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随缘六王爷》 第1章 妖星眷顾 大周朝。 宣和十六年。 京城皇宫…… 萧北冥来到这里已经十五年了！ 这一世他叫萧宁，不喜欢。 都这样了还宁，宁个屁！ 当今皇帝萧臻在一次酒后骚扰了一名普通的宫女就有了他…… 母亲生下他后就撒手人寰了。 于是萧北冥就被交给受宠而无子嗣的淑妃抚养。 不满两岁，淑妃卒…… 萧北冥又被受宠而有女无子的珍妃抚养。 至三岁，珍妃卒…… 于是萧北冥再次被易手，这一次是受宠程度一般般的德妃。 关于他克人的言语早已传了开来…… 时年三岁的小小身躯不由瑟瑟发抖！ 三岁啊，这年月很容易夭寿的。 好在一晃三年，德妃安然无恙。 六岁的萧北冥暗自窃喜。 直到德妃生下孩儿却突然没了…… 克星的名号再次被翻炒起来！ 后宫之内，嫔妃们人人自危…… 流言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一国天子当然不信邪，指定由皇后亲自抚养。 一年后，皇后崩！ 帝大怒！ 刚起了要赐他一条白绫的心思，却莫名得了一场风寒，一条命去了五成…… 问：世间谁最怕死？ 答：皇帝。 又有后宫传言：六皇子这些年活得不易，没娘的孩子本就不受待见；却不知受到哪路妖星的眷顾…… 妖星！ 于是老皇帝怂了。 不过是动了个念头而已…… 老皇帝共有八个儿子，老大被立为太子，时年二十七八岁；老二和老四成年后薨了，老三和老五一个二十来岁，一个十来岁。 萧北冥排行第六，下边还有两个。 还有五个儿子托底，皇帝也就想开了。 不只老皇帝记不准自家儿子的年岁，萧北冥更记不清，七年间只见过几次而已，便宜老子更是只见过两次！ 那几位的亲娘都有强大的外戚支援，萧北冥的姥姥家早就没人了，不然他亲娘也不会被人伢子卖到宫里。 狗皇帝按下了要行凶的心思，在后宫安排了一个院落安置萧北冥，派了几个太监宫女伺候。 嫔妃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皇后宫中滚蛋的萧北冥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即将要被杖毙的老太监。 被两个小太监押着走。 这人萧北冥认得，前几日搬开石狮子藏银子的时候，被这老太监碰巧看到，没把这事儿说出去，还给了他一块儿麦芽糖。 恩怨分明的萧北冥随手把从皇后宫里拿来的一枚甜枣塞进了他嘴里。 嚼着甜枣的老太监拼命挣脱了一只手，扯开衣襟，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扔给了萧北冥。 “殿下保重……保重……” 看着被拖走的老太监，萧北冥捡起来那本册子，塞到了怀里…… 当夜有太监奉命来询问，萧北冥只说烧了。 皇帝未敢再怒。 只是继续修仙求道去了！ …………………… 七岁的皇子应该进学，奈何逮谁克谁的名声实在是吓人！ 哪个被他多看一眼不是浑身发抖！ 不过学了三个月，教学的名臣大儒一死一伤…… 皇叔家的几个小子和萧北冥的便宜兄弟又一个接着一个的病倒。 也不是所有人都怕，皇后生的五皇子就相当硬气！ “你个克死母后的妖星！我打死你！” 迎上的却是萧北冥冷漠的的眼神…… 于是五皇子断了一根手指，又染了风寒，正在床上哀嚎！ 无奈之下皇帝只好停了他的学业。 萧北冥菊花都笑歪了：终于不用上学了！老子会背九九乘法口诀表，你们这群土鳖懂个屁…… 自此后萧北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有宫女送来饭食，饮水，换洗衣物；就退出去了。 又有太监早上收拾了恭桶，晚上送来澡桶…… 难得见到萧北冥。 当然也没有人想见他…… 老太监留下的册子只不过十来页薄绢，都是些图画，描绘的内容还分了两类。 前面的是类似于大小擒拿的东西，只是更加阴损！这很太监…… 后面两页应该是刀法，不过就七个姿势，不外乎劈砍一类的大路货。 最后一页好像是总结。 六个小字看得萧北冥一愣一愣的！ 都是繁体字，连猜带蒙的终于认了出来…… 快！准！狠！蔫！坏！损！ 还得是太监啊…… 萧北冥极是欢喜，每日苦练！ 每个帅小伙儿都有一个武侠梦，不然你猜为什么那一世的父亲给他取了北冥这个名字！ 八岁时皇帝册封了新的皇后，五皇子也受封为怀王，萧北冥跟着也沾点儿光，皇帝册封他为卢宁王。 别的皇子都是一个字的王爷，只有他一个人是两个字的。 萧北冥不在乎这个，老子还多一个字，不亏！ 时光荏苒…… 到今天萧北冥已经十五岁了，再忍忍就可以出宫开府了…… 虽然日子过得像是坐牢，但萧北冥有经验，无所谓！ 这几年间，萧北冥把那本册子里的玩意儿练得得心应手，小册子都练没了！ 躁动的心好像被唤醒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管用，毕竟也没个练手的…… 虽然每月只给五两银子的例钱，胜在吃穿不愁，没人刻意去得罪他。 原因大家都明白…… 尤其是没有花钱的地方，哪个嫌命长敢来讨他的赏钱，当日册封王爷的传旨太监还倒贴了五两银子！ 就这，出门时还摔了一跤…… 故而这几年间也攒了几百两了。 明年出宫以后，皇帝就算再不要脸也会给他安排个住处。 自身顶着个王爷的名头，也不会有人来欺辱，使些手段赚点儿小钱儿，做个逍遥王爷也就可以了…… 两世为人的萧北冥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甭管什么时候，钱都是男人的胆！ 可也不能太有钱，没有权力守护的财富归属待定…… 当年前皇后高兴时赏的五两银子还藏在熙宁宫门口的石狮子下面，得空了得去拿回来！ 最近这几年，最开心的就是永安宫里的小公主隔三差五的就跑来和自家玩耍，六哥六哥的叫着，叫得萧北冥的心都化了…… 那一世虽然娶过媳妇，但没有孩子。 主要原因是穷，媳妇儿跑的早了！ 萧北冥很喜欢孩子…… 小公主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会说话！ 虽然每次都被宫女拖拽着走了…… 最伤心的也是这个，前几天这小公主也没了！ 后宫传言再起…… 老皇帝怒！ 冷静下来又只得长叹一口浊气。 萧北冥大怒！ 老子克不克人自家还不知道，恐怕别有用心之人更知道…… 直到小公主身边的宫女来拿落下的东西，是一个皇帝赏给她母妃的珠花，这个必须拿回去，不然哪天皇帝想起来了怎么说！ 这宫女被萧北冥拦住，瞪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谁害的！说实话妖星老爷不计较！” 这时代的人普遍迷信…… 宫女早就吓得傻了，缓了半天才哆嗦着嘴：“娘娘想要个皇子，打骂公主，失了手……” 不过十几个字，宫女歇了几歇才说明白。 “你是如何知道的？” “娘娘说梦话，奴婢正在睡帐外伺候。” 宫女哆嗦着说了…… 到底还是命重要，妖星的名声响亮得很！ “回去，今日见过本王吗？” “见……不！没见过……没见过……没……” 宫女只是怕，不是傻！ 拿了东西飞一样的去了，出门时撞在了门框上，嗷的一声惨叫…… 是夜。 小公主的亲娘暴毙于永安宫！ 第2章 以泪洗面 直到日上三竿才睡醒的萧北冥胡乱洗了把脸，吃了些东西。 脚腕子还在疼，但已经好多了。 昨夜翻墙进永安宫时崴了脚…… 劲头儿使大了！ 六岁的时候萧北冥就发现自己的力气大得吓人，瘦弱的身躯硬得像石头！ 这下稳了！ 就算日后落魄了，给地主老财家当牛使也饿不死…… 皇子里公认的霸王是四皇子。 力能举鼎！ 萧北冥亲眼见过…… 只是四皇子在萧北冥七八岁的时候突然间薨了。 所以萧北冥从未表现过自己的与众不同，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弱不禁风瘦弱的小孩子…… 直到昨夜。 一丈多高的围墙，脚一蹬地手一扒墙就翻了进去…… 结果把脚崴了！ 那个狠毒的女人胆子却很小，一张胡乱画的鬼脸就把她吓得晕死了过去。 永安宫里死气沉沉，睡帐外伺候的宫女睡得瓷实；浑身哆嗦…… 翻墙出来的时候萧北冥就想好了：今天吓不死你，老子就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早晚吓死你！ 其实也不是不能一把掐死，只不过那样瞒不过太医，而且也太便宜了她…… 心里阴影，不存在的。 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雄！ 嗐！想这些做什么，什么打打杀杀的，活着不好吗！ 咱是老实人…… 正午时的钟声打断了萧北冥的思绪，后宫这些年丧钟可没少响！ 拦住送饭的宫女一问才知道那个狠毒的女人居然死了！ 太医说是永安宫阴气重！受惊了。 还是便宜她了…… 萧北冥脑海中浮现出小公主黑漆漆的大眼睛，愣愣的在台阶上坐了一下午…… 时间仿佛会冲淡一切，又仿佛没有。 萧北冥的小院子又恢复了平静…… 再一次打破平静的是五皇子，前两年已经出宫开府的怀王殿下。 这次进宫是给皇后送贺礼的。 下个月是皇后的千秋之喜。 这类事情卢宁王是不予理会的，也没人和他计较…… 五皇子一脚踹开了院门，负责伺候萧北冥的太监宫女不知跑哪里去了！ “妖星滚出来！” 这几年五皇子可没闲着，特意寻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顶尖高手学习武艺，欲报当年断指之仇！ “一个人啊？空手来的啊？” 像个鼹鼠一样探出头的萧北冥看到五皇子站在院子里，身边没有别人…… 那就好办了！ 哦！对了，这是后宫，侍卫什么的进不来。 “滚出来！看本王今日怎么教训你！” 萧北冥没理他，一溜小跑儿过去关好了院门儿。 五皇子气急，冲过来就是一拳！ 眼前一花…… 快字诀此时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怀王右腿膝盖侧面被大力击中，须臾间痛楚传了开来！ “啊……！啊……！我的腿……” “你使得什……什么妖……妖法……” “啊……！…………” 这一世十五年来第二次和人动手，兴奋得浑身汗毛都激动！ 就是对手菜了点儿。 第一次也是他，偷偷的掰断了他的手指头，不过瘾。 五皇子还在叫………… 萧北冥嫌他吵，抓起来就扔上了天！ ！ ： ： 砰！ 重重落回地面的五皇子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萧北冥拎起他就丢到了院子外面，左右看看，连个人影也没有…… 还是这么菜！ 萧北冥转身回屋洗手去了。 终于还是有人发现了五皇子，后宫之中一阵鸡飞狗跳！ 苏醒过来的怀王殿下浑身发抖，神情呆滞。 口中只重复着两个字“妖怪……妖……妖怪…………” 怀王重伤兼疯癫的消息传到了老皇帝的耳朵里。 老皇帝只说了句命皇城司彻查就没音儿了。 修仙求道很费银子的，如今的老皇帝正打着反腐的幌子忙着抄家搂钱呢…… 调查结果就是怀王应该是从高处跌落而致伤，从哪儿跌落的不得而知，至于为什么疯癫了更不得而知。 有可能是疼的…… 皇城司的人也来询问过萧北冥，一问三不知，反正也没人看见，你咬我啊！ 皇城司的人也不敢用刑。 再不受待见的王爷也是王爷！ 也不知道皇城司的人怎么回复的。 总之最后还是老皇帝拍板：人是在卢宁王门口发现的，罚他五百两银子。 皇帝这是要疯了，妖星的羊毛都敢薅了！ 过了些时日，神志逐渐清醒的怀王逮谁跟谁说他是被妖星老六打断了腿，还被扔上了天又掉了下来！ 要不是本王练过，人早就没了…… 被诉苦的人都在心里憋着笑：扔上天啊！这么刺激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翻那个妃子的墙头去了。 嘴上却不得不说些让他好生休养的客气话。 怀王见众人都怀疑，号啕大哭…… 拖着一身的伤求见皇帝。 自从前皇后亲娘没了，外祖家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哪有心思多管闲事。 结果皇帝没见着，只得了一个好生休养的回话…… 老皇帝现如今只想着搂钱求道，什么儿女百姓，什么政务江山，统统让路…… 怀王彻底崩溃！ 每日以泪洗面，借酒浇愁。 更迁怒于武师…… 杖毙！抄家！ 高手，还顶尖高手。 我高你姥姥……！ 罚银子的旨意还得去传，传旨太监一路哆嗦着去了萧北冥的小院子。 自从怀王的事儿传开，皇宫之中所有人心中更有决断：万万不可招惹六王爷！！！” “圣上口谕…………罚银五百两…………” 这些年萧北冥不过攒了几百两银子，这是要一锅端了！ “没钱……！” 远远看着屋内桌子上的一堆银子！ 老太监快尿了…… “殿下莫急……莫急……这银子咱家掏了……” 哦！这老太监挺有钱啊！ 本想敲一笔竹杠的萧某人到底是没能开口，做人还是要厚道些…… 看着眯着眼睛的六王爷。 筛糠一样的老太监：这可是咱们好些人凑的，你专盯着我一个人看是什么意思，急忙跑了！ 萧北冥收拾了银子：这些能给你吗！这是咱的兵器…… 原本铸造得规规矩矩的小元宝如今棱角尽失，一个个的奇形怪状…… 布幔后的山墙千疮百孔！ 这飞镖不好练，也没个人教，准头儿还是不行啊…… 一月后，皇后千秋。 为显母仪天下，特召诸皇子皇女入宫，享天家之乐！ 皇帝无心其它，未至…… 卢宁王称有恙，未至…… 皇后囧，再怒，而后一病不起…… ……………………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再有几天就十六岁了。 哈哈哈哈…… 萧北冥做梦都能笑醒！ 自由啊！多么神圣的字眼啊…… 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着。 萧北冥笑不出来了…… 十六岁的生辰早已过了，大周朝律法明确规定，男子十六为成年，二十行冠礼。 皇家更有规矩，皇子年满十六岁即出宫开府，公主出嫁亦然…… 这是进学时听的，不会有错。 这是给咱忘了！ 不行，得想个法子。 你们不怕老子秽乱后宫，我怕！ 喊来伺候的宫女太监想问问章程，几个鹌鹑一样的家伙大眼瞪小眼，话都说不利索。 问了半天也没个明白的。 但几个人脸上明显的笑意是几个意思…… “去！给皇上传个话，就说本王已年满十六岁了。” 太监本想提醒他要称父皇，想了想没敢说…… 这些年是咱家一直伺候着六王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天可怜见，居然毫发无伤！ 可别晚节不保。 欢快的去了…… 第3章 一切从简 日子还在一天天过去…… 给老皇帝的传话如泥牛入海。 萧北冥嘴上都起了一个泡！ 传话的太监又去了几趟，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萧北冥不是没想过自己跑出去，皇城的围墙虽然三丈高，那也难不住咱。 攀岩你们没见过？ 老子见过…… 几根钉子的事儿！ 城墙上的守卫就更不是事儿了，老虎还兴打个盹儿呢，何况人！ 可要是自己偷跑出去，福利被罚了怎么办。 京城居，大不易！ 还是有软肋啊………… 狗皇帝指不上了，只能另想法子。 几个太监宫女也是跟着着急！ 这瘟神还送不走了…… 但是这些日子给六王爷回话，发现这顶着妖星光环的王爷待人很是和善，说话也无拘无束的。 让人不禁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皇后那边什么情况？” “回王爷，听说是病情加重了……” “能说话吗？” “不知道……” “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本王求见。” 宫女领命去了…… 结果就是娘娘有病，不见。 嘿我这暴脾气！ 老皇帝的前朝咱不能去，主要是去了也找不着，这后宫咱哪里去不得！ “带路！去熙宁宫” 萧北冥一路摇摆着就去了皇后的寝宫。 为什么摇摆？ 今年的衣服做大了…… 到了地方，让守门太监去传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磕磕巴巴的依然还是那套说辞。 萧北冥转身就走。 “哼！还真有不怕死的！” 太监一个激灵！ 飞也似的进去了…… 慢悠悠的往回走，还没走出去一半，身后已有人高喊：卢宁王慢走………… 果然是犯贱！ 不吓唬你一下你还摆上谱儿了，惹急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熙宁宫！ 追上来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说皇后请卢宁王前去回话。 萧北冥也没矫情，转身就回去了。 追来的太监手里捏着五两银子，终于还是没舍得递出去…… 进了宫，隔着帘子回皇后的话。 “卢宁王何事求见啊？咳咳咳……” “咱现而今已经年满十六岁了，再居后宫于理不合，还请皇后奏明圣上。” 皇后怒气上拱：也不称儿臣，毫无规矩！ 可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这个妖星！ “好！本宫去和你父皇说说。” “那您多受累，咱出了宫，宫里也算是去了晦气，祝您早日康复！” 萧北冥把晦气二字咬得极重。 皇后猛然惊醒：对啊！这妖星走了，兴许咱的病就好了！ 激动的皇后娘娘咳嗽个不停，旁边伺候的宫女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捶背抚胸…… “好……好好……好……你且先回去等信儿，本宫这就去见皇上……” “一切从简即可……” 萧北冥不忘嘱咐一句，转身就走！ 皇后这会儿可没有心思计较什么礼貌规矩，什么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萧北冥这些日子和宫女太监们说话，一是锻炼一下语言能力，这些年就没怎么说过话；二是顺便打听一下宫里的消息；萧北冥这才知道皇帝老子修仙上了道儿，满世界搜刮金银财宝呢。 从简就从简！ 自由！自由啊…… 一晃又是好几天，萧北冥终于等来了出宫开府的旨意！ 据说是皇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求来的。 原因很简单，老皇帝舍不得花钱，又架不住皇后吵闹；不能因小失大，修仙求道大业不可废，准了！ 传旨太监又来了，喜笑颜开…… 宣读了旨意，笑呵呵的递过来一包东西。 “咱家恭贺卢宁王开府之喜……小小心意…………” 呦！ 这么贴心啊…… 萧北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双眉紧锁。 老太监心头一紧，又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包东西：“还请卢宁王笑纳……” 萧北冥接过来，露出半张笑脸，做人做事不能太过…… 老太监暗中松了一口气：这卢宁王也是个妙人啊………… 送走了传旨太监，萧北冥才细心研读旨意，这不是传谕天下的圣旨，写的都是白话。 上面说是赐了一座宅子，衣服一堆，盐茶若干，各类生活用品器具两筐，白银三百两，车马仪仗一套。 新的卢宁王府尚需修缮，腊月初八才可出宫…… 萧北冥忍住了爆粗的冲动！ 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据说五皇子出宫时只是银子就给了三千两！ 还有就是腊月初八让咱搬家，腊七腊八，冻掉下巴你不知道吗？谁他娘出的馊主意，别让老子知道！ 萧北冥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从什么简，从什么简…… 得！改变不了的事儿生气就更没用了。 “都过来！明儿个开始，各个嫔妃那里都去传些消息，就说咱要滚蛋了，把旨意上的话儿都念叨念叨；最后这句话最要紧，就说你家王爷说，天寒地冻的，炭都烧不起；实在不行就再赖些时日。都听明白了？” 几个伺候的太监宫女大眼瞪小眼…… 萧北冥也没了脾气：“就这么办，都去忙……” 宫女太监退出去了。 萧北冥开始收拾，山墙里还镶着银子呢，得抠出来…… 距离腊月还有不到两个月，萧北冥的小院子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各路嫔妃们都派人来送东西，主要是银子；就容妃奇葩，送了两筐炭！ 当夜容妃的住所火光汹涌！ 所幸只是杂房起火，又救得及时，未酿成大祸。 这还是伺候卢宁王的太监最先发现的，大喊走水；才迅速扑灭了火。 容妃赏了他二两银子…… 六王爷的小院儿又热闹了几分！ 萧北冥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天儿也一天天的冷了起来…… 宣和十六年腊月初八，阴云密布。 有太监拉来了一架板车，所有的东西都装上去，出发！ 当然无人相送…… 伺候自己的几个太监宫女鹌鹑一样站在门口，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到了宫门口，萧北冥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车马仪仗。 正在疑惑，给萧北冥传过旨的一个老太监一溜小跑赶了上来。 “车马仪仗呢？宫女太监呢？侍从护卫呢？” 老太监支支吾吾：“这个，这个……皇爷说请王爷自……自置……” 萧北冥差点撅过去………… 不会，这得多不要脸！ 皇家不是要讲礼制的吗？ “那个……那个……皇爷说一切从简，内帑也……也不富裕……” 老太监哆哆嗦嗦的说完了话，塞给萧北冥一张地契和一串钥匙，行个礼就回去了，顺手还领走了拉车的太监。 看来这是让咱自生自灭的意思，以后估计俸禄什么的也别想了…… 萧北冥无语，一声叹息。 光杆儿王爷没见过！老子就是！ 暗沉的天空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巍峨的皇城犹如这漫天风雪中蛰伏的猛兽，宫门口的某人却像个蝼蚁。 此刻蝼蚁正拉着板车…… 藏在熙宁宫门口石狮子下面的银子忘了拿，估计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这心呐！拔凉拔凉的！ 懊恼不已的萧北冥回头看了一眼宫门，渐行渐远…… 出了内城以后，萧北冥彻底懵了！ 他不认识路！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稀少；赶忙放下板车，拦住一个路人问问路径。 老皇帝赐的宅子据说原属于一个被抄家的四品京官儿，地契上写着就在南城西大街上；什么甲十三号。 其他出宫开府的皇子府邸都在内城，估计只有他一个被安置在外城。无所谓了，堂堂的妖星都成了板儿爷；还要什么自行车…… 问完路的萧北冥一回头，板车上多出个人，正在费力的撬一口箱子！ 好家伙！抢到你妖星爷爷头上来了！ 正有气无处撒的萧北冥脚尖儿一点地，化作一道虚影…… 砰……！ 第4章 家徒四壁 车上的人被踹飞出去老远…… 用来撬箱子的小刀也不知飞哪儿去了。 萧北冥没敢使多大力气，死了人就不好了…… 飞出去的人影儿半天没动静，街上虽然行人寥寥，这时却也有几个爱看热闹的围了过来。 萧北冥施施然走过去，照着这人屁股又踢了一脚。 只听哼唧一声…… 没死就好，萧北冥就放了心。 伸手一把抓起来晃了晃，这人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 “杀人啦！杀人啦！杀……” 啪！ 萧北冥一个大嘴巴抽得这人直转圈儿。 “再喊老子踢死你！” 说着话，萧北冥抖了抖宽大的衣服，衣料上的花纹昭示着主人身份的高贵；围观群众本有人准备上前劝解一二，此时也缩回去了！ 后宫虽然给萧北冥做的衣服鞋袜不是最好的，可也没人刻意得罪他。 宫里的东西，和平头百姓的区别还是巨大的！ 头昏脑胀的贼这时也冷静了，这小子咱惹不起！怎么办，当然是跑啦…… 萧北冥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还没等他迈腿，一把抓住，又是一个嘴巴！ “拉车去！敢跑抽死你！” 这贼已经哭了，心里这个悔啊，今儿个出门看黄历了啊…… 打又打不过，跑又不敢跑。 没奈何，只得去拉车…… 围观众人也看出来了，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子没有太坏的心思，看那个贼一瘸一拐的去拉车，又都是一阵哄笑。 皇城后宫。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的心情格外好！ ………… 一瘸一拐拉着板车的贼走得慢，萧北冥也不急；东看西看的像个好奇宝宝。 有路上行人突然喊起来：皇城怎么好像又走水啦…… 听到喊声的萧北冥回头望去，见果然冒起一股烟儿；心生疑窦：咱有接班人啦…… ………… 贼终于把板车拉到了地方，萧北冥看着眼前的宅子很是高兴，狗皇帝毕竟还是要脸，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从怀里掏出来钥匙串，对了半天才找到开大门的。 开了门，让那个贼拿开门槛挡板。 “拉进去！” 这人这个时候是真怕了，虽然前面两个字不认识，但是后面王府两个字对于他们这种在街面上讨生活的人还是认识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王府会在外城，但是不影响他的敬畏！ 这宅院应该是重新粉刷过，不小，许是在外城的原因；几十间大大小小的屋子，院子还套着院子；萧北冥不知道怎么形容，又没住过这样的房子；后宫和民居当然不一样。 屋内有些简单的桌椅摆设；虽然这等规制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也太过寒酸了些，但是萧北冥已经很满足了，咱也是在帝都有大房子的人啦！ “老子自由啦！” 萧北冥突然的喊叫差点把那个贼吓死！ 十几年的憋屈仿佛随着这声吼叫也都散了，天地间都亮堂了几分！ “把东西都搬下来。” 自觉身处险地的贼干起活儿来格外卖力！ 东西先好歹归置一下，萧北冥在椅子上坐下，顺手拉紧了衣领子；冷啊！ 虽然有两筐炭，可是没有炭盆，也没有引火之物；忍着…… “那个谁，过来！” 拉车的苦力认了命，跪倒在地：“小人知错了，任凭老爷责罚……”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 苦力连忙回答：“小的张五，今年二十五了，住在城西杨柳胡同。” 回答完了问题，这张五又一顿磕头：“小人不是贼，只是家中孩儿饿得紧了，又没找到活计，实在是没法子了；求老爷恕罪……恕罪…………” “起来！前边带路……” “暧！是……是是……是……” “把车拉上！” “暧！暧…………您去哪儿？” “去你家！” “啊……！” 出门上锁，一路去了西城。 帝都很大！ 屁股上又挨了一脚的张五很忐忑…… 雪落在地上就化了，道路变得泥泞，越近西城，道路越烂；房舍也是破败，路边的水沟这大冬天的依然倔强的散发着不可描述的味道！ 更有街头拐角处的路倒，让人感觉呼吸困难…… 张五没说谎，破烂的小院子，家徒四壁还漏风的房子，他娘的居然还有老婆孩子；哪儿说理去！ 看到挂着两条黄鼻涕的小脸儿，萧北冥叹了口气，扔给张五一锭五两的银子。 张五还在傻愣…… 萧北冥已经出了小破院子。 张五追了出来跪在门口：“车……板车……” “送你了！” 一架板车放在王府大院实在是有碍观瞻！ 萧北冥头也不回的走了，忍住了去把银子拿回来的冲动；身后砰砰砰的磕头声让人心烦，这狗日的世道！ 雪还在下…… 路上行人几近无踪。 萧北冥没有回去，因为他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索性找了个杂货铺子，掏出仅有的铜钱儿买了两个炭盆和引火之物，说了地址，随着送货的伙计这才找着了家门。 到了家门口，远远看见墙根下蹲着个人。 近了一看，居然是张五。 萧北冥两世为人，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个。 张五见了萧北冥，扑通一声就是跪下磕头，砰砰砰……砰砰砰…… 磕得萧北冥直吸凉气！ 送货的伙计直抽抽，这是个狠人啊…… “想讨个活路啊？再磕可就没命了……” 张五又不是傻的，滋溜爬起来接过伙计手里的东西：“给我，您回……您回……” 伙计这会儿哪里是他的对手，东西就都到了张五的手里了…… 看那公子衣着华贵，本想得两个赏钱儿，得！ 伙计一步三回头哀怨的走了…… 开了门，进了屋。 “去把两个炭盆都烧上，这倒霉天气！” 张五心思澎湃，这把稳了…… 急忙答应着去了。 温暖终于还是包围了上来…… 萧北冥把张五喊过来，问明白情况。 这张五父母没得早，这时代能活到四十就不易；小时候定下的亲事，丈人家在城外的朱家庄，除去岳父母，还有两个舅子；张五没钱读书，也没有手艺，又没有得势的亲戚可以投靠，只是每日在街面上找些零散活计；今日天不亮就来街面上转悠，怎奈没寻着，想起家中饿得直哭的孩儿，又见萧北冥不过一个少年，还拉着一车的箱子筐什么的，狠下心就起了心思，想着弄一点儿就跑；实在不行就只能卖房子了…… “出门找活计还要带着刀吗？” “不是……不是……西城乱的很，带刀是怕有人来抢。小的句句属实啊……” “听说过六王爷吗？”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后宫的事情虽然隐秘，多多少少还是会传出来的；何况还有个宣传大使怀王呢…… 张五思索片刻：“啊！你……你……你是……” 萧北冥：狗东西！老爷也不喊了，没规矩！ 嘴里却道：“老子就是，卢宁王就是老子了，愿意跟着就有你一口饱饭吃，不愿意本王不强求。” 张五思索不过一瞬，砰的一个响头又磕在地上；吓萧北冥一跳！ “小的愿为王爷效力，只求一口饱饭吃！” 什么妖星不妖星的，只要能给自家一条活路，就是福星！ “那好！拿些炭回去，先将就一晚，今日天色不早，明日再安排仔细。” 张五心花怒放，忙不迭的答应。 “带路！找个酒馆吃些东西，这一天，让你耽误得水米没打牙……” 张五立刻代入狗腿子角色：“王爷要是想吃大席，还得是东市的醉仙楼，太和居之类的，若是想吃些平常东西，南市的孙记或是大娘鱼脍就挺好。” “有肉吃就行啊！” “那就去齐家的羊肉馆子，吃肉喝汤快活得很，他家的小娘子也俊俏，看着舒心……” “没有猪肉吗？” 张五脸色有异，吞吞吐吐：“那个……那个……那是下贱的东西，腥臊得很……” 萧北冥登时了然，果然没错，这时代生猪都没有阉割，不怎么上膘，还骚气得很！ 宫里主要就是羊肉，鸡鸭不算，偶尔有些牛肉，鱼肉更少；狼多肉少的，自家地位低下，有口肉吃就不错了！这可不是有意得罪他，能吃饱，还有肉，和百姓比已经是在天上了！ “那就去那个什么羊肉馆子……” “王爷，是齐家。” “老子知道……” 第5章 信手拈来 张五背着半筐炭，衣衫单薄，哆嗦着领路，天已黄昏，化了的雪又结成了冰，踩在脚下喀喇喇的响…… 齐家的羊肉馆子到了，普普通通的样子。 进了屋；嚯！羊膻味扑面而来…… 屋子不大，油灯昏暗；七八张桌子，已有四五桌坐了人；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萧北冥找个角上的桌子坐了，张五在旁边站着，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萧北冥也没想改。 刚坐好，后厨的门帘掀开；出来个姑娘，大脸盘子，倒是白净，端着食物送到一张桌上，那桌上的客人都来调笑：“二娘，跟爷走，包你穿绸喝油，好不好……” “呸！今儿个杀的羊都没你骚！”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声中，大脸姑娘过来招待询问萧北冥吃些什么；盯着他看，眼里水汪汪的。 萧北冥不当回事，咱在后宫长大的，这些年就没流过鼻血。 路上张五早已介绍过齐家的菜式，不外乎就是什么羊肉羊杂羊汤之类的东西，前年一起扛活的柱子得了一注外财，张五跟着蹭了一顿；说得口水直流，被萧北冥踹了一脚，没出息………… “先切二斤羊肉，拿上十个饼子，再打一罐汤；让他带走。” 张五已经红了眼眶…… 又要跪下磕头，被萧北冥瞪了一眼才作罢。 大脸姑娘答应了，扭身进了后厨，还给萧北冥抛了个媚眼儿…… 萧某人：这世道不错！ ………… 不大会儿工夫，羊肉烤饼都包好了，草绳栓住的瓦罐也拎出来了，居然还有个草编的盖子；善…… “回去，明儿个中午再过来。” 张五背上手里都是东西，想磕头又不行，萧北冥作势要打，这才去了。 “再给我切二斤羊肉，来两个烤饼，再来一壶酒，茶水也来一壶。” 满堂哄笑，大脸姑娘一瞪眼：“都笑个屁！” 笑声更大…… 大脸姑娘支吾：“没有茶水，那……那是茶楼勾栏里的东西……” “那就来碗白水，口渴了。” 萧北冥露了怯，脸色丝毫不变，皮厚得很。 一碗水先下了肚，又喝了一口汤，舒坦…… 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烤饼和羊肉，萧北冥舒服的打了个嗝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十六岁的身体，正是能吃的时候；有酒有肉就是好日子！ 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满室皆惊……！ 米酒而已，在宫里也喝过，酔不了咱。 吐出嘴里酒水的渣子，拿出一锭歪七扭八的银子算帐，大脸姑娘拿着把剪刀咔嚓咔嚓的出来了，调笑的汉子们都捂住了裆；萧北冥也不由浑身一紧！ 却原来是用来铰银子的…… 又上个小称，称了称，还找了一把铜钱儿。 萧北冥看得津津有味儿…… 吃饱喝足，原路返回。 要睡觉的萧北冥突然发现没有铺盖，卧房里倒是有床，上面只铺了一张草席！ 这个狗皇帝…… 无奈之下只能把所有的衣物都拿来权当铺盖，酒劲儿上涌，也不觉得十分寒冷；凑合一宿。 炭盆里加足了炭，先烧没了烟气，再拿进屋子，不然又不知穿到哪里去了。 夜晚做了一个梦，偌大的虚空只有自己一个人，无边无际的孤独紧紧包围着他，萧北冥泪流满面…… …………………… 张五回了家，媳妇儿孩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没有火盆，孩子冻得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急忙点上炭火，媳妇儿颤颤巍巍的热上食物，肉汤泡着烤饼进了孩儿肚子的时候，两口子抱头痛哭！终于缓过劲儿来的男孩儿大口吞咽着食物；混合着鼻涕，吃得欢快！ “慢些，慢些……” 母亲嘱咐着孩子，饿得狠了，暴饮暴食的别伤了身子。 孩子嘴里塞满了食物，鼻涕流出来又被抽回去像是在回应…… 张五照顾着媳妇，烤饼里夹好了羊肉，傻笑着递了过去。 妇人推辞，张五假装生气，这才小小的咬了一口…… …………………… 转天一大早，萧北冥就被冻醒了。 索性不睡了，起来清点一下物品，其它东西没兴趣，银子还是要清点一二的！ 这些年自家攒的，加上开府的安置费，还有后宫嫔妃太监们送瘟神的心意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两！ 这时代像张五那样的一家三口，在京城一年花费不过十两银子，这是昨儿个听张五说的。老子一年花一百两，也能对付十年，先凑合着…… 小说里的穿越人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各种科技与狠活儿信手拈来，心眼儿就像马蜂窝，斗死个皇帝宰相的都不在话下！ 那些个赚钱的技能翻着花儿的一个接一个，萧北冥是一个也不会！ 也不知这贼老天安排咱上这儿来干什么…… 如今的萧北冥可谓无牵无挂，那一世没钱就是亲娘老子也没有个好脸色，没了萧北冥更好！ 只是心中一股戾气若有若无，很是烦闷…… 不想了！ 肚子饿了，出门找食儿去…… 开了院门，一个人影儿就窜了过来，萧北冥抬脚欲踹，一看却是张五。 “大清早儿的慌什么？老子再踹死你！” 张五也吓一跳，急忙从墙根处拉过老婆孩子，一家三口跪在门口地上就咣咣磕头…… 萧北冥见不得这个。 “都起来！老子又没死，瞎磕什么磕……” 转身就回屋了。 张五急忙拉起老婆孩子匆匆跟上，不忘拍打着一家人身上的尘土雪沫儿，顺手带上了门。 张五的老婆有些懵：这满口老子的就是王爷啊！看来皇家的习惯和咱老百姓也差不多…… 进了屋，一家三口又是跪下磕头，叩谢萧北冥的恩德。 “行了！都起来，你这孩儿几岁啦？叫什么名字？” 张五踢了孩子一脚：“快回王爷的话儿。” 萧北冥一步窜出来把张五踢开：“他娘的！没事儿踢孩子干吗！滚开！” 张五嘿嘿傻笑的往旁边挪了挪。 他媳妇更懵了：这王爷怎么好像和传说中的贵人不一样啊，别是假的！手上不由得紧紧拉住了孩子。 那孩子却不认生。 “我……我叫狗子，五……五岁了。” 萧北冥又踢了张五一脚：“好好的孩子，起得什么倒霉名字！” “嘿嘿嘿……贱名儿好养活。” “都坐。” 萧北冥拍了拍男孩儿的头，先在椅子上坐下。 那三口却不肯坐，随他们去。 “我这府上冷清，以后你就在我这儿做个跟班儿，你媳妇儿会做饭？” “会……会做……” “那就让你媳妇儿做饭，不白干……” 张五急忙打断了话，又是跪下磕头：“只求王爷赏口饭吃……” 那娘俩儿也跪…… “都起来，这个费劲！老子说话不许插嘴！” “是……是是……” “每月给你们两口子五两银子，在这吃饭，愿意在这儿住就去收拾两间屋子，府上就一条规矩，就是听话！记住了。” 光杆儿王爷实在是丢人，只能提高些待遇，挣些脸面。 两口子刚站起来，又是扑通跪下磕头，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张五媳妇儿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萧北冥也是没了脾气 这狗日的世道………… “行了！都起来，去置办些换洗衣物，再去香水行清洗干净，去……” 这时代也有澡堂子，叫做浴堂或是香水行，昨儿个听张五说的。 帝都就是帝都，啥都有！ 随手在身上掏出来两锭银子，一把铜钱儿放在了桌子上。 张五夫妇大眼瞪小眼…… “拿着啊！” “暧……暧……” 张五急忙抓起来塞进了怀里，拉着老婆孩子去了。 等他们一家人走了，萧北冥才想起来要去找地方吃饭，不认识路也没事儿，大不了买些东西，还让伙计送回来就是了。 第6章 投鼠忌器 临近中午。 萧北冥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吃饭的地方。 吃饭时就想好了，一会儿得去衣帽行买些合身的来穿；现在这身上的过于肥大，到处漏风，太冷了！ 吃完饭直奔一处规模不小的铺子，一问才知道，自家这个尺寸都需要定做，这时代没有棉花，有钱人穿丝绸皮草，穷人穿啥的都有…… 掌柜的见过世面，虽然萧北冥身上穿的常服，但工艺纹样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伺候得殷勤…… 量了尺寸，交了定钱，出了门的萧北冥也没个目标，晃晃悠悠的瞎溜达。 溜了两条街，天生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有人在跟踪。 嘿嘿……乐子这不就来了！ 自从小册子被练没了，还没痛痛快快试过，五皇子太菜…… 心痒难耐的萧北冥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就故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转过身来，就看到一壮一瘦两道身影堵住了出去的路径…… “那小子！哪里偷的衣服，脱下来！” 萧北冥气急，这是什么意思？ “吓傻了你，赶紧脱！” 那个壮的说着话就大步走上前来准备撕扯，瘦一些的在胡同口望风儿。 手还没有挨到萧北冥的衣襟，眼前一花…… 壮汉肋部如遭锤击！接着身体突然一轻，就飞了出去。 砰……！ 望风儿的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大惊之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就冲了过来。 萧北冥也在怀里掏了一下…… 砰……！ 这人距离萧北冥还有七八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飞过来砸中了胸口，力道奇大，登时摔倒在地；一口气憋住了上不来，只是捂住了胸口翻白眼儿…… “没用的玩意儿，啥也不是……” 萧北冥走过去，捡起来自己发射的暗器，被砸中的小子眼神儿飘过去一看：银子！居然是银子，我被银子砸中了…… “快跑……！” 却原来是那个壮汉刚喘匀一口气，在提醒同伙儿。 呦！还挺仗义！ 萧北冥把这两人拎到一处，顺手卸了他们胳膊的关节；这是他第一次在真人身上试手，不免生硬；这两人疼得脑门子直冒汗，居然不吭声！ 嗬！还挺硬气！ “你们两个抢老子衣服做什么！” “许你偷……偷得，也……也许我们抢得……” 望风的刚缓过来这口气，磕磕巴巴的回答。 萧北冥有点懵，什么偷的抢的，老子什么时候偷的东西……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俩人看萧北冥衣衫华贵又肥大，就认为他是偷来的，准备抢走换些钱花，也是穷得狠了！ 这叫什么事儿，你俩怎么不去抢官老爷，他们的才是偷的！ 萧北冥一阵无语，掐死，不至于，出手的时候就没使多大劲儿；放走，又不甘心…… “赔钱……！” 话一出口，萧北冥就后悔了，自己也被这俩货传染了…… 两个抢衣服的穷光蛋拿什么赔！ 一直没说话的壮汉此时大叫：“好汉要打要罚冲我来，不要为难我兄弟……” “冲我来……冲我来……” 两人推让得有来道去…… 萧北冥叹了口气，过去安好了两人的关节；顺手一人抽了个嘴巴：“闭嘴！还轮不到你们做主！老子说了算……” 萧北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长叹一声；比较郁闷，算了，这俩人一看就没什么油水。 “滚蛋！” 说完转身就向胡同口走去；身后两个想不到就这么被放过，一时有些迷糊…… 刚走没几步，胡同口居然又出现了一群人！ “堵住了！堵住了……” “那两小子在里面……” 一阵七嘴八舌，萧北冥回头看向那两个二货，这应该是找他们俩寻仇的！ 好一个螳螂捕蝉…… 那个壮的爬起来快走几步，一指萧北冥：“这人我们不认识，与他无关。” 萧北冥：你还能更蠢点儿吗！ 瘦的这时也快步上来：“跟他们拼了！” 壮汉点头算是答应，两人左右扫视，准备找些木棍什么的…… 萧北冥懒得管这些闲事，信步向外走去。 “站住！” 那一群人领头的一声大喊！ “爷爷管你是不是一伙儿的，给我打！” 一群人顿时嚎叫着冲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短棍…… 萧北冥再次气急：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冲在前面的一个已经到了跟前，刚挥起短棍，就被萧北冥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还撞倒了两个…… 这边动了手，那两个二货也冲过来加入了战团。 这后来的一伙人一看萧北冥不好惹，就都去招呼那两个了…… 什么义气，我不知道…… 萧北冥一看这些个玩意儿，气得乐了；趁机挪到了胡同口，抱着膀子看热闹。 你还别说，那两个小子对付正常人还是有两手的，赤手空拳毫不畏惧！ 片刻工夫儿，地上已经躺下了几个…… 两个小子虽然悍勇，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头上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下。 双方这会儿都有些力竭，正在对峙，那个领头的在催促手下上。 “笨蛋！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都不懂！” 萧北冥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惜没有瓜子儿…… 瘦的听到萧北冥的话，鼓足一口气就冲了上去，壮的立刻跟上！ 两人拼着挨了几棍，到底还是按住了那个领头的…… 壮的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瘦的手指头扣住了那人的眼睛：“都住手！不然爷爷抠了他眼珠子……” 那个领头的眼睛生疼，亡魂大冒，嘶哑着拼命喊叫：“都住手……都住手……” 剩下的六七个不知所措，只得停了手。 “把棍子都扔了！” 瘦的喊了一句， 被掐住脖子的也喊：“扔……扔……” 乒了乓啷…… 这俩货这时却不知道怎么办了，大眼瞪小眼…… 萧北冥：这俩笨蛋！ 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拿起一根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挨个脑袋敲了一下！ 那两个还在抓着那个领头的，萧北冥过去一棍敲在头上！登时晕死过去…… “两个笨蛋！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动手，你们两个还等什么！” 说着话的萧北冥已经在这些人身上翻找起来…… 当然是先翻那个领头的，果然，这类人基本上都是把家当带在身上。 两个笨蛋目瞪口呆！ 幸好还没有一笨到底，两人加入搜索…… 值钱的搜刮干净，萧北冥看了看衣衫单薄的两人，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你们两个身体真好，居然不怕冷！” 两人如梦初醒，又去扒衣服；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一般的想法：这小子比咱俩可强太多了！看看人家，看看人家，这才是真强盗啊…… “裤子还扒吗……” “捡好的扒……” 这俩人活学活用，也不嫌恶心！ 打得热闹的时候没人看，这会儿胡同口却有人扒头探脑。 “够了！撤……” 萧北冥习惯性喊了一句，抬腿就走；那两个手忙脚乱的急忙跟上。 走出去几条街，萧北冥回头：“你们两个还跟着老子做什么？” 瘦的赶紧上前一步，把手里的衣服和一双鞋都塞给了壮的，抱拳行礼：“好汉真是好手段，在下石虎，他叫韩铁牛，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搜出来的银子呢？” 石虎紧忙从怀里往外掏，没一块儿整齐的，都是散碎银子和铜钱儿，萧北冥拿了一块儿最大的！ 抢老子衣服的帐差点儿忘了！ 没有和这俩笨蛋结交的心思：“老子的姓名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说完也不等这两人说话，加快脚步一溜烟儿的走了！ 石虎二人有些懵：这好汉怎么不按套路啊！不应该是英雄相惜，然后把酒言欢吗？ 等萧北冥人影都不见了，这俩人才回过神，抱着一堆衣物匆匆忙忙的跑了…… 第7章 屁滚尿流 天色阴了起来，好像要下雪。 萧北冥又迷路了，只好找人问路。 等萧北冥回到自家宅院的时候，天色又不早了…… 晚饭还没吃！ 张五还在王府门房等候，换了衣服，清洗干净的人儿看起来也周正了许多…… 看到萧北冥回来，急忙迎上来：“王爷！您这是去哪了呀，吃过饭了没有？” “还没，你去给我买些吃的回来。” 张五答应着就出去了。 萧北冥进了屋，张五早已点好了炭盆，很是暖和；就是脚底板走得酸疼，回头得买匹马骑一骑。 等张五买回来吃食，跟萧北冥说今晚上回去收拾一下，明儿个三口人就搬过来住。 萧北冥：你小子倒是不傻…… “去去……” 张五答应着去了。 吃饱了就准备去睡觉，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有什么夜生活！ 进了卧房才发现忘了买铺盖，这他娘的！ 都是那两个小子给打的岔，赔偿款拿少了，下次如果再碰见还得打一顿…… 次日清晨，张五一家人从老宅搬走，邻里街坊有听见动静的也来送一送；有人问他们搬去哪里，张五回应说是回老家。 一家三口衣衫簇新，干干净净，回老家！你他娘的骗鬼呢…… …………………… 那架板车又被拉了回来…… 睡醒了的萧北冥看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换洗一新的模样看起来也舒服，张五媳妇儿脸上也有了些光彩，一副清秀，被萧北冥看了一眼脸都红了。 萧北冥：老子又不是曹丞相，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狗子也干净了许多，就是那两条鼻涕依然倔强的流淌…… 萧北冥摸了摸他的头：“都去忙。” 张五一家收拾去了…… 萧北冥自去买了铺盖，让伙计送了回来，一路来回也没碰到那两个小子…… …………………… 宣和十六年腊月二十一。 一大早儿，从来无人上门的卢宁王府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身兼门房的张五刚刚吃过了几个羊肉大包子，五饱六撑的正在门房喝茶。 自家王爷啥事儿也没有，从不难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还给了安家银子，大周朝好饮茶，以前没钱买，如今宽敞了，咱也喝点儿不过分；这日子，给个皇帝老子都不换…… 听到敲门声，张五就像要去逮兔子的狗，噌一家伙就窜了出去！ 开了偏门一看，几个人站在院子门外，看到有人出来，就扑通通跪了一地。 其中一个膝步上前，一个响头就磕在了地上，倒把张五吓一跳！ “王爷……王爷……奴婢们没有活路了！没有活路了……求王爷收留，求王爷…………” “王爷没在家……” 说话的这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时其中一个站了起来：“咱家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求见卢宁王。” “王爷没在家……” 这人也差点撅过去！ 你他娘的就会这一句是！ “卢宁王不在府上，你就不知道请咱进去喝口茶，暖和暖和……狗奴才！” 张五哪里接待过这个，王爷也没吩咐过啊，听他骂也没敢生气；不过自家王爷护犊子咱是知道的，前几天狗子和邻居家的孩子打架，没打过；王爷亲自教了两手，这不，打赢了回来王爷就赏了一锭银子！ “哪个……哪个是我家王爷一伙儿的？” 跪着的都喊：“我是……我是……” “那就先起来，随我进来暖和暖和……” 几人爬起来就随着张五进了门，站着的那个也要跟上，被张五拦住：“你又不是我家王爷一伙儿的，外边等……等着。” 那人气急：“咱家是宫……宫里的人！” 张五顿时有些怂了…… 可又想到王爷的规矩…… “我家王爷说了，不是自己人，谁也不好使！” 这是自家王爷说过的。 “你个狗奴才！”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张五这就怒了。 那人要往里愣闯，张五一把就拿住他的手腕子，一拖一甩，那人吃痛，不由得退了出去。 张五心花怒放：王爷这法子果然好用！ 那人正要开口大骂，砰的一声关门声就给他噎了回去…… 进了花厅，张五喊来媳妇一块儿去搬炭盆，几个人连忙都去帮忙；一个个的都跟话唠一样…… “王爷这些年都是我送的饭……” “王爷这些年都是我送的澡桶……” “我收拾的恭桶……” …………………… 门外的那个在风中凌乱：咱家头一次奉了旨出宫办差，就被关在了大门外，这妖星六王爷果然不同，看他家的狗奴才就知道；咱回去怎么回复皇后娘娘…… 这人还在纠结差事…… 哪知这一等就是一天！ 天气寒冷，所谓越穷越吃亏，越冷越尿尿（第二个字读sui，一声。） 裤裆里早已湿透！要死的心都有了！ 午时，屋子里的吃了张五媳妇儿做的一大锅面条；舒服得直哼哼！已经十来年没出来过了……… 吃饱喝足的几人开始吹牛，内容就是哪个和王爷说的话最多。 张五陪得无聊，回门房接着喝茶去了。 日近黄昏。 终于穿上了合身衣物的妖星六王爷回来了…… 门外的那个已经快冻成了棍儿，还一阵阵的迷糊。 看到了萧北冥，一个激灵！ 就要上前行礼，哪知道浑身冻得僵了，一迈腿就摔了一跤…… “奴才……奴才……参见卢宁王……” 萧北冥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太监。 “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咱家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问问王爷的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萧北冥还在糊涂，张五听到动静赶紧出来迎着他。 “你进来！” 老太监都快哭了…… 连忙跟上，真正的屁滚尿流！太监因为身体的原因，夹不住尿…… “王爷！花厅里还有四个，说跟您是一伙儿的；我就让他们进来了，这个说是皇后娘娘的人，我没让进……” 老太监狠狠瞪了张五一眼。 萧北冥听了呵呵的笑：“没看出来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善……” 张五陪着笑，快到花厅，里面的人听见动静，都跑了出来。 见到萧北冥，扑通扑通又跪了一地。 “王爷……王爷救命啊！奴婢们没法儿活了……没法活了……” 七嘴八舌的一顿哭嚎！ 萧北冥一看这几个人，都是这几年伺候自己的太监宫女，心里也就明白了八九分。 “起来回话！” 原来自从萧北冥出了宫，这几个安排去哪里也没人要，还处处受气，饭都吃不上；那日放爆竹走了水，宫里的人就说是他们沾染了妖气，惹怒了神明，按住了又是一顿打！还不敢还手…… 说着话几人就要脱衣服给萧北冥看身上的伤，被及时制止了…… “奴才们拼死求见皇后娘娘，只说要来伺候王爷，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准了，求王爷收留……求王爷收留…………”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哀求声！ 宫中放人自有规矩，办理了各种手续，皇后派了一个太监跟着，总得见证王府留了人才好；偷偷跑了可不行…… 如果卢宁王不收，还得回去。 萧北冥叹了口气：“留下！” 几人如释重负，又都跪下磕头谢恩…… 萧北冥让张五把几人扶起来，两个宫女已是抱头痛哭…… “你还在这干什么？回去！” 萧北冥扭头看了眼送人来的太监。 这太监一口气差点憋死，合着这一天连个屋子都没让咱进过…… 妖星王爷惹不起啊！ 只得一步三晃的去了…… 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也没有什么家当，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了点儿银子铜钱的也都带在身上，还被抢走了不少。 萧北冥吩咐张五安置一下，先凑合一晚。 四个人千恩万谢的一起忙活去了…… 第8章 物伤其类 宣和十六年腊月末。 卢宁王府自打人多了也有了几分热闹！ 缓过来了的宫女太监和张五一家人相处得愉快，流鼻涕的狗子成了香饽饽…… 今日没出门的萧北冥叹了口气：人多了是挺热闹，可这花销也大啊！看来过了年得找些财路，前几日想买匹马骑，结果也没有合意的，都是些皮癣毛秃的玩意儿；还死贵！ 府里没什么事儿，六个人伺候一个，没人偷懒，有点什么活儿都抢着干，不然实在无聊；狗子的牛牛这两天捂得严实，下手难度提高了不少…… 转眼就是年三十！ 萧北冥也融入了这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大周朝，和记忆里的宋朝好像差不多；只是皇帝却姓萧，没地方说理去！ 其它地方也没去过，也不知道这球还是不是那个球…… 爱咋咋地！ 今日年三十，萧北冥嫌一个人吃饭冷清，把所有人都叫来一起，众人都说不能坏了规矩！直到萧北冥拍了桌子！ 鸡鸭鱼羊各式菜肴都摆上，饺子春菜也都端上来；酒是必不可少的…… 从拘谨到放松，气氛越来越热烈…… 萧北冥跟张五在猜拳。 狗子到处乱跑，他娘和瘦弱的那个宫女半夏在抓！ 直到宫女秋月脱得只剩件抹胸，和太监萧志摔角，说是给王爷助一助酒兴！另一个太监萧九做了裁判，气氛这就达到了高潮！ 叫好起哄声一阵接着一阵…… 这时萧北冥才知道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女子摔角比赛，民间大都是和赌博挂着勾当。 这个时节天冷，所以还没见过。 秋月就是自幼进宫，训练摔角来给皇帝和王公贵族表演取乐的。只因较了真儿，被发配到后宫干粗活去了，直到去了伺候萧北冥，算年龄，比张五还大一岁。 太监萧志虽然没练过摔角，却习过武；宫里专门有人教，而且太监们不只习武，还都识字；这个萧北冥知道。 这一场比试却是秋月胜了！ “好！好好！赏！两个都赏！” 这是萧北冥这些年过得最快乐的夜晚，高兴…… 重新入席接着喝，狗子闹得困了，他娘就夹起他哄睡去了。 剩下几人就陪着萧北冥喝酒，半夏口才最好，说些宫里的一些弯弯绕绕，听得张五一愣一愣的…… 有人天生适合习武，就有人天生适合学文；萧九就是学文的天赋，虽然不多……席间借着酒劲儿居然还能作诗！ 千家万户吃饱 爆竹声声催老 春联韭菜刚好 一壶老酒撂倒 一群粗坯哄堂叫好儿…… “善！赏……！都赏，半夏说八卦好听，萧九诗文做得贴切；都赏……” 张五感觉到了危机…… 几个人不知道什么叫八卦，此时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又是一阵磕头谢恩…… 磕头的萧九哭了，他就是因为家人都饿死了，才被卖到宫里做太监的。 另外三个物伤其类，都红了眼眶…… 这狗日的世道！ ………………………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接着喝…… 萧北冥脑子清醒得很，喝了多少记不清了，却像没喝一样！这样也是苦恼，借酒消愁的权利都给老子剥夺了！ 半夏早就在劝了：王爷喝得太多了啊！ 萧北冥看看那两个要往桌子下边钻的样子，从善如流…… “走！放炮仗去……” 秋月和萧志已经不灵了，剩下几个一窝蜂儿冲出了屋！ 早已采买好的炮仗烟花被张五拎了出来。 乒乒乓乓一阵热闹，萧北冥意犹未尽：动静太小，也没有牛粪…… 之前早已和狗子放过了，萧北冥就是觉得这炮仗动静太小，那也比没有强。 一夜尽欢………… 天亮了就是年初一。 久违的门环再次被扣响，原来是一条街上的邻居，大都是些官员，这日子走动一二不算攀附，更不是结党营私，就是街坊之间的礼节。 再说谁没事来攀附一个不受待见的王爷！ 张五哪里接待过这个，还是萧九来处理，半夏把收的礼物重新打包，张家送的还礼给李家，李家送的还礼给宋家，一环套一环，皆大欢喜…… 宫里啥赏赐也没有，估计早给他忘了！ 意外的是当今太子居然派了太监前来，萧北冥懒得起来接待，自有萧九去。 等人走了，这才翻看礼单。 什么盐茶糖酒系列，各式肉脯果脯不算，只银子就送了一百两；彰显着一国储君的气度。 太子爷一举一动当然有人看着，一时之间卢宁王府门庭若市…… 半夏有些懵了，有些官员只是银子就送了三百两，估计是不知道太子送了多少的缘故。 萧北冥也是迷糊，细想之下也就明白了几分；太子一党观瞧着太子，太子何尝不可以观瞧一下百官；这是拿咱当了明灯了。这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估计老皇帝日子不长了…… 半夏来询问如何回礼，萧北冥想了想：“给太子那里回个寻常百姓家的礼物即可，其他人的不用理会。” 半夏更懵了…… 出言劝解萧北冥要仔细斟酌，毕竟是太子还有那么些大官儿。 “无妨！就这么办！” 半夏无奈，领命去了…… 萧北冥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心思转动：他娘的，有几个太子能顺利即位的，咱回个寻常百姓的礼怎么说都行，什么礼制！宫里早已打过样儿了，咱不理亏；装穷就好！至于那些个官员，就更不能回礼了，万一太子想岔了呢！这会儿他毕竟还是东宫，不宜开罪。咱装傻充愣就好了…… 特意派了张五去东宫回礼，笑话闹了一堆！ 太子当然不会接见，只有个礼官接待一二；看到礼物真真儿是哭笑不得…… 没有不透风的墙。 卢宁王这个穷鬼王爷的笑话几日里就传得满城皆知…… 三皇子鲁王和五皇子怀王收到风声，也有礼物送到，都是皇家子女，回礼待遇不能厚此薄彼，照旧！ 依然还是张五去办差，几趟太子王爷府上走过来，张五爷觉得自己又行了！ 连累自家媳妇儿操劳了几个晚上…… 这些消息自然会传到宫里，老皇帝也是哭笑不得，还真给他忘了……当年不过进了几个月的学，不通礼仪也情有可原；记得这妖星出宫时咱啥也没给，就是想让他自生自灭；如今这太子是怎么回事，老子还没死呢…… 正月十四。 卢宁王府迎来了传旨的太监。 “圣上口谕，明日申时宫中家宴，诸皇子皇女均至显阳殿候驾；如有恙，歩撵抬至。” 这个狗皇帝！ 最后一句估计就是针对老子的…… 萧北冥气急，不去还不行！ 正月十五。 皇宫显阳殿。 萧北冥来得不早也不晚；跟太子和鲁王怀王见了礼，人家送了礼物的，总得客气一二；怀王满身酒气，被太子呵斥；看到萧北冥一个激灵！酒意才醒了八分。 两个小的皇子也来见礼，看到萧北冥都是远远的行个礼就跑开了…… 皇帝和皇后嫔妃什么的终于来了，老皇帝看起来精神不错，也不知是不是磕了药儿。 估计是每天都磕，觉得自己又行了，不然招惹咱这个妖星做什么！ 皇后脸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几声，看到萧北冥咳嗽得更加厉害…… 这时皇宫里家宴也好，大宴群臣也罢；都是分餐制，一人一个小方桌。 萧北冥找个角落坐了，本来位次都是有排序的，但是妖星六王爷的名声实在响亮，谁也不愿意挨着他，坐到角落里甚合众意！ 一堆繁文缛节的仪式，早已凉了的菜肴终于他娘的上来了…… 皇子公主的开始敬酒，又有做了诗文的当庭开念！嘚瑟得很…… 萧北冥一如既往，统共也没参加过几回这类活动，咱就充当个透明人得了！ 谁知却有人找他的不痛快！ 第9章 天朝上国 原来却是皇后！ “卢宁王府上的下人才是厉害，本宫的人也不放在眼里……” 这句话一出来，殿上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众人都是心思转动。 皇后果然是皇后，好胆色；妖星也敢招惹…… 也有不屑一顾的！ 哼！没事儿招惹他做什么，早晚好看…… 萧北冥也有些纳闷儿：这娘们儿疯了！老子又没招你惹你，你还挺护犊子！ 老皇帝见是皇后发话，妖星老六也不搭茬；出声发问：“卢宁王，所为何事？” 皇帝问话不能不答，萧北冥虽然有藐视一切的豪气，可又不是傻的！ “我那个下人是个粗人，只知有皇帝，不知有皇后。” 老皇帝有些微怒，父皇也不会叫，再说哪有这么傻的人！ 嘴上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母仪天下；怎可不知！” “我那个下人想来是糊涂！嘴上常说一句话：媳妇儿就是马，任我骑来任我打！可不是糊涂得狠了……” 噗……！ 老皇帝一口酒就喷了出去！ 满殿皇子驸马哄堂大笑…… 几个嫔妃公主冲萧北冥怒目而视！ 老皇帝一口气噎着了，身边伺候的一通忙乱……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不就是个浑人…………” 萧北冥从半夏嘴里得知皇后经常为娘家人求官讨爵，皇帝不胜其烦！故此特意这么说，果然没错；天下男人都差不多！ “那……那也是你教导不严，罚……罚你二百两银子！哈哈哈哈……” 这个狗皇帝！ 给了三百罚回去二百，你怎么不去抢！ 嘴上却只得含笑答应了…… 皇后见老皇帝已经处置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借机就告罪一声回后宫去了。 男人们酒兴这就来了，都去给老皇帝敬酒；老皇帝看来兴致不错，连着喝了几杯，伺候的老太监急忙提醒；又陆续喝了几杯，也就回去了…… 皇帝走了，萧北冥就和太子鲁王打个招呼也走了；没人拦着他，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皇后的娘家人可都是些睚眦必报的！ 不过是要抢城外的几亩地，就活活逼死了二十多口人…… 正月二十七。 皇后突然薨了！ 宫里这时就像个筛子，各种消息都会传到想听之人的耳朵里…… 这一下得了，上至皇族，下至百官；提起妖星六王爷无不噤若寒蝉…… 万万不可得罪六王爷，切记切记！！！ 萧北冥也是奇怪得厉害：不会真是妖星附体…… 低调……低调…… 前些日子派了萧志去缴纳罚款的银子，顺便清点一下；居然还有三千多两的结余，这群狗官！俸禄才有几个仔儿，要不然都削尖了脑袋做官呢…… 这狗日的世道！ …………………… 一晃已是春暖花开。 萧北冥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人形的木头桩子找匠人做得了，沙袋也弄上；这具身体力气是大，可是皮肉还得练！ 挨刀子也流血，挨打也疼！ 准备找铁匠打一副板甲套上，刚说了个意思，结果差点把铁匠吓死！ 这才明白这时代禁甲禁弩，只好叫铁匠打了一堆形状不太规则的铁疙瘩当飞镖练；寻常的刀剑倒也没什么约束；只是萧北冥不喜欢，弹指神通什么的多潇洒…… 可惜不会，也不知道这时空有没有内功什么的，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那就练飞镖，杀敌于百步开外，何等威风！ 主要是安全…… 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也不是要做什么大事，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甭看咱现在是王爷，真有动荡，最惨的除了百姓就是皇族！ 真有那么一天，老子临了儿也拉几个垫背的！ 王府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操练起来，大清早儿的先在院子里跑个几十圈，狗子最惨，跑圈儿不说，（当然他跑得少些，不宜过度。）上午要跟着萧九识字，下午还要跟着萧志习武，秋月时不时的还要来指点一二；张五夫妇却感恩戴德，好悬没把头磕漏了…… 萧北冥就是这么个性子，既然是自己人，那就都好好活着，这时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命！咱又不是神医，只能提高自身的免疫力了，这话当然不会说，说了他们也不懂。 于是卢宁王府一片鬼哭狼嚎…… 自家王爷待人随和，从不为难下人。 张五夫妇不必说，萧志四个这些日子可是太舒坦了，吃的穿的用的比在皇宫可是强了太多了！ 太监憋不住尿，王爷只是换洗衣物就给置办了一大堆，秋月和半夏这些年也不容易，王爷居然还允许她们出门儿上街……这可是原来想都不敢想的！ 原来怎么就不知道和他多亲近亲近。 就是这跑圈儿实在是…… 不过没什么可抱怨的，王爷不也一块儿跑圈儿嘛！ 后院是禁地，王爷弄来的稀奇古怪的物件儿都在那里，每天霹雳乓啷的…… 萧北冥不让他们进后院主要是因为这个飞镖铁蛋的准头儿实在不敢恭维，别误伤了友军。 这一日无聊，跑了这么些日子，也得放松一下…… 咱逛街去！都去！ “半夏！多带些银子……” “好嘞……” “秋月，眉毛怎么不画？画去……” 秋月拉着张五媳妇儿去了，自家画的怎么看都是一副土匪山贼的模样。 一行人出了府，直奔东市而去…… 最高兴的还是狗子，看什么都新鲜！ 太子一系的孝敬不少，这钱该花就得花；不然哪天又让老皇帝罚了…… 女人的胭脂水粉，定制的衣衫；男人们没什么花销，买些自己喜爱的小玩意儿也就得了；狗子的东西最多，萧志几个手里的赏钱银子不少；自家王爷这点就极好，高兴了就赏…… 众人身上都挂满了大包小包的时候。 一个胡商牵了一匹马沿街叫卖…… 引来各个摊主一通臭骂！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给他指的路，牛羊马匹通常都在西市交易。 “那个鸟人！赶紧把马牵走……” “这个蠢货！谁让你上这儿来的……” “娘！那个马尿了……” ………… ………… 萧北冥看那匹马还算可以，就去问价：“马怎么卖？” 那胡商早已满头大汗，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话：“二百两银子！” “五十两！卖不卖？” “哦！尊贵的客人，这怎么行！最少八百一十两，哦！不是，是一百八十两……” “六十两！” “不行不行……这是飞得很快的马……” 围观众人一阵哄笑…… “七十两！” “哦……！不” “八十两！卖不卖？” “这是可以……可以骑着射箭的马！壮……壮得很……” 萧北冥上前去，按住马背一用力，那马禁不住，跪了！ “壮个屁！” “就是，这公子轻轻一按就垮了！” 胡商急忙把马拽起来，这马还是不错的，怎么这么软，登时慌了…… “娘！马拉屎了！” “卧槽！溅你爷爷一身……” ………… ………… 大人呵斥声，孩子惊闹声，乱成一片！ “给你一百两！” 胡商此时神昏脑胀，头已大了几圈儿：“好，好，好，一百就一百，天朝上国太……太可怕了！” 萧志见自家王爷讲好了价钱，急忙过去把马牵了，半夏拿出一包银子付了帐。 “萧志，把马牵出去，醉仙楼汇合。” “得嘞……” 买完了马，萧北冥很高兴，准备再逛一会儿就去吃饭；哪晓得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如此议价，岂是我天朝上国的风度；简直是有辱斯文，好不要脸……” 第10章 圣人弟子 张五最近有些飘了…… 什么太子王爷家的奴才，见了咱不也是恭恭敬敬的！ 倒是也学了些门道儿。 君辱臣死，主辱仆亡…… 现儿今听了这一道言语，登时发作！ “哪里来的贼厮鸟！滚出来！” 那人浑然不惧，挺身而出…… “真真是有辱斯文……有……” 话未说全，砰的一声！人已经飞了出去…… 正是被张五一脚踹在了胸腹！ “狗日的！老子踢死你……” 张五爷飘归飘，却知道王爷身手不错，自己肯定打不过他；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好武，这些日子跟萧志他们高低学了几手硬货！ 围观众人都是吸了口凉气：这是什么人，比国舅爷家的奴才还凶狠！那人一看就是读书人，你也敢打！ 萧北冥看着正在对那人拳打脚踢的张五，悟了！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仗势欺人，为虎作伥。不外如是…… 心里这么想，却伸手抱住了张五：“五爷，您消消气儿……” 张五正要挣扎，一看是萧北冥，立刻怂了：“小的不敢当……不敢当……！这小子……这小子……” 萧北冥阻止了他的话头，小声说道：“弄到没人的地方多好！你啊，还是草率……” 这次轮到张五悟了！ 还得是自家王爷啊…… 秋月此时却见机得快，一个跳步过去裹挟了地上的人就走！ 萧北冥：善……！ 给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拽着张五媳妇儿和狗子转眼就没入了人群中…… 萧北冥：甚善……！ 围观众人一时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 眉目如画的粗壮女子夹起那个地上的书生去了；有人已经开始脑补河东狮吼或是始乱终弃的戏码儿…… 打人的极有可能是便宜大舅哥！ 萧北冥几个施施然跟上。 秋月腋下夹着个人，健步如飞！这些日子的圈儿没白跑…… 左拐右拐就进了一条偏僻的胡同，砰的一声把人掼在了地上！ 这人体质本就差些，先被张五打了一顿，又被夹着走了好远；早已昏死了过去。 萧北冥几个跟了过来…… “王爷！悄摸儿弄死得了，宫里都这么干。” 萧北冥听到秋月说话，吃了一惊！没看出来啊…… “要善良啊……” “是……” “弄醒他。” 张五急步上前：“小的一泡尿就滋醒了他。” 萧九也要表现：“让……让咱家来滋醒他！” 几人都看向他，你怎么滋！ 萧九意识到了问题，红了脸；蹭到墙根儿去了…… 幸好还没等张五掏家伙，地上的人就醒了，直捯气儿。 萧北冥走过去询问：“你是什么人？家住哪里？为什么骂我？” 那书生模样的已经懵了：“吾……吾乃圣人弟子，仗义执言，哪……哪里有错！尔等当街殴打我辈读书人，我……我要去报官！” 萧北冥几个看傻子一样的眼光…… “秋月，你回避一下。” “暧……！” “五啊，扒光这小子的衣衫，拉出去游街！” 这时的读书人也是儒家一脉，自觉高人一等，极其自重身份。民间也很是尊敬；赶考的读书人，就是山贼土匪也不来招惹；若是被扒光了游街，这一生就有了污点；就算高中，也不过是为民间多添了几分谈资而已；这辈子就完了！ 书生怂了，这会儿也不嘴硬了，连连求饶…… 萧北冥心里明镜儿一般，今日放过他，明日就会被他反咬一口！ 你要是一硬到底，老子也许还会考虑一下要不要放你一马。如今这副德行。还读书人，圣人弟子；呸……！ 张五早已动手，三几下就给他扒了个精光！ 萧九见了，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了，欢快的上前帮忙…… 书生被两人架着扔到了街上。 哀莫大于心死…… 在路人一阵阵的惊呼声里，书生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 萧北冥不觉得过分，这类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什么量中华……之什么……物资，结别国之欢心；不记得了，好像是这个；呸！我结你姥姥！ 几人扬长而去…… 汇合了萧志和半夏几个，在醉仙楼大吃一顿；回府。 萧北冥没当一回事，回府一通乱赏；秋月和半夏赏赐尤其厚道，张五一副恹恹的倒霉德行…… 可是侮辱读书人的事还是传开了！ 老皇帝怒气上拱，令皇城司彻查。 这点儿事儿一查就查明白了，结果报了上去，老皇帝一声叹息：“禁足一月，令其闭门思过；再罚他二百两银子！” 又连累王爷被罚了二百两银子！张五吭哧吭哧的表达了歉意。 萧北冥大度不计较，接着跑圈儿去…… 有了马，却不让出门；只能在院子里过过瘾得了。 张五萧志几个都新鲜，轮着番儿的试身手；自家王爷护犊子，不管这个，还鼓励！几天下来，狗子都会骑马了，狗子他娘却还是不敢接近…… 禁足的日子无聊得很，人形架子坏了两三个了；沙袋就更别提了！ 天气渐热…… 禁足的日子终于到期了！ 萧北冥憋得久了，一大清早儿就出门而去…… 张五，萧志几个到底还是没追上！ 萧北冥一路出门，漫无目标的瞎溜达；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南城，先是找个摊子吃了些东西；准备一会儿去找个胆子大的铁匠铺。 转了半上午，好不容易才找着一个，谁知那铁匠听说他要打个护甲，就立刻嚷嚷着要报官；被萧北冥一拳打晕！ 这时又没有监控…… 看来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 街上人来人往，越发的热闹起来；萧北冥甩脱追来的活计，渴了；顺手买了个水囊，灌满了熟水；背在身上。 早知道带张五一块儿出来了，实在是有损形象！这时候也有不少种类的饮料系列，什么紫苏饮，桃花饮的，水还分熟水凉水…… 街上有富贵之人骑马而过，京城之内严禁纵马；都是仆人奴才牵着；很是惬意！ 只是自家的马这些日子被用得劳累，一副蔫了唧的模样；骑出来很没面子。 萧北冥还在考虑要不要再买一匹神骏的，前方一阵骚乱…… “站住！站住……” “那两个小子！站住……” ………… ………… 呵斥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被撞翻了的摊子飞起来的水瓢，跑了的鸡；乱作一团…… 两个人迎面跑了过来，看到萧北冥一愣！刚要停下脚步，又被后面的叫骂声催促着跑了。 追击者一瞬即至，手中都拿着家伙；有斧子，铁棍；还有短刀！ 好家伙！这是要当街砍人啊！这个我熟啊…… 萧北冥梦回盛世，胡思乱想…… 街面上的摊主们还在收拾，那两个小子居然绕了一圈儿又跑回来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好汉！助……我一助……” “……好……好汉……” 两个人喊着话又跑远了，后面依然还是那些人在追，就是斧子好像没了…… 萧北冥已经认出了那两个小子，正是石虎和韩铁牛。刚才求助的喊声就是喊给自己听的。 萧北冥懒得理会，就要找间店铺避开。 谁知身边有个孩子摔倒在地，就伸手把他扶了起来，等找到这孩子的家人；那两个小子居然又绕了一圈跑回来了…… 早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就要来拉扯，萧北冥本就讨厌这些个沾边儿就赖的玩意儿！ “离老子远点儿！” 这两人没敢挨到萧北冥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气…… 后面追来的也都跑不动了，远远的看着他们；正一步步的往这边蹭。 路边的摊贩刚刚还在叫骂，这时看到后面这群人手里的东西也都选择了闭嘴。 “好……好汉……助我……” ………… “凭什么！老子没空儿搭理你们，滚蛋！” 两人还要再说，后面的已经离得近了，不得已只能强自支撑着又跑了…… 后面追来的已经到了跟前。 萧北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准备走开。 “站住……！” 第11章 恼羞成怒 这人呐，就是贱！ 明明知道该抗拒，却会下意识的站住脚！ 萧北冥当然不会站住，本想不予理会，走就得了；怎奈心里却有一股气儿窜了出来…… “站住！你……你小子肯定是他们一伙儿的！” 追击的人也不追那两个小子了，倒把萧北冥团团围住，萧北冥习惯性的就靠了墙；不是胆怯，靠着墙；三面敌，不虞有人背后偷袭；毕竟背后又没长眼！挨打也得有个挨打的样子…… 领头的大喝一声：“先把这小子抓了，那两个也跑……” 话未说完，萧北冥已经出手！ 一根铁棍不知如何就到了萧北冥的手上…… 疾若奔雷而去！ 砰砰砰一阵响！ 手上有家伙的差不多都挨了一记。 铁棍来势太快，地上躺了四五个；打人的小子都退开了，围攻之人才大叫着冲上来。 萧北冥手中铁棍飞出，正中一人面门。那人一声叫，仰面而倒！ 围攻之人一拥而上，尘土飞扬…… 老太监留下的玩意儿挺好用，主要是阴损！拆卸关节，断人根本；威慑十足！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空间太拥挤；又挨了几记老拳臭脚。 腰上突然一紧…… 大意了！嗨过头了！ 围住自家的圈子还是放得小了，应该早下手…… 有人藏着刀！ 不可小看天下英雄…… 啊呸……！ 这等蟊贼也配！ 这一世肌肉没有记忆，幸亏意识还在。 刀子堪堪挨到皮肉的一瞬间，身子侧转；避开了要害，还是被划了个口子…… 萧北冥热血上涌，肾上腺素飙升。 就势抓住了拿刀之人的胳膊，一拉一抖；一股巨力传来，那人胳膊早已脱臼；摔倒在地。不等喊出声音，一只不大不小的鞋底儿就踩在了脸上；圆脸儿立时就变了长脸儿…… 围攻之人这时也回过闷儿！ 这个才是不好惹的，二十多个人被他放倒了一大半。 这时想跑，有点儿晚了！ 萧北冥几十年的戾气憋得凶狠！ 想跑！你们还跑得过老子…… 抬眼间却见圈外有一人挥舞着菜刀冲了过来！ “哪里来的歹人！吃爷爷一刀！” 原来是张五遍寻萧北冥不着，满城乱转。可巧适逢其会！看到自家主子被围攻，抢了一个摊贩的菜刀就冲了过来！ 萧北冥哭笑不得…… 你来填什么乱！ 张五心里明白：如今这好日子离了王爷转眼就没，如今王爷有事，咱就得拼命；手上菜刀舞得风车儿一般，那是擦着就死挨着就亡…… 可惜头一回当街抡刀子。 如果能有些准头就更好了！ 剩下的不过五六个，结果被张五这么一搅和，到底还是跑了；街面上人又多，实在不好追。 还在挥舞菜刀的张五被踹了一脚，感觉很熟悉；回头一看：“小的……小……的救驾来迟…………” “瞎砍什么，去把那两个小子抓来！” 萧北冥说着话，一指又跑回来的石虎和韩铁牛。 石虎和韩铁牛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急急刹住脚步…… 张五爷此时恼羞成怒，一个人也没砍着；动静倒是闹得挺大，自己前后已经连累王爷被罚了四百两银子了！四百两啊！王爷不计较，狗子的红包都够咱一家三口过几年的了…… 街面上的人纷纷跑远，空出来王爷指的这俩人。 张五心中憋着一口气，转眼就到了跟前儿。 “咱是……一……一伙儿的……” “放屁！” 王爷就一条规矩！听话！ 说得是抓不是请…… 石虎二人跑得早已腰酸腿软；那个铁牛身子沉，更是跑不动了；被张五赶上，菜刀当了板砖；拍了个满脸开花…… 石虎到底还是有义气，挥拳来打！张五挨了一记，撇了菜刀死命抱住他，这些日子被秋月摔得狠了，自然而然的学会了两招；撕扯间一个过肩摔把石虎摔了个七荤八素！ 韩铁牛揉揉蒙圈的脑袋，满脸鲜血哇哇大叫着扑上来撕打。 张五爷此时也不紧张了，抖擞精神！拳打脚踢…… 萧北冥：这个狗才！倒是过瘾！ 看张五应该是没有危险，就随他去了…… 扯下衣襟扎紧了侧腰上的口子：“抓过来！” 打得顺手的张五刚使了个别子把韩铁牛撂倒在地，又踹了石虎一脚；听到喊声，抓住两个人的发髻就拽了过来…… “啊……好汉……好汉……一……一伙儿的……一伙儿……” 街头远处人群一阵骚乱，有四五个人快步跑过来，原来是巡街的捕快。 “都住手……！” “住手，想吃板子啊……” ………… 萧北冥还在思索怎么应付，张五把石虎两个一人又踢了一脚；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大喇喇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铜制的腰牌扔给了一个领头模样的捕快。 那人接住，低头观看；上面刻着四个字：卢宁王府。 几人浑身一震，拱手而退；领头的躬身双手奉回腰牌：“小人不知是您老人家在此勾当，打扰莫怪……莫怪……” 皇子皇孙不是他一个小捕快能招惹的！ 张五爷随和，挥了挥手。 捕快来得慢，去得快！ 看也不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歹人。 萧北冥目瞪口呆：两世为人，活得还不如这个狗才通透！ …………………… 转头看向石虎二人：“给老子一个解释！” 两人吭哧半天才把话说明白。 原来这两人本就是街头混子，得罪了所谓的黑虎帮；已经被追打过几回了。今儿个运气更差…… 也是病急乱投医，上次见萧北冥身手了得，今日情急就开口求助。 谁知道事情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后来的这个杀才更凶狠，比黑虎帮的狗崽子打得还疼！ 早知道就跑到别处去了…… 张五见萧北冥还在流血，急得乱跳！要背起他去医馆，被萧北冥拦住。 “不碍事，老子自己走。” 到了医馆，张五大叫：“来人呐！我家公子受伤了，快点儿……” 之前萧北冥早已和府里的人说过，出了门就称呼公子什么的就行了，不要叫王爷；万一惹是生非又被罚了上哪儿说理去。 前面一个汉子正在治疗，大夫却被拖走；正要叫骂，张五一块儿银子就飞了过来；立时憋住了嘴，相当难受…… 医馆后堂，大夫开始忙碌；心里也寻思：这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看起来不像个坏的；怎么却在江湖上勾当！他身边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可惜了的！ 所幸伤口不深，四指来长；敷上了药膏，再用干净麻布裹了。 萧北冥见这大夫连手都不洗，心里一阵抽抽…… 结账出门，张五盯着那个被插队的汉子，直搓手。 萧北冥看穿了他要去把银子抢回来的心思，踢了一脚：“出息，走了……” 折腾了半天，早就饿了。 找了个食肆，张五伺候着萧北冥吃饭；自己也抓了个鸡腿三两口就下了肚，噎得难受！正在找水喝。石虎站在一边低着头，韩铁牛在咽口水…… “这个什么黑虎帮是什么来头？” 听到萧北冥发问，石虎急忙回答了。 黑虎帮是个二三百号人的江湖帮派，在南城边儿上盘踞，开了两间赌馆娼寮；平日里欺压些小商小户，收些平安银子。 这是明面儿，背地里勾连着其它帮会还做着拐卖人口，劫货销赃的营生。 萧北冥越听脸色越沉…… 第12章 无权无势 萧北冥哪有什么为民除害的闲情逸致，再说自身又是一个无权无势的…… 只是怒气难平！ 老子刚解了禁，出门逛个街；没招谁没惹谁，就挨了一刀！ 一个小小的江湖帮派。欺压良弱，收个保护费再也正常不过；经营赌馆娼寮也算是得偿所愿。 居然还敢拐卖人口！ 萧北冥怒气更甚！深恨之…… 石虎和韩铁牛赔了半天的不是，又被张五踢了一顿；让他们滚蛋了！ 两人浑身加起来也没有二两银子，不让他们滚蛋还能怎么样；留下吃饭啊…… “走！回府……” “暧……爷慢些……” “五爷今儿个大显神威啊……” “哪里哪里，是那两个小子太菜！” “表现不错！” “跟爷比差远了！”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 两个人一路互相吹捧着回了卢宁王府，一进门，张五大叫：“快来人啊！王爷受伤了！…………” 被萧北冥一个爆栗敲在头上：“鬼叫什么？很有面子吗！” 张五揉着脑袋尴尬的笑…… 每日闲得无聊的众人听到动静儿一窝儿蜂冲了过来，狗子跑得急了，摔了个狗抢屎！却没人去管，都来围住了萧北冥，叽叽喳喳的乱问；吵得人头昏脑胀。 “停……！” 萧北冥去把狗子拽过来：“都去忙，我没事……” 几个人一脸懵：忙！忙什么？就一个主子，还总在后院看不见；忙个屁啊！ 又是一窝蜂儿的跟在后面都进了前厅。 半夏赶紧去打了一盆水，拧了毛巾给萧北冥擦脸擦手，秋月去给他找替换的衣物，却没找到…… 萧志骂她蠢笨，秋月恼羞成怒！扑上去把他摔了个跟头，萧志大怒！跳起身来应战…… 萧九上去劝解，大喊规矩！ 那两个充耳不闻，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萧北冥坐在椅子上摆个舒服的姿势乐呵呵的看，时不时和张五点评一下…… 萧九劝不开，两人打得昏天黑地！ 萧北冥正看得热闹…… 半夏却端起盆泼了那两个一身水。 两人这才冷静，跪下请罪来了…… “都起来！” 萧北冥和张五一脸遗憾，幽怨的看着半夏。 半夏红了脸，冲着张五啐了一口；拿着盆走了…… 张五媳妇儿看到顿时发作：“她为什么啐你？啊？给老娘说清楚！” 上前一把揪住了张五的耳朵拖了出去…… 萧志和秋月立刻鬼鬼祟祟的跟上，看热闹去了。 看着只剩下个狗子的大厅。 萧北冥：咱这身边儿都是些什么人，没他娘一个着调的……！ 狗子上前来拉着萧北冥的手：“王……王爷，我想要一副弓箭，我……我娘……不……不给买……” “你要弓箭做什么？” “我……我要去射……射街口的虎子，” “为什么要去射他。” “我……我打不过他……” “我教你的法子不管用吗？” “不……不是……，虎子比我爹还高，我力气小，拿……拿不住他……” “行，回头给你安排，不过得先练好力气。” “行……行行……谢……谢谢王爷！” 磕了个头，爬起来跑出去了。 萧北冥看着一地狼藉，若有所思…… …………………… 好不容易等这些家伙想起来，厅里还有个受了伤的主子。 一个个低眉耷拉眼的跪在地上…… “都起来，今儿个晚上坐一桌吃饭，老子有话问；熏鸡多买些，别不够分再打起来……” 几个人脑袋都快夹到了裤裆里…… 张五拉着媳妇儿出去买菜，萧志几个就去收拾桌椅碗筷。 萧北冥回屋换衣服，看到新做的衣衫破了，还遗留个脚印，气就不打一处来：下次再碰到那两个小子还得打一顿！老子亲自动手！ 晚饭时分。 一院子的人再一次围坐在桌前，八卦的人们逗起了张五…… 萧北冥听了半天才明白。 这男人嘛，保暖思淫欲。再也正常不过！ 张五最近生活得富足了，也有了见识，有时话里话外的就流露出向往三妻四妾的意思；他媳妇儿当然不乐意，这才过几天安稳日子！ 今日借着半夏的由头，暴打张五一顿；这才出了口恶气。 半夏那里已经陪过了不是，本来还要赌气；看在二两银子的面子上也就不计较了。 大伙儿没听到劲爆的消息，都有些失望。 狗子娘俩儿人缘儿极好…… 失望的萧志几个又把张五按住狠打一顿！ 尤其两个太监下手狠厉：老子连把儿都没有了，你个狗东西还想着三妻四妾…… 张五大喊王爷救命，只得了一个字：“活该！” 等众人闹够了，张五媳妇儿带着狗子去睡了。 几个人才想起来自家王爷有话问，一个个的盯着看。 “你们几个，谁知道哪里有武库？” 萧志回话：“咱家知道，内城北边就有一个；咱家去过那里搬运过刀枪兵器。” “可有弓弩盔甲？” “不知道，当时连头都不让抬！” 几人听说萧北冥问起这个，心头一紧！ “王爷！是……是要造反吗？” “王爷！要造反恐怕现在早了些，咱人手太少……” 萧志和萧九发表了看法。 “就是，王爷；依奴婢看，先需收买几个带兵的将领才好行事……” “那些个将官老爷哪有那么好收买的……” “哪个男子不贪财好色……” “咱家王爷哪有那么多钱，我今儿个才数过，连三千两都没有……” “那就送女人！” “送谁？送你吗？” “放屁！诚心埋汰老娘是，要送也是送你！”秋月大怒…… “你才放屁……！”半夏也怒了！ 萧北冥看着正在挽袖子的两人，一声叹息……：怪不得当初你们会被派来伺候老子，换谁也得被你们坑死！ “都闭嘴！谁说他娘的要造反！” 几人立刻换了一副乖宝宝的鹌鹑模样…… “今日爷受了气，左右忍不了；所以要寻些衣甲硬弩来，等伤势好了，老子去杀穿他老窝儿……” 本来萧北冥不想和他们说的，也是被这几个气得急了！ 鼻青脸肿的张五这时才得空儿说话：“就四……就四……，不能便……便宜了……那伙儿狗……狗贼……” “王爷，奴才听人说已故的四皇子齐王殿下爱好收藏盔甲兵器，这是皇爷准了的。他那里准有！” “齐王府里还有什么人居住？” 回话的萧志听到萧北冥询问，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奴婢知道，听瑾妃身边儿的人说好像是齐王妃不愿意再住在齐王府里，早就搬回娘家去了，因为没有子嗣，皇上也准了；” 半夏把她知道的消息说给了萧北冥。 “好……我知道了，过几日去看看。” 扑通扑通…… 第13章 天生神力 正在思索的萧北冥被吓一跳！ 一看原来是张五，萧志和秋月都跪在了地上…… “干什么？好端端的跪什么？起来说话！” 萧志磕了个头：“奴才自幼入宫，饱受欺凌；自打儿跟了王爷，才知道人过得是什么日子；王爷要去犯险，奴才愿打头阵；求王爷成全……” 秋月和张五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这几个人每日吃得好穿得暖，月例银子拿着；却无事可做！当初若不是王爷收留，还待在后宫；不知哪天就被找个由头儿弄死了。如今主子有事，当然奋勇向前！ 萧九和半夏急得够呛，可惜自家吃几碗干饭还是清楚的。 “狗贼们凶恶得很，都有家伙；保不齐会挂了啊！” 张五最能听懂萧北冥的奇言怪语：“小的不怕！挂就挂了……” 那两个也明白了，大喊不怕；都要求去做先锋！抢先挂！ 说着说着三个人就吵了起来，互相贬低对方的武艺…… 眼瞅着又是一场混战…… “都闭嘴！吃饱了都滚蛋……” 几个人只得爬起来各回各屋了。 路上几人商议，轮班看住了王爷；别让他撇下众人独自去了…… 过了几日。 萧北冥伤口早已不碍事了，就要去齐王府里查看查看。 萧志和张五当然要跟着，秋月也要去；被萧北冥拦住哄了几句才作罢。 三个人找个摊子吃饱喝足，进了内城。 进城以后才想起来，不认识路！ 幸亏内城不如外城大，三人再次饿了的时候终于还是找到了齐王府。 好大一座宅院！ 三人从后墙翻了进去，只见偌大的院落早已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本来萧志二人还有些羡慕这大宅院，这会儿却觉得还是自家王府舒坦…… 三人摸到主殿。 “你们两个去前面转转，看看可有看守的！” 二人答应着去了。 不一会儿二人回报，没见着有人。 那就放心了，三个人挨着屋的翻找，终于在偏殿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东西。 这房间墙上挂着刀剑弓矢，角落里杵着几杆枪矛；靠墙还有几口箱子，打开一看，果然是盔甲；有十来幅，样式古朴；不是本朝的模样。都抹了油，保养得不错！ 估计是那齐王妃不喜欢，原封不动的样子；旁人就算有稀罕这个的，没有皇帝许可；谁敢私藏甲胄。 本就无视什么皇权的萧某人可不管这个，逮住了算你的，逮不住算老子的！ “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张五二人答应了自去翻找…… 墙根儿有一排架子，放着金瓜骨朵；还有各式长相奇怪的兵器。 角儿上有个木头盒子，上了锁。 萧北冥觉得奇怪，保养得很好的盔甲也没见箱子上锁；抽了一把刀，迅雷般砍下！ 铜锁被砍断，打开盒子一看；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一堆黑黝黝的铁片木条啥的摆放在里面。那些铁片拿在手里又比铁器沉重得多，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张五和萧志听到动静都过来看…… 萧北冥拿起铁片木条仔细观瞧，见上面都有榫卯一类的沟槽；还有一些勾销之类的东西；就尝试着拼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玩意儿那一世被做成了儿童玩具，萧北冥当然也玩儿过；天下男人不好兵器的不多。 废了半天劲，终于拼上；果然是一把弩，很是精巧 可是却没有弦…… 三人又是一通乱找，没找着！ 萧北冥气急，没有弦有个屁用！抓起木头盒子就摔在了地上…… 木头盒子碎开，原来还有个夹层。里面有弦，还有几只箭矢。 张五要献殷勤，捡起来弩弦准备安上；却不会，萧志见过些世面；教给他要安在横弓上；谁知张五却扳不弯弓，挂不上弦；被萧志一顿嘲笑…… 张五闹个大红脸，递给萧志：“你行！你试试……” 萧志接过，卯足了劲扳；却也只能扳个小弯儿，弓弦还是挂不上！反被张五嘲笑。 两人又打在一处，尘土飞扬…… 萧北冥懒得去管，自去拿起来把弓弦安好，拉弦上箭；扣动扳机…… 笃的一声响！ 箭矢直没入墙体，连个尾巴都没有露出来…… 这威力！好家伙！ 怪不得上了锁，果然是好东西；也就四皇子那等天生神力才能使用！ “去！把箭抠出来！” 萧北冥踢了一脚张五。 两人屁颠屁颠的去了，又是刀子又是锤的一顿操作；废了老劲才抠出来！ “走了！” 萧北冥很高兴…… 这玩意儿多好，远远儿的就把对头干掉了；比近身打斗可安全多了，一般人给他还用不了；弦儿都拉不开…… 拆卸开来，扯下布幔包了。 张五萧志看得眼直，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家王爷敢去贼窝出气；好大的力气！ 两个人各自背了个大包袱装了盔甲，手上拎着各式兵器；叮了当啷的直响…… “都放下！不嫌沉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回去把板车拉来，能用的拉走……” 张五这才回过神儿来，大大方方的拉走反倒没人来管，哪个不要命的会来王府明目张胆的偷东西。就算有人看见，萧志的太监服色就是通行的令牌，谁敢来问…… 三人又翻墙出去。 只有萧北冥背着他的宝贝，张五要来背；被萧北冥一脚踢开，萧志哈哈大笑…… 回了王府，胡乱吃了饭。 张五拉了板车，再次出发；萧志也换了太监的衣服，这回带上秋月，也换了宫女的衣衫。 萧北冥没去，这点儿小事儿再办不好，就找个河沟跳下去得了！ 