁会议和宋进,别看刚才和李军是一拨的,可就属他俩折腾李军下手狠,这会儿也在装傻充愣、比谁都真! “好啊……你们……真行……”李军气哼哼地环顾一周,忽然间没词儿了。明明大家的表情、动作上全是破绽,但是这家伙就是没胆量说出来,因为他自己很清楚——刚才太嚣张,遭到了所有人痛恨,甚至自己一拨的家伙都不向着自己!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厕所里扔炸弹,激起众粪(愤)啦! 接下来的牌局,李军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完全失去了精神头,不但一下子老实了,再也不敢嘚瑟了。以至于他们这一组的打牌状态,也像李军的情绪一样,一蹶不振、一泻千里的,再不复刚才的无敌神勇。 表现在牌局上就是,另外两组的人马,时不时地还能“坐庄”一下。而梁会议、李军、宋进这组的三人,就如“走马灯”一般,上去下来地不得闲,说啥也待不住啦! 莫不是,真应了那句老话: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打起扑克来,时间就感觉过得飞快。伙伴们还没觉得过瘾,就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间已然不早! “不玩啦,不玩啦!”本来该杨栋这一组上台了,他一把收起了扑克,不管不顾地叫嚷起来:“喝酒!喝酒!” “对!该喝酒啦!我也饿啦!”付登攀也嚷叫着,开始往桌上放他带来的一杯杯的小酒。 嘿!这俩家伙倒是心念一致呢! “卧槽?好容易赢了一局,该坐庄啦……”李军有些不甘心地叫喊着——也是,从开始连赢两局后,这半天他们拨一直在被轮换,难怪有些舍不得。 “坐你大爷啊……饿啦!吃东西!”梁会议毫不客气地打断李军的抱怨,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对!该吃点东西了……喝完继续!”殷磊笑呵呵地赶紧打圆场,顺便安抚了一下李军饱受摧残的心情。 解志宏作为东道主,自然早有准备。他利索地拿来空盘子,把哥几个打来的瓜子、花生、烧鸡盛放了进去,还贴心地端出来一盘拍黄瓜,几个空酒杯。 当然了,下酒菜着实不多,满桌子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字排开的“敬一杯”口杯和一堆啤酒。 “我白酒、啤酒都不喝啊!就喝饮料!”阵仗刚刚摆好,梁会议急火火地马上先表明了态度。 “嘿嘿!酒量实在不行……我也喝饮料……”解志宏尴尬地陪着笑脸,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好嘛!还没开始喝酒就先认怂了,这不是临阵脱逃嘛! “瞧你们的出息!我喝白酒……给我来一个口杯!”李军终于缓过了那口郁闷劲儿,又嘚瑟起来,还挑衅着看着杨栋补充了一句:“反正……不喝杨栋的酒!看不上!哼……” “呸!谁稀罕你喝?想喝还不让呢……”对于李军的挑衅,杨栋毫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还一把拉住了殷磊的胳膊,热情地拉拢道:“别人不懂酒……殷磊你一定懂!你必须得陪我喝啊!” “要陪,要陪……”殷磊笑呵呵地回答道:“栋子的好酒,不喝是傻子!我才舍不得呢……” “对对!倒上倒上!”看到有人捧场,杨栋心情立马大好,热情地拿过两个空杯子,给自己和殷磊倒上了白酒。 哎呀!这俩家伙倒是立场一致、臭味相投呢! “哈哈!军儿才是好同志!咱俩挨着喝!”付登攀同样盼来了知音,很是高兴地坐在了李军旁边,殷勤地一人面前摆了一杯“敬一杯”。 “我酒量小……今儿喝点啤酒!”刘建勇心虚地说道,显然上次聚会的烂醉,然他心有余悸。 “嘿嘿!我也一样……啤酒!”张志华也笑呵呵地随着刘建勇说着,似乎怕别的伙伴反对,这家伙利索地地开啤酒、倒啤酒——这样先入为主也对,毕竟今天是别人的主场,在不明白深浅之前,还是低调些的好。 “殷磊带了这么多啤酒……不帮着解决怎么行呢?志华,给我也满上,我陪着你们……”宋进轻佻地说着——本身自己也怵头喝白酒,但是还努力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嘿!能喝啤酒、爱喝啤酒的也凑了群,倒是也挺好! “怕喝白酒明说……装啥大尾巴狼?哼!”李军爱怼人的习性永远不改,满脸的鄙视之色,不屑地看着宋进说道。 “我你大爷的……要你管?”宋进被怼的脸色一囧,又想争辩什么,却被殷磊打断了。 “今天随意!大家想喝啥喝啥,咱不硬劝啊……”殷磊笑容可掬,赶忙圆场搅和着——也是,再这么拌嘴逗咳嗽,大家都别想开始啦! 就这样,经过了一番争辩抢白,一众伙伴纷纷坐好。喝白酒的、喝啤酒的、喝饮料的,各自亲密无间地挨坐在一起,倒是阵容分明! 见到大家都倒好了自己的饮品,甭管是白酒、啤酒还是饮料,都是杯盏满满的,殷磊继续着他的笑容,亲热地说道:“今天哥九个都在啊!第一杯酒……就祝贺咱们的‘乌龟石’,正式改名‘卜缘石’啦!干杯!” “干杯……!” “干杯!” “我干不了……” 哎呀?什么情况?伙伴们都纷纷响应,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只有一个声音显得很突兀!大家甩脸观瞧,原来是付登攀!只见这家伙一口把手里满满的“敬一杯”喝了一半,咋么着嘴巴,愁眉苦脸地抱怨着。 “草!你真娘的实在!谁让你一口干完了!”李军赶紧放下手里嘬了一口的酒杯,拉住了付登攀握着酒杯的手。 “殷磊不是说……干杯吗?”付登攀很是迷惑地说道。 “草!大熊你真是实在啊!我那不是酒场的套话嘛……”殷磊对于付登攀的直愣子脾气有些无语,喃喃地说道:“你咋不干一瓶呢……对!他喝的是口杯……” “哈哈哈哈……” 不知是付登攀真实在,还是在装傻,总之他的这番“中二不已”的表现引得伙伴们哈哈大笑。 待大家胡乱地吃了两口,殷磊又举起酒杯,笑眯眯地说道:“第二杯,为了志华、小解与卜缘石结缘……干杯!” “干杯!” “干杯!” “谢谢大家……” …… 众人又是一番响应,张志华与解志宏也高兴地满口称谢着,毫不犹豫地将各自杯中的酒饮一干而尽——正式融入殷磊这个小团体,这等喜事必须要畅饮呀!当然了,这次付登攀长心了,也学着众人的模样浅抿了一小口。 “哎?你们喝啤酒的……差不多点啊!”李军又来事儿了,手指着喝啤酒的刘建勇和宋进,大声呵斥着:“我们喝白酒的见下,你们杯里的啤酒咋还没喝完啊!要养鱼吗?” “就是!有些不够意思啦!干喽!干喽!”这次殷磊也不再和稀泥,也急火火地催促了起来。 “好,好……”喝啤酒的刘建勇、宋进也自觉理亏,紧说着仰脖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甭管喝啤酒还是白酒,态度最重要! “倒满倒满!我监督着……别耍滑啊!”眼见啤酒喝完,李军兴致满满地叫嚷着,忙不迭地让三人自己再次倒满。 “这第三杯酒啊……”殷磊第三次带头举起了酒杯,脸上不再笑眯眯的,变得有些凝重严肃,慢慢地说道:“为了即将到来的高考,为了咱们都能有个好成绩——干杯!” “干杯……”付登攀兴冲冲地第一个响应着,跟着殷磊喊完,才见伙伴们端着杯子都没有动,气氛也变得有些古怪,讪讪然、慢慢地,也放下了酒杯。 “高考……我是没戏啦!祝大家伙儿考好!”梁会议打破沉默,勉强率先说了一句,但显然情绪忽然消沉了。这家伙没有管别人的反应,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饮料,神情有些落寞。 “我陪着梁子,祝大家……考上大学!”解志宏迟疑着,跟着梁会议的节奏也说了一句,紧接着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饮料。 “啊……喝……”面对突然的变化,刘建勇似乎有些跑神,被张志华触碰了一下后如梦方醒,赶紧应和了一句,接着喝完了自己杯中的啤酒,然后和解志宏一样沉默不语了。 这下可好——喝了酒的,低头沉默不语;没喝酒的,端着杯子若有所思,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而压抑。 “我原本上的就是中专,高考和我无关……就不喝了……”只有张志华,显然感受到了这略显诡异古怪的气氛,弱弱地自言自语着,顾左右而言他。 尴尬的冷场,完全出乎殷磊的意料!万万没想到,伙伴们对于“高考”这个词儿这么敏感、反应如此的剧烈!大家伙儿的学习水平确实参差不齐、差距已然巨大——这是无可争辩的现实。就如梁会议和解志宏,已然就掉队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众伙伴的陪伴,早就自暴自弃了;再如刘建勇、宋进、杨栋,学习成绩很不稳定、忽高忽低的。 但是,这就是哥几个甘于认命、颓废不前的理由吗? “啪!”殷磊重重地把手中的就杯子墩放到了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这突然的动静引得大家一震,都抬头望向了他。 “咋啦?都懵逼了?”殷磊说的话声音很大,完全不像普通的交谈,更像是在吵架。原本凝重严肃的神情,突然又出现了浓浓的恨意,有些咬牙切齿的。 “草!我t都有些瞧不起咱们自己了!”殷磊的表情忽然又变了,显然压抑住了对大家情绪低落的愤怒,变成了浓浓的嘲讽。默默地环视了大家一圈,有些像是自言自语,语气轻佻地调侃道:“这t还是熟悉的伙伴们吗?” 大家不明白殷磊瞬间表情的转变意味如何,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还是继续沉默着。 “今儿是啥日子?高兴的日子!”殷磊再次提高了音调,慷慨激昂地说道:“一堆的高兴事儿……竟被被一句‘高考’冲散了?我的好朋友们……就这么脆弱不抗事?草!” 伙伴们都被殷磊的责骂训的面露尴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人家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导了起来:“不就是高考嘛、不就是会有人掉队嘛……有啥呀!大家都在这儿……怕嘛?嗯?” 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心智共通。但是被殷磊这一通抢白,还带着浓浓的鄙视、句句话刺耳,但是好像说到了大家的心缝里,让人忽然间警醒了许多。 “已然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大家谁不知道谁?如果消沉有用,要朋友啥用?”殷磊的话就像连珠炮,一句接着一句、一句紧似一句,句句给力、句句戳心,冲击着伙伴们脆弱不堪但急需慰藉的心理防线。 “我们每个人,当然会有自己的未来!虽然各不相同但绝无贵贱之分!就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而好朋友,就是需要关键时刻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相互帮助的……”殷磊还在侃侃而谈着,语气已经舒缓了不少,他再次举起了酒杯,情真意切地说道:“这才哪到哪?现在是朋友、当朋友,为了以后继续当朋友、当好朋友……就喝了这杯酒!” 梁会议和解志宏好像被骂醒了,他俩抬起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从容。他们互相看了看,很默契地先喝光了杯中的饮料,然后抄起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倒满了杯子,紧接着忽地站了起来,高高的举起了酒杯。 “殷磊说的对!喝酒!”梁会议洒然一笑,潇洒地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这才豪气冲天地说道:“确实露怯了,让大家笑话……我检讨!绝不再犯!” “高考算个蛋啊!喝!”一向温文尔雅的解志宏爆了句粗口,手里的啤酒仰脖而尽,一抹嘴干脆爽快地说道:“甭管以后怎样,我有咱们这一帮子好朋友……这就足够了!高兴!” “对!喝酒!想考试干蛋……咳咳咳……”杨栋骂骂咧咧的,不管不顾地一口喝完了还剩多半杯的白酒。尽管大量的白酒使他一时难以接受,猛烈地咳嗽起来,但是他强忍着,神情痛苦再也不复萎靡之态。 “尽心力、看天意……我干了!”显然受到这壮烈气氛的感染,刘建勇也一扫之前的心虚无助,雄壮豪迈地说着,一端酒杯忽然尴尬地嘟囔了一句:“草!刚才喝完了……” “殷磊说的在理,有朋友们在……”宋进有些激动难言,他强忍心中的澎湃,话没说完也喝完了自己满杯的啤酒。 “哎……这才是喝酒嘛!”付登攀的心情阴转晴、笑容重回胖脸,笑眯眯地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白酒——这家伙显然有准备,喝完气不长出面不更色的,一派坦然淡定的模样。 “哟?只剩下我了?够利索的啊……”李军又恢复到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腆着脸继续揶揄道:“喝个酒,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草!” 还别说,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完全是李军之前损人无数的风格!但是嘴巴没停,紧说着,多半杯的白酒也进了肚。 “你们真硬棒儿!作为非高考人员……我陪着……哈哈哈!”张志华显然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了,笑眯眯地自我调侃了一句,也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啤酒。 殷磊就这么举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大家一个一个表达着豪迈之情,并且痛快地喝完了各自的杯中酒,虽有隔岸观火之嫌,但更多的绝对是欣慰自豪——这帮子好伙伴,个个是性情中人、个个是好样儿的! “这才是好朋友们!”殷磊赞许地说道:“甭管以后怎样,朋友在身边……这是最重要的!我收尾啦!”紧说着,他也喝完了自己的半杯多白酒。 “哎呀……梁子和小解真操蛋……”杨栋终于把咳嗽压住了,但是被憋的满脸通红,不无抱怨地说道:“竟然带头干了……也不想想……我们是白酒!” “哈哈哈……” 众人见杨栋的狼狈模样,都哄笑了起来,气氛终于不再压抑沉重了。尤其是喝了三两白酒的杨栋、殷磊、李军、付登攀四个人,明显比别人活跃了许多。 “嘿!刚才话有些重了……伙计们别介意啊!”殷磊没有阻止杨栋给自己倒酒,还抽空给大家解释道:“其实没别的意思……大家都能理解?” “嘿嘿!我看就是缺酒……酒到位了屁事儿都没了!”杨栋边给殷磊倒着酒,边揶揄着大家伙。 “说啥呢!”刘建勇接过话头,接着说道:“大家压力都太大了,有些没在状态……现在没事啦!没事啦!” “是啊!”梁会议也缓过来精神,有些自嘲地说道:“不应该啊……今儿该高兴的!不提啦……” “梁子,别废话了!别唠叨别的……就说还喝不?”李军感觉梁会议还有些意犹未尽,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喝呀!不就是口啤酒嘛!”梁会议似乎也想清楚了自己颓废的状态不合适,他一改消沉,兴奋地说道:“还有小解呢!我俩都倒上,咱们继续进行……谁怕谁啊?” 这还差不多,作为消极压抑气氛的始作俑者,梁会议态度的转变,总算再次带了个好头! “军儿,别总瞅着别人……再给你一个!”付登攀很会看时机,热情地又放到李军面前一个口杯。 “倒上倒上!咱们喝啤酒的也别拉后腿呀……”宋进也来了精神,招呼着张志华开啤酒,给自己和刘建勇等人都再次倒满。 “哎——”眼见哥几个已然从刚才消沉低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并且渐渐恢复正常,殷磊很是高兴,嘴里拉着长音,赞许地说道:“这就对喽……这才是酒局嘛……” 第四十八章 备战轶事(一) 也许是殷磊半开导半训斥的话语起了作用,也许是年轻人容易忘却,也许是伙伴们都幡然醒悟……总之,为了高考而提议的喝酒所引起的不快与消沉,很快地就过去了。 一众伙伴们抛开了暂时的烦恼郁闷,回归正常的表现,开始把酒言欢、推杯换盏,气氛和煦热烈起来,变得激情四射、无法控制——这才是好朋友们在一起聚会、饮酒该有的状态、该有的节奏嘛! 尤其是梁会议和解志宏,扯下了所谓“不能喝”、“过敏”的托词谎言,要么主动出击、要么来者不拒,频频举杯、即饮即尽。不一会儿脸色就呈现了酒红色、目光发直,话语也见多有些语无伦次了。 “哎?你说我本来是个好学生……咋越学越后退了咩?你给分析分析……”梁会议搂着殷磊的肩膀,嘴里含混不清地叨念着,语气中显得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嗐……你就这水平……”殷磊调笑着,胡乱搪塞着梁会议的问题。 “梁子……我陪着你……呃……咱们共患难!”解志宏明显酒量不行,两瓶啤酒下肚,话语都不连贯了,但是心意如旧。 “草!差点把大家带沟里……呃……罪过罪过……”梁会议打了个酒嗝,还在为之前的带头失落感到惶惶不安。 事实上,这家伙显然是多虑了,一众伙伴们都喝酒喝的火热,谁顾得上讨论那些扫兴的问题? “杨栋,会喝酒不?真磨叽……太慢了……”李军一如既往地吵嚷着,处处和杨栋较着劲——这家伙显然对杨栋打牌时收拾的自己手段耿耿于怀,总是在找理由回怼讥讽着。 也对,人家李军的第二个口杯快见底了,显然喝得挺快、也已经喝了不少,难怪有资本数落臊白别人。当然了,这家伙虽然喝起酒来胆色十足,其实酒量着实一般,已然略显醉意了。 “哼!口杯就是水,我这才是酒!懂个屁!”杨栋白酒喝的慢,但是嘴上可是不弱,毫不客气地回怼着。 “嘿嘿……咬、咬、接着咬……”付登攀笑眯眯地看着杨栋和李军俩人互相攻击、互不相让,就像在看一出大戏。这家伙的第三个口杯已然喝了一半,还时不时地自己小酌一口,显然不屑于和别人同饮,难道这就是酒量大的寂寞? “呃……连着喝了好几个了,呃……能让放放水去不……”酒量本来就稀松平常的刘建勇,打着酒嗝,几次想起身都被宋进按住了,他也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尿意难忍,有些坐卧不安。 “放毛的水……看看我……一直在喝……”宋进显然也喝了不少了,变得脸色潮红、醉眼朦胧,话说的也显得啰啰嗦嗦,但就是不让刘建勇起身。 “嘻嘻……嘘——嘘——”张志华一脸坏笑看着宋进和刘建勇俩人斗嘴,似乎还嫌不够热闹,竟然还吹起了口哨! “住嘴!大爷的!” “别娘的吹啦!要尿裤子啦!” 张志华的操蛋举动,自然招来一堆人的喝止斥骂,大家一阵骚动,显然受到口哨影响的人还不少! 作为引起意外状况的始作俑者,殷磊看到大家随着酒意逐渐放松,甚至开始斗嘴拼酒,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思,变得坦然淡定了。要知道,一众伙伴之前的表现绝对出乎他的意料,但是能这么快地恢复常态,更是令他惊诧不已。 按照殷磊的本意,是想提醒伙伴们该努力一定得努力,但是要做好坏的打算。可是大家的表现,彰显了每个人内心都怀着的巨大压力,作为核心人物,适当的提醒、善意的开导、明确的鼓动……都是必须的!他深深地感受到,大家对朋友们的认可和依靠,这多么的情真意切、难能可贵啊! 心思已定,殷磊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瞻前顾后,开始胡乱地搅和原本战线分明的伙伴们。这家伙频频举杯、左开右合地和大家说着、笑着、喝着…… 在解志宏这个据点的第一次喝酒,从下午五点多一直喝到了晚上九点多,以全体伙伴全部尽兴而结束。 至于最终的战况嘛——付登攀白酒喝的最多,足足干了三整杯,那可是有九两啊!可是人家依旧笑呵呵的,看不出有啥醉态;杨栋和李军拌嘴较劲了半天,每人也喝了两杯半,剩余的半杯说啥大家也不让喝了,因为俩人吵的面红耳赤,醉话连篇,已经处于失态的边缘;梁会议和解志宏啤酒喝的少些,但无奈酒量实在有限,已然话语不清、东倒西歪了;刘建勇和宋进拼了半天酒,每人也就是喝了三瓶,已然醉倒了;张志华一直在“看戏”,酒喝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只嚷叫笑的脸疼;最没人性的要数殷磊了,众位伙伴已然醉意盎然、丑态百出了,人家啥事儿没有,而且不依不饶地一会儿举着白酒杯、一会儿举着啤酒杯,四处邀战、左右逢源…… ~~~~~~~~~~~~~~~ 美好的元旦假期很快结束了,大家又回到了熟悉的学校。 也是很意外,这1994学年的开端,就以快节奏的方式开始了。甫一返校,马上就是期末考试,这就是个意外。在手忙脚乱地考试完没两天,马上就通知放寒假了。还没欣喜于假期的好消息片刻,又得到情报要早于其他年级很多开学……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同学们无所适从又应接不暇,但是毕竟……假期来了! 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个寒假,是作为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那即将到来的新学期,也是作为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学期。当然,未来五个半月后的高考,更是每个人面临的第一次人生考验…… 这个寒假,也是所有人感觉最短暂、最无聊、最压抑的一个假期,甚至连过年的感觉都乏味了。没有相互的走动、更没有邀约的玩耍,在家长的期待中、在凝重的氛围中,大家都感觉不抓紧点滴时间用功学习,都是在浪费青春,都是在犯罪! 就这么心态各异的,大家再次返回了学校…… 不出意料的,新的学期还是以紧张的学习开始。大多数人的常态就是,每天除了刷题、做考卷就没别的事,那一张张的习题、试卷,就像雪花,毫不停歇地下个不停;当然也有少部分同学,持续着松懈无为的样子,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没过几天,重大的变故就接踵而至,首当其冲是高三(3)班的张倩、陈岩等女同学们的正式离班,不再来班里上课了。她们按照计划,要去参加北国商城组织的岗前培训,这也意味着她们学生生涯的结束了。 虽然这是元旦前就明确的事情,但是带来的冲击还是很大的。班里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空缺出来的座位显得很是突兀,以至于每个剩下的同学心里都有些悲凉无助。大家都知道,班里空余的座位会越来越多,直到高考后,这里会空无一人,只待有新鲜的人群将这里再次填满…… 受到这个变故影响最严重的当然是殷磊,这家伙变得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的,干啥都没有了激情,甚至连学习都有些敷衍了事、得过且过。 导致殷磊如此表现的原因,一众伙伴心知肚明。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都努力想引导他把心思用到别处,尽快摆脱出来。 “殷磊,咱们跳墙头玩会儿去啊……听说那家游戏厅又开张了!”杨栋装作兴奋的样子,笑呵呵地邀请着说道——殷磊作为伙伴们的领头人,颓废懈怠的状态让杨栋很是焦急,猛然想到了“打电玩”让殷磊排解。 “是!我和杨栋偷着出去看过了……”解志宏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那家游戏厅新添了好几台机子,新游戏不少可刺激啦……” “哦……是吗……没劲……”殷磊若有所思,无所谓地说着——显然这个好消息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兴趣,依旧在神游天外。 “草!这都没兴趣……难了……”杨栋见殷磊如此的冷淡,也觉得索然无味,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要不……让大熊把足球拿来,咱们抽空玩会儿……”刘建勇也凑过啦,试探着提着建议着。 “唉!天这么冷……算了……”殷磊依旧无动于衷,出神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爱答不理地回应着。 “哎?怎么变这样了……”刘建勇也很是泄气,无可奈何地地走开了——毕竟学习的压力很大,没完没了的卷子让他自己都觉得焦头烂额,根本也没心情去踢球。 没过多久,忽然有一天就见宋进变得神采奕奕的,满脸兴奋好像有好事情要分享。 “草!你这是喝了傻老婆尿了?这么兴奋?”李军爱损人的毛病一点没变,伙伴们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犀利的眼睛,更逃不脱他的毒舌攻击。 “我呸!你懂个蛋啊……哎!殷磊……给你说个好事儿!”宋进对于李军的一贯恶习不以为然,径直来到殷磊近前,兴奋地打着招呼。 “好事儿?啥好事儿啊?值得你这么高兴?”殷磊显然不为所动,淡然地看着宋进问道。 “嘿嘿!张倩她们……去十二化建集中培训了……是不?”宋进没有直接说出问题,故意吞吞吐吐地问道。 “这不是废话嘛!咋啦?”殷磊心有戚戚地瞥了宋进一眼,不凉不热地回应了一句,显然情绪更加低落消沉了。 这是太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对于张倩和其他报名去北国商城上班的同学们,离校参加岗前培训,殷磊当然是知道的。宋进问的这个问题,似乎有没事找事的嫌疑,这不是遭人嫌弃惹人愤恨嘛! “哈!据准确的小道消息……可以探视了……”宋进对于殷磊的冷淡毫不介意,挤眉弄眼地说出了更重磅的消息。 “啊?是吗!快说说,啥情况?”殷磊听完突然眼睛亮了,一下子来了精神,抓住宋进的手臂赶紧追问着,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稳淡定。 好嘛!这难道就是“事不关心、关心者乱”? 原来,应聘去北国商城的毕业班同学们,在元旦前就开始了分批离校(先男生后女生),接受统一的培训。张倩是第二批,培训变得比较严格,成了半军事化的封闭集训制,绝对不允许探望的。当然了,晚上回家是可以的,但毕竟殷磊不能登门拜访一解相思之苦,所以尽管知道培训的地方,也是不能去相见的——这也是这一直以来殷磊比较苦闷、百无聊赖的原因。 但是根据宋进的“最新情报”,张倩她们之前一直在封闭状态下,参加的理论和专业知识培训,已经告一段落。现在那些同学已经开始接受军训——在开放的操场!也就是说——可以探视了! “嗯……要不……咱们去瞅瞅去……”宋进故意欲说还休说了半截话,拉着长音等着殷磊的回答。 “必须的!当然得看看去啊!都是老同学们嘛!”殷磊长出了一口气,心情舒展了许多,他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哎!也不知道……人家想咱们了不……” “哈哈!她想不想不知道……反正有人想坏了……”李军听到宋进和殷磊嘀咕的事儿,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 “军儿!看看你的卷子!怎么哪都有你?”眼见李军哪壶不开提哪壶,杨栋赶紧凑过来,一把将这家伙拉开了,嘴里还损怼着:“看破不说破、还有朋友作……你他娘的傻啊……” “嗯!去……总不能空着手……准备点儿啥呢……”殷磊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军的揶揄捣乱,依旧笑吟吟地自言自语着,完全沉浸在这惊喜不已的好消息中,遐想着…… 已然有了确定的主意,去探望张倩这件事,绝对是一刻不能耽搁的!转天的下午,只上了两节课,殷磊就和杨栋、宋进翻墙头溜出了学校,目的地就是张倩她们的培训地——十二化建子弟学校。 本来一众伙伴都想跟着去(不是为了看人,就是想去放风),但是考虑到刚开学不久,还不知道班主任王贵兴的反应如何,最主要的是,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灯泡”,殷磊最终只同意杨栋、宋进陪同前往了。 “咱们快些骑!可别到了人家结束了……那就太糟糕啦!”殷磊一边卖力地蹬着车,一边焦急地催促着。 这家伙带了满满一大兜子的零食,满脸兴奋之情,真是恨不得一下子就到达目的地,见到心上人! 十二化建子弟学校,距离四中还是比较遥远的,殷磊三人急火火地骑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及时到达了。隔着学校的栏杆围墙,就看到有很多的年轻人们排列着不同的方队,在操练着队列。操场虽然不小,但是被这么多的队伍占据着,显得拥挤而有序。 这些正在训练的男男女女,都穿着统一的制式工装,显得身姿挺拔、仪态万方。显然女生们比较多,在商业制服的衬托下,个个都凸显的那么的端庄美丽、气质不凡。 “哎呀!美女们真多呀!”眼看着满操场这好几百号年轻人,宋进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叫嚷着。 “是啊!张倩……在哪呢?”殷磊双手紧紧握住了护栏,脑袋努力向前凑,似乎这样就能从这浩大的人群中找到日夜思念的那个她。 “慌甚!”杨栋明白所谓关心则乱这个道理,无所谓地说道:“这操场边看热闹的就咱们三个……多t显眼啊!张倩一定会看到的……” 杨栋说的绝对有道理,三人坐立不安地等待了没多久,正在操练的队列休息时间到了,就见一个婀娜倩丽的身影从远处向着哥几个跑了过来。 “嘿!是张倩!真是她!”殷磊兴奋地大叫了一句,马上挥舞着手臂,更大声地呼喊着:“喂!这里……” “看?我说啥来着……”杨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洒然说道:“我就不信……她看不到咱们……” 显然张倩也早就注意到了,她径直跑到了殷磊三人的近前,虽然气喘吁吁但是意外欣喜地招呼道:“你们……怎么来了?” “嘿嘿……这不是想你了……不是!我们不放心你嘛!”殷磊此刻全然没了平时的沉稳淡定,忽然间有些语无伦次,就那么傻笑着直直地盯着张倩,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滑稽可乐。 “对!我们都不放心你……哈哈……” “可不是啊!就是殷磊……天天叨念,都魂不守舍啦!”杨栋和宋进坏笑着调侃着,关键时刻还不忘添油加醋,好一通的揶揄戏谑。 不得不说,这哥俩插话的时机恰到好处,让殷磊看似尴尬其实很是受用! “哼!油腔滑调……”张倩白了殷磊一眼,但是眼光里没有忌恨哀怨全是柔情似水,她没有理会杨栋和宋进,只是看着殷磊,温柔地轻声问道:“不放心我……就这么空着手?” “哦对!”殷磊恍然大悟,急忙从地上拾起那个装的满满的塑料袋,隔着栏杆挤着塞了进去,忙不迭地说道:“都是你最爱吃的,嘿嘿……” “嗯……这还差不多!”张倩莞尔一笑,满意地对着殷磊说道:“逗你玩呢!来看我就很好了……哎?你们俩怎么样啊!”说着,张倩看向了旁边的杨栋和宋进。 好嘛!过了这半天,可算想起来旁边还有“旁观者”呢! “啊?我们?”杨栋对于张倩的问候还是有些准备不足,抓了抓脑袋,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我们挺好啊……天天紧紧张张、按部就班地学习备考呗……” “哎呀!你俩聊着啊!我早憋坏了……和杨栋去方便一下……走着、走着!”宋进很会察言观色,连忙打住了杨栋的啰里啰嗦,胡乱找了个理由,拉着杨栋赶紧走开了。 说来也是,这个宝贵的时间,必须得留给最需要的人。谁需要听你在这里絮絮叨叨的?一点儿也没有眼力届儿啊! 由于张倩需要继续操练队列,殷磊和杨栋、宋进也需要回校上晚自习,这次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相见,非常紧促短暂就被迫结束了。 也不知殷磊和张倩聊了点什么,总之从回程开始,殷磊就像变了一个人。这家伙不再沉默寡言,变回了之前说话滔滔不绝的样子;也不再郁郁寡欢,重新变得活力十足;对学习的敷衍塞责、得过且过也变得积极主动、兴趣盎然! 对于殷磊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伙伴们的总结只有一句话:最势不可挡的,只有爱情的力量…… ~~~~~~~~~~~~~~~ 高三(3)班的第二个变故,就是王晓凡和任燕两位同学,在开学后不久,也准备离班了。作为高二会考后接受“保送”条件的两名同学,她们也接到了学校的安排,需要处理去师范学校报道及学籍变更等一系列的手续问题,不用再陪伴大家继续上课了。 这个安排,对王晓凡和任燕来说,当然是最好的解脱。首先,免于高考保送师范学校这件事,事实肯定、断无更改,两人不用再战战兢兢、忐忑不安了;其次,不用再被这高三的备考压力所裹挟,被沉重的学习氛围所环绕,终于可以轻松下来,惬意地生活了。 在得到确定的消息,第二天起不用再来到班里正常上课后,王晓凡和任燕忽然沉静了下来。 整整一节课,俩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课本、学习用品,时不时地停顿一下,左右环视着班里熟悉的一切:黑板、墙壁、值日表、名人名言、吊扇、门窗、桌椅……还有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学们。她们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印在自己的脑海中——这是多么宝贵的一段人生经历啊! 周围的同学们,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或忙碌或停顿、或沉思或兴奋的二人,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与嫉妒。不知有多少人,在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从而错失此良机,又不知有多少人遗憾过于自信从而放弃此良机,否则此时不就能和她们一样免于备战高考的煎熬了? 哎!人生有太多的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下课铃响起,王晓凡整理好自己的物品,款款移步走向讲台。她居中而立,默默地看了看一众同学们,忽然深深的一个鞠躬,再次抬起头时,已然眼含泪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的关怀照顾、提携帮助……谢谢……”王晓凡有些泣不成声了,强忍内心的激动,动情地继续说道:“希望大家……高考都能考好,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期待友谊久远、期待有缘相见……再见了!同学们……” 这一席话,好像用尽了王晓凡全身的力气,说话哽咽的她身体都有些摇晃不稳了,显然已是情难自己! 就在这时,任燕也走上了讲台,她扶住王晓凡,也鞠了一个躬,接着王晓凡的意思说道:“我们先走一步了!祝愿大家都金榜题名、心想事成!高考后……我们有缘再见啦!” 显然任燕的情绪比王晓凡控制的好得多,她俩互相搀扶着,脚步迟缓地离开了教室。这一走,意味着俩人即将迎来新的大学生活,也意味着高中学习生活的结束,更意味着和大家同学关系的终结! “哎!又走了两位……”殷磊很是伤感,不胜唏嘘地感慨着。毕竟,作为张倩的好闺蜜,王晓凡参与了他俩和哥几个很多的事情,以后恐怕再难有那样的机会了!想到这里,由不得不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呀! “是啊!当初要是重视会考,我也就能保送了……悔不当初呀!”忽然间,一个遗憾落寞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付登攀!看来,自诩为“好学生”的他,对于自己没能抓住会考这个机遇,甚是忿忿不平、耿耿于怀呢! “狗屁!”一个刺耳的声音响回怼了过来,不用看就知道是李军,这家伙不无蔑视讥讽地对着付登攀说道:“就你?还想当老师?简直是误人子弟呀……还是歇菜!” “卧槽?军儿你要疯啊?说的都是啥狗屁玩意?”杨栋对于李军的态度忍无可忍,气哼哼地回怼道:“得谁臊白谁……疯狗啊!” “咋啦?当时不努力,现在叨逼有用啊?有本事化悲痛为力量……高考一见真章!”李军不屑一顾,继续阴阳怪气地啐骂着——看得出,他对自己同样不满意但无可奈何。 “嘿!话糙理不糙!军儿说的有一屁股的道理……咱们就该加油努力!”殷磊笑呵呵地一摆手,打断了这哥俩的抬杠拌嘴。 好嘛!和张倩再次取得联系后,殷磊的心情一直不错,连李军刺耳的话语竟然也懒得辩驳了,还有兴致打圆场! 感慨完了别人的轻松,到底还需要自己面对现实的压力。一众伙伴们和剩余的同学们,表达完感慨、整理完思绪,再次回到紧张枯燥的学习当中。 这天下午,是物理专项练习时间。所谓的专项练习,就是这一下午两节课加上四节晚自习,无论是复习、刷题、做卷子、讲评……全部是物理课的时间,没有其他课目的安排。 按老师的解释,这属于集中力量、加力突击学习的一种有效方式。但是对于学生们来讲,这却是相当熬人的一种安排。所有人一刻不停地沉浸在物理的学习当中,枯燥到了极致、乏味到了极致、更难以忍受到了极致! 第一节自习课后的课间,物理课代表付登攀,在发下了第二节课大家做完并且老师批改已毕的一套试卷的同时,另一套崭新的试卷也发到了每个人手中。 “大家对照老师的批改,下套卷子要注意啦!”付登攀在大声嘱咐着同学们。 接到卷子的同学们,或得意洋洋地大声显摆着、或自我批评地研判着、或热热闹闹地讨论着……只有刘建勇,手里拿着老师批改的这张卷子,有些发呆发愣杵在原地不动。原因无他,只见卷面上到处都是醒目的红叉! “咋回事?你发什么呆呀……”宋进注意到了刘建勇的异样,一把抢过卷子,边看边惊讶地询问道:“草!你物理不错呀……咋这逑样了!” 也是,作为理科班的理科生,刘建勇自觉除了几何学得差劲之外,化学、物理还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谁知道今天这份卷子是咋回事,不但错了一大堆,老师还特意标注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哈哈!难道……你平常都是抄王晓凡的?人家走了……就现原形了?”宋进嬉皮笑脸地故意揶揄着。 “去你大爷的!关你蛋事……!”刘建勇被宋进臊白的有些恼羞成怒,气咻咻地叫骂起来。 毕竟,自己还没顾上反思问题何在,却被好伙伴讥讽嘲笑,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刺啦,刺啦,刺啦……”刘建勇气鼓鼓地也不再言语,一把从宋进手里抢回卷子,顺手几下把试卷撕了个粉碎,最后还恶狠狠地抛到了空中! “哈哈!恼啦?恼啦!”宋进先是被刘建勇撕卷子的举动吓了一跳,紧接着更加幸灾乐祸地嘲笑起来。 “哦?有人耍性子装逼喽……”一贯唯恐天下不乱的李军,怎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损人机会?也摇头晃脑地跟着大声起哄。 “啊?啥情况……刘建勇敢撕卷子……” “考砸了,觉得丢面子了呗……嘻嘻……” “草?这么小心眼?心理也太脆弱了?哈哈哈……” 当众撕卷子这事儿可是不常见,有好事的同学们在小声议论着,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在调侃叫嚷着。 “哼!”刘建勇冷哼一声,没有反驳众人的嘲讽,更没有解释什么,气鼓鼓地坐了下来,装模作样地开始审阅新卷子。 关于撕卷子的后续,刘建勇的表现如何,已经无人关心。但是撕卷子这件事,却深刻地被大家记忆、回味,直到很久以后,大家提起来还是兴致盎然,他冲动的举止,一直被角色扮演般的模仿演绎、乐此不疲…… ~~~~~~~~~~~~~~~ 紧张枯燥的学习状态,从开学伊始就一刻不停,高强度、大批量的刷题让每个人都不堪重负、叫苦连天。终于,忍无可忍之下,自发的调节放松、自娱自乐意愿开始蠢蠢欲动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抗争”?哎?这种状态……也似曾相识呀! 这天的课间,趁着大量的卷子还没有发下来,暂时还有点精力,殷磊和一众伙伴难得的凑在一起闲聊起来。 “殷磊,张倩她们的培训咋样了?还是那么紧张吗……”杨栋随意地问道。 “嗐!听说还要持续一阵子……怎么也得到三四月份了!适应了,也就觉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挺好的!”殷磊泰然自若地回答着——自从上次去探望张倩之后,这家伙的情绪好了很多,话也多了不少。 “那……还去探望不?还需要陪着不?我乐意奉陪呢……”付登攀挤眉弄眼地故意询问着,显然是居心不良。 “对呀!算上我……就当去放放风啦!哈哈……”宋进也是装模作样地大献殷勤,但语气怎么那么贱兮兮的呢? “啊!最近咱们挺忙……先顾不上了……谢谢啊!回头再说、回头再说……”殷磊有些尴尬地勉强回答道,委婉地拒绝了那俩家伙的“好意”。 其实殷磊这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已然偷偷摸摸地独自探望过张倩好几次了,只是没有惊动伙伴们而已!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啊! “我今儿从洞天影院过,看路边的广告宣传牌……好像有新片了!”刘建勇觉得事儿不对,赶忙岔开话题,化解了殷磊的难堪。 “对啊!我也注意到了!好像叫……《机械战警3》呢!”话题谈到了新电影,付登攀顿时来了兴趣,不失时机地补充着信息。 “《机械战警》?你们确定是第三部?没有看错?”殷磊也跟着兴奋起来,忙不迭地追问着。 “哎?真是《机械战警》?这个电影我看过前边的……相当精彩的美国大片呢!消息属实?”宋进也是一脸的期待,急火火地插话催问着。 “我要看电影!是哪个影院?是洞天吗?”只听得只言片语的解志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 也难怪殷磊、宋进、解志宏这几个家伙消息闭塞,作为上下学走建设大街的一类人,不经过平安大街,也就不经过洞天电影院,所以对电影的资讯一无所知。 当然了,要说起《机械战警》这部电影,可是陪伴了伙伴们高中生活的前两年的经典存在!虽然原版电影的第一、第二部,在国外分别上映于1987年、1990年,但是在国内观众可是分别在1992年和1993年才看到。 作为美国好莱坞的精彩大片,殷磊和一众伙伴已然看过前两部,听说又来了第三部,怎么能交臂失之呢! “绝对错不了!上映日期就在这几天哟!”见到大家都兴趣十足,刘建勇赶忙说道:“要是看得快些……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嗯!要看要看!”殷磊马上拿定了主意,大声招呼着:“就这个周六!谁去……报名啊!” “我呀!看电影能少了我?随时随地奉陪呀……” “哈哈!美国大片……我的最爱!我必须去……” 宋进和解志宏,几乎是欢呼雀跃地叫嚷着,显然兴致高涨、急不可耐。 “晚上看吗?又要集体逃课的节奏啊!能改个日子不……”付登攀是个好学生,不无顾虑地小声建议着。 “呸!又来了……瞧你的小胆子!爱去不去!算我一个!”李军一如既往地怼人不倦,不屑一顾地训斥着付登攀。 “嘿嘿!以后不能叫大熊了……叫‘怂熊’!”梁会议坏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轻佻地说道:“就喜欢逃学看电影……算我一个!” 好嘛!没想到“逃学看电影”的提议,竟然引得跟随着众多!难道……都想“破罐子破摔”了? “哼!一个破电影……有啥意思?还不如去打游戏呢!”杨栋对于看电影明显兴趣不大,意味索然地回应着。 “我呸!要不就说你是‘文化沙漠’呢?压根就不懂得欣赏……哼!”李军怼完了付登攀怼杨栋,简直是乐此不疲。 “这是集体活动……知道不?”宋进见杨栋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由地也来劲了,继续鼓动道:“是伙计……都得参加!” “好好!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杨栋被伙伴们批评的没了脾气,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就这样,看电影的事愉快地确定了下来——伙伴八个全部参加!因为要全体逃课出行,所以大家都相当的低调,谁也没有过多的声张,满怀期待干等正日子的到来……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周六。 电影票刘建勇早就提前买好了,是晚上6点半的场次。下午下了第二节自习课,在晚自习开始前,殷磊和一众伙伴混在其他年级放学的人流中,悄悄地溜出了学校。当然了,之所以提前溜号,是为了免去翻墙头被发现的风险,更避免了看完电影再回来骑车回家的麻烦。 眼见时间很是宽裕,一众伙伴在学校门口胡乱地买了些吃的,边骑着自行车、边喂着肚子,轻松地去往洞天影院。 要说起洞天影院,可是有很多的故事可讲。 这个电影院坐落在平安大街与四中路交叉口的西北角,是这座城市历史悠久的老电影院中的一个。它完全是地下结构,位于地面下很深的位置,不但观影厅巨大,还冬暖夏凉的,是一个理想的观影之地。 遥想在1992年的上半年,伙伴们尚在高一的下学期时,班里曾经组织过一次全班出动的看电影活动。当时看的电影,就是《机械战警》的第一部。现如今,曾经的同学们很多都已远去,再也难寻集体活动那声势浩大、欢声笑语的景象,物是人非之下,每个人都不胜唏嘘。 至于《机械战警》这系列的电影,无论第几部,基本都是一个套路——被改造为机器人的墨菲警官,被坏人利用、被好人唤醒,惩奸除恶、替天行道——完美结局。 剧情俗套到令人发指,但是另类的人设、酷炫的画面、激烈的打斗、疯狂的赛车……仍旧令每个观影的人痴迷其中、回味无穷,一众伙伴的感觉、反应也不例外。从开始的嘲笑到后来的惊叹,再到观影完毕后热烈的讨论,对于国外大片呈现的惊艳效果,无不羡慕赞叹、回味良久。 “哎?电影院里就咱哥几个学生……别的都是成双成对啊!”杨栋的心思显然没在电影本身,问出了个奇怪的问题。 “草!看电影……没事儿你看观众干啥?文化沙漠……”杨栋的问题惹的李军一阵坏笑,又损怼了起来。 “电影还没开始呢……还不让我看别的啊……管的真宽!”杨栋不服气地犟着嘴,其实自己也底气不足。 “唉……谁让咱们年轻啊……不解人间风情哟……”宋进故意气馁地说着,却不怀好意地看向殷磊。 哎!真拿这帮人没办法,即便电影还没开始放映,也不能没话找话呀!这不是大煞风景嘛! “卧槽?又来了……别逼我放大招啊!”殷磊心情显然不错,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当心我不和你们集体活动……让你们成了没头的苍蝇……嘻嘻!” “哟呵?你还别较劲!有本事……让我知道你和别的女生……”宋进故意呛着殷磊,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可别可别!嘴下积德……我开玩笑呢……”眼见宋进要信口雌黄,殷磊赶紧转了话头。 说实话,殷磊这家伙既没贼心、更没贼胆,哪敢去做那种“不忠、不专”之事呢?还是少招惹心直口快的宋进为妙呀! “哈哈哈哈……” “殷磊你也有吃瘪子的时候?哈哈哈……” 眼见殷磊受到了捉弄,大家都没心没肺地乱笑起来——单身生活,有些时候也挺有趣的啊! 第四十九章 备战轶事(二) 集体逃课看完电影后的周一,再次回到班里的一众伙伴们,还都挺心情忐忑、紧张兮兮的。毕竟当天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人,在班里还是很显眼,很容易被班主任发现的——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呀! 带着一丝的侥幸,殷磊悄悄问了问焦志立当时的情况——没想到一切正常!人家班主任王贵兴见怪不怪,压根就没有理会,更没有说些什么! 好消息反馈给哥几个,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哎!就当是王贵兴眼拙,没有发现到! 说起生活委员焦志立,这家伙自从高二去五岳寨游玩爽约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天天郁郁寡欢、不言不语的。之前还偶尔打打篮球、散散步什么的,自从受到会考和期末考试成绩不佳的双重刺激后,啥多余的想法也没了,就是知道刻苦的学习,完全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态度!这家伙不再参与殷磊这一众好伙伴的任何活动,那自负清高的样子也惹得大家侧目,也就懒得再邀请了。 哎!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呢! 在课余生活中焦志立与伙伴们渐行渐远,但是在班里大家还是关系良好的。趁着殷磊的发问,焦志立又主动告诉了些关于班主任王贵兴的一些情况。 作为替补带班的班主任,再加上本身人家也不教授高三(3)班课程,对于班级的管理,也很是敷衍和懈怠。用焦志立私下听到王贵兴和别的老师交谈的意思,对于这个班级,他的态度就是“好学的他关注,不好学的随他去,只要不影响整体的学习纪律,爱咋咋地!”。 知道了王贵兴私下不能明说的态度,殷磊和伙伴们交流了一下,彻底清楚了大家不被“关照”的原因。明白了他为啥对于班里混乱的现状不闻不问,明白了他为啥对班级的同学们疏于管理……大家不由得有些意味阑珊了。 说来也是,部分学生自我放弃、随波逐流,显然不会得到老师的督促与教导了。但是出于对自己高考负责、对家长期望负责,殷磊和伙伴们还是决定不能就此自甘堕落、自暴自弃下去,还是应该再努努力的。于是,哥几个暂时放下了私心杂念,再次投入到单调辛苦的备考当中。 高强度的备考状态对每个人来说都度日如年,但事实上时间还是过得挺快的,不知不觉间,就到了3月初。 天气渐渐开始暖和了,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冷清了许久的操场随着天气的渐暖,也慢慢恢复了人气,变得热闹嘈杂起来。坐落在一楼阳面的高三(3)班教室,开始接受各种噪音的侵扰,原本沉静压抑的学习环境开始受到冲击。一直不能参加户外活动,尤其是不能踢球、打球的一众同学们,内心开始躁动不安、蠢蠢欲动、心思难平了。 这天下午是数学课的专项练习时间。 说起来,同学们已经能够适应任何一科的所谓专项练习了,唯独数学,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无人能接受,原因很简单——老师。 原本在高一至高二一直教授大家数学的李建中老师,由于业务能力出色,被学校推荐去了市里,担任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小组的相关专家。空缺的数学老师职位,被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接替了。 这位老太太姓马,自从给同学们授课这半年多以来,她的大名已经无人记得,但是她的雅号“马五十”却被所有人铭记和私下称道!至于为什么,就是因为每次下课铃响起,她老人家就是一句话——我再讲五分钟! 要知道,平常四十五分钟的一节课,被拖堂五分钟,生生的变成了五十分钟,同学们勉强接受还算罢了,这一下午的数学专项练习,简直要熬死人的节奏啊! 这天下午的数学专项练习就是如此。第一节课是刷专项题,同学们用一节课做完了一套卷子,下课时间还算正常;第二节课是对答案、讲评,毫无意外地,“马五十”拖堂五分钟,所有人只有五分钟的如厕时间了;第三节课又是刷考题,这是一整套的试卷,需要连续的两节课时间,直到晚自习前。 这下,可苦了之前没有上厕所的同学们啦! 在时间到了第四节课的时候,除了极个别的好学生还在埋头做题,大多数人已经答题完毕了,因为数学就是如此——会的恒会,不会的打死也白费! 趁着“马五十”短暂的离开教室,班级里出现了小小的混乱。有做完题无所事事的、有左顾右盼聊天打屁的、有坐立不安尿急的,同学们议论纷纷、闲谈聊天,只听得教室里好像一堆苍蝇掉到粪坑里,嗡嗡声响成一片。 “铛……铛……铛……”刘建勇百无聊赖,歪着脑袋漫无目的地瞧着窗外,一手拄着脸、一手拿着笔,无聊地敲起了水杯盖子——自己给自己找乐趣,竟然敲出了节奏! “嘿!干啥呢!捣乱……”同桌郭洁嫌刘建勇影响到了自己和前桌的同学聊天,气咻咻地发问道。 刘建勇完全无动于衷,自顾自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敲杯子盖的声音更加响亮了。受到这无聊举动的影响,宋进跟着也敲起了自己的杯子盖,接着是李军,然后是杨栋……很快,班里敲杯子盖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没有人觉得这声音杂乱单调,还都乐此不疲,简直要成了演奏会!此起彼伏的敲杯子盖声,和着嗡嗡的说话声,一时间噪音四起、秩序大乱! 蓦地,敲杯子盖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上过学的人们都熟悉的一种诡异现象——没有人干预、没有人指挥,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突然安静了下来。 停顿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大家面面相觑、不觉明历,但是显然没有任何意外,老师也没有出现。 “哄——铛铛铛……铛铛铛……”嘈杂的噪音又恢复了,这次声音更加响亮,大家都有些变本加厉、忘乎所以了。 “嘭——!”突然间一声巨响,班级的前门被人一脚踢开,猛地撞到了墙上,只见一个人影赫然站在了门口。 原本热闹的班级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呆若木鸡,不由得都抬头观瞧——王贵兴!是班主任王贵兴站在了门口! 只见王贵兴的脸色阴沉着、眉头紧锁,眼神凌厉的就像两条利刃,狠狠地扫过班里的每一名同学。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和这家伙对视啊?每个人都悄悄地移开目光,头都扭到了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生怕被看到! “你!出来!带上东西……滚回家去!”王贵兴大喝一声,一抬手,恶狠狠地指向了刘建勇。 “啊……”刘建勇被王贵兴点名叫到,不禁被吓的呆傻住了。原来教室门踢开的瞬间,这家伙的胳膊高高抬起,正在得意忘形地大敲大闹呢,恰好被王贵兴看了个正着! “说你呢!出来!”王贵兴没想到自己的命令竟然没被执行,再次厉喝了一句,显然要怒发冲冠了。 “我……”刘建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眼前一阵的眩晕,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叫你呢……赶紧出去……”同桌郭洁已经被被吓的花容失色,壮着胆子推了推刘建勇,悄声地提醒道——当时同样在敲杯子盖的她,庆幸只有同桌被抓现行,自己逃过了一劫。 “啊……哦!”刘建勇如梦方醒,这才从座位上移步出来,浑身流着冷汗,脚步机械地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终于,在全班同学或呆滞、或惊恐、或后怕、或庆幸的目光的注视下,刘建勇脚步踉跄、万分艰难地走到了门口,来到了王贵兴的身边——话说回来,这段路好漫长、艰辛呀! “哼!门外站着!放学再走!”王贵兴冷冷地吩咐了一句,看都不看刘建勇一眼,就那么背着手扬长而去。 “唉!”刘建勇心里叹息一声,无可奈可地站在了楼道里。此时略微缓过劲儿来的他,心惊胆战、百感交集,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暴风骤雨…… 班级里,迅速恢复了平静——更准确来说,是死一般的寂静。全体同学表面上回归了学习,内心里,怀着兔死狐悲的心理,暗念好险、暗自庆幸…… 但是还好,在遭受了两节晚自习的罚站后,刘建勇并未受到更严厉的处罚。甭管是因为这家伙言听计从、认错诚恳,得到了原谅也好,还是王贵兴良心发现、手下留情也罢,总之,在忐忑等待了好几天后,敲杯子盖这件事,总算尘埃落定了。 俗话说的好:杀鸡给猴看。刘建勇这只倒霉的“出头鸡”,被王贵兴辣手摧花、强力收拾之后,“敲山震虎”的作用,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一整班的同学们。 所有人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地努力保持着良好的学习状态、积极的精神面貌——既是讨好了王贵兴,也是自我安慰。但是全班整体纪律为之好转、学习成绩略有上升倒是无可争议的现实,也算是因祸得福、意外收获! ~~~~~~~~~~~~~~~ 备考的时间过得越来越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四月份。 所有同学都苦熬着一波又一波的刷题、考试,都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麻木不仁了。 这天,解志宏一反常态,有些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殷磊身边,此时一众伙伴们难得的有心情围聚在一起,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喂!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解志宏挤眉弄眼、故作神秘地说道。 “草!难道你中大奖了?”李军还是那么不屑一顾,轻佻地回应着。 最近实在没啥新消息,只是听说在博物馆广场有“买彩票、刮大奖”的活动,这有可能一夜暴富的消息还算是个时髦的话题,殷磊和一众伙伴们正在谈论的就是这个。 “哎呀?啥跟啥啊!”解志宏一愣,李军的回答显然有些不着边际,气恼地啐骂道:“你还做梦能中大奖呢?想啥呢……” “那就没有好消息!说不说的……”李军一脸的兴味索然,很是心灰意冷地回怼道。 “呵呵!你懂啥呀!”解志宏晒然瞥了李军一眼,竟然懒得再解释什么了,笑呵呵地对着殷磊继续说道:“我那……有麻将了!” “啥玩意?你说啥?”殷磊乍一听到解志宏的话,不由得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急火火地追问着。 “咱们的据点!我家!有麻将了!”解志宏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了一遍,很是激动兴奋的样子。 “哈哈!小解好同志啊!”殷磊听清楚了解志宏的话,马上就高兴了,大声赞叹起来:“提了要求就能办到……好啊!” “小解,你的据点有麻将了?”宋进也听到了,有些欣喜若狂地叫嚷道:“那咱们岂不是有得玩了!简直是天降喜讯呀!” “麻将咋来的?快说说!”杨栋更是来了精神,急急忙忙地追问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作为最喜欢玩麻将游戏的家伙,这家伙对真实麻将的兴趣绝对超乎常人啊! 哎!这都是一帮人啥玩意,说起“玩”来个个兴高采烈的,哪有一点高三学生的样子? “上次聚会,你们批评我没麻将,这不对机会从亲戚那里借来了一副嘛!”解志宏笑眯眯地解释道。 “太好了!很久没有玩过麻将了……真想去玩会儿啊!”殷磊兴奋地站起了身,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显然很是期待。 “嗐!还需要想?要去……今天就去!”梁会议早就听到了解志宏说的事情,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玩耍之意,直接表明了态度——作为一众伙伴中的“后进分子”,如果不是大家裹挟着,他早就对学习丧失了兴趣、撂挑子,这下本性毕露啦! “对呀!下午全是马五十的课,实在没劲透了……不行咱们跑?”宋进贱兮兮地提出了建议,还难以控制地搓着手,显然更加急不可耐。 殷磊和一众伙伴纷纷侧目,惊诧地瞅了宋进一眼,显然有些意外——这家伙对打麻将也这么感兴趣? “呃……跑就跑,谁怕谁!草!”殷磊咬了咬牙,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狠狠地叫嚣道:“怕死不是战士……还有谁?” 本来对于“逃课”殷磊还有所犹豫,毕竟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学习压力越来越重。可是一听到宋进说今天下午又是数学专项练习,立马坚定了主意——看来,对“马五十”的课,这家伙已然忍无可忍了!那就无需再忍啦! “嘿……玩麻将怎能少得了我?”杨栋赶忙表态道——虽然不如玩麻将游戏刺激,毕竟也比学习乐趣大,他可舍不得“自甘堕落”。 “哈哈!我必须也得去啊……得让你们知道知道……麻将高手是啥样子的!”梁会议很是自负地叫嚷着,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呵呵!‘四人牌友会’去了仨……怎能少得了我?这样才圆满嘛……”宋进见自己逃课的建议得到了认同,很是得意地自卖自夸着。 还别说,关键时刻“四人牌友会”的家伙们反应真快,直接占领了先机!果然是配合无间呢! “卧槽?话说慢了一步,就被抢先了!你们这帮没人性的……”李军本来还想揶揄大家,没想到迟疑之间就机会全无了,有些恼羞成怒地叫嚷起来。 “别急别急!我们先去试试水……回头再换拨!会给你机会的……”殷磊笑呵呵地拍拍李军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唉!看来我们是没机会了……” “卧槽?啥事儿咱都得慢半拍……”刘建勇和付登攀不由得泄了气,哀叹着感慨万千。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二人的学习劲头还算充足,但是也早想换换口味、调剂一下了,只是遗憾今天“四人牌友会”现行聚齐,实在不好再去搅和了。 经过商量,准备逃课的哥五个决定将错就错,玩把大的——下午不来学校了,直接去解志宏家! 这个计划把去不成的几个伙伴吓的不轻,毕竟完整的逃课这还是第一次,搞不好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呢!但是那几个家伙根本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用宋进的话来说——“玩儿的就是心跳!” 好!就当你们已经被憋到了极限,破罐子破摔了! 下午,殷磊、宋进、杨栋、梁会议四个家伙,按照平常上学的时间点儿,装模作样地各自离开了家门,悄默声地来到了解志宏的小据点。在这里,解志宏早就虚掩着家门,等待着大家了!每个人都蹑手蹑脚的,恐怕惊动了周围的邻居,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解志宏显然提前就来到了据点,已经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麻将桌早已摆好、麻将牌早已准备到位啦!上次聚会的桌子显然太大,不适合玩麻将,解志宏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小茶几,还铺好了桌布,一看就是个有心人啊! “嘿!真不赖!”看着准备完美的战场,殷磊由衷地赞叹道。 “麻将是新的、桌布是新的……小解,真活儿细啊!”杨栋急不可耐地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双手摩挲着麻将牌,交口称赞。 “嗯……简约不简单!”宋进故作深沉,拽着文词夸赞着。 “别废话啦!时间宝贵……开始、开始!”梁会议找了个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招呼着还在大发感慨的伙伴们。 打麻将当然不能五个人都上,必须有人休息待命。殷磊发扬风格,主动要求先观战,顺带伺候大家的茶水,待有人“输光”了或疲累了再替补上场。 作为学生们,以真金白银赌输赢肯定不现实。按宋进的提议,以扑克牌来代替。按扑克牌的花色,每人选择一种,a就是一点,2就是两点,依次类推j是二十点,q是三十点,老k就是四十点,一共是一百四十五点——就当是145块钱啦! 大家分配完毕,牌局正式开始。规矩当然和麻将游戏不一样,按照一、二、四的赌注幅度来,除了不允许什么十三幺、十三不靠,该有的全都有。 时间紧、任务重,哥几个没有那么多的穷讲究,就按一开始坐定的位置,由东边的梁会议开始坐庄,正式开始玩麻将。 客观说起来,这个玩麻将的技术水平,梁会议嘴上吹嘘的所向无敌,实际却是乏善可陈。实际的“战斗”,还是久经麻将游戏锻炼的杨栋更加熟练精通一些。这一圈下来,杨栋频频开胡,手里的扑克牌已然攒了厚厚的一摞。 “卧槽?今儿手气太背啦!”梁会议一把也没开张,还不停的点炮,心中急躁不由得叫嚷起来。 “你会打牌不?瞎t碰,净给杨栋赶牌,人家不胡等甚啊!”宋进对于梁会议的打法很有意见,嘴里一直叨叨个不停。 “嘿嘿!别急别急……慢慢来……”解志宏一脸的淡定,笑呵呵地劝着别人。也是奇怪,这家伙胡的少但是基本没有点过炮,所以损失反而不大,还能沉住气。 “哎!你们这帮子臭打手,瞎打瞎砰的会打牌嘛……”殷磊看着那四个伙伴打牌,比实际打牌的还要着急,总是在痛心疾首地抱怨着,恨不得自己操刀而上。 到了第二圈,风水突变。之前手气正盛的杨栋突然哑了火,再也不复刚才的英勇睿智,开始昏招频出,不是点炮就是点杠,直急的哇哇怪叫。反观解志宏,犹如赌神附体,尤其是自从上了庄之后,要么别人点炮、要么自己拎牌,手气甚是火爆。更邪乎的是,解志宏还频频打出大牌,什么七小对、一条龙,什么边、卡、吊,什么杠上开花……基本上要啥牌来啥牌,怎么打怎么胡,甚至再也没有下过庄! “小解,你这是上完厕所没洗手啊……”杨栋被解志宏的好手气惊到了,不由得揶揄讥讽起来。 “小解,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手气也太壮了……”梁会议看着所剩无几的扑克牌,想着就要被替换下场,心有不甘但是无可奈何,喃喃地损怼抱怨着。 “难道……这麻将牌认生?小解你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宋进对于解志宏的好手气惊叹不已,甚至有些质疑连连了。 也难怪一众伙伴心有疑虑,毕竟这逆天的好手气,在游戏中都极少出现,更何况是在实际操练中呢! “啊?耍花招……呵呵,哪能啊……”解志宏听到这里,脸色不由地一变,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尴尬地解释着。 “不对!”殷磊对于解志宏近乎邪门儿的手气观察了许久,早就疑心大起,这突然的断喝一声,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嘿嘿……我看看啊……”殷磊忽然又嬉皮笑脸地说着,慢慢地走到了解志宏的身边,趁着这家伙没有反应过来,“呼!”地一下子,一把掀开了垂在腿上的桌布! “哎呀!卧槽!”解志宏一声惨叫,忙不迭地用手去捂盖自己的大腿中部,可一切都晚了!只见好几张麻将牌就那么暴露在大家的眼光之下…… “哈哈!我说你的手气那么好呢……原来如此!露馅了!”梁会议见到解志宏的小伎俩被揭穿,气急败坏地哈哈大笑起来! “卧槽?原来你他娘的在‘出老千’!”杨栋原本坐在解志宏的对面,这下也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着,发出一阵的惊呼。 “小解真够操蛋……什么t的玩意儿啊!”就在解志宏的身边都没有发现人家的小动作,宋进很是懊恼不已,恨恨地啐骂着。 好嘛!谜底大白于天下,哪里有什么“赌神附体”,无非就是“暗藏玄机”偷偷作弊! “嘿嘿!瞎玩瞎玩……技术不精、让你们见笑……”解志宏被抓了个现行,脸色羞的像块红布,有些手足无措、胡言乱语地解释着。 “吁!还有脸继续呢?快滚下台!”殷磊坏笑着,用身体顶着解志宏,让这家伙挪位置,还得意地讥讽着:“哦!玩砸喽、丢人喽……” “嘿嘿!我也累了……下去歇会儿、歇会儿……”解志宏尴尬地笑着,嗫嚅着给自己找着借口,慌忙逃离开了座位。 “哈哈!小解耍赖出老千,刚才的战果都不算啊!”殷磊坐定后,豪爽地说着,还把解志宏赢来的扑克牌分给伙伴们,这才接着说道:“重打家伙另开张……咱们重头开始啊!” “好啊!”梁会议满口赞同,忙不迭地收回自己的扑克牌,嘴里得意地念叨着:“这才对嘛!‘四人牌友会’,再次聚首啦!” “对!小解好好学习,看看‘四人牌友会’的真实水平!”杨栋心情大好,得意洋洋地洗着牌,冲着解志宏卖弄着。 “小解,别愣着啦!还不赶紧茶水伺候!”宋进感觉之前被解志宏出老千侮辱了,心中很是不平衡,恨恨地安排解志宏做好服务。 “好好好!茶水我来……绝对让客官满意!”解志宏见伙伴们没有追究他出老千,舒了口气,赶忙积极主动地忙活起来。 要知道,尽管是最熟悉的伙伴们打麻将,投机取巧地“出老千”也是不能被原谅的!还好大家心宽体胖没有介意深究! 小小的风波过后,正牌的“四人牌友会”,人员齐整、各自就位,大家你叫我嚷、各不相让,继续战斗厮杀起来…… ~~~~~~~~~~~~~~~ 在解志宏家逃课玩麻将的一众伙伴,按照放学的时间,满心欢喜、心满意足地各自回了家。虽然麻将玩的很尽兴,但是回家还是得显得身心俱疲,就像平常辛苦地上了一天课一样。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下午加上半晚上的“垒长城”,确实是很辛苦的。 第二天,五个家伙坦然淡定地回到了学校,就像没事儿的人一样,根本没有人去关心这次“大逃课”是否有意外发生——因为他们很笃定那绝对不可能。事实也是如此,从“马五十”到王贵兴、再到同学们,压根没人关注此事,更没人提及此事。 哈哈!难道这又是传说中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没过几天,第一次玩麻将没有去成的另外几个伙伴,见到一切风平浪静也沉不住气了,心痒难耐之下纷纷要求解志宏再安排一次。 都是好朋友、好伙伴,解志宏哪里能厚此薄彼呢?他欣然接受了刘建勇、李军、付登攀的要求,决定再安排一次。时间当然还是等“马五十”的数学专项练习时间,至于方式嘛,自然还是“大逃课”喽! 原本李军、刘建勇、付登攀这哥仨加上解志宏,玩儿麻将就够手了。但是宋进贱兮兮地告诉了他们解志宏打牌耍鬼“出老千”后,哥仨一致决定,罢免解志宏的游戏资格,另外招呼别人。毫无意外的,“仗义执言”的宋进,就成了最佳人选啦! 剩下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刘建勇和李军等五个家伙,也圆满顺利地来了一次“麻将大逃课”,既逃避了学习,也满足了兴趣,每个人都如愿以偿、心满意足。 就这样,殷磊和一众伙伴们,轮流着、交叉着,换着班地去解志宏那里打牌娱乐,可是找到了学习之余最好的乐趣!这种惬意轻松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三月底。 这天,是三月二十九号,星期二。 一早,殷磊和伙伴们来到班里,就发觉了有了些许异样的感觉。原因很简单,王贵兴早早地就到了班里,不苟言笑地站在了讲台上等待着大家——这可是件稀罕事,因为作为班主任的王贵兴,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全班的早读时间了,今天这是咋了呢? 作为高中生,下午、晚自习可以逃课,但是遵守上课时间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自觉,高三(3)班的所有人都按时到位。对于王贵兴的突然造访,大家显然有些诧异,都莫名其妙的等待着,相信一定有事情要发生。 “大家一定很奇怪,今天我为啥来班里这么早……”王贵兴见到全班到齐,不慌不忙地开始讲话了。 “本来不该来,因为作为高三的毕业班,我已经不想再强调什么纪律啊、学习啊之类的问题……”王贵兴看了看讲台下的同学们,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依旧淡然地继续说道:“但是今天很特别,因为——”他忽然止住了话语,又开始环视起大家来。 讲台下,死一样的寂静。全班同学各怀不同心思,暗自揣摩着王贵兴的意思,表情都有些惶恐不安。尤其是殷磊和伙伴们,心中更是忐忑——暗道不会是要东窗事发了? “今天,是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王贵兴直接说出了答案。 “哄……” “哎哟!已经这么临近了……” “这么一说,好紧张呀……” 讲台下一阵混乱,同学们不由得都窃窃私语起来。要知道,从开学伊始至今,每个人都沉浸在紧张的备考当中,天天机械地做卷子、刷题、小测……简直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如果不是王贵兴的说明,简直要忘记高考已然距离大家这么的近了! 王贵兴摆了摆手,班长沈琼拿着一块展示牌来到了讲台边,向大家展示着。原来这是一块写着数字的硬纸板,数字是可以更换的,此刻显示的数字是“100”。 “希望大家记住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王贵兴目光巡视着全班同学,很是庄重严肃,继续慢慢地说道:“大家各自努力、各安天命!”说完,冲着沈琼点点头。沈琼会意,把手中的展示牌,挂到了黑板的旁边。 这块展示板,大概有打开的杂志那么大,鲜红色的数字在白色背板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全班同学看着那耀眼醒目的数字“100”,都暗暗倒吸了口凉气——高考,真的迫在眉睫了! 第五十章 高考 放置在黑板边的高考倒计时展示板,仿佛就是高悬于每一位同学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可能会掉下来,伤人于即刻。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每一位看到的同学,自觉、自励、自省,努力不停! 无论何时,只要大家抬头,眼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瞧向倒计时板,就好像那里总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监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在这一瞬间,心脏在收缩、肾上腺素在激增,心情说不出的在难受、在紧张…… 同样受到强烈影响的,当然包括殷磊和一众好伙伴们。大家伙儿很默契地收起了贪玩的心态,不再游戏人生、不再放荡不羁、不再自甘堕落……严肃认真地调整了各自的心绪,以焕然一新的面貌再次投入到了紧张的备考当中。 与此同时,倒计时板上的数字,也在不可阻挡地减少着,99天……90天……80天……70天……60天…… 时间到了五月份,在大家生活的这个没有春天和秋天的城市,天气逐渐暖和起来,甚至出现了初夏般的炎热。一个全新出现的消息,终于融化了如一块坚冰般寒冷、冰冻的备考气氛,同样也激发出了几乎全体同学压抑许久的热情,那就是——足球世界杯就要来了! 作为四年才能举办一届的重大足球赛事,是全世界球迷的盛大节日。这次的美国世界杯当然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当然也有包括殷磊和伙伴们在内的学生球迷以及中国球迷。 客观地说,殷磊和一众好伙伴,最近几乎度过了全部高中生活中最为认真刻苦的一段时间。每个人从来没有这么刻苦投入地学习过,个中辛苦劳累自不必提,关键是大家摈弃了所有的私心杂念,放弃了所有的业余爱好,完全封闭了自我,就如同没有欲念的学习机器,一直坚持着、坚持着…… 当世界杯的消息流传开来,一众伙伴尘封已久的心理防线,终于出现了裂痕、迸发了激情,最后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不可阻挡!这不,大家伙儿难得的又围聚在了一起,满怀憧憬地讨论起来。 也是,世界杯是四年一届,上次的世界杯举行,还是在大家伙儿上初中的时候。当时的举办国是意大利,那狂热的“意大利之夏”对曾经是少年的伙伴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巨大影响,也就是从那时起,大家才真正喜欢上了踢足球,更喜欢上了看足球。 那时大家年纪还小,对看足球的喜欢还处在懵懵懂懂的状态——虽然有兴趣,但是还不太着迷,更不懂什么追星。即便如此,就已然被那股轰轰烈烈的流行所启蒙、所开发、所吸引、所心动!现在大家都成熟了许多,再加上这些年一直把踢球当成了最大的爱好,更懂得了看球、享受看球,那份趋之若鹜的狂热追求,已然今非昔比了! “我说哥几个,世界杯咱们怎么看啊?四年一届……怎么也不能交臂失之呀……”宋进不无期待地询问着。 “唉……看啥呀看!”殷磊有些无可奈何、意味阑珊地说道:“6月份开幕……小组赛正是咱们紧张的时候,哪有心思干这个?” “就是!一个破世界杯……有嘛看头!”杨栋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对于看足球的热情明显不佳,他不屑一顾地继续说道:“有那功夫……还不如自己踢会儿呢!再说了,又没有中国队……” 说来也是,自从一众伙伴喜欢踢足球、看球赛开始,中国男足国家队就一直与重大足球赛事无缘,这着实令人灰心丧气的很! “对呀!自己踢会儿多好?哎!好久没踢过球了……”一向以怼人为乐趣的李军,今天难得的没有损人,只是很是泄气地发着牢骚。 “俩文化沙漠!看球赛能和自己瞎踢一个境界?懂个蛋啊!”梁会议对杨栋和李军的看法很是不满,他一脸鄙视地揶揄着俩人:“说的你俩球技非凡一样……有本事,先赶上我再说!哼!” “道不同,不相为谋,切!”宋进撇了撇嘴,懒得多评论什么,自顾自地继续叨念着:“世界杯!四年一次的盛会啊……唉!” “是啊!好容易赶上世界杯年,咱们还高考!苦啊……”刘建勇也是很泄气地附和着。 “唉……” “草……” 话题又说到了即将到来的高考,一众伙伴们全都蔫了。 “我感觉……状态已经到了瓶颈,实在学不下去了……”说到了学习,付登攀有些郁闷烦躁,但还好不是因为世界杯。 “我也一样……会的就是会了,不会的说啥也学不通了!真是气恼呀!”刘建勇很是认同付登攀的状态,也是很无奈地附和着——作为一直在努力的“好学生”,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令人灰心丧气。 “哎?同感同感!”殷磊好像找到了知音,也附和着叫嚷道:“做了这么多的卷子……会做的信手拈来,不会的就是抓耳挠腮……也是奇了怪了!草……” “哈哈!这……就对啦!那就叫‘瓶颈’!”宋进一副洞察天机的模样,故弄玄虚地说道:“看过武侠小说没?高手们练到一定程度,为了突破自我,必须要外力的刺激!现在咱们的学习也一样!” 好嘛!一众伙伴的感觉竟然出奇的一致,难道这玩意儿也讲个心意相通? “嘿!你们说的我无法反驳……好像,真的有一屁股的道理啊……”殷磊被宋进这一通歪理邪说讲的愣住了,想了半天才喃喃地说道:“难道……咱们也需要换换脑筋了?” “yes!”宋进用力一挥胳膊,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现在……就有机会换换脑筋了……” “咱们……可以去据点看看球嘛!缓解一下……”解志宏笑眯眯地提出了建议。 “哎?这主意不赖!”话题重新回到了看球上,宋进马上来了精神,忙不迭地说道:“差点忘了咱们还有据点呢!可以试试!” 嘿!有出主意的就有帮腔的,看来除了学习,这帮人有的是小心思呢! “小解,我记得去你家,可是没有电视的?看个屁啊!”梁会议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纳闷儿地插话问道。 “呵呵!我早想到啦!”解志宏很是自信地说道:“我早把家里的电视搬过去啦!” “嘿!小解威武!还是你最懂大家啊!”宋进很是满意解志宏的未雨绸缪,伸出大拇哥称赞道。 “得得得!打住!”正当伙伴们准备开始设想下一步的看球事宜之时,殷磊及时叫停了讨论,不耐烦地说道:“一群伪球迷……还看球呢?知道时间点不?” 一句话,直接问懵了伙伴们,大家看向殷磊,不知道这家伙说的啥意思。 “草!世界杯在美国开踢,知道美国和咱们的时差吗?”殷磊见哥几个面露不解,撇着嘴继续说道:“比赛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美国时间的中午和下午……你们算算咱们是啥时间点!” 毕竟哥几个都是学过地理知识的,大家各自一合计,立马明白了殷磊所说的问题在哪里了。 “卧槽?都是凌晨或后半夜的球赛……那t能看啊!”刘建勇第一个明白过来,不由得脸色一变,惊恐地叫嚷着。 “草!原来如此!还真t没细琢磨过……”宋进也呆住了,全然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就像斗败的公鸡,耷拉了脑袋。 “哎呀?白忽悠了我半天……”想明白了原委,梁会议也郁闷了,骂骂咧咧地说道:“半夜?那还看个蛋的球赛啊!” “卧槽……白准备电视了……”解志宏不胜唏嘘,一副‘有心报国,无力杀贼’的兴味索然之意。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时差的问题完全无解,何谈看球呢? “哈哈!让你们空欢喜一场!还是我说的可行?”杨栋揶揄着无精打采的哥几个,没心没肺地嘲笑了一番。 “都没电了?让你们瞎计划……活该!”李军来了精神,也跟着嘲讽起来,还得意地说道:“换思路找杨栋!他家旁边的大仓库……可是有地方踢球的哦!嘿嘿嘿……” 原本一众伙伴兴致满满地想讨论看世界杯的事儿,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不可抗因素,一时都没了心情。殷磊等人甚至都没了反驳李军和杨栋的兴趣,都垂头丧气地散开了…… 眼见看世界杯的事情就要无疾而终,但是例行的学习还是要继续的,毕竟——备考的劲头也不能松懈嘛!伙伴们只能暂时先撂下心绪,继续努力用功。唯一能够支撑大家依旧坚持的好消息就是,世界杯的精彩部分——决赛阶段,从四分之一比赛开始,日期就到了7月10日!到那时,高考已然结束了。 为了看决赛阶段的比赛,为了有个好心情,更为了向往的大学生活,伙伴们,努力学习备考!冲呀! ~~~~~~~~~~~~~~~ 这个时间呀,真是很奇怪,越距离大事近,越觉得过得飞快——至少,殷磊和伙伴们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自从非常郁闷的讨论过看世界杯的事情后,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6月18日,到了世界杯开幕的日子,当然,距离高考也已经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期间,发生了好几件值得回味的“大事”。 其一,伙伴们到底没有经受住杨栋的诱惑,趁着难得的休息实际去这家伙所说的“仓库”考察了一番。本意当然是想踢会儿球、玩耍放松一番,但是结果让大多数人大失所望。原因很简单——地方是有,可不是操场,是仓库之间的空地。而且都是水泥硬化过的地面,非常坚硬光滑不说,关键是费鞋,还容易受伤。 费鞋多少还能忍受,那光滑的地面容易摔倒受伤可是令大家心惊胆战。毕竟,高考近在眼前,此时的任何意外都是难以承受的。伙伴们强忍着巨大的念想,到底没敢放肆。还好这个隶属于135处的仓库十分巨大,竟然另有一个篮球场。哥几个把足球当做篮球,草草地玩耍了一会儿,心有不甘地结束了。 倒是不能埋怨杨栋准备不足,连篮球都没有准备,实在是一众伙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专注于踢足球,谁玩过篮球呢?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再也没人再提起踢足球的事。大家的想法一致——非常时期,还是沉稳老实些! 其二,作为高考的预演,全体同学经历了第一次的“模拟考试”,简称一模。考试的规格相当高,是全市统一的,无论是考卷题目、考场安排、考试氛围……完全逼真如实。 一模,就是一块“试金石”,充分考察了同学们真实的学习状态和能力,结果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作为殷磊和一众伙伴们来说,虽然一直在努力,但是整体分数并没有显着的提高,有些差强人意,很是让人泄气无奈。 成绩比较出色的付登攀、殷磊、宋进,也只是相对由于伙伴们中的其他人略强一些,放到年级层次来比较,实在平淡无奇。更不要提一直普通的刘建勇、李军、杨栋,能够保证名次不大幅度下滑,就已经烧高香了,还敢奢求啥?倒是早已放弃的梁会议和解志宏,对于一模的结果早有准备,坦然接受了高考无望的可能。 说到底,这次近似于实战的“一模”,对一众伙伴们还是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以至于大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成绩没有和付出相匹配,感觉失去了再次努力学习的动力,变得得过且过、意味阑珊了…… 但是还好,有“世界杯”这个瞩目点的存在,殷磊和伙伴们多少还有些聊天的兴趣、聊天的话题,不至于一蹶不振。 “喂!开幕式你看了没?”这天课间休息一到,宋进就急不可耐地凑到殷磊近前询问起来——作为球迷,这家伙记得此次世界杯的很多场次安排,渴望与志同道合的伙伴们畅聊一番。 “疯啦?看开幕式!难道你看了?”殷磊很是惊诧宋进的问题,无奈地反问着,又不无遗憾地感慨道:“凌晨三点的开幕式,再加上首场比赛……看完都天亮了!谁敢去看?” “嘿嘿!我哪敢看啊!听广播呗!”宋进嗤然一笑,接着调侃道:“再说了,世界杯也不能场场看啊!又没有国足凑数,拣着感兴趣的看看就不赖啦!” “草!别提国足,太t煞风景啦!”梁会议凑过来也参与到闲聊中,气咻咻地地啐骂道:“那帮子笨蛋……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踢世界杯啊!” “我觉得……下一届世界杯都够呛……期待有生之年!”殷磊撇着嘴,不无哀怨地评价着国足,显然很是瞧不起那又爱又恨的中国男足。 谁能料到,殷磊的话竟然一语成谶,等所有中国球迷能够看到国足的世界杯亮相,要等到遥远的2002年呢…… “嘿!一看你们几个都是伪球迷!”刘建勇也凑了过来,揶揄着伙伴们说道:“光聊开幕式,你们咋不说今天早上还有场球呢?按时间说……现在刚刚结束……” “说啥呢?我咋能不知道?”殷磊理直气壮地反驳刘建勇的话:“西班牙对韩国棒子……我咋不知道?只是不感兴趣罢了,哼!” “哎……对啦!”宋进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自鸣得意地继续说道:“我早计划好了!明天休息,今晚11点半……能偷偷捡漏看场球啊!” “可不呗!美国对瑞士……我和我哥早约好啦!怎么也得解解馋呀!”殷磊更是得意洋洋,显然能够看场球,是件莫大的幸福事情呢! “好,好!你们聊、你们聊……”不管因为啥,梁会议显然没有机会能看到球赛,这家伙兴味索然地退出了聊天,孤独寂寞地走了。 宋进所说的“捡漏”看场球,一定是做足了功课才说的,因为根据赛程安排,这整整一届世界杯、数十场的比赛,能够不熬夜正常观看的,只有这一场!更多的时候,一众伙伴只能是在听完了新闻广播,再道听途说地聊着世界杯的比赛,添油加醋地聊着各国球星们的精彩表现!什么球王马拉多纳重出江湖,带领着阿根廷征战不休啦;什么大黑马保加利亚继续神勇表现,连战连捷啦;什么亚洲鱼腩沙特,竟然留下了惊世好球啦;什么哥伦比亚的球员,因为乌龙球竟然收到了死亡威胁啦;什么忧郁王子罗伯特巴乔,女球迷人气第一啦……也算是给单调乏味、紧张辛苦的学习之余,寻找到了些许的乐趣、浅薄的自我安慰! ~~~~~~~~~~~~~~~ 伴着世界杯的进行,时间也在推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7月6日,星期三,高考的前日! 就在上周,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公布了。和预想的一样,殷磊和一众伙伴们的成绩基本上没有起伏,中规中矩、都在一贯的水平上,大家都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说起来也是,已经到了“临战”的前夜,再有不满意又能咋样?故作轻松、摆正心态,也不失为自我安慰、自我暗示的手段呀! 经过了上周日最后的休息调整,每个人自我复习了两天后,到了统一看考场、正式备考的一刻! 下午,一众伙伴和所有的同学们一起,各自揣着身份证、准考证,来到了决定各自命运的大考之地——一中,未来的三天,大家将在这里做最后的努力,冲击高考! 刘建勇和殷磊相约先到达了一中的门口,此时的大门口,已经被许许多多的备考学生们包围着,简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俩人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在约定的地点找到了和杨栋等伙伴们。因为没有到规定的开门时间,校门没有开放,大家伙儿和许许多多的同学们都在校门口耐心等待着,虽然心潮澎湃,但个个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当然了,所有人很默契,都刻意地避开了关于“学习”的内容,也算是闹中取静! “嘿!到底是人家一中,学校的大门都t这么气派!”殷磊手指着一中校门方向,不无艳羡地评价着。 “是啊!每天从人家校门口路过好几趟,从来没有机会进去过……”刘建勇酸溜溜地附和道:“没想到,高考竟然成了仅有的一次机会……唉!” “谁说不是呢?去年咱们去十五中会考,就觉得人家的学校已然不赖了,可跟一中一比……啥跟啥呀……”宋进回想起了会考经历,不由地遐想依依。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那两所学校都是重点中学呢?尤其是一中,更是在这座城市鹤立鸡群的存在,排场奢侈夸张些,不太正常了嘛! “得啦!都比咱四中强……沾不?说那丧气话有屌用!”梁会议有些颓废地啐骂着,心中显然忿忿不平。 “哼!四中就是因为有咱们,所以才更好、更牛逼呢!一中算个蛋?是不是……哈哈!”李军难得的没有说怪话,还有些开玩笑的意思,自己说完都被逗笑了。 “嘿!也不知你是咋想的?简直是拿着肉麻当有趣……哈哈哈……”付登攀也被李军的小幽默逗的不轻,畅快地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既不妄自菲薄,也不高瞧三分,正确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哦! 很快开门时间到了,殷磊和一众伙伴随着汹涌的人流,也急匆匆地走进了一中的校园——按照准考证上的信息,寻找自己所在的教学楼和考场,这件事可马虎大意不得! 也不知是怎样一种安排规则,伙伴们所分配的考场七零八落,分散在不同楼层的不同教室。大家商量好,在找到考场位置后,务必到操场集合再闲聊会儿,然后才各自分开了。 还算有缘,刘建勇和殷磊被分配在了同一间考场,俩人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至于各自的考试座位,则分别在考场的不同位置、相隔遥远。实话实说,距离远些倒是无所谓,毕竟是高考,不允许、也不可能有任何别的非分想法。 当然了,也必须得承认,一中作为全市顶尖的重点学校,硬件设施绝对一流。不说别的,教室就比哥几个所在的四中要宽敞的多,而且窗户宽大、课桌座椅崭新,真是令人羡慕不已。更大的好处是,宽敞的教室空气流通很是通畅,在这炎热的夏季竟然有习习凉风拂过,很是惬意——倒是很适合考试呢! “嘿!一中就是一中!无论哪里都比咱们学校也好啊!”殷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还大喇喇地坐了下去,一边摩挲着课桌,一边很是羡慕地感慨着。 “多新鲜呐!就冲着这课桌……我也能多考几分!”刘建勇一样的感觉,还自我鼓劲儿地回应着。 “嘿嘿!只听说‘酒壮怂人胆’……难不成课桌好了,还能提分数了?”殷磊调笑着故意地反问着,明显是在打趣扯淡。 毕竟是考场,人来人往的考生们来去匆匆的,再闲呆着也没啥意思,俩人闲聊了几句,就下楼去一中的操场闲逛,顺带等着其他的伙伴们。 如果说一中的教室、桌椅等硬件设施已经足够哥几个羡慕了,那么再看到操场,简直是被震撼到!一中的操场,如同河北师大的一样,是标准四百米的操场,除了各类体育器材、设备齐全之外,还有一座宏伟气派的主席台——简直是太奢侈啦! 一众伙伴已经陆陆续续地都聚集到了操场的旁边,见到这宽敞大气的操场和主席台,无不议论纷纷、品头论足的,语气中除了羡慕,还是t的羡慕! “草!要不说一中出高人呢……看人家这条件!嘿!”宋进心有不甘地感叹着,眼神中全是艳羡。 “是啊!建勇说了,就冲着一中的课桌,都能多考几分呢!咱们拭目以待……哈哈!”殷磊挤眉弄眼地坏笑着,还不忘调侃着揭发刘建勇的老底。 “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道理都不懂?”梁会议故意老气横秋的样子,腆着脸自卖自夸道:“学学哥哥我……管它什么条件,成绩永远那么的稳如磐石……哼!” 好嘛!就在这大考之前的紧张时刻,还能保持这份“平常心”,真是难得! “切!不就是教室大点儿、操场宽点儿……有啥可羡慕的?”李军一脸的不服不忿,气哼哼的啐骂道:“也就是上了四中,就算让来这儿……咱还瞧不上呢……我呸!” “对!啥鬼地方呀!咱是不屑于来这儿,要不然……”杨栋很是认同李军的说法,也跟着说起了扯淡话。 还别说,吹起牛来兀丢兀丢的,这哥俩儿心态更是“健康”! “都快t拉倒!”殷磊笑着止住了哥几个的聊天打屁,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都这时候了……别扯淡啦!回家!” “对!回家再努努力!”刘建勇认同地说道:“那话咋说来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草!还磨呢?枪都钝成了棍子……该烧啦!哈哈……”李军还是那么怼人不倦,不无损怼地调侃着。 “呵呵!该磨得磨、该磨得磨……走着走着,明天咱们都超常发挥……”殷磊被大家的抬杠拌嘴逗的不轻,笑着招呼大家各自散去。 实话实说,作为十七八岁的高三学生,在面对这人生的第一次大考时,虽然嘴上个个是豪情万丈、睥睨天下的,可事实上有几个人还能做到心止如水、波澜不惊呢?至少刘建勇做不到。 和伙伴们分手后,回到自己家中,刘建勇拿出了明天第一科要考试的语文学习资料,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来。真的还能看下去吗?显然不可能!望着按照考试顺序一科一科整齐码好的小山般的学习资料,刘建勇心里暗暗数着: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英语,陷入了无为的空灵状态——所谓的“临阵磨枪”,显得毫无意义、无力施展。 每一份的学习资料,此刻仿佛重若千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看内容似乎都很熟悉,又感觉有那么点陌生;感觉掌握的知识已然足够,又疑心有些许的瑕疵;感觉这些是必考的,那些也不能错过;已经检查了无数次的中性笔、铅笔,再次一个个拿出来,再次胡乱地划划,生怕关键时刻有罢工的;心情更是无法自控地一阵放松、一阵紧张…… 据说,这就是考前综合症!不但啥也学不进去、看不下去,而且还焦虑、不安、忐忑、紧张、无所是从!这是每个人学生生涯必须要面对的,无法躲避、只能勇敢承受。 人生的成熟,从此刻开始了! ~~~~~~~~~~~~~~~ 1994年7月7日,星期四,高考正式开始的日子! 刘建勇早早地就来到了一中的考场外,显得信心百倍、神采奕奕。经过昨晚家长的安慰和自我的心理调节,在好好的休息一夜之后,今天竟然放松了许多,精神头也旺盛了起来,斗志昂扬的。 再次见到候考的伙伴们,刘建勇感觉大家都和自己差不多,个个眉飞色舞、精神振奋的。和有些此时此刻还在捧着书本用功的同学不同,一众伙伴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侃瞎聊着。甚至殷磊、付登攀、梁会议这几个家伙就带着个笔袋,啥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看来,如释重负、轻装上阵成了伙伴们的共识!都够超然洒脱的! “准备的咋样了!”刘建勇一脸轻松地和伙伴们寒暄着。 “没问题啊!” “清华、北大……等着我呢!” “学霸今天就现身啦!” “状元就是我……谁也别抢!” 伙伴们个个笑容满面,轻松愉快地相互打趣、开着玩笑。 “还以为连觉都睡不好了呢!”刘建勇融入到哥几个轻快的氛围中,也调侃起来。 “不能够!从来没有昨晚上睡的香!” “对呀!都没做梦……一觉到天亮!” “我不信……一定做春梦了!说……梦遗了没?哈哈!” “哈哈哈……” 伴随着哥几个轻松、自信的状态,正式的考试开始了。 上午的语文,大家都发挥的不错,感觉中规中矩,虽然没有亮点,但是都自我感觉良好。尤其是作文题目《尝试》,在考试完毕还在被大家热烈讨论呢! 中午休息,受到上午良好发挥的影响,刘建勇竟然有心思看了本连环画,还小睡了一会儿,显然心态坦然淡定到了极致。 下午的数学,可算真正的考验。知识点多而杂、难题一个接一个,但是毕竟对自己的水平早有预期,大家也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并没有过多的懊悔烦恼。 接下来的两天,考试继续着,哥几个也适应了这个节奏与气氛,各自努力,为了大学拼搏着…… 第五十一章 放松 经过了高三毕业班全体莘莘学子三天的辛苦努力,高考大战终于偃旗息鼓、尘埃落定了。9号中午,所有的考生结束战斗,陆陆续续走出了考场。 已经结束的高考,带给了所有的参考学生们最重大的人生历练。每个人,在接受完这次的人生洗礼之后,毫无意外地表现各异:有欢呼雀跃、欣喜若狂的,这些都是好学生,他们自信超常发挥,定然可以高升“象牙塔”,开启人生新的阶段;有沉默不语、无动于衷的,这些都是水平一般的普通学生,人生何去何从还需要等待最后的判别筛选;有痛哭流涕、神态失常的,这些要么是心态失衡要么是喜极而泣,总之属于多情而脆弱。 至于殷磊和一众好伙伴们呢?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帮家伙们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类。 由于对各自的真实水平都有着客观清醒的认知,大家对于已然完毕的高考,处于一种荣辱不惊、听天由命的状态。既不激动失态、也不垂头丧气,就这么不慌不忙,洒脱悠然地溜达出了考场,紧接着伙伴们就聚到了一起闲聊起来。 “哈哈!终于考完啦!下一步……咱们该干点儿啥了?”宋进心态很好,就像没事儿的人一样寒暄着,丝毫没有结束大战后的疲惫与懈怠,依旧精神满满、兴致勃勃的。 “休息,好好睡觉……有些疲乏困倦呢!”刘建勇可没有宋进那么兴奋,兴味阑珊地感叹着——连续高强度、重压力的考试,说不累绝对是谎话。身体的疲乏倒不严重,精神的倦怠实在是难熬,迫切地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呐! “草!瞧你的出息!”殷磊有些鄙视刘建勇的萎靡不振,兴致满满地说道:“世界杯到了淘汰赛阶段……咱们该看球啦!” “对!今天后半夜,意大利对西班牙的四分之一赛!”说到看球,梁会议立马来了精神,兴高采烈地继续说道:“看巴乔!罗伯特.巴乔,那忧郁的眼神、那小辫子……帅着哩!” “对喽!早等这一场啦!”宋进激动的手舞足蹈,兴冲冲地继续说道:“还睡觉?啥时候不能睡啊!错过精彩的球赛,就是罪过!” 得!看这伙子年轻人,刚从高考的考场出来,就热烈地讨论起世界杯的事!知道的,以为这帮家伙是群好学生,成绩优异、足以睥睨天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帮子闲散社会青年,无所事事、恣意浪费青春呢! “咋又提看球?呸!有别的事儿不?”一个刺耳的异样意见蹦了出来——竟然是杨栋!就见这货的嘴撇的像个瓢,万分鄙视地怂恿道:“大熊、军儿,跟我走!咱们踢球去……现在就去!看毛的世界杯呀……” “卧槽?刚出考场就去踢球……你疯啦!”李军一贯的尖锐刻薄,大声数落着杨栋说道:“考好了吗你……还敢立马踢球!” “对!我考这么优秀,还没说啥呢……”付登攀也随着李军的意思牢骚着——看表情,高考虽然没有超常发挥,但显然在意料之中,还算自信满满。 “管娘的他哩!已然这样了……还能咋地!”杨栋对于俩人的揶揄不屑一顾,抢白着说道:“就不想看球!就想踢球!立刻、马上……” 其实说来也是,高考已然结束了,再去担心忧虑关于“考的怎么样”、“发挥的如何”……这类问题,简直是“事后诸葛亮——于事无补”!真不如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去干点啥! “嘿嘿!一群没文化的家伙……主要是看不懂球!”梁会议笑呵呵地参与到伙伴们的耍贫斗嘴之中,轻松潇洒地说道:“世界杯要看、球也得踢……两不冲突、两不耽误嘛!” 好嘛!梁会议倒是心态平和、毫无压力,就把高考当成了一个“过场”,游戏了一番,根本不介意会有怎样的结果,自顾自地安排着后续的放松和休整。 “对头!梁子说得对!”宋进又竖起了大拇哥,兴奋地叫嚷道:“球要看、更要踢!殷磊……咋样啊?” “必须滴!”殷磊笑吟吟地回答道:“世界杯爱看不看,明早老点、河北师大——不见不散,如何?” “你们是计划踢球呢?算我一个!”解志宏最后一个凑过来,没有听到别的,听到了计划踢球就足以让他兴奋了。 哎!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伙简直是群“球疯子”,为了踢足球毫无顾忌!要知道,这毕竟是在高考的考场外呀,真有这么急火攻心? “小解,这么晚出来……老师给你延时答题了?”宋进故意贱兮兮地问道,和解志宏开着玩笑。 “去你的!我去了趟厕所!管天管地还管得了拉屎放屁……”解志宏被宋进问的一脸尴尬,自我调侃地解释道。 “哎?‘草鸡泡’……不应该先尿吗?难道是一泡不够又一泡?”论起损人,谁也没有李军的嘴快,这家伙毫不犹豫地跟上了节拍。 “滚……”解志宏被挤兑的无言以对,只能愤然骂街了。 “哈哈哈……”一众伙伴们都开心地大笑了起来,真的是无拘无束、洒脱随意。 说来也是,紧张的高考之后,谁会想到这伙人竟然能这么快地转换节奏,轻松加愉快地畅聊?就连最早关于“打群架”的些许担忧都荡然无存了,这难道就是快意人生? 别管是为了熬夜看球,还是的确需要放松休整,吃罢父母准备的丰盛午餐,刘建勇还是好好地睡了一下午。实话实说,他可不敢像杨栋计划的——下午继续踢球玩耍!毕竟从过年以来,沉重的高考压力和持续的高强度学习,令人身心俱疲、苦不堪言。身上的担子一放下来,就感觉像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气神,再也坚持不住了。