夜色全黑…… 三个财迷才哼哧哼哧的回来了。 一问才知道，进门撬锁耽搁了，没带趁手的家伙；好不容易进了大门，又哪个都舍不得落下；秋月又去拆卸了一堆铜器银器，这都是钱啊！ 东西沉重，废了大力气…… 萧北冥哭笑不得：咱才几个人，拉回来那么多盔甲做什么；真要造反吗！早晚让你们坑死！ 嘴上却说：“出来以后，没把门锁好？” 三人大眼瞪小眼，摇了摇头；又都低下，直往裤裆里塞…… “萧志再去一趟！” 得了指令的撒腿而去…… “别杵在这儿啦！该吃饭就吃饭去！” 两人退下，一路互相埋怨着去了…… …………………… 转天一早。 萧北冥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穿好衣服出去一看。 好么，又打起来了…… 只见秋月头上歪歪扭扭的顶了一个铁盔，身上套了甲，却没人给穿戴…… 萧志正在和她抢，这就打起来了。 萧九和半夏也在挑东西…… 张五趁人不备，偷摸的拽了一个箱子就要远遁；结果可想而知，被几人合伙儿再次暴揍一顿！ 院子里正在热闹！ 狗子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大叫：“爹！有人砸咱家的大门……！” 第14章 不翼而飞 萧志几个都吓一跳！以为偷东西的事儿暴露了，都看向萧北冥…… “先把东西都放偏厅去，张五再去看看是什么人放肆；萧志也去……” 几人又是一阵忙乱…… 收拾了东西，张五二人快步到了门口，咚咚咚的敲门声像是擂鼓！ “哪个狗贼这么大胆！砸坏了赔得起吗？” 张五叫骂着开门查看。 只见门口站了两个人，太监服色。 看到张五开了门，开口大骂：“咱家奉了皇爷的令来传旨，你这狗奴才怎么这么磨蹭才开门；不要命了……” 张五要发作，被萧志拉住；又赶紧把这两个太监让进来。 这俩太监不知是吃了什么药，仗着传旨的身份骂骂咧咧…… 哪知道刚转过影壁，就看到了萧北冥；不由浑身一紧！ 谁家王爷不在屋里等着下人通传，哪有跑到门口来的。 刚要开口大喊有旨意，被萧北冥抢先一个大嘴巴抽了个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狗奴才！凭你也配来我卢宁王府撒野……” “都看着做什么？给我打！” 自家王爷发话了，那还有什么顾虑…… 几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怀里的私房钱都被打得不翼而飞！ 萧北冥看看差不多了，再打就要出人命。 “行了！” 几人这才住了手。 “你们两个狗奴才所来何事？” 两太监缓了半天劲儿才爬起来，也不敢嚣张了；其中一个揉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回……回卢宁王的话……，咱……咱家来传旨。” “传什么旨？” 那太监清了清嗓子，口干舌燥；又不敢讨口水喝，忍着难受说了：“圣上口谕，卢宁王御下不严，当街杀伤人命；虽为贱籍，亦有失皇家气度；着卢宁王严惩恶奴，并罚银二百两！” 萧北冥有点糊涂，哪个这么大胆！当街杀人…… 只得让半夏先去拿了罚款，给这两太监带走。 两个太监摸着空荡荡的衣怀，欲哭无泪；早就听说这妖星老六惹不得，夹紧尾巴多好。一瘸一拐的去了…… “谁去街上杀人了！” 萧北冥回屋坐下，喝了口水发问。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没人答话。 “哪个狗才这么大胆！说话！” 几人见王爷发怒，齐齐跪下；都喊没有…… 还是张五想起来，爬过来小声说道：“莫不是那日……那日……小的救驾，砍到人了……” 萧北冥也已经想到：“萧九拿上腰牌，去衙门打听一下。” 萧九领命去了…… 临近中午，萧九才回来。 原来是那日萧北冥遇袭，混乱之中下手没把握好轻重；有两个身子弱，丢了性命！家人闹到官府，捕快不敢隐瞒；说是卢宁王府的下人，府尹也不敢擅专；只得上报了。 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到了老皇帝那里，这才有了早上的事情。 这时代贱籍之人命如草芥，被打杀了不过是赔些银钱了事；那两个泼皮家人闹到官府也不过是想讹些钱财罢了！ 张五深深自责，要不是自己掏出卢宁王府的腰牌；王爷也不会又被罚了银子！撒腿就跑不好吗…… 急忙跪下请罪，六百两了…… 萧北冥没当回事：“起来！都去吃饭。” 心下却腹诽：什么狗屁皇家气度，就值二百两银子！没羞没臊…… 吃过了饭，抢夺大战烽烟再起…… 萧北冥气急：“都抢个屁！哪有江湖械斗还顶盔掼甲的，三副盔甲就能让咱满门抄斩。” 萧志几个冷静下来一想，浑身直冒冷汗。 “王爷教训得是，奴才糊涂……” “算了算了，咱只需弄些甲片护住身前要害即可，一个小小的江湖帮派，说是二三百人，每日待在堂口里的超不过二十个；咱们强弓硬弩一通射，片刻工夫就了结了他！” “王爷高见……高见……” “确实高明……高……” …………………… 萧北冥：高个屁！流氓打架还穿甲，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你们谁会射箭？” 萧志会，萧九也说会，就是开不得硬弓。等于不会！ “泼皮们至多都是些短兵器，咱就以长矛克之；哪个会使？” 几人都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们跟着干什么？去送死啊！” “王爷会……会使……？” “老子不会！” 几人一副恹恹的样子…… 萧北冥难得老脸一红：“老子会这个！” 随手掏出一颗铁蛋，抬手掷出；那铁蛋疾若流星而去，正中院中一个石头灯笼！啪的一声，打得粉碎；石屑纷飞…… 几人轰然叫好！ 某人：明明瞄的是左边，怎么打到了右边的。幸亏中了…… “王爷……奴才会使刀……” “奴……奴婢会摔角……” “小的会使菜……菜刀……” 会使菜刀的被萧北冥踢了一脚：“你会个屁！不会咱就练，打个架而已，又不用什么招式，会捅刺就行了。” 几人连忙称是，看来王爷这是答应带他们同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练习三人突刺，萧志居中，秋月和张五一左一右；拿了长枪对着靶子乱刺！都穿了胸甲适应重量，张五加穿了裩甲护住下身要害；萧志和秋月不需要…… 萧北冥也在练习弩箭，幸亏比掷铁蛋的准头强多了；很是欣慰。几个人看他又掷过几次铁蛋，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不让他们进后院了！ 萧北冥也想清楚了，自己一个人去管头顾不了腚；不如带上三人同去，自己怎么也得有几个帮手才是；又叮嘱萧九，半个时辰没消息就去报官！ 如此练习了半月有余三个人也配合得有模有样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那就干！ 宣和十八年六月十五。 晴…… 上次询问石虎的时候已经问清了黑虎帮堂口的地点，萧北冥和张五已经去过几次踩点儿；每月十五，帮里的头目都会聚在那里；直至午后才会陆续离开。 张五拉着板车，车上放着衣甲兵器；拿个破布盖了，几人跟着；一路而去…… 这时节天已炎热，若是披好了甲一路走去，恐怕还没到就热死了！ 就这样走到南城边儿上，几人已是大汗淋漓；都拿了水囊一通猛灌…… 辰时刚过，黑虎帮堂口坐落于一个偏僻的胡同里；胡同口有两个贼眉鼠眼的看守。这时帮里的头目应该已经都进去了，这两人正百无聊赖的吹牛闲聊。 萧北冥一行人躲在旁边的胡同里穿好衣甲，秋月先窜了出去…… 看守的那两个看到秋月一个女子跑过来，后面还有人推着板车在追；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谁家偷跑出来的下人；直到被一把石灰洒在脸上！ 两人大叫！ 萧北冥一颗铁蛋就飞了过去，幸亏距离不远；正中一人额头，登时昏死过去！ 萧志从板车上抽出长矛刺在另一人腹部，这人吃痛弯腰，还要再叫；被张五一矛杆儿抡在了后脑勺上…… 第15章 财迷心窍 这两人大叫声恐怕早已惊动了黑虎帮堂口里的人，萧北冥急步而去，另外三个匆忙跟上；萧九留在胡同口等消息。 胡同走到头的院落就是黑虎帮的堂口，几人已经快到了门口，也没见有人出来。 有些疑惑的几个人跑到了院门口，只听里面一阵阵的叫骂惨叫声传出来…… 萧北冥疑惑更甚：不会是内讧，自己先打起来了…… 再不犹豫，一脚踹开了院门冲了进去！ 四个人快步跑到内院，一路也没见着个人影儿，只有越来越近的叫喊声…… 内院。 一片狼藉…… 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二十几个人，鲜血喷涌者惨嚎连连；站着十几个，各个手执利刃，一脸凶悍！ 站着的人看到冲过来的四个都是一愣！ 哪里来的怪物，身上穿得是什么！ 这边儿还在愣神，萧北冥的箭已经到了。 萧志三人忍住要吐的冲动，一拥而上；逮人就捅…… 转眼间就躺下了四五个，贼人心胆俱寒，就要逃跑；萧北冥大叫一声：“杀！” 这时就看出哪个狠厉，哪个奋勇了…… 萧志一马当先窜了出去，三十年的怨气今日一朝发泄；遇人杀人，遇神杀神！秋月不过慢了半步，口中乱叫；撇了长枪，从背后抽出一把单刀；见人就砍，状若母虎！平日里牛皮哄哄的张五爷却落在了后边儿…… 剩下几个人四散而逃，怎奈先前一番恶斗，失了力气；俱已是强弩之末！正是夏日里，衣衫单薄；被萧志三人赶上一通砍杀！刀枪入体毫无阻碍；有那身有武艺的拼死相搏，可对方身有护甲；奈何不得，急切间早被一支弩箭穿心而过……和秋月对上的这个最惨，刀刺不入，被秋月抱住，一个倒栽葱掼在了地上，脖子都断了！ 萧北冥连续拉弦放箭，顷刻间满院哀嚎；除去四人，再无一人站立；一战功成…… 萧北冥大喊：“检查院落，不要放走一个！” 四个人把左右院落查看一番，只剩两个做饭的厨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后院实在是没空儿去看，也不知道还有多大；咱就四个人…… “张五去看看院子里的人，有没有装死的……” “萧志去知会一下萧九……” “秋月去问问哪个是领头的，拖过来……” 三人领命去了。 萧志跑去胡同口，和萧九说了一句没事，把那两个看门的搬到板车上，拉了就走。 回到黑虎帮堂口，索性把板车也拉了进来。 秋月手段了得，片刻工夫已经问明白了谁是帮主，谁是副的，还有四个堂主；只是有两个已经挂了。 后院儿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秋月萧九看着贼人……” 秋月提着刀，刀尖儿划在地上当啷啷的响；一条血线儿…… 这些人不过是些泼皮混混，又不是强贼悍匪；早已吓得半死。 萧北冥循着声音，找到了一间屋子；屋子没人看守，估计是跑了。 门上一把锁，被萧志一刀砍断；冲着萧北冥嘿嘿傻笑：“奴才看秋月砍得划顺，也拿了一把……” 萧北冥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大喊大叫！ 借着亮光儿，两个熟悉的面孔就入了眼。 正是石虎和韩铁牛！ 两人衣衫破烂，见了张五只喊好汉救我…… “拉出来！” 这事儿张五熟，过去斩断了捆绑着的绳索；拖着二人出了屋…… 回到内院，财迷心窍的秋月这会儿正在逼问金银财宝都藏在何处。自家王爷不能白挨一刀，总得收些利是！ 一个模样斯文些的禁不住秋月的手段，哀嚎哭喊着招了…… 顺便把地牢里关有孩童的事也招了。 萧北冥大怒：“给老子打！” 押着一个认识路径的直奔地牢，萧志怕他生事；早已打断了他一条小腿！拖着走。 院子不小，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屋子；打开机关，就进了地下一条狭窄的隧道；隧道尽头豁然开朗！挖空了的空间做成了牢笼，关押着人；气味难闻之极，哭喊声隐约而来…… 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看守站起来询问，被萧志上前一刀砍了！ “打开门户，料理了外边儿再来处置。” 几人打开机关，门户大开…… 领路的大腿中了箭，小腿又被打断了。挨不住疼，昏死过去；被拖着回了内院儿。 黑虎帮没死的十几个都是人人带伤，其中一个据说是帮主的耿耿个脖子问他们一伙儿是什么人；被萧北冥一脚踢晕！ 财宝也是藏在一间屋子的地下，好几道锁！ 废了半天力气才打开，领路的那个斯文人想说帮主身上就有钥匙，生生咽了回去…… 一个个箱子被打开。 嚯……！ 估计这黑虎帮积年存货都在这里，怕不有几万两银子…… “这怎么弄回去啊！” 斯文败类想换条活命，急忙报告银库西边角落有一条地道通往另一个小院；这是帮主有一回喝多了无意泄露的。 天近黄昏，有几个黑虎帮众陆续回老巢交代事务，一个个的接连被拿下…… 秋月尤其亢奋，抓住一个就摔个半死；萧九捆人的绳子早已告磬，还是萧志替他解了难，腿打断就好了！ 黑虎帮堂口一阵鬼哭狼嚎…… 折腾到天黑，斯文败类报告说这个时辰就不会再有人来了；一伙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秋月热得难受，就要卸甲；被萧北冥急忙拦住。 “等落了汗再脱卸，不然得了卸甲风；会挂的！” 这些杂学儿萧北冥还是知道一些的。 忙活了这么久，早就饿了；抓来厨子看着他整治些饭食，几人分批胡乱吃了；这才恢复了几分力气。 石虎和韩铁牛也给了些食物，吃饱了就被张五和萧志抓去做了苦力；搬运银子去了…… 秋月和萧九也去帮忙。 询问斯文败类才得知果然是黑虎帮内讧，有人混乱之中又撒了迷烟儿；白白便宜了萧北冥一伙儿人…… 地牢里有两个成年人，据说是什么侠客；想是要来解救被拐的孩童，谁知运气实在太差；双双掉进了唯一的陷阱，被迷烟儿迷了；逮个正着。 这会儿顾不上地牢里的，放出来只会哭闹。就只让厨子送了些饭食进去。 等到张五几个往地道里搬完了银子，萧志顺着地道进了另一个小院；认清了门路再返回来。 几人七手八脚的把入口堵死，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16章 噤若寒蝉 皇宫。 老皇帝一夜未眠…… 唉声叹气！ 随侍的太监已经劝了几回。 太子最近频繁接触禁军将领，这是等不及了啊…… 老皇帝又是一声叹息，一个个的儿子从脑海中掠过。 老三，性子太软，醉心文墨，难堪大用…… 老五，嗜酒如命，每日胡言乱语，已经废了…… 老七，年方十五，性情未稳，尚需磨练…… 老八，幼学之年，娇生惯养，不提也罢…… 愁啊！国朝至今已历五代，奢靡之风日盛；北有金狗觊觎中原，西北有夏国时时滋扰；西南吐蕃几年前才被周朝军队战败，双方损失都是不小，而今一盘散沙；还有几个小国倒不足为虑…… 如今官场又是贪腐成风，军制靡费日甚；百姓凄苦，今年只是半年，已有三起聚众谋反之事………… 求道大业亦是花费良多，如之奈何！ 咦…… 咱好像还有一个儿子。 对了，老六；妖星老六！ 嗐！咱想他做什么！ 皇帝辗转反侧，再无睡意…… …………………… 黑虎堂。 休息了一个时辰的一伙人已经昏昏欲睡。 萧北冥：“再忍一会儿，走了！” 几人打起精神。 “把地牢里的孩童弄出来，都放车上。” “爷！那两个大人怎么办？” “醒了？” “没有。” “扔到门外。” 一辆板车装了十来个孩子，拥挤得很，有醒了的就要哭闹，秋月拿着刀站在了车边；这就都闭了嘴，上气不接下气得在那里抽抽…… “今日你们都脱了力，我来拉车。” 几人都来争抢，被萧北冥踢开了。 一辆板车出了胡同，天色刚有些蒙蒙亮；身后的院落火光冲天…… 化身老牛的萧北冥拉着板车快步而行，身旁几人急忙跟上。 回了王府，关好大门；张五几个都委顿在地，浑身早已没了一丝力气…… 张五媳妇儿和半夏听到动静赶过来，吓了一跳。又急忙回去拿了饮水食物；喂给地上瘫软的众人。 萧北冥今日只管开弓放箭，活计都让那两个杀才抢了；却是出力最少的一个，这时倒是不觉得如何。 一路颠簸，板车上的孩童早都醒了，被赶到一间屋子里去了！ “不许哭闹！不许打斗！不然烤着吃了！” 昏暗的烛火中，萧北冥的脸忽明忽暗；众孩童噤若寒蝉，一个个咬紧牙关，浑身发抖…… 提着水罐的半夏心里憋着笑：还烤着吃，怎么不蒸着吃！放下水罐，吹熄烛火去了。 张五几个实在是拾不起力气，萧北冥挨个儿都给扛回了屋子…… 石虎和韩铁牛一路跟着来的，萧北冥让半夏一人给拿了十两银子让他们滚蛋了；这是苦力钱。 本来想打一顿的，还是算了。 出了门两人才仔细观瞧。吓了一跳，互相搀扶着急急走了。 昏睡了一整天，张五几个这才缓过来。 十来个孩子也都吃饱了饭，老实得很。 南城已是传言四起，黑虎帮不知得罪了哪路豪强，一日之间被捣毁了堂口；据说连帮主在内，四五十口子都折在了里面。又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连累着旁边的宅院都被烧了好几间。 失去了堂口和领头的，其余的那些黑虎帮众犹如过街老鼠；平日里有仇怨的其它帮会，被欺压狠了的弱小都来撒气…… 一日之间，境遇天翻地覆！ 良善人家拍手称快，有人已经放起了爆竹…… “都去清洗干净，换身衣服，准备吃饭！” 秋月胳膊上还是受了点皮外伤，早已结痂。萧北冥亲自给她又清洗包扎了…… “多……多谢王爷！” “不用客气，昨日杀人放火的，你就不怕？” “不怕！宫里打杀人命的事多了……” “我怎么不知道？” “都是背地里的勾当，不敢惊扰了贵人。” 唉……萧北冥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啊！ “走，吃饭去！” 饭菜端了上来，坐了一桌吃肉喝酒。萧志和萧九也是和秋月差不多，都不当事儿。反倒是张五，许是后怕；手直哆嗦，筷子都不会用了…… 看到了狗子，一把抱住；几人心下了然：这他娘的就是牵挂！ “今儿个晚上再好好睡一觉，明日还有正事儿！” 几人连忙答应…… “半夏已经问明了那些孩童的家宅住处，都不远；明天张五去寻些故旧老实的乡邻，把人都送回去；两个大人送一个，不白干，每人二两银子。咱家人太少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几人都嘿嘿嘿的傻笑…… 这些孩童大多在七八岁，男孩儿居多。早已记得家宅方位，父母姓名；不然又是一堆麻烦…… “暧！小的不累，今夜就去找人；不用给那么多银子……” “那也行，你辛苦些，花些钱财无妨，你自去办。明日清早都去那个齐家羊肉馆子门口聚齐，先管了饭食再出发。” “是！王爷……” “半夏！拿钱给他。” 半夏一副财迷不舍，每次拿钱都是这个德行…… “王……王爷，咱府上银子可不多了！” 几人一齐扭头看着她，异口同声：“你知道个屁！” 半夏吓了一跳，给了张五一拳才疑惑着去拿银子了…… 张五媳妇儿看到，翻了个白眼儿。 桌下，张五大腿被拧，死死忍住…… 次日清晨。 张五和他媳妇儿领着一群孩子出门直奔齐家老铺。 昨夜张五奔波了半宿，找齐了人手，一个个的千恩万谢。 二两银子得挣好些日子的命，现而今只需送个孩子，路途又都不远；争先恐后…… 齐家大脸二娘听到门口喧哗，开门吓了一跳！ 连大人带孩子四十几口，屋里挤得满满当当。齐家老少齐上阵，烙饼切肉盛汤的一阵忙乱，堪堪供上…… 就这依然有人大叫上肉上饭，还有人要求上酒！ 张五大怒！ 抽出随身带的匕首插在桌上，一屋子人都一个激灵。 “他娘的！吃饱了都去办事，拿了回执来领银子；耽误了爷爷的差事，给你狗日的阉了喂狗！” 张五身上的气质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她媳妇儿都比原来豪横得多！ 众人方才醒悟，蜂拥而上挑选目标。 有懂事儿的孩子还给张五夫妇磕了头，各自去了！ 见众人走了个精光，张五又给自己人都买了些吃食；结了帐，和媳妇儿拎着回了王府。 卢宁王府。 萧志正在修理板车。 王爷拉车跑得太快，板车不堪蹂躏。 要散架……！ 第17章 粉身碎骨 宣和十八年六月末。 卢宁王府众人蚂蚁搬家一般的折腾了好几天，一箱箱的银子终于搬回来了。 板车累得够呛…… 当夜王府大宴，气氛热闹得好像刚抢来个压寨夫人的土匪窝儿…… 萧北冥小手一挥！ 去黑虎帮堂口办事儿的每人一千两银子，留在府里的半夏和张五媳妇儿也有二百两。 张五媳妇儿已经晕倒…… 几人七手八脚的一通忙乱，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张五要拉开裤子滋醒她，被萧北冥一脚踹飞！ 秋月还要再打，醒了的人救了命。 又都齐刷刷的跪了，直说赏赐太厚；当不得。 萧北冥叹了口气：“都起来，老子有话说。” 众人见他一脸严肃，都轻手轻脚的站起来。 “咱自打出生，就没了母亲，后来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妖星老六的名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北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你们四个伺候了我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都是你们该拿的。再说这次杀进黑虎堂，虽说运气太好，可没有你们也成不了事儿，这钱啊，拿得理所应当！” 萧志和秋月他们齐齐跪下，嚎啕大哭；原来王爷都记得…… “奴才们得王爷收留，粉身碎骨报答……” “粉个屁！好好活着不好吗？都起来！” “你们四个进府的时候，我就想着还你们自由之身；只是那时老子囊中羞涩，浑身上下不过千八百两银子；实在拿不出手。” 萧北冥喝了口水：“如今咱也有些家底儿了，你们想回家的就回家投亲靠友，没家没友的就去买房子置地；咱一人再给拿上两千两银子，这辈子也够了！” 四人大惊失色！ 都喊不离开六爷。一如当年的称呼…… “妖星老六的名头可不好，别连累了你们！” 几人大喊不怕！ “怕不怕的起来说话，搞得生离死别的一副死相；扰了酒兴！都起来！” 几人嘻嘻哈哈的站起来。 “都坐下，喝酒；咱们说些闲话儿……” 张五媳妇儿还在激动，借着热菜的由头儿舒缓心情去了。 几个人再次把酒倒满…… “萧志今年多大了？” 随着萧北冥打开话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萧志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自幼进宫。 家里还有没有人却是不知道了。 只因自己不过是个最底层的太监，月例银子不过一两多点儿；还要被主管太监克扣。 家虽然不远，这么多年他出不去，家里就算有人也进不来；识字以后倒是寄过书信回去，如同泥牛入海；时间久了也就断了念想儿…… 萧九今年二十九，家里没人了，逃荒路上都饿死了。 秋月记得自己是个孤儿，宫里记录说是今年该二十七。 在乞丐堆儿里厮混；自幼力大，抢吃抢喝的才有个粗壮的底子。 偶然间被挑选摔角宫女的太监发现带进了宫。 半夏却是有家人的，路途不近；在北方。 十三岁那年选入宫中，因相貌身材毫不出众；入宫一年就被发配到萧北冥哪里去了。今年二十四。 萧北冥的院子小，几人晚上都是回下房窝铺里睡觉；自然明白宫中龌龊…… 都是苦命人啊！ 几人时而笑时而哭的说了半天，张五凑过来自报家门；被几人嘲笑一顿！ 你个偷东西的小贼，也就是六爷慈悲…… 秋月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奴婢哪儿也不去，只盼跟着六爷杀人放火！痛快得很，死了也值了……” 萧北冥气急：“鬼叫什么，这话能挂在嘴上！” 上前踢了她一脚，秋月就嘿嘿的笑。爬起来喝酒去了…… 半夏也不想走，只是挑起了话头儿；有些思念父母爹娘。 准备写封书信寄往家中问问情形。 王府肯定是不能离开的…… 自己这个年岁，嫁人是不要想了；就算有钱回了家又能怎样，年老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平民百姓的谁都能来欺负，回去做什么！ 萧九孤身一人，想起了故去的家人；喝得多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哪儿也不去！” 萧志也是这个意思。 自家脾气不好，还是跟着王爷过瘾！ 秋月虽然总和咱呛呛，说的话却合咱的心意…… 至于老家嘛，得空儿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张五早已脱离了底层群众，如今不差钱儿；狗子也有了保障。经历了黑虎帮的事儿，也想开了：富贵险中求！ 萧北冥得知了几人的想法儿，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副土匪德行，也不知是你们带坏了老子，还是老子带偏了你们…… 当下计议着出门游玩一番，顺路去萧志的老家转转。 议题最后就是怎么才能讨个出京的旨意。 皇子出京必须请旨，皇帝准了才可以。 “老子亲自去讨，不给，一把火烧了他的鸟宫殿！” 半夏吓得要来捂萧北冥的嘴，被一把拍开：“洗手了吗！蹭老子一脸油……” …………………… 过了几日。 卢宁王府突然又来了传旨太监。 这回没人敢嚣张了，说了圣上口谕宣卢宁王入宫觐见；就飞也似的回去了…… 萧北冥又迷糊了，什么情况？要哏屁！ 疑惑归疑惑，这宫还得入…… 皇宫。 老皇帝看着不通礼仪的萧北冥。 “你胆子不小啊？” 萧北冥：………… “城南边上那个什么黑虎帮的事儿，是你做得？” 萧北冥一听，得！这会儿抵赖就没意思了，皇帝想查估计瞒不住。 “没错！我干的！” “好大的胆子！四五十口人命，你勾结了哪里的强贼做的？” “对付几个泼皮还用勾结谁。” “放肆！” “我娘就是被拐卖到宫里的，这些人都该杀！” 老皇帝听他提起母亲，一阵恍惚…… 萧北冥其实对这一世的母亲没什么印象，只是深恨人贩子；拿母亲做个引子罢了。 再说自己母亲是被拐卖到宫里这事儿，后宫之中都知道。 老皇帝缓了一口气儿。 据皇城司的人回报，确实没有几个人去；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把四五十号人都干掉的，详情没有查到。 还是妖星眷顾…… 想到这些，老皇帝也有些无语。 又想到那些个泼皮只拐卖人口这一条就按律当斩，也就不怎么计较了。 “禁足一月，再罚你五百两银子！” “没钱！” “混账！” 老皇帝正要发怒，有太监通报皇城司的求见。 一个官儿模样的急步进来，跟老皇帝咬耳朵；还看了萧北冥一眼。 这人说完了话，就退了出去。 老皇帝突然乐了！ 一脸玩味的看着萧北冥…… 第18章 当牛做马 老皇帝脸上笑意渐浓…… “没钱？这回收货不小？” “出宫时啥也没给，还让不让人活了？” “放肆！” 萧北冥一口气儿就顶上了脑门儿，火气这就要压不住：惹急了老子，当场拿下你个狗皇帝；挟持到北方去…… 不行，拿了狗皇帝容易；就怕太子巴不得，没等出京城就给咱都弄死了！ 猛虎难敌群狼，咱浑身是铁才能捻几颗钉儿…… 老皇帝见他不说话，脸色一副桀骜；心里也不由慌了一慌！ “朕也不多罚你，五千两。” 萧北冥咬了咬牙：“成交！” 老皇帝：要少了…… 一国之君，这时也不可能耍赖。认了！ 其实也不是差他这点儿银子，只是这些年被这妖星的名头压制；实在不甘心！老皇帝的倔劲儿这就上来了。 萧北冥平白丢了五千两银子，心里憋着气：京城之人认识我们一伙儿人的恐怕一个巴掌就数过来了，这时又没有监控；萧志几个更不会乱说话！ “我要告密的那两个小子，明日送到我府上！” 老皇帝见他片刻之间就明白了关节，也有一分欣慰，不是笨蛋！ “一千两！” “成交！” 又丢了一千两，萧北冥反倒无所谓了；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老皇帝气急，好悬一口气儿没上来！ 旁边随侍的太监吓得半死：果然是妖星老六啊…… …………………… 次日清晨。 京城府尹衙门的人就把人送了过来。 天气热！起得早。 萧北冥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坐了。 石虎和韩铁牛跪在下面…… 萧北冥有意先吓唬吓唬他们。 “都拉去砍了！” 萧志张五早已等不及，抽出刀子就要下手。 “王爷饶命！小的情愿一死，只求王爷饶我兄弟一条性命！” 说话的却是韩铁牛。 萧北冥抬手阻止了萧志，又看了一眼只求饶命的石虎…… 心下了然：这个叫做铁牛的少言寡语，生死关头却是义气当先；平时话多的石虎此时却只顾自己。 且再试探一下，若是石虎还有良心；放了也就放了，反正银子也要不回来；打一顿得了…… “看你有些义气，这么办；两个活一个，你们自己动手” 萧志上前割开捆绑二人的绳索，和张五退后；抱着膀子瞧热闹…… 自家王爷身手不错，不怕这两个蠢货暴起伤人；最好是向王爷下手，咱家给他一发儿都砍了！ 石虎站起身子，犹豫片刻；大叫一声：“兄弟，得罪了！” 扑了上去…… 韩铁牛不可置信的看着扑过来的身影，心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任他拳打脚踢。 眼瞅着再打下去，韩铁牛就要重伤不起…… 张五看不下去，上前一脚踹开石虎；萧志赶上，一刀砍了！ 萧北冥本没想要他们的性命，只是一句试探；谁知却变成了这等情形。 人心啊…… 给张五萧志一个大拇指：“拉走！记得把院子洗干净，掐死不行吗……！” 两人嘿嘿傻笑着拉板车去了…… 到得城外义庄，给了烧埋银子才回。 等他二人回来，韩铁牛才缓过来这口气；嚎啕大哭！ “把他拉上，去找个大夫；半夏去给拿二百两银子！” 几人答应了。 张五和萧志拉着韩铁牛出了门，都佩服他义气深重；好言安抚…… 找了大夫，开了药；本要送他回去，韩铁牛执意不肯；张五把银子都塞给了他，和萧志就回转去了。 二人心里明白，韩铁牛不会独吞…… 韩铁牛一路踉跄着敲开了石虎家的门，他家只剩个老爹，也是个吃喝嫖赌的玩意儿。 只说是街头殴斗，石虎丢了性命；尸体已经拉去了义庄，官府罚了下手之人的银子。 石虎的爹看到银子，眼冒红光！ 哪里还顾得上寻思自家孩儿如何值这些钱财，一把抢过！ 也不管韩铁牛了，一溜烟儿的出门潇洒去了…… 过得几日，韩铁牛伤势好了几分。 去了城外义庄，找到石虎的骨灰；乱葬岗上埋了。 只是这时却没有了眼泪…… 卢宁王府的大门再次被拍响。 跪在地上的韩铁牛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经过…… 石虎那日拿了银子，回家养伤；没过两天就迫不及待要去喝酒吃肉；韩铁牛把钱都给了老娘，不好意思让石虎破费；就推脱了。 谁知石虎喝得酩酊大醉，酒馆里有人议论黑虎帮的事儿；就顺嘴和人说，他知道。 结果可想而知，那几人抓了石虎就扭送了官府；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 还没等用刑，石虎就一股脑儿的招了。 韩铁牛也被抓了进去…… 府尹听说是卢宁王府的人做下的事情，不敢擅自做主，只得上报。 老皇帝派皇城司的调查，卢宁王府的板车往返之间就被盯上了…… 一群城狐社鼠。 老皇帝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只是好奇；也是要敲打一下，其他皇子王孙的最近都挺消停；怎么你个妖星府里的这么大胆，京师之地，两次惹出人命！ 直到皇城司来报告，板车往返好几趟，估计财货不少…… 于是萧北冥丢失了六千两银子！ 韩铁牛跪在堂下，他心里不记恨卢宁王府的人；只怪自己识人不明。 几年前就是被石虎撺掇着在街面上胡混，母亲已经哭过了许多回；自己却只顾着义气。 唉………… 今儿个就是来王府请罪的，满口市井言语的王爷没为难咱；还给了银子。 这头，磕得不冤。 萧北冥念他义气：“咱看你是个憨厚的，可愿来我府上做事？” 不是萧北冥圣母心发作，确实是看此人厚道…… 还没等韩铁牛回答，张五一脚就踹了过去：“还不磕头谢恩，你个狗才！” 张五是想成全他，被萧志骂了两句规矩。又反过头来呵斥韩铁牛：“跪好了！” 其实二人一般的心思…… 韩铁牛回来跪好：“愿当牛做马……” 心里却是想着那二百两银子的恩情。 自家这等蝼蚁性命，在皇室弟子眼中还不如一个屁！ 哪知身边却想起了一阵笑声…… “这小子，少一窍……” “就是！笨了些……” ………… “下去，照着咱家的规矩；都他娘的滚蛋！” 韩铁牛尚在疑惑，被拉着走了…… …………………… 六千两银子能买几百个奴仆，结果就得了个这！ 萧北冥寻思半天也不划算：“萧九想法子去打听一下皇城司管事儿的消息。” 旁边伺候的萧九哆嗦了一下，躬身而去…… 第19章 哄堂大笑 萧北冥看着即将要被拉走的六千两银子，无奈又不舍的挥了挥手；临了又拿出来一块儿…… 萧志和张五拉着板车走了。 秋月劝道：“王爷不必伤神，奴婢听新来的小子说城里帮派多着呢！” 萧北冥：………… “又没招惹咱们，低调一点的好……” “奴婢知道了。” “花完了咱再去……” …………………… 韩铁牛拿了二百两的安家银子，千恩万谢的回了家。 这才明白为什么张五骂他蠢了。 这王爷大方得很，听张五说；只要是自家一伙儿，王爷从不吝啬。 跟着王爷混怎么也比在街面上瞎混强。 韩铁牛父亲前两年没了，留下母亲和一个十三岁的妹妹韩铁猫。 听说儿子在王爷府上找的差事，都替他高兴；看到银子，更是喜极而泣…… 韩母抹了抹眼泪儿：“在贵人府上办差，要小心仔细；不要鲁莽。” “孩儿知道。” “那个王爷多大了？身边都有什么人伺候？” “看着比我小些，有宫女伺候。” “哦…………” 韩母不由看了看自家女儿！ 韩铁牛经历过石虎的事儿，好像开了窍；看母亲的眼神儿就知道她怎么想的。 “母亲，我妹子长大了，应该把名字改改。” “我儿说得是，这个名字不讨喜。”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妹子应该叫铁虎！” “混账……！” 韩母气得直咳嗽，看了壮硕的女儿一眼又叹了口气…… “呸！” 韩铁猫啐了哥哥一口，跑了…… …………………… 皇宫。 老皇帝特意安排了人在宫门口等着银子。 这么多年，都是老皇帝赏给子女们金银财宝；这还是头一次见着回头钱儿…… 虽说逢年过节寿辰什么的，皇子公主的也有礼物，奇珍异宝的也不少；可那些物件儿有几样是他们自己得来的，不是攀附的官员行贿就是外戚帮忙。 再说也没有人送银子啊！ 今儿个这银子虽说是罚来的，那也是银子…… 宫门口等待的太监就要夹不住尿的时候，一架板车哼哼唧唧的终于来了。 因为是入宫办事，萧志穿了太监服色。 本以为把银子卸了，找值守太监拿了字据就回去了；又不是第一次…… 谁知今儿个什么情况，居然被领着一路入了宫。 张五拉着板车大汗淋漓…… 心里早已骂了千百句！ 好不容易挨到了后宫。 有太监来搬卸银子，张五须眉男子；后宫肯定是不会让他进去的，自有一群侍卫看守他；萧志却被老皇帝叫进去问话。 结果萧志一问三不知。 老皇帝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治罪，还赏了他十两银子…… 两人拉着板车就回了。 出了宫。 “这皇帝也是，还要拉进去；热死人！” 萧志听到张五抱怨，左右看了看：“别胡说，让人听见可不得了！” “下回可别让再拉进去……” “你他娘的还想有下回……” 萧志说着话就踹了张五一脚！ 张五自知说错了话，没敢还手…… …………………… 天气越来越热！ 卢宁王府一伙儿人都在避暑…… 韩铁牛还在迷糊。 来了也有十几天了，王府里无杂事可做。 每天早上跑圈儿，和萧志几个习武。 最惨的就是被秋月摔！ 这几天热得厉害，王爷居然给他放了三天假…… 回了家的韩铁牛吓了家人一跳！还以为被开革了。 韩铁猫听了兄长的叙述，眼里满是向往…… 过了几日，赶上个阴天。 无聊透顶的萧北冥再也坐不住了！ “走，出门玩儿去……” “皇上不是给爷禁足了吗？” 半夏赶紧提醒他。 “禁个屁！拿了老子六千两银子的！” 萧北冥大怒！ “走……！秋月，又不画眉毛！” “半夏去拿些银子，都去换衣服；今儿个都在外边儿吃饭，张五告诉你媳妇儿不要做饭了；狗子呢……？” 随着萧北冥一阵阵吩咐，卢宁王府乱做一团…… 呼啦啦的一伙人就上了街。 今日天气凉爽些，街面上人也多些。 本来萧北冥想去买马的，有钱不花不是咱性格…… 结果得知这时不是买卖牲口的季节。 那就去瞎买一通，再去大吃大喝一顿！ “咱们今儿个去那个什么醉仙楼……” 张五屁颠屁颠的上前：“小的领路……” 萧北冥一摆手：“走着！” 张五回首踢了韩铁牛一脚：“还不带路！” 韩铁牛回过闷儿，头前领路去了。 张五爷早已凑到萧北冥身旁，介绍着道听途说来的醉仙楼招牌菜…… 虽说现在不差钱儿了，习惯却让张五止步于花天酒地之外；何况还有个河东狮看守！ 醉仙楼。 一伙儿人本想要个雅间，哪知还要提前预订。 只得大堂里坐了…… 大堂里热闹得很，狗子很兴奋！ 这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装修自不必说。就是跑堂儿的伙计都是一水儿的帅哥！ 秋月半夏和张五媳妇儿早已看花了眼…… 萧北冥呵呵的笑：都他娘的一个德行！ 喊了来点菜。 “好酒好菜上来就是，快！” 萧北冥话音未落，秋月已抓过伙计的手；一锭银子悄摸的就塞了进去…… 顺手一通乱摸！ 伙计见怪不怪，打了一个佥儿；去了…… 半夏没沾到便宜，脸通红！ 菜肴一道道摆上，酒水也拿了来；开吃！ 狗子乱跑，冲撞了旁边桌的。 那一桌人正要发作！ 萧志一锭银子已飞了过去…… 瞧不起谁呢？来这里吃饭的哪有差钱儿的！ 桌子倒了霉，没招谁惹谁就被拍了一顿。 站起来的人看到秋月，顿时有些怂了…… 你见过平日里袒胸露乳的女人吗？你见过拿锁子甲当背心的女人吗？你见过腰上带着刀的女人吗？ 天气热，秋月觉得穿个锁子甲背心比较凉快…… 萧北冥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站起来的见无人搭理，又不敢多话。 拿了银子还回来，给萧志敬酒…… “兄台请满饮此杯，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少他娘的废话！老子卢宁王府的，惹得起咱就练练，惹不起滚蛋！” 出门时王爷说过，咱不装了。 夹着尾巴做人也是挨罚，不如痛痛快快的！怕了的拿着银子滚蛋…… 一窝儿土匪性子，谁也不是软蛋！ 虽然萧志没有，不耽误他跋扈！ 听到王府二字，对面之人早已胆怯…… “小人有眼无珠，这就给您赔个不是。” “用不着，是咱孩儿乱跑，咱家不计较！” “暧…………是……” 张五一拍桌子：“什么他娘的乱七八糟！那是老子的孩儿！” 满屋哄堂大笑………… 第20章 捶胸顿足 醉仙楼今日热闹非常！ 妖星老六府里的人…… 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不过再不一样看几眼也就得了，不宜久视；大堂里又恢复了嘈杂的秩序…… 入耳的却大都是今夏女子摔角比赛的事情。 “听说了吗？黑四姐儿如今已经是一赔三的行情了！” “嗐！那算嘛！胭脂虎都一赔五了！” “嚯！好家伙…………” “谁要是赢了她，再押上二百两；这就齐了！” “可不是！二姐那娘们儿前几场还行，谁想昨儿个被李铁腿儿不过个回合就撂翻了……” ………… ………… 一阵阵的议论声………… 秋月早已按捺不住！ “爷！奴婢也想去试试。” “稍安勿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去观瞧一下……” 秋月暂时压下了心思，喧闹间得知再过一个时辰就有一场胭脂虎的较量！ 这酒就喝得不痛快了…… 萧北冥对待自己人极是包容，何况秋月又是自幼练习这个；好胜之心人皆有之！ “一会儿就去看看，先吃饭。” 萧志明白秋月的心思，憋屈了十几年，可他娘的尿出来了…… 这边儿还在说话，那边儿狗子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已经搂抱在一起，这就开练了！ 那家大人是个心大的，也不插手。 张五见对方大人不插手，咱也不能堕了卢宁王府的威风，伸手拽住了媳妇儿…… 两个小子看来都是练过的，手来脚往的缠斗。 大周朝京师摔角比赛不少，客人里大都是些懂得门道儿的。 本是吃饭喝酒的地界儿，自发的都靠边儿围了个圈儿。 醉仙楼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这酒楼背地里可是宜平侯的买卖，谁敢撒野！ 可那小个子的孩童是卢宁王府的…… 掌柜的站在楼梯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狗子没让他纠结太久，瞅准了空档一个发力把对手摔倒在地！ 震天价儿的叫好声…… 有好事儿的心说，早知道开个赌局儿了。 狗子有大将之风，桌上拿了个鸡腿递过去：“给你吃！” 那孩子接过，咬了一口：“隔日再比过！” “好！” 看着两个小大人的模样，满堂宾客大笑！ 就有豪商欲拿赏钱。 那孩子的仆从瞟了萧北冥一眼，冲张五抱了抱拳：“咱是镇军大将军府上，这是我家小公子！” 那豪商一个哆嗦，银子掉了一地…… 张五爷如今是见过世面的，抱拳回礼：“好说，咱是卢宁王府的！ 那人又回礼：“得罪了……” “无妨！孩儿们玩闹而已……” ………… ………… 萧北冥看差不多都吃饱了，就放下了酒杯起了身。 半夏看到，站起身来给那个什么将军府里的人行了个礼：“给严老将军带好儿……” “好……好好……” 付了账，几人就都起身往门外而去，将军府的人躬身道别。 那小公子扔了鸡骨头：“改日再比……” 狗子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 出门不远，狗子就被他娘揪住了耳朵：“早就告诉你不要惹事，给王爷找麻烦……” “是他先招惹我的……” 萧北冥呵呵的笑：“别打孩子，咱府上的人不受委屈；狗子有长进，没白练！半夏……” 那边儿一锭银子就塞给了狗子。 狗子挣脱了他娘，高兴得翻了个跟头：“谢……谢谢王爷……” “王……王爷……莫要惯坏了他……” “切…………！” 几人一副恹恹的模样，王爷惯得还少？小家伙儿的私房钱恐怕比他爹的还要多！ 找人打听了道路，来到一座酒楼的门前。 好家伙！ 这里早已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 挤开人群进了酒楼，二楼最佳观赏位置早有人占据。 众人只得在边角上找个不太好的位置，张五把儿子拎起来骑在脖子上。 秋月挤过去瞧看，被挤的要发作！见是个健硕女子，腰里居然还挎着刀；忍了…… 最后一局比赛刚刚开始。 那个叫做胭脂虎的女子很好认；脖颈连着前胸处刺了一大片胭脂色的牡丹花！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两个粗壮的女子铰在一起，都是穿了抹胸，赤着臂膀；下身穿着绸裤。 片刻之间，胜负已分。 那胭脂虎一声大喝，一记抱腿摔把对手摔出圈外…… 围观众人一阵欢呼…… 有叫好儿的，有起哄的，也有输了钱捶胸顿足骂街的…… 接着就有人出来宣布结果，估计就是裁判之类的。 这时比赛也是有规矩的，要想挑战胭脂虎须得提前报名，还有预赛测试；胜了才会安排正式的比赛。 秋月看得激动，萧北冥准了；当即就去报了名。 预赛一共三场，安排在四日后。 这几天卢宁王府的男人们就遭了殃…… 都被秋月拿来练手，眼瞅着一个个的要死要活；萧北冥亲自上阵！ 比赛有规矩，不可使用反关节技能，不可抓腿，也不可以击打。 这一下萧北冥哪里是对手，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气；被摔得头昏眼花！ 秋月却只喊痛快！ “王爷好力气！再来……” 终于熬到了日子，秋月在萧北冥的授意下磕磕绊绊的连胜三场；获得了正式比赛的资格。 正式比赛这一天，萧北冥提前就吩咐张五定了好位子；卢宁王府全员出动！ 大周朝普遍好赌，外围的宝局早已开好了盘口。 萧北冥不好赌，弄不清楚；但是策略还是明白的，提前跟秋月商量了，不要过早暴露实力。让赌场的赔率升起来，如果正式比赛赢了胭脂虎，咱们就狠赚他一笔！众人齐齐称善，翻箱倒柜的找银子…… 也不知道张五萧志几个哪里来的勇气，一股脑儿的要全部押上！张五媳妇儿也不管。 韩铁牛本钱太少，狗子的私房钱都借给了他。 萧北冥是个要面子的，吩咐半夏把家底儿都拿出来押上！ 众人齐齐跪下大喊请王爷三思………… 萧北冥顿时醒悟：难怪你们不怕输，输光了有老子管吃管喝管赏钱；换了老子也不怕！ 萧北冥诚心逗他们，一意要押光家底儿。 几人按住了半夏不让她动，都劝王爷不可意气用事；张五大喊王爷三思，跪下就来抱腿…… 萧北冥呵呵的笑，一脚踹开张五：“滚蛋！” 到底还是押了一万两！ 众人松了一口气，赌性更是高涨；狗子又被压榨一遍…… 第21章 纵横江湖 男人们都在二楼观看。 半夏和张五媳妇儿做了秋月的跟班儿…… 场子里的礼官儿唱了名儿。 这就该上场了…… 秋月脱下外衣给半夏拿了，张五媳妇儿又赶紧给她拿水囊喂了口水。 那边儿胭脂虎也准备停当…… 二人一上场，靠前围观的一阵惊呼！ 原来是秋月后背伤痕累累，都是皮鞭抽打的痕迹…… 萧北冥几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都是吃了一惊！ 萧志抿着嘴，握紧了拳头…… 场上二人已经纠缠在一起。 那胭脂虎久经战阵，经验丰富；上来根本没把秋月放在眼里。 秋月力大无比，技巧娴熟；却是稳扎稳打。 一时间场子里白肉翻滚，汗汽蒸腾…… 围观众人看得过瘾，大呼小叫不断…… 狗子在楼上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月娘加油……干翻她……” 旁边桌子的：“是掀翻她！” 哈哈哈哈………… 萧九脸面无光：回去就罚他抄写！ 等到胭脂虎发觉对手技艺高强时，为时已晚；秋月瞅准一个空档将她掀翻在地！ 场下喝彩声，叫好声，惋惜声响成一片…… 这时比赛也是三局两胜制，下台休息片刻再上。 半夏和张五媳妇儿都押了全部身家，此时伺候得殷勤…… 第二回合，那胭脂虎抖擞精神，口中喝呼不断；却先失了锐气，被斗志正扬的秋月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撂倒！ 裁判及时上场，宣布获胜者；只是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讨厌！ 场下一时寂静无声…… 绝大部分人都押了胭脂虎胜，此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有押秋月胜的，缓过神儿来激动得心肝乱颤，呼吸急促；更有甚者已经晕厥过去！ 赢大发了………… 楼上的狗子差点儿要跳下去，被他爹打了屁股。 萧北冥几人下楼汇合了秋月就走。 撕毁了赌票的赌徒们开始骂街了！有疯狂的已经开始打砸…… 几人急急而去，再晚走怕是走不得了。 …………………… 王府还是安全的…… 萧北冥自从见过秋月背上的伤痕，终于理解她的戾气从何而来！ 张五几人还在兴奋中，商量着下一场再押多少；又来询问萧北冥押多少…… 萧北冥却摇了摇头。 众人不解。 “秋月，若是喜欢就去玩几场，过了瘾头高兴就好。老子不赌了，拿你一个苦命人赢钱取乐没意思！” 萧志已经跪在了地上…… 张五几个也醒悟了，都来给秋月赔不是。 秋月泣不成声…… “奴婢能伺候王爷，是修来的福分；今日已得偿所愿，不去了！” 半夏抱住她哭得抽抽…… 夜里卢宁王府欢声笑语不断，天黑之前已经在赌坊兑了银子回来；收获不小，往返几趟，板车哼哼唧唧的表达了不满。 萧北冥亲自动手，前几日做的烧烤架子派上了用场；今日烤个全羊来吃吃…… 众人大快朵颐，撑得直哼哼。 就是这酒实在寡淡，再有就是调料不全；孜然有，虽然贵咱也买得起；主要是没有辣椒！ 出海暂时是不要想了。 当下萧北冥吩咐：日后见到胡商，悄悄跟上；拖到僻静处扒光了衣服行囊；细细检查，万一搜出一个半个的种子呢…… 一众人得了这个奇怪的指令，都是一脸嫌弃；胡商臭得很！ “规矩忘了！” 张五见机得快：“是是……不知王爷要做什么，小的愚笨，还请……还请…………” “种子，老子要种子，中原没有的种子！” 众人疑惑更甚…… 你一个王爷，又不种地！ 要种子做什么？ 萧北冥看着张五疑惑的脸，给了他一个爆栗：“只管做就是，说了你们也不懂！” 张五摸着额头上的包：“ok！ok！……” 这都是跟王爷学的词儿，满府里就他学得最多…… 余下几个都捂紧脑袋：ok！ok！…… …………………… 萧北冥无视禁足的事儿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传旨太监又来了，走时带走了一千两银子…… 萧北冥大怒！ 砰的一声拍散架了一张桌子：“欺人太甚！” 这边还在收拾，张五跑进来说有人求见。 “什么人？” “就是上次从黑虎帮堂口里扔出去的……” “那两个什么侠客？” “是……是……” “让他们进来！” 黑虎帮的事儿到底还是传了开来，坊间一片叫好儿；皇子皇孙的在民间还从未有过什么出彩儿的事迹。当然也有说卢宁王狗拿耗子的，你一个王爷不去调戏民女，充什么大侠啊！ 等张五把人领进来，萧北冥看着眼前这俩有些失望…… 两人胡子拉碴，衣衫破烂。 也就比乞丐强上一点儿…… 两个乞丐似的行了礼，叩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萧北冥询问了来历。 一个面色苍白的名叫顾长风，师从江湖上据说是一等一的高手慈悲头陀；不到三十。另一个长相憨厚的叫做李开山，家传的三十六式开碑手！三十一二。 说着说着两人就越来越激动…… “吾自十六岁武艺大成，纵横江湖十余载；大小百五十战，未尝一败！哪知却折在了此等蟊贼的手上，实在无脸见人……” 顾长风气得直拍大腿！ 那个李开山就劝他：“也是咱哥俩儿运气不好，掉进了陷阱……” 劝人的也是脸色通红，估计也是臊得很。 这边儿说着话，萧志在那边儿扒头探脑。 “过来！鬼祟什么？” “是……王爷……” “什么事儿？” “奴……奴才…………” “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 萧志磕磕巴巴的说了意思。 自幼入宫开始学文习武，文的不提也罢！习武就没断过，二十多年苦练；却从未与江湖上的好汉实打实的较量过，极是向往…… 今儿个听说来的人是江湖上的侠客，实在忍不住；这就来求个恩典。 萧北冥也想看看这所谓的高手是什么意思，就来征求那两个乞丐的意见。 顾长风二人却扭捏起来。 一番客气才明白这两个是怕失手伤了人…… “无妨！咱家不计较！” 萧志一副混不吝的姿态！ 萧北冥也表了态：“不要紧！只管练，伤了人咱给找大夫……” 萧志：呃…………不是应该说点到为止吗？ 卢宁王府众人听说萧志要与侠客比武，呼啦啦的全跑出来了…… 张五就要做庄开赌。 狗子大叫：“我赌我萧大爷胜，押一百两！” 秋月：“呸！他那个货色，连老娘都打不过！咱赌二百两押他输……” 顾李二人一阵迷糊。 这他娘的是王府…………？ 第22章 结伴而行 一屋子人呼啦啦的跑到院子里。 张五还搬来个桌子，大呼小叫！ 萧九拿了纸笔写字据，半夏和张五媳妇儿去拿银子；铁牛在找狗子借钱，正在交涉利息…… 萧北冥起身往外走，萧志和那两个乞丐似的跟上。 “王爷！您押哪个？” “老子不好赌，你们自乐……” 张五腹诽：堂堂大周朝的六王爷，居然不好赌！哪儿说理去…… 萧志和顾长风在院中站定。 围观的都是屏住了一口气儿…… 二人抱拳行礼，这就开练！ 互相试探了几个虚招，萧志突然发力！ 脚下一蹬，身子如箭矢一般射出；右手成虎爪之势直奔对方面门……顾长风急欲挥左手格挡，右脚跨出身体侧转以躲避攻势；哪知萧志料敌机先，换右爪为左肘，电光石火之间已撞在顾长风的肋部！ 幸亏顾长风右手挡了一挡，不然肋骨早已折了几根儿…… 身体却被怼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萧北冥：就这，高手？打了一百多架没输过！ 围观的：完了？还打吗？这就结束了！ 李开山急忙跑去扶起顾长风。 后者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歪斜着身子走过来抱拳：“尊驾好身手，顾某自愧不如！” 萧北冥更加失望！ 不应该是大战个几百回合吗？这就完了！ 是不是留手了…… 带着一堆疑问的一群人回了屋，张五媳妇儿沏了茶，给众人解渴。 狗子的银子还没有借出去，这会儿正大呼小叫的让他爹赔钱…… 不懂就问。 随着顾长风的解释，众人才算明白。 这时的所谓比武，哪有什么你来我往的；都是一下两下的事儿，尤其是高手；武艺，杀人技！不是表演…… 说到高手二字，两个乞丐都涨红了脸。 刚才顾长风摔倒在地，外行看来本可调整一下再战；但江湖自有江湖上的规矩，倒了就是败了！如果真是深仇大恨的对手，早已赶上结果了你的性命！哪里还会容你调整气息。 得知萧志自幼在宫里习武，顾长风和李开山恍然大悟：皇宫里的资源哪里是民间可比的！什么拳谱剑诀的，在民间哪家不是视若珍宝；可皇宫里这玩意儿不说有的是，怎么也比老百姓家里多。 所谓穷文富武，平头百姓每日里还要为生计奔波；哪有那么多时间练武，富家子弟肯下苦功的就更少了！ 江湖上的高手要么是天资聪颖，要么是勤学苦练，大部分还都是靠了身体。 一力降十会，身大力不亏啊………… 萧北冥有些明白又有些迷糊。 “那宫里岂不是高手遍地？” “回王爷的话，宫里像奴才这般苦练的更没几个；都一门心思的逢迎巴结贵人，哪有什么心思练武。当初教咱家练武的老太监也是看奴才有些根骨，特意传授得多些……” “没人检查吗？” “也有，都是在安排职位以前；您看萧九，武艺力气不如奴才，可要是和平常人打斗，三两个也能对付了。” 萧九：呸！编排老子做什么！你个粗坯…… 萧北冥明白了…… 秋月此时却脸红了，萧志总被她摔得乱七八糟；敢情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张五更是后怕：原来以前都是和我逗着玩儿呐！ 萧北冥又问起这江湖上可有什么内功之类的。 顾长风想了想：“小的听师傅讲过，江湖上确实有修炼内家拳的，凤毛麟角一般；修身养性，极少与人争斗。” 李开山补充道：“咱们这些练武的，寿命大都不长。与人争斗难免会留下暗伤。内家拳练成不易，耗时甚久；功夫大成也一把年纪了。” “噢……是这样……” 萧北冥吐出一口气，随之而去的还有一个破碎的武侠梦………… 眼瞅着到了中午。 萧北冥吩咐张五安排酒席招待，二人还要推辞，被萧志按住。 席上萧北冥又问起二人行走江湖，花销从何而来。 二人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明白。 这时候的习武之人，从军是一条路子，可惜大部分人都不稀罕；要么给有钱有势的人家看门护院，要么开馆授艺，再不然混迹于帮派。 实在不受约束的也和平常人一样，顾长风二人就是没了花销，又自恃身份，这些日子都在金水河码头做的扛夫…… 像顾长风师傅那样的也有，收了徒弟后这徒弟可就得伺候衣食住行；那慈悲头陀就是在他家中一住经年，期间偶有外出，还要顾家拿足了盘缠；直至驾鹤西去，顾长风以子礼安顿了后事，还要守孝二十七个月。 如若不然自会被人耻笑，行走江湖也抬不起头。 众人一阵唏嘘………… 话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黑虎帮。 原来是这顾李二人相识于两年之前，脾气相投；结伴闯荡江湖。 在京师西面的伏牛山下路遇强贼，一番打斗之下救下了两个孩童。从贼人嘴里得知这伙儿贼寇居然和京城的黑虎帮有瓜葛。 听他们说那黑虎帮也在京城附近拐带孩童，大部分都是这伙儿贼寇转手倒卖的。 “做山贼不去抢，怎么还倒卖孩子？” “这些贼人敲诈勒索，绑票杀人，什么坏事都干；抓了孩子先是勒索，穷人家拿不出钱财就卖掉。据说长相好的被大户人家买去，怎么也得个二三百两银子。” 萧北冥大怒！ 怪不得黑虎帮和山贼勾结，拐了人交给山贼处理，出了事就都推给他们，好算计。 “你们怎么不报官？” “那些贼人早已收买了官府中人，你这刚刚出发要去剿灭，恐怕那边儿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就是，有些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背地里也做着没本钱的买卖，收买官府，为害一方的事儿还少了！” 这些道理萧北冥当然明白，只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番感悟…… “两位家中可还安好？” “自从师父故去，我家老母不过三月也撒手而去，小人父亲又没得早；如今只剩咱孤身一人啦！” “咱也是，家中糟了难，田地都被亲族瓜分了；打又打不得…………” 张五正在脑补顾长风师父和他母亲的瓜葛，神色猥琐…… 萧北冥却想的是另外的事儿：两个老光棍儿，相伴闯荡江湖………… “为何不落户安家，以继香火？” “自在惯了……” 萧北冥不信，两个乞丐似的满身满脸的写着一个穷字！ “我这府上还缺几个侍卫，二位若是肯屈就，不妨留下；衣食无忧！” 两人扭扭捏捏的这个那个…… 萧志不惯着他们：“痛快点儿，娘们儿一样！” 萧北冥：“若是受不得约束，本王也不强求！” 第23章 好生安抚 顾李二人对视一眼…… 心里一般的想法：经年累月的漂泊江湖，风霜让他们变得早已不再是少年模样！ 找个好去处了此残生也罢…… 这不是意志消沉，这时代普通人能活到五十岁已极是不易；何况是他们这类人。 再说这卢宁王府还救过二人的性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条命以后就是这小王爷的了…… 当下拜倒在地：“小人愿意，鞍前马后；绝不背主！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江湖汉子，一诺千金！ 萧志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日后就有人陪他过招了。 哈哈哈哈………… 萧北冥也高兴，自己身边儿这些人不都好好的，也没见被老子克死一个！ “起来说话，都是一伙儿人了，不要拘礼。” 两人谢过站起身来。 “那个……那个……你俩个没有断袖之癖？” 顾李二人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萧北冥的问题。 本来站在一处的二人登时齐齐跳开，高喊不是！再看对方都是一副你不要过来的表情…… 萧北冥松了一口气：“半夏！半夏……” “老规矩，张五领他们两个去洗澡换衣服。洗仔细些……” 二人随着张五去了。 萧志本来也想去，想到自家残缺的身体；生生顿住了脚步…… 萧北冥看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咱记得你说过，你老家就在那个什么伏牛山附近是？” “是……王爷好记性！” “那是！老子记性好得很！” 嘿嘿嘿嘿………… “过些日子咱们去一趟，看看你老家还有没有人；若是还有，本王抬举他；日后给你养老送终！” 萧志伏地大哭：“王爷……王爷……奴才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王爷的大恩大德……” 秋月几个也红了眼眶：这个主子没选错，当初拼死求来的去处值了！ “粉身个屁！都他娘的好好活着，你也去换身衣服。府里来了新人，今晚庆贺一下！” 萧志爬起来：“是……是……奴才这就去。” “铁牛呢？铁牛！” 韩铁牛听到急忙跑过来。 “他娘的！跑哪儿去了？今夜迎新也算你一个，把这两个好汉陪好了，日后学几手；咱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韩铁牛开了窍，立时明白自家王爷的意思：“是……是……铁……铁牛明白。” 是夜卢宁王府大开宴席。 从太白楼定的酒菜，张五媳妇儿一个人哪里做得这许多事情，萧北冥考虑需得去请个厨娘了…… 这时大户人家都有专门做饭的厨子厨娘什么的，属于雇佣关系。 原来王府里人少，还能忙得过来。 如今人越来越多，这就管头顾不了腚了。 酒菜摆好…… 萧志一众人死活不肯坏了规矩，上首给萧北冥独自安排了一桌；其他人在下首坐了一大桌。 按理说女眷是不上桌的，卢宁王府却没这个规矩；王爷说了：热闹！ 韩铁牛得了指点，频频给顾长风李开山敬酒，伺候得殷勤；二人又哪里不明白…… 听张五说了他的事情，知道这是个极重义气的汉子；也不由得高看一眼！ 推杯换盏的闹腾得欢快，顾长风李开山肚子里油水不多；萧志和铁牛又敬得勤，这就有些不胜酒力…… 正在推脱之际，大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二人顿时惊醒，飞身而出。 一左一右护在萧北冥身前…… 萧志踢了张五一脚：“看看人家！” 张五涨红了脸：“你也不怎么样！” 秋月却从桌下抽出来一把刀！自从黑虎帮的事儿以后，秋月走到哪儿都带着刀；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萧北冥哭笑不得：“张五去看看，哪个狗日的大半夜砸门！” 大门刚刚打开，一道儿人影儿就窜了进来；大叫：“圣上口谕，宣卢宁王连夜进宫……” 萧北冥：这又是闹哪一出？怎么还跟老子杠上了，今儿个一早不是刚罚过银子嘛！ 没奈何，只得跟着去。众人不放心，都要去随护。 “没事儿，萧志随我去就行了。” 这大半夜的进宫。 萧志是太监，方便些…… 皇宫。 验过了印信腰牌，又被仔细的搜过身。这才放行！ 带路的太监一路小跑儿…… 萧北冥：莫不是真要哏屁！要死喊我来做什么？不是应该喊太子吗？ 皇帝寝宫。 太监宫女太医什么的站了一大堆，见到萧北冥急忙行礼。 一脑子疑问的萧北冥站在老皇帝的床前。 “我儿！这世间真有妖星神仙吗……” 这是皇帝第一次用这种和善的语气和他说话，搞得萧北冥很不习惯！ “我哪儿知道！” 老皇帝气得咳嗽：“混账……混账……混…………” “我又没见过哪里知道！” 萧北冥怕把他气死，语气不再那么僵硬。 “那……那你…………” 老皇帝说了两个字儿就说不下去了，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萧北冥！ “有什么话就直说，看着我做什么？” “你自出生就没了母亲，后来……后来……接二连三的又……又……” 这是把话挑明了！ 自幼不过见过这亲爹几次而已，哪里说得上什么感情；出宫时光杆儿一个，对于深宫长大的皇子来说，这就是断了你的生路！ “不清楚，妖星老爷保佑也好，天理循环也罢！总之一句话，我还活着……” 老皇帝的脸色随着萧北冥冰冷的语气变得阴沉！ “朕为天子，掌天下生死……” 后面的话没说，但语气说明了一切！ 萧北冥冷漠的看了一眼老皇帝…… 拱手而去！ 原来今日罚了萧北冥的银子，老皇帝又是突然心口疼！一口气儿差点儿没上来。 缓过来的皇帝喊过随侍的太监，问了问当初萧北冥出宫时给了多少银子。 太监查了账本，回复三百两！ 皇帝惊出一身冷汗…… 难怪每次罚他的钱，都会莫名其妙的心口疼！这个妖星！ 吩咐拿了萧北冥的生辰八字，急请天一道长和钦天监监正各自推算。 原来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办，道长说人未成年，怕是不准。 结果就是两人都算不出来…… 都说从未见过如此命格之人！ 天一道人和监正又都提醒：当好生安抚之，若是喊打喊杀！恐怕……恐怕………… 皇帝不甘心。 朕为天子，何惧之有！可这心里没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睡不着，召他进宫，当面问问他；不然实在是憋屈！ 结果这小子浑然不惧！ 果然是个妖星…… 老皇帝心口一阵绞痛，晕死过去！ …………………… 第24章 未雨绸缪 宣和十七年八月初三。 皇帝赏赐萧北冥白银千两，三清造像，锦缎若干，盐茶一堆………… 太子得到消息，彻夜未眠！ …………………… 萧北冥看着摆在院子里的一堆东西：这是犯的什么病！给这几个甜枣是什么意思…… 萧北冥虽然有时热血上头，总会做些冲动的事情；但毕竟不是傻的，回来想想也是后怕，万一狗皇帝急眼了也是麻烦。 “王爷！照规矩您得去宫里谢恩……” 半夏提醒萧北冥。 “不去！去了危险！” “皇爷这刚刚赏过，有什么危险……” “不是老子危险！” 半夏有些迷糊，也不敢深究：“那……那也得上个折子……” “好，顺便讨个出京的旨。萧九！萧九……” 萧九屁颠屁颠的来了，问清了意思，挥毫而就！又换了太监服色，依着萧北冥的吩咐进宫递谢恩折子去了。 萧北冥依然执着的寻找着铁匠。 直到几天前从铁牛那里得知个信息。 要是想打造些违制的物件儿，去城外才有，城里的铁匠可没有那么大胆子！ “他娘的不早说！” “是……是是…………” 萧北冥还没去过城外，主要是这城外连个山林都没有；打猎都没地方去…… 这就走！ 一行人呼啦啦的就出了门，张五本来还要牵马给萧北冥骑着，被否决了。 “就他娘的知道骑，一个个也不会喂；瘦得难看……” “回头小的学学怎么养马。” “我看行，养不好就罚你的银子！” “啊……！” 张五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多嘴！ …………………… 城外。 铁牛带路找了个铁匠铺子。 萧北冥和这个光头铁匠说了意思，光头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伙儿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这买卖接了！ 萧北冥想要打制几副板甲，老四府里的不适用，一动弹哗啦哗啦的响。偷偷摸摸的事儿都干不了…… 还要给顾长风打制个趁手的家伙，陷落在黑虎帮的时候家伙自然被拿走了。 李开山却不用兵器，得意洋洋的说一双铁掌就是。 每人再打制一把短刀…… 光头没做过板甲，萧北冥连画带比的和他说了半天，这才给每个人量身做了泥范儿。 一通忙活，天色都不早了。 给了定钱，这就回去；路上秋月很兴奋，王爷就是王爷，憋不住了…… 顾长风李开山迷惑不解：这小王爷打制这个什么板甲做什么？要造反吗！ 回到城里一伙人先去了齐家老铺吃饭，大脸姑娘招待得殷勤，眼神儿一个接一个的飞到萧北冥身上。直到看见铁牛，她居然认得铁牛！只是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 张五八卦之心发作：“铁牛！这姑娘你认识？怎么这个脸色对你？” 铁牛扭捏半天：“那个……那个……早些时候石虎调戏她，却让我顶了缸，被他拿刀追了两条街！” 众人哈哈大笑………… 回到王府时萧九早就回来了。 老皇帝这回效率极高，居然当时就给回了旨：准了！ 萧北冥这就蹬鼻子上脸了：“你写个折子，明天再去一趟！” “还去？啊好，不知王爷要写什么？” “咱出了京师，也不知外面地界儿太平吗？不给护卫咱要几把强弓硬弩防身不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 老四府里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惜就一副弩箭，平常人还用不了！ 本来萧北冥想去武库偷些回来，怎奈不知哪里有；只得作罢。 这次没那么顺利了！过了好几天，东西才给送来。 送东西的居然是皇城司的人。 连带着还有一堆嘱咐，烦死个人！ 萧北冥拉住来人一通寒暄，问了问他家顶头上司的一些事情，比如家住哪里之类的…… 皇城司指挥使陈其今日喷嚏打了好几十个，疑是染了风寒，一天没敢出门！ 到了和光头铁匠约定的日子，张五和铁牛去付了尾款。拿板车把东西拉了回来，众人都是新鲜，一个个的都来试穿。 萧志拿了一副就往身上套…… “王……王爷……好……好像有些大啊！” “放屁！那是老娘的！” 秋月大怒！ “你充谁家的老娘？欠揍了是！” “你他娘的才欠揍！” “来啊……你来打我呀……” “艹！老娘跟你拼了！” 一时间尘土飞扬………… 顾长风和李开山还有些不习惯，准备劝解，却见自家王爷跟没看见一样；正在给张五系牛皮搭扣，两人也去找自己的东西了。 光头铁匠手艺不错，虽然贵了些。 顾长风的刀也做得了，很满意！ 拔出来耍了一趟刀，高兴得咧着嘴直笑。 “不错……真不错……” “那是，花了十两银子呢！” 半夏一副要死的样子…… 张五让铁牛穿了甲，就要开弓放箭测试一番。虽然他不会，不影响他好奇心发作穷得瑟。 被萧北冥一脚踹飞：“拿块儿肉绑上试试不行啊？你个二货！” “爹爹是二货……爹爹是二货……”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测试结果还算满意，就是刚送来没几天的硬弓被好奇的萧北冥拉断了一副！ 老皇帝给了五张弓，五张弩。财迷得很！ 箭矢倒是给了一堆，还给了一堆刀枪剑戟的乱七八糟破烂货………… 弓这玩意儿练好了不易，不下个年苦功没戏！弩就不一样了，就是狗子练几天也能有个差不多的准头！ 卢宁王府这就热闹开了…… 就连狗子他娘和半夏也来凑热闹！ 结果张五爷倒了霉！ 翻上墙头还是没躲开，屁股中了一箭………… 是被他媳妇儿射中的，没地方说理去。 这就耽误了行程，萧志心急如焚，一天去看八趟！直到被张五媳妇儿关在了门外。 半夏也去探视，门都没让进…… 不过萧北冥倒是没闲着。先是找了匠人做了十几双鹿皮手套，不然拉弦勒手；又做了十几幅口罩，抵挡风尘；最后居然让铁牛去找了几个泥瓦匠回来。 现在虽然天气暖和，总要未雨绸缪。 冬天里烧炭盆太费事儿了，咱弄个壁炉不好嘛！ 几个泥瓦匠呆头呆脑的看着萧北冥。 已经讲了两遍，这几个还是糊涂…… 终于有个明白过来的，萧北冥已经喝了一壶水！ “先造个模型，就是小号的，得保证烟气不能倒灌进屋子！” 又是一通解释…… 壁炉怎么弄当然是有讲究的，可惜萧北冥不懂；只是知道个大概，好像还分什么前后什么的。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做。 咱汉人哪里会比那些个蛮夷蠢了！ 不过是多实验几次的事儿…… 张五的屁股终于在萧志快要冒火的时候好了………… 第25章 近乡情怯 宣和十七年八月二十七。 一匹瘦马拉着一架破板车，旁边跟着一群人，出京师东门而去…… “王爷！伏牛山在西边儿，咱怎么走东门儿？” 张五不懂就问。 “估计皇城司会有人跟着，找个僻静处藏好了看看！” “得嘞……” 秋月和萧志几个十几二十年的没出过远门了，都很兴奋！ 萧北冥更兴奋！ 还是这自由的味道好啊…… “青山原是我身边伴， 伴着白云在我前。 碧海是我的心中乐， 与我风里度童年。 ………… …………” 众人听着萧北冥语音怪异的歌谣，一脸懵逼。 不过看自家王爷陶醉的神色应该是很高兴，王爷高兴咱就高兴！ 这一趟出门，留下了张五媳妇儿和狗子看家；本来萧北冥想让张五也留下的，谁知这个狗才死活不干！ 张五媳妇儿没意见，就是要求半夏也留下陪着；自己和狗子害怕。 张五：你他娘的怕个屁！ 这些事儿萧北冥是懒得管的，你们自己做主就好…… 走了一个来时辰，前方有片小树林。 “都去林子里藏着，注意观瞧。看到有穿官靴的一律拿了！” 萧北冥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皇城司的人都习惯穿官靴，这个一时半会儿的改不了！ 路上自然有行人，都是一副急匆匆的赶路模样；不似盯梢的鬼祟…… “来了！” 顾长风眼力极好，第一个发现。 “再等会儿，看看后面还有没有。萧志跟上这个，过一刻时拿了回来。” “得嘞……” 萧志自从知道自家武艺很好以后，整个人都得瑟了许多！ “又来一个。” 这人也是穿的百姓服色，奈何脚上的官靴暴露了真实身份…… 大周朝老百姓什么丝绸麻布之类的都允许穿着，鞋子就更没有约束了。 只是颜色上有些禁忌。 这时节天气还是热，哪有人穿靴子；也不知这些个皇城司的人怎么想的！也许这就是所谓最后的倔强…… “老李跟上这个，一刻时后也拿了。” 李开山领命而去。 余下几人猫在林子里等了一刻多点儿，萧志和李开山都各自押着个人回来了，路上也没见再有盯梢的。 两个被抓回来的大眼瞪小眼：这怎么刚出城就被发现了…… 被萧志抓住的这个惨些！ 鼻青脸肿不说，胳膊好像还脱臼了…… 萧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那个……那个……没拿捏好力道，没捏好……” 萧北冥懒得审问，皇家鹰犬，监视个出京的皇子再也正常不过。 “扒了这两人的衣服，捆在树上。” 听到扒衣服，秋月和张五最兴奋！ 也不管那两个大呼小叫，片刻工夫儿扒了个精光捆了，堵上了嘴…… “这两穷鬼，拢共没他娘的十两银子！” “行啊，总比没有强。” “这老小子还挺白……” “这个屁股大……” “男人屁股大有个鸟用，又不生孩子……” “你不懂……” “哦……！你懂……” “啊呸！老子也不懂！” ………… ………… 张五和萧志秋月还有萧九在逗嘴，顾长风和李开山一阵阵的迷糊：这都他娘的什么人！比土匪山贼还要命！土匪不过抢银子女人，这几个怎么连男人的屁股都盯着不放…… 顾长风急忙拉着铁牛躲开：“不要学坏了，咱堂堂正正的习武做人……” 还要唠叨，李开山急忙拉扯他。 顾长风回头，正对上萧志的眼神儿。一个哆嗦：这个老太监！耳朵倒好使！ “走了！” 众人这就出了林子，重新拐上官道，一路向南再向西而去…… 板车沉重！瘦马力有不逮，这就走不快；几人还得帮忙拉车。 车上两个大箱子里装着铠甲兵器，确实沉了些…… 到了晌午，路边茶棚里吃了些饭食，水囊灌满，接着赶路。 萧北冥和秋月脚板嫩些，这就要起泡。 萧志和萧九也够呛！ “早知道买几匹马多好！” “王爷说得是……” “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卖的！” “这路上也不见有人骑马呢，抢都抢不到。” “你怎么总想着去抢！” “老娘乐意，要你管！” “你又欠揍了！” “我去你娘的……” 乒乒乓乓………… “啊……你个死婆娘，拧老子大腿里帘儿……” 萧志大叫！ “老娘本要抓你的蛋，可惜没抓到……” “艹！老子掐死你……！” ………… ………… “都他娘的老实会儿！” 平日里这些家伙怎么打闹，萧北冥都是不管的。 “秋月不要取笑萧志，都是苦命人……” “是……是……王爷，奴婢知错了。” “你也是，那么大的人了，不知道让着些。” “是……咱家记住了……” “记住个六！” 几人哄堂大笑………… 打打闹闹的又走了一下午。 日落之前，按照顾长风指引，来到一座村镇，这里有客栈。 萧北冥几个不总走远路的脚上都磨起了泡………… 李开山去剪了马尾来戳破，又烫了烫脚，胡乱吃了饭就都歇着了。 如此走了十来天。 途中有一次路遇大雨，幸亏萧北冥早有准备，板车上的帐篷解了难。 这帐篷是几层的麻布刷了桐油，防风防雨。找个高处搭好，众人挤在一处，不然着了风寒可就不美了！ 秋月毕竟是女子，被几人围在了中间，萧志还要去抱，被一脚踹开………… 路上相遇的路人也不是很多，没人来招惹，没看那个女子腰上挎着刀吗！ 终于在萧北冥脚疼得要骂街的时候，萧志的老家到了…… 萧志自幼离家，印象早已模糊，只记得老家就在伏牛山下不远的高家村；一路打听，又有顾李二人参谋，这才找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进村问问就明白了！ 京师繁华之地，萧志几人早已习惯；到了这小山村才有明显的比较。 “这村子如此贫瘠吗？” 还是顾长风上前答话：“天下皆是如此，高门大户的都进了城……” 李开山补充：“村野也有些地主老财之流，瓜葛着高门或官府，盘踞乡间……” 一路进了村子，偶有遇到的农人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更有村民衣衫破烂，头发稀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所谓近乡情怯。 萧志一阵阵的迷糊，满脸通红，腿直哆嗦！ 秋月和萧九两个搀扶着他，好言安抚…… 萧志依着记忆去找家门，却只看到了断壁残垣！ 泪流满面，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26章 天花乱坠 两个被扒光了的皇城司探子废了大力气，挣脱了束缚时身上已被各类蚊虫叮满了包！ 二人抱头痛哭…… 咱哥俩儿怎么这么倒霉！被安排了这个差事，那妖星老六是能招惹的吗！ 当下二人计议，由一人潜回京城弄些银子，实在是留下的衣物不够两个人穿的。 再拿些衣物什么的，就在城外找个地方等着，现在就回去估计得挨板子，挺个月余；如果能碰到妖星回来最好，如果碰不到就胡乱编些言语上报得了；听天由命！ …………………… 萧志被弄醒了，眼神有些呆滞…… “不要放弃，总要找人问过了才是。” 萧北冥劝解他，众人齐齐称是。 张五早已窜了出去找人了…… 秋月也要去，被萧九拦下：“你就别去了，再吓着别人……” “老娘怎么会吓着人？” “艹！你还不吓人？挎着刀！还没有眉毛！” 秋月天生的眉毛就少，稀稀拉拉的就几根儿。不画没法见人，在宫里有半夏帮忙，在王府有张五媳妇儿；这出了门可就顾不上了…… 几人讪讪的笑。 秋月红了脸，不言语了！ 这边儿还在安抚着萧志，远远儿的看到张五拖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大叫：“你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啊……耳朵……耳朵……” ………… 到了跟前，是个四五十岁的枯瘦男子。 嘴里还要大喊大叫，萧九一块儿碎银子就塞进了他手里。 “你……！” 这人噎住了，被张五踢了一脚才缓过来。 萧北冥示意萧志问问他。 萧志冲这人抱了抱拳：“敢问这是高家村？” “是……是高家村。” “你可知这村子里的高老实一家人？” 萧志本姓高，入宫后改了。 “高老实……” “对！高老实。” “这不就是高老实他家吗？他死了好几年了！” 萧志哏儿喽一声又晕倒了…… “他……他家小儿子在……在村西头住……” “你他娘的不早说！” 张五又踢了他一脚！ 这边儿还在抢救萧志，这人的喊声已招来了村人…… 呼啦啦二三十口子围了上来；嘴里大呼小叫的，有人手里拿着粪叉，有人拿着镰刀斧头！ 秋月盯着这群人，缓缓拔出了刀！ 一群乡野村夫，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都吓一跳！再一细看这些人的穿着，不是穷鬼模样；一个个的闭了嘴，直咽口水………… 李开山上前拦住秋月，给村人行了个礼：“各位乡亲，我们没有恶意，我家哥哥就是这高家村人，自幼离家，今日是来寻亲的！” 张五也把拽住的这个放开了，这人死死捏住手里的银子，直后悔没早揣到怀里。 “是……是……是找高老实家的……” 村民们听到是这个事，也就没那么激动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一个看起来很老的想是跑得急了，这会儿刚刚喘匀了气儿：“是大虎吗？是不是大虎？” 说着话颤颤巍巍走上前来端详萧志，却不敢认…… 萧志终于被弄醒了，嚎啕大哭！ 直到众人说他家还有人…… “在哪里……在哪里……” “大虎？是你吗？” 那老者好不容易插上话，萧志一步窜起：“我是大虎……我是大虎……你是？” “我是你刘家大爷……还记得不？” 萧志印象模糊，好像记得：“刘家大爷，我家二虎呢？二虎在哪儿……” 听到萧志询问，村民们都有些支支吾吾。 急得萧志大叫：“二虎……二虎！” 萧北冥给萧九使个眼色，萧九会意，拿出一块儿碎银子塞给张五抓来的：“知道在哪儿就带路。” 这人今日平白被张五抓来，还挨了几脚，又平白的落下两块儿银子；一时欢喜得有些傻了！ 村民们见着银子，都反应过来了：“我认识，我带你们去……” 一阵大呼小叫！ 拿了银子的反应过来，死死攥住：“西……西边儿……” 头前领路去了…… 村民们后悔不迭，看这些人就像是有钱的，怎么他娘的不来抓我，平白让李二狗子得了赏！ 高家村西，一户稍微像点样儿的农家院落…… “贵人……就是这家……刘二虎就住这里。” “二虎……二虎……我是你大哥啊……二虎……” 萧志早已趴在门上哭喊…… 院子里半天没见动静，萧北冥哪里会有什么好脾气，一脚踹开了门！ 众人拥着萧志呼啦啦的进了院子。 萧志有些迷糊，只会喊他兄弟的名字。 屋门终于打开了，出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人：“哪里来的混账！乱叫什么？抢丧来了……！” 秋月大怒！ 上前一脚踹翻了她，这妇人还欲大叫，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妇人白眼儿一翻！撅过去了！ 张五几个拥着萧志就进了屋，一股子药味儿扑面而来…… 萧志伤了神，只是叫着二虎！ 里间屋子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容枯槁。 萧志强压下伤心的情绪，哆哩哆嗦的上前：“二虎……是二虎吗？我是你大哥……你大哥……” 床上躺着的人听到呼唤，挣扎着要坐起来；萧九和李开山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大……大哥……大哥……” 室内光线昏暗，张五几个干脆把床往外挪了挪。 “二虎……我是大哥，你还记得吗？” 这兄弟二人互相端详，又提起爹娘，这才确认眼前之人正是亲生兄弟；抱头痛哭…… 众人都在为萧志找到了亲人高兴，院子里一阵吵闹声！ 原来是村中里长来了。 “不知是哪里的贵客？到我村中何事啊？” 其实早有人告诉他是什么事儿，这老家伙此时发问不过是端个架子…… 萧九可不惯着他：“咱家是什么人你还没资格过问，边上候着！” 里长一哆嗦：好大的威风！县令老爷也远远不及！ 一时拿不准，边上候着去了…… 屋里兄弟二人止住了哭，这才叙话。 原来萧志离家时不过六岁年纪，兄弟二虎四岁多点儿；村里遭了灾，家中日子实在是凄苦，赶上有人来收购男童，说是进宫伺候贵人；天花乱坠的言语，萧志的爹也是想给孩子寻个活路，忍痛让人领走了年纪合适的老大………… 第27章 别无所求 一晃十多年，萧志音讯全无。 二虎成人以后，因为家中实在贫穷，没奈何做了刘家的上门姑爷。 此后萧志的父母先后离世，家中老宅也荒废了。 这刘家的家主年轻时做过些小生意，在这李家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只有一女，就是被秋月吓晕的那个；如今刘家家主和老妻也已身故，刘家女子仗着有房亲戚在县里做个小吏，高家村人倒也不敢来欺负。 刘家在村里有些田产，二虎一个人也种不过来，索性租给了村人；夫妻两个还有个不到六岁的男孩儿。 萧志太监一个，极重后裔！ 俗话说：侄子门前站，不算绝户汉！ 听到这就激动了：“侄儿在哪里？侄儿在哪里……” 二虎大哭…… 萧志急得要打，被秋月拦住。 “就他娘的剩一口气儿，哪里禁得住你打！” 萧志醒悟，低声软语：“莫哭，万事都有大哥给你做主！” 二虎止住哭声，诉说缘由…… 那刘氏醒了，不敢叫骂；溜着门边儿进了屋，毕竟是两口子，张五几个也没拦着。 原来是四天前，一伙儿山匪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跑到这个穷苦的村子里抢走了两个孩童，其中一个就是二虎家的。 山匪走时留下话，让七日后拿一百两银子去赎人。 家中哪有这些银子，二虎提议不如卖些地；刘氏却不肯。 这刘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自家孩儿不甚喜爱，偏偏喜欢县里亲戚家的子侄。 叫唤着没了就没了，过继一个就是。 二虎急怒攻心，这就病倒了，刘氏平日里就是作威作福，动辄打骂；此时更是不管，二虎喝的药还是村里人给他抓来的…… 这时听到二虎的叙述，刘氏泼妇本性发作；刚要习惯性的抬手打来，被秋月又是一脚踹倒！张五和铁牛上早已是一顿拳脚相加。 不理会杀猪一般惨叫的妇人，萧志哆嗦着身子跪在萧北冥面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王爷……奴才……奴才别无所求……咱家侄儿……侄儿……” 萧北冥把他拉起来：“这事儿老子管了！” 萧志又要磕头，萧北冥拉住他：“你莫急，这件事有些蹊跷……” 众人都听他说话，打人的也停了手。 “这山贼以往可曾来过村里？” “那……那倒不曾！” “这次来可曾抢了钱财？” “也不曾。” “这就怪了，明知道穷乡僻壤的地界儿，根本拿不出这些银子。如今又只是抢走了两个孩童；恐怕他们要的是人，要赎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 众人都觉得在理。 二虎两口子一个病得迷糊，一个在挨打，都不曾听清萧志的称呼，二虎此时才看见边上的萧北冥。 萧志也清醒了些：“主子，那怎么办？” “去问问可有人认得山贼的巢穴！” 顾长风出去询问，这些山贼走时倒是留了字号：伏牛山雷公寨。 村里唯一的猎户高小米认识，被顾长风带了进来。 听到他的名字，萧北冥有一丝恍惚…… “你认识？” “小人认识，远远的见过。有别处村里的猎户也认识，确实是叫雷公寨。” “可愿带路？” 萧九一锭银子已经飞了过去…… 哪知这高小米却不收，接住又递了回来。直说应该的！ 屋子里的人不由高看他一眼。 二虎也直说这个二十出头的汉子是个仗义之人！ “路途多远？几时能到？” “不近，少说也得两个多时辰！”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去村中找些吃食，别到了地方没了力气！” 众人轰然答应，高小米领着出去了。留下李开山护着萧北冥！ 本来萧北冥不需要，众人坚持，随他们去…… “爷……！这村子里不会有人去报信？” “你思量得是，不过这土匪山贼从不滋扰的穷苦地界儿，有内应的可能性不大。” “还是爷的见识多……” “少他娘的拍马屁！” 嘿嘿嘿嘿………… 等到众人回来，一阵阵的抱怨！ 穷山僻壤，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 萧志这会儿彻底清醒了：“来几个手脚麻利的，伺候着我家兄弟。” 早有村民自告奋勇的上前！ 没看见这个大虎一伙人有钱吗…… “把这个婆娘关起来！给老子看好了，回来整治她！” 萧九一把碎银子撒出去…… 自有村民上前，差点儿没打起来！刘氏哪里还有胆色反抗；这就被扔进了杂房里。 萧北冥理解这个老太监的心情：这会儿您是爷，随您高兴……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瘦马拉着板车奔着西边儿的道路而去…… 天色越来越暗！ 山野之间，本就路途难行；这伙人又是一路奔波至此，自然走得慢了。 这些人自打跟了萧北冥，言谈话语之间早已有了共识！即是一伙儿人，刀山火海也闯得！ 本来猎户走两个多时辰的路途，萧北冥一伙儿走了三个时辰！ 好不容易到了差不多远的位置，已经是快到深夜了。 “把马拴好，还有两个多时辰天亮；都去睡会儿，老子守夜。去！” 张五几个哪里肯…… “规矩！” 众人无奈，只得各自找地方歇息去了…… 高小米心下诧异：这是什么主子，让咱遇见，当时死了也心甘！ 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不到，萧志早已凑了过来。 “爷！奴才刚问了，这伙贼听说可有二百多人；不行……不行就算了……” “把大伙儿喊起来，边上听着；老子自有主张！” 萧志急忙去喊人…… 众人都醒了，围了一个圈儿。 “咱们八个人，都拿弩，却只有五张；萧志和开山擅使弓箭，那就拿弓。就一个令，进了山寨，见人就射！第一轮就得中他个二三十号儿，可有把握？” 几人轰然答应。 “进去之前，咱先给他放一把火；谁去？” “爷，我去！” 萧志当仁不让！ “行，看好了风向，把咱容易点着的东西都带上，那个帐篷撕扯了就能用。” 这些人这时可没什么心思琢磨自家主子为什么对放火这么专业………… “好，奴才这就去！” “先吃些东西，不可吃饱！等萧志放起了火，咱就冲进去开弓放箭！秋月，备甲！” 秋月兴奋得直哆嗦：“奴婢这就安排！” 张五看着她也哆嗦：“姐姐！你怎么这么高兴？” “老娘乐意……” 顾长风李开山已经傻了！ 咱哥俩纵横江湖经年，何曾见过这个………… 第28章 沆瀣一气 旁边的高小米扭捏着上前：“贵人，咱也会使弓。” 萧北冥看了他一眼，见这汉子一脸赤诚！ “敢杀人！” “敢……敢……” “那好，给他一副弓箭！” 从山脚下搬上来的箱子被打开，秋月怕弄混了，早已让各人做了记号。 高小米已经傻了：这大虎究竟是什么人，这东西怎么那么像铠甲啊………… 自家带的猎弓和手里拿的根本就不能比，这才是爷们儿该使的玩意儿！ 众人互相帮扶着穿了甲，一路摸到了寨子跟前儿。 天就快亮了，看门的也好，留了暗哨的也罢；早不知道跑哪里睡着了。 山贼土匪哪有那么恪尽职守的！ “戴上口罩，萧志去放火！” 萧志答应了，抱着一堆乱七八糟去了…… 高小米不知口罩为何物，秋月拿了个富余的给他戴好。 一阵火光闪现，片刻工夫儿已是冲天而起！萧志也跑回来了会合。 寨子里已然惊醒，乱做一团；屋子里不断有人跑出来…… “上！” 萧北冥小手一挥，当先而上！ 众人冲进寨子，早占了高处的墙头草垛；弓拉满，弩上弦，见人就射！ 本来这个山寨依山崖而建，只一条小路通行；当得一个易守难攻。 可惜碰到的是萧北冥一伙儿。 只八九个人，又不是什么大队人马；施展不开。 何况又是在天亮之前发动！ 萧北冥他们整日好吃好喝的，没有夜盲症；这些山贼土匪可不一定都能看得清楚…… 一时间寨子里惨嚎连连！ 山匪们搞不清楚状况，有机灵的早已沿着后山小路跑了。 星光映着火光…… 萧北冥一伙人身在暗处，到处乱跑的山匪就成了靶子！ 火势带起的烟又呛人，幸亏戴了口罩。 李开山平日不使兵器，却是使弓箭的好手；连开七箭，箭无虚发。 猎户高小米也不错，极有准头。 萧志更是卯足了劲！ 手里的家伙可是正经的强弓硬弩，尤其是萧北冥的！射程极远，威力极大。专挑远处的贼人下手…… 就是开弓放箭有个极限，李开山这等高手射了二十来箭也就停手了；不停也不行了，不然手就废了！ 那边张五萧九早就手脚并用的上弦了。 一抹曙光出现的时候，众人也停止了放箭。 “杀……！” 秋月扔了弩，顺手抽出刀子；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萧志：又不是救你的侄儿，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抄起长枪跟上…… 院中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人，剩下站着的也有三四十人；看到冲过来的几个人都有些懵，不对呀，咱们人多啊！ 萧北冥跑得快，后来居上！ 掏出两把铁蛋就甩了出去…… 萧北冥何等力气！铁蛋着身犹如被巨石砸中。就是准头差些，扔出去十几个，不过中了四五个。 顾长风李开山见自家王爷如此悍勇，二人情绪这就激动了！咱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哪能叫自家主子比了下去。 顾长风手中单刀舞得水泼不进，眨眼之间就砍翻了三四个。 李开山一双铁掌也发了威，身法闪转腾挪；三十六式开碑手使开了，中者无不骨断筋折…… 萧志壮若疯狂，长枪都抡折了！ 抢过一个山贼的刀又是一顿乱砍…… 山贼也是人。 眼前这些玩意儿都跟疯了一样，至于吗？ 不知哪个发了一声喊，扭头就跑…… 有那来不及跑的就扔了兵器，大喊好汉饶命；头磕得砰砰响！ 天光大亮。 萧北冥一行人住了手，因为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秋月还要去追那些跑了的，被萧北冥拦住：“先救人……先救人……” 萧志也杀糊涂了，此时如梦初醒。抓过一个活的：“说！咱家侄儿在哪里？” 这贼有些迷糊：什么咱家？谁跟你是一家的…… 萧志见他不说话，哪里还能忍耐；一刀砍了下去！ 还是张五抓了个腹部中箭的贼问出了关人的所在…… 萧志连滚带爬的去了。 顾长风怕他有个闪失，急忙跟上。 萧北冥：这么激动吗！ …………………… 铁牛在院子里面补刀…… 铁牛已经吐了两回了…… …………………… 萧志几个冲到了关人的地方，秋月一刀砍断了锁！ “侄儿！侄儿在哪里……” “鬼叫什么？你又不认识！把人都弄出去。” 秋月还是清醒的…… 屋子里关了六七个孩童，还有两个女子。 放出了屋子都在哭…… 有两个孩子看清了高小米，扑过去抱住大腿嗷嗷的叫！ 高小米拉起一个：“石头！你大伯来救你了！” 这孩子还在迷糊，早被萧志一把抱住！ “天可怜见！找到侄儿啦！哈哈哈哈……” 一口气儿没倒上来，撅过去了！ 把个小孩子吓得够呛…… 秋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真他娘的没出息！” 孩子救下了就是大功告成，接下来还得打扫一番手尾。 这寨子大小房屋二三十间，没那个闲心去挨屋搜查；躲在里面的大部分是些老弱妇孺。 秋月还是那么利索，不一会儿就问出了谁是大当家谁是二当家；财宝藏哪儿都问出来了！虽然又砍翻了几个，不影响她开心。 雷公寨的大寨主被李开山射中了大腿，又被萧北冥的铁蛋砸中了胸口；运气极差！ 一群俘虏里还有个二寨主，伤得也不轻！ 所谓的狗头军师和三寨主从后山小道儿跑了…… 萧北冥又亲自审问那个大寨主，果然猜的没错！这伙贼人抢孩子不是为了赎金！ 这块儿地界儿归西平县管辖，县令早就和这伙儿山匪沆瀣一气！这次抢孩子也是因为这个县令要讨好一位好娈童的大人物…… “狗官！真真该杀！” “一刀砍了太便宜，还是先扒光了游街！” “游什么街！扒光了拿棍子乱捅他七七四十三天！” “你这算得好像不对啊？” “你算得对！不识字的玩意儿！” “你他娘的才不识字……” ………… ………… “别吵了！收拾一下咱们走！” 萧北冥扫视一圈儿没发现自己人有受伤的，发出了指令。 众人忙着应了。 张五领着铁牛去找银子，秋月在收拾弓弩；顾李二人帮忙。 萧志醒了，死死抱着这个叫石头的孩子。 一座破山寨，搜出来不过万儿八千两银子；众人分担了，拉着被抢来的孩童女子下山而去。 “再放几处火！烧个干净。” “爷！还有几个喘气的，要不要都砍了？” “废那个劲做什么！烧死了不好吗？” “呃……是……” …………………… 第29章 人见人爱 顾长风李开山这会儿也明白为什么出门还要带着铁甲了………… 这个新主子哪里像个王爷，更像土匪！ 不过这才痛快！这些个玩意儿都他娘的该杀！ 下了山，几个孩童女子早已走不动了。 除了石头这小子，萧志背着就没撒过手！ “让他们上车！” 瘦马破车又倒了霉！ 几人身上的铁甲都没处放，只得穿着。 把孩童都放在车上，弓弩兵器也收拢了放好；这就回了…… 到了高家村，都是筋疲力尽！ 二虎见了孩儿，病也好了一大半！ 和萧志他侄子一同被抢走的那孩子家人一直在等着。 见到了孩儿只知道抱住了哭，哭够了领着孩子就回去了；居然连个谢字也没有…… “这狗日的！” 张五还要再骂，萧北冥挥了挥手。 “犯不上！把东西都收好。” 众人卸下铁甲，擦拭箭矢刀枪，秋月打包收好。 “去把那个里长喊来！” 高小米急忙去了…… 里长被领进屋，没人给他让座。 让萧九去处理这些琐事就行了。 “这有几个孩童女子，都是我家老爷心软，一发儿赎回来的。你去问明了家乡，找人送回去！” 这里长支支吾吾的半天，唉声叹气的说着村里没有闲人之类的话…… 不过是看到萧北冥一伙人有钱，想捞些好处罢了！ 萧九气急：“狗日的东西……！” 那里长虽然有些害怕，就是吭哧吭哧的不答应。 面对穷凶极恶拿刀的歹徒，没几个人敢反抗！可是对着拿刀的好人，各种无赖手段就派上用场了…… 萧北冥不愿多生事端：“给他二十两银子，咱们还有正事儿！” 里长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了…… 问过二虎的意思，他说一切都听大哥安排。 皇权不下乡梓，家长里短这些事都是村族自理。 萧志如今底气足得很：“请了乡老见证，废了狗屁的入赘合约，赔她几个银子的事儿！你和侄儿都随咱家走。” 萧志请示这么办行不行。 这是萧北冥答应他的，自然无有不允。 萧九和秋月几人都替萧志高兴，小石头的牛牛就遭了殃…… 那个刘氏开始还哭哭啼啼，见到一百两银子顿时就止住了！ 萧志本想好生整治她，看着石头的面子也就不想计较了。虽然刘氏对着这父子动辄打骂，石头见了他娘吓得哆嗦！可毕竟是孩子的亲娘。 秋月几个气愤不过，拖出去又打了一顿！ 就没见过这么恨人的玩意儿，这回可是开了眼了…… 处理完这些琐事，已经是两天后了。 回程时高小米追了上来，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 只说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走之前其实已经分了他二百两银子…… 村中经常照顾二虎的人家也给了辛苦钱儿。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跟着王爷多痛快！何况又曾并肩杀贼；就都来求萧北冥收下他。 萧北冥：“那就跟着，他娘的又没二百两银子！” 几人哄笑！只有高小米一脸懵…… 走出去大半天，在一个小镇客栈里安歇。 萧北冥带了萧志和顾李二人回头而去！ 秋月和张五要跟着，没让他们去。 “老子是高手懂不懂！你两个翻得进城墙吗？” 秋月大囧，这就准备去欺负张五一顿…… 四人一路回转，挨到天黑以后翻进了县城。 县衙很好找！ 天亮之前，四人回来了。倒头就睡…… 几日后消息传开。 西平县令惨死于县衙之内！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死壮诡异，菊花被长条状物体穿入三尺有余，跪地而亡………… 内室墙壁上一行大字：杀人者雷公寨好汉！ …………………… 一路劳顿，京师在望。 皇城司的两个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妖星老六…… 萧北冥一行人发现了这两个鬼祟的身影。 授意萧九和秋月去把两人拽住，嘀嘀咕咕半天；这两个千恩万谢的去了…… 手里面都多出了个小包裹！ 包裹的布料看着特别眼熟，缘分啊…… 瘦马板车终于回了王府。 “张五！以后好好养着，你看这个瘦！” 张五爷快要哭了…… 回头得去找个会养马的请教一下，不然被罚了银子可就不美了！ 半夏和张五媳妇儿带着狗子迎上众人，自有一番热闹！ 高小米不识字，直到听见半夏大喊王爷。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跪地磕头…… 高二虎也拉着石头磕头，萧志陪着。 “奴才叩谢王爷的大恩大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萧北冥一脚踢了过去…… “蹈你个鬼，都起来！去洗澡换衣服，晚上喝酒！” 众人一哄而散，卢宁王府鸡飞狗跳！ 张五和铁牛拉着高小米去找房间安置了，一群人呼啦啦就出去洗澡。 狗子和石头不一会儿就玩儿到了一处。 “石头，以后哥罩着你；这条街老子说了算！” 话音未落，屁股上已经挨了几脚…… 久已不见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这个小小孩童的脸上！ 萧志领着兄弟侄子先去找了大夫，开了药补补身子。 又给爷俩置办新衣，忙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 感念高小米仗义领路，并肩杀贼；萧志连他的那一份也一同置办了。什么铺盖脸盆，尿桶痰盂的挂在身上叮当乱响！ 这才几个钱儿…… 当夜卢宁王府酒香满院，萧北冥大把的银子又赏了出去，半夏直拽他…… 萧北冥呵呵的笑，不以为意。 狗县令那里不白去，早给咱准备了十几万两银子！还都是银票，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弄走！ 最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一小箱金子，铸造得小肥猪一样，人见人爱！ 萧北冥抱着睡了一夜…… 这个狗日的世道！ …………………… 皇城司把萧北冥的行踪上报，只说卢宁王一路向东游山玩水去了…… 也得亏这世道，萧北冥一行人穿州过府路遇盘查一律银子开道；王府的腰牌印信根本没用上！ 那两个皇城司的家伙这就被绑上了贼船，欲哭无泪…… 欺君之罪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想开了也就释然了：反正两边儿都得罪不起，何况人家还是父子；爱咋咋地！ 都说这六王爷是个妖星，却大方得很！ 每人一百两的银子早已在家中藏好，再想想自家上司只会克扣的死人样子…… 什么妖星！这他娘的是福星！ …………………… 过些时日就是老皇帝的生辰，京师之中自有一番庆祝。 萧北冥已经开府，还需准备贺礼。 许他断了咱的生路，却不许咱不送贺礼！否则就是不孝，人人得而诛之；没地方说理去。 这个狗皇帝！ 老子给你拉坨热乎的你要不要…… 第30章 鸦雀无声 宣和十七年十月初九。 皇帝寿辰…… 普天同庆…… 萧北冥不想去，可是又不行！只得在催促下穿了正式的王爷服色进宫贺寿。 前几日采买了礼物，花了五十两银子，心疼得够呛………… 萧九和萧志抬了礼物随他一起。 “王爷……这些礼物是不是寒酸了！” “酸个屁！有就不错了！” “是……是……” 一路前行，越接近皇城人越多。 各类有资格进宫贺寿的官员坐轿的坐轿，骑马的骑马；还有各类随从，呜呜泱泱的拥挤不堪！ 还有那些个公侯之类的勋贵，后宫嫔妃的娘家人；像是一群苍蝇，嗡嗡的让人心烦………… 好不容易挤过去进了皇家通道，才算喘匀一口气儿。 太子在最前面，其他人按着年岁大小都排好。 萧北冥不知道自家有几个姐姐妹妹，只记得永安宫里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 这些皇子皇女看到萧北冥准备的礼物，都是掩着嘴偷笑。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前面的太子一动，这就开始了。礼官儿唱名，太监拿了礼单高叫着礼物的明细。 太子的礼物最丰盛，什么玉如意，万寿图之类的一大堆…… 老三老五的礼物也不少，林林总总的恐怕也得值个千八百两银子！ 轮到萧北冥，太监看着礼单犹豫了片刻还是高声念了；惹来一片嘲笑声………… 萧志两个臊得脸红。 却见自家王爷一副发呆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先接见了百官勋贵，收了礼，再赐宴。 再来接受皇子皇孙的祝福！ 轮到萧北冥：“祝圣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皇帝居然没生气，反倒和颜悦色：“好……好……我儿这话听着吉祥……” 一众皇子皇女的都懵了！ 咱们哪个说的吉祥话儿不比这个好听，老三还他娘的作了诗！不过是得个好字儿罢了。 萧北冥也是懵：艹！什么情况？改肠子了，这是要完啊…… 随着太监宫女们安排着入席，这诡异的氛围方才淡了些！ 皇家寿宴，跟民间也差不多。 都是溜须拍马，歌功颂德的各类词语不停冒泡罢了…… 所谓人敬有的，狗咬丑的。不外如是！ 萧北冥自然懒得去拍皇帝的马屁…… 只等着皇帝一滚蛋，自己也就回去了。 依然还是那个角落，依然还是自斟自饮；不想再一抬头之间，面前多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萧北冥很喜欢孩子！ 温声细语：“你是谁家的啊？” “我……我父王是太子……” “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若兰。” “你好！萧若兰。我叫……我叫萧宁。” 萧北冥差点儿忘了这一世的名字，主要是没人直呼他的姓名；久已不用生疏了。 小女孩儿捂着嘴咯咯的乐，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对话方式…… 自打出生，哪个不是郡主殿下的叫着。 就是皇帝也不曾这样称呼她！ “你是妖星吗？看着不像，虽然肤色黑了些……” 整个大殿鸦鹊无声！ 世事就是这么神奇，这句话出来之前；大殿里不能说人声鼎沸，最起码也是叽叽喳喳。 这一句问话一出来，大殿里就像是时空静止了一般！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直愣愣的盯着萧北冥；怀王的酒杯端起来没喝进嘴里，洒了一裤裆…… “看着不像不一定不是啊……我是你六叔！” “那你到底是不是妖星啊？” “你猜猜……喊句六叔来听听，我告诉你……” “六……六叔！” “暧！乖……！” “萧志……萧志……！” 萧北冥突然大喊，吓了满屋子人一跳！ 怀王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个稀碎…… 在外边儿候着的萧志好像听到有人喊他，在门外扒头探脑。 “过来……” 萧北冥冲他招手，萧志急忙小跑着进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骨子里的敬畏皇权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身上有值钱玩意儿吗？” 这时候男子都喜欢挂个玉佩什么的显摆，萧北冥不喜欢！又是新换的衣服，啥也没有。 “奴才……奴才……” 萧志就更不会挂什么玉佩了，摸索半天，从怀里掏出来一堆银子，估摸着有个四五十两。 “拿着，六叔没带礼物，你喜欢什么自去买！” 说着话，萧北冥抓起银子就往小姑娘手里塞…… “这……这是什么……” 小姑娘居然不认识银子！ “兰儿不得无理！快过来！” 太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在叫他女儿；太子妃已经快哭了…… 太子自十八岁迎娶太子妃，小二十年只得了一子一女；皆由太子妃所生。儿子比萧北冥还大一岁，这个女儿却只有八岁；如珍如宝，真真儿的心头肉一般！ 这要是被妖星克了，咱可怎么活啊！ 小女孩儿却不听，拿着一块儿银子左右的看…… 太子和太子妃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齐齐跑过来抱了女儿就走！ “不要！我要和六叔玩儿……” 太子哪里肯放下她！ “等一下！” 太子脚步一顿，看向萧北冥，脸色阴沉。 萧北冥起身抓起银子塞给小姑娘：“银子银子你攥着，漫天神仙保佑着……拿去玩儿。” 看了一眼太子，自坐回去了。 又是时空静止…… 这个妖星，很会说话啊！ 换了酒杯的怀王又洒了一裤裆！ 还是老皇帝打破了尴尬：“皇家亦有亲情，以后要多走动走动……” 皇子皇女们齐齐称是，各自归位了！ 老皇帝今日兴致不错，居然还不走…… 喊过永平郡主萧若兰叙话，皇帝抱着小姑娘，小姑娘抱着银子！ “这是银子，永平不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啦……” 老皇帝哈哈大笑！ 想一想也是，这郡主自幼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长在东宫，除了皇宫哪里都没去过。不认识银子很正常！ “皇爷爷给数数啊……五两一个，这是四个。” “皇祖父，本来还有六七个的，被母妃收走了……” 哈哈哈哈………… 满殿哄堂大笑！太子妃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倒不是财迷，只是怕女儿沾了晦气；可又解释不得，急得脸红脖子粗！ 皇帝明白太子妃的想法，看了太子一眼没说话，笑吟吟的对着自家孙女儿：“你六皇叔挺大方啊！给皇爷爷的寿礼恐怕都值不了这些银子……” 众人想笑又不敢，憋得难受！ “那我能去找六叔玩儿吗……？” “能啊！当然能……” 太子：………… 第31章 溜之大吉 前些日子，禁军换了七八位将领…… 这是不是敲打太子？谁也说不好！ 做了二十多年太子，如履薄冰！ 如今老皇帝居然允许宝贝女儿接触那个妖星！这还怎么活啊…… 再说这皇帝怎么突然对老六这个态度！ 老三只知道吟诗作对，老五又嗜酒如命；莫不是……莫不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子胡思乱想，如坐针毡。像是拉在了裤子里一般难受！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结束，大伙儿各回各家；太子妃抱住太子哇哇大哭：“我的兰儿……我的兰儿……” 太子心乱如麻，只得好生安抚。 其实萧北冥心里也突突…… 妖不妖星的咱不确定，小姑娘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回了王府也没心思干别的，倒头睡觉去了………… …………………… 京师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卢宁王府却温暖如春………… 伏牛山之行以前，就安排了工匠研究壁炉的事儿；其中一个脑筋活络，设计出来的东西看起来极为精巧！ 拿一间屋子做了出来，点了木柴；让张五去买了两条狗关在屋子里测试了天。活蹦乱跳的没事儿，就是热得够呛！哈喇着舌头直转圈儿………… 这就得了！ 把住了人的屋子都改造一番…… ……………… 冬日里无事可做，每天就是吃吃喝喝！ 据说狗肉很好吃，也不知道真假。 安排萧九教铁牛小米几个识字，都是一副要死的样子…… “学不会扣钱！” 撂下一句话，萧北冥就喝酒去了…… 高小米如丧考妣！ 铁牛看穿了他的心思：“后悔也没用，好好学！学好了赏钱比月例银子还多得多……” “月例银子？什么月例？” 萧北冥经常忘了发工资，每次都是半夏咬着牙提醒！但是没有人在意，二两银子的例钱没人瞧得上！ “那要是不……不学呢？” “秋月很闲！” “啊！我学……我学…………” …………………… 王府里如今也有十几个人了，张五媳妇儿一个人做饭太辛苦；索性雇了个厨娘，自带的两个帮手。 有钱不花怎么行，咱又不是守财奴！ 这时的公子王孙什么的都喜欢逛个秦楼楚馆，萧北冥却喜欢平民百姓的去处。 不是舍不得，主要是这身体才十七岁！ 过几年再去……！ 闲来无事就去茶楼勾栏里听个曲儿，饭铺食肆里来壶酒；悠哉悠哉…… 不想出门就去逗狗子和石头，两个小子时哭时笑的极有意思。 当然这掷铁蛋的技术还得练，擒拿格斗的手艺也不能荒废了；有李开山陪着练手，技艺飞涨！ 据顾长风说，王爷手上的功夫怎么也有二流出头。 萧北冥：老子还没发力好不好…… 王府众人有萧北冥做了样子，都是勤练不辍；张五最惨！不是被秋月摔得要死就是被萧志教训…… 痛定思痛之下，只得求助于萧北冥。 “王爷……活不了了……王爷……” “好！老子这就去死……” “啊……呸呸……是小的活不了了……” 一番鸡同鸭讲之后…… “打不过不会跑吗？笨蛋！” 张五恍然大悟…… “趁其不备，致命一击！甭管得没得手，撒腿就跑！” “这个法子好，还是王爷有主意。” “说是致命可别当真，自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小的明白！” 自此张五爷身穿铁甲，腿绑沙袋；刻苦练习溜之大吉秘术…… 只是偷袭之时不慎被抓住更为凄惨！ “王……王爷……打得更疼了……！” “这个蠢！下手之前看好了退路没有？” 张五爷如梦初醒，如飞般而去……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转眼年关将至…… 这天张五媳妇儿扭扭捏捏的在萧北冥眼前晃悠…… “晃的老子眼花，有话就说！张五呢？” “回爷的话，张五这个狗日的背着狗子跳墙出去了……” 萧北冥一阵迷糊：艹！这么刻苦吗！看来人啊就得有压力才是！ “那你有什么事儿？半夏……半夏……死哪儿去了！” 半夏磕磕绊绊的来了………… “教你的算账法子练熟了没有？” 半夏：呃………… “再学不会扣钱！” 半夏要哭…… “秋月呢？秋月……秋月……” 秋月满身尘土，汗水在脸上冲出了一条条的沟儿………… 被喊来时一脸懵！ “你这……你这也该收敛些，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只认得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秋月更懵了！这么糟践如花似玉，不好…… “今儿个可不是老子找你们的麻烦！人呐，得有梦想，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二人腹诽：什么咸鱼？天天掷铁蛋算不算？还掷不准………… 嘴上却回话：“是……谨遵王爷教诲……” 喊她两个来主要是避嫌。 “你晃来晃去的什么事儿？” “那个……那个……我想回娘家去看看，张五个狗东西，他……他不去……” “为什么？” “那个……那个……我娘家人嫌弃他穷了些……” “富贵不归故里如衣锦夜行，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多谢王爷……” 秋月和半夏：王爷说的文邹邹，还不如满口老子听着顺耳！ “半夏！你家乡可有信儿？” 半夏搓着手绢儿低着头：“没有……” “来年夏天老子陪你走一趟！” “真的！真的吗？”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人！” 半夏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抱着秋月直摇晃…… “铁牛呢？去把他喊来！” 铁牛正在跟一个韩字儿较劲，被喊来回话如释重负…… “你身上的花绣在哪里弄的？” “回王爷的话，城西老葛头的锦绣堂。” 大周朝居然流行刺青，那个被秋月赢了的胭脂虎就有，还是女子！ 刺青高手还开有店面，据说生意兴隆得很。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这是个什么情况！ 府里不光韩铁牛身上有，顾长风李开山身上也有…… “去把人喊来，带齐工具。老子有用！” “是……！” 铁牛不敢细问，满脑子疑惑的去找人了。 锦绣堂的老葛头看到铁牛的王府腰牌，收拾了家伙事儿屁颠屁颠儿来了…… “小民见过王爷……” “起来！” “是，不知王爷叫小人来做什么？” “会刺眉毛吗？” “眉……眉毛……不曾刺过。” “无妨！本王教你！” 秋月此时再不明白就是傻子！嗷的一声大叫，撒腿就跑…… 这个粗壮如山的女子居然怕针！ 刚刚回来的张五暗暗记下…… “萧志，去把她抓来！” 萧志笑得猥琐，答应着去了。 远处传来惨叫！ 王爷饶命啊…………………… 第32章 呆若木鸡 纹眉的事儿萧北冥自然不会操作，可是不耽误他知道怎么操作。 秋月被抓了回来！ 被她摔惨了的哥几个都憋着笑…… 秋月要哭。 “乖，别哭……爷给你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天天画多麻烦！不画又别扭，你们说是不是……” 还是萧九会说话：“王爷体恤下人，我等感激涕零！” 张五：狗日的抢老子台词儿…… 秋月见周围众人虎视眈眈，知道躲不过去：“疼……不疼……” “不疼！扎疼了你，老子砍了这老家伙给你出气！” 老葛头要尿了………… 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倒把众人吓了一跳！ 萧北冥逗他：“不要怕，老子刀快！真真儿的不疼……” 老葛头晕了过去…… 七手八脚的弄醒他，又是七嘴八舌的安抚。 “我家王爷逗你呢，你手轻些就是。” “就是……就是，不过你还别说，我家王爷砍人极是利落……” “别他娘的吓唬他了……” “老子乐意，干你鸟事！” “哎呀呵！欠揍了你是！” “老子怕你啊！” “别听他们的，弄好看了有赏！仔细些。” “对……对对……有赏！弄不好看腿打断！” ………… ………… 老葛头：这是什么地方？我来做什么？我是谁？ “都他娘的闭嘴！你过来，老子教你怎么弄。” 萧北冥那一世确实见过这个，出于好奇还瞪眼盯着看了半天！ 当下让张五媳妇儿和半夏画了几种样式，秋月哆嗦着挑了个最喜欢的…… 给老葛头说了个意思。 说到专业的事儿，老葛头终于镇定了许多。 二人研究了半天，确定了用什么针，什么墨；眉毛的稀疏间距什么的，这就开整！ 你别说这老葛头手艺确实不错，一说就明白；下手极有章法！ 秋月被几人死死按住躺在桌子上，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刺完了的时候，大伙儿都是长出一口气。 刚刺完，还有些肿；过几天就好了。 萧北冥赏了老葛头五十两银子，把个小老头高兴得直冒鼻涕泡！ 这王爷真是大方，就是太吓人了…… 秋月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要去找萧志算账！ “行了，等你过几日好了，咱们去张五老丈人家一趟，给他充充门面！” 秋月听说又能出去玩儿，立马就乐了：“奴婢没事，这点儿算不得伤，明天就能走！” “还是等几天，总要采买些礼物，不好空手去人家……” 张五跪下谢恩，眼圈儿已然红了………… …………………… 宣和十八年腊月二十六。 卢宁王府一行人打扮得光鲜…… 就是忘了买马，铁牛说有车马行可以租用马车。 这就得了！ 天色蒙蒙亮，订好的马车早已经在门口排好了队；出发！ 城外的朱家庄，路途不过几十里。 众人也不急，慢悠悠的走…… 狗子今日被打扮得王孙公子一般，就是这鼻涕煞了风景；半夏要给他擦了，他还不干！ 一溜烟儿的跑到秋月坐的车上。 秋月的眉毛终于能见人了，张五媳妇儿和半夏看了成品，私下商量着也要去弄一个。秋月这就得瑟了，怀里居然揣了一面铜镜，没事儿就拿出来照…… 终究还是女人！ 日头高高升起的时候，朱家庄到了。 张五媳妇儿娘家在庄子的中间位置，道路不甚宽敞；几两马车一停，塞了个满当！ 外边儿人喊马嘶的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刚刚开了门查看…… 萧志上前一步：“看什么？卢宁王驾到，还不快快接驾！” 朱家人哪里经历过这个，一时反应不及；呆若木鸡…… 张五媳妇儿急忙上前招呼爹娘兄弟。 朱家人看着眼前打扮得贵妇人一样的女子，呆愣半晌儿才敢认！ 又急急忙忙的给萧北冥行礼…… “都起来！” 朱家人哆哩哆嗦的站起来。 “张五在我府上做事，本王极是倚重；今日他夫妇回乡省亲，咱图个新鲜！搅扰莫怪……” 朱老爹连称不敢！匆忙给老婆子使了眼色，那老妇人扯了儿媳妇儿回屋收拾去了！ 堂屋里坐定，张五媳妇儿沏了茶。 萧志指挥着一群人大包小包的往院子里搬东西…… 众人很是捧场，一口一个五爷的叫得欢快！询问东西放哪里。 朱家人一看：好家伙，这还了得！这是真发达了…… 一通忙乱！ 张五媳妇儿领着秋月半夏自去和母亲叙话，朱老爹打发了儿子去割肉打酒；自己陪着萧北冥闲聊。 狗子和石头形影不离，怀里抱着炮仗，手上拿了香；和表哥表妹的撒欢儿去了！ 铁牛说不放心，拉着高小米一起去了。 其实是他们自己想去放炮仗，萧北冥懒得点破，因为他也想去；这乡野间应该有牛粪…… 晌午时分。 酒肉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张五媳妇儿早已塞了自家兄弟一怀里的银子。 又有那个什么里长保正的提了礼物前来问安，一发儿交给萧九接待。 萧北冥千杯不醉！ 直到把陪酒的都喝倒，这就回了！ 家长里短的事儿萧北冥是没什么兴趣的，今儿个咱就是来给张五爷撑个场面！ 呼啦啦的一群人就出了门。 留下张五媳妇儿和狗子住几天，约定三日后来接。本来要张五也留下，这狗才又是死活不干！萧北冥对他格外纵容些，也就准了。 狗子石头不舍分离！那就留下，石头这爷俩儿饱受欺凌，如今苦尽甘来；萧志恨不得给他们天天吃银子！高二虎带着石头留下相陪，萧志犹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银子塞了一堆！却不知没地方花销…… 萧北冥看着想笑：“你他娘的留下陪着不就得了！” “奴才今生今世，不离主子半步！” 斩钉截铁一般的语气！ 萧北冥哭笑不得：“老子又不是娘们儿……” 众人一阵哄笑，萧志难得老脸一红！ 萧北冥过去拍了拍萧志的肩膀：“对不住，咱说错了话；给你赔个不是！” 萧志知道自家王爷没遮没拦的性子，毫不在意；其余人等却都绷住了笑意：这主子跟得，命算什么…… 车马前行，直奔京城。 …………………… 京城。 出门时一切正常，这会儿城门居然关了！ 萧志上前查看，发现守门的换成了禁军！紧忙回报：“王爷！城中怕有大事！咱们……” “咱怕个鸟！秋月！带家伙了吗？” 秋月听到呼唤，把铜镜塞进怀里：“王爷恕罪，今日张五这狗日的省亲，奴婢没带……” “无妨！铁牛萧九去打探消息，余者随我去铁匠铺子！” 众人轰然应诺！ 车夫们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第33章 十住菩萨 光头铁匠看着喧闹的一伙人，有些怂了！ 铺子里打好的家伙都被拿走了…… 还没给钱！ 早就看出来这一伙不是好人。 萧九打听了消息回报：“爷！城里闹了刺客，说是有个什么指挥使的进京述职；当街被刺！正在捉拿凶徒，咱们倒是能进城，平头百姓的就算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萧北冥还以为要改朝换代！ “那就回，家伙都拿着；以防万一，半夏……半夏……” 半夏问了价钱，嫌贵………… 一群人围着光头讨价还价！ “什么破刀！砍人都费劲！” “就是！拿这光头试试……” “还他娘的打制盾牌，违制了知道吗？” “大周律怎么说的来着？干脆砍了算了！” “我看行！砍了报官，还他娘有赏钱……” ………… ………… 光头吓得要尿裤子！直摆手说不要钱了。 “别逗他了，走了！” 萧北冥给他解了围，一行人又直奔城门而去…… 守门的禁军看到卢宁王府的腰牌，这才放行；门外的百姓大呼小叫，军士也不理，闹得急了，吹响竹哨；呼啦啦又跑出来一队禁军，立刻鸦雀无声了！ 到了王府，都下了车。 打发了车夫们，张五就要去开门…… 顾长风一把拉住他。 “等一下！护住王爷！” 众人立时把萧北冥围在中间。 “王爷！府里的狗没叫……” 他这一提醒，就都反应过来了；测试壁炉的时候，张五去买了两条狗；后来萧北冥看着虎头虎脑的挺可爱，就养在府里了。 “长风去开门，拿盾牌的护住他！” 李开山和高小米拿着两个小圆盾，左右护住。 张五爷甲不离身，挡在萧北冥身前。 顾长风开了门，刚转过影壁，一道暗器已经飞了过来…… 李开山抢上，拿圆盾挡住！当的一声响。 这边暗器还没落地，那边高小米大腿却中了一镖！ 萧北冥气急！ 双手掏出铁蛋急掷而出…… 虽然准头差些，但架不住多，对面之人发出一声惨叫！ 双方此时才各自看清对手，大眼瞪小眼的都有些懵…… 对方四个人。 都蒙着面，从衣着打扮上看好像还有两个女子…… 不知道是哪个发的暗器，可能用完了；这会儿不见再发。手里都拿着刀剑，有一个应该是中了萧北冥的铁蛋，倒在地上…… “拿下！” 萧北冥一声令下，卢宁王府三大高手急步而出；秋月手里有刀，就要去砍！被萧北冥一把拉住：“去拿弓弩！” 秋月醒悟，急忙去了。 “你们几个护着半夏小米……” 萧北冥喊了一句，自己先冲上去了！ 张五急忙跟上…… 对方三个和萧志以及顾李二人正在对峙，都在寻找着出手机会！ 躺在地上的那个刚刚坐起身子就倒了霉，被萧北冥近前一颗铁蛋砸得脑浆迸裂！喊叫声都没发出来就去见了阎王…… 萧北冥：艹！瞄的胸口怎么砸脑袋上了，溅老子一身血…… 跟萧志对上的那个男子瞥见这边儿的情行，大叫飞儿！一个分神；被萧志欺身而上，刀身上撩；自胸腹至面门划开一条口子，惨叫一声，仰身摔倒！眼见是活不了了。 李开山一双铁掌直奔对手中门，对手手中短剑急回；翻转之际削向他的手臂！李开山撤掌移步，不退反进；就势一记鞭腿正踢中对手大胯！ 这个身形瘦小，应该是个女子；平飞出去一屁股摔在地上！ 李开山快步而至，一掌拍晕…… 光顾着看这边，顾长风那里已经一把单刀架在了对手的脖子上。 萧北冥身边儿又围满了人…… “不是让你们看着半夏小米吗？快躲开，老子都没看清楚！” 秋月拿了弩箭出来，对着地上的一顿射…… 萧北冥急忙拦住她：“行了行了……还得收拾。” “把这个也打晕了，捆好！” 顾长风一记手刀切在这人脖颈处…… 铁牛找了绳索捆了个结实，被李开山打晕的也捆了。 “聚拢一处，弩箭上弦；彻底巡查！小米……小米怎么样？” “王……王爷……我没事……” 高小米被飞镖射中了大腿，冬日里穿得厚，入肉不深；顾长风过去撕开裤子，拔出飞镖；扯了衣衫包住。 “是疼是麻？” “疼！” “那就好！” 顾长风怕飞镖上淬了毒，听他说疼才放了心。 铁牛扶着高小米，半夏有些腿软；萧九背着她，遭到秋月鄙视。 “九哥最好！” “呸！不害臊……” 众人巡视一圈儿不再见有敌踪，只在后墙根儿找到了两条没了生息的狗。幸亏今儿个给厨娘放了假！ 半夏在哭哭啼啼…… “他娘的！孩儿们回来怎么办！” 萧志气得大骂，他最是疼爱孩子！狗子和石头见天儿的大爷大伯的喊着，舒坦得要死！这下孩子们的玩伴儿没了，如何交代…… 再买两条本不是事儿，可是这两条养熟了，跟孩子们玩得放心，新买的摸不准脾气再咬了人！ 这时候得了狂犬病可就只能等死了！ “你先不要着急，就说狗回家过年去了；得空儿了我带他们去宫里看老虎黑熊！” 宫里御花园养着进贡来的珍稀动物，萧北冥若是想带人进去看也得皇帝同意；皇家小气得很…… “不敢劳动王爷！回头奴才扮狗，这俩小子准开心……” 众人一阵鄙夷：王爷就够惯着他们了，这个更要命！ 李开山：“王爷！是否审讯一二？” 一群人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捆着人呢！ 扯下面巾，果然是两男两女；被李开山打晕的那个顾长风居然认识…… “这两个死了的扒光了搜身…… 张五答话：“是！王爷，这俩女的用不用？”一脸猥琐！ 顾长风：“这个……王……王爷……这个……” 看他扭捏，众人哈哈大笑！ “看你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还他娘的有相好的！” 萧志在逗他…… 顾长风脸红得像是猴屁股，正在找地缝儿。 众人笑得更是欢快！ “发髻打散了看看，嘴里也不要放过……” 张五答应了。 “王爷，都在这儿了” 张五几个仔细的搜了半天，衣衫都扯碎了；脚下穿的靴子都拆了个底儿掉！ 一个空了的镖囊，一小堆儿银子；还有一个鸡蛋粗的铜管，里面一张纸卷儿却没有字…… “王爷！这人是弥勒教的！” “哦……！” “王爷请看，这两人胸口刺了这个！” 萧北冥凑过去看，果然各刺有四个小字：十住菩萨！ “这群反贼！” 顾长风脸色煞白…………………… 第34章 慌不择路 弥勒教自传入中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了有心谋反之人利用的工具…… 几代前朝均有借着弥勒教起事的！ 萧北冥正经的皇家子弟，自然要知道。 民间更有官府宣讲，反贼之名早已深入人心！ 这十住菩萨四个字正是他们的标识。 正常人轻易不愿提起，更不会刺在身上。 众人都看着萧北冥，又看了看顾长风…… 若是寻常刺客，看着顾长风的面子，大伙儿求求情；放了也就放了；至多不济打断腿！ 可这是反贼！ 平头百姓无所谓，谁他娘的做皇帝都得交税纳粮…… 可是萧北冥是什么人！是皇族！大周朝正儿八经的六王爷！ 反贼们反的就是你个狗日的…… 顾长风撩衣下拜：“王爷不必顾及咱的情面……这个……这个……” “这你个六啊……起来！” 萧北冥踢了他一脚。 “着得什么急！若你认了是相好的，老子成全你们……” 萧北冥玩味的笑！ 众人大气不敢出，不知道王爷怎么成全；是放了这个女子还是成全一对儿黄泉路上的鸳鸯…… 顾长风脸色由白转红，憋了半天：“小的确实属意于她，生死全凭王爷做主！” 这句话倒是说得流利，似是下了大决心。 “嘿！没看出来！好！有情有义……” “王爷……王爷……” 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王府众人虽然相识时日不长，但平时相处得融洽；打打闹闹的感情反而更真挚些。 这就都来求情…… “不行拿铁链拴了！不放出去就是！” “你当拴狗呢？顾家嫂子腿还没你胳膊粗，恐怕使不得……” “你怎么知道她腿多粗？老顾才知道！” “我不知道！” “笨蛋！大腿都没摸过还属意，属意个屁！” “一群色胚！议论姑娘家大腿！没羞没臊！” 秋月和半夏鄙视这群男人…… 主意还在乱出，吵得人心烦！ “都他娘的闭嘴！谁说要杀她了，一个反贼能掀起什么风浪！老子还怕这个……” 众人齐齐跪好，裤裆里夹着脑袋………… 心里却都松了一口气。 “没一个有正形的！把这两个先松开，再捆着这手脚就废了！” 众人爬起来，七手八脚的解绳子。 “先弄醒老顾的相好！” “怎么弄？” “还能怎么弄？” “这大冬天的，泼凉水不好？” “老子一泡尿的事儿……” “滚你娘的蛋！” ………… ………… 这女子估计是被吵醒的………… “如意！如意……” 叫做如意的女子头昏脑胀，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顾长风。 “顾二哥！你是顾二哥……” 顾长风原来模样比乞丐强些有限，这时胡子仔细修过，头发也梳的整齐；面色红润，衣衫簇新。 难怪这女子不敢认…… 众人听他叫得肉麻，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萧志和顾长风关系尤其亲近些，赶紧去推了他一把：“叫唤个屁！还不去磕头请罪！” 顾长风觉醒，拉着这叫如意的就要跪！ 那女子却倔强的很，推开顾长风的手：“你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大喝：“不得无理，还不跪下！” 秋月早已上前把她按在地上！ 这女子虽有武艺，奈何刚松了手脚，使不上力…… 顾长风知道秋月是为她好，飘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儿。 “不要为难他，都起来，进屋说话，大冷的天儿……” 萧北冥施施然进了屋，一群人跟上。 顾李二人左右看着女子，怕她暴起伤人！虽然自家王爷不是菜鸟，也要以防万一！ 萧志几个架着另一个，铁牛拿着绳索，随时准备开绑…… “半夏弄些茶水喝，渴了……” 坐在椅子上的萧北冥吩咐半夏去沏茶。 “你们几个就是刺客？弥勒教的？” “什么弥勒教！顾二哥，这是什么地方？” 顾长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女子也醒了…… 萧志和铁牛按住了她！ “放开我，狗贼！” 萧北冥呵呵乐：你说放开就放开了，狗贼哪有那么听话！这娘们儿够傻，顾长风的相好看着也不机灵…… 嘴上却说道：“这个叫什么如意的，咱看着长风的面子，不为难你；至于你嘛……当老子是软的！” 这女子被萧志拿捏得死死的，嘴上却硬：“狗贼！要杀要剐随便你！” “杀你做什么，来啊！扒光了拖出去游街！” “好嘞……！” 张五一步窜出，就要动手…… 叫做如意的和这个犟嘴的大喊不要！ 萧北冥抬手制止了张五…… 五爷很失望，秋月在瞪他！ “这个如意是？好好回答老子的问题，听懂了吗？” 两个女子吓得半死，被打杀了对于江湖上厮混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被扒光，还要游街示众！真真儿的生不如死了…… 顾长风紧忙推了如意一把：“这是我家主子，这里是卢宁王府！” “你什么时候有主子了，是什么人？” 大伙儿都有些呆愣………… 萧北冥：这个傻娘们儿！也不知道顾长风看上她什么了…… “我家主子就是卢宁王！还不跪下请罪！” “我不跪！贪官污吏，人人杀得！” 这句话倒是没错…… “长风，不要为难她！我问你，你们一共几个人？” “就是我们四个，崔师叔被你们杀了，我师傅不会放过你们的！” 萧北冥气乐了：能杀你师叔，就不能杀你师傅了！笨蛋，看不清形势！ 另外那个女子看来吓得不轻，张五的手还在她的腰带上…… “我说！给我个痛快，只求不要羞辱……” “好，还没傻透！” 原来这两个女子，一个叫做柳如意，一个叫做任方仪。都是孤儿，被江湖上的乌衣道人收养；起了名字，教授武艺。 那个被萧志开膛的是他们的师叔，叫做崔成。 前些日子这崔成带着徒弟李飞，就是被萧北冥开瓢的那个；来白云山白云观找他师兄乌衣道人，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语请他助拳，说是要诛杀一个十恶不赦的贪官。 不巧这乌衣道人练功岔了气儿，就派了这俩个徒弟相助于他。 一路追赶进京述职的那个官儿，终于还是没能在路上得手。 没办法只得在京城冒险刺杀！ 得手以后慌不择路，从后墙翻进了卢宁王府；解决了狗，刚到前院儿就碰上了回府的萧北冥一伙人…… “你们知道这个崔成可是弥勒教的反贼吗？” 任方仪一脸懵逼……：“不……不知道……” 扭头看向柳如意：“师妹，你……你知道吗？” 柳如意更懵！摇了摇头。 萧北冥：这两个蠢货！ 众人都已明白，这俩人果然是蠢的！ 顾长风低着头，又在寻找地缝儿…… 第35章 另有所图 萧北冥已经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个物件儿是从那个官儿身上搜出来的？” 两个女子看着眼前的铜管儿，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把这两个关起来，先饿上三天！” 几人推着这俩走了。 两个女子虽然蠢些，也知道不是对手；反抗无益，踉踉跄跄的被带下去了…… 这时代大户人家都有地牢之类的玩意儿，惩治个下人，扣押个对头什么的很有必要。 顾长风不知如何是好，萧志一脚踢醒了他：别忘了当初的誓言！ 没说出口的话就是：老子随时拿捏你！ 处理好了这两个女子，又都回来听萧北冥的指示…… 萧北冥拿着这张无字的纸：“去拿些醋来，有白矾也拿些来，再打一盆水。” 不一会儿东西拿来了，没有白矾…… 萧北冥把醋涂抹在纸上，等待片刻；很幸运，显现了字迹！ “萧九抄录下来！” 二尺见方的纸上写满了文字。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萧北冥…… “这应该是反贼的一份地址名单，你们都来看看是什么地方？” 一堆脑袋挤过去…… 顾李二人走南闯北的，看了半天也不确定是哪里。 “王爷，这些地方应该就是京城！” 说话的是铁牛。 “我看着也像是！” 张五附和……：“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圈儿是什么意思！” 顾李二人不熟悉京城，看不出来情有可原。 纸上写了三四十个地址，其中两个地址后面画了圆圈儿…… 萧北冥思索片刻，心中已有决断！ “张五去找个大夫来，给小米好生处置！铁牛去买些吃食。” “王爷，不用请大夫，小的就会处置！” 原来是李开山，行走江湖之人多少都会些治疗外伤的手段。他还备得有伤药。 那就好！折腾了这么久，天早黑了！ “萧九再抄一份儿，画圈儿的不要抄上。” “萧志拿本王的腰牌去皇城司报个信儿，只说有贼人受了伤，跑进了咱府里。” “奴才这就去办！” …………………… 皇城司指挥使陈其亲自带队而至。 “卑职皇城司陈其参见卢宁王，王爷万福金安……” “免礼！萧志带陈指挥先去看看！” “是……王爷！” 灯笼火把的照得清楚，两个贼子衣不蔽体，死相凄惨…… 反贼的标识确认无误！ 只是这靴子都跑烂了是怎么回事…… 回到王府花厅的陈其满腹狐疑：这两人怕不是卢宁王府的人干掉的！ 萧北冥递给他一张纸：“这是反贼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陈指挥看看。” 陈其接过仔细观瞧，越看越心惊！ 这是天大的功劳！也是天大的罪责！ 皇帝若是高兴，必定有赏赐。若是不高兴，又是一场祸端！ 天子脚下，居然这么多的反贼；你皇城司是干什么吃的！ “王爷……您的意思是？” “本王没什么意思，总之此事与我府上无关；你看着办！” 萧北冥当然有他的考量，这件事必须报官！可不能让反贼成了事，他们成了事老子如何自处？做个特权阶层不要太舒服好！ 陈其心中所想却是另一码事儿：这个纸卷儿字墨全新！原稿自然在他手里，想搓谁圆谁就圆，想搓谁扁谁就扁…… 萧北冥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儿。 其实不过一个想法，这功劳让给你了，老子提点儿小要求不过分！ “卑职一切都听王爷的！” 陈其豁出去了，妖星老六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万万不可得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公事自然公办，功劳你自去领；本王不稀罕！就是我这手下喜欢你皇城司的制服腰牌，这个……这个……” 陈其听在耳朵里又是另一番光景：拿我皇城司的制服腰牌只怕另有所图！至于这功劳嘛，你一个皇子，要了也没用！咱们两头下注，静观其变；若当真心怀不轨，咱皇城司一万精兵，立时平了你的卢宁王府！ 送走了陈其，萧北冥招呼众人吃饭。 “顾老二！你这个相好看着不太机灵的样子，要不然本王撮合撮合你和半夏得了！秋月你就不要想了，她看不上你！” 众人笑得喷饭…… 自从听见那个柳如意喊他顾二哥，顾长风的名字就变成了顾老二！ “呸！我才不要他呢！要找也找个年轻英俊的！” “没羞没臊！你这个老牛！” “你他娘的比我还老……” “哎呀……你个死丫头！欠揍了是？” “我错了……我错了……” 萧志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厚道，顾长风不好意思询问，他来。 “王爷！奴才斗胆……这个……那个……” “你烫着了？这个那个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要问什么，都停了筷子不喘气…… “这个……那个……那个顾老二……” “这个墨迹！呦！这是都等着呐，顾老二人缘不错呀。” 萧北冥看着这一伙儿都眼巴巴的样子：“先关几天，磨磨性子！过了年儿老子去请旨，白云观是？咱们走一趟，给顾老二提亲！” 张五自觉和萧北冥最是亲近：“王爷！提亲就提亲！您为什么咬着牙说话？” 砰的一声！ 萧北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众人急忙扶住；差点又散架了！还没吃饱呢…… “老子府里就是一条狗也他娘的不能受欺负，如今居然被打杀了！何况还伤了小米！” 高小米：呃…… “都他娘的把刀磨快了！老子要去拆了这个什么鸟道观！” 众人轰然应诺…… 萧北冥看了一眼顾长风：“顺便给你提个亲！” 众人哈哈大笑，提亲嘛，不拆房子怎么行！ 顾长风羞愧难当！ 自己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儿女情长的失了方寸，还不如这深宫里长大的皇子有担当义气…… 当下跪倒：“王爷大恩，小的粉身碎骨报答！” “碎个屁！滚蛋！” 萧志：怎么抢老子台词儿！ “赶紧吃饭！今夜还有正事。” 秋月最激动！ “爷！是那两个圈圈吗？” “善！” 得到夸奖，秋月害羞的笑。 萧北冥一扭头看到顾长风，踢了他一脚：“知道秋月为什么看不上你了吗？” 顾长风傻笑：应当是嫌弃我长相难看！ …………………… 陈其办事比较靠谱，派了心腹连夜送来了二十套制服腰牌。 “把甲拿衣袍罩住，带上所有的弩，专朝腿上招呼！老子要活口，伤了咱的人，不宰他个百八十口的对不起他祖宗！” 众人热血翻涌，都去准备。 个个心头一般的想法：王爷果然是先拿弥勒教开刀， 也不知那白云观还拆不拆………… 第36章 鸿福齐天 皇城司指挥使陈其连夜升帐…… “都他娘的听好了！调集所有人马，按图索骥，一个也不许放走了！但有抵抗，格杀勿论！ 这是天大的功劳！都他娘的打起精神来！” 皇城司三大指挥，一群提举，干办的齐声称诺…… “都去！办砸了差事，提头来见！” 皇城司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陈其喊来掌管人事的官员又有交待：“新入司了几个名额，名字先空着，领头的叫做李开山，你先记下！” 那人自去办理。 皇城司乃是皇家鹰犬，各类规矩马虎不得！ 让写李开山的名字是萧北冥的主意，这人老成持重！给他谋个编制白拿一份银子挺好，日后出门也不虞再有人跟着，一举两得！ 那边儿皇城司的还在准备，这边儿的土匪小分队已经攻占了一个圈儿。 三男两女，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睡梦之中就都被拿下，萧北冥亲自审问！分筋错骨的手段，神仙来了也扛不住。领头的果然是弥勒教的重要人物！居然还供出了皇宫里的暗线…… “都砍了！下一家！” 这第二个圈儿是家当铺，门面后好大个院子。 萧北冥一伙儿人刚刚翻进去就惊动了贼人！呼啦啦的出来了十五六个…… 这些人和那五个刀下之鬼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个个悍勇！ 这一下卢宁王府的人可就不够看了…… 虽说弩箭一波攻势放倒了四五个，剩下的十多个却已经近了身！弓弩无用。 平日里的苦功不白下，这就激发了血性！真真儿的是以命相搏。 一时间卢宁王府众人几乎人人带伤，萧北冥大腿被刺，鲜血直流…… 这就发了狠！ 抓起身前的贼人，一脚踢上了天…… 落下来的贼人砰的一声巨响，吓了其余的一跳！ 萧志几个见自家王爷发威，身上顿时添了几分力气…… “杀……！” 一番血战，贼人接二连三的倒下；有一个头领模样的见事不可为，拉过一个同伙替他挡了刀；扭头就跑！ 天黑视物不明！等众人发现，这人已经窜出去二十几步远了。 “别让他跑了！” 顾长风目力好，大喊一声！准备去找弓弩射杀他；只是刚才变起仓促，不知扔哪里去了；月光之下实在难以寻找…… 却见身旁一道儿人影窜出！ 正是张五！这些日子的逃命大法不白练，蹭蹭蹭的赶上，一个虎扑把这人扑倒在地。 两人都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这个贼反应极快！就势起身，手中短刀直刺张五胸口，却被铁甲挡住；贼人猝不及防，短刀后错反被划伤了手！ 张五用尽力气扑倒了他抱住，被赶上来的萧北冥一顿老拳捶断了两条腿…… 萧志：艹！王爷瘸个腿还跑得这么快！啊！王爷受伤了！ 急得大叫：“都砍了！主子受伤了！” 众人急忙收拾了残局，跑来把萧北冥围住，七嘴八舌的乱叫…… “张五！张五！” 萧北冥却在摇晃张五…… 原来是张五死命的抱住这个贼，力竭晕过去了…… 把萧北冥吓得够呛！张五是他在这世上第一个收来的跟班儿，意义重大！ “看看还有没有喘气儿的，都补一刀！这个贼留着，老子亲手炮制他！” 顺手卸了贼的下巴，防止他咬舌或是服毒！ 众人检视一遍无误…… “都进屋里去！把灯点上，开山！开山！” “这呢这呢……” “快看看大伙儿的伤势！” 李开山答应着踹开屋门点灯去了。 有了亮光，萧北冥环视众人…… 一个个的满脸满身的鲜血。 “王爷！快给王爷看看，快！” 萧志急得大叫！ “老子自己会弄这个，开山去看顾大伙儿，去！” 李开山不敢违了他，去给众人检查…… 萧北冥撕扯衣衫，扎住腿上的伤口；去给李开山帮忙！ 这时就看出技艺深浅了！ 卢宁王府三大高手伤得最轻，萧九和秋月一个伤在肩膀胳膊，一个伤在腿上。 铁牛伤得最重！ 浑身上下被划出好几条口子，屁股上居然还不知被哪个贼咬了一口！ 幸亏几人有铁甲护住了脖颈胸腹要害，冬日里穿得又厚；伤口都不深，没有性命之忧！张五也醒了，胳膊挨了一刀，脚也崴了…… 萧北冥审问要跑的这个贼，果然是这拨人领头的！这里明面儿上是个当铺，实际上是弥勒教京师藏宝之处！造反没有银子可不行！ 这弥勒教行事果然不同，居然把大批的财宝直接藏在了京城…… “把这院子锁了，大伙儿坚持一下！咱们回去。” 轻伤的扶着伤重的，夜幕掩护之下终于回了王府；路上碰见两拨儿人马，皇城司的腰牌起了作用。 出门之前萧北冥亲手拧断了那贼人的脖子！ 老子领着一帮穷鬼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过几天逍遥日子，哪儿能让你们这群狗贼抢了去…… …………………… 天色蒙蒙亮…… 皇城司指挥使陈其直入皇宫求见老皇帝。 “启奏圣上：昨日夜里有受了伤的凶徒慌不择路误进卢宁王府，伤重而亡。卢宁王在贼人身上搜出弥勒教潜伏京师地址名单，微臣连夜调集人马，奔波一夜，托圣上鸿福！终于一网打尽！” 老皇帝惊愣了半响儿才回过神儿…… “有多少人？” “回圣上，昨夜捣毁贼窝儿三十七处，抓捕反贼一百一十四人，格杀六十九人。皇城司此刻正在加紧审问，务求不漏过一个反贼！” 老皇帝长出一口气：“好！好！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朕心甚慰……” “微臣不敢居功，都是圣上鸿福齐天，将士用命！” “好！好！卢宁王可安然？” “回圣上，卢宁王安然无恙，昨夜之事卢宁王功不可没！” “好！好！好…………” 老皇帝连说几个好字，听在陈其的耳朵里自有一番揣摩………… 陈其从宫中出来，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幸亏皇帝没有怪罪，不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来人！派两个人去卢宁王府常驻。” 这是皇城司正常操作，有明有暗；王侯将相莫敢不从。 左右有人答应了。 “交待清楚，留意卢宁王都喜欢些什么，尽快回报！” …………………… 萧北冥一伙儿此刻已经清洗干净，换了衣衫；胡乱吃了东西睡觉去了…… 半夏哭肿了眼睛，正在收拾；阖府上下，只剩她一个好人儿了！ 厨娘一早儿来请辞，说是家中有事。 半夏准了，这会儿没工夫儿纠结这个。 府里同党还是太少了………… 第37章 勤俭持家 京师城门紧闭，城内严令商家闭户，百姓不得无故上街！ 禁军出动，配合皇城司抓捕反贼乱党。 百姓不知何事。 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折腾了两天两夜，禁令才解除。 …………………… 皇城司派来的人可巧就是那两个被扒光的倒霉蛋！ 派驻其他府上的明探不说作威作福，起码也是礼遇有加…… 这两个就没那么好待遇了！ 进了门就一直在影壁处站着，大冷的天儿冻得直哆嗦！还不敢抱怨…… 萧北冥一伙人直睡到日上三竿！ 张五抱着他的腿哇哇大哭：“小的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啦…………” “快起来！快起来！你好生休养，过些日子本王进宫去，给狗子哥俩求个恩典！” 萧志和张五伏地大哭…… “都起来！半夏，辛苦你弄些吃的，饿了！” “奴婢这就去做，院儿里还有两个皇城司的坐探求见。” “先等着，咱先吃饭！” 半夏去了，高小米一瘸一拐的去帮忙。 吃个饭也不容易，萧九伤了胳膊，拿不住筷子；半夏就喂他。 众人哈哈大笑，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萧北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宫里还有反贼的内线！ “把那两个坐探叫来！” 两个鼻涕横流的家伙进来参见，萧北冥一看居然是这两个白条鸡；当时就乐了…… 缘分啊！ 厅里众人都笑，碍着伤势又不敢放开，忍得辛苦！ “开山，这两个以后跟你混了，不听话就打！打死了没关系，爷给你做主。” 两个白条鸡吓得筛糠一样！ 拼命磕头表示效忠，一定比狗还听话。 萧北冥让半夏写了个条子，上面是宫里反贼的联络暗号。 “拿好了去交给你们指挥使，滚蛋！” 两人爬起来接过去，就要去办差。 “送张纸条还用两人！去一个！” 其中一个叫做孙小乙的自称跑得快些，去了。 “半夏，府里还有什么活儿，安排这小子去做，马喂了吗？” 半夏捂着嘴乐，剩下的这个居然叫做王伦，低眉耷拉眼的跟着去喂马了………… …………………… 两天以后该去接张五媳妇儿了，张五的脚还没好呢；萧志只是伤了手，替他去了…… 转眼就是年三十！ 卢宁王府众人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 本来要安排韩铁牛回家过年的，只是他伤得最重！怕惊扰了家人。萧北冥让人给他家送去二百两银子，说铁牛公务在身，十五回来。 年夜饭摆了一大桌。 柳如意和任方仪也被放出来了，清洗干净换了衣服。 前些天幸亏秋月提醒，不然这两个怕是要被饿死了…… 这俩人虽然不太机灵，这会儿倒也听话。 反正打也打不过，这大冷的天儿跑出去做什么？ 李开山把话跟她们说了：“王爷看着顾老二的情面，不为难你们；过了节，我家王爷还要亲自去白云观提亲的！” 柳如意羞红了脸，任方仪脸也红了…… 秋月看着奇怪：“柳家姑娘脸红正常，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两个人扭捏半天，支支吾吾…… 大伙儿兴趣就来了，盯着看！ “师傅说……说……要嫁人就都嫁了！” “姐俩儿嫁给一个！” 秋月惊讶得大叫！ “呦呵！顾老二这回抄上了！” “这他娘的忙得过来吗？” “怎么着？你要去帮忙！” “呸！滚你娘的蛋！老子拿什么帮忙？” ………… ………… 任方仪急得大叫：“不是！不是！” 问了半天才知道她师傅说的意思，就是最好两人都找了归宿，一同出嫁最好不过！ 估计是这俩实在是蠢，老道忍不了了！ 帮不了忙的萧志起身就踢了任方仪一脚！ “话都说不明白！你个笨蛋！” 任方仪这时早已知道他是个太监，不以为意，再说又打不过他！ “府里有铁牛小米，还有李大哥。都是光棍儿！挑一个，” “你家王爷不也没成亲！” “呸！我家王爷是什么人，看得上你这块料！” 秋月大叫！ 厅里顿时乱成一片，都是叫骂的声音！ 任方仪被骂也是一脸糊涂，我又没说错…… 其实她只是诉说个事实，没想嫁给萧北冥。 众人误解，一通臭骂！ 直到她回过闷儿，解释得口干舌燥…… “还是这仨人里边挑一个，不挑抓阄也行！” “抓什么阄，让他三个猜拳得了！” “你那主意太儿戏！脱了裤子比大小最实惠！” 哄堂大笑…… 李开山高小米按住张五一顿打，铁牛瘸着个腿上去踢。 狗子去帮他爹，骑在了李开山的脖子上！ “我爹说得对！我爹说得对！” 半夏把他抱下来，狗子还挣歪：“我爹的就比我的大……” 众人顿时笑不活了！ 他娘急忙捂住他的嘴，满脸通红…… “去喂你二大爷吃饭！” 萧九的伤早已没事儿了，张五媳妇儿拿他做个幌子。不然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打闹够了接着吃饭…… 任方仪：这王爷府真热闹啊！ 眼神儿就冲着铁牛小米李开山飘了过去…… 三人见到，一脸嫌弃！ “看什么看！我韩家可不要你个蠢的！” “高家也不要！” 李开山：“不要！” 众人笑得直不起腰，任方仪捂着脸哭了…… 柳如意在安慰她。 直到大伙儿开始研究给顾老二也换一个！ …………………… 大年初一。 众人都来给萧北冥磕头拜年…… 两个女子也被顾长风拉着跪了。 她两个不是弥勒反贼，这时候自认行侠仗义的江湖中人会杀贪官污吏，却拥护皇帝！ 皇帝老爷当然是好的，都是他娘的奸佞误国！ 萧北冥听说了很是奇怪：这都是他娘的什么脑回路！这狗日的世道…… 不过萧北冥又不傻！可不会说出来，拥护皇帝就是拥护老子；你一个王爷不要不知好歹！ “都起来！” 众人谢恩起身…… “半夏……” 半夏磨磨蹭蹭的答应。 “你个财迷豆子！咱府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每人五百两银子，前些日子伤了的每人再加五百两！” 刚站起来的又呼啦啦跪倒一片…… 大喊王爷赏赐太重，要勤俭持家！ “勤俭个六！你们跟着老子出生入死的，几个银子算什么；都起来！听话……” 众人只得起来了。 半夏直撇嘴…… “乖啊！赶紧去拿钱，花没了咱再去弄就是！去……” 半夏只得去了，银子太沉，大伙儿又去帮忙。 王府众人早已习惯萧北冥的言行，王爷年纪虽然不大，有时说话却像个四五十岁之人。各种奇怪的词语也是层出不穷…… 半夏秋月在他眼里好像和狗子石头没什么区别！就像个孩子。 那两个女子却呆若木鸡！ 五百两！一千两！ 这是什么地方…………………… 第38章 满满当当 今日卢宁王府格外热闹！ 这边儿还在分赃，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高二虎调养多日，身体也好了许多。 自告奋勇的做了看门大爷。 门口呼啦啦的一群人………… 有官有民。 高二虎不知如何接待，萧九出来给他解了围。 永平郡主居然来了，乌泱乌泱的跟着一群人！ 当然得第一个接待她了！ 门外的看到仪仗，都在行礼…… 萧北冥得了通报。 “一个个的赶紧滚蛋！别吓着小姑娘！” 众人嘻嘻哈哈的回避了。 “六叔！六叔……” “哎呀！这是谁啊？快来快来……” “永平给六叔请安啦，六叔顺遂安康，福寿绵长……” “好好好！你也康健平安，喜乐无极！半夏！半夏！” 半夏跑过来：“给郡主请安！” “去拿一对儿金猪来，挑大的！” 半夏当然懂事，急忙去了…… 金猪拿来了，萧北冥给她塞在手里：“六叔没什么好东西，你拿着玩儿！” 萧若兰眉花眼笑，极是喜爱…… 爷俩儿又说了一会儿闲话。 随行的嬷嬷突然咳嗽了几声，萧北冥明白：这是催促小姑娘回去！ “谢谢六叔！今日您府上忙碌，永平就不打扰了……” 满脸不舍………… 萧北冥自然知道这是太子提前嘱咐的，咱是妖星嘛！可以理解。 能让她来拜年已经很不错了…… “好！我送送你！” “六叔留步，十五再见！” “好好好……” 送走了小姑娘，又有官员被请进来。 都是左邻右舍的，说了拜年的吉祥话儿也就告辞了。 门外还有一群大人孩子的。 萧九问了问，才想起来是从黑虎帮堂口里救出来的。 让了进来…… 呼啦啦跪了一地人：“草民们给王爷请安！感念王爷的大恩大德……” 原来自从这件事儿传开，这些人家就想来磕头谢恩，可是这阶层的鸿沟实在是太大！ 年前这几家人好不容易联络上，就商量着趁着过年一起来拜谢；有恩不谢可不是大周朝的传统…… “好！好！都起来，都起来……” 萧北冥很喜欢孩子，只是那时候还有正事，顾不上他们！记得当时怕他们哭闹，还吓唬说不听话就烤着吃…… 这时就是轻声细语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孩童们的家人们见这小王爷如此随和，心里也就不那么忐忑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就提了上来…… 有会说话的一个劲儿的谦虚，直说礼物平庸，还请王爷笑纳。 “好！本王收了，半夏！半夏！” 半夏今儿个忙碌非常，抱着个箱子，王爷的脾气她自然知道；肯定是要赏银子的。 “给孩子们每人拿二十两银子，这大冷的天儿，可不能白来一趟！” 给多了不好，他们也不敢要！ 这些人哪里肯受，都在推辞。 “进了我这府里啊，就得守我的规矩！” 半夏识趣得很：“听话！” 百姓无奈收了，又是磕头谢恩！二十两银子够一大家子人用一年了…… “吃了饭再回，路途虽不远可也不近；没有空着肚子赶路的道理！” 又是一阵感激涕零………… 皇族威望，必须维持！这是关乎自身利害的问题，马虎不得！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了，半夏带他们下去吃饭；厨娘辞职了，那就怎么省事怎么来。 铁架子上烤着羊，高小米居然会做面饼，半夏又拿骨头熬了汤；这就得了…… 狗子和石头接待：“吃好喝好啊，不然崩一脸牛粪……” 孩童们哈哈大笑………… 平头百姓喜欢个无拘无束，这就放开了。 吃饱喝足歇会儿再走，有些撑了！ …………………… 下午时分，皇城司指挥使陈其登门拜访。 礼物拉了满满当当一马车！ 弥勒教的事儿办得不错，皇帝嘉奖甚厚，这是托了卢宁王的福…… 送走了这个拍马屁的，又来了个泥瓦匠！ 这是个机灵的，当初王爷把壁炉的手艺给了他，虽说主要还是他自己研究的；没有允许他也不敢拿着去赚钱。 京城里正在流行这个，比烧炭盆方便。 如今借着机会来拜年，这不就攀上了关系；有王府做靠山，谁敢欺辱！ 给萧北冥磕了头，还得了十两银子，泥瓦匠直冒鼻涕泡…… 王爷说了，以后有事就去找张五爷！这他娘的走路都轻飘飘的，感觉上了天！ 过了初五。 萧北冥带了人直奔那个当铺！ 院子里尸体还没处理，幸亏这是冬天…… 院子里有井，一股脑儿的都扔进去，又叮铃咣当一阵操作，凿些砖头瓦块的把井填了。 按照审问得来的路线，找到了存放财宝的地库。 打开时几个人都傻了！ 好家伙！这他娘的弥勒教好大的手笔！ 也不知道经营了多少年，满满当当的怕不是得有二三百万银子！金珠宝贝的就好几大箱子！ “老子以后就跟这弥勒教干上了！藏宝库肯定不只有这一个！” “王爷！这么多咱怎么弄回去啊？” 张五屁股上挨了一脚！ “笨蛋！弄回去放哪儿？就先放这儿，门口贴上皇城司的封条；回头换个大宅子再搬！” “反贼们来偷怎么办？” “无妨！这么多的财宝，估计也就反贼里的核心人物知道，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更弄不走了！” “是……是……看守这里的人之前会不会泄露？” “不会，据说是教里控制着他们的家小。” 几个人说着话，出来锁好了门，贴了封条！ 如今京城被封了的地方好几十处，多一个毫不起眼儿………… “这些财宝够咱们这辈子花销了，以后还是不要拼命了！” 萧北冥搓着手，开着玩笑。 “两码事儿！王爷让咱干嘛咱就干嘛，命算什么！” 萧志几个附和…… 张五又被踢了一脚！ “胡说八道！开山……” “这呢……这呢……” “我看你那个伤药效果不错，多配一些，以防万一！回头让半夏多拿些银子给你。” 李开山急忙答应了。 据说是他家祖传的伤药方子，相当好用！这些个受伤的好得很快，最重的铁牛居然都没发烧…… “还有，回头还得找个好铁匠，炼些精钢，打造些精良铠甲，胳膊大腿的也得护住！” 大伙儿都知道他护犊子，王朝禁令也不在乎；感恩之情又重了几分…… “还有！张五记得找个做炮仗的，老子有用。” 张五答应了，几人都是疑惑…… 还没放够？ 这时代的炮仗动静不大，萧北冥拆开看过，里面的药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怎么配的。 萧北冥当然知道黑火药是怎么回事，小说里写得明白，就是没记住比例；弄个内行回来关在府里研究，拿捏住软肋还怕他跑了………… 第39章 万福金安 宣和十八年正月十五。 皇族家宴…… 老皇帝特意派人给萧北冥传了旨。 没办法，那就去。 皇帝寿辰时送的礼物实在寒酸，萧志四个都劝他这次年礼弄些像样的！ “像什么像样！财不露白懂不懂？” 秋月大嗓门儿：“那也太寒酸了！毕竟是皇爷，可别恼了他……” “那好！这回花一百两！狠了。” 四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财迷………… “这回你们几个都随我进宫，打扮得光鲜些！老子也是要脸面的……” 四个人嘿嘿嘿的傻笑…… 这日抬了礼物，随着萧北冥进宫去了。 秋月半夏崭新的服色，衬着油光水滑的裘皮狐毛儿！满头珠花。雪花银子打制的手镯叮当乱响，一个就有二指宽！ 王爷说了，只要不违制，随便！ 萧志和萧九新做的衣衫，给内务府加了银子，手工衣料都是极好的；腰上还挂了玉佩荷包，手上的扳指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一个个的面色红润，气息饱满…… 和原来的相识见了面，那些人都是吃惊不已；这是发达了！ 跟了妖星老六这么滋润吗？不应该呀！ 萧北冥入殿见礼………… 老皇帝今儿个很高兴的样子！ “前些日子反贼的事儿卢宁王功不可没！说说，想要什么奖赏？” 萧北冥：“我府里有两个孩童，给他们个恩典！” 老皇帝有些迷糊：这是个什么情况？ “男孩女孩儿？多大了？为何要赏？” “男孩儿，六七岁，父辈护主心切，前些日子受了伤！” “噢！好……来人！” 萧北冥没说得太细，老皇帝就以为是那些个反贼的事儿…… 这个老六很会做人！ 当下就有拟旨太监来询问姓名年纪之类的。 来之前已经和张五萧志商量过，狗子给起名叫做无忌；这是萧北冥的武侠梦作怪！石头起名废了劲，特意买的经史子集！查了半天，起了个钦若的名字；有敬顺天地的意思。 萧志觉得极好，萧北冥觉得女里女气！ 皇帝很给面子，张无忌给了个武功至武翼郎，高钦若给了个和安至保安郎。 虽然都是虚职，那也是正经从七品的官儿！白拿一份俸禄美得很，最重要的是这就改换门庭了！ 萧北冥喊过来萧志谢恩。 老皇帝一看：呦！还是皇家内侍苗裔，很好！很好！ 这就高兴了，赏了萧志十两银子！ “别总想着下人，有功不赏可不是咱皇家规矩！这样，你四哥那个院子一直空着，给你住了！开春了朕派人修缮，再把你的俸禄提一提。回头记得去看看你四嫂！” 自从上次赏了萧北冥，老皇帝自觉身康体健；这就上瘾了！ 这时代妇女允许改嫁，可是这皇族就规矩多了些。 本来老四媳妇儿今日也该来的，说是有恙在身；告了罪没来………… 萧北冥：嘿！想啥来啥！ “谢圣上！回头我就去看望四嫂。” 一众皇子皇女的又傻了！ 这是怎么了？这个妖星这么受宠了吗？ 皇家礼仪还是要守，都来给萧北冥道贺！ “开宴开宴……” 老皇帝心情不错！吩咐开宴。 这回不让萧北冥坐角落里去了，依着年岁排在怀王老五下首。 老五吓一跳！又洒一裤裆…… 虽说是家宴，规矩也是多。 萧北冥正觉得无聊，突然有人大喊快传太医！ 却原来是永平郡主。 她要来找萧北冥玩儿，他哥哥拦住了逗她，一着急被食物卡住了！ 大伙儿一窝儿蜂的过去查看。 萧北冥扒拉开眼前的，一看这孩子已经憋得脸色发紫了！ 等太医来了估计人也没了…… 太子急得团团转，太子妃边哭边给她捶背；她哥哥也傻了，棒槌一样杵在那里。 “都让开！” 萧北冥大喊一声，几步窜到跟前儿。棒槌碍事，一脚踹开！ 众人还都没反应过来，萧北冥扒拉开太子妃，拦腰抱住永平；右手为拳按在她腹部，左手压着右手，向内向上的微微一用力！小姑娘啵的一声吐出来一个鹌鹑蛋大小的食物，这才喘上来一口气儿；扭过头一看是萧北冥，哇哇大哭………… 太子妃一看孩儿得救，这就泄了气；瘫软在地！ 太子正在追打他儿子…… “六叔！噎……噎住了！” “嗯！六叔没噎住，不哭了！” 永平郡主听他说话好笑，又咯咯的乐。 一场祸端消失不见，太医还没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老皇帝也来安慰；又看了看萧北冥：“这是个什么法子？何处学的？” “我府里也有孩童，经常噎着！” 满殿哄堂大笑………… 老皇帝也笑：“让你大哥好好赏你！” 却都忘了问从哪儿学来的。 一国储君，当得起这个赏字！ 太子听到，心思登时安稳许多！若是皇帝说个谢字，那可就难说得紧了………… “回头孤亲自去寻你，你先想想要什么！” 又是一阵哄笑………… “太子哥哥可有好东西，听说有丛红珊瑚极为美丽！” 说话的宫妆女子这会儿正捂着嘴乐。 萧北冥一脸疑惑，想不起来她是谁。 太子察言观色，替他解了围；低声说道：“是你二姐，寿康公主。” 声音虽小，却被听到！寿康公主闹个大红脸，啐了萧北冥一口：“呸！” 众人心中直挑大拇指：寿康好胆色！ 太子欲缓解尴尬：“六弟……他那个……那个……” 一屋人都憋着笑。 好在太医来了，这就转移了风头…… 一个个的轮番上阵，把个太医骂得狗血喷头！ 出宫时太子拉着萧北冥约定三天后去卢宁王府做客，萧北冥答应了。 萧志几个今日赚足了脸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萧北冥呵呵的笑，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回了王府。 …………………… 三日后，太子来了…… 萧北冥提前交待了顾老二：“把你那两个相好看好了！冲撞了太子可就不好了。” “是……是一个……一个……” “老子管你几个，关屋里不要放出来！” “是……是…………” “萧九！安排接驾……” 卢宁王府一阵忙乱，咱哪里经历过这个。 还是宫里出来的四个多少明白些，这才不至于闹了笑话…… 太子今日全家出动！ “六叔！六叔……” 永宁郡主老远就大喊，被她母妃拽住。 太子的儿子如今已被封了王，平日里倒是中规中矩，算不得纨绔。 急步而至见礼：“侄儿见过六皇叔！皇叔万福金安……” “免了……！” 第40章 宅心仁厚 皇宫。 老皇帝乐呵呵的接见陈其：“太子在哪里？” “回皇爷的话，太子今日去了卢宁王府。” “好……！兄友弟恭才是人伦大道！善！” 陈其马屁立刻奉上：“皇上鸿福齐天，太子爷宅心仁厚；大周福泽万年……” 老皇帝大喜：：来人！拟旨…… …………………… 卢宁王府。 一群人都给太子和太子妃行了礼。 这才随着萧北冥进了厅堂。 一路行来，所见在其眼中皆为破败。卢宁王府竟寒酸至此！ 永宁郡主来过，早已见识。 太子妃心有戚戚：“她六叔，何至于此啊！” “嘿嘿……挺好挺好……” 进屋落了坐。 秋月和半夏上了茶…… 太子妃看着这两人，一块板砖！一根筷子！唉……卢宁王不容易啊！ 几人说着闲话。 “老六平时喜好些什么？叫你嫂嫂给你置办！” 太子一年俸禄据说是二万多两银子，怀王老五只不过三四千；看来国朝也不富裕，有限的知识告诉萧北冥，这应该是个穷鬼皇朝！ “我没什么嗜好，要说有也就是游山玩水，闲不住罢了！” 太子回想萧北冥这些年困在深宫，也就理解了…… “游山玩水陶冶性情，极好的事儿！” 萧北冥两世为人，亲爹还都是感情淡泊，所以不自觉的不亲近老皇帝！ 但是这太子嘛，这些年耳闻，还算是个仁厚的。 “兄长所言甚是…………” “听说你去年还去过东边儿，去北边了吗？可见过金狗？” “咱两条腿走路，去不了那么远；没见着！” “怎么没有车马吗？” “有一架……” “父皇这个……这个……” 太子腹诽：这也太抠门儿了！ “游山玩水嘛！走路快活些！” 萧北冥再傻也知道不可编排皇帝…… “你府上有多少人伺候？” “十来个。” 太子夫妇对视一眼，心里一般儿的想法：就算真是什么妖星，可也毕竟是亲儿子！皇帝不厚道啊…… 不过这话只能藏在心里！ 太子当初试探百官，给萧北冥送的礼物不也不值一提嘛…… “回头你拿孤的帖子，去群牧司挑些喜欢的！” “多谢兄长！” “咱们亲兄弟，不要客气……” 太子妃又问起萧北冥可有属意的女子，这过了年可就十八了！该议亲了。 萧北冥：怎么这些女人都喜欢保媒拉纤！还是秋月最好，只知道打打杀杀；甚善！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还是远离女人的好！伤身体…… “过几年再说，臣弟年岁还小！” “不小了！我跟你说…………” 一提起这个事，太子妃就来了精神，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一道圣旨救了命！ 老皇帝把太子一顿夸，又夸奖萧北冥一通；赏了一堆穿用之物，居然还有花！ 大周朝男子也流行戴花，要了命了！ 时候不早。 萧北冥安排太子一家人吃饭，铁架子又来了！ “那个……本来有个厨娘的，家中有事请辞了。” 太子妃：这过得什么日子！ 一家人勉为其难的胡乱吃些得了…… 终于送走了太子一家人，卢宁王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自由自在的多好，哪儿那么多规矩！ “来啊！都出来喝酒…………” 顾老二好色，李开山好酒。 虽然顾老二死活不承认，不耽误大伙儿这样评价他。 …………………… 皇城司奉命调查了张无忌高钦若祖宗十八代，安分良民！恩典的旨意这就来了…… 狗子石头打扮得妥当，萧志和萧九一人逮住一个，跪下！磕头！接旨谢恩的一套程序走完。传旨太监笑呵呵的给两个小崽子道喜。 狗子比他爹大方，还知道给赏钱！ 萧九认得这个来传旨的，寒暄了半天；一包银子就递了过去…… 这人笑眯眯的接过：嚯！不轻！萧九这几个看来是真发达了！ 两个小子也有官服印信，就是衣服大了些，有点儿沐猴而冠的意思…… 萧北冥看着哈哈大笑！ “张五！还不快给武翼郎大人请安！” “啊！这……这还真是官儿啊！” 秋月起哄架秧子：“还不快给狗老爷磕头！” 哄堂大笑…… 是夜卢宁王府大张宴席，左邻右舍有知道信儿的都来贺喜。 东宫自有贺礼，寿康公主居然也派了人送了礼物来，弄得萧北冥很不好意思…… “秋月！老子有几个姐姐妹妹？” 半夏捂着嘴乐：“看您问的这人儿” “是……是，奴婢也……也……” 秋月也记不住，支支吾吾；难得的没骂半夏！ 送走了客人，萧志兄弟两个和张五抱住萧北冥的腿嚎啕大哭！ 改换门庭，光宗耀祖啊！ 人活一世图个什么？不就是这个吗！ “王爷大恩大德，奴才……奴才……” “知道啦，快起来！” “小的……小的给王爷立个长生牌位” “滚蛋！活那么久做什么！都起来。好生办事儿！” 拉扯半天才起来………… 狗子石头成了吉祥物，只是朝廷堂堂从七品大员的牛牛遭了殃…… 太子还是守信的。 没过几天就派了人来，带萧北冥去挑选马匹。 来人也是内侍出身，认得张五。 当初张五去东宫回礼，打过交道；这次见面，很是亲切！毕竟都是穷苦人家里出来的。 “听说你儿子得了个武翼郎的恩典，真是可喜可贺！你小子得请客！” “请！必须请！办完了差事咱醉仙楼。” “呦！你小子这么大方啦？” “咱他娘的什么时候小气过！” 众人大笑，一路直奔群牧司而去…… 到了地方，拿出太子手谕。 有个官儿模样的领着几个下属带众人去挑马。 大周朝没有天然的马场，良马不多，战马更少！ 萧北冥跟这个官儿客气了一番，这人战战兢兢的回话：“再少也不缺您这点儿，这里挑不满意，城外还有……还有！” 其实好一些的战马都在这里了，总有个三四百匹；城外的马场主要是用来繁殖。 打开马厩，战马嘶鸣声让人热血沸腾…… 萧志张五几个自去挑选。 这个官儿陪着萧北冥…… 萧北冥哪里会挑这个，只会看哪个高大漂亮。一路走过去，也没个合眼缘儿的。 这官儿有些尴尬：“那边儿还有……还有” “咦！这个是什么情况？” 前方只见一个围栏，里面栓着一匹黑不溜秋的高头大马，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别的马都是匹拴在一个围栏里，只有这个单独关在围栏里。 “回王爷的话，这家伙脾气不好，总是咬其它的马！所以……” “这马也会咬同类吗？” “会……会，乱踢乱咬很平常，这家伙尤其厉害些！” 萧北冥新鲜得很，走到近前观瞧；这马见有人来，立刻精神了！一个响鼻打了出来。 喷了萧北冥一脸鼻涕………… 第41章 纵马江湖 今儿个卢宁王府几乎全员出动，挑个马笑话百出…… “张五让马咬了……！” “该！” “不好！顾老二让马踢了……” “踢哪儿啦？” “踢裆上了！” “我艹！得，这回不用去提亲了！” “秋月！你把马摔倒了做什么？” “它冲老娘瞪眼……” ………… ………… 外边儿闹腾得欢乐…… 这边儿萧北冥刚刚擦了一把脸：“就这个了！把这家伙拉出来……” 这官儿急忙招呼人把马拉了出去。 这家伙一出马厩，四蹄乱跳，咆哮嘶鸣；绕着场子玩命一般疯跑！牵着他的那个手被缰绳缠住，一路拖行惨嚎连连…… 萧北冥一看这个，实在不忍心！ 人家给咱办事，行了方便；被拖死拖伤了实在不好意思…… 迎着马头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那马跑至近前，萧北冥侧身让过，顺势一把揪住了鬃毛翻身而上…… 黑不溜秋的家伙背上多了个人，突然停住！好悬没把萧北冥闪出去！ 趁着这点儿空档，萧北冥一把扯断了缰绳，被拖的也算机灵！一个滚儿就滚到了边上去…… 黑马见背上的没被甩掉，突然人立而起！终于得逞！ 萧北冥被摔下马背，震得屁股生疼！ 众人大叫王爷小心！秋月把刀都拔出来了！ 那马又疯跑…… 爬起来的萧北冥从内圈儿赶上，再次上马！ 这家伙脾气确实大！居然不绕圈了，直直冲着围墙而去，这是要撞墙！同归于尽的想法儿…… 众人一看，这还了得！疯了一般来追。 那个官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 萧北冥被激起了凶性：老子还制不了你！ 双臂环抱住马颈，用力收紧…… 他何等力气！黑马这口气就无论如何也喘不上来，眼瞅着堪堪就要撞到墙上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萧北冥借势也跳下马来。 一群人都跑过来，围着萧北冥乱问。 秋月大叫：“都躲开……老娘砍死它！” 萧北冥急忙拉住她：“别！这家伙挺有意思，我喜欢！” 马还在地上躺着，一群人围着看。 “死啦？死了没有？” “不知道呢？你去摸摸看还有没有气儿……” “他娘的！你怎么不去？咬我怎么办！” 张五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让顾老二去，反正他已经废了！” “我没废！” “废不废的都一个样儿……” “你怎么知道一个样儿？” 七嘴八舌，乱七八糟！ 还是那个被拖行的一瘸一拐的过来看了看：“启禀王爷，这家伙没死，还喘气儿呢！” 又给萧北冥磕头感谢救命之恩。 “那它怎么不起来！” “好像……好像在装死……” 众人大乐！这家伙还会装死…… 萧北冥上去踢了它一脚：“起不起来？不起来今儿个吃马肉！” 秋月狞笑着凑过去，提着刀子在鞘上蹭…… 那马睁开一只眼，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就要跑，萧北冥早有防备，一把又抱住它的脖子不断加力！眼瞅着又要缺氧，这也是个机灵的，这就服了！ 那官儿看到萧北冥没事，这才缓过来，大呼小叫的喊人给配上什么脚蹬肚带马鞍缰绳的一大堆…… 等众人都挑好了马，配齐了东西，都是下午了！ 那个官儿还是有些后怕，谄媚着又给牵了几匹出来…… 马是有了，没人会伺候也不行。 那个被拖行的挺机灵，萧北冥问他愿不愿意来卢宁王府做事；这人碍着上官不敢回答，扭捏着不说话，那个官儿过来踢了他一脚：“还不谢恩！去贵人府上做事仔细些，不然扒了你的皮！” 张五爷如今底气更足，上去就踢了这个官儿一脚：“他娘的！我卢宁王府的人你也敢吓唬！老子踢死你……” 那官儿吓得半死，哆嗦着嘴不敢说话。 萧北冥给了张五一个肯定的眼神儿。 “好了，不要吓唬他了，今日有劳你，萧九！” 萧九会意，一包银子就递了过去，那官儿还要推辞。 “给你就拿着，墨迹个屁！” 官儿颤颤巍巍的收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又来关照那个被拖的。 交谈之下得知这人四十刚出头，姓徐，没有正经名字，都叫他徐老三。 萧北冥喊过来李开山给他瞧瞧，所幸都是些皮外伤。 城内严禁纵马，回到王府天色也不早了。 只在早上吃了饭，这会儿都是饥肠辘辘。 张五吆喝着请东宫内侍去喝酒，萧志几个当然是要作陪的，萧北冥就不适合参加这个酒局了…… 喊过来徐老三说了会儿闲话，得知他家中只有个老娘！未曾娶妻。 看来这王府风水不旺姻缘，一群光棍儿…… “半夏！半夏！” 半夏正在给他摆弄些饭食，嘴里还在啃骨头，喊了半天才来。 “咱府上新来的，老规矩！再给他多拿些，看这衣服拖得稀碎，再找件衣服给他。” 半夏答应着去了。 “喂马是个辛苦活儿，夜里还要加料是？” “回王爷的话，是，马无夜草不肥！” “那你夜里还要操劳，家中老母何人照料？” “母亲身子尚可，自己倒也能行。” “嗯！不行回去买两个丫鬟伺候着，你也安心……” 徐老三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买丫鬟？还两个！有这些银子我还打的什么光棍儿！ 直到半夏塞给他一个包裹：“这里有二百两的安家银子，还有五十两的赏钱，你拿好，以后每月还有月例银子。” 徐老三恍惚了一阵才清醒过来，伏地大哭…… 原来他在群牧司喂马，每月不过七八钱银子，还总被克扣！ 萧北冥又在拍桌子…… 这群狗官！ 秋月急忙劝他：“王爷息怒，吃完了饭再拍，吃完了再拍……” 招呼徐老三吃了饭，就去安排那些马匹。 院子小了些，何况萧北冥的那个还要给准备个单间，凑合…… 忙乎完了就让徐老三回家安顿，他怕没人喂马不肯走。 “赶紧滚蛋！安顿好了母亲再安心办差，去！” 秋月给他说了府上唯一的规矩…… 这才磕了头回家去了。 “王爷！晚上我来喂……” 秋月自告奋勇！ “不用，叫那个什么王伦的去喂，还有那两个女子；他娘的干吃饭不干活儿，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 萧北冥看到那两个女子就想起来自家的两条狗，脾气就往上窜！ 尤其萧志扮狗扮得辛苦，见了那两个更是要骂几句！ 只是吃穿用度却不曾亏待，没看这俩都胖了一圈儿…… 张五他们回来已经半夜了！ 萧北冥却还没睡着。 明日就叫萧九进宫讨旨！ 还是纵马江湖痛快啊………… 第42章 繁文缛节 二月初八。 请旨出京的折子早就递上去了！ 老皇帝却迟迟没给回信儿…… 萧北冥就要亲自进宫去讨要，大好男儿整日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游历山河多么惬意，虽然烧钱，可咱现在又不缺银子…… 萧志几个就劝他。 “宫里头的消息说是皇爷身子不适……” 萧九在宫里熟人最多，如今往返皇宫和王府的差事都是他去。以前穷得叮当响，现而今有钱了；碰到相熟的，办事的；这一块块儿银子就赏了出去！人缘儿好得不得了！ “老头子身子不适连话都说不了！” 半夏吓得又要来捂他的嘴…… “起开！大早晨的就啃骨头，明儿把你拴上当狗养！” 秋月一脸贼笑：“奴婢一会儿就去找铁链……王爷先忍耐几日，这人一上岁数有个毛病都希望儿女在身边儿！” “你个没亲没故的如何晓得！” “没亲没故怎么啦！当初睡老娘边上的那个不是伺候过老太妃，听她说的……” “当初不是老娘睡你边上吗？” “你他娘的不是靠外边的吗，我说的是靠里边的那个。白胖的那个……” “哪个白胖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 ………… “都他娘的滚蛋！” 萧北冥被她俩吵得头疼！ “好好好……奴婢去找铁链……” 半夏：“找你奶奶个腿儿……” “奴才还听说皇爷前几年修仙求道花费甚大，去年的各类税收好像不多！应该是急的！” “那还他娘的乱赏！没事儿还设宴！” “据说是抄了几个家…………” “那就接着抄啊！没钱拿个屁给老子修缮王府！” 萧九不敢接话儿了，尴尬的笑…… “左右没事儿，王爷不如去看望一下齐王妃。” “哦对！萧志不说老子差点忘了！走，把府里的礼物捡好的装上；张五！张五！这个狗才，死哪儿去了，张五……！” 本来这时候登门拜访要提前下帖子的，主人回复了再去才好。 萧北冥哪管这个………… “你他娘的跑哪儿去了？” “小的……小的翻墙呢……” “还练呐！行！不过可不要翻到那两个蠢货屋里去，不然三条腿都打折了！” “王爷放心，小的明白，那两个白给都不要……” 众人一阵哄笑………… “都去收拾一下，把脸洗了，摆驾……齐王妃住哪儿来着？” 萧九回话：“奴才知道，离咱不远儿，也在南城。” “那就走着…………” …………………… 齐王老丈人四品京官儿，这么些年也没见升迁…… 萧北冥一行人也不骑马，破板车拉着礼物，张五当了拉车的马！这是他们几个猜拳赢来的！ 一路嬉笑着就到了地方。 萧九去敲门，出来个门房问清了话，报信儿去了…… 片刻工夫，中门大开。 齐王老丈人中书舍人李继耐刚下了早朝，听说卢宁王来访，还没脱利索的朝服又急忙穿好！亲自迎接…… 又是一通繁文缛节的规矩。 萧北冥和他说了来意，李继耐就叫下人去请齐王妃。 等着喊来了人，又是一通见礼…… 见过礼，齐王妃和萧北冥大眼瞪小眼！ 谁也不认识谁…… 这就尴尬了！ 李继耐只得打个圆场：“前些日子圣上下旨，把那座宅院赏赐卢宁王，圣上还给了王妃一番补偿，真真是皇恩浩荡……” “多谢四嫂成全……” “无妨！空着也是空着……” 齐王妃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儿！ 这就不能再说了…… 萧北冥安慰她几句赶紧告辞。 李继耐要留他吃饭，萧北冥婉拒了，实在是臊得慌！ 人家一个寡妇寡得好好的，突然就没了宅院！这老皇帝不厚道…… 萧北冥当时没想到，过后才想起来。 “萧九，去打听打听老家伙给四嫂多少补偿？” “是……奴才这就去！” 回了王府等了小半天，萧九来回话，说是给了一千两银子。 大周朝银子还是很值钱的！ 但是内城那么大的宅院怎么也值个一万多！齐王妃不改嫁这宅院就还是她的，老皇帝实在鸡贼得很…… “半夏！明日拿一万两银票，你亲手去交给齐王妃！秋月护着她去，只说让她做个体己钱儿，咱不能占这苦命人的便宜！” 半夏看那齐王妃孤苦，这次倒是没有犯财迷，躬身答应了…… 闲来无事！ 就去城外纵马，皇子离京需要请旨，但是出城没事儿，别离开划定的范围就行，朱家庄就在这个圈儿里边…… 狗子得了恩典的官职，去他姥姥家报喜，石头也去，已经住了几天了。 张五依旧在苦练飞檐走壁，绑腿和铁甲又换了更重的！萧北冥劝他要量力而为，别伤了身体；每隔几日都要带他去看大夫。 张五爷武艺实在稀松，练这个却有几分天赋，难得的是他自己喜欢…… 铁牛小米自知实力太弱，也每日苦练！ 萧志武艺很好，却脾气不好不会教授；揣着五百两银子就进宫去了…… 回来时拳经剑谱的高级货色抱了一堆。 萧北冥知道了，赏了他一千两！ 顾长风李开山一头扎进去研究，技艺猛进！顺带教导小米铁牛…… 两个坐探和两个女子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没有脸面！帮着徐老三喂马去了。 大黑马脾气不好，原来在群牧司就不受待见！没人愿意伺候它，脏的很！如今温顺了许多；清洗得干净！新换的蹄铁鞍辔，又有徐老三精心喂养；膘肥体壮，毛色发亮…… 这群人都给坐骑起了名字，萧北冥懒得起，干脆就叫富贵儿！众人都撇嘴。 “秋月的马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话，叫做满川花！” “萧志的呢？” “回爷的话，咱家的叫做小蛮骠！” “嘿！小蛮骠！还他娘的小蛮腰呢……” 众人都笑…… 萧志如今开朗了许多：“那就叫小蛮腰儿！” 笑声一片，萧志也跟着傻乐…… 萧北冥：还是富贵儿好听些！ 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一个多月又过去了…… 任方仪和柳如意虽然每天吃穿不愁，却是有些想念师傅了！ 这个事儿萧北冥本来懒得管，问过顾老二的意思；他说全凭王爷做主。 “那就这样，本王未得准许出不去，你把她们送回去；在白云观多住些时日，吃些本钱回来，过几天得了准许，老子去给你提亲！” 顾长风磕头谢恩，有些哽咽…… 两个女子收拾行囊，众人都有礼物相送，毕竟相处了这些时日！何况还有顾长风的老脸。 吃的用的装了一堆！ 走时本来让他们骑马走，顾老二死活不干，说是习惯了！那两个女子也这么说…… 那就随他们去………… 第43章 腰酸腿软 这些日子萧北冥越发无聊，京城里已经逛了个遍；也就那样儿…… 练习飞镖铁蛋的木头桩子已经砸坏了好几个！ “半夏！半夏！……又去哪儿了？” 萧志跑进来回话：“王爷！半夏一早儿出去了……” “她能去哪儿？走！咱们出去转转，都喊上，天气这就要热了！买些凉快的衣衫，你和萧九多挑些……” 萧志红着脸自去喊人。 不大会儿，都来了！ “见天儿的折腾可不行，累出毛病受罪的还是自己，今儿个休息一天！趁着半夏这财迷不在，咱们出去花钱去……” 一群人嘿嘿嘿的贼笑。 秋月最兴奋：“我知道银子藏哪儿！” “善！” 那还等什么！走！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门，张五给萧北冥牵着马。 马背上的人乐呵呵的笑，这多好！富贵儿给面子，吃得胖乎乎的；看着就气派…… “回头赏老三十两银子！对了，老三怎么没来？” “回爷的话儿，老三脚崴了！” “那就赏二十两！” 张五腆着个脸：“爷！我也崴脚了！赏几两？” “老子赏你个锤子！” 众人哄笑………… …………………… 东市的铺子里热闹得很！ 这时候商业很是发达，京城里自去年开始流行起了成衣铺子，还分大小号。 萧北冥让大伙儿自去挑选…… 那边儿铁牛却出门去了，高小米和他亲近，跟着去了。 卢宁王府的人很自由，王爷基本不管这些闲事儿，府里头又是只这么一位主子；清闲得很！ 不一会儿铁牛小米就回来了，自去挑选衣物。 都挑好了也快到中午了，那就去吃饭！ 路上顺道儿给秋月半夏买点儿首饰…… 张五媳妇儿踢了张五一脚：“我要这个！” “这个不好看！那个好看……” “放屁！你就是嫌贵！” 众人起哄！张五爷脸涨得通红：“买！” 他媳妇儿顿时就高兴了！ 果然这天下女子也都差不多…… 萧北冥最喜欢满世界的浪，也喜欢市井之间的烟火气，更喜欢看身边儿人的这些笑脸。府里人越来越多，孤独早已淡去良多；只有梦里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依然萦绕………… 那一世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失去自由多年！后来倒是自由了，每天起五更爬半夜的却赚不了几个钱儿…… 记不得是谁说的：勤劳致不了富！ 果然是他娘的至理名言…… 没钱你上哪儿浪去！亲娘老子都没有好脸色，更别说媳妇儿了…… 来到这里又在深宫关了十六年！ 萧北冥的心就像栓了绳子的野狗…… 幸得老天垂怜！出宫后运气极好，稀里糊涂拼命得来的银子这辈子都花不完了！ 可得惜命！好好活着！都陪老子好好活着………… 吃饱喝足接着溜，直到众人腿酸脚软。 狗子骑着他爹，石头骑着萧志…… 那就回！ “晚上张五去订两桌酒席！半夏这家伙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王爷！您说半夏是不是会相好去了？” “呦！要真是会相好儿那可得庆贺一下！” 秋月撇撇嘴：“会个屁的相好，竹竿儿一样！” “人家长得好看啊！” 其实半夏和秋月都不难看，否则也进不了宫；青面獠牙的吓着了贵人可不行。 “呦！张五爷，这是有想法儿了！” 张五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耳朵早已被自家媳妇儿拧住，嗷嗷的叫………… 秋月哈哈大笑：“妹子你自去好生管教，狗东西撒手，老娘来牵富贵儿……” 狗子掉了下来，大叫：“我爹上次还说要去偷看夏娘洗澡……” 众人笑得直不起腰！ 其实是两人吵架拌嘴的玩笑话…… 张五媳妇儿气急，还欲再打，张五爷瞅准空档嗖一家伙就没影儿了！ 几人大惊：这家伙比狗都快啊…… 回到府里的时候，半夏已经回来了。 萧北冥坐住了，半夏给他沏了茶…… “去哪儿了？我们今儿个出门玩儿，这是王爷赏的首饰，你先挑！” 两人平时虽然吵架拌嘴，打打闹闹，不影响感情…… “去齐王妃哪里了。她也是个苦命的！” 半夏叹了口气，首饰都不挑了…… 萧北冥看她情绪不高，安慰她：“齐王没得早！确实苦了她；你时常去看看她也好，回头爷赏你盒珠子，个个桂圆一般大小！极是好看……” 这就乐了！ “奴婢谢王爷的赏……” 秋月撇嘴：“没羞没臊！” 原来那日让半夏去给齐王妃送银票，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儿；这齐王妃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得有个外面的人跟她说会儿话，尤其半夏说话又好听…… 这就邀请她没事儿来坐会儿，今日半夏没什么事儿，就去了。 说起外边儿的趣事，又说起宫里的一些事情；半夏口风儿极紧，萧北冥的事儿肯定是不会说的！卢宁王府的这一群都这样，有人问起只会摇头…… 这时候的人极重子嗣，所谓养儿防老嘛！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这个，齐王妃没有子嗣，爹爹又是独苗儿；到她这辈儿也是一个儿，只有个舅父故去后留了子孙！却读不进书。 齐王还在时可保衣食无忧，齐王妃时不时的送些实惠过去；没了可就差了天地。 又何况齐王老丈人清流文人，自诩清如镜明如水的一副死样子…… 这就帮不上什么忙，老妻抱怨几次没有回响儿，已分房多年！ 如今得了银子，自要去贴补一二；叮嘱半夏替自己感谢卢宁王。 “齐王妃去给她侄儿求个恩典虚职不就得了！” “求啦！那点儿俸禄不够花……” “也是个败家玩意儿！回头寻来打一顿！” “奴婢摔死他！” “善！” …………………… 红肿着耳朵的张五来喊开饭，看他一副欠揍的模样又都去拿他开心了！ 萧志说了，规矩就是规矩！ 王爷不计较，可是咱们不能不计较！ 死犟！ 萧北冥拗不过他，只得随他去了；就是吃个饭还得分两桌，实在费劲！热热闹闹的多好…… “开山！听说你得了一坛好酒啊……” “是！是……在这儿呢，这就给您满上！” “哈哈哈哈……快！” 其乐融融………… 秋月和半夏正在分赃，眼看着又要开战！ 萧北冥正在逗狗子石头，韩铁牛突然过来跪倒在地：“小的想求王爷给个恩典！” 第44章 衣衫不整 自打韩铁牛来了卢宁王府，凡事循规蹈矩，只要是有点儿什么活计都抢着干！人缘儿极好…… 尤其上次当铺里的买卖，真真儿的拼了性命！ 平日里准许他申时下值回家，他也不回去；和这一群人整日厮混在一起！ “快起来！有什么事本王给你做主。” 众人停了打闹，齐刷刷的看着他。 这就扭捏了………… “有话就说！再磨蹭老子可不管了！” 铁牛吭哧吭哧的说了…… 今日出门，进去成衣铺子时门外有人喊他；铁牛一看，原来是街坊一个叫做猴子的。 自打铁牛进了王府，韩家肉眼可见的就发达了！ 坊正丁官儿的见过腰牌，上赶着的拍马逢迎！就连那个韩铁猫也不再是以往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大家邻里邻居的这么多年，铁牛家里人又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主儿；所以也没有几个人嫉妒，最起码明面儿上都是敬着，来往反倒密切了些。 这个猴子他家就在铁牛家隔壁。 平日里爷俩个售卖些煎饼维生，不想这一日冲撞了隆昌伯府上的公子！ 起因不过是猴子他爹踢了那公子的狗一脚…… 结果被打了一顿，扔进了监牢。 那个公子说了，赔偿一千两银子就放人！ 猴子家里求爷爷告奶奶的不过凑了三百两不到，这还是铁牛他娘给的二百两银子占的大头。 街坊们出主意，若是铁牛能和王府贵人说上话，给求个情；兴许能管用！ 因为铁牛一直没回家，猴子在王府外面等了几天了…… 今日见着他们出门，犹豫半天才鼓足勇气喊住铁牛说了。 铁牛把事情经过说了，希望萧北冥能给求求情放过猴子他爹！ “起来！求什么求，给他钱不就得了！半夏！去拿一千两银子！” 铁牛不知说什么好，只知道磕头。 其实这事儿也就是萧北冥一句话，可他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些玩意儿打交道；今日你去求情，他给了面子；明日若是来攀附，你也不好拒绝；皇族子弟，个个或许都是筹码；成年皇子哪个身边儿没有一群苍蝇叮着！萧北冥不想当一泡屎……” 半夏拿了钱来，交给铁牛。 “你去跑一趟，把钱给那个什么公子；赶紧把人放出来才是。” 铁牛拿了银子，又是磕头，连夜回去了…… “便宜了这个什么公子……” 半夏又犯了财迷，气愤不过，正在抱怨！ “几个钱儿不值当的，来，开山给她满上……” 大伙儿起哄！半夏一扬脖儿干了！ …………………… 转天上午。 铁牛鼻青脸肿的跑了回来，衣服也破了！ “怎么回事儿？谁敢打你！” “小的今儿个一早去给钱，哪知这个什么公子的坐地起价！又涨到了两千两！小的气不过分辨了几句，谁知他府里十几个人就来动手；又扣住了猴子，小的打翻了几个抱着银子跑出来，挨了几下……” 砰！ 萧北冥大怒！ 又拍散了桌子…… “来人！” 铁牛进府的时候，萧志他们看到早已围了过来；此时高声称诺！ “他娘的！当我王府是假的！抄家伙！