这一觉,简直睡的天昏地暗,直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才堪堪缓过劲儿来。 休息好了,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干——那就是估分。伴随着每一科考试的结束,标准答案都会发放给每一名同学,由各人对照自己的考试解答,尽可能的估算出准确的成绩,为下一步的志愿填报做准备。 之前考完的几科,刘建勇已经对照统计完毕,最后的一科英语,自然也不能落下——毕竟时间长了就记忆不准了。原本物理、数学是弱项,估分的结果差强人意,但是有强项英语作为补充,刘建勇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对于未来的填报志愿也自信了许多。 学校统一安排的填报大学志愿时间,需要在几天之后。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没有任何的压力,不需要考虑日后能上什么大学的问题,是每个高考学子最轻松惬意、心旷神怡的时间,可以尽情挥洒自由、享受生活啦! 原本今晚后半夜和明天凌晨,是有两场比赛可看的,但是考虑到家长需要休息,和自己需要保留精力白天踢球的两个因素,刘建勇还是决定,就看第一场了。至于最关注的荷兰与巴西的经典对决,还是听听新闻或者和伙伴们聊天算啦! 还是老规矩,趁着天气凉爽,6点整刘建勇就骑车来到了河北师大的运动场。 “哟!建勇来啦!挺早嘛!”杨栋远远地看到刘建勇走进了球场围栏,就喜滋滋地大声召唤起来——看得出,这家伙目光炯炯、红光满面的,显然精神头不错。 “嘿!你们更积极……真够早的啊!”刘建勇回应着,赶紧小跑了过去。 大操场的一个角落,杨栋、李军、付登攀仨伙伴已然在热火朝天地玩耍着,很是意外地,张志华竟然也在! “华子,哪阵风把你也刮来了?难得呀!”对于张志华的出现,刘建勇很是意外,疑惑地问道。 “不难得!有杨栋这股仙气作法呗!”张志华笑容满面,轻松地回答道:“我一直关注着你们的高考呢!算着日子昨天结束了,果然下午杨栋就去给我送了信,说你们今天踢球……我这不就来了?话说回来……考的怎么样啊?没砸锅……哈哈!” “砸锅?咱的水平不能够呀!”刘建勇见到了久违的好伙伴,也很是开心,赶忙自我调侃着说道:“怎么也得挑着捡着上大学呀……” “嘿!这话听着耳熟……‘卜缘石’的伙伴们,个个都这么能吹嘘着呢!”张志华哈哈一乐,接着说道:“考完就不忙了?咱们得多玩啦!” “那是必须的!今天只是个开始!” “我准备在河北师大包场呢……哈哈!” 几个伙伴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天,每个人动作可没停,短传倒脚的、抻拉热身的、蹦蹦跳跳的……还都挺忙乎。没办法,人马没有齐整,怎么也得耐着性子等着呀! “哎?梁子和殷磊他们呢,怎么今天迟到了?”张志华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疑惑地询问道——伙伴们一向都是遵时守点的,今天差的人不少,这是咋回事? “嗐!一群伪球迷!估计看球熬了眼……起不来了呗!”李军忿忿不平地抱怨道:“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6点到,他们却迟到了!什么玩意儿嘛……” “快拉倒!”刘建勇笑着回怼李军说道:“人家还伪球迷,我看你就不是球迷……还好意思臊白人家呢!” “我呸!一个破球赛有啥好看的?可不如咱自己练会,痛快地出出汗……多棒!”杨栋不无嫌弃地啐骂着,依旧坚持自己的最高追求。 好!就知道这几个家伙精力旺盛且爱好单一,就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还好,这种无聊乏味的等待,没有干耗太久的时间。不到6点半,殷磊、宋进、解志宏和梁会议四个家伙,晃晃悠悠地终于到来了。 “早啊……同志们!哈……欠!”宋进打着哈欠,强打精神和大家挥手致意着——看得出这家伙像刚刚睡醒的样子,俩眼通红、满脸倦容的。 “哟呵!你们挺积极啊……哈欠……”殷磊的样子和宋进差不多,说着话就哈欠连天、无精打采的。 “草!你们是约好了,集体迟到玩啊?瞧你们那啥德行,都娘的没睡好觉?”眼见后到的几个伙伴也是迷迷瞪瞪的样子,李军没好气地回应着,还不忘啐骂几句。 “连看两场球……真是累啊!比上课还辛苦呢!”解志宏看起来也很憔悴,无精打采地解释了下原因。 “就是!看完第二场球……天都亮了!”梁会议不时地摘下眼镜,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苦着脸接着说道:“忙不迭地往这儿赶……还是迟到了……为看球代价沉重呀!” 其实不用多解释,所有人都明白是咋回事。只是没有想到,只是熬夜看了两场球,就把这几个家伙困乏成如此德性,看来“爱好”也不是万能的呢! “卧槽?你们真看了两场球啊?不要命了?”刘建勇有些吃惊地说道,有些不可置信他们真的看了一整夜的球赛。 “可不咋地!为了看巴西队的球,熬了一整宿……比赛结束都5点啦!”殷磊认真地说道,虽然依旧哈欠不止,但显然心情不错。 “给他们说这个呢?一群伪球迷!”说到了巴西队的球赛,宋进来了精神,得意洋洋地叫嚷道:“巴西队赢了!这熬夜熬的太t值……也该咱们啦!” 得!都在互相揶揄、互相卖弄,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伪球迷。一众伙伴振奋精神,该热身的热身、该玩耍的玩耍,没一会儿,都彻底精神了,这才开始正式踢球。 和之前的惯例一样,伙伴们先在这块儿小场地分成两拨,互相踢着玩,然后等待机会,或主动参与、或被动邀请,再参加到人数更多的大场球去。 也是扫兴的很,不知道是因为大多数学校还没有放假的原因,还是因为足球世界杯正在火爆进行中的原因,总之今天的河北师大球场,非常意外冷冷清清的,完全没有了往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场面。 伙伴们自娱自乐到7点多了,还是没有见到有更多的人来玩耍。仅有的几拨踢球的人,要么是初中生模样的小孩子,要么是一群的中年大叔。别说被邀请凑拨踢球了,大家伙都没有了主动去凑的兴趣。 “不踢啦……歇会儿!”殷磊手抹着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地喊道——看得出来,累是肯定的,更多的还是精神有些疲倦。 “奇了怪啦!踢球的人们哪去了?”梁会议停下了追球的动作,双手叉腰,也喘息着念念有词。 “嘿!看完球赛,补觉了呗!”刘建勇回应了一句,笑呵呵地说道:“以为都像你们一样……牲口般的精力旺盛啊!” “草!这才踢了多一会儿啊?你们就累成狗了?真是不沾!”李军踢球显然正在兴头上,殷磊等人的休息让他很是不满,又气咻咻地牢骚起来。 “对呀!来来来……咱几个‘溜猴儿’玩!让那几个货看看,什么叫精力充沛!”杨栋依旧精神百倍,招呼还有精力体力的张志华、付登攀继续玩耍。 李军、张志华、付登攀听到召唤,兴冲冲地和杨栋一起去玩“溜猴了”,丝毫没有看出来疲惫。也是,这几个家伙肯定没有熬夜看球,此刻依旧生龙活虎的,很是令殷磊等人羡慕不已。 “哎呀!早上就打了鸡血了?还是喝了驴鞭汤?”宋进喘着粗气,还不忘调侃杨栋说道:“歇会儿、聊会儿……不行啊!” 说实话,毕竟有之前的积累,宋进的体力应该没问题,就是有些困意阵阵、睡眼朦胧,实在没有了继续玩耍的热情。 “让你们熬夜……活该!还是看我们表演……哈哈!”殷磊等人萎靡不振、半死不活的样子,招来李军更加来劲的讥讽嘲笑,一边继续踢着球,还不忘得意洋洋地卖弄着自己的精神头儿。 “爱说啥说啥……我得歇会儿!太困啦!”解志宏泄气地哀叹着,还停下了沉重的脚步,还用手抹着脸面,努力使自己精神一些,但是显然于事无补。 “是啊!不能再踢了……”殷磊好容易缓过来刚才的疲累,忧心忡忡地说道:“真要累窜了……今晚怎么继续看球啊!” “对!怎么也得坚持完今晚的球……”梁会议认同殷磊的意见,附和着说道:“下一轮的比赛,要到14号凌晨了……要空好几天呢!说啥也不能错过呀!” “嘿!瞧你们,学习不咋样,记比赛倒是很准确呢!有这精神头……早t上大学啦!”宋进笑呵呵地揶揄着,不知是调侃梁会议还是在自损。 就这样,殷磊、梁会议、宋进、解志宏和刘建勇几个人在一旁休息闲聊,杨栋、李军、付登攀、张志华几个人围成小圈子玩“溜猴儿”。奇怪的是没玩多一会儿,踢球的几个家伙就觉得兴味索然,气哼哼地不踢了。 “不踢了!真娘的没劲!”杨栋恶狠狠地踢了个“冲天炮”,算是结束了“溜猴儿”,这才发着牢骚凑到了聊天的伙伴们身旁。 “草!下次光聊天就别来了,影响大家的情绪!”跟随着杨栋的脚步,李军也气哼哼地抱怨着。 “哎!咋玩不是玩啊?和谐第一、和谐第一……”张志华显然还不能适应李军牙尖嘴利的“好习惯”,很怕影响到大家的团结友好,赶忙打圆场劝慰着。 “呵呵!你这个小同志……踢球技术不咋地,还胡乱闹情绪……批评一下哦!”梁会议显然没有介意李军的气话,还装出老领导的口气故意消遣他。 “等我老人家休息好了,教你怎样踢球……孺子可教嘛!”回怼李军,也是宋进的乐趣,也随着梁会议的节奏编排着。 “都滚、都滚!装什么大尾巴蛆?恶心!无聊……没劲!”李军被俩人说的有些气恼,急赤白脸一通回怼叱骂。 “哈哈哈……”看到李军有些恼羞成怒,大家开心极了,都开怀大笑起来。 这就对了嘛!对于李军的坏毛病,伙伴们早已经“免疫”不说,还深谙应对之策,那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对效果奇佳! “哈哈!我说个提议咋样?”眼见伙伴们踢球的没过瘾、看球的还不够,解志宏适时地撺掇起来:“今晚该看球的看球,明天上午就不踢球了,下午找我打牌……这主意咋样啊?” “哎——!小解是个好同志,说到了我的心缝里啦!就这么办!”说到了打牌,梁会议立马来了精神,叫嚷着连忙同意了。 “主意不错!上午补补觉、下午打牌……真得!真好!”宋进话头也很快,直截了当的同意了。 “哟呵?把我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你是我肚里的虫子吗?”对于打牌,殷磊的兴趣更浓,竟然说起了操蛋话。 “哼!就知道打牌!要不是‘四人牌友会’……我必须来!”杨栋还想装腔作势地拿捏着,但是真心思已经暴露无遗。 “哈哈哈……” “说最硬的话,办最怂的事儿……哈哈哈!” 杨栋的惺惺作态、口是心非,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尤其是张志华、解志宏,几乎笑弯了腰! 就这样,不用细商量,一众伙伴就欣然决定了明天的安排。“四人牌友会”的成员肯定都要去,刘建勇、张志华也叫嚣着要跟着参加,只有付登攀、李军,事逼乎乎地说家里有事,勉为其难地放弃了。 ~~~~~~~~~~~~~~~ 这安排的松快了,大家也不那么紧张了。 结束了踢球回到家,刘建勇懂事地忙活了家务,还给父母、妹妹做好了午饭,下午踏实地好好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再次熬夜看了一场球。 这凌晨的第一场球,是德国对阵保加利亚。在赛前完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保加利亚队的黑马本色尽显,竟然一鼓作气淘汰了夺冠大热门德国队,这让熬夜看球的球迷们大跌眼镜、意外不已。要知道,拥有马特乌斯、哈斯勒、布雷默、埃芬博格……一众巨星的德国队,拥有最多的拥趸,这个结果令很多人大失所望、遗憾不已! 本来,刘建勇还计划尝试看,凌晨3点的罗马尼亚对阵瑞典的比赛——尽管家长也同意了,可是实在耐不住汹涌来袭的困意,半途而废去睡觉了。一早听广播介绍球赛的结果,才知道两支队伍通过打加时赛,最终另一匹大黑马瑞典队惊险获胜了!刘建勇很是庆幸没有坚持看比赛,毕竟——等比赛完全结束,已经快要7点了!虽然看球的乐趣绝非其他事情可比,但是这漫长的整宿熬夜,也绝非一般精力能够承受的啊! 虽然没有感受球赛的激情,但毕竟能好好地休息放松。吃完午饭,刘建勇就神采奕奕地来到了解志宏的据点,相约和伙伴们打牌啦! 同样表现的还有一众伙伴们,在陆陆续续到达后,刘建勇发现大家已然没有了昨日的疲惫与憔悴,都显得精神振奋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光彩。尤其是宋进,从进门就兴高采烈地鸹噪个不停。 “我说!瑞典队踢的不赖啊!尤其是布洛林那个娃娃脸,真是厉害啊!”宋进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在评论比赛的同时,显然在卖弄自己熬夜看球的精力旺盛,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不枉费我看球到天亮……一点儿也不困啊!” “是不赖!可惜我没坚持到最后,就打了个盹……嘿!比赛竟然结束啦!真是扫兴!”殷磊很是遗憾没有看完比赛,有些自嘲地说道。 “学学我!哼!为了今天打牌收拾你们……我压根没看第二场!”梁会议大言不惭地说道——没有熬夜看球还能自吹自擂,也是脸皮够厚、境界不凡。 “吁——要脸不?没看球就别吹嘘啦!对不小解?”刘建勇忍无可忍,学着李军的口气揶揄起梁会议来。 “嘿嘿!你们聊、你们聊……”解志宏谁也不得罪,笑眯眯地直躲话,顾左右而言他。 好嘛!听解志宏底气不足的口气,显然也没有熬夜看球,难怪不敢搭茬!好在有心急的伙伴们先行到位,打牌已然够手了,也就不再胡侃闲聊,准备正式开始牌局。 就在这时,就听得敲门声响,原来是杨栋和张志华也急匆匆赶到了。非常意外的是,李军这家伙竟然也在列。 “哎?军儿,你不是号称有事吗?说话不算话呀!”殷磊别有意味地询问着——说实话,冲着李军那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臭毛病,还真是不受欢迎。 “我怕你们牌技不行,来指导一下嘛!咋地……不欢迎?”李军大大咧咧地说道,丝毫不觉大言不惭。 “得!又娘的来了……算你狠!”殷磊故意夸张地一抖搂手,万分无奈地哀叹着。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时时刻刻地都和李军针锋相对?只能得过且过、能忍就忍呗! “军儿还有脸白活?我说早上去踢会儿球,这家伙死活不去,说要睡觉……简直懒鬼一个!”杨栋忿忿不平地数落着,一席话揭了李军的老底——踢球瘾最大的他,找不到知音,显然最是气愤恼火。 “吁——!还号称要天天踢球呢……口是心非的啥玩意儿啊……”宋进逮住损怼李军的机会从来不肯错过,大声讥讽嘲笑起来。 “呵呵!你们几个家伙,见面就开咬,都成惯例了……有别的事不?”张志华稳坐钓鱼台,调笑着看热闹,还不忘斗嘴耍贫。 “去你大爷的——滚!” “草!有你蛋事啊……” 谁也没料到宋进、李军竟然一致对外,又开始回嘴痛骂起张志华来——这倒是挺默契! “卧槽?一起反咬……” “咬的就是你……” “我t还有狂犬病……” …… 年轻人们嘛,精力就是充足。就着莫名其妙的话题,嬉笑怒骂了半天,谁也不服输、谁也不嫌累。最后,在殷磊的劝阻下,终于还是老实平静了下来,这才开始安排打牌事宜。 “四人牌友会”的地位无可撼动,人家几个说要玩麻将,别人只有乖乖让路的份。眼见殷磊、宋进、梁会议、杨栋四个家伙得意洋洋地各自落座,别人只能徒呼奈何。 当然了,关于几个家伙的“独裁”霸道,大家也不是没有提过意见,可是人家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们都是挨过老师收拾的”,就让别人甘拜下风了。哎!什么时候受过处分,也能成为炫耀的资本了?不公平呀! 麻将牌只有一副,“四人牌友会”当仁不让地霸占了,刘建勇、李军、解志宏、张志华也不能傻闲着、干看着啊!还好解志宏的据点扑克牌管够,还是有的玩的——那也就别挑剔了,因陋就简、随遇而安! 关于玩扑克、玩哪种游戏,四个伙伴还是争论了一番的。按刘建勇的意思,想玩“拱猪”,别人也同意了,可就是李军就是不干——这家伙极度不信任任何一个可能和他搭档的伙伴,坚持不玩“拱猪”,一心就要玩“宣红枪”,毕竟“同伙”随时更替。刘建勇等人,实在忍受不了李军的鸹噪和锋利的怼人口才,心有不甘地让步,随了这家伙的心愿。 于是,在一阵的混乱嘈杂之后,四个人玩麻将、四个人玩“宣红枪”,各自的牌局分别开始了。 如果说,“四人牌友会”的麻将牌局玩的顺风顺水、波澜不惊的话,那么另一拨伙伴的“宣红枪”就是吵吵嚷嚷、争论不休了。就是因为有李军的存在,扑克牌局这边一刻都没有安静消停过。不管是赢牌、或是输牌,这家伙总有的叨叨,就如同一个话痨的老婆子! 要是赢了,李军咋咋呼呼、得意地叫喊不停;要是输了,李军念念叨叨、丧气地埋怨不停!总之这家伙的嘴巴,一会儿不舍得闭上休息。甚至,都影响到了隔壁桌“四人牌友会”四个伙伴的情绪。 在殷磊等人严辞咒骂之下,在同玩的仨伙伴忍无可忍之下,扑克牌局不欢而散、草草结束了,说啥也没人再和李军搭伙玩耍了——三个人意见一致:宁可歇着,在一旁观战麻将,也不愿意再回牌桌了,烦! 僵局就这么持续着,所有人都当李军不存在,谁也不搭理,该玩的玩、该观战的观战,据点的气氛一时很是安静和谐。 俗话说的好——“能屈能伸,才是好汉”,用在李军身上绝对合适。眼见一众伙伴都较劲儿真的不搭理自己了,这家伙郁闷难堪了没多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开始勤快地在观战的伙伴身边来回转悠,恭维、讨好的话一刻不停了。 “小解,你还看宋进打牌呢?他那牌技哪里比得上你啊?简直太臭了……” “志华,就凭梁子的臭牌技,实在不配你在这里观战,太辣眼睛了……” “建勇,杨栋这烂手气跟你没的比啊!起手就听牌,搁你早就自摸一百回啦,还在这傻等着……” …… 还别说,李军的好听话绝对有效果,原本板着脸不理会李军的三个伙伴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不知不觉地也回应起来。 “军儿说的在理!我的牌技宋进能比?哼……” “哈哈,看出来了?我的牌技,搁在象棋里讲‘让他车、马、炮’的水平呢……” “军儿的眼睛够毒,我手气逆天又不是一次两次啦……” …… 就这样,没有几个回合,原本绷着劲的伙伴们完全放松了警惕,慢慢被李军腐蚀同化了…… 第五十二章 新据点 这次在解志宏家的牌局,是有了据点以来大家玩的最尽兴、最放松的一次。原因很简单——高考结束了嘛! 殷磊和一众伙伴们再也不用背负逃课的压力,再也不用顾忌老师的反应,更不用考虑家长的意见,就这么畅快淋漓地玩儿、肆无忌惮地玩儿!如果不是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任凭天色已晚也不肯罢休呢! 当然了,至于李军和刘建勇、解志宏、张志华仨人的“冷战”,早烟消云散啦!那李军的小马屁,拍得“啪啪”作响,任谁都受用的不得了,早把对这家伙的愤恨仇怨忘到了九霄云外。以至于在后期“四人牌友会”的家伙们玩麻将厌倦了,试图轮换游戏,都被这四个家伙严词拒绝了——那心念一致、同仇敌忾的劲头,哪里还有丝毫“内卷”的样子呢? 考虑到未来几天,是河北师大例行上课的日子,运动场肯定不对外开放,殷磊和一众伙伴放弃了再次去踢球的计划。再加上等不了几天,就该回学校填报志愿了,最后殷磊断然决定——把握最后的机会、继续疯狂!第二天接着在解志宏的据点集合,牌局照旧! 万万没想到问题来了——人马凑不齐整了!张志华上的是中专,也到了毕业的时间,学校要安排实习,这家伙的时间可是没了准头儿,已然身不由己啦!梁会议呢,因为高考纯粹是“走过场”,没有上大学的希望,家里已经着手给找工作准备上班了,怎么也得老实一些、装装样子,就蜗居在家啦! 这家伙,这一下子就要少两个伙伴!最主要的是,解志宏的据点,因为家里亲戚要借住,很快就不能由着他自由支配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本来还说是下半年的事儿呢……”解志宏嗫嚅着说道,感觉很是惭愧,觉得对不住大家。 “啊?你咋不早点说?早说我绝对抢麻将了!”对这个噩耗显然难以接受,李军第一个蹦了出来,咋咋呼呼地叫嚷起来。 “早说……怕影响大家的情绪啊……”解志宏被李军抢白的无言以对,解释的话说的都没了底气。 “不怨你!小解……那没办法,咱们得让步啊……”殷磊沉默了半天,除了安慰了解志宏一句,也没别的想法了。 “草!这据点刚捂热乎,还没尽兴地玩过呢……”宋进爆了句粗口,但也是怨天尤人地哀叹着。 “还没尽兴?你缺席过几次?我就玩过一次麻将好不好!”听到说据点要“失守”,刘建勇也着急眼了,大声抱怨起来。 “谁让你不敢逃课?活该!”宋进情绪也有些激动,和刘建勇互不相让互怼着。 这是必然出现的状态,就像小孩子刚刚拿到手的好吃的,马上就要被别人横刀夺爱,任谁也会难以接受、忿忿不平呀! “别吵啦……实在不行,就去我那!”杨栋倒是没受到太大影响,淡然说道:“平房,就是地方小点儿……总比没有强。” “对呀!杨栋那里也不赖,可以打篮球、也有地方踢足球……我看挺好!”李军倒是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可算能离俺们近点……不用跑老远来小解家啦!” “卧槽!就杨栋说的那个仓库地面,一下午就能磨破一双鞋!能玩儿呀……”宋进马上想起了曾经去杨栋家附近、没有留下任何好印象的那个地方,心有不甘地抱怨着。 “又备用的据点就不赖了……还敢挑三拣四的?哼!”李军撇着嘴,又恢复了他一贯怼人的语气,揶揄着说道:“真要是嫌弃……有本事就别去!呸!” 好嘛!人家东道主杨栋还没说啥,李军就仗义执言了,到底是谁说了算? “去哪都行!只要咱们几个都在就行,能玩儿啥不是由着咱们自己了?呵呵……”张志华见大家争论了半天,已然有了结果,赶忙表达自己的意见。 “也是!有个地方就比四处游荡强,”殷磊眼见事情已经无解,只能接受杨栋的建议,勉为其难地说道:“咱们就换地儿,去杨栋那……给小解让步!” 一众伙伴谁也没有想到,在解志宏这个据点最畅快淋漓的一次相聚,竟然也成了最后一次。大家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劲,都耷拉了脑袋,连一贯鸹噪的李军都沉默了。这个打击,甚至超过了高考可能失利带来的压力,大家都变的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在强打心情,安慰了一直倍感惭愧、一直赔不是的解志宏之后,伙伴们万般无奈地解散,各自回家了。 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刘建勇唉声叹气地回到家,却听到了一个喜出望外的好消息——要有自己的房子了! 原来,因为工作的调动,新单位分配给了父亲一套老房子。虽然没有和现在的居所在一起,是在另一栋老式的筒子楼里,只有一个大房间和一个小厨房,厕所还是公用的,但毕竟是一套房子啊! 而且,父亲已经答应,这套略显简陋的房子,就归刘建勇自己使用,等上个住户搬走,他就可以搬进去入住了。刘建勇简直高兴极了,就像在美梦之中!要知道,长到了18岁,终于有了自己可以独自享用的空间,也有了和朋友们聚会分享的空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雪中送炭”、“喜从天降”?简直太棒啦! 这个好消息,令刘建勇兴奋地彻夜难眠。他恨不得马上就能住进去,马上就召集伙伴们,甚至开始设想以后自己和伙伴们一起享受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了! 想了一整晚,刘建勇决定在尘埃落定之前,暂时先不告诉伙伴们,等着到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毕竟,好菜不怕上的晚嘛! 第二天下午,怀揣着即将拥有美好生活的巨大喜悦,刘建勇早早地就赶到了杨栋的“小据点”。 说是“小据点”,一点不为过。上次一众伙伴们在高考前,曾经在仓库中的空地踢过球,也打过篮球,但是没有造访杨栋的小屋子,这次才算正式参观。作为杨栋一直独居的所在,这里远离他父母的住宅楼,与隶属于135处的大仓库只有一墙之隔,是一片平房中的一间普普通通的房子。房间不大,除了杨栋的书桌和单人床之外,被各种家具塞的满满当当,基本没有活动的空间。 “哎呀!这屋子这么小,倒是挺凉快……可是在哪里玩啊?”刘建勇好奇的问道——长途的骑行让他汗流浃背,但是在杨栋这小房间倒是感受到了丝丝清凉。 “呵呵!啥眼神啊……没看到李军在外边苦等吗?”杨栋领着刘建勇参观着自己狭小拥挤的房间,笑眯眯地反问道。 “卧槽?我这么大的目标都没看到?在这儿呢!”屋外李军在大声叫喊着——原来这家伙早来了,正在屋外的大柳树下乘凉,由于角度偏差,还真不好注意到。 “嘿!有桌有凳还吹着凉风……这地儿不赖啊!”循着李军的招呼声,刘建勇赶忙从屋里出去,喜滋滋地寒暄着。 还真是这样,这里可比杨栋的屋子里敞亮多了,还有阵阵的凉风吹过,真是说不出的惬意凉爽。一张小圆桌加上几把小马扎,正放在郁郁葱葱的大柳树下。李军这家伙正大喇喇地坐着马扎、美滋滋地品着茶水呢! “那是!在这里乘凉……爽的很!”杨栋随意拉了个马扎,大刀金马地坐了下去,还得意洋洋地卖弄道:“啊!神仙一样的生活啊……” “嗯!不用吹电扇、还有自然风……比小解的据点强!”刘建勇也满口称赞道。 说来也是,在炎炎夏日,能找到这么大的树荫,还能享受凉风吹拂,简直是太奢侈啦! “嘿嘿!就是不要傍晚时节,在外边待着……知道为啥不?”李军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询问着。 “咋啦?这地方……能有蹊跷?”刘建勇被问的莫名其妙。 “呵呵!不知道了?135处的蚊子,可是名声在外!”李军揭开了谜底,夸张地介绍道:“全是大花蚊子!那家伙咬人……都t能咬疼你!起巨大无比的包!绝对令人闻风丧胆!” “卧槽?是不是啊!”刘建勇被吓了一跳,立马就有了拍屁股走人的冲动——从小爱招蚊子的他,最恐惧的就是被蚊子叮咬了,简直有些“谈蚊色变”了! “嘿!别听军儿瞎掰!”杨栋笑着回答道:“大夏天的蚊子是有……可没那么邪乎,就是黄昏才出来闹腾呢!这个时间点儿,蛋事没有……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就信你一回,壮着胆子再待会儿……”刘建勇心神甫定,嗫嚅着自言自语着,紧接着还擦了把冷汗——刚才一说花蚊子叮咬,就觉得浑身刺痒,简直成心病了。 仨伙伴喝着茶水、乘着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没过多久,殷磊和宋进就结伴到了。 “哎?这是‘养仙’呢?你仨挺得劲儿呗!”刚一见面,殷磊就抹着汗水,揶揄着横躺竖卧的杨栋、李军、刘建勇——炎炎夏日的骑行,任谁也不好受,显然是艳羡不已呢! “别娘的装神仙啦!都要热死我老人家了……快给来点水!”宋进也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抱怨道:“谁提议的中午开始?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够狠!” “哈哈!‘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以前光我们跑的远……这回你们也享受一下!”李军不肯错过任何损人的机会,接过话头就开始了。 “随便坐哟……茶水早泡好啦!就等着你们呢!”杨栋一脸的轻松,大咧咧地一摆手,热情洋溢地招呼着。 必须得承认,这点杨栋做的足够到位,知道伙伴们都是长途跋涉而来,一定又热又渴,早就泡好了茶水——据说,又是“拿”老爹的好茶叶呢! 殷磊和宋进放好自行车,忙不迭地凑到圆桌前,也不客气,各自抄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 “哎?就咱们几个啊……别人呢?”殷磊喝够了水,一抹嘴问道。 “梁子在家打坐养仙,志华回学校了,大熊有事……晚些到。”杨栋忿忿不平解释道:“这还没咋地……就都不敢现身啦?这还了得啊!” “解志宏收拾屋子,据说亲戚马上入住了……哎!这一下子真少了不少人啊!”殷磊眼见伙伴们少了一半,不由地有些唏嘘不平。 “木事!不差这几个,也不差这一天……最起码咱们还能凑一拨嘛!”刘建勇对于伙伴们的缺席,倒是能够理解,自我安慰地解释着。 “对了,可别抱怨小解啊……”宋进赶紧解释道:“人家把麻将给我带来了……真是好同志啊!” 紧说着,宋进连忙去自行车的车筐里,拿出了一个绒布兜子,放到了杨栋的圆桌上。殷磊帮着把布兜子打开,只见在解志宏据点的麻将呈现在了大家眼前——这套装备玩耍过无数次了,所有人很是亲切熟悉。 “嘿嘿!丢战场不丢装备……小解绝对仗义啊!”李军这次不牢骚了,一边随意拿起一张麻将牌摩挲着,一边喜滋滋地赞不绝口:“这换了地方了……也该我玩会儿麻将了?” “少来!我替梁子补上‘四人牌友会’的空缺……这是人家早答应的!”刘建勇赶紧打断李军的念想——说实话,很久没有玩过麻将,早就心痒难耐了。 “你的水平……能够够得着我们的水平?不搭调嘛……”宋进调笑着一通揶揄调侃,显然对自己的牌技很是自得,更是瞧不起后来的新人。。 “嗐!我是一直深藏不露……要不哪里轮得着你们……”刘建勇对于宋进的鄙视绝对不服气,大声争辩反驳着。 好嘛!麻将牌刚刚到位,伙伴们就开始为谁先玩儿争风吃醋,也是太没涵养了! “呵呵,你们别吵吵了……”杨栋笑眯眯地打断了俩伙伴的斗嘴,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是东道主……我让贤!你们玩儿、我服务……”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众好伙伴们关系融洽、和谐相处的基础——总得有人甘于让步、勇于牺牲啊!有了杨栋的大公无私,大家伙不再多讲,收拾好桌椅开始玩牌。 在炎热的盛夏午后,殷磊和一众伙伴们围坐在大柳树的树荫下,听着树上知了的鸣叫、感受着不时吹过的微风、品着杨栋沏好的浓茶、闲聊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还不受干扰地打着小麻将……这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生活,绝对幸福感超然啊! 今天的牌局,殷磊的手气显然好到爆棚,再加上牌技确实超群,也就是不到俩小时时间,李军就第一个被打光了筹码(扑克牌)。 “卧槽!太背啦!打啥牌都点炮……这还能玩儿啊!”李军之前吹的牛皮被戳破了,有些气急败坏地喊叫起来。 “别喊,就说还有筹码不?没有就下台换人!我们从新开始……”殷磊笑容满面、得意洋洋地规劝着,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能借点儿不……”说到了关键问题,李军没了脾气,低声下气地恳求道:“要不缓一把……下庄清、下庄清……” “废啥话啊?我不是庄、你不是庄……下庄清个屁啊!”眼见一向桀骜不驯、怼人不倦的李军也有哀求、怂包的样子,殷磊很是受用,继续咄咄逼人的说道:“就说……能不能给?” “别看我,借不了……” “我也不多啦!得留着看家呀……”看到李军眼神转到自己这边,刘建勇和宋进赶忙表态,直接断了这家伙的念想。 “借50点、还60点,输光走人……这总行了?”万般无奈之下,李军只能再次向殷磊请求援助,臊眉耷眼地一通承诺表白。 “哼哼!你也有今天……行!记得说到做到哦……”啥时候见过李军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人?殷磊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李军的请求,就这还不忘学着那家伙一贯的口气揶揄了一把。 人在屋檐下,咋能不低头?为了能继续多玩儿上几把麻将,再大的委屈也得强忍着呀!李军强压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接过了殷磊施舍的筹码,一脸的不服不忿,嘴里喋喋不休地叫嚷着:“洗牌!洗牌!快些洗牌……” 话说回来,带着情绪干工作,必然效率低下错误频出。这个道理绝对适合现在的李军。这家伙越想打好牌翻本儿,越是心焦气躁、昏招频出。不到半小时,还没有打完一圈牌,就输光了借来的筹码,再次坐立不安傻了眼。 “嗯……嗯?”再次赢牌的殷磊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李军,还张着手,嘴里挑衅地连连哼叫着。 “呃……他大爷的……不玩啦……”李军的脸色,就像夏天的天气阴晴不定,忽然间抓狂地叫喊起来,一把把眼前的麻将牌弄了个乱七八糟。 “哦!输不起喽!哈哈哈!” “恼了嘿!恼了!” 殷磊、宋进、刘建勇以及观战的杨栋,终于忍俊不住,纵情大笑起来——通过打牌把李军灭了个七荤八素,大家开心极了!甚至宋进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那句话咋说来着——恶人还需恶人磨,说的就是如此啊! 愿赌服输,李军看着殷磊的眼神就像能喷出火来,但是动作还是很决绝的。这家伙“腾”地一下站起身,向后一撤步,非常不情愿地叫嚷道:“杨栋!滚上来!该你了!” “嘿嘿……你的座位都被坐臭了……我可不稀罕!”杨栋依旧沉浸在李军受到捉弄的快意之中,坏笑着拒绝了,一点面子也不留。 “啊——你大爷!”李军再次收到了刺激,恼羞成怒地要去对杨栋动手动脚了。 “嘿——!”杨栋一个武术的格挡动作,扎起马步大喝道:“和我动手?想好了!” 如果说,李军的身体素质在一众伙伴里面已经属于出类拔萃,但是和杨栋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无论身高、力量还是强壮程度,这家伙和杨栋简直没的比,妄图和杨栋动手?绝对属于找虐啊! “我——去喝水!再见!”见风使舵、能屈能伸绝对是李军的强项,眼见要被“将”到当场,这家伙话锋一转,扭头就往外边的水池子边跑去了——没有任何犹豫、不觉任何尴尬。 “人才啊!”伙伴们哄笑着,无不对李军佩服的五体投地、赞不绝口。 “哈……真累呀!”殷磊一边得意地窃笑着,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前虽然有伙伴们的配合,但是为了捉弄李军而集中精神打牌,还是很辛苦疲累的。 “卧槽!终于把李军捉弄了……是真是不易啊!”宋进很是认同殷磊的感觉,带着强烈的目标而“战斗”,确实很消耗体力精力。 “是啊!就为了耗光军儿的筹码,你们点炮我都没舍得胡牌!也是物超所值呀!”刘建勇倒是兴致勃勃,挤眉弄眼地一番卖弄表白。 好嘛!原来是这么回事!三个人配合默契,就是为了捉弄一番李军?难怪这家伙败的如此狼狈! “目的已然达到,要不……咱们活动活动别的?”杨栋笑呵呵地又提出了新的建议,显然早有准备了。 “嘿!踢球可是不行啊……没穿球鞋!”宋进不知道杨栋还有啥安排,连忙说道。 “谁说要踢球了?羽毛球、乒乓球随你们挑……都有!”杨栋得意洋洋地显摆道:“只要你们想……连哑铃都有!” “卧槽?我说为啥你这么强壮,原来净自己偷偷练啊!”殷磊恍然大悟般地调侃着道。 “还是打乒乓球!很久没打过了,”宋进立马来了兴趣,兴奋地说道:“有台子?我咋没看到?” “嘿嘿……看我的!”杨栋紧说着,快步走回自己的小屋,变魔术般地拿出了羽毛球拍、乒乓球拍。 “军儿驴子算个啥?这t才是人才呢!”殷磊对于杨栋花样繁多的安排非常满意,很是高兴地夸赞着。 “你们这是要打球去?打啥球?还有我呢!”李军洗完了脸,看到杨栋拿出了运动器材,忙不迭地边跑边喊道。 “得!又来了……搅屎棍子……”刘建勇一抖搂手,万分无奈地哀叹起来…… 打乒乓球。当然要有乒乓球台。杨栋领着伙伴们要找的乒乓球台子,就在距离平房区不远的一个小广场角落,比较偏僻。而且被一排高高的冬青丛遮挡着,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带着,外人很难注意到。 此时是下午四点半左右,上学的孩子们、上班的大人们还都没有回来,小广场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估计也是因为太阳刚刚西斜,气温还很高,不适合户外活动。总之乒乓球台空闲着,正合大家伙儿的心意。 “哈哈!我来打乒乓球……哪个敢来受死?定让你们有来无回!”李军早就抢过了杨栋手里的乒乓球拍,第一个抢占了位置,咋咋呼呼地叫喊着。 “小样儿!打牌你不沾……乒乓球你照样白给!”宋进不管不顾地抢过另一只乒乓球拍,应和着李军的叫嚣,立马上前应战了。 “得!都够手快的……不跟你们抢……”殷磊无可奈何地摊着手,对杨栋和刘建勇说道:“咱仨打羽毛球!十个球啊……输了换人!” “得嘞!”杨栋和刘建勇答应一声,各自抄起一把羽毛球拍,分别寻找战位,拉架子就开始了。 实话实说,打乒乓球李军嚣张狂妄、不可一世还是有一定的资本的。首先说体力,毕竟是运动会能完成5000米长跑的“体能狂人”,绝对不是浪得虚名。这家伙不停地上蹿下跳、左冲右跑,丝毫不见疲态,反而越战越勇;再者说技术,不知道是因为天赋异禀还是经常操练,这打球的基本功和技巧绝对扎实、多变,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游刃有余、收放自如。 宋进和李军对战了没有几个回合,就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只见他步伐紊乱,跌跌撞撞地左接右挡、疲于奔命,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气喘如狗——败相已定啦! 反观李军,在适应了宋进的快发、弹拨、扣杀“三板斧”之后,越发的轻松自在,谈笑间化解着宋进的攻势,时不时的反攻就让宋进招架不住。俩人的比赛没有悬念,没多久宋进就扔下了拍子,骂骂咧咧地败下阵来。 杨栋和殷磊、刘建勇的羽毛球比赛,和李军、宋进这边一样,也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杨栋稳坐庄家,殷磊和刘建勇就如同“走马灯”,上去下来、下来上去的轮换个不停,就是无法将杨栋打败。 杨栋的体力,仿佛无穷无尽,轮换了俩人好几个回合也不显疲态。而且,显然这家伙久经战阵,打羽毛球的技术、技巧都纯熟实用、势不可挡。 这t哪里是在友好的打球啊,简直是在“虐菜”啊! “不打了,歇会儿……”见到宋进被打的扔了拍子,殷磊和刘建勇也泄了气,高挂“免战牌”,垂头丧气地休战下场了。 “哈哈!服了?来来来,杨栋过来……让我接着虐虐你!”李军可算找回了刚才被会帮捉弄的面子,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张狂地叫阵邀战。 “卧槽?还想灭我?”杨栋对于李军的嚣张不以为意,蔑视了李军一眼,不可一世地说道:“那……我就给你上上课!” “对!栋子灭了他!”宋进显然见不得李军的张狂自大,给杨栋加油助威喊道:“收拾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 “咬!使劲咬!”殷磊和宋进一样,有了同仇敌忾之心,但是话语却是有些刺耳。 好嘛!这帮子伙伴,一通胡言乱语、煽风点火的,到底有没有个正型! “哎?说娘的啥呢?谁咬谁?”杨栋一愣,显然听到了这刺耳的话语。 “啊!没啥!闹!使劲闹他!”殷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出了心里话,嗤然一笑,连忙改口怂恿着。 “哼……”杨栋鄙视地看了殷磊一眼,没有言语,振奋精神和李军对战——看这家伙如临大敌的样子,显然把李军当成了重要的对手,丝毫不敢大意轻敌。 说起来,杨栋和李军的乒乓球对决,绝对是高手间的对决。俩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拿出了浑身的解数,认真打球呢!小小的白色乒乓球在台面上来回穿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而快如疾风、时而慢如花雨。俩人不时近台搏杀、不时远台拉吊,近台如临阵杀敌、刺刀见红,远台如隔空取物、飘忽游荡……真是精彩极了! “草!专业的运动员,莫不是就这水平了……” “哎!还娘的能和他们好好玩耍吗……” “吁——这他妈是人吗……” …… 精彩纷呈的比赛,彻底震惊了殷磊等人,大家各自抒发着自己的感慨,无不敬佩叹服。 “哎!我们也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啊……哈哈……” “哼!这他娘的就叫高水平……” 好嘛!激烈的比赛之中,竟然还有更加得意、卖弄的声音在回荡着…… 第五十三章 志愿 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生活总会有终点的。 高考结束的一周后,按照既定的要求,曾经的高三(3)班的同学们,和其他一同参加了高考的同仁,都返回了自己的学校。目的只有一个——预先填报志愿。 早上9点,刘建勇和殷磊一起,相约来到了曾经学习生活了三年的母校——四中。进校园之前,殷磊还在和刘建勇热烈地讨论刚刚结束的世界杯半决赛,比如说男生们最喜欢的“小辫子”——罗伯特巴乔领衔的意大利队战胜了“大黑马”保加利亚队,以及拥有罗马里奥和贝贝托“双子星”的巴西队战胜了更大的“黑马”瑞典队。 原本激动兴奋的讨论,在进入到了校园忽然就发生了变化。显然是因为期末考试完毕放假了,此刻的校园,静悄悄的看不到往常熙熙攘攘的同学们,面对这略显冷清萧瑟的景象,再一想到此后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熟悉的校园,俩人心里不由得兴味阑珊、百感交集,顿时没了继续讨论足球的兴趣激情。 “唉!我们这就要离开了……”殷磊有些动情,喃喃地感叹道:“真快呀……转眼三年了……真有些舍不得呢!” “是啊!感觉入校的事儿,就在昨天……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刻……”刘建勇也是不胜唏嘘,难以抑制复杂的情感。 “所有人……都要各奔东西,还有老师们……再难相见了!”这个话题有些伤感,殷磊有些情难自禁了。 “还好!咱们不是还在一起呢!该知足就得知足啊……”刘建勇赶忙安慰道——说实话,同学们在一起生活学习的时候不觉得有啥,等真的要离开,确实很难接受,也幸好一直有一帮子好伙伴相伴左右呐! 殷磊和刘建勇刻意放慢了步伐,眼睛贪婪地四处观望着,努力想把学校的景物深刻铭记、深印在脑海中…… 熟悉的教学楼静悄悄的,已经听不到往日的热闹喧闹;大操场空空荡荡的,也看不到任何你追我赶、挥洒汗水的身影;教师办公楼、实验楼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所见到的一切,是那么的冷清孤寂、毫无生气! 俩人一路逡巡而行,终于来到了最熟悉的高中部教学楼。走在空荡荡、暗幽幽的楼道,看着一间间房门紧锁、寂静无声的教室,真令人黯然伤神、怅然若失。 “草!啥情况啊?人们呢?不会就咱俩来了……”殷磊有些悲凉更有些纳闷地啐骂着。 “哎?‘填报志愿,去阶梯教室’……黑板上写着呢!”刘建勇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黑板上写着的内容,连忙告诉了殷磊。 要知道,这个窗户以前可是同学们的噩梦,因为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老师的脸庞!而此刻,再也不用担心这种感觉啦! “哦?那……走……”殷磊无可奈何地再次看了一眼这间教室,有些依依不舍地叹息着——是啊!毕竟在这里度过了一年的高三时光,这一别,也许就成了永恒。 “别急!让我再看一眼……”刘建勇紧说着,又凑到了玻璃窗前,仔细而深情地再次观望着。 教室里的桌椅板凳,还保留在大家高考前离班的那一刻,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有个别的课桌上,还胡乱丢弃着同学们遗留的纸张、小卷……用心观瞧之下,仿佛还能看到曾经熟悉的身影一样。 “哎?黑板上的那几个字……好熟悉啊!是王贵兴的字吗?”刘建勇就像发现了新大陆,猛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嗯……不是,应该是张瑞菊的字!”殷磊也再次凑了过来,仔细观瞧之后,惊喜地得出了结论。 “你肯定是她的字?张老师……还在关注着咱们呢?”刘建勇略一思忖,有些疑惑的问道。 “绝对是!我看过她的批语……绝对是张老师!”殷磊再次看了看,非常坚决地说道。 “真是……张老师!” “张老师……没忘了咱们!” 俩伙伴嘴里念叨着,不由地都沉默了下来。 是啊!张瑞菊老师,多么好的老师啊!在一起时和全班同学关系融洽、相处和谐,离开之后依旧念念不忘、无声关注,这种亦师亦友的亲密关系、亲切感情,是多么的难得、多么的难忘啊!张老师和大家共处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就如洪水般猛地冲入脑海、涌入心扉,不禁令俩人心头狂颤、难以释怀了。 “哎!你说……咱们的烂成绩,是不是有些对不住张老师的苦心啊?”殷磊心思有些迷离,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嗐!哪能啊!咱们都挺努力的……已经……”刘建勇的回应明显有些口是心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草!该死的四中!如果张老师一直带班,我一定还能……”回想起高中阶段老师的频繁更换,殷磊怨气十足,不无恼火地啐骂着。 “说那有用不?干正事儿!希望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张老师!”刘建勇打断了殷磊无谓的牢骚话,拉拉扯扯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伤心伤感的地方。 说起来也是,都已经高考完毕了,再去抱怨、遗憾、叱骂、诅咒、后悔……又有什么用?努力走好以后的人生,才是对敬爱的张老师最好的回报呀! 来到了阶梯大教室,殷磊和刘建勇才发现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少同学,有三班的也有别的班级的,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各自聚成了小堆儿,悄声细语地议论着。还好阶梯教室的座椅足够多,虽然同学们不少,但是空位还是足够的。俩人看好了个靠边的位置,信步走了过去。 “嘿!二红、沈琼!”、“李凤存……你好啊!”、“几天不见,长胖了啊……”殷磊在班里的人缘相当不错,左右逢源、风趣热情地回应着同学们的招呼——这种“交际能力”,不服不行啊! “咦?咱们班的同学们……来得不多啊?”刘建勇前前后后地踅摸了半天,没有看到几个熟悉的本班同学,不由地有些纳闷。 “嗐!知道考的不强,没有必要过来凑热闹了呗!”这个场景似乎在殷磊的意料之中,撇着嘴晒然说道:“就好比梁子和小解,肯定不会来的……没意义嘛!” “呃……那倒是……”刘建勇想起了之前梁会议和解志宏的表态,心里顿时明白了许多。 刚坐下不见,刘建勇就看到宋进、杨栋、李军、付登攀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杨栋眼尖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伙伴,热情地挥着手,也忙不迭地凑了过来。 “哈哈!几天不见喽……啥时候再聚呀?”杨栋拍着刘建勇的肩膀,很是高兴地说道,就像很久不见的样子。 “都来了?赶紧坐下……快开始了!”殷磊赶忙起身招呼道,让另外哥几个也依次坐好。 “我就说嘛……梁子和小解肯定不来……”李军压低声音对付登攀说着,显然是为这个问题和付登攀有过争论。 “好好……你说的对……”付登攀也不辩解,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眼睛依旧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别看了!除了咱们,咱们班的没有来几个……”刘建勇知道付登攀在看什么,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看来是!难道……都有各自的安排了……唉……”付登攀自言自语地说着,似乎很是兴味阑珊——这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殷磊和伙伴们闲聊了没一会儿,就见曾经的班主任,也是年级主任王贵兴走进了阶梯教室,大教室立马安静了下来。 “好久不见大家了……欢迎再次回来啊!”王贵兴站在讲台上,还是一贯的不苟言笑,嘴里说着欢迎,但是看不到热情的样子。看大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天,是报考志愿的预演,我会告诉大家相关的注意事项……但是,我首先对于坐在这里的同学们表示祝贺……” 王贵兴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按照流程,对于高考的成绩已经估分完毕,再参考以往的经验后,能够来到学校准备报考志愿的,都是感觉分数有希望考中大学的。从某种程度上讲,在座的算得上是“成功者”,也配得上些许的夸赞。 王贵兴挥挥手,坐在前排的几位同学来到讲台,把王贵兴带来的《高校录取分数目录》分发给在座的各位同学们。 对于今年高考的分数,殷磊和一众好伙伴们早就估算完毕,也早就交流过了。按照分数不同,一众伙伴已然有了简单的排名:付登攀保持一贯的水准,依旧排名第一;殷磊第二、宋进第三、刘建勇第四、李军第五、杨栋第六。 实话实说,伙伴们的高考分数实在是差强人意、不咋地——基本上都是刚过建档线(这个分数线是已经公布的)。虽说都有被大学(大专)录取的可能,但是好大学显然是没戏啦!甚至,成绩相对最好的付登攀,也没有能够达到本科线。 怎么说呢,一荣俱荣、一烂皆烂,哎! 王贵兴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无非就是所有人要谨慎选择报考学校(专业),不要高估了自己分数的竞争力;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慎重选择一些外地的、名气不响亮的学校;注意不要涂抹;通知书的送达地点尽量填写学校,免得收不到…… 台下的同学们,少有认真听王贵兴唠叨的,更多的人,都在翻看着手里的高校名录,看着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学校名称、专业名称,对照着自己的分数,各自思考鉴别着…… 至于殷磊和一众伙伴们,就相对简单轻松多了。前边的重点名校部分,直接无视略过;中间的省内高校,带本科的略过;最后边的外地学校,尤其是那些生僻的名称、生僻的地方,略过。只有到了本市高校,有专科学历的部分,大家才专注起来,认真地考虑着、比对着…… 好容易等王贵兴念叨完,这次的志愿填报预演就完成了,有问题的同学可以单独去询问,别人可以回家了。等到真正的分数出炉,每个人都需要迅速填报好志愿、交回学校,由学校统一投送,然后就是等待录取(淘汰)了。 都说“一个分数可以拼掉无数的同学”,这时候才真正的体现出来。别看殷磊和一众伙伴分数相差不多,可是选择的学校却是不尽相同、千差万别的。 付登攀报考的是“轻化工学院”,殷磊报考的是“sjz大学”,宋进报考的是“河北经贸学院”,刘建勇报考的是“sjz商业高等专科学校”,李军报考的是“化工部干部管理学院”,杨栋报考的是“sjz市警察学校”。至此,伙伴们的目标已然锁定! 大事已定,剩下的就是和十多天不见的同班同学们聊会儿了。毕竟,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班里比较优秀的家伙们了。 “殷磊,考咋样啊?”王二红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和殷磊寒暄着。 “不如你啊!你一定好啊!”殷磊强打精神勉强应和着。说实话,王二红作为班里的学霸,成绩和一众伙伴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实在没有比较的意义。 “建勇,你准备报哪里?”沈琼也兴冲冲地凑过来,喜笑颜开地问着话。 “嗐!咱这成绩……能报哪里?凑合来呗!”刘建勇虚与委蛇地说着,有些心不在焉。 说实话,虽然沈琼当了一年的班长,但实在没啥存在感,和伙伴们的交情也属泛泛。着家伙的好情绪,明显有卖弄的成分,着实令人心情不爽。 “哎?咋没看见焦委员呢……”沈琼有些不以为然,还在和伙伴们寒暄着。 说到这,刘建勇这才注意到,一直以来的好朋友焦志立今天竟然没有现身,是因为成绩不甚理想,甘于放弃了吗? 焦志立的缺席,很令伙伴们感到意外,因为自从高二探望了老朋友史志刚之后,这家伙就主动淡出了殷磊为首的小圈子,按当时的表态,人家是要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地努力学习!在邀请了几次活动被婉拒后,殷磊和一众伙伴也识趣地不再干扰,任其我行我素、自行其是,直到高考前夕。 本来伙伴们想当然的认为,焦志立的奋发图强一定会带来一鸣惊人的成绩,没想到却是悄无声息的消失。这种状况,令人不解,更令人唏嘘。 再后来见到几位熟悉要好的女同学,伙伴们才知道,焦志立的高考成绩的确不理想,这家伙早早地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包括梅颖、张元梅等人,报名参加了华北制药厂的岗前培训,准备上班了…… 通过和同学们的聊天,伙伴们还了解到,班里的两个体育生杨长灏、李利民,在走形式般地参加完高考后,还没有等到成绩公布,就已经被特招的“heb省体育学院”录取了。此时的俩人,已经正式成为了一名大学生,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年之后,他们一定会成为某所学校的体育老师…… 当然了,没有现身的还有很多的同学,比如说刘虎、李全友、张鹏、李川、李伟跃……等等。甭管乐意不乐意、接受不接受,今天的不辞而别,意味着大家高中生活的正式结束,从此大家就要分道扬镳,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旅程了! ~~~~~~~~~~~~~~~ 接下来没几天,高考的成绩正式公布。按照和家长商定的志愿,再参考各自的分数后,殷磊和一众伙伴庄重地填写好了自己的既定志愿,按时交回了学校——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静待大学录取的通知了! 当然了,对全世界的球迷来讲,足球盛宴——世界杯,也热热闹闹地结束了。拥有拥趸最多、受到关注最多的巴西队,依靠加时赛后的点球大战,战胜了偶像球星最多、女性球迷最多的意大利队,最终获得了最高荣誉——大力神杯。罗马利奥和贝贝托的双星闪耀、罗伯特巴乔的掩面哭泣……成为了94年世界杯永恒的经典回忆。 等待大学录取的时间,有长有短、各有不同。对于每个人,自然有希望也会有失望——这是一种忐忑不安的期待,也是另一种煎熬抓挠的开始。 怎样面对?怎样度过?怎样排解? 作为一众伙伴的核心人物,殷磊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把所有人再次召集到一起,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畅聊,就是第一步的安排。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发展,一众伙伴的家中基本上都有了电话,相互联系方便了很多。殷磊一通电话之后,很快地就确定了聚会的时间、地点。 地点当然是伙伴们的第二据点——杨栋的小屋。时间嘛,当然是最临近的一个下午。也是天公作美,在这炎热的夏天,上午竟然下了一场雷阵雨,虽然持续时间不长、雨势也不大,但是还是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些许的清凉。 吃罢午饭,刘建勇等到了殷磊,哥俩结伴骑行,兴冲冲、急匆匆地奔向杨栋的小屋,由于哥几个很久没有全员集合了,还是相当期待的。 感受着盛夏中难得的雨后凉爽,哥俩不仅没怎么出汗,还没有觉得乏累,就赶到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嘿!哥几个挺积极啊!”远远地看到早到的梁会议、李军、付登攀和杨栋几个伙伴,已经围坐在了杨栋小屋门前的大柳树下,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殷磊连忙笑呵呵地打起了招呼。 “哈哈!聚会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嘛!”李军嘴快,也乐呵呵地接过了话茬——还是一贯的快人快语。 “梁子,好久不见喽!忙娘的什么呢?”殷磊边停放自行车,边继续和梁会议开玩笑说着话:“在家养仙……养成了不?” “嗐!如果不是栋子相约,还真的要飞天了呢……”梁会议一脸轻松地和殷磊闲扯,笑呵呵地继续说道:“听说上次打球被杨栋灭的不轻……你们还敢来啊?” “草!就知道会添油加醋地传谣言!”刘建勇面露尴尬,但是嘴上还是不服输地说着:“杨栋都快哭了……没敢说说?” “好嘛!我是心疼自己和你们打球‘坏手’,委屈哭啦……”杨栋赶紧跟着话题,就势胡说八道着。 说实话,上次和杨栋、李军打球的经历,对于殷磊、宋进、刘建勇来说,绝对是灰头土脸、不愿提起。人家俩人打的太出色了,看的别人不但丧失了继续玩耍的心情,更丧失了对打乒乓球、打羽毛球的乐趣。 “哼!别臊白我们……有机会你去试试!”殷磊没有做更多的争辩,把话题又扔给了梁会议。 “哟呵?来,你们绑住我一条胳膊,我只用另一条……”梁会议撇着嘴,大言不惭地就要狂放厥词。 “得得得!快拉倒……外边牛死了一片了……” “能要点儿脸不?别穷白活啦……” 梁会议大言不惭的话语刚说了半句话,就被一众伙伴哄笑着打断了。对于梁会议的外强中干,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再给这家伙自吹自擂的机会。 依旧是在那棵大柳树下,杨栋早早地摆好了桌椅、沏好了茶水,早来的伙伴们已经品茶许久了。殷磊和刘建勇和大家伙边插科打诨、边找位置坐了下来,还顺势也抄起了一杯茶水,美美地品喝起来。 “哎!还得说是栋子!”殷磊咂咂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说道:“茶叶真不赖!就冲这……我也得常来啊!” “常来?还是算了!总顺老爹的好茶,哪天非得挨打……”杨栋笑眯眯地开着玩笑——这家伙的话,绝对言不由衷。喝好茶是他的乐趣,和伙伴们一起分享,更是他的最爱啊!怎舍得独享独占呢? 伙伴们坐在大柳树的树荫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天,一边享受着雨后难得的凉爽湿润,简直惬意极了。没过多久,宋进和解志宏也到了。 “啥情况?迟到了啊!难道不是自己的据点不乐意来啊?哈哈……”作为东道主的杨栋,第一个调侃揶揄着发问了。 “哼!也就是今天不是酒场,要不然非得罚酒三杯……”李军的话也不慢,还是一贯的套路——得机会就贬损人。 “还不是……小解耍腻歪……”宋进示意大家问解志宏,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咋啦?有心事啊?难道嫌我们没准备酒?”殷磊早就注意到了解志宏的表情,对于这家伙的郁郁寡欢心里早有预料,还是在轻松地开着玩笑。 “唉……嘿嘿,嘿嘿……”解志宏勉强地挤出了个笑脸,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显得兴味索然。 其实,解志宏的沮丧消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自己。这家伙总觉得作为插班生融入伙伴们比较晚,有些自我孤立。好容易给大家伙找到了玩耍的据点,又被意外情况剥夺,觉得很是对不住。作为准体育生,自己的体育长项没有突破不说,学习成绩还落下了,再加上高考失利,总是有些自卑……种种不利因素,导致现在的解志宏整天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没有了往日的激情与活力。 就是因为预料到解志宏会有这样的表现,也担心伙伴们各有心结。所以和伙伴们聚一聚、聊聊天,放松一下、解开心结,这也是殷磊想召集大家集合的原因之一。 或许是受到了解志宏低迷消沉状态的影响,其余的伙伴们也被勾起了各自的心事,不由得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如刚才般欢声笑语的,气氛一时很是沉闷尴尬。 “哈哈!怎么都消停了?”殷磊打破了沉默,轻快地笑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大家,继续风趣地说道:“咱们都高中毕业了,咋还像见了老师的一样?哎……真奇怪哈!” 伙伴们看了看解志宏,又互相看了看,最后都看向了殷磊,谁也没接话茬,都在想看这个主心骨会继续说些什么。 “嗯!从91年咱们认识,到今天有三年了?”殷磊没有理会伙伴们的沉默,仰着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即便小解晚些,也有一年多了。咱们自己有啥心事,其实彼此都明白……不就是小解和梁子高考失利,准备提前上班。别人也考得不强,对能考上大学心里没底气嘛……还有别的吗?” 殷磊的话一语中的,直接说中了伙伴们的心病,大家伙儿不由地都面露尴尬之色、相视苦笑连连。 “草!其实我t也一样!”殷磊自嘲地啐骂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没考好,是咱水平不行,怪不得别的!但是没了斗志,可就是自己瞧不起自己了……真xx窝囊!” 也不知是在批评别人,还是在讥讽自己,殷磊的话说的很重,伙伴们都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老话说‘大旱三年,饿不死瞎家雀儿’!”殷磊看到伙伴们还是有些无动于衷,不由地有些气恼了,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搞笑的歇后语,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该上班上班,考不上大学的也是这逼样!都是和‘卜缘石’结缘的弟兄们,有啥呀!” 说起了“卜缘石”,伙伴们怦然心动,原本紧锁的心结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恍惚间似乎都有些明白了。 “对!是我t想多了……还一直担心你们瞧不起呢!”梁会议第一个坐直了身子,目光不再迷惘,精神抖擞地继续说道:“前阵子印钞厂招工,家里给找人报了名,下个月就开始岗前培训了……不出意外,我应该是第一个上班……这也挺好嘛!早上班早挣钱、早请大家伙儿吃大餐……哈哈!” 梁会议的慷慨陈词显然是心里话,双目炯炯有神,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红晕,一扫之前的疲态,变得活力十足。 “嘿嘿!上班……其实我是第一个!”显然是受到了殷磊和梁会议话语的双重影响,解志宏慢慢抬起头,脸色已经轻松自然了许多,竟然有了些许的笑意,这家伙接过了话题,不紧不慢地地继续说道:“家里早已经给我找了工作,说先锻炼锻炼,以后接班……” “草!差点儿忘了……小解家是有产业的!”宋进忽然想到了什么,急火火地打断了解志宏的话与,有些抓狂地叫嚷道:“这家伙家有公司,还在这装深沉……差点我t都信了……呸!” “嘿嘿!小本儿买卖、小本儿买卖……”被宋进戳穿了底细,解志宏不禁脸色一红,尴尬地解释道:“老爹不放心我接班,非让我锻炼锻炼……” “大爷的!被蒙骗了!”殷磊故意夸张地哀叹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人家家里有产业,我还在这儿说宽心话……这不二货嘛?不行……小解得请客、吃大餐!” “呵呵!请,我一定请……必须滴……”面对伙伴们的揶揄,解志宏陪着笑脸,忙不迭的表着态,显然已经放松下来了。 其实解志宏的底牌,殷磊还是知道的。这家伙的郁郁寡欢、消沉低迷,更多的,还是因为想挣脱家庭的羁绊,自立自强失败而导致的心理失衡——简单来讲,就是“装逼失败,惺惺作态”!但是没办法,对于“隐形富豪”的无病呻吟,作为小团体的核心,殷磊还是希望解志宏能够突破自我、正确面对的。 “对!考不上大学,我给小解打工去!老板……赏口饭吃……”李军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又被激发出了诲人不倦的本性,一边揶揄着解志宏,一边夸张地表演着。 “哈哈!就你这‘怼人不倦’的特长,谁敢要你啊?”刘建勇被李军的演绎逗得大笑不止,装腔作势地说道:“你真当打工仔,小解这老板不得少活二十年啊……” “对呀!小解小心呐,哈哈……” “用谁也不能用军驴子呀……” 一众伙伴似乎都预见到了日后的场景,都揶揄调侃着哈哈大笑起来,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嗯……以后我要当老板,还得向小解取经呢……”付登攀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很是严肃认真。 “草!又来一位装逼的……本色一些能死吗?”李军又抓住了机会,毫不客气地损怼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 “我还是认真的呢!给你们打工,总行了……” “大爷的,怎么不相信呢……” “你大爷的……” …… “哎!这帮家伙,变脸就像变天似的,咋t不按套路出牌呢……”眼见伙伴们完全恢复了常态,开始了打科插诨、抬杠拌嘴,殷磊预先准备好的正经台词没了用武之地,无可奈何地抖搂着手,发出了阵阵的哀叹…… 第五十五章 再访五岳寨(二) 等殷磊、杨栋哥俩回到了宿营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宋进早就停下了手,坐在帐篷边无助地发呆。看到二人回来,赶忙站起身招呼着:“大爷的!可算回来啦!有收获不?” “嘿嘿!有栋子在……咋能空手而归呢!”殷磊没有贪功,连声称赞着杨栋,把手里的猎物递到了宋进跟前。 “卧槽……野鸡!真栋子牛逼、真行啊!”借着最后的亮光,宋进看到了被打死的野鸡,一扫之前的颓废,眼中显出了兴奋的光芒。 “嗐!时间短,就打了一只……有些差强人意!”杨栋看不到那么的兴奋,似乎对他而言只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你俩把野鸡拔了毛,去远处弄干净些……我来生火……” 山里就是山里,天黑了以后气温明显就下降了不少,虽然现在是盛夏季节,但还是凉嗖嗖的、寒意阵阵。哥仨干工作之前,都各自拿出携带的外套,利索地穿在了身上。 殷磊和宋进走到一边,开始费劲地拔野鸡的毛——不得不说这活儿都是第一次干,又没有热水烫,说啥也弄不干净。 “哎!这漂亮的羽毛,扔了真可惜……真该做个鸡毛掸子……”殷磊嘴里念念叨叨,心有不甘地动着手。 “想啥呢?你不知道‘攒鸡毛凑掸子’的道理?这点羽毛够干啥……”宋进显然对于这个想法不屑一顾,一边配合着抓着野鸡,让殷磊使劲往下拽羽毛,一边大喇喇地继续说道:“再说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保护动物,留着羽毛给自己找麻烦啊……” 那边殷磊和宋进唠着嗑收拾野鸡,这边杨栋也没闲着,这家伙熟练地拿出打火机,先点燃了些枯草,待火势稍微大些了又堆上了些小树枝,让火慢慢地旺起来。时不时地,他还趴下身子,朝火堆根部吹气鼓风,随着孜孜不倦的努力,原本的滚滚浓烟逐渐散去,火苗越来越大、火势越来越旺。 “喂!火差不多了啊……你们动作快些!”杨栋招呼了一声,接着又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比铝饭盒略大些的迷你小锅。 可以看到,这个小锅提手的部分原本就拴着两节细铁丝,杨栋比划了一下高度,把小锅悬挂在了火堆上方的横树枝上——动作是那么的轻车熟路、游刃有余,果然是早有准备呢! “卧槽?栋子你这是……准备烧热水呢?”殷磊远远地看到了杨栋搞好的吊锅,吃惊地喊叫着。 “哼!喝热水?还能给你们煮面呢!”杨栋淡定地说着,又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大瓶的矿泉水,打开倒进了小锅中。接着,又拿出了几袋方便面、榨菜、调料、鸡蛋……又铺开了一地。 “好家伙!我说呢……栋子背那么大的一个背包,简直就是机器猫的百宝囊啊!佩服!”趁着越来越明亮的火光,宋进也看到了杨栋接下来的举动,显然被这家伙无微不至的准备惊呆了,不禁大声称赞起来。 “别娘的废话了!你俩这半天连毛都没弄净呢……真是笨死了!”干完自己的准备工作,杨栋来到殷磊和宋进的近前,眼见哥俩进度迟缓,毫不客气地数落起来。 “嘿嘿!第一次干这活儿……实在没经验啊……”受到抱怨殷磊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一笑,赶紧解释着。 “是啊!有你这个‘野外生存专家’在,我咋觉得自己啥玩意儿都不会了?见谅啊……”宋进陪着笑脸,连声恭维着。 “哎!还得看我的!学着点儿啊……”杨栋摇头叹息在着,夺过拔毛拔的乱七八糟的的野鸡,蹲在地上自顾自地收拾起来。 那话咋说的来着“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在殷磊和宋进手里无处下手、费劲难干的活,在杨栋的手里简直写意挥洒、小菜一碟。只见人家没怎么费劲、更没怎么麻烦,很快地就拔干净了鸡毛,还利索地开膛收拾净了内脏,手上都没怎么脏! 一通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完了,杨栋顺手捡起早准备好一根直溜的细树枝,从野鸡的身上穿了过去,左右比量了下重心,这才满意地说了一句:“嗯……差不多了,可以开始烤啦!” “卧槽!高手啊!” “哎呀!栋子你是干这个的?” 杨栋这一套手到擒来、熟练至极的动作,彻底惊呆了殷磊和宋进,哥俩毫不吝惜赞美之情,纷纷赞不绝口。不得不承认,能人就是能人呀! “先不忙夸我……”杨栋对于夸赞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等一会吃吃我的手艺……再说不迟呀!”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群山已经彻底被夜幕笼罩身影不见。安静的山腰处,哥仨围聚在这仅有的一点儿亮光——火堆周围席地而坐,看着杨栋在一丝不苟地烧烤野鸡,气氛淡然而恬静。 随着柴火的炙烤,串在树枝上的野鸡,慢慢散发出了熟肉的香气,再加上那被烤的金黄色的外皮,绝对令人垂涎三尺。 “哈哈!我想起来缺啥啦!等着啊!”殷磊的眼神一直就在这不停翻转的烤野鸡上,嘴巴还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忽然想到了什么,叫喊着“腾”地一下起身,跑到自己的背包中翻找起来。 “哈哈!就t是它了!”殷磊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得意洋洋地卖弄道:“二锅头!我就说带上它一定有用……这不恰到好处啊!” 好嘛!原来殷磊这家伙带着一瓶白酒! “嘿!光你有?我也有!”看到殷磊拿出了白酒,宋进也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也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几个袋子,往哥仨脚边一放——原来是面包片、花生米、腊肠什么的零嘴儿。 “嘿嘿!这还差不多,有点儿野外生活的样子……”杨栋欣慰地看着那哥俩准备的丰盛食物,笑眯眯地连声褒奖着,还不慌不忙地拿着调料瓶,往快要烤熟的野鸡身上点点抛洒着。 在杨栋的巧手操弄之下,很快五香味、孜然味、辣椒味,各种味道混合而出,给原本诱人的肉香增添了更加奇异的香味。 “熟啦熟啦……该吃了不……斯哈……”宋进紧盯着冒着香味、表皮金黄的野鸡肉,不停地啪嗒着嘴儿、吞咽着口水儿。 “瞧你那德行!跟t没吃过烤肉似的……斯哈……嘿嘿!”殷磊揶揄着宋进,可是难以抑制的嘴馋出卖了自己,口水都流淌出来啦!这家伙慌忙吞咽了下口水,尴尬地笑了起来。 “得啦!别馋啦!熟啦!”杨栋被哥俩的言不由衷逗笑了,眼见已经烤的差不多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烤鸡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殷磊多人精,连忙把大砍刀递了过去。杨栋把串着烤鸡的树枝一头杵在地上,另一只手接过砍刀,认真仔细地从冒着热气的烤鸡身上,小心翼翼地片下了一块儿肉来。 “来!快尝尝!”杨栋用刀片托着肉片,放到了殷磊举着的塑料袋子上,不无揶揄地继续说道:“再不让你吃……口水都要流到脚面啦!” 殷磊可是顾不上还嘴说话,轻手轻脚地接过热气腾腾的肉片,简单吹了吹,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放到嘴里,美美地咀嚼起来——那急不可耐的劲头,一点也不嫌烫! “嗯——不赖、不赖!好吃、好吃!”殷磊闭着眼咀嚼了两下,眼睛猛地瞪圆了,看了看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宋进,直接赞不绝口! “卧槽!栋子,快给我也来一块儿!”殷磊舒爽的表情,显然说明烤鸡的味道十分鲜美,宋进再也按捺不住,连忙向杨栋申请着。 “来啦!收着……”杨栋早就片好了另外一块肉,如刚才一样,递到了宋进举着的腊肠包装袋上。 宋进接过肉,压根顾不上吹一吹,猴急地直接吞到了嘴里。滚烫的野鸡肉令他合不拢嘴,斯哈着勉强咀嚼着,嘴里含混不清地赞叹着:“味道真不赖……咝……好吃……咝……咝……” “哈哈哈……”宋进狼狈的样子惹得杨栋和殷磊开怀大笑。殷磊打开白酒瓶子,美美地喝了一大口,递给了宋进,调侃着道:“草!瞧你的出息……快来口酒顺顺!” “咕咚——!嘶哈……爽啊!”宋进接过酒瓶子,一仰脖喝了一大口,肉香合着酒香,让他美美地哈了口气,显然舒坦得劲儿极了! “唉!看你们俩的样子……难道从来没吃过烤肉?草!我也别客气啦……”自己的手艺,显然得到了哥俩的认同,杨栋自然很是得意,但是哥俩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他很是不解,故意揶揄调侃着,给自己片了块儿肉,美滋滋地享用了起来。 就这样,虽然没有餐具、酒具,但是在杨栋的精心服务之下,哥仨吃一口肉、就一口酒,轮着享用着美食美酒,简直得意极了、幸福极了!可是,小小的一只野鸡,哪里经得住哥仨的分享,也就是片刻功夫,就被吃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杨栋拦着,宋进甚至要啃食那片肉不存的鸡骨架子了! “草!不够吃……没吃饱……唉……”眼见烤鸡已经啥都被吃净了,宋进不无遗憾地摇头晃脑、牢骚满腹。 “还别说,就杨栋这烤肉手艺……我自己都能吃上一整只!”殷磊显然也是心有不甘,意犹未尽的感觉实在不爽,也在意味阑珊地抱怨着。 “呵呵!再有机会……一定让你们吃个尽兴啊!”杨栋笑眯眯地连声安慰着哥俩——其实人家已经很照顾哥俩了,原本就不多的烤肉,自己只是浅尝辄止,更多的都让他们吃了,还不满足就无可奈何了。 “草!我真没出息……可是这越吃越饿可咋办?”宋进有些气恼自己的不满足,但是被勾引起的饿意实在难以控制。 “那好办……继续看我的……”杨栋随口说着,转身看向了火堆。这时候,悬吊在火堆上的小锅,里边的水已经煮热沸腾了。这家伙抓起一包方便面,撕开扔了进去,完后还打了个鸡蛋,这时才笑眯眯地说道:“吃点面,糊弄糊弄肚子……” “嘿!还好栋子准备的齐全,竟然还有鸡蛋吃……”殷磊嘴里咕哝着,再次坐在地上瞪眼观瞧着——这家伙比较矜持,没有像宋进那样饿的抓狂,但是肚子里的饥饿之火,一定也在熊熊燃烧着。 “慌甚……漫漫长夜,还早着呢……”杨栋一派坦然的样子,抄起了一把花生米在嘴里咀嚼着,还美美地喝了口酒。 方便面很快就煮熟了,这时哥仨才忽然想起,没有带着碗!筷子可以找树枝子代替,这没有碗可怎么吃呢?要说起来,饿意足以使人想法对付着,足以使人克服一切的不方便。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殷磊和宋进就抓起各自用树枝代替的筷子,争先恐后地凑到了小锅前,也不管烫不烫,努力挑动着面条,就那么嘶哈着,往嘴里挑…… 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原本再普通不过的方便面,哥仨竟然吃的分外的香甜,还有滋有味的。杨栋携带的几袋方便面被吃了个精光,甚至最后的热汤,也被喝了个干净。当然了,什么面包片、鸡蛋、腊肠、白酒……除了佐料,紧接着也全部被消灭掉了!什么时候,哥仨的饭量都变得这么大了?就像一群饿狼,咋吃都吃不饱了? 说的热闹,其实这顿野外晚餐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哥仨短平快、结束了战斗,终于都消停了。杨栋简单地收拾了下哥仨的战场,再次挂上了小锅,煮上了水,然后围坐在火堆周围轻松地闲聊起来。 “草!我这没出息劲儿,真娘的丢人啊……”殷磊苦笑着,对于自己的表现很是难以理解,那难以抑制的饿意,就像很久没吃过饭的样子,简直莫名其妙。 “都怨栋子……烤野鸡的味道,勾起了我的食欲……”宋进也在检讨自己的失态,心虚的解释怎么听都没有说服力。 “嘿!被你俩带的……我觉得咱们都能吃掉一头牛啦……哈哈……”杨栋笑呵呵地自我调侃说道:“没想到……咱们都被逼出了洪荒之力啊!” “哎呀!不能再聊吃的了,我又要饿了……”宋进喃喃地说道:“这下完了,一次吃光喝净了……明天咋办啊?” “咋办?饿着呗!难不成啃树皮、吃野果?”殷磊打趣地说道:“不行了只能赶快下山……去吃腌肉面去!” “那可不沾!咱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杨栋是个执着的家伙,说到了未来的计划,立马认真了起来,笃定地继续说道:“说是说闹是闹……今晚咱们可得听我安排!” 原来在哥仨的计划中,夜宿山间只是第一步。为了这个安排,需要大家认真对待,更需要付出和牺牲——就比如说,晚上需要守夜值班。要知道帐篷狭小只能休息两个人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毕竟野外的大山里,还是晚上,必须小心谨慎、严阵以待的。 还好杨栋早有安排,火堆就生在了帐篷的门口,这样守夜的哥仨甭管是谁,也能暖和些。虽然大家都穿上了外套,但是不吃饭了,再远离火堆,还是很寒冷的。当然了,互相距离比较近,也能有个照应,相对安全系数更高了。 哥仨简单的一商量,决定由杨栋先守第一班,从现在到11点。然后换殷磊,值守11点到凌晨4点,最后到天亮的班由宋进负责。 主意已定,哥仨不再啰嗦磨叽。殷磊和宋进马上钻进了帐篷中,一人一个睡袋,抓紧时间休息——条件有限就都和衣而卧!杨栋在帐篷边上用砍刀挖了一个土坑,把哥仨刚才烧烤剩下的各种垃圾倒进去、掩埋好,这才坐到了火堆旁。当然没有什么凳子、马扎,还坐在自己刚才烤肉的位置,那里仅有一个薄薄的塑料袋。 “喂!我在火堆这儿扔了盒烟,你们谁值守的时候困了,拿着抽啊!”杨栋对着帐篷里已然躺下的殷磊和宋进说了一声。 很是意外,竟然没有回音,只听得微微的呼噜声已经响了起来。看来,一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爬山、劳作,那哥俩累的够呛,已然香甜地睡着啦! “嘿!这哥俩……可真行啊!”杨栋暗自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声。 就这样,在漆黑的夜幕中,杨栋独自守着那小小的火堆,开始呆坐守夜。山风阵阵,带来浓浓的寒意,这家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继续品味着孤独寂寞的长夜…… ~~~~~~~~~~~~~~~ 早上7点,帐篷外不时吹进的凉风把杨栋吹醒了。他睁开眼睛抬手看了看时间,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些。浑身的酸疼让他一动弹不由地龇牙咧嘴——说真的,帐篷睡垫下坚硬的地面怎么也不如家里的床舒服呀!身边的殷磊,身子蜷缩在睡袋里,只露着脑袋,依旧还在熟睡当中。 帐篷外已经很亮了,杨栋轻轻的从睡袋中爬出来,向着帐篷外一看,首先看到的是竟然一只小松鼠!这个小家伙也正向着帐篷里边探头探脑地看着,“俩人”正瞅了个对眼。 “嘘!”杨栋轻喝一声,小松鼠受到惊吓,“嗖”的一下跑了个无影无踪。这家伙咧嘴笑了笑,毕竟清早就和这个小家伙不期而遇还是很轻松开心的。 杨栋爬出帐篷,就看到宋进背对着帐篷口,撇着腿、弯着腰、脑袋低垂地端坐着。 “早啊!阿进……干啥呢?”看到宋进对自己出来的动静没有反应,杨栋悄声打了声招呼。 咦?宋进竟然没有应声!杨栋不禁有些疑惑,走到侧面才看到,这家伙低垂着脑袋,嘴里叼着根烟——烟头早灭了,烟灰老长,显然从点上就没有嘬一口,就这么酣睡着呢! “嘿!天亮啦!醒醒……”杨栋不敢大声呼唤,害怕惊吓到宋进,只能继续轻轻地呼叫着。 “嗯……啊……”宋进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眯缝着眼睛抬了抬头,随着这个动作,长长的烟灰一下子掉到了外套的前胸上。 “让你守夜呢……自己倒先睡着啦……”杨栋拍了拍宋进的肩膀,接着说道:“火堆也灭啦……真行啊……” “呃……天亮了……”宋进眼睛无神,嘴里嘟囔了一句。随着说话,嘴上叼着的烟头也掉到了前胸上,夹杂着刚才掉落的烟灰,别提多滑稽可乐了。 “是啊……火咋灭了?”杨栋忍着笑意,接着轻轻拍打着宋进的肩膀,努力让这家伙清醒些。 “哦……我再睡十分钟……别理我……”宋进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帐篷里,一下子倒在了睡袋上继续酣睡起来。 宋进的动作惊醒了殷磊,这家伙也睡眼惺忪地钻出帐篷,打着哈欠和杨栋说话:“啊……这么早啊……” “卧槽?都7点了还早?快醒醒!”对于哥俩的困意,杨栋很是无奈,嘴里唠叨着,开始收拾火堆的灰烬——这火堆不知道啥时候就灭了,早就没有了余温。 “呃……啊!累死我啦!睡野外……真娘的受罪啊……”殷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这是肯定的,单薄的睡袋和睡垫,睡觉绝对舒服不了啊! “拿上枪,咱俩再去转转……看看还能有收获不!”杨栋边收拾昨晚的烧烤架子,边对殷磊说道:“值守后夜辛苦……让阿进再睡会儿!” “哎!行!这主意我喜欢!”说到玩枪,殷磊立马精神了,一扫刚才的困倦迷瞪,变得神采奕奕。 哥俩先检查了火堆的灰烬,确定没有了火花和热量,这才把这些垃圾铺散开。然后把摆放的物品简单收拾了一下,确保没有了遗漏,这才拿出气枪,向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去。 和杨栋预想的一样,清晨打猎远远不如黄昏,哥俩在树林子里踅摸半天,啥活物的影子也没看着! “哎?这是啥情况?”殷磊尝试着漫无目的地开了一枪,可是枪声竟然啥东西也没有惊着,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 “嘿!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话你没听说过?”杨栋沮丧地说道:“都飞走找吃的去啦……哪找去?” “哦!原来如此……”殷磊也泄了气,无奈地说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兴奋地接着说道:“打不着鸟……打靶子也是不错的嘛!” “草!闹半天……你就想过过打枪的瘾呗!”杨栋撇了撇嘴,接着说道:“那还不简单?等着啊……”紧说着,这家伙跑到远处的一棵大树前,用砍刀在树干上砍了一个交叉的口子,又跑了回来。 “能看到那个交叉点不?就打那,练练你的准度!”杨栋交代完,然后抱着肩膀,气定神闲地站到殷磊的旁边——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射击教练嘛! “卧槽?真打算考验我……瞅着啊!”杨栋的轻视,逗引起了殷磊的斗志,连忙不服不忿地说着操起枪,打气瞄准着。 “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远处的大树,被打得枝叶横飞,就是没有一枪能够打中杨栋劈砍出的十字叉! “草!啥t破枪啊……一点儿也不准……”连着打了十几发子弹,就是打不中目标,殷磊显得非常的泄气,垂头丧气地啐骂着。 “哈哈!枪法烂还不承认?看我的!”杨栋就是等殷磊泄气呢,揶揄嘲讽着,一把抢过殷磊手里的气枪。 压弹、打气、瞄准、击发——“砰!”的一声枪响,交叉点被击中了,飞起一片碎屑,弹坑清晰可见! “咋样?还念叨不?”杨栋收起枪,得意洋洋地问殷磊。 “卧槽!不玩儿了!回去!”殷磊被打击的没了脾气,斗志全无,不屑地叫骂了一声,扭头就往回走。 “嘿嘿……”杨栋呲咪一笑,也不多言语,跟上殷磊…… 殷磊和杨栋出去浪荡这一圈,也就浪费了不到一个小时,再回到宿营地,就见宋进已经睡起来了,正坐在帐篷口发呆呢! “哈哈!回笼觉……睡得不赖?”殷磊热情地招呼道。 “狗屁!你俩的枪声,早把我震醒啦!”宋进气咻咻地抱怨着,显然还有些起床气。 “嘿嘿!我俩走的够远了……”殷磊陪着笑脸解释道。 “草!在这大山里……离再远也听的清清楚楚啊!”宋进撇着嘴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说来也是,清晨的山谷,四处一片寂静,那砰然作响的枪声显然能传的很远很远。难怪会搅了宋进的“春秋大梦”! “草!赶紧收枪!赶紧撤离!”杨栋猛然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招呼哥俩动手收拾——此处毕竟是在景区里,虽然鲜有人至,但是小心、低调还是必须的,绝对不能招惹麻呀! 不到5分钟,哥仨各自收拾已毕。在出发前,一再确认没有遗落任何物品,垃圾也清扫处理干净,最重要的——没有遗漏火种!这才各自背着背包离开了临时宿营地,再次走进了尚未开发的通岳峡。 “大意了!大白天的打了半天枪……被人发现可就操蛋了!”杨栋心有余悸地叫嚷着——一向谨小慎微的他,处处小心、到处留意,生怕招惹麻烦、惹出事端,刚才肆无忌惮地玩枪,令这家伙后怕不已、直喊好险。 “嗯!一会儿咱们必须口径一致……可千万别说漏嘴啊!”殷磊想到了可能招致的可怕后果,也是心惊胆战的,不停的自我安慰着。 “是、是!咱们就说是一早来爬山的……啥也不知道!”作为枪主的宋进,也被吓的不轻,絮叨个不休。 也是,哥仨再装作成熟世故的样子,说到底还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社会经验欠缺、心里素质差劲、应变能力不足,这是肯定的——这不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嘛! 哥仨披荆斩棘地奔走了十多分钟,确定已经远离了刚才的是非之地,也没有见到任何游客或行人,心情这才逐渐平静下来,不再紧张忐忑了。 “哎?光晃着赶路了,还没问大家……昨晚和‘卜缘石’有感应吗?”心神甫定,殷磊边走边问起了重要的事情。 “木有!睡的太沉了……啥梦没做!”宋进抹了把紧张的汗水大声回应道——这一口气不停的慌忙赶路,可是累的不轻。 “没!卜缘石就放到帐篷口了……竟然啥事没有……草!”杨栋头也不回,气咻咻地回应了一句,手里的砍刀继续劈砍着给哥仨开路,显然没有更多的心思。 “呃……也许是机缘未到呢?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殷磊也有些大失所望,但作为“主心骨”,还是强打精神安慰着、调侃着。 要知道,为了这次的“解梦之旅”,杨栋早早地就从刘建勇那里借来了卜缘石,还一直虔诚地携带在身边,就是希望能有所突破,可是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显然还不尽如人意,有些令人兴味阑珊。可毕竟这次的五岳寨之旅,期待循梦探察卜缘石的机缘只是一部分,还是要游览美好景致的。哥仨不再更多纠结,边走着山路,边四处观赏起来。 客观来讲,同样是五岳寨的景区,这条通岳峡和去年曾经游玩过的灵霄峡,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灵霄峡作为早已开发完毕的景区,道路平整、旅游路线规范,各个景致确实奇险壮观,甚至被人为赋予了美妙玄幻的名字,确实夺人眼球。但是过多的人工堆砌、人工干预,也导致少了许多天然的质朴之感,而且,川流不息的游客也影响赏鉴美景的心情,多了些许平庸世俗之意。 通岳峡则是另一番风味。映入眼帘的各处景致,基本上保留着峡谷内原始状态的景物地貌,鲜有人工痕迹。那花草树木、山峰巨石、潺潺的小溪,就那么自然地存在着、张狂地展示着。行走于其中,感受到的就是大自然的质朴纯真、原始狂野,甚至人间烟火熏染的心灵都得到了净化涤荡。由于基本没有游客涉足其中,完整平坦的道路都很难见到。每个寻觅美景的人,都需要自己寻迹开路——这份辛苦,本身就是对大自然的尊敬,更是爬野山最大的乐趣! 若隐若现的小道,荆棘遍布、艰辛难行,为了通过也为了赏景,哥仨轮流拿着砍刀开路,虽然都非常辛苦,但是这一路原生态的美景欣赏着,已经足以欣慰窃喜啦! 不知不觉走了三个多小时,已然临近中午了。 火辣辣的大太阳已然高悬在头顶,但是还好气温不高,风还是凉爽怡人的。最值得欣喜的,是一条小溪始终在身畔流淌,陪伴着大家的爬山历程,哥仨时不时地可以掬水洗脸、清洗汗水,感觉简直完美! 第五十六章 再访五岳寨(三) 终于大家走出了连绵茂密的树林,环身四顾,身后是郁郁葱葱的原野,一面高高的崖壁矗立在远处,眼前豁然开朗。 “啊!这座大山真是雄伟啊!”殷磊仰着头,看着似乎近在咫尺,但距离尚远的大山,大声抒发着感慨。 “嘿!简直是壁立千仞……卧槽?那里是不是有座小庙啊?”杨栋抬头仰望着,浏览着那巍然耸立的大山,忽然他指着悬崖峭壁上的一处所在惊呼了起来。 “哪里?我看看啊……还真是一座小庙呢!”宋进循着杨栋的指向,仔细观察了一番,也发现了什么,连声叫喊了起来。 确实是一座小寺庙!它就位于面前的这座崖壁之上,只是一座小小的建筑,并没有围墙。那里山体上有个天然的凹陷,不知是开凿的山洞还是风化掉落的山石形成的,这座小庙就孤零零地坐落其中。可能是年代久远了,小庙的房顶、门墙都有些颜色黯淡,也未见烟火之气,但并不破败残缺。 “哎呀!小庙怎么建在这个位置啊……人怎么上去呢?”殷磊看着高高山崖之上的小庙,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说来也是,这座小庙的位置十分特殊,就在山崖的凹陷处,上方是高高的山顶,下方是深深的峡谷。也不见有栈道或山路,实在难以想象是什么人、怎么建设、为啥在这里的。 “嘿!绝对是能人……高人……”宋进也在仰望着已然要和大山融为一色、合为一体的小庙,大声赞叹不已。 “哎?是有人过来了……还是一位和尚!”忽然间,杨栋发现了什么,难以相信地叫嚷出了声。 循着杨栋的目光,果然就看见一个身影从山谷的深处快步走了过来,再定睛一看,原来真是一位光头的和尚! 就看到这个和尚岁数不大,黢青的光头上点着三个戒疤,细密的汗水布满青涩的脸庞,身材瘦瘦的,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袖僧衣,背着一个大包袱,脚蹬一双黑色的布鞋。他神色匆匆但脚步轻盈,丝毫不见艰险的山路给他带来什么麻烦。脚步如飞、越走越近,眨眼间就到了哥仨的眼前。 “嗨!你好啊!小师父!”小路狭窄,双方对向而至,殷磊稍稍侧身,热情地和小和尚打了个招呼。 “哦!阿弥陀佛……施主们好!”被陌生人打招呼,小和尚一迟愣,赶忙立定,紧接着微微颔首,双手合十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近在咫尺的观瞧,才发觉这位小和尚和哥仨年龄相仿,都是稚气刚褪的模样。宋进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地接着问道:“看师父脚步匆忙……这是要去哪里啊?” “呃……”小和尚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愿意回答,但是看到打招呼的这几位都是学生模样,一团和气的样貌,这才勉为其难地继续说道:“奉我家师父的法令,来此处执行法务,几位施主……” 小和尚文绉绉的回答,令哥仨兴趣更浓,顺着他的疑问,殷磊决定继续唠两句,于是非常礼貌地回应道:“我们是刚高考完的学生,趁着暑假来五岳寨山里游玩的……遇到小师父觉得非常有缘,这才冒昧地打扰你了……”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显然殷磊的态度让小和尚彻底放下了戒备,就见他微微颔首表示了解,这才略带好奇地继续说道:“与施主们相遇,确系有缘……景区众多,诸位为何来此荒山僻岭之地呢?” 眼见这位小和尚比较健谈,哥仨也不隐瞒,把去年曾经去过灵霄峡,今年再次来通岳峡,就为了探寻自然野景的意思表达了一番。还讲到了昨夜夜宿山间的经历,当然了可没敢提及开枪打鸟的事,更没有提到“卜缘石”的事。 “阿弥陀佛!此处山高林密,或有野兽出没……施主们当注意安全啊!”听到哥仨昨晚竟敢夜宿山间,小和尚表情有些严肃了,诚意满满地嘱咐了一句。 “嘿嘿!没事的!我们人多……”杨栋听完了小和尚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笑着继续说道:“倒是小师父你,独身一人在山间行走……比我们可是危险啊。” “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小僧倒是无妨,”和哥仨聊了几句,感觉熟络了一些,想说的话也就多了,小和尚也放松了紧绷的神情,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此处山间,小僧倒是经常来往,不妨事的……” 通过聊天才知道,原来这位小和尚的身份可是不简单,人家来自邻省山西,是佛教名山五台山显通寺的一名正式僧人,法号觉远。别看他年龄不大,可是从小就在显通寺出家了,可以说佛缘悠长了。 说起来到五岳寨通岳峡的原因,觉远小和尚耐心地解释道:“多年前,小僧的一位师祖,曾经在这里的一处所在闭关修炼,最终参悟了佛道。故从那时起,小僧的师父会定期安排僧人前来打扫清理、祭拜先祖的得道之地……” 觉远小和尚说着,眼睛看向了远处山崖上的那处小寺庙,哥仨的眼神,也顺着看了过去……原来如此! “呃……这么说……师父你来自山西五台山,就要要去山壁上的那个小寺庙?”殷磊遥望着山崖上的小庙,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着——显然是出于对小和尚的尊敬,这家伙不知不觉竟然把“小”字都去掉了。 “正是!此乃小僧的法务……”觉远小和尚微笑着颔首说道,一副气定神闲、风轻气淡的样子。 这悬崖峭壁上的寺庙是小和尚的目的地,显然人家有一身的功夫啊!杨栋心里想着,嘴里赶紧毕恭毕敬地说道:“冒昧地问个事儿……我有个东西想拜托师父看一下,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不知是否可以……”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与诸位相逢已是佛缘,肯信任小僧乃小僧之福祉也……”觉远小和尚笑眯眯地说道,并没有拒绝——显然刚才的相谈甚欢,令他十分信任哥三个,完全放下了矜持。 和殷磊、宋进预想的一样,看到小和尚认同了自己的想法,杨栋果然掏出了哥几个的信物——卜缘石,并且非常虔诚地双手递送到了人家的手中! 觉远和尚接过杨栋递送过来的石头,双手捧在手中、举在眼前,非常仔细地观察起来,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见人家没有询问什么,由杨栋主讲、殷磊和宋进补充,把怎样意外得到的这件物品,它又和哥几个有怎样玄妙的交流,大家又是怎样看待和命名的,以及哥仨又怎样循梦解谜至此地……等等这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足足十多分钟,觉远和尚都没有言语,要么仔细地端详着“卜缘石”,要么入神地听着仨人的讲述,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淡定,最后竟然有了微微的笑意。 “阿弥陀佛!这么说……这件物品来自晋地?而且你们还赋予了‘卜缘石’这个名号?”听到哥仨讲述完毕,觉远和尚悠悠地回问了一句,还礼貌地把“卜缘石”还给了杨栋。 “是的!也算我们兄弟心念一致,毕竟当时……”杨栋接过“卜缘石”,还想更详细的讲述些什么时,不料却被觉远和尚打断了。 “这就对了!此物小僧虽没有见过完全一致的,但在小僧出家的显通寺,曾经见过类似的……”觉远和尚不慌不忙,娓娓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在历史上的北宋年间,山西太原府出现过一位闻名遐迩的雕刻大师周通。这位周通先生,尤其精于以玉石、翡翠为原材料,对各种吉祥之物的还原雕刻,如龙、凤、鹤、龟、鱼……等等,经他精雕打磨而出的作品,无不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如本尊现身!由于名气盛大、技艺精湛,由他亲自操刀雕琢打磨的各种工艺品、摆件、信物,更是为皇宫大内及达官贵人所追捧珍藏。 在周通的创作后期,其突然改变风格,不再追求奢华的原材料,也不再追求细腻逼真的雕刻。而是常常取材自然,“以平淡无奇之物,雕琢潇洒随兴之作”,自诩为“返璞归真”!故存世作品稀少,知晓之人更少。但是,相传他看似粗枝大叶的作品,却往往有通灵玄幻之另类用途,为术法、道家、佛门所独享专用,轻易不示众于外,所以流传于世间的更是凤毛麟角。 “师父,这么说你觉得……这有可能是周通的作品?”哥仨被觉远和尚讲述的这个长故事震惊了,呆想了半天,殷磊才喃喃地问了个问题。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觉远和尚还是那么坦然淡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小僧出家的显通寺佛堂,就供奉着和这件物品一样的数个雕件,是我寺传世之宝也……” “那也不能说……”宋进还想再解释和确认什么,又被觉远和尚打断了。 “施主,佛曰不可说……”觉远和尚这次的话语,充满了禅意,神秘地一笑,接着不容置疑地说道:“不可说!否则……机缘尽散……” “那你能说说,这个东西的名称和用途吗?”殷磊还算理智,问出了最终极的问题。 “阿弥陀佛!”觉远长出了一口气,高叫了一声佛号,表情变得略显凝重,郑重其事地说道:“此物,确系吉祥之物!施主可以放心收藏!至于用途……有缘相伴、终有所获……” “它的名称呢……”杨栋见觉远和尚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禁有些焦躁,急急忙忙地插话问道:“我们……” “吉物与施主结缘,此乃天意使然,勿为琐事烦恼矣……”觉远和尚说着,颔首合十、泰然自若地说道:“施主安好,告辞了……”紧说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开了,潇洒的就像一阵风,飘然远去…… 哥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觉远和尚在闪转跳跃之间,很快就踪迹不见,不由地再次呆住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么真实、又那么玄妙,就像经历了一场梦境。 “不行!我得好好品品……”宋进仰着头,冲着面前的大山自言自语着,显然是一头雾水。 “是啊!信息量太大,我都有些糊涂了……”杨栋抓抓脑袋,也是一脸懵逼地叨念着。 “说了许多,又好像啥也没说……高深莫测……这么神秘啊……”殷磊皱着眉头嘟囔着,回想着刚才的点点滴滴,努力想串联明白,但显然劳而无功。 不一会儿,在哥仨的遥望注视下,觉远和尚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山崖之上。只见他闪转腾挪、脚步如飞,在崖壁上忽左忽右地攀爬着,很快就来到了峭壁凹陷处的小庙处,略作停留后,在眨眼间彻底消失了踪影。 “神人啊……”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草!咱们不是在做梦?太神奇、太离谱了……” 与觉远和尚的不期而遇,聊到了太多的事情,殷磊、宋进、杨栋三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反应不及。哥仨彻底失去了继续前行赏景的兴趣,一致决定回返山下慢慢消化。 虽然哥仨在通岳峡的山谷里艰难跋涉了四个多小时,但由于和觉远和尚畅聊半天,已经得到了些许休息,再往回走倒也没觉得过分的劳累。 峡谷里就是只有一条小路,倒是不用担心走错迷路。哥仨沿着来时走过或劈砍开出的小道,不急不慢地信步回返。下山赏景和上山赏景,心情有了很大的不同,大家轻松了许多,惬意畅快地流连于满山的葱翠和大山的巍峨壮丽。至于刚才烦恼的卜缘石的事——下山再议! 下山和上山,明明走的就是一条路,但是时间要节省的多。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哥仨就回返到了昨晚的夜宿之地。 “不得不说,栋子的眼光就是不赖啊!”宋进仰头看向昨晚哥仨宿营的地方,由衷地赞叹道:“真是隐蔽!在这里看过去……真是啥也看不到啊!” 也是,从下向上看,那个山窝窝四周满眼的葱翠,各种荆棘和灌木丛横七竖八地遮挡了个严实,谁会想到曾经有人去过那里,还夜宿了一晚呢? “嘿嘿……那是自然!”杨栋得意地卖弄道:“这地儿,就留在咱们的记忆当中……没准以后,也能成为得道升仙的所在呢!” “得了!说胖就喘……真t能扯……”殷磊调笑着揶揄了一句,招呼哥俩继续前行着——看来野外的宿营虽然没有收到“卜缘石”的共鸣,但是巧遇颇有道行的小和尚,也是收获满满,大家都有了闲聊的雅兴。 哥仨接着向山下走着,忽然就听到带头的杨栋又叫嚷起来:“哈哈!终于碰到游客啦……还是几位女生哦!” 有游客?还是女生?殷磊和宋进有些不可置信,赶忙定睛观瞧。果然,就在这唯一的小路上,远远地就看到了衣着亮丽的两位年轻女性身影。 在这没有开发的景区,偏僻无比之地,还能和女游客不期而遇?看来不光是哥仨兴趣另类别致呢! 随着大家对向越走越近,哥仨这才看清楚,原来还真是两位大学生模样的女同学在小路上东张西望。她们穿着打扮就是游客的样子,但是背着巨大的画板和画架表明了身份。 看到峡谷里边走出来三位学生模样的大男生,两位女生神色有些怯怯的,闪退到小路的一边,显然有些意外、有些紧张。 “哈喽啊!”杨栋热情地打着招呼,就像见到了熟悉的朋友。 “啊……你们好……”两位女生可没有哥仨那么坦然淡定,有些拘谨地应和了一句。 “别紧张!我们也是来爬山游玩的大学生……”殷磊友好地安慰道——尽管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大学生,但面对文质彬彬的女学生,这家伙还是大大咧咧地自夸着。 “对!”宋进也是一脸的笑容可掬,好奇地询问道:“你们……这是来写生的?” “啊……我们是美院的学生,来写生作业……”一位短发的女生,看清楚了哥仨的样子,感觉没有恶意后,这才弱弱地回答了一句。 “这边的景区还没有开放呢!你们咋走到这里了?前边没有游客,路也不太好走了……”杨栋见到文弱的女生,也善意地提醒道。 “是啊!我们一路可是没有见到什么游客……”殷磊也想到了什么,也友好地提醒道:“就你俩女生,最好别往里边走啦!” “哦……谢谢啦!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毕竟大家年龄相仿,感受到哥仨的态度也很友好诚恳,这位短发女生和同伴对视了下眼神后,赶紧回答了一句。 “再见!走啦!”宋进招呼了一声,哥仨不再停留,继续向着山下走去——大家萍水相逢,实在没的多聊,还是各自奔忙。 显然哥仨善意的提醒起到了效果,两位女生没有停留,连画架都没有展开,就这么远远地跟在后边,亦步亦趋的也向山下走着了。 “喂!你说……我们这叫英雄救美不?”宋进凑到殷磊近前笑呵呵地问道——显然这文艺气息的女生,激发了他的好感。 “拉倒!这青天白日的……能有啥事?”殷磊揶揄着宋进说道:“倒是大晚上遇到你了,才算是危险呢……” “草!真要是昨晚遇到了……咱们不都得‘惊车’啊……”杨栋对于宋进的言论不屑一顾,爱答不理地怼了一句。 “哈哈哈……”哥仨会意地一笑,脚步不停地继续前行着。 大家嘴里说着扯淡的话,心里其实都在说:快到山下,早饿坏啦!毕竟从昨晚的野外烧烤到现在,啥也没吃呢…… 下午4点半,哥仨终于走出景区,来到了上次留宿的农家庭院的门口——这是大家的共识,就是想旧地重游,看看变化、找找感觉。 非常的巧合,在庭院的门口,哥仨果然就碰到了这家的主人,还是那位老大姐。 “老板娘,你好啊!还记得我们吗……”殷磊笑眯眯地凑过去,熟络地和店家打着招呼。 店家大姐显然正准备出门,按时间分析是去停车场招揽游客的,被三位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搭讪,陷入有些意外,迟疑了一下说道:“哦……脸熟……你们是要住店吗?” “当然啦……看你的记性……”宋进有些埋怨地说道:“是我们!去年男男女女一大帮人……住的你家,那时候你家的二楼还没装修好呢!记起来没?” “哦……是你们啊!”店家大姐恍然大悟,终于回想起了哥几个的事情,变得热情了许多,欣喜地说道:“你们这是又来了?欢迎欢迎!咋就你们仨人啊?”——很显然,人这么少,还在这个时间点儿出现在这里,让人家有些莫名其妙。 “哎!一言难尽啊……先给弄点儿吃的!饿坏啦……”殷磊说着话,在店家大姐的招呼下走进了庭院。 虽然只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但是这家农家庭院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整个环境还是一如既往地整洁利索、一尘不染,但是规模扩大了许多,二层的客房都已经装修完毕,还有那宽敞的露台,都已经整装待客啦! 殷磊简单地向店家大姐介绍了这次五岳寨之旅的前因后果,包括昨晚的夜宿山间,当然没有提及和“卜缘石”有关的事情,更没有提及开枪打鸟的事情,只说哥仨好奇心大、要体验野外生活。 “哎呀!你们胆子真大!”听说哥仨昨晚竟然真的在野外宿营了,店家大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后怕地说道:“你们不知道,据说五岳寨山里……出现了豹子哩!” “啊?”杨栋也有些意外和好奇了,赶忙继续问道:“要说这山里的野兽有野猪……最多有狼、狐狸我都信……咋还真有豹子了?” “可不咋地!”店家大姐有些得意地说道:“现在环境保护的这么好,又开始禁枪禁猎了,有野兽出现……正常的很呢!” “啊?有人见过了?”听说有豹子,宋进只觉得头皮发麻,一阵阵的后怕,不死心地接着问道:“真有这么邪乎?” “真事儿!”见到大家还是将信将疑,店家大姐有些抓狂了,大声解释道:“前阵子,有爬野山的游客亲眼看见了!虽然距离远,但可不是一个人看到的……绝对是真事儿!” “好……好……”哥仨长出一口气,都认可了这个消息,都有些心有余悸。 “五岳寨和山西连着呢!这大山,有啥野兽也不稀奇呢……”店家大姐继续唠叨不停,努力证明自己的所言非虚。 接下来没费什么周折,哥仨和店家大姐谈妥了晚上的住宿问题——一个三人的标间。当然了,作为回头客,价钱肯定是优惠的啦!而且,店家大姐还大方地赠送了哥仨晚餐——腌肉面!这可是大家想念已久的美食啦! 今天是周五。按照惯例,将是一个旅游的高峰。店家大姐安顿好哥仨之后,赶忙去停车场等候陆续到来的班车了,在那里,汹涌的游客人流即将到来。 安顿好行囊,趁着难得的清静时间,哥仨拎着水壶、拿着茶杯,走上了楼顶的露台——那才是休息畅聊的好地方呢! 在露台上,摆放着好几张圆桌,十来把椅子随意地散落各处。但是还好,虽然凌乱,但是环境还是很干净的。哥仨抬起一张桌子,摆放到露台的栏杆旁,放好茶具后又拽过三把椅子,安然地坐了下去。 此时天色接近昨天哥仨到达时的样子,日光西斜、明亮通透。哥仨凭栏而坐、居高临下,欣赏着远处的山景,感受着习习的山风,舒坦惬意极了! “刚才下山的时候已经饿的够呛了,咋这到了旅馆,反而不那么饿了?”宋进带头打开了话匣子。 “嗐!不是真饿呗!”殷磊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开玩笑啊!到了根据地……心里踏实了嘛!” “草!大意了……真有潜在的风险!”杨栋的神色还是有些凝重,在听店家大姐说山里出现豹子后,就一直不太轻松,自顾自地说道:“再计划野外住宿,可得提前坐好规划,不能太冲动、太莽撞……” “哎!你想多啦!”殷磊打断了杨栋的自言自语,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咱们毕竟嘛事没有不是?别疑神疑鬼的啦!” “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咱哥仨……命硬着呢!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法宝’呢?”宋进过了刚才的惊慌劲,已然坦然了许多,也轻松地宽慰着。 “草!你们不知道……别的野兽避人,豹子这玩意儿没准儿!”杨栋还是有深深的自责,颇为后怕地解释道:“真遇到了,咱们后果严重,有枪也不好使啊……” 毕竟杨栋有着充足的野外生存经验,对于有可能遇到的危险相当的在意,已然设身处地地想到了很多。倒是殷磊和宋进,完全是一副“无知者无畏”的态度,简直天不怕、地不怕。 “行啦、行啦!咱换个话题!”殷磊不想让杨栋再纠结,招呼哥俩聊点别的,一本正经地率先说道:“我觉得……咱们这趟虽然没有和‘卜缘石’有啥交流,但收获还是很大的……” “打枪也算收获的话……确实不小!”宋进揶揄着殷磊,回应道:“听杨栋说……你的枪法很是牛逼啊?” “嘿!别闹了,论打枪还是杨栋!”殷磊尴尬地一笑,接着说道:“人家的枪法确实准……啥时候自己偷偷练过啊?” “还用偷偷练?这叫天赋异禀知道不?”说到自己的长处,杨栋来了精神,自鸣得意地卖弄道:“从小跟老爹在军营长大,早就打过枪,比你们的感觉有的早……嗯!就是这么骄傲!” “得!理解啦!那你烧烤的手艺……也是在军营练出来的?”殷磊又好奇地问了个问题——这倒不是谬赞,在几位简陋的条件下还能烧烤出美味,很是令人叹服的。 “是啊!栋子的手艺真不赖!”宋进也回味起杨栋昨晚的手艺,不吝溢美之辞地大力夸赞着:“绝对超越烧烤摊的水平呢!” “呵呵!这倒不敢当……久病成医懂不?”杨栋嘿嘿一乐,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从小和李军、大熊一起玩儿,老早就开始给他们烧烤……这么多年磨炼,早成熟练手啦!” “不赖!回头得弄点好吃的,让你给好好操练操练……让大家都品味品味!”知道杨栋的手艺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熟稔于心,殷磊赞叹着,有了更多的想法。 “哎!还是说说‘卜缘石’!我觉得那个小和尚有点意思啊,神神秘秘的道行挺深……值得咱们细细品品!”宋进兴冲冲地聊到了新的话题。 “嗯!我觉得也是……”终于说到了小和尚的事情上,杨栋慢慢地说了一句,表情有些凝重地沉思着,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烟盒。 这是为了昨晚的守夜特意准备的提神工具,经过一夜的消耗,已经所剩无几了——原本哥仨平时很少抽烟,但是昨晚是个例外,难得的都成了大烟民。 杨栋抽出一根烟,慢慢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开始说话:“这小和尚,显然是有些功夫的,从爬山就能看出来。” “这我不否认,你继续……”殷磊平静地看着杨栋,悠悠地说着,也拿出了一根烟,在手里摆弄着,并没有点燃。 “就说咱们是头中午遇见的他,人家要是从山西走着山路来的……多远啊!这得有功夫?”杨栋眼前好像浮现了小和尚身轻如燕、敏捷如猿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再说爬山……那悬崖峭壁的攀爬,还不带任何工具和保护,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最起码打死我,我也做不到!” “对,那矫健的身手、灵巧的身姿,就像猿猴一般!都可以进登山队了……”宋进嘴里咕哝了一句,小和尚攀爬峭壁的功夫,显然也是看在眼里,震惊在心中。 “咱们先不考虑他的身份,但就他说的话,信息量就很大啊……”杨栋一边思忖着,一边慢慢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说下去……”杨栋的话里有话,使得宋进也来了兴致,也学着殷磊的样子,拿出了一根烟把玩着,也不去点燃。 “呃……他显然认得‘卜缘石’……”杨栋嘬了口烟,慢慢地呼出来,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最起码……也见过和咱们同类、同款的东西——从他说他的庙堂有供奉,可以得到验证。” 见到哥俩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没有说话,杨栋接着说道:“他闪烁其词,要么就说有所顾忌,要么就是在打哑谜……” “嘿!你展开讲,我不太明白……”宋进有些迷惑杨栋的意思,提意见了。 “你看啊,他不能说咱们的宝贝和他们寺庙的东西一样,这样就有强行占有的嫌疑了,所以他说的含糊……”杨栋的意思娓娓道来,解释的很有道理,接着说道:“什么‘佛曰不可说,’是他不能明说、不能说明。” “嗯……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继续……”杨栋的话,得到了殷磊的认可,终于停下了手里摆弄烟的动作,点燃之后,慢慢地吸了起来。 “至于卜缘石的真正名称,以及它蕴含的意义,小和尚其实也隐晦地说了一些……”杨栋非常认真地回想着事情,笃定地继续表达着自己的见解。 “啊?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呢?”宋进有些迷惑,赶忙追问了一句,接着他也点燃了手里的香烟。 得!这下哥仨一个不缺,全都叼上了烟卷,边探讨问题,边吞云吐雾。一时间,圆桌的四周,烟雾缭绕…… “这件东西是吉物,这是小和尚说的……没错?”杨栋看了看殷磊和宋进,见哥俩点头示意,郑重其事继续说道:“让咱们放心收藏、有缘相伴……终有所获,这也是他的原话?” “对呀!我就是不理解他这欲说还休的意思……有啥呀?就是不肯说明白!”杨栋的话,说到了殷磊的痛点,有些抓狂地抱怨着。 “嘿嘿!他的意思是说……不用纠结名字,‘卜缘石’带给咱们大家的……会在以后慢慢到来的!”杨栋嘿然一笑,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结论。 “好嘛!那就是说……好事儿在以后呢?”殷磊终于也明白了杨栋的意思,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对啦!我知道啦!”宋进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就是让咱们好好收着……假以时日会有吉祥出现的!” “草!这不没说一样嘛!以后是多久?好事儿会是啥?”殷磊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知道是吉物了,慌甚嘛!留着呗!”杨栋揶揄了殷磊一句,笑呵呵地接着说道:“咱们来日方长呢!” 好,这也算是个中肯的结论,倒是也没枉费哥仨辛苦的夜宿山间,还冒着遭遇野兽的风险。殷磊和宋进无可辩驳、勉强接受了。 未来的收获?留给时间! 第五十七章 分享 随着哥仨聊天的进行,时间也在流逝。 一个多小时后,店家大姐招揽了一大拨客人回到了农家庭院,原本安静的小院落马上就热闹起来。哥仨也默契地不再聊关于“卜缘石”的隐私话题,随意侃起了大山,气氛更加轻松自然了。 考虑到众多的客人舟车劳顿,还有殷磊、宋进、杨栋这三位饥饿的回头客,店家大姐贴心地早早就准备了晚餐。虽然谈不上丰盛,但对于所有人来讲都是难得享受的农家美食。 就着热腾腾的腌肉面,哥仨每人还吃了一大角烙饼。毕竟此次的“再访五岳寨”还是收获巨大的,趁着心情舒畅,在杨栋的提议下,大家还小酌了些许白酒,也算是对付出辛苦的犒劳! 酒足饭饱、困乏来袭。哥仨没了再聊天玩耍的兴致,早早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哥仨告别了热情的农家庭院大姐,乘坐班车,返回市里。至此,第二次的五岳寨探访之旅,圆满结束。 接下来该干啥了呢?分享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分手时,哥仨就约定了,要以最快的时间,分别联系这次没有去的伙伴们——既是报平安,也是分享此次旅行的重大收获,顺便看看大家啥时候有时间再次安排相聚或玩耍。 殷磊负责联系刘建勇,中午刚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打通了电话。 “哎呀?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定收获满满!”接到殷磊的电话,刘建勇很是兴奋,显然很是期待呢! “嘿嘿!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啊……”殷磊笑嘻嘻地回答了刘建勇的疑问,也不藏着掖着,讲所见所得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 “这么说……我捡到的石头,不但是个吉祥之物,还有可能是件文物?”听完讲述,刘建勇意外极了、惊讶极了。 “嗯!按杨栋、宋进我们的初步探讨……可以这么认定!”殷磊高兴的说道:“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啊!” “呃!不是据说民国前的文物……都需要上缴国家吗……咱们不算是中饱私囊?”刘建勇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嘿!这……我们倒是没有考虑!”这个想法让殷磊有些意外,想了想继续说道:“只要咱们不招摇、不卖弄,应该没事的!毕竟流失在民间的文物多着呢,可是不差咱们意外捡来的这一件。” “这倒是……”殷磊的意见让刘建勇吃了个定心丸,踏实多了,接着问道:“那下一步呢?还需要干点啥?” “嘿!能干啥……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呗!”殷磊轻松地笑着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的意见啊!既然是吉物,就不会有祸事,那就好好保管着……不定啥时间就天降吉祥啦!” “必须得承认,杨栋快成推理专家了!但是说的有道理,很有说服力!”刘建勇也开心了,打趣着继续说道:“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怀疑你洞察了天机,但是没有证据’……然也!” “哈哈!真是这么回事!”殷磊认同刘建勇的评价,毕竟所有的结论都是杨栋推理出来的,若有所思地接着问道:“最近……没啥好事情?” “真没有……”说道这儿,刘建勇有些泄气了,无奈地说道:“该实习的实习、该上班的上班、该等通知的等通知……大家都安生的不行,从上次去过杨栋的据点,还没见过面呢……” “哎!也不知咱们啥时候能接到录取通知书……”到了实际面对的问题,殷磊也是兴味索然了——说真的,等待的滋味,实在是无聊难熬啊! 这边殷磊和刘建勇互通信息,那边的宋进和杨栋也没有闲着,他俩分别联系了解志宏和梁会议、李军、付登攀等伙伴。 解志宏在参加完在杨栋据点的最后一次聚会后,就已经工作了。工作的公司不大,但作为家里有产业的“商二代”,解志宏的主要目标可不是为了挣钱,更多的是学习管理和运营的经验,为以后的子承父业打基础、做准备。 接到宋进的电话时,已经是晚上,解志宏结束了一白天的工作,刚刚回到家。 解志宏也时刻关注着哥仨的五岳寨之行,只是性格内敛含蓄的他,很少直白地表露。所以对于哥仨的收获和心得,解志宏激动于内心,平静于表象。 “嗯……这可是个好消息,大家都得激动坏了!”解志宏波澜不惊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哈哈!所以嘛……第一时间告诉你!”宋进倒是很激动,接着说道:“大家伙儿知道了这个情况,一定都会高兴的!” “是啊,我也很高兴……好事……来日方长……”解志宏嘴里喃喃自语,思绪已经想到了以后。 “好嘛!可别来日方长了,你最早开始挣钱了,没有忘记你的承诺?嘿嘿!”宋进揶揄着解志宏,对于这家伙的心事了然于心,总是想着法子让他开朗阳光些。 “没问题啊!小事一桩!随时安排呀!”解志宏当然明白宋进的所想所指,丝毫没有磕绊——作为同样与卜缘石有缘的伙伴,作为最晚加入殷磊小团体的伙伴,只有和一众伙伴在一起吃喝玩乐,这家伙才最放松、最开心、最幸福! 他也期待着…… ~~~~~~~~~~~~~~~ 相对于解志宏的含蓄淡定,李军、付登攀、梁会议可就外向激情的多。接到杨栋的电话说有好事要分享,哥仨一致不同意电聊,由于彼此距离很近,他们迫不及待地就要立马赶到杨栋的据点,非要当面谈不可! 杨栋迫于无奈,只能放弃休息,中午饭后就在据点招待那哥几个了。哥仨倒很是积极,早早地就赶到了,连一贯爱“宅”在家的梁会议也一反常态,也兴冲冲地不甘落后。 “栋子!仔细点儿说,有啥好事情?不准藏着掖着啊!”梁会议一向以自己岁数大自傲,坐定后就大大咧咧地先发了言。 “就要开始岗前培训了,你竟然舍得出来见人……这是活明白了?嗯?”没等杨栋汇报情况,李军的话头就嘣了出来——这家伙,永远改不了喜欢揶揄人、怼人的“好习惯”。 “呸!要你管!”梁会议哈哈一乐,回怼了李军一句,接着装模作样地说道:“这得分啥事儿!杨栋有好事要宣布……必须重视一下嘛!” “天天宅在家,也不知道在忙啥,这还没咋地呢就开始跑单帮!哼……”付登攀对于梁会议的事逼乎乎,也是牢骚满腹,鄙视地唠叨个不停。 “嘿!大熊你也敢说我……大爷的……”梁会议被俩人怼的有些气急败坏,张嘴就要骂人,不料被杨栋打断了。 “打住、打住……有别的不?”杨栋笑呵呵地说道:“几天没见你们,想;一见面就互掐,烦!都安生点……听我讲!” 知道杨栋有故事要讲,哥仨先临时停战,操起杨栋准备的茶水,慢慢品着、认真地听了起来。 杨栋也不磨叽,一边悠然地喝着茶水,一边把这次五岳寨之行的所见所感娓娓道来。他讲的投入、仔细,哥仨听的认真、入神,没人打岔、掐架——哎!这才是最和谐的气氛不是! 梁会议、李军、付登攀哥仨,跟着杨栋讲述的节奏,时而开心大笑、时而嫉妒羡慕、时而惊奇意外、时而恍然大悟……完全地投入其中,就如同亲力亲为、亲自体验了这场旅行,意犹未尽、回味悠长。 “卧槽?你们打枪了!不早说有枪,早说……”李军抓狂地叫喊着——显然这家伙对那哥仨的“带枪打猎”最是感兴趣,非常地后悔自己没有同行,竟然有些失态了。 “嘘——大爷的!你想害死大家伙儿啊!”杨栋赶紧挥手制止了李军的胡言乱语——涉及到“枪”这个敏感的词语,由不得不小心低调呐! “活该!让你装逼!当时让你去了不?错过了活该……呸!”难得逮到能损李军的机会,梁会议可是不能错过,恨恨地损怼着啐骂着,感觉就非常痛快解气。 “哎?你没有在讲故事?又是打猎又是奇遇……简直太离奇了!”付登攀听的最是仔细,问的问题很是理智,皱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接着问道:“还五台山的和尚,还会飞檐走壁,还满口的文言文,还神秘兮兮的……真的有这么邪乎?” “草!你可以质疑我的口才,不能质疑我的智商!爱信不信!”杨栋被付登攀问的有些恼火,气哼哼地闭口不言了。 说来也是,付登攀这家伙的问题几乎是怀疑有关“卜缘石”的一切!忍无可忍之下,难怪杨栋做出了不容置疑的解答,说完自己也是较劲,懒得再解释别的了。 “嘿!书呆子就是问题多……别跟他一般见识嘛!”李军很会察言观色,眼见杨栋气恼地不肯言语了,开始阴阳怪气地批评付登攀:“再说了,杨栋是会编故事的人吗?他啥水平你不知道?作文都写不好……还能扯出这个自圆其说的?哼!” “哎?军儿你啥意思?损大熊呢还是损我呢?草!”杨栋原本见李军揶揄付登攀还挺平衡,再听听竟然把自己也捎着骂了进去,可是不干了。 “哈哈!军儿骂大熊呢……”见到又要开始混战,梁会议乐不可支,但是圆场话还是要说的,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又不是杨栋一个人,仨人都亲眼所见了……还t能有假?大熊你叨逼个蛋啊!” “哼!可不是呗……”有梁会议说好话、和稀泥,杨栋受用多了,虽然还是气哼哼的,但总算平静了下来。 话说回来,好朋友们在一起讨论问题,不就应该相互质疑、相互批评、相互斗嘴吗?不这样,怎么能相互进步、相互提高、走向成熟呢? 接下来,几个伙伴严肃认真地讨论了关于卜缘石的问题,尤其是小和尚的说辞和杨栋他们的讨论结论。大家收起了玩笑戏谑的心态,开诚布公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分析别人的意见,最终还是统一到了杨栋的看法上,也算认知一致了。 “既然是吉物,咱们也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必须好好留着!”梁会议岁数最大,由他侃侃而谈地说着收尾的意见,意得志满地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和‘卜缘石’有关的‘有缘人’,也不急在一时一晌,好好呆着咱们的……来日方长嘛!” “对!不定哪天咱们中大运……福从天降呢!”李军可算说了句大家中听的话,话糙理不糙的。 “保佑咱们考学的考上大学,上班的挣大钱,都早点有女朋友……嘿嘿……”付登攀虔诚地嘟嘟囔囔,忽然觉得气氛不对,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尴尬地嘿笑起来。 “卧槽!我忽然想起来了……听说最近你老是往方霞家跑,都毕业了,你往人家家跑这么勤干啥?啊?快说!”付登攀的无心之语,可算被李军抓住了,喋喋不休地追问个不停。 “方霞?咱们班的方霞吗?”杨栋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问道:“那姑娘……和大熊有啥关系?” “哎呀?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别胡勒勒……”付登攀闪烁其词地回应着,一张胖脸突然涨的通红——显然是自己的小秘密被暴露了,有些尴尬、有些心虚…… 也是啊!作为高中的同班同学,付登攀和方霞既不是同桌,也没见有多要好,怎么毕业之后有了些许的绯闻,难道真隐藏的那么深?有点儿不够意思啦! “别瞎想!人家……也许是纯洁的同学关系……”梁会议忽然阴阳怪气地冒了一句,还挤眉弄眼的,别提多猥琐了。 “哼!大熊这个书呆子……竟然还有那花花肠子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杨栋故作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抑扬顿挫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草!就要步殷磊的后尘了……还纯洁个蛋呀!”李军毫不留情地继续损怼嘲讽着,不期然把殷磊也“捎”了进来。 “嘿嘿!确实纯洁的很……嘿嘿……”付登攀故作镇静地陪着笑脸,可是抓耳挠腮、手足无措的样子绝对出卖了他…… ~~~~~~~~~~~~~~~ 轻松愉悦的旅行分享很快就过去了,可是该过的生活还得继续过呀!于是,殷磊和一众伙伴们又沉浸在了各自的烦恼和郁闷当中,按部就班、度日如年。 时间来到了八月中旬,在苦苦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伙伴们当中,终于有人率先走出了阴霾,见到了曙光——是付登攀。 刘建勇接到付登攀的报喜电话,正是中午休息时间,他迷迷瞪瞪的拿起电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听筒里连珠炮一样的声音传来:“嘿!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啦!哈哈!是sjz轻化工学院,计算机系……哈哈!太棒喽……嘟、嘟、嘟……”电话竟然挂断了! “草!什么跟什么啊……”刘建勇嘴里咕哝着,脸上挂着苦笑。他当然听出了付登攀的声音,那激动兴奋的情绪,真像中了刮刮乐的大奖,狂喜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既替付登攀被录取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还没有着落而更加焦急苦恼,刘建勇长叹一声,默默地放下了电话。“看来录取开始了……我的通知书啥时间才能到来呢?”这家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还没等刘建勇从郁闷无助的情绪中纾解出来,第二天上午,报喜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是殷磊。 “建勇!我的通知书也到了,让我去学校拿呢!怎样……陪我一块走一趟?”殷磊笑呵呵的,显然也很得意,但是没有付登攀那么得意忘形,还算镇定克制。 “啊……恭喜、恭喜……我有点事,你约宋进……”再次收到冲击,刘建勇心情更加糟糕——作为好朋友,祝贺的话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显然不想抛头露面,以免尴尬难堪。 “别急啊!你的通知书应该也快了!”殷磊心细,听出了刘建勇话里的勉强,赶忙安慰道:“毕竟你的分数也不低,加油!” “呵呵,希望如此!你赶紧去忙……再见……”这次,是刘建勇主动挂断了电话,这家伙强颜欢笑、礼貌告别,不想让殷磊看到自己无助和脆弱的一面。 “都是本市的学校,咋我报考的通知书发放这么磨叽呢?唉……”刘建勇自言自语着,难以压抑心中急躁的狂风巨浪。 屋漏偏逢连阴雨!不到中午,电话又来了,还是殷磊。 “本来不想刺激你,可是……算了,宋进的通知书也到了,我在学校先看到的……”殷磊的语气有些迟疑,但还是开诚布公地讲了出来。 “哦!那……得恭喜他了……”刘建勇的回答,有些敷衍了事,显然好伙伴的好消息没法使自己真正的豁达面对。 “那家伙应该马上就能接到学校的通知了……哦对了!”殷磊对于刘建勇的情绪低落,也是无可奈何,没话找话地寒暄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接着说道:“我问老师了,你报考的商专,历来通知书下来的晚……但也就是这两天了,再耐心点啊!” “是吗?呵呵……好……”刘建勇听着殷磊安慰性的话语,苦笑了一下,茫然无助地回应着——这算是个好消息吗?也许…… 接下来的两天,刘建勇都不敢回忆是怎么熬过来的。茶不思、饭不香都是次要的,为了等待那一份录取通知书,连着两天竟然都失眠了! 刘建勇在家里坐卧难安,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不知道嘴里在叨念什么,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眼看着伙伴们接二连三地接到了通知书,无不欢欣鼓舞、欢天喜地的,只有自己独守空宅、有苦难言…… 郁闷到了极点、焦躁到了极点,莫名其妙的刘建勇竟然独身来到了街边,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怅然无语、呆傻发愣。这时候,他突然想抽烟,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没钱…… 哎!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其实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罢了! 就这样,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两天…… 终于,第三天,电话响了! 刘建勇触电般地蹦了起来,快步来到电话前,想拿起听筒,又迟疑着放下了手,“草!不会又是伙伴们的报喜电话……”,这家伙喃喃自语着,心里早已泛起惊涛骇浪——眼前的电话机,仿佛是一个炸弹,令反而令他不敢触碰了。 “叮铃铃……”电话铃声很执着,一直在响个不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呢!”刘建勇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就算是伙伴们的报喜电话,尽管依旧是刺激,也要坦然面对的……再说了,万一呢? “是刘建勇吗?来四中,取你的通知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严厉而生硬,显然半天没有接听电话让那个人很是心情不爽。 但是这个声音对于刘建勇来说,不啻为天籁仙乐!那原本牛逼哄哄、事逼呼呼的声音,冷酷无情、拒人千里的语调,竟然这么顺耳妥帖、舒坦受用! “好的!马上!谢谢、谢谢!”反应过来,刘建勇马上热情地回答道。 “谢谢,谢谢……”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刘建勇还在叨念着。狂喜布满了脸庞,心情犹如雨后见到了阳光,双手都在激动地颤抖着。 刘建勇努力想平复自己激动兴奋的心情,可是徒劳无功。再次深呼吸几口之后,他首先挂通了殷磊的电话。 “喂!是我!我接到通知啦!让我去学校呢!哈哈!我也接到通知啦!”这次是接通后殷磊还没说话,刘建勇的话语像连珠炮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根本顾不得是不是前言不搭后语。 “嘿嘿!恭喜、恭喜!我就说快了快了!咋样!”殷磊笑着,分享着好伙伴的狂喜,任由伙伴激动地说个不停。 “是是!你说的对!嘿嘿、嘿嘿……”刘建勇说完了该说的话,脑筋都有些短路了,只是美滋滋地傻笑着。 “得啦!等着我,我去找你……陪你去学校!”殷磊说着挂了电话——毕竟,分享喜悦的时间有的是,先得办正事啊! 刘建勇挂断殷磊的电话,接着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报喜。这个好消息、这种快乐,也是任何家长都期待的,都渴望得到的,都乐于分享的! 四十分钟后,刘建勇和殷磊作伴,一起再次来到了曾经的母校——四中。这个时间,可以说飞快了,因为殷磊找刘建勇及时、俩人来学校迅速——好事情就在眼前,谁一分钟也不愿意耽搁呐! 今天可不同于预先填报志愿那天的火爆,学校再也不见行色匆匆的同学们。偶见一个,也是和哥俩一样来取通知书的。同样的是,此时来学校的同学,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如春风拂面般的欢愉。 发通知书的老师,显然不是打电话通知的老师,因为这位老师虽然看着脸生,但是笑容可掬。 “祝贺同学!你被sjz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录取!”确认完信息,老师把大红的通知书交到了刘建勇的手里,笑眯眯地说着,那份笑容真诚、热情,令人如沐春风。 “谢谢老师!谢谢四中!”刘建勇也诚恳地表达着谢意。 “好好上大学,不要给四中丢脸!欢迎再次回母校来!”老师微笑着,客气地发出着邀请。 “谢谢!我会努力的!”刘建勇被老师的话语深深打动,动情地回应着,心潮澎湃之下,激动的有些要落泪了。 “嘿!别t煽情了!”殷磊过来拉了刘建勇一把,揶揄着说道:“又不是不能回来了……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太激动了!”刘建勇小小的尴尬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咱们在校园再走走转转!我挺想念的呢……” “嘿嘿!正有此意!”没想到殷磊一口应允了,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其实咱们离开学校没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还不如暑假时间长……咋就那么想念了呢?” “可我……就是觉得好像离校很久了……”刘建勇不置可否地,有些心事重重地回应着。 客观来讲,这种感觉很不真实,但又好像很真实——时间这个东西,确实和心情关系莫大,着实奇妙的很。 “唉!我的感觉一样!上次拿通知书,草率了……没顾上转转……”殷磊悠然地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接着说道:“今儿有你陪着,好好转转!毕竟咱们在这儿,生活了三年啊……” 临近中午的阳光,本来是很热辣的,气温也很高,闷热闷热的,没有一丝风。可是殷磊和刘建勇漫步徜徉在校园,却没有感到丁点不适,相反,俩人心情都很愉悦、很激动、很享受! 看着熟悉的一切,教学楼、操场、实验楼、小花园……俩人品头论足、指指点点,就像初来乍到的新同学,到处充满了陌生、好奇、新鲜,亦步亦趋、流连忘返…… 俗话说的好“无巧不成书”,真是这么回事! 就在殷磊和刘建勇在校园里游逛够了、溜达累了,准备回家,刚走到校门口时,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李军和杨栋。 原来李军也是来拿录取通知书的!就在一小时之前,这家伙也接到了老师的电话,通知来学校。按李军的本意,是要给哥伙伴们报喜的,结果给付登攀、殷磊、宋进、刘建勇几个人打电话,竟然哪个也找不到人,这下可是奇怪了! 好消息不能分享(不能嘚瑟)是次要的,关键是李军想找作伴的来学校呢!梁会议已经开始岗前培训,作伴来是不可能的,李军勉为其难地给杨栋打了电话——因为他知道杨栋也一直在煎熬着等同样的消息,生怕被刺激到。 结果没想到杨栋一口答应了,丝毫没有感觉到有啥不痛快或有心事的样子——就这样,李军和杨栋一起来到了学校。 “军儿驴子,你自己去拿通知!我和殷磊、建勇歇会儿!”杨栋乐呵呵地对李军说道:“很久不见建勇了……想念的很哩!” “好!等着我……别走啊。”杨栋能陪着来李军已经很满意了,没再要求别的,自己急匆匆地进了学校。 “栋子,你的通知书……还没到?”殷磊看到杨栋情绪正常,还一脸的轻松,很是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呢?嗐!那慌甚?收不到又能咋地!”杨栋满不在乎地说道,果真看不出有任何的心理压力的样子。 “草!你真是牛逼啊!我他娘的都煎熬坏啦!都快扛不住了……还好今天……”对于杨栋的洒脱与率真,刘建勇很是佩服,由衷地赞叹着。 “有啥啊?咱的分数自己有数,估计不行……”杨栋嘴上说着泄气的事儿,但是神色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信心满满地接着说道:“只能等补录了……” “补录?能行吗?”涉及到好伙伴的前途,殷磊很是在意,连忙追问了一句。 “嗐!历来警校报考的人少,主要是身体素质够不到……”杨栋有些得意地说道:“咱这身体素质绝对没问题,估计能捡漏!再说了……老爹已经托人啦,估计消息有……也得晚些,慌甚!” 原来如此!殷磊和刘建勇长出了一口气,杨栋的后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能有关系,当然保险系数要高的多了嘛!接着杨栋又说到了政审的问题,作为军人家庭,母亲还是教师,这又加分了不少的。 所以说,杨栋能被录取,只是时间问题,可以说板上钉钉了。难怪人家能这么坦然淡定! 看样子,报考大学的几个伙伴,应该都能被报考的大学录取,大家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情绪立马也都兴奋了。 “哈哈!我也拿到通知书啦!我也是大学生啦!”哥仨正闲聊着,就看见李军风一样从学校里跑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这家伙招牌式的鸹噪声。 “嘿!看你那得意忘形的样……没定性!哼!”杨栋撇了撇着,鄙视地瞧了瞧李军,满脸的不屑一顾。 “不赖啊!恭喜!恭喜!”殷磊和刘建勇由衷地为好伙伴开心,俩人齐声夸赞祝贺着。 “哈哈!同喜、同喜!栋子……就差你啦!哈哈”真正拿到了通知书,还是令李军喜出望外,说的话都有些口无遮拦了。 “我呸!小人得志……哈哈!”知道李军的脾气秉性,杨栋并没有在意,轻笑着迁就了这家伙的忘乎所以。 盛夏的烈日下,就在母校的门口,殷磊和伙伴们无惧酷暑,开心地聊着天,肆意地表达着喜悦,彼此分享着…… 第五十八章 大学 和杨栋预想的一样,他不但是一众伙伴中的最后一个,而且是高校开学的最后一刻,才收到了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此时,已经是8月底了。 实话实说,杨栋的耐心几乎要被消耗干净,已然不能淡定面对,就处在崩溃的边缘。就是因为伙伴们都做好了报道的准备,整装待发了,而只剩他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再坚强的心里素质也无法勇敢面对啊! 但还好,毕竟“好菜不怕上得晚,好饭不怕来得迟”,总算达成所愿了! 不同于别人,杨栋的录取通知书,是被直接邮寄到了家。尽管可以肯定这是什么,但这家伙还是双手颤抖着,慢慢地打开、仔细地观瞧,就像审阅一件易碎的宝贝。 第一时间告诉了父母之后,杨栋开始疯狂地打电话,殷磊、宋进、刘建勇……一个不能落下,甚至与上大学无关的梁会议、解志宏也一并挨个告知,真恨不得宣告所有!这家伙的情绪,癫狂地有些歇斯底里了——这劲头,哪里还见丝毫的矜持?丁点的淡定? 看来,之前的坦然淡定、信心十足都是“装”出来了喽?但话又说回来,年轻的心,就该这么放荡不羁,就该这么裘马轻狂,不是吗? ~~~~~~~~~~~~~~~ 1991年的9月,和1994年的9月,有很多的相同,又有很多的不同。 1991年的9月,刘建勇还是懵懂少年,独自一人心中忐忑不安地来到了一所学校——四中,在这里,开启了自己的高中生活。当时的他迷惘、无助,就如同孤胆英雄只身插入敌营。情况不明确、环境不熟悉、未来不把握,最主要的——没有熟识的朋友、没有信赖的战友,只有自己依靠自己。 当然了,日后的好伙伴们,也不无如此感受。大家都经历了初始阶段的冷遇,经过磨合,逐渐熟悉,再到亲密无间——时间见证了这一切! 时间来到了1994年,无话不谈、志趣相投的伙伴们已然彼此分离、战场各辟。再回首,意气风发已青年!立山前,整顿行装再登攀! 刘建勇对于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设想了无数的可能,等真正设身处地了,才蓦然发觉,眼界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刘建勇报考的是本市的一所商业类的专科学校(大专),位置就在市中心距离十五中不远的地方。和高中的学校相比,这所学校好大啊!沿街的是两座6层楼的学生宿舍,往里是教学楼、电教楼、办公楼、图书馆、运动场。这巨大空间内的一座座巨大建筑,校园里熙熙攘攘的人流,操着南腔北调的人群,一个个或亭亭玉立或高大健硕的面孔成熟的男女同学们……这哪里是座学校,俨然是一个小的社区啊! 作为财务会计专业的新同学,按部就班地找到了财会系,找到了教室,找到了老师,见到了同学,领到了教材,参观了宿舍……刘建勇这才忽然间明白,自己也已然是一名大学生了! 身边的同学们,相貌迥异、衣着奇异、口音难懂,但是没有青涩内敛、不苟言笑的,都那么活泛热情、落落大方,相遇片刻之间就能海聊个没完,就如同久别初见的老伙伴。无论是挺拔壮硕、老成持重的男生,还是成熟活泼、温文尔雅的女生,就那么轻松地打成一片! 课本发下来了,什么《会计学基础》、《统计学》、《高等数学》、《企业会计学》、《计算机语言》……都是完全迥异于高中基础学科的“专业”科目。 哦!大学学习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作为本市的学生,刘建没有选择住校而是选择了走读,毕竟,学校离家实在太近了——从这个角度上讲,这个上下学的感觉,和高中时期还是有几分熟悉、相像的嘛! 真要说大学生活与高中生活有什么巨大的差别,除了更加晦涩难懂的高等数学课和专业课,那么就是学习时间了。高中的学习,各科课程安排的满满的,除了上课就是没完没了的刷题,要么就是一波又一波的小测、考试,可以说压力山大,难得闲暇。 而大学呢?抛开学习的内容艰深繁杂之外,学习节奏简直不要太轻松!除了每天上午两节大课还略显紧张正式,下午的自修,说白了就是自己想干啥就干啥的时间,甚至来不来上课都随自己的心情。 刚开始,刘建勇煞有其事地还跟着上了几次自修课,但渐渐发觉来上课的同学们越来越少,也就随波逐流、自我放逐了。毕竟,来自外地的住宿生,还可以在学校呆着学习或休闲,作为本市的走读生,不用在学校住宿,甚至连寝室都没有,那还在学校耗着干啥?不是有病嘛! 原本紧张兮兮、分秒必争的学习生活,陡然变得浅尝辄止、轻松惬意,面对这忽然出现的大把闲余时间,整天无所事事、信马由缰,刘建勇不禁有些疑惑恍惚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学生活”? 开学这两周多的时间,唯一让刘建勇忙碌了几天的事情,就是搬家了。 在上个住户搬走后,之前父亲新单位分配给的房子终于到位。说起来,这套房子和全家现在居住的房子就是隔壁楼,距离很近。作为老式的筒子楼,这套房子也确实不大,只有一个大房间和一间小厨房,厕所还是公共的,但毕竟是缓解了一家人囧塞紧张的居住环境,还是相当值得欣喜满意的。 父亲早就应允这套房子归刘建勇自己使用,所以他先好好地打扫了一番卫生,又是擦玻璃墩地、又是收拾杂物,忙了个不亦乐乎。 房子打扫干净后,紧接着就是搬家具了。在父亲和同事们的帮助下,刘建勇的小床、学习桌、书柜,被一趟趟地从父母的房子搬到了新家中。当然了,电视机是没有的——在那个年代,电视机虽然不属于奢侈品,但远远没有达到每个家庭拥有两台的水平。但是还好,家里那台尘封已久的老式卡带式录音机派上了用场——这是必须要搬到自己的小天地、专属享用的。搬家的过程虽然很是繁重辛苦,但看着属于自己的小屋逐渐成型、装备逐渐完善,就要拥有独立享用的空间了,那幸福感、优越感、自由感……简直无法言说、无可比拟啊! 按刘建勇的设想,自己的专属空间,以后必定会成为伙伴们的新据点,光有这些硬件设施显然还不够。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父母那边的一张大方桌也被搬了过来,当然还有好几把椅子,甚至父亲的象棋、麻将、牌九也一样不落、全盘照收。考虑到日后有可能伙伴们会留宿,他甚至还央求父亲从单位拉回来一张折叠床备用! 为了通讯方便,电话机的“分机”是必不可少的。刘建勇又亲力亲为,从父母的房子那里扯出了一根电话线,沿着旧有的电线线路,不远万里地接到了自己的小房子这里,这一顿登高爬低、不辞辛苦的,又是一番忙活。 嗯!万事俱备,就差伙伴们到位啦!可是,大家伙儿都在哪里呢?毕竟上大学的,都在各自的学校;参加工作的,都在自己的事业——谁知道啥时间才能见面呢! 按部就班的日子是平淡无聊的,无数个白天、夜晚,刘建勇蜗居在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人无所事事,只能听着歌曲磁带浪费时间。要说起来,这也算是独自生活后最滋润的享受了,家里那台封存已久巨型的老式卡带录音机,终于重出江湖有了用武之地,可以肆无忌惮地播放自己喜欢的歌曲啦! 按部就班的日子又是飞快流逝的,开学就要一个月时间了,很快国庆节假期就要到来,伙伴们有没有可能见面聚会呢? 这天晚上,刘建勇正坐在自己的学习桌前,听着音乐看闲书,享受着既定的静谧自由时光,不期然电话响了。说来也是,自从搬进了自己的小屋,还扯了电话线装了分机后,响起的电话,再也没有伙伴们打来的,都是找父母的——尤其是晚上。所以刘建勇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起身去接电话。 电话铃声中断了十几秒,又响了起来。 “谁呀?这么晚一直打电话……”刘建勇想着,还是没有起身。猛地,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找自己的?父母那边接了,告诉对方再打,让自己接呢? 想到这儿,刘建勇立马起身,抓起了床头的电话机。 “卧槽,你可算接了……”电话里传来了久违的熟悉声音,竟然是殷磊,只听得他抱怨着:“啥情况啊?你老爹让我再打一遍你才接,浪费电话费不……” “嘿嘿,原来是你啊!”刘建勇等着殷磊牢骚够了才说话:“好事啊!你以为我和老爹在一起呢?错啦!我自己搬出来住啦!我在自己的房间呢……” 刘建勇费了半天口舌,才把包括怎么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还有电话的事情,费了多大的劲儿……这些情况给殷磊说清楚。 “卧槽!这么说……你也有自己的据点了?可以呀!提前也不透露……”殷磊总算听明白了,满是惊喜地一通叫嚷埋怨。 “嘿嘿!这不是想着等着完全搞定了才告诉你们?”刘建勇笑呵呵地接着解释道:“想给大家突然的惊喜不是!哦对,我也是刚搬过来没几天,谁也没通知呢……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哈哈!据点啥样啊?地方大不?有的玩不……”有了新的据点,殷磊显然也很开心、很期待,不停地问东问西、问这问那的。 “条件有限,但是设备齐全……你绝对会满意的!”自己的据点,绝对能满足伙伴们的需要,这刘建勇还是信心十足的,虽然笃定地回答道,但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并没有和盘托出。 “真不赖!咱俩住的近……以后走动可就方便多啦!”殷磊还沉浸在对以后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嘿!你这大晚上的来电话……有事吗?对了,你在哪呢?”俩人闲聊半天,刘建勇忽然想起来电话是殷磊打过来的,急匆匆地连忙询问起来。 “嗐!没事儿……就是想念了呗!这开学一个月了,还没放假休息过呢……”殷磊满腹牢骚,絮絮叨叨地讲述起来自己的情况。 原来,殷磊也是月初去学校报道的。他报考的sjz大学,虽然也在市区,但距离他家很是遥远,所以当时他就选择了住校。结果可好,住校生不允许回家,直到学校统一安排的休息时间才可以——这下可把殷磊困住了。 按殷磊介绍的,他的大学生活状态和刘建勇差不多,虽然选择的是热门的计算机专业,但是课程非常稀松,除了上课也是有大把大把的闲余时间——每天除了教室就是宿舍,没有更多的选择、没有更好的解脱,简直要被憋疯了。 直到最近,殷磊和同学们才敢尝试着偷偷溜出校门,不再吃学校食堂难以下咽的糟糕伙食,偶尔打打牙祭了。也就是趁着这个时间,殷磊才试着打电话联系下伙伴们,了解下大家的情况。 “能出来‘吃野食’……还不敢回家?不像你的做派呀!”刘建勇不无戏谑地调侃问道。 “草!回家真是不行,每晚宿舍要点名!唉!”殷磊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问道:“你有哥几个的消息吗?大家都忙啥呢?” “我刚搬到自己的房子这儿,之前就给杨栋和梁子、宋进联系过,”刘建勇也是一脸的无奈,兴味索然地继续说道:“杨栋和宋进住校呢……没有联系上,梁子正在岗前培训,晚上能回家但是每天都在上课……反正都挺忙乎。” “唉!早知道就和你一样,不住校了……”殷磊有些惋惜和后悔地说道:“这上大学……怎么有些虚度青春的感觉呢!” “嘿嘿!感觉一样!毕竟是大学了,以后……可能会紧张些……”刘建勇自我安慰地说道。 “啥呀!除了上课点点名、凑凑数,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宿舍,要么睡觉、要么打牌、要么搞对象……简直无聊死了!”殷磊恨恨地说道,显然过于悠闲自在的生活,也让这家伙很是不满和无奈。 还别说,太悠闲了也无聊,这难道是刚离开高中生活的“共感”?莫不是……因为彼此都是好学生的原因? “啥?你也敢搞对象?要不……我去趟北国商城……嘿嘿……”刘建勇揶揄调侃了殷磊一句——人家张倩早就上班了,殷磊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献殷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相当自信殷磊没胆量去“移情别恋”! “哈哈!别闹了!我说的是别人……我早就‘名花有主’,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殷磊显然知道刘建勇在指什么,很是轻松自信地说道——听起来话说的硬气,其实这家伙也饱受相思之苦,此时只是故作镇静罢了。 “哎!甭管住校好不好,看来大家都住了……只剩我自己还自由些了……”说回到现实,刘建勇很是无可奈何。 “嘿!你多自在啊,还可以到处游荡,”殷磊满是羡慕的语气说道:“实在无聊了,你可以来找我玩啊!” “哈哈!这主意不赖!真的可行吗?”听到殷磊说可以找他去,刘建勇立马来了兴致,兴冲冲连忙叫嚷道:“你安排!我随时有时间啊!” “嗯……学校管的越来越松,估计国庆节后就没问题了!”殷磊想了想,这才郑重其事地说道:“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你们啊!” “那,这个国情假期……咱们还聚聚不?”刘建勇又追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毕竟自己的小据点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伙伴们来参观、热闹啦! “当然木问题啊!大家要是知道了你又有了新据点,还不得乐疯喽!哈哈!”殷磊高兴极了,满口答应着。 在希望和憧憬中,哥俩结束了通话。虽然还不知道更多人的情况,但至少了解了一个好伙伴的现状,刘建勇对于自己的大学生活也认可了许多。看来大学生活的轻松自在是普遍现象,那么可以找的乐趣就多啦! 和殷磊取得了联系没有两天,就在国庆节假期的前一天晚上,刘建勇的新据点就迎来了第一波的访客,非常意外的访客——竟然是张志华。 作为刘建勇的初中同学,张志华的求学之路和一众伙伴们截然不同。在大家还在高中紧张苦读之时,张志华选择的中专,相对要稀松了许多,可以说是轻松潇洒、游戏人生;在大家忙碌着高考时,张志华已然开始了实习;在大家享受高考后的假期,等待高考录取的时候,张志华的实习正在忙碌正酣、如火如荼,准备正式入职工作了。 虽然张志华也是和“卜缘石”结缘的伙伴之一,但是和伙伴们的相聚,实在少之又少。比如说在杨栋的据点谋划第二次的五岳寨之行,以及后续的行动,张志华都因为工作繁忙而没有参加。再加上张志华家里没有电话,有事情找他只能去家里当面通知,所以很多时候张志华的消息非常滞后,也导致这家伙颇有微词但徒呼奈何。 就比如最近,明知道张志华已经开始了工作,刘建勇还是趁着大学的闲暇去他家找过两次,但是遗憾未果后,也就懈怠了下来,只能独自享受无聊时间。 这天晚上,刘建勇在饭后就来到了自己的小天地,依照惯例听着流行歌曲、看着闲书,正在享受属于自己的独处时光,忽然间,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喊自己的名字。 受到音乐声的干扰,刘建勇一开始并没有确认,直到自己的名字被一遍遍呼唤,这才注意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刘建勇的房子所在的楼栋,就在平安北大街的临街位置,外边车水马龙的很是嘈杂混乱,循着呼喊的声音来到了窗前,果然看到了张志华熟悉的身影。 “华子!这里!”刘建勇看到张志华正在漫无目标地冲着这栋楼喊叫着,赶忙打开窗户呼应他。 “草!找你真费劲!”张志华也看到了刘建勇的身影,心情安定了许多,笑呵呵接着说道:“知道是这套房子就得啦……我马上上去。” 刘建勇房子所在的这栋楼,窗户临着大街,但上楼的单元口却在背向街道的另一边,要上到楼上还需要绕个大圈子,着实有些不方便。 “嘿!你老爹要领我过来,我想着找你的新家还费劲?结果这筒子楼找人还真是不容易啊!”张志华绕到楼前,直到来到了刘建勇的新房子,还一直抱怨个不停。 “哈哈!咱这小据点,实打实的你是第一个客人呢!知足!”刘建勇笑容可掬,赶忙接待着张志华。 “哟呵!还有音乐呢?房子不赖呀!虽然小了点……但是雅致清净、别有风情啊!”张志华四下环顾着刘建勇的新房子,拽着文词儿赞不绝口。 “那是!我独自布置、独自拥有、独自享用的!嘿嘿!”受到称赞,刘建勇心情大好,也得意的自吹自擂着,又好奇地接着问道:“这大晚上的……你咋来了?” “唉!一言难尽啊……”张志华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掏出了香烟,还不忘礼节性地询问道:“对了……你这能抽烟?” “当然!咱的地盘咱说了算!随心所欲!”对于抽烟刘建勇并不抵触,更何况是好伙伴呢!摆手示意张志华自便,还找来了一个空饮料罐,当做临时的烟灰缸。 张志华一边抽着烟,一边把自己最近的情况倾囊相告。原来,在过惯了稀松懈怠的中专学习,开始正式实习后,这家伙的生活节奏一下就翻天覆地了。紧张的工作从早到晚,让他一刻不得清闲;单位主管的呼来喊去,更让他苦不堪言。最苦恼的,是没有节假日、休息日什么的,就这么如老牛拉磨盘一样,日复一日、无止无休。 循规蹈矩的辛苦劳作,还要忍受大领导的压榨、小领导的欺凌,所有这一切,都体现在了那聊胜于无的微薄薪水上,简直让张志华苦不堪言又无能为力。也就是在这个时期,郁闷无助、孤立无援的张志华沾染上了烟瘾,而且增长迅速。 “唉!学历低,找不到好工作,还得受气,草!”张志华又点上了一根烟,忿忿不平地啐骂着,满脸的不平衡、不满意。 “嘿!还以为……你上班早,早挣钱了呢……”张志华的讲述令刘建勇难以接受、震惊不已,被社会的阴暗与残酷,深深地刺激到了。 “草!老子已经受够了!”张志华用力嘬了口烟,又狠狠地吐了出来,这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又不是卖给了,坚决不伺候了!过了节我就换工作……草!” “你可得准备好了,可别老板耍操蛋,再克扣你的工资。”刘建勇无奈地提醒着说道,显然张志华的讲述令他心惊胆战,为伙伴的未来担心不已。 “那倒木事,又不是我一个!”张志华还是一副决绝的表情,笃定地说道:“一帮子实习生都受不了啦!都要辞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抗争……走着瞧!” “那就好,那就好……”见到张志华已经主意笃定、计划周详,刘建勇舒了口气,坦然了许多。 “呵呵!说说你的情况……大学生活咋样啊!”不再纠结工作的事情,张志华心情明显就好转了,笑眯眯地问道:“大学肯定不赖?结识新朋友了没?” “哎!简直是虚度青春啊……”这次轮到刘建勇无奈了,幽然长叹一声,显然也有很多的故事要讲。 “嘿嘿!来一只、慢慢讲……我有的是时间……”张志华坏坏地一笑,拿出一根烟递给了刘建勇。 刘建勇也不客气,顺手接过了烟,麻利的点上了。说实话,这开学的一个月,他也积攒了很多的话语想和伙伴们倾诉,虽然前两天刚好殷磊电话聊过,但是有好朋友面对面的坐着,更有聊天的感觉啊!至于张志华适时递上的烟卷,更是恰到好处的“催化剂”呢! 这次是刘建勇讲述、张志华倾听。他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想、体位感触,原原本本地复述还原,如实地表达着自己的无聊和无奈、烦恼与苦闷。 “好嘛!跟我的麻烦苦恼比起来,你讲的烦心事简直就是小儿科嘛!”听完刘建勇的唠叨,张志华嘿嘿一乐,不以为然地接着说道:“不就是上课轻松了、朋友不好交了、时间富余了、无所事事了……这娘的有啥呀!简直就是无病呻吟嘛!” “草!我是认真向你倾诉的……你这啥态度!”自己的倾心讲述,没有得到响应反而是嘲讽,刘建勇变得有些尴尬羞臊,气咻咻地埋怨起来。 “嗐!你这就是太悠闲了闹得!”张志华美美地吐了个烟圈,慨然说道:“想法给自己找点事——画画图画、听听音乐,你又喜好这个……多娘的美啊还不知足!” “哎!这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刘建勇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咋忘了这茬事了……对!让自己动起来,不能太闲暇!” 也是!刘建勇平时就爱写写画画、听听歌曲啥的,这悠闲自在的时光,不正好可以自娱自乐、享受生活了嘛!嗯,看来在自己的小天地,还真得好好规划一番了。 接下来,俩人东拉西扯,海阔天空地胡侃了半天,直到很晚。眼见夜色已深,刘建勇就留张志华住下——毕竟有所准备,折叠床可以有用武之地了。这家伙倒是也不客气,喜滋滋地欣然应允,于是这新据点,就有了第一个的留宿之人! 刘建勇的新据点虚以待客,下一个的访客,会是谁呢? 第五十九章 访客 非常意外,刘建勇的新据点,第二位来客竟然是杨栋!只不过这家伙如蜻蜓点水、来去匆匆。 国庆节的当天早上,张志华刚刚离开去上班没一会儿,房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刘建勇很是纳闷这大过节的,谁会这么早就来骚扰了。等甫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站在门口,还带着浓浓的烟草气味。 “哈哈!怎么样?意外!”杨栋爽朗地笑着,推门走了进来,还不忘大喇喇地品头论足着:“嗯!不赖,小屋收拾的挺利索……有点我的风格!” “卧槽?真是杨栋你啊!”刘建勇一脸的惊诧,首先是因为杨栋的不请自到,接着就是他怪异的打扮。只见杨栋穿着一身军绿色的作训服,油腻腻、脏兮兮的,还夹杂着浓重汗臭味和烟草味,别提多邋遢龌龊了。但是这家伙的身体明显比之前强壮了许多,感觉力量感十足,留着干练的短发、脸庞也黑黑的,显然没少户外训练的样子。 “嗯!我告诉你老爹了,我一定能找到这儿……咋样?厉害?”杨栋很是得意地自我夸赞着,不停地在屋子里东瞅西望,满是新鲜好奇。 “好嘛!你这也是先找到了我老爹那里……又凭感觉摸过来的?”刘建勇赶忙给伙伴让座,胡乱猜测着问道。 “那是!不能白当警察、不能白训练嘛!”杨栋悠然自得地回答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还熟练地掏出了香烟。 “卧槽?又是一个烟民啊!”刘建勇惊叹一声——原本杨栋是轻易不抽烟的,只有上次在五岳寨守夜是个例外,今天看这家伙信手拈来、轻车熟路的样子,莫非已经浸淫很久了? “哎!这都小意思啦!”杨栋潇洒地点着了烟——也没问主人的意见,显然桌上塞满满的烟灰缸和屋子里淡淡的烟草味,让他找到了知音,喜笑颜开地继续说道:“这一个多月不见……都有了新家了!真好!” “我也是刚搬过来没几天,就是殷磊知道了,”刘建勇拒绝了杨栋递过来的香烟,美滋滋地接着说道:“我没啥烟瘾……对了,还有华子……他昨晚过来的,刚刚走!” “华子露面了?比我还积极呀!”杨栋很是惊讶张志华的捷足先登,更是满意这个地方,大咧咧地继续夸赞道:“这地儿不赖,比我那里强!最起码来人了有坐的地方,不用总是坐大树地下了!嗯!还有大桌子,可以搓麻,还有张折叠床,嘿嘿……” “别再夸奖啦!你这个点儿不请自到……有事吗?还是知道了我有了新据点,过来观摩观摩?”刘建勇也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哎!说来话长……”杨栋摇了摇脑袋,也是狠嘬了一口烟,这才慢慢地讲述起来。 也是奇怪了哈,怎么来这里的伙伴都是心事重重、满腹牢骚的样子呢?难道只有大口的抽烟才能唤起心事?刘建勇苦笑着,认真倾听起来。 作为比较晚收到通知书,当然也是关系户的杨栋,甫一入校,就投入到警校紧张忙碌的训练当中。毕竟,要把一名普通青年,锻造成一名合格的公安干警,不经历磨炼,不经过超高强度的训练,不经过血与汗的摔打,是绝对不可能的。 实话实说,尽管做足了准备,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但是这一个多月的特训,还是把杨栋折磨的不轻。那非人的训练没白天没晚上的时刻不停不说,而且花样百出、层出不穷,什么站姿、队列,什么单杠、双杠,什么蛙跳、短跑,什么全副武装越野长跑,什么半夜紧急集合……总之一句话,就是照死里练!由于基本上全是力量和耐力的锻炼,所以除了没有摸过枪,和当年史志刚的新兵训练营没有什么区别。 还别说,经过这么极限的非人训练,杨栋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胳膊、腿比以前粗壮多了,硬硬的全是腱子肉,胸膛变得厚厚的,说话也是中气十足,阳刚气质明显提升了一大截! “嘿!这一身的肌肉……铁块子似的!”刘建勇捏了捏杨栋的胳膊,简直是坚硬如钢,捶了捶胸膛,硬的像堵墙!不禁连声赞叹道:“以前哥几个就属你强壮,这下别人更没得比啦!” “草!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杨栋忿忿不平地说着,亮开了自己的手掌——可不是嘛,只见这家伙的手指缠着胶布、手掌伤痕累累,虽然都结上了厚厚的茧子,但可以想到他一定吃了平常人难以吃到的苦。 “哈哈!想当警察抓坏人主持正义,你不强壮可怎么行!”刘建勇笑着安慰了一句。 “哼!还差的早呢!”杨栋又狠狠抽了一口烟,忿忿不平地继续说道:“据说力量训练完了,下一步就是技巧了!各种散打套路、擒拿、摔跤……还有各种警方专业课……卧槽!恐怖的事情还多呢!” “呵呵!也就是你底子好……估计换哥几个谁也呛不住!”刘建勇撇了撇嘴说道——这倒不是奉承,说实话别人没他的好体格,还真是扛不住的。 “哎!既然选择了当警察,受点罪就受点罪!毕竟不能对不住老爹的苦心嘛!”杨栋倒是没有妄自托大,善解人意地说道。 还别说,这家伙定然知道“上警校”这个机会的来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心里已经暗暗较劲,一定要练成满身的功夫,回报家人和国家——嗯,合格警察的境界,就应该如此! “中午别走了,我开始召集人马……”刘建勇说着,操起了电话。在他预想中,国庆节这个假期,伙伴们怎么也得有休息的,必须邀请过来聚聚呀! “不行不行……”杨栋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无可奈何地掐灭了香烟,急火火地起身说道:“学校只给了半天的假期,让回家拿换洗的衣服,我得赶紧走啦……” “卧槽?你这来去匆匆的,话还没说利索呢……有那么着急?”刘建勇赶忙起身挽留着说道:“这啥时候还能再见啊?” “呃……估计得年底了……”杨栋头也不回地咕哝着:“你们可以找我去,我请客啊……” 紧说着,杨栋就毫不犹豫地快步离开了,只留下刘建勇一个人呆呆地站立原地——这叫啥事啊?从进门到出门,就是两颗烟的时间,谈话还没有尽兴呢,人就这么走了? 无奈归无奈,自己的事情还是要继续的。刘建勇苦笑着摇摇头,开始收拾房间,毕竟是属于自己的专有空间,干净整洁是必须的。 今天是国庆假期的第一天,终于不用早起,如例行公事般去学校报道——尽管那所谓的大学学习很是稀松。刘建勇打开了录音机,放进了一盘黑豹乐队的磁带,听着音乐忙活着。 这张黑豹乐队的第一张专辑《无地自容》,还是在高二联欢会时第一次听到的。当时随意地一听,刘建勇就被黑豹乐队的风格折服了,所以自己特意也购买了。在这张专辑中,每首歌都可称为经典,虽然已发行了两年,但依旧十分流行,什么《无地自容》、《脸谱》、《体会》、《take care》、《don''t break y heart》、《别来纠缠我》…… 原本摇滚乐在中国被当作娱乐、渲泄、放纵的表达,是小众的,但是当“温情脉脉”的黑豹开始流行,人们才发现他们的音乐少了重金属摇滚的嘈杂却多了几分流行音乐的抒情,更加属于大众。所以,作为中国“流行摇滚”和“硬摇滚”的代表,黑豹无疑是最优秀的。有多么优秀、多么轰动呢?可以说有年轻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黑豹的歌曲在被传唱! 刘建勇就是忠实的拥趸之一,这张专辑在小据点已经被无数次的播放了,还是听不厌烦,以至于每一首歌曲他都能跟着哼唱,情到深处、意到浓处,甚至大展歌喉也无所顾忌! 必须得承认,听着音乐唱着歌,就连收拾房间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擦桌子、墩地、整理杂物很是迅速,没多一会儿,就收拾地干净利落、一尘不染。 嗯!有可能招待伙伴们,这个效果还是可以的!刘建勇心里暗念着,正准备坐下休息,这时久违的电话铃响起了起来。 今天虽然是假日,但是父母都去上班了,这时候的电话应该是找自己的。刘建勇想着,赶紧拿起了电话。 “哈哈!是我……没想到!”电话里,传来殷磊兴奋的笑声:“这么快接电话,一定是在自己的房子那里!” “那是必须的!”刘建勇也笑了,能接到伙伴们的电话,什么时间点儿都值得高兴啊,兴奋地问道:“咋样?放假回家了?啥时间找我……新据点在开门迎客哦!” “下午两点,到你家楼下等着!”殷磊郑重其事地说道:“新据点……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别让我费劲找呀!” “没问题!不是就你自己……还有谁?”刘建勇很是期待伙伴们在自己家的相聚,兴冲冲地接着问道。 “嗯!宋进来找我……至少我俩!”殷磊也是很自信的样子说道:“别人我一会儿联系……下午见啊!” “好的,等你们!”刘建勇挂断了电话,不由得满心欢喜和得意——终于新据点要迎来大批的伙伴们了,值得期待啊! 历来伙伴们的时间观念都非常强,说定的碰面时间只会提前,绝不会迟到。作为新据点的房东,刘建勇也是这个优良传统的践行者,所以在午饭后,就早早地就在父母的楼下等着了。 果然不到1点50,殷磊和宋进骑着自行车就赶到了。 “嘿!挺积极啊!还好我早有预见!”刘建勇高兴地和哥俩打着招呼。 “聚会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宋进一脸的笑容可掬,笑眯眯地说道:“有了新据点,我得早些来看看啊!” “走!带路,赶紧让我参观参观!”殷磊早就急不可耐,连忙催促着。 “follow !(跟着我)”刘建勇拽了句英文,兴冲冲地领着哥俩往自己的房子走着。 由于两个家的距离真的很近,没走几步就到了,这又使得殷磊赞不绝口:“黄金位置、黄金距离……简直太方便啦!” “哪里哪里……简陋之地、何足挂齿……”刘建勇谦虚地说着,把哥俩让进了屋里。 “卧槽!这据点不赖啊!”环视了下房间内的状况,殷磊满口赞叹地说道:“地方大,能躺能坐,还有大桌子能打麻将……太完美啦!” “哎呀?还有录音机?太好了!”宋进一眼先看到了放在学习桌上的老式大录音机,不由得眼睛放光,立马掏出一盒磁带,一屁股坐在了录音机前边,大声叫嚷着:“来来,放放这盘磁带,最新的流行……爽着呢!” “啥磁带?能比我的新据点还有吸引力?”刘建勇满脸疑惑,接过了宋进递过来的磁带,不屑一顾地说道:“草!啥玩意儿没封皮儿、没歌词儿的……是空白磁带啊?” “嗐!可不是空白的,是刚找我翻录的……”殷磊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阿进也不知道抽啥风,非要翻录这个。” 原来,作为一众伙伴们中家境最殷实的殷磊,拥有着别人家没有的“双卡收录机”。要知道,这个时髦的家电,不但可以播放歌曲磁带,还可以快速翻录磁带。在上高中时,囊中羞涩、舍不得购买原版的同学们,可是没少麻烦殷磊给翻录喜欢的歌曲磁带——虽然音质略差,但毕竟瑕不掩瑜嘛!可以说,当时班级里流行音乐能够盛行、歌星能被追捧,殷磊的贡献绝对功不可没,甚至居功至伟! “草!你们除了上学……还t懂啥?”宋进很是鄙视殷磊的态度,幽幽地白了一眼,自信满满地接着说道:“这是郑钧的专辑——《回到ls》!听说过没?哼!一群文化沙漠……” “哎?现在的流行不是黑豹了吗?”刘建勇边操作录音机,边好奇地问宋进道:“郑钧是谁?难道……又有新的流行了?” “不懂了?黑豹是一直在火,这是最新的火!听着……开始了啊……”宋进得意洋洋地卖弄着自己的见识,随着伴奏音乐的响起,这家伙竟然自顾自地哼唱起来:“回到ls,回到那布达拉……” “好嘛!真娘的神经病……不管他!来抽烟……”殷磊对于宋进的趣味难以理解,拉着刘建勇坐到了大方桌旁,顺手掏出了香烟递了过来。 “卧槽?来了三拨伙伴,个个抽烟……我不抽都不合群啦!”刘建勇故作惊讶地大声叫嚷着,但是手是诚实的,假惺惺地客气了一下,就伸手接过了烟卷。 “啊?还有兄弟比我俩早?谁这么操蛋捷足先登……来给我一根……”听到说自己和殷磊竟然不是第一拨访客,宋进吃惊地站了起来,接着就是毫不客气地向殷磊要烟抽,一点也不生疏。 “嘿!几天不见,个个成烟鬼啦……”刘建勇被宋进熟练的点烟动作惊到了,显然没料到一个多月不见变化也这么大。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一番惊呼之后,刘建勇赶忙起身开窗户、找烟灰缸,否则小屋子一会儿就得烟雾缭绕似仙境啦!看来以后得早做准备呢! “哎!耽误事儿,住校真耽误事儿……”殷磊无可奈何地叹息着,忿忿不平地使劲嘬着烟卷。 “草!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恼啊可恼!”宋进学着京剧的腔调,夸张地摇头晃脑。 “不晚、不晚,那两拨客人刚走……我给你们念叨念叨!”刘建勇悠然一笑,向哥俩解释了昨晚今晨张志华和杨栋先后来访问的情况。 其实殷磊和宋进,对于不是第一拨的访客并不在意,刚才的夸张反应,都有刻意演绎的成分——毕竟伙伴们相聚,不说不笑不热闹嘛!但是等听说张志华上班后面临的悲惨遭遇,什么加班加点、无节无休、领导盘剥、薪水微薄,哥俩还是大为意外、吃惊不已,更是替张志华大鸣不平、仗义执言。 “卧槽?朗朗乾坤、太平盛世,竟然有此恶行……他大爷的!”宋进首先情绪激动地咒骂起来。 “哎呀!社会太黑暗、人心太复杂……华子趟道,替咱们感受工作的不容易啦!”殷磊倒是考虑的很是长远,但是没啥实际的社会经历,还是让他无奈和无助。 “对!有压迫就有抗争,还好华子和同事们已经觉醒,希望他一切顺利安好……”刘建勇规劝着情绪激动的哥俩,也由衷地祝愿着好伙伴能够走出低谷、重新振作。 再说到杨栋的情况,尤其是那家伙经过了一个月的非人特训,身体素质、个人气质、精神面貌都有很大提升,犹如涅盘重生一般,殷磊和宋进被彻底惊呆了。 “卧槽?当年壮的就像是牲口,这现在不得成了野兽啊!”宋进不禁在脑补着杨栋体壮如牛、灵活如虎,全身肌肉绷起似金刚的样子,不无吃惊地喃喃自言自语着。 “好嘛!这t以后谁还敢招惹……李军和大熊,还可以一较高下吗……”殷磊的想法很是奇特,说着杨栋的变化,竟然想到了别人。 “呵呵!谁来也白给……”刘建勇洒然一笑,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你俩是没见,杨栋的胳膊粗的像我的小腿,胸脯子厚的像堵墙、硬的像铁板……嘿!差距大的已经没的比啦……” 这倒不是刻意的夸张,杨栋的身体素质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强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难以相信呢! “也对!这样的警察……咱们屁民才有安全感嘛!”殷磊好像明白了,很是满意地自我安慰着。话里话外,也全是对伙伴前景的美好期待。 “嗯!最起码再打群架,咱们更加心里有底了!谁不服就干谁呗!哈哈!”宋进的脑回路倒是奇特,竟然想起了那么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 “哎!我说……今儿不会是咱仨傻聊?你还约到谁了啊?”刘建勇忽然想起新据点的首次聚会,还不知道伙伴们还会有哪个能参加呢。 “唉!小解下班了早些过来……”殷磊泄气地掐灭了香烟,痛心疾首地说道:“梁子回窦妪老家了,军儿、大熊联系不上,据说俩人一起找同学了……哎?能去找谁呢……” “嘿嘿!不会是李军当灯泡,陪着大熊去找方霞了……”宋进好像想到了什么,坏笑着贱兮兮地分析道。 “不能……当灯泡?”殷磊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 “嘿!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让我和建勇给你当灯泡的……”宋进开导着殷磊的思绪,语气颇有内涵地说着。 “哦!对……有那么回事儿……不对!都是老同学、好伙伴,啥灯泡不灯泡的……”殷磊回想起上学时讨好张倩的点点滴滴,立马恍然大悟了,但是又忙不迭地矢口否认,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理解、理解,毕竟,春天都到了嘛……嘿嘿!”刘建勇心有灵犀,也坏笑附和着。 “理解个屁!这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啊!还有上班的……”宋进不满地撇撇嘴,牢骚着说道:“一个个事儿逼乎乎的、神秘兮兮的……草!” “别抱怨啦!都长大了,谁还不许有些自己的事儿嘛……”刘建勇安慰着情绪激动的宋进,其实自己心里也是黯然不已,苦笑着自我解嘲说道:“难道说……我的新据点生不逢时了?” 必须得承认,现在毕竟不是高中时期了,当年一众伙伴们朝夕相守,随时一呼百应,现在大伙儿上学的、上班的,都分别在忙碌自己事情,已然聚少离多,想团聚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也许以后可能会成为常态了。 哥仨聊到这里,忽然都没了话题、也没了情绪。甚至对录音机播放的动感歌曲都觉得兴味索然了,只是闷着头在抽烟,气氛变得沉闷而压抑。 “喝茶,喝茶!差点忘了……我也学杨栋,偷拿了老爹的好茶叶呢……”刘建勇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热情待客嘛! 说起来,刘建勇的新房子,虽然总体条件简陋,但是烧水喝茶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既然准备当做据点,怎么也得有成为合格据点的硬件做保障,这点他绝对信心十足。 很快,热水烧好、热茶沏好,哥仨每人倒了一杯——这是刘建勇拿老爹的铁观音茶,据说这种茶叶正是流行呢!感受着茶汤的氤氲,品味着茶水的香醇,大家情绪舒缓了许多、惬意了许多,有了新的话题。 “阿进,是我落伍了吗?现在流行这种音乐?”殷磊指着录音机流淌出的音乐,问了个问题。 “不懂了?这叫轻摇滚,也叫流行摇滚……”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宋进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作为一众伙伴当中最有玩艺术潜质的家伙,宋进平常就喜欢装忧郁、耍深沉,总爱穿些奇装异服。比如说头发乱蓬蓬的不修边幅,爱穿故意磨破洞的牛仔裤、写着古怪文字的文化衫,张口闭口就是别人不明所以的歌词lo等等。总之是洒脱不羁、随性超前的形象。 对音乐的品味,宋进更是异于常人,最喜欢各种流行乐,尤其是钟情于对摇滚音乐的研究欣赏。从高中时期的beyond乐队到后来的黑豹乐队、唐朝乐队、指南针乐队,从bon joai(邦乔维)乐队到枪炮与玫瑰乐队,从重金属摇滚到流行摇滚,从朋克到非主流,这家伙都涉猎广泛,甚至如数家珍,可以说总是领跑在时尚的前沿。 对于伙伴们的不觉明历,宋进嗤之以鼻,懒得解释搭理,一副“众人独醉我独醒”的超然感觉;对于伙伴们的不耻下问,他则如遇知音,耐心解疑答惑,俨然一副“资深、业内”高人的风度。 今天就是这样,宋进洋洋洒洒地讲了半天,恨不得把关于摇滚音乐的历史典故、发展现状、前景宏愿讲个通透明了,可把殷磊和刘建勇愁坏了。想认同,插不上嘴;想否定,又怕伤和气,就这样听他“唱独角戏”说了个没完没了。 殷磊和刘建勇,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俩人烦躁地无数次想起身、想挪动挪动,都被宋进热情、执着地按坐在座位上,要求必须得耐心地听下去——不能说宋进说的不生动,可是哥俩实在快受用不了啊! 这一通“洗脑”下来,不能说全无收获,最起码刘建勇记住了一个稀有的名词——打孔带! 第六十章 平大 打孔带这个词儿是谁创造的,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渊源却指向一致,都来自国外的塑料“洋垃圾”。 在九十年代中期,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升,对于精神食粮的需求也越发多元化。遗憾的是,受到国家政策的影响,流行音乐产业除了国产的影音制品外,人们很难接收到国际时新、畅销的同类产品。尽管也有国内音像出版社翻录的作品少量现世,可是这些“克隆货”要么音质差、要么极度滞后,这令广大的歌迷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有太多的人们想要听到原汁原味、未经删减的国外作品啊! 后来有人从海关进口的塑料原材料中受到启发,决定以工业原料的由头,走私进口国外的影音制品——也就是录音磁带。当然明着操作是不行的,进口的录音磁带,在海关需要“破坏处理”后,才能成为真正的塑料原材料。 这个所谓的“破坏处理”,就是在成批的录音磁带的磁条位置,用切割锯锯出一条豁口,号称把磁带作废处理掉了,不能再有使用价值。事实上,这个工序一定是“上坟烧报纸——忽悠鬼”的。非常“人性化”的是,经过各种环节层层倒手,这些“塑料垃圾”最终到达音乐爱好者手中时,只需要简单的拆开磁带盒、粘接磁条、重新封装后,录音带就可以正常播放了。 也就是通过这个变通,广大歌迷终于可以欣赏到无数原版无损的音乐作品,什么迈克尔.杰克逊、猫王、列侬、艾迪.墨菲、艾斯.库珀、麦当娜……才能真正成为了耳熟能详的的明星。甚至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打孔带”的流行,带动了、促进了、影响了国内摇滚音乐、流行音乐的发展,居功至伟! “得!又t聊回摇滚了……”殷磊哀叹着抖搂着手,对于话题重回摇滚痛苦不已。 “哎?这么说……你见过或听过打孔带?”刘建勇倒是被勾引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显然被宋进蛊惑的不轻,对新鲜事物已经跃跃欲试了。 “遗憾呐!今儿没带着,宿舍倒是多的是……”宋进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傲然说道:“早知道,就给你带上几盘……让你也尝尝鲜、过过瘾了……” “哎!空欢喜一场呗?还说见识见识呢……”刘建勇有些泄气,颓然败兴地说道。 “嗯……你倒是可以联系下侯春霖,听说他哥们赵刚有路子,能搞到打孔带……”宋进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道——显然不忍心看到伙伴的失望,提了个中肯的建议。 “哈!那太好了……回头必须联系下猴子!”有了新希望,刘建勇的情绪由阴转晴,开心了许多。 哥仨这一通海聊,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话题从哥几个大学生活开始,聊到了流行音乐,就再也没换过。这期间喝了好几壶的茶水、跑了无数趟的厕所,甚至殷磊带着的香烟半根不剩了,在大家都有些疲倦乏累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电话——是解志宏的。 “我马上下班!去哪里找你们啊?”听得出解志宏气喘吁吁的,显然刚刚忙活完自己的工作。 “卧槽?你还来电话啊!黄瓜菜都快凉了!”刘建勇说了自己家在平安大街的位置,接着问道:“多长时间到?” “二十分钟!下楼等我!”说着解志宏忙不迭地挂断了电话。 “记得给捎盒烟……哎……算了……”殷磊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很是无奈地说道:“这货,还真t是个急脾气啊……” “唉!能来就不赖啦,别再奢求别的啦!可算能玩会儿了……”宋进既是劝慰殷磊,又是安慰自己,摇头叹息着说道。 还好,哥仨的等待并未多久。不到二十分钟,刘建勇就从楼下把解志宏领到了新据点里。 “实在不好意思……活儿多太忙……脱不开身……”一进门,解志宏就不停地解释着,满是愧疚之意。这家伙敞着衣服,依旧气息难平大口喘着气,显然是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这里。 “客气啦!能来就是好同志!快坐快坐!喝水喝水!”殷磊早就起身,热情地招呼着解志宏——嘿,他快成东道主啦! “小解真操蛋!还说让你捎着买烟呢……着急挂电话……”宋进嘴里埋怨着,亲热又真诚地凑上去,用力拍着解志宏的肩膀,就差一个拥抱了。 说实话,哥仨已经很久没有和解志宏见过面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一众伙伴们在杨栋家合计二次的五岳寨之行呢,不知不觉间快两个月了!好伙伴许久未见,自然少不了一阵嘘寒问暖、互诉衷肠。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难道没别人了?”终于平静了下来,解志宏笑呵呵地说道:“就咱们几个也行——晚上我请客,都不能走哦!” “嘿!想得美!一顿饭就想打发我们……”宋进揶揄着解志宏,示意刘建勇赶紧准备,接着若有所指地说道:“不陪哥几个打上几圈……可是不沾!” “yes!”刘建勇和殷磊收拾着桌子,还不忘打趣着说道:“对了,不许藏牌耍赖啊……” “哈哈哈……”哥几个会意,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就连解志宏,也笑地阳光灿烂的,显然心情大好——和好伙伴们在一起,就是高兴开心啊! 很快,麻将桌收拾停当,麻将也准备到位。一盒“黄桂花烟”如变戏法般地出现在了麻将桌中央——是刘建勇,早贴心地在等待解志宏的功夫买好了! 刘建勇的麻将桌,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胜在够大。在铺上了厚厚的平绒桌布后,那宽敞柔顺的感觉,简直好极了!麻将牌也是父亲之前常玩的高档货,深黄面咖啡底,显得雍容华贵、豪气逼人。 “嘿!新据点就是不一样啊!”解志宏抚摸着台布、麻将牌,赞不绝口,笑呵呵地接着说道:“桌子比我家的敞亮、麻将比杨栋家的高档……确实牛逼啊!” “哈哈!这叫与时俱进……知道不?”刘建勇得意地自卖自夸,洗着牌说道:“我们也要享受,更高档次的生活嘛……” “呸!真酸!小解不出老千,才是真享受呢……哈哈!”宋进揶揄着解志宏,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的手真迅速,在码麻将牌的同时,还不忘麻利地拆开了桌上的烟盒。 “来来来……让你们看看麻将高手的水平……烟给我……”受到哥几个欢乐气氛的影响,一向稳重的殷磊也开始口无遮掩了。据这家伙说在大学的寝室,没少玩纸麻将浪费时间,实战经验要爆棚。但在刘建勇看来,是殷磊的烟瘾要爆棚呢! 打麻将这个娱乐项目,伙伴们从高中时期就开始玩。从开始的电子游戏麻将,到后来解志宏、杨栋据点的实操,基本上没有长时间中断过,可以说个个都是“麻坛老手”。 为了不伤和气,伙伴们一直很有默契地从来没有“动真钱”玩过,但是通过这些年的磨炼,大家的打麻将水平已经水涨船高、层次分明了。 以殷磊、杨栋、梁会议、宋进为第一梯队,这哥四个从来都是以“四人牌友会”的身份自居,玩的最多、玩的最好,牌技最高;以解志宏、李军、刘建勇为第二梯队,相对于前边的四个伙伴,水平就差了许多,一句话评论——一直在追赶,从来没超越。至于付登攀和张志华,纯粹就是凑热闹的“酱油党”,要么就是人手不足时来凑数,要么就是别人如厕时替抓牌了。 今天的情况就很能说明问题——原本还计划着打上四圈呢,结果不到三圈牌,刘建勇就输光了手里的筹码(扑克牌),解志宏也所剩无几了。 “哈哈!你俩太嫩超了……拿来……”宋进得意洋洋地狂笑着,还叼着烟卷伸着手,向刘建勇索要这局赢的筹码——明知道人家已经输光,没的给了还这么步步紧逼,这不是纯粹羞臊人嘛! “嘿嘿!下庄清……下庄清……”刘建勇陪着笑脸,赶紧洗着麻将牌转移注意力,神色窘迫不已。 这话听着耳熟——下庄就能清?显然不能够啊! 接下来的一把牌,解志宏不幸给殷磊点了一炮,还是“一条龙”!这下,这家伙也输光不够给了! “呵呵!自从小解不敢偷牌出老千,水平可是一泻千里,着实令人失望啊……”殷磊笑吟吟地张着手向解志宏要筹码,还一脸轻松地喷着烟圈。 “嘿嘿……下庄清……下庄清……”这回换解志宏无地自容了——说的话和刘建勇如出一辙,表情也是一样的窘迫难堪。 “清个屁!俩穷鬼!”宋进更加得意地笑骂着说道:“整天不服气‘四人牌友会’,这回承认差距了不?哼!” “哈哈!数我赢得多,知道我牌技的厉害了?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哟……”殷磊也是得意地卖弄着,还大喇喇地身子靠在椅背上,右手轻点着桌面,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就这么张狂地看着解志宏和刘建勇的尴尬模样。 “得!算我们败了……我请客!”解志宏等着殷磊和宋进过够了“大赢家”的瘾,这才提议着说道。 “也对!6点多了……该喂喂肚子啦!”刘建勇连忙应和着说道——为了今天的小聚,中午慌的连饭都没有吃好,早饿啦! “哼!今天就饶过你俩……下次好好观摩下‘四人牌友会’的水平……”宋进嘴上不依不饶,可是身子已经随着殷磊站了起来——也是,到了饭点谁不饿呢?更何况,还有人主动请客! ~~~~~~~~~~~~~~~ “吃点啥呢……”哥四个下了楼,来到了平安北大街的路边,望着华灯初上的街景,不由得踌躇不决犯了难。 说起来也是,虽然刘建勇家就在这附近,可是很少有在外边吃饭的经历。这忽然成了大家伙儿的新据点,有伙伴们前来做客,没有预先设定的饭馆,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呢! “嗯……不如就那里!”殷磊四处看了看,最终指着马路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说道。 借着路灯和饭点招牌的光亮,哥三个都看清楚了那个饭点的名字——平大饭店。 距离倒是不远,看样子也是能消费起的小饭店,哥四个马上就定了主意,信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仔细观瞧,才发现这个饭店确实不大,除了一个有四五张桌子的大厅外,只有两个雅间。饭店里雅间、散桌都坐的满满当当全是食客,还烟雾缭绕的,显得很是嘈杂热闹。 大厅角落只剩唯一的一个小桌,哥四个没挑没拣,只好走过去坐定。还没等大家招呼,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热情地招呼着:“几位小兄弟……吃点啥呀?” “不急!先看看……”作为伙伴们中最老成的一个,殷磊接过这位老板娘模样的大姐递过来的菜单,信手随意浏览着。 “哟!看几位小兄弟眼生啊!是头一次来?”中年大姐是拎着一个茶壶过来的,一边熟练地给哥四个倒着茶水,一边热情地搭讪着。 哥四个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进饭店吃饭的经历,基本上都被称呼为“同学”,今天冷不丁地被称呼为“小兄弟”,大家都感觉怪怪的,有种既新鲜又陌生的感觉——难道大家都不再是高中时的青涩模样,变得成熟了?还是因为大家身上浓烈的烟草味道,所以才被改换了称呼? “呃……我家就在附近,但今天还真是第一次来……谢谢!”刘建勇对中年大姐递过来的茶水杯表示了下感谢,顺便多了句嘴。 “呵呵!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后常来……大姐给你们优惠哦!”这位中年大姐显然和大家有些自来熟,熟络热切的话语一刻没停,让哥四个很是受用。 “先谢谢啦!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苜蓿肉,仨菜再来四碗米饭……足够啦!”殷磊合上了菜单,一口气报出了菜名——看得出来,对于点菜,这家伙很是驾轻就熟。 “咦?竟然不喝酒?那怎么行!”中年大姐故意一板脸,装着严肃的样子继续说道:“我送你们一个凉拼,再送一个鸡蛋汤,再来瓶sjz大曲……怎么样?” “哈哈!大姐你都替我们做主了……那还说啥!”殷磊被中年大姐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哈哈一乐继续说道:“就按你说的……酒我们喝——一人一瓶啤酒!” “哎!这还差不多!”中年大姐这才露出笑容,她抽动了两下鼻子,笑嘻嘻地说道:“年轻人不喝点酒,聚一起干啥!难道光打牌啊?” “嘿!你咋知道哩?哈哈哈……”哥四个都被中年大姐诙谐幽默的话语逗乐了——心里话,你自作主张非让大家喝点酒不算,咋还未卜先知,知道大家是打牌散场过来的? 哦!对了!刘建勇反应过来,是哥四个身上浓浓的烟草味露馅了,这一下午的烟熏火燎,谁的身上都是这样!原来如此! 说归说、闹归闹,这小饭店上菜还是很快的。主要是老板娘贴心,怕哥四个等待,先把赠送的凉拼和啤酒端了上来。 哥几个一看,嗬!菜量真不!什么花生米、凉皮、黄瓜块、豆腐丝把个大盘子装了个杠尖。至于啤酒,则是大家熟悉的“隆兴寺”,还是冰镇的——真没啥挑剔。 “呵呵!今儿大姐心情好,见了几个小兄弟高兴……啤酒算赠送的!”中年大姐当着大家的面,把四瓶啤酒挨个打开,还豪爽地解释着。 “那……那怎么好意思……”解志宏一直酒量欠佳,本意是想让打开三瓶的,没想到老板娘利索地全部打开,有些心虚地说道:“啤酒算我们的……” “嘿!废啥话呢?和大姐见外不是?”中年大姐有些愠怒地说道:“年轻人……咋这么磨叽呢?” 话说的严厉,但明显看出来大姐其实是好意,殷磊赶忙接过酒起子,熟络地说道:“大姐说的对!酒起子搁这儿……四瓶啤酒哪够啊!先谢谢啦!” “好嘛!看这位小兄弟多会说话!”中年大姐不再故意绷着劲,噗呲一乐接着说道:“大姐只送四瓶……后边的自己来啊!” 有这位热情好客的大姐烘托气氛,哥四个心情更是舒畅愉悦,七嘴八舌地感谢着,各自抄起酒瓶子开始倒酒。 这俗话说的好——没有什么烦恼,是酒不能搞定的。殷磊、宋进、刘建勇、解志宏哥四个,就着可口的凉菜,喝着冰凉的啤酒,随意地闲聊着,简直惬意极了!之前所有的烦恼、郁闷,此时全被抛到了脑后,尽情享受着伙伴们在一起的洒脱、温馨! “祝贺建勇这里,成为了咱们的第三个据点……干杯!”殷磊倒满一杯啤酒,高高举起后,情绪激动地说了一番话,仰头一饮而尽。 “嘿嘿!别夸了,我会骄傲的……”也不知是受到褒奖,还是一如既往地喝酒上脸,刘建勇脸色红扑扑的,谦虚地回应着,也一口而干。 “哎呀!为了听音乐的场地,为了喜欢音乐的知音……干杯!”宋进跟着倒满了一杯酒,兴奋地说出了自己的祝酒词,也一干而尽。 嘿!显然和刘建勇畅聊音乐,竟然聊出了知己的感觉。 “哈哈!为了打孔带的资讯……干杯!”刘建勇也非常高兴地一口闷了,完全不是往日犹犹豫豫的样子。 还别说,通过和宋进的聊天,刘建勇仿佛也走到了追求时尚队伍中,这当然值得欣喜!只有殷磊,看着志同道合的俩人,无奈地摇着头,叹息着…… “嗯!为了咱们的据点后继给力、更上层楼……还是别干了!我一口下不去……嘿嘿……”受到激昂情绪的感染,解志宏也想效仿一番,猛地想起了自己糟糕的酒量,赶忙收回了自己话头,羞赧地傻笑起来。 “别呀!就冲着小解不远万里、风尘仆仆地赶到……我干了、你随意!”刘建勇忍着笑意,应和着解志宏的话,又一口喝了个见底。 “我提议……” “你哪儿那么多提议,还让吃菜不……”刘建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被殷磊笑着打断了,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咱歇会儿喝酒行不?吃点菜、聊会天……还别说,这家饭馆的小菜儿,炒的不赖啊!” 说的还真是!殷磊点的那几个菜,全是小馆子里的常点菜品,但是各家有各家的风味特点。就拿平大饭店来说,人家炒的菜,不但量大,个个大盘子、满满盛,而且色、香、味俱全,口感一流。哥几个稍稍一尝,就放不下筷子了,酒杯子都放到了一边,大快朵颐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吃啥饕餮大餐呢! 菜要吃,就还是要喝的。老板娘赠送的四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殷磊又再次要了四瓶。这下解志宏不行了,这家伙满脸通红,说啥也不喝了,用牵强的话来说:酒量一般、能力有限、明天上班…… “切!你个日后要接班家族生意的家伙,跟真事儿似的还挺认真……有必要嘛!”宋进鄙夷地调侃着解志宏,自顾自地给自己倒着酒。 “来来来……大熊不在,咱也冒充回大酒量……建勇咱俩喝个尽兴!”殷磊酒喝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显然状态正酣,这家伙不再搭理解志宏,开始卯着刘建勇喝个不停。 少了一个喝酒的,端酒杯的频率更快了。没一会儿,刘建勇也酒意上涌无法坚持,不得不退出了战斗。接着是宋进,最后只剩下殷磊自己,笑眯眯地举着酒杯,挑衅地环视着哥仨,一脸轻佻地问着:“还有谁……” …… 在平大饭店的小聚,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不到9点就结束了。来的伙伴们少是一方面,毕竟第二天哥四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当然了,不圆满的相聚,也是为了下次更大规模的重逢做铺垫嘛! 争抢了半天,最后终于还是由解志宏结的账。用这家伙的话来说,早早上班挣钱,必须要做个表率!当然了,花费并不多,平大饭店的亲民价格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老板娘真的赠送了菜品、啤酒,免去了零头! 话说回来,钱不在花多少,关键是痛快舒心。不说饭菜品质如何,就冲着老板娘的热情实在、豪爽好客,殷磊当场拍板,以后伙伴们再在刘建勇的新据点聚会集合,平大饭店就是唯一的定点餐饮场所啦! 因为在上大学的伙伴们当中,只有刘建勇走读,可以天天回家,所以殷磊提议,把他家的新据点,升级成为“常备据点”。啥意思呢?就是不管是不是休息日,也不管是白天、晚上,都要无条件、无理由地接受伙伴们的来访! 刘建勇装模作样地痛苦了一番,就慨然应允了。其实在他心里,真盼着伙伴们时常来拜访骚扰呢!人多了热闹,人多了不寂寞嘛!当然了,按照殷磊对“升级”的要求,刘建勇还需要准备更多、更大的烟灰缸、数量足够的茶杯、座椅,最关键的,是要有招待烟…… 哥四个在刘建勇的楼下分手,各自回家。至此,在新据点的第一次聚会宣告结束。 刘建勇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根本顾不上休息,因为下午哥几个的战场还没有打扫。收拾桌子、归笼物品、清扫垃圾、墩地……这一系列的活儿计忙活下来,已近深夜。 拖着疲惫的身子,刘建勇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不由地遐想依依、思绪万千…… 自己新据点的第一次聚会结束了,虽然算不上圆满,但毕竟是个良好的开端。已经有五个最要好的伙伴先后到访过了,大家都满意、欣喜于自己的小天地,虽然谈不上奢华甚至有些简陋,但毕竟给所有人了相聚之地。 小据点的硬件,还会慢慢丰富;小据点的人气,也会慢慢旺盛。只是不知道,下次的聚会,会是在何时、又会有谁能参与呢…… 第六十一章 新伙伴 国庆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刘建勇又重新回归大学的生活节奏。 一如既往,每天不用再着急慌忙地起床奔去学校早读,只需要优哉游哉地在9点前赶到学校就足矣了。 对于刘建勇而言,上午的课程稀松平常,除了高等数学依旧云山雾绕、晦涩难懂之外,对于必修的各类专业课,已经逐渐进入状态,感觉明了熟悉了许多——毕竟自己的长项是文科,抛开抽象的数学和统计学,一切还算简单轻松、游刃有余。 下午,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每天学校的午餐刘建勇都懒得吃,直接回家。什么自修课、什么体育活动课、什么宿舍打牌……统统靠边站!哪里有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有意思! 就是因为刘建勇的自我放逐、自我脱离,他对于自己的学校、自己的系、自己的班,没有任何熟悉亲密的感觉。甚至可以说,这开学快两个月了,刘建勇连自己班里的同学都还没有认全,更别说叫出名字了。 虽然班里的同学都是同龄人,但由于来自不同的地市,说话口音、生活习惯、脾气秉性、兴趣爱好……都各有不同,就是因为没有朝夕相处、没有刻意交往,所以显得分外的生疏冷漠。刘建勇甚至都觉得,自己简直是没有朋友的“孤狼”般的存在。 这天下课后,刘建勇照旧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发呆,眼前的课桌上,摆着刚上完的《高等数学》课本。要知道,就刚才的一节课,简直是“神游天外”的一节课,如果说刚开学时所讲的内容,还略能听懂的话,现在讲到微积分部分,已经彻底成了“听天书”了。 早上的课,精神头还算足,也不困倦,听着老师讲的课是啥也听不懂,彻底无聊坏了。下课了,刘建勇依旧持续在那百无聊赖的状态中,兴味索然、无所事事。 忽然间,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在刘建勇身边停住脚步,一团和气地打招呼道:“你好!旁边没人……我可以坐会儿吗?” “啊……”刘建勇听到有声音在招呼自己,不由得一愣,一扭头,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个头相似的男生站在身边。这位男生留着中分的发型,脸庞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很是精神,表情笑眯眯地。 虽然不太熟悉,但可以肯定是同班的同学,刘建勇脸上挤出了笑容,连忙说道:“呃……当然可以……” “嘿嘿!你也是走读生?看你每天上午结课就走,下午也不来了……挺忙乎呀……”这位男生一屁股坐在了刘建勇的旁边,笑嘻嘻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呃……”刘建勇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哦!对了!我叫孙青峰,别多想……我和你一样在偷跑……嘻嘻!”这位叫孙青峰的男生,依旧笑容可掬,看到刘建勇一脸的茫然,连忙解释道。 “嗐!我以为被查纪律了呢……”刘建勇松了口气,轻松地说道。 “呵呵!不瞒你说,我也是下午跑路……这课上得没劲透啦!不跑干啥呀……”孙青峰挤眉弄眼地坏笑着,毫不避讳地透露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哎呀?知己呀!”这位孙青峰同学直爽率真的表白,令刘建勇坦然淡定了许多,一下子被拉近了距离,连忙热情地应和着说道:“该跑就得跑!对了,我叫刘建勇……四中毕业的,你呢?” “我?四十中的……幸会幸会!”孙青峰高兴地回答道,双手握住了刘建勇伸出的右手,用力摇动起来。 “四十中啊?好学校!离我们很近呢!”听到还有一份渊源,刘建勇也高兴了,生疏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嘿!年轻人嘛!就应该是这样——从陌生到熟络,简单到只需要几句耿直坦率的话语就足够啦! “这么说……你也走读?没住校?”刘建勇好奇地问道。 “对!一开始是办了住校,可是晚上实在没意思,除了抽烟打牌还是抽烟打牌……光t学坏毛病啦!后来我又退宿喽!”孙青峰的语速很快,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明白,一看这就是个直爽的家伙。 “哟呵?轻松的生活还没意思?那你还想干点啥?重回高三生活?哈哈哈……”刘建勇故意调侃着问道——听到孙青峰说抽烟打牌没意思,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家伙的爱好了。 “呵呵!不谦虚的说……咱曾经也是四十中毕业的好学生好?”孙青峰自嘲地一笑,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这过惯了紧张日子,猛一松懈下来,还真t不习惯呢……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哎呀?知音哪!”这回换成刘建勇握住孙青峰的手了,也用力的摇晃着,满脸意外地叫嚷着——原来不是只有自己对现在懒散、松懈的生活不满意啊! 俩人越聊越熟络,一个课间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通过聊天刘建勇了解到,孙青峰这家伙毕业于四十中,还是所谓的“重点班”呢!只是由于高考时闹病,没有在最佳备考状态,所以他的最终成绩很是稀松平常,最终堕落到“商专”这类的垃圾学校了。 最令孙青峰郁闷苦恼的还不止于此,由于这家伙的好伙伴们高考成绩普遍优于自己,结果基本上都考到了外地的好学校,仅剩的个别人,也在本市相对正规严格的高校中就读。这就导致孙青峰在大学上课之余的时间,也没有曾经的好伙伴们可以聊天、陪伴、玩耍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家伙来找自己,这是寂寞无聊坏了,来发展新朋友了!刘建勇暗暗想到,这么说,自己比孙青峰可是幸福多了呗!毕竟自己的好伙伴都在本市,虽然见面依旧困难,但毕竟可能性要大得多嘛! 刘建勇深知失去了好伙伴陪伴的郁闷和痛苦,不由地对孙青峰多了份理解与同情,更欣喜、得意于自己的幸运了。 很自然地,放学时刘建勇和孙青峰相约同行了。 非常意外地是,俩人骑车并行了不到五分钟,孙青峰就示意自己该分手了,原来他家就在不远的前方。难怪这家伙要选择走读、下午跑路,这距离学校也太近了! 这令刘建勇更加难以理解,孙青峰当初竟然选择住校,这得空虚寂寞成啥样了! 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惺惺相惜,接下来的日子,刘建勇和孙青峰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毕竟是毕业于四十中的重点班,孙青峰的学习学习能力、水平比刘建勇要好太多了。在学习上,尤其是在高等数学方面,孙青峰毫无保留地帮助刘建勇回顾和提高着;在课余生活上,刘建勇又尽可能地帮助孙青峰开发兴趣爱好,俩人的关系,日渐亲密;俩人的友谊,日渐深厚! 必须得承认,孙青峰是典型的“爱静不爱动”的好学型人物,刘建勇死拉硬拽,这才硬“薅”着他参加了几次班里的足球赛。这家伙身体素质真没的说,一旦进入了“状态”,在场上一刻不停地在左冲右跑、上蹿下跳,绝对不吝惜自己的体力。 可是话说回来,孙青峰在高中时绝对很少踢球,简直称得上除了跑啥都不会。不会停球、不会传球、不懂规则,甚至连大脚破坏都踢不好,真是白白浪费这身好体力啊! 玩过几次之后,刘建勇无奈地放弃了继续带孙青峰踢球的念头,甚至放弃了日后带孙青峰和自己的伙伴们踢球的打算,因为就这货的技术水平,不得让大家笑掉大牙啊?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毫无踢球天赋的表现,是怎么练就这“牲口”一样的牛逼体能的——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后来,刘建勇也想明白了——踢足球,不光是孙青峰差,班里别的男生也差。自己这些来自郊县的同学们,个个体壮如牛、体力无穷无尽,但是技术简直惨不忍睹!就这,所有人玩儿的兴高采烈,还乐此不疲! 唉!这样的足球运动,真的有乐趣吗?刘建勇深深地留恋起和一众伙伴们驰骋球场、大杀四方的壮志豪情来……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踢足球玩的不投机,那就换换别的!按孙青峰的建议,俩人又决定结伴去图书馆看书,还就去省图书馆! 省图书馆,作为省会最大的图书馆,坐落在东大街与范西路,与闻名遐迩的省博物馆背向而立,以规模宏大、藏书巨多而闻名。 严格说起来,刘建勇自从来到这座城市读书,从初二开始一直到大学,还真没有去过图书馆,当然学校的图书馆不算数啊!印象中,谈到图书馆,还是在捡到“卜缘石”后,为了追根溯源,殷磊特意安排付登攀去图书馆查找资料呢!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图书馆,是完全陌生的! 省图书馆,这下就很高!原本刘建勇很怵头去这里的,毕竟从来没有去过,骨子里也觉得自己的修养有些配不上这么高雅神圣的地方。但是,有孙青峰的带领,一切都水到渠成、信马由缰啦! 孙青峰和刘建勇俩人,拿着新发的学生证,先办理了图书借阅证,然后就一头扎进了省图书馆卷帙浩繁、浩如烟海的图书之中。如果说学校的图书馆就已经不小了,那么和省图书馆相比,一下子就成了个阅览室一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孙青峰带领着刘建勇,一层一层、一个区域一个区域不知疲倦地地徜徉在书籍的海洋中,简直是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这里的藏书简直太多了,分门别类、左图右史的,那一个个巨大的书架好像无穷无尽,这才是知识的宝库! 图书馆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浏览、查找、借阅图书的人川流不息,但是都非常安静。再活泼好动的人,来到这个环境,就好像变成了小偷,走路小心翼翼、说话轻声细语,生怕影响到了别人,生怕破坏了这份神圣的安静。 在这个神奇的环境之中,每个人似乎都放下了浮躁,专注了起来,就这么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阅读之中不能自拔。刘建勇和孙青峰也是这样,在文学区找到了喜欢的小说后,俩人找了个角落,安静地看着书、享受着知识的哺育…… ~~~~~~~~~~~~~~~ 就这样,刘建勇和孙青峰两个人,进入到了这样一个状态:上午按部就班地上课,下午准时到图书馆看书。 这个状态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孙青峰越来越享受和沉迷,毕竟人家原本就是个爱静不爱动的家伙,可刘建勇开始厌倦嫌弃了。 “青峰,你自己去看!我要歇歇了……”这天放学分手时,刘建勇闷闷不乐地对孙青峰说道。 “咋啦?有事?看书不挺好的嘛……”孙青峰显然还很享受看书的状态,跃跃欲试地怂恿着。 “唉!烦了……连着看了好几套书了!得歇歇啦!”刘建勇兴味索然地回应道。 确实是,这段时间刘建勇一口气看了好几套武侠小说,什么《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江湖三女侠》、《冰川天女传》、《云海玉弓缘》……这些都是武侠巨匠梁羽生先生的作品,在那个金庸作品盛行的年代,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选择呢!这些书籍,在高中时就很流行,一直没有机会尽览,是个遗憾,但是一口气看了个完整,又很疲倦。 “有道理!也确实……该换换口味了……”孙青峰是个聪明的家伙,从伙伴的口气中听出了异样,立马转变了思路。 “哦?你还有啥好的提议?”看到孙青峰若有所思,刘建勇追问道——也是,看书是麻烦厌倦了,但是不找点儿别的事也不甘心啊! “呃……你喜欢打电子游戏不?”孙青峰想了半天,苦着脸终于问了一句。 “草!你这不是废话嘛!谁不喜欢啊!”刘建勇被孙青峰的问题逗乐了,真不明白这家伙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我家亲戚新开了个游戏厅,就是有些远……要不……咱们耍耍去?”孙青峰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草!只要不是外国……多远都可以啊!”刘建勇打断了孙青峰的话,急火火地直接表明了态度。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能玩电子游戏,距离算个什么鬼! “好好!咱们下午就去玩……我还以为你不喜好呢……”孙青峰自嘲地咧咧嘴,显然也为自己的“后感”遗憾呢。 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爱好已经有所转变,对传统的街机电子游戏热度有些下降了。因为,更加流行的电脑游戏开始崭露头角了…… 对于刘建勇而言,街机电子游戏,自从高中时一宫的尽兴一玩之后,还没有再玩过呢!喜欢不喜欢?当然喜欢啦! 孙青峰的亲戚所开的电子游戏厅,就在仓安路与南小街附近,距离他家确实遥远,但距离刘建勇家,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骑行车程。当天下午两点,俩人相约一起,不顾疲劳、风尘仆仆地就赶到了,真应了那句话——距离真不算啥…… 这间游戏厅,位置和刘建勇上学时四中围墙外的那家类似,也在一条小街道旁的门脸内。规模确实不大,只有十几台的机子。此时正是中午的时间,游戏厅内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就连游戏机基本都没开着。 和亲戚大哥打了个招呼,孙青峰热情地招呼刘建勇:“说!玩啥游戏,我让人家开机!” “嗯……还是《三国志》!那玩意儿我熟!”刘建勇想了想,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毕竟是最大众化的游戏,也是自己最爱玩、最拿手的游戏。 “好!那就《三国志》……哎?这是个啥游戏啊?”孙青峰满口答应着,紧接着问了个弱智的问题。 “草!又冒充好学生是?难道你上学时没玩过?”对于孙青峰的懵懂无知,刘建勇只能报以哀叹,生无可恋地接着嘱咐道:“记得找人家拿游戏币……这总该知道啥意思?” 结果,刘建勇也想错了——在自己人开的游戏厅,怎么会要游戏币呢?按照俩人的要求,孙青峰的亲戚大哥打开了一台机器,用钥匙在投币口一通鼓捣,然后说了句“搞定”就扬长而去。刘建勇凑到屏幕前一看:无限生命…… 原来如此!还可以这样操作!这还用啥的游戏币嘛!直接玩就行了,还无限续命呢! 眼见一切搞定,刘建勇带着孙青峰这个翘首以盼的“游戏小白”,毫不犹豫开始了游戏。 当然了,说孙青峰是“小白”,可一点没有贬低戏谑之意,玩游戏这家伙绝对就是个门外汉,整个啥不懂!从开始的选角色开始,到按键操作,再到游戏流程,刘建勇耐心地一点点教、一点点带,让孙青峰了解熟悉直至精通——毕竟时间有的是、生命不会止,随心所欲浪费就完啦! 细说起来,《三国志》这个游戏,从高中开始玩算起,刘建勇(和伙伴们)玩过了无数次,但从来没有“通关”过。原因很简单,越玩到了后边的关卡,敌人越多、武力越强悍、生命值越长。面对铺天盖地冲过来的敌人,那无处不在的疯狂攻击,令人实在是疲于应付、难以招架,角色往往不到一分钟就要被干掉。甚至有的时候,角色被淹没在满屏幕的敌人中,看都看不到,不ga over(游戏结束)还等啥? 投币复活后,马上接着挂掉;再投币复活后,再接着马上挂掉……这种快节奏,任谁也会心疼手里的游戏币,也会无可奈何地退出的。所以,关于这个游戏到底有多少关卡,各个关卡的boss(大佬)到底是谁,一直是个谜! 今天可不一样——无限生命!肆无忌惮地去整!就算是带着个“游戏小白”也无所谓! 一关是李典、二关是夏侯惇、三关是许褚和仨美女、四关是曹仁、五关是淳于导、六关是晏明、夏侯杰和赵明、七关是张辽、八关是徐晃、九关最终关,关主是吕布!等终于见到了通关画面,刘建勇才敢确认——爆机啦! 这完整的一个回合,足足打了一个小时!因为是无限生命,已经无法统计死后复生了多少次,总之如果是投币复活,一定会疯掉的——简直太t糟蹋金钱了! 刘建勇和孙青峰俩人,也不讲什么技巧,也确实不懂技巧,就这么直来直去、生拼硬磕,就靠着无限生命、无限复活,生生地杀开了一条血路,最终爆机通关。 “卧槽!终于爆机啦……”刘建勇大声叫喊着,和孙青峰做着一样的动作——使劲儿抖搂着双手。左手因为持续晃动摇杆已经要痉挛,右手因为不断拍击按键已经红肿——这投入的劲头,哪像放松玩游戏,倒像是在打架玩命! “哎呀!眼睛真累啊……”抖搂了半天手,孙青峰和刘建勇又是一样的动作——揉眼睛。持续地盯着屏幕,再加上高度紧张,俩人目不转睛甚至顾不上休息片刻,眼睛疲惫不堪,又干又涩、红肿疼痛,早已经累坏啦! “关机……歇会儿……”孙青峰大声叫嚷着,左右扭动着,舒缓着已然僵直的身体,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卧槽!这玩游戏,比跑个一千米也不轻松啊……”刘建勇心有余悸地说道,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也做着放松运动。 俩人这整齐划一的动作,引得孙青峰的亲戚大哥一阵大笑,人家一边调试着机器,一边揶揄着说道:“这么疯狂玩游戏的,你们是榜样啊……” 这么酣畅淋漓、无所顾忌地玩游戏,对刘建勇而言是第一次,对游戏小白孙青峰,更是新鲜的“处子秀”。稍稍缓过点劲儿来,孙青峰就一路小跑地买来了三瓶凉饮料,给了亲戚大哥一瓶,刘建勇一瓶,自己享用一瓶——倒是挺会来事儿!这家伙美美地灌了一大口,意犹未尽地叫喊道:“再来!再来!继续……下一个!” 下一个?当然是《雷电》了!虽然刘建勇很少玩飞行射击类的游戏,但他知道,这个游戏更加考验眼力、控制力,而且在印象中,自诩是高手的梁会议和解志宏,也从来没有通关过呢! 孙青峰的亲戚大哥如法炮制,在另一台机器鼓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说道:“搞定……这回,可别太累哦……” 别太累?嘿!显然太一厢情愿了。 这类飞行射击类的游戏,特点就是上手容易,但是持续的坚持就很费劲了。在孙青峰叫嚷了句“太简单了”没多久,也就是刚刚进入第三关,形势突然大变了。 屏幕上原本稀稀拉拉的敌方飞机,突然就变得密不透风,而且运动轨迹变得诡异难料,要么飞得极快、要么线路飘忽不定、要么突然斜刺里杀出……令玩家防不胜防、手忙脚乱。 越往后战斗,战场越是混乱,那无处不在的敌方飞机,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地疯狂涌现,且不说关底的boss,就连中途小小的杂兵飞机,生命值也变得冗长、耐打。打也打不死,躲又无处躲,望着几乎满屏的五颜六色的飞机、千奇百怪的子弹、五花八门的弹幕,刘建勇和孙青峰身子左摇右晃、嘴里吱哇乱叫,简直手足无措、无法控制。 摇杆在被疯狂摇动,按键在被疯狂拍打,如果不是游戏机的硬件足够坚固,简直是要被拆毁的节奏啊!虽然自己操控的飞机挂掉后很快就自动复活,但这打无可打、躲无可躲的战斗状态,实在令人崩溃、令人泄气。 “啊!不玩啦……”终于,孙青峰最先坚持不下去了,撕心裂肺地怪叫一声,身子直接远离了操作台,任屏幕上的飞机牺牲后再复活,也决然不再动手了。 “卧槽、卧槽、卧槽……草!”本来俩人双打就疲于应对了,队友再中途退出,这仗实在没法打下去了,刘建勇也叫嚷着,心有不甘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哎?咋不继续了……又复活了嘿……”孙青峰的亲戚大哥就在一旁观战,坏笑着招呼着已然斗志全无的俩人。 “谢谢……关机……歇了歇了……”刘建勇眨巴着疲累万分的眼睛,双手摇摆着,坚定地拒绝了人家的好意。 “干哕……我要吐了……”孙青峰更是狼狈,不停地呼啦着自己的心口,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好嘛!这的游戏、不死的角色,竟然把两个伙伴玩成了这个熊样,真是咄咄怪事啊!是的午餐不合心意,还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应验了呢?哈哈! 第六十二章 看火车 一次玩到吐、累成狗的打电子游戏的经历,实在太刻骨铭心了,刘建勇和孙青峰很有默契地谁也不再回顾,更不再提玩二次。大学生活,重新回归平静。 似乎一众伙伴们都在忙于自己的大学生活或上班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刘建勇的电话很是安静,没有人来骚扰,更别提有人登门拜访了。万幸的很,因为有了新伙伴孙青峰的替补,俩人也确实过得挺滋润充实,所以刘建勇也乐得享受这种清净随性的状态。 期间,刘建勇只是电话联系过梁会议。这家伙的岗前培训还在进行当中,紧张而忙碌——毕竟以后要上生产线当技术工人的,为了早些进入状态,现在的认真学习、努力掌握技术,还是必要、必须的。在难以受约出来的情况下,刘建勇勉为其难地放弃了对梁会议的打扰,只是大概商量了一下,争取元旦出来聚聚了。 听从了国庆节前造访的张志华建议,刘建勇重新捡起了自己的绘画爱好。每天晚上都拿出纸笔,照着流行的漫画书,临摹《七龙珠》和《侠探寒羽良》里边的人物形象。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由生疏到熟练,真能像模像样地画出点什么了。 说起来,刘建勇的这个爱好还是来源于高中时期的漫画书大流行阶段。那时候得到一本漫画书很是不容易,所以每当借到一本,在认真欣赏之余,就萌发了临摹的兴趣。虽然没有经过一天正规的训练指导,但是全凭爱好和天分,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后,越发的兴趣十足、游刃有余了。 这天晚上,饭后回到自己的小屋,刘建勇照旧又开始了绘画。这时,久违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他略一犹豫,还是抓起了电话听筒。 “哈哈!是我……想我了没?”电话里,传来张志华的声音,听着意思,似乎很是兴奋激动。 “草!又不是妹子,想你干啥……”刘建勇笑骂了一句,不无哀怨地接着说道:“国庆节前露了个面,这一竿子又一个多月了……还娘的记得我啊!” “嘿!你懂得……哥我忙啊……”张志华笑嘻嘻地说道。 “别沾我便宜啊!说……啥事?”刘建勇揶揄着问道。他很好奇,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张志华一定有故事发生。 “刚回到市里……对了,我换工作了!”张志华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实习的一帮子人,炒了上一个公司,集体跳槽啦!” 关于“跳槽”这件事,上次张志刚有所提及,按当时他讲的,实习的公司和老板,简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天天让干活的员工忙的苦不堪言,还克扣工资。实在受不了了,所以辞职不干是早晚的事情了。 “好啊!革命成功了?不简单呀!”感受到张志华的心情不错,刘建勇喜滋滋地夸赞着。 “哈哈!必须成功啊!这家公司好多啦!”张志华高兴地说道:“干了一个多月了,待遇不错,就是经常下县出差……” “停……大晚上给我来电,不是就想说这个?”刘建勇打断了张志华的唠叨,直奔主题。 “当然!这不忙完了一个阶段,老板给放了几天假嘛!所以找你……”张志华解释道。 “现在?你要过来找我?”刘建勇急火火地追问道。 “不啦!我先回家,毕竟很久没回去过了……”张志华语气中透出一股无奈,继续说道:“我邀请你,明天找我玩……咱们看火车去!” 看火车!多么熟悉亲切的词语啊!想当年还是在初中时期,没事了刘建勇就去找张志华,哥俩作伴到他家附近的铁路线,聊闲天、看火车——这是共同的另类爱好呢! “嘿!你不提我都要淡忘了,咱俩一块儿看火车……不赖不赖!”刘建勇一下子被勾起了回忆,立马兴奋了起来。 “哈哈,就觉得你的爱好没变……明天来找我!聊会儿,看看火车!”提议得到认同,张志华很是高兴地继续邀请道。 “呃……那得下午了,上午有课……”刘建勇还想解释些什么。 “哈哈!能来就行!我在家等你……不见不散!”张志华倒是快人快语,说完就挂机了。 哎,这个性急的家伙!刘建勇苦笑着,但是听他的语气,应该已经摆脱了上次入职的痛苦经历,心情变得爽朗明快了很多,这可是大好事啊! ~~~~~~~~~~~~~~~ 张志华的家,位于市区的南端一个叫做“东三教”的城中村中,作为一个古老的村落,那里紧邻着繁忙的京广铁路线和107国道,还有一条内部的专用铁路线穿村而过,终点站就是杨栋家附近的135处的大仓库。由于地理位置特殊、铁路线众多,在初中时就是俩人看火车的好地方。 第二天下午,刘建勇如约来到张志华家中时,这家伙正在自己的小屋听歌呢!他的小屋,位于他家新盖的二层小院的东偏房,小院虽然不大,但是摆弄的错落有致,很有生活气息。熟悉的音乐流淌在庭院当中,很有格调的感觉——当然了,歌曲是这家伙从初中时就一直喜欢的刘德华的《真我的风采》。 “好嘛!这么多年了还喜欢刘德华……口味还没变呢?”随着音乐的节奏,刘建勇毫不见外地推开了张志华的房门。 “哟呵?来啦?快请坐!”张志华见到了久违的伙伴,满脸笑容地起身迎接,高兴地说道:“华仔!我一辈子的最爱……再也改不了啦!” 张志华的小屋里,小桌上摆着一个老式的“单卡”录音机,就是这玩意儿正在播放着歌曲。录音机的旁边,摆着一个木架子,如书本一样整齐排列着一大列的磁带——都不用看,一定全是刘德华的专辑。 “呵呵!听着歌……来一支啊?”张志华热情地招呼刘建勇坐下,很自然地掏出了烟盒,就要往外掏烟。 “谢谢!还是给你省着把……”刘建勇客气地拒绝了张志华,好奇接着说道:“咦?口味变了……不是华光烟了?” “嗐!那玩意劲儿小……还是万事利霸道!这才过瘾呐!”张志华笑眯眯地比划了一下手中的烟盒,大喇喇地解释着。 张志华手里的香烟,确实是不常见的“万事利”。这种本地产的卷烟,以气味浓烈、口感辛辣、劲道十足着称,一般烟瘾烟龄的人,根本降服不了。 “哎呀?你这烟龄不长……烟瘾可是不小啊!”刘建勇有些吃惊于张志华的口味——这也太浓重了! “唉!不抽烟,烦呀!你不知道……”张志华狠狠地嘬了一口手中的烟卷,这才讲起了最近的故事。 张志华的工作,在炒掉了上一家来到了新公司后,薪资待遇和关系氛围好了许多,但是不方便的是,开始频繁出差。虽然不是很远的外地,只是在附近的郊县来回活动,但是没时没晌、毫无规律的跑业务,的确还是很辛苦的。由于经常熬夜加班,这家伙的烟瘾与日俱增,一般的烟草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了。 “草!这万事利烟,据说没有十年的烟龄,可是弄不住的……”刘建勇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张志华的身体。 “木事!抽上这个一根,顶别的好几根……还娘的挺划算!哈哈!”张志华自我解嘲地哈哈一乐,有些不以为然地解释着——还别说,似乎挺有“歪道理”! “呃……还是控制些好……毕竟咱还年轻,别早早成了烟鬼!”作为好朋友,刘建勇还是想规劝下张志华。 “木事……咱们还是去看火车!”张志华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赶忙转换了。紧说着,这家伙从桌下拿出个塑料袋,就见里边装着几瓶啤酒还有花生米。 “啥意思?看火车……还计划喝点儿啊?”刘建勇惊讶了,这已经过了饭点,还能喝酒呢? “嘿嘿!特意给咱俩准备的,不能只看火车啊!得喝点儿润润……烟酒不分家嘛……”张志华坏笑着,招呼着起身走人。 “卧槽!上了班的人,境界就是不一样啊……”刘建勇叹息着,亦步亦趋地和张志华一起离开了家。 从张志华家走出来,不到二十米远,就是那条通往135处仓库的内部专用铁路线。看得出这条线路经常有火车运行,铁轨的表面锃明刷亮,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毗邻铁路线的,就是一条贯穿东三教村的小路,路两边就是一家挨一家的农家院落。由于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雨,小路上随处可见一片一片的小水洼,很是泥泞难走。 “挺好!咱俩就沿着铁路线走……简单快捷!”眼见路况糟糕,张志华招呼刘建勇说道。 “呵呵!没错!正合我意!”刘建勇很是认同伙伴的建议,喜滋滋地回应着——说真的,他也很喜欢在两条铁轨间,踩着一根根枕木散步的感觉,望着铁轨延伸着去往远方,感觉很是奇特呢! 哥俩的目的地,就在远方这条专用线的分离处,那里才是真正铁路线路密集的地方,也只有在那里,才能见到来来往往的火车呢! 沿着这条暂时没有火车通行的专用线,哥俩踏着枕木信步而行,只走了十分钟就离开了张志华家的村落,来到了胜利大街的东侧——对面的一侧,就是铁路网最为密集的地方了。 “嘿!这是京广铁路客运专线……还记得不?”张志华指着与胜利大街并行的铁路线,饶有兴致地询问着——这条铁路线,被高高的长长的、一眼望不到边的铁栅栏与胜利大街隔开,就连一个平交道口,也有长长的起落杆坐镇。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是下行线路呢!这么多年了都没变化……”刘建勇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忽然注意到平交道口的长栏杆正在落下,连忙示意着张志华说道:“哎!起落杆放下了……马上要过火车了!” 可不是嘛!随着平交道口值班房门口的红灯闪烁,起落杆缓慢地彻底放平,悠扬的“叮铃铃……”警告铃声也响了起来。一个穿着铁路深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一红一绿两面小旗子面向铁轨站在了路口,准备通过路口的车辆、行人都被拦停在路口的白线外。等待了不到半分钟,就见一列火车拉响着汽笛,轰轰隆隆地奔驰了过来,又沿着铁轨飞驰而去。 “看到没?bj至广州……果真是京广专线上的列车呢!”感受着飞驰而过的列车带给地面的巨大震动,张志华大声告诉着刘建勇列车车厢上的水牌信息。 “废话!我眼神比你好……”刘建勇看着飞速掠过的一节节车厢,大声回答道:“我还知道……这火车头是橘色的东风4b,车厢是绿皮呢!” 在九零年代,从事客运专线“本务”牵引任务的,一般都是东风4系列的机车。它们属于内燃机车型,动力强、跑得快、污染小,各个铁路局配备的极多,所以在铁路线上很是常见。刘建勇和张志华计划来探寻的,可不是这个类内燃的玩意,而是日渐稀少的蒸汽机车呢! 很快,这列火车高速通过完毕,起落杆慢慢抬起,稀稀拉拉的人流和车辆,通过了这个平交道口——交通秩序恢复了。刘建勇和张志华也随着人群,沿着这条交叉于铁路线的小路,接着向前走。 “嗯!客运专线……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走过路口,刘建勇特意左右看了看,只见一条笔直的铁路横亘眼前,不见首尾。作为京广客运专线,这条铁路左右两侧全部被高高的铁栅栏围挡着,随着铁路线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那是必须的!这条线路的火车,跑得最多最快,不拦着那还了得!”张志华肯定地说道——作为在铁道边长大的家伙,天天耳濡目染,见的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火车,相关的知识也是最了解了。 “估计……你早习惯了火车的噪音了?”刘建勇笑着问道:“是不是不听火车叫,都睡不着觉了?” “唉!离着主线远,倒没觉得有啥……我们村的专线,才是真可恶呢!”张志华摇头叹息着,气哼哼地抱怨着。 原来,刚才穿村而过的铁路线,是仓库运货的专线,不定什么时间就过火车。白天本来就嘈杂扰民,尤其在晚上通过的时候,那嘹亮的汽笛声、火车行走的隆隆声,刺刺拉拉的刹车声……各种噪音让张志华不堪其扰,但又无可奈何。实话实说,要说习惯火车的惊扰,确实是习惯了,但要说适应,简直是不可能的! 沿着这条小路继续前行,没多远在路的尽头,就是一处和铁路有关的单位。再向前走,就没有正式的道路了,只有来往的村民踏出的一条野路。就算这样,俩人也已经走过了五六条的铁路线,但还好没有遇到火车穿行。 “哎?这么多的铁路线……都是干啥的?咋也不见火车?”刘建勇好奇地问道。 “你看啊……咱们右手边,再远些的地方是火车站。这离火车站近的地方……铁路线还能少的了?”作为当地土着,说起铁路线的事,张志华真是如数家珍,也绝对说到了点子上——火车站的外围沿线,铁路线密布,停车的、让车的、备车的……绝对用处多多。 在初中时,俩人看火车一般都去往右手边铁路线路密集的地方,今天张志华是不是也这样安排的呢?显然不是。 “哎!今儿……让你看点儿不一样的!”张志华神秘兮兮地叫住了准备往右走的刘建勇,摆摆手继续说道:“走……这边!” 这边?就是在杂草丛中若隐若现有条野路的一边,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大多的荒草已经泛黄枯萎,但是还是很密集的,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景致。 “别紧张!再往前,是我们村的一块开荒地!”张志华笑呵呵地解释道:“看到没?这条路就是村民们走多了踩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所在?”刘建勇好奇心更大了,接着问道:“不是让我看秋收?这也过了季节了……” “哎!先保密……”张志华嘴里念叨着,率先走进了杂草中的野路——好嘛!就是吊着刘建勇的胃口,不肯明说。 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野地,呈现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有十多条的铁路线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平铺前方!趁着午后的阳光,各条钢轨闪闪发亮,刺人的双目,显然是经常过火车的原因。有好几台的火车机车零散地停靠在不同的地方,正在怠速着隆隆作响。 “好嘛!这地方不赖!能见到这么多的火车头!都是东风系列!”刘建勇一下子激动起来——没有什么比在视野开阔、一览无余的地方,无遮无挡地随意看火车更有意思的事儿了! “慌甚?这才哪到哪啊?接着走……”张志华笑眯眯地说着,脚步根本没停,踩着横亘眼前的一条条闪亮的铁轨,斜着继续前行。 这个地方,十多条的铁轨彼此间距离都很近,还和地面基本上都是平行的状态。为了行人通行方便,在每两条铁轨的中间,还平放着几条备用的铁轨。放眼望去,眼前全是一条条亮闪闪的轨道,也不知哪条是供火车碾压的,哪条是备用的,密密麻麻的混乱极了。 “草!轨道密集了……真是费鞋啊……”刘建勇一边跟随着张志华的脚步,一边连声嘟囔着。 说来也是,脚下全是一根根的铁轨,虽然固定的都很密实牢靠,但是缝隙太多了,一不注意就会崴了脚。所以俩人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踩踏而过。 “还好!这会儿没过火车……走着走着!”张志华大声示意刘建勇脚步不要停——毕竟脚下全是这纷乱的铁轨,虽然视野好能够远远地看到火车过来,但谁能肯定是那条呢?被火车司机鸣笛警告,可不是好玩的,那震耳欲聋的汽笛声,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又走了一会儿,俩人来到一块略微高些的地方。这里的东侧,就是刚才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的铁路线,西侧远处是另一条被铁栅栏包围着的铁路线,还有一堵高高的围墙,向远方延伸而去。 “呃……我要是判断的不错……那条,应该是京广客运专线的上行线!”刘建勇指着远处的那条单独的线路说道。 “嘿嘿!有点眼光……说的不错!”张志华笑嘻嘻地回应着,还故意竖起了大拇哥。 “这里……怎么像是开荒过的土地啊?”刘建勇纳闷地问道。因为脚下这块略高于铁路线的一大片土地,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好像刚刚收成过什么。 “哈哈!说对啦!这就是我们村自己开荒的一片地……看那块……是我家的!”张志华领着刘建勇在地里前行着,忽然指着一块被土垄分隔开的地面说道:“刚刚收了红薯……收成还不赖呢!” “好嘛!闹半天……领我来参观你家的土地了?哈哈!”刘建勇被张志华掩饰了很久,终于谜题破解,不由得被逗乐了。 “要不然,你哪有机会见见我家的地呢……要知道,地主家的余量也不多啦……”张志华满脸坏笑地自我调侃着,显然这个谜题保留了这么久,也早忍俊不住了。 俩人正说着话,就看到远处沿着京广铁路的上行线,轰轰隆隆地开过来一列火车,火车头还是橘色的东风4b,车厢依旧是绿色的。由于就要进站了,速度不是很快,隐约看到车厢上的水牌,写着“兰州至bj”字样。 “看我还准备了什么……!”说着话,张志华走到田地边的杂草丛中,变戏法一样地拽出两个破烂不堪的马扎来,嘴里念叨着:“我记得藏了两把凳子……果然在呢!” “草!这叫凳子?明明是马扎嘛!”刘建勇笑着,接过了其中的一把,来到了田地的边缘——得承认,这里居高临下,绝对是看火车的绝佳地点呢! “嘿嘿!还好我早有准备……”张志华把自己的马扎放到刘建勇的旁边,忙不迭地掏出塑料袋里的啤酒和花生米,接着说道:“走累了?喝点!” 原来如此!张志华这个有心的家伙,领着刘建勇这一番长途跋涉,就知道会又累又渴的,绝对需要喝点什么,这才一直拎着啤酒! “你小子……在这儿候着呢!”刘建勇笑骂着,接过了啤酒。刚才一直走着,还不觉什么,这一停歇,确实感觉渴了——毕竟是在中午的阳光下行走了半天嘛! 于是,刘建勇和张志华俩人,就这么悠闲地坐在这块略高于铁路线的高地边缘,惬意地喝着啤酒,自由自在地欣赏着眼前来来往往的火车,舒畅安逸极了。 必须得承认,张志华找的这块地儿,绝对是观赏火车的绝佳地点。背后就是京广铁路的上行专线,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列客运列车隆隆通过。由于接近火车站了,列车的运行速度开始缓慢,可以轻松地查看水牌,了解机车和客运信息。 面前那密布的铁路线,再向南方延伸,是更加密集分布的一大片线路区域,粗略一数就有三十多条。按张志华的介绍,那里是客运车厢停靠周转场,也叫客运编组站。各个股道间或停靠着空的客运车厢,一个个调车机还时不时地拉走或推来一列列空的客运车厢,紧张繁忙而又井然有序。 至于些调车机,可不是承载拉客任务的东风系列机车,而是专用东方红机车。相比本务机车,它们小巧了很多,来往忙碌的样子,很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呢! 俩人就这么晒着太阳、吹着风,喝着啤酒、抽着烟;来来往往的火车看了一列又一列,南来北往的旅客目送一程又一程,感受着深秋时节难得的温暖阳光,享受着朋友共处的休闲时光,自然陶醉、乐不思蜀…… 硬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这繁忙的京广线上,没有探寻到久违的蒸汽机车了…… 第六十三章 打赌 转天,还是正常的上课时间,刘建勇照旧来到了学校。还没有坐定,就见孙青峰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嘿!昨天你早早地就跑了,下午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你……”孙青峰抱怨着说道。 “啊?是学校有事吗?”刘建勇还沉浸在昨日看火车的美好回忆当中,轻松地问道。 “学习能有啥事儿?是我想约你玩去呢……你干啥去了?”孙青峰哀怨地继续追问道——最近俩人一直协同行动、极少分开,猛地一下联系不到伙伴,令孙青峰多少有些郁闷。 “哈哈!你一定想不到……我和同学看火车去啦!这个爱好新奇不?”刘建勇笑呵呵地拍拍孙青峰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伙伴,饶有兴致地讲起了昨天的愉快经历。 “哼!不说带上我……”孙青峰气恼地耸耸肩,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接着问道:“对了……看火车去了是?有意思不?” “那是当然!我这铁杆儿的火车迷……这一下午的火车,看得过瘾极了!”刘建勇得意洋洋地说道,满脸的激动兴奋。 “哦……看火车……我问个问题——火车轮子是怎么转动的?”孙青峰想了想,问了个莫名其妙的的问题。 好嘛!难道是孙青峰感觉受到了冷遇,有些语无伦次了? “草!轱辘着转呗!还能咋转?你有病发烧了?”刘建勇鄙夷地看了看孙青峰,用手摸了摸这家伙的额头,故作惊诧地叫嚷道:“哎?没发烧……挺正常的啊……” “你滚!不是这个意思……”孙青峰气恼地说着,一把拍开刘建勇的手,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火车轮子是不是通过轴承固定在车轴上,轮子带着轴承转,但是那根镶嵌着轴承的大轴不转……” “卧槽!这是啥问题啊!”刘建勇彻底被问懵了,有些不明所以地反问着。 说来也是,在刘建勇的看火车经历中,从来都是观察机车型号、运行规律,或者看看水牌,了解下客运信息什么的,啥时候关注过轮子是怎么运行的?这不是闲扯淡嘛! “你别管啥问题……我和别人抬杠来着,你就说到底是啥样的!”孙青峰没有理会刘建勇不解的目光,执着地追问着。 “草!你抬杠竟然捎上了我……我想想啊……”孙青峰这个无聊另类的问题,可是难住了刘建勇,无奈地抓了抓脑袋,仔细地回想起来。 孙青峰不再说啥,就这么热切地看着沉思的刘建勇,期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轴承……呸!哪有什么轴承!”刘建勇回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断然肯定地说道:“没有轴承!就是一根大轴穿着两个轮子,轮子转大轴跟着转!” “哎?不能?你确定?难道我错了……”孙青峰一脸的迷惘,嘴里嘟囔个不停——显然刘建勇的这个结论,打破了他一贯的认知,让他很难接受。 “嘿嘿!当然你错了!”刘建勇很是得意,轻佻地拍了拍孙青峰的脑袋,调侃着说道:“小鬼,你还年轻……还需要学习呀!” “卧槽!不能够!”孙青峰一拨愣脑袋,抓狂地说道:“我绝对没错!我记得清楚着呢……要不打赌?” “哎呀!又和我赌上了?”刘建勇被孙青峰的歇斯底里气笑了,不无揶揄地说道:“你还是和别人打赌去,我不干着无聊的事儿……” “不行!你不敢赌,就是你不肯定……你在胡说!”孙青峰小脸忽然涨的通红,显然是真着急了,继续叫嚷着说道:“火车就是轮子转轴不转!我绝对说的对!” “哎呀,卧槽!还急眼了!”孙青峰这小孩子一样的表现,把刘建勇被逗的乐不可支,故意挑衅地说道:“我坚持自己的意见……你说咋地?” “咋地?必须和我赌……一盘磁带!”孙青峰犹豫了一下,马上有了主意,坚定地继续说道:“我输了送你一盘新的,你随便挑……要是你输了,也送我一盘,我随便挑!” 也是奇怪的很,往常真没发觉,孙青峰竟然是个这么执拗倔强的家伙,简直有点“一根筋”呀!不过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显然自信心十足呢! “呃……那不行!”刘建勇看到事已至此,也认真起来,也绝然说道:“是你招惹的我,我败了随便送你就行,不能你挑!” “ok!那咱们就找地儿,实际观察一下,看看到底谁对谁错!”眼见意见达成,孙青峰长出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紧接着,俩伙伴同时伸出右手,还用力地握了握——打赌“火车是不是连轴转”这个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其实,好朋友打赌,更多的是玩笑、戏谑的成分。俩人在握手之后,再也绷不住那做作的刻板形象,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凝重严肃的打赌气氛,荡然无存了! 但是说归说、闹归闹,俩男子汉打赌定下来的事情,无论如何也需要实地验证一下的。俩家伙都是急脾气,一刻也不想耽搁,放了学家都不回,立刻开始谋划起来。 “哎!咱们……去哪看看火车轮子呢?”说到具体的行动,孙青峰犹豫起来。 “嗯……要是去昨天的京广线,可是有些遥远啊……”刘建勇嘴里自言自语着,脑子也在思忖着。 “嘿!咱们这儿号称是火车拉来的城市,还能缺少了看火车的地方?”孙青峰也嘟囔着,开动思路努力想象着。 “对呀!除了京广线,咱们还有石德线,还有无数的厂矿内部线!这脑子……想啥呢!”刘建勇一拍大腿,猛地有了主意。 如果说南北纵行的京广铁路线,把刘建勇所在的这个城市东、西一分为二的话,那么东西横行的“石(sjz)太(太原)”和“石(sjz)德(德州)”铁路线,就把城市继续南、北分割。这呈“十”字交叉的两条铁路线,把城市彻底的分成了四大块,再加上城区内钢铁厂、化肥厂、炼油厂的专用铁路,就导致在城市里,最不稀罕看到的,就是无处不在的铁路线了。 刘建勇和孙青峰,打定主意要去的地方,就是位于体育北大街的石德铁路线——这里也距离学校最近了。 俩人从学校骑行出来没多久,北行就拐上了这条大道。继续骑行了二十分钟,就看到一条铁路线和体育大街交叉着横亘在前方。四条长长的起落杆高高扬起,一个小小的值班班房孤零零地在路口的一侧——嘿!还是条平交口。 “印象中这条线路通往化肥厂,石德主线还在前边呢!要不……咱们就在这儿等会儿?”刘建勇停住自行车,和孙青峰商量着起来。 “嗯……行,怎么等会儿也得过火车!”孙青峰想了想,总算答应了下来——毕竟这大中午的不回家,犯浪看火车还都饿着肚子呢! 俩人找了个树荫,停好自行车,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等待火车的通过。这一等可好,足足半个小时,马路上车水马龙,就是不见路口的起落杆落下,也根本没有火车要通过的迹象。 “卧槽!不会这么点背!”刘建勇泄气地说道:“据说这条线路挺繁忙的啊……” “哼!看来运气在我这边!”孙青峰得意地轻哼一声,信心满满地接着说道:“要不……咱们还是接着奔石德主线去!怎么也是你败……” “打住!不定谁败呢!走就走!”刘建勇一脸的不服气,骑上自行车就走,丝毫不耽搁时间。 “嘿!别输不起啊!”孙青峰叫嚷着,赶紧骑车跟上了。 好嘛!这时候哥俩还是心念一致,看来都是急脾气了!俩人又骑行了五分钟,终于来到一个地道桥前。在这里体育大街下沉,从地道桥下穿行而过,而地道桥的上方,就是石德铁路的主线了。 刘建勇带头,停好自行车,步行离开街道的主路,沿着一条窄窄的小土路,直奔铁道线。孙青峰也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生怕掉了队。 相比较于高高的铁栅栏全程围挡的京广铁路主线,这石德铁路的主线,就松垮懈怠了许多。铁栅栏倒是有,但是简陋低矮不算,还千疮百孔的,使得刘建勇和孙青峰俩人轻松地就穿越了过去,来到了地道桥的桥面上。 由于这里远离火车站,所以没有那么多的股道,只有并行的两条铁道线,放眼望去、一目了然。 “你看啊!那条是下行线……”刘建勇指着更靠北的一条线路介绍道:“火车一会儿从东边过来……至于咱们脚下这条,则是上行线……” “哎呀?啥上行线、下行线的……嘛意思?”孙青峰被刘建勇的专业术语彻底说懵了,迷芒无助地问道。 “下行线,从sjz方向出来的;上行线,去往sjz方向的……哎!笨死了!”面对伙伴的知识匮乏,刘建勇简直无语了,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 “哎!你咋知道哩?不是蒙我?”对于伙伴这如数家珍的知识,孙青峰诧异了,不无好奇地连声追问着。 还别说,这还真附和孙青峰一贯“好学生”的做派——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嘛! “哼!我这多年的看火车经历……你以为是吃素的啊!”对于孙青峰的质疑,刘建勇完全不屑一顾,但是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还是耐心解释道:“简单来说,你看远处铁道边的灯……冲着哪边呢?明白了没!” “哦……我看到了!”孙青峰倒是实在,略一观察就叫嚷着起来:“低处的那个灯吗?像路上的红绿灯,面向sjz方向还带灯罩呢……哎!现在是红灯啊……” “所以——暂时不会有火车过来……耐心等着!”刘建勇给孙青峰解释了一句,再也懒得搭理这个铁路知识的“小白”。他再往对向的上行线路看,更远的地方倒是还有一个指示灯,只不过是背向的,不知道是啥颜色了。 事实上,铁路线上的信号灯,与城市道路的信号灯相比,看似有许多相似之处,其实有很大的不同。就比如“红灯”与“绿灯”,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停”或“行”,而是表示在某一区间内“严禁通过”或“准予通过”。更不要说还有“蓝灯”、“白灯”、“黄灯”等等那些更加复杂的信号指示了。 甭管怎么说,可以断定一时半会不会有火车过来了。于是,刘建勇和孙青峰就在铁路路基的道砟石旁,随便找了块水泥墩子坐了下来,耐着性子等待起来。 必须得承认,等待是相当乏味无聊的。就在俩人说无可说,已经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远处可见的那个指示灯,忽然由红变绿了。 “哈哈!变灯了啊!”刘建勇赶紧招呼孙青峰注意,兴冲冲地接着说道:“五分钟之内,下行线必定有火车过来……注意了啊!” “哼!五分钟?你说五分钟就五分钟啊?我才不信呢……”孙青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服不忿地连连质疑着。 五分钟?显然刘建勇说多了!没过两分钟,依稀可见从上行线方向,远远地奔驰过来一列火车!由于速度够快,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不远处——赫然可见,火车头是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伴随着“崆崆哐哐”的巨大声响,还冒着浓浓的白烟、拉着响亮的汽笛,真是醒目极了、震撼极了、威风极了! “哈哈!竟然是蒸汽机火车头!”刘建勇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地大声叫喊着:“昨日寻你千百度,没想到今日相遇……太巧啦!” “哼!一个破火车头,至于这么激动嘛……”孙青峰满不在乎地嘟囔着,慢悠悠地站起身,还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这才施施然地站在了刘建勇的旁边,准备观察打赌所说的火车轮子的问题。 “呜——!”蒸汽机火车头拉着响亮的汽笛,喷着白烟“空空空空……”地一路响着,裹挟着巨大的噪音很快就飞驰到了俩人的近前。 也许是司机看到路基旁有人而故意恶作剧,也许是这机械怪兽自身使然,临到近前车轮边竟然喷起了白色的水蒸气! “嗤——!”随着响亮的气阀响动,一大团浓厚的白色水蒸气从巨大的红色车轮边喷涌而出,劈头盖脸地想着刘建勇和孙青峰覆盖了上来,就如同势不可挡的一面蒸汽墙,令人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卧槽!”“快闪!”俩人惊叫连连、狼狈不堪地夺路而逃,踉踉跄跄地跑到了路基远处。 还好蒸汽只是气压很足,显得冲击力强大,实际上温度并不高。这一大团潮湿的白色蒸汽,裹挟着蒸汽机车的汽笛声飞速远去,只留下后边列车车轮撞击铁轨接缝,发出清脆连贯的“咣当,咣当”声。 “这t才叫钢铁猛兽呀!” “好险!好险!” 刘建勇和孙青峰两个人被吓的脸色发白——毕竟俩人谁也没经历过蒸汽机火车头这么近距离放气的感受,实在没有心理准备这样的蒸汽会有怎样的杀伤力,简直后怕极了。 “草!还好蒸汽的温度不高……”刘建勇心有余悸地摸摸脸,也不知脸上是汗水还是冷凝的蒸汽水。 “危险解除……咱得继续观察轮子啊!”孙青峰惊魂甫定,赶紧招呼刘建勇再次靠近路基,好观察正在飞速滚过的车轮。 为了看得清楚仔细,俩人尽量凑地距离行驶中的列车很近,这样其实多少有些冒险。因为列车行进的噪音巨大无比,还有带动着空气的快速涌动,使得狂风呼啸、震耳欲聋。 “好像……真的是连轴转啊……”孙青峰伸着脖子,非常认真仔细地看着,已然大声的叫喊在列车惊天动地的响声中弱不可闻。 刘建勇只是观瞧了一眼就放心下来,淡定地站在一旁。因为之前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这场打赌,自己赢定了。 “看清楚没?谁说的对?”眼见火车过去,铁路线恢复了安静,刘建勇挑衅着对着孙青峰问道。 “哎?不能啊……我不能错啊……”孙青峰嗫嚅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 “还不服气呢?下行线又过来火车了……再仔细看一回!”对于孙青峰的嘴硬,刘建勇不置可否,看到下行线方向也驶来一列火车,连忙轻松地提醒孙青峰说道。 “对!刚才是客运车厢,这次再看看货运车厢!”显然孙青峰不死心,大声叫嚷着给自己暗暗鼓劲,再次在铁道边站好,准备继续观察。 这次驶来的,是一辆绿色的东风4机车牵引的货运列车,虽然火车头不如蒸汽机车头那般高大威猛、雄伟震撼,但依旧威风凛凛、气场十足。这玩意儿也拉响着响亮的汽笛,带着一大列的货车车厢,轰轰隆隆地奔驰而过,一样发出震撼人心的巨大噪音。 很是奇怪,这回孙青峰并没有发出什么惊叫,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不断滚过的一个个的火车轮子,直到火车通过驶向远方了依旧无动于衷。刘建勇也乐得清闲,就那么轻松地双手抱肩,嘴含笑意地看着热闹。 忽然,孙青峰调转身子,一言不发地扭头就往回走。 “哎……咋样啊……”刘建勇紧赶两步追了上去,笑眯眯地问道。 “说!要谁的磁带……我明天就买……”孙青峰脸色铁青,不服不忿地嘟囔了一句,看也不看刘建勇一眼,径直就走向了自己的自行车。 “哈哈哈……听说周华健的《花心》正流行哦……”刘建勇开心地笑着,再次追赶了上去…… ~~~~~~~~~~~~~~~ 以刘建勇对孙青峰的了解,这家伙虽然话不多,但是心高气傲,拥有“言必行,行必果”的耿直性格。所以,不论会花费多大的心思、代价,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但是,作为新结识的好朋友,真的会为了一次玩笑般的打赌,甘愿占便宜、受恩泽吗?当然不可能——最起码,也得以物易物嘛! 回到家,刘建勇拿出了毕业时留下的通讯录,翻找出了侯春霖的电话。嗯!毕竟好伙伴宋进大力推荐的,是时候联系下他,了解下关于打孔带的信息了。 说起打孔带,自从国庆节和为数不多的伙伴们小聚,从宋进那里得到三言两语的相关情报后,刘建勇早就想付诸行动去买了。可是自从和孙青峰熟识后,俩人一直无拘无束地玩在一起,大学的生活过的丰富多彩,这个想法被淡忘了,一直没有顾得上,甚是遗憾呢! 再说到侯春霖,更是个神秘莫测的家伙。原本在高中时期,他一度和殷磊这一众伙伴走的很近,班里几次大的集体活动和假期的踢球都没有缺席过,甚至还参加过在殷磊家的聚会。可以这么说,和大家聊的投机、玩的投缘,简直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由于侯春霖踢球的脚法出众,可以左右脚传控;意识一流,可以胜任中前场的任何位置。所以在班里的足球队中,也牢牢占有一席之地,更是深得队友们的厚爱和器重。 侯春霖的性格随和,与人为善、少有乖僻,主见不强、常随大流,虽然不是殷磊这样的“决策者”,也不似核心伙伴的“追随者”,但最起码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一众伙伴们还是接纳包容他的。 但是,从进入高三开始,侯春霖和焦志立一起,莫名其妙地就和殷磊这个小圈子远离了。他不再参加伙伴们的任何活动,什么踢足球、打电子游戏、玩麻将什么的,都一一谢绝了,好像有意地保持了距离。 你要说是计划全身心投入学习,也没见他额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懈怠依旧;你要说是嫌弃伙伴们另有新欢,也没见他和别的同学有多深的交往,孤立依旧。 总之,“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送落花”,侯春霖有了“自绝于江湖”的落寞之意,就必然导致了“泯没于凡人”的结果——毕竟,谁没事儿总会迁就、宠惯于你呢? 在刘建勇的印象中,和侯春霖的最近的一次相见,还是在高考时的考场外。当时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来从在学校填报志愿以及至今,再无谋面机会。 宋进之所以还能提及侯春霖,还是因为他表哥和侯春霖的表哥高中时同处一个班级(一班),那俩人关系异常紧密,这才有只言片语的消息流露出来呢! “哎!冷不丁的联系……会不会尴尬呢?”刘建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拨通了侯春霖的电话——和预想中一样,是他的家长接的,只说侯春霖在忙,晚上回来再打回来。 “这家伙,是和我一样走读上大学呢?还是和解志宏一样上班了呢?”刘建勇浮想联翩,无可奈何地挂断了电话。 也罢,等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晚上早早地侯春霖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建勇,听说你找我……”侯春霖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显然对于很久不联系的老同学,并没有熟稔亲切的感觉。 “哦……想找你了解下打孔带的事儿……”原本刘建勇是情绪激动的,等听到了侯春霖平淡无奇的语气,不由地舒缓下了自己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打孔带……是听于照杰说的……”侯春霖的语气还是没啥变化,依旧淡淡地说道。 “啊……对!宋进听于照杰说的……刚刚告诉的我……”刘建勇实话实说,直接告诉了侯春霖前因后果。 “哦!应该是赵刚告诉的……你是想买?”侯春霖马上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宋进推荐的……我也想听听另类的音乐……”刘建勇故作轻松欢快,干笑着解释道。 “这样啊……你去育才街与谈北路,沿路口东行,找一个叫‘顶酷音乐’的音像店……”侯春霖想了想,告诉了刘建勇一个陌生的地址。 “呃……去那了找谁啊?”刘建勇追问了一句,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没有涉足过,必须要问个清楚的。 “嗯……找到店老板,提赵刚……还有别的事儿吗?”侯春霖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有些应付的语气说道。 “啊……没……别的事儿……” “嘟……嘟……嘟……”刘建勇话音未落,侯春霖的电话就挂断了,没有给任何唠闲嗑的机会。 这叫啥事啊!有那么不愿意和老同学聊会而天嘛!刘建勇放下电话,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有啥问题,是自己讨人嫌,还是人家不愿意多搭理自己呢?唉! 三年的同窗生活,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刘建勇不胜唏嘘。也罢,毕竟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又能咋地呢…… 第六十四章 打孔带 苦思冥想了一晚上,刘建勇也没有想明白,侯春霖对于自己的冷淡敷衍,到底原因何在。 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所有人?是因为自己曾经得罪过他,还是他迁怒于伙伴们?可是任凭怎么想也没有任何头绪,以至于都有些失眠了,到早上脑袋还昏沉沉的。 哎!不想了!等有机会见到伙伴们,再探讨分析一番!刘建勇苦笑着摇摇头,努力摆脱郁闷苦恼的情绪,打起精神来到了学校。 “哈喽啊!等你多时啦!”刚一见到刘建勇,孙青峰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好嘛!大早上就笑的这么淫荡……不是又要打赌?我可不奉陪了啊!”再次见到好朋友,刘建勇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笑呵呵地故意调侃着说道。 “哎呀!咱都是理智的人,哪能老干傻事儿……失败一次就足够啦!”孙青峰自我解嘲地回应着,模样表情倒是轻松自然,没有了之前的气急败坏。 “打住!少来这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又有啥幺蛾子?”刘建勇摆摆手,故意让孙青峰和自己保持距离,想看清楚这家伙意欲何为。 “哎?你把咱想成啥了……看!这是啥!”孙青峰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个什么,展示到刘建勇眼前。 哈哈!竟然是一盘录音带!还带着塑料包装纸的崭新录音带!看封面,显眼地印刷着“周华健:花心”字样——这是周华健的最新专辑呢! 哎呀!这家伙果然说到做到了! “卧槽?你来真的……真买了磁带啦!”刘建勇惊讶地叫嚷着,手伸了一下又缩了回来——尽管有心里准备孙青峰会愿赌服输,但没想到他这么高效率地执行诺言了,如果真是猴急地接受礼物,倒是显得自己城府不深了。 “嘿!你这话说的……我可一直是认真的啊!拿着啊!”孙青峰说着,不由分说地把自己手里的磁带塞到刘建勇的手里。 “果然是周华健的最新专辑……嘿嘿!让你破费啦!”刘建勇接过磁带,有些爱不释手地左右翻看着,喜滋滋地继续夸赞道:“还是没开封的……讲究啊!” “那是必须的!‘言必行、行必果’,是咱一贯的做派……”孙青峰得意洋洋地自卖自夸着——看得出来,诺言践行了,这家伙很是坦然心定了。 “这话说的!这盘新专辑……得十块钱呢!破费……让你破费啦!”刘建勇再次赞叹伙伴的言出必行,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说真的,在那个精神食粮匮乏的年代,正版的新磁带,每盘确实需要十块钱!作为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党”,在满足个人爱好这方面花钱,还是很心疼、需要斤斤计较的! “呵呵!实话实说……没破费!”孙青峰笑呵呵地解释道:“和你打赌输了,就不和别人打赌了?再赢回来……这不是又省下了嘛!” “嘿!你倒是挺会自我安慰啊!哈哈!”刘建勇拍拍孙青峰的肩膀,被这家伙的歪道理逗乐了,好整以暇地继续调侃道:“照这么说,下次找到我必胜的理论……再接着约你打赌呗?” “还是算了!我总当‘冤大头’,也不合适啊……哈哈!”孙青峰会意了伙伴的玩笑,也开心地大笑起来。 后来聊天才知道,关于火车轮子是不是连轴转的问题,孙青峰原本确实要和别的朋友打赌的,而且赌资还很大(具体是啥死活没说)。结果和刘建勇提前打赌赌输了,也就不再提那个事儿了——按他的理解,这不就是“赔少就算赢”了呗! 甭管伙伴解释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毕竟自己收下了人家的礼物,要说完全的心安理得,刘建勇确实做不到,总觉得心中有愧。 哎!没办法,谁叫自己也是个仗义的家伙呢!刘建勇自己给自己暗暗较劲,一定得想办法给伙伴弥补回去! 放学和孙青峰分手后,刘建勇决定按图索骥,尽快找到侯春霖所说的地点,看看能不能买到打孔带。 如果此事办成,再转送给孙青峰盘稀罕货,也算是给伙伴一个交待了!刘建勇心里暗暗想着,不由地加快了骑行的力量。 侯春霖所说的卖打孔带的地点,在一条不显眼的小街道上,找寻门脸,还真费了不少的劲儿。如果不是知道具体的名字,很容易就错过了呢——因为这个门脸,也相当的低调隐蔽。 在来这个地点的路上,刘建勇忽然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稍一思索才猛然想起,这里距离高中时,张倩同学岗前培训的地方很近!那条小街道,不就在十二化建子弟学校的后身嘛! 猛然间想起了曾经陪殷磊来这里看望张倩的经历,刘建勇不由地会心一笑。 要知道,在高中时,殷磊曾经大张旗鼓地召集杨栋、宋进作伴来过一次,权当投石问路、以解相思之苦。在品味到甜蜜幸福之后,按殷磊的要求,刘建勇也曾低调地作陪来过两次,只是从来没有声张过,一直在默默地当“灯泡”。 此时此刻,已经物是人非也!张倩已经在北国商城工作了,殷磊也已经在sjz大学求学,曾经当“电灯泡”的伙伴们也都各奔东西……哎!想到这儿,真的又有些想念这些伙伴们了! 终于来到了这个写着“顶酷音乐”的小店门前,刘建勇不再遐想留恋,仔细观察踅摸了一番。 说实话,这个小店的模样,可配不上它炫酷的名称。店门很小还破破烂烂的,略显破旧的牌匾上,用夸张怪异的字体标识着它的店名,显得搞怪而另类,透露着神秘气息。 由于过了十二化建学校放学的时间,小街道上行人稀少,显得冷冷清清,在深秋的凉风中,更这家小店面显得孤寂、萧瑟异常。 刘建勇推开店门,迈步走进了小店,马上就像置身于音像制品的海洋——这小店,门脸不大却内有乾坤啊!只见小店空间不大但充实紧凑,除了小小的柜台偏安一隅,几个“a”型的货架摆在屋子中央,周边的墙上贴满了各种明星的海报、招贴画,货架上、柜台里,满满当当到处摆满了音像制品,而且几乎全是盒装的磁带! 此时的小店内,空荡荡的一个顾客没有,只有一个头发长长的年轻男青年,叼着烟卷窝在柜台里听歌。柜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录音机,正在播放着流行歌曲——是刘德华的歌。 见掌柜的自顾自地在听歌,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刘建勇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在货架间穿行着,浏览着琳琅满目、品种繁多的录音带。 “哎?奇怪……咋没有啊……”刘建勇嘴里叨念着,有些不得要领——因为转了两圈,除了货架上摆满的国内、港台歌星的各种专辑磁带之外,根本搜索不到传言中的“打孔带”嘛! “喂!你找啥磁带没有……”听到了刘建勇的自言自语,年轻的店老板终于搭讪了。 “哦!我是赵刚推荐来的……”听到店老板叫自己,刘建勇连忙回应道。 “嗐!早说嘛!是找打孔带?”说着话,店老板掐灭烟头走出了柜台,换上了热情的表情。 “啊……是啊!”刘建勇恍然大悟,原来还有接头暗号呢! “这边……”店老板熟络地寒暄着,领着刘建勇来到小店的角落,推开了一扇小门走进去,还示意刘建勇走过来。 还别说,如果不是店主的指引,刘建勇真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的这扇小门。等走近一看,门里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仓库,没有窗户,原本就狭窄的空间还摆了一排货架,货架上、地上都摆了硕大的纸箱子,不知道里边装着啥。 “呐!你自己挑!箱子盖上有说明是啥磁带……”店主伸手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小仓库里明亮起来。 “老规矩,十块钱五盘……你自便!”店主嘴里嘟囔着,迈步走了出来,示意刘建勇自己进去。 “不是……我不是批发来的!就是自己挑一些……”感觉点主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批发商呢,刘建勇赶紧解释道。 “卧槽!不早说?露底了!”店主吃惊地叫嚷道:“不是批发呀……赵刚也不说清……” “呵呵!我和赵刚是高中同学……”眼见店主要后悔,刘建勇赶紧打断他的话头,忙不迭地接着说道:“同班三年了……关系铁着呢!” 这句话有真有假,但情况所逼,刘建勇顾不了许多顺嘴就说了出来——还别说,这句话还真起了作用。 “呃!那算了……就按刚才说的!”店主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显然对开始的报价然有些后悔,但是碍于面子没法收回了。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接着补充说道:“那个写着‘明星’的箱子……可不行!得十块一盘……” “行嘞!知道了!”刘建勇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赶紧答应了下来——只有五十块钱,那可是自己的全部身家了,看来今天必须要倾囊相出的节奏了! 见到店主不再说什么,心有戚戚地小声嘟囔着回到了小柜台那里,刘建勇也不再耽搁,闪身走进了小仓库。 借着灯光,刘建勇这才看清楚,放在小仓库中央的是七八个硕大的纸箱子,在盖板上用记号笔随意的写着“rap”、“流行”、“乡村”、“死亡”、“重金属”、“明星”等等的字样。每个纸箱子里,都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盘一盘的录音带,看得出有好多层。 嚯!数量真的不少呢!刘建勇心里暗暗吃惊,接着蹲下身子,随意从标注着“死亡”的箱子里,抽出一盘磁带——这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打孔带”庐山真面目呢! 就看到这盘磁带来说,算是没开封的“新货”,因为还包裹着塑料薄膜。在磁带盒的下沿,一条半公分宽、一公分深的切割口伤口赫然在目,仔细一看磁带芯已然断掉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保存条件太简陋随意了,整个磁带盒上全是尘土,显得脏兮兮的,一拿动,还有切割导致的塑料碎屑在乱掉呢! 从这盘磁带的宣传画来看,全是英文不说,整体的设计非常的另类、夸张,因为显眼的就是恐怖、非主流的乐队形象,充斥着什么骷髅头、喷溅的血迹、闪电之类的诡异元素。 卧槽!这难道就是宋进曾经介绍过的“死亡重金属”?据说这类的音乐,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歌词恐怖颓废不说,主要是太鸹噪混乱了,简直能嚷死人!刘建勇一边观摩一边暗自思量着,颇有些大开眼界的感觉。 刘建勇随意又拿出了几盘,除了都有切割的豁口且位置不同之外,结果都大同小异——除了乐队不同,风格基本一致。 好嘛!这满满的一大箱子,得有多少“死亡重金属”音乐啊!享受不了!享受不了!刘建勇无奈地起身,来到标注着“乡村”的箱子旁,又随意地拿出来几盘磁带挑选起来。 嗯……这个风格就令人舒服了!就见这些磁带的封面,基本上都是唯美的田园画面——要么是尖顶的木房子、要么是湖边的小廊道、要么是农庄、要么是木吉他……远离尘嚣、淡然恬静。当然了,介绍全是英文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 乡村音乐,也叫乡村民谣!刘建勇想起了宋进的介绍,这类音乐的特点就是大众化,演奏乐器一般都是口琴、木吉他、小提琴等,节奏舒缓、和旋普通、旋律平缓、格调优雅,很适合一个人的时候静静欣赏呢! 这种音乐,值得拿上几盘!刘建勇想着,随意从箱子中翻找着,挑选了几盘看着宣传画养眼的,信手拿了出来放在一旁——其实这也是宋进所交代的“挑选技巧”,由于孤陋寡闻、知之甚少,对于“打孔带”的挑选就得“顺眼”加“随缘”! 下一个箱子,写着“rap”字样。按宋进所讲,这类音乐的中文名称叫做“说唱”,主要是在美国的黑人青年中流行。它以动感强烈的节奏声为背景,以快速地诉说一连串押韵的诗句为特征。由于它的歌词量往往很大,能够像讲故事一样表达完整的情感或诉求,又加上歌手往往奇装异服、追求个性,所以在美国很受年轻人追捧。 你会喜欢那种“动次打次、动次打次”的节奏的……刘建勇想起了宋进的谆谆说教,不由得会心一笑。这类音乐的磁带款式也太多了,个个封面设计的都非常花哨,黑人歌手的打扮也都异于常人,非常的个性张扬,什么棒球帽、宽腿裤、大金链子、大手表、大墨镜……怎么嘚瑟怎么来,简直酷意十足! 从这一箱子的磁带中,终于找到一盒不带塑料保护膜的,刘建勇信手打开了磁带盒,继续认真观瞧起来。 这种“打孔”录音带,和平时见到的国产磁带有很大的不同。国产的录音带,在磁带盒中除了宣传画,往往另外附带着缩印的歌词页,这样既可以听着歌曲看歌词,还可以根据这些东西的印刷效果,来判断是否是正版的。此外在录音带上的a、b面还粘贴着与宣传画配套的歌名,可供选择收听。 而打孔带则不是这样,除了宣传画之外,基本没有搭配歌词页,而且歌曲的名字都是直接印刷在录音带的a、b两面上,显得简单直接——难道外国人听歌,不需要看歌词,就是听歌而已? 望着这大一箱子风格各异、种类繁多的“rap”类打孔带,原本刘建勇犯了“选择困难症”,不知道如何挑选了。但是再次多抽出几盒录音带观察比较后,有了新发现——这些磁带的容量差异很大,有的是厚厚的一大卷磁条,有的只是薄薄的一小圈!而且这些录音带,有的是孤品,有的是有许多重复的! 哈哈!这就好办了嘛!首先挑选容量多一些的,然后是选择孤品,最后再从封面中选择看着顺眼的歌手的——反正都不认识、不了解,就按这个标准来! 很快,刘建勇就挑选出了十几盘录音带,接着看下一个箱子“明星”——别说,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歌星了! 虽然录音带的包装盒,还是有醒目的切割口,但是不影响看到宣传画;虽然专辑的封面全部是英文介绍,但是不影响识别出歌星的面目。 惠特尼.休斯顿、迈克尔.杰克逊、艾迪.墨菲、列侬……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尤其是迈克尔.杰克逊,虽然国内翻录出版他的专辑可是不少,可是这原装的“美国货”,必须要收藏一盘的。 歌星就是歌星,在这个纸箱子里,出现了很多重复的专辑,显然出版量巨大啊!但是,刘建勇不敢再仔细挑选了——毕竟店老板早说了,这样的录音带,可是十块钱一盒呢!实在有些小贵啊! 接下来,刘建勇又从写着“流行”的大箱子里,照前边的标准挑选了几盒。看看自己的身边,已经摆列了一大堆磁带,不能再挑啦! 刘建勇抱着一大堆选好的录音带,心怀忐忑地从小仓库出来,到小柜台那里结账。因为按照他的预想,店老板一定不会满意的,因为作为“非批发”的客户,在人家眼里拿货量一定是不大的。 结果刘建勇想错了! 当店老板抬头看到刘建勇这“满怀满抱”的录音带,眼睛竟然放光了!“嘿!没想到你准备买这么多啊……”这家伙笑得裂开了嘴,很是意外地叫嚷着。 “嘿!不是怕你不满意嘛……”刘建勇小声嘟囔着。 “都是熟人介绍的,好说、好说……”店老板顾不上掐灭嘴上的烟卷,连忙开始查验刘建勇选择的录音带,态度变得很是热情了。 “哎呀!小伙子挺识货啊!这张可是大明星的专辑……要贵些哟!”店老板提另拿出刘建勇挑选的迈克尔.杰克逊的那张专辑,赞不绝口的同时,还不忘强调价钱的问题。 “知道……所以就选了这一盘……”刘建勇无奈地解释道,心里暗想着,看来想混没混过去啊…… 经过仔细查验核对,刘建勇一共选择了二十三盘录音带,包括迈克尔.杰克逊的那张。说起来,这已经是最为奢侈、放纵的一次购物啦! “咝……五十块钱!还多出了两盘……不好办啊!”店老板嘬着牙花子,有些犹豫不决地叨念着。 “哎!我满身只有五十块钱,没注意……怎么多选了两盘呢……”刘建勇也有些尴尬难堪,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数对了数量,没想到竟然多了两盘! 不得不说,这时候再让刘建勇舍弃掉两盘磁带,着实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精挑细选许久的。可是要是再多买,已经弹尽粮绝、无能为力了——真是一个无奈至极的窘境呀! “嗯……这样!”店老板考虑了一下,好像下定了决心,这才言辞恳切地接着说道:“毕竟是熟人推荐来的,多的这两盘……算我赠送的!今天你买的也不少……常来就行啊!” “嘿嘿!那就太感谢啦!”店老板的大度,让刘建勇有些喜出望外,赶忙表达感谢之情——看来今天绝对享受到了“批发拿货”的超级待遇,这午饭都顾不上吃就来淘换打孔带,绝对超值惊喜啊! 哈哈!谁说“长头发”的家伙都是非主流、不正经?这个店老板就足够豪爽仗义呢! 拿着店老板给的塑料袋,刘建勇把购买的打孔带装了满满的一袋子,顾不上耽搁,也顾不上吃午饭,心潮澎湃地赶回了自己的小据点。因为按照店老板所讲的,后边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干——拆开录音带,粘接磁条! 工具现成的就有,也不麻烦,只需要一个小号的十字螺丝刀足矣!刘建勇把一袋子的打孔带放到了学习桌的一边,收拾利索桌面、摆好椅子——这就可以正式开始啦! 打孔带和国产的磁带盒规格一样,在磁带盒的本体上只有五颗小螺丝钉,用螺丝刀拧松启出后,就可以轻松地把磁带盒一分为二。受到切割伤害的影响,磁带盒本体的内部,还残留有许多的塑料碎渣,需要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清除掉。 由于磁带条也同时被打断,所以接下来就需要重新粘接上。刘建勇先小心地将卷轴上断掉的磁带芯扭正方向,然后与另一个卷轴上的磁带芯仔细的对齐,接着用事先准备的胶带纸粘接好,最后再用剪刀剪掉多余的部分。 这还不算完,还需要小心地移动好磁带芯内衬的助摩擦片,再将拆开的磁带本体合二为一,最后重新拧上螺丝钉,这才完事大吉! 这一个完整的修补过程下来,足足花费了十分钟!由于是第一次的操作,而且步步需要小心谨慎,容不得毛手毛脚,刘建勇还真累的够呛! 可算完成了一个任务!刘建勇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第一个修补的,竟然是一张黑人的rap专辑!这时候也甭管是啥了,忙不迭地将磁带塞进了录音机的卡槽中,心情激动地接着按下了播放键! “咚咚卡……咚咚咚咚卡……”一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奇妙的音乐旋律,动感十足、震撼无比地奔涌出来…… 第六十五章 串联(一) 整整一个下午,刘建勇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一刻不停地在修整这二十多盘的打孔带,简直忙的不亦乐乎。 撕保护膜、拧开螺丝钉、清除碎屑、粘接磁条、固定助摩擦片、拧紧螺丝钉……这一个个完整的流程下来,刘建勇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得心应手。从开始的十分钟堪堪完成一盘,到后来的五分钟轻易完成一盘,彻底成了“熟练工”! 虽然还有一地的垃圾未及清理,但是望着满满一桌子码的整整齐齐的修整完毕的打孔带,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学习桌上的老式录音机,磁带播放了一盘又一盘,风格各异的异国音乐,更是让刘建勇听得过足了瘾! 不得不承认,宋进的推荐真有道理,因为刘建勇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打孔带所带来的新奇、稀罕、另类的音乐享受,还颇有了相见恨晚之感!尤其是rap音乐,虽然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那些黑人歌手在呢喃唠叨(说唱)些什么,但是那节奏明快、动感十足的音乐,很是令人兴奋、令人迷醉! 当然了,最能引起共鸣、最能得到称道的,还是rap歌曲的配乐。在略显机械的节奏声的背景下,时不时会有唱片不规则运动的刮擦声,或者新颖奇特、不觉明历的鼓点声、和弦声,总是人不由地想起当年风靡全球的《霹雳舞》和现在最新潮的《la boyz》(洛城三兄弟)! 说起《la boyz》这个乐队组合发布的专辑,还是刘建勇在无意中淘换发现的。这个由三名在美国洛杉矶长大的华裔男孩黄立行、黄立成、林智文组成的乐队,新潮、阳光、帅气,出道就自带偶像光环!他们的音乐风格,就是rap,也就是后来的r&b和hip.hop(黑棒),虽然嫩嫩的很青涩,但是不妨碍他们收割了无数忠实的追随者!他们的专辑,无论是《闪》、《跳》还是《rock》、《o-y》刘建勇可是一张没有落下过! 难怪对于打孔带的rap音乐那么熟悉,甚至自然带有亲切感,原来如此啊! 晚饭后,刘建勇再次回到自己的小据点,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录音机,继续播放自己花费一下午时间整修鼓捣好的打孔带。这次选择了一盘乡村音乐,听着悠扬舒缓的温馨音乐,干着自己想干的事儿,这感觉爽极了! 忽然间,电话响了起来。 才7点多钟,会是找自己的电话吗?会是谁呢?刘建勇胡思想着,拿起了电话听筒。 竟然是侯春霖!接通后,这家伙一改头天的冷淡,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建勇,你买了打孔带了吗?明天赵刚去上货,你可以跟着一块儿去买一些,价钱优惠哦……” “啊……我今天下午刚去了……”好容易等到侯春霖唠叨完,刘建勇苦笑一声解释道。 “去过了啊?太着急了?那优惠了没有?据赵刚说这里边水挺深啊……没吃亏?”侯春霖迟疑了一下,一口气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显然他没有料到刘建勇这么急脾气,昨天刚说好,今天就已经采购完毕了。 “嘿!还没顾上给你说呢!可是没挨宰!赵刚的面子不小呢……”刘建勇详细解释了一下今天下午的经历,重点强调了提赵刚后起到的重要的作用,并且诚挚表达了感谢之情。 “哦!那就好、那就好……没熟人引领还真麻烦……”侯春霖长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据侯春霖讲,这类打孔带里边门道很多,不小心就会上当、挨坑。原因其实不复杂,因为作为打擦边球的“违禁品”,这些打孔带是以塑料垃圾、工业原材料的名义进口的,本质上并不值钱。但是经过国内音乐爱好者、无良卖家的不断炒作,这些破损的录音带往往升值巨大、虚火严重,经常一盘磁带被卖到十多块或几十块钱,可以说远远背离了它原本应有的价值——从这个角度讲,必须在批判那些“炒作者”的同时,也要批判万恶的美帝国主义,音像制品这么不值钱! 不过话说回来,针对刘建勇今天购买打孔带所付出的“代价”,侯春霖认为还是很超值的。因为据他听赵刚讲,那个小店也算是个比较大的批发商了,有熟人的介绍,十块钱五盘也算是“良心价”或者“友商价”了。 “上次电话联系,感觉你情绪不高啊……今天咋一反常态了?”趁着聊天的热乎劲儿,刘建勇问了个敏感的问题。 “唉……”侯春霖长长地叹了口气,情绪一下子又消沉了不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不想说就算了……作为老同学,我……”刘建勇有些不安地说道,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问题竟然触碰到了侯春霖的痛点。 “哎!其实也没啥……自己不争气呗……”侯春霖重重地打了个唉声,勉强地讲出了自己的难处。 和刘建勇猜想的一样,问题真的出在了侯春霖自己身上。高中后期这家伙懈怠贪玩、不求上进的学习态度,终于惹恼了家长,他父亲给他约法三章,要求他必须抛开杂念、专心学习,以求在高考有所突破。 实话实说侯春霖也确实努力了,把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一律划清了界线,全力投入着。但无奈事与愿违,可能是学习的天资略差,也可能是整体落后太多,他的高考铩羽而归。 可以想向面对这样的结果,侯春霖和家长会是怎样的失望心情。在尝试再次复读不能坚持后,最终侯春霖选择了上中专,很快也就能毕业参加工作了。 听到了老同学的过往经历,刘建勇不胜唏嘘——是啊!人和人不一样,在面临未来的道路上,选择不同最终的结局一定是各异的。侯春霖算一个,更多的高中同窗难道不是这样吗? 高中三年的同窗之谊、共读之情,无不会流逝在漫漫的人生长河之中…… 哎!把握现在、及时行乐…… 第二天再次回到学校,见到了熟悉的大学同学,刘建勇心情终于健康阳光了很多。 侯春霖的经历,对刘建勇的情绪多少有些打击,但是经过思考,还是决定正确面对——毕竟走好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 “青峰,看看我给你带了啥?”刘建勇笑眯眯的,招呼孙青峰到自己的近前。 “给我?能是啥宝贝……这是啥玩意!”孙青峰随意地凑了过来,等他看到刘建勇掏出的东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哈哈!没见过这样的磁带?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哦……”刘建勇得意洋洋地卖弄着。 “啥稀罕玩意啊……磁带盒都破烂成这样了……还有磁带,这大豁口子……还能要啊!”孙青峰接过了录音带,一边喋喋不休地调侃着,一边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显然第一次见到这种“破烂德性”的录音带。 “哎?老外了?这可是原装的美国货!可别小看这个大豁口……有讲究呢……”刘建勇指点着录音带上的切割口,耐心地给孙青峰解释了打孔带的相关知识。 刘建勇送给孙青峰的录音带,一盘是乡村音乐,一盘是rap,都是经过自己手亲自修整好,还特意挑选的顺眼货。为了让好朋友容易接受,还都认真试听过,绝对的各有特点。 “是吗!难怪呢……我得重视一下啦!”听完刘建勇的介绍,孙青峰拿着这两盘录音带,立马变得爱不释手了。 “嘿嘿!回家去听听,你一定会喜欢上的……”刘建勇故作神秘地说道:“再想听了……继续找我哦……” “嗯嗯!听烦了找你换……必须滴!”孙青峰很是期待地说道——他相信朋友,也相信朋友的大力推荐。 “哈哈!不用那么麻烦!这两盘算是赠送给你的……不喜欢了才可以退货哦……”刘建勇笑呵呵地解释道,也是一副渴遇知音的模样——毕竟,这种录音带价钱本来就不贵,能够得到伙伴的认可才是无价的呢! “哈哈!太好了!以一换二……这买卖合算!以后咱们继续哈……”孙青峰开心极了,既因为朋友间温馨和谐、不分你我的关系,更因为能够欣赏到稀罕的音乐啊! ~~~~~~~~~~~~~~~ 平淡无奇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年底,天气也变得寒冷了。 这天是12月22日,农历的冬至节气。 晚上,刘建勇刚刚在父母这里吃完了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小屋,电话就响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鲜有找自己的电话,刘建勇没有起身,父亲去接了。没说两句话,父亲就把听筒递给了他,意外地说着:“找你的……” “谁呀……”刘建勇有些好奇地问道——伙伴们找自己,一般都要晚些的,这个时间点儿会是那个呢? “是我,李军!没想到?哈哈!”电话里,传来李军爽朗的笑声。 “真是你?太稀罕了!以为你消失了呢……”刘建勇确实有些意外地叫嚷着。 要说起来,确实很久没有李军的消息了。最近一次的见面,是夏天时去高中的学校四中拿录取通知书,当时知道李军是被青年干部管理学院录取了;最后一次有李军的消息,还是国庆节时殷磊、宋进、解志宏来自己的新据点小聚,据说这家伙陪着付登攀出门玩了,当然大家的判断是当“灯泡”去了。 “消失?哪能啊!我上大学忙着呢!哈哈!”李军一如既往地口无遮拦,信口胡说着——大学生活是啥样刘建勇心里很明白,再怎么说也和“忙”字无关啊! “忙?忙着喝酒呢还是忙着追女生?”对于李军,刘建勇从来不需要嘴下留情,要不然等这家伙起了劲儿,不晓得还能嘚嘚点儿啥呢! “呵呵!你以为我和大熊一样啊……”李军自嘲地解释了一句,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说正事儿啊!明天下午我去找你,咱俩去找杨栋,然后去找殷磊吃饭……据说宋进也参加……” 好嘛!毕竟是家长先接的电话,李军竟然没有一贯的信口开河,倒是装模作样地说了点儿正经话,透露的信息还不少! “停!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军的话,语速快说的内容也多,刘建勇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叫停,接着追问道:“有急事儿啊!慢点说……我不赶时间!” “笨死了!耳朵长毛了?这还听不明白!是这么回事……”按照李军的习惯,先损怼了刘建勇一番,这才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意思。 原来,上周末,杨栋难得的回家了一趟,还特意去找了李军。也不知道杨栋是怎么知道的,殷磊最近虽然还在学校不能回家,但是晚上比较悠闲了,尤其是周末的晚上。于是杨栋才提议和李军一起去看望骚扰一趟,至于怎么约到的宋进,李军也不清楚,只是通知刘建勇一起前往。 “好家伙!真是混乱啊……”终于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刘建勇不禁油然感叹道——毕竟伙伴们都在各自的大学,能够串联起来搞这么大的行动,简直太不容易了! “嘿嘿!我只负责通知你……”李军一阵坏笑,显然很期待这次的串联之旅,兴冲冲地接着问道:“你就说能不能去!” “当然!给个不去的理由先?哈哈!”刘建勇也开心地笑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平淡无奇的大学生活持续了小半年,终于要迎来重大转机,傻子才不积极参与呢! “行!就这么定了啊!你在家等我……”李军终于想到了什么,赶忙追问了一句:“对了,听说你有了新据点?” “嘿嘿!你已经‘后感’太多了……”说到了新据点,刘建勇更是得意,趁势揶揄了一句,接着向李军大略讲了一下。 “嗯……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李军显然被逗引起了兴趣,对于自己错过的那次聚会更是心有不甘,不以为然地接着说道:“你就在据点等我……我就不信有那么完美,哼……” 挂断李军的电话,刘建勇心情立马大好,赶紧向父亲告假明天的行动。虽然明天是周五,但是要和伙伴们的再次相聚,肯定回家早不了,必要的请示汇报还是要执行的。 在激动与憧憬中,刘建勇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第二天,还得继续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大学的好朋友孙青峰,毕竟俩人早约好了有别的活动。当得知刘建勇计划和自己的好伙伴们串联相聚后,孙青峰满是羡慕、嫉妒,嘴里不停地叨念“还是在一个城市好啊”、“近了就是方便”、“我的伙伴们你们在哪呢”之类的话,引得刘建勇更是得意满怀! “商量一下……要是有可能,让我也见见你的哥们们呗?”孙青峰近乎哀求的语气询问着。 “当然可以啊!但是……”刘建勇嘴上先答应了,但是却故意卖起了关子。 “哎呀!需要我做啥……你就指示!我认真准备一下……保证没问题啊!”孙青峰脸上堆起了笑容,一边表态一边急切地追问着。 “先把你的球技练练!想融入我们这个小圈子……这是唯一的要求哦!”刘建勇坏笑着解释道——这当然是在开玩笑,球技的提高哪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呢?真正的原因是需要先和伙伴们打个招呼,这怎么也得容许个时间嘛!再说了,自己和大家的相聚也日渐艰难了,更得机缘巧合不是。 “嗯!我会努力的!争取早日见到你的好伙伴们!”孙青峰毫不犹豫地满口应承了下来。 看到孙青峰郑重其事、踌躇满志的样子,刘建勇暗暗好笑。话说回来,多一个好朋友,当然是件双赢、利好的事情,也确实值得认真考虑对待啊! 中午回家吃饭后,刘建勇不敢耽搁,早早地就到自己的据点等着李军了。 昨晚本来刘建勇要详细地告诉李军自己据点的位置,没想到这家伙嫌麻烦根本不听,只说到时候在楼外的大街上叫喊,让刘建勇去引领——哎!真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 李军的要求,使得刘建勇在家坐卧不宁,甚至录音机放着的音乐都拧小了音量,生怕听不到这家伙的叫喊。毕竟,真要是招惹、慢待到了,那嘴下无德、睚眦必报的个性,被没完没了的揶揄、回怼,着实令人烦不胜烦啊! 就这样,刘建勇百无聊赖地呆在自己的小屋,心不在焉地听着音乐,三心二意地画着画,如坐针毡地等着李军的到来。从中午一直等待到下午快四点钟了,就在无聊到极点就要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叫喊声。 “建勇……建勇……”这久违的声音,确实是李军的。 刘建勇赶紧起身来到窗户边,就看到李军穿着厚厚的棉服,正站在楼外的街边,双手拢成喇叭状,左顾右盼地大声叫喊着。 “别喊了!这里!”刘建勇推开窗户,赶紧回应着李军。 “草!赶紧下来接我!”李军停住叫喊,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嘿!真事儿多……等着啊!”对于伙伴的蛮不讲理,刘建勇很是无奈,只能牢骚着下楼去接他——作为自己据点的第六位访客,这家伙绝对架子最大啊! 五分钟后,李军在刘建勇的引领下,停好自行车来到了楼上的新据点。果不其然,甫一进门,就夸张地鸹噪叫嚷起来。 “卧槽?这据点也太牛逼啦!”李军摇头晃脑地四处观瞧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嗯!有音乐……有麻将桌……还有备用床,不赖!不赖!” “哼!还要你夸?殷磊他们早夸赞过啦!”作为房主,刘建勇对自己据点的硬件很是自信,满是自豪和骄傲地说道:“还准备了烟草呢……你需要不?” “烟?不用!”李军坚定地拒绝了刘建勇的话,不屑一顾地接着说道:“你以为我和杨栋、大熊他们一样啊?上了大学别的没学会,先t学会了抽烟?我呸!” 得!又来了!刘建勇撇撇嘴,心想不就是抽烟嘛,搞得你自己多清高似的! “嗯……再有象棋就完美了……”李军继续东瞧瞧西看看的,努力想挑点毛病、找点瑕疵。 “嘿!这个……我还真有!”刘建勇兴冲冲地说着,利索从床下拽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直接放到了大方桌上。 “卧槽!还娘的真有啊!”李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个扁扁的木盒子打开放平,就成了一副大大的象棋棋盘,一堆大号的木质象棋棋子也呈现在眼前。 “当然!这可是我老爹的宝贝,被我偷偷‘顺’过来了!”刘建勇得意地继续卖弄道:“不像杨栋那货,只知道搜刮老爹的好酒好茶……” “来!来!弄一局……”李军紧说着,就开始急不可耐地摆放棋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拉倒!下棋我真不行……”刘建勇赶忙拒绝着,愁眉苦脸地规劝道:“你这姗姗来迟的,咱们啥时间去找杨栋啊?别耽搁了时间……”。 这倒是实话,下象棋刘建勇只是略懂一些规则套路,但绝对说不上精通上称,可真不敢上手被虐呢! “不慌,不慌……”李军笑眯眯地说道:“杨栋5点才下课呢!咱们5点前到他学校门口就行……来一局?” “呃……咱们不是还去殷磊那里嘛……”刘建勇实在不想和李军对弈一盘,继续推脱着。 “殷磊那?6点前赶到就行……你到底玩不玩?真t烦人!”李军终于没了耐性,有些气恼地再次逼问起来。 好嘛!都说棋瘾就像赌瘾,一旦来了分分钟都等不及,果然如此啊!李军先是拒绝了递烟,接着拒绝了喝茶,就是一门心思地要马上“杀两盘”,简直急不可耐呀! “好好好……大爷的!非得捏捏软柿子是……”刘建勇被损怼的彻底没招了,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毕竟时间还算宽裕,那就陪这家伙过过瘾,顺便再检验下自己的水平! 等哥俩真正对弈起来,刘建勇就后悔了——真是不该答应李军啊!原来这家伙的棋技果然了得,不一会儿自己就被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只能草草地就缴械投降了。 “哈哈!再来!再来!”李军得意洋洋地叫嚷不停,轻松的赢棋显然让这家伙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简直有些得意忘形了! 万般无奈之下,刘建勇还得耐着性子,陪着李军继续对弈下去。明知技不如人,还要硬着头皮上——哎!那感觉,简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痛苦无助极了! 短短的半小时,刘建勇和李军俩人对弈了五盘,毫无悬念地以刘建勇全败结束。 李军得意极了,不时地大声狂笑着,一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牛逼样子。而刘建勇呢,被杀的犹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一副“生不如死、欲哭无泪”的衰败模样。 哎!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就当人家是小人得志! 第六十六章 串联(二) 在刘建勇的一再催促之下,在李军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后,哥俩终于结束了象棋的对弈。 四点五十分,哥俩提前来到了杨栋学校的门口。 由于都是第一次来,为了找寻学校的位置,哥俩还颇费了些周折,最终还是找到了这个位于永泰街这个小街巷的警校。 市警校的大门,普通平常的很,就是简单的一座铁栅栏门,如果不是校门口有穿着制式警服的学员在站岗,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一所专门培养公安警察的院校。 校门口静悄悄的,但是大门后的影壁墙远处,传来阵阵的呼喊声、口令声,就像一阵一阵的海啸浪潮,彰显着里边的热火朝天。 “嘿!学校里边挺热闹!可是……这校门口连个小卖部、小饭馆都没有,也不知道杨栋他们的课余生活该咋过呢?难道只能天天被圈在里边……”刘建勇心细,看到了警校门口与其他高校门口的区别,纳闷地询问道。 “草!你以为所有高校都一样啊?”李军一副“过来人、啥都懂”的样子,卖弄地说道:“这是警校!警校知道不?军事化管理……他们能随便出得来?我呸!” “好好……你有理……”刘建勇懒得与李军抬杠拌嘴,不屑一顾地回应道。 不过这学校门口过分的冷清,也确实令人不解。哎!见到杨栋一问不就知道了嘛! “哼!说好的5点整……我倒看看这家伙守时不?”李军嘴里嘟嘟囔囔,左右晃动着身子,努力想看到学校里边的样子,可惜被大门及影壁墙遮挡着,啥也看不到。 “别折腾了,安生会儿……”刘建勇劝说道:“该出来自然就出来了,好像你晃荡就能看透似的……” “哼!我乐意……管着吗你……”李军不为所动,继续无聊地来回踱步,眼睛一直盯着学校的大门。 “嘿!真是神经病……”刘建勇小声牢骚了一句,彻底懒得再搭理李军了——这个杠头,爱咋咋地! 五点整,响亮的铃声“叮铃铃”地从学校里传了出来。很快,山呼海啸般的热闹声音就戛然而止,随后就看到无数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男男女女从影背墙后现身,三三两两地走向远处的教室或寝室——奇怪的是,见不到有身影向校门口的方向走来。 “栋子……该下课了……”李军翘首以待,努力想从影背墙的夹缝中寻找杨栋的影子。 “嗬!警校就是不一样啊!”刘建勇也循着李军的目光四处搜寻起来,喃喃地说道:“我们学校,铃声没响到处都是人,这响了铃声该是啥样呢……” 哥俩等待了没过一分钟,忽然就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一阵风似地从影背墙后边现身,冲着大门跑了过来。 “好嘛!这场景似曾相识啊……对!当年探望史志刚,那家伙就是这么疯跑出来的……”刘建勇自言自语地叨念着,眼看着这道身影越跑越近。 “不会是栋子……卧槽?还真是!”李军眯缝着眼睛,仔细看着跑过来的身影,嘴里唠叨着,忽然吃惊地大喊起来。 可不是嘛!真就是杨栋! 只见杨栋也是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迷彩服,但不像训练后脏兮兮的样子,看着还挺崭新。发型还是上次那样短短的平头,红光满面的倍儿精神。 “嘿!挺准时啊!你俩都到了!”杨栋一路小跑地奔过来,忙不迭地打着招呼,感觉一点也没呼哧带喘,显然身体素质相当出色。 “早到啦……哎?你没训练啊?”刘建勇有些纳闷地问道。 “草!还以为你不在呢!黄瓜菜都快等凉啦!”其实杨栋并没有迟到,可是李军依旧毫不客气地抱怨着——嗯!这很附和这家伙的个性。 “哈哈!还训练?那帮人是在上体育课好!”杨栋没有理会李军的抱怨,笑呵呵地对刘建勇解释道:“我是上别的课来着,这不也是刚下课嘛!” “废啥话啊!能走了不?快点……都娘的要冻僵了!”李军依旧在抱怨着、催促着——也是,已然在寒风中站立了这半天,确实有些冷呢! “嘿!你这小磨叽!难得准时一回,话还挺多……等着,马上啊!”杨栋终于不耐烦地回怼了李军一句,转身去了门卫室。 显然杨栋手里拿着请假条之类的东西,只见他和门卫室的老师交涉了几句,拿出了一张纸条递过去,接着就出门离开了。再出现时,这家伙已经推上了自行车,从门卫室边上的小门走了出来。 “呃……这是……可以走了?没问题?”刘建勇不放心,试探着问了一句——毕竟是警校,准军事化管理的单位,各种制度严格的很,他可不想让杨栋重蹈当年史志刚的旧辙。 “哈哈!那是当然啦!”杨栋轻松地说道:“请假条都递上去了……只要晚上熄灯前回来就行啦!” “草!搞得真像军营似的……又不是真的部队……”李军摇头晃脑地抒发着感慨,一脸的不屑一顾。 “呸!你懂个蛋啊!要不是我科科优秀,哪能随便出来……走着!”杨栋终于忍无可忍,毫不客气地回怼了李军一句,急火火地招呼刘建勇骑车跟上。 在接下来的边骑边聊中,刘建勇了解到,杨栋所说绝非虚假。警校的管理,绝对是准军事化的,除了日常的各项学习、训练有着严苛的管理制度,甚至连寝室、食堂、请销假,也都有着明确而严格的管理制度。 今天杨栋能够出来,一是因为周末(尽管不能休息);再就是杨栋作为各种业务学习、身体素质等各方面的标兵,深得老师们的厚爱,这才额外开恩,准许他外出的! “这么说……最近没有再体能锻炼?轻松些了……”刘建勇关切地询问着——毕竟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对杨栋的情况很是陌生了。 “对呀!感觉你除了不黑了,还在继续变壮呢……穿的这么单薄,真t成了牲口了……”李军喋喋不休地揶揄调侃着。哎!这个家伙,就没有嘴下饶人的时候! “嗐!不训练了?想啥呢!只要不炼成傻逼,就娘的没个完……”杨栋无奈地抱怨了一句,这才忿忿不平地讲了讲最近的情况。 要说体能的训练略显幅度变小,也是针对刚开学那段时间而言的。事实上,作为专门培养公安警察的学校,除了各种的专业课程,体能训练已经成为日常的一部分,那没完没了的跑圈、蛙跳、器械……没有“足够大”,只有“经常大”!只是作为警校的新人,杨栋在适应了入校初期的高轻度训练之后,已经习以为常罢了。 “我说呢!感觉你越来越壮……还t不怕冷……”李军扭头看了看并行的杨栋,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地说道。 “嘿嘿!要不然……比比啊?长短跑、单双杠,随你挑!”杨栋坏笑着挑衅地问道。 “是啊!比比呗?咱这身体素质……还能怕了杨栋不成?”刘建勇在煽风拱火,坏笑着附和道。 “可拉倒……我那不是背着萝卜找擦床嘛……”李军一咧嘴,赶忙摇头叹服道。 还别说,李军这个态度绝对识时务的很。如果说在上高中时,李军尚有与杨栋一较高下的潜力,而今此消彼长之下,已然是彻底是没戏啦!这家伙自己也明白——嘴硬不代表绝对实力,还是低调认怂些! “栋子,你咋想起来去骚扰殷磊了?”刘建勇接着问了个困扰很久的问题。 “草!我的室友去sjz大学找同学玩,才知道殷磊他们早悠闲了!此时不去骚扰更待何时?”杨栋忿忿不平地抱怨着,又不无羡慕地继续感慨道:“唉!还是你们的大学轻松啊……” “才娘的知道?我们一直很悠闲……得劲儿的很喽!”李军得意地卖弄着,明显是故意刺激着杨栋。 “滚!别娘的刺激我啊……”杨栋恨恨地继续说道:“所以才让别人给殷磊带的话……哼!不邀请也去!” 好嘛!这家伙显然对于别人学校的悠闲松散很是不平衡,但是又无可奈何——这是报复性“窜访”? “哎!这理儿挑的……国庆节聚会时殷磊邀请过咱们,但是没说日子嘛……”刘建勇赶忙圆话说道——这是实情,殷磊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转眼就两个月了,真的没见真章啊。 “废话!国庆节聚会我们没在!”杨栋和李军异口同声地说道,各有心事但都很遗憾。 “活该!哈哈……”可算逮住了机会,刘建勇狠狠地把二人的话怼了回去,畅快舒爽极了。 从杨栋就读的警校,去往殷磊就读的sjz大学,还是有不近的距离的。刘建勇、李军和杨栋哥仨,嘴上聊着天,腿脚可没停,迎着寒风飞快地骑行着,恨不得一下子就能蹬到。 终于,在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后,仨人终于气喘吁吁地按时赶到了。 此时,显然也是sjz大学的放学后的自由活动时间。不同于警校门口的荒凉萧瑟,sjz大学的门口可是一派人潮涌动、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无数年轻的大学生模样男男女女,三三俩俩地随意出入于学校的门口,犹如无人之境。很多已然是情侣模样的男女,牵手挽臂、勾肩搭背的,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大秀恩爱;更多成群的男生们,嘴里呼喊着“打游戏”、“喝酒”,打打闹闹地各奔东西…… 哎呀!这还是大学校门?分明就像集市嘛! “嘿!看到没?这t才是大学正常的样子……”李军又来劲儿了,挑衅般对着杨栋说道。 “此言非虚!我们学校……也是这个逼样……”刘建勇附和着,也坏笑着说道。 “是!我们警校的都不正常、都是傻逼行了?唉……”杨栋苦笑着、自我调侃地叹息着。 “呵呵!知道就行……还算有自知之明……”李军的虚荣心又得到了满足,得意地点头称是。 “别说了……人家警校是修行的圣地,绝非我等凡夫俗子能去……”刘建勇也学着李军的语气嘲讽着说道。 “草!你们俩的大爷的……有娘的别的话不?”被哥俩这一通揶揄,杨栋也没了争辩的心情,垂头丧气地骂骂咧咧着。 sjz大学门口附近人来人往的,倒是不用担心自行车的安全问题。哥仨随便找了个地方,胡乱地把自行车停好锁住,溜溜达达就地往学校正门口走——按照杨栋和殷磊约定的时间,现在还早十多分钟,倒是不着急。 “哎!你们看那是谁!”刘建勇眼尖,在校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孤独站立着的身影,赶紧指着叫喊起来。 “卧槽!那不是宋进嘛!”杨栋循着刘建勇的手势,看清楚了是谁,忙不迭地叫喊起来。 的确是宋进!只见这家伙穿着件大棉服,背靠着学校门口旁边的铁栏杆,正在低着脑袋抽着烟卷发呆呢!在渐渐暗下来的暮色中,那一闪一闪的烟头,显得格外醒目,更衬托的孤独与寂寞。 “嗨!宋进!装啥高冷呢?”李军也看到了宋进,那带刺的话语脱口而出。 “大爷的!装高冷?我是真冷!”显然也看到了久违的伙伴们,宋进笑着回怼了李军一句,赶紧扔了手中的烟头,迎着快走了过来。 “卧槽!你早到了?殷磊也不说出来迎接一下……”杨栋迎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宋进的手,热情地叫嚷道:“好几个月不见啦,想死我了!” “就是!快俩月了!”刘建勇也凑了上去,激动地拍着宋进的肩膀说道。 “草!至于的吗?不就几个月吗?搞得还挺感人……来,也让我拥抱下!”李军嘴里损人不倦,可是手上的动作出卖了他的深沉,一把搂住宋进的后背,激动地狂拍不止。 “停停停……大爷的!别让别人以为咱们是‘同志’啊!”宋进嘴上损怼着,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是啊!伙伴们各奔东西,转眼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要说不想念、不挂念,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啊!今天这好不容易的见面,哥仨可得热乎热乎不是嘛! “阿进,你早来了?真冻了半天了?”刘建勇关切地问道。 “没……也就比你们早几分钟,一颗烟还没抽完呢……哈哈!”宋进笑着解释道,对于伙伴的关心,这家伙显然很受用,心里暖融融的脸上更是笑容可掬。 “殷磊还没出来呢?真娘的不够意思!”杨栋气咻咻地再次问道——在他看来,让伙伴在冷风中傻等,简直是罪过。 “哎!和我约的是6点,这不还没到嘛?慌甚……”宋进倒是心态平和,气定神闲地解释着。 “草!咱们人到全了,还等殷磊干啥?找他去!”李军显然不想再接着等待,兴冲冲地招呼哥几个说道。 “嗯!好主意!走着!”对于李军的建议,杨栋一拍即合,马上就要行动。 “对!咱们先进了校门,再去打听殷磊的宿舍在哪……这个点了,他哼是不能在教室!”刘建勇也认同大家的意见。兴致勃勃地提着建议。 