随老子去砸了这个什么什么……” “隆昌伯……” “铁牛带路，走！” “王爷！要不要备甲？拿不拿弓弩？” “不用，几个护院家丁再拿不住，也他娘的不用见人了！” 众人轰然应诺，呼啦啦的出门而去…… 路上铁牛劝说萧北冥不要冲动，还是先去和对方商量一下再说。 “商量个屁！打了老子的人还商量！我日他姐姐！” 堂堂大周朝卢宁王满嘴市井脏言，这是急眼了！ “这个什么公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姐姐！” “不知道，有妹妹也行啊……” “不知长相怎样，年芳几何啊……” “艹！你当去提亲呐！” ………… ………… 隆昌伯昨夜和小妾玩儿得嗨了些，起得晚了…… 此刻洗漱了正在回味，只听府门处轰隆一声响！ 原来是军需官秋月大奶奶居然带了挠钩，勾住门楼子大伙儿一较劲！塌了…… “上！” 萧北冥小手一招，身后如狼似虎的就冲了进去…… 卢宁王府全体出动！ 狗子和石头居然带了弓箭，虽然是玩具一样，也能伤人！ 此时哇哇大叫着正在开弓放箭。 萧北冥气得急了，一马当先的；压根儿就没注意身后都跟着谁…… “谁让他们来的？开山！开山！快去护住！” 左右再一看，好家伙！ 张五媳妇儿挥舞着菜刀，徐老三拿着个钉马掌的榔头，就连那两个坐探也来了，手中正经的皇城司制式武器！两把雁翎尖刀风舞残荷一般乱挥一气，半夏居然拿了一根半尺长的针…… 萧北冥哭笑不得：这他娘谁的队伍，老子不认识！ 十几二十个家丁护院不够萧志一个人打的…… 片刻工夫儿就遍地哀嚎！ 一群人围住了乱踹，老痰唾沫横飞；狗子还要拉开裤子滋尿！被拎出了包围圈…… “把那个什么什么公子揪过来！” 一个年轻人被拎了过来，鼻青脸肿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铁牛，给我打！” 铁牛这时也没有顾忌了，一脚踹翻拳脚相加！ 这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时已被打了一顿，自打出生除了他爹，哪受过这个！早就怂了，趴在地上直磕头；嘴里呜噜呜噜的听不清说得什么，萧北冥估计是你等着一类的话！ “呦呵！还敢威胁老子！再打！” “住手！住手！……” 隆昌伯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鞋都跑掉了一只。 “哪里来的大胆强贼！敢……敢来我隆昌伯府撒野！” 萧北冥抬腿欲踹，萧志赶紧拦住他。 “这是我家卢宁王，你是何人？” 隆昌伯吓了一跳！妖星老六！ “那又怎样？你们……你们……我的儿……” 看到儿子，扑过去抱住了嚎啕大哭！ “他娘的，还占老子便宜！” 萧北冥一脚踢翻他：“狗东西！老子踢死你！” 萧志连忙抱住他：“王爷息怒，打死了不妥！” 隆昌伯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皇上……皇上给老臣做主……啊皇上……” 萧北冥不理他哭嚎：“铁牛，你那个邻居呢？” “王爷！小的这就去找……” 过了一会儿，猴子也是鼻青脸肿的被带了过来。 见了萧北冥磕头大哭…… “起来！萧九随他去一趟衙门，把他爹领出来。” 猴子又是磕头谢恩，铁牛拽起他随着萧九去衙门了…… 那个隆昌伯还在哭闹，萧北冥作势要踢，吓得一口气儿噎得直咳嗽！ “接下来的事儿你看着办！ 走了！” 一群人来的快去得也快，出门而去…… “没见着有没有姐妹……” “有也丑得很！你看那个什么公子长得……” “那小子是被打成个猪头样！” “谁打的？” “没看清……” 萧北冥：“你们怎么还要找什么姐妹？” 众人：“呃……………………” 第45章 开刀问斩 隆昌伯捶胸顿足的哭闹…… “来人！快来人更衣，老夫要进宫去见皇上……皇上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皇上…………” 哭着哭着突然一个激灵！ 不对啊…… 我与这妖星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什么拆我的大门，打我的儿子…… 定然是这个兔崽子惹出来的祸事！ “来人！请家法来！” 隆昌伯的儿子一听见请家法，顿时怂了！呜噜呜噜的又说不清…… “狗才！你们说！” 家丁护院的七嘴八舌的说了个意思，隆昌伯大怒！ “你个狗日的！平白欺负个穷苦人家做什么？” “没……没钱儿了……螚两个……” 听到这个理由隆昌伯七分怒气立刻爆满！ “来啊！给我打……你个蠢货！欺负穷苦人家能弄来钱？啊？能弄来钱？给老子狠狠的打！” 还有就是人家送钱来居然也不问清楚，无端得罪了这个妖星…… 可怜这个纨绔一日被打数遍，尤不自知缘由；屎尿弄了一裤裆！ …………………… 卢宁王府众人一路而去，一个个的直呼不过瘾！ 萧九和铁牛也回来了。 那个府尹还是会做官的，倒不曾虐待猴子他爹，只等他家找了门路，再看人下菜碟。 若是有人那就卖个人情，有钱就敲一敲竹杠，啥也没有，对不住，只能往死里收拾，能榨多少是多少………… “谁让你们跟着的？伤着了怎么办？” 萧北冥怕狗子哥俩儿磕着碰着，正在教训他们。 张五媳妇儿几个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好了！下次不要冲动！安全第一懂不懂……” 众人腹诽：就王爷最冲动！ “半夏！去！每人赏五十两银子，铁牛双份！你还拿着个针做什么……” 半夏还没等答应，那边儿秋月大叫：“你个死丫头！快收了！” 半夏挑衅她，晃了晃手里的家伙，去拿钱了…… 这就没事儿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应当冲到后院去，看看隆昌伯到底有没有女儿…… 今日这点儿事还值得领赏！没人在意。 萧北冥疑惑不解：这就要欺男霸女不成！都是被顾老二这个色胚带偏了，回头仔细收拾他！ 狗子和石头今天接受了大伙儿的集体表彰，从七品的芝麻官儿居然敢冲进伯爵家宅打砸！一往无前，气势磅礴！这在大周朝肯定是独一份儿！当大赞特赞！ 两个小子被夸得上了天，下巴都撅到了屋顶。 直到张五媳妇儿把狗子按住要打：“学什么不好！学你爹乱撒尿……” 众人哈哈大笑！ 萧志见不得打孩子，开玩笑大叫：“大胆！竟敢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按律……按律……” 萧九接过话头：“好像是流放两千里……” 张五媳妇儿：“没法儿活了！” 扭头按住张五一顿暴打………… 众人笑作一团………… 这边儿萧北冥刚刚吩咐去订酒席准备开饭，大门就传来了拍门声！ 高二虎去开门，一看正是隆昌伯！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 这个隆昌伯倒是极为光棍儿！ 见了卢宁王一个劲儿的赔不是，什么犬子无状，实在该打。自家管教不严，特登门赔罪；并愿意赔付白银千两，锦缎两匹；请卢宁王高抬贵手云云…… 一套词语倒弄得萧北冥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就这样。” 两人又寒暄几句，萧北冥留他吃饭，他哪里好意思！告辞回去了…… 临出门时被秋月追上：“隆昌伯！你有女儿吗？有几个？” 隆昌伯不知她什么意思，心思电转已是汗透重衫！屁滚尿流的一溜烟儿跑远去了………… “怎么也不回答，吓着了一样！” …………………… 铁牛是个厚道的！ 萧北冥把赔偿给他让他自去处理，铁牛想要都送给猴子…… 萧九告诉他不宜给太多，他们受不起！都给他们了，你让隆昌伯如何自处；恼羞成怒之下万一起了别的心思呢？咱们还能日夜守护这爷俩不成！ 铁牛恍然大悟，送去二百两银子！ 转天猴子爷俩儿互相搀扶着来磕头谢恩。 这等事萧北冥是不宜出面的，你当这王爷那么不值钱，想见就见！ 本来萧北冥没这么多事儿。 萧志四个异口同声：“王爷要自重身份！” 吓了萧北冥一跳！ “好好好……咱端着，端着行了？” 其实这王爷府邸规矩极多……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有名示！ 萧志四个按理说都是内院伺候的，萧志和萧九还负责向外传达萧北冥的指令，接待此等外客的事儿归管家。 那就只有张五最合适！ 李开山虽然稳重，但他顶着皇城司的差，于理不合。 张五爷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坐在花厅接待了这爷俩，安抚一番，表示谢恩的话儿一定转告王爷；临了还赏了这爷俩十两银子！ 送走了客人，张五爷还在嘚瑟！ 直到看到萧志和秋月边撸袖子边过来………… 铁牛也明白这是规矩，巨大的鸿沟哪有那么容易跨的！没有贵人看得上眼的本领，蹉跎一辈子的遍地皆是！ 当初误打误撞的结识了萧北冥，真真儿的一步登天！想起石虎，不胜唏嘘…… 这边儿没了事儿，隆昌伯府却鸡飞狗跳！ “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连累了你好好儿的姐姐…………” …………………… 此后几日，风平浪静。 萧北冥已经快忘了，因为这几天铁蛋飞镖的技艺好像突破了！ 哪知这天天还没亮，传旨太监来了。 “圣上有旨，宣卢宁王即刻进宫！” 萧北冥还在梦里…… 这个时辰是早朝的时刻，来喊咱进宫是什么意思？莫非老皇帝赶着黎明前要去见阎王！ 萧志四个睡眼惺忪的给他穿戴…… “金冠在哪里？ “老子怎么知道！半夏……” “衣服穿错了！拿蟒袍来，蟒袍在哪里……” “我哪儿知道！半夏……” “这金冠是真金吗？” “你咬一口试试……” “王爷！您昨晚没洗脚？” “让你束发你管脚下做什么？” “要你来管老娘！” “哎呀！欠揍了你……” ………… ………… 萧北冥就差举手投降！ 好不容易打扮整齐，赶紧出门；传旨太监还他娘的等着呢…… “老三！快把富贵儿牵来……” “老三起了吗？” “不行跑着去得了……” 萧北冥快疯了！回来就立规矩………… 富贵儿打着哈欠驮着萧北冥到皇宫的时候，天光已大亮！ 太监领着萧北冥一路直奔紫宸殿。 萧北冥再蠢也认得那几个字儿…… 这不是老家伙上朝的地方吗，萧九说过的。带老子来这里干什么？莫非要开刀问斩………… 第46章 火光冲天 紫宸殿。 萧北冥头一次来这里，不免好奇，东瞧瞧西看看…… 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 也不知那金龙什么材质………… 有太监咳嗽几声，萧北冥这才回过神来看清周围。 嚯！殿里人不少啊！ 老皇帝知道他不通礼仪，为避免尴尬，抢先发问： “卢宁王，有御史陈泰风闻奏事，说你无故欺辱隆昌伯；可有此事？” 那日看热闹的人不少，这事儿瞒不住。 就是这个御史实在是多事！ 老皇帝也不可能不管，皇子欺辱勋贵老臣可不行，寒了人心…… “哪个是陈泰？” 满殿文武一片嗡嗡………… 这妖星好大的胆子！也不行礼，皇帝问他话也不答，只来寻告刁状的。 “老夫便是！卢宁王待怎地？” 五十来岁的一个官儿，咬着牙，明显有些激动！ “你个狗日的！” 萧北冥几步上前，一脚踹倒…… 满殿文武和老皇帝都傻了！被打的陈泰更傻：这是哪里？我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萧北冥还欲再打！ “混账！还敢撒野，拿下！” “等一下！” 萧北冥揪起陈泰：“本王问你？为何要打你？” 满殿的人都想听他的说辞，老皇帝也想听，挥手制止了刚刚冲进来的武士………… “啊！你为何打我？皇上……皇上给老臣做主……” “呸！为何打你，你不告本王的状，我吃饱了撑的打你！” 满殿文武恍然大悟：对啊！你不去告刁状，卢宁王怎么会打你…… “这是不是打你的缘故？” “那……那……老夫朝廷命官，岂能如此……如此……” 这御史本来都是巧舌如簧的人物，只是今日实在是懵了！皇宫大内，开朝会的紫宸殿！当庭挨打第一人啊…… “那你说我无故欺辱什么……什么……” 旁边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隆昌伯！” “啊对，隆昌伯，还无故欺辱！这不是诬陷是什么？你该不该打！” 满殿文武不禁暗自点头：是这么个礼儿…… 却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打人是不对的。 陈泰一时脑筋转不过来，腰也疼得厉害！噎住了说不出话…… “那你为何欺辱隆昌伯？” 老皇帝也觉得他好像说得没错，挥退了武士。 “这事儿去问隆昌伯好了，再说哪个欺负他了，他自己怎么不来告状！” 满殿之人再次明悟：对啊！陈泰说是几天以前的事儿，那隆昌伯再不济也是朝廷勋贵，受了欺辱为何不告？ 大周朝的皇子皇孙没有封地，没有权力，都像猪一样的圈养在京城，哪有嚣张跋扈的本钱！ 再说还是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妖星！ 老皇帝也是糊涂了，还在琢磨为何隆昌伯不来告状…… “宣隆昌伯来！” 太监答应着飞一般去了…… “你且稍安勿躁，隆昌伯来了便知分晓。” 萧北冥这才左右看了看，不见隆昌伯的身影儿，敢情他也没资格上朝…… 大殿里鸦雀无声！ 这人一时半会儿的也到不了，萧北冥有些渴了，指着一个太监：“你过来，去弄口水喝！” 那太监吓一跳！这个要求从来没遇到过，求助的眼神儿看向皇帝。 “去给他倒杯水……” 文武官员都吃一惊！不是传言妖星老六极其不受待见吗？不像啊…… 好不容易等来了隆昌伯，皇帝问他缘由。 哪知隆昌伯一口咬定没人欺辱他！ 满殿喧哗………… 隆昌伯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祖辈拼了性命得来的公爵之位到自己这里已经降到了伯爵，朝中又没有多大根基，百年之后若是皇帝垂怜，儿子能保个子爵也能衣食无忧！ 可要是说了实话，自家儿子敲诈欺辱平头百姓，皇帝一生气，自己的爵位能不能保住都够呛！还儿子，儿子个屁…… 勋贵之间产生矛盾，当街火拼也没事儿，皇帝顶多骂几句罚些银子；可要是勋贵之家欺辱平民，那就决不能让皇帝知道，否则那麻烦就大了！ 卢宁王居然啥也没说，日后当厚报。 这正主儿都说没有，那还审个屁啊！ 皇帝刚开口申饬那个陈泰几句，文官队伍里什么太傅，参知，大学士的一堆人就来求情…… 陈泰心中狂喊：我挨打了！挨打了啊…… 老皇帝无奈叹了口气：“散朝……” 却都忘记陈泰挨了打，等到想起来都是一个想法：名垂青史啊！污名也他娘的是名…… 众人按资排辈的往外走，隆昌伯和卢宁王有说有笑，一个个的眼神就飘向了挨打的，该！ 萧北冥回了王府，气尤不顺！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谁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歪瓜裂枣来寻老子的晦气！ “来人！” 张五萧志几个围在了身边儿。 “去查查这个陈泰住在哪里，萧志有经验去准备引火之物，今夜老子亲自去放火！” 众人一听是这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搓手而去…… “六爷！要不要杀进去？” “不用了……” “只放火不杀人有什么意思！” “你……你就知道这个！半夏！拿针去！” “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萧北冥和秋月还在逗嘴，萧志抱着一堆易燃易爆的进来：“查到了没有？” 好么！这个更急切！ 当夜，御史陈泰府上火光冲天！ 连累着邻居也被烧了几间屋子…… 陈泰胡子烧得没剩几根儿，一路哭嚎着去求见皇帝，一口咬定是卢宁王干的好事。 消息传开，哪有人相信！ 卢宁王再傻也不可能当天就报复…… 皇帝派人彻查，结果说是过年时剩下的炮仗引起的！ 从此陈泰再也无人相信！同党见了都绕路而行…… 满朝文武再次达成共识：万万不可招惹妖星老六！ 也有那个老奸巨猾的，心里明镜儿一般：这个卢宁王杀伐决断，睚眦必报！若是再有些仁德，可为储君，比当今太子强…… 那个陈泰家宅被烧成了白地，文武官员们商量着各家都给捐些银子，总不好让他一大家子人露宿街头。 萧北冥知道了消息，派萧九送去五十两银子，陈泰怒气冲天，哪里肯要，萧九推让，陈泰抓起银子就扔进了恭桶！ 几日后京师谣言漫天飞：御史陈泰穷奢极欲，堂堂五十两银子居然拿来垫了恭桶！拉个屎都如此奢靡，其他的那就更…… 陈泰急怒攻心，羞愤欲死，请旨告老还乡。 老皇帝未准。 一日后，有旨意到了卢宁王府：准予离京………… 第47章 强烈谴责 宣和十八年四月末。 一切物品早已准备妥当的萧北冥一伙人鲜衣怒马，出京师西门而去，再入江湖……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 喊着响亮的口号 前方何人你报上名儿 有能耐你别跑…… 我一生戎马刀上飘 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儿 飞檐走壁能飞多高 我坐船练习水上飘儿 …………………… ……………………” 众人听自家王爷唱得欢快！哈哈大笑…… 这是美了！ 主子高兴咱就高兴！ 这次出门为了避嫌，张五媳妇儿朱氏带着两个官儿回了娘家，高二虎身体弱还是留下看大门了，徐老三和他做伴儿，愿意在府里住也行，回家住也行。随意…… 李开山在皇城司的职位又升了！ 再有银子开道，这就打开了武库。 皇城司的秘制武器拿了一堆…… 弩箭可比军中的强太多了，短小精悍，极易拆卸，威力不减反增！ 各人的铠甲该修的修，该换的换。还每人都打制了面甲，萧北冥问了各人喜好，亲手画的样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光头铁匠手艺见涨，牛皮搭扣在脑后拴好骑马奔驰也不会脱落…… 这是半夏的主意，秋月骂她臭美她居然不恼。 直到秋月被半夏的鬼脸儿面甲吓了一跳！ 两个坐探自从隆昌伯府之事以后也算入了伙儿，每人二百两银子的安家银子到手，伺候得李开山更是殷勤，李开山就去伺候萧志。 萧志前些日子武功大成了！ 若是在宫里，一定撺掇他去争一争大内第一高手的名号！ 他自己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有两个从七品的官儿承欢膝下比什么都好！要那个虚名儿有个毛用…… 卢宁王府却为这事儿大排筵席庆贺了三天………… 半夏财迷，说众人就是闲的！ “莲亭！前面到哪儿了？” 张五爷如今也有名字了，朝廷封赏了他儿子，他这个做老子的没个正经名字可不行！求萧北冥给他取个名字，萧北冥又犯了武侠梦的病…… 本来依着辈分萧北冥要给张五起名叫做张翠山的，可府里有个开山！这就犯了忌讳。 脑子一抽就叫了莲亭，过后才琢磨过来。 张莲亭就张莲亭…… 府里的人还是张五，五爷的乱叫！ “回爷的话儿，就快到白云山地界儿了！开山说的。” “也没个村镇，看这天色不早了，安营扎寨！” “得嘞！” 十个人各有坐骑，各自驼了板甲兵器。 另外又牵了几匹，给顾老二留一匹，其余的驼了帐篷木炭吃食，锅碗瓢盆什么的一堆叮当。 萧北冥还给每人定制了双肩背包，四层麻布胶合缝制，最里面衬着丝绸；巴掌宽的厚实背带。 装些换洗衣物鞋子的很方便！尤其是秋月半夏，极为喜爱！ 众人把东西卸了，王伦就去放马。 张莲亭领着几人搭建帐篷，一大一小。 萧志陪着萧北冥说话，一派宗师风范！ 偶然发火骂人，也丝毫不影响他形象。谁让咱们打不过他的…… 埋锅造饭！ 萧北冥和李开山都是好酒之人，如今又加入了萧志；水囊里灌满了，还一人带了个特大号的酒葫芦！ 金乌再次升起…… 众人洗漱停当，吃了东西再次出发！ 进入白云山界内，山水之间一条小路若隐若现，苍松翠柏，白云悠悠，让人心旷神怡…… 前方探路回来的高小米学着文邹邹：“启禀王爷！前方有一处山谷，甚为险要！” 话本里都是此处必有埋伏！ “秋月！备甲！各自戒备……”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互相帮扶着穿了甲，继续前行。 险恶的山谷一路顺畅，出了山谷倒真遇上了强贼！ 这一伙不过二三十个人，衣着破烂，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居然还有镰刀！喊买卖的看着萧北冥他们笑嘻嘻的模样，拦路歌越唱声音越小…… 铁牛小米要看看自家的长进，争着要去打头阵！ 秋月已经冲了上去，手里居然拿了一挂流星锤…… “快！弩箭护住！” 萧北冥急忙大喊！ 谁知道那群贼撒腿就跑…… 这也太吓人了！这女子还穿着乌黑的铁甲！手里拿的什么？是不是传说中的流星锤！ 一群山野村夫，哪里见过这个，一哄而散…… 秋月赶上个落后的，流星锤飞出去就绊住了腿脚。这个倒霉蛋直飞出去，摔了个满脸开花！幸亏是铁链子绊住了，不是挨的锤头子。 抓过来审问！ 和想像中差不多，粮食种下去了却还没熟，家中存粮快耗尽又无钱去买！没办法，那就劫个道儿…… 这狗日的世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的刘老实，家就在不远儿的地方。” “任打还是任罚？” 萧北冥刚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罚个屁！没看这家伙屁股都快漏出来了！ “任打……任打……” 扭头看见秋月。 “啊！不……不……小人劫道从未伤人，银钱都只要一点儿……真的真的！好汉饶命啊！” 说着话就磕头，本就摔得血流满面，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萧北冥看着这贼，实在发不起脾气。 “你可愿意来做个挑夫，老子要去白云观，不白干！” “愿意！愿意！…………” 山间道路难行，马匹驼了重物行走不便，干脆让这个贼来充苦力！ “那你去问问你那些同伙儿，有愿意来的就带过来。” 刘老实的同伙儿都远远的在观望，一个个贼头贼脑的鬼样子…… 刘老实忙不迭的感谢，答应了就去招呼同伙儿，远远的看见他在那边儿拳打脚踢，估计是强烈谴责这群没有义气的家伙跑得那么快！ 等了一会儿，刘老实领着十来个人过来了，还都知道行礼…… “老爷！这些个狗娘养的都有一把力气，腿脚也利索，您看……您看……” “行！认得路吗？” 刘老实回头大喊：“哪个狗日的认得白云观？” 两个汉子高叫：“我认得，我认得……” 询问得知还需再走两日。 “那好！每人二两银子，可愿意？” 扑通扑通的跪了一片，高叫多谢老爷…… 那就出发！ 萧志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头，当着众人的面，捏得粉碎！ 这十来个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这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路上叙话得知这伙人以这个刘老实和另一个叫做董大壮的为首，还就确实没有伤过人命！ “咱们这里就是两三个会些三脚猫的玩意儿，不敢把人逼急了，反倒被抢就不美了！” 众人哄堂大笑！ 这那是他娘的拦路抢劫啊！拦路乞讨还差不多………… 第48章 心有戚戚 山间景色优美，背东西的人早已习惯无心欣赏，不代表萧北冥一伙儿，一个个新鲜得像个土鳖…… 上次出来行色匆匆！ 接了石头爷俩就走了，萧志归心似箭！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这次可就不一样了…… 夜晚露宿山间也别有一番风味 萧北冥一伙在路上小镇采买的羊腿羊肉，都拿盐腌上了，这就拿出来烤上…… 卢宁王府众人这些日子吃得嘴刁，尤其是半夏！抱怨这盐又苦又涩，搅扰了吃饭的心情。 “回去老子给你们弄些好吃的盐！” 秋月半夏拍手称好。 被萧九一顿数落，说她们就是被主子惯的！以前的苦日子都忘了…… 秋月不服：“废话！你也知道是苦的！那还记得做什么？是不是犯贱！” 萧九登时语塞，找张五玩儿去了…… 萧北冥不会傻到连过滤个咸盐都记不住，只是犯懒，如今不说富甲一方，西大街首富还是稳稳当当的做得，还那么勤劳干什么？用秋月的话说那是犯贱！ 铁牛小米和苦力们在比武，结果可想而知…… 烤熟的食物大部分进了苦力们的肚子，一个个撑得难受，有几个已经哭了！还有偷偷往怀里塞的，打算带回去给爹娘妻子。 这伙人的大头目其实是那个董大壮，五大三粗的壮汉！只是时常吃不饱，这时只剩下个高大的骨头架子。不善言辞，说话瓮声瓮气。 “都他娘的有点儿出息！” 自己却早已撑得猫不下腰………… 山里夜晚很凉！ 卢宁王仁义无双！让给他们一个小帐篷，不然这山野之间，受了风寒就可能一命呜呼！ 幸亏出来时多带了一个，本来是萧志用来点火的。 萧志放了两次火，好像上瘾了！御史家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萧北冥看见他脸上每条褶子都乐开了花！表情享受得要死的样子…… 回去要抓紧心理健康教育，不然容易变态！ 苦力们的小帐篷里闹腾了半宿…… 不是这个挤了那个就是那个挤了这个，各种亲切的问候语层出不穷，直到鼾声如雷！ 转天一早，众人都起来洗漱。 苦力们不过揉了揉眼屎，就都直勾勾的盯着放吃食的袋子…… 那就吃饭！ 董大壮一伙儿人顿时欢天喜地…… 吃了饭接着走，张五凑到萧北冥身边：“爷！这些家伙太能吃了！咱的羊肉不多了……” 萧北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儿看着他。 萧志几个也是…… 张五不知何故，抓耳挠腮。 “你手里的家伙是假的？” “啊！” 张五吓一跳，看了背东西的苦力们一眼：“吃……吃人肉……不……不不好……” 众人绝倒！ 还是高小米给他提了个醒：“五爷！这是山里，有的是野味……” 张五爷顿时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众人爆笑声中张五恼羞成怒！抓住高小米一顿胖揍：“他娘的不早说……不早说！害得老子丢脸……丢脸……” 骂一句踢一脚………… 高小米对付三两个普通人还是可以的，却不是张五的对手。你当秋月和萧志的那些打都是白挨的！ “五爷我错了！错了……” 高小米猎户出身，技巧娴熟，留下萧志和李开山护着萧北冥和半夏，其他人都跟他去打猎了…… 等他们回来汇合的时候，一个个山鸡兔子的背了一堆，居然还有一头鹿！ 苦力们一阵阵的欢呼………… 这些人虽然不会打猎，但是收拾这些野物还是有几下散手的。 夜晚宿营时抢着去干活儿…… 半夏又在抱怨盐苦，张五爷突然想起自己背包里带了孜然，赶紧撒上，被秋月踢了一脚：“他娘的不早拿出来！” 半夏劝解…… “呦呵！还护上了，回去告诉朱家妹子收拾你两个家伙。” 出发前张五媳妇儿倒没有要求什么，她也想开了，如果张五有情，半夏有意。那就成全他们得了，最起码半夏和自己感情也很好，总比找个心思活络的搅和四邻不安强…… 几个人大笑着看向萧北冥。 其实萧北冥自己都弄不明白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好似唐代的样子，反正没听说女子缠足裹脚什么的！那些商业，官职又好像宋代，自家知识实在有限，一团糊涂！ 有钱人家三妻四妾的平常得很！ 虽然也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可也不是碰一下就寻死觅活的…… “你两个若是有意，回去就给你们成亲！” 一群人起哄大叫！ 半夏却哭了：“奴婢伺候王爷，什么也不求了！这个年岁，还是不扯这些事儿，再说这身子哪里还能生养孩儿，无端被人轻视；不如如今这样痛快！奴婢虽然不如秋月姐姐有本事，若王爷有令，命算什么……” 一番话说得众人心有戚戚。 “好好好……你不愿意咱谁也不嫁，日后去你家乡，寻个后辈给你养老送终，和萧志一样，好不好……？” 秋月抱住半夏安慰，自己想起自家的事儿，眼圈儿也是红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两个都哭了！” 两人扭捏着不说话…… 还是萧九拉着萧北冥去了一边儿给他解释。 这宫女进了宫，各种活计早已透支了身体，底层的生活条件更是不堪，大部分都有血郁的毛病，别说二三十岁生养孩儿，能活到这个岁数都不易！ 秋月半夏在宫里还多亏伺候萧北冥这些年，每日就是那么一点儿活儿可干，虽然时不时的也会被叫走干活，也比其他人强多了，否则命运难料。 别说女子，就是萧志萧九，底层太监也是极惨！不知哪句话说错，命就没了！ 伺候萧北冥这些年真真儿的缓解了太多，不然你以为萧志的武艺怎么练出来的！ 萧北冥这才明白。 “好了好了……都不哭了！只要老子活着，你们就有好日子，万一老子先挂了！你们……” 话没说完，呼啦啦跪了一片！ “爷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 “就是就是……” “爷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 ………… 那两个也不哭了，直埋怨自己惹得主子说出这等话来…… 萧志和萧九还在骂这两个！张五在垫砖。 “都他娘的闭嘴！” 萧北冥哭笑不得：“人哪有不死的，咱这样，回头咱们定个章程，怎么也得都有个保障才是！好不好？” 众人齐齐谢恩…… 干活的劳动人民看到这边儿又哭又笑的都是疑惑，又不敢过来询问，心里痒痒得厉害！ 又过了一夜…… 刘老实能说会道的倒是经常来答话儿，再次出发时，就来报告说今儿个午时之前就能到………… 第49章 拳拳之心 白云观！ 一个超凡出尘的名字！生生被糟蹋了…… 眼前破破烂烂的道观差点晃瞎了萧北冥的眼睛！ “这山里有几个白云观？” “老爷！就这一个。” “没弄错？” “没有没有……绝不会错！” 萧北冥脑海里的白云观可不是眼前的破烂货色，本来还想要多住些日子，体验一把隐世高人的意境，梦想这就碎了一地…… 长风，苦了你啦！ 马匹远远的留在道观下面的平地，一群人鬼鬼祟祟的像是要去做贼，轻手轻脚。 苦力们也是大气不敢出…… “秋月姐姐，咱们要不要穿甲？” 李开山一脸谄媚…… “都穿上！弩上弦，刀出鞘！全军戒备！” 萧北冥腹诽：用词不当，罚写一百遍！就他娘的这几个人还全军…… 自打上次回府遇敌，卢宁王府众人再进任何地方都加了小心，隆昌伯府那次纯属意外。 不等萧北冥吩咐，李开山和秋月已经开始准备去了。 张五爷跑到萧北冥身边：“爷！小的先去打探一下。” “去！铁牛小米拿盾护着他。” 三人领命而去…… 卸下物品的劳动人民吓一大跳！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个个都穿上了铁甲，还有几个戴着铁面具，看着就让人瘆得慌！几乎人手一把弓弩，这些玩意儿也不知道得砍几遍脑袋…… 萧北冥不愿意戴口罩面甲，萧志自恃武功也不戴，还有秋月。 不一会儿张五回报：“爷！院里没见有人，五六间屋子，门窗紧闭看不清楚里面，也听不见声音。” 萧志窜了过来：“爷！要不要放火？” 萧北冥一阵无语…… 这边儿还没回复萧志，那边儿秋月又来：“爷！这道观拆不拆？” 萧北冥正在思考怎么答对这两个变态一般的。 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反贼！老子跟你拼了！” 众人一听，正是顾老二的声音！ 这就激动了…… “上！除了顾老二，随便射！” 一群暴徒踹开大门蜂拥而上…… 众人冲进了院子，留下苦力们暗自神伤，也不知道说好的二两银子还给不给，谁敢去要？刘老实回头只看到一群鹌鹑…… 砰的一声响！ 一个身影从一间屋子倒飞了出来，紧跟着冲出几个人影。 飞出来的屁股着地，一看就是被打的那个…… “老二！长风！…………” 萧北冥：一群蠢货！为什么要让对头知道咱认得他！抓住了顾老二，投鼠忌器的还怎么还手！ 一伙人乱叫，手里的弩箭早已发射！ 顾老二又是惨叫一声，不知被哪个射中了胳膊…… 战阵误伤友军，再也寻常不过！ 几个人就当没看见…… 追出来的是几个秃驴！ 还有熟人…… 那两个女子紧随其后冲出，正待去扶起顾长风！ 却不知伤了什么部位，冲出来不远就倒在地上哼哼…… 柳如意依然奋勇！爬着奔向顾老二！ 再后边儿一个邋遢鬼，道人打扮，五十左右模样，气喘吁吁，扶着门框大叫快跑！ 肯定不是对立面儿！被打的才需要快跑…… 这时众人已经看清敌我，又是一轮乱射！ 敌手一时有些懵，个个挂彩…… 这些时日苦功不白瞎！弓弩坏了修，修了坏；准头儿提高了不少！ 除去萧北冥一伙人和那个扶着门框的道人，再也没有能站起来的……顾长风几个看清了人，都在大叫。 有喊爷的，有喊秋月姐姐的…… 萧北冥：喊有个屁用，一群蠢货！ 敌手就聪明得多，知道就算爬，拼着挨射也要爬过去掐住那两个女子的脖子！你拉弓上弦也要时间的………… 秋月几个大叫如意方仪的更给了对方倚仗！ 萧北冥当机立断：“放箭！” 众人再是不忍，也得听令！ 嗖嗖的声响过后，自己人还好些，对头已经变身刺猬…… 这边儿正要过去抢人，秃驴里那个胖大的突然站了起来！ 身上箭矢纷纷掉落，仿佛有光环笼罩全身…… 萧北冥激动不已，高手！ “阿弥陀佛……不知是江湖上哪路英雄！佛爷念嗔，愿与好汉放对儿单挑！即分胜负亦决生死！” 萧北冥：这么拉风的台词不应该是我的吗！ 旁边李开山窜过来护住他：“主子小心！此人据说是江湖第一高手，念嗔神僧！” 第一这两个字立时惹火了内定大内第一高手萧志萧某人…… 一道儿虚影窜了过去，伴着一声狂笑！ 几人眼花一瞬，凝神一看居然是卢宁王…… 还没等喊叫，那个正在得意的什么神僧好像被什么打中，身形趔趄！口中大叫：“暗器伤…………” 原来是萧北冥两把铁蛋发威……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你抢老子台词儿。 这回准头不错，七八个铁蛋好像中了二三个。 那个扶门真人好像也中了一个，委顿在地。 萧北冥眨眼即至，阴损版大小擒拿施展开了，狂风暴雨一般…… 萧志和李开山大叫一声，狂奔近前，施展毕生所学压箱底儿的招数疯狂补刀！ 可怜这个所谓江湖第一高手未及出手，已是遍体鳞伤！瘫软在地…… 胳膊腿儿都被打断了，还出个屁的手！ 萧北冥环视左右，睥睨一切的眼神儿：“都砍了！” 这是太激动了！ 张五：顾老二也砍了？ 还是秋月最明白，拉开任方仪，手起刀落把个贼秃砍得血花儿四溅…… 张五几个有样学样！ 萧志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萧北冥面前，语气慷慨又激动：“主子万福金安，更要顾惜身子，但有异动，奴才一力当之，万死不辞，纵粉身碎骨，幸何如之……” 这听起来文邹邹的字眼儿乃是他平身所学极致！ 却也是最正式的言语，拳拳之心，不可不查。 一群人也顾不得那几个地上的：“主子万福金安……” 萧北冥收起澎湃的热血，咽了口唾沫：“好好……你不要这样，怪不好意思的，下次你先上……你先上……好？快起来……” 伸手拽起来萧志：“都起来！下次你们先上……你们先上……” 众人撇嘴！自去收拾…… 萧北冥要抓那个所谓第一的头发却没抓到，低头一看才想起来他是个和尚，光头之上啪的一声就挨了一记，五个指痕直冒热气儿，新鲜得很！ 天下第一也禁不住他这般打，金星未闪，眼前漆黑一片，晕死过去…… 这时萧北冥才平复了心情，过去看望顾老二：“长风！你怎么样？爷给你提亲来了！开山！快来给他看看……” “王……王爷！小的没事，这些是……是弥勒反贼…………！” 第50章 神功护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皇城司费了老劲也找不着的玩意儿，萧北冥随随便便就能遇到！ 其实听到顾老二喊声时已经猜到…… “你先不要管这个，先看看伤势！” 李开山过来查看：“长风！怎么样？” “被那和尚打了一掌！无妨；这个……这个无耻之徒，居然撒迷烟儿……” 李开山又检查一遍：“身上没什么其他伤，就是……就是……没什么……” 萧北冥又不瞎，顾老二胳膊被箭矢穿了个透明窟窿…… “啊！对！没什么，那个……张五！让你护着半夏，你他娘的跑进来做什么？” 张五爷低着个脑袋装死…… “半夏！半夏……” 半夏嘴上答应着手上却在忙碌，一共五个和尚，此时四个已经没气了！身上的荷包钱袋都被半夏收走了。 秋月见她这副财迷样子就来气：“你疯啦！万一没死透怎么办！” 半夏晃了晃手里的半尺长针…… 秋月立刻闭嘴，去看顾柳如意和任方仪了。 这俩人在顾老二挨打的时候，也被另外几个和尚偷袭，柳如意伤得重些！ 两个女子又不知被谁射中了大腿屁股，脸色通红…… 众人一阵咳嗽缓解尴尬。 “谁知道这迷烟儿怎么解？” “泼凉水？” “那能管用吗……” “都起开！老子一泡……” 张五爷话未说全，被萧志一脚踹飞！ “把人都抬屋里去！开山去给处理一下！” 呼啦啦的都去抬人了…… 萧北冥和半夏去给苦力们结账。 刘老实一伙儿人还在院子外边儿筛糠，有胆子小的已经藏在了大树后边，撅个腚瑟瑟发抖…… 胆大的扒着院门看。 看到两人出来，都聚在一起做鹌鹑状…… 还是董大壮胆子大些，过来行礼：“老爷……” “把东西搬院子里去。把马也牵来。” “是……是老爷……” 董大壮去招呼同伙儿搬东西牵马，树后边儿那个死活不干，挨一顿暴打！一瘸一拐的才去。 干完了活儿一个个的赶紧跑出院子…… 半夏把那些搜出来的银子铜钱儿都倒在地上，拿了三四十两扔给了董大壮。 高大的汉子脸涨的发紧，直说多了多了，半夏对穷苦人不财迷，挥了挥手。 董大壮领着众人又是一通谢…… 刘老实之前扒在门边儿看了满眼，心里直突突：现抢的银子拿来结账啊！怪不得那么大方，可得好好学着点儿…… 半夏喊过来那个胆子小的，满脸笑意的塞给他两把铜钱儿。 这伙人都有些疑惑，齐齐看向他，片刻恍然大悟：数他年轻俊俏些…… 萧北冥看到想笑，忍住了。 这天下男女果然都一样！ 两人回了道观还没进屋，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早已进了耳朵…… 顾老二大叫：“我不去！” 李开山的声音：“你不去谁去？” 张五也在大叫：“我去！” 砰的一声从门里滚了出来…… 众人哈哈大笑！ 张五抱住萧北冥大腿：“爷！萧志打我……” “该！” 任方仪屁股中箭，几人还在争论谁是凶手，顾老二胳膊裹了干净麻布，提议不如先治伤的好。 柳如意大腿中箭，李开山闭着眼教导顾老二给她处理了，轮到任方仪时又吵了起来！ 顾老二让李开山去，李开山就让他去…… “我……我不能去，如意……如意……” 众人齐齐鄙视他！ 李开山也不想去，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这部位也太敏感了些！让她讹上怎么办？吭哧吭哧的喘气不说话。 “开山明白些，去！实在不行就娶了，这事儿老子主了！” 李开山大脸通红！ 不想去又不敢违了萧北冥的指令，吭哧吭哧：“这个……这个不机灵……” 萧北冥过去和他咬耳朵，说着说着李开山脸上的喜色就一分二分三分的涨了起来…… 直到憨厚的脸庞喜笑颜开！去治伤了。 众人一窝蜂儿的出来避嫌…… 秋月实在好奇自家王爷说了什么，缠着问。 “回头再告诉你，老子先去审那个什么什么神僧。” 大伙儿没听到结果，失望得很，心里痒痒得难受…… 这个念嗔极是硬气！ 胳膊腿儿都断了一声不吭，这会儿已经醒了；萧北冥想套他的话儿，也没给他上什么手段。 “长风！知道这秃驴在哪座寺庙出家吗？” “知道，嵩山法王寺。”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回爷的话，昨日这些和尚来求见乌衣道长，小的与道长听说是传闻中江湖第一高手，热情招待，安置他们歇息了一晚。” 顾老二喘了一口气：“今日早上吃了饭，这个念嗔突然问起崔成的事儿！道长虽然疑惑还是跟他说了，哪知这念嗔突然翻脸，质问我们是否拿了地址名单！小的就猜到他是弥勒教反贼……” “这都三四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这个什么崔成。” “不清楚！小的一时没忍住就……就揭穿了他，哪知这无耻之徒居然撒迷烟儿，小的一时不查挨了他一掌！好在道长先给了他一记狠的，不然……” 说着话撩开衣领，一个黑紫色的掌印正位于左肩！ “不碍事？” “不碍事，调养几天就好了。” 萧北冥放了心，嘱咐他好生休养。 又去审那个念嗔，那和尚却先问萧北冥一伙是什么人。 “老子神雕大侠！” 念嗔满脸疑惑，思索半天也想不起来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 原来还以为这高手有神功护体，箭矢不能伤！ 打晕了才发现他穿了锁子甲背心，和秋月习惯差不多。 不过这家伙挺能忍，箭矢穿透了甲，虽然入肉不是很深，那也是鲜血直流！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抖掉了箭吹牛！ 确实有两把刷子…… 求活的和尚说自己乃是弥勒教左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萧北冥放了他，日后封他做大将军！ 萧北冥假意思考，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随后的交谈得知这弥勒教有教主，长老，左右护法，还有什么堂主香主的一大堆！ 再问他总坛在哪里，念嗔闭了嘴。 “那你也得有点儿诚意，放了你，你一溜烟儿的跑了，以后老子上哪儿找你去！” 这和尚急于脱身：“总坛在山里，告诉你也找不到！” “哪座山？” 念嗔又不说话了…… 萧北冥知道在这家伙身上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就…… “来啊！砍了！” 念嗔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大骂！ 声音戛然而止！ 萧北冥这会儿总觉得好像差些什么………… 第51章 孤苦伶仃 差点儿什么的感觉终于落了地…… 一伙人只顾得安排相熟的，却把乌衣道人忘了！ 可怜老道一把年纪，还吃了两口迷烟儿，顾长风揭穿和尚的时候就知道事无善了！ 拼尽全力给了念嗔一下子…… 江湖上的事儿，光明磊落的不多，更多的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所谓老者不以筋骨为能，老道一把年纪，出手时用尽了力气，又被萧北冥铁蛋打中；昏迷到现在才醒。 两个徒弟却早已醒了，一个个大腿屁股的被男子治疗抚摸，心猿意马………… 什么师父？哪有师父！ 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道此刻正在嚎啕大哭！ 萧北冥懒得管，见到白云观的时候就讨厌这个什么乌衣道人，你个破败至此的狗屁道观，居然还起名白云！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志更讨厌他，教的什么蠢货徒弟，害得咱家日日扮狗！若不是看他出手帮了顾老二一把，早揍他了…… 老道还在哭，没人理他，两个徒弟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众人收拾妥当，清理干净！ 王爷爱干净，他说这叫洁癖………… 还有剩下的羊肉和野味，烤上！萧志拿了酒葫芦：“六爷！尝尝咱家的这壶，有名的千日倒！有力气……” “呦！那高低得尝尝，我记得你原来也不好这个，怎么最近……” 萧北冥接过葫芦大灌一口，询问着他。 话音未落，旁边一道身影如狗般而至！ 萧志早有察觉，如临大敌………… 萧北冥看清是那个什么乌衣道人。 “问问他，他徒弟打杀了咱家的狗，一条一千两银子，两条是多少？” 萧志咬牙回应：“三千两！” “老道！听见了没有？三千两银子，拿来咱们两清，拿不出来拿你徒弟抵债！” 老道看了一眼萧志，气势顿时萎了…… “无量天尊……善士此言差矣！两条狗……狗子如何值得……” 话音未落！ 萧志小三十年苦功登时排山倒海一般发作…… 砰的一声！ 乌衣道人就飞了出去！萧志犹不解气，大步流星赶上，拳脚相加………… 乌衣道人肋骨差点儿被打断：“抵得!抵得……英雄饶命……” 萧北冥笑呵呵的看，从顾老二的嘴里知道这老道狡猾得很！ 果然，萧志一个停顿，乌衣道人委顿全无，飞身而起，两手成爪，直奔萧志两肋而去………… 堪堪就要得手之际，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身体！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乌衣道人被萧北冥铁蛋再次击中，欲哭无泪之际却不知引发了萧志的凶性！ 江湖之人果然狡诈，若不是王爷出手，今日就被他偷袭了。日后行走江湖还需多几个心眼儿！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他的命！ 除了自家府里的，谁也不能相信！ 此后三四天乌衣道人仿佛过了三四十年………… 他武艺本属一流，怎奈年老体衰。 每天被萧志各种蹂躏，羞愤欲死！ 只是想到那千日倒，苦苦支撑………… 萧北冥才懒得管，谁让你徒弟打杀了他两个心肝宝贝的玩伴，你还敢还手，他是太监！心眼儿多小你知道吗？该！ 柳如意任方仪伤势见好就来求情。 萧志咬牙：“三千两银子！” 众人都来劝他………… “行了，志老爷！顾老二和开山的面子总要给一点儿……” 萧志可不鸟那两个。 “给个屁！回去你他娘的扮狗！” 张五爷躬身退下………… 最后还是萧北冥求情：“把这老道弄回去扮狗，再一把火烧了他这个鸟道观，你看可使得？” 听到放火！ 萧志眼睛里的光芒跳得像个猴儿…… “好！听爷的！” 一场风波这才平息。 乌衣道人万念俱灰：江湖上长江后浪推前浪，老道是不灵了！最可恨那个什么爷，卑鄙无耻！暗器伤人！偌大的力气怎么不去犁地耕田？打又打不过，跑又舍不得，如之奈何…… 直到一壶酒摆在身前！ 老道两眼放光！深吸一口酒气已是陶醉半响，又浅尝辄止咂摸咂摸滋味，一脸舒坦…… 再后方才大闷一口，拧嘴闭眼，五官扭曲，等到舒展开来，满脸的褶子都开了花！ 最狠的是末了拿个手指头自腋下蹭了蹭，嗦了嗦了吐出一口浊气：“美啊……” 萧北冥当时就要吐：“来人！给老子打！秋月！秋月……拿刀来！刀！老子要刀……” 众人大惊！ 秋月拔刀出鞘：“老娘砍死他！” 还是张五机警些，怕老道伤了她，一把拉住，却对着萧北冥说话：“爷！小的这就弄他去洗澡换衣服，高低搓秃了狗日的皮……” 那边萧志早已经一脚踹飞了乌衣道人！ 卢宁王府众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张五被秋月一把甩开，两人前后脚儿的赶过去加入战团………… 张五爷知道自家主子爱干净，当初进府第一件差事就是洗澡换衣服！但你说这就打死他也不至于。 顾老二和柳如意已经在磕头了…… “罢了！莲亭，抓他去洗干净，萧志！” 萧志听到急忙回话：“爷吩咐。” “再打一顿！狠狠的打！” 萧志和张五领命而去………… 柳如意任方仪虽然蠢些，还是有些良心，跪倒在地：“师父孤苦伶仃，抚养我们姐妹勤俭惯了，求王爷放过他……” 萧北冥无语，这他娘的是节俭的事儿吗！ “起来，好生休养伤势，好了咱就走了，再玩儿些日子回京城给你们成亲……” 两个女子面红耳赤的谢恩下去了。 李开山第一次看到女子臀部，还摸过！三十几年的功力顿时破了防，每日魂不守舍，只知道傻笑！ 张五要拉开裤子滋醒他，被众人拦住。 卢宁王府的光棍儿们十分鄙视李开山，张五却是有媳妇儿的：“一群傻鸟儿，知道个屁！” 又休整了几天，受伤的也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出发…… 赶紧下山采买些蔬菜水果的吃吃，还有面饼米饭的都安排上，天天吃肉实在受不了，也不知这老道怎么养大的这两个！ 出门时却看到了一个身影，是董大壮！ 看到萧北冥一伙人出来，摇摇晃晃的过来跪在地上磕头，却说不出话，磕了几下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卢宁王府众人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本就对董大壮很有好感。 呼啦啦的冲过来围住，七嘴八舌…… “这是磕死了？” “放屁！磕几个头还能死人！” 李开山近前查看：“还有气儿……” “那是病了？要不说不出话呢。” ………… ………… 萧北冥一阵无语：“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饿的？” 众人：呃…………………… 第52章 迫不及待 乌衣道人涕泪涟涟………… 白云观被萧志一把火烧了！ 柳如意任方仪亦是心有戚戚…… 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 …………………… 董大壮醒了！ 这个不善言辞的汉子靠着泉水和怀里的一点儿食物硬生生的撑了八九天…… 萧志张五几个又是灌水又是喂食，这才缓过来。 身上有了力气，又跪在萧北冥面前。哆嗦了半天说出一句话：“求老爷收留！” 交谈之下得知这汉子这么多年极少有吃饱的时候，偏又长了个大胃口，给萧北冥扛活儿这两天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家里还有何人？” “本……本来……还有个母亲，前年病……病故了……” 秋月萧九高小米都是孤家寡人，感同身受，都来求情…… “都起来！老子又不是院子里的鸨儿姐，专挑漂亮的要！” 秋月几个知道自家主子这就算是答应了，听他说得风趣，嘻嘻哈哈的站起来去准备礼物了。 萧北冥扭头又问董大壮：“你会做什么？拦路乞讨不算！” 众人哈哈大笑…… 董大壮羞红了脸：“回……回爷的话儿！小人有的是力气！” “哦？那好……” 萧北冥拿出自己的弩扔给他：“拉上弦！” 别人不知道这弩什么情况，萧志张五还能不知道，都在笑眯眯的看…… 萧志还特意告诉他怎么弄，因为他没用过这玩意儿；董大壮谢过萧志，活动活动手脚，卯足了劲拉开一半儿，拉不动了！ “我……我还……还没吃饱……” 大伙儿一阵哄笑！ “行！咱们找个大市镇，爷请你吃顿好的！” 其实他这力气已经比萧志强了，张五已经窜到跟前：“爷！这家伙好大的力气！” “不错！跟着，天大的胃口咱也养的起！” 这就算得了，秋月几个嘻嘻哈哈的都有礼物送上，原来没这个规矩，后来发达了才有的。 老道直嘟囔：“咱怎么没有礼物……” 招来众人一阵鄙视！ 老道不服，从董大壮手里抢过那个弩，拉弓上弦…… 憋得脸红脖子粗！ 却还不如董大壮…… 还要手脚并用的去拉，被萧志一脚踹飞！ 武艺和力气是两码事儿，虽然通过锻炼也能提高些，可有人天生的就力大无比，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开山家传的武艺，一双铁掌开碑裂石，力气却还不如顾老二，没地方说理去…… “大壮给爷拿着弩，到了市集打些酒，仔细清洗干净！” 董大壮拿衣袍兜着礼物，正在感谢众人，眼睛通红！听到张五吩咐急忙答应。 跑过去拿起来搂在怀里………… 可怜乌衣道人又被一顿好打！ “你个脏鬼！爷用的东西还敢上脚了！” “就是！再不老实三条腿都打折了！” “没错，反正老道也用不上……” “老道有用，和尚的没用……” “花和尚还少了！我跟你说……” ………… ………… 惹来秋月和半夏一顿啐………… 白云观越来越远。 老道和他的徒弟泪流满面………… 顾老二和李开山因为两个女子的关系正在好言安抚。 要说卢宁王府这群人谁的底气最足，那肯定是张莲亭张五爷了！阖府上下只有他敢不听话，虽然都是小事；撒泼打滚抱大腿的一套招数，萧北冥也惯着他…… “哭个屁呀！伺候好了主子，别说一座破道观，一百座也起了……” 老道听到张五这句话，立时不哭了！ 这就要挤到萧北冥身边儿去献殷勤，被众人一通臭骂…… “起开！你个脏鬼！碰了主子把你手砍了！” “你别说这老道是真脏！” “可不，那天他脱衣服洗澡，裤裆里直往外掉泥蛋！” “别说了！恶心死了！” “你们说他身上会不会有虱子！” “我艹！快离他远点儿……” “志爷！不行一把火烧了得了！” “这个主意好！咱家怎么没想到……” “他这主意不好！烧了味道太呛，沁死干净些！” ………… ………… 老道被众人赶得远远的跟着，欲哭无泪，这一伙就没一个好人，自家习武几十年，本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如今老了，不但打不过那个什么志爷，恐怕连这个主子也拿捏不住，铁蛋打中身体如遭雷击一般！现在大腿和肩膀还是乌黑的…… 还有这群要淹死老道的杀才！ 没法儿活了………… 老道这里哭天抢地，那边儿柳如意任方仪也被嫌弃，顾老二和李开山都躲得远远的。 “顾老二！你也离老子远些！” 张五爷如今可是极爱干净的…………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大伙儿。 “对！你也后边儿去！” “他在这破道观住了好些日子，搂搂抱抱的少不了……” “这个没出息的！怎么下得去嘴！” “你是说他还搂抱老道？” “什么！他还抱过老道！” “我艹！快找条河，一发儿沁死了干净！” ………… ………… 顾长风羞愤难当！低着脑袋后边儿去了。 …………………… 一路行来。 洛阳城在望…… 萧北冥来到这里十几年，前些年舆图的影子也没见过。 后来才在铺子里见到，心里松了一口气，熟悉的感觉让人踏实又温馨，长江黄河大别山都在！ 虽然很多地方名字不一样了，但大概位置都没错。 萧北冥不会纠结这个，出门自有顾李二人打探道路，咱只管游山玩水，又不是学地理，爱叫什么叫什么，关老子鸟事儿…… “爷！前面就是洛阳城了！” “好！咱们进城，先找地方安顿了，让那几个好生清洗，开山！开山……” “爷您吩咐……” “找个药铺买些药，别他娘的真有虱子！” “是……” 众人一阵恶寒…… 交了进城的铜仔儿，这就去找客栈。 问过路人，萧北冥挑了一间宽敞的，虽然位置不在热闹的地界儿，胜在地方够大，安置马匹很方便。 店小二招待得殷勤！ 开好了房间，安顿了马匹，喊了热水，澡桶里洗去风尘…… 李开山把药也买回来了，这时的药铺里都有卖这类药粉的，和顾长风二人把个老道按住在澡桶里，一包药粉一股脑儿的都倒在了头上，杀得老道嗷嗷乱叫！ 店小二听见吓一跳：这么迫不及待！三个爷们儿玩儿也太那个了…… 直到一遍遍的换水，才知道是他娘的洗澡！ 店小二快跑断了腿，直喊加钱！ 还不容易处理完这些琐事，新问题又来了！ 老道的衣服被萧志偷偷儿拿到后院儿烧了…… “让他光着！咱们去吃饭……” 萧北冥一声令下，一群人哈哈大笑着上街去了！ 第53章 于理不合 董大壮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出远门儿，新鲜得很！ 众人满大街的找酒楼饭铺，一路走来也没觉得他有多大的胃口，估计是不好意思…… 进了城，咱高低看他能吃多少！ 萧北冥也好奇。 他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心思，骨子里还是一个普通人，所谓盛世牛马，乱世炮灰！说的就是普通人…… 这点儿道理还不明白，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及时行乐方为正道。 可在其他人眼里，萧北冥的做派就叫做平易近人，与民同乐！大周朝的六王爷，天上的人物！就算他再不受待见，那也是可望不可及的…… “这有一个，太白楼；他娘的！怎么哪儿都有太白楼……” 萧北冥嘟囔一句。 “爷！咱不去，那些酒菜看不出食量！” 张五爷立刻附和。 “再找！” 一伙人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逛…… “爷！包子铺！这个行！” 张五大叫！ 萧北冥扭头看向大壮：“爱吃吗？” “没……没吃过……” 众人一阵唏嘘，可怜的娃，居然没吃过肉包子！ 这狗日的世道！ 那就上！萧北冥小手一招，一群土匪一样的呼啦啦占据了几张桌椅，把接待的伙计吓一跳！ 这些人看着不像好人啊………… “伙计！包子什么馅儿的？怎么卖？” “纯纯的羊肉馅儿，包您满意！” 顺口说了价钱。 “爷！比京里便宜……” “你个财迷！” “要你管？老娘拿针了啊！” “五爷！打她一顿！姐出十两银子！” 秋月放低身段儿，找张五说话………… 结果被众人鄙视！看你找的这个人！ 一两银子大概能买五十来个，好像是，萧北冥算不明白，爱咋咋地！钱太多也不好，感觉像是花的树岔儿…… 董大壮嘿嘿傻笑，羊肉包子的香味儿早已勾住了他的魂魄。 “先来二两银子的！快！” 伙计答应着，飞快的去了…… 一堆包子端了上来，比拳头还大！ “大壮！吃！” 张五爷已经开了盘口，众人纷纷下注…… 萧北冥不喜赌博，听不明白，更不愿拿这个事儿开赌；都是苦命人！可看众人一脸兴奋，大壮也脸红脖子粗的要求庄家分红！居然他娘的说话都不磕巴了…… 随他们去，赶上茬口儿老子再整治你们这群赌棍！ 董大壮又扭捏了！ 张五从背包里掏出两锭银子，五两一个。 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拍！ 大壮立刻眼神儿就亮了…… 开吃！ 赌局好像是分了几档，吃五个押多少，吃十个押多少，大壮吃得越多，赌注越大，他的分红也多；相当专业！最后结算的两成是庄家的水钱…… 董大壮从未拥有过十两银子，但不妨碍他认识！看到有银子付账就放心了。 风卷残云………… “六个了！” “别说话！老子不瞎！” “你他娘的跟谁称老子？欠揍是？” “志爷，对……对不住，您来这边儿看，这边儿清楚……” “秋月，你能吃几个？” “不知道，我来试试……” 众人大喊别动，再乱了！ 喊声把大壮噎了一口，庄家急忙给他拿口水喝；招来一顿呵斥，喝多了水吃不下怎么算！ 秋月咽了咽口水，居然不还嘴。随着众人盯着董大壮，一脸便秘的样子…… 萧北冥不忘提醒大壮别撑着。 “二十九个！” 大壮终于停下，直直的站着，眼神儿迷离…… 没人理他，都在结算赌账，吵得人头疼！ “以后不要这么个吃法，伤了肠胃，府里养得起！” 萧北冥无奈的拍了拍大壮的肩膀…… 众人吵闹半天才发现萧北冥兴致不高，不言语了，萧志秋月几个想起往事，都跪在了地上！ “起来！都挨过饿，何必呢……” 大壮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红了眼眶。 几个人里边儿算秋月最干脆！ “爷！奴婢错了！愿受责罚！” 几人立刻跟上…… 不明白这番情景的也跟着跪了一地，低着头不言语。 “都起来！大庭广众的！下不为例，再犯腿打断！” 众人赶紧站起来，主子是个要脸面的…… “不要扰了好心情！咱去花银子，大壮也溜溜，别存了食……” 张五感触最深，当初狗子吃饭狼吞虎咽的撑得难受，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爷！小的以后再犯就把手剁了！” “剁手有什么意思，你已经有了狗子，把没用的剁了！” “啊！爷！有用……有用…………” 众人憋着笑，赶紧出了包子铺，没见铺子里的人看得眼直吗？ 大壮吃多了！ 这么大的包子，平常人最多吃五六个。 众人分担了剩下的，边走边吃，直到五饱六撑的时候突然理解了萧北冥为何不快！ 饿！肯定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儿！ 撑！也是………… 拿大壮赌钱找乐子实在是不该，一个个挤过去低声赔不是。 直到萧北冥看到一间衣帽铺子…… “老二！” 顾长风快步上前：“爷！您吩咐！” “给老道买些衣衫，有道袍最好，即是府里人了，光着屁股算什么样子！还要不要脸了……” 众人这才想起客栈里的老道还光着身体，哈哈大笑！ 柳如意任方仪脸色通红，揪着衣角儿不说话…… 没有现成的道袍，但是可以订做，等个三两天就好；那就做！萧九身材和老道差不多，这就喊来当了样子。 “九哥！干脆给你也做一身得了。” “我看行！萧九可比老道俊俏多了！” “那是！你不知道，当初在宫里…………” “哪个哪个？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是伺候淑妃的好像……” 这三个在这八卦，外围一圈儿长脖儿老等………… “都他娘的闭嘴！再胡说八道以后就不要吃饭了！” 萧九自诩斯文人，难得爆个粗口，三人立刻哑巴了…… 不是被他言语唬住，实在是事出有因。 自打黑虎帮的事儿过了以后，萧九就对什么迷药儿着了魔，又找不着路径，着急上火的；直到李开山出现。 李开山多少懂些药理，混迹江湖也略微知道些门路，这就把萧九领上了道儿…… 萧九武艺有限，力气更是不值一提，却喜欢钻研这个，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府里除了萧北冥，大都被他练过手儿，有一次差点没把领路人拉死！幸亏药量不大，送医及时…… 萧北冥知道了赶紧告诉他不要拿自己人试药，这才收敛些。 最让人害怕的是，弄出来的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迷药还是泻药，当然也有可能是毒药；而且都没有解药！ 用萧九的话说就是既然下药，肯定是对头，为什么还要解药；于理不合！众人几欲喷火，又无可奈何，轻易没人敢招惹他…… 第54章 生无可恋 秋月半夏也是要脸面的，扭头就去给柳如意任方仪挑选衣衫了，咱请客！ 姐有钱儿…… 萧志就去安排新入伙的大壮，一个字儿，买！ “萧九，我看你这两天又在鼓捣，弄的什么玩意儿？” 萧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回爷的话儿，这回肯定是泻药，出门之前奴才……奴才偷摸儿给老道茶碗里撒了一点点儿。” 众人霎时木头人一样顿住！ 萧九碍于情面，又有主子陈说利害，有日子没出手了！老道脏臭，人缘儿最差，没进王府应该还不算自己人；今日实在手痒难耐，就…………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够……够……够呛……” “罢了！不行准备后事……” “那……那也行，正好新作的道袍……” ………… 乌衣道人好不容易洗干净，想穿衣服时却没有找到，记得脱在门口了啊！怎么不见了…… 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来，顾长风李开山给他洗过头发就出去了，只是叮嘱他仔细清洗干净，老道想到新道观，下了死力气！ 再喊还是没人，估计是在洗澡，可这洗得时间也太长了，要那么干净有个屁用！ 又喊了几遍，伙计居然也不搭理…… 想来是嫌换水太频繁，躲了！ 没办法，只得围着个薄被坐在椅子上。 洗过澡当然是要喝口水的，还好，桌子上有一碗茶，温度正好，一仰脖儿喝了个底儿朝天，老道久混江湖，本来不易被下药儿。 只是这会儿实在渴了，茶水又是一伙人拿来的，再说哪有黑店开在洛阳城里的！ 又坐了一会儿，肚子有些不舒服。 老道以为着了凉，也没太在意，哪知转瞬之间就成了排山倒海之势！ 老道大惊！ 裹了薄被，夺门而出去寻茅房，其实房间里就有恭桶，他却没住过这等豪华的客栈，哪里知道！ 慌乱之中被子又挂住了门角儿…… 此时腹中已是箭在弦上！ 老道霎时满头大汗，脸已憋得通红，再也顾不得，双手捂住下身，冲了出去…… “茅房在哪里？” 老道大叫！又不见店小二，几十年的苦功都运用在了菊花处，死死夹住！哪知迎面不远处的一间房间却探出个头：“谁在大呼小叫？艹！你这老儿怎么光着腚！” 老道羞愤交加，这一口气就泄了…… 屁股一撅，喷射而出！ 高大的廊柱登时被浇了个稀里哗啦，探头的已经懵了！ 老道以为即已宣泄，那就好了呗！猫着腰准备原路返回，哪知刚转个身，又是一股洪流，更甚前次！闸门一旦打开，再想关上难如登天…… 噗噗噗噗一阵连珠号炮！ 可怜那个扒头探脑的喜从天降，被喷了个满身满脸…… 那人一口气噎住，差点儿就此归西！ 幸亏手里拿着一条手巾，抹去脸上的污秽，一把摔在地上：“啊……！我日你先人！老子跟你拼了！” 老道双手捂住了下身没法阻拦，又浑身无力，被那人扑倒在地：“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呼喊打骂伴着噗噗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 老道也被熏得头昏脑胀，几欲咬舌自尽！ 声音终于惊动了客栈中人，等到看清了眼前一切，顿时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我艹！有人在玩屎……” “日！太臭了！快跑啊……” 有人在吐！满地狼藉。 客栈老板哭天喊地：“这是造得什么孽哦！快把他们弄走！” 几个伙计捂着口鼻，都在推三阻四的不肯上前。 “你上！” “去你娘的！没见两个屎人吗？你上？” ………… 老板还是有些急智！ “快去拿渔网来……” 被喷了满头满脸的喜从天降已经晕死过去，老道还在一股子一股子的于波未尽，只是身上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两人纠缠在黄泥塘一样的污秽里动弹不得…… 这客栈后院外不远就是一条河。渔网是平日没事时捕鱼用的；这时被拿了来。 萧北冥一群人回来的时候，老道两个玩儿屎的已经被扔到了河里，看热闹的围了一大片；那人也醒了，大骂不止…… 众人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见到正主，哭天喊地，哀嚎不已…… 又有一群住客大呼小叫的退房，还有人在要求老板赔钱，伙计们正在收拾，一个个的拿手巾捂着口鼻，场面混乱不堪！ 一声干呕又带动一片…… 老板忍住要吐的冲动找开房间的张五理论，张五爷已经吐了几回，匆忙结账赔钱了事。 众人都受不了，早拿了东西牵了马都在街上等候；顾老二李开山去打捞乌衣道人了。 萧九这次配的药还好，来得快去得也快！ “爷！奴才这回没弄错，确实是泻药……” 萧北冥忍住不适：“方子份量都拿纸笔记好，下次不要再弄错了……” 众人大叫：“还有下次！” 秋月萧志几个已经凑在一起嘀咕，萧九知道自己惹了麻烦，有些心虚…… 老道被捞出来了，鼻青脸肿，瘫软得如同面条，这回算彻底干净了！李开山拿了自己的一件衣服给他穿了，老道有气无力的叫着要去报复对头。 众人实在不忍心去找喜从天降的麻烦，赔给他二十两银子…… 又重新找了客栈，安顿好了物品马匹，都去歇着了，没有人喊饿！ 老道三天没出房门一步，屋内时不时的传出哭泣声…… 萧九郑重的道了歉，他也知道连累了大伙儿，他自己也是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还总想吐！ 等到订做的衣衫都拿回来，就准备转天启程回京，洛阳城最后一餐晚宴吃得索然无味！什么洛阳水席，味同嚼蜡一般，鼻腔里的味道依然若有若无…… 转天一早，众人出洛阳东门而去。 萧北冥哭笑不得，又不能一味责怪萧九，有梦想的人值得尊重…… 秋月还是洒脱些：“爷！咱还去法王寺吗？” 萧北冥摆了摆手：“不去了，回去准备准备，答应了半夏要去她家乡一趟的。” 一阵恶心袭来，又要吐…… 众人情绪都不太高，大壮都不爱吃饭了，尤其是老道，骑着一匹最瘦的马，远远的跟在后边儿，生无可恋。 萧北冥记得好像有个科学栏目介绍过，五官里嗅觉记忆是最长久的！ 直到出了洛阳地界儿，大伙儿才欢快起来。 “你们说老道会不会落下毛病！” “什么毛病？不敢拉屎了？” “这几天也没看见他出恭啊……” “你个变态！盯着人家这个做什么？” “你他娘的才是变态！” “别吵了！看，老道好像在抹眼泪儿……” “呦！还真是！” ………… ………… 晓行夜宿，商都城遥遥在望………… 第55章 立斩不赦 前方道路一侧出现一座庄院，规模还不小。 路旁一群闲汉在吹牛聊天…… 萧北冥一行人也不在意，信马由缰的慢慢走，还在议论刚刚碰到的小娘子。 对于女人嘛，萧北冥心里头实在是提不起太大兴趣，奈何这十八岁的身体极端诚实！刚才鬼使神差的多看了两眼。 被啐！ “爷！小的去把她抓来！您乐呵乐呵……” 萧北冥看着一脸猥琐的张五：“爷想拿你乐呵乐呵……” 引来一片哄笑……！ 张五不害怕这个，自家主子什么人清楚得很！断然不会好男风的，没看刚才被啐了还呵呵的乐吗？ “行！爷随意……” 话音刚落，被秋月一脚踹下马去！ “乡间女子，粗糙得很！咱家主子看不上……” “你懂个屁！据老人说，各有各的妙处！” “有何妙处！” “说给你听也没用！问来做什么？” 砰！ 刚刚上马的张五爷又被萧志踹飞！ 众人哈哈大笑！ 张五爷历来嘴贱，但府里除了王爷也就是秋月和萧志敢揍他，他还乐此不疲，贱的相当执着…… “站住！” 众人只顾看张五了，被路边的闲汉们拦住。 “谁拦老爷的路？” 张五也不上马了，拍拍身上的尘土上去问话，只是身上气势陡然一变…… 那些闲汉看他气定神闲，也有些底气不足，可还是壮着胆儿大呼小叫！说是要检查众人的行囊。 “此处既非关隘，亦非城池，你等又非士卒官差！如何验得？” 闲汉们听见萧九文邹邹的鬼话，叫得更欢，拦住道路不让走！ “铁牛小米！” “在！在！” “也不知道你两个最近练得什么样了。” 萧北冥话音未落，二人已经下马窜了出去…… 乒乒乓乓一阵热闹！ 须臾间已是遍地哀嚎…… 二人急欲表现，下手毫不拖泥带水！ 顾李在边上评论。 “铁牛这记撩阴腿使得巧妙……” “小米的插眼指法也不错！就是先吐痰有些肮脏了……” ………… ………… 萧志过去给他两个后脑勺各赏一巴掌。 “教的什么玩意儿，还好意思点评！” 众人哈哈大笑！ 老道却眼神儿渐亮，瞟了一眼萧九…… 半夏早已下马，在翻找钱袋！萧九和张五护着她。 老道眼神儿更亮：这个是知己啊…… 余者嘿嘿傻笑。 秋月在骂！ “走了！” 众人纷纷上马，扬鞭而去………… 走了好一会儿，身后传来马蹄轰隆之声，高小米来报：“爷！有十几个，会不会是那些泼皮的同党！” 秋月早已大叫：“戒备！装弩！” 穿甲是来不及了………… 张五甲不离身，护在萧北冥身前。众人调转，装好了弩拿衣袍罩住。 追来的呼喝马匹，须臾即至眼前…… “哪里来的狗日的！敢打赵三爷的人！” 领头之人凶神恶煞一般，还是个独眼，敞着胸膛，露出黑灿灿一片胸毛…… 后面跟着的一看就是些亡命之徒，其中一个，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直到嘴角，配合着皱纹和叫骂，蜈蚣一样。和那些闲汉泼皮一看就不在一个档次。 嗖的一声！ 独眼龙左胸被利箭穿透，带出一蓬血雨…… 独眼儿想喊却喊不出来，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慢慢的栽下马来。 一时箭羽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在独眼龙中箭时，有机灵的拨转马头就要跑，可这马匹一路疾驰，刚刚刹住蹄子，一时半会儿却跑不起来…… 有几个带了兵器的拔刀挥舞，抵挡箭矢，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身体，遭了雷劈一般，吩咐落马！ 马匹也有被砸中的，人立起来哕哕直叫…… 半夏大喊：“别伤了马匹，留着卖钱……” 一片人喊马嘶！ 追来之人的幸存者抬头一看，已经被包围了！对头有人下马拔出了刀子，其中还有一个粗壮的女子兴奋得嗷嗷叫…… “留个活口！” 自从打倒了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高手，萧北冥意兴阑珊，杂鱼小虾根本提不起兴趣！ 射中独眼龙的是萧志，顾长风还要依着江湖规矩去叙话时，萧志已经动手了！顾老二不解的看向他…… “辱骂皇族，立斩不赦！” 顾李二人一阵恍惚，这才回过闷儿来：自从认了王爷为主，咱哥俩儿就再也不是江湖中人了………… 老道直哆嗦，江湖上打打杀杀的见得多了，但半句场面话都不说，强弓硬弩直接射杀的场面哪里见过！ 拉过顾长风：“……姑……姑爷，那个独眼的好……好像是崔立！” “那个水贼？” “应……应该是……” 顾长风对萧北冥说了，这个崔立江湖人称恶水鬼，领着一帮手下在运河上杀人劫货，无恶不作，又武艺高强，狡兔三窟；官府派人数次捉拿都无功而返！ 半夏听到急忙大喊：“五哥五哥！快砍了独眼儿的脑袋，好去官府领赏……” 张五爷：有求于人就是五哥，没事儿就是狗日的…… 答应了一声去翻找独眼龙了。 被包围的个个皆是悍勇之辈，虽然中了箭矢铁蛋，依然奋勇！怎奈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碰到的这群人丝毫不讲武德。 既然你们已经有人下马来交手了，为什么还要放箭？也他娘的不怕射到自己人…… 秋月刚刚摔断了一条老腰，再抬头寻找下一个目标才发现没有站着的了，就连马匹都被萧九牵走了！ 气得大骂！ 有几个没断气儿的手脚都被箭矢钉在了地上惨叫！对头却在讨论箭法…… “小乙！你他娘的怎么专射下身？” “我……我射……射偏了……” “偏个屁！你个变态！” “嘿嘿嘿…………” “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秋月当仁不让的去了…… 萧北冥本来不想惹是生非，几个闲汉泼皮打一顿也就是了；怎知你这一群傻鸟，天堂有路还偏不走！ 审了半天才有结果，这些家伙嘴硬得很！ 但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硬的就有软的，全是硬的不好，无处发泄…… 最怂的居然是那个刀疤脸儿…… “爷！问明白了，还真是水贼，那个独眼儿的，官府悬赏二百两银子呢！” “那个赵三爷是什么人？” “啊？奴……奴婢再去问过……” 萧北冥听得真切，独眼龙一伙大喊大叫的赵三爷恐怕才是大鱼！ “爷！咱路过的那个庄院就是这个什么赵三爷的，江湖上叫做铁掌镇山河，水贼与他勾连，这边儿劫道儿，那边儿销赃……” “料理干净！回去！” 众人轰然应诺！ 买卖儿这不就来了………… 第56章 自生自灭 乌衣道人和两个徒弟再加上个大壮，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些家伙兴奋个什么劲儿…… 大壮这些日子吃得饱，干起活来极是卖力！ “老爷！都拖沟里去了，呃……” 他还没有适应血腥气，要吐！ 众人都在逗他，半夏塞他嘴里一个零嘴儿，笑声更大！ 大壮涨红了脸，嚼着酸酸甜甜的不明物体，压下了吐意，瓮声瓮气的道谢…… 他很有礼貌，在乡野间这类人不是很多，大多数要么羞涩，要么扭捏，要么木讷，要么四六不懂。 萧北冥挺喜欢这个大个子，心里想：他应该有个好母亲…… “五爷！半夏姐喂过你吗？” “当然喂过，鱼刺儿……” 众人爆笑！ …………………… 那个什么铁掌镇山河的庄院近在眼前。 “全部着甲！弓弩预备！高小米张五探路！即刻回报；顾老二李开山留意背后，萧志护着主子，王伦拴好马匹……” 秋月在大声吩咐，像是出征的大将军；众人依令而行，没人觉得突兀！ 萧志：瞧把你能的！ 萧北冥：心比男儿烈啊………… 高小米现在也是甲不离身，随着张五去了。 结果被发现，因为有几个被打的闲汉泼皮就在庄院门前…… 秋月看向萧北冥。 萧北冥点了点头。 “杀！” 随着一声大吼，秋月已经窜出去了…… 萧北冥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院门口的人发现了张五两个自然去报告了，院门大开，呼啦啦冲出来四五十口子，手拿刀枪棍棒，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 “萧志骑马去后面看看！” 萧北冥有预感！ 这些泼皮什么德行，那个什么赵三爷自然明白，恶水鬼一伙人来追，他肯定也知道，如今上门的却是对头，傻子也清楚结果是什么，还派人来送死…… 冲出来的还没跑多远，就被一轮弩箭吓破了胆；掉头就跑回了庄院，有几个悍勇的还在招呼着其他人反击，却没有什么效果，有人去关院门，被射中! 就再也没有人去关门了，谁也不想先走一步…… 义气嘛，平时说说可以，这个时候再讲就不明智了！ “长风！” “爷！” “你和开山带着媳妇儿和老道去料理。其他人上马，巡视外围。” 顾李二人这会儿倒是不糊涂，瞬间就明白了…… 这些闲汉泼皮不足挂齿，让老道和徒弟去打发了就好，没有白吃饭不干活的道理，他们自己也不心安！ 老道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法，要脸干什么…… 只是前些天的事儿实在是窝囊，一股戾气正无处发泄，嗷的一嗓子就冲上去了！ 倒把众人吓一跳！ 这是个什么情况，疯了？ 柳如意任方仪也是迷糊了，自打记事儿起，从未见过师父还有这么勇猛的时候…… 柳如意短刀都惊掉了！ 萧北冥转到后门的时候，果然看到萧志正笑眯眯的拦住了一人一马…… “好汉饶命！饶我性命，这包金银都是好汉的……” 马匹被射倒，人在求饶。 张五哈哈大笑：“你个蠢货！砍了你也都是老子的！” 萧北冥踢了他一脚：抢老子台词儿…… “铁掌镇山河是？萧志……” 那个赵三爷见服软无用，顿时气势陡然一变，先发制人！直奔萧志，中途突然变向，却冲着萧北冥而来！ 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头目，这个年纪，武艺能有多好！ 结果就差四五步…… 赵三爷颓然倒下，心中最后一个念头：早知道当年多学一门暗器就好了…… 萧北冥脸不红心不跳：明明喵的胸腹下盘，怎么又飞到脑袋上去了？唉……算了，中了就好，进步已经很大了！ “巡视围墙外围，不要放走一个！” 秋月没能去院子里撒野，十分不爽，当先去了，心里盼望着赶紧跳出来一个…… 如她所愿，陆续就有人翻墙出来，基本上还都背着包袱，人还能跑过马？这群傻鸟。 结果可想而知，包袱没了，命也没了！ 院子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任方仪居然还受了伤！大腿上的伤口不大，众人一致认为她是被李开山摸上了瘾，故意的！女子无力辩解，脸红得像猴儿腚！心里却在突突的跳…… 泼皮无赖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这种人留着只会祸害好人。 赵三爷绝对是个人物，妻子儿女还有什么小妾之类的，居然都扔下不管了！萧北冥自认做不到，别说妻子儿女了，就是张五，都不舍得撇下。 这类江湖大豪绝不会把大批银子放在家里，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应该有硬货，谁知里面不过二百来两黄金和几十两银子。 “莲亭！扒光了仔细搜过！” 张五嘻嘻哈哈的去搜宝贝了…… 庄院里，半夏这个财迷看啥都想弄走换钱，还没来得及销赃的货物堆了大半间屋子，这就愁坏了！ “行了！销赃的事儿咱不专业，没的引火烧身，萧志！归你了……” 赵三爷带不走的银两都在泼皮们的包袱里，不过两千多；直到张五来报：“爷料事如神！还不得有二十几万两银票，被这家伙缝在了衣服里！” 这时的银票最大面值不过一百两，二十多沓银票，铺开了一大片！估计这件衣服是早已准备好的，现缝肯定来不及，遇到变故，穿了就跑！好算计…… “撤！” 秋月有半夏在身边儿，就对钱财不是特别在意，大声吩咐众人弄干净手尾，这就收兵了。 至于赵三爷的家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柳如意不忍，和顾老二嘀咕：“一两银子也不给留！这些人怎么活啊……” 顾老二低声呵斥她：“这家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是无辜之人的血和命！” 这是王爷曾经说过的道理。 柳如意语塞，想了半天…… …………………… 这个什么赵三爷经营多年，财富肯定不止这些，也不可能都放在一个地方，可惜脑袋被铁蛋打烂！无处得知了…… 半夏看着身后的火光，一阵阵惋惜。 四五十个金元宝被萧北冥分了…… 老道乐得看不见眼睛，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这么阔过；十两黄金就是百两银子啊！ “乖徒儿！拿来，为师替你们保管……” 两个徒弟死死攥着，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造孽啊……！” 老道悲嚎，差点要去抢！环视左右，生生忍住了。 大壮已经哭了…… 被张五踢了一脚：“没出息！” 却不知当初他自己也是哭得一塌糊涂，只不过因为五两银子…… 第57章 相依为命 强盗财货到手，第一件事做什么？ 当然是跑了！ 近在咫尺的商都城也不去了，一路向北，直奔卫州。 萧北冥本不想惹是生非，虽然这黑吃黑的买卖很上头，但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趁着年轻，好好儿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等老了玩不动了，窝在府里，买几个漂亮丫鬟暖脚扇扇子的不美吗？ 是你们先惹我的，可不是老子撑得难受…… …………………… 北上的速度很快！ 因为又多了好几匹马，物品分散开，每匹马的负担就轻松些。 眼前一条大河………… 萧北冥还从没有见过真实的黄河。 这时不是雨季，水流平缓…… “老二？怎么过河？” “那个……小的也不知道，没来过……” “那好……” “爷！咱游过去怎么样？” 张五屁股早已免疫，刚说出这句话就知道得挨踢…… “谁会凫水？” 顾李二人会些，高小米和大壮会，半夏居然也会，秋月不信，抓住她就要往河里扔…… 直到看到萧北冥严肃的表情。 “水火猛于虎！玩笑不得！” 那一世亲眼见过，不过冒了几个泡儿，等捞上来时已是米其林一般…… 秋月缩了缩脖子，放开了嗷嗷乱叫的半夏。 萧志一脸平淡，心里突突…… 老道自从发了财，有些疯癫！ “贫道也会！看着！” 说着话已经褪去外衣，一个冲刺就跳进了河里，众人拦之不及…… 等他下了水，突然惊醒！ 河水！能洗去污秽的河水！能淹死人的河水！ 我为什么在水里？ 啊！救……救…… 咕噜咕噜…………………… “拿绳索绑上帐篷，去下游，大壮扔向对岸，快！” 众人七手八脚的绑好了，大壮拿了撒腿就往下游跑…… 萧北冥一个猛子就下去了！ 众人大呼大叫…… 张五就要去跟着跳河，被铁牛小米死死抱住！ “爷啊……” 张五大叫，撕心裂肺一般…… 幸亏老道有些水性，没沉底！ 被萧北冥揪到了发髻，大壮扔的绳索又很及时，这就一把抓住！ “拽！” 水里的萧北冥大叫！ 岸上之人使出吃奶的力气，须臾间就把人拽了上来！ 没人去看顾老道，都围在萧北冥身边叽叽喳喳…… 张五几个已经在大哭！ “老子又没死，别哭了……大壮很好！半夏记上，回去赏二百两银子；把老道所有银子都扣了！” 大壮嗷的一声晕死过去！ 众人见主子无恙，欢叫着去翻找老道的衣袍，两个金元宝，不过一两半两的碎银子，还有路上捡的两枚铜仔儿，这就进了半夏的背包。 老道刚刚吐出几口水，浑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刚发的财，这就没了，实在不甘心又毫无办法，昨日那个萧九在眼前转悠了一天，那个倒霉萧志居然陪着……陪着…… 现在又多了一个张五，眼神儿直瞟下体；还和萧九嘀嘀咕咕。 老道看向半夏的背包，良久…… 却忘了去谢萧北冥的救命之恩。 两个徒弟没脸见人，远远的站着，李开山吭哧吭哧的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上马去找渡口！” 萧北冥一声令下。 “看住老道！” 听到这个小声的指令，萧志一个激灵！ “害人之心不宜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顾……老二？” 萧志心里暗暗自责：日子过得太舒坦，咱家忘了职责所在了。 看一眼老道，深厌之！又撇了那两对儿男女…… “你不要这样，老二和开山还信得过。” “奴才明白……” 萧志咬着牙回了话儿。 李开山还是和萧北冥说了憋在心里的话：“爷！小的觉得老道不太对劲，这两天总盯着萧九……” 萧北冥拍拍他的肩膀：“好！很好！” “老九！药儿再弄些，哥哥有用。” 萧九遇到头一个买家，兴奋不已：“哥哥！咱是一个姓的亲兄弟，是一次拉死还是分个次您说话，这回绝对错不了……” “直接拉死！” “好嘞您了，瞧好……” …………………… 黄河当然能搭建渡口。 不然金狗如何威胁中原，一道黄河岂不是安枕无忧…… 找到渡口，人还不少。 据摆渡人说，雨季没人过河，金狗都不会来！ 京师南北一马平川，除了这条河。 萧北冥腹诽：也不知道都他娘怎么想的，好几朝的都城，居然无险可守！估计是河运发达，跑路方便…… 狗日的统治阶级！ 不对，骂错了，如今老子就是这个阶级…… 萧北冥不再纠结这个。 “过河整顿兵甲，秋月！” 秋月就在他身边儿，大声回应吓了萧北冥一跳！ “万一遇到金狗，你随意……” 秋月兴奋得直搓手，语无伦次…… 可惜过了河，满眼破败，别说金狗，土狗都没有几只！ 半夏却病倒了，时而清醒………… “怎么好好儿的就生病了呢！” 萧北冥急得直转圈儿，秋月衣不解带日夜伺候，张五爷有气没处撒，铁牛几个都躲得远远的…… 萧志一双红眼盯着老道！ “回京！去买架板车。” …………………… 渡河时新买的板车无奈被抛弃，萧九背着半夏，眼神儿飘忽…… 生离死别宫中虽早已见惯，轮到自家头上却又是另一码事儿。 萧志有要疯的前兆！ 四个人这些年相依为命，感情不知不觉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张五想哭，死命忍住！ 一场病就要了命，这个时代屡见不鲜…… …………………… 京师。 抛去一切累赘的一行人终于回来了！ “萧九，拿本王的腰牌，进宫去请太医！快！” “张五铁牛！去接狗子哥俩儿，快！万一……” 萧北冥说不下去，但张五明白，半夏喜欢孩子，那么财迷的女子给狗子哥俩儿花钱从不吝啬！ 老道却在抱怨这王府居然没人伺候…… “拿下，关起来，饿上三天！” 砰！ 萧志就像被扎爆的气球！老道已经飞了出去…… 一阵哀嚎！ 顾长风李开山臊得脸通红，无意求情，两个女子也恍若未闻…… 太医姗姗来迟。 萧北冥知道不是发火的时候，态度和蔼。 两个太医却噤若寒蝉………… 诊断结果就是偶感风寒。 萧北冥不通医术，无可奈何…… “六爷！半夏妹子醒了！” 秋月一如当年的称呼惊醒了他！ 萧北冥快步而去………… 第58章 大彻大悟 半夏眼神儿迷离，偶尔咳嗽两声…… “爷！奴……奴婢怕……怕是不成了……” “你别说话，会好起来的！” 半夏还要说什么，萧北冥扭头出去了。 不好当面掉眼泪…… 询问太医得知，现下就是烧得厉害，若是退了，也许能挺过来，若是退不了…… 萧北冥眉头突然舒展！ “来人！” 顾老二李开山几个一直在外面候命，听他喊人急忙进来。 “开山去拿酒，要力气大的，快！” “老二去买些冰块来！快！” 两人领命匆忙去了…… 拿酒精擦拭身体可以降温，没有酒精，酒也能用，手巾包了冰块敷在额头也有用，这些方法在那一世很普通。 “你们两个！杵在那里做什么？去给秋月帮忙！” 柳如意任方仪齐齐答应了，赶忙往屋里跑，任方仪还摔了一跤…… 酒拿来了。 “秋月，把她衣服脱了，拿酒给她擦身子……” “六……六爷，半夏还没咽气儿……” 秋月眼睛通红，哽咽着回话儿。 “什么咽气儿！拿酒擦身子能退热！” 秋月这才明白，刚还以为要给她擦干净了换寿衣呢…… “热了就擦洗一遍，也不要太勤了，不要捂着她，拿薄被盖了就行……” 萧北冥一路啰嗦着出去了。 等到顾老二拿来了冰块，喊出柳如意，教了使用的法子…… 李开山看了女子一眼：“也不知道能不能弄明白……” 萧北冥：弄错了，老子宰了她陪葬！ 扭头看着顾老二却说：“要是这点儿小事儿都弄不好，爷给你换个媳妇儿……” 顾老二脸涨得通红，张个大嘴说不出话。 后半夜时分，张五接了媳妇孩子赶回来了。 狗子一进大门，大哭！ “夏娘！夏娘！我回来了！见狗子一面再死啊……” 他娘要打！却没追上。 石头也在后面追：“狗官等等我啊……” 一着急把狗哥喊成了狗官！ 卢宁王府一阵鸡飞狗跳…… 狗子哥俩学了规矩，都在半夏房门外等候。 太医刚刚才进去查看。 张五踢了一脚儿子：“跪下！若是……若是……” 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他媳妇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怕惊扰了屋里的人，却没发出多大的声音！ 一群人都在外边儿等消息，萧北冥抱着膀子走来走去…… 太医终于出来了！ “回禀王爷，大喜！烧退了……” 一阵欢呼………… “好！好！再去仔细瞧瞧，开些好药，开好药……” 太医又去诊视。 “都去歇着，明儿个再来探视！” 众人嘴上答应着，腿却不动…… 随他们去…… 太医开了方子，萧志一把拿过，连夜去抓药，顾老二提醒他这时药铺还没开门儿。 “哪个敢不开门！老子一把火烧白了他！” …………………… 不知道火放没放成，反正药买回来了…… 两个太医亲自熬药！ 半夏喝了药，出了一身汗，秋月三个给她擦干净，盖了被子，沉沉睡去…… 这就都退出了屋子。 “你也去歇会儿，这几天累得够呛，别回头半夏好了，你再躺下了……” 秋月确实累坏了，答应着去休息了。 “都去歇会儿，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忙……” 众人这才散了，两个太医也回去了，说好明天再来诊视。 萧北冥却忘了赏钱！ 两个太医哪里还会在意这个，匆匆忙忙的走了…… 如此过了三天。 半夏终于没事儿了！ 众人都去探视，狗子抱住她哭得直抽抽…… “我……我爹……说……说……夏娘要要死了……” 被张五按住一顿打！ 众人哈哈大笑，一扫阴霾………… “秋月！给太医一人拿二百两银子！” 秋月喜滋滋的去拿钱，两个太医直哆嗦：拿！怕沾染晦气；不拿！怕这王爷翻脸！还是拿，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 太医谢过了赏，回去了。 “都去洗澡换衣服，张五去安排酒席，今晚上咱喝个痛快！” 扭头低声对着秋月：“乖啊！快去快去……你都臭了！” 秋月羞红着脸跑了，这些天哪有洗澡换衣服的心情…… 是夜卢宁王府欢声笑语一片！ 半夏也被允许出来透透气，众星拱月一般。 “又这么铺张！还喝千日倒！一个个的不知道节俭……” “切…………！” 众人一哄而散，各回各的位置去了。 确实是好了…… 当晚都喝得大醉！ 男人们只有萧北冥清醒，千杯不醉也没意思…… 那就去睡觉，转天日上三竿萧北冥才起床。 “来人！” 呼啦啦跑进来一堆…… “准备沙子木炭，干净麻布，草木灰，铁牛去找个木匠来……” 萧北冥一声令下，众人分头去忙碌。 “爷！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咱答应过你半夏妹子，要弄些好吃的盐给她，这不想起来了嘛！” 秋月直撇嘴：这家伙给她惯的…… 等到木匠做好了漏斗，大伙儿准备好了东西，天都快黑了！ 那就明儿赶早儿，不差这一两天。 吃饭时，柳如意任方仪扭扭捏捏的晃来晃去…… 萧北冥才想起来，老道可能被饿死了！ 其实老道没想过要害谁，只不过很有些小肚鸡肠罢了！关了好几天，只给水喝，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这才大彻大悟：这是王府!这力气大的小子是王爷！老道在人家眼里算个屁！恐怕和蚂蚁臭虫差不多………… “服了！老道服了啊……给口饭吃啊……” 直到没了力气。 就在即将饿死的时候，终于被放出来了！ 老道看着萧九端来的一碗粥，陷入沉思：喝，还是不喝…… 理智终于还是没能战胜饥饿！ “把他的金银还给他，新入府的规矩照旧！” 大壮抱着四百两银子彻底晕倒！ 老道也激动得直喷稀饭…… 两个女子面色潮红，抱住银子背对着师父。 “萧志给他们讲规矩。” 萧志答应了，拿了银子的做洗耳恭听状！ 老道缓过来了，这一场饿治好了他的疯癫，这才想起来救命之恩，跪下磕头，口称草民了…… “铁牛领他去洗澡换衣服，再邋里邋遢的腿打断！” …………………… 在一片嘶哈的惊叫声中，第一锅过滤后的盐煮火大了，焦黄儿…… 那就再来一锅！ “你他娘的会不会烧火，浪费一锅盐！” “去你娘的！你行你来啊！” “还敢还嘴！欠揍了是？” “来啊！来打我呀……” ………… ………… 这边儿还在打闹，高二虎匆忙跑过来：“爷！太子来了！” 第59章 杯水车薪 卢宁王府又是乱做一团…… “太子驾到……！” 又是一通的规矩礼仪！ “六叔！六叔！……” “哎呀！永宁也来了！半夏！半夏……” 半夏抱着个箱子适时出现。 “六叔您这些日子去哪儿玩儿了？” “六叔去白云山了……” “好玩儿吗？” “好玩儿，山清水秀的，道观也修得漂亮……” ………… ………… 小姑娘一脸向往…… …………………… 乌衣道人一脸憋尿！ 赶紧跪好，这才是真正的天家仪仗，自家的主子不像王爷，更像土匪！就是现下这跪的膝盖受不了…… 萧北冥要迎太子进厅叙话，太子却看到了院子里煮的盐。 “这煮的什么呀？还没找个厨娘吗？” “这不刚回来吗，还没去找……” “孤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有件事和你说。” “你说你说……” 皇室中人皆知萧北冥不通礼仪，也没人计较，他才读了几天的书，独居那么多年，也没给派过教规矩的女官儿。 说着话儿进了厅堂。 “你大嫂娘家二舅的孩子小姨家的兄弟有个女儿，年方十六，温柔贤淑，一脸福气，配给你为妃，如何？” 萧北冥当时就傻了！ 还温柔贤淑，还一脸福气，不就是个胖丫头吗？ “替我谢谢大嫂！我不要！” “为何不要？” “我还小！我还要去游山玩水！” “小什么小？哪里小了？再说游山玩水也不耽误成亲！” “不行！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什么你自己做主！信不信孤上奏父皇，赐婚于你？” 这就不讲武德了！ 太子对待萧北冥还是不错的，也不好跟他翻脸…… “兄长一年俸禄几何啊？” “啊？说你的亲事，别扯别的！” “半夏！数一万两银子给他。” “什……什么！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太子捏着一沓子银票，左看右看，还拿出一张对着光线照了半天…… “这不外边儿煮的那个白盐嘛，有个富商求购，刚给的钱，新鲜得很！” 能不新鲜吗？刚抢来没几天…… 可这实话又不能说！ 太子立刻来了兴致：“走……走……孤看看……” 萧北冥没办法只得跟着去。 这回萧北冥亲自烧火，再烧焦了这牛皮可就吹破了！ 好在这锅盐争气…… 锅里洁白的一层盐板儿，鼓捣成沙状不就是熟悉的盐面儿了。 太子捏了一撮儿塞进嘴里，咸得够呛！ “这个不错啊！不苦，咸……” “还行……” “哪学来的法子？” “山里有个老道教的！” “只教了这个？” “那还想怎样！” 太子想了想也是，这年月谁家有点儿独门手艺不是藏着掖着…… “你想拿这银子贿赂孤？” “差不多！行不行？不行拿回来！” 萧北冥作势要抢，太子急忙躲开：“行……行……” 又问起赚这一万两银子要多久，萧北冥怕穿帮，说需要一年！ 太子扭捏了，数出一半还给了他：“你也不容易，赶紧找个厨娘，过得什么日子，胖丫头的事儿孤替你回绝了就是……” 萧北冥翻了个白眼儿：你看怎么着？让老子猜着了！算你还有些良心，只要一半。 嘴上却是说着感激的言语…… 太子平白得了五千两银子，这就没心思待在这里了！ 他一年俸禄不过两万，东宫那么多人，怎么够用！还是太子妃用了娘家人的名义，做些生意贴补！估计是天赋差些，杯水车薪…… 如今这一票就是五千两，太子妃看上的那套金玉首饰这不就来了！ 这就告辞了。 永宁不愿走，萧北冥让半夏给她又拿了一对儿金猪，偷摸儿藏好，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可算是送走了客人，半夏都快哭了：“哪有这样的太子，五千两银子啊！这就没了！” 秋月火上浇油：“还有一对儿金猪！” 