还别说,刘建勇早就注意到学校门口管理的松懈,对于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根本没人理会,基本上进出自如,这倒是方便了大家不请自到。 哥四个主意已定,于是并成了一排,跟随着络绎不绝的进校人群,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那坦然镇定的样子,就像走进了自己的校园! 从sjz大学的大门口走进校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颇为宽广的小广场,再往前就是一栋五层高的教学楼。由于此时是下课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小广场里人来人往的学生们可比学校外边的多多了。望着这宽阔的广场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哥四个犯了愁。 “哎呀!这殷磊的宿舍在哪呢……”刘建勇嘟囔着,左右看了看其余的伙伴们。 “别看我,我也是第一来啊……”宋进赶紧表明的态度。 “我也是……这多的学生们,就算殷磊在广场我t也看不清楚啊……”李军也是一脸无奈地抱怨着。 “卧槽?你说的挺热闹……合着也没来过啊!”刘建勇有些意外地说道:“哎!杨栋你笑啥?” “哼!笑你们没出息呗!”杨栋冲着大家讥笑着,悠然地说道:“这叫事儿?看我的!最多问三个人……绝对找到殷磊近前!” “切——”哥三个显然不相信杨栋的豪言壮语,都等着看他的实际行动,顺便看看他的笑话。 杨栋也不解释,左右看了看身边走过的学生们,确定了一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信步迎了上去。 也不知杨栋和人家聊了点啥,很快就见这家伙一挥手,带着哥三个径直穿过小广场,从教学楼西侧的通道走过,来到了教学楼的后身。 谁也没有想到,教学楼的后身竟然大有乾坤。只见一个标准大小的运动场就在教学楼的前方,三座六层高的楼宇依次排列在运动场的一侧,另一侧是几栋高矮不一的楼房。 “嘿!这大学的楼栋,比我们学校多多了!”刘建勇感叹道。 “可拉倒!这也叫多?回头去我们学校……让你知道啥叫学校占地面积大、楼栋多!”宋进显然对于刘建勇的大惊小怪不屑一顾。 “哈哈!我知道了,这三栋模样一样的楼……是学生宿舍!”李军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声鸹噪起来。 这不是废话么!在暮色中的这三栋楼,一个挨一个的窗户上已经闪出了明亮的灯光,趁着灯光可以明显地看到屋内的上下铺和学生模样的人影们——这不是学生宿舍还能是什么? 杨栋白了李军一眼没有言语,接着又找了一位路过的男生迎了上去,简单聊了几句后,挥手招呼哥几个接着向前走,最终来到最南端的一栋宿舍楼前。 “先说好!一会儿进了宿舍楼,都不要东张西望,直接向二楼走啊!”杨栋扭头冲着哥几个很是认真地说道。 “知道啦!不就是别被宿管看出来嘛……晓得!”宋进自信地回应着——显然这家伙有住宿的经验,知道如果被宿管发现是外校的访客,绝对少不了一顿的盘问解释,那就麻烦的很呢! “草!欺负我们没住过校?呸!我也懂!”李军撇着嘴巴损怼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哎呀?这么巧?你一问就问到了殷磊的同学和室友?有这么点儿正?”对于杨栋的高效率,刘建勇很是纳闷地问道。 “嘿嘿……保密!”杨栋坏笑了一下,接着昂首挺胸地带头走进了宿舍楼。 按杨栋提醒的,哥四个默契十足,都目不斜视地坦然走过宿舍楼的中厅,没有人去看宿管的窗口一眼,就这么施施然地走上了二楼。果然,大家的镇定自若,没有引起宿管的任何注意,一切风平浪静! 二楼的楼道两侧,是一间接一间的寝室。基本上所有的寝室都大亮着灯光、敞开着房门,时不时地有学生进出着,再加上楼道里来来往往的学生,混杂着说话声、唱歌声,真是一片嘈杂喧嚣涌动的热闹场景。 杨栋走在前面,挨个在每个门口向里探望一下后,接着走向下一个寝室。 “草!闹半天你t也是在蒙啊……”李军看出了杨栋的意思,不由得揶揄损怼起来。 杨栋顾不上搭理李军,继续着自己的行动。在观察了七八个寝室之后,终于在一个门口停下了脚步。这家伙回头冲着哥三个一笑,得意洋洋地说道:“到了!就这儿!” 刘建勇紧走几步,冲到了杨栋所说的寝室门口向里望去。只见这间房间,满满当当地靠墙放了四张上下铺,在床铺中间狭窄的过道中,放着一把凳子,四个人影分别坐在一层铺上,正在聚着脑袋打扑克呢! 似乎感觉到门口有人,其中有一个同学下意识地扭头向外观瞧着。接着宿舍内的灯光,赫然只见这家伙手里攥着一把扑克牌,脸上、额头上、下巴上贴了七八张的纸条子。这一堆的纸条子随着他扭头的动作翻飞起舞,简直滑稽极了! 这家伙,不是殷磊是谁! 第六十七章 串联(三) “卧槽!你们怎么找到这儿了!”终于看清门口的身影是谁,殷磊吃惊地叫喊了一声,忙不迭地把脸上的纸条子一把薅了个干净! “哈哈!被我们看到了!”李军怪叫着,闪身冲进了殷磊的寝室。 “嘿!输了贴纸条子……这是玩啥呢?我也学学……”宋进一脸的坏笑,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也走了进去。 “哎呀!你们都到啦!请进、请进!”殷磊热情地招呼着鱼贯而入的哥四个,顺手把手里的扑克扔到了一旁。 “行啊栋子!”刘建勇吃惊地拍了拍杨栋的肩膀,对于这家伙真的能这么顺利找到殷磊赞叹不已。 “嘿嘿!小事儿一桩!在警察眼里简单如粪!”杨栋倒是一点也不含蓄,得意地自卖自夸着。 原本就狭小闭塞的寝室,再次进来四个人,立马显得人满为患。原本正在玩扑克的几个室友,和哥四个打了个招呼,识趣地就要出去,不料却被殷磊叫住了。 “大伙儿别走哇!都是我的高中同学,没外人……一会儿去喝点去!”殷磊热情地对着自己的室友招呼着。 “不啦不啦……你们聚……你们聚……”那几个室友客气地回绝着,先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殷磊,你t还好意思啊?在这儿玩着,让我们在校门口冻着等……”李军得理不让人,张嘴就是一通损怼啐骂。 “嘿嘿!慌啥?这不是还没到点儿嘛……”殷磊尴尬地解释着,也不知是因为没有提前等待大家,还是被大家撞见了他的狼狈模样。 “看来是输了不少,玩的不行啊!”刘建勇坏笑着说道。 “是哈!刚才那一脸的纸条子,我差点没认出来!”杨栋揶揄着殷磊说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你们真行!能摸到这儿来!”殷磊无奈地解释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 好嘛!看来殷磊和刘建勇一样,也是非常好奇这一众伙伴是怎么直接找到自己这里的,简直有些突然袭击呀! “那能是问题?没看警察来了嘛……简单如粪呀!”说到这个问题,杨栋又是老一套的自卖自夸,就是不肯说出实情。 “别老王卖瓜啦!哈哈!”殷磊见到伙伴们,显然心情大好,高兴地和哥几个打着哈哈,并没有纠结细节,兴冲冲地接着说道:“咱是先歇会儿呢……还是直接去吃饭?先说好……别跟我抢买单啊!” “哈哈!你想多啦!既然来就是来吃你的!买单?讲故事……”李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阴阳怪气地回应着。 “对!不吃大户吃谁呢!对不?哈哈哈……”宋进故意挤眉弄眼地附和着。 “好嘛!我就是让让,还真没人上炕啊……”殷磊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唉!” “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刘建勇也学着殷磊的腔调,装作痛苦无奈的表情。 “卧槽?一唱一和的……你俩是演员吗?” “喂!110吗?有人在装逼啊……” “哈哈哈……” 一众伙伴久别之后难得的见面,自然少不了一顿的胡邹八侃、插科打诨。大家都没正型,可是嬉笑怒骂、揶揄调侃了一阵子,简直轻松愉快极了。 事实上,对于今天伙伴们的来访,人家殷磊早就有所准备。毕竟是一众伙伴们的“主心骨”,在杨栋通过同学传话要来之后,这家伙就通过同学给在经贸学院上学的宋进带话了,时间约定的就是今天——既然是相约串联,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嘛! 话说回来,在这个通讯尚不方便的年代,仅仅通过同学们之间的“人肉”串联,就能敲定很久之后的聚会安排,着实不容易的很呢! 作为东道主,也作为伙伴们当中一向做事老成持重、举棋若定的佼佼者,殷磊早就计划周详、安排妥当了。至于刚才说的“买单”问题,纯粹是逗闷子玩——来的都是客,怎么可能让大家破费呢! “谁抽烟?别客气哈……”殷磊笑眯眯地从自己的铺位上拿出了一盒烟,热情地招呼道。 “黄桂花?我喜欢!”宋进紧说着一把抢过烟盒,自顾自地抽出一根,麻利地叼在了嘴上。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也好这口?”杨栋叨念着,也拿出了一根夹在了手上。 “我等会儿……不喝酒不抽……”刘建勇接过杨栋递过来的烟盒,说着话又还给了殷磊。 “嘿嘿!咱歇会儿……抽完烟再走……”殷磊也不含糊,自己拿出了一根烟,从裤兜里摸出了打火机,分别给宋进和杨栋点上了。 还别说,这哥仨拿烟、点烟、抽烟的动作行云流水、如出一辙,俨然一副资深烟民的做派了! “卧槽!三个烟鬼……别的没见学会,上大学了抽烟学的都t挺快嘛!”李军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表情声讨着。 “滚!” “闭嘴!” “装什么装?”抽烟的哥仨毫不客气地齐声回嘴,怒怼着李军——大家竟然想到了一起,不由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一支烟的时间,一众伙伴显然也聊不成啥长话题,只是胡乱地闲聊瞎侃。眼见伙伴们“烟屁烫手”,也缓过来寒意,殷磊起身招呼大家动身出门。 “说!咱们吃啥去?炒菜还是火锅?”殷磊的问题,就是显得那么豪爽大气、仗义十足。 “嘿!客随主便呗!”刘建勇第一个表明了意见。 “就是!这地界儿你熟……你定我们随从!”李军悠然地说道,竟然很难得的不再刺头了——难道被伙伴们怼怕了? “好嘞!那就听我安排!”眼见杨栋和宋进都笑而不语,殷磊笑呵呵地说道:“烟都抽完了……换成馆子继续!” 客随主便那是必须的,哥三个掐灭烟,起身随着殷磊走出了宿舍,闲聊着散着步出了宿舍楼,来到了学校的外边。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在学校门前的道路路灯的照射下,路两边的各种小店的灯光相映成辉、熠熠闪亮。再配以穿梭不停的人流,简直如同集市般的热闹呢! “嘿!不愧是市里的大学……晚上别有景致啊!”宋进左顾右盼着,嘴里赞叹个不停。 “哼!我们学校也在市里,跟他娘的贫民窟一样,啥玩意没有……”杨栋很是羡慕地回应道。 “说的好像你能出来见见似的……说是警校还不如监狱呢!”李军可算逮住了机会,毫不犹豫地刺激起了杨栋。 “你俩能歇会儿不?要么不见面,见面就是掐架……真是差劲!”刘建勇叹息着,对于杨栋和李军的一贯斗嘴烦不胜烦。 “先说好,既然听我的安排……就别有意见啊!”殷磊对于伙伴们的斗嘴耍贫见怪不怪,嘴上叨念着,领着大家信步走进了学校东边的一家小火锅店。 说起来也是,别看这家小火锅店门脸不大,但是在大学校园的周边,基本上都是这种规模的小饭馆,就外边看到的就餐人员来说,显然很是适合学生一族呢! “哈哈!你的安排真是贴心啊!知道我们冷,安排吃火锅……”宋进说着恭维的话,紧跟着殷磊走了进去。 “哎呀?我早想吃涮肉啦……这不是恰到好处嘛!”李军顾不上再和杨栋逗咳嗽,也蹦蹦跳跳地跟着走了进去。 “军儿,别走再聊会儿……吃饭着啥急?”杨栋显然意犹未尽,但是脚步可是飞快,紧跟着李军的脚步。 “哎……这帮人!咋说着话都没影了……慌甚呢!”刘建勇原本还想看杨栋和李军的热闹呢,没想到大家转眼间都跟着殷磊进了饭店,只剩自己傻呵呵地发呆,不由得一阵气馁郁闷。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小小的火锅店坐满了吃饭的食客,当然大多数都是大学生模样。屋外寒风嗖嗖,屋内温暖如春,众多的食客围坐在一个个小小的火锅前,都在热闹地聊着、起劲地吃着、喝着,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地热闹极了! 殷磊显然是这家火锅店的常客,甫一进门就被年轻的店老板热情地招呼着,随后就被引领到了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卡座旁。还别说,这个位置挺好,僻静清净的很。 “来!哥几个别客气……先坐在两边,我在外边支应着……”殷磊笑呵呵地招呼大家说道。 大家伙儿听从安排分别落座后,殷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最外边。毕竟卡座的空间有限,人家作为东道主,让大家坐在卡座的正位置上,自己坐在外边也能很好地照顾周到,心思也细腻极了。 “来!大家伙儿先抽着,我就全程安排啦……”殷磊说着,把兜里的香烟掏出来扔到餐桌上,顺手拿起了菜单。 “嗯嗯,听你的……”杨栋、宋进点着头,抄起烟盒拿出烟,自顾自地喷云吐雾起来。 “大爷的!刚抽完又来,早知道坐外边了……”李军鄙夷地捂着口鼻,很是介意哥俩的烟瘾,气咻咻地牢骚个不停。 “呵呵……”殷磊轻笑着没有搭理李军,转头冲着店老板说道:“清汤锅子,四份羊肉片……” “喂!我喝啤酒!一会儿还得骑车子走人呢,不能喝多……”李军冷不丁地插话说道。 “卧槽?你哪t那么多的废话……说了客随主便!”殷磊打断李军的话,不容置疑地对店老板说道:“听我的……两瓶sjz大曲,不上啤酒!” “对!你傻呀?这么冷的天还喝啤酒,作死呢?”杨栋拉住欲言又止的李军,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再说了……你那么大的酒量,不喝白酒是不给殷磊面子吗?哈哈!” “呃……好,好……”被哥俩好言相劝,李军无可奈何地不再嘟囔了。 “草!还没开始喝酒呢,就这么腻歪!草……”宋进挤眉弄眼地揶揄着李军,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眼见殷磊轻车熟路很快就安排好了酒菜吃食,趁着还没有上菜,刘建勇碰了碰杨栋,追问困扰了半天的问题:“栋子,你只打问了两个同学就找到了殷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简单啊……”杨栋得意地坏笑了一下,美美地嘬了一口烟,这才讲出了问题的答案。 说起来,杨栋的警校真是没有白上。 在只知道殷磊是94届计算机系这个简单的信息下,杨栋根据学过的“犯罪行为分析”,首先根据“文质彬彬理科男”、“面相憨厚警惕低”这两个要素,确定了询问问题的第一个对象,结果顺利地打问到了sjz大学学生宿舍的位置及各个学系大概的楼栋安排。 接着,杨栋又根据前边的两个要素,加上“模样青涩新学生”这个要素,确定了第二个问路对象,果然再次顺利地打问出了94届计算机系男生所在的宿舍楼层。剩下的就简单了,挨个屋子寻找就得了呗! “卧槽!就这么简单?”刘建勇目瞪口呆,没想到杨栋的方法这么简单直接,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就这么简单!”杨栋肯定地回答道,信心十足、毫不做作。 “哈哈!我就说嘛……杨栋当了警察,首先有的就是像警犬一样的狗鼻子……”李军听完了杨栋的讲解,又插话揶揄调侃起来。 “滚!你才狗鼻子!”杨栋被怼的有些恼怒了,恨恨地啐骂了一句,忍无可忍地就要撸袖子收拾李军。 “对嘛!怎么能是狗鼻子?这观风问俗、鉴貌辨色的能力,必须是鹰眼睛才对哦!”殷磊笑眯眯地打着圆场说道。 “对对,鹰眼睛,鹰眼睛……”宋进也适时地连忙打圆场——说实话,这家伙也是对杨栋佩服的很呐! “哈哈!小样儿……竟然还恼羞成怒了……”李军干笑了两声,顺势让自己下了台面。 短短的小插曲之后,凉菜、火锅、白酒都摆了上来,殷磊招呼伙伴们各自摆好杯子,准备倒酒。 “先说好!这第一瓶,大家平均着倒,别废话啊……”殷磊笑呵呵地打开了一瓶白酒,挨个给大家的杯子中倒上。 “对!不能腻歪!来给军儿倒上……”宋进抢过李军手里的杯子,着重强调着说道。 “好!我喝……”李军瞧瞧死盯着自己的杨栋,无可奈何地说道。 火锅是烧炭的铜火锅,此时炭火正旺,但是锅内的清汤还没有滚沸,正是喝酒的好时机。 眼见一瓶酒被哥五个均分完毕,殷磊举起了酒杯,热情地招呼道:“来弟兄们!远来的是客人,主家提议喝一下!” “喝一个,喝一个……”伙伴们纷纷响应着,探身碰杯。 这没啥说的,虽然今天伙伴们没有全班,但是有五个人聚在一起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要知道,最近一次的小聚,还要回顾到国庆节的时候呢!每个人一定都非常想念大家,这友谊的小酒,怎么喝都不为过啊! 殷磊心情显然上好,率先深深地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气定神闲地等着伙伴们。 等着大家都喝了一口,杨栋看了看各自的杯子,情绪激动起来:“军儿,你咋这么不实在啊!别人都是一大口,你就抿了一下下……这是臊白谁呢?” 也是,就见李军的杯子中,白酒根本没显少,显然是浅尝辄止的节奏呢! “哎!这不是还没有吃菜呢……”李军尴尬地解释道。 “少废话!再来一下!下深点儿……”杨栋紧说着,抄起李军的酒杯塞到了这家伙的手中。 “好好,我补上……”李军很是无奈,接过杯子又深深地喝了一大口——嗯!这次的补喝,这家伙可没敢偷奸耍滑,一大截子的白酒进了肚子。 “嗐!喝个酒这么腻歪……什么玩意儿……”宋进摇头晃脑,撇着嘴不屑地说着风凉话,旁若无人地夹着凉菜吃。 有殷磊带头的豪爽一喝,再加上杨栋的强行助力,今天聚会的喝酒气氛,迅速被拔高提速。没等着火锅中的清汤开锅,哥五个就同端了三下,杯中的白酒也下去了一大半。 “呃……咱缓缓,让吃口菜、等等开锅行不……”不善于喝快酒的李军最先开始有意见了。 “哼!你看大家哪个比你喝的少?唠叨啥?”杨栋似乎就是瞄上了李军,毫不犹豫地针锋相对。 “就是!喝个小酒总这么腻歪……”宋进还是老一套,就这一句重复个没完。 “嘿嘿……”殷磊和刘建勇乐得看那哥俩斗嘴较劲,抿着嘴笑而不语看热闹。 终于火锅中的清汤滚沸了,李军忙不迭地招呼殷磊下肉、涮肉,那样子不是饿坏了就是被说郁闷了。其余的众人也都不再闲聊,纷纷动起了筷子,掀起了一个涮肉吃肉的小高潮。 “军儿,来坦白一下……国庆节为啥不到建勇的新据点报到啊……”殷磊终于想起了什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笑眯眯地盘问起来。 “就是!新据点开门迎客,都不来凑凑人气……”刘建勇埋怨着、附和着殷磊的话头。 “嘿!集体活动敢不参加,要罚酒……”宋进火上浇油,连忙跟上了节奏。 “草!杨栋……不是……也没参加……”李军嘴里吃着涮肉,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废话!我没休息,在学校上课呢!”杨栋毫不客气地打断李军的话,还强行把李军手里的筷子夺了下来,气哼哼继续说道:“还敢说我?该罚酒,该罚酒!” “草!那真不能怨我!这帮没人性的……先让我咽了啊!”李军无可奈何地接过杨栋再次塞到手里的酒杯,一脸的哀怨。 “好嘛!先喝了酒再解释……”殷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根本不给李军解释的机会。 “就是,就是!”杨栋紧说着,还托住李军的手,强行把酒杯子凑到了这家伙的嘴边。 万般无奈之下,李军只好先喝了杯中的酒。由于有杨栋托着的手助力,这口酒喝的够大,直接见了底——喝干了! “哎!倒上倒上……这下可以解释啦!”殷磊早就打开了第二瓶白酒,说着话就把李军的酒杯再次倒上了——这次他没有客气,直接倒了个满杯,那可是足足三两的杯子啊! “卧槽!这可是一满杯……”李军看清楚了自己杯中的白酒,吃惊地大叫起来。 “傻子,给你先倒酒……没看出来殷磊是在照顾你吗……”刘建勇坏笑着规劝道,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草!喝个小酒这么腻歪……”宋进的说辞还是老一套。 眼见再说啥也于事无补,李军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心有戚戚地讲起了国庆节自己爽约会帮聚会的原因。 和当时伙伴们预测的一样,李军果然是被付登攀叫上作陪,去和方霞约会去了!说实话,这家伙原本不愿意去当这个“电灯泡”,可是架不住付登攀的软磨硬泡、苦苦哀求,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别看付登攀上学时是个勤恳好学的好学生,没想到人家心里早就对同班的方霞同学暗生情愫。只是因为自己的木讷胆怯,付登攀这才拉来好朋友李军作伴壮胆——毕竟在高中时期,方霞也是与张倩齐名的“班花”级别美女,表达好感、献献殷勤着实有些信心不足呀! 人家约会自己当“电灯泡”,还得装模作样地说好听话、恭维话,这种经历原本就让李军尴尬难堪不已,在得知自己还错过了伙伴们难得的聚会后,更是让这家伙无奈遗憾、悔不当初。 “活该!”听完李军的解释,杨栋恨恨地骂了一句,简直是畅快淋漓。 “嗯?这么说……平常老实巴交的大熊,也t春心萌动了……”殷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嘿!咱们班的漂亮女生……都要名花有主了?”刘建勇也是眯着眼自言自语、遐想连篇。 “哈哈!这么说……当‘灯泡’的队伍又扩大了?”宋进若有所指,悠悠地坏笑着说道。 “啊?嗐!啥灯泡不灯泡的……喝酒、喝酒……”殷磊猛地想到了宋进和刘建勇在暗指什么,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掩饰着自己的小心思。 这话说着、酒喝着,很快殷磊、宋进、杨栋、刘建勇哥四个也把杯中的第一波酒喝完了。殷磊也不拿捏着,主动给自己倒满了第二杯。杨栋、宋进也不例外,也要给自己倒满,可是第二瓶酒就要倒完啦! “老板,再上一瓶大曲!”殷磊叫嚷着伸手向店老板再次要酒——伙伴们大老远的来看望自己,说啥酒也得管够不是嘛! 开饭店的还怕客人多喝酒?很快,第三瓶酒到位。杨栋毫不客气,自顾自地给自己补满了,顺手把瓶子递给了宋进。 宋进多油滑啊!这家伙知道自己的酒量,悄悄地只倒了多半杯,然后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刘建勇。刘建勇也有样学样,也只倒了半杯。哥俩这一切小动作,都在悄悄地进行着,正在拌嘴较劲的杨栋、李军俩人谁也没注意,只有殷磊看到了,但是只坏笑着点点头,并没有点破。 喝酒就是这样,刚开始所有人都很矜持,努力把握着尺度,拿捏着不肯实在喝、起劲喝。但是喝到中巡,气氛就变了,酒量大的人会越喝越兴奋、越喝越豪爽! 由于杨栋一直在针对着、监督着,李军今天的酒,是一点偷懒耍滑不得,总是在没躲没藏地喝着。再加上刘建勇不停地搅和着,宋进时不时地敲敲边鼓,殷磊适时地和稀泥,大不一会儿,李军酒彻底被整懵圈了。 说啥啥不对,做啥啥没理;告饶没人理,较劲众人陪……总之一句话,李军除了喝酒就没有别的事干!就这,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更何况这十七八岁酒量尚浅的年轻人! 最终,李军最先喝倒下,再也无力战斗了。这家伙左胳膊蜷在桌面上,脑袋伏在上面,右手举着一张两元的纸币,嘴里念念有词:“别跟我抢……去结账……结账……” 第六十八章 召集 由于杨栋必须要在学校熄灯的10点钟前回去,所以酒场不能持续的太晚,基本上9点多点儿,大家都酒足饭饱可以结束了。 但是出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李军喝多,竟然昏睡不醒了!望着已然像滩烂泥一样蜷缩在座椅中的伙伴,哥几个全都犯了愁。 “嘿!栋子真操蛋!把人家军儿弄成这德性了……怎么走呀?”宋进仿佛接过了李军的衣钵,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是!人家倒下了……终于喝酒不腻歪了……这下满意了?”刘建勇埋怨起宋进来。 “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的边鼓敲的震天响,军儿也不至于成这逼样啊……这可咋着?”杨栋也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说来也是,李军平时牙尖嘴利的做派确实讨人嫌,但是不期然喝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令大家伙儿始料未及、不知所措。 “哈哈!没事儿!今天气氛不赖,哥几个喝酒这样挺好……”殷磊倒是无所谓地说道:“走不了……就别走了呗!多大的事儿呀……” “啊?啥意思……”一众伙伴一头雾水地看向殷磊。 “呐!你们架着他,跟我回宿舍……”殷磊一本正经地安排道。 “那……你们怎么睡啊?”宋进追问了一句。 “慌啥?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殷磊还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招呼大家动手。 既然东道主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再多问。杨栋和宋进一人一条胳膊架起了李军,摇摇晃晃地跟着殷磊走出了小火锅店。 还别说,殷磊的不以为然绝对有道理,只见回往大学校园的路上,时不时就能见到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同学们,不省人事被人架着走的家伙竟然也不罕见! 哎呀?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大学生们喝大酒喝到这倒霉背兴、丢人现眼的模样,竟然能成为了常态!刘建勇实在不能理解,更加庆幸自己没有选择住校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学校门口的保安、宿舍楼下的宿管,对于这种被架着回来的醉酒者显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伙伴们顺顺利利地就回到了殷磊的宿舍。 整个学生宿舍楼灯火通明,宿舍楼更是热火朝天。殷磊的宿舍早已再次聚集了四五个同学,依旧在热闹地打着扑克牌。 “哟!喝的挺得呀!又有成泥儿的了……”打牌的几个家伙摇晃着脸上的纸条子,其中一个打趣地说道。 “嘿嘿!正常……谁还没身不由己的时候呢!”殷磊笑吟吟地回应着说道:“对了……今天有空铺吗?” “必须滴……”另一个一个打牌的家伙说道:“只是只能辛苦你睡上铺啦……” “那不叫事儿……来!把军儿架到这儿来……”殷磊得到了明确的信息,定下了心神,连忙招呼杨栋和宋进把沉醉不醒的李军安放到一层自己的铺位上。 这一路的搀扶,早就把杨栋和宋进累的够呛,俩人龇牙咧嘴地把李军平放到了铺位上,不约而同地舒展着各自的臂膀。 “去……结账……结账……呃……”李军被换了一个姿势,显然舒服了许多,睡梦中又想起了什么,晃动着手臂嘴里喃喃自语着,简直滑稽极了。 “大爷的!还娘的结账呢……哈哈哈……”刘建勇和宋进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嘿!这兄弟真实在,喝成这逼样了还不忘结账……”殷磊的一个室友故意打趣着说道。这家伙脸上的纸条子,随着说话不停地飞舞摇摆,更是搞笑极了。 “卧槽?这兄弟这德行……哈哈哈……”杨栋等人啥时间加过这稀罕的景象,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稍加停歇,殷磊和一众伙伴七手八脚地给李军脱了鞋袜、外套,服侍着盖好了被子,眼见这家伙安静地睡着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殷磊,还有空铺位吗?”宋进弱弱地问道:“我主要想学学……你们在玩儿啥……” “嘿!早说嘛!叫事儿……哪位兄弟发扬风格给让让贤呀?谢谢啦……”殷磊轻松地回应了一句,早第一时间开始招呼起了自己的室友。 必须得承认,殷磊在宿舍俨然是“老大”的存在,三言两语之后,就安排了同寝室的伙伴去别的宿舍过夜,宋进的铺位马上到位了! “得啦!没事情了我也准备撤了……”杨栋看了看手表,急匆匆地对着殷磊说道——也确实是,经过了这番折腾,已经要9点半了,再不走就要错过熄灯的返校时间了。 “我也撤……呃……”刘建勇也是醉意朦胧地说道,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在伙伴们中他的酒量最小,虽然今天耍滑没喝太多,但是也已经超量。如果不是要照顾李军,早就该缓酒睡下了。 “必须走?那行……”殷磊关心地说道:“你俩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要骑行很久呢……” “还行,还行……”刘建勇和杨栋点头认同,表示可以。 “那好……对了,马上要元旦了……你们都能休息?”殷磊又追问道,显然还有别的安排,但是看眼神主要还是关注杨栋一个人。 “嗯!据说我们有个大假,可以连休几天……”杨栋想了想说道,很是期待地看着殷磊。 “那就好!”殷磊满意地点点头,笑眯眯地望向刘建勇接着说道:“还记得国庆节聚会时,对你新据点的要求吗?” “当然记得——常备据点嘛!哈哈!”刘建勇高兴地说道:“我已经增添了不少硬件,绝对符合要求啦!” “太好啦!”殷磊满意地挥了挥拳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咱们该大聚一回啦!这样啊……” 原来殷磊早有预想,今天见到了伙伴们,这才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按他的安排,今天的哥几个(包括醉酒熟睡的李军)在回去后要分别通知没到的伙伴,力争元旦的当天,都到刘建勇的新据点集合。至于要求嘛——能早去的都早去,多多地聊会儿、好好地玩儿会儿,晚上“aa制”地大喝一番! 殷磊的这个安排,自然得到了刘建勇、杨栋、宋进的拍手认同,哥仨都激动坏了!原来每个人都在渴望一次大聚会呢! “去……结账……结账……”睡梦中的李军,好像也感受到了伙伴们激动兴奋的心情,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嘟囔起来。 “嘿!这货……到底是t睡着了没……”殷磊一脸惊诧地望望依旧在睡梦中的李军,自言自语地说道。 “嗯……这叫心有灵犀嘛!哈哈……”宋进坏笑着说道。 一众伙伴没有多理会沉睡中的李军,趁热打铁地安排好了后续的任务。杨栋住校管理严格就不说了,由宋进负责通知解志宏,李军负责通知梁会议、付登攀,刘建勇负责通知张志华,这样大家伙儿就能全部到位啦! 诸事安排妥当,杨栋和刘建勇二人不再耽搁,各自向殷磊讨要了一根香烟后,匆匆离开了sjz大学。 由于今天的小聚会聊的投机、喝的痛快,主要是见到了久违的好伙伴们,哥俩心情大好,甚至连酒后的骑行也轻快、有劲了许多。 刘建勇陪着杨栋很快就赶回了市警校,还好时间卡的挺准,有惊无险地刚刚好,杨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刘建勇独自一人赶回了自己的小据点。这大学期间的第一次“串联”正式圆满结束! ~~~~~~~~~~~~~~~ 两天后的周一,刘建勇再次回到了上学的节奏中,照常来到了自己的大学。受到上周末伙伴们小聚的美好影响,再加上马上又能安排大家伙儿大聚会的期待,他的心情十分美好,轻松惬意极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精神抖擞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老话绝对有道理,刘建勇蓬勃的精气神,很快就引起了好朋友孙青峰的注意。 “看你美的!一定有好事情,给说说呗……”孙青峰急不可耐地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刘建勇说道。 “嘿嘿!你算说对了!好事一箩筐呢……”刘建勇得意洋洋地说着,简单地介绍了下去别的大学搞串联的情况。 “哦!这么说……警校比咱们管理的严格多了?sjz大学也比咱们学校规模大多了?”孙青峰吃惊地说道。 “哈哈!那都不叫事!关键是哥们儿们喝酒呢……”刘建勇回想起自己的伙伴李军醉酒后的趣事,不由得会心一笑,绘声绘色地又卖弄了起来。 “哎呀!你的伙伴真是有趣,我都想见识见识了……哈哈哈……”孙青峰听着故事,尤其听到李军已经人事不省了还在叫嚷着结账的情节,实在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呢……那醉汉们,简直成帮结伙、成群结队……太壮观啦……”刘建勇意犹未尽地讲起在sjz大学内外见到的奇特景象,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卧槽?那大学的风气真不赖!”孙青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关键是还没人管,都见怪不怪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呢!” “可不嘛!要不庆幸咱俩没有住校,否则不也得天天这个逼样啊……哈哈!”刘建勇故意装作后怕地说道。 还别说,这个态度倒不是危言耸听,作为一贯以来的“好学生”,对于那些大学生的业余生活,实在是难以苟同呀! “嘿嘿!其实天天醉生梦死也不赖……最起码,练酒量!”孙青峰挤眉弄眼地说道,显然没想好事。 “咋?酒壮怂人胆?你想干啥坏事?”刘建勇故意打趣地问道。 “呵呵!你想啊……都说醉眼朦胧的,看谁都像美女呢……哈哈哈……”孙青峰自己解开了谜题,又坏笑了起来。 好嘛!这伙计脑子里净想些啥龌龊玩意儿?难道又是一个春心萌动的节奏? “哼!那还不算完!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呢!”说道高兴的地方,刘建勇没有隐瞒,换了个话题继续显摆起来:“这次的串联只是试试水,没有召集足够多的人马,下一步我们……” “啥意思?还没热闹够?你们还要大聚?”孙青峰赶忙问道,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 “当然啦!元旦在我家,继续召集呢……”刘建勇故意诱惑着孙青峰,卖弄着说道:“发动全部力量……来个大场面!” “啊?”孙青峰吃惊地大叫一声,接着撇着嘴摇晃起脑袋来,兴味阑珊地说道:“唉……你们伙计们真好……在一个城市里上学……真幸福……” 刘建勇完全理解孙青峰的小心情,满是羡慕、嫉妒的,所以嘿然一笑,安慰着说道:“莫慌,莫慌,时机成熟了我会带你参与进来的……” “哎……我懂,先练好了球技再说……”孙青峰不置可否,满是遗憾和不甘地回答着,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虽然能够分享到快乐,但是对于朋友的小圈子,孙青峰知道要想参与进来是件很困难的事,只能空留愿望,期待时机的成熟后再从长计议! 刘建勇当然也明白“圈子”的重要性,虽然和孙青峰相处融洽,但毕竟和自己的伙伴们聚会也日渐艰难,暂时也只能把这个想法留给时间了。 伙伴们的大聚会定在了元旦,看似遥远,时间其实并没有多久了,本周末就是。 这也意味着1994年就要结束了,所以刘建勇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按照殷磊既定的安排,之间需要及时通知张志华的。 所以,中午回到家,吃完午饭刘建勇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和预想中一样,张志华并没有在家。但是还好,就在刘建勇垂头丧气地准备回返的时候,在村口遇见了他的母亲。 “哦!找华子啊?他好一阵子没有回家了,进家歇会儿……”毕竟是熟稔的老同学,张志华的母亲热情地招呼着。 “不啦……他一直这么忙吗?”刘建勇有些奇怪地说着,心里隐隐又多了些许的担忧。 事实上,张志华白天不在家,完全在刘建勇的预料之中,但是这家伙好一阵子没回过家,倒是意外的很。毕竟,上次哥俩见面时,只听张志华讲刚换了工作,虽然需要经常出差,但没想到有这么的忙碌呢! “是啊!走了快一个月了……”张志华的母亲,语气中透出了淡淡的无奈。 “好家伙!合着最近一直没在家啊!”刘建勇彻底惊呆了。 “上回你来找他玩儿,后来就回家过一次……”张志华的母亲解释着,又满是抱怨地接着说道:“忙忙活活的,也不知道上的是啥班……唉……” “阿姨,您多担待!志华刚上班需要多锻炼……也算正常呀!”刘建勇若有所思地安慰了一句,也没词可说了。 是啊!作为老同学,张志华上班最早,可他这上班的经历可是够坎坷的——第一份工作老板没人性,第二份工作忙的不着家,真是命运多舛啊! 告别了张志华的母亲,刘建勇回到自己的小屋,越想越百感交集。作为同龄人,自己和部分伙伴们尚在享受着自在悠闲的大学时光,可是很多的伙伴已经或者即将步入了社会、参加了工作。而且从参加工作的伙伴们的经历看来,无论是解志宏还是张志华,都在奔波忙碌、难得闲暇。 不得不承认,这人和人的履历,真是千差万别啊! 想到这里,刘建勇忽然很是想念和关心好朋友梁会议了。这个家伙,自从参加了印钞厂的岗前培训后,也已经有更长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最近的一次见面,似乎是在遥远的高考后暑期,当时在杨栋的小据点,一众伙伴们还在夏日的阳光下谋划二次的五岳寨之旅呢! 稍近一些的国庆节小聚,梁会议也没有参加,据说是回窦妪老家了——这个家伙,脱离组织太久了!不行,必须得骚扰骚扰他了! 想到这里,刘建勇耐不住性子了,马上就拿起了电话。非常意外的是,竟然是梁会议本人接的——正在家窝着呢! “你他娘的可以呀!这么长时间了也不露个头……以为你消失了呢……这是准备自绝于江湖了?”刘建勇不无揶揄着说道,很是有挑理的意味。 “嘿嘿!你知道的……哥哥我忙嘛……”梁会议大大咧咧地说着,完全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去你大爷的!好像就你忙!国家领导人还时不时地电视上露露面儿、讲讲话呢,你倒完全沉默了……”刘建勇对于梁会议轻佻的态度很是不满,接着说损话。 “哎!我比人家忙,你是不知道呀……”梁会议口打唉声,语气低沉了下来,心有不甘地讲述了一下最近自己的情况。 原来,梁会议参加的岗前集中培训,“纸上谈兵”的阶段已经结束,开始正式进厂实习了。当然了,美其名曰说是实习,其实就是和正式的工作状态一样,和正式的工人们一起,上着共同的班次。 由于工厂需要连续生产的特殊要求,梁会议的工作安排是三班倒——白班、中班、夜班每周一个,循环往复着。这种工作说累倒是可以接受,关键是上三班倒,需要生理上、生活上的双重习惯。 作为正常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节奏,梁会议过的确是非正常人的节奏,这点令他猛一下子很是难以适应,更不要提,在戒备森严、到处是监控注视下的满负荷工作环境了。于是,在有限的休息时间,总是睡不够的觉、缓不过来的乏——在这种情况下,梁会议难得还有心思出来聚会、玩耍了。 “哎!你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是能脱离大家伙儿的理由!”耐心的听梁会议讲完,刘建勇还是不依不饶地反驳着。 “别急呀!我不是……就要向大家靠拢了嘛……”梁会议自知理亏,弱弱地解释道。 “李军和你联系了?”刘建勇忽然明白过来,赶忙问道。 “是啊!昨天告诉我的,我当时就同意了,这还不行……”梁会议有些委屈地表白着。 “嗯!元旦当天,来我的据点……没错?”刘建勇向梁会议核实着信息,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冲冲地接着说道:“我的新据点!你还没有来过呢!” “哈哈!李军当然告诉我了!”终于不再被纠缠郁闷的话题,梁会议立马来了精神,兴高采烈地说道:“听军儿说,你的据点挺不赖,硬件相当到位……对了!还有象棋!军儿把你杀的不轻啊……” “草!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是让着他!”刘建勇不服气地说道:“那他没告诉你……那天他在殷磊学校喝成了啥逼样?” “哎呀?他只是说和你、栋子、宋进去找殷磊喝酒了,还有故事呢?快快说说!”梁会议好奇心大起,忙不迭地催促道。 “哼!你见过拿着两块钱,要去结账的不……”刘建勇忍着笑意,把那天李军的糗事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 “哈哈哈……军儿,简直是人才啊!哈哈哈……”梁会议被李军的故事逗的开怀大笑,真是开心极了。 “嘿!他那是喝多了吗?我看在装傻充愣呢!”刘建勇故意歪着意思解读道:“有本事拿着二百嚷叫结账……哈哈哈!” “我呸!真结账?那家伙满身就不趁二百,绝壁是吝啬的小业主……算盘打得精细着呢!”梁会议很是了解李军的本性,言之凿凿地评价着。 “有道理!咱们的看法不谋而合!”刘建勇认同地附和道——也是,李军在伙伴们当中,一向以节俭小气被大家称道,简单点说,就是“扣”嘛! 梁会议和刘建勇又胡乱地闲聊了一阵,就结束了通话。原因很简单——快该上班了,而且这周就是中班。 哥俩聊的都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毕竟约好的聚会日子就在不久之后,畅聊、海聊的机会就在眼前了,还是相当值得期待的啊! 元旦,快些到来!1995年,快些到来! 第六十九章 前夜 虽然距离元旦假期就那么几天了,可是对于刘建勇而言,却像是度日如年——原因很简单,那是哥几个计划中大聚会的日子! 都有谁能来?伙伴们能够全集合到位吗?自己的准备周全了吗?是不是还欠缺些什么呢?大家会带来什么新鲜的资讯呢?又会有哪些好玩的故事呢…… 刘建勇想了又想,很怕有计划不周全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观察着自己的据点,很怕有准备的不到位的地方。 数着人数,把家里的凳子、椅子能搬动的都搬动到了自己的据点,把家里的茶壶、水杯都搜刮到了自己的据点,把父亲的好茶、好烟悄悄地“顺”到了自己的据点……一句话,为了这难得的大聚会,刘建勇无所不用其极了! 29号……30号……31号,就这样刘建勇掰着手指头数着数,日子终于来到了元旦的前日。 今天是休息日,中午睡醒觉,刘建勇接着忙活起来。墩地两遍、擦桌子两遍,直到屋里处处一尘不染这才彻底罢休。嗯!这听着rap音乐收拾家务活儿,干劲儿就是足、心情就是好、效率就是高啊! 不知不觉间,刘建勇忽然觉得天色慢慢变暗了——这是咋回事呢?好奇地凑到窗边一看……嘿!天色阴沉沉的,变得像铅一样的颜色,在微微的小风吹拂之下,竟然有片片的小雪花飘落了下来! 哈哈!下雪了!真是不错,这是要为明天的聚会增添一份异样的风景吗? 小雪越下越大,从开始偶尔飘落的小冰晶,到后来的大雪片,竟然越发地密集起来,而且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直到刘建勇吃罢晚饭,再回到自己的小屋时,四下已然白茫茫的一片,俨然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简直太美了! 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寒冷,刘建勇真的有心踩着薄薄的积雪,好好地散散步呢!算了,还是给这个美丽的雪景,保留一份难得的完美! 刘建勇打开录音机,放进去一盘自己喜欢的打孔带,听着节奏明快、鼓点强烈的rap音乐,那份动感刺激、悠然畅快,简直无以伦比啊! 听着歌,刘建勇拿出了自己的临摹本,信手开始了绘画。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课业之余最大的爱好了,从开始生涩的临摹漫画书中的人物,到后来已经能够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必须得承认——下过功夫了之后,呈现的效果就是不一样了啊! 刚刚8点,刘建勇聚精会神投入的绘画作业,不想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哎?这个点儿……会是谁呢?不会是敲错门了?”刘建勇胡思乱想着,起身去开门。 “嘿嘿!意不意外?开不开心?”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张志华!那笑眯眯、美滋滋的样子,显然很是得意自己的突然袭击。 好嘛!这个不请自到的家伙,显然是长途跋涉、顶风冒雪地来到了刘建勇的小屋,因为头上、身上都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寒气逼人呢! “卧槽!怎么是你!哪股歪风把你吹来了……请进!请进!”刘建勇热情地打着招呼,连忙把张志华往自己屋里让。 “呵呵!这不是外边的西北风……我乘风而来嘛!”张志华笑意盈盈地胡乱应和着,还不停地晃动着脑袋、拍打着身子、跺着脚,努力清扫着浮雪,让自己身上干净利索些。 “哎呀!你不会是回到家,听到我阿姨说了邀请你聚会,这就立马来了?”刘建勇把张志华让进屋,在桌子边坐好,急不可耐地询问道。 “回家?没有!我出差刚回来,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张志华放下自己的旅行袋,脱下了厚重的外套,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不是你去过我家了?” “嘿嘿!你以为呢?拿着……”刘建勇嘿然一笑,适时地递上了烟卷——这玩意儿是现成的,从老爹那里顺出来的“石林牌”,正经不错呢!就先便宜了张志华这个“资深烟民”! “谢谢!”张志华没有推辞,拿出了一根烟利索地点着,深深地嘬了一口,这才气咻咻继续说道:“这他妈的傻逼公司!我老人家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有回家啦……” “哎呀?知道你忙,不知道你这么他娘的忙……”刘建勇推辞了张志华递给自己的香烟,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这新工作够可以的哈……没歇没缓的照死里使唤人呢?”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张志华抽着烟,大略地讲了讲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 按这家伙说的,抛开薪资待遇不讲,这个工作确实够忙碌。由于业务都在周围的郊县,他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辖区的各个县之间游走,工作强度不大但是足够熬人,难得好好休息。 今天能够来刘建勇的小屋,还是因为连续奔波了十多天,老板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这才给放了几天假修整一下——张志华也是心情郁闷,连家都不想回,直接来了这里。 “草!还带这样的……没他妈人性啊!”刘建勇感叹道。 “可不呗……唉……”张志华无奈地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拿起了自己的旅行袋,想变戏法一样从里边掏出了两瓶啤酒,又掏出了一小袋五香花生米。 “哎呀?你不是还没有吃晚饭?”刘建勇诧异地问道。 “呵呵!你以为呢?”张志华咧嘴一笑,兴味阑珊地接着说道:“我的晚餐,经常如此呢……你也来点?” “算了!两瓶啤酒还不够你喝呢……”刘建勇推辞着说道——按他的习惯,过了饭点儿喝酒还真是不习惯呢! “那我就不客气啦……”张志华紧说着,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也不用杯子,就这么口对口、一仰脖“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气。 “咝……哈!呃……”张志华大大地畅饮了一口,还美美地打了个酒嗝,这才继续说道:“听刚才你的意思,你去我家找我了……有啥事吗?” “嘿嘿!必须的啊……”刘建勇故意欲言又止拿捏着。 “呵呵!又想看火车了?我忙得很……得预约哦……”眼见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张志华贱兮兮地调侃着,并没有着急询问。 说来也是,大家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能有啥大不了的事情呢?无非就是彼此想念又无聊至极,瞎转悠、乱串联呗! “想啥呢!是通知你元旦聚会呢……这也算重要的事情?”刘建勇揶揄了张志华一下,把最近伙伴们在殷磊的学校小聚以及要元旦大聚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哈哈!这就叫默契!啥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就是!”张志华眉开眼笑,说着掐灭了香烟又“咕咚咕咚”地畅饮了一大口啤酒,显然心情大好。 “吹你!”刘建勇故意白了张志华一样,也开心地笑了。 也是,有意去拜访通知而不见,结果前赶后错啥也没耽搁,这不是意外之喜嘛!伙伴们当中最不靠谱的张志华都到位了,看来明天的聚会,一定能盆满钵满、万事周全啦! “毕竟时间尚早,那你今晚或者明天还用回家一趟不?”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刘建勇连忙追问道——倒不是要赶伙伴走,只是担心这家伙家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唉!只要你不撵我走……”张志华故意装作可怜的样子,顺手又掏出了一根香烟。 “大爷的……少抽点不行啊!滚……哈哈!”刘建勇故意板着脸说道,猛地一拍张志华的肩膀,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刘建勇想留下张志华还留不及,怎么能舍得让他回家呢!哥俩玩笑打闹了一番,都放下了抑郁的心结,变得开心愉悦极了! “呵呵!好久没见过哥几个了,感觉要脱节了……”胡乱打趣了一阵,张志华笑呵呵地一挑眉头,期待地说道:“有啥稀罕事儿不?给分享分享呗?” “草!还以为你能忍着一直不问呢!”刘建勇调笑着说道:“趣事一箩筐,从哪里讲起呢?嗯……就从咱俩看火车以后讲!” 接下来,刘建勇原原本本地将在大学认识的新朋友孙青峰的故事讲述了一番。从相识到同玩耍,从去图书馆看书到去游戏厅玩的电子游戏,最终讲到了关于打赌火车车轮是否连轴转的问题,事无巨细、毫无保留。 当听到俩人打那个无聊的赌,而且孙青峰愿赌服输赔了刘建勇一盘录音带,张志华笑的合不拢嘴了。 “哈哈哈……你的同学真有趣,认死理还挺耿直个家伙……哈哈哈……”张志华笑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是啊!作为敞亮人,我不能亏欠人家,特意买了稀罕的打孔带和他交换嘛……”刘建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嗯!有来有往……你倒是仗义!不管怎么说,这哥们可交!”张志华肯定地说道:“有机会我得认识认识!” “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还有更重要的呢……”刘建勇点点头,接着又说起了最近李军来找自己,和杨栋、宋进串联好去骚扰殷磊的故事。 当刘建勇说到在殷磊的学校碰到宋进的时候,张志华打断了刘建勇的话:“先等会儿……刚才你说李军在你家和你下象棋了?” “是啊?咋啦?”刘建勇纳闷地问道,不知道这家伙为啥问讲过的故事。 “这么说……你家有象棋?”张志华满脸期待地问道,说着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随手又拿出了一根香烟。 “卧槽!能歇会儿再抽烟不!”刘建勇对于张志华的烟瘾有些无语了,抱怨着说道:“我家有象棋……很奇怪吗?” “真有?哈哈!快些拿出来,咱俩杀几盘!”张志华摩拳擦掌地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卧槽……又一个棋疯子……”刘建勇彻底无奈了,连忙解释道:“棋盘是老爹的……我棋技不行啊……” “棋技不行我教你啊……快点、快点!拿棋盘……”张志华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一刻也不想耽误呢! 万般无奈之下,刘建勇只得拿出了象棋盘摆在桌子上,张志华早就猴急地打开了棋盘、摆开了棋子。 “嘿!这大象棋子……玩着真爽!”张志华嘴里叼着烟卷,手上动作不停,眯着眼睛笑开了花。 和预想中一样,论起象棋的棋技,刘建勇在张志华面前一样不是对手!在张志华凌厉的攻势面前,刘建勇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从开局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状态,棋子被吃了一个又一个,无法应战之下很快就投子认负了。 “再来,再来……我知道你还没有杀过瘾呢……”刘建勇主动地再次摆好棋,气急败坏地抱怨着。 “哎?你咋知道我的想法呢?”张志华狐疑地问道。 “废话!不被你们蹂躏痛快了,肯放过我?草!”刘建勇啐骂着回应道,显然有些自暴自弃了。 “嘿嘿!不找软柿子捏捏……能找到信心嘛!”张志华自我解嘲地回答道,显然有些口不由心。 话说的盛气凌人,但是实际上张志华还是很客气的,最起码不像李军那样不依不饶。在痛快地杀败刘建勇两盘后,这家伙主动要求结束了棋局。 “哎呀?啥情况?难道你良心发现了?”刘建勇纳闷地问道——按他的理解,下象棋水平高的家伙不都应该把对手赶尽杀绝、没完没了的吗? “嘿嘿!不和你玩了……坏手儿!”张志华坏笑着说道,再次掐灭了烟头继续说道:“咱俩棋技差太多……赢你是欺负你,实在体现不出我的真实水平呀!” “去你大爷的!”刘建勇也笑骂着回应了一句,顺便收起了棋盘——这倒好,从开始对弈到结束,只耗费了张志华一颗烟的功夫,简直是速胜嘛!莫不是,真有些“无敌寂寞”之感? “嘻嘻!别介意啊!”张志华坏笑着安慰刘建勇说道:“不是号称军儿是高手吗?看明天了我怎么灭他!哼!一定给你报仇雪恨!” “滚……不需要!”刘建勇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俩……狗咬狗去!哈哈!” 张志华和刘建勇哥俩,你说说、我说说的,在加上有下象棋的小插曲,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的飞快。等张志华喝完了带来的两瓶啤酒,吃完了一小袋的花生米,时间已经到了11点。 “呃……咱们别聊了……”刘建勇看着已然开始精神萎靡不振的张志华说道。 “啊?我……我还行呢……继续、继续!”张志华猛地一激灵,赶忙解释着。 “大爷的!从进门开始,都娘的抽了半盒烟了……”刘建勇摇头叹息着揶揄道:“不是我说,没这些烟草估计你早挂了!” “嘿嘿!确实有些乏累了,不抽烟还真顶不住了……”张志华终于说出了实话——也是,这一直以来紧张忙碌的奔波,无论身体还是精神,这家伙其实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因为见了伙伴高兴而强撑着,早就该睡倒了。 “嗯!那就不聊了……睡觉!”刘建勇站起身来,决定马上休息——为了伙伴的身体,更为了明天的大聚会,必须养精蓄锐啊! “其实……我还没有聊够呢!”张志华强打精神说道:“我也没听过瘾……还有很多故事你没讲呢……” “大爷的!明天再继续!”刘建勇断然拒绝了张志华的话,接着也不管天气是否寒冷,开窗、开门通风透气。 这是必须的!刘建勇原本就不宽敞的小屋,被张志华的烟熏了一晚,早就烟雾缭绕、五味杂陈了,再不跑跑烟味儿,简直无法睡觉啊!真不敢想象,明天的聚会,如果再加上殷磊、杨栋、宋进等几个新烟鬼,还不定能成啥样子呢! 作为曾经的刘建勇据点留宿第一人,睡前安顿张志华自然轻车熟路。这家伙帮助把碍事的桌椅板凳靠边归置好,利落地撑开折叠床,铺好了早就准备好的被褥,马上就准备进入睡前状态。 “嘿!我家里的装备,你比我还熟络呢……到底谁是东家呀?”刘建勇打趣着说道。 “呵呵!我就没拿自己当外人……”张志华调笑着回应道,接着就是从旅行袋中拿出拖鞋、洗漱包,自顾自地忙乎着,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卧槽?连洗漱用品都带着呢……”刘建勇吃惊的很,喃喃地说道:“你早有准备在我着儿过夜了?” “想啥呢?忘了我的工作经历了?”张志华苦笑着解释道:“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早就知道该怎样照顾自己啦……” 原来如此!刘建勇这时才猛然想起,张志华的打扮,不就是标准的跑外场的业务员嘛!不禁忽然间就想到了张志华风尘仆仆、居无定所、东奔西跑的样子了! 说睡就睡,张志华麻利地做完睡前的流程,也不管伙伴是怎样的状态,就那么迅速地躺在折叠床上,妥帖地盖好了被子。 “明天见啦……”张志华似乎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精力,在和刘建勇打过了招呼后,就闭眼呼呼睡去。 显然是真的太劳累疲惫了,张志华的鼾声很快响起,看这家伙睡的香甜沉醉的样子,显然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没有这么惬意了。 “真行……把你累成了这个德性,你是有多缺觉啊……”刘建勇不无关切,自言自语地感叹着。 接着,刘建勇来到了张志华的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轻柔的动作并没有惊扰到熟睡中的伙伴,这家伙紧闭着双眼,脸上流露出轻松淡然的笑容,依旧在沉沉地酣睡着。 忽然之间,刘建勇对伙伴的辛苦工作多了一份的理解——为了生活,四处奔波打拼,真是不容易啊! 窗外的小雪,依旧在悄无声息地下着,街道和路旁的树木,已然披上了一层银装,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诗意十足…… 第七十章 对弈 早上8点,刘建勇就睁开眼醒了过来,这绝对是拜在大学上课的规律所导致的——不算太早、但绝对准时。 昨天就和父母说好了,今天晚些起还不吃早餐了,但是生物钟这么准点很是令刘建勇无可奈何。 刘建勇起身穿衣了,旁边折叠床上的张志华依旧睡的深沉,没有醒来的意思。 “嘿!起床吃早饭去啦……”刘建勇轻声呼喊着。 “嗯……再睡会……”张志华依旧睡意朦胧、懒得起身呢! 知道伙伴一直以来工作劳累,就让他再多睡会儿!刘建勇想着,穿好衣服下楼去买早餐。 昨天下午就开始下的小雪不知道啥时间已经停止了,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的很是漂亮。也可能因为今天是元旦假期,更多的人们还在赖床不起,所以除了大街上的积雪已经清扫完毕之外,更多的小街巷还只有零星的脚印。 雪后的空气,凉爽而清新,让人忍不住想深深地呼吸呢!刘建勇徜徉在这雪后难得的清静中,左顾右盼地欣赏个没完,这感觉爽极了。 说起来也是无奈的很,刘建勇所在的这个北方城市,早餐实在是单调乏味,除了豆浆、油条、煎饼果子,基本上没啥花样。为了避免天气寒冷造成的饮食冰凉,刘建勇买好了俩人的份量急匆匆地就往回走了,至于这充满诗情画意的雪后美景,只能暂时搁置欣赏啦! 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屋,刘建勇很意外地看到张志华已经起床了,而且收拾好了床铺,正坐在桌边抽烟呢!看这意思,都已经洗漱完毕了。 “草!还以为你依旧在赖床呢!”刘建勇惊讶地撇撇嘴,继续嫌弃地损怼道:“大早晨起来就抽烟……烟鬼啊你!” “呵呵!已经是老毛病了……你就多担待!”张志华尴尬地一笑,继续解释道:“今天比在外边跑业务已经晚起很多了,真娘的幸福啊!” “赶紧吃饭!”刘建勇把买来的早餐一股脑地放到桌子上,略带埋怨地说道:“早知道就让你陪着一起了,雪后的美景、清爽的空气……唉!” “难得你照顾这么周到……谢谢啦!”张志华嘴上说的客气,手上的动作可是粗鲁的很,随手掐灭烟头,立马忙不迭地打开早餐袋,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显然昨晚的两瓶啤酒没顶大用,早饿啦! “慢点……好像说的平常净过苦日子似的……咱俩的都有……”刘建勇无奈地抱怨了一声,也坐下来开吃。 早饭简单方便,俩人没啥交流吃得飞快。 刘建勇心细,无意中发现刚开始吃饭的张志华不经意间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情绪些激动,眼圈有些发红。 啥情况?是被自己周到贴心的服务感动到了,还是被勾起了什么心事?刘建勇思忖着,还是决定不去说破,更不去谈论工作的事情了——朋友们难得在一起,还是多谈些开心的事情! “华子!大好时光……咱俩再安排点啥事呢?”刘建勇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顺手收拾着早餐后的战场。 “要不……我教教你下象棋?”张志华已经从刚才低沉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了,坏笑着提议道。 “少来!只要别提下棋,干啥都行……”刘建勇连忙打断了张志华的话——这种自取其辱的游戏,还是留给别人!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要不……我电话联系联系,看有提前能来的伙伴们不?” “哎!这才是个好主意!”张志华眼睛一亮,赶忙认同说道:“怎么今天也是大聚会……早来早开始,万一有和我一样心急的伙伴呢!” “那……咱们约谁呢……”刘建勇说着,陷入了思考——毕竟聚会的日子安排的是今天,但没要求具体的时间点,那么伙伴们谁最有可能上午就赋闲在家、能早来报到呢? 梁会议?本周是上中班,不知道是否还需要缓觉;殷磊和付登攀,最有可能趁着休息去向“某些女生”献殷勤了;解志宏?已然上班大忙人一个;杨栋?身为“准警察”肯定身不由己;李军?这个小磨叽不定琢磨啥呢;宋进?学校最为遥远,啥时间能回到家还没准儿呢…… 刘建勇掰着手指头分析了半天,也没个想出个准主意。预想中的伙伴们几乎人人都有忙碌的理由,真不能肯定谁是个闲人,那这电话该打给谁呢? 张志华也跟着抓瞎,茫然无措地没有建议,哥俩面面相觑,都有些郁闷发愣。 正在俩人尴尬沉闷的关头,刘建勇小屋的电话善解人意地响了起来——这声音,简直恰似人间梵音呢! “好嘛!不会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刘建勇心情忐忑激动着,拿起了电话听筒。 “是你哥哥我!在家呢哈?”是梁会议!只听得这家伙一贯地大大咧咧地说道:“刚下完雪……你不出去浪去?” “说啥呢?我刚吃完早饭正发呆呢!”刘建勇抑制着兴奋的心情,强装镇定问道:“咋?你要来骚扰吗?” “怎么?不欢迎?”梁会议有些不快地说道:“哥我昨天中班,早上睡醒了就给你打电话……别不识抬举啊……” “哈哈!亲人呐!快些来!”刘建勇不再装相,连忙热情地邀请道。 “梁子!你难道是宋江?简直是‘及时雨’嘛!快来、快来!”张志华也听到了电话中梁会议的声音,急忙叫嚷着喊道。 “哎?华子也在呢?比我还积极呢?等着我,马上到啊!”梁会议也激动了起来,大声叫喊着。 商量好碰头等待的地点,俩人挂断了电话,按时间来说,梁会议最快也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呢! “好嘛!真是好哥们儿们……这么心有灵犀吗?太神奇啦!”已然挂掉了电话,张志华依旧在惊讶地感慨着,随手又点着了一棵香烟。 “哼!多年的伙伴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嘛!”刘建勇自鸣得意地说着,接着又抱怨着起来:“华子!这大早上的,你已经两根烟了……可是够娘的勤的啊……” “嘿嘿……这不是心情激动嘛……”张志华强笑着解释道。 “对!心情激动了抽、心情烦躁了抽、工作忙碌了抽、清闲下来抽……总娘的有理由!”刘建勇白了张志华一眼,怨恨地一通贬损——朋友抽烟他倒是不介意,但是年纪轻轻烟瘾就这么大,总不是件好事情,总得提醒提醒的。 “嘿嘿!一会儿了我控制下……那什么,咱们啥时间下楼等梁子啊?”张志华自知理亏,赶忙岔开了话题。 新年的第一天,虽然还没有雪后天晴,但是出去走走感受下美丽的雪景、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心念一致,刘建勇和张志华也就不再耽搁,各自穿上厚重的外套,急不可耐地就到了户外。 此时的大街上,行人车辆已经很多了。道路中央的雪已经被车辆碾压融化了,成了黑黑的泥泞状态,只有路边的行人道上还有厚厚的积雪,但也已经脚印众多、纷乱不堪。还好,路边的绿化树和冬青丛,依旧顶着厚厚的白雪帽子,保留着一份雪景的美丽。 “嘿!这雪刚停……气温就明显下降了啊……”张志华紧裹了一下外套,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呢……哈……”刘建勇嘴里附和着,还打趣地哈出了一股浓浓的白气。由于气温确实不高,白气被呼出了长长的一条。紧接着,又找着还没有被踩踏到的雪地,轻轻地踩了上去, “这算新年的第一场雪吗?”张志华故意问道。 “呵呵!这不废话嘛!”刘建勇被张志华无聊的问题逗笑了,轻佻地回答道:“1995年1月1号……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瑞雪兆丰年!这也是为咱们今天的聚会增光添彩呢!嘿嘿!”张志华得意地笑着,随口就是一通胡乱地联想。 “嗯!难得呼吸到这么清新凉爽的空气……确实够给力!”刘建勇赞许地点点头说道。 “哈……这么好的天气,真该抽根烟呐……”张志华深深呼吸着,享受着清凉的空气透过肺叶的舒爽,莫名其妙地大发感慨起来。 “大爷的!又来了……我可没装着烟!”刘建勇故意装作鄙视的态度笑骂道。 “嘿嘿……没准一会儿烟草就到了……”张志华贱兮兮地回应着,似乎若有所指。 还真是,俩人在雪景中等待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是梁会议! 就见这家伙戴着一个棉线织的帽子,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身材显得很是臃肿,脸色被寒风吹的通红,一股股白气随着大口的喘息喷涌不止,显得滑稽的很。 “仗义啊!早到路边等着了!”看到了伫立路边的哥俩,梁会议蹁腿下了自行车,兴奋地打着招呼。 “那是!心儿里想,到了嘛!”张志华笑容可掬,热情地拍打着梁会议的肩膀。 “就别跪安了啊……哈哈!”梁会议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去你大爷的!快走进家,冻坏我俩了!”刘建勇也凑过来,使劲拍了梁会议的后背,笑骂着说道。 “慌甚,慌甚?”梁会议故意抖着架子说道:“这清凉的空气……不抽支烟怎么舍得?”紧说着,还从衣兜里摸索着掏出了一盒香烟。 “哈哈!看看!我就说嘛!一定有志同道合的伙计出现!”张志华得意地叫嚷起来,显然遇到了知音令他狂喜不已。 “得!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还自鸣得意呢!”刘建勇无奈地摇着头,不屑地抱怨着。 梁会议拿出了自己的香烟,热情地给张志华分发了一根,再给刘建勇时,被拒绝了。他倒是刻意看了一眼,不是殷磊、宋进他们常抽的“黄桂花”、“白桂花”,竟然是“红河”牌。 “哎?梁子,你咋不抽最流行的桂花系列呢?”张志华也注意到梁会议手中的烟草,奇怪地询问道。 “嘿!那是学生党的最爱!我们上班族……早改成小红河啦!咋?你还没换口味呢?”梁会议怡然自得地显摆着,饶有兴致地询问着。 “嗐!你那都是‘小儿科’,我现在的口粮就是‘万事利’,够霸道?毕竟……你的烟龄不如我嘛!”张志华倚老卖老地说道,显然在故意揶揄梁会议。 “废话!哥哥我的烟龄也好几个月啦……哈哈……”梁会议一点也不羞臊,依旧在自卖自夸地说着。 “敢和我比?我是一天一盒的节奏呢!”张志华大言不惭地说道。 “哈哈!不比了,你是‘铁肺’……” “哎!咱们同道中人……哈哈……” …… 梁会议和张志华这两个家伙,也不嫌天气寒冷,就这么互相吹捧着,哆里哆嗦地抽完一支烟,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刘建勇回到了小据点——实在想不明白,为了个“抽烟”、“抽什么牌子的烟”这俩货还真有的聊! “嗯……户外抽烟就是爽……” “是!烟草香加上自然的凉爽……得劲儿!” 进了家门,这哥俩还在意犹未尽地叨念着,好像烟瘾被憋了很久似的,令人不可理喻。 “这就是你的小据点?不赖啊!”梁会议脱下厚重的外套后,这才四顾环视刘建勇的小屋,不由地大声赞叹起来。 “还用你夸?不过这话听着耳熟,来得都这么夸……哈哈!”受到新访客的赞誉,刘建勇不无自鸣得意。 “嗯……冬暖夏凉,还不用风吹日晒……比栋子的据点强!”梁会议大大咧咧地评价道,嗯!这倒是这家伙的特点——开门见山、仗义执言。 “嘿!别夸了!再怎么说你也是第一次到……真是娘的难请呢!”刘建勇撇着嘴,抱怨着说道——既是抱怨梁会议很久不见,更是抱怨他和张志华冒着严寒非要在户外抽烟。 “哎呀?你们还在上学的毛孩子懂啥!哥哥我已经是上班族了……懂不?”梁会议又旧事重提,故意卖弄着说道。 “少来……我也是上班一族啦,也没你那么脱离组织!”张志华可是不认同梁会议的解释,毫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接着说道:“听说你已经进厂上班了……介绍介绍呗……” “嗯……不能都告诉你们,有保密规定哟!”梁会议神秘兮兮地说道,那装模作样的语气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当心……装逼被雷批!”刘建勇揶揄着说道,显然不相信梁会议的说辞。 “真的!你们见过那个厂子门口是武警站岗的……”对于伙伴们的质疑,梁会议终于耐不住性子争辩起来。但是从他只言片语的介绍中,还是多少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作为印刷人民币的工厂,管理严格一定是必须的。除了武警站岗、监控遍地,严格的人员出入管理、工作制度、生产流程……多如牛毛的保密制度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梁会议只是简单的介绍他的工作岗位是“印码”,也就是生产流程的最后一步给钱印上数字号码,其余的工序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不能说,总之闪烁其词、支支吾吾的。 对于作息规律,梁会议倒是大吐苦水,毕竟是人休机器不停的“三班倒”工作机制,人的生物钟被彻底搞乱,让这家伙怨天尤人、牢骚满腹的。 “嗐!不就是上夜班嘛?有啥啊!我经常熬夜的!”张志华首先对梁会议的抱怨表达了不认同,不以为然地接着说道:“我经常忙到两三点……有啥呀!” “就是!都是上过高中的人……谁还不能熬夜似的?哼!”刘建勇也不无鄙夷地附和着。 “草!你们t懂个屁!”梁会议抓狂了,骂了俩人一句,气咻咻接着说道:“夜班是从晚上12点上到早上8点,一点不能合眼休息,而且我得提前从家出门的,之前也不能睡觉,要不然更难受……” 看到俩人还想不服气地质疑什么,梁会议愁眉苦脸地接着说道:“要知道,这下了夜班都白天了,想睡又睡不好……到晚上又是老一套,你们真不懂……哎!” 梁会议所说的这种工作规律,听起来并不陌生,毕竟确实有许多行业是这么执行的。可是自己的伙伴在亲自实践,而且感受良多、槽点满满,着实是新鲜的很。一时间,还真不好辩驳些什么。 “好好好……我们不懂,行了?”刘建勇制止了这毫无意义的争辩,接着说道:“你辛苦……我理解啦!” “哼……本来就是……”梁会议也不再争辩了,气势也弱小了许多。 “嘿嘿!换个话题……咱们仨干点啥呢?不能总抬杠玩儿!”张志华也就坡下驴,不再和梁会议斗嘴了,适时地提出了新的意见。 “草!仨人能干啥?不能打升级、不能打麻将、不能宣红枪……”梁会议瞅着准备停当的大桌子,百无聊赖地抱怨着。 “所以说,还是只能抬杠拌嘴……”刘建勇调笑着说道。 “大爷的!”张志华笑着说道:“不是还有象棋嘛……” “象棋?有吗?快些拿来……自从高中时被收缴,还没好好玩过呢!”听到了象棋,梁会议突然间双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邀战了——得!又是一个棋疯子! “那叫对弈!还玩儿……没娘的文化!”张志华揶揄着梁会议,早就顺手讲放在角落里的象棋盘拿了出来——还真像在自己家一样信手拈来呢! “华子,你敢和我玩儿?当年在班里我可是‘战神’一样的存在,打遍天下无敌手呢……一会儿别哭啊!哈哈!”梁会议一边张狂地叫嚷着,一边急火火地开始摆放棋子,还一副唯我独尊的臭模样。 “哼!是骡子是马遛遛看,不定谁哭呢……”张志华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着,自己也在暗暗较劲。 “得……你俩玩儿,我看着……”对于两个棋疯子,谁也不服谁地自吹自擂,刘建勇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态度,不慌不忙地地端坐在一旁观战,盼着俩人棋逢对手、斗个你死我活。 棋局开始。客观的讲梁会议的棋技比刘建勇要好多了,但是绝对到达不了这家伙自己吹嘘的“战神”水平,甚至要明显逊色于张志华。这不,刚走到中盘,梁会议就被吃掉了一堆的“大子”,已然露出了败像。 面对优势局面,张志华稳扎稳打,毫不客气地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地把梁会议将死了。这一切简单直接,一点不拖泥带水,只花费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端的是高效! “嘿!我竟然败了……小子厉害啊!再来再来!”梁会议不可置信地叫喊着,随手掏出一支烟,胡乱地叼在了自己的嘴上,显然心情有些急躁了。 “哼哼……放马过来……”张志华没有多说什么,慢悠悠地也拿出了一支烟,叼在了嘴上——通过一盘棋,这家伙显然已经试出了梁会议的棋技水平,心里自信了很多、动作也很坦然淡定了许多。 “卧槽!俩烟鬼……”刘建勇见到俩人都叼上了烟,又大声哀叹起来。 “闭嘴!还没点上呢!”张志华和梁会议异口同声地说道,但是都没有顾得扭头,眼睛都盯在新开始的棋局上,很是认真专注的样子。 二番棋开始。这局梁会议谨慎了许多,每次的落子走步都深思熟虑、一丝不苟的。相对的张志华也是步步为营、见招拆招,不盲动、不冒进,更是严阵以待、严防死守。 这盘棋俩人杀的战况焦灼、难解难分,足足过了十分钟也没有分出胜负。不约而同地俩人额头见汗,显得更为紧张,甚至都忘了点着嘴上叼着的香烟,都要进入“忘我”的状态了。 都说“百密一疏”,又过了十分钟,梁会议终于不小心走出了一步漏招,被张志华抓了个正着,局面马上大变!这家伙的局势立马摇摇欲坠、败像尽显了! “卧槽!刚才那步棋,我本意不是那样……”梁会议争辩着,抓起棋子就要悔步重来。 “草!少娘的来这套!落子长根……不能动啦!”张志华一把拦住梁会议的手,坚决不让这家伙动棋子。 “哎?别动我的手……我还没有放利索呢……”梁会议依旧在争辩着,有些歇斯底里了。 “哈哈!就是不能动!你输不起啊……”张志华不为所动,就是不让梁会议悔棋。 “哎!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 “你怎么玩儿赖啊……” “想悔棋?输不起啊你……” …… “你俩的大爷的!下个棋,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吗?”刘建勇对于二人的争吵很是喜闻乐见,假装劝解地说道:“梁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华子,你说的在理……”两边都鼓动、谁也不得罪,这才是坐山观虎斗的最妙状态嘛! 梁会议和张志华俩人,叫喊声越来越大,直争得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显然都较上了劲儿,谁也不肯让步。 眼看俩人恶语相向,冲突就要升级、情绪就要失态,正在这紧要的关头,只听得刘建勇的房门被敲响了,还伴随着大声的叫喊! 第七十一章 大聚(一) “嘿!在门外就听到你们的叫喊啦!快开门!”是殷磊的声音!当不当、正不正的,这家伙怎么这个点儿出现了? “来啦……”刘建勇不再和张志华、梁会议纠缠,赶忙去开门迎客。 “干t啥呢?这么激烈!我在屋外都听到了!哈哈!”殷磊笑眯眯地走进了屋内,边脱这外套边轻松地说道:“哟!梁子、华子都在呢……稀客啊!” “殷磊,你给评评理,梁子非要悔棋……”张志华看到了新势力的到来,赶忙委屈地解释道。 “胡说!你慌毛啊……我还没有放好棋子呢……”梁会议也在争辩着,但是明显底气不足。 “哈哈!都是好伙计们,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殷磊嘴上打着哈哈,信步走到桌上摆着的棋盘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拨拉了个乱七八糟! 得!这下棋局全乱了套,还能争辩个屁呀! “哎……你怎么这样……”张志华说啥也没料到殷磊整这一出,顿时张口结舌地没词儿了。 “哈哈!你咋把棋盘弄乱了?我正说将死华子呢!算了……饶他不死!”殷磊的举动显然正对梁会议的心怀,这家伙装模作样地埋怨了一句,说着狠话顺势离开了座位,看样子不准备追究责任,更不准备再玩儿了。 嗯!得了好处还卖乖,这很符合梁会议一贯的性格! “呵呵!我都来了……还能玩儿这玩意儿?费那脑细胞呢?没劲!”作为始作俑者的殷磊,依旧笑眯眯的,一点看不出破坏了别人棋局的后悔样子,就像没事儿的人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殷磊也算是化解了一场纠纷、解决了即将爆发的矛盾——适当的时机干了件合适的事情,正解! “请坐!你这是犯啥神经……咋这个点过来了?”刘建勇一边招呼着殷磊,一边好奇地询问着。毕竟,现在的时间是不到11点,殷磊的出现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咋啦?不欢迎吗?哈哈!我就是来看看你这个‘常备据点’准备的怎么样了……”殷磊依旧笑呵呵地回应着,显然没个正形。 “来!别闲着了……抽烟!”殷磊大咧咧地坐在居中的椅子上,自己掏出了烟盒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顺手把烟盒扔到了张志华和梁会议近前。 “哟!档次不低嘛,也抽上石林烟了!”梁会议接过烟盒看了看,调笑着说着,利索地拿出两根,先递给了张志华一根——看这动作,也是想缓和一下刚才俩人紧张的感觉呢! “就是,就是……烟不赖!”张志华受用地接过梁会议的烟,哥俩相视一笑,显然尽释前嫌啦! “必须滴!大聚嘛……必须得提提档次喽!”殷磊点着了自己的香烟,深深地嘬了一口,然后用力呼了出来,这才笑呵呵地自我夸赞着。 “嗯……提档次好!”梁会议和张志华齐声附和着,都美滋滋地点着了香烟、吞云吐起来。 梁会议心思最细腻了,他首先给张志华点上的,真是个贴心的好伙伴呢!话说回来,好朋友就该这样,该争辩了争辩、该让步了让步,有啥大不了的事情呢?和谐开心最重要嘛! “得……烟鬼们大聚会了……”刘建勇装出嫌弃的样子,故意埋怨着说道——其实伙伴们难得聚在一起,抽烟联络感情也是必不可少的,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嘛! “殷磊到了,咱们就够四个人了……可以玩会儿麻将了!”梁会议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冲冲地提出了建议。 “就是就是,别老鼓捣那无聊的象棋了……”刘建勇深有同感,连忙附和着。 “莫慌……我一会儿还有事,得走……”听到伙伴们建议玩麻将,殷磊忽然面露尴尬之色,弱弱地解释道。 “卧槽!不能玩儿……那你过来晃荡这一趟干蛋?”梁会议看到了殷磊的尴尬,毫不犹豫地抓住不放了:“说!一会儿你还要干啥去?北国商城?” “嘿嘿……你懂的……”殷磊赦然一笑,不再扭扭捏捏的,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卧槽?你还真的路过我这儿,先突击检查一番,然后再去献殷勤的?真使得出来呀……”刘建勇抓狂地叫嚷起来。 “嘿嘿!也不全是!我就是去请她吃个饭……肯定早早就回来……不要捉急嘛……”已然说开了,殷磊更加镇定自若地解释道。 “吁——重色轻友的家伙!”哥三个一起嘲讽起来,动作出奇的一致。 “嘿嘿!先别笑话我,你们将来也一样……谁t也逃不了!”殷磊一副高深莫测地样子调侃着——显然作为过来人,这家伙已然很有心得了。 “吁——欲盖弥彰……” “吁——越抹越黑……” “吁——不怀好意……” …… 哥仨心有灵犀,七嘴八舌地各自揶揄调侃着殷磊,既是嫉妒人家的情有所属,更是羡慕人家的用情专一。是啊!在感情方面殷磊已经走到了大家的前列,别的伙伴们呢?各自的春天在哪里呢? 既然知道了殷磊一会儿要走,大家伙儿也就不再强求玩麻将的事情,就这么围坐在桌子边,抽着烟海阔天空地闲聊起来。 殷磊最是能聊,不厌其烦地挨个问了问梁会议和张志华最近的情况,尤其对张志华了解的最为认真详细。 对于张志华的工作经历,哥伙伴们都大发感慨、深表同情,都在憎恨这社会的阴暗,更对各自以后的工作表示了深深的担忧。甚至梁会议都对自己忙碌的工作不再牢骚满腹,毕竟相对于张志华的居无定所、四处奔波,他已经幸福自由了很多,更何况印钞厂的薪水待遇都是相当超凡可观呢! 对于梁会议,殷磊可就嘴下不留情面了。从去年夏天五岳寨的二次探访之旅,到国庆节聚会的爽约,再到到前几天哥几个集体去大学串联不参加,梁会议在殷磊的嘴里就没有个好词儿说,被嘲讽损骂个不停。甚至在梁会议告饶、认错之后,殷磊依旧不依不饶、喋喋不休地牢骚损怼个没完。 “哎!我错啦还不行……”梁会议一脸的生无可恋,无奈地哀叹着——也是,谁让他次次躲闪、回回错过呢? 别人的话语不给力,说不过梁会议,但是殷磊的口才在伙伴们当中数第一,任梁会议百般狡赖、服服帖帖了也照样花样百出地损个没完。 “哼!光认错就完了?”殷磊挑衅地说道:“有组织无纪律,视一众伙伴为何物?亏着我们总想着你……” “好好好,我服了……”梁会议讨好地向殷磊递上了一根烟,又贴心地点着后,这才不无恭谨地接着说道:“今天的饭我请,算赔不是了……行不行啊……” “哟呵?说好了今天的聚会aa制,你在显摆你上班有收入了?高人一等了?嗯?”殷磊将嘴里的烟,用力地呼向了梁会议,毫不留情地继续挤兑着。 “大爷的!中午我请!回头再专请一顿……这总行了?”梁会议彻底没招儿了,笑骂了一句,低声下气地再次征求意见。 “哈哈!这还差不多!”殷磊终于满意了,扭头看向伙伴们,笑眯眯地说道:“中午饭我给你们安排好了,以后再说北国商城的事儿……务必嘴下留情啊……” 好嘛!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哈哈哈!好!”大家哄堂大笑,都被殷磊的小心思折服了——这就是水平,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让所有人无话可讲,没别的——服气! 眼见时间到了11点半,殷磊该动身去北国商城赴约了,这时刘建勇的小屋,门又被敲响了。 “卧槽?今天这是咋了,难道都要提前到来的节奏吗?”刘建勇吃惊地站起身去开门,很是纳闷这又会是哪位伙伴。 “大家好哦!我没来晚?哈哈!”原来是宋进!只见这个家伙显然是长途奔袭过来的,因为小脸和鼻子都被冻得通红,嘴里还呼哧带喘的。 “卧槽!你不是和殷磊串通好的?”梁会议意外万分地叫嚷道:“刚说好我中午安排饭,你就立马到了……啥情况?未卜先知?” “呵呵!啥饭不饭的……”宋进笑呵呵地走进屋,边脱大衣边解释道:“我忙完家里的事儿就往建勇这里赶,谁知道你们这么多人都在啊……只能说是心有灵犀呗!” “不能!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哈哈!”梁会议一本正经地说道,自己都被自己的论断逗笑了。 “得嘞!宋进到了你们就够手打牌了,我要约会去啦!拜拜!”殷磊说着就开始穿外套,看这家伙猴急的样子,显然为了见想念已久的爱人,早急不可耐啦! “啥意思?我刚到你就走……”宋进一脸迷惑地看着动作飞快的殷磊,纳闷地问着。 “嘿!北国商城……你懂的……”刘建勇坏笑着向宋进解释着,拉开了这家伙原本要阻拦殷磊的手臂。 “原来如此啊……唉……终于不需要灯泡了……”宋进马上就明白了咋回事,故意装作遗憾万分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念叨着。 “没事儿……回头你再去照亮别人……”殷磊嘴上应付着,脚步不停,出门飞奔而去了。 好嘛!这就是谁的事儿谁上心,已然顾不了别的啦! “这样!宋进你先别脱衣服了,咱们先去喂喂肚子!”梁会议兴冲冲地说道:“怎么也得吃饭,早吃早回不耽误下午的战斗呢!” “有道理,有道理……”伙伴们纷纷响应,都开始穿厚重的外套、大衣。 “哎?还没说谁请客呢……是东家建勇吗?”宋进一头雾水看着各自忙活着的哥几个,认真地问道。 “别问!别问……一会儿只管吃,反正没你的事儿……”张志华嘴快,赶忙制止了宋进不合时宜的问题。 “哼……不就是一顿饭嘛……草!两顿……”梁会议面无表情,嘴里嘟嘟囔囔着,带头出了房间。 目前就是哥四个,人也没有全班,还是中午,显然没有喝酒的必要,更没有点几个菜吃饭的必要。所以大家伙儿很是默契,就是简单的吃个饭,把更多的肚量留到晚上算喽! 至于吃什么、在哪里吃,刘建勇早有计划——当然就是去平大饭店啦! 此时的时间还没有到正式吃饭的点儿,所以平大饭店里还没什么食客,显得冷冷清清的。但是还好暖气充足,哥四个冒着寒意走进后立马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哟!小兄弟们又来啦?欢迎欢迎!你们可是有一阵子没有照顾大姐的生意啦……”显然是认出了刘建勇和宋进这俩个回头客,胖乎乎的老板娘一如既往地热情,笑吟吟地和伙伴们打着招呼,语气中听不出挑理的意味,更多的是熟络的问候。 “这不一直在忙嘛……有空了我们就不请自到喽!”刘建勇装作老成的样子和老板娘寒暄着,笑嘻嘻接着说道:“而且……一来就是两顿呐!” “呵呵!几顿大姐也欢迎你们啊!”老板娘笑容可掬回应着,把哥四个让到一个小桌前,热情洋溢地接着问道:“就你们四个小兄弟?说说……想吃点啥呢?” “中午人少,我们就简单吃点,晚上还在你这里……”刘建勇说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交代道:“对了!记得给留下个雅间……九个人呢!” “没问题!大姐给你们留着……下午又打牌?玩就玩开心点……哈哈!”大姐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一点不见外地点破了伙伴们下午的活动,也不管大家的反应,自己豪爽地笑了起来。 “嗯……咱们吃炒饼?”张志华看着梁会议提议道,毕竟是人家请客,吃炒饼是最经济实惠的。 “炒饼?行啊!要肉炒饼!”梁会议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紧接着豪爽地交代道:“一定少放菜、多放肉!让这帮人吃饱吃好!” “好的!看这意思……是这位兄弟请客喽?”老板娘多精明世故呀,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直接就说出了见解。 “对!我请客……再给上个素拼的凉菜……”梁会议也装作老成的样子说道。 “没问题……大姐我再送一个鸡蛋汤,就不请你们喝啤酒啦!省得耽误你们下午的战斗……嘻嘻!”老板娘打断了梁会议的话,又自作主张赠送了大家一个汤。 嗯!果然是位豪爽好客、仗义大方的老板娘! 看着老板娘转身离开,梁会议和张志华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愣,显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老板娘和众人这么的熟络,一点儿也不见外。 “嘿嘿!建勇的据点不赖?”宋进贱兮兮地笑着说道:“不但据点硬件牛逼,连饭店都这么适合大家的胃口……意外?” “是……我还以为是建勇的二姨开的饭店呢……哈哈!”梁会议终于找到了出气的话题,毫不犹豫地揶揄了刘建勇一句。 “去你大爷的!” “哈哈哈……” …… 素拼、炒饼、鸡蛋汤都很快地端了上来,哥四个不再斗嘴耍贫,纷纷开动吃饭。由于都想快些回去打牌,大家都吃的飞快,从坐下到吃完,十来分钟结束战斗。 十块二十块的饭费,对于已经有了收入的梁会议来说,的确不是问题。趁着这家伙结账,刘建勇再次叮嘱老板娘晚上给大家留好雅间,当然老板娘满口应承了。 哥四个吃饱了饭,精神头十足地回到了刘建勇的据点,在楼下,不期然见到了意外的情况。 只见杨栋、李军、付登攀三个家伙,正傻愣愣地站在楼下,一副手足无措、逡巡不定的狼狈模样。 “卧槽?啥情况!你们仨在这儿杵着干蛋呢?”刘建勇简直惊呆了,不由得大声叫喊起来。 “大爷的!干蛋?等你们呗!”李军第一个叫嚷起来,一如既往的怼人不倦:“你们去干蛋了?要不是在楼下看见了你们的自行车……我们都要打道回府了!” 原来这哥仨是刚刚到,原本兴冲冲地上楼找刘建勇,觉得最起码能蹭顿饭吃,结果没想到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直接让这几个家伙吃了个闭门羹! 哥仨垂头丧气地下了楼,却意外地看到了刘建勇、宋进、梁会议的自行车(都还挂着四中的车牌),这才断定已经有伙伴早到达了。 既然大家都没在家,一定是出去吃饭了,可是究竟去哪里吃饭了谁也不知道,只得在楼下傻等着。还好没有等太久的时间,伙伴们都回来了。 “哼……我就说晚点来!杨栋像催命似的非要早来,结果怎样……”付登攀紧缩着身子,嘴里念念有词,显然一直在抱怨着杨栋。 “草!我哪知道‘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再早些不就赶上了……”杨栋不服不忿地回怼着,显然不以为是。 “哈哈!傻货们,早来半小时就赶上哥哥我请客啦……”梁会议见到了伫立寒风中的哥几个,不由得心情大好,得意地狂笑起来。 “你看看……着急慌忙地往这赶,还t没赶上吃饭,大爷的!”李军对着杨栋牢骚不止。 “你个小磨叽,如果不是你磨磨蹭蹭的咱们早到了……”杨栋勉强争辩着说道,对于这个结果他也很觉得意外,也觉得理亏。 哎!只要有李军在,毫无营养的抬杠拌嘴就不可或缺,也是没谁了! “冻坏了?你们是上楼还是去吃饭……”刘建勇关切地问道——作为东道主,嘘寒问暖还是必须的。 “哎!你看那俩货抱怨的……回家?还是先请他们吃饭去……”作为召集哥俩早来的始作俑者杨栋,此时也没了脾气。谁让自己不早打一个电话呢,无奈只能赔罪认错,请李军和付登攀吃饭算啦! “就去平大饭店?那个老板娘不赖……热情好客的很!”张志华很是理解杨栋他们的处境,非常贴心的建议道:“知道在哪儿不?” “知道……来的时候我还说,让建勇在这里请客呢!”李军咋咋呼呼地说道:“我不管……反正建勇不请杨栋也得请!” “好、好,我请就我请……”刘建勇掏出钥匙,给了张志华让他领着这哥几个上楼,自己再陪着那哥仨去吃饭。 “算了!还是我请!”梁会议忽然表态了,豪爽地掏出二十块钱塞给杨栋,心有戚戚地接着说道:“既然答应殷磊请客了,就要请个圆满,省得落埋怨……那张嘴,我真惹不起……” “嘿嘿!梁子威武!”宋进终于有话可讲了,大声赞美着梁会议的豪爽大气。 “嗯……真给上班的人争脸……哎!栋子,带上这盒烟!”张志华也赞叹着,也有样学样,把手里的香烟塞给了杨栋。 “大爷的!这是我的烟!”刘建勇看到张志华手里拿着的,竟然是自己准备的招待烟——石林,忍不住叫嚷起来。 “你嚷啥……”张志华白了刘建勇一眼,接着说道:“梁子都请客吃饭了,作为东家的你,给人家盒烟还不应该吗?再说了……我是替你送的!” “你大爷的……要送也是我送,需要你做人情……”刘建勇被张志华的话怼了个不轻,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其实作为刘建勇来说是无所谓的,哥几个能提前来自己的据点,本身就是瞧的起自己,为送烟这种小事儿和张志华逗咳嗽,更多的就是玩笑与戏谑而已。 第七十二章 大聚(二) “嗐!这怎么行!烟可以收着,我咋能拿你的钱呢?”杨栋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拒绝梁会议塞过来的二十块钱。 “哟呵?还跟哥哥我客气呢?我都是上班的人了,不像你们还是毛学生呢!嘻嘻!”梁会议挤眉弄眼地说着,说不出是豪气还是揶揄。 “不合适?再说我也请的起……”杨栋嗫嚅着,还想解释些什么。 “别t废话了!哥哥我冷了,不和你们叨叨了……上楼!”梁会议断然拒绝了杨栋的解释,带着宋进和张志华大踏步地上楼扬长而去,只留下杨栋呆呆站立着。 这个意外的情况,让李军和付登攀也无语了。终于还是李军打破了沉默,刻薄地说道:“小样儿你不冷啊?梁子给了钱你就接着……傻逼啊……” “对!大不了回头你再回请……”付登攀也弱弱地建议道。 “就是、就是,赶快去!等你们回来继续热闹呢!”刘建勇拍了拍杨栋的肩膀,催促着说道。 “也罢!情领了……回头再报!”杨栋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坚定地说了一句,扭头就往外边走去。 “大爷的!等等我,慌着抢死去啊……”李军叫嚷着赶紧追了上去,一如往常的尖酸刻薄。 “吃个饭嘛,慌啥呢真是……”付登攀也絮絮叨叨着,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哎!这哥仨,搞得还挺壮烈,跟天大的恩情似的……”刘建勇苦笑了一声,摇头转身上楼。 以刘建勇对杨栋的了解,这个家伙啥时候占便宜都要占在明面上,更是个知恩图报的性格。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了梁会议的恩泽,他一定耿耿于怀,假以时日一定会加倍报答的——这也是好朋友之间可贵的品质,“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样的朋友关系,怎么能不深厚长久呢! 杨栋、李军、付登攀三人离开去吃饭暂且不提,等刘建勇再次回到楼上自己的小屋,才发现提前上来的哥仨已经摆好了桌椅、铺好了台布、各坐在一边正等着自己上来准备麻将开始战斗呢! “嘿!你仨挺利索……一点儿没拿自己当外人啊!”刘建勇笑着说道。 “时间紧、任务重,得赶快开始嘛!”张志华笑嘻嘻地回应道,和预想中一样,这家伙嘴上早就又叼上了烟卷。 “对嘛!替补队员都去吃饭了,咱们还不抓紧时间开始,等着他们回来搅和啊?”宋进坏笑着应和道。 “别废话!也就是哥哥我不知道你的麻将牌藏哪了,要不我们早开始三圈了!赶紧的!”梁会议夸张地催促着,看来烟卷在嘴里叼着,一点也没影响这家伙的长篇大论。 “慌甚!不得把那哥仨送走啊……”刘建勇说着话,从书柜里拿出麻将牌放到桌子上,接着说道:“栋子挺矜持,腻腻歪歪的还不想接梁子的钱……” “虚伪……” “装逼……哈哈”宋进和张志华口无遮掩地胡乱评价着,这轻佻的口气显然不是认真的。 “哎!栋子是个红脸汉子,确实懂事儿……快t垒牌呀!”梁会议倒是说了句中肯的评价,但是手上动作可是没停,熟练地搓洗码放着麻将牌,还不忘继续催促着。 为了玩麻将,刘建勇和张志华从早上就郁闷,等来了梁会议依旧不够手接着郁闷,好容易殷磊来了结果人家要早走还是玩不成继续郁闷,终于到了中午宋进来了,可算够手不用再郁闷了! 所以,刘建勇和张志华俩人玩麻将最是积极,垒麻将牌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于梁会议和宋进! “嘿!建勇的麻将牌,大小合适、手感一流,绝对的高档货呢!”梁会议摸着牌、打着牌,嘴里叨念个不停。 “就是就是!这手感……绝对好胡牌!”张志华也是赞不绝口。 “呵呵!我已经上过手了,感觉比你们亲近,要说胡牌还得看我的……”宋进也是心情愉悦地和哥三个扯闲篇。 早就说过,单论起打麻将,作为曾经的“四人牌友会”成员,无论是经验、技术还是运气、心理,都比别人技高一筹。今天的情况依旧如此。 从开始玩,梁会议和宋进基本上就包揽了所有的胡牌。有哥俩“自摸”的,更多的是来自于刘建勇和张志华的“点炮”。尤其是张志华,似乎是“炮神”附体,点炮点的那叫一个准确和响亮! 一开始梁会议坐庄,张志华毫不客气地连点了两炮。 “哈哈!今天华子配合的太好了,哥哥我刚听牌,华子的炮弹就到啦……哈哈!”梁会议得意地狂笑着。 “嘿嘿!不能白吃你的炒饼嘛……”张志华尴尬地解释道。 梁会议接着自摸后,宋进随后“拎庄”上庄,这没啥说的,可是张志华又故技重施,连续两个“庄炮”! “华子,你今天带着瞄准镜出门的吗?真是够准呀!哈哈!”这次换成宋进得意地狂笑了。 “草!这不是刚抽了你根烟,得客气客气嘛……”张志华依旧尴尬地自我解嘲。 “切!烂牌不打冒充会打,臭牌篓子还不承认……还是看我的!”刘建勇鄙视地揶揄着张志华。 可是大话不能乱,说要遭报应的。没过几手牌,刘建勇就步了张志华的就尘,也给宋进点了个“庄炮”! “卧槽?建勇、华子你俩有别的事儿不?成专职‘点庄’炮手了?哈哈哈……”梁会议开心极了,痛快地嘲笑起来。 “这才哪到哪啊……我还没下庄呢……再来,再来!”宋进更是得意不已,喋喋不休地叫嚷着。 正在这时,救驾的终于来了!是杨栋、李军、付登攀哥仨吃完了饭,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谁上谁上?草!今儿简直不是打牌的日子……”张志华自我解嘲地说着,赶紧起身让位置。也是,就打了这六七把牌,除了刘建勇点的一个庄炮和宋进、梁会议的“自摸”之外,这家伙包揽了所有的“点炮”,而且全部是“庄炮”,这点背到极点的运气简直令他怀疑人生了! “哈哈!早说过学习我不行,打牌你们不行,还不服气……看我的!”经过了一顿饭,杨栋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自吹自擂地叫嚷着,当仁不让地抢占了张志华的位置。 “哎……卧槽!动作太快了,经过我同意了吗!大爷的!”李军被杨栋抢占了先机很是不满,骂骂咧咧地絮叨个不停。 杨栋对于李军的抱怨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坐好,悠然地点着了支烟,信手开始洗牌码牌。这家伙倒还算懂事,把之前张志华做顺水人情送给的香烟扔到了麻将牌的中央,让大家自便拿取。 “嘿!栋驴子!说你呢……说句话啊……”李军不依不饶,还对着杨栋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草!别烦我……小心我收拾你啊……”杨栋终于不胜其烦,扭头恶狠狠地瞅了李军一眼,慢悠悠地回怼了一句。 “草……大爷的……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哼……”李军显然忌惮于杨栋的淫威,小声骂了一句,嘟嘟囔囔着离开了。 得承认,李军这么做绝对是明智之举。再怎么说杨栋也是经过警校锻炼的人了,胳膊、手的力量十足,这家伙是不敢、更是不能去招惹的。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该低头就得低头嘛……”付登攀见到李军服软,笑呵呵地评价了一句——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挑衅,但还好李军理智地没有搭话茬。 “刘建勇!你不能光自己玩儿!给我们找点事儿干啊!”李军惹不起杨栋,冲着东家又叫嚷起来。 “咱们仨人,能干啥……还是等会儿殷磊、小解……”付登攀最是忠厚老实,出言劝阻着李军的叫嚷,不让打扰玩麻将的哥四个。 “别介呀!大熊,过来哥哥这里……看看我是怎么打牌的,学学嘛!”梁会议大言不惭地说着,顺手招呼着付登攀。 “看你打牌?那有啥意思!还不如……”付登攀显然不乐意纯粹的观战,但是实在没别的事情可干,犹犹豫豫地说道。 “听话,大熊!一会儿了让你替我……这总行了?”梁会议继续拉拢劝说着付登攀。 也许是有机会替换这句话打动了付登攀,这家伙还真的走到了梁会议的身后,拽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认真的观战起来。 这下问题来了,原本李军还想招呼付登攀打扑克呢,没想到他没禁住诱惑去观战了,这让李军很是恼怒。 “大熊你这混蛋,正说咱们玩会儿别的呢,你竟然叛变了……”李军有些恼羞成怒地啐骂起来。 “军儿,你也别喊叫了!”张志华忽然打断了李军的叫嚣,接着说道:“听说下象棋你水平可以,曾经把建勇收拾的不轻,咋样……咱俩比划比划啊……” “嘿……忘了建勇这里还有象棋呢!”李军恍然大悟地说道:“华子,怎么你还想和我比划一下呢?哈哈……是在找死吗!” “嘿嘿!是不是找死……咱们对弈一局不就知道了?”张志华笑眯眯地回应着李军的嚣张,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赢了我算你能耐大,咱服气!再说了……还不定谁找死呢!” 还别说,张志华的态度倒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有点儿“高手”的风范。 “军儿!不要轻敌、不要大意,华子下棋水平挺高的!哥哥我差点就吃了亏呀……”听到说起下象棋的事情,梁会议顾不上打牌,连忙友情提示着李军说道。 “切——!”李军不屑一顾地呲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接着说道:“你的水平能和我相提并论?呸!” 好嘛!李军这语气,充满了对梁会议好意提醒的不在乎,更是对张志华浓浓的蔑视,简直是狂妄至极嘛! “嘿!好你个军儿驴子,狗咬吕洞宾是?大爷的!华子干他!”自己的好意竟然被无视,梁会议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羞恼地叫骂着,竟然给张志华鼓劲儿助威了。 “哈哈!忘了建勇这里还有象棋呢!”宋进也插话说道:“先让那帮臭棋篓子先卖弄着,一会儿了我下去收拾残局……哼!让你们知道啥叫下象棋……” 得!又一个自诩为“高手”的!听宋进这语气,直接灭掉了所有人,这牛逼哄哄的样子,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哎!我说宋进,你少吹牛逼……”一边的杨栋终于沉不住气了,狠狠地嘬了一口烟,然后故意呼在了宋进面前,不屑一顾地继续说道:“别说别的,一会儿了我去和你玩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下——象——棋!” 杨栋的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着说的,满满的全部是挑衅的意味——这哪是说话,简直是邀战书嘛! “嘿!