半夏气得要死，萧北冥只好安慰她：“行了行了，过些日子再出趟门，爷的财运极好的，再说富贵儿它们，太子也是要给钱的！” 这边儿还在叙话，院子里一阵叫嚷声传过来…… 原来是张五把锅捣漏了，正被几人追打！ 幸好之前铲出来了大部分，太子还掰走了一块儿…… “晚上拿这个做饭，你先尝尝。” 这就乐了…… “这个好吃！爷，咱拿这法子就能赚钱！” 萧北冥和秋月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 半夏还疑惑不解。 “你个蠢丫头，累死累活的能赚几个仔儿，用抢的不好吗！” 萧北冥拍了秋月肩膀一把：“善！” 赚钱？赚什么钱？那么勤劳干什么？致富吗？勤劳致不了富！况且老子已经很富了啊…… 记得有个什么电影里有句台词儿，说的意思是富豪们和绑匪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抢钱，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萧北冥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天籁！ 大周朝奇怪得很！商税极低，农税却重！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主意…… 大富商们都富得流油，当朝太子却一副穷酸样！ 哪天得空了找个为富不仁的干一票！ 秋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家王爷又有主意了，吹凉了茶水奉上，一脸期待…… “国朝最坏的就是这些大富商，为了赚钱，里通外族囤积居奇，个个都该杀！” 秋月被他不上不下的言语弄得有点儿迷糊：“爷！咱去砍哪个？” “这事不急，主要是银子不好弄回来！” “奴婢一人可背负万两银子！” “那五百万两呢？” “那就找五个奴婢这样的！” “好，老子去找……” “暧！王爷，王爷！您去哪儿……王爷…………” ………… ………… 老道的牢骚没什么错，堂堂王府居然没有丫鬟小厮，甚至厨娘都没有，成何体统！ 好像半夏的家乡在北方。 那是金狗肆虐的地方…… 萧北冥望向北方，久久未动。 “爷！今儿晚上吃什么” “烤只羊，有鱼也烤些……” “爷今儿个怎么想吃鱼了？” “嗯！今儿个想吃……” 张五爷自去办理。 萧北冥还在看着北方：渔猎民族，没有汉奸进得了中原？呸！草原上的也他娘的一样…… 狗子哥俩的闹喊声惊醒了他。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这些闲事儿不归咱管！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开山！开山！去喊萧志来喝酒！” 萧北冥嗓门儿不小，乌衣道人早已听到，这就屁颠屁颠儿来了………… 第60章 日夜操劳 今日迎接太子车驾，卢宁王府混乱不堪！ 因为明白人萧九进宫去了，萧北冥轻易不会招惹皇室，更不会没事儿还派他去宫里，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你说萧九是不是会那个相好去了？” “他……他找相好有个屁用！” 啪！ 张五爷话音未落，萧志就给了他一个脖溜儿…… “你懂个屁！” “我不懂？真你娘的好笑，你懂，你懂行了！” 萧志面红耳赤，已在暴走边缘！ 啪！ 张五爷审时度势，还了他一记，撒腿就跑…… 反正被他抓住也是一顿打！ 跑路之前先赚他一笔，嗯？好像没赚…… …………………… 晚饭时萧北冥高叫李开山喊萧志来喝酒，老道听到急忙跑过来，一脸谄媚…… 银子到手还没有机会去花，主要是舍不得！ 两个金元宝正好十两，银子什么的就是二百多一点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攒够三百。 “王……王爷，今儿个喝什么酒？” 老道是纯纯的酒鬼，怎奈这么多年穷得一直很稳定！ “那个谁，那个谁，给他打一壶，离老子远点儿！” 萧北冥总也记不住柳如意和任方仪的名字。 这两个也不知道他喊谁，就都去打酒。 这时萧九正好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酒坛子，不太大。 “九啊！回来得正好！吃饭吃饭……” 萧北冥招呼他吃饭。 “爷！今儿奴才进宫去了，弄了两坛子酒。” 萧九嘻嘻哈哈的表情。 “弄酒来做什么？半夏已经好了，再说宫里的酒没力气，还不如府里的管用。” “奴才知道，这坛给您的！” 萧北冥有些迷糊：这是什么意思？ 萧九又走到老道跟前儿，把老道吓一跳！ “这坛给你的！上次的事儿是咱家的错儿，给你赔个不是……” “不……不敢当……” 老道心有余悸！ 萧九自有他的想法儿，半夏生病的时候，顾李二人出力甚大，一路上大部分时候都是这两个抬着！ 虽然王爷赏赐过，但这情分儿咱家记住了，没看萧志已经给了新拳谱吗？ 看着这俩的面子给老道赔个不是，这篇儿就揭过去了，再说以后都在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不敢当什么！喝！这可是宫里的御酒，皇爷喝的！” 老道说不敢当的时候，眼睛已经钉在了坛子上…… 众人见过他喝酒的样子，极有看头! 这时都停住了看着他…… “好！好好…………” 老道眼神儿温柔，抚摸着酒坛子，摸了半天! 张五瞪着眼看，心里寻思：摸这玩意儿能比摸大姑娘屁股还舒坦？ …………………… 小心拍去泥封。 轻轻揭开盖子。 老道抱起来深吸一口气闻了闻，动作轻柔…… 慢慢的喝了一口，又喝一口。 脸上居然浮现出圣洁的光辉…… 众人心头不约而同飘过一个词儿：回光返照！ 老道这回却没有痛饮，放下酒坛子，盖好盖子；站起身，直愣愣的看得萧九心里都发了毛…… “老道这是积得什么德啊……！” 一声大喊把大家吓一跳！ 柳如意筷子都掉了…… 老道已经匍匐在地，抱住了萧九的腿，嚎啕大哭！ 众人都傻了！ 这个至于吗？见到祖宗也不过如此！ 嚎哭得让人心烦意乱，萧九赶紧把他扶起来…… 老道定了定神儿，抹了抹眼泪，冲着萧九一鞠到地！ 萧九张个嘴都不知道说什么。 老道抱起酒坛子，一步三摇的回房去了，嘴里不停的在念皇爷喝的……皇爷喝的…… “什么情况？又疯了吗？” “像是，不然两口酒就醉了？看他摇晃的……” “莫不是抱回去鱼死网破啦！” “艹！没有文采瞎用词儿，那叫同归于尽！” ………… ………… 一阵七嘴八舌。 说够了就都盯着萧北冥跟前儿这坛酒，心里一般儿的想法：莫不是这酒的事儿…… 萧北冥也好奇：“打开，咱们大伙儿尝尝。” 萧志就要去拍酒封，被张五拍了一下手背：“起开！再拍碎了！” 萧志居然没发火：“你来……你来……” 酒坛子被轻手轻脚的打开，大壮轻手轻脚的接过去给大伙儿都倒了一碗…… 众人小心翼翼的喝了。 “这还不是一样的吗？” “还不如千日倒好喝呢！” “就是！没力气，不过是香了些……” ………… ………… 众人喝了也不觉得如何，议论纷纷…… “不好！快去看看老道，别真是回光返照！” 张五爷一声喊，四个字儿惊醒众人，呼啦啦的都跑出去了直奔老道房间…… 还没到门口，如雷的鼾声已经听得清楚！ “嗐！睡着了，没事儿……” 众人白紧张一场，纷纷转头回去吃饭了，两个徒弟还是有些良心，守在门口多听了一会儿…… 卢宁王府一群人又煮了几锅盐，萧北冥懒病发作！ 差不多得了，够吃就行。 …………………… 富贵儿它们一群马，因为半夏生病的缘故，一路疾驰！回到府里的时候都掉了膘。 把个徐老三心疼得够呛！ 日夜伺候。 不过看到又多出来几匹，又高兴了…… “富贵儿不错！还拐回来两母的，不错不错……” 徐老三还在拍富贵儿的马屁，萧北冥来了，大伙儿缓过劲来都来看自家的坐骑来了。 还有给徐老三带的礼物，留守的都有。 本已委顿的马匹经过几日精心照料又焕发了活力！ 见到主人哕哕的叫…… 萧北冥看着富贵儿高兴，富贵儿看见他也高兴，咬了新来的一口！ “老三照料得好！半夏……！赏五十两银子！” 半夏早已准备。 徐老三要哭，磕头谢恩；自打来了王府，赏钱都记不清多少了…… “你老娘身体如何？你这日夜操劳的，近日可曾回家看看？” 徐老三彻底破防，泪流满面…… “回王爷的话儿，好！好的很！托爷的福，老娘身体很好，小的还买了两个丫鬟伺候着，好得很……” 众人听到他买丫鬟，一阵喧哗，都来拿他取笑。 徐老三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回应…… “老三都买丫鬟了，咱也买几个……” “他买丫鬟为的伺候老娘，你他娘的买来做什么？狗日的！” “去你娘的！谁知道他家里丫鬟伺候谁……” 众人哄堂大笑！ 徐老三的脸色红得发紫，脑袋慢慢低下…… 引来更大的笑声！ 第61章 热火朝天 徐老三心里从未像现在这样踏实。 家中房屋也修缮了，丫鬟也买了，老娘每天笑呵呵！街坊邻居见到也都毕恭毕敬的。 知足了！ “买来的丫鬟太弱，能干什么活，一个个轻飘飘的，大壮一个人就能抱走十个，是大壮？” 秋月在逗大壮，被逗的憨憨的笑！ “抱走那么多啊，挑一个做媳妇儿呗……” 大壮脸红了…… 听到娶媳妇儿，萧北冥才想起来顾李二人的事儿！ 那就操办起来！ 乌衣道人能跟着来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自家年岁渐老，晚年就靠这两个徒弟了，虽然蠢笨些，那也是自己的徒儿。 如今上天垂怜，居然两个都有人要了。 祖师显灵啊！ 顾老二理解他的想法儿…… “张五去找个牙子，给顾老二和开山买两个院子，有合意的你也买一个，去！” 张五三人吓一跳！ 以为要被赶出去…… 都跪在地上磕头，直喊不要离开王爷！ “都他娘的起来！嚎什么？开山老二哥俩儿要成亲，府里房间不多，不方便。” 张五这才明白：“那小的为何要搬走？我不走！要搬让他们两个搬。” “你个狗才！无忌如今是从七品的官儿了，住在王府里有失体面，二虎爷俩儿也要搬出去的，只是他身子弱，怎么也得再养些日子……” 萧志也跪下了：“奴才今生今世不离主子半步，二虎爷俩儿也是！求主子成全。” 咣咣的磕头！ 倒把萧北冥吓一跳！赶紧把他拽起来：“你也疯了！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嘛……” “没有主子，哪还能寻到孩儿！不走，奴才就这一个要求……” 萧志要哭！ “好好好……你莫急……你莫急……” 张五一看：你个狗日的！抢老子买卖儿。 这就抱住萧北冥大腿开嚎………… 萧北冥被他嚎哭得心烦又无奈：“行了行了，起来，再不起来秋月就来了啊！” 秋月在挽袖子…… “要不这样，把旁边的宅院都买下来打通行了？” 听到他的提议，张五也不哭了，顾老二李开山也急忙站起凑过来，一个个的又是鹌鹑模样…… “旁边的好像是李大人家……” “你说的是左边儿，右边的应该是张大人家……” “他们要是不卖怎么办？” “不卖！老子一把火……” 萧志咬牙切齿的还没说完，就被萧北冥踢了一脚：“喊什么！这能挂在嘴上。” 萧志惊醒，嘿嘿傻笑，一会儿看看左边儿，一会儿看看右边，还在测试风向…… “爷！好像咱们都要搬家了，圣上不是赏了新宅子吗？” 还是半夏提了一句，萧北冥才想起来这个。 “啊！对啊！齐王府大，别说咱们这几个人，再来个百的也装进去了！” 几人立刻欢呼雀跃，这些人自打相识，日夜厮混在一起，实在不舍得分离…… “也不知道给没给修缮，走！看看去！” 萧北冥一声令下！ 卢宁王府再次鸡飞狗跳…… “老三，快给王爷备马……” “狗子！狗子！快去喊你娘！” “喊我娘做什么？” “咱去抢个好位置……” “卧槽！你个狗日的！” “石头！快去喊你爹……” 张五爷不小心暴露了意图，悔之晚矣…… 顾长风李开山也明白过来。 “如意！快去叫师父……” “小仪也去……” 李开山肉麻的话顿时惹了众怒！被包围住一顿好打…… “他娘的，恶心死了……” “还小仪！你他娘的怎么不喊老姨？” ………… ………… 李开山后悔不迭，太激动了！私密的称呼脱口而出，以后没脸见人了…… 卢宁王府全员出动，连看大门的也来了！ 进了内城，路过隆昌伯府的时候。 可巧有个挨过打的家丁看到，嗷一嗓子就撅了过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发羊角风吗？” “不像，这也不哆嗦啊……” “老子心善！看我一泡尿……” 砰！ 萧志一脚踹飞了他！ “石头！快！咱得比他快些……” 一语惊醒梦中人！ 几人争先恐后而去，老道的鞋都掉了！被顾老二扛起来跑…… 萧北冥呵呵的笑，牵着马的大壮哪里见过这个。 “王爷！他们……他们……” “等你娶了媳妇儿就明白了……” 齐王府。 一路奔跑来的都呆住了！ 依然破败的大宅院，只有几个零散的人员在磨洋工…… “卢宁王驾到……！” 萧志扯个脖子大喊！ 工匠们听到，急急忙忙撂下活计，大礼参拜。 “哪个是主事的？” 工匠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王爷问话呢！怎么不回答？” 萧志就要打！ 其中一个机灵的急忙膝步上前：“回王爷的话儿，主事儿的是工部的孙大人，小的这就去叫……” 萧北冥挥挥手。 这人爬起来快步而去…… 皇子皇孙的府邸大都在热闹的东南两面儿，齐王因为喜武事，老皇帝赐给他的府邸却在北面，占地极广，这内城北面儿除去这座齐王府，不过剩下两座武库，还有一些禁军家属的宅院，清净得很！ 宅子里居然还有一片林子，树木茂盛。 有个小湖，联通着五丈河，跑路极其方便…… 等了半天，工部的官儿才来，吓得够呛！ 哆哆嗦嗦的见了礼。 询问之下得知，开春时老皇帝确实下了旨修缮，只是户部不肯出太多的银子，老皇帝的私房钱又舍不得给，工程这就进展缓慢…… “银子本王自己出了，你开个数目，我府里的账房可是个节俭的！” 众人哈哈大笑！ 半夏羞红了脸…… 那个官儿自去算账了，这群人左右没事儿，四处乱逛…… “快来人！狗子掉水里啦！” “啊！萧志把房子推倒啦！” “嘘……老二那两个狗男女钻进树林了……” “上！手脚轻些…………” ………… ………… 萧北冥找那个官儿要来图纸，重新规划。 “那个王爷……这个做法儿，怕不要两三万两银子！” “无妨！你自去算账，本王就一个要求，结实！” “那好……那好……王爷要不要派个监工？” 这边儿话音刚落，那边儿半夏早已叫喊：“派！必须派！老娘亲自来监！” 众人爆笑…… …………………… 有了钱！新的卢宁王府变身工地，热火朝天，大干特干………… 第62章 罪责难逃 新王府还在修缮之中。 婚事却不能耽搁！ 再晚些恐怕孩儿都生出来了。 那就办！现在的王府虽然小，凑合一下也可以…… 半夏最近很头疼！ 工地上花钱如流水，顾李二人的婚事也得花钱。 什么新衣服，新被褥，头面首饰，就连马桶也是新的！ 一律自家主子掏钱…… 半夏抱怨，只得了一句回话儿：能花几个钱儿，买！ 萧北冥的想法和其他人不一样，钱花了才是自己的…… 当铺又去看过了，一切如故。 那还等什么？花钱去…… 这还没等出门，二虎来报说有人求见，说是什么武安侯府的。 萧北冥很疑惑，除了隆昌伯，自己从未和这些勋贵之家有过交集，这个什么武安侯什么情况？ 那就先请进来问问好了，老子还能怕了！ 一个模样还算俊俏的年轻人，一脸骄傲，二十左右岁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畏畏缩缩的直往俊俏的身后躲…… “在下武安侯府霍移山，参见卢宁王！” 勋贵之家见了王爷是不跪的，见了皇帝也不用跪，大周朝这点挺好…… “在……在下……隆昌伯府……陈……陈至正参见卢……卢宁王” 隆昌伯的儿子！ 怎么没什么印象啊？ 他来做什么？挨打上瘾了…… “所来何事？” 那个霍移山突然脸红了！ 萧北冥登时想歪：莫不是两个基佬！来报仇。 霍移山看了看萧北冥左右的秋月和张五。 这是要说些背着人的话儿。 萧北冥挥了挥手，两人转身藏屏风后边儿去了。 霍移山脸色更红，不知如何开口…… “到底什么事儿？不说滚蛋！” 萧北冥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再说还要出去花钱呢…… 霍移山一咬牙：“听说卢宁王属意他姐姐？” “什么姐姐？谁的姐姐？” 霍移山拽过来那个陈至正：“就是他姐姐！” 萧北冥盯着陈至正。 被盯着的直哆嗦…… 这小子上次被打成了猪头，实在没什么印象。 “你姐姐？好看吗？” “好……好看……” “好看老子也不看！都他娘的滚蛋！哪个说的老子看上他姐姐了，莫名其妙……” 霍移山听他否认，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在下鲁莽了，这就告辞。” 拉着陈至正转身就走…… “站住！当我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他娘的质问起老子来了！” 那个霍移山是个冲动的，不然也不会来。 “你待怎样？” “怎样？来人！给我打！” 屏风后边儿的两个八卦偷听者立刻跳了出来，张五直奔陈至正，秋月就去抓霍移山。 陈至正看到又是卢宁王府里的人来打，早已吓得腿软，被张五爷一脚踹倒，拳打脚踢！ 那边儿秋月两人搂抱在一起较劲，却没有摔倒霍移山…… 难怪他起了这么个名字，移山倒海啊！ 秋月有些不好意思，憋得脸红！ 萧北冥极是护短：“秋月起开！” 秋月听到，撤力而退…… 那霍移山微微喘息，一脸挑衅！ 萧北冥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胸腹间的衣服，抖手就扔了上去，却忘了是在屋里…… 砰的一声，霍移山身子撞上房顶！ 萧北冥急忙退后…… 又砰的一声！ 上房的掉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还移山，移个屁！” 那边儿张五看这小子太菜，实在懒得再打。 陈至正爬到霍移山身边嚎啕大哭：“打死人了啊……打死人了……” 萧北冥三人都吓一跳！ 别真摔死了，不好交待，虽说老皇帝不管这些勋贵之间打架斗殴的破事儿，但要真打死了人也是麻烦…… 秋月赶紧去探探鼻息：“没……没死……有气儿！” 张五爷这就忍不住了：“呦！还他娘的装死！老子一泡尿……” “滚蛋！” 霍移山醒了，浑身剧痛…… 表情也不骄傲了，温顺如狗。 “你们听谁说的老子看上他姐姐了？” “我……我听我爹说…………连累了姐姐，我就……就……猜……猜的……” 萧北冥一头雾水…… 还是秋月想起来，把他拉到边上说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老子不过随口骂一句你们也当真？” “是……是奴婢们想岔了……” 秋月难得扭捏，搓着衣角儿…… 又问了几句，原来是这个霍移山喜欢这个陈至正的姐姐，听了他的言语，这就急了！ 要来当面质问，又自恃有些力气，如果能把萧北冥打上一顿最好…… 殴打王爷肯定罪责难逃，为了心上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行了行了，老子没空听你的废话，张五去拉车，把这个什么移山拉走。” 张五爷踢了一脚陈至正：“没听见啊？拉车去！” 可怜这个陈至正刚挨一顿打，还要去拉车，却无力反抗。 “记得把车钱结了，还有，撞坏了老子的房顶，赔钱！” “赔……赔多少？” 半夏在工地监工，秋月这就财迷上线：“一千两！” “好！好！我赔，我赔……” 陈至正拉来了车，和张五两人把霍移山抬到车上，拉走了。 秋月却在拍大腿：“答应得这么痛快，要少了！” …………………… 本以为这事儿不过是个小插曲，哪知那个什么武安侯却是个护犊子的，去老皇帝那里告了状！ 传旨太监又来了，老皇帝把萧北冥一顿训斥，禁足一月，又罚了二百两银子…… 秋月还呵呵笑：“这还赚了七百两，爷！咱不亏……” 萧北冥一阵无语…… 前两日霍移山已经派人送来了赔偿。 他老子告状归告状，但是答应了的就得办！这些武臣极重信义，甭管吃亏还是占便宜，说出去的话就得兑现…… “他娘的还敢告状！连累老子出不去门儿，去喊萧九来……” 萧北冥大怒！ 王府众人这些日子都在采买各种成亲用品，又是两份，板车一趟又一趟的折腾，萧九却不在府里。 等他回来就来回话：“爷！找奴才什么事儿？” 一群人围过来，个个一脸猥琐…… “你和张五去打探一下这个什么武安侯府的厨房位置，画好图纸，老子有用。” “爷是要去下药儿？” 萧北冥很高兴，拍着萧九的肩膀：“善！” 萧九兴奋得脸通红！ 萧志却一脸失望：“废那个劲！老子一把火……” “滚蛋！总放火嫌疑太大不知道吗？” 萧志悟了，连连点头………… 第63章 婚姻自主 宣和十八年七月二十。 宜嫁娶。 卢宁王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今日是顾长风李开山大喜的日子！ 两个粗坯居然敷了粉，还他娘的戴了花…… 众人都是簇新的衣衫，狗子石头哥俩还特意定制了小号的官服，刚穿出来就惹得大伙儿笑声一片！ 左邻右舍的都来贺喜。 萧志有些不好意思的赔笑………… 从太和楼叫的席面儿，加银子配了伙计，各式酒水菜品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老道喜极而泣，就是皮疼！ 澡堂子里泡了三天，搓了三天…… 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一通乱。 这就开喝！ 夜里张五爷带队去听墙根儿，转天卢宁王府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就让柳如意任方仪没了脸见人…… 新婚燕尔，自然是搂搂抱抱，腻腻歪歪。 顾老二和李开山带着新媳妇儿逛街去了，老道连着醉了几天，还在昏睡…… 半夏又去工地了，萧志几个陪着她。 其他人被放了假，有家的回去看看，没家没业的就都去玩儿了…… 萧北冥实在无聊，这就拉上张五准备夜入武安侯府投毒！ “爷！厨房就在西北角上，墙头也不是很高。” “麻翻狗的肉包子带了吗？” “带了带了……” 张五回着话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咬了一口。 啪！ “你个狗才！赶紧吐了！” 张五爷这才清醒：“呸……呸……呸……” 麻狗的方子居然是老道提供的，这老家伙偷鸡摸狗的勾当肯定没少干！ 夜深人静，两个鬼祟的身影出现在武安侯府西北角。 出来下药儿不是去拼命，张五难得卸了甲！身轻如燕…… 两人先在墙外弄了点儿动静，也没听见狗叫。 “爷！包子还扔吗？” “扔！不扔留着做什么？你吃啊！” “不是……” “不是个屁！都扔进去！” 张五掏出十来个包子一股脑儿都扔了进去…… “上！” 又等了一会儿，萧北冥两手一拖，张五爷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墙头…… 两人都是第一次做这个，不免生疏。 “爷！要是狗不来，包子还拿回去吗？” “那还拿个屁！这么黑的天儿哪儿找去？” “那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罪证？” 啪！ “你个蠢货！包子会说话啊？” “噢！对对对，小的迷糊了……” “别说话！道儿走错了……” ………… ………… 两人好不容易摸到厨房，五六口大缸装着水。 萧北冥有些傻，自家院里有井，存水不过两缸，哪知道武安侯府人多，存的水也多…… “这些药儿也不知道够不够，好像带少了！” “小的回去拿……” “算了！等你回来天都亮了！” “那撒泡尿也不知有没有用……” “滚蛋！咱他娘的是来下药儿，不是恶心人！” “噢！噢！……” 那就可着一口缸撒得了，这叫独占鳌头…… 下完了药，两人原路返回。 “爷！要是药儿轻了怎么办？” “那就再来，一回生二回熟，早晚拉死个狗日的！” “那行……也不知道他家狗都跑哪儿去了！” “管这个做什么？” “有些日子没吃狗肉了，我再回去看看……” 啪……！ …………………… 三四天后，终于有消息传了开来。 武安侯府不知什么缘故，一群人闹肚子，府里臭气熏天！哀嚎遍地…… 据说那个老侯爷，拉得尤其惨烈！ 四五个大夫连番儿诊治，堪堪救下性命…… 消息传到卢宁王府，萧北冥还有些不解：差点拉死？不至于！ “萧九，你拿了那是多少药？” “两水缸的量啊！” “噢！没事儿了，你去忙……” 张五听到萧九的回话：“爷！药儿下大了！” “还行！这不是没拉死吗？” 萧北冥死鸭子嘴硬，绝不承认错误…… 武安侯一把年纪，战阵上出生入死的人物，自然明白这是被算计了，刚好了一些就进宫告状去了，一口咬定是卢宁王干的好事！ 老皇帝派皇城司彻查…… 这时代既没有监控也没有指纹识别的，那能查出个什么，总不能按住萧北冥用刑逼供！ 拖了些日子也没有结果，可怜武安侯有苦难言，又吃不下东西，日渐消瘦…… 老皇帝知道了不忍心，传了萧北冥进宫，准备当面训斥一番！ 见萧北冥一脸桀骜，话到舌尖又改了…… “听说你看上隆昌伯的女儿啦？” “什么人胡说八道！” “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不要害羞……” “没有就是没有！” “那你看上哪家姑娘啦？朕给你指婚。” “我不想成亲！” “混账！哪有男子到了年纪不成亲的！”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混账……！” 萧北冥腹诽：除了这两字你也不会别的。 老皇帝看着耿个脖子的妖星老六，叹了口气…… “听工部的人说你自己出钱修缮府邸了？” 这就转移话题了，就是老皇帝神情有些猥琐………… “是啊！” “这是发财了？” 老皇帝一脸坏笑…… 萧北冥灵机一动：“我的婚事我做主，五千两银子。” “这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皇帝动了动身子坐得舒服些，话音不紧不慢…… 这是嫌少啊！ “五千零一两。” “这个……” “五千零二两。” 一路涨到了五千零六两，萧北冥打算耗死他！ 皇帝毕竟上了年纪，哪有那么多精力。 “好好好……这可是你自愿的，不是朕罚你！” 萧北冥给他一个白眼儿！ “明儿个把银子送来，五千零六两，不要少了！” 萧北冥转身就走：斤斤计较，六两也要，就这还他娘的做皇帝，啊呸！ 区区五千两算个屁！老子有的是银子，就是一阵肉痛，许是着凉了…… 回到府里发现半夏也回来了。 “怎么不去监工了？” 半夏扭捏…… 秋月大嗓门儿：“她给那些个做工的好吃好喝，却为难那个官儿，人家撂挑子了！” 半夏嘴硬：“狗日的还要喝酒，不花钱啊？” 萧北冥哭笑不得：“行了行了，这事儿老子来解决，你去给准备五千零六两银子。” “啊！这么多！” 半夏大叫！ “这是爷的婚姻自主权！狗皇帝不要……” 一个脸字还没出口，半夏又来捂他的嘴，被一把拍开：“又不洗手！一股土腥味儿，洗手去！” 得罪了那个官儿，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 第64章 一塌糊涂 萧九再次入宫，这回是去缴纳婚姻自由权力费。 府里现银不多了，那就拿银票。 五千两银票，二两碎银子，萧北冥诚心恶心老皇帝，差的那四两就弄了一堆铜钱儿充数…… 老皇帝却笑得灿烂，一枚一枚的数。 …………………… 萧北冥直奔工部。 找来那个官儿踢了一顿：“你个蠢货！喝酒不知道躲着点儿，还敢撂挑子！” 那官儿吓得半死，只知道赔罪。 “滚回去干活儿！” 官儿连滚带爬的去了，还带走了萧北冥赏的五十两银子…… 新王府工程进度又加快了！ 泥瓦匠来了，他又研究出了效能更高，更加好用的壁炉，本是要来改造卢宁王府原有的，听说新王府正在修缮，马不停蹄就奔那边儿去了…… 萧北冥自己懒，却欣赏不断创新，钻研技艺的匠人。 新王府大大小小几十座炉子钱不算，还赏了他五十两；半夏抱怨萧某人花钱如流水，后者就呵呵的笑…… 你懂个屁！这叫专利！ 咱先享受了，赏几个钱儿算什么！ …………………… 天气越来越热！ 卢宁王府众人虽然早已换了单薄的衣衫也无济于事…… 冬日里寒冷可以多穿些，炎炎夏日怎么办？总不能光腚！把皮扒了也没用啊。 那就走。 去北边儿，北边儿凉快…… 老皇帝这次批准得极快，武安侯的事儿还没了结呢，赶紧让这个惹是生非的滚蛋！ “六爷！那谁去监工啊？” “让那个泥瓦匠去，告诉他一切照旧即可，” “啊？他能行吗？” “怎么不行！弄条狗来都行，给咱们家修宅院，谁敢伸手捞好处？当老子不会使刀吗……” 秋月哈哈大笑：“听见没有？你就是撑的！狗都比你管用。” 半夏羞愤交加，扭头出去：“哼！” 萧北冥察觉说错了话，又和秋月去哄她…… …………………… “这次咱们去北边儿，半夏的家乡本属咱大周，这些年却让金狗骚扰，就差占了去！” 众人一阵大骂！ “多带长枪硬弩！多穿几层丝绸里衣，金狗弓箭厉害！都打起精神来，万一碰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轰然应诺…… 这些消息都是萧九打听来的，萧北冥不得不重视起来！ 煮盐时剩下一堆木炭，那就配些黑火药。 比例虽然不记得了，但记得肯定是木炭最多，那就试试…… 那两样东西药铺里有卖的。 磨成粉，仔细筛过，萧北冥亲自来配…… 找个烧窑的定制一批瓷罐，周身刻上凹槽，香瓜大小；捻子去卖炮仗的哪里弄些就得了。 砰的一声巨响！ 富贵儿一群马受了惊…… 又是砰的一声！ 富贵儿们再次受了惊…… 等到卢宁王府的人马都习以为常的时候，隔壁李大人却来了。 “那个……那个……卢宁王好兴致，这炮仗也好！格外响亮；只是……只是……只是家中老母这个……这个……” 萧北冥难得脸红，赶紧赔了不是。 这李大人实在是不得已，老母亲一日三惊，回回儿都尿在了床上，铺盖都不够换了。 那就这样，比例好像还不是最佳，那也比原有的强多了！ “走！去朱家庄……” 一群人呼啦啦直奔朱家庄。 “大壮来扔！” 萧北冥灌了一个瓷罐，留好捻子，塞紧罐口。 大壮进了王府就像到了天堂，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无事可做惭愧得很；别人习练武艺，他也跟着练，可实在不是这块材料！ 好不容易新王府工程开动，就要去搬砖…… 却被一顿骂！ 王爷身边儿的人哪能去做那个，规矩不要啦！ 听到命令这就激动了！ 嗖……！ 萧北冥点了捻子，大壮一抖手，罐子就飞了出去…… “扔哪儿去了？五爷你看清了吗？” “没有啊！这狗日的力气这么大了！” “可不！顿顿四五斤羊肉呐……” “他娘的！羊招谁惹谁了！” ………… ………… 砰的一声响！远远的传来。 “快！去看看……” 萧志几个拍马就走，顺着一股烟儿的方向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个低眉耷拉眼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村民…… “什么情况儿？偷看小媳妇儿洗澡啦？” “回爷的话儿，不……不是，大壮把罐子扔人家牛棚里去了，把牛炸死了！人也伤了。” “这么大威力吗？走，去看看……” 大壮明明喵的是空旷地方，谁知却扔进了牛棚，脸通红，脑袋夹在裤裆里。 “无妨！多练几次就好了，爷教你。” 众人都在撇嘴：你教？还不如不教！ 牛被炸死了！牛腹部几个血窟窿，肯定救不活了！ 人也伤了，幸亏离得远…… 村民们知道这些是贵人，不敢造次，受损失的这家人只能用哭泣来表达不满！ “张五，一头牛多少钱？” “爷！一头牛怎么也得十两银子！” “这头牛是十二两银子买的！” 有个胆大的村民插嘴。 “闭嘴！放肆！” “狗日的！我家主子说话不许插嘴！” ………… ………… 一通叫嚷，把这村民吓得要死…… 萧北冥哭笑不得：真真儿的狗仗人势！ “都闭嘴！赔他家一百两银子。” 这家人一听赔一百两，立刻收住眼泪，都来谢恩…… “再给他五十两，这牛爷要了，谁会收拾，趁热乎赶紧的！” 那家人又到手五十两，咣咣磕头！ 受伤的那个健步如飞：“二狗，四舅……搭把手，快！” 卢宁王府众人一脸懵：艹！给多了！ 这时代贵人是不吃头蹄下水的，这些玩意儿正好给村民们打打牙祭。 村里还要去官府通报，说明情况，拿回允许宰牛的证明，牛皮牛筋也要上交…… 这些是军用物资，马虎不得！ 村里的里长什么的自去办理，萧北冥叮嘱他只说是摔死的，里长是个机灵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答应得爽快…… …………………… “给东宫送些过去，咱今儿个晚上吃牛肉！” 这头牛不小，得肉怎么也有几百斤，这大热天的，吃不了再坏了！ “铁牛老三几个给家里也拿些回去……” 几个有家的欢欢喜喜的道谢，牛肉可不是轻易能吃到的。 烹饪的时候却犯了难，这些人不会！ “起开！老子来……” 萧北冥亲自下厨！ 为嘴伤身，为老婆拜丈人…… 萧某人化身厨神，勤劳得一塌糊涂！ 第65章 姐妹情深 宣和十八年八月初。 卢宁王府一群人渡过黄河，一路向北…… 顾长风李开山二人新婚燕尔，萧北冥本来不想带他们去，谁知二人死活不干！ 也不说话，就在那儿磕头…… 没办法，那就带上！ 两个新媳妇儿哪里还离得开，自然也要跟着，老道也要去…… 那就老规矩！ 去朱家庄一个原因是测试那个炸雷，再一个就是把张五媳妇儿和俩孩子送去住些日子。 朱氏娘家人巴不得她回家来住，没看见房屋早已被修缮一新了吗？ 女婿如今一人得了道，咱都跟着升天了！自家女儿手里有的是银子，还舍得花。朱家人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二虎和老三还是在王府留守。 老哥俩儿不差钱儿，想吃什么就去买，小酒儿一喝美滋滋…… …………………… 过了黄河，再往北走，这一路可就不太平了…… 短短四五天，就遇到了三拨儿劫匪！ 最多的一伙人怕不得有上百…… 萧北冥不惯着他们！ 这穷乡僻壤的地界儿，有本事啸聚山林抢老百姓，怎么不去抢金狗？ 金狗地盘上城池有数的那么几个，大部分还是过着渔猎生活，拿木头搭建的房子，几百或者上千人的村落，养着牛羊马匹…… 好抢得很！ 不过金狗骑射厉害，力气也大…… 拦路抢劫的话还没等说全，标枪弩箭的已经插进了身体！ 一哄而散…… 这就又缴获了几十匹马。 汉人总是一盘散沙，人数众多也没用；金狗却很团结，劫掠汉人还有汉奸带队，无往不利…… 一群人越往北走，见到被金狗烧毁的村庄越多！ 半夏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直到远远的看到一座冒着烟火的村庄！ “六……六爷，那就是奴婢的老家……” 半夏早已泪流满面，说话时直哆嗦！ 北方不太平，众人甲不离身，马匹又多，基本上一人双马。 “张五护着她，咱们去看看……” 萧北冥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拍马而去。 几处被点燃的房屋，哭喊的人声，遍地的献血昭示着这个村庄刚刚遭受的苦难…… “金狗走了多久？” “一……一刻多……一……一刻……” 一个受伤的老人话没说完………… 众人目眦欲裂！ 毕竟都是华夏一脉………… “追上去！杀了金狗！” 众人大叫！ 骑兵混战，比得是坚甲硬弩，仗得是快马轻刀！ “卸下物资，轻装上阵，快！” 其实不等萧北冥吩咐，各人早已忙活开了！ “老道护着半夏留守，咱们走！” 乌衣道人毕竟年老体衰，但是护着半夏还是可以的，就算再有歹人来，只要坚持个一时三刻，大伙儿也能回来了…… 卢宁王府众人热血翻涌，一路疾驰！ 凌乱的马蹄印和车辙指引着方向…… 高小米和铁牛一马当先：“王爷！看马蹄印估计得有十……” “无妨！咱的弩箭射得远，都记住了，远远儿的放箭，金狗追来咱就绕圈儿跑，弩箭伺候！” 萧北冥大声提醒…… 追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金狗的踪影。 众人拼命拍马…… 近前还没等看清，萧北冥一根标枪就已经飞了出去！ 几个有力气的有样学样，尤其是大壮，投掷标枪居然比萧北冥还要准些。 再近些的时候才看清，好像是金狗正围着几个人大呼小叫，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标枪插中了几个，弩箭这就到了！ 金狗顿时有七八个中箭的，落马的不过三两个…… 果然悍勇！ 箭矢未中要害的金狗更是疯狂，纷纷弯弓搭箭还击。 萧北冥一伙儿又射了两轮，拨马就跑…… 金人气急，拍马来追！ 萧北冥拿出一个炸雷，火褶子迎风点燃了，一甩手就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 金人马匹受惊，就有摔倒的！结果一绊一大片，离了马背的金狗就是活靶子…… 萧北冥一伙绕着圈儿跑回来，离近了就放箭！ 这些人几乎都有武艺在身，岂是寻常士卒可比；尤其萧志和李开山，舍了弩，拉开硬弓一通乱射…… 眼看着金人就剩下十几个，那还等什么？ 秋月拔出刀子就冲了过去…… 大叫：“杀！” 众人被秋月悍勇感染，孙小乙任方仪中了箭也是死死忍住，旋风般而至…… 距离太近，弓箭就没用了。 萧志大吼一声，自马上飞身而起就扑倒了一个，一拳砸在对手头上，登时了账！ 幸存的金人武士都吓一跳！ 这些是汉人？是绵羊一样的汉人？ 这边儿还在迷糊，卢宁王府的已经发了威…… 近身相搏，老子还能怕你们这群狗日的！ 一个个的学着萧志，把对手扑下马来。 短刀早已在手，专挑脖子乱捅…… 顾老二李开山几个辗转腾挪之间，对头手筋脚筋都已被挑断！ 萧北冥只是力大，奈何手小，阴损的招式用在这里很是别扭，短刀又习惯性的扔了出去…… 刚巧脚下一把弯刀，迎面而来的就倒了霉，刀光一闪而过！从脖颈至左胸，一刀两断！ 这就上了瘾！ 再要找个试刀的却没有了人…… 什么他娘的金国勇士，连铁牛小米都打不过！ 对头无人站立，秋月正在大喊大叫的吩咐补刀：“小轮子负责牵马，铁牛大壮去扒铠甲，张五去搜身，别忘了耳朵…………” 萧北冥一阵无语：半夏不在你接班，果然姐妹情深！ 收拾完了就回去遭遇的地方。 一阵哭嚎老远就传了过来…… 近了一看，四五十个男女正围着几个人打，几辆牛车装满了物品散落在一旁。 有人发现了萧北冥一伙儿，大喊大叫的过来磕头…… 萧北冥扫视一圈儿，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浑身剧震！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清秀的模样，黑漆漆的大眼睛让萧北冥想起了永安宫里的小公主…… “秋月，你看，你看她像谁？” “永……永安宫……” 主仆两个一阵唏嘘………… “收拾收拾，都回去。” 四五十个摆脱了奴隶命运的男女簇拥着萧北冥一伙人就要回去…… “你们捡拾物品自回，可有人认得这些金狗村落在何处？” 有两个年轻汉子站出来大叫认得…… 萧北冥回身看向自己一伙人，这些人朝夕相处，如何不知道自家王爷的性子。 “杀……！” 那个小姑娘从地上捡了一把刀，也站了出来，却抿着嘴不说话………… 第66章 铁石心肠 “受伤的回去！” 孙小乙任方仪还有萧九都受了伤，却死活不肯回去。 “都听话！去包扎伤口，在村里会合半夏两个，老子片刻即回，去！” 萧北冥话音严厉，三人只得从命。 “你也要去吗？” 萧北冥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儿…… “老爷！她父母都被金狗杀了！让她去。” 站出来的一个年轻人猜到了萧北冥一伙儿要干什么，抢先回答。 “会骑马吗？” “会！” 小姑娘咬着牙回答了。 “那就跟上……” 众人收拢家伙，纷纷上马，萧九一瘸一拐的过来，看了一眼小姑娘：“秋月，帮我把铁甲卸了，给她穿上……” 萧北冥拍了拍萧九的肩膀，永安宫的小公主是大家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领路的两个年轻人也会骑马，一行人片刻不停，拍马就走。 奔驰良久，才到了地方。 秋月把缴获来的铠甲给这两人穿了，路上得知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做刘全，一个叫做方三；和那些村民都被金人抓住，要去做奴隶的。 小姑娘名叫沈南衣，父母都被金狗杀了，半路上捡了块儿石头砸向金狗，要给她爹娘报仇…… 结果却没砸到，金狗围着她就要行强暴之事，刘全方三几人挺身而出护着她！ 就在金狗嬉笑挑逗的时候，萧北冥一伙儿人来了…… 后来众人围攻的却是汉奸！ “萧志去放火，其他人不要下马，看见有人出来就放箭，去。” 萧志早已等得急了，拿着东西几个纵越就窜进了村落；他一放火就兴奋，试了试风向，这就点上。 出京师之时八月初，这时已经到了九月，北方凉爽，秋风渐起，火一点燃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登时火烧连营！ 木头房子里不断的有人跑出来，又不断的被射倒…… 过程中当然会遇到抵抗，但最勇猛的青壮都被干掉了，哪还会有人在意剩下的！ 一场屠戮…… “收拾一下，能带走的都带走！” 许你劫掠汉人，却不许老子抢你的？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金狗也是人，也会害怕，害怕了也会求饶…… “年轻的都带走，不听话就砍了！” 汉人还是良善，不忍心赶尽杀绝…… 回去就给他们上课！ 小姑娘却凶得很，拿个刀乱砍一气，直到没了力气晕倒…… 一条长绳子拴好了人，牛马牵走。 金狗居然还养猪！牛马好牵，实在不听话牛鼻子上扎个窟窿的事儿，马有缰绳，这猪怎么办？只能杀了…… 折腾到天色都黑了，这才折返。 等到了半夏老家的村子，都到后半夜了！ “轮流警戒，抓紧时间吃饭休息……” 众人答应着就都去忙乎了。 整个村子除了被弄走的没剩几个活人，通过交谈得知半夏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叔父一家倒是有人，也没躲过这场灾难。 半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那个被秋月背回来的小姑娘沈南衣也哭了………… “哭……哭……可别憋坏了……” 秋月在安慰她们。 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走，金狗知道了消息，定然要来报复！ “你可愿意和我们走吗？” 萧北冥带人埋葬了小姑娘的父母，轻声细语的询问她。 “我不走！我要杀金狗！” 沈南衣一脸决绝！ “你一个人能杀几个，跟我们走机会才多。”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思量片刻，斩钉截铁：“好！我跟你们走！” 刘全和方三刚刚埋葬了家人，红着眼睛请求带走他们。 还有十来个青壮男女也要跟着。 但大部分还是要留下，故土难离啊…… 给他们留下两头牛，出发！ 这时信息传递哪有那么快，等到金人集结了兵马来追，已经是三四天以后了…… 再说他们哪里知道萧北冥一伙儿人去了哪里。 萧北冥带着众人东绕西绕，高小米和张五充任了斥候探马，想着遇到大股儿的就避开，遇到小股儿的就干掉！ 谁知运气极好，路上只遇到了两拨儿山贼土匪，却没遇到金狗。 一伙人戾气未消，拿这些山贼出了气！ 等来到黄河渡口，已经十月份了，北方寒冷，抢来的毛皮什么的，一个个的捂的严实…… 至于那些奴隶，自求多福！ 过了河，这就算安全了。 队伍里有两匹奶牛，大伙儿都喝过它们的奶，这时就成了宠物，路人也是指指点点。 金人发式截然不同于汉人，这时都光着脑袋，又引来一阵阵惊呼！ 众人心情放松，也都喜笑颜开…… “五爷，那个女子冲你笑呢！” “去她娘的！这些玩意儿比老道还臭！” “洗干净了不也一样？” “哪能行吗？老子是什么种儿，狗日的也配！” “不知道王爷弄他们回来做什么。” “喂马干活儿啊，你个蠢货！” “呦呵！还敢骂老子，回去就告诉你媳妇儿，和番邦女子不清不楚……” ………… ………… 结果惹来秋月几个女子一通臭骂！ 秋月大叫：“骂也骂得，打也打得，宰了也使得，不要羞辱于人！” 柳如意任方仪深以为然…… 众人这就闭了嘴：你横你有理还不行吗！ “哼！这些玩意儿辱我汉人时却是花样百出……” 萧北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却惹哭了沈南衣…… 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小姑娘极有礼貌，待人接物礼数周全，回想起她冰冷又光着身体的母亲，众人恨意又起，拿起鞭子一顿抡。 “回去就把这些女子扒光了游街！” “最好关在笼子里卖票……” 秋月也转过来这个弯儿：“远观的五十文，近瞧的一百文，这就发了！哈哈哈哈……” 柳如意任方仪心有余悸：幸亏当初服软了！不然生不如死啊…… “末了再卖了，也能得几十两银子！” “看个精光，哪还能值几十两！” “你懂个屁！兴许卖得更多……” “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看看能怎样？真真儿的干才有面子……” “在理！老子高低去捧捧场。” “你拿什么去捧场？” 砰！ “前面儿市镇补充饮水干粮，抓回来的一人半个饼子，不听话快走的一刀砍了！” 萧北冥本不是铁石心肠，怎奈那一世失去自由多年，闲书看得多了，对于外族之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京师第一场雪花飘飘洒洒落下的时候，卢宁王府一群人终于回来了………… 第67章 遗落民间 宣和十八年十月初五。 京师震动！ 萧北冥一行人自北门入京，一时街道拥堵，水泄不通…… 国朝自立国以来，俘获的奴隶几乎都来自南方，男女皆是矮小瘦弱，何曾见过北方掳来的玩意儿。 更何况近些年武事不昌，对外交锋败多胜少，人人憋着气…… 今日得见这俘获来的金狗，呼儿唤女的争相出来看新鲜！ 不只是几十个发式迥异的异族俘虏让人惊叹，二百多匹牛马也让京师百姓大喊大叫…… “爷！咱府里地牢太小了，这些玩意儿怎么办？” “你拿本王的腰牌，去衙门借几间牢房，先关着，饿不死就行！” 萧九答应了，领着顾老二去办事了。 “张五！把这些牛马弄群牧司去，留下两头牛，还有那两头奶牛也留下，告诉那个官儿，养死了老子跟他没完！” “得嘞！小的这就去办！” 张五爷办差，铁牛小米自然要跟去的，牛马不少，方三刘全又领了几个人去帮忙…… 牛马开路，众人这才冲出重重包围。 卢宁王府。 跟来的人已经知道了萧北冥就是大周朝的六王爷，纷纷跪下磕头行礼…… “都起来，先将就些日子，年前咱们搬家，” 沈南衣也跪在地上，却被秋月和半夏扶起来，一脸错愕…… “你不要跪，过几日就知道了……” 沈南衣疑惑更甚！ 萧九把俘虏拉到衙门，府尹听到动静亲自来迎！ 这是国朝第一次关押金人俘虏，与有荣焉…… 更何况萧九还送他一匹金国战马，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搂着萧九嘘寒问暖，也不嫌弃他身上的味道！ 张五爷那边就有意思了，那个官儿一见是他，吓了一跳！ 随即满脸堆笑的请安问好，谄媚得很。 “这些牛马好生喂养，瘦了死了，哼哼……” “下官亲自来喂，亲自来喂……” “不要打那些母马的主意！” “是是……下官离得远远儿的。” 张五本意是不要和中原的马匹串了种，这个官儿却想歪了…… 办完了差事回了王府，萧北冥招呼大伙儿都去洗澡换衣服，只是他自己却被秋月几个拦住不让去！ “行行行，要自重身份！都滚蛋！一个个 臭哄哄的……” 众人嘻嘻哈哈的去了…… 王府里的人都有换洗的衣物，新来的就没有了，成衣铺子的掌柜伙计这就直接被拉进了澡堂子！ 李开山不忘去药铺买些杀虫药，自家主子洁癖又犯了…… 这一路担惊受怕，鞍马劳顿，胡乱吃了晚饭就都去睡觉了，两间屋子临时搭好的大通铺接纳了新来的男女，炭盆也烧起来了！ 沈南衣却被拉进了后院，半夏把房间让给了她，自己就去和秋月挤一挤…… 小姑娘迷糊不解，要和大家在一起，秋月半夏只说让她将就几天，自有分晓。 …………………… 转天一大早。 卢宁王府的大门被拍得山响！ 传旨太监又来了…… 这回可不是仗势耍威风，实在是皇帝老爷催得紧。 “圣上口谕，宣卢宁王火速入宫觐见！” 鸡飞狗跳…… “这点破事儿早就猜到了，也不让人多睡会儿，你们四个随我进宫，萧志拎着那个袋子。” 老皇帝催得紧，饭也没吃就一路进宫去了…… 紫宸殿。 满朝文武嗡嗡个不停…… “卢宁王觐见……！” “参见圣上！” “免了免了……” 老皇帝挥挥手，紧忙免了这些虚礼！ “听说你去北边儿了？还抓来了好多俘虏？牛马无数？” “哪个狗日的胡说八道！” 有太监急忙过来提醒他要注意言辞礼仪。老皇帝挥手示意无妨：“让他说，让他说……” “不过俘获几十个人，牛马一百多。” “哦……” 老皇帝有些失望…… “萧志！把东西拎过来！” 萧志急步而来，先给皇帝磕了头。 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嚯……！” “这么臭！” ………… ………… 满殿文武官员叽叽喳喳，原来却是一地耳朵！ “这些是宰了的金狗，估计有个七八十……” 老皇帝看着一地耳朵，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杀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都是我府里的人杀的！萧志，告诉圣上，你宰了几个！” “启禀圣上，托皇爷和主子的福，奴才手刃金狗十一个！” “秋月萧九！跟圣上说说……” “奴婢手刃金狗六个，” “奴……奴才宰了一个……” 满殿哄笑！ 萧九闹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男儿还不如个女子……” 有个官儿嘲笑萧九，话一出口后悔不迭。没看见卢宁王这几个人刀子一样的眼神儿吗？完了，完了…… 老皇帝笑得前仰后合：“你呢？你杀了几个？” 难得老皇帝高兴，冲着半夏询问。 “奴婢不曾杀过金狗……” “为何？” 老皇帝有些老糊涂了…… “这是我府上管账的，没事乱杀的什么人！” 众人恍然大悟………… “来啊！数一数，看看你们宰了几个金狗……” 老皇帝年轻时也是上过战阵的，早已见惯，丝毫不觉得恶心。 “回禀圣上，一共八十九个。” 却有个文官儿高叫：“一人两个耳朵，不过四十来个人！” 萧北冥作势要打，把他吓一跳！ “你他娘的把左耳朵安右边儿试试！” 满殿哄堂大笑…… 这个官儿羞红了脸，还在抓着耳朵比划。 数数儿的太监拿了一个比了比，又把地上的检视一遍：“禀圣上，都是左耳！” “好好好好…………善！都赏！都有赏！” 老皇帝大喜！ 金人凶猛！善骑射！滋扰多年何尝阵斩过这么多…… “把你府上这次立功之人拟个名单，按军功重赏！” 满殿文武艳羡不已！历朝历代皆重军功，虽说现在国朝扬文抑武，但这实打实的军功可不能不赏…… 萧志四个内侍宫女出身，本无品级。 今日老皇帝高兴，当庭就封赏萧志萧九为延福官使，正五品的官儿；秋月半夏皆封贞容女官，也是正五品。 四人跪拜大哭！叩谢皇恩…… 宫中太监宫女众多，底层的想混个管事职位都千难万难，更别说这个五品官儿了！ 文武百官都来道贺！ 这是捧老皇帝的场子…… 没人嫉妒，太监宫女管不了外面的事儿，品级再高也是伺候主子的，不过领一份俸禄罢了，又不花我家的银子！ 欢欢喜喜的下了朝，萧北冥却没走…… “圣上北巡，有个女儿遗落民间是？” 老皇帝彻底懵圈…………………… 第68章 见官不跪 宣和十八年十月二十三。 皇帝有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御极大宝，克躬守志………… 前岁北巡，有一女遗落民间，幸得苍天眷顾，今已寻回，特封长宁郡主，由卢宁王扶养之…… 昭告天下…………” 一堆之乎者也的文字念完。 意思就是老皇帝早年去北边儿巡视，丢了个女儿，现在找回来了，就不养在皇宫里了，让他六哥养着，出了宫就不封公主了，封为长宁郡主………… …………………… 十几日前…… “混账！老子什么时候去北边儿了！” “我遇见个小姑娘，长得极像当年永安宫里的小公主，我准备认个妹子……” “朕什么时候去北边儿了？” “应该去过，肯定去过……” “混账！朕……朕……” “五千两银子！” “成交！” “善！” “养在宫里还是……？” “我养着。” “那日后嫁妆什么的……” “我出！” “善！” …………………… 沈南衣已经傻了！ “你确实是咱皇家血脉，你后背的胎记只有咱皇家儿女才有。” 萧志四个：“正是！” “来给她看看咱的！” 秋月过来就扒萧北冥的衣领…… “你……你轻点儿……要勒死老子！” “是……是是……” 沈南衣探头瞧看，果然有个形似飞鸟的胎记…… “带我妹子去照镜子……” 沈南衣红着眼睛出来了，她也有！ “奴才（奴婢）参见长宁郡主……” 这四个一带头，呼啦啦跪了一片：“参见长宁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和沈南衣一个村庄里出来的更傻：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成了皇帝的女儿了，难怪她和村里的其他女孩儿不一样………… 一路上得知这沈南衣的父亲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十年前搬来的，就这一个女儿，自然教导得知书达礼！ 至于那个胎记，秋月给她换衣服时见过，萧北冥那个就更好办了，刺青店的老葛头手艺很好的好…… 沈南衣局促不安，赶忙把行礼的人都扶起来！ “长宁啊，来，叫声六哥听听……” “六……六哥……” “暧！哈哈哈哈……善！半夏！半夏……！” 沈南衣抱着一堆赏赐之物手足无措！ 接了圣旨，还要去大宗正司领取皇家玉碟等一应物品，再去宫里头谢恩…… 本来进了皇室族谱，就要姓萧，老皇帝和萧北冥商量过了，感念他父母养育之恩，又惨死于金狗刀下，特意下旨允许她姓沈，这是开了国朝先例！ 萧北冥又损失了两千两银子…… “六……六哥……” “暧！什么事儿？” “见……见了皇……皇帝怎么说话？” “平时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老家伙不计较这个！” “啊……！” 进了宫，参见老皇帝。 有太监过来提醒沈南衣要自称臣女，要称呼皇帝为父皇，被萧北冥踢一边儿去了…… 老皇帝心情极好！ 也不生气，呵呵的笑。 “我的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老皇帝演技上线，开始抹眼泪儿…… 沈南衣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乡下丫头，哪里能想到皇帝老儿还会专门来骗她，哭得眼圈儿通红！ “你养父母这些年实为不易，明年叫你六哥再去北地，重修坟冢，朕再赐他们个官职，以示哀荣……” “那……那我……亲生母亲……” 老皇帝想起被萧北冥克死的妃嫔，嚎啕大哭：“前几年也没了！我苦命的儿啊……” 萧北冥：这他娘的演技！七千两银子不白花…… 出了宫。 先回卢宁王府，明日还要去祭拜她的＂亲娘＂。 这也提前商量过了，安排一个就是，老皇帝估计是高兴过头了，居然没再加钱…… 整件事只有萧志四个和萧北冥老皇帝知道真相，不怕泄露！ 这边儿刚忙活完沈南衣的事儿，宫中又有旨意来了…… “张莲亭，韩铁牛，高小米，顾长风，李开山…………接旨！” 张五一群人皆有封赏，官职品级萧北冥是一个也没记住，反正都有官身，日后见官不跪！ 好像这群人原来也不跪………… 那就没什么新鲜的了，不如喝酒！ 柳如意任方仪也被封为宜人，拿了服色诰命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就是把老道给忘了………… 等到消息传开。 皇族一片大哗…… 老皇帝什么时候去了北边儿？ 又没人敢问！ 爱咋咋地，多一个姐妹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皇子。 妖星老六这次出门干的事儿倒是提气！门下走狗都封了官儿！咱怎么没有这么厉害的奴才…… 一时卢宁王府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皇子皇孙们都来贺喜…… 太子也来了！ 一众皇族围着看，把沈南衣羞得脸通红…… 永宁郡主拉着她喊姑姑，萧北冥就替她赏银子，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老三老五都有儿女，还好几个！ 还有个姐姐也嫁了人。 半夏直皱眉头………… 寿康公主也来凑热闹，抢了萧北冥手里的银子就跑！ 这一天萧北冥损失惨重…… 好不容易才把这群人送走，太子却留下了，永宁郡主看着那两头奶牛走不动道儿了！ “六弟啊……这个……那个……” “钱花完了？” “嘿嘿……你也知道……这个东宫里人多……这个……” “我把那个煮盐的法子给你了，傻子也能赚到钱，以后不要来哭穷！” “真的？真的吗？好好好…………” “来人！” 萧志过来回话儿。 “给东宫送一头牛过去！” “六叔六叔，我要那个花牛……” “好好好……牵走牵走……” ………… ………… 送走了太子，半夏和秋月直撇嘴，她们喜欢喝牛奶…… “那个……那个乖啊……来年……来年还去……” …………………… 这些日子萧北冥极为高兴！ 再也不用一个人守着桌子吃饭了，晚上睡觉再梦到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也不伤感了…… 沈南衣和府里人相处得融洽，秋月半夏也不管萧北冥了，天天围着她转。 卢宁王府又多了十几口人。 这就要把规矩立起来了，不然平白惹人笑话…… 萧志四个直属萧北冥管，外院儿就得有个管家。 张五爷当仁不让：“老子来做这个管家！哪个不服？” 招来一顿好打！ 管家到底还是他的…… 顾长风李开山总领护卫，其实就是带着一群人习练弓马。 结果留给张五爷使唤的人就不多了，三个女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八九岁，还有两个实在拉不开硬弓的小子。 大伙儿都把俘虏的奴隶忘了………… 第69章 羡慕无比 寒冷的冬日再次来临。 心情极好的萧北冥又迎来了客人…… 来者居然是隆昌伯！ 双方分宾主落座，隆昌伯吭哧吭哧的说明来意。 国朝勋贵虽然世袭，但却是隔辈儿降档；各家又是只有长子一人可承袭爵位，那其他儿子怎么办？ 没有官职，就是平头百姓一个！ 如今见萧北冥一趟北行归来，门下走狗都封了官儿，这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都是为了孩子！ 满朝勋贵除去隆昌伯，再没人和萧北冥有旧。 这些日子隆昌伯府就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都来拜访，归根结底的意思就是求他来问问萧北冥，明年再去时能不能带上自家儿孙…… 也不是没人想过自己去，怎奈这些娇生惯养的玩意儿实在是不成器！ 去了估计也是白白送死………… “这事儿本王可做不了主，得去问皇上的意思……” “卢宁王若是答应了，我们一群老臣自去求圣上！” “北边儿凶险！保不齐小命儿就没了，没看我几个手下都受了伤吗？” “无妨！咱们武臣之家还能怕死，就算死了，也是为国朝尽忠，好过苟活一世……” 萧北冥：没看出来啊！这隆昌伯还是个狠角色！ “那这样，你们先去求圣上，看看老……老皇帝的意思，咱们再议。” 萧北冥也有他的想法：这次去北边儿，自己人太少了！要不是个个悍不畏死，一大股儿土匪山贼就能把你灭了！老子又不是要造反做皇帝，多带些人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老家伙和太子怎么想！ 隆昌伯听他没有一口回绝，这就有门儿：“那好！听您的，我们先去求圣上……” 前脚儿送走隆昌伯，后脚儿武安侯居然来了！ 萧北冥看着眼前这个差点儿拉死的老头儿，难得的脸红了一红…… 老头儿绝口不提过往恩怨，只是客气的打着哈哈。 萧北冥明白他的来意。 “刚刚隆昌伯来过了，你们应该是一个意思？” 老头没想到萧北冥倒是爽快！ 今日豁出去这张老脸，也是想给最疼爱的小儿子霍移山谋个前程…… “你去和隆昌伯他们商议，若是圣上准了，不多你家一个！” 武安侯哆嗦着行了礼，告辞而去…… …………………… 皇宫。 老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长吁短叹…… 都是为了孩子啊！ 老皇帝想起了自己的第四个儿子…… 若是老四还活着，咱本就有意让他领军为帅，保着他大哥，保着大周朝！ 可惜…… 一地勋贵看到老皇帝突然泪流满面，诚惶诚恐：我们又不是要造反！皇帝老子哭个什么劲儿！ 都在一个劲儿的磕头，表示绝无他意，不过是想给自家儿孙留条后路………… “都起来！朕是想起了老四，唉…………” 一群老臣站起来又劝皇帝节哀，四皇子齐王殿下力能扛鼎，又自幼熟读兵书，热心武事，实在是领军北上的不二人选；不然老皇帝怎么会封他为齐王！ 至于卢宁王嘛…… 估计是有妖星眷顾，异族也能克死喽！ “朕准了！内侍再派个监军，来年北去，多杀金狗，立了军功，个个儿有封赏！” 欢呼雀跃一片…… “其余事项，你们自去与老六商议……” 老臣们匆匆忙忙告辞而去。 隆昌伯第一个来报信儿，萧北冥告诉他三日后再议。 这事儿皇帝准了，还需去太子那里知会一声儿………… 太子对待萧北冥不错，凡事都要说明白，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才是。 …………………… 东宫。 萧北冥来访可是稀客，永宁郡主拉着他叽叽喳喳的闹腾…… 说明来意，太子脸色阴晴不定！ “我可没什么别的心思，这才来和兄长说个明白，至于那个位子嘛，白给都他娘的不要！” “那可是九五至尊，富有四海，一言定生死……” 萧北冥白了他一眼。 “还富有四海，你去问问他内帑还有几个仔儿！” “那……那……” “那个屁啊那！每天累死累活的还不得自由，想睡个懒觉都不行！也就你想做那个位子，我可不傻！江南烟雨，塞上风光，泛舟湖海，纵马草原……哪一样不快活！” 太子和他媳妇儿看着萧北冥一脸的陶醉和向往，恍然大悟…… “还是他六叔活得明白啊！不然咱也把这位子让给老三得了……” “孤看行！不知父皇同不同意。” “停！” 萧北冥吓一跳！ 这怎么还把太子带偏了…… “兄长还是一心一意坐皇帝好了！你还想出去玩儿，你有钱吗？你知道我们出一趟门儿要花多少银子？说出来怕吓着你……” 太子立刻瘪了！ 就算有那个煮盐的法子，一年咱们赚两万两银子，东宫这么多人，出门儿人吃马嚼的，怎么禁得住花，还有那些迎来送往的交际，宫里年节的孝敬…… 想想就头大！ 老六就没这些烦恼，谁也不敢挑他的理儿，再说出门游玩儿总不能不带永宁，安全第一！只能多带侍卫，都得花钱！ 哪像老六府里的那些个杀才，据说连那个宫女儿都是京师摔角比赛的女中魁首…… “那……那……那你哪儿来的这许多银子……” “唉！不厚道了啊！” 太子面红耳赤，想找个地缝儿…… “随……随口一问……随口……” “行了！我告辞了，答应了长宁今儿个晚上醉仙楼的！” 太子夫妇羡慕无比，醉仙楼酒菜可不便宜，那是当朝宰辅几个在后面撑腰，老六出门吃饭都是一群人同去，花个千八百两银子跟玩儿一样！ “带……带我们一家三口呗！” “出息！行，晚上醉仙楼见！” “好嘞好嘞……” 却把太子的儿子忘了个干净………… 华灯初上醉仙楼。 太子早早儿的领着媳妇儿女儿来了…… “卢宁王定了位子啦？” “定了定了！那是咱家的贵客！卢宁王爷怎么说来着？” 另一个伙计接过话头：“威暧屁中屁！” 太子一家三口差点摔倒！ “卢宁王说这是番邦言语，贵宾中的贵宾！” ………… ………… 这边儿说着话，那边儿萧北冥呼啦啦一大伙儿人也来了。 “王爷！五爷！快里边儿请……” “都他娘的看好了！这是当朝长宁郡主，我家王爷的亲妹子，仔细招待！” 张五爷得得瑟瑟的一锭银子就飞了出去，店小二接住，紧忙给沈南衣见礼，脸上笑成了菊花，恨不能趴地下给她靴子舔上一舔…… 太子一家：看看人家………… 第70章 莫敢不从 醉仙楼乃是京师顶尖儿的存在！ 伙计们伺候得殷勤。 估计就算他亲娘老子也没这么恭敬孝顺过…… 萧北冥一伙人从来不点菜，好吃好喝的尽管上就是！ 这时已经有了炒菜，绿色无污染的食材略加烹饪就是色香味俱全…… 永宁郡主拉着沈南衣老姑老姑的叫，把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闹得头昏脑胀！ 还是萧北冥给她解了围，上来一道菜跟她说说这是怎么做的，再上来一道再说，胡邹白咧的把个小丫头唬得一愣一愣的…… 卢宁王府一群人早已见过太子多次，习以为常。 该吃吃该喝喝，言语上敬着他也就是了；偌大的单间里摆了三张桌子，萧北冥沈南衣和太子一家坐了一桌，其他人分了两桌…… “五啊！你那桌怎么还有鲤鱼？老子这桌怎么没有？” “爷！伙计说怕卡着了贵人！” “好，把鱼头给老子拿过来，谁也别抢！” 众人哄笑一片………… “老道！别哭丧着脸，这千日倒可就只有这地方有卖的！喝着……” 萧北冥这句话却是没能打动他。 “哼……！” “行了行了，这回是老子不对，把你忘了，来年等咱回来，爷给你求个恩典，重修白云观！你说是修二十四进的还是三十六进的……” 这就炸了庙儿了！ 一屋子人嗷嗷乱叫，张五爷过去就一个巴掌拍在老道肩膀上：“道爷！咱说嘛了？这不就抄上了！” 老道涕泪横流………… “老道还有两个师弟，所在道观更为破旧，这就修书一封，令其前来效忠王爷！” “我去你娘的！” 哄堂大笑………… 半夏早已窜出来，揪住老道耳朵：“你个杂毛儿想得倒美，老娘罚你一个月酒钱你信不信？” “信！信……” 老道别的人现在不怕了，包括萧九，就最怕半夏，每月十两银子的酒钱呢，省着点花，凑够三百两银子指日可待…… 满屋子笑声更大！ “半夏不要逗他了，咱今日给新入伙儿的接风，来！妹子，咱和大伙儿喝一个……” 方三刘全还有那些个新来的跪了一地：“王爷郡主万福金安康泰吉祥……” 这些吉祥话儿估计都是萧九教的。 萧北冥不说话，看着沈南衣。 皇族风范还得培养！ 老子不一样！咱是穿来的，骨子里的藐视皇权！ 小姑娘又羞涩了…… “快……快起来！也祝你们身强体健，子孙满堂……” 说着话眼圈儿却红了。 秋月急忙拍了拍她的后背：“郡主不要感伤，奴婢们来年再去……再去……” 半夏也不逗老道了，拿了水给她润嗓子…… 萧九撇了撇嘴：“爷！还得是我们哥俩儿伺候您……” 萧北冥做痛苦状：“咱是二姨父，甩货一个！” 新来的常在的都哈哈大笑………… 太子妃有些迷糊………… 这怎么像戏文里的土匪窝儿！ 席间众人再次重新认识一遍。 沈南衣同村的就是方三刘全，其他人都是金狗从别处掳来的，当初护着她的人还有两个，一个叫做徐继祖，一个叫做韩铁头。 这就巧了！ 方三刘全不必说，那肯定是郡主的心腹了，徐老三就拉住了徐继祖，韩铁牛就拉住了韩铁头…… “兄弟！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明儿就去给老娘磕头！来年咱们杀尽金狗，报仇雪恨！有王爷带着咱们，把心放肚子里，王爷不吃亏……” 犯忌讳的言语不能乱讲，什么天王老子也砍了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徐老三人老成精，晓得轻重！ 铁牛自打开了窍，也通透了许多…… “三哥说得没错！好好练！跟着王爷，咱痛痛快快的活着……” 两人热泪盈眶………… “不说那些个伤心的事儿了，方三据说是耳朵好使，来，给大伙儿演示一个……” 气氛有些伤感，萧北冥就转移了话题。 众人屏气凝声…… 方三左右摇晃脑袋：“王爷！隔壁那屋有……有……有人骂……骂咱们…………” 张五爷这就拍了桌子：“他娘的！老子去看看！” 砰！萧北冥轻拍了一下桌子。 张五立刻清醒：“激动了！激动了！……” 喊过来店小二，问清楚了隔壁的是谁。 “九哥过去客气客气，咱得确认无误，不要伤及无辜；铁牛小米去看看这些人怎么来的，骑马还是坐轿，开山去查查这个家宅老底儿……” 一通吩咐，几人领命而去…… 太子疑惑：“老……老六！这是你的意思还……还是张……张五的意思？孤怎么看不明白了……” “这就是我的意思，也是张五的意思，更是大伙儿的意思……” “怎么越说越糊涂……！” “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蠢事咱不干，我卢宁王府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这么说你明白了？” 太子似懂似不懂的点头…… 旁边太子妃却明白了：“她六叔！这不就是如臂使指，令出随心？这些人就算你不在身边儿，也能办好差事对不对？” 萧北冥两世为人也没有什么心机城府。 “大嫂说得对，差不多就是这个理儿……” “她爹！学着点儿，这可是不传之秘！” 太子妃一着急，他爹都喊出来了…… 太子也明白了，频频点头…… 萧北冥懒得搭理这两口子：“喝酒！喝酒……” “刘全的本事咱也学不来，听说除了人，这活物儿你都能摆弄得服服帖帖，真的假的？牛马咱见识过了，赶明儿个让张五去弄两条狗来……” 这边儿还在说话，老道已经哭嚎开了！ “刘全大老爷啊……可救救老道…………” 顾长风柳如意还有任方仪又是拍背又是捶胸…… 老道自打进了王府，就接替了萧志，日日扮狗！ 可算出了趟门，以为这差事就算完了；谁知回来还得继续，那个倒霉萧志脾气不好，扮得不好非打即骂！ 阖府上下无人敢惹，王爷又见不着…… 一屋子人笑得肚子疼！ “行了！别他娘的嚎了！志爷，免了他的差事……” “爷有令，莫敢不从！再扮三天……” 哈哈哈哈………… 老道看到了希望，就要给萧志磕头！ “滚蛋！要折咱家的寿啊？信不信老子送你去做小黄门儿……” 听得懂的齐齐捂住，眼神儿飘忽。 太子妃更是早已捂住了永宁郡主的耳朵！ 沈南衣一脸错愕：“六哥，他说的什么意思？” “乖……江湖上的事儿少打听……” 第71章 花花绿绿 醉仙楼上，萧北冥一伙儿人酒酣耳热。 张五媳妇儿和孩儿们却没有来。 回了一趟朱家庄，一堆案子报了上来，不是张三偷了李四家的鸡，就是王五摸了孙六媳妇儿的屁股！ 两个狗官正在评判，废寝忘食！ 有人提起这码事儿，太子带头，一群人都在瞎参谋…… “五爷，坐轿来的！” “五爷，人认准了，吏部的官儿，三品。” “五爷！京里宅子在内城南街，有个外室在……” “行了！几位辛苦了！咱们外甥打灯笼，照舅！” 几人嘻嘻哈哈的假客气一番…… 太子两口子却有些见傻！ “老六！可不许惹事生非！” “没有的事儿，打听明白了咱好躲着点儿，国朝三品大员呐！” 太子半信半疑…… 哪知随后好几天也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消息。 只听说那个官儿摔了一跤！ 太子更迷糊了，他媳妇儿也不知道萧北冥一伙儿打的什么主意…… …………………… “爷！这个官儿不对劲儿！” “你说……” “他一年俸禄才有多少银子，那个外宅每天花费恐怕就得一百两！” “怎么花的？人才啊！” “那边府里的下人说的，老爷家里有的是银子！一道菜就要用三十只鸡……” “呦！有点意思啊！先不要动他，叫开山去查，你和小米配合一下，把他老底儿都翻过来！” “这家伙老家可不近！” “让顾老二去！多给他几匹马，让老道护着些，道观哪儿那么容易盖的……” “得嘞！还得是爷啊……” “你懂个屁！人越老越得找些活计给他干，不然容易早早儿的就挂了！去……” 张五爷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去安排。 …………………… 宣和十八年十一月初九。 国朝勋贵武臣齐聚隆昌伯府…… 萧北冥起晚了，姗姗来迟。 见了礼纷纷落座。 作为东道的隆昌伯当仁不让的担任了主持人的工作…… “废话就不说了，咱们二十七家，每家出一个小子，每人配二十个家丁护卫，这是多少来着……？” “你娘的！账都算不明白，四百二十人！” “艹！明明四百四十人！你他娘充什么熟的！” ………… ………… 一群粗坯也不知道怎么混的，吵得萧北冥头疼…… “都他娘的闭嘴！” 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个鹌鹑模样的看向萧北冥。 “明日卯时，外城西门集结，过时不候！” “卢宁王，能不能带丫鬟？” “卢宁王，要不要准备盔甲兵刃？” “卢宁王，厨子奶妈许跟着吗？” ………… ………… “一家二十一号人，多出来一个老子就砍了！马匹弓弩备好，都去准备……” “诺……！” 武臣们骨子里的令出唯行而不返，轰然应诺，这就回去准备了。 老皇帝在城外给预备了一个腾空了的禁军营地，正好操练，不练可不行，咱是去祸害金狗的，不是去送死…… 转天。 萧北冥这些年头一次主动早起，哈欠连天…… 西门口，二十七家小子居然一个不落！ 这是个机会，也是各家较劲的时候。 媳妇儿都是别人家的好，孩子还是自家的棒…… 人数没问题，只是马匹却没有那么多，也就一多半人有马，这也就是武臣之家才有这么多。 “出城！” 萧北冥一声令下，人喊马嘶的队伍出西门而去…… 高小米领路，直奔兵营。 “集结！” 进了兵营还没等喘口气，指令又来了。 少爷羔子们不敢抱怨，出门时自家老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听话！卢宁王不比其他皇子，得罪了他后果难料…… 未知的危险最让人揪心！ 卢宁王府的人看看这些人都集结了，就退出去了，萧北冥拿出一个大炮仗，点了引信就扔进了人群，自己却拍马就跑…… 砰的一声巨响！ 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 哭爹喊娘的叫嚷声混成一片！马匹受惊了乱窜，一时人仰马翻。 各家的家丁护卫死命护住自家的小主子，这些人都是老家伙们的老部下，有些人还是久经战阵的老卒，可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好不容易稳定住局面。 一波箭雨又来了…… 虽然都掰去了箭头，也是吓得够呛！ 又是一阵慌乱…… 大门打开，萧北冥骑着富贵儿施施然进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 “刚才这些家伙如果是真的，你们已经折损大半了，都下马，跑圈儿去！” 从此这些人就过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 先练体能，没有这个别说冲锋陷阵，逃命都费劲！ 再练骑射，一律强弓硬弩，前射后射都得练，坚持不了的滚蛋！少爷们拼命咬牙挺住。 逃跑居然也要练！ 一群自觉高高在上的这就有些抵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知打不过还不跑，这不是勇敢，这是蠢货！” 众人都不说话了…… 又练习配合之法，力气大的突前放箭，身手敏捷的绕圈儿偷袭，反正就是怎么不要脸怎么来；目的就一个：保存自己，干掉敌人！ 刘全也被派来讲解马匹的性子，不是为了怎么养好马，而是为了怎么让对手的马受惊，摔倒，甚至哏屁！ 没了马匹的金狗不足为惧…… 天寒地冻的，军营里条件有限。 锦衣玉食早已远去，每天的饭食只管饱，好不好吃的就听天由命了！ 大小便还要去专门的地方，一旦发现有人犯错，除了被罚跑圈儿还要罚银子……银子…… 如此练了半个月，就在某些人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萧某人送温暖来了………… 香喷喷的烤全羊，叫花鸡，还有大锅里炖得热乎乎的牛肉！ 最后面两架破板车上居然还有酒！ 虽然每人只分给半坛子，已是欢声雷动…… 二十几座篝火堆围起来，里面搭了台子，嗷嗷叫的人还在迷惑；一群花花绿绿的歌姬舞姬就上了台！ 最可气的就是只可观瞧，不可动手，不然哪只手碰的就剁哪只。 场面混乱不堪！ 口哨声，尖叫声，各类淫词浪语层出不穷…… 歌姬舞姬们表演了一个时辰，虽然有篝火，也冻得够呛，撤了。 一群人望着大门方向，脖子都快抻断了！ 半夏又在抱怨这次劳军花费不少…… “行了行了……明儿个通知各家，要备齐马匹弓弩，咱府里和群牧司的这些马把好的挑出来，剩下的卖给他们，你说卖多少钱合适？” “五百两一匹！” “贵了？四百五十两就行……” 第72章 风尘仆仆 隆昌伯很忙…… 联络官的职位可不清闲！ 消息传到各家。 “他怎么不去抢！一匹马就要四百五十两银子！” “那能怎么办？咱孩儿们可都在他手里。” “唉……罢了罢了……买，砸锅卖铁也买！” “弩也要备齐！” “都去军中寻老兄弟筹措……” “不犯忌讳吗？” “圣上准了的，应该没事儿……” “这还有伙食费，罚款什么的……” “老子日…………” “慎言，慎言……” ………… ………… 一时间二十七家勋贵上窜下跳，忙活得热闹！ 已经上了贼船了还能怎么办，再说为什么非要妖星老六带队，还不是因为怕犯了忌讳吗…… 于是卢宁王府卖出去一百四十多匹马，进账六万五千多两银子；加上伙食费和罚款就有七万。 半夏笑得合不拢嘴儿！ “这做生意也挺过瘾啊！” “你这叫什么做生意，拿住了人家软肋，这叫不要脸！” “哎呀！信不信老娘拿针扎你？” “我错了我错了，这是六爷说的……” “哼……！” 沈南衣听着秋月半夏斗嘴。 “七万两银子！这么多！六哥这么有钱吗？” 秋月要显摆：“这点儿银子算个屁！六爷那句话怎么说的？” 半夏摆弄摆弄舌头：“洒洒水啦……” 一脸得意！ “什么意思？” “就是不值一提，小意思……” 沈南衣彻底震惊！ 七万两银子还洒洒水啦，我们全村儿加起来也不知道值多少，但感觉肯定值不了七万两…… 扭头看见自己的私房箱子，已经有好几百两银子了！这才来多少日子，搂过来抱住………… …………………… 军营里弓马齐备，这就开练！ 有前番劳军的鼓舞，再也没有人生出退出的想法了…… 这人呐！就是贱！ 军营里有萧志和李开山看着就行了，铁牛小米大壮和新来的也在那里和少爷们一起操练…… 萧北冥闲的没事儿干，就去折腾小姑娘。 每天先跑圈儿。 沈南衣对金人恨意极深，咬牙坚持！ 皇城司改良小号版的劲弩威力不减，木头靶子遭了殃…… 精钢打制的板甲量身定做，胳膊大腿也要护住，精钢面甲萧北冥给画了个猴儿的样子，沈南衣不要，她居然喜欢半夏那种吓人的鬼脸儿…… 铁甲沉重，慢慢的加，别累坏了…… 什么长刀短刀，手套指虎的，一律安排上，用好钢好铁好皮料！不差钱儿！ 直到萧北冥还要教她掷铁蛋，被大伙儿劝住…… “这个铁蛋嘛……郡主就不要学了……” “为什么不能学？” “那个……那个……师傅还没弄明白…………” “滚蛋！谁说老子不明白，看着！” 嗖……！ 一枚铁蛋就飞出去了………… 这颗铁蛋相当不给面子，别说靶子了，连墙都没打中，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谁他娘的砸碎了水缸？” 隔壁李大人家有人大喊！ 萧北冥一伙儿偷摸的进屋去了…… “这大冬天的！水缸怎么放外面？” “会不会是铁蛋飞进厨房了？” “那么老远不可能……” 几人看向萧北冥。 “呃…………这个……有可能…………” …………………… 一晃儿就是一个多月过去。 军营里终于有了点儿杀伐之气！ 各家少爷也较上了劲。 套麻袋，打闷棍，半夜偷袭…… 各种阴损古怪的法子都用上了，这些事儿萧志可不管，就一条：不许动家伙，不许打死人！ 军中勇者为尊！ 萧志一言决断…… 下三滥的法子玩儿腻了，那就真拳实腿的干！萧志把消息报给了萧北冥。 “那就组织起来比试，奔跑投掷，赛马射箭，拳脚刀枪，各组头名放假一天！” 半夏很高兴，这个奖励好，不用花钱！ “家丁护卫们在一起比过，少爷羔子们放一起，不然肯定有放水的！” 萧志和李开山这就去准备…… 腊月初八。 晴！ 大比开始…… 二十七家勋贵收到信儿，允许每家来两名代表观看，结果消息泄露，老皇帝也来了！ 随着一声令下，地动山摇…… 五百多人马冲出来气势如虹！ 萧北冥又点了一个炮仗扔了过去…… 巨响把观众吓一跳！ 人马居然不乱，习惯了………… 骑马射箭的比试过去，最激动人心的拳脚相搏这就来了！ 几百人围着比武的呐喊助威，高台上的皇帝勋贵也跟着嗷嗷乱叫！ “少爷！掏他的裆……” “少爷！插他眼睛……” “少爷！咬他耳朵……” ………… ………… 喊着喊着，助威的差点儿打起来…… 高台上的一个个直摸脑门儿，这他娘的也太残暴了！ 面对杀父仇人都不如这个…… 最后决出十二名胜者，霍移山和陈至正赫然在列！ 霍移山拿了投掷头名，那个陈志正却是拿的赛跑第一。 镇国公府里的小公子长得皮糙肉厚，黑铁塔一样，得了个拳脚冠军，把个老镇国公高兴得涕泪横流，直呼后继有人…… 皇帝都来了，自然要赏。 太监高叫每人赏银百两，却没带钱…… 老皇帝一个眼神儿就飘到了萧北冥身上，得！这场合还是要给老家伙留些面子。 “开山去拿银子！” 银子的赏赐还在其次，放假一天啊！ 这才是最最勾人儿的…… 什么美酒美食的不要紧，主要是家中媳妇儿小妾的等得受不了啦！ 没有娶亲的就三两个，也早已试过其中滋味，这就迫不及待了………… 既然放假就放个狠的！ 今日不算，明日算一天，后日卯时归队！ 十二个人嗷嗷乱叫着去牵马，剩下的一脸羡慕，捶胸顿足…… 暗暗咬牙：下次高低也要争个头名！ …………………… 快过年了！ 新王府早已修缮一新，又填了好些座院子，环环相套的，不熟悉的肯定会迷路…… 屋里各种用品摆设早已置办妥当！ 还有什么厨房茅房马厩杂物房的也是一应俱全。 那还等什么？搬家！ 等到彻底收拾完了，就到了腊月二十三。 顾长风和老道也回来了…… 一路虽然风尘仆仆，老道却仿佛年轻了几岁！ 活了五十多年，从没这么富裕过。 尤其是还不用花自己的银子…… 进了门屁股还没坐热，两个小子就来折腾，老道欲哭无泪！ 这俩混球居然说老道扮狗更好玩，比真狗好！直到朱氏出马才救了命…… 第73章 满口赞誉 萧北冥坐在温暖的花厅里听着顾老二的回报。 “爷！果然是条大鱼！卑职去这家仓库里打探过几次，明面儿上做的丝绸布匹的生意，内里却堆积着大批的盐铁茶……” 砰！桌子没被拍散正在庆幸。 狗日的！盐茶还能有个说辞，生铁是怎么回事儿？若是正常的生铁生意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 就是这类所谓的豪商，背地里里通外国，只认银子；什么忠君爱国，造福一方都是骗人的幌子…… 于公于私都得把他办了！ “好！知道了，这一趟辛苦你了，快去歇着……”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下手………… …………………… 众人忙活着过年的事儿，尤其是半夏，脚打后脑勺儿…… “爷！这府里人多了，要买的东西也多，院子又这么大！不如买几个下人……”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要去花钱！ 必须庆贺一下…… “六哥！不是抓来好多吗？” 沈南衣提醒他，这才想起来监牢里还关着几十个金人。 “萧九去把人弄出来，洗澡换衣服，多给澡堂子一些钱，估计一个个的早没人样儿了……” 萧九领命而去。 府尹如今和萧九熟得很，亲自接待，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那个……死了几个……” “无妨！咱家也没数过，嘿嘿嘿……” 府尹就陪着他傻笑…… 活着的还剩三十几个，大多是男子。 不可能把他们都放在一处，挑顺眼的留下了四个男的干些喂马什么的活计，老三虽有府里人帮忙，也是累些。 又留下两个女子负责沈南衣那个院子的一些粗活儿。 其他的一律发卖…… 留下来的感激涕零，嚎啕大哭！ 几个月了这才吃上一顿饱饭能不哭吗。 萧北冥不会指望他们的忠心，只要不反抗就用着，敢炸翅儿不过一刀的事儿…… 汉家儿郎里那两个开不得弓的就接管了四个蛮族，还有三个汉家女孩子都去伺候长宁郡主。 张五爷管家做得有些无聊，他不太喜欢没事找事，眼睛里也不是见不得闲人！ 这就每天只盯着后院儿。 只要郡主一出来，必定第一个上前去请安，鞍前马后伺候得周到！ 要问卢宁王府谁最大，肯定都会骂你糊涂，那还用说，当然是卢宁王了。 但张五几个却知道，王爷最大不假，但是这个新来的郡主却最受宠，小姑娘但有所求，无有不准…… 萧志四个也护着她！ 以前府里规矩极少，跟王爷开个玩笑什么的，无所谓的事儿，现而今不行了，王爷待遇照旧，可要是谁不留神言语间冒犯了郡主，四个家伙都跟你龇牙…… 不知道的却是萧北冥五个人其实是在守护心中那一份美好！ 无尽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缕光，至死难忘！永安宫的小公主若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了…… “哎呦！郡主万安……” “快……快免礼……” “郡主今日气色极好，把秋月姐姐都照得亮了几分！” 这些日子跟萧九不白学，只是屁股上早已被秋月踢了几脚。 “不好好儿的做你的管家，见天儿的跑这来干什么？” “这不是小的一日不见郡主，就浑身无力，几欲要死……” “滚！要死死远一点儿！” “暧！这就去……” 沈南衣捂着嘴呵呵的乐，一步登天的适应期还没彻底过去…… “你媳妇儿怎么没来？” 沈南衣除了和萧北冥这些人亲近，也很喜欢张五爷的媳妇儿，听她说些乡野间的闲话儿，心里莫名其妙的踏实！ …………………… 一口吃不成胖子。 天天的练习弓马力气可不行，再累着！ 练五天歇两天，循序渐进…… 还要隔三差五的让大夫瞧瞧！ 自打半夏生病的事儿过去以后，太医院已有决断：卢宁王府但凡有人来叫，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到！妖星老六大方得很…… 五天一次的例行出诊更是打破了头！ 这是萧北冥给大伙儿谋的福利，李开山医术有限…… 老道回来了正好，他两个徒弟笨了些，没教出来，那就去教沈南衣。 小姑娘极是聪慧，一点就通，把老道高兴得要上房。 “例钱翻番！再赏他五百两银子。” 老道大礼参拜谢恩，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 沈南衣和秋月半夏都在捂着嘴乐…… “半夏！给我妹子拿五千两银子，这就过年了，没有银子打赏下人怎么行！” 半夏这个事儿上不财迷，何况刚进账七万两，这就喊人去抬银子了。 …………………… 又是一年…… 军营里也放了假，一群杀才嗷嗷叫着一哄而散！ 萧志几个也都回来了…… 卢宁王府最热闹的年夜饭这就开喝！ 从北边儿弄回来的牛，萧北冥才不会傻到去造册登记，太子那里再送两头去，给老皇帝也送了一头，这是沈南衣的意思…… “不用理他，白瞎一头牛……” “毕竟是父亲，又是圣上，咱不吃亏……” “好好好……你做主！” 沈南衣从秋月半夏那里知道了萧北冥的事儿，经常来劝慰他。 萧志几个非常高兴，猜测自家主子心里一定很苦，只不过不表现出来罢了，皇家的事儿，自己这些人不好劝解，身份地位不允许…… 现在有了郡主劝解一二可就太好了！ 没看王爷见天儿乐呵呵的吗…… 其实萧北冥心里苦个屁！这自由自在的日子快活得很，南边儿还有一注横财等着呐！想起来就高兴。 偌大的厅堂摆了几张桌子，沈南衣和萧北冥一桌，萧志一群人坐了两大桌。 下人们也坐了一桌，这会儿都跪在地上磕头…… 萧北冥摆了摆手，张五爷就发了话：“都起来，好好办差，努力吃饭！都去坐。” 逗的大伙儿哈哈笑…… 沈南衣挨着个儿的给大伙儿敬酒，众人直呼不敢当！ 萧北冥呵呵的乐…… 这个妹子不白认，待人接物极好，阖府上下满口赞誉，以后皇族的事儿都叫她去料理，再好不过。 看来这家宅内院还得有个女人…… 过了年就十九了，回头就去寻个媳妇弄回来，这就齐了！ 也不知道隆昌伯的女儿到底长什么样…… 哦！对了，霍移山喜欢那个女子。 君子不夺人所好！ 天下女子多了，咱慢慢儿的找就是了…… 这边儿还在思春。 那边儿秋月和铁牛已经抱摔在一处。 张五做东，正在开赌！ 乱成一片………… 第74章 乔迁之喜 宣和十九年正月初一。 卢宁王府众人都来给萧北冥沈南衣拜年磕头…… 萧志张五这些人都有官职在身，本可不跪。 奈何这群人依然坚持！ 没有王爷，咱们还在最底层的泥坑里打滚儿呐！哪儿来的这好日子…… 萧北冥小猪吃食儿掏掏掏…… 一份份的赏钱就发了出去！ 狗子石头哥俩儿格外高兴。 今年能拿两份！新来的郡主极和气，磕头拜年吉祥话儿一套下来，又一份儿银子到手！ 沈南衣也给萧北冥跪地磕头：“六哥新年新气象，身强体健，福寿安康……” “快起来！快起来！……” 萧北冥紧忙让秋月半夏把她拉起来。 “也祝你福寿康宁，万事顺意……” 沈南衣却眼圈儿红了………… “莫哭莫哭……老皇帝不是说了吗？今年咱们还去北边儿，给你养父母重修坟冢……” 秋月半夏也在安慰…… “太子驾到……！” 一声喊，把众人就都拉回来了。 “哪有堂堂太子大年初一去给人拜年的？” “估计是钱又花光了……” “这怎么一个赛一个的穷！” “听说怀王府里过得更是一塌糊涂……” ………… ………… 卢宁王府大开中门！ 这次接驾就没那么乱了…… 让进来叙话。 永宁郡主给萧北冥行礼拜年，得一份赏；又给沈南衣行礼拜年，又得一份儿！ 小丫头笑得灿烂…… 太子眼前直冒金星！ 早怎么没想到，儿子扔东宫里了…… 轮到萧北冥和沈南衣给他拜年，太子两口子抠抠索索的一人给了十两银子…… 最可恨那个张五，带头呼啦啦跪了一片，高呼着拜年的吉祥话儿，大过年的，一国储君，不赏也太不要脸了！ 可这兜里比脸都干净…… “都滚蛋！半夏去给发赏钱……”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这才下去了。 “老六啊！你说那个方子你怎么就能赚到钱，到孤这里怎么就不灵了？” 这事儿萧北冥早有耳闻，太子府里的拿了方子大煮特煮，弄得满大街都是白盐！ 那还有什么稀奇的…… 应该先卖给达官显贵之流才是上策，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回头让长宁跟大嫂说，半夏去拿五千两银票来！” 半夏刚发了赏钱回来，又要去拿钱。 “哼……！” 还是去了…… 太子夫妇一脸尴尬。 “人家现在也是女官儿，能递折子直达天听！我花钱大发了也是这个脸子……” 两人就笑，等半夏回来，还是把银票恭敬的递了过去。 太子还扭捏…… “不要拿回来！” 太子死死捂住！ “兄长快回去，嫂子和永宁留下来热闹，你是太子，初一不在东宫收礼，乱跑什么！” 太子如梦初醒：“对对对……孤先走了……” 一溜烟儿的跑了…… 卢宁王府终于请到了厨娘，是铁牛的街坊，信得过。 前两年在一个二品大员家宅里伺候，烧得一手好菜式，只是这个大员后来犯了事儿…… 这就安排着准备招待太子妃和永宁郡主。 太子刚走。 皇族一群小辈儿又接踵而至…… 一个个六叔姑姑姨妈的叫得欢快！ 那还能怎么办！掏钱呗！ 如今这些玩意儿都知道卢宁王卖马匹赚了好几万两银子，派了儿女来打秋风…… 寿康公主也来了，几个公主里面就数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二十岁了还没嫁人，赖在宫里头不走。 不嫁人还乱跑，老家伙也不管管！ “老六！听说你卖马发财了！借给二姐几百两呗，父皇这个财迷，过年才赏了二十两银子……” “你要银子做什么？再说你母妃娘家不是什么……” “平东大将军！” 半夏急忙解围。 “啊！对，平东大将军，还能差了你的！” 寿康公主这就开始哭穷，什么外祖家武臣之家，不善经营，又一大家子人！ 在她嘴里这个什么平东大将军一家好像已经揭不开锅了…… 萧北冥一阵无语。 宫里贵人年节的打赏开销也不少，娘家穷的主儿也是受连累…… 沈南衣拉着她的手：“好了好了，二姐不要烦恼，小妹给你拿。” 喊过来伺候的丫鬟去拿银子，谁知这丫鬟新官上任，毫无经验；力气却不小，把沈南衣的私房箱子都抱来了…… 萧北冥哭笑不得！ 沈南衣也红了脸，打开箱子抓了一把银票赶紧盖上！ 丫鬟却没眼力，杵在那里。 还是秋月机灵，一把抄起箱子跑了…… 寿康公主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大个箱子！得有多少钱？ “哼！还是长宁妹妹大方，不似某些人，铜钱儿拴在了肋条上……” 萧北冥难得被人嘲笑，一脸吃瘪样。 来都来了，那就都留下吃饭…… 陆续又有人来拜年。 什么解救的孩子们，泥瓦匠，老邻居，猴子爷俩，隆昌伯，武安侯府的一大堆…… 到了下午，皇城司指挥使陈其亲自来拜，礼物又拉了一车。 弥勒反贼的事儿带给他的好处不少，至今余波未平，顺藤摸瓜的还在到处抓人…… 招待完了这些人，皇族一群人还不走！ 吃了午饭不够，还要蹭晚饭…… 把厨娘忙活得够呛！ 吃了饭还要打包，说是牛肉少见，拿些回去孝敬爹娘；六叔家里牛肉有得是，不拿白不拿！ 气得萧北冥要打，到底没下去手…… 临走时还说了：过了十五再来恭贺乔迁之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规矩！ 下午时候沈南衣去给出宫开府的皇子兄长们拜年去了，礼物拉了一大车，老三老五受宠若惊！ 亲自接待，又亲自送出府门…… 回去看看礼物：老六真他娘的有钱啊！孩儿们收获估计也不少，得想个法子骗来才好。 老皇帝这一脉人丁倒是兴旺！ 老三四个孩子，老五有六个，太子两个，一个姐姐也有三个…… 还有一个皇叔，却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外孙女儿，两股岔儿长得极不均匀。 忙活完了可就不早了…… “六哥，这一天可真是花钱如流水一般啊！吓死我了……” “无妨！等天气暖和了，六哥带你去南边玩儿，你六哥我啊！财运旺得很……” 萧北冥给自己人花钱舍得，被人敲竹杠打秋风就别扭！ 于是接下来几天就和张五萧志顾老二一群杀才躲在屋子里研究南下打劫的方案…… 第75章 三妻四妾 正月十四。 宫里来了旨意，明日宫中家宴，宣卢宁王，长宁郡主入宫…… “六哥！给皇……皇帝的年礼怎么预备？” 她还是不太习惯称呼父皇，多年记忆哪会轻易忘了，在她心里，爹娘依旧还是爹娘！每每夜半哭醒，伤心不已………… 只是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六哥分外亲近又宠溺非常，减轻了许多伤感。 “你看着办，花个百八十两银子就得了！” “啊…………！” 正月十五。 皇室家宴。 沈南衣还是准备了比较丰厚的礼物，这些其实秋月半夏都知道规矩，只不过往年萧北冥不让…… 老皇帝乐得见牙不见眼。 “快过来！快过来，坐到朕的身边儿来，朕苦命的儿啊…………” 先笑后哭，眼泪儿说来就来！ 看得萧北冥一愣一愣的…… 沈南衣就算再有疑惑这时候也早没影儿了。 演得太像了！真的一样；弄得萧北冥都糊涂了：这老家伙是不是真去过北边儿…… …………………… 又过了几天，半夏她们来提醒：要发帖子请人来燎锅底儿…… “什么意思？” “哎呦王爷！就是来贺咱王府乔迁之喜，本来搬完家就应该办的，不是赶上过年吗？家家都忙，这才改在十五之后……” “这都住了多少天了，还贺个屁！” “这是规矩！尤其您还是当朝王爷，不能被人瞧得小了……” “合着这事儿还关乎脸面？” “那可不！满朝勋贵皇族都这样，新宅子嘛！显摆显摆，还能收礼……” “那好！你自去找萧九商量着办。” “好嘞……” 正月二十四。 卢宁王府热闹非凡…… 皇族儿女出了宫的都到齐了！ 拜年的时候，各府里的小辈回去，大包小包的拎着，还大呼小叫的闹腾：父王！六皇叔赏的，看看！二百两银子！ 怀王老五孩子多，这就小发一注。 银子收走了，孩儿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哭天抹泪…… 这回打定主意，死也不能掏出来！ 吉祥话儿一套接着一套…… 萧北冥是个要面子的，何况还是晚辈，都是孩子；怎么办？赏呗！ 寿康公主这日子口儿就没法儿赖钱了，闹哄着要嫁人，多生几个…… 一大群人闹腾得正欢乐，老皇帝居然来了！ 急忙的接驾。 他这一来，气氛就凝重了许多，谁也不敢放开了…… 萧北冥看他就有气，知道老家伙就是诚心的！ 给半夏使了个眼色…… 一沓子银票悄默声儿的就到了老皇帝的衣袖里。 “好啦！这贺喜的酒也喝了，朕回宫了……” 众人又赶紧恭送圣驾。 回来接着吃喝，闹腾到后半夜才散………… “他娘的！平白损失几千两银子，你个财迷还说能收礼，那一堆破烂儿值几个仔儿……” 半夏也傻了，别人家这事儿都是收获好处，到自家这儿怎么不灵了呢？ 只在那儿嘿嘿嘿的傻笑………… 忙活完了这些破事儿，军营里早已重新杀声震天！ 萧北冥无所事事…… 萧志和李开山在那边儿看着，没毛病！府里小姑娘有老道教导，柳如意任方仪给喂拳。 连带着秋月和那个力气不小的丫鬟也学了几手儿，就是忙坏了太医院的太医…… 萧北冥闲得无聊，带着张五就跑到院子角落的那片林子里去了。 于是卢宁王府炮声轰隆，鸡飞狗跳！ 研究了两个多月，这才摸清正确的比例。 萧北冥还记得有个加入白糖威力更大的说法，可这时没有白糖，都是棕黑的块块儿，还有就是黑乎乎的糖浆…… 这个就他娘的简单多了，科普节目里看到过，浇黄泥水就行！记得当初看这个还吐槽过，罗里嗦的说了半天，就给看个这，恶心不恶心？屎一个颜色！ 可现下咱又不是为了吃，弄点儿试试。 主仆两个吭哧吭哧的搬运…… 找来木匠做好了漏斗就给钱轰走，老子独门秘方，香甜得不要不要的，可不能被人偷学了去！ 张五爷卖力得很，大块儿的黑糖磨得细分儿…… 弄了黄泥水就浇。 “爷！这能行吗？这玩意儿不便宜呢！” “切！能值几个鸟钱儿！” “可别让半夏知道了……” “老子还怕她！出的什么馊主意，丢了几千两！” “那就打她屁股！” “你个狗日的！一会儿就告诉她……” “唉……唉！不讲武德呢！” “哈哈哈……老子坑死你！你媳妇儿那边也得通知……” 两人还在贫嘴，漏斗里的糖都被浇走了！ 失败！ 沉淀了一天，上层还是棕色的糖水。 失败！ 又试了几次，买来的糖都快用完了。 还是失败！ 萧北冥犯了牛劲！ 老子跟你干上了…… 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上了阵，什么盐酒茶叶木炭粉的试了个遍！ 张五还要撒尿，被一脚踹飞…… 也没有成功！ 直到两人撂了挑子，黄泥都摔在糖堆上就去喝酒了…… 过了几天想起来了一看，你猜怎么着，最上面一层黑糖居然变白了！ 主仆两个欢呼雀跃…… “爷！这回成了，这还不赏点儿？” “哦……你个狗才！要赏钱做什么？” “奴才准备纳……纳个妾……” 这个自称是张五为显得和萧北冥亲近，和萧志两个学的。 “你小子是真欠揍啊！” “不是……不是爷！这是我媳妇儿的意思……” “什么！” 萧北冥大吃一惊！ 张五把个意思给他说了，原来是他媳妇儿朱氏觉得自家人丁不旺，只有狗子一个，不好！这些年自己肚子又没个动静儿，就准备给他纳个妾，多生几个崽子，日后也好互相帮衬…… 萧北冥心里说话：互相帮衬嘛不一定，日后分家产是肯定的！ 不过也无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两腿一蹬还管得了这个…… 他媳妇儿倒是大度，是个人才！ 张五爷不差钱儿，就是找个引子说这个事儿。 “赏！有功不赏不是老子风格，赏一千两！娶小的……” 萧北冥同意，张五爷就开心了！ 翻了个跟头就跑了，去给他媳妇儿报信儿去了…… 这年头有钱人家三妻四妾的再也平常不过，萧北冥彻底融入这个时代后也是羡慕，都是男人，装什么正经！ “他娘的！这个狗才！活儿都不干了！” 第76章 祸害人间 忙活一个够，不过得到一点儿白糖。 萧北冥这时才反应过来：黑的白的成分都差不多，直接磨成粉试试不就知道了，废这个劲…… 虽然这法子有用，能变成银子！ 可老子不稀罕…… “张五！你个狗才，过来干活儿……” 新王府太大，喊半天也没人听见。 “高低给你小子找个丑的！” 没人帮忙，老子自己试…… 咚的一声冲天巨响！ 林子里地面儿都被炸了个大坑…… 府里的人听到这个不同寻常的巨响，呼啦啦的都往这边儿跑。 张五差点儿哭了，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还纳个屁的妾！ 灰头土脸的卢宁王被一群人围住了叽叽喳喳的乱问…… 萧北冥是一个字儿也听不见，震聋了！ 沈南衣哭了又哭，不忘喊人：“快……快拿腰牌，去请太医！快……！” 转头又哭：“六哥……六哥……” 张五几个都劝：没事儿，过些日子就好了，当初奴才也这样，聋几天就好，许是这回药儿放多了…… 萧北冥听不见可还是能说话，大着个舌头安慰她：“没四没四……” 逗的大伙儿哈哈笑…… 太医来了也没办法，他娘的又坑走十两银子！ 沈南衣还是担忧。 “没四没四，没油写，没四……” 其实意思是耳膜没破，没流血，听不见声音，说话就不利索，聋哑聋哑嘛，这两个字连在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 众人还在笑，小姑娘看他好像真的没事儿，张五几个又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几天就好，这才不着急了…… 外边儿却乱了套，整个内城都听见了！ 一个个的望着卢宁王府的方向：这是老天爷要把妖星收走？ 太子一众皇族都来探视，老皇帝也派人来了…… 这是王府机密，众人信誓旦旦异口同声：天降惊雷！大吉大利！ 太子：怎么总降天雷，上边儿有亲戚？ …………………… 可巧这边儿刚添了个聋子，萧志就回来了。 萧北冥还以为军营里出了事，问他四不四，他却摇头，呜哩哇啦喊半天，急得猴蹦！ 萧九提醒他写下来，这才如梦方醒。 大概意思就是听军中老卒们说西北军中有一种东西叫做猛火油，实在是放火的利器，萧志就想去抢！ 因为这东西中原没有，产地在一个叫做肃州的地方，在西夏国境内。 萧北冥还以为什么事儿，连哄带忽悠的送走了他…… “给甬仓伯府去个姓，弄……弄养桶挨……” 大伙儿猜了半天，却是沈南衣猜得最准：“应该是给隆昌伯府去个信儿，弄两桶来！是六哥？” 这就写在了纸上。 “善！想！” “郡主，头一个字儿知道，王爷高兴了就说，后面是什么？” “应该是赏……” 众人哄堂大笑，却都忘了为什么不让萧北冥写下来。 直到沈南衣问起，几个人支支吾吾的才说王爷没进过几天学，识不识字两说…… 秋月半夏顾及他的面子，这些却没和沈南衣提起。 但王爷肯定有一颗好学的心，没看府里的都要跟着萧九识字儿吗？这是弥补自己的遗憾！ “那……那……六哥也学吗？” “嗯……没见过……” “不学，只让我们去，铁牛三天没认识一个字儿，被王爷一顿好打！” “你还好意思说铁牛，你不也挨了无数大脚嘛……” 张五气急：“那老子也比铁牛强！” “呦呵！还敢在老娘面前放肆！” 砰……！ 张五爷有些激动，没躲开秋月的袭击…… 沈南衣张个嘴，还在惊讶。 半夏和萧九已经撸起袖子加入战团！ 张五爷嫡系不在身边儿，无人帮手；挣脱了撒腿就跑：“明儿个就去打一把三尺长针……针……” 秋月一个哆嗦。 萧九拍了拍她的肩膀，阴笑连连：“你九哥我也不是吃素的，前几天新配的药儿，今儿晚上就拿他试试……” 秋月大叫：“九哥万胜！拉不死你个狗日的！” 听不懂的也不知是要拉死九哥还是张五。 沈南衣早就发现这个王爷六哥不太对劲，满嘴老子他娘的；府里的人也不像达官贵人身边儿伺候的，一个个土匪一样；和父亲教的“仓禀实而知礼节”全然不同…… 想了半天，顿悟！ 看看皇族那些个之乎者也的穷酸样子，和花钱如流水的六哥天差地别！ 还是六哥一伙儿活得痛快………… …………………… 半夜时分，一声惨嚎震动卢宁王府！ 惨嚎声中掺杂着萧九的名字………… 没人在意，翻个身接着睡了。 只有老道想起往事，瑟瑟发抖！ …………………… 又过了一个多月。 萧北冥的耳朵早就好了，把张五打了一顿出气…… 新式炸雷也研究明白了。 再过一个月。 隆昌伯办事儿靠谱儿，两桶猛火油也弄来了！ 虽然废了牛劲！ 又搭人情又花钱，这才幸不辱命…… 这就到了五月中旬。 军营里虽然又劳了几次军，大比也办了一次，可是这么见天儿关着怎么行！ 萧北冥一封折子就递了上去。 老皇帝看了半天，意思就是要把这些人拉去伏牛山，说是什么什么野外生存特训，听着就带劲！ 末了不忘加一句，萧北冥亲自带队，理由很充分：饿死太多了不好交待。 皇帝老怀大慰…… 准了！ 听说要去伏牛山，军营里就炸了庙儿！ 特训两个字儿却没听明白…… 一路欢歌到了伏牛山，萧北冥宣讲规则：不许滋扰百姓，不许采买物品，八月初一前自回京城，八月初五回营，违令者，斩！ 这些少爷耳濡目染，自幼对于军令极其敬畏，这就进山去了…… 等到都没了影子。 “上马！走！” 萧北冥身后一群人嗷嗷乱叫，仿佛要去祸害人间的恶鬼…… 一群人快马加鞭直奔河边儿而去。 沈南衣马鞍上铺得厚实，萧志和秋月一左一右的护着她，这次出门儿半夏因为身体原因留在了府里，那就带上那个力气不小的丫鬟潘婷，这是萧北冥给起的…… 谁让她姓潘的，总不能叫金莲！ 反正也没人明白，还都说好听，潘婷自己也高兴，趴在地上直磕头，感谢王爷赐名儿。 这倒霉世道…… 到了河边儿，顾老二早已雇好了船只，一行人弃马登船，徐老三和两个下人牵了马自去朱家庄………… 第77章 算无遗策 上了船，一路南行，就进了运河，再放舟几日到了泸州。 一路上众人吐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不吐了，也到地方了。 “进城修整，长风去安排船只，明日开工！” “诺！” 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胡乱吃了饭清洗风尘就都去歇着了…… “六哥，不是说出来玩儿吗？” “先办正事儿，办完正事再去玩儿，乖……啊……” 沈南衣一头雾水，潘婷伺候着她歇着去了。 泸州曹家。 今日清早迎来了传旨的天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萧九在那里之乎者也的念了半天，意思就是说曹家那个三品京官儿深得朕心，特旨着曹家男女老少一个不落入京觐见，自有封赏！ 曹老头接了圣旨，高兴得什么似的。 “这怎么还全家进京啊？还盼天使解惑……” “皇爷天恩浩荡，估计这回你全家都有封赏，曹大人圣眷正隆，已经高升了！” 萧九低声给他说了…… 老家伙再无疑虑，国朝早有先例；拉住萧九嘘寒问暖，一包银子就塞到了他的手里…… “老人家还需安排家人早日登船，不好让皇爷久候……” “好好好好……” 曹家自有大船，雕梁画栋的极是恢宏！ 宅院后门就是码头。 一连折腾了两三天…… 曹家男女老少带着丫鬟家丁伺候人的都上了船。 偌大的府邸只留下了七八个人看家，曹老头总要最后一个上船，不然怠慢了天使可就不美了…… 泸州府尹和什么乡绅之流的早都已来送过行了。 这就准备启程…… 哪知道府里留守的人莫名其妙的就都晕倒了！ 曹老头还在惊讶，一把钢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骨头最软的就是这种人！ 银库大开…… “给老家伙灌几口酒，弄到船上去，萧九去下药，萧志和长风护着他，三日后江上汇合……” 三人领命而去…… 上了船，曹家人接住，询问老家伙怎么醉得这么厉害，萧九翻了个白眼儿连理都没理他…… 曹家人哪里还敢再问！ 那就赶紧开船…… 当夜满船人除了萧志三个全都昏迷不醒！船只顺流而下，只由顾老二操控着方向。 一晃儿就是三天过去…… “九哥，这波儿迷药儿真有劲儿！” “那是！咱家研究几个月了。” “那……那……前些日子开山两口子昏睡了好几天……是不是…………” “不是！不关咱家的事儿！你莫要诬陷老子！” “好好好……不是……不是……” “都起开！别他娘的耽误老子放火！” 萧志拿了一罐子火油正在泼洒，满脸鬼祟…… 巨大的楼船火光冲天！ 萧志三人上了后面拖着的一艘小船，解开绳索；看着火势汹涌，船上的人再无生还之理，这就抱着搜出来的两个大箱子返航了。 曹府里萧北冥领着众人如同一群搬家的老鼠…… 早已安排好的大船装了个瓷实。 沈南衣和秋月潘婷也来了，之前没让她们露面儿。 看到萧北冥一伙儿在搬运财宝，再傻的人也明白了…… “六哥……这家就是那个跟异族交易的？” “没错！” 萧北冥和她提过一次，小姑娘记性极好。 沈南衣父母都丧命于金狗刀下，深恨之！抽出刀子就要去砍人。 “萧志一把火就结果了，咱们留着力气搬银子……” “好！好好……” “这些败类毫无廉耻，咱们一锅儿就给他端了！” “六哥算无遗策，百战百胜！” “那是……！” 萧北冥一脸得瑟，沈南衣一脸崇拜，留下潘婷在风中凌乱………… 好不容易装完了东西，把大伙儿累得够呛！ 出发…… 半路上遇到了萧志三个，船头一面惨白的旗子迎风招展，这是标记。 顾老二快累死了！ 因为那两个不会操舟，他一个人拼命划桨，又不是那么熟练，两只手磨得献血淋漓…… “快上来！开山……开山……” 河面上悠哉悠哉的又过了两三天，就到了广陵，运河穿城而过，漕运商业极其发达，众人在此补充淡水食物，轮番守船，其他人就放了羊…… 众人都是第一次到这里，看什么都新鲜。 “这个好吃！六哥你快尝尝……” “喜欢吃多吃些，咱弄个厨娘回去也行。” “那得挑个脾气好的！府里的太暴躁……” “人家管得是做饭，脾气不好有什么关系？” “回头就给你挑个又丑脾气又坏的做妾！” “老子才不要！” 萧北冥：“不要也得要！” 众人爆笑！张五爷几欲晕死…… 吃饱喝足了就到处逛逛，此地特产漆器，极为华丽！ 有媳妇儿姐妹的就是一通乱买…… 玩儿够了就回程！ 大船进入运河，直奔京城方向。 行了两天，方三鬼鬼祟祟的过来通报：“爷，此处水域船只稀少，荒郊旷野，是下手的好地方……” “嗯！知道了。咱们先动手！” 正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一伙儿艄公水手平日里，也在河上做些无本生意，欺凌些弱小；看到萧北冥一伙儿人提刀挂剑的，本来不敢招惹…… 怎奈这船上财货实在是太诱人了！ 开船后几个人商议进了运河就找一处荒僻的河段动手，先下迷药儿再沉河…… 谁知运气太差，遇到了顺风耳方三！ 一群人直到被拿下，还不知道怎么走漏的风声，互相责骂，船老大还以为遇到了同行儿…… 萧北冥一伙儿只有顾长风会摆弄船只，可是这么大的船他操控个方向也只能算凑合…… 那就先留下这些人的性命开船，到了京师再让他们吃顿板刀面！ 一路上张五爷花样百出，把这群人折腾得欲生欲死…… 船行到了五丈河，张五询问萧北冥是不是要去打开王府里联通的栅栏，直接把船开进去，被众人按住一顿打！ “你个蠢货！少爷羔子们还在伏牛山里挨咬，咱们先回去算怎么回事儿？” “再说府里的河道也行不了大船。” “干脆把这个蠢货也沉河得了！” “放屁！你小子就是嫉妒老子能讨小妾……” “呸！” “开山！你不讨一房？你家那个那么笨，根本发现不了……” 这次出门没带柳如意任方仪，老道却跟着了，之前一直躲在雇来的船里。 这就嚎上了…… “开山，可不能对不起方仪啊……” “男人嘛，三妻四妾平常得很！” “那也不行！” “人家两口子的事儿要你管？” “我……我就管！” 老道越说越激动！脚下一滑，出溜到了船帮儿；张五伸脚一勾…… 扑通……！ 第78章 劳动改造 曹家的事儿终于传开了！ 泸州府尹是个人才，一律推到造反被剿灭的什么赤眉军余孽身上…… 贼人假传圣旨，骗走了曹家男女老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府中财宝也被劫掠一空！ 这是赤裸裸的离间朝廷和官绅，只是手段实在拙劣，三岁孩童也看得明白…… 直到清点曹府的时候发现了盐铁弩甲之物，还有与金狗西夏的往来信件，估计是走得急切，尚未销毁。 这是滔天大罪！ 泸州府尹不敢隐瞒，急忙派人快马加鞭，上奏朝廷。 …………………… 萧北冥一伙人捞起来老道，可怜这个江湖好手屡次三番被捉弄，哭得肝肠寸断…… 沈南衣揪住张五一顿踢，其他的都来打便宜人儿。 “你个狗才！以后不许再捉弄他！” 萧北冥看着沈南衣哈哈大笑：这才有点儿当朝郡主的意思了…… 张五抱住他的大腿假嚎！ 沈南衣还有些不好意思，要来拉他被萧北冥眼神儿制止。 “该！看不清形势。” 张五恍然大悟：老道教导郡主武艺，自然亲近些，这打不白挨。 急忙给沈南衣赔不是，又去点火要给老道暖和暖和，谁知火点大了，差点儿把船点着！又被萧志打了一顿…… 张五爷缓过劲儿来，登时迁怒于人，船老大一伙儿又倒了霉！ 大船靠岸。 “铁牛小米！去张五爷他老丈人庄上雇些车马民夫！再知会一下老三。” 两人领命而去…… 路途不远也不近，一天只够一个来回。 那就慢慢儿的搬，反正也没事；徐老三却来跪在萧北冥面前，吭哧吭哧的不说话…… “快起来！有什么事儿爷给你做主。” “那个……那个……” 徐老三还在扭捏，张五几个大叫：“准是偷看小媳妇儿洗澡了！” “不是……不是……！” 徐老三大急！ “那是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就算是也没什么大不了……” 沈南衣：“哼……！” 长宁郡主是女子，一声抗议逗得大伙儿哈哈的笑。 “回爷的话儿，是这……这么回事儿……” 徐老三奉命在朱家庄租了个院子看顾马匹，每天除了喂马打扫的就没有其它的活儿了，何况两个下人倒是做了大部分。 他一个老光棍儿，不过好两口杯中之物。 每天去庄上唯一的小酒馆儿打些酒，买些下酒之物，悠哉悠哉…… 那一天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纠纷。 一个闲汉模样的拽了一个女子就要拖走，女子苦苦哀求；身边儿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儿哇哇大哭！拽住了衣服死不撒手。 围观者都在劝，那个闲汉却不怕：“想管闲事儿啊？行！拿钱来！你替他还？啊？还是你？……” 都闭嘴了…… 小女孩儿哭得惨，又拉住不放。 这就惹急了闲汉，抬脚欲踹…… 徐老三大怒！ 一招手，两个金狗奴才如同疯狗一般扑上，一顿拳打脚踢，却无人来劝。 哪个村庄里都不会少了这等玩意儿，偷鸡摸狗，欺软怕硬。 里长也来了，知道徐老三是贵人府上伺候的，更不会管了！ “停！” 徐老三看再打就要出人命，急忙制止。 “你欠他多少银子？” “三……三两银子……” 徐老三掏出来一锭五两的，扔在闲汉身上：“狗日的！多出来的算汤药费。” 围观的一片嗡嗡，怎么不来打我？挨顿打就得了二两银子，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闲汉拿了银子，挣扎着站起来，眼神儿恶毒的盯着徐老三！ 徐老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萧北冥的谆谆教诲：既然得罪了他，那就照死里弄他！ 可惜他一个老实人，实在是这个胆量不足。 “把他弄走，先关起来！” 两个奴才正要表现！闲汉要跑，却被一个腿快的追上绊倒，又一顿打，扭着胳膊带到马厩去了，不忘捆了个结实…… 那个女子千恩万谢！ 这就每天或拿一个鸡蛋，或拿两条泥鳅来谢…… 交谈得知去年她没了丈夫，发丧的时候借了银子，本来知道那闲汉招惹不得，怎奈他拿了银子送上门儿来，女子一时着急就借了，想着办完了丈夫的后事，就去舅舅家借些银子还上。 怎料祸不单行！ 舅父摔断了腿，赚不来钱，舅母听到借钱，哪有什么好脸色…… 后来舅舅腿好了，却被舅母拿捏的死。 闲汉隔三差五的纠缠，要拿她抵债！ 直到碰到了徐老三。 这女子来得勤，一来二去的就………… 众人都来起哄！ “行啊！老三，没看出来啊？” “这回行了，还白捡个女儿……” “主要是不用花力气！” “艹！你又懂了！” 砰！ “老三！什么时候办事儿？” “早办完事儿了！” 哄堂大笑…………………… 沈南衣和潘婷一脸懵！ “都他娘的闭嘴！吓着我妹子，老三，回去就给你们把事儿办了行不行？” “恐怕还不行……” 徐老三满脸通红，褶子却早已笑开了花！ “什么意思？” “她还在守孝……” 众人恍然。 “还要多久？” “好像还要十几个月……” “行！那就等着，不急这一时。” “老三等不急了？” “可不！看这脸急的，比猴屁股都红！” ………… ………… 大船上的东西搬了两天，船老大一伙儿以为能够重获自由了，一脸期盼…… “都弄走，庄子里牛不多，咱给添几个干活儿的！” “还是爷明白，谁干不是干……” 萧北冥和张五的对话把他们的幻想击打得粉碎！ 十来个人被绳子拴成一串儿，带到了朱家庄。 张五找来里长：“这些玩意儿交给你了，让他们干活儿，我家主子说了，这叫劳……劳……” 高小米：“劳动改造！” “啊对！饿不死就行，敢跑的格杀勿论！” 朱家庄不算小，活计更多…… 里长很高兴，白得的劳力不用白不用，费不了多少粮食，又不用交税。 这就拿细铁链锁了双手拉走了。 船老大一伙儿哭天抹泪儿的惨嚎，一顿皮鞭抽下去也老实了…… 秋月搂着她的马脖子和徐老三说话。 “老三！那个闲汉还捆着呐？” “是，怕他跑了！” “挖个坑，埋了……” 徐老三吓一跳！ “活埋啊！” “那又怎样？不是他非礼的你媳妇儿？” 徐老三想说那时还不是，转念一想就来了脾气：“埋！我亲自去挖坑……！” 第79章 不情不愿 正事儿办完了，闲事儿也办完了…… 徐老三亲手埋葬了闲汉，心情无喜无悲；就是手有些哆嗦。 萧北冥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叫因祸得福，瞧！这不就入土为安啦。” 一群杀才：“王爷宅心仁厚，福寿绵长……” 萧北冥呵呵的笑。 “准备东西，老子要去伏牛山给我妹子逮个大虫玩玩儿……” “切……！” 众人一阵鄙夷，宠的没边了…… 出门游玩用的帐篷什么的，早都放在这边儿了，装上就能走。 徐老三要跟着去照料马匹，被萧北冥拦住了：“你只管去和媳妇儿培养感情，有小轮子照料马匹，去！” 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儿，好不容易混个媳妇儿…… 徐老三红着脸答应了。 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顿时就成了中心人物！ 大家都有礼物给她，把小姑娘吓得够呛，藏在母亲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儿。 妇人不停的道谢，想拒绝又不敢，浑身筛糠…… 直到徐老三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才自然了些，结果惹来一片起哄大叫！ 妇人羞红了脸，抱起女儿飞一般去了。 又休整了两天，出发！ 这才六月里，时间有的是，一路上众人走走停停的，也不着急赶路，晃荡了好几天才到。 在山里玩了半个月，老虎没遇到，黑熊也没有。 只捡到了一只小猫…… “这是猫吗？” “不是猫是什么？” “你家猫能跑到这深山老林子里？” “郡主说是猫！” “哦！那就是了……” 萧北冥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动物，估计就是什么山猫的幼崽，沈南衣很喜欢，那就养着。 说来也是奇怪，这小崽子别看小，脾气倒是大，跟谁都龇牙！ 唯独跟沈南衣一脸亲呢，蹭个不停…… 刘全手巧，编了个背篓背着它。 “刘全，你不是摆弄活物有一手吗？它怎么还咬你？” 刘全涨红了脸：“家……家养的行……这个是……是……是野的……” “那就是吹牛逼喽！” 刘全脸色要变紫，吹了个口哨…… 张五爷座驾突然人立而起！ 砰！ 马上的人儿就被摔下去了…… 铁牛小米是他嫡系，扑过去按住刘全一顿打，方三大吼一声去助拳，却不是那两个的对手。 徐继祖韩铁头双双下马前来帮手，还没到跟前儿，就被张五绊倒…… 萧北冥和观战的哈哈大笑！ “六哥，张五欺负人……” “四个打不过三个，怎么能算欺负？” “他……他们三个厉害……” 惹来众人一阵哄笑！ “那就练去！日后再找回场子。” “好！” 小姑娘被激起了好胜之心！ “好好练两手，回头再揍他们。” 四个人齐声答应！ 萧志秋月和老道还有顾老二李开山都来指点。 张五爷有点儿哆嗦：“爷！奴才这个嫡系有点少啊，这些个狗日的都去帮忙郡主了。” “无妨！爷教你掷铁蛋。” “啊……！” …………………… 又玩了些时日，什么道观寺庙的逛了大半，大型猛兽却一个也没见着，老道和李开山倒是采了一堆药材…… “走！去商都城……” 萧北冥一声令下，众人出了深山，直奔商都城而去。 商都以牡丹花开名扬天下，可惜这个时候早已开过了，那就去什么白马寺之类的游玩游玩…… 哪知到了白马寺，却被告知不接待游客。 张五要发火！ 萧北冥拦住他：“这个急得什么劲儿！晚上咱去一趟不就得了……” “好！奴才去找萧九……” “善！” 当夜主仆两个要去白马寺下药儿，刚出门儿，黑夜里一双双贼亮的眼睛就盯了过来。 “你个狗才！走漏了风声！” “准是萧九这个狗日的！” 人群中一人上前一步，脸蒙黑巾，无风自动。 张五：“九哥息怒……” 那还去个屁！都回去睡觉…… 这么多人去做什么，又不是去打狼。 白马寺众僧躲过一劫…… 商都不只这一处景观，龙门也值得一观。 美食也不少，什么黑鱼，冰酪，羊肉汤的，把一群人都吃胖了一圈儿！ 玩够了，吃美了，回京城。 也不知道山里的特训人员怎么样了，可别饿死几个…… …………………… 宣和十九年七月二十。 萧北冥一伙儿人回到京城卢宁王府。 半夏气得够呛！ “你们倒是玩儿得痛快！也不带我去……” “这不是怕你没好利索嘛……” “哼……！” 直到沈南衣一套精美的漆器首饰盒送上，这就开心了：“多谢郡主……” 萧北冥派了张五几个去打听一下那些个少爷们的情况，结果回报：一个人也没回来！ 这就不友好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实在不好交待…… 直到七月二十八。 一群衣衫褴褛，瘦骨伶仃的人马出现在了京师西门…… 人马虽然憔悴了些，但精神头十足，一个个杀气腾腾，眼冒绿光！ 几乎每人马匹上都驮着动物毛皮，什么狼皮，狐狸皮的一大堆，居然还有一张豹皮！ 萧北冥得知了一通骂！ 怪不得老子进山去一个猛兽也没遇到…… 到了八月初五。 军营里点名，除去几个生病的在家休养，其他人都来了，在这个时代这就算是奇迹了！ “恢复训练七天！放假，八月十七集结，八月十九出发！” 一片欢声雷动！ 练了大半年，终于要出发去北边儿了。 大山里游荡了两个月，都快变成野兽了！再不出去祸害金狗，估计都得疯了…… 现而今在这群人眼里，看啥都是吃的！ 卢宁王府也在忙碌…… “炸雷都带上，发信号的炮仗别忘了……” “点火的，点火的，别忘了！” “老子铁蛋呢？” “绳子！绳子带些，上次就不够。” “还有衣服！上次回来差点冻死！” “你他娘的不嫌累赘，用抢的就好了！” “要你管？老子愿意！” ………… ………… 四个金狗下人带走，留下半夏看家，虽然不情不愿，但也知道轻重，男子出征不宜带女子。 至于秋月，她能算女子吗！ 沈南衣当然是女子，可郡主有圣旨的…… 本来还要留下老道的，谁知道他还不乐意，不敢违逆萧北冥，就去求沈南衣。 那还能怎么办？ 带着………… 第80章 辎重累累 卢宁王府这边儿还在准备北去的各种用品，军营里也在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但这次萧北冥只让大伙儿随身携带七天的干粮，七天后能有地方补充最好，没有就自己想办法…… 朝堂上却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文臣们一致认为不该轻启边衅，武将们嘴笨，吵不过他们；老皇帝就派人来传萧北冥进宫。 萧北冥一句话就让文臣们闭了嘴！ “上次本王自北归来，吏部一个姓曹的官儿骂得很解气啊！” 曹家里通外国的事儿早就传得满城风雨，萧北冥这一句话实乃诛心之言…… 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老皇帝看着这些文臣，面无表情。 “退朝，卢宁王留下。” 萧北冥右眼皮直跳：不好！老家伙又想敲诈老子…… 谁知老皇帝却只是问问他这次去北边儿有什么策略。 “没有！遇见金狗打杀了就是。” “可曾训练阵法？遇到大股的金兵如何应对？” “没练，我又不会！” 老皇帝气急：“如遇强敌，如何应对？” “跑呗！不然等死啊？” 老皇帝一口气儿噎住了，旁边随侍的太监一通忙乱，好不容易顺过来这口气儿，又在不停的咳嗽…… “混……混账……朕……朕要……要派个监……监军……” “暧！好像咳出来一块儿肝儿！” 萧北冥一句话差点儿把人吓死！ 老皇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逆……逆子……滚……滚……” 还要再骂，却哪里还有人在…… …………………… 八月十九。 五百多人马集结于京师北门。 老皇帝发了善心，给备了五百多套盔甲，刀枪弓弩一应俱全…… 一群杀才就要去抢，都在等将令！ 萧志不说话，安坐于马上，秋月一马当先列于阵前。 “全军只着胸甲，余者弃之不用！兵器挑顺手的拿，多带弓弩标枪，半个时辰后出发，三日后黄河北岸集结，违令者，斩！过期不到者，斩！滋扰地方者，斩！”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噤若寒蝉！ 眼前这个如山一般的女子面若桃花，语调平常却震人心魄！军营训练之时众人苦之久已，齐声应诺…… 秋月自打和霍移山交手没占到便宜，就拿了几本秘籍日夜苦练！ 萧志给她喂招，老道在身边儿的时候就是陪练的假人儿，技艺突飞猛进，隐隐有由武入道的意思。 动手的时候，脸上闪现的不是狠厉，而是光辉！ 萧北冥觉得很奇怪，就去问萧志，萧志也不明白，老道鼻青脸肿的回答：“这是天生的武者，受挫后反逆势而上，一通百通；假以时日，难逢敌手！无量天尊……” “这么厉害吗？有点儿意思！江湖上到底还有多少真正的高手？那个念嗔不算！” “回王爷的话儿，江湖之中自然有真正的高手，可惜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极难遇到。” “老子就觉得应该是这样，不然这江湖也太弱了些！” 老道想起往事，心里怒骂：卑鄙无耻之徒，专会施放暗器！ 却忘了自己的成名绝技正是偷鸡摸狗…… “王爷高见！异日有缘，当可一睹高人风范！” …………………… 秋月发完了令，也不管这些人了，只顾着去护卫沈南衣。 “出发！” 萧北冥小手一招，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嗷嗷乱叫着纵马而去…… …………………… 京师北门。 五百多人马拿了物资，一哄而散，人人奋勇！直奔黄河；留下一地狼藉…… “等……等等咱家啊……等……” 一人一马刚刚出了北门，正是老皇帝派来的监军。 监军太监看着远处马蹄卷起的烟尘，大喊大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 负责物资的军士还在收拾残局，哪有工夫儿来奉承…… 老太监无奈，只得拍马去追。 心里早已骂了千百句………… 历来但有兵马出征，哪一次不是辎重累累。 拉盔甲的，拉粮草的，还有拉着帐篷炊具的，伺候的人比兵还多！ 哪个监军不是高高在上，马车里垫子铺得山厚，还有专人伺候饮食茶水。 怎么到自己这儿就不灵了呢？ 回来一定要好生奏上一本…… …………………… 萧北冥一伙儿人一路疾驰，直跑到天近黄昏，这就安营歇马。 “妹子！累不累？” “六哥，我不累！” “不累也得歇着了。” “是，马累了……” 小姑娘言语有趣，逗得众人放声大笑…… 秋月一如既往的安排各项事宜，那个潘婷虽然不是很机灵，但干活儿却是一把好手，沈南衣不用她伺候，就去给秋月帮忙了。 四个金狗奴才也分外卖力，端谁的碗就服谁的管，这是放置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纯铜打制的滤水器正在滤水，火堆已经点燃，肉干和脱水蔬菜留着以后再吃，这会儿还是新鲜的烤羊腿最得劲儿…… 萧北冥没有什么行军不能饮酒的规矩，反正又喝不醉。 萧志几个好酒之人也从来没有因酒误事过，每人都带了好几个酒囊…… 吃饱喝足，潘婷从萧北冥这里学的按摩手法就用在了沈南衣的身上，小姑娘嗷嗷乱叫！ 她还在长身体，恢复不好长歪了咋办。 天光大亮！众人再次上马，徐徐而行，早餐就在马上解决了。 这时候的人还是皮实，没听说哪个闹胃疼的；所谓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诚不我欺…… 晓行夜宿的到了黄河，这时雨季刚过不久，渡口一次过不了太多人马，这也是让那五百多人马各行其事的原因！ 萧北冥一伙儿人有经验，自然快些，那些人马中也有老卒，经验丝毫不差，只是没有卢宁王府众人这么舒服罢了。 等到所有人都集结了，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早。 那就升帐！ “都听好了！老子就一条规矩！” 卢宁王府众人一齐大喊：听话！ “过了黄河，遇到金狗就一件事，杀了狗日的人，抢了狗日的马！” “诺！” “金狗人数本就少，不同于咱们汉人，杀一个就少一个，遇到大股的就跑，跑散了没关系，总能找到，只要活着就行，只有活着才能再杀金狗！” 五百多人拍着胸甲嗷嗷乱叫！ “出发！” 大队人马聚拢一处，一路向北…… …………………… 监军太监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又自掏腰包过了河，肉痛不已！ 一路追赶………… 第81章 不堪一击 北地荒凉，城镇不多。 幸好萧北冥一伙儿认得道路，小小的镇子里所有能买到的食物被一抢而空…… 当然不是真的抢，给钱的。 五百多人怨声载道，这不是应该朝廷安排补给吗，怎么还要自掏腰包！ 萧北冥一伙儿人充耳不闻，只管赶路。 镇国公府的小公子脾气暴躁，手上又有些功夫，这就来找萧北冥理论。 “王爷！这行军打仗的不应该是朝廷安排各项补给吗？如今却要咱们自己花钱，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难道不懂吗？” 萧志几个大叫放肆，萧北冥挥了挥手，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 “不服啊？” 萧北冥从未在这些人前显露过什么，除了霍移山和陈至正，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镇国公的小公子名唤高闯，黑铁塔一样的汉子！ “不服！” 高闯话音未落，眼前一花…… 待到惊觉自己双脚离地，已被人举在半空，心胆俱寒！ 正要挣扎，身子一轻，就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黑铁塔被摔得仿佛全身都散了架，家丁护卫的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高闯一口气没顺过来，憋得脸色黑紫。 “都他娘的听好了！到了这里，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今日权且记下你的军棍，下次再犯，不要怪老子不通情面！” 五百多人这时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妖星出入北疆能平安无事，这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军中强者为尊！ “诺！” 五百多人齐声应诺，高闯缓过来这口气，也不敢嚣张了，低眉顺眼的过来行礼：“属下知错了，都听王爷的！” 萧北冥挥了挥手：“出发！尽快赶到徐家村！” 徐家村就是沈南衣原来居住的村子，半夏的老家。 只是沈南衣一家人搬来时，半夏已经入宫，反倒不曾相识…… 人马一路疾驰！ “报……！” 前方探路的高小米快马而来：“启禀王爷！前方三里有山匪出没，人数四五十，请王爷示下！” 萧北冥有什么示下的，这些事儿都是秋月安排。 “全军听令！” 秋月纵马而出，五百多人马肃立听令。 “围住歹人，标枪弓弩伺候！不要赶尽杀绝，老娘要去端了他的老窝儿，上！” 秋月发完了令，拍马就走，身后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嗷嗷怪叫着就冲了出去…… 五百多人看傻了眼：这么兴奋吗？ 一时个个奋勇，人人争先，生怕落后于人，凭空招来耻笑。 黑铁塔憋着一口气，拼命抽打坐下马匹，手中标枪仿佛要攥出汗来…… 三里路程转瞬即至。 这伙儿贼人估计今日是要去哪里劫掠，却好死不死的被高小米几人发现，这就倒了大霉。 五百多人马狂奔而至，气势如虹！ 贼人们吓破了胆，四散而逃…… “追！” 秋月在马上大叫！手中弩箭早已发射，可怜这个跑晚了的贼中箭落马，没等挣扎就被踏成了肉泥…… 萧北冥一伙儿全力疾驰而来，贼人不过刚刚才要催马快跑，一时半会儿这速度就提不起来。 转眼间就被围住，标枪弩箭齐飞！ 贼人里胆小的早就尿了一裤裆，别说还手了，喘气都费劲！ 几个呼吸之间，贼人就死伤一大半，剩下的也都跪地求饶了…… 黑铁塔杀得兴起，冲过去又砍了两个。 “押上活口！端了他们的寨子！” 张五爷早已下马前去搜刮财物，刘全和王伦就去收拢马匹，看得黑铁塔一群人一愣一愣的！ 到底谁是山贼土匪？ 贼人山寨不算太远，藏在一座土山里。 留守的居然还有一百多人…… “下马！陈至正！” “在！” “带五十人绕到后面去，不要走了一个！” “诺！” 陈至正胆子不大，跑得却快，相熟的喊了五十个人绕到后面去堵截了。 “有盾牌的靠前，弓弩标枪随后，大壮！” “在！” “把大门炸了，试试主子的新家伙。” “得令！” 大壮一直和这五百多人在军营里训练，为人憨厚，又力大无穷，人缘儿甚好。 众人闪开一条路，大壮的大手里拿着一个比西瓜小点儿的黑疙瘩越众而出，点着引信，心里默念计算好了时间，抖手就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冲天巨响！ 一群土匪山贼的破寨子，大门不过就是木头做的，漫天烟尘落下，大门不知道炸飞到哪里去了，土夯的围墙都塌了一大块。 一群人吓一大跳！ 什么鬼东西？这么厉害！军中也有火药做的家伙，跟这个一比就得扔了…… 萧北冥却心疼得够呛：一个破木头门还至于用炸的！老子费劲巴拉的鼓捣了好些日子，这就浪费了一个！ 这边儿还在寻思回去就扣秋月二两银子，那边儿人马已经嗷嗷冲了进去…… 四五百人打一百来个人，又是坚甲利刃，弩箭标枪的，再打不赢干脆别活了！ 就是寨子不大，有些拥挤。 贼人见事不可为，一个头领模样的转身就跑…… 嗖……！ 一颗不明物体呼啸而至，正中后心！ “爷！这把准头极好，铁蛋也听话！” “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扔铁蛋了？” 张五爷马屁拍错，脸色丝毫不变：“哪个狗日的暗器偷袭？抢主子的生意！” 寨子中众人正在追杀贼人，大壮扭捏着过来像个娘们儿：“五……五爷……是……小的扔的石头……” 萧北冥哈哈大笑：“善！好！来啊！赏一包铁蛋……” 张五掏出一包铁蛋给他，大壮红着脸接过。 “谢……谢王爷的赏！” 这董大壮没什么武艺，只是力气大，训练之时想起萧北冥的暗器，自觉放羊时扔石头子儿准头也不差，就加练了这个，结果又远又准！很是得意…… “这些日子不白练，你这准头比老子就差一点儿！回去重赏！” 卢宁王府的几个一阵鄙夷：自家王爷好大的脸！ 吓破胆的贼人不堪一击，片刻工夫儿就土崩瓦解了，跪地乞降的倒占了一半………… 陈至正一伙儿人在后面又抓住了十来个，都押了过来。 “搜净财物吃食，降者剃光头发，反抗者格杀勿论！” 秋月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主意，大伙儿哈哈大笑，领命而去…… 金银财宝，熏鸡腊肉，米面粮油搜刮一空，还有十几个掳来的女子妇人。 这就犯了难………… 第82章 血海深仇 秋月本意是给些银子干粮的放这些女子离去也就是了。 怎知这些女子却不肯！ 有胆子大些的跪在地上直磕头，说的意思就是回去家乡也没脸活着了，被掳到土匪窝儿里的女子哪里还有清白可言！ 与其回去受尽白眼儿还不如跟着萧北冥一伙儿人走了，再说这荒郊旷野的，能不能回到家还是未知之数。 别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儿，更是生不如死…… “能跟上的就跟着，让她们看管那些个光头！给她们刀……” 萧北冥一锤定音！ 十几个女子哭天抹泪的磕头谢恩…… 有几个悍勇的已经抄起刀子去寻找目标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女子之中有两人也被乱刀砍死，一问才知道这两娘们儿就是所谓的压寨夫人和她的狗腿子，本也是从穷苦人家掳来的，对待其他女子却比土匪还恶毒…… 剩下几十个光头，吓得两腿筛糠，十几个拿着刀的娘子军直瞄下身，又不敢反抗，只得听令行事。 有这些累赘，速度就快不起来了，那些女子不会骑马的只能咬牙坚持。 马匹缴获了四十多匹，金银不过千两，还有那些吃用的东西，弄了两架板车让光头们拉上跟着。 好不容易到了徐家村…… 过了差不多一年时光，徐家村依旧破败不堪！ 村子里本就没剩多少活人，这些人投亲靠友的又散了个精光。 沈南衣哭得两眼通红，趴在父母的坟头上几欲昏厥…… “母亲……母亲……您冷不冷啊……母亲……” 卢宁王府众人心有戚戚，想去劝解被萧北冥拦住。 “让我妹子哭会儿，可别憋坏了！” 黑铁塔一群人此时也得知了沈南衣的遭遇，一个个的咬着牙…… “全军休整，高小米放出探马，光头们开工干活去！” 秋月把事情安排妥当：“爷！粮食不是很多，这些个光头修完了郡主父母的坟冢，就都砍了得了！” “那倒不必，留着当个炮灰还是可以的！” “还是主子心善！” “上天有好生之德嘛……” “是……”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儿…… 忙活了两天，一座新坟冢修整得规矩，沈南衣又痛哭一场。 “妹子！不哭了！六哥带你去杀金狗……” 沈南衣眼里冒着仇恨的光，咬牙切齿：“好！” 一群女子留在徐家村，土匪寨子里的食物都留给她们，约定回程时再来看顾她们。 有三个会骑马的女子却要跟着走…… 其中一个跪在地上：“我们姐妹和恩人同去，就算死在金狗手里也好过苟活一世！” 这女子极为刚烈，在匪窝儿里就宁死不从，脸上被划了道口子，发现她时手脚都被捆着。 “好！老子成全你！” 女子磕头谢恩，一脸决绝！ 大队人马继续向北而去。 …………………… 监军太监一路追赶，却走错了方向，好不容易找着了北，不想却被一伙儿山贼抓住了…… 老太监自恃身份，还在叫骂，一通马鞭抽过来也老实了。 所幸贼人只是抢走了他的马匹衣服和随身的财物，却没有杀他！ 老太监穿着里衣，身上鞭痕凛然，一步三摇的艰难前行，饥渴难耐之时茫然四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濒临绝望之际，远远的看到了村庄烟火，连滚带爬的奔了过去，找个人家讨要了饮水吃食，又借宿一晚，转天咬紧牙关一路追赶，怎奈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只能死命忍住。 …………………… 萧北冥一伙儿人马一路北去，路过前次洗劫的那个村落，也是断壁残垣…… 本是天下苍生，何苦来哉！ 金狗暴虐成性，贪得无厌，劫掠汉人尝到了甜头，这就刹不住了，就算你不去招惹他，狗日的也要来祸害咱们。 何况还有沈南衣的血海深仇！ 那就怪不得老子了…… “报……！” “启禀王爷，前方十里之处就是金狗的西京，请王爷示下！” “先不要惊动了这个什么西京，全军转向，把周围的村庄部落给老子清扫干净！” “诺！” “小米把西京方向多放几个探子，如有异动，快马来报！” “诺！” 高小米自去安排，这小子猎户出身，寻踪觅迹，刺探军情，无师自通。 勋贵子弟里有个瘦小的公子视其为偶像，言听计从，高小米也不藏私，把各种经验倾囊相授；又从家丁里挑了几个机灵的充了探马斥候。 “报……！” 安排了总方向，萧北冥懒病发作，一律交给秋月做主！ 没有人瞧不起这个女子，何处安营扎寨，几时行军，几时休整，何时该快，何时该慢，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就是那些老卒也是极为佩服，私下里都说可惜她是个女子，不然给个大将军也做得！ “启禀大帅！前方五里有金狗部落，规模不算小！” 虽然只是五百多人的队伍，但是也得有个头领，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秋月大奶奶就从原来的军需官一跃成了大帅…… “绕过去，离西京近的部落先不要动！” “诺！” 五百多人马绕路而过，直到粮食耗尽。 “报……！” “启禀大帅！前方三里有金狗部落！” “全军披甲，让光头们打头阵，给他们刀！” 光头们一路行来本就战战兢兢，此时却要去做先锋，赶着送死，换成谁也是不情不愿…… 这些人还在磨蹭，萧志过去一刀就砍翻了一个：“将令如山！不尊号令者杀无赦！” 几十个光头没法子，只得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身后还有五百多人看着呐！不冲还能怎么办？ “其余人马围住了，不要放过一个！记住了，只杀人不放火！” 萧志一脸便秘的表情：“大……大帅……为何不让放火？” “放火容易引起周围的注意，咱们要速战速决，不要纠缠……” “这他娘的百里之地也没个人烟，哪个看得见？” “你懂个屁！老娘回头给你留几个，让你烧个痛快不就得了！” “那行……那行……” 两人还在讨论放火的事情，光头们已经和金狗们拼上了命…… 秋月一招手，陈至正急忙拍马近前。 “传令！全军收拢，力大者突前，标枪弩箭伺候！” “诺！” 陈至正领命而去………… 第83章 乌云盖顶 这世上能让人拼命的缘由很多，饥饿无疑是最直接的那一个！ 伏牛山两个多月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岁月仿佛近在眼前，五百多人摸着空荡荡的行囊，眼色慢慢的变红又变绿…… 再凶猛的勇士也挡不住一群饿狼！ 秋月将令一出，迫不及待的饿狼们迅速收拢阵型，没有呐喊，没有呼喝，只有箭羽破空发出嗖嗖嗖的声音。 金狗部落里自然不乏悍勇之辈，开弓放箭还击，怎奈变起仓促…… 围攻的人马快速而有序的接近，包围的圈子越收越小，漫天箭矢标枪不要钱一样的泼洒。 不知哪个突然发了一声喊！ 五百多人马骤然发力，疾冲而至…… 金狗心胆俱寒！ 这些是什么人？ 没有等来解答，却等来了雪亮的钢刀！ 战斗结束得很快，圈子中间还有二十来个手拿刀枪的抵抗者，黑铁塔一跃下马，就要去放对儿厮杀！ 身旁嗖的一声响，对面就倒下一人，高闯还在迷糊：不应该是和敌手大战个几百回合吗？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早已弩箭齐发，张五大叫：“还磨蹭个屁！都料理了好去吃饭！” 一个饭字儿此时发挥了巨大的魔力，片刻之间就没有抵抗的了…… “清理干净！高闯领人去杀牛宰羊，老幼妇孺都赶到一间屋子里去！ 收拢马匹，挨屋搜查……” 众人依令而行。 战阵上难免会有受伤之人，所幸伤不致死，不过就是被弓箭射中了几个眼儿，李开山带着几个人正在处理。 刘全和王伦已经在收拢马匹牛羊，陈至正领着五十多人帮忙。 其余的人生火的生火，刷锅的刷锅，清理金狗的不忘割下左耳…… 箭矢标枪都收回来，出发前幸亏都很听话，这些玩意儿没少带，这就尝到了甜头！ 汉家的弩箭比金狗的弓射得远，威力大，不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 光头敢死队还剩下三十来个，有两个重伤的还在哭嚎，萧志手上刀光闪过，给了一个痛快！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兵器都收了！” 靖安侯府的公子是萧志的粉丝，急忙领人去了…… 都忙活完了，天色已近黄昏。 锅里的肉也熟了，挨个屋子里搜罗来的各种吃食一大堆，开饭！ 人群中那些老卒看向萧北冥的眼神儿此时愈发迷离…… 这个妖星老六果然与众不同，难怪他不让带过多的粮草，只管赶路，原来是这个意思；到了金狗的地盘儿，只能拼命，否则不被打死也饿死了！ 吃饱喝足了就休息，轮班警戒。 休整了两天，出发，下一个………… 如此这般清理了几个，就到了距离西京最近的那个较大的部落。 五百多人马战损不大，这会儿都有了经验，能远攻绝不近取，大壮和那个霍移山领着四五十个力气大的家伙起了极好的作用。 这些人手上的硬弩一般人上弦都费劲！ 大半年的训练不白费，此时人人都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把这些人挑出来专门操练了。 金人除去市镇，都是部落群居，遇有战事，彼此联络，各个部落的战士迅速集结成军，再驱赶契丹人和汉人拖运粮草，战事开启了就是炮灰…… 只是他们习惯了劫掠汉人，却还不习惯被劫，消息又没有传开，居然没有大股金兵前来救援。 “传令！速战速决，萧志带人去放火！探马留意西京方向，如有异动，即刻来报！” “诺！” 萧志早已憋得久了，这就迫不及待的招呼顾老二几个人去了…… “爷！这狗日的怎么这么喜欢放火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和你喜欢娶小妾一个意思！” 众人哄笑，张五有些不好意思：“这不还没娶嘛！” “可有中意的人儿了？” “还没有，歪瓜裂枣的奴才看不上！” “揍性！” 萧北冥和张五还在贫嘴，远处已经是火光冲天！ 光头敢死队这时已经不需要催促了，秋月给他们也都披了甲，当然都是刚抢来的。 剩下不到二十个人，心性已然脱胎换骨一般：抢劫穷苦百姓有什么意思，抢了金狗才叫痛快！ 也不白做一回汉家好儿郎…… 哪知这次却没安排他们去做先锋，都安插在队伍里随着大队人马冲杀。 有心思通透的已经泪流满面，这就算是接纳自家这伙儿人了…… 火光一起，村落里乱成一团，有反应快的拿弓带箭就窜出来还击，却也是势单力孤，五百多人马就像在林子里射兔子！露头一个射杀一个。 更何况金人还有家人牵绊，心思不整，呼儿唤女的叫声乱作一团！ 沈南衣面色冷若冰霜：“该！狗日的都该杀！” 萧北冥一个哆嗦：“妹子……斯文些……” 砍瓜切菜的刚忙活完，还没等收拾残局，牛马正在乱窜。 “报……！” 飞马而来的斥候冲着秋月一抱拳：“禀大帅！西京方向有三四百人马出城而来。” “来得好！董大壮霍移山！” “在！” “带三十个人，拿上炸雷，埋伏在路旁，够着了就扔，扔了就跑！去！” 董大壮兴奋得直哆嗦，王爷鼓捣的这个玩意儿忒过瘾了，急急忙忙的就去找张五拿雷。 “一人一个！点着了数三个数再扔，扔出去就趴下，都小心些！” 张五不忘了再次嘱咐一番，萧北冥拍拍他的肩膀：“很好！回去娶两个！” 幸福来的太突然，张五爷有些懵…… …………………… 西京城里远远的看见烟火，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派了三百人马出城查看。 这些人快马加鞭的一路疾驰，哪里会想到路旁居然还有人埋伏，等到发现一股股烟儿冒起来的时候，再想勒马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隆一片爆响！ 漫天的铁片碎屑像是飞舞的刀片，打在人马身上登时血流如注！战马受惊又乱做一团，倒了一个就牵扯了一片。 还在迷糊之中，几百人马已经冲至眼前，箭羽标枪乌云盖顶一般倾泻而下！ 领头的正在大呼小叫，一颗铁蛋呼啸而至，正中面门，脸都砸塌了…… “好！大壮这把更准！” “他娘的！这是老子扔的！” “是是是……王爷神技，天下无敌！” “那是……” 萧北冥还在吹牛，秋月已经窜出去砍人了！ 这是真正的金狗精锐，众人热血上涌，个个争先！ 军功啊！这不就来了………… 第84章 临阵磨枪 西京城本有两千守军，守将前些天带了一千两百多人马去上京城给他主子助威去了。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留守的副将派了三百人马出城查看，左等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 那还能等来个屁！ 三百人马尽数被灭…… …………………… “高闯！你他娘的给我留两个……” “给你留个蛋！” “暧！我日你……” “来啊！老子夹爆了你个狗日的！” ………… ………… 一群杀才还在争抢！ “收拾残局，快！马匹衣甲兵器都收走，受伤的留守，其他人前行一里埋伏！” 勋贵子弟们听到将令，赶紧加快了速度。有人不禁迷惑：这不刚宰了三百个，怎么还要去埋伏？ 又不敢问，只得依令行事。 “王爷！您这法子确实好用，炸雷也太给劲了！” “那是，老子高科技的玩意儿我跟你讲……” “不过怎么还要去埋伏？还会有人马出来吗？” “不知道，就是赌一把！” 萧北冥懂个屁的行军打仗，只是感觉这个什么西京城里还会出来人马。 “天色不早了，今儿个晚上在野外凑合一宿，估计明儿个一早就有结果了！” “好！奴婢这就去安排……” 这时候已经是九月中了，早晚时分天气很凉！ 一顶小帐篷搭了起来，是给沈南衣用的，她还不肯，要让给萧北冥。 “听话！你六哥体壮如牛，不碍事儿！” 众人哈哈大笑…… 萧北冥这两年得获自由，居移体养移气，身体确实壮实不少！ 可还离着体壮如山差得远，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哪个不是牛犊子一般…… 除了老道！ “道爷！后悔了？” “那后什么悔？” “在府里留守多好！不比这风餐露宿的舒坦！” “你懂个屁！” 老道说着话，拉开衣襟，左肩窝儿一个伤疤，铜钱儿大小。 “这是……？” “金狗的箭射的！” “怪不得你杀起来像个疯狗！心眼儿忒小了些！” “去你娘的！” “哎呀！还敢骂老子！” 张五爷嫡系俱在，大壮趁其不备一把抱住老道，老家伙拼命挣扎也动弹不得，铁牛小米抓起老道的腿就把他抬走了。 张五拿了块儿不知做什么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抬远些，不要让郡主听到……” 最可恨的是四个金狗奴才，扒了老道的靴袜，拿根草棍儿挠他的脚心…… 张五爷大乐：“好奴才！回京了爷给你们一人赏个媳妇儿！” “乌……乌爷……就给一个？” 其中一个操着半生的汉话，满脸疑问！ 张五气急！ 啪！ “你个二货，这么变态的想法怎么想出来的！” 挨了一记脖溜儿的这才明白过来，嘿嘿嘿的傻笑…… 金狗也是人，这四个玩意儿自打被留在了卢宁王府，吃得饱穿得暖，生活水平和以前比那是天差地别！ 府里的人都很和气，无人虐待，脾气最差的萧志最多不过就是踢两脚，好处就是这个志大爷好喝酒，喝美了就拉着四人一起。 府里的酒是真好喝啊………… 至于仇恨，哪有什么仇恨？金人部落互相攻伐屡见不鲜，早已习惯了；头领之类的还动辄打骂，哪像现在的主子，做错了事儿不过骂两句，办好了差事赏钱能把人乐懵了！ 老道被折腾得大笑不止，破布堵住了嘴又发不出声音，欲仙欲死…… 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寸步不离郡主左右！ 五百多人伤了十分之一，大多数都是小伤，包扎好了轻伤不下火线！ 有几个伤重些的直怪自家运气太差，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陈至正都收了一口袋耳朵了！他娘的！哪儿说理去…… 众人凑合了一宿，天刚蒙蒙亮，就都起身收拾了。 这北边儿就是凉，抢来的衣物皮毛还是少了…… 胡乱的吃些东西，人马列队。 “都他娘的打起精神，箭矢标枪收拾妥当，斥候一有消息传来，咱就开工，老娘这把赌个大的！”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胸甲拍得山响！ “都去准备！” 众人一哄而散，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等了一个多时辰。 “报……！” 斥候终于回来了。 “启禀大帅！西京方向又出来四五百人马。” “好！王爷果然神算！董大壮霍移山！” “在！” “咱们依样画葫芦，这次你两个带五十个人去扔雷，扔了就跑，不要被自家箭矢误伤了！去！” 前次有个家伙扔了雷就要冲上去砍人，忘了跑；结果被自己人的箭射中了肩膀，惹来一片嘲笑…… 大壮二人领命而去。 “五啊！咱还剩多少炸雷？” “回爷的话儿，小号的还剩三十七个，大号的就剩一个了！” “嗯……留着回程时以防万一，他娘的！弄少了……” 卢宁王府众人心下腹诽：还不是你犯懒！ 嘴上却大喊：“王爷神器，天下无双！” 萧北冥老脸一红：“滚蛋！” 西京副将辗转反侧了一宿，也没等来派出去的人马，契丹人和汉人作乱以前也有过，片刻之间就平了，这回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天一亮就等不急了。 这货是个莽撞的，根本不怕有人来袭击城池，点齐剩下的所有人马出城而去…… 只留下几个弱鸡看着大门。 出了城一路飞奔，这个货还嫌慢，不停的抽打部下！ 前方目之所及，平静如故。 这就拼命催马…… 到死这人也不知道半路埋伏的是什么人，砰砰响的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和上一拨儿人马一样，等到发现一股股的烟儿冒起来，一时半会儿的却转不了弯儿。 漫天铁屑瓷片儿再次飞舞…… 莽撞的家伙只觉得脖子一凉！ 生气随着狂飙的献血离体而去…… 落在后面的几十人马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战马受惊四处乱窜，有几个死命控制住马匹，调转马头就要跑。 “追！不要放走一个！” 秋月大叫！ 张五爷带着陈至正一群人拼命追赶…… 金兵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往都是追杀别人，如今却轮到自家被追杀，又害怕那个砰砰响的鬼东西，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命！ 这时就看出来强弓硬弩的好处了，逃跑的回身放箭准头就差些，追赶的正着身子很是得劲儿，射不中人还能射不中马？眼前就是一群活靶子！ 追赶的开弓放箭，忙得不亦乐乎…… 第85章 声震四野 五百对五百，本来没有绝对的胜算。 怎奈萧北冥和秋月哪里懂得什么兵法战策，前番三百人马砍瓜切菜一般的被自家一伙人宰了一个干净，这就飘了…… 只因是有心算无心，又有几十个炸雷助阵，再加上雷响之后这一拨儿箭矢标枪的乱射，趁着金兵还在发懵，已经倒下了大半。 自以为野战无敌的金狗哪里遇到过这个！ 刚刚稳住心神要还击，不知第几拨儿攻击又到了…… 卢宁王府一伙儿人鸡贼得很，仗着弓弩射程远，围着金狗转圈儿的放箭！ 黑铁塔憋得实在是难受，看到还能动弹的对手人数不多，嗷一声大叫就冲了过去！ 其他人估计也是憋得狠了，纷纷效仿…… 一时间马蹄轰隆，杀声震天！ 谁说汉人没有血性！不过是被别有用心之辈压制了而已。 秋月还要阻止，被萧北冥拦住。 “随他们去，一群炮灰的命！” 秋月嘿嘿嘿的笑：“还是咱府上的靠谱儿！” “萧志老道护着我妹子，大壮！大壮！” 卢宁王府的人除了跟着张五去追杀金狗的，都在外围放箭，大壮刚好回来在他边上。 “爷！您吩咐！” 憨厚的汉子一脸的兴奋之色！眼光还在瞟着圈子里的热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啪！ “好的不学学他娘的炮灰！跟老子上去扔铁蛋！” 萧北冥纵马而出，大壮傻笑着跟上。 高闯杀得兴起，冷不防被一只长矛戳下马来，幸亏胸甲挡了一挡，不然这一下就得归西，敌人第二下攻击眼看就要扎在他身上！ 砰！砰！ 两颗铁蛋一颗正中眉心，一颗砸在了胸口！ 被砸中的金兵立时委顿了身子，仰面倒下，脑袋都快被砸碎了，那还不死…… 高闯缓过来这口气，才知是被人救下了性命，旁边有看清的大叫：“是卢宁王救了你个狗日的命！” 这时不是谢恩的时候，黑铁塔撒了狠儿，马也顾不得骑了，只管挥刀乱砍！ 萧北冥主仆两个铁蛋乱飞，核桃大的玩意儿表面尖角儿凸起，坑洼不平，仿佛显微镜下的病毒…… 直到把铁蛋都扔光了，也没数清救下几个自家人。 萧北冥扭身还要翻找，却看到萧志跟在身后在砍人…… “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护着我妹子吗！” “奴才今生今世，不离主子半步！” 萧北冥气急反笑：“你个狗才！回去就扣你二两银子！” 顾不得再骂，纵马冲阵而出，自去看顾沈南衣。 小丫头正在砍人！ 顾老二李开山一左一右的护着她，老道在旁边警戒，外围三个山贼手里救出来的女子和潘婷还拿着盾牌刀子。 萧北冥哭笑不得，再看被围住的就一个。 对手是个光头的金兵，只在脑后留了一绺头发，消瘦的脸上狠厉一片！ 这人手里拿着一个棒槌一样的家伙，一头上都是尖刺，大喊一声就挥了起来…… 嗖！噗！ 顾老二一箭射中他胳膊，沈南衣上去就是一刀砍下，却被铁甲挡住。 李开山早已上前，拿长矛把他捅开：“郡主！砍他的脖子！” 小姑娘一击无功，啐了一口唾沫：“老娘砍死你！” 又冲上去一刀挥下…… 老道在大叫：“砍了就退！快！” 萧北冥一阵无语，得！这个满口老娘的妹子也跑偏了…… 这群杀才，临阵授艺，亏你们想得出来，回去就扣钱！ 看着沈南衣没有危险，也就放了心，三个高手再护不住她，不如扎牛逼里憋死得了…… 战场里已经结束了，剩了几个怂的在求饶。 “都砍了！收拾！快！” 秋月正在发号施令，不忘踢旁边的一脚：“狗日的！急着去送死啊？” 被踢的胳膊大腿都受了伤，哎呦哎呦的乱叫…… 发完了令，秋月过来替下李开山：“开山去救治伤号儿，老娘来替你！” 李开山把长矛递给她，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光头的金狗浑身伤痕累累，什么手腕脚腕的地方都被割开了口子，武器早就拿不住了，站都站不稳！ 老道还在支招：“这一刀砍得很好！下一刀砍他脖子，他必然低头，郡主可迅速绕身去刺他肋条！” 围着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有几个轻伤的也不去包扎，抻着脖子踮着脚的一副乌龟样。 沈南衣一刀砍下，这人果然低头！ 小姑娘一个侧身就捅在他肋部，谁知道刀尖儿有些钝了，没捅进去…… “反撩他的脖子！速退！” 老道还在指点，吃瓜群众一片哄笑！ 还退个屁！金狗血都快流干了，能还个屁的手…… 沈南衣刀身反撩，又被光头躲过，气急大叫：“刀！换一把刀！” 卢宁王府众人腹诽：跟主子一个模样，一急眼就喊刀！ 手上却拿了刀子往外递。 秋月居然从背后抽出来一把大拇指粗细的三棱尖针，一尺多长…… “郡主！用这个……” 沈南衣接过，喜笑颜开，冲过去绕着光头噗呲噗呲的捅了几个窟窿！ 围观的倒吸一口凉气…… 真狠啊！ 光头慢慢倒下，再无生息，小姑娘却因为一直没砍中他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这人身子高，您还够不着，回头找个矬的再练……” “对，小的回头留意就是，找个矬子再练……” 老道和顾老二一唱一和的还在拍马屁！ 刚刚回来的张五一声大喊：“郡主威武！” 围观群众跟着大喊威武，声震四野！ 老道若有所思：难怪这个狗日的受宠…… “爷！抓了两个活的，说是城里没有兵了，有个家伙还说知道银库在哪儿！” 这是四个金狗奴才的功劳，张五不忘给他们美言几句。 那还等什么！ “秋月去发令，随本王直取西京城！” “得嘞！” 身旁有听见的一阵大呼小叫…… “抛弃累赘辎重，快马加鞭，随王爷攻取西京！” 秋月意气风发！ 众人一阵阵的迷糊：咱就五百来个人，还伤了不少，攻取西京？ 萧北冥一伙儿人已经拍马而去了…… 那就跟上！ 李开山领着几个人在救治伤者，等他们忙活完了，慢慢悠悠的赶到了西京城下，才发现这座城池已经易了主…… 几个守大门的倒在一旁，顾老二领人接应他们进了城。 “关闭城门！大杀三日！” …………………… 第86章 死心塌地 秋月骨子里的戾气喷薄而出，萧北冥有心劝她一劝，想了想还是算了，随她高兴…… 汉人被屠戮的还少了？ 西京城里一时哀嚎遍地，血流成河！ 没有组织的力量就连羔羊也不如，拿什么抵挡这一群野兽………… 当然也有悍勇之辈奋起反抗，可惜不等他们抱成团儿就被各个击破了。 这个所谓的西京可不是萧北冥记忆中的西安城。明明靠南却叫做西京，你他娘的怎么不叫北京！ 可就算不过几万人口，五百多人又哪里杀得过来？ 只有那些大户富贵人家被屠戮抢劫一空。 “搜罗财物，人口挑能跟上的带走！牛马牵了，猪羊宰杀了充粮，能吃的米面粮油都带上，让这些狗日的拉车！” 秋月一看杀不过来，一道道将令发出，这就转移了重心。 四个奴才起了表率作用，一通熟悉的语言蛊惑了人心…… 年轻些的金人男女都在干活儿，杀羊烙饼的忙活得热闹，年老的和小孩子们怎么办？ 萧北冥到底还是没忍心对这些小孩子下手，沈南衣虽然深恨金狗，可也没有禽兽一样的心思…… “能带走的就带走，叫那四个奴才去传话，听话的允许带上妻儿，不老实的就砍了！” 秋月大奶奶还是发了善心…… 金人听了传来的话儿，这就甩开膀子开工。 五百多人轻伤二百多，重伤四十来个，居然没有挂了的！跟谁说也不信啊！ 城中幸好有药铺，大夫也被抓了壮丁。 休整了三四天，轻伤的也就不碍事儿了。 黑铁塔被捅了一个窟窿，不轻不重的伤势，铁甲挡住了大部分力量，入肉不深，见好了就来谢恩，同来的还有个二十几号。 “属下高闯！叩谢卢宁王救命大恩！” 那二十几号也在大叫。 “叩谢卢宁王救命大恩！我等誓死追随王爷，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都滚蛋！捞点儿好处得了，说得好像老子要造反一样！” 一群杀才嘿嘿嘿的傻笑…… 不要小看了这二十七家勋贵，军中上下盘根错节的关系，萧北冥可不想和这些人家走得太近，否则被有心之人抓住由头，必定步步为牢！ 还答应了妹子日后去辽东深处的大山里逮老虎呢…… 再说了，秋月还想去草原撒欢儿，听人说那里摔跤的高手比比皆是；半夏要去江南消费，一套漆器首饰盒这就成了勾死鬼儿。 萧志一门儿心思的要去肃州抢劫火油！萧九已经几天不见人了，一头扎在药铺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萧北冥仰天长叹：这些不省心的玩意儿！ 还是张五最听话，老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不过草原江南的吸引力确实不小，江南女子婉约秀气，草原上的能歌善舞，各有各的风骚，值得去看看。 暧！这怎么还发起春了？ 萧北冥惊醒，这具身体还是年轻啊，有点跑偏了………… …………………… 休整好了就走，抢了这么多金银财宝，牛马人羊的，还不跑路？难道等着大股金兵来抢回去吗！ “全军开拔，沿途收拢牛马，斥候留意身后，远些放探！” “一人双马，马上只带箭矢标枪，多多益善！” “让这些玩意儿弄了牛马拉车，拖延磨蹭的立斩！” 将令发出，五百多人马轰然应诺！ 这一趟缴获牛马无数，财货如山！只是没有清点，拉车的，陪绑的就有几千人！没过黄河就算不得安全，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归谁…… 沿途丢弃的东西收回来，张五几个去给萧北冥找铁蛋去了，刘全方三几个自去收拢牛马。 蜿蜒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速度就不可能快。 “爷！要是金狗大队追来怎么办？这么多人马车辆的可没法掩盖踪迹！” “无妨！先抓紧时间赶路，西京的消息报上去，再追过来，怎么也得十几天！咱就能到徐家村了。” “还是慢了啊！” “记住了！如有大股金兵追来，那就跑！留住性命最要紧，这些身外之物不要舍不得！” “奴婢明白，这就去传令！” 张五几个废了牛劲，不过找回来一半的铁蛋，刘全几个倒是收获满满，牛马认家，居然都没跑远…… 刘全乐得见牙不见眼：“郡主！这么多牛马，这下可发了！” 沈南衣抿着嘴乐：“我六哥说了，过了黄河才算安全，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一群财迷这就急了眼，不停催促…… 这一走就是十来天，到了徐家村，卢宁王府的人都把割的耳朵堆在了沈南衣父母的坟前，一番祭奠。 走的时候众人本来不想收起来了，沈南衣却说：“这可是你们的军功，都收好！” “奴才不稀罕什么军功，狗子都做官儿了，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个狗才！别人还要上进的！” “他们上进个屁！拍马也追不上我儿子！” 张五嘴巴一如既往的贱！ 老道想要过来修理他，蠢蠢欲动！谁知这一趟远行，张五爷嫡系人马暴增！ 不算铁牛他们，那四个金狗奴才就死心塌地的维护着他，连带着新抓来的好几十口子都成了他的马仔…… “你过来啊！老子一声令下，一人一泡尿也淹死了你个杂毛儿！” 众人哈哈大笑！ 老道气得直咽唾沫，他哪里有什么嫡系，徒弟这次没跟着来，两个姑爷又不着调！ 看一眼张五身后呼啦啦的一群人，这就往沈南衣身边儿蹭…… 众人笑声更大！ “走了！不许欺负道长，把耳朵拿上，臭哄哄的！我娘不喜欢……” 沈南衣说着话儿，眼圈儿又红了。 一群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妇人有心上前安慰，却又自惭形秽，都低着头。 萧北冥正要来安慰几句，秋月忙活完了纵马过来：“郡主不要伤心了！来年咱还来，等奴婢有朝一日，杀尽金狗！这仇才算报了。” 萧北冥苦笑：这是他娘的上瘾了！ 沈南衣收起悲伤，招呼众人启程…… 秋月拍马到张五身侧：“比人多啊？要不要老娘给你狗日的打个样儿？” 张五爷立马怂了…… “好男不跟女斗！”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如今这个倒霉娘们儿居然不怕针了！王爷还惯着她，亲自画的图样给她打的三棱尖针，这玩意儿歹毒得很，扎上就是一个窟窿，鲜血飙得比老子呲的尿还远………… 第87章 事不可为 眼瞅着再有三四天就能到黄河，这天清晨，探马回来了…… “启禀大帅！后方七八十里有千八百人马追来！” 秋月毕竟还是头一次领军，遇到这类突发状况一时就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前两回毕竟人数少些，大不了拼命！ 这回这么多人马，就怕先前的法子不好使。 萧北冥纵马而出给她解了围…… “全军听令！” “诺！” “不要管这些财货！后退三十里埋伏！老子让他匹马不得北归！” 五百多人马依令行事，张五的四个奴才自告奋勇的请令督促车马前行。 张五不敢擅自做主，就来请示萧北冥。 “准了！给他们刀！” “爷！狗日的反水怎么办？” “笨蛋！咱收拾了金狗，转身就给他平了！他们能跑多远。” 剩下半句却没说：要是咱都挂了，腿一蹬眼一闭，爱咋咋地！ “是……是……奴才愚钝……” 安排了事情，一群杀才大呼小叫的回去埋伏了…… “还有多少炸雷？” “回爷的话儿，还有三十七个小的，一个大的！” “留十个小的！其余的都发下去，告诉大壮，朝人堆里扔，家伙不多，要物尽其用！” “诺！” 张五自去找大壮分发家伙，萧北冥喊过来秋月：“传令下去！雷响之后只射两拨儿箭矢标枪，射不着人也要射中了马，射完了就跑！前行十里再埋伏。违令者斩！” 秋月领命而去…… 五百多人一直都是在听秋月发令，这次的令有些不一样。 有心思通透的琢磨了一会儿，豁然开朗：这妖星老六不是蠢蛋！是个狡猾的…… 黑铁塔听他家的一个老卒在哪里嘟囔，就去问他。 “这伙儿追来的听说不过一人一马，咱们一人双马，如何跑得过咱，何况他们又是一路疾驰，人困马乏的……” “那咱还跑？” “大帅刚不是发了令嘛！前行十里再埋伏一把，这群狗日的那时还能有多少力气，” “那他们要是不追了怎么办？” “呃……不知道！” …………………… 追来的匆忙集结了不到一千人马，一时之间却找不到更多的马匹，只是在这北地撒野惯了的，怎么会惧怕孱弱的汉人。 守城的人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汉人都干不过，一定是契丹人和汉人一起作乱，等着追上宰了这群人，回去必定要清理一番…… 只是出发时带的吃食有限，追了这么多天，早已耗尽！ 还得加快速度，追上就全都有了；马累死了也不要紧，前边儿有的是…… 自家探马来报过，应该不远了，路上痕迹凛然，越来越清晰。 这就吆喝着拼命催马！ 领头的还在想着美事儿，不知不觉就奔驰到了萧北冥一伙儿埋伏的地点。 一股股的烟儿又冒了起来………… “速散！散开……” 领头的算不得糊涂，发出的令也算不得错误，可惜这个令却正中投雷队的下怀。 炸雷最能发挥威力的就是这个拥挤的环境…… 前边儿的还要调头转向，道路两侧又不是平地，这就拉不开距离，后边儿的已经挤了上来！ 其实这时最正确的应对法子应该是冲着冒烟的地方放箭。 可惜金狗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大壮抖擞精神，拿了那个最大的嗖一家伙就扔进了人马最密集的地方。 咚的一声冲天巨响！ 把小号的炸雷声音都掩盖了不少…… 雷响就是信号！ 五百多人疾冲而至，箭矢标枪再次倾泻，人人心里都明白：这场仗事关生死！力气不由得都添了几分…… “撤！” 两轮攒射眨眼而过，秋月一挥手，众人掉头就跑。 金狗也不是吃素的！ 领头的悍勇非常，身中四箭，依然不退，冲出圈子拍马就追。 追兵不忘开弓放箭，萧北冥一伙儿人跑在后面的就有人被射中，幸亏出发时都在背后披了破布皮毛的充了斗篷…… 有马匹被射中的急忙换马！ 金狗不追也不行了，肚子咕咕叫，饿得头昏眼花的，埋伏的人都没看清是谁，还有这个打雷一样的玩意儿，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这人何曾这么窝囊过，气得急了，哪里还能冷静…… 领头的都追出去了，后面能动的只得跟上。 只是这一拨儿挨打，损失了三四百人马，追出来的时候为了减轻负担，都是穿的轻甲，马匹更是毫无防护。 又是一路疾驰，马匹只剩最后一口气儿了。 还有好些个中箭的其实不太碍事，怎奈马匹受惊又受伤的，一时半会儿的控制不住。 萧北冥一伙儿一路狂奔！ 一口气儿跑出去十几里地，早已把追兵甩开了…… “埋伏！大壮！” 萧北冥勒住富贵儿的缰绳，喊过来大壮。 “你和霍移山去安排绊马索，多设几道。剩下的雷只朝人马最密集的地方扔，去！” 二人领命，急急忙忙去安排。 “秋月，传令！雷响了射光所有箭矢，全军冲锋！胜败在此一举，无需留手！老子跟他狗日的拼了！” 秋月去传了将令，一群人热血翻涌，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了…… 等了好一会儿，追击的才露头！ 人能坚持，马不行了，这一通狂奔，已经有好多马匹坚持不住，一头栽倒…… 拌马索让几个力气大的扯得笔直，早已力竭的马匹纷纷倒下，大壮越众而出，接过身旁人点着的炸雷就朝密集处扔了过去。 追兵哪儿知道萧北冥他们剩几个雷，听到爆响就要跑。 萧北冥一马当先已经冲了出去！ 这回这标枪弩箭真是不要钱了，遮天蔽日而至。 半袋子铁蛋也全都飞了出去…… 冲出来之前萧北冥不忘严肃提醒萧志护住沈南衣，若事不可为，只管带着她跑路。 沈南衣眼圈儿又红了…… 大队人马冲锋的时候，她也要冲上去，马缰却被萧志死死拽住，小姑娘急得拿马鞭直抽萧志，萧志也不躲。 沈南衣急得要哭，死命忍住！ 五百多人见萧北冥身先士卒，哪个肯落后于他，一个个全力冲刺！ 心头都是一般的心思：老子今日跟金狗拼了！我汉家儿郎没有孬种！ 箭矢过后，追兵已经心胆俱寒，有些失去马匹的金狗站在那里，一时都有些懵，连还击都忘了…… “杀…………！” 一群野兽杀声震天，旋风般卷到………… 第88章 精神力量 追兵们一个个饿得要死，马匹又接二连三的倒下，没了马的金狗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有那个悍不畏死的抽出刀子就要来砍萧北冥的马腿！ 那他娘的能让你砍上吗？ 富贵儿有点儿人来疯，只管前冲。 萧北冥手上长矛激射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就把这家伙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长矛出了手，萧某人浑身乱摸，却发现没带刀！ 还在气急败坏，身后一群杀才已经冲了过去！ 方三几个人冲锋之前还不忘给沈南衣磕了头。 小姑娘眼圈儿通红，却忍住了眼泪。 自从一步登天，沈南衣对待几人极是维护，吃穿用度很是优厚，祖上八辈子没享过的福如今哥几个儿也受用过了。 这就抱了必死的决心！ 深仇大恨，今日就报！ 徐继祖和韩铁头冲入战阵之中，抱住对上来的金狗，双双滚落马下，手中短刀只朝脖颈儿招呼。 最吓人的是铁头，生生在对上这个金狗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满脸鲜红，如同狰狞的恶鬼。 二十七家勋贵武臣子弟骨子里的传承被彻底激发，个个不要命一般，家丁护卫也不管自家主子了，只顾挥刀乱砍，狠厉非常…… 大半年的苦练没有白费。 近身肉搏正是拿手好戏，各式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派上了用场，甭管什么挠钩镰刀，渔网铁叉的，只要能弄死敌人就行。 最可气的是陈至正一伙儿人，居然还撒石灰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在身边儿的，一路行来还没受潮。 就是没有看好风向………… 金狗人马早已是强弩之末！ 人是铁饭是钢！诚不我欺！ 如狼似虎的人马犁地一般呼啸而过，还有马的金兵这就跑路了…… 张五爷最喜欢干追击这等乐事，不用吩咐已经带着人冲出去了！ 敌人圈子里大部分马匹都倒在地上，还剩百十来号手拿刀枪负隅顽抗，遍地伤者惨嚎连连。 萧北冥一伙儿受伤的也不少，全须全尾儿的也不过几十人…… 嗖！ 一个金兵中箭落马，正是萧北冥的强弩发了威！ 众人纷纷效仿，捡拾箭矢一阵乱射…… 金狗也回过闷儿来，有凶悍的拔下身上的箭矢就还击。 “刀！给老子刀！” 萧北冥大叫，顾老二急忙递给他一把。 萧某人提刀在手，脚尖点地，冲了出去！ 刀光一闪而过！ 迎面对上的金狗只觉得眼前一花，大好头颅已经飞了出去…… 围攻众人捡拾的箭矢标枪早都用光了，发一声喊加入战团。 真真正正的刀刀见血，以命相博！ 卢宁王府四大高手正是如鱼得水，手中兵器上下飞舞，指东打西；中者惨嚎连连…… 萧北冥砍翻一个，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却看到了萧志跟在身后补刀。 抬头间对上萧北冥的眼神儿：“奴才今生今世……” 萧北冥气急又无奈，又不忍心骂他！ 就要去看顾沈南衣，左顾右盼之下才发现几十个受伤的把她围在了中间…… 放下心的大周朝卢宁王爷这就撒了狠儿！ 场中一群人饿得要死，如何挡得住他雷霆一击，雄浑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只是可惜手中钢刀实在算不上什么高级货色，早已卷了刃口，勉强当个铁条使用…… 回去就打一把好的！ 老道最有意思，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不闲着：“再吃道爷一刀！”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道士，大呼小叫的猴儿一般窜来窜去，专挑敌手的手腕脚腕和脖颈儿下刀，阴损毒辣！ 战斗结束…… 萧北冥环视左右，除了萧志几个和自己，几乎人人带伤！ 秋月肩膀被射了一箭，挥刀砍断了箭杆儿正在呼喊众人补刀。 张五带着二十几个人追杀了好几里地，自家人不过受些轻伤，对头马匹却纷纷力竭倒地，这就让他们捡了便宜…… “就地休整，张五去追上辎重队伍，让你那几个奴才带些人过来！” 张五得了令，领人匆忙而去…… 五百多人里受伤最重的是一个家丁，左眼被射中，这家伙也是个狠人，一把拔下，痛彻心扉，昏了过去。 其他人举目四顾，发现居然没有挂了的！ 再看向萧北冥的眼神儿就更不一样了。 这个王爷果然是有妖星眷顾，专克对头！ 还有一些重伤之人，皮肉翻卷的吓人，心中却都有一丝执念：老子死不了！跟着卢宁王有神仙保佑…… 李开山忙乎得脚打后脑勺儿，捆绑包扎的一顿操作，总得先止住了血才好！ 等到张五带来了人，这就拿长矛破布的做了担架，抬了重伤的去与大队人马汇合。 剩下的好酒都拿来清洗伤口，几个女子随身带有针线，煮过了就给重伤号缝合，萧北冥亲自动手。 歪七扭八的针脚儿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围观的都在看热闹，嘴里嘶哈的直捯凉气儿…… 提前备下的伤药堪堪够用，把李开山几个人累得要死！ 人类的精神力量实在是神奇。 过了三天，只有两个重伤的发了烧，一群女子轮班儿的给他们擦洗身子，喂粥喂饭。 又过了两天，发烧的居然降温了！ 人群一阵阵的欢呼，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一路北行而来，劫掠村落，攻取西京，连番血战之下，居然没死人…… 伤最重的不过是断了胳膊，没个眼珠子。 五百多人齐齐单膝跪地大喊：“王爷洪福齐天！攻无不克！万胜！” 声震九天！ “都滚蛋！瞎喊什么？吓老子一跳！”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站起来各自去忙了，追来的一千人马，身上的盔甲还没扒呢，还有好些个马匹只是受了轻伤，更多的只是力竭而已，这时能站起来的就还能用，不过是好好养上几天而已…… 最重要的是耳朵！ 那可是军功凭证，这些可是真正的金兵，黑铁塔居然砍了几个标志明显的脑袋，当然包括那个领头的！ 众人纷纷效仿…… 又都去找陈至正要石灰腌制人头，那小子还不舍得，被众人围住一顿好打。 “让你撒石灰！让你不看风向！…………” 收拢马匹可就忙坏了刘全，他和方三几个也都受了伤，刚刚恢复了一些，一瘸一拐的开工去了。 沈南衣领着一群女子在做饭，挑最肥美的羊肉紧着嫡系们吃，塞得几个人直翻白眼儿！ 至于那些个掳来的，饿不死就行啊…… 第89章 万死不辞 秋月萧志几个被小姑娘逗得哈哈大笑，不忘调侃萧北冥：“得！咱家王爷又成甩货二姨父了……” 萧北冥乐呵呵的看着沈南衣：“好！知道护犊子了，甚善！回京重赏！” 一群人纷纷撇嘴…… 四个金狗奴才表现很好，管理队伍尽心尽责，丝毫不乱！ 有功不赏不是萧北冥风格，答应他们赏赐的金银不算，回京再一人挑一个女子做媳妇儿， 四人高兴得手舞足蹈，不敢来滋扰萧北冥，抱住张五爷大腿臭脚的咣咣磕头…… 等到打扫完毕，又是两天过去了。 几千人吃喝拉撒的耗费可不少，幸好马匹牛羊是吃草的，那也消耗不少粮食，周围的草还是少了些。 那就赶紧过河，回了京把这些玩意儿都交给官府得了，老子可养不起这老些人…… 临近京师。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被喊来，一个个兴奋得直搓手。 原因无他，分赃而已………… …………………… 监军太监又走岔了路…… 天气渐凉，冻得直哆嗦。 身上的衣物已是破烂不堪！ 怀里半个杂面饼子倒被捂的热乎…… 直到再次走上正确的道路。 遇到了路人，这就问问他可曾见过大队的汉家兵马，这人刚好见过萧北冥一伙儿人。 “还真有，怕不有几千人！过了黄河奔京师方向去了……” 几千人？ 老太监更糊涂了，不就是五百多人马嘛，这人看来是个糊涂蛋！还他娘的不识数…… 懒得跟他计较，出来这么长时间，大队人马都回来了，咱家却连个人影儿也没见着。 妖星老六都回京师去了，那咱家还追个屁！这动不动就走错路的毛病估计是改不过来了…… 再次紧了紧裤腰上的草绳子，捂紧了杂面饼子，拄着一根木头棍子艰难回程，形象全无，就差个破碗了！ …………………… “这次咱们收获不错，张五已经清点过了，人口牛马不算，金银之类的有一百三十多万两！” 萧北冥正在主持分赃大会，意兴阑珊。 什么他娘的西京城，就搜刮出来这点儿银子，还不如一个曹家的财货多，金狗果然蠢笨，不会做生意…… 二十七个少爷却是眼冒金光，呼吸急促。 没出息！ “每家分三万两银子，投掷组的五十个人立了头功，每人再赏五百两，各家不许收走！余下的给老……老皇帝些盔甲租金，再给户部拿个一两万堵嘴！” 二十七人已经在磕头谢恩，直呼赏赐太重了！ 三万两银子啊！自家老子一年俸禄不过千八百两银子，俸禄最多的老镇国公一年不过两千多两…… 据说太子一年俸禄也就两万，还不足数，拿些盐茶布匹的抵了。 要不家家都暗地里做些生意贴补呢，谁会嫌钱多啊？ “重个屁！咱们一路出生入死的，还不许得些好处！剩下的老子收了，他娘的雷做少了……” 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鼻青脸肿的陈至正早已不是原先的纨绔模样，嬉皮笑脸的答话：“王爷，这也太多了，换成娘们儿还不把腰累折了！” 众人哄堂大笑，一个个活脱脱的猥琐样子。 “不要拿回来，老子还没娶王妃呢！” “要要要…………王爷！要不把我姐姐给您做王妃得了！” 众人已经笑不活了，霍移山抓住他一顿踢，陈至正反手抱住他就要掏石灰。 “老子也有钱了，不怕你！回去就告诉姐姐，你个狗日的欺负我！” 霍移山顿时怂了…… 急忙松了手，惹来一片嘲笑。 “拿了银子，都他娘的把嘴闭严实了！老子无心其它的事儿，告诉你们的老子，没事儿不要来烦我，都记住了！” 二十七人轰然应诺！ “马匹太多了，所有人都算上，一人分三匹，牛也一家分几头，那些个花花的牛老子要了！” 众人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应是…… 西京城里大户人家有的养着梅花鹿，总有十好几头，一路走来死了几个，进了大伙儿的肚子，剩下七个，无人争抢，都给沈南衣留着了。 挑选马匹也是让卢宁王府的人先挑，倒把这些人弄得不好意思，大家性命捆在一处，生死与共的交情…… 张五爷大叫！ “分他娘的什么先后，又不是挑娘们儿！” 众人哈哈大笑，秋月早已一脚踹飞了他！ 其中一匹菊花青色的极是神骏，五百多人一致决定留给大帅！ 王爷还是算了，富贵儿容不得其它的马，总是乱咬…… 秋月这就扭捏了。 “收着，你这个大帅做得不错！” 五百多人齐行军礼：“大帅威武，牵马执镫，万死不辞！” 秋月羞红了脸：“都他娘滚蛋！” 这个女子一路上与众人同吃同住的，丝毫不摆架子，冲锋陷阵一往无前！众人都服气………… 分完了财货，两个曾经发烧的家丁吭哧吭哧的求见萧北冥。 “王爷！那个……那个……照顾我两个的女子能不能……能不能……” 萧北冥又不傻，这两个家伙被那些女子照料，全身看了个干净，这是准备以身相许的节奏！ “老子不管这些事儿，你们自己去商量，愿意的就带走，就一样！不要亏待了人家！” 两人磕头谢恩，满口答应。 谁知那些女子却没人愿意，刚烈的那个是她们的头儿，知道了消息也来求见。 “怎么还都不愿意啊？有个归宿不是好事儿吗？” “启禀王爷！我们姐妹早已没了清白，不敢再奢求什么，求王爷开恩……” “那可有打算？没打算也不要紧，本王府上养着了，你看可好？” 萧北冥轻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这个刚烈的女子很是让人佩服，战阵之中也不曾退缩过…… “王爷大恩，无以为报；我们姐妹不求服侍郡主左右，能在大帅身边儿伺候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女子自觉身份低微，又失了名声清白，自惭形秽之下，能在秋月身边儿听令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安全感十足啊…… “行！本王成全你们，回了王府让秋月安排！” 女子痛哭流涕，隐忍多时的心酸委屈涌上心头，一时哪里刹得住…… 秋月拍着她的肩膀：“哭哭……哭够了咱们回家…………” 沈南衣和潘婷眼睛也红了………… …………………… 宣和十九年十一月初三。 萧北冥一伙儿人马距离京城不过十里之遥………… 第90章 深感遗憾 老皇帝自从萧北冥一伙儿人北上，日日提心吊胆！ 求道的事儿都顾不上了…… 二十七家勋贵老臣啊，陪着老皇帝从登基至今，恪尽职守，忠心耿耿！ 怎奈国库不甚充盈，俸禄实在不多。 尤其是镇国公，两朝老臣了，长子在西北军中喝风，这又让自家的小儿子随着老六去了北边儿，虽说是想给他谋个前程，那也是生死难料啊…… 这就每天都派了探马出城查看。 “报……！北边儿有信儿了！” “快传进来！” 探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快！快说！” “启禀圣上！一队人马自北而来，想是卢宁王爷回来了！” “剩……剩多少人？” “有……有几千人……” “什么？” 老皇帝懵了！ 走时不是五百多人吗？这怎么冒出来几千人，这个狗才！居然不识数，谁他娘派的人！ 这时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离京还有多远？” “回圣上的话儿，十里不到！” “好好好……” 老皇帝直搓手：漫天神仙保佑，可不要折损太多了，不然怎么交待，也只能罚老六以平众怒了…… 念头一起，心口一阵乱跳，头晕目眩，差点栽下座椅，身旁随侍的大喊：“快传太医！” …………………… 萧北冥骑着富贵儿慢悠悠的走，又不是去投胎，那么着急做什么！ “报……！” “启禀大帅！前方有……有个女子求见！” 秋月有些迷糊。 “带来一见！” 却是柳如意，秋月心里咯噔一下！ 府里这是出事了…… “快！随我去见王爷！” 柳如意见了萧北冥，结结巴巴的把意思说了…… 原来是朱家庄，八皇子的母妃刚刚晋封为皇贵妃，娘家人就要强占那边儿的一百多亩地，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这就飘了！ 朱家庄的里长自觉有朱家姑爷背后的卢宁王撑腰，丝毫不让。 双方这就打起来了，几个劳改犯憋了甚久，出手不知轻重，打伤了对方的人！ 对头这就不依不饶了，除了地，还要再加一千两银子的补偿，又去找了官府的人，抓走了船老大…… 里长没法子，就去朱家求救，张五媳妇儿还在王府里陪着半夏，这就没见着人。 朱家世代生活在此地，自然同仇敌忾，连夜派了张五的舅子直奔卢宁王府求见姐姐！ 其实王府里半夏也是有官身的，递个折子进宫，也就平了，就是狗子石头哥俩儿这个芝麻官儿出面，京师府尹也要给些面子。 可惜这些狗官不懂得运用…… 半夏跟随萧北冥日久，早已养成了护犊子的习性，大怒！ 转天就带着柳如意和任方仪去了贵妃娘家要个说法，贵妃娘家人正是得意之时，根本不鸟她！ 说得呛了，那家人有个什么大奶奶的就给了半夏两个嘴巴！ 柳如意任方仪见了这等人家，胆子就怯了，没敢还手…… 半夏一个人哪里打的过！ “好！打得好！咱们走！” 贵妃娘家人见这女子毫不示弱，也有些顾忌，就让她们走了。 又派人去打听朱家庄背后到底靠的是什么人，结果得知不过是妖星老六府里的管家。 一个管家能顶个屁！ 这就肆无忌惮了，地也抢了去，银子也讹走了，张五媳妇儿要掏钱，被半夏拦住。 “不用你拿，老娘给了，如意和方仪出城查看，一定要在半路迎上王爷，切记！” 柳任二人这就轮班儿的日日出城，今日正是轮到柳如意…… 萧北冥大怒！ “狗日的！欺到老子头上了！传令，全军扎营！” 秋月喊过来那个刚烈的女子：“你去传本帅的将令！” 那女子行个礼，急步去了…… 卢宁王府众人围在萧北冥身前，一个个的咬着牙不说话，都看着他！ 张五爷手中马鞭攥得咯吱咯吱的响。 “驻扎安营，过几日再走；把咱府里的都叫来，掩盖了身份，就从北门进京，萧志还剩多少油？” 众人听他这样问话，傻子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回爷的话儿，够用够用……” 萧志北行一趟，这火就没放过瘾，时不时的还要埋怨秋月几句，这时搓着双手，口水直流！ 买卖儿这不就来了！ “这个什么什么侯？” “爷！是淮安侯！” “这个狗日的淮安侯府！一个不留，尽数杀了！带齐家伙，出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秋月和萧九急忙拦住：“爷！都杀了？皇爷那边儿……” 萧北冥大叫！ “去他娘的狗皇帝！半夏挨了打听不见吗？这群蛀虫，一个不留！完事儿让那些个弥勒反贼背锅。出发！” 自家主子狗皇帝都喊出来了，那还顾忌个屁！干就完了…… 一群杀才拿上家伙，跳上马，直奔北门。 沈南衣与萧北冥荣辱与共，自然要跟着，萧北冥还要劝她，小姑娘梗着脖子不说话，那就同去…… 黑铁塔他们见了萧北冥一伙儿人离队而去，还在疑惑，刚烈女子快步而来：“大帅将令！” 众人躬身听令。 “全军就地休整，过几日进京，高闯霍移山领军，擅离驻地者，斩！” 众人轰然应诺，疑惑只能先放在肚子里了。 卢宁王府众人个个打扮得灰头土脸的样子，离城门一里纷纷下马。 “小轮子和小乙把马都牵走，其他人分批进城。” “诺！” 两人不情不愿的牵马去了，深感遗憾！ 一群人分批进了城，汇合了直奔淮安侯府，柳如意带的路。 挨到天色黑透，沈南衣冻得直哆嗦，秋月潘婷一左一右的搂着她。 “你这孩子不听话，营里待着多好，还能搂梅花鹿。” 秋月潘婷白眼儿乱翻：合着我们还不如鹿！ 黑夜里萧某人也看不见白眼儿，还要脱衣服给小姑娘披上，她却死活不干：“我不要，六哥身上都臭了！” 众人都憋着笑。 萧北冥左闻右闻：“胡说，哪里臭了！” 心下却是知道小姑娘不是嫌弃，怕他冻着而已…… 时辰差不多了，萧北冥小手一招：“上！” 张五爷身先士卒，从不离身的铁甲早已脱了，纵身一跃就扒住了围墙，一用力已身在墙头！ 众人各显本领扒墙而上，沈南衣急得猴蹦，萧北冥在墙头拉住她的手提了上去，小姑娘脚下垫着的潘婷却在风中凌乱…… 谁来拉我一把啊？ 墙头上伸出一双手，却是方三………… 第91章 笔墨纸砚 一群野兽一般的玩意儿这就进了淮安侯府………… “他娘的！怎么这么乱！也不知道主家住哪屋儿！” “管他住哪屋儿，铁牛领着你兄弟去堵住后门。” 铁牛早就认铁头做了兄弟，倒把他老娘气得够呛！ 这么壮实的小伙子，留下做个姑爷不是挺美吗？铁猫都及笄了…… “兵分五路，挨屋搜查，成人一个不留！上！” 不等萧北冥吩咐，张五爷已经开始分派。 “狗日的！这个得瑟劲儿！” 萧志骂了一句，又去他身边，一脸谄媚：“五爷！啥时候放火？” 可惜黑灯瞎火的，满脸菊花无人得见！ “料理了人再放火，这家估计银子也有几两，贼不走空！” “是是……嗯？你他娘的才是贼！” 屋子不少，住人的倒是不多，刘全起了大作用，两条狗在围着他撒欢儿…… 顷刻间淮安侯府血腥弥漫！ “老二家的！认准了打人那个娘们儿，绑回去交给半夏发落！” “这……看……看不清啊！” “这个笨！不知道点灯！” “啊……？” 没听说谁半夜杀人放火还要点灯的…… 秋月老道护着沈南衣，刚从一间屋里出来，小姑娘没看清，一刀捅在了老道的胳膊上！ 老道疼得大叫…… 沈南衣面色如血，被黑夜掩饰了，正在给他赔不是…… 众人还以为被发现了，加快速度砍瓜！ 战阵之中冲杀回来的，人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好在还有底线。 萧志那里已经急得够呛了………… “才讹咱一千两银子，也是个没出息的穷鬼，萧志，放火！” 某人早已迫不及待！ 这个倒霉的淮安侯府，惹谁不好！ 可怜满门几十口，只剩四五个孩童，被萧北冥一伙儿敲晕，塞在了门房…… 还有不少下人在城外的庄子里，却躲过一劫。 日后再料理！ 萧志放火还是有两把散手的，风向决定了烧不到门房，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一群杀才已经押着一个胖娘们儿撤了！ 出门之前不忘在影壁上写了四个大字！ 十住菩萨…… 就是不知写没写对！ “你个狗才！