小样儿!还真敢较劲是!等着我先麻将收拾了你再说……东风!”宋进也咬牙切齿地说着,恶狠狠地打出了一张麻将牌后,顺手拿起了一支烟叼在了嘴上。 “火呢?大爷的!谁把打火机藏起来了……”宋进急赤白脸地满桌子找打火机,那猴急的样子,显然是想报复杨栋把烟呼在自己脸上的蔑视呢! “哼……火机在此……就是不给你!呵呵!”杨栋坏笑着,故意扬了扬手里拿着的打火机,继续挑衅宋进。 “卧槽?不抽了……谁打的三万?也不嚷叫一声……草!我碰!”宋进被杨栋捉弄的无计可施,只能把愤怒发泄在麻将牌上,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好嘛!一个“下象棋”的事情,竟然搅和的所有人剑拔弩张、鸡犬不宁,这下子更有趣了! “和谐社会、和谐社会……大家淡定、大家淡定……”作为东家的刘建勇,不能眼看着伙伴们的嘴仗升级呀,乐呵呵地劝阻着,胡乱地和着稀泥。 嗯!某种程度上讲,这样的气氛挺好——伙伴们互不服气、互相较劲,这才能共同提高嘛! 宋进和杨栋较着劲打麻将不说,这边李军和张志华的象棋对弈也开始了。为了不被打扰,俩人还把象棋盘摆到了远离麻将桌的位置,然后各自找了个小凳,这才认真地开始对弈。 要说梁会议善意的提醒一点没有起作用,那绝对是瞎扯。别看李军嘴上咋咋呼呼、不服不忿的,其实心里还是相当重视张志华这个对手。毕竟在高中时期,李军曾经和梁会议无数次对弈过,虽然彼此各有胜负,但是梁会议的水平也在那摆着呢,并不是不堪一击的——能让梁会议重视的对手,没有理由不认真对待呀! 张志华这边态度也是这样。虽然这家伙的棋技略高于梁会议,但绝对不是无懈可击的水平。再冲着李军那狂妄的态度,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绝对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和懈怠,必须要非常的谨慎重视呢! 所以,张志华和李军的象棋对弈,从一开始就非常的焦灼。俩人都步步为营、处处谨慎,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小心地走棋。 从开局到中盘,俩人都在深谋远虑地排兵布阵、严谨布局,谁也没有贸然进攻。只有把自己的阵营布防成铁桶阵,才有可能从容面对敌方的进攻——这是俩人共同的心思! 到了尾盘,风云突变! 张志华和李军都扯下了伪装,开始针锋相对地大打对攻。俩人互不相让、疯狂“兑子”,直杀的遍体鳞伤、血流成河!很快棋盘边上就摆满了各自牺牲的棋子,棋盘上的棋子也所剩无几,变得空空荡荡,战况的惨烈可见一斑! “将——哈哈!死了!”张志华得意忘形地大叫着,还忙不迭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并随手点上了一根烟——显然痛快极了也紧张极了! 嗯!这紧张刺激的对弈,千辛万苦争来的胜利,必须要抽支烟稳稳心神再犒劳一下自己呢! “哎呀?华子棋艺可以……水平不低呀!”李军不可置信地感慨着,难得的嘴里没有说脏话——显然对手棋技水平得到了这家伙的肯定,干净利落的棋风更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一般一般,侥幸侥幸……呵呵……你也够厉害!”张志华谦虚地回应着。说实话李军的棋技绝对高于梁会议,只是一两个漏招被自己抓住,这才乘胜追击、一击制敌,可以说是险胜呢!这样的对手,必须肯定、认同! “再来一局!”李军抓了抓脑袋,心有不甘地继续说道:“不以一局论成败,咱们三局两胜定输赢!” “好啊!奉陪到底!”张志华坚定地回应道。显然“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令这家伙心情激荡、斗志昂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对手的再次邀战。 还别说,最好的棋局对弈,就应该是这种状态嘛! “嘿嘿……俩臭棋篓子搞的还挺壮烈……”玩着麻将,宋进还不甘寂寞地关注着对弈的情况,轻蔑地调侃了一句,显然俩对手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滚——!” “大爷的——”很难得,张志华和李军竟然同仇敌忾了,异口同声地痛斥起了宋进。 “卧槽……”宋进被回怼的一愣,吃惊地嘟囔了一句,没有再轻视对弈的那哥俩,专心致志地关注起自己的牌局来。 “嗬!难道还真是高手对决了?值得期待呀……”杨栋探头远看了一下对弈的情况,感慨了一句,并没有多讲。 要说起来,李军的棋技杨栋还是了解的,毕竟俩人是从幼儿园长大的伙伴。能够战胜李军,让杨栋对张志华的棋技多了一份期待呢! 接下来的对弈棋局,张志华和李军每一步走得更加缓慢,犹如蜗牛行走,半天不见走动一个棋子,气氛沉闷极了。 当长考成为了常态,那边玩麻将的哥几个也就没有了心思再去多关注,更不去搭茬。这对于对弈的哥俩倒成了好事,俩人可以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沉醉于棋局当中,简直陷入了“忘我”的状态。 一个有趣的场面是,张志华嘴上的烟头,烟灰已然老长老长了,弯着弯儿耷拉着,这家伙都顾不上弹一弹甚至从嘴上拿下来,显然心思全在棋局当中,太投入啦! 这边的对弈,战况胶着激烈,那边的麻将却是局势明朗、一目了然,原因很简单——刘建勇输光了手里的筹码(扑克牌)! “哈哈……打光了一个!”梁会议得意地叫喊起来:“先说好,不准说下庄清啊……哈哈……” “不沾就是不沾,你和‘四人牌友会’的高手同台竞技,够资格吗?哈哈!”宋进也得意地狂笑着、奚落着。 “早就说了,学习我不行、打牌你不行,这回服了……”杨栋还算嘴下留情,对于东家刘建勇并没有过多的讽刺。 哎!必须得承认,梁会议、宋进、杨栋这几个家伙,玩麻将水平确实高,刘建勇手里的筹码被“一分为三”,可是人家仨人却是互有胜负,基本上毫发无伤——这就是差距啊! “这……我……你们……”刘建勇结结巴巴的没词儿了,梁会议话都说绝了,自己还有什么借口还赖着不让位呢? “哈哈……多年的媳妇儿终于熬成了婆婆……可算是该我上台了……”付登攀来了精神,喜滋滋地叫嚷起来——毕竟刘建勇的下台他可算唯一候补的人选了嘛! 刘建勇赖着不想下台,还试图绝地反击,付登攀却催促着、跃跃欲试地想篡班夺权,其余的伙伴们有隔岸观火的,有无动于衷的,正在这紧要的关头,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第七十三章 大聚(三) “哎呀!我回来啦……快些开门!” 嘿!还是熟悉的声音——殷磊回来了! “约人吃饭这么早就结束了?没干点别的去啊……”离门口最近的李军起身开门,损人不倦的话语张口就来。 “哟呵!哥几个都在啊……”殷磊笑容满面,热情地和大家打着招呼——这家伙知道李军一贯的做派,根本没有搭理,眼神热切地扫视着坐满了一屋子的伙伴们。 “吁……没‘灯泡’捣乱,待的时间也不长啊……没劲!”宋进接过李军的话题,不依不饶地说着。 “哎?我看看……就差小解了啊……”殷磊面不改色,就是不接宋进的话茬,自顾自地叨念着。 “这大过节的,请人家吃的啥呀……咋不带回点儿来呢?”刘建勇穷追不舍地接着询问着。 “哦!这边下棋……那边玩麻将……都挺忙乎呗?”殷磊就是不理会关于自己约会的问题,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还别说,别人越是起劲瞎问,自己越是稳如泰山,殷磊这一套“太极拳”打得漂亮呀! “嘿!那小子!再不正经说话,就不让进门啦!”梁会议故意装作恼怒的样子,指着殷磊训开了。 “啊?哦……就是去天府吃了个便饭,这不惦记兄弟们,紧赶慢赶地回来了嘛……”眼见实在躲不过伙伴们的逼问,殷磊只得心有不甘地地应付了一句。 在殷磊预想中,绝对没料到伙伴们能来了这么多人,面对众人众口一词的询问,有些话想逃避也逃避不成了,只得虚与委蛇、得过且过了。 “那啥,替我们带好了没?大家可是很久没有见过她啦……”杨栋火上浇油,继续挤兑着殷磊。 “必须滴……要不是人家下午还上班,我都想把她一块带过来呢……”殷磊含糊其辞地应付着,但看这家伙的表情,很明显口心不一呢! “吁——”一众伙伴齐声喝起了倒彩,明显不相信殷磊的说辞,大家嘲讽挖苦的意味太明显啦! 其实,大家伙儿的做派,更多的意味纯粹就是起哄。张倩作为殷磊的专属最爱,毕竟也曾经是大家(除了张志华)的高中同学,人家说来参加聚会、见见老同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再说了,人家俩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早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嘛! 所以,适应了伙伴们的揶揄调侃,殷磊明显坦然了许多。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了刘建勇的位置上,还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盒香烟,在给梁会议、杨栋、宋进、张志华一人散了一根后,自己也拿出一根叼在了嘴上。 “嘿嘿!别老说我啦……大熊,听说你也对老同学出手了,说说?啥情况?”殷磊微笑着环视了围坐一圈的伙伴们,最后斜楞着眼睛看着付登攀,坏笑着询问起来。 这绝对是个高招!既化解了盯着自己的众多虎狼之眼,又将大家的注意力勾引到了新焦点上,这个移花接木、祸水东引的招数,着实妙呀! “嘿嘿……啊——?”原本付登攀正随着大家的兴致,揶揄殷磊看人家的笑话呢,没想到殷磊简单的几句话,竟然把问题说到了自己身上!毫无准备的他不由自主地一愣,顿时呆住了!原本轻松得意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简直可笑极了! “说你呢!发啥呆呀……”宋进碰了碰如泥胎般呆坐的付登攀,坏笑着提醒了一句——这家伙真够机灵,马上意识到新的攻击点就要出现了,简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势。 “我……我有啥说的……没事儿啊……”付登攀终于醒悟了过来,心虚地回应了一句,那毫不连贯的话语,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是吗……”殷磊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付登攀,不慌不忙地问着,那表情分明在说——你的事情我全知道哦…… “真的……没事儿……”付登攀眼神瞄向了李军,简直要喷出火来,显然心里暗暗骂着——就是你,就是你走漏了风声! “草!看我干啥?当电灯泡子还不让说啊!大爷的!”李军显然不想替付登攀掩饰什么,言辞激烈地回应道:“敢做还不敢当?啥玩意儿啊……我呸!” “嗯……嗐!你们想多了,无非就是正常的……同学间走动嘛……”付登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找了个理由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但是这个理由的虚伪让他自己都不自信。 “哦?同学间的正常走动?这么抠抠索索的……和谁呀?”听了半天,梁会议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疑惑地连连追问着——这倒不是装的,实在是这家伙的消息太闭塞了。 “对呀!除了咱们哥几个,你还和哪位同学私下走动呢?我咋不知道咩?分享一下……”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杨栋早就发现了付登攀的异样,终于忍不住插话问道。 还别说,杨栋那坏坏的样子、贱兮兮的语气,任谁也觉得意味深长、问题不简单。 “哎!说殷磊说的好好的……怎么拐到我这儿了……”付登攀不安地左右看看虎视眈眈的伙伴们,嘴里小声嘟囔着,显得无助而无奈,简直委屈极了。 “哈哈!我已经坦白了……现在大家都关心你呢!快点坦白!”殷磊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轻松地嘬了口烟,执着地继续逼问着。 “卧槽!死大熊!还顽抗呢?快招了!别娘的耽误大家的时间!”李军对于付登攀的磨磨唧唧终于不耐烦了,抓狂地啐骂起来。 “是呀!还有啥不敢坦白的?别影响我们‘四人牌友会’打牌哟……”梁会议也是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大熊!招了!否则辣椒水、老虎凳伺候啦!”唯一的局外人张志华也幸灾乐祸地说着——嘿!真应了那句话,看打架的不怕动刀子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付登攀无奈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百般的不情愿又不得不说,简直是坐卧不安、左右为难。 眼见大家都不再发问,眼神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再不说恐怕真要激起众怒了,付登攀长叹一声,像挤牙膏般地说了起来。 “唉!是方霞……我俩是高中多年的同桌……这不人家有事儿……”付登攀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欲说还休的样子要多可乐有多可乐。 “嘿!我俩还坐过同桌呢!说干货!”殷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付登攀的磨叽,催促着说道。 “对!说干货!说干货!”众人七嘴八舌地随着起哄。 “哎!这不是说着呢……”眼见不坦白些什么已然躲不过去,付登攀无奈地一撇嘴,愁眉苦脸地接着说道:“这不是毕业了,她家有点事儿……让我过去帮帮忙……” “好嘛!那让我当灯泡干蛋啊……还被害的错过了一次聚会!哼!”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李军,最有发言权了,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哎!人家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身体又不好,有点活儿干不了……这不找到我了嘛!我寻思着一个人力量不够,这不就叫上了军儿……”付登攀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终于说清楚了当时让李军当电灯泡的来龙去脉。 “嘿!连人家是独生女、父母身体不好都知道了……大熊,你下手可是够早的……绝对不是最近!”殷磊很快就从付登攀讲述的内容中发现了更重要的信息,问的问题直中要害! “哈哈!大熊,方霞家不是要招上门女婿?”梁会议看事情更是深刻,问出了更为尖锐的问题。 “草!合着是抓我出壮丁呢!你这么壮实了还薅我?没天理啊!”李军也反应过来自己当时的作用所在,恍然大悟地叫嚷着,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还别说,这哥仨看问题的角度各有差别,但是核心意思确实出奇的一致——付登攀的心思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直白简单! “呃……这不后来就不敢用你了嘛……坏啦!我咋说了实情啦!”付登攀不经意地抱怨了一句,不成想暴露了更多的信息,再想收回所说的话,已然晚了! “卧槽?还有后来呢……后来是啥情况?”宋进反应最快,适时地插了句话,没料想这下却是触到了李军的痛点。 “大爷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交友不慎啊……”李军抓狂地叫嚷了起来,满是对付登攀的怨恨之情。 “军儿先别抱怨!那后来呢……”梁会议显然更关心后续的发展,饶有兴味地继续追问着。 “后来?后来就是……她家有事儿了,我就过去帮帮忙……当然是纯义务的啊!”付登攀无奈,只得继续讲述着。 “没事儿了,就去轧轧马路、逛逛公园……”殷磊毫不留情地接过了付登攀的话头,不无调侃地借题发挥着。 必须得承认,论起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十个付登攀加起来也不是一个殷磊的对手呀!这一句话直接抛开了表面直达本质,由不得任何抵赖。 “啊……对……唉!这帮人……”心底的小秘密被伙伴们抽丝剥茧完全揭露了出来,付登攀牢骚归牢骚,但是心里也坦然了许多。 “那,今天这大过节的,你咋没去献殷勤呢?难道是良心发现,肯来我这里见见哥几个了?”作为东家,刘建勇听了半天没有插嘴发言,眼见真相大白了,这才总算找到了机会。 “嘿嘿!不差这一天……不敢再让大家挑理儿了……”付登攀尴尬地笑了笑,不得不说出了实话。 这个理由刘建勇相信,毕竟多年的好伙伴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聚会见面,付登攀不可能不想念大家的——毕竟,女朋友需要追,伙伴们也需要陪嘛! “哼!算你不是重色轻友的家伙……今天就原谅你了!大家说呢?”殷磊环视了大家一圈,发表着总结性的言论——也是,问询付登攀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是极限了,毕竟要给伙伴们私有的时间空间嘛!来日方长呢! “嘿嘿!只要别做了上门女婿,再怎么也是理解的!”梁会议认同地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一向忠厚老实的大熊,第二个春意萌发呢!哈哈!” “那不行!敢瞒我瞒了这么久……还当我是发小吗!”杨栋基本上一直沉默不语,到最后来了精神,毫不留情地继续质问着付登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哎呀!这不能怨我……你一直在警校封闭呢……回头单请你和李军,好好赔罪、好好赔罪……”付登攀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又是一通解释。 对于发小杨栋,付登攀可以说打不过、骂不过、说不过、喝不过,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而对于李军,则确实相求太多、亏欠太多,所以适时地低头服软、认错赔罪,绝对是明智之举呀! 还好,作为好伙伴的杨栋和李军也算给面子,没有再揪住付登攀不放,骂骂咧咧地聊起了别的事情,算是让这家伙蒙混过了关。 这场针对有了女朋友的伙伴的问询批斗会,从殷磊再次来到据点开始,再转移目标到付登攀结束,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 客观来说,一群“单身汉”抱着八卦的目的,对春心萌动的伙伴围追堵截、刻意打压,绝对有失公允。毕竟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对异性喜爱、爱慕、追求、殷勤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事实上,由于各自实际情况的差异,更多的伙伴还没有机会遇到所谓的“梦中情人”,都还在“快乐的单身汉”阶段。比如说张志华、梁会议虽然已经或者即将参加工作,但毕竟社交面还狭窄,认识女孩的机会欠缺;再比如宋进、刘建勇、李军,所在的高校属于“垃圾高校”,女生稀缺而且多姿色平平,难以引起兴致;而杨栋呢,身处类似“少林寺”一般的男人天堂,更是无处寻芳;至于解志宏,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神秘的厉害,不掌握情况啦! 所以,对于已经捷足先登的伙伴,其余的家伙们除了深深的无奈和遗憾,更多的还是羡慕和嫉妒。 当然了,“近水楼台”的伙伴们已经在奋斗的路上,而且胜利在望,那么别的伙伴们还能自甘落后多久呢? 在这个问题上,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各人有各人的考虑,实在无法沟通交流。所以在短暂的喧嚣之后,大家的心思又回到了正题——聚会! “呵呵!聊差不多了?咱们玩会儿,要不一会儿天黑啦!”殷磊笑呵呵地提出了新的建议,把大家的思绪拉回了正途。 “当然应该!”已然霸占着麻将桌的梁会议、宋进、杨栋纷纷认同殷磊的意见。 这不是废话嘛!好容易得到了玩麻将的机会,而且“四人牌友会”难得的再次聚齐,怎能半途而废呢? “卧槽!聊半天都忘了……我和华子还没决出胜负呢!”李军忽然想起了和张志华那半片子的棋局,大声抱怨了起来。 “嘿嘿!算你赢了……咱俩一人胜一局,扯平啦!这样行了?”张志华倒是很大度,笑眯眯地回应着着。 还别说,张志华作为一众伙伴当中的“外人”,由于不是高中三年的同班,这家伙处处谦逊低调,绝对得饶人处且饶人。 “嗯……行!按局势来说……差不多就是那样!咱们也该换换口味啦!”李军也没有再强求,就坡下驴地认同了张志华的意见,还不忘改变思路。 虽然话说的语焉不详,但以李军的个性来说,棋局显然是出于劣势了,这个意见绝对是乐得接受的。再说了,已经闲下来刘建勇和付登攀两个人,绝对不能四人打牌、四人闲着,不合适嘛! 于是,这哥四个因陋就简,把象棋盘收起,当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桌子。大家重新围坐在一起,开始打扑克。至于扑克游戏是啥,当然是所有人最爱的“宣红枪”了! “哎?这都快三点半了……小解咋还不来呢?啥情况?”殷磊悠然玩着麻将,不期然问了宋进一句。 细说起来,当初在sjz大学串联时,是安排了宋进通知解志宏参加聚会的。殷磊约会回来只顾得盘问和被盘问女朋友的事情,竟然忽略了解志宏的缺席,开始打牌了这才想了起来。 “谁知道呀……估计是忙!”宋进也是有些迷惑地回答道:“我可是早通知他了,他也答应要早些来的……” “草!他一个早晚接班的‘商二代’,上班纯粹是玩闹,还搞的自己瞎紧张,值当的嘛……”梁会议不屑一顾地评论着——在他看来,解志宏的紧张忙碌纯粹是自找烦恼,根本犯不上。 “哎!你们不了解,小解呀……要强的很,很清高自尊心太强了……”宋进撇着嘴,深以为然地评价道。 “你们不懂了?”殷磊坏笑着说道:“上次小解晚来,作为补偿特意请咱们吃的饭,今天是准备故技重施呢……” “哈哈,今天人马可是齐全,请客可是要出血的节奏啊……”杨栋哈哈一乐,夸张地说道。 这哥四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手下可是没闲着,轻松愉快地玩着麻将。也就是这几个家伙水平相当,很快就打了一圈牌,竟然互有胜负,基本没有拉开差距。 另一边“宣红枪”的哥四个,可就是故事多多了。 作为一众伙伴当中学习最优秀的家伙,付登攀的长项绝对没有体现在娱乐方面。如果说之前这家伙打电子游戏就是一个“酱油党”,那么在打扑克上更是一个“小白”。昏招频出不说,更让伙伴们难以忍受的,是他认不清同伙,往往胡乱出牌、乱打一气! 手里有牌不会打,手里无牌必被捉!你说谁还愿意和这样水平的家伙一起玩牌呢? 就比如这把牌,明明他自己手里有一杆“红枪”,可是在李军已经扣下了三张“枪牌”的情况下,还是不依不饶地拿牌压制李军,美其名曰“借横”,直接把李军给“借”死了! “卧槽!死大熊!摁着自己人使劲凿,你t到底会不会玩啊!”李军要被气疯了,终于愤怒地痛骂起来。 “咋啦?我不‘借横’你怎么烧他们的火力,咱们怎么赢呀?”付登攀被骂的莫名其妙,喃喃地解释道——按这家伙的固有认知,自己的打法,没有任何问题的。 “草!我t都被你打死了,还走个蛋啊!”李军对于付登攀迟钝的反应更是怨恨,脏话脱口就出。 “嘿!你走不了,说明你的牌差……和我有啥关系……”付登攀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然还是在执拗地解释着,但是声音越来越弱,显然底气不足了。 “哈哈!军儿你别叫唤啦!没看出来大熊和我们是一拨的……”刘建勇一脸坏笑地故意调侃道。 “对呀!大熊是最佳卧底嘛……”张志华也跟着起哄。 “死大熊!一把牌打臭了我原谅你,把把牌出臭,你t是缺魂儿啊?”李军被刺激的抓狂了,开始口无遮掩了。 “我就这水平!你爱玩儿不玩儿滚蛋!我还不伺候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付登攀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冲着李军咆哮起来。 “哎呀?大熊,你这是吃了枪药了……”刘建勇眼见形势不妙,赶紧劝阻道。 “少假惺惺的!关你个屁事儿!”付登攀转头又冲着刘建勇喊叫着。 “哟呵?卧槽……”李军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草什么草!少惹我!爱玩儿玩儿,不爱玩儿滚一边子去!”付登攀拧眉瞪眼、气势汹汹地继续啐骂不止,完全是不管不顾、歇斯底里的状态。 也许是刚才殷磊众人步步紧逼的盘问,让付登攀终于有了爆发的借口,这冲着李军喷薄而出的邪火,绝对来势汹汹、难以阻挡啦!看来,作为老好人,一旦爆发了愤怒,也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节奏呐! 原本还算轻松和谐的打牌气氛,被付登攀的冲动所打破,一时变得有些紧张了,局面马上就要不好收拾!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七十四章 大聚(四) 哎呀!今天的聚会真是有意思啊!每次正到了大家伙儿情绪激动的时间点儿,总会适时地有人来访,绝对邪门的很! 刘建勇急匆匆地起身去开门,付登攀和李军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马上也就缓解了。就连打麻将的哥四个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齐刷刷地都望向了门口。 来客非是别人,正是哥几个念想已久的解志宏! “嘿嘿!不好意思,我又来晚了……”解志宏陪着笑脸,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 解志宏显然也是匆匆忙忙地赶来的,随着这家伙解围巾、脱大衣的动作,很明显看到人家额头带汗,在加上气喘吁吁的呼吸,显然心情很是急躁和忐忑。 “小解!想死我啦!”杨栋忙不迭地从麻将桌起身来到解志宏身前,夸张地来了个大大的“熊抱”,看着样子真是亲昵极了! 也是,自从去年的暑期在自己的小据点见过面后,杨栋已经小半年没见过解志宏了,那份浓浓的兄弟之情,绝对热烈而真挚。 “哈哈!栋子,哥哥我出不去……也替我好好拥抱一下小解!”梁会议笑呵呵地打趣说着——和杨栋一样,他和解志宏也久未谋面了,作为都是先上班的伙伴,内心自然有亲近感。 “嘿嘿!小解可以呀!每次来都‘后赶’,又想请客了?”殷磊不无揶揄地调侃着,满脸的坏心思——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解志宏可是一众伙伴当中真正“不差钱”的一位,在花钱上刺激他,绝对有效果。 “嘿嘿……请客没问题……今儿我来……”说到花钱请客,解志宏绝对来者不拒,享受着杨栋热情的拥抱,还不忘回应着殷磊的问题。 “哟呵!小解瘦了啊!是上班累的吗?”张志华打量着解志宏,很是关心地询问着——也是,这哥俩太久没有见面了,显然形象都要模糊了,问的问题都非常的另类。 “瘦了?我怎么看着小解的身材,直奔大熊而去呢?”李军撇着嘴,不置可否地说着,但是话题还是关联到了付登攀,不知是肯定还是揶揄。 “大爷的!我很胖吗?已经显瘦了……”付登攀笑骂了李军一句,自我解嘲地调侃着。 没办法,除了殷磊、宋进、刘建勇,剩下的伙伴们都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解志宏了。好伙伴们难得的见面,总少不了一阵的嘘寒问暖、打情骂俏,这才最正常嘛! “说真话,大过节的你还是那么忙吗?来这么晚……不会是去约会了?”殷磊显然没想着简单地放过解志宏,故意打趣着问道。 “对呀!刚才已经审问大熊半天,这家伙都招了!不会你也是干这事儿去了?”梁会议也坏笑着附和道。 “约会?我吗?嗐!你们太高瞧我啦!”解志宏一点没有尴尬的意思,落落大方地说道:“我倒是想,可是公司里清一色的男同事,我和谁搞对象去?哈哈!” “嗯!这个我信,小解是个诚实的好伙伴……”宋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受了解志宏的回答。 其实,也由不得伙伴们心或者不信,解志宏这家伙一贯神秘兮兮的,还惯于守口如瓶,谁能真正把握的住呢?随他去! “嘿嘿!知道今天我来得晚大家要挑理儿,所以特意带着礼物呢……”解志宏故作神秘地一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大包茶叶,递给了刘建勇,喜滋滋地接着说道:“我踅摸了点好茶叶,大家尝尝……铁观音呢!” “卧槽?你不会以为我这‘常备据点’没有准备茶叶……大家都慌着玩儿,谁也顾不上呢!”刘建勇故作意外地说着,接过了茶叶包,马上撕开闻了闻味道,兴冲冲地接着说道:“嘿!这茶叶还真不赖呢!香气扑鼻啊!” “换茶,换茶……” “咱们都尝尝……”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对于解志宏的好茶叶充满了期待。 想当初在解志宏的据点,大家就不止一次地品尝过他的好茶叶,都知道这是个很有品味的家伙。人家显摆卖弄的好茶叶,一定是精品无疑呢! “呵呵!还有呢……”解志宏继续着表演,变戏法一样又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盒烟,随手扔到了麻将桌上,笑呵呵地继续说道:“知道大家抽烟,我特意准备的……希尔顿呢!” “卧槽!这可是好东西!难找的很呢!”杨栋一把就把烟盒抄到了手中,利索地拆开了包装,给殷磊、梁会议、宋进这一伙子“牌友”发烟。 说起来,“希尔顿”是一种洋品牌(美国)的香烟,以口感浓烈醇厚着称,没有一定的烟龄,是很难接受这个味道的。当然了,也是奇货可居。 “哈哈!小解真是个贴心人啊……” “味道真霸道!我喜欢!” 玩麻将的哥几个纷纷称赞着、美美地品吸着,虽然大家烟龄都不长,但是个个号称是“老烟民”,对于稀罕的国外烟草有着格外的兴趣。 “哈哈!你们都嫩啦!这重口味的外烟,只有我能降得住!”见到有劲儿大的外国烟,张志华早就耐不住性子离开了扑克桌,急火火地凑到杨栋身边,也拿了一根烟叼在了嘴上。 这话倒是不夸大,张志华从上班开始一直在抽烟,尤其最近工作忙碌后,常抽的烟草一直是劲大的,什么华光之类的。显然这家伙对这类烟情有独钟、适应有加。 这下可好,随着几个家伙点上了希尔顿,开始你争我抢地喷云吐雾,刘建勇的小屋立马成了“仙境”。由于这款烟劲大、辛辣,所以浓烈的烟草气味一下子弥散开,很多人顿时就接受不了啦! “草!啥破烟呀……咳咳……呛死了……你们能轮换着抽吗?”李军最先忍受不了,边抱怨着边咳嗽着。 “哎呀!跟大烟鬼似的!瞧你们那德性……咳咳咳……”付登攀也是愁眉苦脸地损怼着。 “小解!你可是带了件‘毒品’,是来害大家的吗?”刘建勇也捂着口鼻抱怨着。 要知道,小屋本来就不大,国产的烟草味道哥仨只是勉强接受,一换外烟彻底被呛坏了。 “哎呀!我哪知道这烟这么冲啊……咳咳……”解志宏后悔极了,也是无奈地叹息着——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不赖!不赖!这个味道冲、这个味道爽!”张志华依然美滋滋地赞不绝口,显然很是钟情这个口感。 “对!我喜欢这个口感!”杨栋深深地嘬了一口烟,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回味着烟草的芳香。 “卧槽!太冲了,我享受不了……” “就是!太t呛嗓子啦!” “哎呀!怎么越抽越辣、越抽越苦了?” 殷磊、宋进、梁会议仨人,抱着闹稀罕的心态抽了抽,纷纷皱起了眉头,还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哥仨很快就掐灭了烟头,不敢再抽了。梁会议甚至不顾严寒,去打开了窗户——用这家伙的话来说,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烟草味道了,必须换换空气! 嗯!承受力有大小!看来这个烟,除了杨栋和张志华能够适应,别人都无福享用啦! 随着解志宏的到来,今天“大聚”的伙伴们全部到齐。由于人马太充裕了,反而不方便安排打牌娱乐了,那正好就聊聊天! 趁着哥伙伴们结束了各自的麻将局、牌局,纷纷围坐在大桌子前面开始海聊,刘建勇赶紧烧水、洗杯子、换茶,要不是有张志华帮着忙,这些活儿还挺麻烦。 很快,解志宏带来的铁观音重新沏好了,每个人认领了自己的杯子,茶水接着倒上。顿时,一股股浓郁醇厚的茶水香气,冲淡了之前的烟草味道,弥散在屋子中,这芬芳怡人的感觉,着实清爽惬意极了。 “哎!你说你们抽哪门子的外烟……品品茶香不好吗!”付登攀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感受着氤氲的茶水雾气,若有所思地嘟囔着。 “嘿!大熊你懂个蛋啊?品茶,首先要观其形,然后品其味,让茶汤在舌间流连,感受茶温、茶香、茶味……这才叫品味、这才叫文化……”杨栋端着杯子,眯缝着眼睛侃侃而谈。 “去你大爷的!哥哥我就喜欢牛饮……能奈我何?”梁会议对杨栋品茶的仪式感显然不以为然,笑骂了一句,然后用嘴吹了吹,待水温合适了,立马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转眼间一杯茶就进了肚。 “哎哟!栋子说的在理,要不就说梁子你没品味、没文化呢……”殷磊鄙夷地说着,也学着杨栋的样子,轻轻地闻味道,浅尝辄止地品起了茶汤。 “对!虽然咱不懂,但是要装作很懂的样子……”宋进很是认同殷磊的意见,也有样学样地品茶喝茶。 “呸!当心装逼被雷劈……”李军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在说谁,但是还是由着自己的感觉,随性地喝着茶。 得!一个简单的喝茶,也能让伙伴们起“内讧”。说起来,这也是正常,不争不吵不热闹嘛! 就这样,一众伙伴由着自己的喜好品着茶,海阔天空地随意聊着天,煞是惬意自在。当然了,话题基本都是由殷磊掌控,人家总是在不知不觉、不动声色之间,引导着大家的方向。 伙伴们一会儿说说各自上大学的新鲜事儿,一会儿聊聊上班的稀罕事儿,一会儿侃侃社会上的有趣事儿……聊天的气氛轻松而欢快。时而有人讲众人听,时而大家为某个话题争论不休,时而又不约而同地哄堂大笑……每个人都感觉舒畅而爽快!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经意间外边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五点多啦。 “哥几个,茶水喝的咋样?别喝太饱了……一会儿喝不下酒啦!”殷磊笑眯眯地提醒了大家伙儿。 “放心!喝不撑!没看大家都在不停地跑厕所呢!这才哪到哪呀……”梁会议接过话题,不以为然地说着。 “嗬!是你没啥事儿,没见建勇忙前忙后地烧了几壶开水了?哥几个还真挺能喝茶呀!”张志华揶揄着梁会议说着,还不忘给刘建勇表表功劳。 “我说……咱们换个地儿?该喝酒啦!”殷磊再次提议道。 “真是应该了……光喝茶水,把我都喝饿啦!”付登攀抱怨着说道——也是,属这家伙胖、消耗能量最快,早饿啦! “嘿!瞧你的出息……中午的炒饼可没见你少吃!”李军一贯地怼人不倦,逮住机会就发言。 “胡说!拿人家梁子的钱请客,你吃的比平常多多啦!”付登攀毫不含糊地回怼道。 “得得得……别吵啦!”眼看又是一场嘴仗开始,殷磊赶紧打断了,起身招呼大家说道:“不聊啦!咱们去饭店再继续!” “走喽……” “喂脑袋去喽!”一众伙伴们纷纷起身响应着。 是嘛!该聊天得聊天,该吃饭了更是不能拖沓嘛! 说动就动,由殷磊带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刘建勇的据点,直接就来到了不远的平大饭店。 今天的聚会,早就说好了“aa”制,伙伴们一人出了十元钱,都要交给刘建勇来买最后单,且多退少补(东家自己补)。但是在凑钱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件小插曲,原因就是解志宏执意要自己单独请客,理由就是人家实际已经上班有了收入。 没想到,这个豪爽大气的想法,却被众人一致否决了。理由就是这次聚会是早就通知安排好了的,再说了上班挣钱的也不是解志宏一个人不是。 争执的结果就是,大家凑的钱,又全部交给了解志宏,由他买单、多退少补(自己补)——毕竟伙伴的一片真心,也不能让人家冷落嘛! 解志宏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最终的意见,条件就是大家一定要接受日后他的单请,看得出人家是真心想请大家吃这顿饭的——有这样仗义、豪爽的伙伴,真是幸事一件呐! 平大饭店的老板娘,早就给留好了雅间。见到一众伙伴鱼贯进入饭店,非常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了进去。 “嘿!小兄弟们今天来得可是不晚!咋?牌局这么快结束了?”老板娘熟络地招呼伙伴们就坐,还不忘轻松地调侃打趣。 “哈哈!今天人多全班儿了,牌局哪有酒局重要呢!”殷磊老成圆滑地和老板娘搭讪着。 “是啊!你们先看看菜单,想吃啥给大姐说!”老板娘早就端过来一个水壶,给大家倒着茶水,热情洋溢地继续说道:“对了,今天让大姐送大家个啥呢?菜还是酒水……别客气哈!” “我们先点着菜,送啥大姐您随意!让我们大家吃好了就行啊……”殷磊把菜单随手递给了梁会议,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一人一个菜,别客气啊……” 菜好点,菜谱在伙伴们手中转了一圈就全有了,基本上都是常吃的家常菜,什么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苜蓿肉、锅巴肉片、炸鲜蘑等等,冷热搭配、荤素都有。 但是在喝什么酒的问题上,又有了不同意见。大多数的伙伴们都是同意喝白酒的,但是梁会议、解志宏却执意不肯,理由就是酒量小受不了。 “你俩有病呀!这刚下了雪,天寒地冻的喝啤酒……作死呢?”殷磊第一个苦口婆心地劝道。 “就是!又不让你们多喝,适可而止就得啦……”宋进跟上,也是一通诚心诚意的劝说。 “想多喝我和杨栋还不干呢!酒是粮食精、越喝越轻松……”付登攀不以为然地说道——按人家的酒量还真是这么回事,早先在殷磊家、解志宏的据点大家都领教过了。 “对!越喝越年轻……不喝是傻子!哼!”杨栋接过付登攀的话头,摇头晃脑地继续说着。那语气,好像不喝白酒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看看!大家都这么说,怎么也得少来点嘛……来来,看我给你俩倒,绝对让你们满意!”张志华嬉皮笑脸地说着,早利索地抄起了酒瓶子,给梁会议和解志宏倒了起来。 白酒也不是啥好酒,就是人们常喝的“sjz大曲”。虽然廉价、包装简陋,但是胜在价格亲民、口感好。 在梁会议和解志宏的监督之下,张志华也确实说到做到,没有给那哥俩多倒,只是点到为止地倒了小半杯。其余的伙伴们就没有那么矜持了,纷纷主动各自倒满,转眼间两瓶白酒分完了还不够! “呵呵!我就说给你们放上三瓶,你们还说多……”老板娘趁着给大家伙儿上凉菜,适时地拿来了第三瓶白酒,这才解决了问题。 “嘿嘿!没经验、没经验……”刘建勇陪着笑脸,化解着场面的尴尬,顺势给没有倒满的伙伴们都倒满了。 “都是小伙子们,可别不好意思多喝啊!”老板娘笑嘻嘻地说道:“三瓶酒以后再喝,算大姐赠送的……别让我失望哦!” 得!有这位热情好客的老板娘怂恿撺掇着,看来今天的白酒谁也不能少喝呀! 眼见一众伙伴各自的杯子中都倒上了白酒,殷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轻轻地在桌面上墩了一下,然后笑呵呵地说道:“来!哥几个!都有酒了……咱们一起碰杯,喝一下!” “好!喝一下!”大家纷纷响应着,随即各自端起酒杯,举臂前伸,热烈的碰杯声响成了一片! 是啊!为了这个难得的全体聚会,每个人都等待了太长的时间、期待了太长的时间、渴望了太长的时间!如今心愿达成,哪个不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呢! 这第一口酒,一众伙伴有痛快地喝了一大口的,比如杨栋、付登攀,也有浅尝辄止抿了一小口的,比如梁会议、解志宏,通过酒风,确实能管中窥豹见到大家性格的差异。 伙伴们吃了几口菜,梁会议很是反常地举起了杯,清了清嗓子说道:“先说好我酒量差,但是必须得提议一个酒啊……” “吁……梁子威武……” “好嘛!酒量不大、事儿还挺多……” “嘻嘻!又不敢喝干……能干啥?” 眼见有人要来事儿,伙伴们七嘴八舌地起哄叫喊着。 “别捣乱!说正事儿呢!”梁会议不以为意,摆手制止了大家的嘈杂,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建勇这据点确实不赖,给哥几个提供了个聚会交流的好地方……” “吁……还用你说?” “我们都来过……这都二回啦!” 这次是宋进、杨栋叫嚷着起哄,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嘿!小样儿们,不让说话了是!”梁会议故作恼怒,拍了一下宋进的脑袋,郑重其事地接着说道:“有了好据点,咱们真该多聚,多亲多近了大家才能互通有无、共同进步嘛!” 梁会议的提议,再次说到了伙伴们的心坎上,大家安静了下来,不住地频频点头。上次是殷磊提议把刘建勇的据点升级为“常备据点”,看来初来乍到的梁会议也深有同感呢! “大家没事儿了,多往建勇这里跑着点儿,酒越喝越深、情越交越真……我提议为了咱们的经常见面,喝一下!”梁会议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终于点题了! “太对了!” “必须喝一个!” 这个提议得到了伙伴们的一致响应,大家纷纷赞同,声音比刚才大多啦! 于是,在一阵更加激烈响亮的碰杯声后,大家伙儿再次举杯畅饮。显然是受到了梁会议的鼓动,这次每个人的酒,喝的口都大了不少! 两大口酒进肚,刘建勇也有些兴奋了,他看到大家都吃了几口菜,也兴冲冲地端起了杯子,笑容满面地说道:“看到大家对我的据点评价这么高、这么认可,真高兴!我也提议喝一个酒啊……” “欧……东家有话说哦……” “好好听着,别让东家轰咱们呐!” 这次起哄的伙伴,换成了张志华和解志宏,而且看这鸹噪程度,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宋进、杨栋。 “嗯!喝酒之前问大家一个问题……”刘建勇故意沉吟着,抖着劲儿看大家的反应。 “嘿!小样儿……还挺拿捏着!快问!”梁会议打趣地揶揄着,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 “啥问题?你也想学某些人青春萌发啦?哈哈……”李军的回答总是令人意想不到——哎!这个怼人不倦的家伙! “哎!人多嘴杂,问个话真是费劲!”刘建勇笑着抱怨了一句,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既然大家把我的据点看得这么高,给的使命这么重要……那么是不是该给我的据点起个名字呢?” “哎!这个问题好!意义深远!”殷磊兴冲冲地一拍巴掌,第一个认同了刘建勇的意见。 说来也是,最早就是殷磊提议,把“据点”升级成为“常备据点”,显然认定据点的重要性无可替代! “好啊!咱们也是有组织、有根据地的人啦!哈哈!”杨栋也笑呵呵地鼓着掌,看这意思是完全赞同的。 “嗯!既是遮风挡雨之地,也是大宴宾朋之所!得有个响亮的名字!”宋进摇头晃脑地拽起了文词儿,满口赞成。 “好!该有个名字……” “得朗朗上口!毕竟是咱们自己的据点嘛……” 其余的伙伴们也是七嘴八舌,纷纷响应号召。看来,好的提议确实众望所归呀! “要我说呀!这事儿绝对应该……其实也简单……”梁会议若有所思地说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是建勇的据点……那么,就叫‘刘氏小屋’!亲切!” “嘿!别说梁子学习成绩差,起的名字倒是很有创意!我同意!就叫‘刘氏小屋’!”殷磊笑呵呵地回应着,对于梁会议的提议非常认可。 “嗯!温馨亲密还不落俗套……就像咱们自己的家一样!我同意梁子的意见!太棒啦!”宋进也马上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情绪显得非常激动。 “哈哈!不瞒哥几个说,‘刘氏小屋’我已经留宿几次,早就是熟客、常客啦!同意这个名字!”张志华得意地点着了根烟,笑吟吟地抽着说着。 这倒是毋庸讳言,作为“刘氏小屋”的第一批访客,张志华不但来的最早,而且来得最勤,还留宿过了两次,确实有沾沾自喜的资本。这家伙本来就是通过刘建勇认识的一众伙伴们,再加上能通过这个据点和大家多亲多近、受益良多,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儿啊! “嗯……这个贴心的名字,我喜欢!希望东家不要介意咱们无时无晌的骚扰啊!哈哈……”杨栋兴奋地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知道这家伙还有啥心思呢! “叫啥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要多亲多近哟!” “哼!别腆着脸说啦,就怕你们只顾得给某些人献殷勤,重色轻友了……” 付登攀仰着胖脸刚刚发表了感慨,紧接着就被李军损怼了一通,不过还好,总算认可了梁会议的提议。 在一众伙伴沸沸扬扬、热热闹闹地讨论中,刘建勇的据点被正式命名成为了“刘氏小屋”。在这一刻,大家的心,不约而同的有了归属感,幸福感也油然而生!似乎每个伙伴的心,都亲近了许多…… 第七十五章 逗酒 正是因为刘建勇据点的命名成功,他提议的这口酒得到了所有人的大力响应。伙伴们端起酒杯,都不约而同地深深地痛饮了一大口。 杨栋、付登攀、张志华最是实在,一仰脖喝光了杯中的白酒,那可是二两多呀!其余的伙伴们也都有样学样,一大口下去只剩了半杯,甚至连酒量最差的梁会议、解志宏也喝得只剩了杯底。 看来,恰到好处的提议,更能唤起大家的共鸣呢! 话说回来,谁让殷磊这个小团体相濡以沫了三年多,朝夕相处的学习经历、嬉戏玩耍的闲暇时光、共同进退的探险历程,这个默契——应该! 有了殷磊、梁会议、刘建勇三人分别提议的酒下肚,伙伴们的喝酒气氛明显为之改观,顿时活跃了许多。 “我提议,殷磊和付登攀一起喝一个,理由嘛……你俩都懂的……”宋进笑眯眯地说着,一脸坏坏的表情看着这哥俩。 “对!他俩该喝一个……号称酒量比较大……”李军没有反应过来宋进的意思,只是口无遮掩地附和着。唉!这家伙,只知道看热闹搅和事儿,话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军儿你傻呀!宋进是这个意思吗?”刘建勇赶忙制止了李军的后续话语,挤眉弄眼地提醒着。 这个暗送秋波、明着指点的意思,李军再看不明白就太傻啦!这家伙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忙弥补着说道:“过分!都t走到大家的前列了……要脱离群众喽!” “凭什么呀!”殷磊和付登攀异口同声地同时反驳了。虽然平常付登攀木讷一些,但是宋进那不怀好意的提议,还是令这家伙和殷磊马上警觉了,都忿忿不平地叫嚷着。 “凭什么?光我和殷磊喝……”付登攀面露尴尬,有些心虚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求助地看向了殷磊。 “嗯!喝一个……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比起付登攀,殷磊可是镇定了许多,洒然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光我和大熊喝酒多没意思?怎么也得让‘灯泡们’陪着,就当谢谢人家的帮助了……” “对!对!灯泡们辛苦啦!谢谢!”付登攀看懂了殷磊的眼神,立马附和着说道——也是,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该明白了自己该说啥、做啥了呀! 就见付登攀紧说着话,还非常殷勤地拿起了酒瓶,也不管杨栋同意不同意“咕咚、咕咚”地就给人家倒满了第二杯。 “别给我倒!我娘的还没喝完呢!”李军大惊失色,赶忙拿起自己的酒杯握在手中,拒绝了付登攀的动作。 “卧槽?我可啥也没说呢!咋给我先倒满了!”杨栋故意咋咋呼呼地说着,并没有阻止付登攀的动作。按这家伙的本意,喝酒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孤独领先,这显然“躺着中枪”的结果,怎么也要装出无辜又无奈的姿态呀! “别紧张,我自己也倒呢……”眼见伙伴们纷纷把杯子都握在了各自的手中,都没有倒酒的意思,付登攀笑呵呵地说着,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添满了第二杯酒。 嗯!酒量大,就是豪横啊! “来!灯泡们……谢谢啦!”殷磊依旧举着自己的酒杯,眼神笑眯眯地扫过围坐的一众伙伴:刘建勇、宋进、李军、杨栋……明显话里有话! “这……这……”被殷磊眼神注视着的伙伴们个个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都没词儿啦!谁能想到原本“合理”的提议,竟然被殷磊一席话给翻转了! “哈哈哈……作茧自缚了!该!”梁会议被这个小插曲逗乐了,不无得意地大笑着,彻底成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哎哟?殷磊人缘不赖啊!这么多伙伴给你当过‘灯泡’!”作为完全置身事外的一个,张志华满脸的淡定从容,轻松地说着“痒痒话”,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 “嘿嘿……嘿嘿……”解志宏双手抱肩,也像张志华一样轻松愉快地看热闹。他当然知道这帮人陪着殷磊干过啥事,只是没有想到从者如云,显然当初自己错过了不少呢! 必须得承认,论控制场面、把握尺度还是看殷磊的。人家几句话就抓住了话语主动权,还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不说局势逆转最少也是轻松化解困局,水平真高! “谢谢!我先干为敬啦!你们随意!”殷磊客客气气地说着,把杯中剩余的白酒一饮而尽,尽显豪爽本色——尽管,这只是人家的第一杯酒,但是豪迈大气的做派,令举杯踌躇的哥几个哑口无言。 “还有我……我喝三分之一,这口够大……”有殷磊做例子,付登攀变得底气十足,也大大方方地说着、喝着,丝毫没有扭捏作态。 “大爷的……”宋进、李军、刘建勇、杨栋四个人,被殷磊和付登攀“将”在了当场。他们彼此看了看,除了抱怨了一句,只能苦笑着。 喝口酒,对于谁来说都不是问题。可是原本的揶揄调侃,被殷磊的“太极推手”轻松化解令所有人倍感意外,哥四个只觉得太窝囊憋屈啦! “喝……”再怎么心情郁闷、心怀不满,节目还得进行下去呀,哥四个苦笑着,端着各自的杯子,深深地抿了一大口。 “嘿!杨栋是第二杯了可以少喝点,军儿、宋进、建勇你们仨太不实在啦!多喝点嘛……”付登攀可是抓住了理由,不依不饶地牢骚个不停。 “没事儿、没事儿!说了人家是陪着喝的……我喝干了你们随意,随意就行啊……”殷磊大度地制止了付登攀的纠缠,装模作样地拉着偏架。 好嘛!这哥俩一个演黑脸一个扮白脸,一唱一和地把戏简直演绝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哪个没有好胜、比强之心?哪个能受如此抢白、羞臊呢?不乐意也得喝干呀!宋进、李军、刘建勇恶狠狠地看了看殷磊和付登攀,一咬牙都喝完了各自的杯中酒! “哎!这才叫喝酒!开始有意思啦!”张志华揶揄着,早拿着酒瓶子给喝干的哥三个再次倒满了酒——得!又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这个由宋进不怀好意而提议的喝酒,原本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引火烧身招致无辜的伙伴们作陪,看似挑事儿失败,实际上却是起到了相当积极的功效。 为啥这么说呢?其一,更多的伙伴们喝了酒,酒场气氛更加躁动热烈;其二,逗引起了某些伙伴的同仇敌忾之意。 趁着张志华正在给喝干的哥几个依次倒着酒,众人还在回味、议论刚才的故事没人注意到,李军向着杨栋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有悄悄话要说。 作为“准警察”的杨栋多机灵呀!这家伙若无其事地向后一撤椅子,躲到了刘建勇的身后,和李军小声地嘀咕起什么来。 片刻之后,哥俩结束了秘密的交流,杨栋再次正襟危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样子,一定有了什么鬼主意。 “大熊,别人当灯泡是咋回事我不管,可是我这灯泡当的可是代价巨大!”李军满脸严肃地举起了满满的酒杯,冲着付登攀训斥道:“给你卖力气我该着,就t不说了……可是为了给你当‘灯泡’,耽误了国庆节的聚会,这个事情可是亏大了……” “对!有这么回事!”刘建勇也想起了旧账,接过话头继续附和道:“本来去年的国庆节聚会,人家李军就该到位的,就是为了成全你而错过,付出的牺牲太大了……” “可不咋地!就因为这个,前几天去殷磊他们学校串联,李军可是没有少被灌酒!”宋进也是冰雪聪明的家伙,马上意识到李军的这番言论,绝对有找事儿、挑理儿的意味,迅速火上浇油地插上了话:“那家伙酒喝的,拿着两块钱非要去结账,多实在的哥们儿啊……” “草!还t好意思说!”说起串联时的喝酒,殷磊又插进了话,满脸嫌弃地说道:“建勇和杨栋走了可是躲了,李军晚上在我的宿舍那个吐呀!哇哇的!一宿舍的人差点没被恶心死……” “所以……你说怎么办……”李军气咻咻地总结发言,目光就是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付登攀,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的态度。 平常因为李军的一贯爱怼人,这家伙可是没有少被回怼。可是刚才伙伴们的一番话,看似在揶揄嘲讽他,实际上是在给付登攀施加压力,效果很是奇妙呢! “我……我……”付登攀张口结舌,一时理屈词穷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这家伙万万没想到因为“当灯泡”的问题,被李军揪住不放、死不撒手! 付登攀心虚地再次看向殷磊,想得到些许帮助。可是人家李军指名道姓只说他俩的问题,殷磊只能耸耸肩不说话,看来也是爱莫能助了。 “唉……我交友不慎啊……”李军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摇头叹息着,非常无奈地把酒杯凑到自己的嘴边,一仰头,喝了半截——那可是一满杯的白酒呀! “草!大熊真不仗义……” “交友不慎……” “重色轻友……” “军儿,你受委屈了……” …… 如演戏般的“自我揶揄”、“自我伤害”,引起了所有伙伴的同情与共鸣,大家七嘴八舌地贬损着付登攀、安慰着李军,真好像人家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无处申诉。 “卧……槽……”付登攀除了骂上一句,彻底没词儿了。 刚才付登攀随着殷磊的节奏调侃戏谑众人,没想到形势再度逆转,李军站在了制高点反击了,且志在必得!真应了那句诗词——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死熊!你不喝酒还等蛋呢……”杨栋气哼哼地终于说话了——啊!原来他的话儿头,在这等着呢! “我喝!我喝还不行嘛……”付登攀眼见局势已然无解,只得无可奈何地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这杯酒,刚才随着殷磊的解局,已经喝了三分之一,还剩很多呢。 “你不喝完都对不住人家李军……” “对……人家都先喝为敬了……” “军儿的心,被伤害的稀碎,你不喝干粘不上啊……” …… 伙伴们又是一顿七嘴八舌地鸹噪,显然大家都心有默契,知道现在必须怼死付登攀——“破鼓众人捶,墙倒众人推”,然也! 事已至此,纵有千种理由、万般无奈,酒也得喝干呀!付登攀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一仰脖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纵然付登攀壮志雄心、酒量巨大,也是被这大口的白酒“闷”的够呛,脸色憋涨的通红,咳嗽不止。毕竟那可是多半杯的白酒,足足有二两多呢! “好!” “够意思!” “这t才是条汉子!” 看热闹哥几个纷纷拍起了巴掌,交口称赞付登攀的决绝。 “这还差不多……不枉我辛苦一场……”李军满意地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很是满足地喃喃着。说实话,刚才的一大口猛酒下肚,这家伙也有些酒意上涌,需要缓解一下呢! “哈哈!这才叫喝酒!有意思……大熊仗义啊!”张志华又适时地现身了,一边笑嘻嘻地说着痒痒话,一边殷勤地拿着酒瓶子给尚在咳嗽的付登攀再次倒满了酒——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已经是第四瓶白酒啦! 付登攀被李军的这一番抢白,喝了不少的白酒,让看热闹的伙伴们开心极了,大家议论纷纷,都在回味着刚才的精彩。 李军心安理得地和众人解释着什么,似乎意犹未尽。付登攀一直在咳嗽着,狼狈不堪。谁也没想到,杨栋一本正经地举起了酒杯,冲着付登攀发了言。 “大熊,现在该说说咱俩的事儿了……”杨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慢悠悠地说着。 “咱俩?咳咳……咱俩还有啥事……”付登攀强忍着咳嗽,迷惑不解地问道——这家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又不得不强打精神面对。 “哎!作为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高中的伙伴,咱俩和军儿算是发小不?”杨栋没有回答付登攀的问题,继续循循善诱地问道。 “呃!当然算是发小了……咋?你有想法……”付登攀紧张了,预感到杨栋的问题绝对不是漫无目的,一定饱含阴谋。 “草!当然有想法!”杨栋斩钉截铁地说道:“同样是发小,为啥当灯泡的事情……你不叫上我?是瞧不上我吗?” 好嘛!原来杨栋是在挑这个理! 原本闲聊的伙伴们都注意到了杨栋的问题,可是人家说的一点都没错,更何况发小之间的问题,别人也没有干预的理由啊!那就不动声色继续看热闹算啦! “卧槽……你不是在警校封闭着呢嘛……”付登攀一惊,赶忙解释道——这个理由好像很有说服力。 “倒是!我是封闭着不能陪你……可是,你事后也没向我解释呀!何况……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向方霞献殷勤的事儿……”杨栋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满是抱怨的意味。 “这……没有麻烦你,也娘的成罪过了……”付登攀心如死灰,百无聊赖地哀叹着。 “当然!你就没有把我当好哥们儿!有了追求的女生都不告诉我……”杨栋得理不让人,继续抱怨着说道:“想当年我和方霞还当过同桌呢……要是知道你追求人家,我也能给你提提建议、出出主意呢……唉!交友不慎啊……” 嘿!又有人在抱怨“交友不慎”,明显是在“无病呻吟”嘛! “欧——”看热闹的伙伴们发出了一阵哄笑。 杨栋对付登攀的抱怨,理由明显很牵强,可是却没办法说人家胡说八道,就看付登攀怎样化解啦! “废话!我当然当你是好哥们儿啦!一直都是……”付登攀赶忙解释道——眼瞅着杨栋的问题越发尖锐,这家伙有些心神不定,预感到要坏事! “哦?当我是好哥们儿该怎么办?”杨栋咄咄逼人地继续问道,一点不给付登攀喘息的机会。 “下次……下次当灯泡要叫上你……”付登攀被杨栋的纠缠搞得思绪混乱,开始信口胡说了。 “少娘的来这套!当灯泡我才不去呢!说别的……”杨栋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着。 “我得经常向你交心、汇报……”付登攀有些方寸大乱了。 “哼!你的隐私我不感兴趣!说别的……”杨栋气哼哼地打断了付登攀的话语,继续穷追滥打。 “呃……这不行,那不行……我罚自己喝酒……”付登攀头脑完全混乱了,慌不择路之下,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哎!罚自己喝酒这行!”杨栋一改之前的一本正经,终于变得喜笑颜开,笑嘻嘻地继续说道:“都是好哥们儿,咋能罚你喝酒呢……我先喝为敬啦!” 紧说着话,杨栋终于把举了半天的酒杯凑到了自己的嘴边,一仰脖深深地喝了一大口!这可是满满的一整杯,一口下去就是一半呀! “嘿!大熊,我先喝啦!”喝完酒,杨栋并没有放下杯子,还是举在手中,笑吟吟地看着付登攀说道。 千计划万准备,付登攀怎么也没想到杨栋挑自己的理,抱怨、埋怨了半天,话题最终还是落到了喝酒上。更没有料到杨栋也是先干为敬,一口喝了个半杯! “卧槽!大爷的……你俩合伙欺负人……”付登攀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叫骂了一句不干了,似乎有千般理由要控诉。 “嘿嘿……人家杨栋说的在理……做事儿做的敞亮,没毛病!”作为伙伴们当中社会阅历最丰富、思维最缜密、语言最给力的殷磊,早就看明白了杨栋的意在何为,立即制止了付登攀的辩解,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不是……我还没说怎么喝呢!杨栋太快了……”眼见殷磊给盖棺定论了,付登攀无奈之下只得勉强争辩了一句。 “哈哈!人家受害者都喝了,你还等啥呢……哈哈!”梁会议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眼瞅着付登攀被捉弄,简直太开心啦! “对呀!看你发小的作风……硬!” “未来的警察,绝对值得期待……” “栋子敞亮!仗义……” …… 伙伴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地议论,语气中全是对杨栋的赞许——还是那句话,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你看,大家都这么认可了,你就别犹豫啦……喝!”殷磊坏笑着,继续鼓动着付登攀:“咱可别让杨栋瞧不起,得喝的超过他!” “大爷们的……”嘴里嘟囔着、左右环顾着,付登攀无可奈何地举起了酒杯,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被孤立,简直是举目无亲的感觉啊! “快喝酒!别磨叽啦……” “我们还等着进行呢!别浪费时间……” 伙伴们没完没了还在起哄着。 “好!我喝!”付登攀也被众人激起了斗志和狠劲儿,再次咬了咬牙,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一仰脖把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嘛!这可是满满的一整杯白酒,付登攀一口全喝干了!这是要疯狂玩命的节奏吗? 按照伙伴们喝酒一贯的表现来看,付登攀和杨栋、殷磊一起,妥妥地属于“第一梯队”。酒风强悍、酒量巨大是他们一贯的特点。但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原因很简单,纵然付登攀有大海般的酒量,但是面对短时间、巨量的饮酒,这家伙也受不了啦! 要知道,一鼓作气的那可是整整的三杯白酒!可是有七两多呢! 都说年轻人冲动气盛、不吃呛逗,可是酒后的表现是真实的不容作假。 只见付登攀满满的一杯白酒下肚后,立马状态为之一变。这家伙面色狰狞、目光紧张,腾地一下子站起了身,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用力地胡噜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激烈的酒意令他难以承受,看得出也在使劲儿地吞咽着,努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呕吐感。 “卧槽!大熊忍住……” “大熊!不要冲动……” 紧挨着付登攀就坐的宋进和解志宏大惊失色地叫喊着,还连忙向外撤椅子,尽力和他拉开距离,生怕被即将到来“口吐莲花”殃及。 “唔……嗯——!”付登攀猛地一瞪眼,喉咙里咕哝了一声,还不忘赶紧摆手示意众人,看意思是自己还忍得住,但是已然涨成酱红色的脸色表明即将到达忍耐的极限。 “快!喝口水压一压!”坐在远端的梁会议赶忙招呼道——作为好伙伴,他显然很是担心付登攀的状态。 “赶紧来口水!” “是呀!快喝口水……” 伙伴们都有些惊慌失措,忙不迭地劝说着,气氛一阵的紧张。 “嗯……”付登攀又咕哝了一声,不但摇着头,还摆手拒绝了宋进和解志宏手忙脚乱地递过来的茶水杯。 好嘛!都这德行了,还能坚持呢?就见付登攀喉咙不停地吞咽着,继续用手胡噜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气息才匀实了,最后慢慢地坐了下来。还好,随着这家伙终于控制住了呕吐感,涨红的脸色也慢慢消退了,但是变得惨白惨白的,额头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家伙,为了控制上涌的酒意,简直使出了洪荒之力呀! “好啦好啦!”殷磊长出了一口气,招呼都紧张万分的伙伴们说道:“大家都慢点儿喝……大熊!你赶紧喝点水歇会儿,别再喝啦……” “是……大熊歇会儿……”把付登攀折腾的差点失态的杨栋也赶忙说着,心里还一阵阵的后怕。作为发小,开个小玩笑捉弄下是本意,这家伙可真没有祸害人家的意思,毕竟自己的好伙伴出洋相也不是啥光彩事儿嘛! “对……歇会儿……”伙伴们都小心翼翼地劝说着。尤其是宋进和解志宏俩人,终于壮着胆子把座椅归位,回归正常坐姿,对于刚才付登攀的表现简直心有余悸呢! 这下挺好,付登攀受到刺激后的“惊天一饮”,彻底打乱了原本蛮不讲理的喝酒气氛,所有人都消停了、低调了。 要知道,此时的酒场刚刚开始半小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形势还不一定怎么发展呢! 从这儿之后,大家伙儿都收起了玩闹戏谑之心,都开始文明、谦恭地喝起酒来。除了付登攀因为酒意上涌而呆坐不语之外,其余每个人都说话和颜悦色、喝酒浅尝辄止,简直一片和谐景象。 大家轻松愉快地聊着天,细嚼慢咽地吃着菜,就是没有再玩命喝酒。肯定的,付登攀没有、也不能再喝了,每个人的杯中酒,就是最终的极限。 当然,有意犹未尽的,比如说殷磊、宋进、张志华;也有适可而止的,比如说杨栋、李军。其余的,都是暗自庆幸的,比如梁会议、解志宏、刘建勇。 唯一的受害者,当然就是付登攀啦!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众伙伴再难得的大聚,也有终了的时候。晚上9点多,大家酒足饭饱,饭局终告结束。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顿饭是由解志宏最后买单的。费用是110元,寓意挺好——一心一意嘛! 必须一提的是,热心豪爽的老板娘在免去了两瓶白酒的费用后,还赠送了大家两个热菜,虽然都是素菜,但足以表达人家的热忱好客。这当然得到了伙伴们全体的感谢和认可——以后“刘氏小屋”的任何聚会,就定在“平大饭店”啦! 饭店内温暖如春,除了确实暖气充足外,当然是因为哥几个喝酒的气氛热烈亲密、亲如兄弟!所以,在来到深冬的户外,尽管雪后天气寒冷刺骨,但所有人心里激情澎湃、热情似火! 殷磊、宋进、解志宏算是一拨,梁会议、李军、付登攀、杨栋、张志华算是一拨,大家各自结伴离去。 在互道珍重、互祝平安之时,所有人都没有忘记互相提醒——“刘氏小屋”就在那里,东家刘建勇随时恭候,为大家接风洗尘、倒履相迎…… 第七十六章 偷试题 1995年的春天,来得真是早。在元旦聚会后的不久,月底就是春节了。 这期间,当然还有许多的故事。就好比说,刘建勇和伙伴们一样,回归各自的生活,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 作为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的结束,刘建勇需要面对的,不同于高中时必然面对的期末考试,而是本学期所学的各专业科目的结业考试。尽管考试的安排不是在寒假前,但是年后开学就要考试还是令他心有忐忑、惴惴不安。 原因很简单,除了相对简单的会计专业各类课目外,还有最为艰深晦涩的高等数学考试。 “青峰,来年这高等数学考试……可咋办啊?”在一天的下课后,刘建勇愁眉不展地询问着——作为大学期间最要好的朋友,也只有向孙青峰倾诉苦恼了。 “高等数学?很难吗?我觉得还可以……”孙青峰略显轻松地说道:“高分不敢说,及格过关还是可以的……” “去你的!以为我和你这四十中的高材生一样啊……”刘建勇笑着啐骂了孙青峰一句。 “嘿嘿……我倒是觉得会计基础要困难些,压根没学懂啊……”孙青峰也是一皱眉,抱怨了自己的担心。 好嘛!这哥俩虽然学习的短板不同,但是各有担忧,真是同病相怜呢! “据说……来年就不再学习高等数学的知识了,更多的都是会计专业课!”孙青峰气咻咻地抱怨着,无可奈何地继续说道:“我当初为啥选择会计专业呢?学得都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啊……” “别抱怨啦!”刘建勇自我安慰地说道:“先想想怎么应对年后的考试……” “唉……”孙青峰也是百无聊赖,心虚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开学这小半年,哥俩的学习太轻松了,玩得有些乐不思蜀,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名大学生!而自我放逐的代价就是,面对大学的学科考试,因为准备不足而举目茫然、心怀惴惴。 大学的考试会是怎样呢?怎样通过?如果挂科了会怎样?怎样弥补?会有怎样的代价…… 唉!先别想这么多了,相机抉择、随遇而安…… ~~~~~~~~~~~~~~~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结束了假期,再次开学已经是二月底了——不得不说,大学的假期还真是悠长呢! 假期中,刘建勇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学复习一下自己的短板——高等数学,但是原本就基础薄弱的他,实在不可能通过突击学习而有所顿悟,还是处在懵懂无为的状态。 有个笑话是怎么说来着,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但是,数学题除外——哎!绝对是真知灼见啊! 再次回到学校,见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孙青峰,刘建勇发现这家伙的神色也变得紧张严肃了。 “啥情况?你难道也担心即将开始的学科考试了?”刘建勇好奇地问道。 “唉……我有些太自信了……”孙青峰苦笑了一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烦恼。 原来一直以优等生自居的孙青峰,在假期尝试着做了做高等数学的试题。虽然会计专业不需要考试更加艰深难懂的部分(毕竟高等数学包罗万象、门类繁多),但是仅仅和专业相关的试题,难度还是超出了想象。 “你以为你会了,事实不是你以为的”,这句话就是说孙青峰这类人的。考题和日常的例题、习题完全不是一个感觉,这让孙青峰一下子慌了手脚,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卧槽?还想着能抄袭一下你呢!这下要坏事儿啦!”刘建勇愤然地抱怨着,一下子也慌了手脚。 说来也是,当初孙青峰的自信,已然是刘建勇的“救命稻草”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难堪大用。 “想简单了……这可咋办……”孙青峰愧疚而无奈地说道。 “咋办?问问别人,看有大神不……”刘建勇回答道:“哎!早知道,咱俩当初应该好好学习的……” “是啊……以我的脑瓜,学习到及格还是……”孙青峰喃喃自语,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还吹牛呢!想想现在!大爷的!”刘建勇不耐烦地打断了孙青峰的自吹自擂——都啥时候了还说这个,有用吗? 学科考试毕竟是所有人的事,刘建勇和孙青峰略一串联,就得到了令彼此更加寒心的结果——全班几乎没人有把握考过高等数学! 这下问题严重了,考也没的考、抄又没的抄,面对大学的第一次考试,全班同学人人都陷入了恐惧当中。 但是还好,就是因为对高等数学考试心生恐惧的人数太多,反而让更多的同学都参与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大军当中。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有芸芸众人呢! 很快,最新的情报就流传了出来。教授刘建勇这个班级的高数老师——那个老学究,竟然是学校的数学教研组的组长!也就是说,这位老学究一定是此次高数考试的命题老师之一。 紧接着,更详尽的情报再次被打听出来。这位老学究的高数老师,不但是命题老师之一,更是考卷的最终审定者。也就是说,在试卷的付梓印刷之前,这位老师一定有一份最权威的标准版! 这下问题久变得简单多了——只需要搞到这份标准版的“准试卷”,班里一定有“大神”能提前解答个差不多。不能说满分,最起码及格、保过是没有问题了?那别人不就也有希望了?这不是天无绝人之路嘛! “卧槽!这些情报……都是谁打听出来的啊?”对于孙青峰神秘兮兮讲出的故事,刘建勇半信半疑地询问着。 “嗐!你就别管这些旁枝末节了,毕竟事关所有人,总有人费劲用心……”孙青峰得意地回应着,并没有细说什么。 想来也是,毕竟孙青峰曾经住过校,对班里同学的熟识程度、关系交情要远远好于刘建勇,所以情报的掌握要及时准确的多、可靠的多。 “那……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刘建勇好奇地继续追问着——显然心思已经不在于能不能考过,而是纳闷于怎样搞到那份所谓的“准试卷”。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不会去绑架老师……”孙青峰故作神秘地一笑,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我是参与者之一,你就瞧好……” “别呀!你知道我心眼小、扛不住事儿……不告诉我一些,我会急出病来的……”对于孙青峰的欲说还休,刘建勇更加好奇了,焦躁抓狂地追问不休。 “哎!你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操那么多心干啥……”孙青峰有些不能理解好朋友的好奇心,但是还是勉为其难地透露了些小秘密。 原来,今天是周五,作为下周一就要开始的高等数学学科考试,周六、周日一定会把试卷印刷出来(学校有自己的印刷厂,一般都是考试前印刷,不会提前太多)。也就是说,今天上午最后的高数课,老学究的高数老师一定带着那套“准试卷”呢。所以,今天也是搞到(偷出?)试卷的最后机会! “卧槽!这都是谁分析到的……简直可以当侦探了……”刘建勇对于孙青峰讲述的这一系列缜密、合理、客观的推理分析,由衷地惊叹不已——看来大学的校园,果真藏龙卧虎啊! “嘿嘿……你就安生着就静观其变……注意不要‘出戏’哟!”孙青峰不再过多的解释,匆匆结束了给好朋友的“剧透”,准备自己的事情去了。 刘建勇的好奇心彻底被孙青峰逗引了起来,格外地想知道包括孙青峰在内的一众同学,会有怎样的“高招”或“阴招”来达偿所愿。虽然自己没有亲身参与,但是“看戏”和“窥探”的心理,同样刺激万分!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就是高等数学课。因为要节课考试了,所以老师特意用了半节课讲述了即将考试的重点部分,剩下的时间,是提问和自我复习时间。 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高数老师被称为“老学究”。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位男老师年龄很大,已经接近退休了。他身材瘦瘦的,头发稀少不说,还留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发型,戴着厚厚的如酒瓶子底儿一样的高度近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旧社会私塾的“老学究”!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高数老师拉着长音,语速缓慢、有气无力地问着——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似乎有些不屑一顾,显然对这个班级的学生没啥好感。 “老师!我这个题……有问题!请讲解一下呗!”教室的后排边缘,一个男生的声音呼喊着,态度谦恭而急切,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刘建勇循声扭脸望去,是个不太熟悉的男同学(好像班里除了孙青峰,男生几乎都可以这么认定),只知道那家伙来自郊县,姓名还都对不上号。 嘿!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能是啥勤奋好学的家伙呢?刘建勇心中暗自好笑,又一想……不对呀!自己不是也一直坐在后排嘛!为了逃课和闲聊方便,从学期伊始就是这样,难道自己也是妥妥的“后进分子”了? “嗯……有问题就问,好同学……”高数老学究嘴里嘟囔着,但还是不急不慢地溜达着,走到了这名同学的身边,低头端详着那位同学铺在课桌上的一张试题卷。 “啊……我也不太明白,一起听听……” “对!这道题我也不懂,学习学习……” “我也学学……” …… 紧说着话,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也附和着,凑到了老师的左右——那意思,一样虚心好学的样子,仔细聆听、认真讨教呢! 马上,以高数老师为中心,一众人高马大的男生将这里围了个密不透风、水泄不通!知道的,这是在共同学习,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有啥稀罕事招惹了一群的闲人围观看热闹呢! 虚伪!绝逼的虚伪!我的大学同学们,啥时间都这么勤学好问了?刘建勇暗自鄙夷着,不经意的一抬头,忽然就看到坐在前排的孙青峰霍然起身,犹如一道闪电“嗖——”地冲到了讲台。 已然冲上讲台的孙青峰一扭头,再次确认老师还深陷“包围圈”无暇他顾之后,利索地打开老师的讲义夹,简单的一翻看,就顺手抽出了一张试卷,然后马上窜回到自己的座位,随即把试卷摊开在自己的课桌上。 紧接着,有三名同学迅速围住了孙青峰。显然是早有准备,这几个家伙都拿着纸笔,各自对照着试卷,飞速地摘抄不同位置的试题。十多秒钟后,孙青峰迅速翻转试卷,那几个家伙毫不停顿,继续抄录着。 又过了十多秒钟,所有人摘抄完毕。孙青峰拿着试卷再次冲上讲台,按照之前的样子,把试卷归位、讲义夹合好,然后又转身奔回自己的座位,此时摘抄试卷的三个家伙早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好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没等大多数同学反应过来,尤其是高数老师都无法注意到,就已经大功告成!那利索的身手、精妙的配合,如同演练了无数次一样,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太牛逼了! “嗯……哼!”孙青峰故意夸张地咳嗽了一声。 这是另一个信号!听到了这个暗示,原本装模作样围着高数老师的一群男生们,马上作鸟兽散,装模作样各自回归本位。 “嗯……?”原本被包围的密不透风的高数老师,忽然间感觉自己身边门户大开,一时有些诧异,不由自主地扭头发问。 “哦!老师讲的太好了!我们都懂了……”作为始作俑者的那位男生,脸上堆起了虚伪的笑容,假心假意地解释着。 “嗯……是吗……行……”“老学究”高数老师,推了推自己厚厚的眼镜,满腹狐疑地喃喃自语着,撇着嘴回到了讲台——看得出,他心存疑惑,但是又不能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师辛苦了……”班里稀稀拉拉地传出了几声赞美之词。 “啊……大家努力,争取周一都考过啊……”高数老学究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了,迷迷糊糊地回应了一句。 “谢谢老师……”这次的声音齐整、洪亮了许多,但总感觉怪怪的…… 作为上学十多年的学生,刘建勇的求学生涯亲眼目睹或身体力行过无数次的“作弊”经历,但是如今天这样,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公然大胆偷试卷,却是第一次见到。 自己班里的这一众同学,心思缜密——有打探情报的,有汇总信息的,有分析判断的,有决断执行的;分工明确——有吸引老师注意力的,有围观打掩护的,有动手偷试卷的,有速记摘抄的;胆大妄为——明目张胆地偷窃试卷,旁若无人地摘抄试卷……最主要的是,这帮家伙,充分利用“灯下黑”原则,信守“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机智勇敢、火中取栗! 这一众好汉,心里素质强悍、动作纯熟利索,面对困难知难而上,最关键的是配合默契无间,活脱脱的一群训练有素的特工啊! 刘建勇不但大开眼界,更是对自己的这帮同学(当然包括孙青峰)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容易挨到下课,等“老学究”的高数老师离开教室,班里一下子炸了窝。各位同学纷纷开始激动兴奋地讨论起来,看来,更多人和刘建勇一样赞叹佩服、不可置信! “卧槽!平时不觉得有啥……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咱们班真是藏龙卧虎、高人遍地呀!”刘建勇看到好朋友孙青峰朝自己走了过来,早按捺不住叫喊起来。 “嘿嘿……我也只是执行者……”孙青峰笑眯眯地回答着,语气谦逊自然,丝毫看不到刚才如孤胆英雄般的勇猛果敢。 “谁是操盘手?谁是导演?难道不是你?太厉害啦!”刘建勇如连珠炮一样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满是崇敬佩服的神色。 “低调……我,只是一个演员……哈哈哈!”孙青峰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半的话,接着就被自己的装逼语气逗笑了。 “说……演练了多少次?有后备方案吗?如果穿帮了怎么收场……”刘建勇喋喋不休地继续追问道。 “嗐!你哪那么多事儿?知道的越多,麻烦事儿越多……”孙青峰止住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啥也不知道……等我们的后续安排就行了……” “卧槽!搞的挺神秘……”孙青峰遮遮掩掩的态度,令刘建勇有些不满,笑骂着揶揄了一句。 “这是纪律!为了大家……必须保密哟!”孙青峰非常决绝地说道,不肯再透露一丝一毫。 同学们热烈的讨论,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被不知道是什么无形势力强行叫停。每个人都自觉地结束了交流,回归正常的状态,就像啥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对于刘建勇而言,关于这次偷试卷的来龙去脉,也因为孙青峰守口如瓶而一无所获——当然他答应在考试后会和盘托出。 既然好朋友不肯多讲,刘建勇也兴味索然不再追问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该上课上课、该回家回家——反正好朋友全盘掌握,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 按照惯例,下午刘建勇继续逃课回家休息——理由之前就说过,自习时间不去也罢! 需要面对的考试,不仅仅是高等数学一科,刘建勇倒是不敢太过放肆,强制自己复习上学期的各种课目,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说起来,这倒真是自从结束了紧张的高中学习之后,在大学阶段最为刻苦认真的一段学习经历呢! 到了晚上,刘建勇抄起书本继续学习之际,终于接到了好朋友孙青峰的电话。 “嘿!我还以为你就是不肯给我打电话呢……”刘建勇微微有些抱怨地说道——不是为白天孙青峰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而是自己心里确实忐忑不安。 “哪能啊……忘掉谁,也不能忘掉你呀……好基友?哈哈……”孙青峰的语气轻松而戏谑,显然心情不错。 “嘿嘿!别闹!说真的,高等数学的考试,我可全指望你啦……”刘建勇也笑了,装模作样地继续说道:“关键时刻,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呀!” 这句话的语气,是模仿战争老电影中的反派说的,刘建勇故意演绎的顽皮诙谐。 “哈哈!放心!我啥时候让你失望过?”作为好朋友,孙青峰当然会意,故意拿捏着说道:“明天中午请我吃饭……我给你送惊喜去!” “切!瞧你的追求!没问题啊!”刘建勇故意用鄙视的口气笑骂了孙青峰一句。听到好朋友这么轻松地插科打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接下来,刘建勇详细地告知了孙青峰自己的住址,并约好了碰头的时间。 说实话,这家伙会带来一份什么样的惊喜呢? 第七十七章 作弊 或许是自己最大的一块“心病”即将得到救治,在接下来的迎考复习中,刘建勇的学习效率很是高效,可以说融会贯通、信心百倍!甚至,都没怎么熬夜就把所有的专业课溜了一遍,顺便还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孙青峰按照约定准时来到了刘建勇的小据点,当然也叫作“刘氏小屋”。 “卧槽!你太幸福啦!自己有小天地……竟然这么奢侈……”甫一进门,孙青峰就左顾右盼着赞不绝口。 从刘建勇的介绍和显摆中,孙青峰已经无数次地听到过这个名叫“刘氏小屋”的据点,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只是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这让他一直心怀哀怨。当然并不是刘建勇不邀请,而是哥俩一直有更有趣的由头玩耍,实在没必要来这里“唱二人转”。 今天终于有理由来好朋友的“私人据点”一探究竟,孙青峰很是兴奋,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张西望地瞅个不停。 “哎!惭愧呀……除了有麻将、扑克、象棋、香烟、好茶……也没啥了不起的……”刘建勇卖弄着、揶揄着,向孙青峰夸夸奇谈,明显有故意自卖自夸的成分。 “草!还能好好聊天嘛?没正经的……”孙青峰翻了个白眼,故意装作忿忿不平的样子说道。 哈哈!好朋友们在一起,哪里有那么多的一本正经呢! “嘿!你听着这个音乐熟悉不?是周华健的《花心》专辑呢……”刘建勇故意调笑着,示意孙青峰注意听听自己的录音机播放的歌曲。 “我呸!咋能不熟悉……我打赌输给你的嘛……”孙青峰腆着脸啐骂了一句,接着说道:“要不……再打个赌……我再输给你一盘磁带……” “可别!”刘建勇赶紧制止了孙青峰的话语,继续说道:“怕不是你要拿给我的惊喜做赌注?我不上当!” “嘿!小样儿,挺警觉……”孙青峰愉快地坏笑了起来。 也是,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半年多的好朋友了,这点小默契还是有的。彼此的小心思、鬼点子,都是触类旁通的! “不开玩笑了……你看这是啥……”结束了漫无目的的瞎聊,孙青峰坐在桌边,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张纸,打开放好。 “不会是你偷的试卷上面的题……嘿!还真是!”刘建勇抄起这张纸,粗略一看就明白了上边书写的是啥了。 这是刘建勇计划中的事情,班里一众人马(当然包括功臣孙青峰),不辞辛苦、兴师动众地偷到了试题,不去解答出来才是咄咄怪事呢! “嘿嘿嘿……先说好,这些答案可是不全,也不保证全对!”孙青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哎呀?啥意思?”刘建勇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了一句。 “哎!你傻呀……”孙青峰笑骂了一句,然后才娓娓道来。 原来,昨天有惊无险地偷到试卷并摘抄完毕后,班里的一众“达人”马不停蹄地就找学习好的同学们解答了。当然了,作为学科考试,试卷有难度是一定的,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完全解答。 重要的是,也不能完全都解答!理由很简单——全班既不能人人都是高分,也不能人人分数一致。那一定会“穿帮”的,那问题可就严重了,那不成了“不打自招”了嘛! 所以,孙青峰最终拿到的,只是简化版的答案,也是为了通过学科考试的“阉割版”答案。 “原来如此……高!实在是高!”听罢孙青峰的解释,刘建勇彻底叹服了——自己的这帮同学,都是些什么家伙?简直是“心智如妖”了! “所以说,这些答案保你过关!至于想考高分……就自己去努力!”孙青峰故意打趣着说道。 “得啦!别闹了!能过关我就知足啦!”刘建勇诚恳地说道:“这已经解决我的大问题了……谢谢你们!” “呵呵!倒是不用见外,帮你们也是帮我们,更是帮大家……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孙青峰大喇喇地自我调侃了一句,这才谦虚地回应道:“再说了,我的功劳……着实不值一提啦!” “好嘛!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刘建勇揶揄了孙青峰一句,若有所思地接着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么还有个问题——全班如果都一次性过关,没有补考的,这也不正常呀……” “哼!你的问题,早有高人想到了……”孙青峰不屑地梗了梗鼻子,好整以暇地接着解释道:“班里的优等生,已经被做通了工作……考试嘛……这些人必须考不及格,去参加补考!” “卧槽?真有为了集体利益,牺牲个人利益的好同志啊!”刘建勇更加吃惊了。 这绝对是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毕竟参加补考需要承受更大的压力、付出更多的努力,敢于这么做,绝对的勇气可嘉。 “嘿嘿!有人就乐意这么奉献!你不知道为了爱情,甘于付出代价嘛……”孙青峰见怪不怪地解释着,又颓然感慨道:“草!反正咱俩‘单身汉’都体会不到……” 原来如此!难怪夏明翰烈士曾经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大概理解了。 “呃!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偷到的考卷,不是必定的那份考卷怎么办呢?”刘建勇说出了自己的终极问题。 是啊!前边准备工作做得再充分、结果再乐观,出发点都是孙青峰冒险搞到的试卷是必考的那张试卷。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一切都将是“镜中月、水中花”,空欢喜一场,那就彻底无可避免地完蛋了! “嘿嘿!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孙青峰尴尬地笑了笑,显然信心也不是百分百充足,无可奈何地接着说道:“真要是那样,就只能执行计划二了……” “哎呀?还有计划二?草!你们厉害的邪乎啊?”自己预想的困难,孙青峰作为参与者的“高人”团队都有对策,刘建勇彻底叹服了。 “嗐!厉害个屁!是你想多了……”孙青峰一撇嘴,耸耸肩抖搂着手继续说道:“真到那个地步,咱们只能‘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了,自己努力、自求多福……” “卧……槽!”这个计划二,其实就是没有计划,刘建勇简直失望透顶了——但是归根到底,真要如此,还真不能再苛责什么了。 “嗐!我们倒也不是啥预案没做!你看……不是还有这些打底呢……”眼见好朋友面色大变,孙青峰安慰着,摩挲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张纸放到了桌子上,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这是高等数学的一些公式、定理、证明、典型题……你背背记记,自己想法‘打小抄’……” 啊!真是贴心、知心的好同学、好朋友啊!又是一份雪中送炭的珍贵礼物呢! 刘建勇和孙青峰哥俩,讨论完关于学科考试的问题,时间就到了中午。 孙青峰本意想走,却被刘建勇死活拦住了。按他的说法,好朋友千里迢迢来自己的据点,还带来了自己翘首以待的备考法宝,这份恩情说啥也要表示一下的,不然没脸再见面呀! 吃饭倒是简单,哥俩在定点的“平大饭店”,一人一份炒饼一瓶啤酒就解决了。但是作为条件,刘建勇答应尽快让孙青峰和自己的高中伙伴们见面相识,毕竟“缺朋少友”的生活,人家也已经要忍无可忍了,“饱汉子也要体谅饿汉子饥”嘛! 送走了孙青峰,刘建勇耐着性子,把包含着同学情谊的试题答案和备考秘籍,小心谨慎地誊抄在一张张的小纸条上,以备必用之用。 这份准备工作,曾经在自己的学生生涯偷偷摸摸地做过无数次,虽然鲜有使用过,但毕竟轻车熟路、毫无难度。 接下来,万事俱备,只待大学的第一次正式考试啦! ~~~~~~~~~~~~~~~ 不可阻挡地,大学生涯的第一次学科考试如约而至了。参加考试的同学们如临大敌,学校更是严阵以待。 学科考试的地点,就安排在了学校的大礼堂。作为九四届的大一新生,刘建勇所在的整个财会系(包括财务会计和电算化会计两个专业)大约200多名学生,全部集中在这里参考。 根据既定的考试安排,也不用分班级或者岔开座位了,所有的同学间隔相坐,将呈阶梯状分布的大礼堂观众席,挤了个满满当当。 每个座位对应的小桌板上,都张贴着不同的专业名称和学号,各位同学按图索骥、依次坐好——未来的两天,每个人都在自己专属的座位上,接受不同课目的考试。 尽管早就听好朋友孙青峰介绍过考试的安排,可是等刘建勇真正坐在了这个考场,还是倍感震撼。原因无他,学生生涯十多年考试经历,不但是第一次坐在这么巨大的考场,更是第一次和这么多的同学同场考试! 尽管大礼堂足够宽敞、挑高够高,但是坐满了备考的学生之后,满坑满谷、压压查查的,还是显得蔚为壮观。毕竟这是考场,不是会场,虽然是临时的,但是所有人还是不由自主地降低了语调,悄声地交流着,气氛显得压抑而凝重、严肃而紧张。 非常幸运,刘建勇的位置被安排在后排靠边的位置,远离通道,相对比较隐蔽,不太惹人注意。而好朋友孙青峰就倒霉多了,被安排在了靠前很多的位置,还紧挨着通道,这监考老师来来往往的,可是够难受的! 刘建勇左右看了看,都不是熟悉的本班同学,不由地一咧嘴,心里暗念道:“这是谁排的位置啊……根本没有规律可循啊!”事已至此,指望互相抄袭是不可能了,靠自己努力! 也许是学校计划给第一次参加学科考试的同学们“下马威”,第一场考试的安排就是高等数学(这在提前公布的计划内)。 显然自己的这一众校友,都是理科逊色些,刘建勇注意到很多的同学都脸色铁青、面露苦色,都是信心不足、心思忐忑的样子。 还好,自己班里的“高人”们有所行动、有所准备呀!刘建勇心里暗自想着,不由自主地再次攥了攥放在裤子口袋里的试题答案。虽然还不能肯定是否是确定版的,但是总算有一根“救命稻草”嘛! 考试前,刘建勇特意把誊抄好的关于试题答案的小纸条,放在了自己的裤子口袋中,方便偷偷地拿取出来。为了不被“一锅端”或者偷看方便,他还把答案一分为二,分别装在左右两个裤子口袋中。 至于另一些写满公式、定理、典型题的小纸条,刘建勇分别装在上衣外套的不同口袋中,并且分别归类收好。为了今天的考试,他可是特意穿了一件口袋最多的衣服,也是拼了! 8点50分,随着一阵响亮的电铃声,尚在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马上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六七位监考老师依次走进了考场,他们都抱着厚厚的考试卷子。有位领导模样的老师,开始拿着话筒宣讲考场纪律——都是老生常谈,实在没啥新意。 8点55分,絮絮叨叨的考场要求宣讲完毕,早就站在阶梯教室不同位置的老师们,开始按顺序分发试卷。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发下的试卷,是有所准备的那套……”刘建勇心里暗暗祈祷着、等待着,放在口袋外边的双手,竟然隐隐见汗了…… 终于,期待已久的高数卷子发到了刘建勇的面前。他忍住激动忐忑的心情,立马浏览了一遍——太棒了!都是熟悉的题目,和仔细研读了许多次的“准试卷”一模一样! “哈……”刘建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孙青峰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自己手里的“保命秘籍”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虽然试卷上的很多大题根本看不懂,但是刘建勇从来没有觉得这份试卷有这么的可亲可爱,简直有如获至宝的感觉呢! 9点整,所有人的试卷都拿到手后,随着又一声的电铃响起,高数考试正式开始。 甭管真的会还是假的会,所有的考生都齐刷刷地俯身低头,开始写写画画起来。监考的老师们,也开始例行公事般地踱步走动着、左右巡视着。巨大的考场,除了时不时的翻看试卷的声音,只有监考老师轻轻的脚步声,似乎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刘建勇有了深深的体会。 经历过无数次的大大小小的考试,刘建勇从来没有像今天面对高等数学卷子时的状态——空洞而无助!除了极个别的小题,几乎所有的大题(无论是选择题还是计算题),都如同面对一张“天书”——统统不会! 大学这半年,究竟学了点啥玩意儿! 顾不上埋怨自己的不努力,刘建勇真想立刻拿出藏在裤兜里的答案,按图索骥、照单全抄——可是,不能够啊!这考试刚刚开始,监考老师们精力旺盛、神情亢奋,正在不知疲惫地四处游荡着呢!那一双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就像猎鹰一样炯炯有神、不留死角!哪个敢顶风作案! 我太难了!不就是学科考试嘛,至于这么认真负责吗?刘建勇心里暗暗抱怨着,期待着监考老师的松懈,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希望抓住稍纵即逝的作弊机会。 哎!怀揣答案,想觅得机会抄袭,也是一项技术活儿呢! 随着考试的进行,刘建勇渐渐找到了在通道溜达的监考老师的规律。趁着好容易出现的一个空档,他不露声色地把手伸进裤兜,暗暗把折叠好的小纸条展开,又迅速地掏了出来,压在了自己的大腿下。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更没有惊动任何人。因为刘建勇的坐姿、写字的样子,没有任何异样的变化,正常、自然的很! 刘建勇装模作样地抬起头,似乎在苦思冥想着什么,身子略微拧动着、屁股左右搓动几下,自然而然地把小纸条移动到两腿之间。这时大腿压的死死的,啥也看不到,但是只要略微松劲儿,小纸条就能暴露出来。只要再深深低一下头,就能偷窥到啦! 终于,距离刘建勇最近的一个监考老师踱步远去,和另一位老师交头接耳,不知在嘀咕着什么,显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又一个机会出现啦!他迅速低头,深深地凝视了几眼小纸条上的内容,然后马上找到试卷上的位置,急速抄写起来。 “哄……嗡……”忽然间,原本安静的考场发出了一些骚乱的声音。 什么情况?刘建勇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的通道位置,两个监考老师围住了一名同学,其中一位老师抓住了那名同学的左手臂高高扬起,一张纸条赫然握在这个倒霉蛋的手中! 草!有人作弊被抓现行了! 简单的训斥后,那名作弊的同学被收走了试卷和作弊的纸条,紧接着被赶出了考场。这个家伙神色沮丧、脸色铁青,万般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地逡巡而去。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目视着那位同学的离场,眼神中既有“兔死狐悲”的无用怜悯,更有“事不关己”的暗自庆幸——哎呀!这个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呢? 小小的骚动之后,考场重新恢复平静。每个人都重新回归原本的事情,该监考的继续监考,该考试的继续答题。而刘建勇则趁着刚才的混乱,及时迅速地又写了几道题目——火中取栗、乱中取胜,然也! 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刘建勇趁着骚动后的短暂平静,准备继续抽冷子偷偷看看准备好的作弊纸条时,意外情况再次发生了! 这次还是有人作弊被当场抓获,发生的地点在阶梯教室的中间位置。又一名男生被监考老师抓住了,这家伙的左手臂被老师抓着高高扬起,写了一整条胳膊的字迹赫然在目。 把作弊准备的“小抄”写在胳膊上,也真是有才!但是这家伙显然忘记了,此时的季节是初春,人人衣着尚厚。你这时不时地捋袖子偷看,不被监考老师注意到才见鬼呢!简直是个笨蛋嘛! 还是老一套,这个倒霉蛋被监考老师训斥一番,接着被收走了试卷赶出了考场。在离开考场的时候,这家伙垂头丧气,嘴里还念念有词,显然对于自己的被抓获还不服不忿。 接连有人作弊被抓住,监考的老师们显然有些气恼,都加快了巡视的步伐,深情更加严肃了。看向学生的眼神,更加的凌厉,似乎每个学生都有重大的嫌疑。 这对包括刘建勇在内的有作弊需求的学生们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至少刘建勇,手里的小动作更加谨慎,生怕步了那些家伙的后尘。不过还好,腿下压着的“准答案”基本上已经偷抄了不少,心情淡定了很多。 在接下来的考试当中,陆陆续续还是有作弊的学生们被发现、被驱离。看来,之前有被抓获的“前车之鉴”,并没有使所有人死心,更没有使所有人小心。 唉!可能高等数学真是太困难了,纵然作弊的风险巨大,大家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冒险——同学们太难了! 尤其令所有人侧目、同情的是一位女生,尽管她哭的梨花带雨、求的声泪俱下,也没有改变被驱离考场的结局。那撕心裂肺的苦苦哀求,就像锋利的刀,一次次划过旁观者的心,简直太残忍了,唉…… 第七十八章 互通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煎熬,高等数学的学科考试终于结束了。 万幸的很,刘建勇基本上偷抄完毕了准备的所有内容,再加上自己临场发挥、补充解答的部分,考过是没有问题啦! 更加值得庆幸的是,刘建勇所在的专业(班级),没有人被抓获!看来孙青峰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个班级的学生们也不是白给——诸事顺利、皆大欢喜! “青峰,你们真牛!太谢谢啦!”趁着考完后的休息时间,刘建勇第一时间找到了好朋友孙青峰,说着发自肺腑的感谢话。 “嘿嘿!小事儿一桩,不值一提啦……”孙青峰满面春风笑眯眯地回答着,显然心情也是一片阳光——毕竟全班的成绩,系于早先时他机智勇敢的偷试卷,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所有的结果,都在预想的计划之内,这让孙青峰压力顿消、如释重负,成为英雄、贵为功臣的感觉,想不洋洋自得、扬眉吐气都难啊! “草!我还担心你坐在前列,风险巨大、做小动作困难呢!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刘建勇笑嘻嘻地调侃着,完全放松了下来——哥俩都安全过关,再次回味也变得心情愉悦了。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孙青峰故意端着架子,卖弄着玄虚。 在刘建勇的一再追问之下,孙青峰这才解释了自己作弊的诀窍。原来,从发下卷子,这家伙第一时间就把准备好的小抄压在了下边。借着写演算、翻试卷,就那么神态自然、镇定自若地抄写着,不但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而且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考试!可以说简单直接、粗暴至极! “卧槽!没看出来,你的心理素质可以呀!”刘建勇揶揄着说道,心底里是由衷的佩服。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懂了吗?哈哈!”孙青峰得意地笑着、继续卖弄着。 “牛!我学了一招!哈哈哈!”刘建勇也开心地笑了。 作弊行为固然不齿,但是好朋友能共努力、共患难,这份真挚的情谊,值得高兴更值得回味! “嗯……我问个不该问的问题啊……”轻松过后,刘建勇继续和孙青峰闲聊着问道:“我最怵头的高数算是能过关了,其余的科目问题不大……你呢?准备的咋样?” “呵呵!你看我高数都准备的这么牛逼了,还担心别的?”孙青峰有些张狂地说道:“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那就好啊……”刘建勇半信半疑地说道:“我可是帮不上你啥忙……你自己多努力!” “嘿嘿……咱毕竟是四十中的优等生呢……没问题啊!”孙青峰依旧大大咧咧地说着,显得信心百倍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咱俩共勉啊!”看到好朋友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刘建勇点点头,彻底地放下心来。 说来也是,孙青峰虽然平常嘻嘻哈哈,但是在大事儿上还真是没掉过链子,就当这家伙胸有成竹、值得信赖! ~~~~~~~~~~~~~~~ 九四届财会系的学科考试,整整持续了两天,终于偃旗息鼓了。 对于很多的同学们来说,这是一场考试,更是一场历练。尽管大家都是经过高考的选拔才进入的大学,但是大学的考试相比高考更有一番考验——既考核了知识,又考察了适应性。 知识,当然不同于高中时期的“数理化”和“政史地”,更多地是专业的知识,或艰深晦涩、或生僻另类;适应性,当然是不同于高中时期的氛围与环境。 对于刘建勇而言,收获的显然更多。 首当其冲的,是真正认识到了大学专业学习的必要性。尽管作弊成功,没有暴露被抓,但是一直以来鲜有作弊经历的要强与自负,被现实冲击的粉碎,令刘建勇着实心有不甘。还好凭着相对良好的专业课学习,凭真本事通过了考试,这才令他心理平衡了许多。 其次,是真正体会到了朋友的重要性。平时少有来往的同学们,在关键时候靠得住、用得上;平时嘻嘻哈哈、游戏人生的好朋友,在紧要关头有实力、能助力,这让刘建勇深受感动、备受鼓舞! 所以,归根到底,考试既考察了学习的积累,更考验了人生的进步——太必要了、太重要了! 这不,考试的最后一天,最后一科考完,刘建勇和孙青峰这哥俩聚在了一起,互相交流起彼此的心得来。 “说真的,大学的考试和高中真的有很大的不同……着实受益匪浅呀……”刘建勇意味深长地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是呢!‘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老话绝对有哲理!”孙青峰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深以为然地接着说道:“我觉得还不够,得加一句——‘考到老、长到老’,这样才圆满!”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啊!”刘建勇完全赞同好朋友的想法,打了个哈哈,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通过考试,确实增长了不少的见识,无论是考试本身,还是对于学习态度的重新认知……” “说实话,咱俩也得认真些了,不能光贪玩不干正事儿啦!”孙青峰打断了刘建勇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对!这点儿……咱俩想到一块了!”刘建勇认真地说道。 是啊!这次的考试,哥俩都是更多地依靠了别人才涉险过关,可是以后呢?总不能真的这样自我放弃、自甘堕落下去呀!该好好学习还是要好好学习的,尤其是专业课,会和以后的择业、工作密切相关,真的不能随波逐流、得过且过了。 “必须得承认,考前我突击学习那一阵子,忽然发现咱们的专业课还是挺有意思的啊!”孙青峰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尤其是经济学部分,好像明白了许多现实中的问题了……” “可拉倒!”刘建勇揶揄了孙青峰一句,不以为然地接着说道:“就你?无非是家里开了一个面条店……还能明白大的经济学道理?” “面条店?面条店怎么了?”孙青峰涨红了脸,急赤白脸地反驳道:“那……也能根据经济学的知识分析判断,有所感悟收获呢……” “哦?说来听听……”刘建勇也被孙青峰的态度激起了兴趣,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倒要好好学习学习呢……” “你看啊,面条店提供面条也要根据季节的不同,适时地调整产品的种类!夏天呢吃凉面的多,要偏重粗面条、手擀面条;冬天呢吃火锅的多,要偏重杂粮面;其余的季节呢,要偏重细面条、正常面条……”孙青峰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看来确实下心思考虑了不少呢! “嘿!你分析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刘建勇不无叹服地说道:“可以呀!学以致用了!” “哼!还有呢!”自己的论断得到承认,孙青峰得意地哽哽鼻子,接着卖弄道:“我在考虑多样化发展,比如说让家人上馒头机、花卷机、饺子皮儿机、馄饨皮儿机……啥有销路就卖啥!” “得!越说越上劲儿了……”刘建勇调笑着说道。 “这算啥!我还考虑是不是需要减少面条供应,搞搞‘饥饿营销’、限量销售呢……毕竟,物以稀为贵嘛……”孙青峰终于没了正型,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草!那你快挨打了……哈哈……” “我觉得也是,哈哈……” ~~~~~~~~~~~~~~~ 大学第一次的学科考试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阶段的开始。如果说第一学期同学们更多的是适应,显得悠然懒散、不以为然,那么第二学期的学习,就完全进入了状态,显得认真紧张、严阵以待了——再怎么说,也都是经历过“高考”磨砺的家伙们,这点儿自律、自觉还是手到擒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考试的影响,除了极个别的家伙我行我素、依旧浪荡之外,更多的同学们状态为之一变,都变得勤奋好学。当然了,刘建勇和孙青峰在上进的大群体之列。 第二个学期,学习的新科目更加繁多,学习压力更加巨大。相应的,学习的时间也紧迫了许多,几乎每天下午都有了课程的安排。 对刘建勇和孙青峰这类走读生来讲,再想如之前一样提前溜号、随意逃课也变得不容易、不现实了——不管哥俩愿不愿意,都被裹挟着、簇拥着,心无旁骛地投入在紧张的学习当中。这也就对了,堂堂大学生,怎么也得有点儿觉悟、有所表现呀! 就这样,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春暖花开的春季。 这天是四月初的一个周末,刘建勇难得的休整日。 最近这一个多月,既没有时间精力干自己喜欢的写写画画,更没有精力顾得上串联好伙伴们,辛苦的学习可把这家伙忙得够呛、累的够呛。每天除了学习就是作业,实在没有别的乐趣可寻了。 到下午,终于忙完了课业,闲暇下来的刘建勇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伙伴们的消息了。梁会议、张志华、解志宏哥仨应该都在忙于工作,那为啥上大学的这帮子哥们儿咋也没了消息呢?难道他们也像自己一样,经历了大学考试的“毒打”,也变得大彻大悟了?还是都像殷磊、付登攀这样,有了女朋友要脱离我们了? 嘿!还说“刘氏小屋”是常备据点呢!这一猛子下去好几个月没有消息,真是不像话!刘建勇胡思乱想着,没有目标地随意抱怨着,无辜又无奈。 不得不说,有时候,“心有灵犀”这句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正当刘建勇百无聊赖的时候,沉寂了许久的电话竟然不期然地响了。他都没有料想到会是伙伴们任何人的电话,只是例行公事地拿起来接听,没想到竟然是殷磊! “哈哈!建勇想我了没?”电话里,殷磊的笑声爽朗而轻松,显然心情不错。 “想你?都要忘记你们啦!”刘建勇有些气急败坏地埋怨道:“都多长时间没有跟我联系了?还‘刘氏小屋’呢?还‘常备据点’呢!我呸!” “哟呵!先别抱怨呢!听你的意思……最近没人骚扰过你?太不像话啦!”殷磊笑着啐骂了一句,但是听不出恼怒的意思,只是显得有些意外。 “可不咋地!我以为只有我自己忙呢,看来大家都不清闲呢!唉!”刘建勇说着,不由地自己泄了气。 “我们新学期也开了不少的新课,再加上考试、做课件,实在忙的顾不上……见谅见谅啊!”殷磊安慰着刘建勇,也解释了一下自己销声匿迹的原因。 还别说,看来至少殷磊和刘建勇一样,新学期迎来了新气象,都比较忙碌了! “是吗?那你今天咋想起我了?”刘建勇追问了一句。 “哦……这不是趁着休息,约张倩看个电影,正等着她下班呢……”殷磊落落大方地解释着,已经没有了扭扭捏捏的感觉。 说来也是,作为伙伴们当中的“先行者”,无论哪方面这家伙都走在了前列,感情上更是如此。经历了初恋时的遮遮掩掩,现在已经毫不避讳了。 “草!想起我……还是附带呗!不聊也罢!”刘建勇气咻咻地抱怨着。 “哪能啊!等五一节的大假,我联系联系……说啥不能让‘刘氏小屋’冷落啊!哈哈!”殷磊喜滋滋地应和道——即将和爱人看电影,春情荡漾、春风得意的,看来这家伙的心情十分的惬意潇洒呢! “唉!随你们……刘氏小屋就在这里,不离不弃!好好陪人家……”刘建勇长叹一声,有些不舍地说道。 毕竟殷磊有正事儿要做,毕竟还没有淡忘自己,还能苛求些啥呢?爱咋咋地! 挂断殷磊的电话没有多久,电话铃又响了。 “哎呀?不会是殷磊又想起啥事儿没说?”刘建勇狐疑地想着,拿起了听筒——很是意外,竟然是宋进! “哎呀!你在家呢?没去约会呀?嘻嘻……”一上来,宋进就是没正型的开场白。 “还说我!你是不是和殷磊说好了,要么好几个月不联系,要么都是今天打电话……真是服了!说,啥事儿?”刘建勇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哟!殷磊也打电话了?没说找你?”宋进很意外地问道,都忘了自己要说啥了。 “他?忙着约会呢!抽冷子跟我联系了一下……啥事儿没有,就说忙……”刘建勇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嘿嘿!是忙……我也是真忙,第二学期新增了不少的专业课,那计算机专业什么basic、pasic、编程……”宋进絮絮叨叨地就要讲述些什么。 好嘛!这家伙解释的倒是详细,可是谁知道蹦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单词是啥意思! “得得得!打住!给我来电话不是就想汇报学习!”刘建勇打断了宋进的话——对于学业,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听。 “这不是给你解释下不联系你的原因嘛……”宋进尴尬地说道:“除了殷磊,就没别人找过你、联系过你?” “你以为呢?”刘建勇气恼地说道:“还以为哥几个都开始搞对象了,都乐不思蜀了呢……” “搞对象?那是殷磊和大熊他们,咱俩单纯的很……是?嘿嘿!”宋进自我解嘲地解释了一句,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下次好好批评一下,早说好没事了常回来‘刘氏小屋’坐坐,不像话……” “得了!贼喊捉贼、欲盖弥彰!”刘建勇笑骂了一句,心情愉悦了不少——尽管伙伴们许久没有见面了,但是能听到熟悉的声音、聊起熟识的故事,还是很亲切的。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刘建勇了解到,在进入新学期后宋进也忙碌了很多,这倒是和殷磊以及自己的学习状态类似。看来大学的学业安排有共同的地方,都是待同学们适应了大学的节奏后,开始加码、提速。 宋进的新学期,开了不少的新科目,迫于压力所有人都有所收敛放纵的心理,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学习当中。毕竟,各科的成绩和学分挂钩,也和以后的毕业考核挂钩,更和以后的择业挂钩,由不得不认真对待。 至于所学科目的考试,更是和刘建勇类似。大家都是为了通过考试而各显神通,作弊的心思千奇百怪、作弊的手段五花八门,简直是“群魔乱舞”! “卧槽!你们竟然敢偷拿老师的考卷,全班集体作弊?”当听到刘建勇讲起高等数学的考试而发生的故事,宋进简直惊为天人。 “这有啥?关键班里竟然有人甘于放弃、甘于补考呢!”说起自己学校的光辉事迹、风云人物,刘建勇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那帮人真牛!为了讨异性的欢心,简直是拼了!”宋进也赞叹道。 “你的同学也是真牛,愣是凭一己之力,让全班起死回生!”刘建勇也称赞宋进的同学说道。 宋进所讲的,是发生在他们班的事。为了通过高等数学的考试,班里的一名数学“大神”,利用自习课和课下的时间,自发组织同学们补课,通过一个学期的努力,竟然让全班同学集体过关了! 要知道,他们学习的可是理科的高等数学,那晦涩高深,绝对不是刘建勇这类文科生所能理解掌握的——可是,人家竟然成功了! “唉!高数是过了,可是专业课坑死了一帮人……”宋进心有余悸地说道:“你是没见到,那专业课考试刷下来的一票人马……草!简直是哀鸿遍野……” “大神呢?大神在哪里?”刘建勇好奇地问道。 “草!哪里有那么多的大神!术业有专攻,懂不懂?大神该挂科了一样挂科!唉!”宋进痛心疾首地解释道。 “哦……理解、理解……所以你们都知耻后勇了?”刘建勇接着问道,看来这是宋进少有玩乐心思的理由了。 “知耻后勇?倒是谈不上,但是为了毕业、为了日后的工作,把专业课学好总是没错的……”宋进很是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所以,也就不联系哥几个了,也不来‘刘氏小屋’了?”刘建勇追问道——嘿!话题可算扯回到了哥几个身上了。 “哪能啊……”宋进慌忙解释道:“五一节,咱们一定能再聚……天气也暖和了,也该踢球了嘛!” 踢球?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啊!印象中,自从去年高考完,很久没有和伙伴们一起踢过了!遥远的,似乎都有些要淡忘了! “这么说……你一直还在坚持踢球呢?”刘建勇万分羡慕地问道。 “怎么?很稀罕吗?大学不踢球……那不是浪费青春嘛!”这次,换成宋进惊讶了。 “草!我都要戒了足球了!一是没地儿、二是没人,苦恼啊……”刘建勇无奈地叹息着、抱怨着。 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刘建勇是走读生呢?不能很好地融入大学同学的运动当中,再加上学校的硬件实在磕碜,不得不放弃了最爱的踢球运动。 “哈哈!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地方太大了,标准足球场好几个,爱好踢球的人成群……还有,我已经练成了左右脚了,厉害?哈哈”宋进得意极了,不遗余力地卖弄着。 “大爷的!见了我‘刘一脚’,一切的花哨都白给!”刘建勇勉强地争辩道,既不服不忿也无可奈何。 “嘿嘿……还说急眼了……”宋进揶揄着、坏笑着说道。 …… 第七十九章 夜聊 宋进的这通电话,足足和刘建勇海聊了二十多分钟,到最后才知道这家伙也是寂寞、无聊到了极点,趁着晚饭前的空闲时间,用学校的公用电话打过来的。 虽然哥俩没有能见到面,但是畅快的电话聊天还是一解彼此的思念之苦。毕竟是多年的好伙伴了,有的是说不完的话题,直到宋进的ip电话卡金额不足,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和殷磊一样,宋进也是约定五一节假期左右再见面,至于具体的安排,最起码说定了要好好踢次足球,剩下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一下午时间,有两位好朋友先后电话联系了自己,互相通报了彼此的近况,刘建勇的心情舒畅了很多。看来,时间绝对不能隔断彼此的真挚情感呢! 晚饭后,刘建勇再次回到自己的据点。趁着今天时间充足、心情上佳,他拿出了久违的速写本,准备临摹画些什么。说起来,上次的操弄画笔,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技艺是否生疏了。 刘建勇绘画的临摹对象,还是停留在高中时期最流行的rb漫画的人物,比如说《七龙珠》系列和《城市猎人》系列。在对阳刚、激情的人物临摹逐渐熟悉后,现在准备临摹帅哥、美女人物了。 绘画,需要安静的环境,更需要全神贯注。刘建勇照着漫画书,仔细地揣摩、认真地勾画,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氏小屋的房门被敲响了。 全心投入绘画创作的刘建勇开始并没有注意,毕竟自己的据点许久没有访客了,已经不以为意。直到敲门声越来越响亮,还伴随着叫喊声,这才如梦方醒。 “建勇!开门呐!”一个略显焦躁的声音传来,很熟悉——是杨栋的声音! “哎呀!稀客呀!你咋来了?”刘建勇一蹦三尺高,激动地回应着,忙不迭地去开了门。 “咋了?不欢迎……”杨栋笑呵呵地说着,闪身就进了门,一点也不见外地说着:“在街上就看到你的房间亮着灯,知道你在家呢……” 杨栋这家伙,还是元旦聚会时的那个样子,快人快语、风风火火的,只是看起来身体更加强壮、弥漫全身的烟草味更加的浓烈。 “废话!我不在家还能去哪?这不正画画呢!”刘建勇关上房门,笑着解释道。 “画画?不能……敲这半天门你才开,以为你看黄书呢……”杨栋说着俏皮话,还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下学习桌上的摆设。 “呸!你才看黄书呢!”刘建勇啐骂了杨栋一句,接着说道:“看好了!我在临摹漫画呢……” “嘿嘿!临摹漫画也是临摹美女,够饥渴的啊……”杨栋继续揶揄着,一点儿也没个正型。 “没文化!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刘建勇打趣地回怼了一句,好气接着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大神刮到‘刘氏小屋’了?” “啥风?邪风!”杨栋撇了撇嘴,气哼哼接着说道:“想听我详细讲,你这东道主还不快准备烟草?” “哼!就知道你一来,刘氏小屋就要有烟火味了……”刘建勇故意抱怨着,还是热情地拿出了封藏已久的香烟——不是别的,还是上次聚会时剩下的“石林”烟。 “嘿嘿!就知道你这里还有存货……”杨栋猴急地一把接过香烟,抽出了一根闻了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美滋滋地继续说道:“嗯……好烟啊!不赖!” “打火机找不到了,你自己想办法啊!”刘建勇催促着说道:“赶紧说说,最近你的情况呗……” “列宁说过‘有烟必有火儿’……”杨栋打趣地说着,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潇洒地给自己点着香烟,然后美美地深吸了一口,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静——那样子,简直太享受了! “草!不就是抽了口烟嘛!搞得跟吸了‘白面’似的!那有点儿准警察的样子?”刘建勇鄙夷地看了杨栋一眼,故意揶揄调侃着。 “小鬼……你不懂……好烟,得劲儿的很……哈哈……”杨栋悠然自得地吐出了一股烟雾,洋洋得意地说道。 哎!实在难以理解,一口烟真能带来这么大的欢愉? “差不多得啦!你是不是一会儿还回校呢?别耽误时间!”刘建勇急火火地再次催促起来。 “唉!你咋知道我还得回学校?真娘的没法弄啊……”杨栋摇头叹息着,讲起了今晚不请自到的原因。 原来,杨栋也是许久没有轻松、放松过了。 早就说过,作为培养警察的专业学校,杨栋所在的警校本来管理就严格,轻易不给这帮学员放松的机会。就拿今天来讲,杨栋也是请假,借着晚饭后的自修课时间出门浪荡一圈,在熄灯前必须要回去的。 能来到“刘氏小屋”,不仅仅是因为距离警校近些,更主要的是这里是“常备据点”,保不齐除了刘建勇这个东家之外,还能巧遇伙伴们呢! “这么说……你们一直这么紧张?”刘建勇惊讶地问道:“那你们不得累窜了啊?” “谁说不是呢!以为过了第一学期,后边能轻松些呢,没想到竟然变本加厉了……”杨栋狠狠地嘬了口烟,絮絮叨叨地继续讲述起来。 辛苦的体能训练,持续了整整第一个学期,这让包括杨栋在内所有学员苦不堪言,虽然个个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身体素质出类拔萃了,但是个中的苦难磨炼,绝对是罄竹难书。 原本这帮人以为到了第二学期,体能训练能告一段落,最不济也能降低些强度了,结果新学期的伊始,竟然变本加厉了! 单杠引体向上、双杠臂屈伸、蛙跳、杠铃、哑铃这类的纯力量训练一刻没有停止过,五千米、一万米这类的耐力训练更是家常便饭。甚至,所有这些项目都纳入了考核,随着日复一日的训练,合格标准竟然也层层加码。用教官的话来说——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卧槽!以前是铁板,现在成钢锭了!”刘建勇捶了捶杨栋的胸膛、肩膀,那坚硬、厚实的感觉令他咋舌不已。 “哼!这才哪到哪?还娘的有呢……”杨栋弹弹烟灰,心有余悸地继续讲述着。 作为准警察,哪能只练力量、耐力呢?从这个学期开始,随着这帮人身体素质的过硬(承受力足够了),各种专业技巧课也开始展开了。什么散打、自由搏击、擒拿、摔跤……花样繁多、样样不落下! 为了日后成为合格的人民警察,有“擒敌捉贼”、“保家安民”的本事,包括杨栋在内的学员们简直要被练魔怔了。俗话说“要练摔人、必练被摔”,当流汗流血成为了日常、训练受伤成为了常态,不难想象他们要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 “卧……槽!看来当警察还真是不容易呢……”刘建勇吃惊地说道,难以置信自己的伙伴经受了何等非人的磨炼。 “草!关键这些都是考核的内容,没躲没藏!”杨栋牢骚了一句,愁眉苦脸地继续讲述道:“为了通过摔跤的考核,你不知道那个七八十斤的橡胶假人,被疯狂摔打了一天之后,我的胳膊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杨栋讲述着,流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还不由自主地抚弄着自己的臂膀,看来真是被练怕了。 “就你这胳膊,快赶上我的小腿粗了都受不了?卧槽……”刘建勇顺势也捏了捏杨栋的大臂,那粗壮的感觉,硬硬的就像一截树干!真没注意啥时候成了这个变态的样子。 “摔橡胶假人还不算啥,关键是教官还摔我们!”杨栋露出了惊恐的神态,似乎不敢回忆当时的情景。咬了咬牙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儿,这才气哼哼地继续说道:“据说那老头是省摔跤队退役的……技术那叫一个熟练,摔人那叫一个狠辣……无论男女、胖瘦、高矮,在人家面前没有一个站的住……草!感觉浑身骨头散了架,晚上都娘的上不去床了……” “哎呀?女生也被摔?一点不惜香怜玉?有这么过分?”刘建勇更加震惊了,发出了一连串的追问。 “可不咋地!教官说了,警察眼里只有犯罪分子,没有男人女人之分!该干掉统统干掉,绝对不能手下留情!”杨栋恶狠狠地叫嚷着,显然已经深入角色了。 “草!木人性啊……”刘建勇吃惊地张大了嘴。 毕竟是“隔行如隔山”,身为普通人的刘建勇,真的难以理解要成为“国家机器”一员,所要承受的磨炼、付出的代价。可是话又说回来,不吃人上苦、哪成人上人呢?但同时,对于杨栋以后的工作状态,也多了一份了解,也算活该来着! “那教官说了,以后我们会感谢他的……哼!至少现在我们不会,都要恨死那老家伙了……”杨栋气哼哼地牢骚着,恨恨地掐灭了手里的香烟。 “那……你通过考核了没有?”刘建勇担心地问道。 “那当然!咱的身体素质……基本上科科优秀呢!”说到这里,杨栋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显得轻松愉快了些。 “照这么说……咱们再去踢球,更不怕遇到流氓恶棍了!哈哈!”刘建勇也畅快地笑着说道。 “嘿嘿!可不敢这么说,毕竟‘一山自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杨栋嘿然一乐,谦虚地说道:“再说了,真有功夫了也不能对普通人施展,下手重了可扛不住,要出大事儿的……” 看来,杨栋的境界还是挺高的!对自己、对对手都有清醒客观的认识,深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嗯!未来一定是个合格的警察! 不过,杨栋的这一身的好本领、硬功夫,日后还真的有了用武之地,既是工作所需“惩奸除恶”,也是为了伙伴们“仗义拔刀”——当然那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啦! “你这东道主当的,光知道听故事,倒是准备些茶水呀!我都讲的口干舌燥了……”不再讲苦难的经历,杨栋轻快了许多,腆着脸抱怨起来。 “嘿!你的故事太精彩,都忽略了……马上啊!”刘建勇不好意思地回应着,赶紧起身去烧水备茶。 “哼!还让明着提要求,真是差劲……”杨栋嘴里嘟囔着,顺手又抄起了烟盒,继续拿烟点烟。 “你少抽点……都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你整天的高强度训练……”刘建勇关切地劝说着,也有些埋怨这家伙的烟不离口。 “草!警察也是人,渴了也得喝水……”杨栋满不在乎地一翻白眼,打火机“啪”的一声,早熟练地点着了香烟。 好嘛!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还拿伙伴的贴心话当“耳旁风”,这家伙也真是不可理喻! “得!你自便!省的说我这东家不热情好客!”刘建勇无奈地抱怨了一句,意犹未尽地接着问道:“除了身体素质训练、专业技巧训练……就没别的了?” “呵呵!你觉得可能吗?”杨栋有些鄙视刘建勇的无知,继续说道:“文化课、专业课也是一大堆!对了……我还是《犯罪心理学》的课代表呢……” 说起文化、专业课,警校的课程绝对不同于普通的大学,都是些专业性极强、针对公安工作的稀罕另类。什么《犯罪心理学》、《侦查措施与策略》、《现场勘查》、《刑事技术》、《刑事诉讼法》、《情报分析》、《预审》……等等不一而足。 “好嘛!这些课和我们没关系,都娘的没听说过啊……”刘建勇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不止。 “哈哈!这不废话嘛!你又不是警察,更不是嫌疑人,跟你有蛋的关系!”杨栋被刘建勇的问话逗乐了。 “啊……我想起来了!去年咱们去殷磊的学校……我说你那么轻松地找到了他,原来是因为你的《犯罪心理学》学得好!”刘建勇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 “嘿嘿!现在才想明白?知道我为啥是课代表了?”杨栋不无得意地卖弄起来。 “草!以后可得离你远点!没准有啥私密的心事,就被你看穿了……那就坏菜了!哈哈!”刘建勇故意调侃着说道。 这纯粹是没事儿逗咳嗽,都是多年的好伙伴了,谁会有意窥探隐私呢?有啥私密事儿,大家早分享啦! “嘿嘿!比如说我看你临摹漫画书,就分析你现在很饥渴,喜欢美女了……”杨栋挤眉弄眼地说道,一脸的坏笑。 “滚粗——” 哥俩胡乱地海聊了一阵子,热水也烧开了。刘建勇准备好了茶杯、茶叶,给好伙伴沏好了茶水,接着开始聊自己的学习、考试经历。 本着卖弄的意味,刘建勇把之前的学科考试经历,尤其是全班的“大神”们通力合作,偷试卷、作弊的光辉事迹,绘声绘色地给杨栋讲述了一番。 “草!你们班挺团结、高人挺多呀!尤其是你的大学同学孙青峰挺厉害啊!绝对有当警察……不对,当卧底的素质!”杨栋对于这帮人的神勇表现赞不绝口——看得出,绝对不是虚妄之词。 “我觉得也是!最值得佩服的不止是孙青峰,更是整个计划的谋划者,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简直是心智如妖!”刘建勇也附和着,对自己的同学们同样不吝溢美之辞。 其实,这也是刘建勇一直不明白甚至倍感神秘的地方,那个统揽全局、调度有方的家伙,到现在都是幕后隐身状态,简直邪乎的很! “嗯!这家伙有当领导的潜质……”杨栋点点头,深以为然地接着说道:“那个孙青峰也不简单,眼光独到、判断准确、下手果断、心理过硬……哎!一定找机会让我认识认识!” “哈哈!太没问题了!那家伙也早想结交咱们哥几个呢!”刘建勇笑着说道,这简直正中下怀嘛! 杨栋的态度,像极了英雄好汉之间的“惺惺相惜”,看来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是高人在哪里都受欢迎啊! “忘了说,孙青峰这哥们儿挺有意思……”刘建勇说着,忽然莞尔一笑,难以置信地接着说道:“本来是四十中的高材生,高考考砸了才堕落到和我一起进了个烂大学,学习成绩不赖、身体素质也挺棒……就是不会踢球……” “卧槽?这世界还有不会踢球的人?”杨栋有些匪夷所思。 “可不呗!谁让人家高中时,就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优等生’呢!”刘建勇见怪不怪地说着,又不无怜悯地介绍道:“好朋友们都比他有出息,都到外地上学了……可把这家伙孤单寂寞坏了!” “呵呵!不是还有你……这个‘好基友’呢?”杨栋坏坏地说道。 “你们才‘好基友’呢!”刘建勇啐骂了一句,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我可没少给他显摆,咱们哥几个聚会喝酒、踢球打牌的事儿,可把这家伙羡慕嫉妒坏了……” “你这叫诱惑犯罪啊!哈哈!”杨栋得意地打趣说道。 “可不!孙青峰早就想认识咱们哥几个,甚至有缘同玩耍呢,”刘建勇想起当初孙青峰苦闷的样子,又嘿嘿一乐,接着说道:“我就提要求让他先练好球技……你猜怎么着?” “咋?放弃了?”杨栋故意问道。 “呸!想啥呢!据他自己说私底下人家可是没少下功夫练球,已经提高了不少了!”刘建勇好整以暇地说道。 “嗯!好学生的素质就是不一样,知道自己给自己较劲!”杨栋赞许地一竖大拇哥,兴冲冲地接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更想结识这哥们儿啦!” “必须安排呀!”刘建勇笑容满面地应承了下来。 聊了半天彼此大学的事儿,又说起了今天殷磊和宋进先后打电话的事儿,刘建勇忽然有了情绪,牢骚着说道:“也是奇了怪了!要么好几个月都没动静,要么一天接连有消息,真是弄不明白……” “哎!你得理解嘛!”杨栋宽慰着说道:“咱们都到了大学的第二学期,都忙了嘛……” “是!我理解,只是纳闷你们今天的集体来信儿……殷磊和宋进都约到了五一节,聚会还是踢球还没定呢……”刘建勇讲起了之前那哥俩的电话,还有些忿忿不平。 “哈哈!我也准备安排五一节呢!”杨栋兴奋了起来,咋咋呼呼地说道:“这么说我们想到了一起了?英雄所见略同啊……” 第八十章 跳槽 牢骚归牢骚,毕竟有严格的作息制度约束着,杨栋还是按照归校时间要求,准点儿离开了“刘氏小屋”。 在刘氏小屋停留这一个多小时,杨栋抽了好几根烟、喝了好几杯茶水,更说了一大堆的话。离开时虽然恋恋不舍,但总算心里有所慰藉了。 和下午殷磊、宋进电话约定的一样,杨栋同样把下次的聚会或玩耍,寄托在五一节的假期。生怕赶不上趟,这家伙一再嘱托刘建勇千万不要忘记通知(怎么能通知到是另一个问题,只能到时候再说),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大学生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呢? 随着杨栋的离开,刘建勇的大学生活又回归正常轨迹,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时间流逝,没几天就到了四月的中旬。这天晚上,又一位熟悉的访客莅临了“刘氏小屋”,这次是张志华。 这家伙也是晚饭后到来的,行色匆匆、风尘仆仆的,而且气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一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样子。 “哟!超级烟鬼来了?欢迎欢迎!”甫一见到久违的伙伴,刘建勇一如既往地激动、兴奋,一边打趣着,一边热情地拿出了香烟,笑呵呵地接着说道:“还好前几天杨栋过来时留着量呢!否则存货就清空啦!” “没事儿、没事儿……自己备着呢……”张志华勉强地挤出了个笑脸,接过香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有些愣神的样子。 “啥情况?今儿怎么这么蔫啊?工作不顺心了?”刘建勇很是意外好朋友的状态,端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关切地询问着。 “唉!一言难尽啊……”张志华口打唉声,缓缓地抽出了一根香烟,迟疑了半天却没有点着,似乎有话要讲,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憋着啦!有啥事跟我说说……”刘建勇焦急地催促着,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打火机,给张志华点着了香烟。 这个打火机,还是上次杨栋夜访时遗留下来的。当时这家伙非要呆到最后的时间点,结果走时脚步匆匆,遗落下了。 “唉!我觉得……我自己要么是挺点而背的,要么就是混的挺失败的……”张志华吐出了一口烟雾,还长叹了一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草!说的啥跟啥呀!简直急死个人!”刘建勇怼了张志华一句,宽慰着接着说道:“今儿你不走了?那咱俩就好好唠唠,我奉陪到底!” “好!不走啦……好好唠唠!”张志华重重地说了一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需要我去买点啤酒不?边喝边唠?”刘建勇诚恳地追问道:“省的……你有心事说不出来!” “先别了,没心情……”张志华怅然若失地说道:“咱俩先说会儿话……一会儿再说喝酒的事……” “行!我去烧点水、沏点茶,”刘建勇故作轻松地说道:“咱们煮茶论英雄,我听你说说……” 刘建勇已经看出来了,今天的张志华心事重重,一定有一肚子的话要倾诉,那就充分准备、彻夜长谈! 随着茶水沏好,哥俩慢慢地品着,张志华郁闷的情绪有所缓解了,这才讲述起他自己的过往经历来。 原来,自从去年张志华和几个中专同学炒掉了前一个公司,来到新的公司后,一直在东奔西跑地跑业务。 由于新公司拓展业务的需要,张志华一直在城市周围的这些郊县奔波。也是因为工作太忙碌了,他居无定所、饭无准时,一直过着毫无规律、风餐露宿的生活节奏。 原以为随着新业务的铺开、业绩的稳定,他能稍微清闲一些了,没想到这个公司的老板也如之前的老板一样,露出了狰狞的本相。加薪?如挤牙膏一样,点滴施舍着;休息?求爷爷告奶奶般哀求之下,勉为其难地同意。甚至请假也需要提前申请,临时有事告假几乎不可能。 在这种工作状态之下,张志华身心俱疲是肯定的,最关键的是,家里的大事小情,啥也指望不上,更足以使人怨气冲天! 所有的这一切,令张志华迷茫,更令张志华不满。迷茫是因为看不到这样的工作,意义何在;不满是因为这样的工作,看不到希望。 “建勇你说,我是不是挺失败的……经历了两个工作,都没有干出个模样来?唉……”张志华自责地嘟囔着,看得出情绪低落沮丧到了极点。 “嗯……虽然我不了解你所从事的工作,也不了解你所从事的行业,但作为多年的伙伴,我相信你的能力!工作你一定干的很出色……”刘建勇迟疑了一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倒不是在刻意宽慰张志华,按照刘建勇对他思想性格、言谈举止、处事能力的一贯认知,在工作中他一定是一个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兢兢业业的好员工——这毋庸置疑。 “那我为啥总赶上这样尖酸刻薄的老板呢?唉!”张志华赌气般地啐骂道:“刚一工作都觉得老板人挺好,可是干了一段时间都他娘的暴露本性了……纯粹是万恶的资本家!” “对!资本家!”刘建勇认可地附和道:“榨干你的劳动力,给他创造价值,还t说的冠冕堂皇……草他大爷的!” “老子已经很努力地给他卖命了,可到头来啥也没得到!”张志华愤恨地说道:“挣点提成跟割他肉似的,请个假跟耽误他多大买卖似的……亏着我没日没夜、风餐露宿地卖命……草!” “对!所以说,不是你干的失败,而是赶上的都是缺德老板!”刘建勇安慰张志华说道。 这些话,倒不是刘建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无病呻吟,而是通过大学相关经济学的学习,有所认知、有所感悟。 “是啊!所以我觉得点挺背的……”张志华颓然说着,无可奈何地抽了口烟,情绪又低沉了下去。 “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刘建勇拍了拍张志华的肩膀,鼓励着说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老板还难寻觅吗?大不了……咱接着换工作呗!” “好嘛!这上班一年多换了两个工作,再找就是第三个了,你说会别人被嘲笑不?”张志华心有戚戚弱弱地问道。 “嗐!你的心结在这儿啊……”刘建勇终于听明白了张志华的担忧何在,不由地晒然一笑,大喇喇地接着说道:“你不说谁知道?再说了,自己混的好了不就啥问题没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一没关系、二没学历……上哪找那么好的工作去呀!”张志华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还没有工作是不知道……好工作难寻呀!唉……” “唉……”面对这个困局,刘建勇也没词儿了。 张志华说的绝对是客观现实。 九十年代的职场,虽然对学历的要求不是最苛刻,但是好的工作单位(国企、大单位)之类的,学历的要求起步也得是大专。作为张志华他们只有中专文凭,只能在私企或者业务一线打拼,风餐露宿、忙碌辛苦是肯定的,遇到的公司(老板)自然也是良莠不齐。 至于进好单位、找好工作需要的社会关系,张志华更是缺少——郊区长大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复杂、高深的人脉呢? 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跳槽转行更是需要勇气!所以,这也是张志华犹豫不决、心事重重的终极原因。 张志华面临的问题,以刘建勇的能力显然无解,哥俩对视无言,都沉默了下来。 张志华抽完了第一根烟,默默地拿出了第二根烟,不料刘建勇竟然抢了过去,自顾自地也点着抽了起来。这家伙很意外也很无奈地又拿出了一根也点着了。 得!这哥俩垂头丧气地都抽起了闷烟! 俩人各想各的心事,谁也没再言语,刘氏小屋呈现了难堪尴尬的沉闷气氛。 良久,刘建勇的香烟就要抽完了,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打破了沉默叫嚷起来:“哎?要不……你去我爹的单位上班怎样?” “啊?”张志华一迟楞,猛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哦!是这么回事,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啊……”刘建勇猛地想起自己的话很是突兀,这才耐心解释了起来。 原来,刘建勇父亲的单位,是一家以汽车运输为主业的国营企业。受国家交通运输大环境不景气的影响,单位被迫转型,年内刚刚与来自台湾的一家跨国公司达成了合作协议,共同成立了一家生产塑料制品(主要是医用一次性手套)的合资公司。 此时,初期的基建已经完成,正在调试设备、调配辅料、准备开线生产的阶段。由于这个公司生产的特殊性,需要大量的人工,此时也正在招兵买马的关键时期。 这些,都是刘建勇无意当中听到父亲讲起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所以这才冒昧地有此一问。 “哦?你父亲的单位是生产手套的?啥样的工厂啊?”张志华纳闷地问道。 “具体情况我可是不知道,只知道自从成立了合资公司,我老爹可是忙碌了很多,经常不着家了……”刘建勇想了想说道。 “你父亲是领导?”张志华有了些许的兴趣,追问了一句。 “那当然!当年是运输公司的书记……现在的二把手呢!”刘建勇有些自鸣得意地说道:“不过,只听说新成立的公司,是流水线生产的,需要大量的女性工人……” “最起码,这个公司是在咱们本市……”张志华悠然地问了一句。 “这不废话嘛!怎么……有兴趣不?有兴趣了我去问问!”刘建勇兴冲冲地追问道。 “呃……最不济……不用经常出差了……”张志华支支吾吾地回答着,显然已经动了心,但是还略显拘束、矜持,不愿意明说。 “哈哈!都这时候了,就别玩深沉了!”刘建勇揶揄了张志华一句,急火火地接着说道:“说办就办……你想好了,咱俩这就找我爹去!” “嗯……”张志华皱着眉头,逡巡迟疑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吭哧瘪肚说道:“行!咱就……麻烦麻烦你老爹,大不了……再次跳槽呗!” “说啥呢?还没咋地又想跳槽了?”刘建勇吃惊地问道:“我爹还没同意招收你呢……” “草!你想错了!我是说继续炒掉现在的公司!”张志华被刘建勇的误解逗乐了,赶忙解释着。 刘建勇也是急脾气,为了好朋友说干就干。当下立马就要带着张志华去见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张志华又犹豫不决了。 “呃……去见你老爹……怎么也得带点见面礼……我这啥准备没有,不太合适啊……”张志华畏畏缩缩地说着,依旧有些举棋不定的样子。 “草!你想多了!那是我爹!”刘建勇揶揄了张志华一句,气哼哼地接着说道:“咱俩啥关系?搞那么生份干啥!” 也是,关于找工作的事,张志华很是看重,生怕礼节不周。但是作为好朋友,刘建勇觉得这家伙有些客气见外了,完全没有必要。 于是,刘建勇半拉半拽的、张志华瞻前顾后的,哥俩一起去见了刘建勇的父亲。 作为刘建勇的初中同学,哥俩相识相交了这么多年,张志华在刘建勇的父亲面前并不陌生,甚至很是熟识。于是,刘建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向父亲表达了希望张志华去他公司上班的意向。 本来刘建勇的父亲对张志华的印象就不错,再加上自己的公司现在也确实是在用人之际,所以在简单的询问之后,就立刻爽快地应承了下来这件事。 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刘建勇的父亲约好让张志华在三天后直接去公司的人事部门报到,办理相应的面试、入职等一系列的手续。至于张志华现在工作的遗留问题,只能由他自己去解决啦! “建勇,没想到你老爹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哈哈哈!”甫一和刘建勇父亲告辞出来,张志华就开心、意外地叫嚷起来,那欢欣雀跃的兴奋劲儿,绝对一扫之前的阴霾——也是,自己的下一份工作有了着落,心情没办法不喜庆开朗呀! “那是!没看是谁推荐的!”刘建勇自鸣得意地说道:“最主要的是……我老爹对你足够熟悉,完全相信你的能力哟!” “嗯!我一定不会让你老爹丢脸,一定要干出个模样来!”张志华信誓旦旦地说道。 “别忘我爹可是说了,新公司刚开始运作,工作会比较忙累……他是大领导,可不会面面俱到地照顾你,更多的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能力……”面对张志华的慷慨陈词,刘建勇冷静贴心地提醒着——作为父亲安排的员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只会夸夸其谈或者自负清高。 “说啥呢!咱也是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了……这点事儿看不明白?”张志华一本正经地允诺道:“相信我,要么不干、要干就一定会好好干,一定会让你父亲刮目相看的!” “嗯!我相信你!”刘建勇也认同地点点头,颇有顾虑地接着说道:“只是……这个公司距离你家可是有些遥远,骑车估计得一个小时?够艰苦哦!” “嘿嘿……再远,能有我现在上班远?几乎没有在市里活动的机会啊!不叫事儿!”张志华笃定地说道,显得信心十足。 “那你现在的工作……不会有啥后遗症?”刘建勇接着问道:“别像你第一个工作那样,走人的时候撕扯不清的……”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当初张志华离职第一个工作之时,确实发生了不少的祸端。 “不至于!”张志华想了想说道:“毕竟我有同学还在公司里,如果为了我离职的事让大家寒了心,也不值得……老板是坏,不是傻!” “那好!祝你离职顺利,再次入职愉快!哈哈!”自己该想到的问题都嘱咐了一遍,刘建勇轻松了许多,笑呵呵地和好朋友开起了玩笑。 “哈哈!你应该祝愿我早日升职呢……”张志华愁眉尽展,也高兴地笑了! 再次入职的大事已定,刘建勇和张志华都一扫之前心情的晦暗阴霾,都兴奋活跃了许多。接下来,庆祝一番是肯定的。 毕竟已经过了饭点儿,时间也已经很晚,大张旗鼓地庆贺实在不现实——还是老一套! 于是,张志华主动买了几瓶啤酒,继续就着五香花生米,哥俩小酌畅聊不休。 按张志华的要求,也不回刘氏小屋了。哥俩就这么席地而坐,在平安大街的路边,喝着啤酒,愉快地畅想人生。 路灯下、冷清的街道边,哥俩开心的聊天显得那么的真挚、那么的投机…… 第八十一章 摇人 第二天,张志华还是早早地走了。 虽然昨晚和刘建勇一起的促膝长谈,酒没有喝多少,但是畅聊到了深夜。熬夜并没有使张志华精神萎靡不振,反而是神采奕奕、兴奋异常。原因很简单——心情舒畅呗! 至于五一节假期,伙伴们可能的安排,刘建勇也告诉了张志华。但是鉴于日期临近,而且这家伙马上就要到新单位报到,对于能够参与,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张志华当然从心底里愿意和哥几个多亲多近,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要无奈地错过,只能表达十分的遗憾,百分的不甘。 唉!哥俩都有自己的事情,互道努力、互道珍重! ~~~~~~~~~~~~~~~ 心有所念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月底。 今天是28号,星期五,五一节假期的前一天。 这段时间,刘建勇的大学生活一如既往,平静而单调。如果说有好消息,第一个就是父亲传来的——张志华正式入职了! 在经过了“走形式”一样的流程之后,张志华正式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在刘建勇父亲所在的“鸿锐塑料制品有限公司”,成为了一名合同制的员工,具体的岗位嘛,就在“运行保障”部门。 说白了,在这个以流水线生产为特点,女工云集的工厂,张志华和略显稀缺的一群男工人,执行生产线运转、维护的工作。 毕竟是有相当丰富的工作经历了,张志华进入状态还是很快的,工作努力、态度积极、团结同事、任劳任怨……这是刘建勇父亲得到的优良评价。嗯!真是不错! 另一个好消息,则是和所有的国人有关——仅仅实行了一年多的“大小周末”,就要被完整的“双休日”正式取代,开始实施的日子就是本周末! 在之前的岁月中,绝大多数的国人实行的一直是“一周休一天、下周休两天”的大小周末制度。虽然相比更早的一周只休息一天已经进步了不少,但是得到的放松休息和执行的混乱相比,简直如“鸡肋”。终于,从即将到来的五一节假期后,完全可以“周周双休”,所有人都能痛痛快快地休息了! 这天的放学前,刘建勇和好朋友孙青峰聚在了一起,闲聊着。 “哎呀!幸福啊!五一节之后咱们就可以一周双歇啦!”孙青峰兴奋地说道。 “嗯……大学就是好啊!提前一周就执行了,咱们明天就歇啦!”刘建勇赞同地说道。 是啊!多得到一天的休息,这个惠及所有国人的好政策,谁不交口称赞呢! “哎!对了!这马上就放小长假了,你们哥几个的假期安排怎么样了?可别忽悠我啊……”孙青峰想起了刘建勇一直在念叨的五一假期活动,不由地焦躁了起来。 “放心……绝对有准!你没看谁谋划的——是殷磊!”刘建勇勉强地安慰着孙青峰说道:“我们哥几个当中,属人家最靠谱了……” 就因为之前殷磊和宋进、杨栋等人的电话(约定),把这个五一节假期安排说得天花乱坠,刘建勇特意把意思转告了孙青峰,邀请他一起参加即将到来的活动。毕竟,孙青峰孤单已久、渴望结交新朋友已久,又和谐美好相处了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也该让人家见见自己的一众好伙伴啦! “除了殷磊,还有那个壮汉——杨栋,还有胖胖的大熊……嗯!他们应该都能参加?”孙青峰回想着刘建勇讲述的点滴小事儿,竟然对哥几个的名字如数家珍了! “那是自然!甭管是聚会还是踢球,大家一定都会出现的!”刘建勇故作镇定地继续敷衍着。 说实话,刘建勇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其实心里已经摇摆不定了。原因无他,距离和殷磊的口头约定已经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任何的实际安排,难免心中忐忑不安呀! “可是……今天都要放假了,咋还没消息呢?”孙青峰追问了一句。 “嗐!把心咽到肚子里,最晚明天一定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刘建勇再次笃定地安慰着孙青峰说道:“记得接听电话啊……别到时候联系不到你!” “那……我就守着电话机不离开了!哈哈!”得到了最想要的承诺,孙青峰顿时眉开眼笑了。 这帮家伙,还真的能沉住气,难道不到最后一刻,就是不言语?刘建勇心里暗暗着急,也暗暗埋怨着。但是心里再着急,表面上可是装作坦然镇定。好容易安顿好了孙青峰,这才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家。 心事重重地草草吃罢了晚饭,刘建勇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据点——没办法,耐心等待!不定啥时间、谁的电话就到了! 莫名其妙的是,在自己的小据点,刘建勇依旧是百无聊赖、心绪难平,干点啥也没有心思,就这样心神不宁地一直等待着。 终于六点半多了,电话终于响起了——是殷磊! “卧槽!你还知道来电话啊!我都要等着急了!干啥呢……”刘建勇没好气地不停抱怨着。 “嘿嘿!这不是明天就要放小长假了嘛……和宿舍的哥几个喝点小酒,差点就忘记啦!呃……”殷磊笑呵呵地解释了一句,末了还长长地打了个酒嗝——嘿!看来酒意正酣呢! “草!乐不思蜀了?说说!啥安排?”刘建勇腹黑了一句,急匆匆地催问道。 “咱们去河北师大踢球!明天,明天早上6点半……呃……不见不散!”殷磊没有再废话,告诉了刘建勇最后的安排,接着又是一个酒嗝。 “卧槽!这才几点呀就喝了不少了?”刘建勇抱怨着,继续问道:“需要通知谁?” “呵呵!酒局还没完呢……我出来用的公用电话……”殷磊还是笑盈盈地解释道:“你不用通知大熊了,前几天这家伙和大学的一帮子同学搞串联来找我了……我让他通知李军和梁子了,呃……” 好嘛!这一句话一个酒嗝的,殷磊这家伙是喝了多少呀! “卧槽!大熊去找你了?为啥没通知我们?”听到说有伙伴去找他了,刘建勇有些挑理地质问道。 “嗐!他们是突然袭击……再说了,也来不及通知你呀……不聊了……明早不见不散啊!”殷磊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一句,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显然那边酒局战斗正酣,要不就是殷磊有难言之隐。刘建勇心里胡乱猜疑着,无可奈何地也跟着挂断了电话。 得!既然殷磊已经安排好了五一假期的活动,那么就按人家说的通知下去!付登攀、李军、梁会议这哥仨已经知晓了安排,那就想法联系到余下的伙伴们! 可是等刘建勇举起电话机,准备开始联系的时候,忽然又犹豫了。原因无他——联系谁呢? 一直以来伙伴们来刘氏小屋聚会,都是大家主动联系的刘建勇。等真正需要他主动出击了,才猛然发觉大家伙儿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点儿,谁在家?又能联系到谁呢? 哎!算了!还是先联系最焦躁不安、最饥渴难耐的孙青峰! 和预想中一样,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看来孙青峰确实如约一直守候在电话机的旁边呢!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早早地联系我!说,啥安排?”电话里孙青峰的声音爽朗而愉悦,显然心情阳光灿烂。 “嘿嘿!未卜先知啊……明天早上6点半,河北师大的运动场……记得是西操场啊!”刘建勇被孙青峰的情绪感染,也变得激动兴奋了。 “收到!我心心念念的那几个伙计……殷磊啊、杨栋啊、大熊啊……一个都不会少?”孙青峰满怀期待地问道。 “都在,都在……一个不少!”刘建勇打断了孙青峰的问话,含含糊糊地说道:“你好好休息……别迟到了!还有,记得好好表现……你的烂球技可别成了笑话!” “开玩笑!我已经苦练球技很久了好!老话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孙青峰很是自信地自吹自擂起来。 “好好!相信你……”刘建勇未置可否地苦笑着——对于孙青峰的球技,从心底不敢苟同啊! 挂断了孙青峰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放下听筒,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刘建勇被吓得一愣——是谁呢?难道是孙青峰忘记了什么,又拨回来了? “啥情况啊?到现在没有消息,可别浪费了我的假期……”絮絮叨叨满是怨气的声音传来,竟然是杨栋。 “好嘛!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刘建勇不无意外地调侃着——说实话,杨栋的电话来得这么及时,着实有些吃惊和欣喜。 “嘿!证明咱俩心有灵犀呗……说,啥安排?”杨栋也是个急脾气,上来就是直奔主题。 “殷磊说了,明早6点半,河北师大的老地方!”刘建勇也没有抻着劲儿,赶忙告诉了杨栋具体的安排。 “哈哈!和我设想的一样!殷磊咋知道我想踢球了?”杨栋哈哈一乐,不无卖弄地叫嚷道:“你是不知道,和警校的那帮子牲口踢多了,都要忘了咱走的是‘技术流’的路子了……哈哈!” 只听杨栋的语气,就不难想象出这家伙喜笑颜开的样子,很显然,对于和伙伴们踢球也是渴望期盼已久了! “还‘技术流’?滚你!”刘建勇调笑着说道:“咱们谁不知道谁?你啥时候会技术了?” “我?我一直是这个特点啊?只是和哥几个一直在隐藏实力……”杨栋腆着脸,继续自吹自擂着。 “少来!记得到时候收着点!你那牲口一样的身体,别伤着大家!”刘建勇善意地提醒道:“倒是有一个好处,咱们再不怕遇到流氓了……女流氓除外!哈哈!” “嗯!期待遇到球痞流氓,让你们看看我现在的实力!”杨栋洋洋得意地显摆了一番,终于想起了什么,急火火地问道:“对了,你的大学同学——小孙,他来不?我得结交结交呢!” “说了!他一定也去!”杨栋提起了孙青峰,刘建勇也是晒然一笑,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你俩彼此神交已久……怎么也得给个碰面机会嘛!” “那太好了!我好好认识下那位‘神人’!”杨栋喜滋滋地说着,更是喜不自禁。 挂断杨栋的电话,刘建勇还没来得及放好听筒,紧接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次是宋进。 “嘿嘿!建勇……你一定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不要隐瞒哦!”宋进一贯坏坏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调侃着。 “卧槽!你们都是啥意思?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商量好的?我这儿都成热线电话啦!”面对伙伴们接踵而至的电话,刘建勇简直惊讶极了。 “废话!你的电话一直占线,肯定是有人占先了……快说说,我好准备准备!这一天天的,回到家……饭都没顾上吃先联系你……”宋进也是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的话,中心意思就一个——着急询问假期的安排。 “哦!刚才是杨栋的电话,那家伙比你还着急呢……”刘建勇给宋进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接着把明天的安排据实相告了。 “太好啦!我的状态正佳,正是向你们展示实力的时候!”宋进大言不惭地继续说道:“尤其是你,我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左右脚开弓……” “得得得……又一个吹牛不怕上税的!”刘建勇装作不耐烦地打断了宋进的话,戏谑着继续说道:“你开门看看,你家门口是不是已经死了一地的牛了……知道是咋死的不?” “哈哈!仰慕我的球技,磕头磕死的……”宋进不以为意,继续海阔天空地胡吹:“可不是吹牛,在大学我可是技术全面、绝无短板的超级左右脚!知道他们管我叫啥不?” “咋?吹牛大王?”刘建勇揶揄着问道。 “呸!人送绰号‘宋拉多纳’!咋样?够响亮?”宋进继续着他夸张的演绎。 “有别的事儿不?要不……我先去哕会儿?”刘建勇无计可施,只能故作深表厌恶地警告着。 说来也是,宋进这家伙打起电话来就没完没了,真是一点儿也不吝惜电话费!而且说的绝大多数都是毫无营养的废话,令人烦不胜烦! “别别别……还有正事儿呢!”宋进好整以暇地说道:“你的同学叫孙……对,叫孙青峰的你邀请了吗?我得结识结识!” “好!就这句是正经话!”刘建勇喟叹了一句,接着说道:“早通知到了!你咋和杨栋一个心思……都着急慌忙地卖弄呢?一点也不低调、检点……” “哈哈!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嘟……嘟……嘟……”宋进还想再夸张地买弄些什么,被刘建勇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哎!自己的这帮子伙伴们,这都是咋了?一个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样子,可不如往常般气定神闲、温文尔雅,真是烦人! 稳定了一下情绪,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刘建勇仔细合计了一下,除了殷磊和不用通知的付登攀、李军、梁会议,再加上杨栋、宋进和孙青峰,一众伙伴基本上都已经已经知晓完毕,就差解志宏和张志华了。 这哥俩,解志宏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张志华刚刚到了新单位入职,估计都难得一见了。唉!上了班的人,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理解! 想到这里,刘建勇既感到一丝无奈,也感到一丝的轻松。接下来,他开始安排自己做一些必要的准备——找出尘封许久的球衣、球鞋,再完成一下假期的作业。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9点多。 看来,不会有别人再打电话了。刘建勇正在胡乱琢磨着,电话竟然意外地响起了。 自己的电话,果真成了“热线电话”了!这次会是哪位呢?刘建勇好奇地接起了电话——嘿!竟然是解志宏! “嗯……我最近一直在忙,没顾上联系过你,今天也是刚下班……没啥事情?”解志宏一贯地不慌不忙、客客气气地询问着、 “好嘛!你还是知道自己是个大忙人?”刘建勇调侃了一句,故意挑逗着反问道:“那么……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五一小长假,咱们怎么也得有点活动?”解志宏试探着问道。 “嗯……知道你日理万机,要不……明早河北师大的踢球,你就别参加了?”刘建勇继续故意揶揄着说道。 “哦……啊?明天真的有安排啊!草!”解志宏开始没反应过来,猛地一下子来了精神。 嘿!看来解志宏真是要忙傻了,状态实在堪忧呀!不过还好默契还在! “是啊……我都说过了,你再回想一下?呵呵!”刘建勇再也绷不住劲儿,自己笑了起来——都是多年的好伙伴了,实在难以压制那份激动与兴奋呢! “嗐!不用回想啦!我就说嘛!哈哈……是老点儿不?”只听声音,就知道解志宏也变得眉开眼笑了。 “嗯!这点默契还是应该有的嘛!对喽!”刘建勇爽快地向解志宏确认了已定的安排。 “太好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我一定准时到啊!”解志宏忙不迭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哎!解志宏这个家伙,羞涩而内敛,如非逼不得已,很少主动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和诉求。对于伙伴们的集体活动,从来都是姗姗来迟,但还好每次的活动基本上都不曾缺席,绝对是值得信赖的好伙伴呢! 时间到了10点多,为了明天的踢球,刘建勇准备早些休息了,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哎呀!从6点多开始的“电话雨”,到底还有完没完!这么晚了,也只能是张志华?刘建勇无可奈何地苦笑着,不无狐疑地胡乱猜想着,信手接通了电话——嘿!果然是张志华!看来今天是全员报到了! “建勇,你猜我在哪?呵呵……”张志华笑呵呵地问道,一副悠闲自在的感觉。 “哼!反正没在我家楼下!”刘建勇揶揄着说道:“还好意思,这么晚打电话……从你到了我老爹的单位,这是第一个电话?” “呵呵!我说过,到了新单位,得出个样子才行,不然哪里有脸联系你呢?”张志华一本正经地说道:“刚好今天是后夜班,提前到了单位……没事儿了才骚扰你一下嘛!” 看得出,对于新单位、新工作,张志华的态度还是严肃认真、郑重其事的,还真是个坚韧要强的家伙! “后夜班?哦!我倒是知道一些……这是最辛苦的一个班次啦!”刘建勇颇为认同地解释道——作为父亲单位流水线生产的特殊性,工作节奏是人休机器不休,这点和梁会议的工作类似,倒也并不陌生。 显然是心情不错,都不用刘建勇插嘴发问,张志华就絮絮叨叨地讲了不少新单位的事情,末了才笑呵呵问道:“明天是大倒班,我休息……去找你玩啊?” “卧槽?你还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咱们哥几个明天正好有安排……”对于张志华的诉求,刘建勇意外极了,连忙把大家的安排告诉了他。 “嘿嘿!太好啦!吉人自有天相嘛……”张志华得意地笑着说道:“我争取下班早些走,去找你……咱俩一起去啊!” “一起去师大踢球?你有球衣、球鞋吗?你有准备吗……”听闻张志华要从单位直接过来,这让刘建勇有些措手不及,善意地提醒道。 “那你就别管了!啥困难也不能阻挡我见哥几个啊!”张志华信誓旦旦地说道,压根没有考虑别的。 …… 张志华也要积极参加,这倒是个好消息,看来工作的忙碌疲惫并没有使这家伙低迷消沉。伙伴们的集体活动,吸引力无穷啊! 那就让明天河北师大的球场相聚,来得更热闹些! 第八十二章 球场再聚(一) 周六早上不到6点,天色刚蒙蒙亮,刘建勇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和预料中一样,果然是张志华! 虽然知道张志华上了一个夜班整宿未睡,但是看到这家伙神采奕奕、精神百倍的样子,刘建勇还是有些意外。 “草!这么积极……你不困啊……哈欠……”刘建勇一边打理着自己,一边无奈地问道。 “知道今天能见到哥几个,还能踢球,咋能困呢?呵呵!”张志华笑嘻嘻地解释着,不管不顾地点着了香烟。 “呃!按时间点儿来说……你还不该下班呢?”对于张志华的烟不离口,刘建勇见怪不怪,只是好奇这家伙能这么早出现,于是接着问道:“另外……你准备踢球的装备了?” “嘿嘿!特意请假早走了几小时,毕竟不算太忙……”张志华轻松地解释着:“心中有足球……穿啥都是标准装备啊!” 紧说着,张志华还卖弄地抬了抬脚,竟然穿着一双旅游鞋,裤子嘛,就是常穿的普通样式——这能是踢球的行头? 自己的球鞋尺码不合适,张志华显然无法借穿。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将就着!刘建勇暗自考虑着,无奈地撇撇嘴。 废话不多说,哥俩收拾已毕,相伴骑行直奔河北师大运动场! 严格算起来,自从高考结束后在河北师大球场踢最后一场球以来,刘建勇和一众伙伴们还真的没有再踏足过。原因很复杂,曾经因为踢球引发矛盾和陌生人群殴一场,为少惹麻烦尽可能少去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后来大家伙儿上班的、上大学的,忙忙活活的都有了更多事情,没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了。 如今,作为大学生(上班族),时隔了许久之后,再次光临河北师大的球场,真是心潮澎湃、感慨万千!什么忙碌,抛在脑后;什么麻烦,扔到一边! 今天,就是敞开了玩儿! 在晨光中,刘建勇和张志华哥俩来到熟悉的西球场,看到的,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运动场景。尽管不是暑期的大假时间,但是这喧闹的人群还是令哥俩有些意外。 “卧槽!看来喜爱运动的人还是真多呢!”张志华吃惊地说道:“咱们已经算是迟来的了!” “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得找找熟人……”刘建勇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目标只有一个:孙青峰。 一众伙伴们都是常客、熟客,只有大学好友孙青峰是第一次被约,必须先找到人家呢。 “建勇!我在这儿呢!”远远地,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唤着——果然是孙青峰,这家伙一身浅黄色的运动衫,显得格外的醒目扎眼。 “哈哈!你早来了?积极啊!”刘建勇和张志华一路小跑来到孙青峰近前,热情地招呼着。 “可不嘛!我都热身半天了……”孙青峰笑眯眯地说着。可不是,这家伙脸色绯红、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自己个活动了很久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好朋友张志华……”刘建勇赶忙给孙青峰介绍着第一个伙伴。 “建勇!来晚了啊……”张志华和孙青峰正寒暄,又一个声音呼唤着,接着一个身影跑了过来,是杨栋!这家伙穿着一件迷彩服t恤衫,黑色的大裤衩,绝对的作训服模样呢! “哈哈!你是杨栋……早注意了你半天,看着那强壮劲儿,感觉就应该是你!”看到杨栋跑到跟前,孙青峰早就熟络地打起了招呼。 “我也觉得你就是孙青峰……幸会,幸会!”杨栋笑眯眯地和孙青峰说着,俩人的双手早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得!自来熟!这难道就是缘分? “还有我们呢!” “你就是孙青峰?幸会幸会!” 紧接着,梁会议、李军、付登攀也跑了过来,围着孙青峰说东说西,就像熟识已久的好朋友。 “这家伙,把我都冷落了……”张志华故意哀叹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也是,这哥几个有“喜新厌旧”之嫌呢! “哈哈哈……见你多了,早烦透了……”李军撇着嘴巴揶揄着。嗯!这很是这家伙的特点——随时随地地怼人不倦。 “哼!就知道你不会早来,我们早玩儿半天了!”付登攀故意数落着刘建勇,显摆自己的积极。 “是啊!6点多点儿,就被这几个货给薅这儿了……真娘的勤快!”梁会议嘴里念念叨叨,表达着些许的不满。 原来,昨晚和刘建勇通话完毕,李军的电话也打给了杨栋。到早上,这哥几个已然耐不住性子,叫上梁会议早早地就来到了球场,甚至已经自己活动了半天了! “哈哈!你是大熊……你是李军儿……那你……就是梁子了?”孙青峰如数家珍,按照刘建勇一贯描述的特点,把哥几个的身份一一对照。这意思,他可真的没少费心思啊! “很高兴认识你!” “早听建勇说起你,幸会幸会!” “有缘千里来相会?哈哈……” 哥几个七嘴八舌,再次表达着对新朋友的认可,显然都很高兴。大家都像熟稔已久的伙伴,聊得很是投机。那话怎么说来着——“朋友的朋友是朋友”,然也! “建勇,殷磊他们呢?光让咱们早早到了,这货们去哪里了?”聊着聊着,李军忽然想起了什么,忿忿不平地询问了刘建勇一句。 “就是!他安排的哥几个踢球,自己却迟到了!回回如此,不像话!”梁会议气哼哼地附和着说道。 “呵呵!昨晚上还和宿舍的同学喝酒呢……估计喝了不少,正在醒酒呢……”刘建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解释道。 “咱们边玩边等他们!”杨栋提议道:“今天有新朋友了,不能总闲着聊天啊……” “好主意!我得向大家学习学习……”孙青峰点点头,谦逊地说道:“建勇总说我不会踢球,大家多包涵啊……” 嘿!看人家孙青峰说的话,客客气气、低调谦虚的,怎么能不招人喜欢呢? 杨栋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哥几个来到之前占据的一块地盘,拉开了阵势,开始玩起最熟悉的“溜猴儿”。这个游戏很适合人少的时候,既能热身又能练习抢球技巧。 “规矩我懂……建勇,咱俩先当‘猴儿’?”孙青峰很是低调,还贴心地拉拢着最信任的伙伴。 “行啊!有难同当!”刘建勇愉快地接受了孙青峰的邀请,接着提醒着说道:“注意不要发力太猛……主要抢大熊和李军的球,这哥俩技术最糙了……” “没问题啊!看好你!”孙青峰自信满满地说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 梁会议、张志华、李军、付登攀、杨栋这哥五个也不客气,自动地散开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准备开始传接球。 “好久没有溜猴了,建勇还能不能跑起来啊?没变成软脚虾?哈哈!”李军得意地坏笑着,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哥哥我就不下去了,你们做好一直当‘猴’的准备呀!哈哈!”梁会议也是蛮不在乎地狂笑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青峰!别搭理他们,咱哥俩配合好!我紧逼、你注意捡漏啊!”刘建勇耐心地提醒着孙青峰。 虽然孙青峰总是自诩一直在苦练球技,但是刘建勇可是对这家伙相当的不信任。在刘建勇的印象中,孙青峰除了一身的好体力,基本上没啥亮点可言。 果然,“溜猴儿”开始,孙青峰就像上足了发条的齿轮一样,开始疯狂奔跑,追击不停在哥几个脚下频繁传导的足球。加速、急停、再加速、转向、再加速、回追……简直不惜耗费体力,更是不知疲倦! 孙青峰毫无章法、不讲技巧的追击,一下子打乱了刘建勇原本的计划。哥俩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左冲右突、乱跑乱撞,就是不得要领、不见成效。不一会儿,刘建勇被“溜”的气喘吁吁、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反观孙青峰,还是乐此不疲,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状态! “哟!小孙的体力可以呀!比建勇勤奋多啦!”梁会议轻松自如地传接着球,嘴里还不忘评论着什么——那意味,听不出是挖苦还是赞许,总之是得意洋洋。 “就是!建勇接着跑呀……别怂了!哈哈!”李军更是喜笑颜开地说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嘿!小孙的体力,有当警察的潜质呢!不赖不赖!”杨栋最实在,发自肺腑地赞叹着。 再灵巧娴熟的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白费。这句话说的绝对在理。尽管“围圈”的哥几个配合默契、讲究技巧,但是总归架不住孙青峰耐心执着、不惜体力的奔跑。这不,终于被这家伙抓住机会,从露出破绽的张志华脚下抢到了足球。 “哈哈!成功啦!我可算抓住一个!”孙青峰得意地哈哈大笑,全然没在意自己已然跑得满头大汗、衣衫尽湿。 “草!你的动作太快啦!”张志华垂头丧气地哀叹着:“这鞋也不给力……木娘的办法啊!” “少废话!脚下活儿糙就承认得了!”刘建勇驳斥了张志华一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接着叫喊道:“可别学小孙瞎胡乱跑!咱们得讲战术、讲配合……” “我懂!又不是第一次踢球了!”张志华不耐烦地说着,早已经发动了双腿,开始奋力追逐、奔跑起来。 要说起来,单论体力,张志华绝对比不上孙青峰,毕竟已经被烟酒弄虚了身体。但是要说配合,他可就比孙青峰强多了,毕竟是和哥几个磨合过几次,有了些许的心得。 刘建勇上抢,张志华就在左右游弋,伺机去抓住接球伙伴的疏漏、大意;而一旦张志华找准机会上前逼抢,刘建勇就看准时机去猛突接球的伙伴,等待他们忙中出乱露出破绽。 必须得承认,这个战术很高效!没等“围圈”的伙伴们传导几次,刘建勇就抓住了机会,毫不客气地从李军脚下抢断成功了! 而且,由于跑得太快、冲得太猛,刘建勇还收势不住,和李军重重地撞到了一起,碰了个满怀! “碰——” “啊——你大爷的!”李军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好容易才站稳了脚步,被撞的龇牙咧嘴,还不由自主地痛骂起来。 “好!”哥几个异口同声地喝彩,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斯哈……”猛烈的碰撞也让刘建勇倍感疼痛,但是嘴上可是不饶人,催促埋怨着说道:“见我冲过来不知道躲,傻子呀你!快去当‘猴儿’去!” “小样儿!你等着!”李军不服不忿地说着,无可奈何地走到圈中,和张志华一起抢球。 接下来,李军和张志华配合着,更加疯狂地奔跑、抢断,没几个回合,就又从孙青峰脚下抢到了足球。唉!这就是差距,嘴上再吹的天花乱坠,毕竟脚下的技术积累没在那,被抢断成功,也是顺理成章嘛! 圈中的伙伴时不时地轮换,围圈的伙伴们也就成了“走马灯”,跟着变换位置、变更队友。 大家乐此不疲,欢声笑语不时地响起,其乐融融、一派和谐景象!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快7点了,大家已经心无旁骛地玩了半个多小时了。刘建勇已经上去下来、下来上去轮换了好几次,已经略显疲惫,正准备招呼大家休息时,终于等来了“新鲜血液”。 “哈喽啊!都玩着呢?想我了不?哈哈……”随着古怪精灵的话语声,宋进一步三颠着跑了过来。 “滚——!我们都要散场了,谁t稀罕你……”对于不守时的晚来者,李军毫不客气地回怼着。 “还有我……看我带着啥呢……”解志宏怀里抱着一大包的瓶装水,满头大汗地跟随着也来到了哥几个的近前。 “嘿!还是人家小解,雪中送炭呢!仗义!”梁会议眼尖,早就注意到解志宏给大家带着最需要的饮水,乐不可支还赞不绝口! 得!大家都顾不上玩耍了,一窝蜂地聚拢在解志宏的身边,心急的早毫不客气地拿出了瓶装水,痛快地畅饮起来。 “先说好,不要挑理儿……说我们来得晚啊……”趁着哥几个都在喝水,解志宏笑容可掬地解释着,那眼神就是瞄着李军,显然就担心这家伙的损话多。 “凭什么?哼!就凭你给大家带着水?少用这个收买我……”李军大口大口地痛饮着解志宏的水,还不忘唠叨着。 好嘛!果然是李军的话最多、理儿最长,人家都提前解释了还不依不饶! “哎!我们本来该正点儿到的,就是为了买水……”解志宏面露尴尬,无奈地解释着。 “对呀!军儿驴子你知道啥?小解大早上买水容易吗!转了好几个小商店呢!”对于李军的唠叨,宋进可是深表不同意,据理力争地解释着。 “小解好同志!别跟军儿驴子一般见识……”梁会议喝了几口水,赶忙打圆场说道:“他个没文化的家伙,哪里知道瓶装水的好喝、难买?” “就是、就是!有小解的瓶装水,咱们至少不用喝“撅尾巴管儿”了!”对于解志宏略显奢侈的礼物,刘建勇很是认同——毕竟往常大家都是喝自来水解渴,难得讲究一次喝喝瓶装水呢! “青峰,不要见外,拿水喝啊……”杨栋对孙青峰真的是热情,招呼着略显羞涩、拿捏的孙青峰别客气,自己拿水瓶。 “嘿嘿!没事儿……我还不渴呢……”孙青峰明显有些放不开,矜持拘谨地回应着,还真的没有好意思去拿水。 “啊……我差点忘了!”宋进恍然大悟地叫喊了一句,拿出一瓶水硬塞到了孙青峰的手里,接着热情地说道:“你应该就是孙青峰?早听建勇提起过你……胆敢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偷卷子……可以呀!英雄!” 得!一句话,不但说出了孙青峰的光辉事迹,而且直接拉近了孙青峰和哥几个的距离! “呵呵!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是……宋进!幸会!幸会!”孙青峰一下子就不生分了,谦恭有礼地回应着宋进的问题,接着拧开了水瓶,畅快痛饮了起来。 哈哈!还说不渴呢!虚伪不? “哟!小孙还有这等牛逼的事迹呢?不可貌相啊!”梁会议笑吟吟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不咋地!那是相当的牛逼呀……”趁着哥几个都非常好奇,刘建勇边喝着水边添油加醋地把当初孙青峰的辉煌作为又讲述了一番,末了接着夸赞道:“如果不是人家,我的高等数学还不知该怎样通过呢!绝对的恩人啊!” “真牛逼!干了我们一直想干却从没干过的事儿!” “这心理素质,超出杨栋一大截啊!” “好厉害!佩服!” …… 哥几个七嘴八舌,又是一顿赞美和吹捧。 孙青峰得意地微笑着,虽然面露羞涩,但是坦然接受了。毕竟都是好朋友的伙伴,这些夸赞,绝对都是由衷的、真诚的,毫无矫揉造作! 第八十三章 球场再聚(二) 哥几个原本踢球玩“溜猴儿”玩得挺热闹,就因为解志宏和宋进的到来,更因为他俩带着瓶装水,正适合大家补水休息。所以,大家相当默契地喝着水,随意地闲聊起来。 这一聊可好,不知不觉就浪费了二十多分钟,每个人都意犹未尽。当然是因为大家许久没见,有的是新鲜经历可谈,更因为有刘建勇的同学孙青峰的初来乍到,有的是稀罕话题可聊。 终于,宋进第一个忍不住了,半提建议半抱怨着说道:“我说哥几个,你们已经活动半天了,累了歇会儿有情可原……我和小解可是刚到,不能总陪着你们聊天……” “是呢!咱们水也喝了、歇也歇了,该运动会儿了不?”解志宏小心翼翼地附和着说道:“总不能……浪费早上的大好时光啊……” “哈哈!忘了这茬子事儿了!咱是来踢球的!”梁会议恍然大悟,笑呵呵地说道:“再歇……就真t忘了!开始、开始!” “嘿!我以为你们都想歇到散伙呢!哼!”李军气哼哼地抱怨了一句。 “少来了!数你喝水多、数你聊的欢,还抱怨别人呢!我呸!”付登攀抓住机会,损怼着李军——看这意思,似乎还有怨气未解呢? “哎?你个大熊!竟然敢挑我的毛病……”李军说着,就要作势欺负付登攀。 “得得得……你俩有别的事儿不?见面就掐……也不怕人家小孙笑话!”刘建勇赶紧打圆场,制止了这哥俩没由头的争辩。 “就是、就是……小孙别介意啊!他俩就这德行……”杨栋赶忙转移话题,招呼孙青峰说道:“走!咱们接着玩儿去……” 说动就动,哥几个一声招呼,都纷纷散开还去找刚才占据的那片空地了。只有解志宏,如老黄牛一样,不言不语地抱起大家喝剩下的半包瓶装水,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后边。 原本早来的哥几个(包括孙青峰)由于人手不足,勉为其难地玩“溜猴儿”,可是随着解志宏、宋进这俩“新鲜血液”的加入,在接下来玩什么的问题上,哥几个有了不同的意见。 按刘建勇、孙青峰、付登攀、李军、张志华等人的意见,还是继续玩“溜猴儿”,既相对有趣、轻松,还能保持体力等待迟迟没有现身的殷磊。尽管所有人已经咒骂不守时的殷磊半天了,但毕竟是最要好的伙伴,该想着还必须得想着嘛! 可是梁会议、宋进、杨栋、解志宏等人可是持反对态度,按他们的意见,人马已经足够了,可以先玩会儿“小场球”,等殷磊到了可以尝试和别人“凑拨”玩玩大场呢! 正当两拨人各抒己见,争执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苦等已久的殷磊终于现身了! “喂——我来啦——!”伴随着悠长的叫喊声,就见远处一个身影迈过球场的栅栏门,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 “大家装作不认识他,谁也别搭理……”梁会议扭头看了看越跑越近的殷磊,鄙视地撇了撇嘴,然后告诉大家应有的态度——这意思,显然对于殷磊的迟到,心怀愤愤啊! 哥几个点点头,很是认同梁会议的态度。然后谁也没回应,都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儿。有做伸拉热身的,有随意地倒脚传球的,有围成小圈装模作样玩“溜猴儿”的……那默契劲儿,还真都当殷磊没出现了呢! “哈哈……哥几个玩着呢……”殷磊气喘吁吁地跑到哥几个近前,陪着笑脸询问着。 大家谁也没理他,都各自忙活着。 “嘿!不好意思啊……昨晚喝的有点多,起晚了……”殷磊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有些尴尬地继续解释着。 大家还是没人理他。 “卧槽……”殷磊故意夸张地咕哝了一句,继续说道:“还真生我的气了?我错了!行了不?” 哥几个玩耍的气氛依旧热闹,就是没人搭话茬。 “嘿!大爷的……一会儿散了我请客喝可乐啊!”殷磊有些抓狂了,只能抛出了“贿赂”的利器。 李军最先忍不住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看到了哥几个恶狠狠的眼神,忙不迭地又缩了回去。 “卧槽!请喝可乐还不行……回头我请大家喝酒!”殷磊彻底没招儿了,无奈放弃了小恩小惠,直接放出了“大杀器”。 “草!早说不就结了嘛!” “真是的!非要憋到最后才说,呸……” “就是!说话不知道说重点……” “哎!搞得好像咱们差这壶酒似的……” …… 眼见殷磊已经如此实在的表态,哥几个再也绷不住劲儿,纷纷放下了架子,七嘴八舌地评论起来。 “哈哈!哥几个真行啊……在这儿等着我呢!”殷磊也被哥几个的惺惺作态逗笑了,无可奈何地自我解嘲着。 “哼!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哥几个讹诈你一壶酒已经轻饶你了……别不知足啊!”李军咋咋呼呼地损怼道。 “哎!你们不知道我昨晚上喝了多少,都回不了家了……我早上是从学校赶过来的,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呢……”殷磊絮絮叨叨地又解释了一下自己迟到了原由。 “少来这个!跟哥几个喝酒多咱也没见你喝多过……从来都是‘众人独醉你独醒’,还好意思显摆……”作为数次在殷磊手下喝醉的宋进,绝对有的是话说。 “就是、就是,下次你也放开一会,让大家看看喝多了是啥状态!”刘建勇深表认同地附和道。 “哼!找机会,咱们单独pk,看看到底谁能喝!”付登攀不服不忿地说道——这气哼哼的意思,莫不是对元旦聚会被灌多酒耿耿于怀呢? “呵呵!我随时奉陪,就怕你们不给力呀!”殷磊不以为然地回应了一句,这才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兄弟,你应该是孙青峰?自我介绍一下……殷勤的殷,殷磊……” 好嘛!都上了大学了,殷磊这家伙做自我介绍还是高中时的老一套呢? “你就是殷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孙青峰一把握住了殷磊的手,客客气气的就是一通夸赞。 哎呀!这是有多钦佩仰慕,态度文绉绉的还颇为隆重,着实太见外啦! “同感、同感!幸会!幸会!”殷磊笑容可掬,同样紧握着孙青峰的手,同样的以礼相会。 这两个家伙,直接将一众伙伴看得呆立在当场——太有礼、太离奇啦! “得啦!得啦!殷磊既然到了,也应承了酒局,咱们就别叨叨了,赶紧踢球!天都要热啦!”梁会议制止了这怪异至极的场面,把议题拉回了正途。 可不是嘛!原本就要开始的玩耍,被殷磊、孙青峰这一搅和,又白白耽误了几分钟,早有人等不及了! 如果说之前哥几个还在为玩什么各抒己见、难以统一,那么随着殷磊的到来这个问题迎刃而解——还“溜啥猴”?直接小场操练啊! 也是哥几个运气好,在殷磊到来后,原本占据着一块小场的一帮人,因为踢累了都去场边喝水、休息了,正好给大家腾出了位置。 这唾手而得的机会,哪里能错过呢?哥几个立马占领了场地,简单的分了一下拨,小场球赛马上开始! 关于踢小场哥几个的分拨,大家都很有默契,没费什么口舌就自发完成。这边,殷磊、宋进、刘建勇、张志华、孙青峰这五个伙伴为一队;那边,梁会议、解志宏、杨栋、付登攀、李军这五个伙伴为另一队。 趁着哥五个占据小场的半边,准备摆好阵型的档口,殷磊和孙青峰少不了互相又是一通夸奖赞赏,这才各自站好位置,准备开战。难道,情商高的家伙们,就是这么会来事儿、会处事儿?受教了! 说起来,河北师大的“小场”可是不同于普通学校的“小场”,就是因为人家的运动场是带400米跑道的标准球场,所以横过来分成两个“小场”后,也不显很小。 踢小场球,是默认不带专职门将的。所以,以殷磊为首的这哥五个,按照自己平时的踢球习惯,以宋进突前,殷磊、张志华居中,刘建勇、孙青峰拖后的阵型站好。相应的,另外那哥五个以梁会议突前,解志宏、杨栋居中,李军、付登攀拖后的阵型针锋相对! 也不用什么裁判,更不用什么哨声,哥几个招呼了一声“好啦!”,简单的小场球赛就正式开始了! 梁会议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衫,随着比赛开始后,就见那个白色的身影停住了足球后,就开始旁若无人地左闪右晃,盘带个不停。宋进已经紧贴了上去,干扰着、拼抢着,就想断下他脚下的球,他就是不传球;殷磊跟着逼抢了上去,就要和宋进合围了,他依旧不传球。 嗯!这很梁会议,一贯“独”的厉害! 梁会议嘴里呼哈有声,从中场的左路,一路盘带到了右路,又从右边一路盘带回了左路。殷磊和宋进也是笨些,就是抢断不下来;梁会议也是独些,就是不肯把球传出来! 这倒好,这热闹拼抢的仨人,引得预备接应的杨栋、解志宏跟着瞎跑,更引得准备防守的张志华、刘建勇无所适从! 任杨栋等人喊破了喉咙,梁会议就是我行我素!嗯!这真的很梁会议,也是没谁啦! 终于,也不知是梁会议疲累了还是殷磊和宋进围堵成功了,反正足球被从三人的包围圈中“捅”了出来,到了刘建勇的脚下。 “啊呀呀呀……”可能是被憋了太久没有触碰足球了,杨栋大喊大叫着,一个迷彩的影子像飞一样地就冲了过来。 此时殷磊和宋进还没有跑出位置,刘建勇可不敢和强壮如牛的杨栋正面冲撞,更不能向前传球,只能向身后远处的孙青峰回传球了。 “啊呀呀呀……”杨栋继续叫喊着,闪过刘建勇继续冲向孙青峰,一副不把球断下誓不罢休的样子,疯狂极了。 如果说之前和哥几个玩“溜猴儿”,不太需要什么技术更不需要什么心理素质,还能勉强凑合。那么真正开始踢比赛,孙青峰可就原形毕露了。 大学里,孙青峰不是没有踢过球赛,可这家伙凭借的就是一副好身体,能跑瞎跑。可是论打比赛的抗压能力,他可是差太多了,基本功差的短板更是暴露无遗! 望着叫喊着冲自己疯狂奔来的杨栋,孙青峰一下子慌了手脚。这家伙原本想把刘建勇的回传球大脚解围,结果抡圆了腿踢出去——竟然踢空了! 孙青峰发力过猛,不由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杨栋更被孙青峰的架势吓的不轻,赶忙停步、侧身、抱头,防备着被“闷”。谁也没料到——足球滚过孙青峰的脚边,“咕噜噜”地跑远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杨栋,简直看傻眼了! 还好孙青峰反应机敏,转身飞奔追上足球,一个“踩停”,紧接着转身一个大脚,把足球远远地踢飞了。这一脚,完全没有目标,就那么胡乱地踢了出去,还好力量足够大,直接踢到了对方的后场! “卧槽!小孙!你这假动作也太牛逼了……”杨栋惊魂未定,更是一头雾水地唠叨着。 “呵呵……假作真时真亦假……”孙青峰尴尬地挤出了个笑容,嘴里念念有词,飞快地跑远了。 “卧槽!建勇你这同学……他到底会踢球吗?”眼见这难得一见的情景,殷磊吃惊地问道。 “嗐!我娘的哪知道啊……”刘建勇一时语塞,只得含糊着应付了一句,忙着追球去了。 足球再次回到梁会议这拨人的脚下,在李军、付登攀俩人的之间传导了几脚之后,传递给了中场的解志宏。解志宏盘带了几下,在殷磊和宋进合围之前,又及时地传给了杨栋。 杨栋面对的是刘建勇和张志华,他显得信心十足,也学着梁会议的样子,左摇右晃盘带着。 “栋子,传出来啊……”梁会议在前边准备接应,着急地叫喊着,催促杨栋赶快把球传给自己。 “传给你?我呸!你个独蛋……”杨栋对于梁会议的叫喊充耳不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就是不传球。 “哎!你个傻栋驴子,你有哥哥我的技术嘛……大爷的!”梁会议仰天长叹,无可奈何地痛骂着。 呵呵,这就叫“老鸹站在猪身上,只看到猪黑,看不到自己黑”,显然梁会议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独断专行”了! 也可能是杨栋说着话走了神儿,也可能是张志华眼尖脚快抓住了机会。总之,杨栋的横向盘带还没完成半个来回,足球就被张志华一脚“捅”了出来! 足球恰好被殷磊截住了,他轻盈地一晃身子,闪过了扑上来的解志宏,趟了几步之后,迅速地把球传给了正在边路高速前插的宋进。 好一个宋进,面对斜传过来的足球,尽管是个难以处理的高抛物线球,还是轻松自如地用左脚卸下了足球,停的那叫一个稳当!紧接着,他左脚一拨,右脚一勾,身子轻盈地一个晃动,简单直接地就闪开了付登攀的围堵。 李军还在远处,付登攀的身后就是球门了! 望着“城门洞开”的球门,瞥了眼正在回追的李军,宋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邪魅的笑了笑,然后抬右脚抽射!只听得“咚!”的一声,足球斜刺里冲进了球门——球进了! 难怪宋进自诩能“左右脚开弓”,刚才那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简直太流畅、漂亮了! “哈哈!咱们先进球啦!开张喽!”作为助攻者的殷磊,第一时间就欢呼了起来、 “阿进!啥时候基本功这么牛逼了!”宋进着花哨的表演,引得张志华一阵赞叹。 “进的漂亮!” …… 殷磊这一拨的伙伴们欢呼雀跃,为进球激动兴奋不已。 “军儿,我去逼抢你倒是补位呀,笨呀你……”失球的第一责任人付登攀冲着李军大声抱怨着。 “唉……傻驴子,让你传给我你不听,被断了!丢球了!”梁会议痛心疾首,不依不饶地批评着杨栋。 “我乐意!让你不传我球,我也不传给你!哼!”杨栋自知理亏,但嘴上可是不肯示弱,不服不忿地回应着。 “哎!小样儿……还犟嘴……”梁会议感到自尊心收到了打击,还要继续念叨杨栋什么。 “团结!我们要团结……该传球要传球啊……”解志宏赶忙拦住梁会议,苦口婆心地劝慰着。 “一帮废物点心,不会踢球还瞎娘的踢……我呸!”李军一如既往地嘴损,坏话连篇。 …… 梁会议这一拨的伙伴们垂头丧气,因为失球消沉郁闷。 呵呵,胜利者总是在洋洋得意,失利者总是在颓废抱怨——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第八十四章 球场再聚(三) 人活着,总是要些骨气、要些面子的,更何况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呢! 也许是首先丢球心有不甘,也许是对手的得意而深受刺激,梁会议这一拨伙伴互相批评埋怨了几句之后,都变得脸色铁青、表情严肃,那暗暗较劲的样子表露无疑。 再次发球后,梁会议没有再自顾自地盘带,及时地传导给了杨栋。杨栋似乎也长心了,面对逼抢过来的宋进,也是迅速的一个回传,把足球传递给了拖后的李军。 嘿!这是要诱敌深入的节奏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眼见对手换了套路不再单打独斗,宋进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突逼抢。 “来呀……来抢我呀……”李军多贼啊!故意拿话语挑逗着宋进,诱使对手步步前进。待宋进快跑到自己近前了,轻松地传给了早已等待接应的付登攀。 由于突前的只有宋进一人,这家伙分身乏术,只得改变追击的方向,继续去逼抢付登攀。没想到付登攀也如法炮制,待宋进迫近了,悠闲地用力横拨,把足球又传回给了李军。 呵呵!这不就是“溜猴儿”的玩儿法嘛! “大爷的……没劲儿啦……”这下子,宋进累死也没力量再加速回追了,只能驻足大口喘息,除了无奈地哀叹没招了。 李军见战术得逞,得意地怪笑着,也不停球直接就是一个大脚的45度传球,把球长传向了前场——那里,梁会议、杨栋分别跑位,早已经扯开了空档了! 足球飞向的,是杨栋跑位的方向,对应着防守的是张志华。 “啊!你给我漏过来!”杨栋故弄玄虚,大声叫喊着威慑张志华。因为他看到了张志华还真在足球的飞行线路上,期望大声的呼喊能干扰到。 还别说,张志华显然真的被杨栋的呼喊影响到了,一迟楞的功夫,脚下慢了半拍。眼见已经无法直接拦截,这家伙只能紧迈了一步,非常努力地跳起来高抬腿去阻挡了。 耳轮中就听得“刺啦——”一声异响,紧接着就是张志华“哎呀……”的一声惨叫!众人不明就里,急忙定睛观瞧——哈哈!原来是张志华撕裂了裤裆! 张志华显然忘记了自己今天穿的不是运动短裤,而是普通的休闲裤,那夸张的“高抬腿”,不扯裂了裤裆才见鬼呢! “哈哈哈……”众人一阵的哄堂大笑。 “卧槽……大爷的……”张志华尴尬不已,直接停住了脚步,还下意识地去捂住了裤裆——那么巨大的裂缝,这动作还有个蛋的作用啊? 杨栋没有受到意外因素的影响,稳稳地接住了足球,直接前蹚奔着底线就飞奔而去。 关键时刻,还是看孙青峰的!只见这家伙就如一条黄色的闪电,玩命似的追着杨栋就下去了。 说起来,杨栋的速度绝对够快,即便还盘带着足球,但是身形还是疾如狂风。但是很可惜,他的对手是孙青峰! 就见孙青峰虽然后起步,但是脚步如飞、加速如闪电,几个呼吸之后,就已经要贴住杨栋了! 此时的杨栋,带着足球已经接近底线。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疯狂迫近的孙青峰,更听到了孙青峰的叫喊声!但是,关键时刻并没有乱了方寸! 待孙青峰已经近在咫尺,杨栋突然一个急停,身体生生拧了45度,还顺便停住了足球,灵巧地闪开了孙青峰的逼抢! “啊……”孙青峰追击的速度太快,实在不可能变向更不可能刹住车了,只能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脚下打着滑,身体直接冲出了底线! 杨栋抬头看了看门前的情况,不慌不忙地调整好了步点,准确地把足球横传向了门前。 此时,接应的梁会议也已经包抄到位。只见他身子一闪,直接挤开了如影随形的刘建勇,来到了接应线路上,迎着传过来的足球用脚弓轻轻一磕——球进了! “哈哈!我们也进球啦!”远在后场的付登攀,亲眼目睹了这个进球的过程,高兴地叫喊起来。 “哼哼!这球进的……有我一半的功劳啊!”李军得意地自卖自夸。 “漂亮!漂亮!球传的太舒服了……”梁会议倒是没有忘记杨栋的功劳,大声称赞着。 “配合默契、水银泻地!高!……”解志宏也文绉绉地夸赞着。 得!这叫“时来运转”,换成了刚才的失意者得意卖弄啦! “华子!你怎么样?没有扯到蛋……”距离张志华最近的殷磊跑到了张志华近前,关切地询问着,但是听着意思怪怪的。 “还行……裤子裂啦,幸好里边还有内裤,呵呵……”张志华一脸苦笑地解释道。 “嗯……这样比较凉快,不会捂裆长痱子,嘻嘻……”宋进也跑了过来,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了张志华半天,说出来的却是操蛋话。 “大爷的……为了踢会儿球,竟然赔上了一条裤子……亏啦!”张志华原本想回怼什么,但想到毕竟是自己一拨的伙伴,只能苦笑着发发牢骚。 “小孙,你没事儿……”刘建勇趁着捡球的时间,远远地询问着孙青峰,毕竟刚才这家伙被杨栋晃点的不轻,滑出了底线不说,还踉踉跄跄地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草!发力太猛,收不住了……杨栋真够操蛋啊!那急停差点没让我闪了腰!”孙青峰嘟嘟囔囔地检讨着自己,对于杨栋的技巧倒是深表佩服呢! “这叫操蛋?这叫基本功!踢球不会急停、不会变向那哪里行?”刘建勇谆谆教诲着继续说道:“小鬼,你还差的远哩……” “是是!看杨栋和宋进这哥俩,基本功真是不赖,比你强多了……”孙青峰点点头认同地说着,但是最后的话却是不中听了。 “草!你可以恭维别人,别挖苦我呀……”刘建勇郁闷地说道——倒不能说孙青峰话中有错,只能说人家眼光独到,但是这样的聊天实在有些煞风景啊! 刘建勇和孙青峰哥俩说着话,一起走到了殷磊、张志华、宋进的近前。没别的,丢了球怎么也得反思一下,顺便关心一下“裂裆”的伙伴呢。 “华子,你的裤裆裂成了这个逼样……还能继续玩耍不?要不你歇会儿?”刘建勇关切地问道。 “歇会儿?那可不行!”张志华倔强地叫嚷道:“栋驴子害的我成这样了……我必须要报复!” “哎呀!你还要报复?好嘛……放牲口(马)过来!嘻嘻!”杨栋不屑一顾地说着,还露出了轻蔑的坏笑——这家伙原本好意也走过来看看张志华的情况,没想到竟然听到人家说狠话,不由地被激起了好胜斗勇之心。 “别别别……不准打击报复啊……”眼见这哥俩开始要斗嘴,殷磊赶紧劝阻道。 “和谐社会……和谐社会……不要乱来呀!”解志宏也跑过来,假心假意地打着圆场。 “哈哈!还说我们输不起,原来你们也输不起啊……呸!”李军这个家伙,根本不知道有啥事,就知道远远地起哄架秧子。 其实所有人的担心都是多余,哥几个已经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怎么可能为屁大的小事儿闹意见呢?只是逞口舌之能而已呀! 果然,看到哥几个面有紧张严肃之色,杨栋不由地“噗呲”一笑,不以为然地接着说道:“都娘的想啥呢!屁事儿没有啊!” “谁说有事了?谁说有事了?啊?”张志华故意夸张地说道:“我看看……谁敢!哈哈……” “卧槽!原来你们都是演员啊……”众人哄笑一声,笑骂着散开了。 哎!都是啥跟啥呀! 毕竟,哥们儿们还是挺讲究的。趁着散开,杨栋拉着张志华的胳膊,悄默声地说道:“华子,别介意啊……回头我赔你一条裤子……” “没事没事!我早想淘汰这条裤子啦……恰到好处!”张志华满面笑容,挤眉弄眼地回应着。 嘿!“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才是好哥们该有的样子嘛! 重新回到比赛。现在的情况是,哥几个分成的两拨,都各自取得了一个进球,重回同一起跑线。尽管因为张志华的“裂裆”,使得气氛略显尴尬和紧张,但是那毕竟是意外的情况,后续的比赛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针对各自的丢球,哥几个显然都各有心得。在接下来的比赛过程中,大家都小心翼翼,努力避免自己的短板,更努力地维护团结、注意配合,双方你来我往地继续战在了一起! 绝对是因为哥几个太久没有在一起或并肩战斗或同场竞技了,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努力地发挥自己的特点,不遗余力地叫喊着、奔跑着、争抢着、战斗着!精彩的场面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 平心而论,第一个需要点名表扬的必须得是梁会议。 在一开始因为过于卖弄个人的能力而丢球后,梁会议深受自己一拨伙伴们的诟病。但是,这家伙坦然接受批评并且认真整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再“独干”、“单练”,努力地和伙伴们配合着,彻底发挥出了速度快、护球能力强、门前嗅觉灵敏的特点,那叫一个“所向无敌”! 殷磊这拨的伙伴们,一个人试图抢下梁会议的球是很难的,两个人夹击呢,人家又及时地分球、传球,令人防不胜防! 这个战术很有成效,梁会议几乎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让殷磊伙伴们的防线七零八落、漏洞百出!在叫苦不迭的同时,丢球就不可避免啦! “这不行……咱们得想办法遏制下梁子啊!”在连续丢了几个球之后,殷磊开始反思了,大声招呼自己的伙伴商讨起来。 “是啊!这小子不‘独’了,还真是不好对付!”宋进深以为然地说着,颇有一些有心无力的感觉。 此刻的宋进,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显然来回的奔跑让他付出了超额的体力、精力,很是疲累辛苦。 “嘿嘿!这就是实力的差距!”面对着对手的如临大敌,梁会议不无得意地叫嚣着——显然一直以“水平最高”、“能力最强”自居的他,自信心爆棚,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哈哈!承认!实力的差距是不能弥补的!”付登攀也附和着说道,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卧槽!还收拾不了他?看我怎么废了他!”张志华恶狠狠地说着,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别别别!不能动粗,咱们得想招数……这样啊……”殷磊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还马上安排了下去。 招数其实很简单,就是重点盯防梁会议,专门指派一人“人盯人”的防守——这个人就是孙青峰! 明知道孙青峰的基本功差,所以殷磊也就根本没想着让他有大的作为。这家伙的任务只有一个——和梁会议形影不离!人家到哪他到哪、人家跑位他跟着,只要梁会议不能舒服地接球、传球就行! 经过一番实战检验,还别说,这个方法还挺管用! 孙青峰就像影子一样紧跟着梁会议,总能出现在梁会议能出现的任何地方,不但死贴住不放,而且死缠烂打。就因为人家的体力惊人,所以可以不知疲倦地跟着梁会议四处乱跑,让梁会议难受别扭、处处掣肘。 结果就是,梁会议再也不能轻松自然、游刃有余地接球、传球,作为“核心”的作用大打折扣,彻底被“废掉”了。 遏制住了梁会议,只是控制住了对手的进攻组织,殷磊这拨人也需要进攻啊!所以,这就必须要说说需要点名表扬的第二个伙伴,那就是张志华的作用了。 在度过“裂裆”初期的尴尬难堪之后,张志华也完全想开了,不仅把这个不利(丢人)因素抛在脑外,而且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拼抢当中,几乎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张志华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更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凭着一己之力,玩了命似的满场飞奔、疯狂逼抢。虽然他裂开的裤裆破烂不堪看着令人发笑,但是踢球的状态却是越战越勇! 杨栋的身体壮实还好一些,原本就灵活有余、健壮不足的解志宏可是受不了张志华这一套,被张志华逼抢的手忙脚乱、冲撞的东倒西歪,时不时地就顾此失彼、自乱阵脚。 勤奋自有回报,更何况一如既往地坚持呢! 张志华辛苦抢断到的足球,总是能第一时间“捅”给殷磊或宋进。这哥俩信心十足,配合起来更是百分的默契,三传两倒来到前场,轻松地戏耍李军、付登攀后,简单地进球,就如“闲庭信步”一样的潇洒自然! 几个回合之后,殷磊这拨的劣势被扭转,落后的比分也慢慢追了回来,终于轮到梁会议这拨伙伴抱怨骂街了。 “哎呀!华子!裂开的裤裆更让你得劲儿了是?”几个回合下来,杨栋终于忍受不了张志华那“不讲理”的踢球风格,急赤白脸地嚷叫起来。 “哈哈!咱就这风格!”张志华虽然呼哧带喘累的够呛,但是看到结果丰硕,也不由地喜笑颜开。 “呵呵!前有哥哥我的‘中场发动机’,现在又有了华子这个‘中场搅屎棍’……厉害啊!”梁会议不怀好意地揶揄嘲讽着,但是对于张志华的体力体能,还是深表佩服的。 “华子威武!一人能顶半个队呀!就这么踢!”对于自己一拨的伙伴,殷磊绝不吝惜赞美之词。 “是啊!就你这体能,不知道的还以为经常踢大场呢!佩服!”宋进竖着大拇指,连连夸赞着。 要知道,之前宋进一直自诩经常踢大场球,体能充沛无人能比,没想到竟然不如久疏战阵的张志华,心有戚戚但是更多的还是由衷地服气。 “哼!你们都忘记了,当年爬山时都称呼我为‘铁肺’,这下知道厉害了?”被伙伴们赞美吹捧,张志华不禁有些飘飘然,开始得意地卖弄起来。 “小样!不知天高地厚……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杨栋最看不惯自吹自擂的家伙,对着张志华暗暗憋劲儿运气儿——这意思,非得分出个高低你我来呢! 比赛继续,不知杨栋怎样做的工作,这家伙竟然替换了梁会议的突前位置,开始身先士卒地冲在了前场。 仗着在警校锻炼出的如野兽一样强壮的体魄,杨栋学着之前梁会议的样子,带着球左突右冲,把后防的刘建勇和协防的殷磊冲撞的站立不稳、趔趔趄趄!这还防守个屁?简直是被碾压呀! 由于孙青峰被梁会议的回防所牵制,不能再回到自己的后方助力,殷磊这一拨的门前顿时险象环生! “都闪开!让我来——!”正在这紧要的关头,一个声音大声叫喊着,紧接着一个身影疯狂地斜刺里就冲杀了过来,竟然是张志华! 好嘛!这家伙不惜体力狂奔了好远,竟然及时赶过来协助抢断了! 眼见杨栋已经顶开了刘建勇和殷磊的包夹,闪出了空档就要射门了!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张志华突然奋不顾身地冲到杨栋的身边,伸腿大力踢向杨栋脚下的足球。此刻,杨栋也已经拉好了架子,抬腿准备抽射! 猛地,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杨栋和张志华的右脚,结结实实地同时都踢在了足球上! “啪——噗呲……”一声怪异的声音传来。 啥情况?哎呀!竟然是足球被生生踢崩了!这得是多猛烈的力量啊! “哎呀!卧槽……” “卧槽!哎呀……” 张志华和杨栋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俩人相拥着、痛苦地叫喊着,连忙都蹲下了身子,显然足球没有起到缓冲的作用,都被撞的不轻啊! 得!这下好了!球都踢崩了,还玩个蛋呀! “怎么样?” “你俩没事儿……” …… 近前和远处的伙伴们都纷纷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生怕这哥俩受伤出意外。 “还行……你下脚真娘的狠……哈哈……”杨栋和张志华异口同声地说着,紧接着相视苦笑——话都能说到一起去,难怪能“对脚”呢! “哎呀……大爷的……我的足球……”付登攀哀叹着,一路小跑也赶了过来,显然痛心于足球的破损。 哦?大家这才注意到,这个足球竟然是当年高中时“拔横儿”得到的战利品呢…… 足球比赛(运动)原本就是对抗激烈、身体接触频繁的,“对脚”原本也是常态。但是今天的情况略显特殊,那就是足球被踢爆后,张志华和杨栋的双脚基本上是直接相克了,连带着还有俩人的小腿、膝盖也没有幸免。 此刻,杨栋和张志华都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各自揉捏着脚面、脚踝、小腿、膝盖……痛苦地呻吟着。 毕竟是业余的不能再业余的“比赛”,大家没有任何的防护设备,这实打实、硬碰硬的“互磕”,疼痛是肯定的! 足球被踢爆了,作为“施暴者”的杨栋和张志华,竟然还成了“受害者”!这下可好,都先别玩了,仔细看看啥情况! “先看看!伤着骨头没?”刘建勇最是焦急不安,毕竟都是自己的好伙伴,如果因为玩耍而受伤,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还行……伤到骨头了……绝对不是……疼成这逼样……”杨栋龇牙咧嘴地说着,但是判断的倒是很理智。 “没大事儿!离伤筋动骨还远呢……就是硬伤……”张志华愁眉苦脸地,也给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好嘛!竟然说出了“硬伤”这样的专业名词,看来真没有大事儿! “草!不就是踢个足球嘛!不输房子不输地,值当的这么认真?哼……”李军还是一如既往,说着不着调的话语。 “滚!你懂个蛋啊……”杨栋可是不乐意了,直接开怼。 “哎!咱们的足球……战利品呢!寿终正寝了……”付登攀哀叹着,对于这件意义深刻的礼物,深表损之可惜。 “滚!人重要还是球重要!”对于付登攀不着边际的言论,梁会议倒是深明大义,急赤白脸地啐骂着。 哥几个围着受伤的哥俩嘘寒问暖,只有解志宏贴心地去拿来了瓶装水,让所有人休息着顺便补水。嗯!这才是最有眼力界、最贴心仗义的伙伴呢! “建勇,我倒是还带着足球呢!只是看这样子……就别张罗再踢了……”对于有伙伴受伤休息,孙青峰有些不知所措,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嘿嘿……那是当然……”刘建勇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在没有确定好哥们的伤情之前,还能有啥的心情呢? 杨栋和张志华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着抚摸、按摩了疼痛的部位良久,最后都站起身来,尝试着走动了几步,虽然都一瘸一拐的,还好都确定没有大碍。原本提心吊胆的哥几个,也都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我看,今天就这样……”殷磊确定受伤的哥俩没有大碍了,提出了新的建议:“时间也不早了,天气马上就要热起来了,还有伤号了……结束?” “别呀!哥几个踢回球不容易……等我缓缓,应该还可以继续呢……”杨栋强忍着疼痛,心有不甘地说道。 “快拉倒!”梁会议直接就拒绝了,瞪着眼睛训斥道:“好好休整休整!就这几天的假期,可别开学了还没有养好,想想你们的训练……哼……” “梁子说的对!咱们踢球可是不差这几天……”宋进认同地说道:“毕竟,咱们还有暑假呢!踢球的机会多的是……” 殷磊和梁会议的建议,得到了伙伴们的一致响应。毕竟有伤号了,而且张志华的形象也着实不雅观,气温也逐渐升高了,最主要的——大家都有些疲累了。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毕竟难得全员到位的哥几个还是见了面、痛快地玩耍了一场,不能说有遗憾。最主要的是,哥几个结识了新朋友,这更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啊! 大家相约有时间再聚会或者再踢球,终于依依惜别。 当然了,最为苦恼郁闷的就属张志华了,这家伙原本是想好好陪陪刘建勇的,遗憾自己不但受伤还毁了形象,只能无奈地回家换装了……至于预想中的多亲多近,另找机会再说! 第八十五章 野钓(一) 上学的时光总感觉度日如年,可是休息的时间总感觉如白驹过隙。这不,刘建勇还没觉得怎么,假期就过了大半了。 这天是五月一号,假期的最后一天。 上午,假期的作业昨天就已经写完,刘建勇正在自己的小屋百无聊赖地听着音乐,试图找点什么事情做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嘿!还真在家呢!没出去耍会儿啊?”是杨栋,听他笑眯眯的声音,显然情绪不错。 “咱又没有女朋友,能去哪?”刘建勇调侃了自己一句,接着关切地说道:“你的伤情恢复的咋样了?咋想起来找我了?” “嗐!那点小伤,基本上没事儿啦!”杨栋轻松地说道:“没有破皮、没有伤到骨头,就是碰撞的‘硬伤’,缓缓劲儿就好多啦!” “哦……那我就放心了!”刘建勇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昨晚华子还给我联系呢,说今天就要上班了,看来恢复的也不错呢……” “那是……华子骨头够硬……肺也够硬!哈哈哈……”杨栋赞许地说着,似乎是想起了张志华自诩自己“铁肺”的典故,不由地坏笑起来。 “你不会就是给我报下平安?说说,还有啥事?”刘建勇知道,以杨栋活泼好动的性格,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憋在家里浪费假期,一定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那是自然!有安排,你参加不……”杨栋不再胡侃闲聊,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原来,这家伙受他父亲的影响,从小就酷爱钓鱼,不知道怎么听说了一个钓鱼的好地方,赶忙趁着假期联系人马呢! 杨栋说的钓鱼的好地方,不是鱼塘——人家嫌没有技术难度不屑去,也不是水库——人家嫌时间短钓不痛快,竟然是一个人迹罕至的“野塘子”。而且,按这家伙所讲,这个“野塘子”就在体育北大街沿线某个地方,除了位置偏僻、少有人知,最关键的是据说鱼很多,景致也不错! “体育北大街……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对了!我和小孙打赌,曾经去过那里!”刘建勇思忖了半天,终于想起为啥自己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了。 “和小孙打赌?孙青峰吗?打了个什么赌跑那去了呢?”杨栋被刘建勇的话勾起了兴趣,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嗐!那是去年的事儿了……”刘建勇暗自一笑,简略地把和孙青峰关于火车是不是连轴转打赌的故事讲述了一番。 “卧槽!没想到小孙这伙计这么有意思!人才呀!哈哈!”杨栋对于这个故事倍感新鲜,听完也开怀大笑起来。 去钓鱼的事儿,刘建勇毫无问题地满口答应下来。倒不是对钓鱼有多大的兴趣,主要是据杨栋讲有梁会议、李军这哥几个作伴,那必须要参与掺和一番的! 这个临时起意的活动,刘建勇没有大张旗鼓地张罗,只是联系了一下宋进,毕竟哥几个有上班的(估计的)、有约会的(瞎猜的),不好过多的打扰嘛! 联系宋进,没有费什么周折,他也痛快地答应了。而且据他说,那个地方距离他家不远,算是比较知根知底的。 去“野塘子”钓鱼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确定了。 中午2点,刘建勇就已经出现在了体育大街与中山路的交叉口,和杨栋、李军、梁会议这哥仨碰头啦! 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阳光明媚还时不时有朵朵白云飘过,一点也不觉得刺眼和灼热,再加上间或吹拂过的阵阵微风,真是清爽又惬意。 杨栋他们哥仨,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说说笑笑地就准时到位了。别人都是轻车简行,只有杨栋的后车座上,横绑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不知道装了些啥宝贝。 “嘿!哥几个都挺准时啊,真是难得……”刘建勇笑呵呵地和哥仨打着招呼。 “没看有谁作伴!要不是哥哥我,李军这小磨叽,还在磨蹭耽搁呢……”梁会议轻松地招呼着,揶揄着李军。 这话倒不是冤枉李军,只要有这家伙参加的活动,难得有不迟到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总是不慌不忙、慢慢吞吞的在想啥、在忙啥,所以哥几个经常称呼李军为“小磨叽”。 “还好意思说?不就是钓鱼嘛……杨栋让我饭都没吃利索,哼!”李军唠唠叨叨地埋怨着。 “啥时候要不是我催促着,你永远准时不了!还有脸念叨呢……”杨栋白了李军一眼,直接揭穿了他的老底。 “哼!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的请我,我t还不来呢!”李军是出了名的“杠头”,怼起人来绝对毫不示弱。 哥几个聊着天、斗着嘴,嘻嘻哈哈地一路骑行着,沿着体育大街一直北行,奔向目的地而行。 不多久,就见到一条铁路线横亘在前方。这地儿刘建勇可是太熟悉了,当初和孙青峰还在这里等待了良久,就为了打赌等待火车的通过!。 “呃!这是通往化肥厂的内部线路……咱们要钓鱼的地方,没在这附近?”刘建勇问道——关于钓鱼的地点,上午杨栋说的含糊,只知道是在一条铁路线的附近,所以有此一问。 “不是这里!我不是让你通知宋进了?在通往热电厂的铁道线附近……”杨栋很肯定的回答道。 “哦?是这么说的?我说怎么见不到宋进呢……”刘建勇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继续北行没多远,就到了体育大街下穿石德铁路的地道桥,按杨栋说的,还得继续前行。 通过这个地道桥时,刘建勇不期然又想起和孙青峰打赌的事儿——当时哥俩就是在这个桥上的铁路线旁,完成了看火车、确定了打赌输赢的“光辉经历”,不由地幽然一笑。 “嘿!建勇你自己在哪傻笑啥呢?”梁会议注意到了刘建勇的反常,纳闷地问道。 “呵呵!想起了一个故事……”刘建勇简单地又把那个打赌的事情讲述了一番。 “哈哈!那天踢球,就觉得小孙那哥们儿挺有意思,没想到还有这么荒唐的故事!嘿嘿……有趣!”梁会议听完,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甭管怎么说,愿赌服输……小孙倒是个敞亮人!”杨栋眉头一挑,给了个中肯客观的评价。 说来也是,你可以说“打赌”是件无聊乏味的事情,但对于“赌约”的践行,却足以见证一个人的性格人品!从这点儿来说,人家孙青峰确实是条汉子! 穿过了地道桥,继续骑行了十分钟,远远的就又看到一条铁路线出现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竟然没有起落杆,也没有工作人员值守的小房子,只是在体育大街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简陋的铁栅栏门,竖立在铁道之上。 难道就是这里了?显然是的! 哥几个骑行到铁路线的近前,就见宋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站在路东的铁栅栏门口,招手和大家打招呼。 “你们怎么才到啊?我都等半天了!”宋进抱怨着继续叫嚷道:“栋子,是这里吗?热电厂的铁道线?” “错不了!”杨栋很笃定地说道:“按情报说的,沿着铁道线往东走……不远就到了。” “杨栋,你找的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还需要沿着铁道线走……别t过火车啊!”李军很是惊讶杨栋预想的地方会是这么冷僻,不无疑惑地问道。 “哈哈!老外了!”刘建勇看了看铁道线,然后鄙夷地对李军说道:“这铁轨表面锈迹斑斑的,显然很久没有火车经过了,你还担心?” “哦?我还真没有注意……”李军没有说什么,梁会议倒是注意了一下细节,若有所思地叨念起来。 可不是嘛!这条铁道线的枕木下,杂草丛生不说,轨道的表面那显眼的黄色铁锈绝对彰显这里的冷清沉寂。 既然目的地就在前方,哥几个也就不再犹豫。大家推开虚掩着的铁栅栏门,由杨栋带领着向前走。 进了铁栅栏门,可以看到铁轨是沿着一堵高高的围墙蜿蜒前行的。铁轨的中间是一根一根的枕木,是绝对不能推车而行的,幸好铁轨的旁边,在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一条窄窄的小路掩映在杂草丛中,勉强还能通行。大家只能沿着这条小路,艰难地推着车继续向前走。 越往前走,杂草生长的越发密集旺盛,到后来整条铁轨都淹没在了几乎半人高的草丛中。当然了,哥几个的推车前行,越发显得艰难,因为原本依稀可见的小路,已经彻底消失,而且在杂草丛中行走,气味难闻、燥热难耐,太受罪了! “卧槽!咱们这是要迷路的节奏啊!”李军终于不能忍受了,非常不满地抱怨起来。 “应该快到了!”杨栋也有些心虚地说道:“等我一下,我到铁道边看看去……”紧说着,这家伙把自行车支在一边,钻进了浓密的杂草丛探路去了。 “草!这也就是白天……要是晚上,给钱都不敢来啊!”梁会议吃惊地撇撇嘴,也发起了牢骚。 “有道理!亏着栋子能找到这么个人迹罕至的鸟地方!”宋进左顾右盼着,很是赞同梁会议的见解。 “可不是嘛!这阴森森的……嘘……”对于伙伴们的感觉,刘建勇深表认同。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连忙示意大家安静,听了听接着说道:“我听到青蛙的叫声了……应该距离水塘子不远了!” 哥几个听刘建勇这么说,都不言语了,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果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一阵“咕呱……咕呱……”的蛙鸣声,但是受到又高又密的草丛的遮掩,听不特别清楚。 “哈哈!我找到地方了!”正在大家仔细倾听的时候,杨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这家伙兴冲冲地穿过草丛跑了回来,满脸的激动兴奋。 “嘿!这娘的哪是来钓鱼?分明是来丛林探险了!”李军不满地冲着杨栋揶揄道:“没把你走丢啊!” “到了!到了!跟我走!”杨栋顾不上搭理李军的埋怨,连忙推上了自行车,招呼哥几个紧跟着他。 既然知道目的地近在咫尺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抱怨什么了。哥几个各自推着自行车,紧跟着杨栋钻进了草丛中。 按行走的方位看,明显是远离铁轨的方向,走了没多远,草丛渐渐稀疏,一座由砂石泥土堆砌的大高坡,渐渐出现在眼前。这座高坡绵延了很长,消失在远方更茂密的一片灌木和杂草中,看不到尽头。 在这座大约有两层楼高的土坡下,鸹噪的蛙鸣声更加明显响亮了,水塘子难道就在高坡的后方? “把自行车就锁在这里,跟我爬上这个土坡!上去就是啦!”杨栋兴奋地招呼大家。 “卧槽?合着目的地就在眼前,刚才咱们还t瞎找呢!”李军再次不满地发着牢骚。 “不懂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嘻嘻!”宋进得意地嘲笑了李军一句,还不忘卖弄一下自己的文采。 杨栋顾不上理会哥几个的无聊扯皮,火烧火燎地解开绑在自己车后座上的帆布包,顺势背在身上后,带头就开始攀爬这个土坡——那意思,一分钟也不想耽搁呢! 这个巨大的土堆,应该已经堆积很久了,看着很高大,但是有坡度、土质硬实,还是很好攀爬的。 哥几个随着杨栋的脚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坡顶。等大家站直身子四下环顾,才发现这里别有风景——一个巨大的水面呈现在眼前! 展现在哥几个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水面,说它是“野塘子”真是有些委屈了,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湖泊! 这个小型的湖泊被大家脚下的土坡阻拦,和远处的地面连成了一片,粗略估计得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不知道这个水塘子形成多长时间了,更不知道这个围挡的土坡阻拦了多久,总之,地面硬实、杂草遍地,甚至有几颗低矮的小树就生长在了土坡上。 “我只听别人说过,热电厂的院内有个池塘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啊!”宋进吃惊地叫嚷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宋进的老家,据说就在体育大街附近,算是半个“东道主”,连这家伙都惊讶于这里的场景,更何况别人了。 “嘿!简直就是一个小湖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死水……”梁会议也大发感慨地说着。 “嗯!我看着……更像是个储水池或者废水池……”刘建勇仔细观察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嗐!你管他是什么池子呢……有鱼就行啊!”杨栋瞅着眼前宽阔的水面,不由地两眼放光。 听杨栋这么一说,大家都更加仔细地先观察了起来,毕竟在陌生的地方,既要保证安全,更要有乐趣可寻嘛! 如果说哥几个站立的土坡是拦水的大坝的话,那么池塘子的水面距离坝顶还是有两三米的距离的。在水边和大坝接触的位置,除了杂草还长了遍地的芦苇,感觉非常难以接近到。 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这个水塘呈现出一种深绿色,不知道水的深浅。在凉爽惬意的小风的吹拂下,水波荡漾、波光粼粼,简直美极了! “这鬼地方……能有鱼?能钓鱼?”宋进弱弱地问杨栋。 “嗯……应该有!你看啊……”杨栋已经手搭凉棚观察了半天,听宋进问他,就以高手的感觉向大家传授经验了。 按杨栋说的,首先环绕水面生长的芦苇丛,有几个很明显的缺口,那里显然就是“先来者”开发的钓位;其次,看似平静的水面上,时不时地有气泡冒出,荡出一圈圈的波纹,那说明水里一定有鱼! “卧槽?离这么远你竟然能看到波纹?这不是扯淡么!”李军第一个表示质疑,咋咋呼呼地质疑着。 “哼!眼睛要注意观察细节!要不就像你……只能出气儿了!”杨栋一脸的嫌弃,毫不犹豫地回怼李军说道。 看来,李军这一路的絮絮叨叨、牢骚埋怨的,让杨栋有些不堪其扰、忍无可忍啦! “草!你的眼睛才管出气儿呢!”受到回怼,李军可是不干了,继续火力全开回嘴叱骂了起来:“你的眼睛还管喝水呢……” “得得得……还是听杨栋的!”梁会议赶紧制止了李军的叫嚷,他知道让李军说起来绝对没完没了。 鲁迅先生说过,“这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此言非虚。杨栋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一条沿着土坝蜿蜒而下的一条小路,这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尽头就深入到了杂草和芦苇丛中。还别说,如果不用心,还真注意不到! “看看……我就说!一定有先来的人们给蹚道儿……”杨栋得意地说道。紧说着,这家伙就背好了自己的帆布包,顺着小道就出溜了下去。 既然杨栋那么自信,哥几个没有理由不同行,所以大家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离开了土坝的顶部往下走,空气潮湿的感觉越发明显,还隐隐飘过鱼腥味——有鱼!看来杨栋的判断所言非虚。 越临近水边,杂草生长的越是茂盛,甚至出现了齐腰深的密集草丛。哥几个尽力蹚开碍事挡道的杂草,努力前行。数不清不知名的小飞虫受到惊扰,骤然纷纷飞起,胡乱地盘旋在大家的周围,甚是令人厌烦。更加令人感到烦躁的是,原本就鸹噪的蛙鸣声,更加此起彼伏、叫声震天,显得更加热闹、混乱。 “卧槽!这鬼地方藏着多少青蛙呀!还有这些飞虫……真t是烦死啦!”李军一边艰难前行,一边不耐烦地牢骚着。 “嘿嘿!这是人家的主场,咱们才是客人好?别叨叨了!”刘建勇揶揄了李军一句。 “还别说!我能体会到,当初铁道游击队在芦苇荡里和鬼子捉迷藏的感觉了!哈哈!”梁会议倒是挺乐观,还在打趣地讲笑话呢! “对!咱们也算跟着杨栋体验生活了!”宋进悠然一笑,算是默认了梁会议的玩笑话。 第八十六章 野钓(二) 在土坝的顶部看水面,觉得距离不算高,可是等真等到大家下到了水边再扭头回看,才发觉这个土坝还真是挺高大的。 “草!你说……这个土坝不会塌方、滑坡?”李军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的危险,不安地询问道。 “嘿!你想啥呢!”杨栋回头白了李军一眼,不无揶揄调侃地接着说道:“你没觉得下来的小路,土石很结实?再说了……这娘的才多高?危险?危险个蛋啊!” “对呀!想点有意义的事儿!比如说……怎么配合杨栋钓上鱼来……我还想着吃鱼肉、喝鱼汤呢!哈哈!”宋进随着杨栋的意思,一脸坏笑地损怼着。 哥几个互相拌着嘴、抬着杠,说说笑笑沿着水边一路逶迤前行,在穿过无数的杂草丛、芦苇丛后,终于来到了一块儿相对平坦、没有干扰的地方。 “我看……咱们就到这儿!”杨栋不再前行,顺手卸下了一直背着的帆布包。 “嗯!还别说……这里绝对有人特意打理过!”刘建勇看了看这里的地形,想起了刚才杨栋的判断,深以为然地说道。 可不是嘛!这个角落一点儿芦苇丛没有,在接近水边的地方还摆着几块大石头,显然就是个钓位嘛!而且很奇怪,伴随哥几个一路的蛙鸣声,随着大家停下脚步竟然都安静了许多。刘建勇眼尖,看到有好几只青蛙“噗通、噗通”从岸边跳到了水中,小心翼翼地露出了眼睛、鼻尖,鬼鬼祟祟地偷窥着。 “哈哈!咱们是不是自带杀气呀,怎么青蛙们都跑到水里了……叫唤劲儿也小了?”宋进显然也注意到了,故意打趣着问哥几个。 “呵呵!这是要配合我钓鱼呢!”杨栋咧嘴一笑,接着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道:“咱们一会儿都小点儿声,别惊扰到了鱼群……” “别扯淡了!说的好像你能洞察天机呢!”梁会议不以为然地损了杨栋一句,大喇喇地接着说道:“来!让哥哥我看看,你都带着啥法宝呢?这么信心十足的……” 说到底,哥几个陪着杨栋来钓鱼,没有人是奔着“钓鱼”来的,都是为了开眼界、凑热闹,顺便来玩耍的。因为,没有人带着装备,都是轻装简行、放飞自我的状态。 杨栋显然也明白大家的想法,倒也没有强求什么。在确定了位置之后,自顾自地开始准备了起来。 只见杨栋的帆布包打开后,就像打开了一家杂货铺,里边满满当当、琳琅满目,都是各种的钓鱼装备。钓鱼竿好几根,粗细不同、颜色各异的,都缩着没有展开;缠着粗细不同鱼线的鱼线板好几套;鱼漂盒,塞满了长短不一花色各异的鱼漂;配重盒;鱼钩挂板……简直太丰富啦! 杨栋先没有着急组合这些钓鱼的装备,而是从帆布袋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边装了满满的类似谷糠、玉米碎粒之类的东西,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发酵酸臭味。 “嗯!这是要‘打窝’……钓鱼的第一步……”李军故作很懂行的样子说道:“马上就可以上鱼竿开钓了……” “哼!别不懂装懂了行吗?”杨栋鄙夷地对李军说了一句,一边忙活着手里的动作,一边慢悠悠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别把哥几个都忽悠了!” 原来,初到一个陌生的地点钓鱼,首先是要确定钓位,然后是甩铅坠确定水深。接着要根据不同的季节、时间段、水深、鱼的种类,确定在什么位置打窝、打什么口味的窝、什么类型的窝。还要调配鱼食饵料,准备不同尺码的线材、鱼钩……这期间还要准备鱼护、抄网,支座椅、点蚊香、备防晒……总之,林林总总的一大堆的准备工作,绝对不是拿竿子就开始! “卧槽?这么麻烦!我以为……”刘建勇可是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感叹道。 “嘿嘿……还没完!最主要的……还需要点上一支烟呢!”杨栋坏笑着,不慌不忙地掏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上。 “哼!懒驴上磨屎尿多……你就说今天行不行?”李军对于杨栋的长篇大论也是很不耐烦,直接问出了终极问题。 “嗯……虽然有前人的钓位打底了,但是这个时间点,应该比较困难,到傍晚了可能更好些……”杨栋环顾了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地继续说道:“这个点儿,鲤鱼、鲫鱼难些,鲶鱼可能性更大……” “大爷的!这是野塘子,不是钓鱼场!你哪知道都有些什么鱼……赶紧开始!”梁会议对于杨栋的知识普及,也是兴味索然了,开始催促起来。 杨栋平常是个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急脾气,可是今天很奇怪,任凭哥几个怎么催促,人家就是不为所动,慢慢悠悠、一丝不苟地做着钓鱼的准备工作。 完全按照之前给大家所讲的流程,杨栋一步不落。该试水深了试水深、该打窝了打窝、该组装鱼竿了组装鱼竿……就这么叼着烟卷、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信心在握的感觉。 刚开始,哥几个还好奇心十足地驻足观望着,到后来渐渐失去了兴趣,都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就像看演出一样看杨栋自己“演独角戏”。刘建勇和李军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梁会议和宋进互相递上了烟卷,美美地喷云吐雾,大家很有默契,都不再打扰杨栋。 终于,冗长的准备工作终于完毕。杨栋挂上了鱼饵、甩出了鱼竿,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家这才和他闲聊起来。 “栋子,你冲着什么鱼下的饵料啊?”本着不耻下问的态度,梁会议率先开了腔。 “嗐!我也不知道塘子里有啥鱼……”杨栋目不转睛地盯着漂在水面上的浮漂,头都顾不上扭,但是回答问题还是很耐心的,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按天气来说今天气压高,是比较好上鱼的,但是按时间点来说有些偏早,我先按钓鲫鱼、草鱼的饵料试试,不行了再调换……” 嗯!“专家”就是“专家”,讲起钓鱼知识来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哥几个若有所思地频频点头,其实啥都不懂,只能听杨栋的“一家之言”! “嘿!有鱼咬钩了!快抬竿呀!”忽然李军腾地一下子站立起来,指着水中的浮漂叫嚷起来。 “草!吓我一跳!”杨栋白了李军一眼,气哼哼地啐骂道:“你懂个蛋啊!那是鱼咬钩了吗?那娘的是小鱼在捣乱……嘬鱼饵玩儿呢!” “哎呀?是不是呀!好像你有透视眼,能看清水底的情况一样……”宋进不可置信地惊呼着——作为钓鱼的外行,这家伙甚至都没有看到浮漂有什么动静! “可不是嘛!大鱼咬钩了浮漂是猛地一沉,现在的鱼漂在一上一下轻轻颤动,说明是有小鱼在玩儿闹呢……”杨栋耐着性子继续给哥几个普及知识,末了喃喃地说道:“嗯……有小鱼……就一定有大鱼……” 好嘛!合着杨栋也一直在找感觉呢? 在哥几个的注视下,胡乱颤动的浮漂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杨栋所说的“猛烈下沉”。过了一会儿,这家伙慢悠悠地提竿观察——果然挂在鱼钩上的饵料团,已经消失不见啦!莫不是,被那些捣乱的小杂鱼给偷吃了? 杨栋一点也不气馁焦躁,不慌不忙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挂饵、抛竿,然后泰然自若继续等待着。 这次还是和刚才一样,鱼钩刚一稳定在水中,浮漂就胡乱地颤动起来,难道那帮子小鱼还在捣乱呢? “嘿!这群小白条……真是讨厌!你们捣乱大鱼就不过来了!”杨栋气恼地牢骚起来,显然对于捣乱的小鱼烦不胜烦了。 “哈哈!你的饵料……对大鱼吸引力不足呀……”宋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揶揄着杨栋说道。 “捣乱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杨栋气哼哼地说着,随手将鱼竿抬离了水面,然后把鱼线上的鱼钩解下来,重新绑上了更小的鱼钩,挂上小得多的鱼饵团后,再次抛入了水中。 这次杨栋没有心平气和地等待,在发现浮漂在照旧胡乱颤动之后,毫不犹豫直接提腕,鱼竿被一下子拉出了水面,随鱼钩一起出水的,还有两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杨栋绑系的是“双钩”,竟然哪个也没落空,全部有收获,简直太厉害了! “哈哈!有鱼上钩啦!”李军兴奋地叫喊着,就像起身去帮忙——按这家伙的本意是取下鱼、挂上饵,观摩下第一个钓到的成果呢! “嘿!你别动……”杨栋紧说着李军,用臂弯拢住鱼竿,然后左手一把抓住了鱼线的末端,右手捏住小鱼的身子轻轻一提,把小鱼摘掉鱼钩,竟然顺手扔回了水里! “啥意思?好容易钓上来的小鱼,你咋给扔回去了!”李军非常不解地质问起来。 “哼!这小鱼苗子,根本不入我的法眼!”杨栋重复着之前的动作,牛气哄哄地说道:“我就是教训教训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 “哈哈哈!真逗!你跟这帮子傻鱼崽子较啥劲……笑死我了……” “是……这不是自降身份嘛……哈哈哈……咳咳咳……” 梁会议和宋进听了杨栋的解释,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看,忽然一起爆发出了阵阵的大笑声!尤其是宋进,笑着笑着还被烟气呛到了,狼狈不堪地咳个不停。 “嘿嘿!没准儿这水塘子里,全是这些小玩意儿呢……哈哈哈……”刘建勇也跟着起哄架秧子,嘲弄起杨栋来。 “哼!好容易钓上来鱼,还t的随手扔了,这不是有病嘛……”李军翻着白眼,气咻咻地损怼嘲讽个不停。 哎呀!真是没办法,境界不同、反应不同,一般人还真的难以理解人家杨栋的想法呢! “唉!你们这帮家伙……我咋想起来让你们陪着了?”杨栋被哥几个的嘲讽惹的心烦意乱,变得有些不耐烦了,想了想气哼哼地说道:“要不……我给你们几条鱼线,你们去钓王八!别娘的在这里烦我了……” “哎呀!你能确定?这里还有王八呢?”宋进听到杨栋的建议,马上来了精神,兴奋地喊叫道:“想当初咱们去黄壁庄水库那次,我和建勇还真看见王八了,就是苦于没有装备啊……” “得得得……说一万回了!”刘建勇制止了宋进的跑题胡侃,接着问杨栋道:“你真确定这里有甲鱼(王八)?我们需要带上啥装备不?去哪里找寻可能找到?” “啥玩意儿不懂!真麻烦……这样啊……”杨栋叹了口气,对于哥几个的能力不足深表无奈,但是不教授大家相应的知识又不行,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讲解重点。 按杨栋讲的,这个水塘子位置偏僻、水流缓慢(几乎算是死水塘),岸边水草、芦苇丛茂盛,水里鱼类、蛙类众多,一定是个适宜甲鱼生存的绝佳之地。 紧接着,杨栋给哥几个准备了一个抄网、一把小刀和几条鱼线(带鱼钩),颇不耐烦地就摆手让大家伙儿走人。当然了,按人家说的,抄网的作用是去抓青蛙,小刀的作用是杀掉青蛙取内脏,鱼线的作用是挂上青蛙内脏去钓甲鱼!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抓青蛙、取内脏,那是因为甲鱼喜欢那血腥的味道! 好家伙!杨栋说的可不是一个任务,是好几个任务! 哥几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接杨栋的话茬,更没有接他递给的工具。原因很明白——都吹嘘的热闹,可是谁也没有干过!更何况,这又是抓、又是杀的,谁敢动手呢? “唉……”看到哥几个尴尬的样子,杨栋彻底无语了。这家伙显然明白了大家的心思,长叹一声,扔下了鱼竿。 杨栋也没有招呼哥几个,自己拿着抄网、小刀就钻进了芦苇丛,哥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去干啥,等明白过来,人家已经走没影了。 哥几个莫名其妙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五分钟杨栋就返回了,很显眼的是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塑料袋,里边装着几只血淋淋的青蛙的尸体!原来,他主动去帮大家解决了钓甲鱼的饵料问题,简直太仗义了!简直太迅速了! “拿着……你们自己去找地方钓王八去……别再烦我了……”杨栋轻描淡写地说着,顺手把塑料袋递给了李军,然后自顾自地去钓鱼了,真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呀! 得嘞!人家把准备工作都做的这么细致完美了,还有啥说的?走! 这拨人,由宋进带头(属他刚才叫嚣的欢),剩余的哥几个尾随着,也钻进了芦苇丛。目的只有一个:钓到甲鱼!说啥也不能让杨栋看扁了! 这哥几个远离了杨栋的钓位,沿着水边的芦苇丛蹑手蹑脚地走着、认真仔细地左右观察着,不敢大声言语,更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一门心思就想搜索到甲鱼的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走了几十米,就有了重大的发现! “嘘……”宋进忽然停下脚步,向身后的哥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地指点向了水边的一个位置。那里,芦苇丛比较稀疏,一个伪装的很好的甲鱼就匍匐在浅浅的水洼里!由于它甲壳的颜色和水底的淤泥颜色接近,黄不拉几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此时,这家伙正躲在芦苇丛的阴影中休息呢! 宋进从鱼线板上慢慢地解下了一条长长的鱼线,看得出这是杨栋特意准备的,因为这条鱼线明显比钓鱼用的要粗很多、挂着的鱼钩要大很多。李军从塑料袋中掏出了一截青蛙的内脏,顾不得血乎刺啦,小心地挂在看宋进举着的鱼钩上。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的,哥俩配合的默契无比,就像演练过很多次。 鱼钩上挂上了饵料,显得沉重了许多。宋进垂着鱼钩试了试重量,然后荡悠了几下,“嗖”地一下子把鱼钩甩到了甲鱼的头前面的水洼里。 得承认,宋进这第一下尝试,甩得就挺到位——带着鲜血的饵料距离甲鱼只有二十多公分的距离,足够近啦! 这只好奇心十足的甲鱼,应该闻嗅到了青蛙内脏的血腥味道,只见原本被猛然掉落的东西吓得缩回去的小脑袋,忽然又探了出来!血水已经蔓延到了它的头前,它显然禁不住这个味道的诱惑了! 这只土黄色的甲鱼,吐了个水泡,然后努力地伸长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想闻到这近在咫尺的味道到底是什么。距离略为有些远,但它又抵抗不住血腥味道的诱惑,迟疑了半天,这才慢慢地移动了下身子,向前爬了爬。 就见这只甲鱼轻微地一挪蹭,摆脱了原本淤泥保护色的掩饰,露出了真身。嘿!这家伙个头还真不小!椭圆形的甲壳扁扁的,有成人五指伸开那么大,竟然呈现墨绿色。裙边微微翘起,尖尖的头部、长长的脖子,绝对的野生货! 距离越近,青蛙内脏的血腥味道越浓烈,这是肯定的。从甲鱼的移动就能看出来,因为这短短二十多公分的距离,由开始的试探后,后来这家伙几乎就是扑上来的! “动手拽呀!”聚精会神围观的哥几个几乎异口同声地轻声喊喝着,因为大家都看得清楚,这只甲鱼连青蛙内脏带鱼钩,都一口吞了下去! 也就是在大家呼喊的同时,宋进也猛地一抖手腕,把鱼线拽了个笔直,另一端狠狠地勾住了甲鱼的嘴巴! 甲鱼嘴巴显然受到了刺痛,剧烈地挣扎起来,带动着细细的鱼线猛烈地摆动着,如果不是一端宋进已经缠绕在了自己的手上,恐怕要脱手呢!就这样,他也是浑身使劲,随着甲鱼的挣扎而左右晃动着。 “噗通!”一声,李军把手里的抄网扔了出去,准确地扣在了正手刨脚蹬的甲鱼身上,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脚踩住了抄网的手柄,这才控制住局势。 “嘿!看你还往哪里跑!”李军俯下身,双手抓住抄网的手柄,也不管鱼线,更不管还网住了什么,一股脑地拽到了岸边。 “快抄起来!别让它跑喽!”梁会议紧张地大声提醒着。 “哈哈!跑不了啦!”李军得意地叫喊着,用力一翻手腕,把抄网高高扬起。这下甲鱼坠在了网底,再也回天乏术啦! “嘿!咱们终于抓住了一只,真不赖啊!” “哈哈!旗开得胜呀!” 一旁观战的梁会议和刘建勇跳着脚、拍着手,兴奋地叫喊起来!这是必须的,甫一出手就有所收获,任谁也得欣喜若狂呀! “鱼线!得摘了鱼线呀!”宋进却吃痛地叫嚷起来。 可不是嘛!李军光顾着晃动着抄网、卖弄着成果,早忘掉甲鱼嘴上还挂着长长的鱼线呢!另一端缠在宋进的手上,已经把手都勒痛了! “哎呀!这鱼线……可怎么摘下来啊!”刘建勇瞅着在抄网中挣扎折腾的甲鱼犯了愁,这活蹦乱踢的玩意儿,可是不好对付呢! “简单!看我的!”李军高喊一声,举着抄网走到了远离水边的位置,轻轻地把抄网放下,把甲鱼摆成俯卧的正常姿势,用脚踩了上去。 “草!别把甲鱼踩冒泡喽……”梁会议赶忙提醒说道,生怕小小的甲鱼被李军直接踩爆了。 “放心……我悠着劲儿呢……”李军头也不回地说着,然后轻轻地剥离开抄网,把甲鱼的头露了出来。趁着宋进拉扯着鱼线,甲鱼的脖子伸的老长,这家伙一把就捏住了甲鱼脑袋按在地上。 此时甲鱼的嘴巴受到鱼钩的拉扯,受痛张的老大。刘建勇默契地在甲鱼嘴里塞上了一根小树枝,李军左手抓住鱼钩,一提一拉就起了下来。梁会议动作更是利索,拿着早准备好的塑料袋,一下子就把甲鱼装了进去。 “哼!简单如粪啊……”李军得意地自夸了一句。 “嘿嘿!配合默契啊!”宋进收着鱼线,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还真是!从大家发现甲鱼,到李军挂饵、宋进扔钩,再到宋进收线、李军扣网,最后刘建勇塞树枝占嘴、李军摘钩、梁会议装袋,这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简直完美! “哼!让杨栋再事逼呼呼瞧不起咱们……让他瞧瞧这是嘛!”梁会议高高扬起手中的塑料袋,气势满满地自吹自擂。 “对!‘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是冰雪聪明的咱们哥几个……个个人才呀!”宋进也跟着自卖自夸。 “就是!一会儿咱们满载而归了,杨栋还没开张,那就太尴尬了……哈哈!”刘建勇也得意地狂笑起来。 这哥几个,就是因为甫一出手就有了收获,真是狠狠地出了口恶气,说啥也不怕杨栋再鄙视啦!其实也不想想,这个创意、这些装备、那些材料,哪个离开了人家杨栋的帮忙?这不是坐井观天嘛! 大家兴高采烈了半天,钓甲鱼的事情还得继续呀!接下来,每个人都平复了心情,继续沿着水塘子的岸边蹑足潜踪、搜寻猎物。 也许是开始的顺利消耗掉了大家的好运,在接下来很长时间的搜寻中,基本上一无所获!当然了,硬是要说收获,那就是哥几个沿着水塘子基本上走了个整圈,变相锻炼了身体。 整个水塘子地形基本没啥变化,除了杂草就是芦苇丛,但是还好,哥几个发现了注水口——可能是热电厂的废水排放管道,还有泄水口——直通远处的石津灌渠。 这么说来,这个水塘子绝对不是死水一潭,而是活水淙淙! 这一大圈搜寻下来,足足花费了哥几个两个多小时。大家从开始的兴致勃勃、信心十足,到最后的心如死灰、无精打采,真是“享受”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哈哈!都回来了?看样子你们收获不咋地呀……”远远地看到哥几个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回来,杨栋眉飞色舞地揶揄起来。 “草!就抓住一只……”梁会议垂头丧气地啐骂了一句,把装着唯一一只甲鱼的塑料袋扔到了杨栋的近前。 “呵呵!还算有收获……我以为你们得‘放空枪’呢!”杨栋扭头瞅了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行……你钓了多少啊?不会是‘鱼护空空’?”李军不服气地回怼杨栋说道。 “嗯……不强……你们自己看……”杨栋轻松随意地说道,但是口气可是得意洋洋的。 “我看看啊……”宋进满不在乎地走到杨栋身边,随意地把淹没在水里的鱼护一提,忽然惊叫了起来:“卧槽!这么沉……栋子你这是钓了多少啊!” 随着宋进把鱼护提出了水面,哥几个定睛观瞧,不由地都呆住了!就见那湿淋淋的鱼护中,满满当当装了半袋子的鱼,基本上没有小鱼,都是半尺左右的大鱼,密密麻麻、鳞次栉比的,足足有一二十条…… 事实胜于雄辩!成果就是硬道理! 不管平常哥几个再怎么揶揄调侃、再怎么不服不忿,面对着短短两个多小时杨栋钓鱼的成果,只能表示心悦诚服。 杨栋明确表示“见者有份”,每个人都没了戏谑、嘲讽的心思,都乖乖地陪着人家钓鱼了。尤其是宋进、梁会议,又是递烟示好又是咨询请教的,让杨栋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简直乐开了花! 夕阳落山、暮色低垂了,哥几个依旧恋恋不舍、流连忘返…… 第八十七章 拼酒(一) 五一小长假,还没怎么觉得休息够就匆匆结束了,包括刘建勇在内的所有人,重新回归正常的状态——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但是,因为“双休日”的正式开始实行,每个人在忙碌的学习工作之余,又多了一份期待,更多了一份放松。 对刘建勇而言,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一众伙伴与自己的联系频繁了许多。这当然有哥几个已然是大学的“老同学”、上班族的“老油条”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因为“双休日”,大家都闲暇了许多。 几乎每个周末,刘建勇都会接到不定是哪个伙伴的电话。倒不一定是要来“刘氏小屋”聚聚,最起码也得是互相通通气、互相问候问候,打屁闲聊一番。 比如说,殷磊又出来和大学同学喝酒,酒后兴奋无比想起了上次踢球时承诺的要安排酒局,因为彼此忙碌机会不合适,留待大家有时间了一定要兑现诺言了…… 再比如说,宋进老早就答应“借”几盘打孔带给刘建勇交流、互换,因为学习紧张总是遗忘,致歉之余一再保证再见面肯定做到了…… 还比如说,梁会议显摆自己的车间里要组织足球赛,作为当仁不让的主力,邀请刘建勇和哥几个当观众助威了(当然没有人去)…… …… 伙伴们的电话,林林总总的不定是么时间打来,不定通报些啥情况,但是看得出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各自的生活充实而丰富。 时间很快就到了5月底,这天是个周五,晚上刘建勇接到了杨栋的电话。 “好嘛!从五一节咱们野钓完,你可是最长时间没给我联系的一个了……”刘建勇故意埋怨着说道:“啥情况?要忘记刘氏小屋、忘掉自己伙伴的意思啊?” “嗐!哪能啊!”杨栋大大咧咧地说道:“每到周末就和警校的室友们搞串联……去了好几个大学,都娘的要忙坏啦!” “嘿!要乐不思蜀了!”刘建勇晒然一笑,揶揄着继续说道:“怎么?警校生活不紧张了,能让你们这么自由自在?” “哎!机会都是争取来的……咱专业课、内务、纪律都是优秀,还能不给些特权吗?”杨栋得意地自夸了一番,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再怎么说,这不是改双休日了,老师们也得休息啊……”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闲暇就是因为双休日!”刘建勇想当然地继续说道:“扯什么全是优秀……纯粹是自欺欺人!” “西洋景”被拆穿,杨栋也不羞恼,继续腆着脸说道:“看破不说破……我不就是找了个借口嘛……” “好啦……不臊白你了!有啥新情况要交流交流啊?”刘建勇不再揪住杨栋不联系自己这个问题不放,主动转换话题问道。 “哎!还真有点小问题……”杨栋略一沉吟,吭哧瘪肚地接着说道:“五一期间……咱们不是去钓鱼了吗……” “啥意思?送我们鱼吃后悔了?我们可是早就消灭掉了,说啥也退不回去了啊……”刘建勇故意打趣着问道。 “想哪去了!你们钓的甲鱼不是还便宜我了嘛……不是这个事儿!是这么回事……”杨栋急赤白脸地赶紧解释道,也把遇到的问题讲述了一番。 原来当时哥几个野钓,可以说人人满意、满载而归。没想到李军嘴快,不小心向付登攀吐露了哥几个不仅玩耍开心而且“合伙分赃”的事情——这下可是招来了祸端。 付登攀可是抓住了杨栋和李军的短处,说什么出去钓鱼不叫人家也就算了,分享战利品竟然也被忽略掉了绝对不可容忍。 “出去玩不叫上他,是没有把他当兄弟”、“作为发小,这么重要的集体活动竟然不知情”、“有好东西分享竟然被无情抛弃”……等等这类的话,当初杨栋和李军怎样损怼嘲讽付登攀,这次全被人家给怼了回来,那悲天悯人、义愤填膺的感觉,似乎比“窦娥”还委屈冤枉。 “活该!谁让你不通知人家!”刘建勇的态度倒是很公允。 “真不能怨我!踢球结束时大熊就说了,假期期间不要打扰,人家要去约会……”杨栋无力地解释道。 “是啊……去不去得了是人家的事儿,通知不通知人家可是你和李军的事儿……要是我——也得挑理儿!”刘建勇乐于看到哥几个“有矛盾”,更乐于看到大家“抓狂”,于是继续表明自己公正、公平的立场。 “嗐!我倒是说来着,让李军给大熊送几条鱼过去,谁知道这家伙自己吃了独食儿……”杨栋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草!你就没有明白……大熊压根就不是纠结于没去钓鱼、没吃上鱼的事儿!”刘建勇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上次喝酒我和李军捉弄人家了嘛……”杨栋语气舒缓了,听得出也有些羞赧的意思了。 当初为了没当成“电灯泡”、没有向发小坦白“追女生”的事情,付登攀被杨栋和李军合伙捉弄,喝了个烂醉如泥,这回可是找到了“报复”的借口! 看来哥几个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心里很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就看怎样化解啦! “所以说……我和李军摆一场!就当赔罪了,也当咱们打打牙祭!”杨栋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嘿嘿!这就对啦!”刘建勇也得意地笑了:“里外里我都跟着占便宜了,不赖啊……” ~~~~~~~~~~~~~~~ 酒局的期待,幸好不用太长久。 仅仅过了一周,在6月份的第一个周五,刘建勇果然等到了杨栋的消息。按照计划,酒局的时间就在第二天晚上,酒局的位置,就在平安南大街的华夏汽车站的外广场——那里,可是烧烤的天堂! 说来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露天烧烤风靡了这座城市。一到晚上,无数大街小巷的边上、居民小区里、正规饭点的门前,总是浓烟滚滚、吃货云集。也不用管卫生不卫生,也不用管味道怎么样,更不用管档次高不高,只管热火朝天地开撸、开喝就完了! 刘建勇的家附近就有烧烤摊,但说起来天气刚刚暖和,又是新出现的事物,还真没有感受、尝试过。但是那烟熏火燎的味道,可是垂涎已久、向往已久啦! 既然是“赔罪”的酒,请客的东家当然不介意有人作陪,更不介意有人见证。 按杨栋说的,本来是邀请了梁会议的,毕竟当初的“野钓”人家也是参与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梁会议临时换班实在无暇参加,只能遗憾地错过啦! 还好刘建勇仍旧有宋进可以通知,但是非常意外的是这家伙这个周末没有回来(事后知道是参加学校的足球联赛呢),也只能无奈叹息了。 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正当刘建勇为再邀请谁赴宴烦恼的时候,殷磊竟然来电了。 也是巧的很,人家殷磊原本是计划安排和张倩去“私密活动”的,却恰逢北国商城的“六一”儿童节商业大促销,张倩加班不能休息了,实在无聊这才骚扰刘建勇,意外赶上了难得的“赔罪酒局”! “一定有故事!一定很精彩!我必须得参加呀!”这是殷磊对这场酒局的判断,当然也是这家伙的承诺。 “不管酒局如何,能痛快地撸串,总是幸福的……”这是刘建勇的心思——毕竟“口腹之欲”能得到满足比啥都强啊! 周六下午6点,初夏的天色还没有变暗的意思,刘建勇和殷磊已经相约骑行,赶到了酒局的地点——华夏汽车站的外广场。 此刻,白天刺眼的阳光已经变得轻柔,气温不高再加上和煦的微风吹拂在身上,倍感凉爽干燥、惬意无比,真是个适宜户外活动、聚餐聊天的好时候啊! 这是一个临街的露天广场,虽然不算宽阔,但足够狭长,沿着汽车站的外墙一路排开,足足有几十米的长度。广场被十数家的烧烤摊分割成了大小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摆满了十几张到几十张的小桌。每个小桌四周又都摆上了小凳或马札,显得蔚为壮观、气势非凡。 在广场的外围,最显眼的除了摆列的密密麻麻的的桌椅板凳,那就属每家必备的浓烟滚滚的大号烧烤炉子和简易炉灶了。虽然天色尚早、食客们大多还没有到位,但是各家烧烤摊已经开始备货、烧炭,心急的已经开始烧烤食材了。夹杂着浓烈肉香的浓烟四处飘散,间或还有摊主热情的招呼声、招揽人气的外放音乐声,简直是混乱不堪、嘈杂无比! 由于不知道杨栋定的是哪一家,刘建勇和殷磊哥俩不得不把自行车放在露天广场的最外围,然后穿越一家挨着一家的烧烤摊,在滚滚浓烟中仔细搜寻。 在婉言回绝了无数摊主的热情招揽之后,刘建勇终于在烧烤广场的中央位置,找到了早已等待的杨栋。奇怪的是,只有这家伙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一张小桌坐着抽烟呢! “卧槽!你们定的好位置……跋山涉水才能过来呀!”刘建勇大声抱怨着,依旧对于沿途的热情招揽心有余悸。 “是啊!那t热情劲儿……不吃点都不好意思走啊!”殷磊也是苦笑连连。 “呵呵!热情服务才能财源滚滚嘛!快请坐!来抽烟!”甫一见到哥俩现身,杨栋连忙站起来,也是非常热情地招呼着——当然了,烟还是老一套:黄桂花。 今天的杨栋依旧穿着迷彩的t恤衫、黑色的大裤衩,一看就是干练利落的“警营风格”。 “哎?军儿和大熊呢?还没到吗?”刘建勇好奇的问道。 “哦!俩人去买酒了……大熊点名要喝‘敬一杯’!”杨栋撇了撇嘴,一边给殷磊点烟一边不屑一顾地说道:“切!我说拿我爹的好酒……竟然不让!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 “哈哈!‘请客不随客,喝死也白过’,让人家大熊点酒就对了嘛……一会儿给我来点啤酒……”殷磊嘬了口烟,笑吟吟地调侃着,不料最后的意思却是话锋急转。 “嘿!你想啥呢?不喝白酒?那你来干啥了?”杨栋眉毛一挑,故意挑衅着说道:“今天谁也跑不了,尤其是你——殷磊!哈哈!” 哥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烧烤摊主已经利索地摆上了凉菜,其实也没啥稀罕的,就是煮花生、煮毛豆、拍黄瓜、拌腐竹之类的下酒菜。 倒是没有等待太久,就见李军和付登攀哥俩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很显眼的,是李军怀里抱着“三排”敬一杯的口杯。 为啥说是“三排”呢,因为口杯六个为一组,被塑料袋子整齐地塑封着,紧紧地并成了一长排。李军满怀抱着的,那可是十八个口杯啊! “卧槽!军儿你这是要干啥?酒不要钱,咱们可是要命的啊!”杨栋显然也看到了李军手里拿着的“武器”,大惊失色地叫喊起来。 “呃!我说买一组,大熊看到了非说不够……”李军把三排口杯放到小桌下边,有些无辜地解释道。 “嗐!‘敬一杯’的口杯减量了,以前是三两三一个,现在成了二两半一个了!”付登攀大大咧咧地坐下,顺手接过了杨栋递过来的香烟,无所谓地继续解释道:“别怕!没有多少酒……我还怕不够呢!” 哎呀?这几天不见,付登攀咋也学会抽烟了?而且看那熟练自如的动作,已然不是初入此行的新人了! “好!好!……随你……”作为请客的东家,这时候说啥也不能显得小气,杨栋只得无奈地认同了。 “看来,今天的很高啊……”殷磊和刘建勇对了一下眼神,哥俩心里都在暗暗心惊——付登攀这是有备而来啊! 既然哥几个已经到齐,杨栋也不再磨蹭,伸手把摊主召唤过来开始点烤串。显然这家伙和摊主熟识或者已经常吃烧烤,对于点烤串的套路很是熟悉。肉串、肉筋、板筋、脆骨各一把(十串)先烤着,费火的腰子、羊宝一人一个随后跟上,其余的不够了一会儿再点。 趁着杨栋点烤串的时间,刘建勇把四个小凉菜在小桌上整齐摆好,殷磊分发了筷子、餐盘,李军打开了一排口杯,每人面前放上了一个。在杨栋的提醒下,哥几个尽量地闪开了上菜的位置,这里也是下风口的方向——果然是吃露天烧烤经验十足啊! “哥几个……咱们一块儿走一个啊……”居首而坐的殷磊,吐了个烟圈还笑吟吟地左右看了看,这才轻快地提议说道。在他的右手边,依次坐着的是付登攀和刘建勇;左手边依次坐着的是杨栋和李军,这左右逢源、掌控全局的感觉,一定很爽快的! “必须滴!咱们干啥来了!”杨栋马上就响应了,掐灭了烟头马上就举起了口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先说好!各喝各的酒……第一杯三口喝完啊!谁也不能磨叽!”还没等别人附和,付登攀举起口杯先说话了。 看付登攀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这个建议引得刘建勇一咧嘴——因为起步的进度就有些快呀! “嗯……三口喝完第一杯是?那我开始得喝大点的口,要不然最后的压力有些大……”李军略一犹豫,自言自语说出了自己的态度,也不管别人的意见,直接先喝了一大口。 毕竟酒局刚开始,也没有人表达不同意见,哥几个各自举杯,按照自己的感觉喝了起来。 “嗯……听建勇说,你们找到了一个野钓的好去处?”喝完第一口,殷磊随意地扯开了话题。 “啊……也是听我爹的钓友们说起的……”杨栋略为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毕竟涉及到了曾经冷落大熊的事,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介绍道:“地方建勇应该告诉你了,还不错……没有太大的鱼,但是数量还挺多……” “嗯……得空了我也该去去……”听杨栋介绍了些具体的情况,殷磊满意地点点头,略显失望地说道:“没赶上和哥几个一起,遗憾啊……” “得啦!你就别故意挑事儿啦!”李军赶紧制止了殷磊的借题发挥,眼神不时地瞟向付登攀。 就见付登攀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看着杨栋,但是眼神中可是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哦?哈哈……为了杨栋开发的这个钓鱼的好地方,咱们再来一口!”殷磊鬼精的很,心里明镜似的,却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提议喝酒了。 烧烤,上菜(肉串)快也是特色之一。 哥几个刚喝完两口,热情的摊主就已经把先烤好的肉串端了上来,为了照顾食客的不同口感,不但搭配了辣椒面、孜然粉之类的调料盒,竟然还提另准备了一个小炭炉子。 杨栋显然和这家的摊主熟识,因为人家竟然每样都多上了好几串,简直太好客了!太实在了! “肉串都上了,咱们第一杯干掉?我先来!”眼见炭炉子、肉串摆好,付登攀端起口杯提议着,也不管别人的意见,直接一口喝了个干净。 “对!对!喝完了撸串!”杨栋满口应承着,随着付登攀的节奏也一饮而尽。 得啦!请客的、被请的都喝干了,别人还有啥说的?剩余的哥仨也纷纷跟着“清杯”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忙乱,因为李军把哥几个喝干的口杯撤下,打开了第二排的白酒,每个人再次分发了一个。 趁着李军准备第二个口杯的时间,刘建勇赶忙抄起烤好的肉串大口朵颐起来。作为哥几个当中酒量倒数着的一个,他努力硬撑着,学着李军的样子“笨鸟先飞”,尽可能的先多喝,然后多吃菜压制酒意,就着样也感觉非常的辛苦。再不赶紧吃上几口肉,怎能压制这酒劲儿上涌的感觉呢!要知道,可是三口就喝完了二两半的白酒呢! 说起来,杨栋请客的这家烧烤摊还是挺有特色的。各种肉串烤制的焦黄油亮、香气四溢,羊肉串软嫩不腻不膻、肉筋q弹、板筋筋道不柴、脆骨爽脆……简直太美味啦! 哥几个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起,顾不上闲聊更顾不上喝酒,纷纷抄起了竹签子狼吞虎咽起来。四十串的肉串,哪里扛得住如狼似虎的家伙们挥霍?眨眼间就被消灭了个精光! 不过这样也好,这番疾风骤雨般的大吃大喝之后,哥几个倒是稳下了心神,淡然了许多。 “栋子!说点什么……”付登攀放下竹签子,顺手拽了张纸巾抹抹嘴,一脸坏笑地望着杨栋,挑衅着说道。 “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栋心里暗念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自然,但是郑重其事地举起了满满的口杯,诚意满满地说道:“钓鱼没有邀请你……是我的失误!我认错啦!” “哦?然后呢?”付登攀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杨栋,语气很是轻佻,显然还在等待后话呢! “作为发小、作为好伙伴,出去玩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通知你,罪过罪过……”杨栋也是豁出去了,换成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态度解释着,笑嘻嘻地接着说道:“这么着,我自罚……” “嗐!别自罚了!”付登攀大咧咧地伸手制止了杨栋的话语,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我可没有和你一样小气、记仇……我先喝为敬啦!” 说完话,付登攀没有给杨栋任何的反应时间,抢先举起自己的口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好嘛!这是什么情况?那可是满满的一整杯白酒!难道刚刚起步就提速了? 第八十八章 拼酒(二)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套路。 刘建勇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去年冬天,当时是杨栋故意挑理儿和付登攀斗酒,而且不管不顾地先干为敬。只是今天的角色互换了一下,变成是付登攀变成主动出击了。 付登攀“咕咚!咕咚!”连着好几大口不带停歇的喝完了整杯白酒,淡然地放下了杯子,面不改色笑吟吟地看向了杨栋。 “草!这……”杨栋举着酒杯,目瞪口呆地被“将”在了当场——显然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付登攀会主动出战,而且战斗力这么强悍。 “喝……”对于付登攀的表现,殷磊略有些吃惊,但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杨栋说道:“人家先干为敬了,就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就是呀!别磨磨蹭蹭的啦……哈哈!”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李军阴阳怪气地催促着。 “喝……哈哈……”刘建勇没有酒量,但是看热闹、起哄还是很在行的,也跟着打趣说道。 “也罢!谁让咱错了呢!”杨栋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给自己鼓了鼓劲,也学着付登攀的样子举杯大口狂饮起来。 要说起来,杨栋的酒量、酒风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虽然有被逼无奈的成分,但是真正喝起来还是很痛快的,也是“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尽显豪爽本色! “好!绝对的好兄弟!自己兄弟!”眼见杨栋喝的一干二净,殷磊抚掌大笑,连连称赞个不停。 “快!快!赶紧吃几口凉菜压压……大熊,你也一样!”刘建勇赶紧招呼痛饮完毕的哥俩说道——毕竟是二两半的白酒,天说这是刚刚开始较劲,但必要的安慰、照顾还是需要的。 杨栋摆摆手没有动筷子,却是点上了一根烟,接着招呼烧烤摊主过来,催促没有上的烤腰子、烤羊宝的同时,安排刚才的肉串照旧再来一组。 一众伙伴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作为请客的东家,不但要让大家喝好,更要让大家吃饱嘛!不过倒是可以看出来,整杯的白酒下肚,杨栋啥事儿没有——难道是一根烟就压住酒意了?还是实力的使然呢? “来来来……我给你们接着上酒!”李军嬉皮笑脸地说着,勤快地从第二排的口杯中,给付登攀和杨栋一人拿了一个——这已经是最后的三个了。 “军儿……你先别殷勤呢!说说你!”付登攀眼见李军忙活完,抬头看向了他——那透过眼镜的眼神,炯炯有神、寒光四射的,绝对是意有所指。 “我?哈哈……不就是忘了给你送鱼吃了嘛……”李军突然变得尴尬万分,强颜欢笑地解释着。 “哦?还有这事儿呢?军儿……真有些不懂事儿、不仗义啦……”殷磊故意很是惊讶地说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语气,简直痛心疾首于伙伴的礼节不周! 嗯!殷磊的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来时的路上刘建勇已经向这家伙解释了这顿酒局的原委,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还演绎的这么传神、夸张,简直可以写进教科书啦! “呃……从小大熊就不喜欢吃鱼……所以……”李军弱弱地解释着,但是显然这个理由连自己都无法信服。 “哦?呵呵……”付登攀调笑着继续看着李军,还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那里新刮了胡子,面皮黢青黢青的。 一众伙伴当中,除了付登攀是络腮胡子之外,还有殷磊、李军、宋进、杨栋等人。但是要论起茂盛程度来,别人都稍逊付登攀一筹。在上高中时这家伙就常常为那苍髯如戟的胡子烦恼,但还好在上大学后大家都能心安理得地剃掉了。 此时的付登攀虽然脸庞干净没有丁点儿胡子茬,但是那抚摸下巴的动作,显得那么的凶悍邪性、不怒自威。 “得!看来今天谁也逃不脱呀……”杨栋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这次的目标不是自己,又不好掺和些什么,只得低着头自顾自地吃东西,权当置身事外了。 “来……先叼上烟,看看军儿还有啥说的……”刘建勇拿起杨栋放在桌上的香烟,递给付登攀一支,试图缓和一下他的情绪。 付登攀接过烟卷,谢绝了杨栋要点上的意思,还是那么沉稳淡定地看着李军,显然威胁的意味更加明显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大不了我回头赔你……”李军倒也是条汉子,眼见解释无效,只得硬着头皮承认错误了。 “呵呵!我说了需要你赔了?再说了……赔啥?鱼?酒?嘿嘿……”付登攀得理不饶人,皮笑肉不笑地直接把李军没说完的话给怼了回去。 哈哈!平常都是李军“怼人不倦”,今天难得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损怼了个酣畅淋漓! “你!……大爷的……”李军被付登攀抢白的张口结舌,憋了半天除了爆句粗口没别的词儿了。 “噗呲……”殷磊和刘建勇不由地哑然失笑。作为吃瓜群众的哥俩,当然乐的看到日常嚣张的李军受到这样的反击,也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对于接下来的故事更是兴趣满满。 “得啦!我也没有挑你理儿的意思,都是自己兄弟们……”付登攀大大咧咧地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口杯继续说道:“这样,陪我喝杯酒……” 说完话,甚至没有给李军反应的时间,付登攀一仰脖又开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这架势,依旧要一口气喝个干净? 果不其然!在哥几个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付登攀豪爽地一饮而尽!“丝……哈……”一声舒爽的叹息之后,这家伙放下了已经空空如也的口杯,还顺手抹了一下嘴唇,轻松自然的动作,显得是那么回味悠长、意犹未尽。 这都是什么情况!这可是满满一杯白酒,还是付登攀的第三杯!难道这家伙酒神附体了?如果说刚才和杨栋一口而干第一杯是初露峥嵘,尚可以理解,那么这么短时间内故技重施,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啊! “大熊,赶紧点上烟压压……”杨栋再次殷勤地凑上要给付登攀点烟,毕竟刚才自己也是“一口闷”了一整杯,那感觉绝对不好受啊! 这次付登攀倒是没有拒绝,客气了一下点着了,还美美地吸了一口,那感觉舒爽极了!嘿嘿!可以断定,这家伙已然是一个“老烟民”啦! “卧槽!海量啊!……大熊赶紧吃口菜呀……” “大熊你没事……别愣扛着……何必呢……” 殷磊和刘建勇又是端茶水又是嘘寒问暖的,在吃惊于付登攀的酒量同时,更怕付登攀较劲喝坏了身体,毕竟已经七两多白酒下肚了啊! “呵呵!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木事儿啊!”付登攀笑眯眯地说着,潇洒地吐着烟圈,眼睛时不时地瞟着李军。 “我……我……大爷的!我一口气喝不了!”李军嗫嚅了半天,终于强词夺理地喊叫了起来——那呼天抢地、歇斯底里的样子,简直像个怨妇一样! “嗯?”哥几个几乎同时看向了李军,谁也没有言语。大家的眼神中有质疑、有意外,但最终都转变成了浓浓的鄙夷! 被众人的眼神凝视显然是不舒服的,更何况是多年交情的伙伴们呢!所以尽管李军脸色涨的通红、难堪的无地自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挑战。 “呃……你们逼我的……”李军咬牙切齿地说着,脸色狰狞难看,显然是既委屈又无奈。 “谁逼你了?” “别信口雌黄啊!” “爱喝就喝,不喝算拉倒!” “瞧你那怂样!” 哥几个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眼神中鄙视的意味越发强烈了。 “好好好……说不过你们,我t照办总可以了……”李军气哼哼地啐骂着,似乎给自己鼓足了全部的勇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这家伙端起杯子、坐直身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准备迎接挑战,那样子活像一位就要慨然赴死的英雄! 准备工作再充分、完备,在大口的喝酒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花架子——这句话来形容李军简直恰如其分。只见这家伙深呼吸、高举杯、杯触唇、头微仰,大口着喝完了第一口,状态还算正常。但是,在吞咽、换气准备喝第二大口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咳——噗!咳咳咳……”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咳嗽声,李军再也忍受不了酒精对口腔和咽喉的剧烈刺激,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这份刺激是如此的强烈和难以忍耐,甚至从李军的鼻孔中也喷射出了酒液! 如同一道白练划过,酒液直接喷洒了一桌子,连坐在对面的刘建勇也没能幸免,被溅了个满胸满怀! “咳咳咳……”李军捂着嘴、弯着腰咳个不停,不时还有酒液从他的指缝中溢出着…… “卧槽!”刘建勇和哥几个惊叫着,都慌忙起身躲闪着,已经顾不上杯盘狼藉的桌面……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场面变得大乱,一发不可收拾! “军儿!你这是干蛋呢!” “口吐莲花……倒是吱声啊!” “哈哈哈……” 很快哥几个就从震惊、混乱中反应过来,有叱骂的、有调侃的、有狂笑的,又是一阵混乱! 万幸,李军的正前方是那个小炭火炉子,肉串大家已经分享完毕了空空荡荡的,虽然被喷了个正着但无伤大雅。桌上的凉菜略有波及但污染不大,只是可怜了刘建勇独自“接纳”了飞溅的酒液,显得狼狈不堪。 正在这尴尬的时刻,烧烤摊主过来给大家上烤串了,对于酒桌上当场喝酒喝喷这样的场景,人家显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还略带玩味地说道:“哟嗬!哥几个的酒……喝的挺热闹!闹喷泉呐……”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喝呛了……”杨栋赶忙掩饰着,还忙不迭地给李军拍打着后背,让这家伙舒服一些。 “嗐!再来一口压压就没事儿了……老规矩,肉串都多上着呢……”为了避免哥几个尴尬难堪烧,烤摊主并没有更多的停留,简单的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也是,随着酒局的进行,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烧烤广场已经食客云集、热闹非凡了,到处都是觥筹交错、吆五喝六着举杯痛饮、大声畅聊的人群,谁会有兴趣关注哥几个这边的小小意外呢? 李军咳嗽了半天,终于平静了下来,但是面色憋胀的通红,依旧上气不接下气的。这口酒,可是折腾的不轻啊! “卧槽……可算舒服一些了……哎?我的酒呢?”李军谢绝了杨栋继续拍打后背,挣扎着问道——看样子,这家伙已经从痛苦的咳嗽中摆脱了出来,依旧惦记着未完成的事情。唉!这个要强的家伙。 李军这么一问,哥几个这才注意到,刚才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人家的酒杯不知什么时候翻倒在了桌子上。酒?早洒光了! “军儿……你还娘的能喝?”刘建勇小心翼翼地问道,作为好朋友他必须得关切一下的。 “必须的……自己许下的诺言,自己实现……”李军满脸严肃地继续说道:“来!给我换一杯新的……” “对!自己脚上踩的蒺藜,自己择……”付登攀坏笑着点点头,示意刘建勇给李军打开新的口杯。 得!喝酒的俩人,谁也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那就只能爱咋咋地!殷磊和杨栋一抖搂手,只能表达爱莫能助之意。 还好,新烤好的肉串刚端上来,喝酒有的就。 李军也不客气,一手抄起了一支肉串,另一只手抓起了口杯。“哼……我不放杯子……也算一口喝完……”这家伙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就这么吃一口肉、喝一大口酒的进行起来…… 不得不承认,单论喝酒,李军也是一条汉子!因为就在喝呛刚刚缓解的情况下,人家仅仅就着娇小的一支肉串,真的利索地喝完了整整一口杯的白酒——虽然是喝了三口,可那毕竟也是二两半的白酒啊! “哼!完成任务!”李军骄傲地冲着付登攀一仰头,还手握着空空如也的口杯示意着。虽然还有些呼哧带喘,但是那狂妄不可一世的样子,真像一位凯旋而归的战士呢! “好!说到做到,仗义……” “绝逼的自己兄弟……” “身残志坚……真牛逼……” 眼见李军果然兑现了承诺,哥几个七嘴八舌地称赞起来。这绝对不是虚伪的恭维,确实是由衷的赞叹!就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付登攀,嘴角也浮现了认可、肯定的笑容! “好啦!好啦……军儿不辱使命,咱们先不忙喝酒呢,吃会儿、吃会儿……”殷磊接过李军的口杯,招呼哥几个都从紧张、兴奋当中放松下来——毕竟,这是哥几个愉快的聚会,总不能一直剑拔弩张的啊! “哈哈哈……” 大家都是相知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好伙伴了,没有矛盾是喝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场酒!有殷磊这么一撺掇、一搅和,哥几个都放下了绷着的神经、端着的架子,都舒缓了下来——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大熊,今天你是咋了?状态这么神勇,不是提前喝了解药了……”殷磊一边吃着肉串,一边笑眯眯地打趣着问道。 “解药?咱需要那玩意?”付登攀也是吃的满嘴流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继续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草!以前可没有见到,你这么娘的没人性……”杨栋不可置信地感叹着——作为从小长到的伙伴,他对于付登攀今天的状态也是啧啧称奇。 “嘿嘿……主要是对这种酒顺口!”付登攀白了杨栋一眼,故意装作鄙视的口气说道:“什么老爹的好酒……咱享受不了!就喜欢这‘平民’口味……” “大爷的!不知好歹……”既然话不投机,杨栋恨恨地叱骂了一句,不再和付登攀纠缠了。 说来也是,好几次杨栋号称偷拿老爹的好酒,基本上没有得到过大家的认同,这让这家伙很是愤懑哀怨。 “你说……我和杨栋、李军都单独喝了一个大的,不和你们来一个,是不是有些礼节不周啊……”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付登攀玩味地左右看了看殷磊和刘建勇,最后瞄着殷磊问了句话。 嘿!挑衅的意思这么明显,看来付登攀这是要“大杀四方”的节奏啊? “哈哈!你还真敢继续挑战?我倒是无所谓……你行不行啊?”对于付登攀的挑战,殷磊倒是无所畏惧,满面轻松地回问了一句。 “卧槽!我是来陪酒的……打死我也不能一口干……不来!”刘建勇放下了手中的竹签子,心有余悸地连忙拒绝了。 嗯!能力有多大,胆量就有多大。诚不欺人也! “殷磊!来一个……” “大熊已经强弩之末了,不怕!整他……” 眼见新的战局昭然若揭,李军和杨栋也顾不上撸串了,兴奋地撺掇、鼓动起来。在这哥俩的眼里,酒量孱弱的刘建勇压根就没考虑过,就等着看看殷磊的表演呢! “那……来一个?” “来一个就来一个!” 付登攀轻佻地说着,殷磊毫无惧色地应和着。这哥俩针锋相对、互相邀战,既充满了无穷斗志,又饱含了惺惺相惜。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说干就干! 付登攀和殷磊几乎同时操起了口杯,还煞有其事地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开喝。 如果单论喝酒的作风,付登攀绝对是大口畅饮——“鲸吞”,那么殷磊的风格就是小口慢咽——“细品”了。 只见殷磊满面春风、不急不躁地举着口杯,不疾不徐地慢慢喝着,仿佛品味的是“琼浆玉液”。满满的一整杯白酒,就那么轻描淡写、游刃有余地进了肚。 反观付登攀这边,就像干渴已久的旅人初逢甘霖,也不管什么味道、更不顾及什么形象,一如既往地大口吞咽着。 尽管付登攀已经喝罢了三个口杯,已然七两多白酒下肚了,但是喝酒的速率几乎没啥变化,依旧领先殷磊许多结束了“战斗”,真是非同寻常的强悍啊! “呃……先干……为敬……啦!”一斤白酒下肚的付登攀,终于露出了些许的醉意,话语有些不利索了,但看起来精神还是很清醒的。 “哦?我也没有落下啊……”殷磊依旧笑容满面,轻松自然地说着。 “双赢?” “双赢!” “哈哈哈……” 殷磊和付登攀饶有兴味地互相问询了一句,然后仰天大笑起来。那感觉,说不出的惬意、道不尽的豪爽! “大熊!海量啊!” “真硬气……服啦,服啦!” “大熊!威武……” 观战的哥几个,由衷的发出了阵阵的赞叹! 嗯!这才是喝酒!这才是好兄弟们的酒! 第八十九章 筹划 初夏的六月,随着气温逐渐升高,盛夏已经近在眼前。 令刘建勇日渐焦躁不安的,除了愈发炎热的天气,还有即将来临的学科考试。 或许是认为同学们已经习惯了大学的学习生活,本年度学科考试不再安排在假期之后,而是特意安排在了暑期之前。尽管没有了老大难的“高等数学”当拦路虎,但是更多的专业课依旧令刘建勇心怀忐忑。 在结束了月初哥几个难得的一次“拼酒”之后,刘建勇收敛了玩闹、戏谑的心思,投入了全部心思在学习、复习当中。一方面,确实学习的科目众多、知识繁杂,需要系统的学习整理,更需要回顾记忆,毕竟大学的学习生活即将过半,毕业的压力不得不考虑;另一方面,也许哥几个和自己面临着同样的困难,学习压力都陡然增大,大家都忙碌了很多,难得有闲暇再聚会了。 紧张的学习,持续了半个多月,这期间“刘氏小屋”门庭冷落、车马稀少,出现了难得的一阵萧条、冷落。 刘建勇倒是不以为意,还深表理解。不论是上班的还是上学的,哥几个的忙碌,其实正说明大家都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上进着、努力着! 中旬的一天晚上,刘建勇意外地接到了殷磊的电话。 “哈哈!我猜……不出意外的话,最近你那里挺安生、萧条的?”甫一接通电话,殷磊就不无玩味地询问道。 “嘿!你未卜先知了?”刘建勇很纳闷地反问道——倒不全是因为自己这里确实鲜有访客,而是殷磊怎么知道的。 “嘿嘿!大学最近几乎没有串联的了,我们同学没有出去的,也没有来骚扰的……显然大家都很忙嘛!”殷磊好像一位大侦探,有理有据地分析着,一副洞察天机的做派。 “好……就当你分析的在理!”刘建勇兴味索然地说道:“不知道你们怎么样,反正月底我们就要学科考试了,紧张忙碌的很……” “哎!一样一样的!”殷磊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继续说道:“这学期的新专业课太t多了,为了不挂科,得集中力量办大事啊!” “嘿嘿……同感……” 哥俩虽然学校不同、专业不同,但是看来面临的困难却是雷同的——大学生,也有自己的烦恼啊! “我有一个计划……嗯……这样,”殷磊似乎要安排些什么,又有些含含糊糊地说道:“月底前,咱们该考试的怎么也考完了,如果有联系你的伙计,通知他们最后一个周六到‘刘氏小屋’集合……有事情商量。” “月底的周六?那不就是七月一号了?啥事情啊?”刘建勇眼前就摆着一个月份牌,粗扫了一眼就赶紧提醒殷磊说道。 “嗯……就定那天!”殷磊想了想,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也没啥大事儿,该商量商量假期的安排了!毕竟你和杨栋、李军上的是两年制的大专,最后一个学生时代的暑期啦!” 经殷磊这么一提醒,刘建勇猛地反应过来——可不是吗!大学的学习生活说是两年,其实就只有一个暑假假期,明年就要毕业参加工作了!虽然还不知道会去什么样的单位,但是实打实的毕业季,已经近在眼前了!同理,当然要包括杨栋、李军,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不是也心有灵犀。 “卧槽!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有考虑过!”刘建勇吃惊地说道:“你说的在理……真得好好计划一下这个暑期了!” “呵呵……要不还得靠我嘛!”殷磊得意地自夸了一句,忽然好奇地问道:“上次咱们喝酒‘拼酒’,大熊没有联系过你?没啥事情?” “嘿!亏你还好意思问……”说到了轻松的话题,刘建勇来了兴致。 原来,月初在烧烤摊的“拼酒”,虽然在酒桌上付登攀大杀四方、所向披靡,但毕竟是年轻人,逞一时之勇的后果就是,回家后的烂醉如泥、昏睡不起。 要知道,当天付登攀连干了四个口杯,外加后补的一个,那可是足足一斤二两多的白酒啊!当然,除了刘建勇喝的最少只有两杯多之外,李军也喝了三杯有余,至于剩下的七杯,则完全被殷磊和杨栋分享了。 按杨栋后来电话讲述的,在殷磊和刘建勇微醺着离开后,付登攀再也坚持不住,终于醉倒了。他和李军把几乎人事不省的付登攀架回家(还好不远,距离烧烤摊也就是步行十分钟),可是没少挨人家父母的责骂。也就是因为他们仨是从小长到的“发小”,那劈头盖脸的斥责,让他俩货百口莫辩、羞愧难当、悔不当初。 “哈哈!活该!酒量虽然不小,那么玩命的喝,铁打的身子也呛不住啊!还有那俩货,背着萝卜找擦床……”殷磊不无揶揄调侃地感叹着,不知是在嘲讽付登攀的酒量酒胆,还是挖苦杨栋李军、杨栋的无知无畏。 “嘿!据说付登攀在家卧床躺了一天呢,还好是缓过来了……”刘建勇没有觉得好笑,倒是对于后果心有余悸。 “嗯……没事儿就好,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殷磊的意见,算是盖棺定论了。 不管怎么说,尽兴畅饮的酒局,及时解开了羁绊于好哥们心底的小芥蒂,也没有造成啥不良后果,算是皆大欢喜!而且话说回来,好哥们儿、好伙伴们的酒,只有那么叫着劲儿喝,才更有意思不是? 毕竟是“刘氏小屋”的东道主,在和殷磊约定好邀请伙伴们聚会后的日子里,刘建勇陆陆续续接到了好几位哥们儿的电话,或互通有无、或倾诉衷肠。 当宋进听说因为自己贪恋踢足球(踢比赛),错过了精彩的“拼酒”大戏,真是顿足捶胸、后悔不已。对于殷磊的计划他当然满口应承,更是约定自己有事没事要常和“东家”保持联系,以免再次错过什么。 梁会议如果不是因为加班,原本是能够参加和见证那传奇般的酒局的。对于当时精彩纷呈、波澜壮阔的战斗,这家伙更多的是后怕,庆幸自己没有参加,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一定难以独善其身的。 对于筹划暑期的活动,梁会议毫不犹豫,因为作为已经正式工作的他来说,是有暑期“设备检修假期”的,有充裕的自由时间可以支配——幸福呀! 而张志华的近况,刘建勇从父亲哪里得知,工厂的生产已经进入到了“满负荷”运行的状态,从一线工人到公司领导,都在“连轴转”、“赶任务”,也就理解了这家伙为啥从五一节后一直处于“失联”状态了。 至于解志宏,一如既往地“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旦消失就音讯皆无。还是从宋进嘴里得知,原来人家实习了一年、锻炼了一年,有可能要接管家族的生意了——唉!要更忙了…… 在随后的日子里,刘建勇过得基本上是“学校——家,家——学校”这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努力学习着、认真复习着。 当然,也是得益于好朋友孙青峰的互帮互助、彼此勉励,既定的学科考试,结果当然是“不辱使命”、完美通关啦! 时间很快就到了七月一日,和伙伴们约定好的碰头的日子。 距离哥几个上次的聚会,仅仅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对于刘建勇而言,似乎已经很是长久了。虽然这期间间或和个别的哥们儿有过一些活动,但总算觉得乏善可陈、不够尽兴。 毕竟,什么样的活动,也不如在自己的主场自在、惬意啊! 七月,在刘建勇所在的这座城市,已经进入酷热夏季。 和火热的季节一样,的吃罢午饭,心急如焚的刘建勇已经在自己的据点焦急等待了——一众伙伴该通知的都已经通知到位,那就静待宾朋光临啦! 和预想中一样,果然宋进是第一个到达的。因为刘建勇很清楚,这家伙有一肚子的话要念叨念叨,必然提前来。 “好嘛!来就来呗……还带着这么多的礼物,赶紧凉快会儿……”甫一见面,刘建勇就笑嘻嘻地揶揄着好伙伴——说实话,宋进虽然汗流浃背,但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还真不定带着点啥宝贝呢? “嗐!啥宝贝?识货的是宝贝,不识货的就是垃圾啊……”宋进顾不得吹吹风扇,嬉皮笑脸地说着,把背包放到桌子上,然后拉开拉链,一股脑地把装着的东西倾倒了出来。 “哗啦——”一声,就见一堆的磁带铺散开了满满的一桌子——竟然全部都是打孔磁带! “好家伙!你这是干起磁带批发了?”刘建勇吃惊地说着,随手捡起了几盘磁带看了看——没错!和自己曾经购买的打孔带一个风格,确定是“原装货”无疑。 “哈哈!都说‘宝刀赠英雄,红粉赠佳人’……这些玩意儿送给你最合适啦!”宋进抑扬顿挫地就是一通调侃。 “早就知道你要让我品味异域音乐,何况你还是我的引路人……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实在!”刘建勇对于宋进的豪爽大为赞叹,颇为难堪地继续说道:“要讲交换……我倾囊相出也不够啊!” “嗐!都是送给你的……不用交换啦!”宋进大大咧咧地说着,这才心安理得地去感受风扇的凉意。 原来,作为在大学生中流行的时髦元素,“打孔带”确实鹤立鸡群、独领风骚了好一段的时间。可是随着货源的充足、赏识者的众多之后,这玩意儿已经不再是稀罕物件,更不是稀缺品了。 宋进所在的大学、所在的系,就有太多的“打孔带”拥趸,以至于打孔带一度呈现了“泛滥成灾”之势。这家伙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就收敛了这么一大堆的“宝贝”,至于谈好的“交换”,无所谓啦!毕竟,已经无数次答应刘建勇要见识见识,说啥也得像模像样嘛! “嗯……这些宝贝儿我可是不嫌多!烟在桌子上,自己随意拿啊!”刘建勇认真仔细地将宋进带来的这一大堆打孔带收拾、整理着,还不忘热情地招呼伙伴抽烟。 “哎!你说说……我就是那一周没回家,就完美错过了集体活动……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宋进一边抽起了眼,果然又聊起了“拼酒”盛会,对于自己的错过显得耿耿于怀。 “哎!那可是不怨我!是杨栋临时起意召集的……”刘建勇再次给宋进解释道:“再说了,你没参加也不是坏事儿,哥几个都喝的不老少……李军现场就喷了,大熊也醉了一天,你要是在现场……还不定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嘿!我是怕喝酒的人嘛!”宋进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坏笑着继续说道:“就是遗憾……没有看到现场表演嘛!” 好嘛!宋进这家伙的心结原来在这儿!什么肮脏思想嘛! “哎呀?你这是啥心思?”刘建勇白了宋进一眼说道:“合着你乐意看到哥几个‘自相残杀’呗?坏蛋!” “哈哈!李军这个事儿逼乎乎,整天介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家伙,也有那怂逼、失态的时候!听着就爽!”宋进吃吃地坏笑着,一副“看热闹不怕动刀子”的坏模样。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李军一贯的恶劣做派,已经久遭人恨了?这么说,付登攀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话说回来,多重要的球赛呀?周末休息都顾不上回来?”对于宋进没能回家这个问题,刘建勇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开始刨根问底了。 “哈哈!小鬼你不懂……球赛重要的很喽……”宋进得意地揶揄了一下,这才把具体的情况娓娓道来。 原来,宋进所在的“经贸学院”,历来就有踢足球的群众基础和优良传统。得益于学校占地面积巨大、学生数量巨多,且有好几个标准球场的优势条件,一开始由各届学生们自发组织的“草根足球联赛”,竟然从者如云、蔚然成风,成为了学校官方认可的“学生联赛”! 足球联赛以同院系、不同学届的学生们为参赛单位,先组织“初级联赛”。待决出本院系的冠军之后,再在不同的院系之间组织“正式联赛”。整个联赛的赛程,横跨整个学年,最终的冠军不但能得到学校的认可,还有奖杯和纪念奖章呢! 宋进当时参加的,正是他所在的计算机系的“初级联赛”。作为主力球员的他,“能力深受肯定、位置不可或缺”(自封的),当然不能随便缺席啦! “是不是啊?你的能力有那么牛逼?联赛有那么夸张?”刘建勇惊讶极了,既是吃惊于宋进的球技,更是意外于学校浓厚的足球氛围。 “哈哈!早就对你说过,我的能力绝对今非昔比,人送绰号‘宋拉多纳’……”对于质疑,宋进不屑一顾,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着。 “得得得……咱们踢小场球、半场球,也没觉出你高人一等啊!”刘建勇打断了宋进的自卖自夸,不无揶揄地继续说道:“还是说……你们学校的联赛就是菜鸡互啄、徒有虚名?” “哎!不要‘门缝里看人’嘛!”再次受到深深的质疑,宋进涨红了脸庞,急赤白脸地解释道:“下半年,正式邀请你们去观摩观摩,看我是不是胡说八道……” 和宋进闲聊了没多久,殷磊也急匆匆地赶来了,随后就是梁会议、杨栋、李军、付登攀等人。看来大家受到召唤都非常重视,除了上班实在脱不开身的,都积极响应了呢!从另一方面讲,殷磊的动员能力果然不同凡响啊! 一众伙伴许久没有聚会了,见面少不了又是一番热闹的寒暄,原本就略显拥挤的小屋立马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当然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烟火四起、烟雾弥漫——谁让烟民众多、大集合呢! 眼见时间已经到了3点多,定然不会再有别的伙伴们到来了,殷磊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开始说话了:“今天是七月一日,哥几个还记得去年的今天……咱们在干啥不?” “草!不堪回首啊……咱们都在准备高考呢!紧张的跟蛋一样……”付登攀兴冲冲地首先发言了——作为哥几个当中学习成绩一直最优秀的一个,这家伙对于一年前的高考念念不忘,显然有着刻骨铭心的痛苦回忆。 “草!那t是你!我咋一直很轻松咩……”梁会议摇头晃脑地说着,怡然自得地继续说道:“高考?高考是什么鬼?很重要吗?” “哎!傻人有傻福……也就是你,践行了‘重在参与’的奥运精神还自鸣得意……我呸!”果然还是李军,抓住机会就怼人不倦,难怪这家伙“树敌无数”了。 “哼!奥运精神咋了?哥哥我已然挣工资了,羡慕不?嘿嘿!气死你!”虽然上学时成绩垃圾,可是毕竟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更有了可观的收入,梁会议回怼起李军来可是毫不客气,真是“豪横豪横”的。 “草!上班了咋了?我t还是大学生呢……”李军有些心虚地争辩着,自己都没有觉得,声音、气势已经弱小了很多。 也是,无论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上大学的最终出路还是要工作的。虽然人家梁会议没有顶着“大学生”的傲人头衔,但是有份正式的好工作是实打实的!就冲这点,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大学生?大学生不是一样要找工作……” “找工作我们也是脑力工作,不是体力工作……” “体力工作怎么了?我挣自己的辛苦钱,光荣!” “大学学了本事,我自己要当老板呢……” …… “好啦好啦!我可没有让你们辩论上大学还是上班的优劣,各有利弊、不分伯仲……”殷磊无可奈何地制止了伙伴们的抬杠拌嘴,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只是提醒哥几个一下——居安思危、及时行乐啊!” “嗯?及时行乐?你有啥建议?”宋进不再纠结于毫无营养的口舌之争,终于意识到今天殷磊召集的聚会深意良多,饶有兴致地开口询问起来。 “嘿嘿!你们知道啥是‘蹦极’不?”殷磊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故作神秘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蹦极?这可是个新鲜的词汇!更是个新潮的运动! 大家伙儿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新闻上听说过,可是谁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身在高处,腿绑弹性粗绳索,纵身越下后任由绳索拉拽、回弹,享受高空失重、冲向大地的刺激感受——这就是蹦极!挑战自我、超越自我的勇敢者的游戏——蹦极! “咋?你是想尝试一下蹦极?或者……咱们这里有这样的刺激场所?没听说过呀……”伙伴们都充满了好奇心,还是梁会议忍不住先问了出来。 “我?估计有心无力……”殷磊尴尬地自嘲了一句,接着逗引着说道:“但是我知道,有地方有这个玩意儿,咱们倒是可以观摩一下,万一想尝试了呢……” 按殷磊讲述的,在座的哥几个已经是成年人了,就应该视野宽广、志向远大——走得远一些、玩得猛一些!不要拘泥于眼前的风景,应该探寻远处的美好、找找更刺激乐趣!也算不枉青春、追求自我嘛! 恰好,在远离大家生活的地方——bd市的涞水县,就有这么一处刚刚开发、野景遍地的好去处——野三坡。这里山高林密、奇石兀立、花草遍山、溪水潺潺,有刀削斧劈的峡谷,有千奇百怪的溶洞,有风云诡谲的云海,有碧绿万顷的林海……最重要的,在它的近邻,隶属bj市fs区的十渡景区,还有最新潮、最刺激的蹦极…… 必须得承认,殷磊不但是哥几个当中的“主心骨”,更是一位优秀的“演说家”!在人家巧舌如簧的推荐、介绍之下,大家简直听着了迷、入了神,徜徉神游、浮想联翩,半天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喂!我的意思……这个月底或下个月初,趁着暑假期间,咱们远游一番,既能避避暑也能找找刺激去……”殷磊继续挑逗着哥几个说道。 “哄——”一众伙伴终于如梦初醒,热烈地讨论起来。 眼见大家都被自己的话题吸引,一定会心怀向往、从者如云,殷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呃……这么说!我们倒是有浓厚的兴趣,只是……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呢?不会是忽悠大家的?”热烈议论了半天,宋进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啊?攻略可不是我做的……我也是照本宣科,只负责招兵买马……”殷磊竟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对于这个问题显得措手不及,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是谁提议的呀……”李军意识到了什么,装出阴阳怪气的语调追问道。 “嘿嘿……明知故问!你们都懂的……” “我们不懂,你给解释解释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