让九哥去写多好！” “老子又没看见他，一着急就写了！” “你他娘的连狗子都不如，还愣充大尾巴狼！” “还埋汰老子，你就会了？” “老娘再蠢也比你强！” “呸！” “呸！” ………… ………… 一群人趁着夜色，摸到城门边上不远的地方，张五爷还是有些急智，居然偷了一架破板车！ “你他娘的偷这个做什么？” “这个胖娘们儿死沉，拿车拉着走！” “啊！不错！你个狗日的还知道办件人事儿……” 本来萧北冥一伙儿准备连夜回卢宁王府的，从府里的水道出城。 却忘了自家王府如今却在内城，内城门关了！ 还好这个倒霉淮安侯府在外城，不然还得另想主意…… 主要是有些激动了，一群杀才谁也没想到。 眼瞅着天快亮了，避开巡街的，找个墙根儿凑合凑合得了。 “道长！不碍事儿？” 沈南衣还在内疚，张五过去就踢了老道一脚：“哼哼个屁！看把郡主急的！” 老道欲哭无泪，直往沈南衣身边儿靠。 “你个狗才！不许欺负他！” “是是……奴才回头再摆布他……” 小姑娘气急：“六哥！” 张五立刻换了张脸：“好好好……奴才以后敬着他就是，郡主息怒……” 萧北冥靠着墙呵呵傻笑：“该！刀子还不是老家伙教你用的？怪不得别人！” 小姑娘羞红了脸，面向墙壁去了。 一群人都憋笑憋得难受…… 徐继祖居然放了个屁！ 这就带来了连锁反应，一时间屁声滚滚，臭气熏天！ 萧北冥也放了一串，有些尴尬：“天气凉……天气凉……” “嚯！爷这屁格外臭些，吃的什么好东西？” “闻闻味儿得了！狗日的还想要方子？” 萧北冥一句话逗得大伙儿肚子疼，又不敢放声大笑，继祖要拉裤子！ “去边上拉去！” “五爷！我……我没带纸……” 卢宁王府早已脱贫，府里人大解都是用纸的，萧北冥可用不惯那个什么厕筹，宫里的时候虽然不去进学，笔墨纸砚的可没断过，尤其是纸…… 沈南衣拉过张五，一刀切下片衣角儿，扔了过去：“远些……远些……” 继祖接过谢恩，扭头就要跑。 被萧志揪住踢了一脚：“那边儿，不知道看风向！” 方三几个已经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不是要拉屎，实在是笑不活了…… 张五委屈巴拉的凑到萧北冥身边儿：“爷！郡主欺负奴才！” “行了，惹谁不好！回头咱偷她一头鹿 吃……” “好好好……鹿肉烤来吃最是香！” “你个吃货！” “嘿嘿嘿……怪不得爷的屁格外臭！准是郡主给您留了鹿肉。” “滚蛋！” 主仆两个还在贫嘴。 天也亮了…… 城门大开…… 城外早有等候的各路人群，乌泱乌泱的闹成一片，守城的兵卒见怪不怪，大声呵斥秩序！ 萧北冥一伙儿溜着墙根儿往外蹭。 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了，至于气味儿嘛，吹了半宿冷风早他娘的散了…… 张五几个拉着板车，门口有些拥挤，兵卒拦住他们。 “拉的什么？” 语气严厉！ “军爷！恐怕是糟了瘟，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儿个一早就这样了！” 张五掀开破帘子，一张黑黢黢的胖脸！ 把个守门的吓得半死！ “快滚！快滚！” 捂住了口鼻躲得远远的…… 这就出了城。 “这胖娘们儿脸怎么这么黑？” “老子拿尿和的锅灰！” “艹！你他娘的洗手了吗？” “洗手做什么？” 众人围住要打，张五爷浑然不惧，在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来啊！来打我呀！” 众人一哄而散…… 萧北冥在笑，过去踢了他一脚：“赶紧赶路，饿了！” 这一提醒不要紧，一个个的肚子都在咕咕叫，继祖很后悔：“早知道不拉屎了！” 出城已远，众人放声大笑………… 没有马骑，那就走路，只是沿途风景实在是差劲！ “爷！咱回去就去偷鹿吗？” “偷个屁！得等大队开动再下手，老子去转移视线，你就去动手，进了城先找地方藏了，回头去你那个老宅烤了吃！” “爷就是爷！做贼都比奴才强！” “滚蛋！离老子远点儿，骚气哄哄的！” “嘿嘿嘿嘿…………” 一行人终于偷偷摸摸的回到了驻扎的营地………… 第92章 归心似箭 京城。 外城淮安侯府。 大半夜的突然火光冲天而起，等有人发现起火了，再想救可就来不及了！ 夜里还起了风，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侯府后身儿幸亏是条街道，那也连累了几户人家，好在损失不大。 在门房儿里发现了几个孩子，昏昏沉沉的…… 影壁上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儿，皇城司的探子再也熟悉不过，又是弥勒反贼！ 就是这个字儿越看越不对劲儿…… 要不说是反贼呢，写个字都写不明白，一群草包！ 消息传到宫中，热乎乎儿的皇贵妃哭晕了醒，醒了又哭，循环往复，不亦乐乎…… 老皇帝暴怒！ 骂了陈其一个狗血淋头，同时命皇城司彻查。 京师一时间鸡飞狗跳！ 监牢里的弥勒反贼倒了血霉，皮鞭子都不够用了…… 京师府尹衙门又迎来了贵客，萧九爷胡乱吃了点儿东西，觉也没睡，这就带着几个人直入衙门大堂。 府尹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您这是……刚从北边儿回来？” 萧九点点头。 “快！来人！上好茶！” 萧九抿了一口茶水，呼出一口热气儿。 “大人给安排安排，城外还有三四千人，咱家也没数，都是掳来的金狗奴才！” 府尹张个大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诶！大人！给个话儿……” 府尹这才吸了一口凉气：“三……三四千，这……这也没有地方啊！” “那怎么办？” “这个……人数太多，下官还需上奏朝廷，请圣上定夺……” 这事儿不同于其它，毕竟是金人，闹出乱子来谁负责？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这个费劲！老子自己进宫去请旨，来啊！把牛给他。” 顾老二领着一个奴才把牛牵进了府衙，把个府尹吓一跳！ “下官也没有地……要牛做什么？” “就他娘的知道耕地，这玩意儿还能吃！能吃！” 萧九撂下一句话，拍拍屁股走了…… 府尹愣了一下：“快！快关门！快！” 又想起来萧九，连滚带爬的追上去道谢。 萧九正要上马：“客气什么？下回送你两个娘们儿！” 府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脑子旖旎…… 萧九几人早去得远了。 老皇帝发过了脾气，这才想起来城外的事儿，左等也没消息，右等也没消息。 “来人！速速派人去北门外查看！” 随侍的太监刚要答话儿，殿外有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进来：“启禀圣上，卢宁王爷派人进宫来了！” “快传！快传！” 萧九进来行礼叩头，老皇帝一时有些懵，不知从何问起。 “托皇爷鸿福，卢宁王运筹帷幄，将士用命，此去北疆，连番血战，攻克了金狗的西京！” 老皇帝一口气儿差点儿没上来…… 缓过来以后问了无数遍，这才确定。 也没心思问问死伤了几人…… 五百人攻克西京！ 死几个人有什么要紧，那是为国朝尽忠！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老家伙还在骚扰祖宗，萧九等不急，硬着头皮打断了他：“皇爷！城外还有三四千人等候安置，另有牛马甚多，还请皇爷示下！” 老皇帝一日三惊！ 这个心脏就有些受不了了…… 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太监们乱做一团，又在大叫快传太医。 老家伙晕倒之前，指着萧九：“让……让……让你家王爷……做……做主……” 萧九急忙谢恩退出去，撒腿就跑，这要是挂了可别赖在咱家头上…… 又是一路奔驰回到营地，回复了萧北冥。 “这老……没出息！把少爷们喊来！你去吃饭睡觉，真他娘的瞎折腾！” 萧九自去叫人，萧北冥坐在那里只想骂街。 这个鸡贼玩意儿，三千多人，不是砖头瓦块，要吃饭的！ 让老子做主，老子上哪儿去弄这么些粮食！难道见天儿宰牛吗？站起身来晃悠，思索对策…… 二十七家少爷聚齐。 先给萧北冥行了礼：“王爷万福金安！” “起来，都听好了！这么些人马牛的，不知还要消耗多少粮草，老子可养不起！” 一阵哄笑…… 也有替他操心的：“王爷！不行砍了得了！” “你个蠢货！就知道砍了，这他娘的都是银子！” 被骂的只知道傻笑：“听王爷的……听王爷的……” “带着你们的人马银子，滚回家去，连夜散播消息，三日后北门外一里，牛马人口拍卖！” 高闯一个憨憨似的：“王爷！拍卖是个什么章程？” “就是价高者得！” 黑铁塔恍然大悟，旁边有人一脸鄙视：“你个蠢货！人伢子那里就是这么干的！” 高闯恼羞成怒，挥拳欲打，耻笑他的丝毫不怵：“老子可是你二舅姥爷！来！照这儿来！” 黑铁塔立马儿怂了…… 陈至正嘴欠：“该！” 招来高闯一顿打！ 合着这群杀才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萧北冥也是才知道。 “都滚蛋！办好了差事咱们分银子，去！那个什么二舅姥爷，辈分这么高，多找些买家来！” 众人哄堂大笑，二十出头的二舅姥爷羞得满脸通红…… “诺！” 欢声雷动！ 能回家了，这就归心似箭；不过这个差事还得抓紧去办，萧志脾气不好，办砸了肯定要挨揍！ 只是这会儿城门该关了…… 转天一早儿，五百多人马集结。 “传令！至京师北门外一里安营！” 秋月发了令，大队人马逶迤前行，二十七家勋贵子弟呼喝人手，牵牛拽马，绝尘而去…… 马匹里品相好的留下，一律送去群牧司，这个刘全最有发言权。 “告诉那个官儿，好生伺候，给他牵头牛。” “那个倒霉玩意儿还用浪费一头牛！” “你懂个屁！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去！顺道多买些米面回来。” “是是是…………” 张五爷领着几个奴才牵了牛马晃晃悠悠的去了群牧司…… 还剩两千多匹马，三百多头牛。 “再留五十头牛，太子那里还要走动，奶牛也留下。” “六哥！鹿还卖吗？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 “鹿不卖，给你留着玩儿！” “好像少了一个！” “是吗？是不是数差了？对了！府里的猫也不知道长大了没有！” 这一提到猫，小姑娘再也顾不上纠结梅花鹿了，想撸猫…… “叫刘全去把猫弄来了就是。” “还是六哥最有主意，刘全！刘全……！” 偷鹿的贼扭头一脸坏笑：还是小姑娘好骗，再大些就费劲了………… 第93章 两不相欠 清醒过来的老皇帝急传宰辅重臣的前来商议！ 几个老家伙嘀嘀咕咕的讨论了半天。 结论就是军功爵位什么的都可以给，马匹要给朝廷留下，最好咱们几位每家再给来两头牛，至于人嘛，对不起，国库家底甚薄，卢宁王自己想辙去…… 老皇帝有些老糊涂了，居然派了人来商议。 萧北冥大怒！ 这群狗娘养的！老子领着二十七家儿郎们浴血厮杀，不曾吃用过朝廷一粥一饭，如今得了缴获，你们却想来分一杯羹。 还他娘的想吃牛肉，牛粪要不要？ 要也不给！ “滚回去！告诉皇帝，老子府上一条狗撒泡尿都能滋出个坑，一国天子，金口玉言；拉出来的屎还能坐回去？滚！” 内侍屁滚尿流的回去了…… 这个妖星！粗鄙不堪！ 又不敢原话回给老皇帝，说了个意思。 皇帝有些懵！ 身边儿的提醒他：“皇爷说过让卢宁王爷做主……” 老皇帝追悔莫及，这亏可吃大了！ 老家伙还在懊恼，有太监进来通报：“皇爷！卢宁王派人进宫来了。” “传！快传！” 萧九这两天是脚打后脑勺，累得够呛！ “奴才给陛下请安！” “起来回话！” “谢皇爷！” “你家主子派你来可有要紧事？” “回皇爷的话儿，有！来啊，抬进来……” 招呼顾老二和几个金狗奴才抬进来两个大箱子。 几人放下箱子就趴在地上磕头，撅着个腚！ 老皇帝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金狗，很是好奇：“这就是金人？头发怎么还给剃了？” “这是金人习俗，只在脑后留了一绺儿。” 萧九说着话，过去捻起一根小辫儿，给老皇帝看。 老皇帝哈哈大笑…… 以往只是听说，这是头一次亲眼得见。 “我家主子吩咐奴才给皇爷送来一万两银子，说……说是……是……” “是什么？” 萧九一咬牙：“说是出发时皇爷给了盔甲兵刃，这是租金，盔甲兵刃用过了，都已收拢在城外，皇爷可派人去收，只多不少；咱们两不相欠！” 萧九一口气儿把话说完，心跳加快，脚下虚浮。 这可是皇帝！ 万一惹怒了他…… 出来之前萧北冥嘱咐他：“就这么回话，硬气些！” 老皇帝却没生气，坐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过了半晌。 “好！回去告诉你主子，朕受了他的心意，好生安置城外的事儿，朝堂上朕给他做主！” 萧九长出一口大气，谢了恩，领着几人匆忙出城，自去回复。 老皇帝只是一时糊涂，又不是傻蛋！ 老六一伙儿人一路厮杀的，可不曾用过朝廷半分银子，当初怕折损太多，特旨给准备的盔甲兵刃。 这小子会办事儿，还知道给租金！ 一万两不少了，反正朕又不吃亏…… 至于那些个老家伙，一句话就给他们堵回去：老六是吃你家一口饭了？还是花朝廷一两银子了！ 就这么办！ 老皇帝乐呵呵的叫人抬着银子回后宫去了………… 却没问萧北冥一伙儿伤亡情况！ …………………… 几个宰辅重臣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送牛来，却得知了城外拍卖的消息。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皇帝收了贿赂，心里大骂老家伙不厚道，自己吃肉却不给别人留口汤…… ……………………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回了家，鸡飞狗跳！ 走时二十一人，二十一匹马；回来时人还是二十一个，马匹却翻了番儿，还有牛！能吃的牛！ 就是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样子…… 黑铁塔家中老母媳妇儿的哭爹喊娘的乱叫，浑身检视，生怕少了几两皮肉。 这小子不胜其烦，只拉住了父亲进了屋…… “什么！多……多少？” “三万两银子！” “我日…………” “父亲再娶一房，随便日……” “滚你娘的蛋！” 老镇国公父子口不择言，激动坏了。 “不要告诉你娘和媳妇儿，随你去的每人重赏一百两银子！” 黑铁塔一阵鄙夷：你个老财迷！看看人家卢宁王爷！ “行！咱家里的有四个另外得了王爷的赏，卢宁王说了，各家主不可收走！” “给他们留着，能有多少……” “不多，每人五百两银子！” “啊…………！” 老镇国公直跺脚，可话已出口，实在是没有脸面反悔…… “还有一件事儿！必须立马办理！” “何事？” “三日后城外拍卖人口牛马，咱们需负责把消息散出去！” “要那个玩意儿有个屁用！谁会去买？” “你老糊涂了！隆昌伯府的陈小子说了，这可不是随便买个奴才，这他娘的是面子！面子懂不懂？” 镇国公一时呆住了，也没计较这狗日的满嘴喷粪。 “什么意思？” “金狗奴才啊！谁家使唤过？日后哪家勋贵没个金狗奴才使唤，还抬得起头来吗？” 老家伙恍然大悟！ 桌子拍得砰砰响：“快！给老夫备马，你二舅姥爷家需得快些去知会一声儿……” “二舅姥爷家还用通知？” 老镇国公回过闷儿：“对对对……那小子也去了，没受伤？” “皮外伤，早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唉……为父老糊涂了！” “可不是！相当糊涂！” “滚你娘的蛋！” …………………… 相似的情形在二十七家重复上演…… 二舅姥爷放下银子，饭都顾不上吃，就出门联络亲友去了！ 隆昌伯府里欢声笑语一片！ 当初买马的时候，隆昌伯可没少受埋怨，如今可算扬眉吐气了！最高兴的是自家儿子脱胎换骨一般，肉也没少一块儿…… “赶紧去联络亲友，三日后城外拍卖人口牛马，这可是关乎脸面的事儿，三姑六舅的都得通知到！” “好好好好……还有何事？” “卢宁王爷还没有王妃，我姐姐不也没嫁人嘛？” “啊！不是霍家那小子……” “切！又没定下……” “卢宁王看上你姐姐了？” “那倒没有。” “你个混账！一家姑娘哪能许两家！” “又没定下的事儿，做王妃不比嫁给那个夯货强！” ………… ………… 霍移山在家中忽然一阵哆嗦，喷嚏连连…… 家里人还以为他受了风寒，一通忙乱！ 第94章 热情高涨 京师城外。 虽说是搭了帐篷，毕竟还是在野外喝风儿…… 哪里比得上在王府里舒坦！ 日子又一天比一天冷，萧北冥心疼他妹子，好言相劝她回去，小姑娘却不走。 “这有什么，我在北边儿的时候不比这辛苦，再说秋月张五他们都在陪着六哥吃土，我却回家去享福，忒不地道！” 萧北冥心下甚慰…… 就是身边儿跟着一群杀才，学得满口市井之言。 “好！妹子懂事，六哥也开心，想要什么说话，天上的星星咱摘不下来，老皇帝的胡子却揪得！” 萧北冥刚刚损失一万两银子，寻思起来就有气。 “六哥别胡说！忙活完了给父皇送两头牛去，值不了几个钱！” “你愿意送你送，老子不送！” “好了好了！六哥不要生气啦！等刘全把猫接来，让它先陪你玩儿，好不好？” 小姑娘都把猫让出来了，萧北冥还能说什么。 就是这会儿想起来偷了她的鹿，有些害臊…… 刘全却没把猫带来，一脸沮丧。 “怎么啦？是跑了吗？” “回郡主的话儿，没跑，就是长大了些，凶得很！小的近不了前儿，府里的丫鬟喂饭时也被挠了！” “这个家伙！那就算了，你一路辛苦，赶快去歇着，回去宰了个狗东西……” 萧北冥要哭：“这孩子！斯文些！” 帐篷里的人哄堂大笑………… …………………… 拍卖的日子到了。 北门外一里临时堆了一个高高的土坡台子。 满府里的杀才，嘴巴利索又不怯场的实在没几个，秋月领兵时发个将令自信满满，让她主持个拍卖，直往后缩…… 萧九这两天累得狠了，不忍再用。 张五爷当仁不让！主仆两个又习练多时，张五爷摸清了门道儿，这就拍着胸脯大叫：“爷就擎好！” 一个铁皮卷成的大喇叭被张五拿在手里，这就准备开始…… 谁知道来的人太多了！ 满城勋贵大户人家挤得乌泱乌泱的，尤其是武臣。 京师人口众多。 大户人家差不多就有几百，还不算那些勋贵和官员。 二十七家小子带着家丁护卫的在维持秩序，看到萧北冥兄妹和秋月出来，黑铁塔大叫集结！ 五百多人列队齐整：“属下参见大帅！参见卢宁王！参见长宁郡主！” 声震四野………… 杀伐之气冲天！ 文臣之家吓了一跳，武臣之家却都在暗暗点头：百战精锐也不过如此，这个妖星老六不可小觑…… 就是这个大帅，怎么是个女子？ 秋月挥了挥手：“去忙！” 众人轰然应诺…… 萧志几个拿了椅子安排萧北冥兄妹俩个坐下，貂皮狐毛的裹了一身。 皇族威望必须维护！一堆人又都来给他兄妹二人行了礼，萧北冥一副欠揍的表情受了，沈南衣倒是和气：“起来！你们自乐……自乐……” 张五爷这就施施然上了台…… “拍卖开始……！” 先拍牛马，拍完了赶紧领走，要不然太乱，这些玩意儿滋哇乱叫，萧北冥嫌烦…… 两千多牛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价格公道，马匹是五匹一拨儿打包发卖，只许叫价三轮，起拍价三百两！ 这是提前商量过了的，不然一匹一匹的拍，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结束…… 京师马匹珍贵得很，市面上最便宜也得小二百两银子一匹！ 牛却便宜！朝廷不许随意宰杀的玩意儿不过才二十两银子左右。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今日拍卖的牛，却起拍就是四十两！ 有人不解，就来询问…… “这些玩意儿都是可以宰了吃的！北边儿来的，吃过吗你？我家王爷亲自批准的宰牛文书，你知道个屁！” 这个发问的要急，一个下人如此粗俗！ 旁边有知道底细的赶紧拉住他：“惹不得！这人也是有官身的，好像不比老哥你低……” 场中已经有机灵的叫价了：“马匹来一队，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四百零一两！” “成交！” 咣……！ 张五爷一声成交，跟着的一个奴才就敲一声锣…… 把个喊价四百两银子的气得要死！差点儿要去抓住四百零一两暴打一顿！ 一时间场中人声鼎沸…… 下回就都涨了心眼儿，第一次叫价的都往高了喊，老子得不到，你个加一两的也别想占便宜！ 不过也不能喊得太高，不然容易惹来众怒。 不怕冷场，提前安排的托儿混在人群里呢…… 再说都是有身份的人家，不要脸的毕竟是少数！ 结果就是比了个嘴快！ 有些人家听到价格，心思活泛的就看到了差价，六百两五匹马都合适，倒手就能赚。 纷纷叫价………… 拍完了马匹，这就拍牛。 张五爷一句＂北边儿来的，吃过吗？＂这就激起了好胜之心！ 五十来头牛片刻的工夫儿就卖光了！ 自有奴才给他们拿了文书，不忘操着半生的汉话大叫：“勇些青斗……勇些青斗……” 张五爷还要翻译：“远些牵走！” 人群哄堂大笑！ 看着那些个金狗奴才，越看越得劲儿！ 府中有几个这玩意儿，也太有面子了…… 这就有等不及的高声催促赶紧的卖人。 京师之中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仆从如云，养几个下人而已…… 不是所有人家都像皇族和那些个没有经营天赋的勋贵之家一样，穷得叮当响！ 做官的背地里做买卖，赚大发了的有的是！ 等到牛马拍完了，已经中午时分了。 张五爷口干舌燥，四个奴才端茶递水的伺候着，又搬了椅子让他歇一会儿…… 这家伙给众人羡慕得够呛！ 这个狗官！倒会享受………… 时间有限，赶紧拍卖人口。 提前萧北冥一伙儿早已分派好了，父子母子一家子关系的打包发卖…… 一家三口的起拍价五十两，单身男子三十两，女子二十。 这一路北归，能活到现在的就没有老弱…… 至于光头敢死队，先弄到朱家庄去…… 场中热情高涨！ 镇国公还要叫价，却被黑铁塔拦住：“王爷给咱留着呢，都是年轻的！一家两个，想要女子也行……” 老头儿抚须微笑：“甚好！甚好！……”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 没买到的后悔不迭，买到的趾高气扬。 隆昌伯又成了香饽饽，那些没买到人的都来攀交情，意思就一个：问问卢宁王，明年还去不去？提前预订行不行？咱们先交钱也可以…… 人群正要离场，张五举着个大喇叭又开喊了：“明日拍卖药材毛皮，都是稀罕玩意儿，只许爷们儿来捧场，没娶媳妇儿的不带玩儿啊！” 人群一阵嗡嗡…… 心里都在琢磨，明白过来的会心一笑。 第95章 一夜尽欢 这一天忙的！ 尤其是上午。 张五在上边儿主持，其他人也没闲着，发号儿的，写宰牛文书的，盖印的，指挥卧底的，反正都有活儿干。 萧北冥兄妹俩个直到下午才带着身边儿嫡系回帐篷里歇着去了…… 忙活大半天也是应该的，总不能砸了自家的场子。 沈南衣还不知道，萧北冥心里却是明镜儿一般：这点儿钱算个屁！西京城里搜出来的两封书信才是大头儿！ 他娘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错，可不能背弃祖宗！ 背弃了血脉传承的玩意儿，猪狗不如，株连九族都不过分…… 可以不爱，但不要伤害！ 到头儿来还不都是老子的…… 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血崩雪花的萧北冥没记住，道理意思却明白。 沈南衣看着他一会儿呵呵的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实在好奇。 “六哥！饿了吗？” “啊！有……有点儿，你饿了？都怪六哥，走神儿了，来人！” 萧志自然和他寸步不离，吓了一跳：王爷嗓门儿越发大了！身体极好…… “奴才在呢，王爷吩咐！” “咱们今日换个吃法儿，让老二去切些牛羊肉来，越薄越好；开山去点几个炭炉儿，再刷干净几个铜盆备用，铁牛小米快马进城，芝麻酱，豆腐乳，韭菜花，看着顺眼的调料都买些来……” “奴才这就去办……” 自家王爷极少指使人，还时不时的亲自动手给大伙儿烤肉吃；这就一个个的化身兔子，跑得飞快！ 一里地而已，铁牛小米飞马就到了城门外下马，进城不远就有卖这些东西的。 顾老二磨刀霍霍，抓了牛羊肉开切。 老道看见了：“姑……姑爷！这是个什么章程？” “王爷吩咐的，切得越薄越好！” “那你起开，切的什么玩意儿，看咱的！” “好好好……你来，先洗手去！多搓几遍，洗不干净吃坏了王爷肚子，张五爷那里几十口子人都得跟你拼命！” 老道吓一哆嗦，一副欠揍的嘴脸：“洗还不行吗？” 这家伙虽然邋遢，手上的功夫却丝毫不差，肉片儿切得一般儿的均匀，薄如蝉翼，围了好几个人看他切肉。 最可气的是还极有韵律，不知不觉都随着他沉肩挪臂，仿若鬼魂附体…… 幸好天还没黑，不然能吓死两个。 张五爷忙了一天，回来时嗓子都哑了，不忘安排他的四个奴才：“秋月姐姐，叫几个人给我这几个奴才弄些顺口的吃食！” 秋月被他叫得鸡皮疙瘩乱起：“早就预备了，赶紧滚蛋！” 张五爷嬉皮笑脸的道谢，安排了奴才，这才大摇大摆的进了帐。 帐门儿一撩开，这货立马换个嘴脸，单膝跪地行了军礼，一脸谄媚：“启禀主子，奴才幸不辱命，这就搬师回来了！” 一帐子的人哄堂大笑…… “起来！知道你个狗才今儿个辛苦，爷准备了好吃食招待你和萧九，都坐下！” 萧九和张五互相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哼了一声儿。 逗得沈南衣哈哈大笑，却忘了捂嘴！ “斯文，斯文……姑娘家家的，总要矜持些！” “是……哈哈哈……六哥……哈哈哈哈……” 他兄妹俩个高兴，满帐子人就高兴！ 气氛这就起来了…… 卢宁王府的一群人都来了，这时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条件不允许。 一个个的地上铺了毛皮，围炉盘膝而坐。 萧志还是坚持萧北冥和沈南衣坐了主位，一群杀才纷纷附和…… 开喝！ 众人却在大眼瞪小眼，狗咬刺猬，不知从哪儿下嘴。 萧北冥亲自示范，第一口肉涮好了，蘸了调料就给了沈南衣，小姑娘烫得直嘬牙又美滋滋…… “好……好吃！嫩得很！六哥快尝尝……” 大伙儿哈哈大笑，这就有样学样的你给我涮一口肉，我再给你涮一口肉。 满堂欢乐…… 萧北冥起身，亲自给两个累坏了的涮了肉：“吃！管够儿，老二这肉切得极好，该赏！” 顾老二怎么会抢老道的功劳：“回爷的话儿，是师父他老人家切的……” 有几个观众齐声附和。 “呦！没看出来，道长还有这个本事，回去例钱翻番儿，见天儿切肉！” 一群杀才哄堂大笑！ 卢宁王府的老人儿谁在乎例钱啊？哪个不是几千上万的身家！ 老道要哭，沈南衣给他敬酒：“没出息！我六哥逗你的，回头就赏！三百两行吗？” 小姑娘如今是真真儿的做稳了，北疆一战，赢得人人敬重。 堂堂国朝郡主，巾帼不让须眉！ 萧北冥又宠得没边儿，银子算什么？还不如他扔的铁蛋…… 不说还好，这一安抚，老道痛哭流涕：“老道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遇到了主子……” 扯个脖子嗷嗷的嚎………… 张五爷嫌弃他哭得心烦：“再嚎老子喊人了啊！” 老道噶的一声就收了工，顺手擦拭的鼻涕还是习惯性的舔了一舔…… 众人屏气凝声都在看萧北冥，这主子还在和萧志干杯，估计没看见，沈南衣已经大叫！ “给我打……！” 倒把没看清过程的萧北冥吓了一跳！ 等到问明白情况，老道早已是鼻青脸肿了…… “该！以后改改这些臭毛病，不是真心要打你，别哭了……” 小姑娘还得安慰他。 老道只是习惯了，一时没想起来，自觉挨打也不冤，抽抽着答应一定改，直给小姑娘赔不是：“赏钱还算数吗？” 惹来哄堂大笑！ “银子又不邋遢，当然算数！” 老道这就没事儿了，嘻嘻哈哈的谢恩，就去喝酒吃肉了，顾老二拿了炭盆食材，把他安置在角落…… 众人这就笑不活了！ 一夜尽欢………… …………………… 酒足饭饱。 大伙儿都去歇着了…… 张五还在给萧北冥报账：“爷！几十万两银子呢！” “没出息！这点儿玩意儿算个屁！回头爷带你去宰两个肥的……” 秋月也在旁边，这就眼珠子直冒绿光儿：“六爷！是江南还是西北？” “回头跟你们细说，都去睡觉！” 几人磨磨蹭蹭的去歇息了。 一路嘀嘀咕咕…… 萧北冥仰面朝天的躺在铺得山厚的皮毛上，琢磨着先去哪一家 。 回府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舆图………… 第96章 口沫横飞 皇宫，一座偏殿灯火通明。 几个太监算盘扒拉得噼里啪啦的山响！ “算快些！皇爷还等着呢，一群没用的东西，算个账这个费劲……” 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尖着个嗓子连声催促，一个算账的吓一跳！ 得！错了，重来…… 气得老太监猴蹦！ 要不是皇帝还在等着回报，直接就得拉出去打杀了。 过了好半天，这才有了结果。 老太监拿了，急急忙忙的见老皇帝去了…… “奴才给皇爷回话儿，卢宁王爷那边的拍卖款项算出来了，总有三十几万两银子！” 老皇帝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啊！这他娘的老六，就给朕一万两银子的租钱儿，不厚道啊…… 可要是直接开口去要，老皇帝还做不出来。 一国之君，还要不要脸了！ 可是一想到内帑实在是空虚，这就准备横下一条心…… 要脸干什么？能换银子吗！ 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下不了决心，总得有个由头才是，不然这也忒丢人了些…… …………………… 大清早的，潘婷伺候着沈南衣洗漱了，天气很凉，小姑娘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喷嚏…… 把萧北冥吓一跳！ “看看！着凉了，让你回府里去也不听话，快进帐篷里去，张五！张五！” 张五爷嘴里正啃着一块肉骨头，跑得飞快！ “爷！您吩咐……” “快给我妹子找张熊皮来，这么冷的天儿，可别冻坏了！” 张五匆忙就去翻找，四个奴才跟着他，却不知道他要找什么，这个熊字实在不好解释，张五爷就在那儿学狗熊模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里还在闹腾，营外有人尖嗓门儿高声大叫：“圣上口谕！圣上有口谕！……” 萧九去接了他，萧北冥一脸不情不愿的出来，谁知这太监却支支吾吾的说口谕是给长宁郡主的。 小姑娘出来了，太监极尽谄媚的给她行礼：“奴才叩见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起来！” “奴才谢郡主……” “什么事儿啊？” “启禀郡主，皇爷思念郡主，自打您北去，皇爷日日提心吊胆，挂念非常，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的……” 萧北冥气急，过去踢了他一脚：“啰嗦！说正事！” “暧！是是是……王爷息怒……皇爷思念郡主，这就传了口谕，请郡主入宫一见，特意叮嘱，就不要带什么礼物了，速速进宫即可，皇爷想得狠了…………” 萧北冥两世为人，哪儿还不明白这个。 这是打上小姑娘的主意了…… 昨日拍卖的事儿瞒不住人，老家伙这是红眼儿病犯了！ 小姑娘冰雪聪明，一看萧北冥的脸色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何况还有一句礼物就不要带了，老皇帝打秋风敲竹杠的嘴脸暴露无遗…… 萧北冥没法子，老家伙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可是这个借口你还说不得错，老父亲惦念女儿合情合理…… 那就去，反正今儿个拍卖的东西实在不适合小姑娘旁听。 “六哥！给多少？” “老子给他拿坨牛粪！” 小姑娘捂着嘴呵呵的笑…… 不情愿归不情愿，银子礼物的还要准备，老家伙不要脸，自家妹子还得要脸面的！ 兄妹俩个进帐商量去了，传话儿的太监也不着急，就在风中等待…… 萧九还是会做人的，把他让到旁边的小帐篷里，给他倒了热水。 “给少了不好看！你这个郡主的脸面还是要顾及的，都知道咱们这一趟赚大发了，你做女儿的给他少了让人耻笑……” 小姑娘这就有些舍不得了。 “那给多少？这可是六哥带着这些人拼了性命得来的……” “再给他拿两万，礼物多拿些人参鹿茸，补死个老东西！” “六哥别胡说！让人听见……” “他娘的！想想就来气！” “好了好了……六哥别生气了，毕竟也是父亲，日后咱们也方便些！大不了我以后省着点儿花用就是……” “嗐！这两个钱儿算个屁！我就是气不过，你该花就花，不要委屈了自己，咱不说了，给他送去，来人！” 萧志就在身边儿：“爷吩咐！” “秋月呢？喊她过来。” 萧志就去喊人，扯个脖子一通叫，秋月过来踢了他一脚：“嚎个屁！” 进了账：“奴婢参见王爷，参见郡主！” “好了好了，快起来！你带上潘婷，再去挑几个女子，护送我妹子进宫，都打扮打扮，咱还要脸面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 秋月她们听到老皇帝的口谕，早已猜到，何况自家主子一副臭脸，傻子也知道皇帝的意图了…… 自家王爷还是个要面子的，实在辛苦！ 这边儿刚准备停当，营外已经是熙熙攘攘了，各家家主当然不会露头儿，都派了眼生的下人来，男人嘛，这等事儿上绝不可能示弱…… 沈南衣和秋月她们这就出发了，走出去不远儿，萧北冥抱着张熊皮追上：“这孩子！天儿这么冷，快披上！” “不要！太丑啦！” “乖……听话！” 小姑娘还要抗拒，潘婷急忙接过，秋月也劝：“路上披着，进了宫就拿下来，可别冻着，让王爷担心……” 这才不情不愿的裹住，进宫去了！ 外面的人看个满眼儿：这个卢宁王真宠他妹子啊！咱才穿几层衣服，好么！熊皮都上了，这要是谁家小姐做了王妃………… …………………… 张五爷再次披挂出场。 今儿个就长了心眼儿，货物都列了清单，各家按照需要来买，最大的帐篷做了拍卖场。 铁牛哥俩儿在外面叫号儿。 “山参一堆！需要的进帐竞拍……” “鹿茸一堆！需要的进帐竞拍……” “不知道是什么的皮毛一堆……” ………… ………… 萧北冥哭笑不得…… 今儿个拍卖的东西和昨日相比小而精，黑铁塔一伙儿只带了几个家丁来维持秩序就够了。 张五爷在帐子里口沫横飞……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这可是好东西我跟你讲，拿这玩意儿泡酒，男人喝了娘们儿受不了，女人喝了爷们儿受不了！” “那要是两口子都喝了呢？” 来的都是下人，气氛就不那么拘束，这就有凑趣儿的…… “他娘的！床受不了！” 哈哈哈哈…………………… 第97章 轻车熟路 帐篷里气氛热烈…… “三斤一份，五百两起拍！欲购从速……” 张五爷话音还未落，早有人大叫：“两份儿，一千二百两……” 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儿，赚了钱做什么？当然是花了，难道留着下崽儿！ 何况还是为了这等事花钱，必须舍得。 各家家主早已叮嘱过，拍卖官儿说得越猥琐的物件越有用处，尽量拍下，不要怕花钱，自用送礼的都是面子！ 一时间人声鼎沸，有几个差点儿打起来。 黑铁塔大喝：“不许扰乱秩序！你是谁家的？” 这能告诉你吗…… 一块儿银子就进了黑铁塔的怀里：“行个方便……行个方便……” 受贿的扭头他顾，挥了挥手。 东西还是有些多了，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冲着雄起之物来的，拍卖结束了还剩下不少皮毛鱼干儿山参之类的东西…… 那就留着，鱼干儿回去喂猫！ 人群散净，张五爷几个又是一通清点，顾老二带人在收拾打包，老道还在往嘴里塞…… 啪！ 萧志过去就是一个脖溜儿：“就他娘的知道吃！留着给郡主喂猫的不知道？” 老道缩个脖子，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儿。 郡主进宫看他爹去了，靠山不在！ 还在委屈，又被张五踢了一脚：“起开，挡老子的道儿……” 萧北冥在帐篷里和黑铁塔几人聊天，张五爷鬼鬼祟祟的进来行礼。 “起来！” “是……” 这就趴在萧北冥耳朵边上报了个数字…… “这么多！善！回府重赏！” 鬼祟的趴地上磕头谢恩，嘿嘿傻笑，口水直流…… 东西都是大伙儿抢的，当然要分赃了。 陈至正居然改了性，直说赏赐太重了，王爷留着做个体己钱儿就好。 众人纷纷附和，黑铁塔更是大呼小叫的嚷嚷…… “都他娘的闭嘴！” 这才安静………… “大伙儿拼了性命得来的东西，让老子独吞啊？怎么想的！” 一群杀才嘿嘿嘿…… “听说那个什么二舅姥爷出力甚大，张五，去！拿五百两银子，单赏他一份儿！” 二十出头的二舅姥爷羞得满脸通红，行礼谢恩…… 一家又分了五千两银子，这就又去了十几万，众人纷纷谢恩，一个个拍着胸脯表忠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都滚蛋！没事不要来烦老子！”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着一哄而散：人带少了，马匹累得够呛！ …………………… 皇宫内院儿。 今日老家伙就没上朝…… 长宁郡主一行女子直入后宫，龙骧虎步的姿态，路上遇到的宫女儿太监跪了一地。 “我的儿……” 老皇帝影帝附体，看见了沈南衣这就开嚎……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体健安康……” “快起来！快起来！快坐到朕的身边儿来，来人，都赐座……都赐座……” 秋月和潘婷陪她进来的，秋月还好，在萧某人的熏陶之下，早已不再是战战兢兢的模样，潘婷却浑身哆嗦！这他娘的可是皇帝啊…… “天气寒冷！快给我儿倒热茶来！还有点心……” 老家伙极尽谄媚之能事………… 小姑娘玲珑剔透的心思，陪着他说了几句闲话儿，这就递上新鲜出炉的礼单。 老家伙笑得合不拢嘴：“不是让你不要带礼物了吗，这个狗奴才，回头朕罚他！” “父皇不要责罚内侍，这是六哥和儿臣的一份孝心，您留着打赏不是挺好的，看这熊皮，毛光水滑的，您留着暖腿用……” 老皇帝心头最柔软的部分突然被触动！ 这么些皇子皇孙的何尝有人如此这般温言周到，都是他娘的要账鬼！ 老泪纵横………… 这回可不是装的，真真儿的是发自肺腑。 直到刚烈女子四人抬进来了两万两银子…… 老皇帝心中愧疚不已：多好的女儿，咱还算计她的银子………… 这就要赏！ 宫里奇珍异宝的多了，只是换不得银子，谁敢倒卖？ 老皇帝又留她共进午膳，才依依不舍的到了别………… 只是想起了老六，牙根儿痒痒！ 沈南衣几人直接就回了卢宁王府，萧北冥特意叮嘱过，不要折腾了，城外的事儿忙活完了他们也就回去了…… 城外闲杂人等都走了一个干净。 卢宁王府一群人一人双马，只有萧北冥就一个富贵儿。 身后呼啦啦跟着三十多个奴才拉着财货，还有四个女子…… 这些是张五爷新收的马仔，女子是四个奴才挑来做媳妇儿的。 “你个狗才！居然收了这么多人，回去你自己养着……” “啊……？” 众人哈哈大笑，都知道是自家王爷逗他，卢宁王府一群人若是论谁最受主子的宠，那还得是张五爷…… 出发时才想起绑来的那个胖娘们儿，早硬了！ 挖个坑埋了…… 还在互相抱怨。 “谁看管的？还要交给半夏出气的……” “还不是九哥的药儿，劲儿也太大了！” “放屁！你他娘的不会喂些水！” “那喂得进去吗？” “好！你个狗日的，敢编排老子，你等着……” “啊！九哥息怒……九哥息怒……” ………… ………… 众人离家日久，归心似箭…… 几只梅花鹿被牵着走，一路招摇！ 到了王府，张五的四个跟班儿立刻进入角色，安置马匹，收拾财货。 老远就听到了沈南衣的笑声…… 都去围观，小姑娘正在逗猫，这个玩意儿长大了不少，萧北冥却是认出来了，这货是他娘的猞猁！ 妥妥的猛兽，狼见了都吓得夹尾巴…… 刚要提醒，却看到这家伙和沈南衣极是亲昵，只对旁人龇牙！ 那就不管了。 厮杀惯了的旁人还在乎个这！ 半夏见了萧北冥，撇嘴要哭…… “好了好了……气嘛！爷给你出了！” 满城皆知淮安侯府的事儿，这就操持着烧水去了…… 别人不知道，半夏心里还能不明白！ 不然为什么叮嘱一定要半路拦住主子…… 众人不等萧北冥吩咐，大叫：“洗澡换衣服！” “哈哈哈……都滚蛋……” 幸亏京师不宵禁，澡堂子关门之前又迎来了客人。 “包场！加火！伙计去成衣铺子叫些人来……” 一锭银子就飞了过去。 澡堂子伙计轻车熟路，伺候得殷勤，老道又倒了霉！ 彻底收拾干净回了王府，天色早已经黑透了。 暴脾气的厨娘忙活得脚打后脑勺，怎么回来这么多人？ 直到张五一包银子塞了过去…… “五爷快去歇着！这就好……这就好……” 吃饱喝足了睡觉，还是家里舒坦啊！ 四个奴才当夜就做了新郎………… 第98章 不通礼仪 萧北冥直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吵醒的！ 张五拿了根皮鞭在抽他四个奴才…… “他娘的！就这么等不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堂堂正正的卢宁王府！你们不嫌丢人，老子还要脸面！面！面！……” 张五爷暴跳如雷！ 四个奴才琢磨半天才知道汉人是极重这些礼仪的，四人昨夜做的好事在主子眼里是不对的…… 拼命磕头！ 一个个的大喊知错了…… 四个新任妇女也在旁边陪着，跪了一地。 这等事儿，别人也没法劝，张五爷打他的狗腿子，又不碍别人的道儿，怎么劝？ 再说也实在该打。 好在沈南衣及时出现，不然四个少女昨日变成妇女，今日就得变了寡妇…… “行了！这个闹劲儿，六哥都让你个狗才吵醒了！” 小姑娘上前夺过张五手里带刺儿的皮鞭，不忘踢了他一脚！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给王爷赔不是！” 回头又把四个奴才踹一顿：“要不是郡主求情，明儿个一早就安排你们去做小黄门儿！” 沈南衣终于知道了小黄门儿的意思，又踢了他一脚！ 张五嘻嘻哈哈的直赔罪，秋月要打！ 这狗才一溜烟儿的跑去奉承萧北冥了…… 四个奴才不敢拉扯沈南衣，只顾磕头，满脸鲜血！ “都起来！潘婷去喊开山来给处置一下，这血淋淋的……” 秋月半夏在拍马屁：“郡主心思纯良，仁义厚道……” 一场风波这才平息了…… 四个妇女不知他们为何挨打，只知道陪跪，等到没事了，就来相扶自家男人，谁知血糊住了脸，认错了人！ 众人哈哈大笑，幸亏张五爷不在，不然一定让他们脱了裤子好认亲…… …………………… “你啊！日后羽翼日增，总要提前有个章程，这些蛮夷不通礼仪，还需教化一二才是！” 却不想自家正是不通礼仪的祖宗！ “是，奴才知错了……” “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去安排安排，挑个好日子给他们把事儿办了！” 张五伏地磕头：“主子爱屋及乌，奴才无以为报，今生今世，当牛做马……” “行了行了……滚蛋！” 张五又磕了几个头，自去安排。 萧志不离萧北冥身边儿：这个狗日的，学得倒快！老子台词儿都让你抢光了！ 三天后正是良辰吉日！ 四个狗奴才憋了三天…… 卢宁王府张灯结彩，徐老三一脸艳羡。 “三哥！等不及了？” 徐老三嘿嘿嘿的傻笑：“等得！等得！……” “等你成亲的，比这还热闹！王爷说了，大办！” “啊……！” 府里伺候主子的办喜事，自然没有通知皇族的道理，萧北冥想着自家府里热闹热闹就得了…… 谁知一群皇族子女又来了！ 进门儿才知道卢宁王府有喜事，一个个的觍着脸来蹭喜酒喝…… 喝喜酒不随份子钱？ 这些个好不要脸的！ 寿康公主大言不惭的喊：“当朝公主皇孙喝他们的喜酒，天大的面子！” 萧北冥居然无言以对…… 老三府里的小子心思活泛儿，嬉皮笑脸：“侄儿今日出门没带钱儿，六皇叔借侄儿几两，好随份子！” 这一句话就提醒了众人，纷纷来借。 把个萧北冥和沈南衣摇晃得散了架…… “停！停！借了借了……” 一群子侄这才罢手。 “你们今日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寿康公主脸皮厚：“这不是听说你和长宁回来了吗？我带着孩子们来探望一二！” “空手来探望啊？张五……送客！” “这不是出门急了些，忘了嘛！回头给你补上！滚一边儿去……” 后半句话却是对张五说的，寿康公主大大咧咧的性子，来过两回逮谁都逗，倒不是欺负人！ 张五这就假嚎：“王爷！公主欺负奴才……” “莫哭！谁都给就不给她！” 哄堂大笑…… 寿康公主也不着急，装了个腼腆的样子：“张五！你娶媳妇儿了吗？本公主给你做媳妇儿好不好？” 还冲他眨巴眨巴大眼睛…… 满屋子的人这就笑不活了！ 张五爷难得害羞，跑得无影无踪…… 没出息！ 可惜没有公主做妾的道理…… 萧北冥兄妹当然知道这群人来做什么，满京城谁不知道卢宁王一伙儿大胜而归，赚得盆满钵满…… 朝廷虽然还没有旨意，可北门外的牛马车辆还能藏起来不成？ 寿康公主也是大手大脚的玩意儿，上次得的银子早花完了，得了消息这就迫不及待联络了侄儿侄女的打秋风来了…… 哪像太子，郑重的下了帖子，约定后日登门拜访，顺道再敲些竹杠。 兄妹俩个无奈，不给点儿好处肯定是不行了，寿康带头，一群小辈儿起哄，哪个招架得住！ “半夏！一人给拿五百两银子，轰出去喝喜酒去，烦死个人！” 欢声雷动…… 后来听说寿康公主作为带头大哥，还每人收了五十两的孝敬！ 萧北冥呵呵的乐：是个人才…… 四个奴才哪儿认得什么皇孙公主，只是看见花厅里坐满了人。 太白楼定的席面儿，临时还要加！ 厨娘几人今儿个放假，都来热闹。 张五爷教了三天，四个奴才和媳妇儿总算明白了些…… 新来的都来听讲，特意请了萧九爷来上课，被讹走一个极品扳指儿。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三两天哪儿讲得完，萧九爷提议日后三天一讲，张五肉疼得直哆嗦…… 今日办喜酒，不过一套精美的瓷器碗碟儿就把一群蛮夷看傻了眼！ 再到菜肴酒水不停的上，四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新郎官儿感激得涕泪横流，新任妇女已经傻了…… 二三十个马仔哪里见过这等排面儿，一个个的鹌鹑模样，口水横流，又急忙擦了。 可不能让主子看到，五爷皮鞭子带刺儿的！ 一套程序下来，这就开席。 府里厨娘到底还是闲不住，特意给萧北冥兄妹炖了牛肉…… 这又惹了祸！ 府中美食被一扫而空，皇孙公主满载而归，萧北冥仰天长叹：“造孽啊……！” 金人好饮酒，都喝多了，幸好还都记得规矩，不至于闹出笑话，不然萧北冥不介意都拉出去一刀砍了！ 王府太大了！ 新来的都被安置在偏房里，鼾声如雷！ 四个新妇在拧自家男人的大腿，洞房花烛的夜晚，还不赶紧开工！ 五爷说了，这也是规矩………… 第99章 继承大统 转天晚宴。 大周朝卢宁王萧宁萧北冥升坐，论功行赏！ 沈南衣自然排在了头一个，萧北冥温声细语，好一顿夸，把个小姑娘羞红了脸…… “给我妹子抬过去两万银子，先花着……” “六哥！太多了！不要！” “不多，你先花着，六哥回头还给，听话……” 众人一阵鄙夷：没见过这么宠溺的，还先先先花着…… 却都替沈南衣高兴，这个郡主极好，对待众人和风细雨一般。 张五萧志十几个人每人五千两，给多了他们不要，不然就哭给你看…… 秋月赏了一万。 她死命推辞，众人都劝：堂堂大帅，拿得！萧北冥在拍桌子！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了。 大壮遇阵当先扔雷，立了头功！加赏三千两，把个腼腆的汉子憋得脸色发紫，说不出话…… 众人都服气，一个劲儿的逗他。 四个奴才也每人赏了五百两！ 留守的一人一千两，几个丫鬟家丁什么的都赏！ 狗子石头当然不能忘了，两人拿着众人送的一堆礼物还在分赃，一个骷髅头骨成了争抢对象…… 张五媳妇儿差点儿吓死！把两个狗官好一顿揍！ 石头的亲娘不疼他，也不在；朱氏就拿他当了亲生的，许疼就许打！ 萧志二虎哥俩儿和满屋子人哈哈大笑…… 众人磕头谢恩，老道已经晕过去了，正在抢救！ 眨眼的工夫儿，十几万两银子就赏出去了，萧北冥眼都不带眨的。 自家名声在外，实在诡异！一群杀才跟着老子几番出生入死，虽说没有挂了一个，可这心里还是忐忑…… 银子算个屁！ 都陪老子好好活着………… 是夜萧北冥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把这一群人全部撂倒！ 沈南衣直劝他少喝点儿…… 热闹够了就去睡个昏天黑地。 一场春梦悄然而至，梦里的女子轻施粉黛，温柔如水…… 正要拉住她的小手儿…… 萧志唤醒了他，一张老脸映入眼帘，把萧北冥吓一哆嗦！ “你个狗才！来得真不是时候，就差一点儿……” 萧志一脸懵逼：“爷！太子来了！” …………………… 沈南衣已经在接驾。 太子妃拉住她的手，说个没完没了…… “老六！知道你忙，孤来看你还不成吗？” 萧北冥给他一个白眼儿：“娘们儿唧唧的！吃酸黏醋倒是一把好手儿……” 太子要打他，被儿子抱住：“父王冷静！你打不过六皇叔……” “起开！混账！上阵父子兵懂不懂？” “有什么用？咱两个加一块儿也打不过他！” 萧北冥身手不错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不过这会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玩意儿能取了金狗的西京城！ 扯淡！ 一路笑骂着进厅落座。 太子这回涨了心眼儿，儿子女儿都带来了。 永平郡主六叔老姑的一通叫，把萧北冥兄妹俩哄得哈哈大笑，金银财宝，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通乱赏…… “侄儿给皇叔请安，给姑姑请安！” 太子的儿子唤做正泰，软萌萌的名字…… 二十出头的大人了，给两个比自己还小的长辈行礼，有些扭捏。 尤其是沈南衣还在捂着嘴呵呵的笑…… “好好好……” 萧北冥对于晚辈儿还是很喜爱的，这就要给钱。 谁知他却不要！ 太子直给他使眼色，他也不理。 “别卡巴眼睛了，再把眼珠子翻出去……” 太子闹个大红脸，起来去踢了张五一脚：“沏茶去！” 张五爷要还手，幸亏冷静了…… “你个狗才，还要刺王杀驾！” “嘿嘿嘿……习惯了……” “老六！你不管啊？” “管！张五去看好了大门，今日府上再少一两银子就扒了你的皮！” 主仆两个默契得很，张五爷大声答应。 太子立马怂了：“五啊，孤逗你玩儿呢……” 没出息！ “那你要什么？” 萧北冥懒得理太子，冲着萧正泰问话儿。 “下次皇叔再去北疆，能不能带上侄儿？”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萧若兰也在叫！ 太子妃吓一跳！过去一人给了一个脖溜儿：“不许胡闹！” “北疆凶险！你们如何去得！” “就是就是……” 太子妃附和。 “六叔去得，我也去得，都是皇家血脉，没道理让六叔一个人去犯险！” 心里却道：勋贵子弟都传开了，六叔他们连番血战，以命相博！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皇族规矩大，不好听的字眼儿不让说。 “好孩子！好！知道心疼你六叔！” 太子在夸他，脸色郑重！ “好！不枉是我汉家好儿郎！不过你父王只有你一个儿子，日后还要继承大统的！” “哼！” 正泰还没回话儿，他娘不乐意了…… 萧北冥嬉皮笑脸：“嫂子不要气恼，咱可不是嘲笑你，要怪也是怪我大哥……” 太子妃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 太子恨不得找个地缝儿………… 京里传言老六拍卖的玩意儿极是好用，已经炒上了天，一会儿问问他还有没有…… 萧正泰也明白，一脸失望。 “你先不要烦恼，日后六叔再去抓些金狗回来给你练手儿就是，要是等不及，张五那里就有几十个奴才，随便砍！行了？” 萧北冥只是哄孩子，张五却吓一跳！ 已经跪了：“爷饶了奴才的马仔……” 正泰好奇：“马仔是什么？小马吗？” “不是马，是奴才的奴才的奴才……” 太子气急：“你个狗才！还……还……” 不怪他急眼，金狗奴才如今可是面子！东宫都没有，这个狗才居然收了几十个！ 就要去踢他…… “五！去看大门……” 张五爬起来就跑：“再少银子就扒皮！” 太子快疯了：“你小子也不管管！这家伙让你惯的！” 萧北冥理都不理他，正在跟正泰吹牛：“回头六叔教你掷铁蛋！我跟你讲，百步开外，老子一发铁蛋…………” 爷俩儿一个口沫横飞，大吹牛皮；一个摇头晃脑，满脸期待…… 沈南衣笑得弯了腰。 “不许笑！矜持，矜持……” “啊……哈哈哈哈……还不如大壮……哈哈哈哈……” 萧某人恼羞成怒：“再笑扣你银子！” “哈哈哈哈……扣扣扣……哈哈哈哈……” 这一提到银子，太子坐不住了。 “那个……那个……老六啊！这个……这个……” “没钱！” “有有……孤找人算过了，好几十万两呢！” “萧九！送客！” 第100章 静心欣赏 太子到底还是抬走了两万两银子…… 沈南衣还给了两头鹿，把永平郡主高兴坏了！ 又拉走了两头牛，还要马匹…… “品相好的六哥都让送群牧司去了，明儿个就让张五去牵十匹送去东宫。” 萧北冥一阵肉疼！ 临走还要带走两个奴才，沈南衣反对！ “那可不行，不是舍不得，您是太子，奴才们再听话也是金人，大意不得！” “好好好……听你的！” 又蹭了饭，这才回去了…… …………………… “你这孩子！我说给他一万就够了，你非要给两万！” “大哥是太子，以后要做皇帝的，如今贿赂好了，以后六哥横着走路！不是挺美……” “如今咱也行啊，哪个不服？老子一铁蛋我告诉你……” 沈南衣又要大笑，忍得辛苦…… “罢了罢了！给就给，大哥对咱不错！当初群牧司的马钱还是他给的，穷得叮当响也舍得，这份儿心意我忘不了……” 沈南衣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看张五就知道了…… “既然送就都送，你去走你的人缘儿，国朝郡主嘛！显摆显摆也是应当……四嫂那里也送些银子礼物过去，秋月护着你去！” “六哥大气！堂堂卢宁王爷，就是豪横！” “那是！郡主也不错，比我会来事儿……” ………… ………… 兄妹俩个还在互相吹捧。 半夏却在那里瘪着个嘴不说话，肉疼！ “行了！你也别舍不得了，教你的记账法子练得如何？” 半夏这就低头了，要哭…… 萧北冥不忍责罚她，各有所长嘛！ 当年小的时候不用进学，萧北冥还洋洋得意自己会背九九乘法表，后来才知道，这玩意儿早就有了…… 自家真真儿的井底之蛙！ “没事儿没事儿……别哭，乖啊……” 秋月要打她，萧北冥就拍桌子…… “行了行了！你那边儿不是还有十几个女子吗？看看都能做些什么，不能总是闲着，时间长了人就废了！总得找些事儿来做，心里也有个奔头，踏实……” 秋月跪下磕头。 “王爷大恩！奴婢先替她们谢过！” “快起来！快起来！都好好活着，日后都是要享福的……” …………………… 朝廷迟迟没有动静，黑铁塔腌的人头还在镇国公府里挂着呢…… 萧北冥不知道的是，朝堂上已经吵翻了天！ 功劳大了也不是好事儿。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的好办，你一个皇子，如何封赏？ 赏过头了太子如何自处…… 不赏又说不过去，朝廷还要不要脸！ 还有那几个鸡贼老臣，没占到便宜，心里别扭，还在阻挠，诚心添堵。 都是事儿…… 老皇帝没办法，只能下旨让萧北冥上朝来，当面问问他的意思！ 萧北冥实在懒得早起，却又无可奈何…… 朝堂上，某人哈欠连天，自顾自的找个地方坐了，昏昏欲睡。 满朝文武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个妖星！ 太监一嗓子圣上驾到惊醒了他…… 文武官员们奏完了国事，这就要讨论功劳的问题了。 “卢宁王！这次北疆一行，你和儿郎们功劳甚大！想要什么封赏？” “我不要！封赏我府里的奴才们就行了。” “有功不赏那怎么行！” “那就赏银子，十万八万不嫌少，百万千万不嫌多！” 老皇帝差点儿撅过去！ “你……你……” “我怎么啦？我又没别的心思，赏银子你又舍不得！还来怪我！” “混账！混账……” “给我府里的奴才们好生封赏，老子不需要，就这样，我回去睡觉了，这一天天的，招谁惹谁了……” 满朝文武惊出一身冷汗，萧北冥却不自知。 哪有当着皇帝自称老子的！ 他是习惯了…… 太子一个哆嗦，生怕老皇帝发怒，窜出来要踢：“混账东西！还不给父皇赔罪！” 老皇帝已经气懵了：“逆子……逆子……” 萧北冥这才醒悟，毕竟是皇帝，也要面子的…… 太子维护自己，这份心意记下了。 “知错了！我先走了，别再气……” 太子不等他说完已经来捂他的嘴：“赶紧他娘的滚蛋！快滚快滚……” 当朝太子何曾如此没规矩的说过话，连老皇帝都新鲜！ 又一细想，这个逆子大放厥词正好，功过相抵，这事儿不就平了…… “算了算了！滚回去睡觉……” 皇帝不计较，大臣们还放什么屁！ 这就目送这个妖星大摇大摆的滚了…… 萧北冥也纳闷儿：怎么两世为人，都跟亲爹老子上不来，三句话说不到就得干起来…… …………………… 沈南衣知道了朝堂上的事儿，带着秋月几个匆忙进宫去哄老皇帝…… “父皇不要生气啦！六哥几番出生入死的，身旁又都是些厮杀汉子，习惯了，不生气了好不好？看长宁给您带什么来了……” 小姑娘一番软语，皇帝就算还有些许不满也早就散了。 “好好好……朕不生气了，还是长宁最乖……” 老家伙喜欢字画儿，沈南衣去当铺里挑了半天，拿了一副自觉珍稀的！ 老皇帝这就乐了………… “好好好好好……………………” 本要留下小姑娘吃饭，奈何却错不动眼珠子。 “父皇静心欣赏，儿臣告退……” 老皇帝依依不舍：“明儿个再进宫来，父皇领你去宝阁……” …………………… 几日后，朝廷的封赏旨意终于来了…… 卢宁王府一群人都由沈南衣亲自写了名字功劳，她还不忘了张五媳妇儿，一发儿的都带上，柳如意任方仪也有份儿。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的事儿自有勋贵团伙儿去嚷嚷…… 领着秋月几个直入皇宫，把名单亲手交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这几天心情极好！ 抱着个卷轴，隔一会儿就打开看看…… 名单上没有自家女儿的名字不要紧，朕给她个惊喜！ 传旨太监呜哩哇啦的念了半天，都是废话。 萧北冥要急眼，太监撇到，急忙加快语速…… 张五萧志一群人都有封赏，厚薄不知道，反正这些玩意儿也没人在乎。 乱七八糟拗口又难记的官职称呼实在是让人头疼，到今儿个张五爷也没记住自己原来是个什么官儿，这会儿就更晕了！ 她媳妇儿却激动得浑身哆嗦………… 封了个什么夫人而已，没出息！ 好不容易把旨意宣读完了，萧北冥一伙儿就要谢恩。 谁知道传旨太监又掏出来一份儿…… 第101章 大操大办 传旨太监战战兢兢…… 萧北冥要去踢他，被萧志几个死命抱住！ 太监吓得要死，高声快速的读了。 听明白了圣旨，萧北冥却喜笑颜开了…… 萧九察言观色，一包银子就到了老太监的怀里…… 沈南衣听不太懂，就来问他。 “老家伙有点儿良心，给你个允国公主的封号，国朝公主第一人啊！” 原来圣旨上写得明白：长宁郡主沈南衣孝心甚善！朕心甚慰，特旨复公主，钦赐允国，以为封号！昭告天下…… 并敕建公主府，留待后用。 就是没提建在哪里，谁掏银子………… …………………… 这些规矩还是后来半夏跟萧北冥说的，什么公主王爷的品级之类，繁琐得很！ 以国名作为封号的那是第一等的公主，什么福康寿康的都是些便宜货…… 萧北冥这两个字儿的王爷就低人一等，可是他不在乎，低人一等又怎样？怀王老五封号倒是挺尊贵，被老子看一眼就浑身发抖，几年如一日，相当执着…… 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不过…… 最尊贵的公主封号当然是秦国二字！没有更大的了；老家伙估计是想要留着些，别以后封无可封就他娘的尴尬了！ 传旨太监给沈南衣道了贺，行了礼，逃命一般儿飞走了！ “狗日的！也不知道给老子磕头！” 没人附和他，都跪在小姑娘跟前儿道喜，吉祥话儿轮番上阵，连绵不绝…… 新鲜出炉的允国公主大把的银子赏了出去，就是羞得脸色通红！ 真要是严格说起来，萧北冥还需主动给她行礼的…… 张五那边儿得了赏，这边儿就来拍他的马屁：“爷！您这劳苦功高的，皇帝老子怎么不赏？” “可能忘了，咱又不差钱儿……” 萧北冥虽然一阵阵的犯病，可不是傻子！那日冲撞了皇帝，回来细想：正好给他一个台阶儿，只要老家伙不糊涂，咱就没事儿…… 张五爷思索良久：“还是爷明白！太子爷不就穷得叮当响！一副鹌鹑模样儿……” 啪！ 等到其他人再来给萧北冥磕头，这就齐齐的白眼儿翻向张五。 这个狗日的！见机倒是快！ 张五爷迎着众人眼神儿，浑然不惧！老子马仔遍京师！哪个不怕死的鬼敢来招惹！ 萧北冥也给妹子道喜：“乖……回头六哥去西南山里，逮个食铁兽，九节郎什么的，给你贺喜……” 懵逼一众…… 主子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小姑娘虽然也不知他说的玩意儿是什么，但早已视她六哥如偶像一般，满脸期待：“六哥万福金安，喜乐无边，嘿嘿嘿……” …………………… 监军太监又迷了路…… 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京城，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浑身冻疮…… 唯一可喜的就是手里多了一个破碗！ 一瘸一拐的终于蹭到了皇宫，嚎啕大哭：“皇爷……！奴才回来了……” 刚嚎了一嗓子，守门的已经远远的跑了过来，一顿好打…… “臭要饭的！惊扰了贵人！” 老太监还剩一口气儿：“咱家是皇爷身边儿伺候的……皇爷身边伺候的……” 守门的还要打，老家伙拼尽全力扒开了裤子，晕死过去…… 身份腰牌什么的早就没了，只剩这个凭证了，要脸还是要命？老太监选择了要命！ “呦！还真没有！” “我看看……我看看……” “还真是！你说他怎么撒尿？蹲着吗？” “这不还有个眼儿吗？” “哪儿呢？哪儿呢？” 眼神儿不济的这个趴过去看。 “我艹！这他娘的臊！” ………… ………… 末了还是通报了进去，老皇帝身边儿伺候的出来了两个，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确定。 这副鬼样子怎么去见皇帝…… 只得抬回去清洗干净，休养几日。 反正北边儿的人都回来好些日子了，还用他报什么消息。 就是恶心坏了伺候的小太监………… …………………… 沈南衣的事儿是要举行封礼的！ 老皇帝为了讨好他闺女，大操大办，极为隆重！ 京师皇族全体出席，满朝文武皆到。 也有御史言官儿反对的，说是什么年岁尚小，不宜封赏过重。 老皇帝气得够呛，就要打他！想了想还是算了，把这货臭骂一顿！ 又不让户部掏钱，朕的内帑还是有一些的，你个蠢货瞎操的什么心？ 折腾了一天…… 沈南衣谢了恩，又悄摸儿塞他袖子里一沓子银票。 老皇帝假装不知道，环顾左右，胡言乱语的打岔，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猥琐样子，袖子里的手却死命攥住，生怕掉了一张…… 皇族都来道贺，约定几日后去卢宁王府热闹！ 萧北冥皱着个眉头，没人搭理他。 都去奉承允国公主了………… 满朝文武也来道贺，小姑娘头一次经历这个，手心直冒汗，直到看见她六哥就站在身后，这才踏实，一一答对，不失皇家气度。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的封赏就在紫宸殿办了，朝堂上又是一通吵！ 文武对立，天生使然。 武臣们自然是一伙儿的，就算平时有不对付的此时也是一致对外。 只是嘴笨，吵架不灵；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大将军什么的就要动手…… 二十七家小子牢记萧北冥的嘱咐，默不作声，一个个的提着口袋鱼贯上前，解开了霹雳噗噜都倒在身边儿的地上，这些耳朵都是军功，可别弄乱了！ 还有十几颗人头，满脸狰狞，在地上滚…… 臭气熏天！ 把一众文臣差点儿当场就吓死几个，当朝宰辅已经晕倒了，就是武臣里也有人要吐！ 老皇帝离得远些，倒不至于被熏着。 这就腰杆子直溜了！ 封赏过后又赐宴，如今老家伙大方了不少…… 席间这才细细询问起北行经过。 醒了的叫花没有鸡一问三不知，差点儿被拉出去杖毙！ 念在伺候皇帝多年，才免了死罪。 二十七个杀才口径一致，怎么埋伏，怎么厮杀，怎么夺取的西京城，说得细致。 只是都不提炸雷的事儿，换成了绊马索。 萧北冥不是没想过把方子交给朝廷，毕竟自己还是要维护皇朝统治的。 可是这些个尸位素餐的玩意儿太让人失望，军国利器到了他们手里就得变成用来贪墨的工具，这还是其次。 万一泄露出去了，可就不是死上一两个人的事儿了………… 第102章 名正言顺 低人一等的大周朝卢宁王爷还在睡觉。 没事儿起那么早做什么？又不是鸡！ 谁知一大清早儿，宫里又来了传旨太监…… 却不是给他的旨意，也不是给允国公主的，居然是给秋月的！ 秋月吓一跳！ 还他娘的以为从前偷吃御膳房熏鸡的事儿发了…… …………………… 二十七家小子一口一个大帅的，把老皇帝听得迷糊：“为何不称王爷？没规矩！” 老六虽然总是和老家伙上不来，那他也是皇帝的儿子，老皇帝要打要骂的都随意，虽然不太敢下手！旁的人却不能不当回事儿…… 皇族威望，不容马虎。 “回圣上，王爷不是大帅，大帅是王爷府上的女官儿！” 老皇帝这就来了兴趣！ 萧北冥当然没跟他说过，见面三句话就打起来了…… 沈南衣的名单上也不可能写得那么详尽。 众人这才七嘴八舌的说了…… 老皇帝哈哈大笑，还得是宫里出去的，听着就提气！ 他倒是有点儿印象，那个女子粗壮如山的，比那根儿筷子受看…… 一高兴这就得赏！ 虎豹一般的儿郎们都叫她大帅，那朕就给她个名正言顺的官职。 这一趟儿郎们北行，功劳甚大！ 没有先例又怎么样！开！日后也是一段佳话…… 只是忘了问问伤亡情况………… 却对这群杀才居然没有搜刮西京城感到遗憾。 理由居然是人太少，人再少也得干呐！没一个会过日子的…… 结果秋月的事儿朝堂上又有人反对！ 哪有女子封武将的！这不是扯吗？ 老皇帝直拍龙案：“女子怎么啦？啊！朕就问你，女子怎么啦？你没有女儿吗？没有女儿难道还没有夫人母亲吗？混账东西！” 老家伙被沈南衣哄得开心，女儿多好！ 哪像老六，嗐！想他做什么…… 一时火气更大，这就急眼了！ 反对的那个官儿也不敢吭声了，皇帝老子把咱夫人母亲都拿出来说事儿，谁知道再反对会不会把奶奶姥姥三姑六婆的都捎上。 颜面何存？满朝文武还不笑死。 得！你最大，你说了算，我闭嘴，行了…… …………………… 一封圣旨这就来了。 传旨太监这回多了个心眼儿：“王爷！就一封，就一封。” “赶紧念！” 老太监加快语速，一个宣威将军的官职就落在了秋月的头上…… 虽然是个虚职，也是四品的官儿。 秋月原来好像是五品的女官儿，她自己也记不住…… 虚职就是发一份儿俸禄，没有实权。 这个皇朝挺有意思，有实权的就在官职前加上勾当两个字，一听就不正经…… 什么勾勾搭搭的玩意儿！ 秋月接旨谢恩，还要去进宫谢恩的，兵部那里也要去备案，让上官们认认人儿…… 萧九给拿了赏钱，送走了传旨的。 满府里的都来道贺起哄！ 秋月趴在地上给萧北冥磕头，泣不成声…… “快起来！快起来！你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大帅了，开了国朝先例的，应当高兴！莫哭……莫哭……” “奴婢自幼入宫，草芥一般的，若不是跟着六爷，奴婢……奴婢……” 哭得狠了，说不出话来…… 萧志三个也在抹眼泪儿…… 秋月倒不是多稀罕当什么官，主要是这个官儿可是开了先河，史官要记录在案，以求流芳的。 荣耀啊！ “快把她拉起来！给她倒杯水来……” 好不容易收了哭声，秋月又跪在地上：“奴婢求六爷个恩典！” “起来说，什么事儿？准了！” “奴婢想随六爷姓萧，服侍左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求六爷成全……” 去兵部报备要填姓名的。 “嗐！这都不叫事儿，准了！什么死啊活的，不许胡说！都好好的，爷回头带你去草原，逮几个壮实的汉子给你玩耍！” 哄堂大笑！ 秋月羞红了脸：“那……行……” 半夏在踹她：“没羞没臊！” 众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她拉起来，她居然掏出个镜子照了照…… 这就笑不活了！ “五！吩咐厨娘不要做饭了，今儿个晚上醉仙楼！给咱家萧秋月大将军贺喜！” “得嘞！” 沈南衣亲自操持，把秋月好生打扮了一番。 又安排半夏和潘婷跟着，挑了四个女子随护。 “老三！老三” “公主万福金安，您吩咐！” “挑几匹漂亮的马！让奴才们仔细刷洗！” 徐老三领命而去…… 秋月又害羞了：“殿下！不用这么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国朝头一个女将军！要脸面的！是？六哥！” “对！允国说得没错，让张五再去挑二十个奴才，一路护送到宫门儿！张五！张五……” 甭看平时打打闹闹，遇到事情，卢宁王府众人极为报团儿，互相捧场更是应有之义，外人若是惹了他们中的一个，其余的个个跟你拼命！ 这就鸡飞狗跳了…… 秋月入宫谢了恩，又去兵部。 兵部衙门挤得水泄不通！ 国朝头一个女子为将的，多新鲜！都来围观…… 报备了姓名年岁，领了印信官袍，盔甲兵刃，老皇帝还赏了一匹马。 打道回府………… 当夜醉仙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 消停了没两天，皇族又来了！ 沈南衣自北归以来，礼物银子的送出去如山一般，人缘儿极好！ 老三老五居然也带着自家王妃来了…… 还有开府不久的老七，老八在宫里，听说他母妃病体沉重，时日无多了。 四嫂不愿意见到皇家之人，情有可原。 同来的还有姐姐一家，一个妹妹，这个妹妹比沈南衣大两岁，跟在大姐身后。 姐姐早就嫁人了，封了个郡主，妹妹好像据说是身子弱，给了个宝寿公主的封号。 那个倒霉二姐寿康公主带队，一群晚辈儿兴奋得要起飞！ 名正言顺的讨赏钱，傻子才不激动。 太子一家子姗姗来迟，寿康正在闹他。 一群晚辈姑姑姨母的叫！吵死个人…… 沈南衣发钱发得头昏脑胀，肉痛不已！ 六哥拼死拼活弄来的银子，就这么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实在是不好意思…… 萧北冥看出来小姑娘的不舍，蘸了茶水抖了抖手。 沈南衣看见，这才平复了心情，高高兴兴的赏钱去了！ 这是卢宁王府的独家密语…… 半夏嘴里说出来最好听：“洒洒水啦……” 女子们和晚辈儿都去了沈南衣的院子。 剩下哥儿几个在花厅喝茶………… 第103章 强抢民女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花厅里却很温暖。 老三好诗文，与可能不识什么字儿的萧某人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拉着萧九摇头晃脑。 老五眼神儿闪躲，畏首畏尾的鹌鹑样儿…… “过来！” 老五都快哭了！ “老六！不许这样和你五哥说话！” 太子仁厚，出言呵斥萧北冥…… “我不打他呀……” “你敢！” 萧北冥懒得理他。 “天天喝酒，酒量如何？” 老五就剩这点儿资本了：“还……还行……” “张五！去拿最好的酒来！老子跟他喝一场，陈年旧事咱就翻篇儿了，敢不敢？” 老五听到喝酒，眼光儿不由亮了几分，思索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 当年他逮谁跟谁说妖星老六把他扔上了天，可惜无人相信。 如今太子几个也明白了，应该是真的！老六这一下，可把老五吓坏了，最扎心的是还没人相信！他一个拧种，日日借酒消愁的才变成如今这个德行。 老六能陪他喝场酒化解了恩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北冥自然也有他的想法儿：老五今日能来就没有什么揭不过去的，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能揭过去最好…… 暴躁的厨娘心情不错！ 原因无他！王爷公主高兴了就赏，就没见过这么拿银子不当钱的…… 使出浑身解数，整制了精美菜肴，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张五挑了最好的酒，给哥儿几个满上。 “来……喝着！” 老三也好这口儿，只是不似老五那么嗜酒如命…… 老七还小，酒量就根本没有。 太子和驸马陪着！ 哥几个推杯换盏喝得热闹…… 萧北冥千杯不醉的玩意儿，既然上了桌儿，那能放过你们吗？直把几个人喝得胡说八道…… 最后只剩老五还能坚持，那几个已经快躺下了！ “老六！你……你说！当……当初……是不是你……你把我扔……扔上了……天……天……” 太子和老三听他开口，酒意就醒了些。 盯着萧北冥不错眼珠儿………… “没错儿！你不是到处跟人说过吗？不过哪有那么高，还上天，你怎么不下海？” 老五嚎啕大哭！ “信……信了……都……都信了……” 其实这人不坏，只是拧些…… 太子哥三个都在安抚他，多年心结终于打开了…… “行了！娘们儿一样！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老子给你弄个酒作坊，喝死你个狗日的！再赔你五千两银子！行了？别嚎了……” 太子喝得强睁着眼睛，哪有精力来管他这些大不敬的言语…… “真……真的！” “这点儿破事还值当骗你！张五！去！给他抬五千两银子来！” 太子和老三大叫：“把……把我也扔一回！” 老七脸皮薄，没好意思………… “去去去……银子那么好赚的！” 张五爷办事儿利索得很，奴才马仔的众多，区区五千两银子片刻工夫儿就抬来了…… 老五又痛哭一场！ 多年恩怨就此了结，约定三日后醉仙楼再喝一场，萧北冥做东。 某人大叫：“凭什么！老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没人理他…… …………………… 女眷们和晚辈吃过了饭过来叽叽喳喳，才发现太子几个已经睡着了，老五睡得尤其香甜…… 怀王妃听老七说了经过，抱住爷们儿哭得凄惨！ 萧北冥有些不好意思，沈南衣各种礼物又送了一堆，这才作罢………… …………………… 又过了好几天，张五鬼鬼祟祟的过来咬耳朵：“爷！鹿还在奴才老宅拴着呐！” 萧北冥这才想起来………… “正好！明儿个失主要进宫去，咱们就去烤肉吃……” “好好好……” 老皇帝传的口谕，也不知道叫小姑娘进宫去做什么…… 转天上午，萧北冥一伙儿人出了王府，直奔张五老宅。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忘带调料木炭了！ “一个个就知道吃！不带家伙生啃啊？” 一群杀才嘿嘿傻笑…… 回去拿多费劲，买些来就是了。 这又拐弯直奔东市。 到了地方，还没等找到卖家，张五拉拉萧北冥衣袖：“爷！胡商！” 之前许久，萧北冥发过一道令，见了胡商搜刮些种子，萧北冥自己都忘了，其他人也没记住，张五却记得…… 萧志几个看向他的眼神儿很是佩服：这个狗日的！难怪六爷这么宠着他，张五爷就是张五爷！ “都这日子了他们怎么不走，不回家过年吗？” 张五不懂就问。 “他们和咱不一样，不过咱的年！” “连年都不过，一群蛮夷！” “你懂个屁！跟上……” 两个胡商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还在四处瞎逛…… 今儿个出门就八个人，其他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也足够了！ 萧北冥等得不耐烦：“动手！弄到背静的地方！” 萧志和萧九还有大壮去拿一个，张五和铁牛哥俩儿还有小米去拿另一个。 那还不是一拿一个准儿！ 就是市上人不少，实在不好意思，当街强抢民女还说得过去，你抢两个臭哄哄的胡商算他娘的怎么回事？ 两个胡商动弹不得，嘴也被捂住。 萧北冥一伙儿脸色通红，化身兔子，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找了一户人家的后墙根儿，把两个胡商扔在地上。 “扒光了找，快！” 这事儿张五爷再也拿手不过，片刻工夫儿两人就被扒了个精光，八个人围住了正要翻找。 谁知这家后院儿的门却开了，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长相还不错！ 八个人都是一愣。 那姑娘见到也愣住了，什么情况？啊！ 几个大男人扒光了另外两个男人，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身子一般般，屁股还挺白！这也太不要脸了！ 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女子大叫一声，就缩回去了。 萧北冥和那个姑娘刚才眼对眼的看了两个呼吸，心头却有一丝悸动，还在迷糊。 谁知道片刻之后，那个姑娘又出来了，手上多了一根棍子：“呸！无耻之徒，看打！” 萧北冥一伙儿哪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跑回去就得了，怎么还打出来了，不怕遇到坏人吗…… 萧志要去拿她。 萧北冥大叫：“别伤她！快跑！” 平日里的习惯让萧志立刻转身，几人抓起胡商就跑，张五在捡拾衣物，落在后面，距离又不远，被那姑娘赶上连敲了两棍！ 到底还是让他跑远了………… 第104章 情景重现 大冷的天，居然出了一身汗！ 慌不择路的直跑出去四五条街，这才找了个墙角儿歇会儿，张五爷正在叫唤：“这姑娘有两手儿！愣是没躲开，幸亏老子穿了甲……” “怪不得敢出来打咱们……” “这个不稀奇！武臣家里男女都习武。” “那那个陈至正当初怎么那么不经打？” “你个蠢货！一筐蛋里还不能有个臭的！” “你又痒痒了是？” ………… ………… 张五挨了两记，一棍被铁甲挡了，另一棍却打在了胳膊上，算不得伤。 萧北冥脑中还留着那个姑娘的模样，有些愣神儿，一直没说话…… “王爷怎么啦？” “莫不是思春了…………” 萧志一巴掌拍在张五脑袋上：“没规矩，编排主子！” 张五正要狡辩。 萧北冥却开口了：“嗯！有点儿…………” 几人立刻围住他大呼小叫，自家主子过了年就十九了，还是二十…… 早就可以迎娶王妃了！ 七皇子刚开府，婚事就已经定了。 刚才几个人还气急败坏，咱们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当日与一倍于己的金狗拼命也没人退缩半步啊…… 这会儿却都在笑，被自家王妃追打不丢人！ 何况还是主子让跑的。 张五撒腿就窜出去了…… 风中飘回来一句话：“奴才去告诉殿下……” “这个狗才！没影儿的事儿……” “王爷放心，逃不过您的魔掌！啊！不对，是唾手可得啊！” 萧志实在是激动了，语无伦次…… “可是老子对这个事儿不太擅长啊！” “老二最好色，准有主意！” “快拉倒！你看他那个媳妇儿，大壮都能骗来！” 大壮呵呵傻笑，满脑子憧憬，准备回头找个笨的骗上一骗…… “站住！” 几人只顾着说话儿，白条鸡要跑。 萧志瞥到大喊一声。 那跑得了吗？ 被小米绊倒，摔破了皮。 萧北冥这才收起玩笑，拿起衣物乱抖，翻找了一个遍…… 可惜种子没找到，只收获几根毛儿！ “他娘的！这个臭！给老子打……” 一顿暴揍！ “让你出门不带种子！” “还他娘的这么臭！” “不如送去做小黄门儿，让咱白折腾一场……” “宫里收吗？” “不知道，有专门的人办这事儿……” “那是谁给他们割了的？” “我艹你姥姥！” “志爷！我错了！” ………… ………… 疑似变态们扬长而去，两个白条鸡快冻死了，哆嗦着在穿衣服，哇哇大哭！ 牵动了鼻青脸肿，痛彻四肢百骸…… …………………… 几个人本来是要去张五老宅的，可是主家跑了，再去于理不合，而且还迷路了，问了路径才回去的…… 张五爷一路狂奔！ 跑出去老远，才想起来允国公主进宫去了，气急败坏，白跑了…… 还是太激动了！ 萧北冥几个人回了王府，就看到了呼哧呼哧的张五，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把沈南衣盼回来，张五爷连滚带爬迎上去把今儿个的事儿说了…… 这一下可不得了！ 允国公主瞬间就变成了兔子…… “六哥……六哥……！” 萧北冥看着怼进门来的妹子：“这孩子！跑这么快做什么？可别摔了！” “六……六哥！我有嫂子啦？哈哈哈哈……是不是？” “别听他们胡说！就是看着挺舒服的一个姑娘……” “哈哈哈哈………………” 小姑娘难得见到萧北冥脸红，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是……是谁家的姑娘？哈哈哈……年……年芳几何？哈哈哈哈……” “这孩子！吃了蜜蜂屎了，乐成这样！” 沈南衣是真心高兴，好不容易平复一下心情，结果一问三不知！又把几个人都喊来。 “那座宅院总记得？” “忘了！” “街道总记得？” “忘了！” “东南西北总应该记得了？” “忘了！” 沈南衣气急！ “怎么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回事儿？” “殿下您不知道，爷和我们几个拖了胡商就跑，青天白日的实在羞臊，只顾跑了，后来王妃又来追打，爷不让还手，又只顾跑路，不辨东西的，大壮还撞了墙……” 腼腆的汉子额头一个大包，憨憨的傻笑。 “嫂子为什么打你们？你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说！” 小姑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还叉着腰。 张五还要细说，被萧北冥捂住了嘴拖走了…… 小姑娘实在好奇，问个没完，萧北冥吭哧吭哧的说了个大概。 “啊！完了，这嫂子不好再骗回来了！” 沈南衣气急败坏，指责几人胡闹，光天化日的扒人衣物，怎么想的！ 别的事情倒无所谓，大不了不要脸了就是，嫂子怎么办？六哥这下坐实了稳稳的无耻之徒，越看越像…… “张五去叫开山来！” 蹭进来的张五赶紧去喊人，王府太大了，指使一群奴才去找也没找到，直到二虎说李开山带他媳妇儿上街去了…… 气得张五要打二虎：“他娘的不早说！” 只是二虎身子实在还是弱，没好意思，却被萧志看到！ 砰！ 脾气一向温和的沈南衣在拍桌子：“他娘的！这家伙还有心思陪媳妇儿，我六哥还打着光棍儿呢！” 萧北冥让秋月半夏去捂她的嘴，两个鬼磨蹭，只在那里笑…… 夜里卢宁王府灯火通明！ 一群杀才齐聚。 国朝允国公主化身特务头子，正在思索阴谋诡计，秋月半夏还在支招儿…… “明日再去一趟东市，再跑过。” “殿下！要是没有胡商怎么办？” “拿两个奴才凑数！” 众人齐齐称善！ 萧北冥一阵无语：这还带情景重现的！ “若还是找不到，开山！” “属下在！” “东市方圆十里，挨户的查，务必得把我嫂子找到！” “诺！” “殿下！没跑十里那么远……” “你知道个屁！宁杀错不放过！六哥说的，是六哥？” 萧北冥实在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她才多大，怎么遇到这种事这么上心，果然天下女子都好这个调调儿…… 其实萧北冥又怎么会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主儿，只是看那个姑娘觉得挺顺眼，心里莫名的平静！ 原本还想阻止小姑娘折腾，想了想还是算了。 强抢民女多刺激！ 虽然不是真的去做，练练还不行吗…… 第105章 丢盔弃甲 转天一大早儿，沈南衣就在催促赶紧出门儿！ 萧北冥只得让秋月半夏拉住她：“乖啊……先吃饭！去早了市上不知人群是多是少，不易营造氛围……” 好不容易哄着她吃了饭，喝了茶，再歇一会儿。 早已如坐针毡的小姑娘实在是等不及了！ 冲出屋去大叫…… “来人！去东市！张五！带两个奴才扮胡商，萧志七个跟上，快！” 这是真着急了！ 卢宁王府鸡飞狗跳，全都来了，叽叽喳喳乱七八糟…… “两个奴才不臭！狗子石头快拉屎……” “爹！我之前拉过了。” “二爹！我也拉过了。” “快去寻一坨来！” 狗子石头就要去找，被朱氏拽住，又把张五一顿踢…… “这还算个事儿，来，道爷抱你两个一会儿不就得了！” “你个老杂毛儿，还想非礼！揍他！” 刚受了媳妇打的张五爷登时迁怒于人，一挥手，一群奴才就扑了上去…… 可怜老道一个江湖好手，瞬间就被二三十人压住，动弹不得！ “啊！腰……腰断了……啊！别揪蛋……别……” 小姑娘急得猴蹦！脏臭的老道也不管了，就要去找皮鞭子………… 好不容易出了门，直奔东市…… 凶神恶煞一般的队伍，行人纷纷退避。 “在哪里抢走的胡商？谁还记得？” “殿下，好像在前面……” “什么前面，是北边儿！” “北是哪边儿……” “你两个说得不对，昨儿个胡商身边儿有个娘子，今儿个怎么不见了？” “你他娘的是不是傻！什么娘子！明明是个婆子……” ………… ………… 沈南衣大叫：“要的是嫂子！哪个要抢婆子！” 又是一阵乱哄哄…… 东市上做生意的人都傻了！ 昨儿个听说有人抢胡商，今儿个这是要抢婆子？ 这些人都是什么玩意儿…… 几个当得起婆子这两字儿的听到，面色如土，急忙跑路了。 有两个却心思活泛起来：“莫不是看咱还有几分姿色？” 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儿琢磨：这群人一看穿着就是有钱人家，京师大户又换口味啦？ 一时间乌烟瘴气，叫嚷纷纷…… 萧北冥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妹子，仰天长叹…… 随她高兴，折腾去。 堂堂的允国公主！不折腾怎么行，哪个不开眼的跑着来送死…… 折腾到中午，东市上武侯捕快的都来了好几拨儿。 被李开山打发了…… 情景重现终于起了作用，还真就找着了！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 就要破门而入去抢………… 秋月大叫：“听老娘的令！挠钩，上！拴住了门框……” 大壮小米铁牛哥俩儿条件反射一般的越众而出。 “诺！” 就要上前动手！ 萧志几个正在捯绳子，一脸激动。 沈南衣兴奋过头了，满脑的嫂子，正在搓手…… 萧北冥快疯了，过去踢了秋月腿上一脚！ “瞎发的什么令！疯了？啊？” 众人呆住！ 这才停了手，小姑娘也清醒了：“六哥莫急，是妹子糊涂了，都退后，可别吓坏了嫂子！” 众人恍然大悟，秋月实在不好意思，羞得很，趴在墙上蹭脸…… “都退后，悄悄儿的，开山去查，查仔细些，去……” “诺！” 李开山领命，急步而去…… 清醒过来的允国公主发号施令，众人都退，小心翼翼，生怕踩死一只蚂蚁。 张五爷却不合时宜的放了个屁，老道仗着公主在旁边，上去就踢了他一脚！ 马仔们大怒！乱叫着要打。 被张五拦住：“嘘……杂毛儿好胆色！好好好……咱们走着瞧！” 老道快吓死了…… 这要是落了单，还不让他弄死！后悔不迭：谁让你个蠢货昏了头！ 众人退出巷子，绕到大门处，只见了秦府二字，又是一顿闹！ “秦府？可有官员姓秦的？” “回殿下，不知道……” “他娘的！不知道接的什么茬儿……” ………… 萧北冥气得要打她，又舍不得：“斯文些，斯文些，一群狗才！见天儿的胡言乱语，带偏了我妹子，以后都他娘的斯文些！” 一群人腹诽：也不知到底是哪个满嘴老子…… 嘴上却轰然应诺！ 沈南衣大叫：“都别吵！撤！” 一群杀才仿佛打了败仗，丢盔弃甲一般，狼奔豕突而去…… 跑出去老远，这才喘口气儿。 这一番折腾，众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铁牛肚子咕咕响…… “走！吃饭去……” 醉仙楼太白楼什么的没啥意思，还不如齐家老铺吃得舒坦！ 大脸姑娘迎来了一群乱七八糟的客人。 居然还有人拿着挠钩套索，张五爷头上插着花儿，一步三摇的跟着乱颤…… 旁边跟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一脸谄媚。 秋月大奶奶最要命！ 大冷的天儿，还半敞着衣襟，胸前两坨浑厚，人人侧目，她还不自知，跑一步，地动山摇。 许是跑得狠了，浑身燥热，汗汽蒸腾…… 跑路的时候，沈南衣差点儿要喊人把她抬着跑，动静儿太大了！ 回京休养了这些天，又生生胖了两圈儿。 萧北冥才懒得管这些，大马路上就差光腚的女子你们见过吗？老子见过！ 大脸看见铁牛，愣了一下…… “呸！” “你这姑娘，怎的如此记仇！” 铁牛跟随萧北冥时日不短，杀人放火的早已不再是当初畏首畏尾的样子…… “当年摸你屁股的是石虎！又不是我，你看看我的大手，石虎的才多大？” 大脸姑娘骂他骂得惯了，多时不见，这人怎么变了！一时就僵住了…… 众人乱叫起哄！ “再摸一下！比比大小……” “摸一下想不起来怎么办？” “那就摸两下！” “隔着衣物怕是不好分辨……” “那就脱了摸！” 众人爆笑！ 沈南衣的皮鞭子却到了…… 嗨过头了，忘了公主殿下还是个小姑娘。 “该！使劲抽！” 大脸姑娘被言语调戏，正待发怒，听到萧北冥说话，一个媚眼儿就飘了过去…… 沈南衣刚好看到，吓了一跳！ “六哥！还没找到嫂子，怎么就要胡乱勾搭！” 萧北冥气急：“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这是铁牛的老相好儿……” 他本来想说是老相识，一时情急嘴瓢了。 众人哈哈大笑，铁牛脸又红了…… 大脸姑娘气呼呼的啐了他一口，摔开帘子进后面去了。 铁牛匆忙追上………… 第106章 明媒正娶 众人都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入室去做什么？怎么没听见喊叫？ 就有人要去看，被拉住。 结果片刻工夫儿铁牛就出来了…… 艹！这也太快了！ 几人这回长记性了，没敢乱叫，一个个鬼祟的问他做什么去了…… “我……我怕她冲撞了主子，给……给她提……提个醒儿。” 众人恍然…… 张五这就八卦之心爆棚！察颜观色很有两手的家伙猥琐发问：“铁牛！你喜欢她！是也不是？” 铁牛扭扭捏捏的不说话…… 众人七嘴八舌的充了熟的。 “高低就是！” “没错！你看，脸又红了……” “还挠屁股！必定是无疑了！” “挠屁股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 ………… 张五爷拍了桌子：“都他娘的闭嘴！老子去给你提亲！” 萧北冥不说话就是纵容。 沈南衣当然明白…… “萧九去问问这姑娘可曾许配人家，咱得三聘六礼明媒正娶！张五同去，你有经验，去了不许胡说八道……” 公主殿下都发话了，那就得麻利儿的去办！ 却没人来问铁牛的意思，这个憨货居然不吭声，夹着脑袋坐在那里，看不清表情。 萧北冥了解这个，见得多了就有了几分判断：这货没有辩解，那就是张五猜对了！ 府里光棍儿不少，人丁不旺，如今哪个狗日的不是几千两银子的身家，张五爷几个早就上万了…… 自家媳妇儿虽然还没有着落，可也不能挡了这些玩意儿的路！ “铁牛若是同意，就去办理，若是不乐意，跟爷说，老子给你做主！” 铁牛脑袋都快到了地上………… 萧北冥登时了然：这是个他娘的什么什么综合症之类的，总被骂，反而犯贱！ 萧九和张五早就窜出去了！ 工夫儿不大，低眉耷拉眼的两人回来了。 一看就是黄了，没成…… “殿下！这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了。” 话音未落，一群杀才就在拍桌子，要去抢！ 沈南衣瞪了他们一眼，这才安静。 铁牛过来给兄妹俩个行礼：“王爷！殿下！不敢劳烦主子操心，小的……小……” 萧北冥拍拍他肩膀：“罢了！回头咱再找一个……” 铁牛的伤心地，那还待个什么劲儿！ 一群饿狼夺门而去…… 大脸姑娘站在门口儿，泪眼连连，若是早知道他的心意，哎……调戏她的人多了，怎么不见她记仇………… …………………… 夜晚，卢宁王府。 忙活一下午的李开山回来复命，看到大伙儿兴致不高，很是好奇…… “属下回禀公主，查到了又没查到。” 小姑娘气急：“这是什么意思？快说！” 一屋子人屏住呼吸，抻着脖子…… 萧北冥反倒风轻云淡，心内古井无波。 “回殿下的话儿，这家家主是个四品文官儿，姓秦，叫做秦朗，在户部任职，为官清正，人缘儿不太好，在户部…………” “停！停停……本宫要的是嫂子，你把她爹打听那么明白做什么！” 众人哄笑…… 李开山扭捏：“这个官儿没有女儿，只有个儿子……” “啊！那嫂子是什么人？” “属下查过了，没查到！” 沈南衣大怒！ “笨蛋！皇城司都是饭桶不成！” 对待大伙儿一惯温声细语的允国公主是真急眼了，可不是专骂李开山一个。 这点儿小事居然没查到，挨骂实在不冤，何况皇城司本就是皇家鹰犬，挨骂家常便饭一般，但办好了差事，赏赐也厚…… “殿下息怒，属下把这秦府查了个底掉儿，什么丫鬟下人老妈子门房儿的都查过了，就是没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这就奇了怪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成一片…… 有猜是来串门儿的，有猜可能是亲戚的，还有猜是秦府公子相好的！ 被沈南衣好一顿踢………… 猜相好的还在迷糊，又被众人围住了一顿好打！ “罢了罢了！不要查了，缘分天注定的事儿，勉强不得，都去歇着。” 萧北冥虽然也挺好奇，但还是克制了心思。 小姑娘都要哭了：“好好儿的嫂子！怎么还丢了……” 实在不甘心：“去把秦府所有的人都抓起来！仔细询问……” “不许胡闹！听话！你六哥玉树临风一般的人儿，还愁找不到媳妇儿……” 满堂大笑…… 小姑娘也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六哥正经的时候，确实当得个一表人才！ 皇族血脉，一代代的优化，就没有丑的…… 可惜他大部分时候都不正经，满口老子他娘的挂着，一脸坏笑的时候就更要命了，怎么看也不像好人！ 身边儿一群杀才个个奇葩，没一个正经的，原本几个憨厚的也有跑偏的趋势…… 萧北冥哄了半天把小姑娘劝住，这就都去歇着了。 路上秋月半夏还在和沈南衣嘀嘀咕咕…… …………………… 王妃没了影儿，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就迁怒于胡商。 一时京师之间，乌烟瘴气！ 胡商人人自危，已经发生七八起扒光事件了………… 消息报到府尹衙门，萧九去知会了一声儿，不了了之。 张五老宅里的鹿居然越狱了，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跑出来的，估计是被遗忘了，饿的！又是个胆小的，一惊一乍的满大街逛荡…… 京师谁人不知这鹿是当今允国公主的！ 当日招摇过市，拉风得很呐…… 就有人抓住了送到王府，把小姑娘高兴得够呛！ 赏！ 萧北冥一伙儿停手的原因是找到了种子，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既像辣椒仔儿，又像番茄仔儿，萧北冥有些迷糊，实在是不好分辨，谁他娘的没事儿记这个！ 一群人直奔朱家庄，找了农事娴熟的老人，让他来年开春种下，仔细看护，重赏！ 淮安侯的事儿早已过去了，被抢走的土地也还回来了。 原因很简单，那一日萧九鬼鬼祟祟的来报：皇贵妃挂了…… 萧北冥一阵无语。 这个应该算不到老子头上…… 朱家庄还有大批财货存放呢，奴才们这就上阵，搬回去！ 板车许久未动，有些不堪重负…… 忙活完了，也快过年了。 王府花厅里的萧北冥脸色阴沉…… 狗日的国贼还想过年！ “来人！秋月！秋月！” 一群杀才围住：王爷这是没找到王妃，要出去撒气！ 秋月领人整顿兵甲，出发！ 请旨的时候老皇帝问萧九，又要去哪里？萧九回复说是允国公主要吃黄河大鲤鱼。 老皇帝哈哈大笑…… “准了！” 第107章 经验丰富 天寒地冻，雪花纷飞…… 萧北冥一伙儿人出京师北门，半路又拐弯向东，绝尘而去。 “人生路 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 美梦有几多方向 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路随人茫茫 …………” 歇马时，萧北冥在土坡上唱歌。 野驴子一样的人儿，去哪儿浪都开心！ 卢宁王府一群人早已习惯自家王爷让人听不懂的歌声，只是这一次曲调悠扬间仿佛有些许愁绪…… 还是王妃的事儿闹的！ …………………… 一路奔波，目标就在眼前…… 出发前，沈南衣要跟着，萧北冥怕冻坏了她，不让，却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 没办法，那就跟着！ 各式皮毛齐登场，把她裹得粽子一般。 这时却有些热了…… “六哥！热了，去一层可好？” “忍一会儿，停下来就好了……” “动弹一下都费劲！怎么去砍人？” “你去砍的什么人！老实待着，六哥片刻之间就料理了！” “哼！” 众人都在笑，京师里还收敛些，这出了门儿就都变身杀星了…… 秋月已经在发令披甲了！ 海州城外一处庄子。 前些日子已经打探过，费了好大的周章，这庄院是一户地主老财，金狗西京城里搜出来的书信写得明白，狗日的勾结金人，倒卖盐铁；实在该杀！ 只是信件上没提地方，只知道这狗东西姓郭，从推断信件日期上大概画了个方位的圈儿。 李开山调取了皇城司的档案，一家家的排除，最后锁定了这个庄子。 一个地主，名下土地却不多，不是你还是哪个？ 宁杀错不放过！ “先不要放火！莫烧毁了证据，他一个地主老财，朝廷和地方官员里没有同党如何成事，老子要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一群杀才齐声应诺…… “大壮！跟老子去扔雷！” 众人皆知自家王爷力气不小，也放心。 主仆两个嗖嗖嗖几颗炸雷就进了院子，庄子望楼里早有人发现了他们一伙儿人，见到不是官军旗帜，就以为是什么土匪之流，出来置办年货…… 几颗炸雷轰天巨响！ 院子里乱哄哄闹成一片…… 望楼也遭了雷，大壮比某人准头好多了。 还没等萧北冥一伙儿炸门，庄子里却冲出来二三十号儿…… 领头一个管家模样的还在抱拳行礼。 这是要花钱消灾的意思…… 一通弩箭已经射了出去！ 惨嚎连连…… 这些人哪儿见过这个，没中箭的回头就跑。 众人不等吩咐已经冲了出去…… “老道开山护着我妹子！” 萧北冥发一声喊，撒腿就跑，院子里马匹施展不开…… 众人一通砍瓜切菜，就在以为这些人不堪一击之时，却冲出来十几个人！ 顾老二目力极好！看到两个没戴帽子的。 “金狗！” 萧北冥铁蛋早已出手：“弩箭伺候！” 金狗悍勇，众人又没骑马，优势不大。 沈南衣落在后面，撇了马追上来…… 刚进院子，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老道见机极快，一个跨步挡在她身前。 噗！ 老道心口中箭，仰面就倒…… 卢宁王府一群人顿时发了疯！ 萧北冥和大壮铁蛋连续不停，其他人两拨儿弩箭射过，提刀就上！ 小姑娘在解皮袍子，一着急绳扣打了结，却解不开，大叫：“刀！” 李开山急忙挥刀斩断，小姑娘这才伸展了手脚，拔出刀子就要冲过去…… “开山护着她靠墙去！” 萧北冥大叫！ 场中众人已经短兵相接，这些金狗个个悍勇狠厉，幸亏卢宁王府众人一贯谨慎，都披了甲，金狗却没有，那也伤了好几个…… 等到把金狗都砍翻刺倒，萧北冥还在自责：“艹！大意了……秋月！秋月！你怎么样？” 秋月大腿被划了一刀，是替萧九挡的。 “奴婢没事，爷快去看看殿下……” “没受伤的检视院子，一个不留！” 秋月大腿受伤，却被激发了凶性，扯碎衣衫勒住伤口，带头去了…… 萧志护着她，急得大叫李开山！ 这一套活儿众人还是经验丰富的，赶鸭子一般…… 等忙活完了一个个满身血迹，也不知是对头的还是自己的。 一群杀才围住老道在摇晃乱叫！ 张五却发现老道没流血：“没血！杂毛儿怎么还闭着眼？” 顾老二探了探他鼻息：“有气儿啊！” 沈南衣红着眼睛：“道长是晕了吗？” 众人这就准备扯开衣服查看…… 谁知老道却睁开了眼睛：“没事没事……老道没事……” 手却死命攥住衣襟！ 这一下就让人心生疑窦了，张五爷见他没事，那还管什么！ “大壮！把他手掰开……” 老道杀猪一般嚎叫…… 到底还是没能抵挡住众人的好奇心，衣襟被扯开，一件鲜红的肚兜儿被展示在众人面前！ 萧北冥急忙捂住沈南衣的眼睛，把她拉走了…… 可惜小姑娘早已看见，满脸通红的啐了老道一口！ 张五爷举着一片鲜红迎风飘荡，众人都有些懵了，老道悄摸儿的在地上慢慢爬远…… “捆了！回头发落！开山去救治秋月几个，快！” 萧北冥不知道老家伙怀里的肚兜哪儿来的，若是在府里女眷处摸来的，那就别怪老子了…… 众人惊醒！ 再看老道，还在地上爬，听到萧北冥发话，差点儿尿了…… 萧志过去就一脚踩在他背上，剪了他双手。 大壮拿了绳索开捆。 老道猪肝一样的脸色：“不是！不是！……” 嘴也被堵上了………… 这家伙心口中箭，被铁甲挡了一挡，冬天穿得又多，就没伤着，只是一口气儿噎住了，晕了一会儿。 众人也不管他了，都在忙着。 心里却都在琢磨：这家伙要是在府里做的丑事，不知王爷会不会砍了他…… 留了两个活口，其中一个问明白了正是那个郭姓的地主。 萧北冥心里有气，亲自动手…… 郭老财哪里还能招架得住！ 庄子里又搜出来二十来万两银子和一堆违禁的物事，拿他家的车拉了，顶风冒雪，连夜回京………… 一路上老道呜呜的叫，怎奈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沈南衣已经问了八次：“六哥！一定要砍了吗？” 萧北冥依然不说话。 小姑娘知道，平时怎么宠溺自己六哥都无所谓，只是这次，若查明老道是在府里做的丑事，估计自己也救不得他了………… 顾李二人也觉得没脸见人，落在后面，负责押解郭姓老财。 气氛凝重！ 漫天风雪仿佛越发大了………… 第108章 雪过天晴 秋月好像有些发烧！ 萧北冥让没受伤的顾李二人负责押运财货，自己带着其他人快马回京…… “老九去传太医！快！” “拿本宫的腰牌！” 萧北冥兄妹俩个都在大叫！ 满朝皆知允国公主很是受宠，她的腰牌可比某人的好使…… 卢宁王府。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秋月抬进了屋子。 张五媳妇儿知道了信儿，匆匆忙忙去拿酒，刚烈女子几人都来伺候…… “六哥！秋月应该没事儿？” “嗯！等太医来了听他们怎么说……” 今日值班的太医不会骑马，差点儿跑断了腿！ 身后的萧九拿着皮鞭，不停催促…… 太医想死的心都有了：回去就学！ 终于跑到了地方，冲出来一群人抬起他就跑………… “怎么样？” “回禀殿下，王爷！情况不太好…………” 沈南衣已经哭了…… 萧北冥忍住悲伤：“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些好药材……” 太医答应了，开了方子，萧志一把抢过，飞一般的去了！ 一连三天…… 秋月烧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清醒的时候已经在交待后事：“告……告诉王爷，萧秋月……这……这辈子值了！奴婢下……下辈子还……还来伺候主子……刀……刀……留……留给……” 半夏已经哭晕过去几回了，萧九在自责，双目赤红，满嘴燎泡。 刚烈女子几个衣不解带的伺候着，这时也都是泪眼婆娑………… 沈南衣毕竟年岁尚小，哇哇大哭！ 萧北冥好言安抚………… 夜半时分。 萧九连滚带爬的来报：“六爷！秋月……秋月…………” 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北冥大惊！ 心中痛楚，强自忍耐…… “不会的，秋月不会有事的！都让开！老子要和她说话……” 屋内药香弥漫，几个女子肃立，秋月安静的躺在那里，只剩一口气儿…… 萧北冥坐在床前：“秋月！秋月！我是六爷，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床上的人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拼力要睁开眼睛却不可得…… “要活下去！活下去知道吗！爷还要带你去草原，抓了精壮的汉子来伺候你的…………十个不够咱就抓百个…………好不好……” 一屋子人大哭………… “爷还要带你们去江南，看小桥流水……去大漠，看万里黄沙…………” ………… ………… 萧北冥絮絮叨叨的和秋月说了一夜…… 天亮时，秋月居然睁开了眼！ 太医一夜没合眼，这时急忙上前查看。 “怕是回光返…………” 话音未落，就被萧北冥一脚踹飞！ “再胡说老子一刀砍了你个狗日的！” 太医一口气儿憋在肺腑，大胯剧痛，就势装晕，死过去了…… “再去传！” 沈南衣大叫！ 萧九已经窜出去了………… 屋内一通忙乱，张五媳妇儿拧了手巾给秋月盖在额头上，秋月却突然咳嗽起来。 众人大惊！ 萧北冥急步上前，把她扶起来，连拍后背…… 秋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南衣帮不上忙，急得在跺脚……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秋月张口欲吐！ 小姑娘眼疾手快，抄起痰盂儿端了过去。 秋月呕吐连连………… 萧北冥兄妹顾不得污秽，扒头探脑的看。 痰液中一块块儿黑紫色的血块儿让人心里直扑腾………… “水……” 秋月吐了好几口，张嘴要水喝。 伸过去八只手………… 新来的太医被扛了过来，还要行礼。 “快！瞧瞧她什么情况，快去！” 太医自去诊脉………… …………………… 雪过天晴！ 卢宁王府众人心头的乌云也散了…… 秋月居然挺过来了！ 太医回复说她多年心中郁结，这次倒是吐了一个干净，因祸得福，烧也退了！ 这会儿正在喝粥，还嚷嚷着要吃肉…… “宰一头鹿！给秋月补身子！” 沈南衣吩咐嫡系去杀鹿，太医却拦住，说是此时不宜早早进补，还需循序渐进才好…… 鹿逃过一劫。 萧北冥心情极好，呵呵的乐…… 傻笑了半天，心中忐忑这才平复：半夏一场病，去了半条命！如今又是秋月，差点儿就没了…… 莫非老子真是妖星不成！ 看来要赶快找个地方，把公主府建起来，早些哄走…… 张五几个也得去自立门户，不能连累了他们！ 正在胡思乱想…… 院子里却传来一声大喊：“不好了！老道被饿死啦！” 萧北冥这才想起来老道，回来以后众人一门儿心思的都在秋月那里，把他扔进了林子边上的屋子里，拿连在墙上的铁链锁了脚，就忘了…… 两个徒弟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根本没人告诉她们。 直到顾李二人回来，才发现！ 众人呼啦啦的去看………… 室内骚气哄哄的让人作呕！正好太医在，被拉来诊视。 “还有口气儿，给他喂些水喝……” 众人七嘴八舌。 “这是什么？” “靴子！剩个底儿……” “卧槽！老道把靴子吃了！” “还真是！就剩个底儿……” “为什么不吃另一只？” 众人看这个问话的像看个傻子：这是靴子！你他娘的当是羊腿呢…… 老道饿了两天，这就要归西，嘴里虽然没再被堵住，怎奈王府实在太大了………… 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渴急了只得喝尿，还没有用具，接一把，喝了再接，一股一股的往出尿，腰子膀胱累得酸疼！ 最可气的是还他娘的分叉，浪费不少…… 又饿得脸色发青。 四顾寻觅之间看到了靴子；好像是羊皮做的，既然羊肉吃得，那羊皮也吃得…… 又坚持了几日，实在啃不动了。 昏死过去………… 若不是顾李二人回来，明年今日应该就是老道的忌辰。 老道得了水喝，这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以为到了阴曹地府，大喊一个叫做小翠儿的名字！放声大哭！又晕了过去…… 萧北冥兄妹俩个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老道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毛病，大不了一刀砍了，折磨他算怎么回事儿。 小姑娘也是内疚，老道传授自家武艺，虽说是没有拜师认做师父，也应该以师礼相待，怎么还把他给忘了…… “把他弄回去，喊几个奴才给他清洗干净，这又骚又臭的！回头老子亲自问他！” 张五爷平日里虽然总是和老道相斗，这会儿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大喊大叫的招呼他的马仔。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抬走了………… 第109章 信誓旦旦 萧北冥嘱咐了人好生照顾秋月，又去看老道。 老道被抬回去他的屋子，几个奴才心里直骂街，太他娘的脏了！ 地上的酒坛子，臭鞋子；气息诡异！满床的鸡爪子，羊骨头；纵横交错…… 一进门儿，差点儿没把兄妹俩个噎死！ 小姑娘要吐…… “快回去，快回去，醒了知会你，潘婷！快扶公主回去……” 沈南衣实在受不了，潘婷已经吐了，反被她主子扶着走了…… 萧北冥也赶紧出去了，皱着眉头想给他来个一了百了，生生忍住了。 “都他娘的扔了！给他收拾收拾，再去拿床新的来，开门开窗！快！” 张五爷气急！吩咐奴才马仔，这时却也不忍心抽他。 当初白云观里也没这么不堪，都是钱闹的！ 若是老道这回罪不至死，回头就给他扔到湖里去，泡上三天三夜…… 老道的两个徒弟这会儿才知道消息，奔进屋来哭得凄惨，顾李二人给自家媳妇儿说了经过，二妇又羞又臊，都捂着脸跑了。 屋里实在待不住人…… 这两块料也不说给她们师父收拾收拾，不知道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 这两个娘们儿估计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幸亏殿下没拜师…… 顾李二人再次感受到了鄙夷的目光：这也下得去嘴，光棍儿得撸成什么样儿了！ …………………… 老道休养了几日，萧北冥亲自审问，老道执意要求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萧志张五几个哪里会答应！ 直到萧北冥把他们推出去：“没事儿！虚得连我妹子都打不过，都去门口儿等着，听话！” 那能放心吗？ 萧志张五几个都在门缝儿上趴着，叠罗汉一般造型…… 老道终于说了实话，肚兜儿不是府里女眷的，是一处暗门子里，一个名叫小翠儿姑娘的！ 花了五两银子，尚未入港，只得了个肚兜儿揣在怀里，想一想便是心头火热…… “那他娘的不早说！差点儿饿死！” “这个……怕徒儿们知道……实在……实在是……” 老道跪地求饶，恳请萧北冥原谅自己的行为，顺便恳求不要说出去，尤其是公主那里…… 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他最担心的其实是罚钱，没有银子，这辈子就见不到小翠儿了，生不如死………… 萧北冥哭笑不得：“你一个爷们儿，找个乐子无可厚非，就是不知这个货色……” “小翠儿姑娘好得很！二八年华的佳人！” “哦？十六岁的姑娘陪你玩耍，他娘的！花五两银子咱不吃亏！” “那个……不是十六，是二八年华……” “啊！二十八啊？” “是是……差不多……身段儿美极了……” 萧北冥要踹他：“哪儿找的这个老货，你他娘怎么想的？” “张五爷老宅那边儿就有，王爷若是有意，贫道这就带路……” 老道尤不自知自家的龌龊，几千两银子的身家，什么货色搞不定！只是财迷惯了。 萧北冥本欲放下的脚实在忍不住。 砰！ 他娘的！脚小了，鞋底儿也不够大…… 老道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不是跟咱抢小翠儿，挨一脚怕什么…… 爬起来磕头，直说靠北边儿的不好，不要去！ 门框不堪重负，哗啦啦塌了个利索。 萧志张五几个爬起来，哈哈大笑…… 老道脸色由红变紫，哏儿一声晕了过去！ …………………… 休养多日的老道，到底还是被萧北冥一伙儿押着去找了那个小翠儿。 众人实在好奇：二十八岁的佳人儿？ 老道以死相抗！ 又怎么会是众人的对手，一壶狗子石头撒的金黄液体早已安排妥当，张五吓唬他：“牛肉大伙儿都吃过了，这老牛撒的尿还是道爷喝得惯……” 乌衣道人不堪回首往事，脚心都起了鸡皮疙瘩！只得就范，何况萧志还在边上虎视眈眈！ 直到众人见到了正主儿。 姿色平庸的女子胖脸上，粉擦得厚实，掉一块儿能当暗器！ 却配了个竹竿儿仿佛的身子，胸前一看就是垫过的，还是个粗心货，一上一下，一大一小；忒不敬业…… 众人爆笑！ 那女子本要撒泼，见了萧北冥一伙儿的气势，有些呆了…… 就想要退还那五两银子，又舍不得。 萧北冥对底层人士没有偏见：“给你的就拿着，若是有意，让他娶了你可好？” 女子突然大怒！ “快他娘的滚蛋！五两银子差点儿要了老娘的命！也不撒泡尿照照……” 张五几个第一反应就是老道好身手，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这等手段，实在让人佩服。 反应过来才明白是把人家恶心的！ 因为二八佳人正一个劲儿的干呕，不像是怀有身孕的样子…… 好在大伙儿平日都离老道远远的，教授武艺时他也知道换衣服，不然早被打死了！ 萧北冥一伙儿落荒而逃…… 缓过来的二八佳人发了疯，一把洗刷马桶的物事刚刚从服务对象的身子里抽出来，舞得雨打残荷一般。 有洁癖的发一声喊，众人急急如丧家之犬，逃命去了…… 这会儿最要紧的是什么事儿？ 当然是回家洗澡换衣服了…… 今日幸好沈南衣不在，寿康派人来请，进宫去了。 老道又被众人一顿好打…… “你个老杂毛儿！还他娘的二八佳人？害得老子惹一身臊！” 张五爷急了眼，大喊奴才去凿开湖面，要把他沉了…… 萧某人拦住他：“算了！前几日差点儿饿死了他，转头儿咱就吃了亏，这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哈哈哈哈…………” 众人想想，哈哈大笑………… “让他去洗澡换衣服，老二开山嘱咐媳妇儿，给他屋子里仔细收拾收拾，再这样就他娘的睡马厩！” 老道被众人一路踢打着去了…… 边走边哭：小翠儿是见不到了，挨打还不敢还手，靠山又不在家…… 收拾一个够，直到萧北冥发话。 “走！今儿个晚上爷带你们去青楼，都他娘的把嘴管住了，若是泄露，一刀割了！” 众人轰然应诺！ 自家王爷终于开窍了！看他身边儿这两人儿，四方砖头一样的秋月，单根筷子仿佛的半夏；主子还拿她两个当闺女一般！既没有王妃也没有侧妃，贴身丫鬟也没有，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不要憋坏了…… 一个个信誓旦旦的表示绝不会泄露。 那就出发………… 第110章 云里雾里 堂堂大周朝卢宁王，这就要率众夜上青楼！ “你们两个跟着做什么？” 张五看着萧志和萧九，直瞄二人下半身。 众人也是一呆！ “要你狗日的管！老子去观摩……” “奴才今生今世，不离主子半步……” 得！又来了！ 萧北冥哭笑不得：你在旁边儿守着，老子哪还有心情办事儿！ 这时代青楼合理合法，男人嘛，不好这口儿不代表没有好奇心！装什么正经。 太监心理也是男人，虽然少了一坨。 只是不知如何劝阻，他们心眼儿小，别伤了自尊…… “那就同去！” 太监娶媳妇儿的多了，凭什么萧志萧九不能逛青楼？有手有嘴的，他娘的！一样消遣…… 一伙儿人气势汹汹，出了大门直奔南城，走了半天才想起来：咱去哪家啊？ “哪家最好？哪家最贵？” “回爷的话儿，那就得是潇湘馆了！” “排名靠后的是哪家？” “好像应该是明丽阁。” “呦！你个狗才！挺明白啊！” 张五嘿嘿傻笑：“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萧九踢了他一脚：“那他娘的叫未雨绸缪！” “谋你大爷！” “呦！胆儿肥了！信不信老子让你这辈子抬不起头来？” 张五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狗日的萧九不知道又从哪里得来的方子，鼓捣出来的新药儿，时而窜稀，时而昏迷，最吓人的是影响那个话儿…… 前些日子去朱家庄，船老大因为表现不错，萧九去把他弄了出来。 船老大说，不要赏赐；只给他一个弟兄求情，那人干活儿时调戏了庄上一个女子，被关了起来，只等张五爷下令。 本来一刀砍了就得了，萧九却来要求留下给他试药…… 张五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赏赐了船老大，又说定了试药的事儿。 船老大一听他兄弟可以活命，那就好，至于试药以后怎么样，听天由命…… 劳改犯哪儿来那么多要求！ 可怜这人二十出头的精壮汉子，本是一柱擎天的时节，喝了药就昏迷了两天，醒过来还没等喝口水又是一泻千里，菊花都快爆了！ 最惨的是一柱擎天居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每日哭嚎不止，生不如死………… 声传十里，众所周知！ 被调戏的直跺脚………… 一时间人人自危，除了萧志。 满府里的爷们儿如今见了萧九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喊一声九爷…… “九爷息怒……九爷息怒……” 老道居然也在附和…… 众人眯着眼神儿都看向他，把老道差点儿吓死：“不去了，贫道不去了…………” “今晚先让你舒坦个够，日后再如此脏臭，那就不要怪老子了！” 张五爷适时恐吓，老道肝胆俱裂…… 只是想到今夜…… 连连答应痛改前非！ 萧北冥一声令下，众人直奔明丽阁。 “爷！怎么不去潇湘馆？” “一群菜鸟！去了还不让人宰死！” “那为何去明丽阁？” “做生意嘛，总要有个争头儿，狠宰了咱们传出去，再想追上头名可就费劲了！” “爷高见！开青楼也准是把好手。” “那是！老子不是吹我告诉你，见过人畜吗？见过车轮吗？花样儿多了！” 张五一群人都听傻了！ 车轮？还人畜！这么变态…… “爷！那……那咱开一家呗！” “不行！名声不好，允国还要脸面的！等她开府了还行……” “是是是……” “你们说起个什么名儿好听？” 一群杀才都来凑趣儿，乌烟瘴气…… “东京热怎么样？” “好！一听就热，一热就脱，这名儿好！” 众人附和：怪不得张五爷受宠！ “哈哈哈哈…………” ………… ………… 萧北冥哪有什么开青楼赚钱的心思，用抢的不好吗！ 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姑娘是什么人………… …………………… 明丽阁在望。 一群杀才却都扭捏了。 确认一群妥妥的菜鸟儿无疑…… “上！” 大周朝卢宁王爷小手一招，当先而入。 门口招待的早已看到，招呼得殷勤，一通专业的词语连绵不绝，把一群人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开盘出局的和那一世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众人落了坐，自有张五爷去安排，不懂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 张五爷奉承主子，自然给他点的头牌。 可巧今日来得早，居然有空儿。 其他人自选就好…… 萧志哥俩儿这时终于怂了！只说身体不适，喝茶听曲儿就好。 老道太邋遢了！没人愿意招呼他，直到来了一个半个多月没开张的…… 看着年纪不小了。 老道登时移情别恋：小翠儿是谁？什么小翠儿？吃到嘴里的才脆！ 头牌姑娘派了丫鬟来相请，萧某人无所谓，就上了楼…… 哪知这头牌可不是随意就脱衣服的，需得调笑些日子，还要做了诗文才好！ 萧北冥哪会作诗！ 架不住这婊子和丫鬟摇晃奉承。 “那好！老子就做一首来！” “床前明月光” 头牌顿时耷拉了脸，这首静夜思早已有之，这人好不要脸…… “地上鞋两双” 头牌呆住！ “举头望明月” 头牌再怒！ “低头补裤裆” 头牌大怒！ “看你一表人才，怎知却是个草包，如此篡改前人名篇，成何体统？送客！” 可怜萧北冥这一世，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青楼之旅，无疾而终…… 最丢脸的居然还是被轰出来的！ 三个姓萧的站在路中，看着这满眼繁华，咬牙切齿…… “爷！奴才一把火……” “罢了！京师之地，还是算了，需得秋日，天干物燥的…………” “是…………” 被轰出来了还能怎样？龟公老鸨子已经赔了不是，今夜打八折！ 那就回去。 沈南衣正在满府里寻她六哥…… 看到三人回来：“六哥！去哪里啦？” 小姑娘嫡系众多，去看小翠儿的事儿瞒不住…… “嘿嘿嘿……六哥去见见世面，啥也没干，这不就回来了吗……” “哼！六哥，还没娶嫂子，可得养好身子……” 小丫头虽然未经人事，耳朵又不是聋的。 满府的狗才总有秃噜嘴的时候。 其实她也好奇。 “知道知道，就是好奇而已，不信你问他两个。” 萧志两个小鸡吃米一般…… 小姑娘这才信了几分。 “吃饭了没有？寿康又喊你去做什么？” “六哥！青楼楚馆里什么样儿？” “她是不是又讹你的银子？不许给她！” “六哥？那里只有女子吗？” “给她惯的！当咱家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六哥！那里女子漂亮吗？” ………… ………… 第111章 心猿意马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张五爷几个清晨离开明丽阁的时候，意气风发！ 娶什么小妾！哪个蠢货要娶小妾？ 顾李二人嘿嘿傻笑，尤其是李开山，当初王爷的话犹在耳边：这么笨的媳妇儿，可是宝贝，日后做什么都自便，因为笨，所以笨，屁都看不出来…… 今日看来，还是王爷懂啊！ 老道腿都软了，扶着腰；那女子说了：“道爷实在凶猛，还是半个月来一次的好，不然奴家受不了……” 其实是嫌他邋遢，臭得凌厉！ 老道却自鸣得意，仿佛回到少年…… 铁牛小米几个年轻的初尝滋味，居然没要钱！心中却不以为耻：还娶什么媳妇儿？疯啦？麻烦不说，哪里再去找这等姿色风情的女子，十五一半遭儿的来一次，不舒坦吗？ 志得意满！ 众人回了王府立马换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爷！事已办妥，奴才告退……” “去，好生歇息……” “诺！” 折腾了一夜，确实得去补补觉儿…… 萧北冥好面子，虽然几人早上知道了他被轰出去的事儿，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提…… 憋着笑，都去歇着了。 可惜如今张五爷名声在外，拍卖大会上露过脸，明丽阁的客人就有认识他的。 一日之间，京师传言四起：卢宁王府的人被明丽阁的头牌姑娘轰了出去！只是不知是哪一个，但人们又不傻，一群人去的，你说头牌姑娘留给谁？矛头直指卢宁王，再无疑问，辩无可辩………… 张五几人虽然守口如瓶，可管不住那些客人和明丽阁的嘴。 消息传到萧北冥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年三十了…… 萧某人不在意这个，别别扭扭是一天，开开心心也是一天，瞎较什么劲！ 得空了去趟肃州，萧志的火油不多了…… 秋月恢复过来了，半夏几个早已和她说了：若不是主子跟你说了一夜的话儿，你就没了！ 此刻秋月正跪在萧北冥的跟前，泣不成声………… “地上凉，快起来！快起来！…………” 旁边的半夏和刚烈女子把她拉起来，累得够呛。 “如今你大好了，可喜可贺！去！赏钱去！半夏！给她拿三千两银子……” 秋月还要推辞，萧北冥在拍桌子。 半夏撇撇嘴，去喊人了。 自家当初也是这个待遇，病好了就得赏钱，王爷说了，这叫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当夜卢宁王府热闹非常，允国公主也给秋月拿了银子，如山女子几度哽咽…… 萧北冥劝她：“莫哭莫哭！几个钱儿而已，过了年儿咱还有大买卖要做的！” “爷！江南吗？” “善！” “什么时候走？” “再议……” 秋月一副等不及的模样，萧北冥终于放了心：果然是大好了…… …………………… 郭老财被押回来，现下就关在了曾经关押老道的林边小屋里。 还好没被忘记…… 此时已是破罐破摔：老子满门几十口子，都被这个杀星砍了个干净！咱背弃了祖宗，罪有应得！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份名单就到了萧北冥的手上。 只是被秋月的事儿耽搁了，不然萧某人可不会让这群狗日的过得去这个年。 这件事萧北冥心中已有决断：功劳让给皇城司，会不会做人就看陈其了…… …………………… 年初一，老皇帝改年号为淳平。 也不知道为的什么，萧北冥才懒得理会，自家今年是十九还是二十都糊涂了，都是一群杀才给闹得…… 因为他年纪到底多大的事儿，府里一群人争吵个没完，其实就是拿了玉碟看一眼的事儿。 结果允国公主加入，吵了半天，连她自己的年岁也糊涂了！ 那夜萧北冥仰望星空：还是都跑偏了啊…… 太子今年长了记性，先派了儿子女儿来拜年。 寿康公主领着一群饿狼又来了………… 忙活大半天，还是往年那些人，萧某人懒病再发，只亲自接待了黑虎帮救回来的孩童，其他的一律交给萧九和张五，满府除了丫鬟下人的差不多都有官职在身，算不得慢待。 下午时分，皇城司陈其亲自来拜，一如往年；两个人猫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半天，陈其告辞而去，脚下生风…… 沈南衣也忙了一天，哥哥姐姐那里都是她去招呼，没人挑萧北冥的理儿。 姐姐嫂子的拉住了小姑娘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经过花厅，二十七家勋贵子弟齐齐奔出：“属下参见允国公主！公主万福金安，喜乐无边……” “都起来！见过你们大帅啦？” 却没人起身。 “回公主的话儿，没……没见着……” “哦？那见过王爷啦？” “也……也没见着……” 沈南衣顿时明白了：六哥不愿与他们二十七家过从密切，秋月当然跟她主子同步，也不知道晾了多久了…… 二十七家小子垂头丧气。 “好了！本宫去问问，都起来……” 沈南衣找到萧北冥，这家伙正在和一群杀才看舆图呢………… “六哥！总是晾着他们也不是事儿啊？” “老子早有言在先，没事儿不要来烦我，一个个的不听话，不见！” “那叫秋月见一见可好？大过年的，军中部曲拜望一下上官也是应有之义……” “唉……罢了罢了！秋月！你去见一见，赶紧轰走！” 不怪萧北冥谨慎，皇权社会，最忌结党营私，自家又是皇子，实在敏感！ 别的什么萧北冥不在乎也不怕，独怕禁足………… 秋月领命去了。 二十七家小子参见了大帅，却不肯走，还要赖皮着蹭饭…… 一个个的登鼻子上脸，嗷嗷乱叫：哪有年初一不招待客人，还给轰出去的道理！ 秋月发号将令没问题，待人接物可就费劲了，急得满脸通红，这就要打…… 听到动静儿的寿康公主出来给解了围。 “多大点儿事儿！老六忒也不近人情，本宫主了！堂堂卢宁王府，还差一顿酒肉……” 这一通闹腾，萧北冥也是头疼！ 那就留下吃饭。 “去赏厨娘！她脾气不好，别他娘打死了卖盐的！” 众人爆笑！ 厨娘脾气大，还不都是他兄妹俩个惯的！ 寿康公主难得见到这么多男子，这就有些心猿意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你是谁家的？娶媳妇儿了吗？” “你又是谁家的？娶…………” ………… ………… 二十七个子弟后悔不迭还不能不答…… …………………… 太子带着太子妃居然偷摸儿的来了………… 第112章 沸反盈天 太子驾到，当然还得大排仪仗迎驾。 萧北冥这个烦：没事儿总往老子这里跑个什么劲儿？大事儿都他娘的耽误了…… 这就没个好脸色。 太子也不生气，假装看不到他，只和沈南衣叙话…… “孤就和你大嫂说了，论热闹还得是允国这里，看看……看看……多热闹……寿康！怎么还不回宫？成何体统！” 寿康正拉着陈至正这个小子问话，听到太子喊她顿时羞红了脸：“这不是孩子们都在嘛，过会儿还要送回去的……” “哼！没个好样子！” 寿康公主这才醒悟，急忙撒手。 “本……本宫正……正问他老六北行的事儿……” 太子懒得理她：允国啊！今儿个晚上吃什么？有鹿肉吗？ 堂堂一国储君，当然不会吃不上鹿，寿康已是老姑娘了，还需留些脸面给她…… “哼！居然惦记吃我的鹿，不给！” 太子哈哈大笑…… 太子妃拉过沈南衣：“就是，没出息，在东宫里已经把永平惹哭好几回了……” 姑嫂两个说着话，进屋去了。 太子还在大叫张五，要喝参茸茶…… 一群人跟上，萧北冥有些迷糊：这是老子的卢宁王府…………！ 太子来了，躲躲闪闪的反倒不好。 “五啊！去安排安排，挑个大些的厅堂，多摆几桌，多点些烛火……” 张五答应了，自去安排。 那么多人，厅里哪儿坐得下，秋月领着她的袍泽就去了偏厅。 “老六！这些勋贵子弟怎么不走？” “嗯！来看他们大帅，还要蹭饭蹭酒，脸皮忒厚！” 一群晚辈儿哈哈大笑！ 太子回过闷儿来：这是连孤也捎上了…… 嘴上却不饶，嘿嘿嘿的笑：孤又不是吃你的！是，允国？ 沈南衣自然不会下了他的面子：“得！这鹿是保不住了……” 满堂哄笑………… 厨娘已经快忙晕了！ 早上现杀的牛羊，早已经进了锅，过了年还要添些人手才好。 还好潘婷和刚烈女子十几个人都来帮忙儿…… 酒菜这就上来了。 席间真真儿的乌烟瘴气，沸反盈天！ 沈南衣陪着太子妃和寿康一伙儿坐了一头，中间用屏风隔了…… 不然实在是不好意思。 虽然两边儿都听得见，总比没有强。 卢宁王府的杀才和二十七家小子那都是共过生死的，气氛热烈…… “你个狗日的！还他娘的这么黑。” “艹！就你白，屁股白！” “二舅姥爷？脸红什么？” “要你管！” “呦呵！翅膀硬了！” “老子哪儿都硬！” “吹你……” “大壮！胳膊又粗了？” “嘿嘿……该粗的不粗…………” ………… ………… “小正子！去给爷拿双筷子！” “暧！这就去……” 陈至正如今别人可不怕，包括他爹；却怕张五，当初落下的病根儿…… 寿康公主那边儿不知怎么听见了，钻过屏风：“呦……张五爷！您这谱儿可够大啊？” 张五立刻大叫：“来人！看好了门，今儿个府里再少一两银子就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奴才大声称诺…… 这是学他主子的桥段，太子已经要爆！ 寿康公主还要还嘴，陈至正已经拿了筷子恭恭敬敬的给张五爷摆好了。 “呸！狗才，早晚要你好看……！” “嘿嘿嘿……来打我呀！” 二十七家小子腹诽：张五这么大胆子吗？寿康公主也不怕！ 仔细一想明白了：满朝公主就数他主子封号最大，靠山硬啊！ 其实不是张五不惧怕皇家威仪，实在是看出来一点儿不同寻常的东西，此时正要和萧北冥咬耳朵，还没等说话，被太子踢了一脚：“快去沏茶！要参茸茶……” 这就被岔过去了………… 席间霍移山拜下：“属下求王爷个恩典！” “起来说话儿……” 原来是霍移山领人投雷时，光头敢死队里有个力气大的，后来被他拉进了投掷组里，替他挡过箭矢的！ 已经思考了多日…… 借着今日的机会，这就来求。 “这个不叫事儿，初六，送到你那里去，叫什么名字？” 萧北冥这边儿一答应，又有十几个勋贵子弟来求，北疆一块儿拼死拼活的，谁还没几个生死之交…… 一一报了姓名，十来个敢死队员就都被瓜分了。 等到酒席散了，已是夜半时分，太子寿康他们早已回去了。 实在是不得说话，太闹腾了，太子一脸憋尿的表情，不情不愿的回东宫去了。 送走了客人，萧北冥一伙儿喝口茶歇一会儿，这一天…… 秋月还扭捏：“奴婢办砸了差事，轰……轰不走……” 萧北冥呵呵的笑：“无妨！太子和寿康都在，无妨！你这酒量见涨啊？” 众人都笑…… “身体刚好，可要多注意！” “是……” 张五过来咬耳朵。 “有这事儿？” “奴才看着有苗头儿……” “嗯！且再等等看。” ………… ………… 年初二，卢宁王府众人出动，直奔朱家庄。 张五媳妇儿如今也是什么夫人的了，总要回乡显摆显摆。 萧北冥还要挑一块儿地方，弄个酒坊，答应了怀王老五的，京师里不好找。 当铺早已被买下，连带着房契地契的都在半夏那里收着，只可惜被他忘了………… 光头敢死队如今也在这里，倒是没人敢惹是生非，见到刚烈女子几个，目光躲闪。 张五爷跟他们说了个意思，都没有意见。 船老大一伙儿人还算勤勉，过年了，也有酒肉安排…… 再关个一年半载的，放他们回去就是。 曹家的事儿早已过去了，就算他们去举报，官府也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也不会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选好了地方，萧北冥就回去了，张五媳妇儿照例多住几天，这可美坏了她爷们儿：明丽阁的姑娘美如水啊…… …………………… 十五，宫中皇族齐聚。 老皇帝被沈南衣哄得高兴，旧事重提，要给他安排伺候的宫女太监，车马仪仗。 小姑娘悄悄的回话儿：“府里伺候的够用，车马仪仗六哥早给置办了，父皇留着银子再选几个妃子……” 老皇帝假装呵斥她要斯文些，心里脸上却乐开了花儿：还得是这个女儿啊！哪像寿康那个疯丫头，就知道要钱！ 一个嫔妃不知道吃了什么脏东西，居然拈酸吃醋的问起沈南衣自幼生活地方的风俗。 这就是在揭她的伤疤…… 老皇帝大怒！ “放肆！来人！打入瑶华宫……！” 满殿皆惊！ 这嫔妃惨嚎不止，悔之晚矣………… 第113章 一哄而散 萧北冥心里怒气上涌，若不是碍着皇帝，当时就得掐死了这个嘴贱的…… 沈南衣好不容易快要抚平的心伤被勾起，伏案大哭！ 把老皇帝急红了眼，暴怒！大骂那个贱人，一众妃嫔大气儿不敢多喘一口…… “老六！快！快来哄，快来哄……” 一群人围着小姑娘都在劝…… 皇子皇孙的围了一圈儿，永平也要哭。 沈南衣强忍心中悲苦，盈盈下拜：“儿臣求父皇一个恩典……” “准了，准了！我儿莫哭！朕准了！” 一殿的公主嫔妃皇子皇孙都是心头一颤：允国公主是真受宠啊！什么事儿还都没说，这就准了？ 再回头又看到萧北冥阴沉的脸。 众人心头一般的想法儿：这个嘴贱的货，完了………… 老皇帝自有想法：这个女儿极为懂事，断不会提无理的要求…… “儿……儿臣开春儿想……想去一趟白云山，修……修一座白云观，给养父母祈福，还望父皇恩准！” 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她内心里依然还是认了父母恩情的，骨子里的血脉岂是说断就断的！ 早已有这个想法儿，也和她六哥说过了，只是今日才和老皇帝提起…… “准了！准了！修！修……！父皇给拿银子！” 老家伙这是真心疼他闺女了，能说出这句话来，实在不易，萧北冥不由刮目相看！ 满殿皇族又见傻：过年才赏咱二十两，修……修道观……！ 小姑娘这么伤心，还喝得什么酒，吃个屁的饭！ 一群哥嫂姐姐姐夫的都来相送，老皇帝泪眼连连：“我的儿……好生休养……老六！老六！好生安抚……” 秋月宽厚的身躯背起了小姑娘，半夏和潘婷在抚她的后背。 萧北冥一言不发…… 但几人心里都知道，自家王爷绝不会善罢甘休！ 回了王府，萧北冥安排小姑娘去歇息：“乖……莫要哭坏了身子……有六哥在……” 沈南衣心头一点明悟尚在。 “六……六哥！罪不至死的事儿，不……不要滥杀无辜……” “好！好！六哥知道……知道……” …………………… 大周朝卢宁王爷连夜升座！ 府里一群杀才知道了消息，摩拳擦掌；铁甲兵器相碰，叮当乱响…… “老九明日进宫去，找了门路，药儿带些，瑶华宫……哼！不要一次下大了……” 萧九自然明白：“奴才明儿个一早就去！” “开山！安排几个皇城司的探子，把这嫔妃娘家仔细查一查……” “诺！” 安排事情之前，萧北冥想起了沈南衣的话………… 小姑娘说得不错，最近这些日子戾气确实重了些，本想着连夜就去给这个嘴贱的满门抄斩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都去歇着，秋月半夏夜里警醒些，我妹子若有事，即刻来报！” 众人失望的答应了，才去歇息………… 萧北冥平复了心情：等等再看，若是嘴贱的娘家真有龌龊之事，就不要怪老子心黑手狠了！ 谁知转天一早儿，萧九去而复返，很快就回来了。 “爷！瑶华宫的挂了！” “哦？什么情况？” 萧北冥也是一惊！ “奴才宫里的门路儿说，太医诊断了，说是惊惧而亡……” “他娘的！便宜她了……” 萧北冥这会儿实在有些看不明白自家的诡异了………… 这叫什么？现世报儿，这么快吗！ 沉思不语………… 沈南衣夜里又醒了两回，所幸没什么事儿。 吃饭的时候，知道了消息，不由多看了萧北冥两眼…… 萧某人嘿嘿傻笑：“不关我事！吃饭吃饭……” 吃过了饭，萧北冥把卢宁王府的一群人都喊了来，表达了要他们都去自立门户的想法儿，怕小姑娘再哭，建公主府的事儿就先没提，想等她没事儿了以后再说。 结果厅堂上跪倒一片，嗷嗷大哭！ 张五抱住他的大腿，哭得涕泪横流：“奴才……奴才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说得什么屁话！” “奴才不走！今生今世…………” “起来！快起来！看蹭老子一身鼻涕……” “奴才不怕！奴才不走……” 萧志几个也在叫，就是台词儿被张五这个狗日的抢先说了…… 众人明白萧北冥的想法儿，瑶华宫的事儿都知道了。 张五萧志几人这一开头儿，一个个的都在大喊不怕，就是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不是老子要轰你们走，只是咱这心里实在没底，先前半夏差点儿挂了，后来又是秋月，大伙儿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战阵之上挂了情有可原，糊里糊涂的没了算怎么回事儿！” 众人都在大叫！ “秋月姐俩儿不是好好儿的……” “不过就是得个病！怕什么！” 铁牛红着眼睛：“我不怕！我家街上那个吴大哥，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就是！生老病死的，正常得很！” “黄泉路上无老少！该着的事儿……” “可不！潇湘馆还有死在姑娘肚皮上的呢……” ………… 场面突然安静。 老道这一句话说出来，立时后悔！ 公主也在呢………… 想捂嘴也用不着了，因为已经被众人按在了地上摩擦！ “拿绳子！饿死他！” “直接勒死得了！” “废那个劲！九爷！赐他一包药儿……” “这个法子好！” “按住了！老子掰开他的嘴……” ………… ………… 老道已经尿了一裤裆…… 还是沈南衣救了他，老杂毛还要爬过来磕头，一条水印儿看傻了众人。 小姑娘捂着嘴在笑…… 萧北冥急步上前，一脚踢飞了他！ 众人直嘬牙，王爷好大的脚力…… “死不了就拉到澡堂子里去，泡三天！” 这一顿闹腾，还说个屁！ 都是些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直到沈南衣拉住萧北冥：“六哥！潇湘馆是什么地方？” 一群杀才一哄而散…… …………………… 皇宫。 后宫嫔妃们涩涩发抖！ 太吓人了！妖星老六万万不可得罪，允国公主更不可得罪！ 得罪了老六，兴许还能挺些日子。 得罪了允国公主，活不到天明………… 这家伙！以为他出宫开府咱就稳了，哪儿知道这劲头儿还越来越大了。 老皇帝也有些懵了：什么意思啊？怎么惹哭了允国比惹了老六威力还大！莫非妖星老爷也是个喜欢女儿的…… 这是朕的女儿！ 不是妖星老爷的…… 心里本想要骂两句，生生忍住了。 “来人！拟旨……” 老皇帝起了跟妖星老爷抢闺女的心思，一通乱赏…… 传旨太监刚走，就有小太监来报：“皇爷！皇城司陈其求见！” “传……！” 第114章 欲盖弥彰 皇城司陈其把萧北冥给他的名单重新抄了一份，呈给了老皇帝。 “启禀圣上！据皇城司暗查，名单之上官员人等里通外国，与金人交易盐铁物资，证据确凿……” 当日萧北冥交给他的，可不止就一份名单，还有他们往来的书信。 老皇帝收起跟妖星老爷较劲的心思，正是有气无处撒…… 大怒！ “这群国贼！勾当皇城司，你亲自督办，一经核实，抄家，夷三族！去！” “诺！” 陈其出了宫，快步如飞。 心中已有决断！ “着皇城司李开山，率部勾当抄家事宜……” 功劳是卢宁王爷给咱的，那些钱财嘛，就留给卢宁王好了，这叫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给咱还留不留，留多少，就看卢宁王爷的了。 皇城司的令传到卢宁王府，随着令一起来的还有三十套新制服。 萧北冥呵呵的笑：善！这个陈其还是会做人的……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齐齐出动，大白天的抄家，很是过瘾啊！ 秋月几个女子就不要去了。 萧北冥按捺不住，特意涂黑了脸，跟上…… “李大人！咱先去哪家儿？” 众人一阵哄笑………… “王……王爷……陈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皇城司的先去抓人，从这家开始……” 李开山指着名单上的一处，说给他听。 “那还等什么！出发！” 一伙人浩浩荡荡杀奔南城而去…… 陈其亲自带队，刚刚抓了人，就看到李开山一伙儿人来了，双方见了礼，卢宁王府其他人哪儿给人行过什么礼，乱七八糟。 陈其一阵鄙夷：没规矩的一群狗才！ 抬眼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只是黑些…… 疑惑半天，猛然惊醒，卢宁王！ 还好还好……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带着大队人马乌泱乌泱的匆忙走了………… 陈其他们干完了该干的活儿，接下来就是萧北冥一伙儿的事儿了。 “爷！都是好东西啊！” “看！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像奴才的那……那个……” “我日！这家是什么人？玩得很嗨皮啊！” 萧北冥见到，不由一愣！这玩意儿古已有之，唤做葛先生。 一群杀才围住了看。 “怎么还有个眼儿？” “还有筋脉……” “个头不小啊……” “大壮！快来比比……” ………… ………… “快他娘的扔了！不嫌脏……” 众人醒悟，张五也回过味儿来，一把塞给了老道…… 衣袍宽大的老道不嫌弃，还有些激动，仔细藏好，一个劲儿的感谢张五爷！ 招来一片怀疑又猥琐的目光…… 一群土鳖看啥都新鲜，当日曹府也是这副德行，可那会儿又不能全带走，极为遗憾！ 今时不同往日！ 这可是奉旨抄家，名正言顺，不要太爽了好………… “挑喜欢的拿，不喜欢的留下，看看有多少金银，放下三成，咱们吃肉也要给别人留口汤，其余的都拉回去，悄悄儿的，不要露了马脚……” 萧北冥一边呵呵笑，一边发了话儿。 “爷！府里就一架板车！” “老二他们拉回来的呢？还有朱家庄拉来的？” “厨娘让人……劈……劈了烧……烧火了……” “这个败家娘们儿！回去扣她二两银子！” “啊？那咱还回去吃饭吗？不行去太白楼……” “那就连累殿下她们了……” “挑些精美的玩意儿贿赂一下！” 众人哈哈大笑………… “都听好了！字画儿之类的都收好，殿下要的！” 众人鄙夷喊话的张五爷：这个狗日的！也不知道识得几个字儿，拍马屁倒是一把好手儿………… 不过这家伙记性极好，大伙儿都佩服。 一连忙活了好些天，京师里的抄完了还有地方上的，板车不够用就去买，老板车都快散了！ 地方上的都在京师周围不算太远的地方，实在没什么好玩儿的，萧北冥懒病发作………… 交给李开山去忙了。 陈其接了信儿，派人挨家儿收走了那三成，直呼卢宁王是个仗义之人！ 三成金银已经很不少了，堆得小山一般！ 上交一部分，再给皇帝送一些充实内帑，留下一部分自家里分润分润，不能白忙活一场不是！ 皆大欢喜………… …………………… 卢宁王府库房里都快堆满了！ “你个狗才！一个痰盂拿回来做什么？” “爷！这是金子做的！” “什么！这群狗贼！三族便宜了……” “是是是……” “你怎么发现是金子做的？” “不是奴才，是老道发现的！” “哦！老道还有这个本事？说说……” 老道居然扭捏起来：“贫道嫌……嫌它碍事，踢了一脚，十分沉重，这……这就起了疑心，又……又……又咬了一口……是甜的……” “我日！来啊！给老子打……！” 尘土飞扬，乱七八糟………… 抄回来多少金银，萧北冥懒得去数，总之很多就是，比当铺里的不差！ 只有半夏在仔细清点，累得折了腰…… “乖啊！甭称了，吃饭了吗？费这个劲做什么……” 半夏充耳不闻：“爷去歇着，奴婢忙完就去吃……” 折腾了好几天，终于有了个数目，半夏却不说，理由是要勤俭持家，说了怕主子乱花！ 萧北冥哈哈大笑：“你个蠢的！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半夏突然醒悟，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快跟上她！府里有湖…………” 沈南衣乐得直不起腰：“快去快去……湖里还有冰呐！” 众人爆笑…… …………………… 京师府尹却派了人来求见萧九爷！ 原来是这些官员家宅里的金狗奴才。 来人客客气气：“九爷万福金安！我家大人命小的转告九爷，这个奴才们才来几天，实在不好意思砍了，这就来问问您老，看看是不是……” “人呢？” “有的在刑部，有的在大理寺，都知道是卢宁王爷抓回来的，未曾亏待……” “嗯！你且稍等……” 这等事儿萧九还管不了，就来问萧北冥的意思。 可巧张五在边上，听个明白就跪了：“爷！救救奴才的马仔……” “罢了！老子亲自进宫去……” 张五叩头如捣蒜！ 萧九在叫：“来啊！把这毯子撤了……” 张五爷跳起来要咬他，萧九拍了拍腰上的锦囊，张五又怂了…… 萧北冥一路入宫求见皇帝，原以为还要等会儿，谁知老皇帝传的极快。 听他说了这个事儿，假模假样的在那皱眉头！ “修白云观的银子我出了！” “成交！吾儿纯孝，善！” 第115章 杯中之物 朝堂上的事儿搞得老皇帝怒气冲天！居然还有人给这些国贼求情，婶儿能忍，叔也不能忍！ 杀！ 当朕老了，刀不利了吗？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话虽然夸张些，但滚滚人头落地却是真实的！ 交给皇城司接着抄………… 内帑还要充实啊！答应了允国给她修白云观的。 老家伙还在气恼的时候，萧北冥来了，不过几个奴才，能翻起来什么水花儿…… 这就凭空省了许多银子，实在是意外之喜。 此时心情大好，正在笑盈盈的写字：敕建白云观！ 写好了交给萧北冥：“修给允国的，要修得漂亮些，不可失了皇家威仪……” “嗯！还有个事儿。” “你说你说……” “我要个酒坊的牌子，也写上皇家字眼儿！” “嗯？你要这个做什么？” “答应老五的！送他一座酒坊。” “混账！胡闹！他都喝成什么样了？还要送他酒坊，混账东西！” 萧北冥冷冷看着发火儿的皇帝，居然没还嘴…… 老皇帝心头一紧！ 看着桀骜的老六，语气不由缓和了。 “你……你怎么想起这个了？跟……跟朕说说……” “老五如今已经不酗酒了，至于从前，都是闲的，送他一座酒坊，让他有些事情做……” “这样啊……” “给你两成干股，太子也有份。” “能有多少？” “这些你不用管，白给的，要不要？要就赶紧写！” “要要要……朕这就写，这就写，起了名字了？” “还没起！” 老皇帝心里不由鄙视他：当然没起！字儿都不认识几个…… “那好！朕给起一个……” 老家伙思索片刻，挥毫而就。 《皇家兴国酒坊》 这个土！ 萧北冥极度鄙视他的便宜老子………… 拿了东西，得了放人的旨意，萧北冥就要走。 “允国怎么样了？好些天没来了…………” “我妹子很好！还要习武学文的，总来宫里玩儿个什么劲儿！” “混账……混……” 一阵咳嗽…… 再抬头，人影儿都不见了！ 老皇帝后悔不已，直拍大腿：当初应该养在宫里的！ …………………… 萧北冥回了王府，自有萧九去办理，张五领着四个奴才同去。 张五爷又被讹走了一对儿玉兽………… 太子一家又来了！ 萧北冥这个烦呐！ 还不能不接待………… 那就都喊来，张五爷不在，那就派铁牛小米去请老三老五。 太子又在哭穷，太子妃和沈南衣不知在嘀咕什么，永平找狗子石头玩儿去了，正泰在笑………… “你个傻小子！笑得什么？” “啊！是，皇叔！侄儿想起一件趣事儿。” “什么趣事儿？” “京里传言，明丽阁的头牌姑娘把您轰出来了！也……也不知……”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萧北冥。 “是！他娘的！居然嫌弃老子的大好诗文……” 太子几个人没想到萧北冥承认得如此痛快，难得的是居然面不红耳不赤…… 太子好奇心发作，你个不识字的！居然还做了诗文，这就来问。 正泰抢先答了，把几人差点儿笑死！太子妃忍不住啐了萧北冥一口…… “老子是不去了，不过我府里几个奴才倒是喜欢去，一个个的回来还要争论：什么秦淮楼的小小姑娘功夫比醉心楼的如心姑娘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如心姑娘好了！” 正泰脱口而出…… 萧北冥玩味的眼神儿看着他。 正泰猛然醒悟，太子夫妇脸色已经黑了…… 一时间卢宁王府鸡飞狗跳，惨嚎连连！ 萧北冥呵呵乐：该！让你小子嘲笑老子，坑死你个狗日的！ 还是正泰他老姑救了命…… 小姑娘还在埋怨：“六哥！你看看你，把孩子坑的！眼睛都打肿了！” “该！打得轻了……” 萧北冥还在哈哈大笑，正泰已经彻底怂了：还是不要招惹六皇叔的好！太坏了…… 太子夫妇打完了儿子又来骂萧北冥：“混账东西！没个好样子！允国也在这里呢，胡说八道的什么！” 沈南衣却不在乎：府里的杀才没一个正经的，老实巴交的铁头都跑偏了…… …………………… 老三老五被请了来，居然还都是全家出动！ 气得萧北冥想大叫：还要不要脸！ 一群晚辈儿围住沈南衣，老姑一喊，钱箱装满…… 怀王妃笑得灿烂！ 怀王老五这些日子心结尽去，也不醉生梦死了，每日居然还要习练一套拳脚，身子骨儿一天天的见强…… 萧北冥把酒坊的事儿说了，给老皇帝两成干股换个皇家字眼儿，这就是财源滚滚啊！ 给太子两成，用了他家现成的生意网络，就是掌柜的要换，原来的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老三也给一成，他不是好诗文嘛，正好做个推广大使，想做出来好文章，没有酒怎么行！ 剩下的都是老五的。 怀王老五感激涕零，不知说什么好…… “老六！你……你的呢？” 太子和老三也问萧北冥，怎么没有他的一份儿。 “日后产量高了，这酒是要遍布国朝的，咱们有言在先，我要北地的独家代理，你们不要插手即可……” 北地地广人稀的，能卖几个钱儿，三人直说老六厚道…… 萧北冥看着这三个傻鸟：你们懂个屁！北地寒冷，人人好这口杯中之物，尤其是金狗，给他一坛酒，就是他亲爹也能卖了！ 酒坊的事儿说完了，那还不得喝酒庆贺一下。 厨娘锅铲飞舞…… 咱可是伺候当朝太子王爷公主的！ …………………… 张五把人都带了回来，总有三十来个。 “明儿个就把酒坊建起来，都去那边儿干活儿，给他们把户籍落了……” 张五急忙领着这些人磕头谢恩！ 虽说听着是去干活儿，可这就意味着是自由之身了…… 老皇帝极为上道，知道了消息，居然还给派了工部的人来帮忙儿。 萧北冥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什么样儿的好工匠也找来了，酒坊进度一日千里………… 招牌挂起来的时候，兴国酒未卖先红！ 这可是国朝独一家带了皇家字眼儿的酒，特制的瓷瓶，老三亲手画的图样，皇帝提的字儿。 这就不止是酒了，这他娘的是面子！ 兴国酒后来上市，供不应求…… 太子几个才明白：这才不过是京师，已是如此火热，北地独家什么代理肯定有得赚！ 狡猾的还得是老六………… 第116章 脱口而出 天气早已暖和了，萧北冥忙活完了酒坊的事儿，心中躁动！ 满府杀才哪有几个做生意的料，习惯了到处去野的玩意儿，待住了就受不了…… “秋月！秋月！准备东西……” 卢宁王府顿时欢声雷动………… …………………… 允国公主沈南衣抱了两卷儿抄家得来的字画儿，进宫求见皇帝…… “快传快传……”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我的儿……快起来……快起来……！” 父女俩个说了一会儿话儿，允国公主就提起了要出京去的事情。 老家伙见到沈南衣就高兴，看到字画儿更是高兴，小姑娘但有所请，无有不准！ 就是知道她要去白云山，很是舍不得，眼泪汪汪的…… 还得是这个女儿啊！前些日子得了个羊肉的新吃法儿，就来孝敬了…… 虽然涮羊肉这名字直白了些，难得的是她一片孝心！ 哪像寿康那个只知道要钱的玩意儿…… 嗐！想她做什么！ 沈南衣盈盈下拜：“儿臣此去，怕是时日不短，父皇保重龙体，福寿安康……” 老皇帝泪眼婆娑，依依不舍…… 淳平初年五月初五。 萧北冥沈南衣一伙儿人鲜衣怒马，气势汹汹；出京师西门绝尘而去…… 再入江湖！ …………………… 一行人直奔白云山，老道意气风发！ 皇家道观啊！ 老道已经冲着皇城方向磕了无数的头，又给萧北冥兄妹俩个磕了无数的头…… 哭得直抽抽！ 两个徒弟也是与有荣焉，这次卢宁王府几乎全员出动，只留下了徐老三和二虎看家，朱氏依旧带着两个狗官回了娘家。 出门儿前张五被媳妇儿暴打一顿！ 原因很简单，身上的脂粉味儿不对，一个味儿也就算了，怎么隔三差五的还换！ 张五爷带着四个奴才抱头鼠窜…… 几个常客嘿嘿傻笑：要媳妇做什么！ 一路西去，众人都是经验丰富之辈，秋月大好了以后，更是沉稳了许多，安排各项事宜，井井有条。 到得白云山，李开山自去联络地方，重建白云观离不开地方官府，什么人员物资的都要协调。 皇城司的面子还是有的，一路绿灯…… 皇家建筑，都是有规制的，照猫画虎就行了。 开工的时候，老道哭晕了醒，醒了还哭！ “这个没出息！” “五爷！白云观修好了，老道就住这了？” “那是一定的！不然谁给公主养父母祈福，也不知道这杂毛儿会不会……” “就是可惜了这新道观！” “可不……” 老道听见，哭得更厉害了，明丽阁的五娘还等着呢…… 道观开工了，萧北冥一伙儿给了银子就没什么事儿了，自有地方官府监工，皇家道观，哪个不怕死的鬼敢懈怠！ 官员贪墨的事儿肯定还是有的，不然做官干什么！萧北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儿是断不了的…… 养肥了再宰！ “出发！” 萧北冥小手一招，一群人下了白云山，马不停蹄奔运河而去。 顾老二带着船老大一行人已在等候…… 前些日子萧北冥已经想好了，去岁用过的船还在河里呢，干脆还让船老大他们一伙儿操舟，至运河等待众人，到了泸州放他们回去就是。 这次出门人马多，顾长风又另外雇了一艘大船…… 船至泸州，船老大一伙儿千恩万谢的去了，因为淮阴侯府的事儿，萧北冥都给赏了银子。 一群人喜笑颜开，唯独试药儿的那个哭得凄惨，抱住萧九大腿开嚎…… 却只得了两个字：“没解药！” 没奈何，只得捻着兰花指嚎丧一般的去了。 张五一群爷们儿看着微风中的萧九，眼神敬畏！ 众人弃船乘马，直下广陵…… 半夏看到这花花世界，兴奋得手舞足蹈！ 那就多玩几天………… 因为萧北冥还要等京师来人。 出京之前皇城司陈其亲自来拜，卢宁王可是他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 国贼的事儿，老皇帝把陈其好一顿夸，赏赐很厚…… 双方约定，萧北冥一伙儿出京半月后，陈其再上奏。 陈其如今做梦都能笑醒，卢宁王爷手里还有一个名字，这狗贼名气不小，正在广陵。 一晃儿到了日子，迫不及待的陈其入宫求见，老皇帝多日不见女儿，已是烦躁，寿康公主这个便宜货居然还腆着个脸来求皇帝给自己赐婚，被老家伙一通臭骂…… 听了陈其的奏对，老皇帝差点儿撅过去！ 大怒！ 咬牙切齿：“一律抄家查办！诛九族……！” 国朝养士经年，换来了什么？就换来个叛国资敌！ 老皇帝暴跳如雷！ 气得不轻，就此病倒………… 这回负责抄家的换成了王伦和孙小乙，总是李开山无端引人注目。 终于等来了这两块料…… 老规矩，皇城司负责拿人，卢宁王府抄家！ 萧北冥兴致寥寥，钱够花就得了，太多了就是个数字，没啥意思………… 不过眼看着到手的肥肉不去拿，也说不过去，不能飘啊！ 又忙了半个多月。 江南富裕，又是九族，高门大户的可不少。 抄来的银子连萧北冥都大吃一惊！ 怪不得冒着毁家灭族的危险也要前赴后继的干，财帛动人心啊，这岂止是动，简直是炸！ 就是把顾老二忙坏了，雇佣船只的事儿他最熟，能者多劳嘛…… 各类财货装了好几条大船，光是雇来的扛夫就一大群；装完了就先停靠在码头，反正不着急，几个船钱儿算什么！ 忙完了就四处游玩游玩，这一日一群人正在街上瞎逛，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乌衣道人！站住！” 老道吓一跳！ 看清了喊话的，一伙儿十几个人却都不认识：“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老子是什么人，我问你，你师弟崔成呢？” 萧北冥一伙儿本欲叫骂：老道虽然脏臭，也是我们一伙儿的，哪里轮得到你个狗日的呵斥。 可一听到这人问起崔成，众人心头一紧：弥勒反贼！ 老道身后有人，胆气就壮些：“不知道！又不是道爷的儿子……” 那人气急，闪电般出手，直取老道面门！ 老道也不是吃素的，错身挪步，挥手格挡，只是被动之下有些忙乱，情急之中脱口而出：“你个反贼！道爷收了你！” 这一下就泄了对方的底！ 萧北冥反应极快，手中铁蛋飞出直取那人身后，大叫：“动手！” 从那人先发制人到萧北冥喊话不过两个呼吸，对方之人身手极是了得，躲开铁蛋就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居然直冲沈南衣而去………… 第117章 无耻之徒 萧北冥距离沈南衣稍远了一些，对方又有一个朝他来的，这就救援不及…… 危急关头潘婷早已挡在沈南衣身前，一只脏兮兮的爪子就要抓上她的面门。 横刺里一个如山般的身影疾冲而至，撞在这人身上，直接给他顶到了一处摊位的挡板上。 这人被挤压的喘气儿都费劲！ 一双肉掌已经掐住了脖子，沈南衣身后的柳如意任方仪抽出刀子就要去砍。 距离近些的小姑娘已经出手，一把三棱尖锥眨眼间已经在这人身上捅了三四个窟窿……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转瞬之间，卢宁王府众人已经和对方混战在一处。 对方身手个个不凡，不知跑到这广陵城做什么。 这会儿谁还有心思琢磨这个…… 尤其是那个喊话老道的家伙，武功极高！卢宁王府四大高手齐上，一时之间居然奈何他不得！ 其他人也都是武艺精熟之辈，却遇到了张五爷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 习武之人，一招一式法度森严，萧北冥这伙儿人却大都是战阵上拼杀出来的！ 什么插眼揪蛋撒石灰，薅头发拽耳朵，净是下三滥的招数，偏偏又娴熟无比，势大力沉！ 下刀之处皆是脖颈儿肋条，小腿后腰。 一时之间倒把这些高手弄懵了…… 张五爷一口碗大的粘痰就吐在迎面而来的脸上，这人气急，挥手擦拭之际，身法敏捷的高小米已经钻进了他裆下，顺手一把利刃就捅了上去，还没等觉得疼，张五爷早已绕到他身侧，一刀插进他肋条，两人就势一滚，双双远遁而走！ 刀都不拔…… 刀子才值几个钱儿，一群杀才哪个身上不揣个把。 其实刺他胸腹亦无不可，只是张五他们还以为对方披了甲，习惯了…… 对方江湖人物，有使用兵器的，也有和李开山一样凭着双手的。 大壮就挨了一掌狠的！ 这就发了疯，拼着再挨一记，抓住了眼前之人的胳膊，大喊一声扯了下来，带起满天血雨…… 卢宁王府的人多，一群杀才又是日夜厮混在一起，默契十足。 沈南衣的弩最是小巧，得了喘息的机会已经上了弦，噗的一声就钉在一个对头的脖子上！ 刘全方三继祖铁头四个嫡系把她围在中间，拼死护她周全…… 其他人却没有机会上弩。 半夏不会武艺，见机却快，早溜到边角儿去了。 和萧北冥对上的这个很是悍勇，一条臂膀脱了臼，依然不退，那就不要退了，一颗铁蛋正中面门！ 这么近再砸不中，萧某人以后也不用见人了…… 喊话的那个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挨了萧志一脚狠的，又被老道偷袭了一掌，心生退意。 再说这光天化日之下，官兵捕快的很快就会来，正是贼人胆虚…… 这人发一声喊，同伙儿齐齐后退，就要冲出去跑路。 那能如了你的愿吗？ 卢宁王府已经有好几个受了伤，众人义气深重，都杀红了眼，大壮忍着胸腹间的不适，铁蛋飞舞不停…… 这一下却给对手提了醒儿！ 格老子的！你个傻大个会发暗器，老子也会啊…… 有会的这就出手，飞镖袖箭呼啸而至！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对头趁机冲出去，撒腿就跑！ 萧北冥左臂中了一镖，凶悍之气爆棚：“追！护住我妹子！” 当先追去…… 若论单打独斗，卢宁王府众人不一定能占上风，可要是论默契章程，江湖汉子就不如了。 力气大的突刺，身手敏捷的偷袭。 追不上就撤，打不过就跑！ 什么人多欺负人少，逮住蛤蟆攥出尿儿，实在是理所当然…… 平日里又有预案，但遇突变，如何应对，众人早已烂熟于心。 萧北冥跑得快，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张五高小米！ 张五爷这些日子的苦练没有白费，高小米跟着他也是不遑多让。 卢宁王府四大高手紧紧追赶………… 其他人没有这么快的脚力，都去保护允国公主和半夏了，张五的四个奴才忠心耿耿，争斗开始的时候就抢先做了肉盾。 对头之中有受伤跑不了的，被秋月几个团团围住，短刀弩箭一通干…… 巡街的武侯捕快也到了，铁牛掏出一块儿皇城司的腰牌，这些人态度恭顺，就准备护着沈南衣一伙儿回客栈…… 沈南衣不放心她六哥，要去追，被众人劝住。 铁牛挨了一刀，若不是萧北冥给大伙儿做的背心挡了一下，生死难料！ 出发前，除了人人喜爱的双肩背包，萧北冥还给大伙儿做了个背心，几层结实的丝绸压实制成，其上要害处一个紧挨一个的小口袋，里面插满了银子打制的四方小块儿，半指厚。 若是遇到变故走散了，掏出一块儿来就够用些日子，天气越来越热，还凉快…… 虽然沉些，大伙儿也乐呵呵的穿了，不然刚刚对头发镖，怎么会叮当乱响！就这，继祖方三还有几个奴才也有中镖的！ 几人无所谓！ 跟着王爷死不了！只要别打在脸上就行，不然明丽阁的小娘子会伤心的………… 弥勒反贼一路狂奔出城而去。 萧北冥七个紧追不舍，这会儿出了城，正合心意。 铁蛋一个接一个愉快的飞过去，发个个总有一个中的！ 中蛋的如遭雷击，倒地哀嚎不止…… 萧北冥也不管他，越过去接着扔！ 后面的顾老二一把长刀就结果了地上的。 弥勒反贼还剩六七个，真正的急火攻心，身后追来的不来争斗，只发暗器，实在是卑鄙无耻…… 又有两个中蛋的！ 张五大喊主子威武…… 喊话老道的气急败坏，大叫一声停下脚步，转身迎战。 这人实是顶尖儿的高手，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屁股上挨了一记蛋打，痛彻心扉…… 气得发疯，这就准备拼了命也要取这个无耻之徒的性命！ 谁知他一停，萧北冥也停住。 他上前来，萧北冥转身就跑…… 这人武功这么高，萧志四个联手都没能留下他的性命！ 不跑干什么？难道被他抓住做人质吗？ 萧北冥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当初那个什么江湖第一高手怕是个假的，虽说之前挨了老道一掌，也实在名不符实。 今日才得见真正的高人！ 萧北冥往回跑，一伙儿的也调了头…… 把这人气得想吐血！ 论跑步，这些人怎么跑得过卢宁王府的…… 累得气喘吁吁的人停下脚步直喘粗气，萧北冥一伙儿也停下。 一发铁蛋又来了………… 第118章 万念俱灰 沈南衣一伙儿人脚力有限，肯定追不上了！ 自家人又有不少受伤的，料理了对头就要回客栈去治疗伤员，就是只得了一个活口，脚筋断了，被捆住双手堵了嘴，众人反要小心翼翼的伺候…… 客栈里，小姑娘放心不下，正在转圈儿。 秋月半夏还在安抚…… 李开山不在，只能去找大夫，武侯捕快的熟悉地盘儿，自告奋勇的去了…… 好在大伙儿都有经验，背包里干净的布条先扎上！总要先止住了血。 …………………… 喊话老道的高人躲开铁蛋，大叫一声，飞身扑来！ 萧北冥几个转身就跑…… 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耗也耗死了你。 气得高人差点儿把牙咬碎了！ 实在追不上，只得转身而去…… 那能让你跑了吗，萧北冥一伙儿又返身来追。 李开山已经扎住了萧北冥手臂上的伤，镖上居然没有淬毒，孺子不可教也！ 弥勒反贼还在前面跑，肺都快炸开了…… 萧北冥一伙儿反倒游刃有余，几个人都是得意洋洋：这天天儿的圈儿可不白跑，看看！这不就占了便宜。 几个人也不着急，不远不近的缀着…… 自家王爷刚说了，这等高手，属实难遇，先不要结果了他，留着给老子练手儿！ 只是还需耗尽了他的力气才好下手，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铁蛋扔没了，高小米正在找石头。 王爷力气不小，扔石头也一样，可怜这几个弥勒反贼累得要死，飞镖也早就用光了，又还手不得。 想回身去厮杀，这伙人却不接战，居然逃跑，一个个兔子一样，追不上。 身后不明物体又时不时的呼啸而至…… 这个卑鄙小人，这么大的力气！ 狗日的！怎么他娘的不去耕田？ 还剩三个，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开山！他们怎么不知道拿石头扔咱们。” “不知道，许是自恃身份，这等高手，大都爱惜羽毛……” “爱惜个屁的羽毛，就是蠢蛋！” “可不，就他娘的知道跑……” ………… ………… 除了那个顶尖的，那两个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高傲惯了的，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就又准备转身来战！ 可刚回身走几步，这个该去耕地的又跑了…… 不远不近的还站在那里喝水！ 几人背包里都有水囊干粮，萧北冥还不忘提醒要小口抿着喝。 三个人已经快疯了！ 尤其是看到他们居然在喝水，顿时口干舌燥，心中犹如火烧…… 其中一个发了狠，拼尽最后一点儿力气疾冲过来！ 老道见萧北冥铁蛋石头的扔得欢快，路边抓起一坨不明物体也朝这人扔了过去…… 那人只顾埋头奔跑，刚一抬头看路，不明物体飞至，一时不察居然没躲开，正中脸庞！ 几人都给老道喝彩，后者得意洋洋！ 一股臭气差点儿把跑过来的这个噎死…… 老道也闻到了，低头一看，居然是坨屎！大叫！ 这就活不了了，又想起了往事………… 哇哇的吐个不停，几人实在无语，老家伙怎么和污秽之物这么有缘！ 那人已经疯了！ 冲过来拼命！双手上都是擦抹的屎，反倒把萧北冥一伙儿吓得转身就跑…… 老道不幸落在后面，被他赶上，两个江湖好手各自施展一双屎掌，拼在一处！ 臭气哄哄，屎屑飞舞…… 乌衣道人本就以招式阴损成名于江湖，那人急火攻心之下，又被满脸污秽熏得气息大乱，一个不备已被老道从胯下钻过…… 钻心剜骨一般的痛楚！ 一颗蛋蛋已经泄了黄儿…… 本来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怒痛攻心！又是这等部位被毁，万念俱灰！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顾老二急忙赶过去，长刀一闪而过，老道却回身在这人身上擦手………… 把萧北冥几个恶心得够呛！ 那两个得了片刻喘息，眼看着同伙儿挂了，却救援不及，只能调头跑路…… 萧北冥一伙儿再追，接过小米递过来的一块石头就飞了出去，却没砸中。 张五很是惋惜：“大……大壮……在……就好了……” 一个恼羞成怒的爆栗就敲在了他额头上！ 张五吃痛，急忙又递过来一把匕首，这次却中了，直直插入高人后背…… 这人狠厉非常，反手一把拔下就掷了回来，谁知准头更差！ 萧北冥哈哈大笑………… “追！” 两个人在前面跑，七个人在后面追，其中一个还干呕连连…… 道路上有人经过，纷纷闪避。 又追出去几里地………… 萧北冥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快！追上！” 那两个双腿先前早已灌了铅一样，这会儿反倒轻松了些，那也跑不过耕田的，何况高人后背还在飙血…… “你们去对付那个，这个留给老子！” 七人把这两个围住，萧北冥兴奋得大叫！ 老道就要去欺负那个弱一些的，一脸猥琐…… 可惜没人愿意去给他帮手，都来对付这个高人，张五和高小米拿了石头就扔他，萧北冥趁机上去抓住他手腕就拧了一把，余势不减，错身而过迅速闪开。 高人已是强弩之末，后背手腕剧痛无比！鲜血直流；鼓起余勇就来追他，几颗石头土块儿又砸在了后脑背上！ 萧北冥绕了个圈儿，几人又成了包围之势…… 高人仰天长叹，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萧北冥怎么会错过机会，鬼影儿一般飘至，咔嚓！ 高人另一条臂膀又遭重创！ 萧志怕主子有失，紧随萧北冥，冲过去又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高人的腿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几欲昏厥。 这人却是个狠辣角色，血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又连番受到重创，居然一声不吭，只死死盯着萧北冥，眼中如欲喷出火来…… 顾李二人多少还是有些良心，看到高人已经对自家主子造不成威胁，就去给老道帮忙。 和老道对上这个看到他猥琐邋遢的样子，大怒！ 老子响当当的好汉，今日却要落在如此操蛋之人的手上，实在不甘心，施展平生所学，以命相博，壮若疯虎…… 老道胆怯，气势就弱了，被他一脚踢飞！ 这人哈哈大笑，大脚趾却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踢在了老道的背心上…… 老实人李开山一把尘土趁机扬在他脸上，顾老二早已一个地滚，刀刃反撩，划过这人腿窝儿，筋已断了一条。 这人还在惨嚎，受伤的老道卯足一口气冲了过来，一口血就喷在他脸上，仰面晕倒…… 顾老二长刀已到，自后心刺入，李开山一双铁掌同时拍在他太阳穴上！ 就此了账…… 第119章 你死我活 萧北冥几人还在围着那个顶尖儿的…… 顾李二人就急忙去看老道，幸好还有气儿！ 高人被团团围住，知道活不过今日，咬牙切齿的问萧北冥是什么人？ “你先说你是什么人，咱们交换。” 这人命在旦夕，也没什么顾忌了：“好！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杨名争！弥勒神教大长老便是，你是什么人？” “老子不告诉你！” 杨争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卑鄙小人，言而无信！” “那又怎样？又少不了肉……” “你……你个……你个狗贼……” 萧志大怒！要去结果了他，被萧北冥拦住。 顾长风李开山心中已是大惊！ 这个杨争成名多年，早已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了，只是近些年才没了消息，原来是入了弥勒教…… “你们来广陵干什么？说出来老子就告诉你我是谁，好不好？” 杨争怎么还会信他，一言不发。 “你怎么认得乌衣道人？他却不认得你？” 这个问题无所谓，许是眷恋这方天地，高手居然答了：“老夫听崔成说过他的模样，本是诈他一诈……” 众人恍然。 本来以老道的江湖经验，以往必定假装没听到，只是这些日子傍上了皇家，有些飘了…… “你们总坛在哪座山里？” 杨争脸上惊色一闪而过，紧紧闭住了嘴巴！ 这人是个硬气的，萧北冥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鬼影儿再次启动………… 萧北冥冲过去噼里啪啦一顿操作，那杨争提了最后一口气困兽犹斗，怎奈这个力大如牛的家伙身如鬼魅，下手阴损毒辣，得手就闪，没得手也闪。 可怜他一代宗师般的人物，却被萧北冥如此戏耍。 怒气攻心，口吐鲜血不止………… 其实萧北冥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只是对江湖高手极其向往罢了。 尤其是顾李给几人说了这杨争的来历，习武之人，能修炼到这一步，其中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看到这杨争只剩半口气儿，萧北冥准备给他个体面，双手扶住了他的头颈，凑到耳边：“你听好了！老子是大周六皇子，卢宁王萧北冥！” 杨争眼中最后一抹神采飞过：死在皇族手上，不冤………… 咔嚓！ 头颈断裂，软软低下………… 如此人物，单打独斗，萧北冥几人高低不是他的对手，实在是可惜！ 可双方身份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毫无退路可言…… 萧北冥突然就没了兴奋的劲头儿，意兴阑珊：“回了，张五小米去弄个板车，拉上老道……” …………………… 此等高手，值得尊重！ 萧北冥几个找了个土坑，把人埋了…… 李开山不忘撕扯开衣襟查看，果然都刺有那四个字。 就是大小不一，有的规矩，有的潦草。 萧北冥一阵无语：造个反还要配几个刺青师傅，也不知道给不给活儿钱………… 等了好一会儿，张五小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独轮车。 老道还没醒，张五要去滋…… 萧北冥又是一个爆栗！ 老道这么鸡贼的玩意儿，这次是真真儿的拼了命！虽说是重修白云观的事儿让他以死相报，可也不能羞辱他。 张五爷当然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就是管不住这份冲动，捂着额头滋哇乱叫！ 大伙儿哈哈大笑…… 萧北冥看着之前的那个包：“哈哈哈哈……一边儿一个，匀称，好看……” 萧志刚喝一口水，喷了张五一身，正在赔不是…… 张五小米武艺有限，面对众多高手浑然不惧，还要死命挡在萧北冥的身前，道个歉不算什么！ 独轮车可不好操作，几个人里面居然还是张五爷最熟练…… 那就你来，张五在抽自己的嘴巴：“让你多嘴……多嘴……” 几人忍着笑，这就回返。 李开山在前面拉，张五在后面推，老道被横放在车上。 道路不平，时不时的独轮车就侧翻了。 老道被摔下去好几回…… 大伙儿跟着较劲，差点儿闪了腰。 都怀疑是张五这个狗日的故意的，却没有证据，对了眼神儿刚准备暴揍他一顿。 老道却醒了………… 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又吐出一口鲜血！ 李开山查看半天：“估计是伤了肺腑，还需好生调养……” 萧北冥安抚他：“挺住了啊！可别挂了，听说那个什么五姑娘的对你很好，挂了可就见不到了！” 老道眼睛亮了几分，想要点头，却牵动伤势，一个劲儿的咳嗽…… 小米急忙拿了水囊给他喂了口水。 几人不敢快走，都来扶着车子，慢慢的往城里蹭…… 直到天黑。 这才回到客栈，把几人都累得够呛！ 顾李二人忍着不适，给老道清洗干净，他两个徒弟在伺候。 沈南衣见到萧北冥，这才放了心，一群杀才七嘴八舌的围住乱叫…… 张五爷已经开始吹牛皮了！ 萧北冥重新处理了伤口，饭也没吃就去审问那个活口……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谁知这人极其怕痒，秋月几个把他弄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浑身的痒痒肉儿。 众人好奇，已经把他逗弄得笑死过去几回了…… 好不容易醒过来，没等萧北冥开口，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撂了！只求一个痛快。 杨争这群人来广陵果然是有大事！ 两日后要在江边儿接一个大人物，说是前朝皇族后裔，弥勒教欲借他的名头举旗…… 弥勒教也是没办法，京师安排的人手几乎被一网打尽！ 那个崔成也不知所踪，名单肯定是落在官府手里了。 这崔成就成了败家的，认谁都在找他！ 朝廷鹰犬顺藤摸瓜的又抓了无数教众，这就有些势微，京中藏宝之处也没有任何消息回应，估计早已被端了！ 财宝肯定也被弄走了…… 教中人心惶惶，还是早些动手的好！ 借了前朝后裔的名头，不能说一呼百应，最起码也算师出有名。 “来人有多少？如何接头？互相可有相熟之人？” “据说人数不多，接头人左手拿伞，右手拿瓜，没有相熟之人，教主疑心重……” 又说了暗语：来客可曾饭否？ 对方答曰：天寒！未曾穿袄。 萧北冥差点儿笑喷，什么他娘的暗语，哪个狗日的想出来的…… 又问他教主姓甚名谁，总坛地处何方，这家伙居然说不知道！ 秋月几个就要动手挠他…… 这人告饶不断，一个劲儿的解释。 说他们这些人互相之间都不太熟悉，只说是大长老带头，各人早前接了秘令，都在广陵城集结。 自家本在光州蛰伏，却从未去过总坛。 萧北冥见问不出什么来了：“给他治伤，让小轮子他们弄走……” 前朝后裔啊………… 第120章 睥睨天下 广陵城，运河边。 舳舻相继，络绎不绝…… 码头之上人头攒动。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乙字第十三号，一艘不大不小的蓬船随波摇曳…… 船头上站立一人，四十来岁模样。 左手拿伞，右手拿瓜。 引得人人侧目，此人还不自知，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样子！ “爷！这就是正主儿了？” “嗯！应该是了……” “瞧那揍性！还以为已经成了事……” “这人心肝怕是脆些，嘴唇发紫！” 顾老二目力极好………… “带炮仗了吗？” “做什么？” “你是不是傻？心肝脆，当然是先吓他一吓了！这叫有备无患……” “蠢货！那他娘的叫隔山打牛！” “去你娘的！隔山打牛是小小姑娘最喜欢的，一个反贼岂会识得妙处……” “放屁！小小姑娘最喜欢的是老汉推车！” “我艹！你两个狗日的都玩儿过了？” “那是！” “那是！” ………… ………… 几个杀才还在回味…… 萧志一人给了个脖溜儿：“都他娘的闭嘴！耽误了主子的正事儿……” 几人还要狡辩，瞥到一脸阴笑的九爷，齐齐捂住，嘴巴已被缝死一般！ “爷！动手吗？” “不急，又跑不了……” “是是……” 萧北冥一伙儿不擅操舟，再说两日之前已经惊动了官府，索性让李开山去勾当，调了船只，上下游都埋伏了。 府尹亲自带队，这可是谋反大案！ 官府之人在等李开山的令，李开山在等秋月…… 埋伏在码头上的衙役官差见李开山时不时的就看向路边儿的一座二层茶楼，齐齐想歪！ 挨着茶楼不远处正是一座青楼…… 府尹心中已有应对：这个京师来的大人好女色！断不会差…… 办完了这个差事，自要好生接待，如能得其美言几句，咱就稳了！不求升官，只求留任。 日上三竿！ 船头那个货也不再是睥睨天下的德行了，左手还好些，右手一个大西瓜属实沉重，早知道拿个小的了…… 浑身早已湿透，又兼心情激荡，早饭都没吃，腹中饥肠辘辘，咕噜噜的叫！ 萧北冥一伙儿在茶楼上观察了一上午，点心都吃了一筐！ 看到码头上再无其他惹眼之人。 萧北冥给了秋月一个眼神儿…… 如山女子咚咚咚的跑到窗边儿，手中一块儿花色诡异的布帛就挥了起来！ 李开山也是一身汗，看见信号一声大喝：“动手！” 立功心切的一群人嗷嗷乱叫着就冲了过去…… 码头上顿时大乱！ 萧北冥直摇头：这群蠢货！也不知道喊个什么劲儿，莫非是同党发信号吗？ 西瓜大哥一个激灵！ 知道事情败露，大呼小叫的招呼快开船，怎知旁边船挨船的却是来不及了…… 这人抛下手中物事，几步就窜上了岸。 劈手打翻了迎面而来的两个官差，撒腿就跑，直奔城门………… 萧北冥几人哈哈大笑！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人一路跑出了城，暗自还在庆幸，府尹那边儿却在捶胸顿足，大骂蠢货不止！ 张五爷笑得灿烂，就要追上去截住他。 萧北冥急忙提醒他：“不急！路上人不少，再放他几里地……” 官差们一拥而上就上了船，又有几个去追西瓜大哥。 船舱里还有四五个农家汉子模样的人，个个汗如雨下，浑身筛糠…… 大嚷大叫的在喊冤！ 府尹哪儿管他们的抗辩：“通通抓走！再有反抗，格杀勿论！” 李开山也去追，跑了一会儿已经把一众官差甩得无影无踪…… 萧北冥一伙儿又追出去老远，路上行人稀少，这人也发现了追来的。 嗖嗖嗖！ 一大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器朝着萧北冥几个就飞了过来…… 张五小米各手拿一面小圆盾，护在萧北冥身前，叮当两声响！ 萧北冥哈哈大笑：“取某的铁蛋来！” 张五爷立刻奉上一枚：“将军且用……” 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哈哈大笑声中，一发铁蛋激射而出，宛若流星！ 却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没中！ 萧某人面不改色：“换个长相漂亮的！” “来了！这颗俊！” 俊俏的这个确实给面子，呼啸而去，正中西瓜大哥后心！ 几人大声叫好儿，某人得意洋洋…… 那人后心如遭雷击一般！张口就是一篷鲜血吐了出去！ 就势扑倒在地…… 萧北冥一伙儿赶上一看，居然昏死过去了。 “这个废物！这么不禁打！” “早就说了这人心肝脆些……” “脆啊？那能吃吗？” “你个蠢货！怎么想的！” “你他娘的才蠢！老子是想着给老道补补……” “说你蠢还不认，那不是越补越脆……” “去你娘的！” 恼羞成怒的张五一脚踹开顾老二，一把牛耳尖刀已经在手，就要去拉开衣襟剖心摘肺…… 萧志一脚踹飞了他：“蠢货！爷要活口！” 萧北冥无话可说：“弄到前边儿那个林子里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抬了这人就跑。 “诶？前几日那个高手怎么不知道往林子里跑？” “许是糊涂了！” “这么糊涂怎么练的高深武艺？” “那他娘的谁知道！” ………… ………… 萧北冥忍住要打死这俩的冲动…… 前两天是北门，今儿个是他娘的西门儿！ 进了林子，张五高小米早已把这人扒了个干净！ “这又不是胡商！扒光了做什么？” “莫非姑娘玩儿腻了！” ………… ………… 张五爷居然没还嘴，搜出个东西给萧北冥看：“爷！这是什么？好像殿下的印！” “应该是个印玺，先收好，弄醒他！” 张五爷这回终于得偿所愿………… 完事儿抖了又抖，系好裤子：“爷！审。” 那人早已被呛醒，腥臊之气甚大！ 再到发现身无寸缕，又要仰面晕倒…… “嗯！老子审，你扶好了他！” “啊……？” 几人爆笑！ 西瓜大哥满头满脸味道厚重的黄色液体，张五爷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揪了几片树叶权当了手套…… 心思灵便之人就很少有骨头硬气的。 没废多少力气就问了个明白：西瓜大哥就是那个所谓前朝后裔的代理中间商，所谓前朝后裔也不知真假，之前就是辛辛苦苦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刨出来个坛子，里面是一方印玺和一个卷轴似的玩意儿。 这等事儿在乡间瞒不住，又不是金银财宝，庄稼汉也不介意被人知道…… 结果被西瓜大哥偶然得知，匆忙上门儿去查看，印玺他倒是认得，猜测那个卷轴应该是圣旨之类的。 印玺还在，圣旨似的却已经被这庄稼汉的婆娘当柴火烧了………… 第121章 传国玉玺 萧北冥都觉得可惜了，应该算是文物了…… 西瓜大哥本是白莲余孽，大喜！ 这就准备来个瞒天过海，给了那汉子五两银子，口称千岁…… 一口咬定他就是前朝皇族后裔，印玺之类的肯定是上辈儿埋下的，此时出现正合天意！不然为何偏偏被你挖到？ 又陈说了许多好处………… 那个庄稼汉哪有那么多心眼儿，盯着手中的银子，这就心思活动了，万一成了呢…… 萧志几个都好奇西瓜大哥为何不自己直接冒充！ 张五爷在问他。 萧北冥给了几人一个白眼儿！ 果然，这人吭哧吭哧的说了，要是事败，当然都推在庄稼汉的身上，自己直接冒充倒是威风！就怕败了，砍头都是轻的，还不得千刀万剐………… 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而已，还不容易摆布，自家躲在幕后操纵，捞些实惠才是正道！ 只是自家没什么势力，这就找门道儿联络了弥勒反贼，约定了日期…… 萧北冥又问了几个问题，实在是没什么价值了。 一个眼神儿，顾老二长刀掠过…… 招致一片叫骂！ “狗日的！不会掐死？溅老子一身血！” “你怎么不去掐死他？” “你是不是傻？都是尿……” “那不就得了……” ………… ………… 几人还在后悔，没让这人自己提前穿好衣服，这会儿还得帮忙儿…… “给他胡乱穿了，让开山弄走……” 众人答应了，屏着气儿做了孝子贤孙…… 小米还是机灵些，跑到路上迎李开山去了。 张五回过闷儿来叫骂：“狗日的！跑得倒快！回去就给他娶个媳妇儿……” 众人大笑………… 李开山跑过了头，幸好不太远，小米远远的看到，大喊大叫的把他追了回来。 “把人交给那个府尹，剩下的事儿你会安排？老二把刀给他。” 李开山如今在皇城司已是大佬儿一般的存在，颐指气使的自有一股威势，这些小事儿难不住他…… 这就答应了，准备去扛起西瓜大哥，被顾老二拦住：“吓尿了！很是肮脏……” 萧北冥一伙儿匆忙离去，李开山独在风中凌乱：能尿自己一脑袋！也他娘的是个人才………… 路边儿等了好一会儿，官差衙役的才呼哧带喘的赶上来。 几人抬了西瓜大哥回城，一路大骂…… 萧北冥一伙儿悠哉悠哉的回了客栈，沈南衣几个立刻围上来叽叽喳喳的乱叫！ 要不是小姑娘跟不上，高低也要去…… 萧北冥脑袋都大了！ “去！把那个玩意儿仔细清洗干净，给我妹子拿去玩儿……” 小姑娘得了这个印玺，左看右看，就不来烦萧北冥了…… 谁知道刚清静一会儿，沈南衣又来了，大叫！ “六哥！快看，快看！真是皇家玉玺！” “哦？何以见得？” “这不是写着大隋皇帝之宝嘛！” 萧北冥有些失望，不是传国玉玺。 他这点儿知识还是有的，那一世的历朝历代都追捧个传国玉玺，据说是始皇帝用和氏璧做的，刻得什么什么受命于天什么的好像…… 只是后来丢了，引得无数人苦苦寻找…… 萧九几个也来看，又找了印泥拓印了。 六个古篆字儿，萧北冥一个也不认得！ 萧九摇头晃脑的看了半天，激动得满脸通红：“殿下好学问，果然是大隋皇帝之宝！” 沈南衣不好意思了，又想起了教她学问的父亲，眼圈儿通红！ 萧北冥急忙安抚：“莫哭莫哭……” 在树林子里的时候，众人都以为是假的，谁也没上心，西瓜大哥信誓旦旦的说是真的，反被张五爷一顿好抽…… 小姑娘平复了心情，指着字儿一个个的解释，萧北冥看得头昏脑胀！ “好了好了……妹子休息一会儿……” 众人心头终于确定：自家主子真的不识字儿！ 看他这一副头大的样子，就算进学恐怕也学不会几个…… “你拿去玩儿，又不是传国玉玺！” 众人大惊！ “六哥！皇家没教这个吗？” “没教什么？” 众人齐齐鄙夷这个不学无术的，连铁牛张五都知道的事儿，堂堂国朝卢宁王爷居然一脸懵逼…… 萧九化身饱学大儒，给他一番解释： 始皇帝确实有，传国玉玺也确实是始皇帝制的，可惜早就碎成了渣儿…… 据说是后世多少载有个陈朝得了，亡国时被摔碎了！ 之后的历朝历代没有了传国玉玺，只得退而求其次，都以得到前朝玉玺为正统，大周朝就是因为没得到，至今依然饱受诟病。 要不然怎么会有一年三反的事儿…… 民间传言，谁得了前朝玉玺，那就是九五至尊的命数。 萧北冥彻底懵圈！有点乱…… “前朝那么多！搜罗齐了也不易！” “哎呦我的爷，上一个前朝的就行，不是所有前朝的。” “那又怎样？老子又不想做皇帝！” 众人恍然……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深宫里关着不说，还要早起，见天儿的一堆破事儿。 哪有自家王爷这么快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啥时候起床就啥时候起床，想杀人就杀，想放火就放…… 府里已是金银满仓，河边儿还有好几船。 哪像老皇帝和太子，穷得屁眼儿摇铃叮当乱响！ 虽说现在宽敞些，还不是我家王爷和殿下的功劳………… 换谁也不干呐！ 一群杀才嘿嘿傻笑…… “你拿着玩儿，回头咱假传圣旨就不用老九刻萝卜了……” 接过印玺的沈南衣捂着嘴乐：“六哥！字儿不一样的好！” “哪个认得！五！你认得吗？” “奴才不认得！一拍两散！” “善！” 众人齐齐摇头，都说不认得，萧九还在解释：“若不是殿下学问好，奴才也认不得！” “看看！这不就得了！你不说不就没人认得了……” 众人忍住了笑：主子这是糊涂了！满朝大儒怎么会没人认得…… 却不好意思说破。 萧北冥洋洋得意，知道众人维护他面子的心思：哪个不开眼的会当面查验圣旨？等他看明白了，估计都上奈何桥了………… 沈南衣小心翼翼的收好了，众人又去看望老道。 请了十个八个大夫了，却没一个有用的，开的方子驴唇不对马嘴！ 顾李二人连夜出城，四处寻访…… 直到揪回来一个归隐于田园的武者，这人祖传的医术方子，还舍不得拿出来！ 萧北冥看他一副穷鬼模样，一个眼神儿，沈南衣一包银子就扔了过去…… 这人立刻变了脸。 岂止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有钱！磨都能推鬼…………！ 第122章 可堪一用 萧北冥一伙儿人终于放下了心…… 老道见缓！ 虽说老家伙脏臭不堪，平日里人憎鬼厌的，那也是一伙儿的！ 不爽时打他一顿就好了，可要说真的没了，大伙儿物伤其类，又怎么会若无其事………… 都来探视！ 幸好老杂毛儿不能大幅动弹，两个徒弟伺候得又很好，顾李二人给他擦洗了无数遍，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干净过！ 两个徒弟还给洗了头发，胡须指甲也修剪过，油腻的脸庞如今也清爽了许多，挺精神的小老头儿…… “道爷！寿材是喜欢柳木的还是楠木的？” 众人爆笑！ 老道气得直咳嗽…… “这么干净，可不就是要穿寿衣的调调儿吗？” “道爷挂了不穿寿衣？” “啊！光腚走啊？” “你他娘的就知道光腚！穿道袍呗……” “是这个理儿！来啊！速去做来……” 张五爷四个奴才听不太懂前面的，一句来啊却听得极明白，挤过来答应。 老道一口气儿噎住了，两个徒弟在拍他后背…… “都他娘的滚蛋！没被打死也气死了……” 萧北冥踢了张五一脚，众人都出去了。 老道还在咳嗽，沈南衣出屋前一句回京重赏，又激动了！嘎…… 抽过去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溜着墙根儿回房间了，身后跟着的秋月半夏肩膀一抖一抖，极有韵律。 萧北冥一脸苦笑，回了房间就把那个治病的喊过来问话…… 交谈之下得知这人居然名叫周同！ 萧北冥彻底懵圈…… 又让他写了，懵圈的看了又看，同音不同字儿。 旁边儿的李开山还纳闷儿：王爷到底识不识字儿啊？ 那一世萧某人很是爱听评书的…… 另外府里还有个王伦，又联想到这个朝代顺序什么的，这可真是： 官儿老爷去上坟 腰里别个洗脸盆 虽说不是好买卖 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娘的！哪儿也不挨哪儿啊…… 这个周同不过四十多岁，孑然一身，江湖上被对头伤了身子，明白自家不是那块材料，就回乡归隐了。 说是归隐，萧北冥却心里明镜儿：还不就是怕对头找到，躲起来了，说得倒好听…… 哥嫂没了，有个侄儿，这就过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自家身子伤了，银钱又不富裕，名贵的药材如何买得？地里刨食能赚几个仔儿…… 侄儿倒是还好，就是他婆娘咸的淡的牢骚话儿一堆，嘟囔起来恨不得立时打杀了她！ 家传的医术，周同倒是学得最精的，想着靠行医赚些钱来却倒了霉。 好不容易上门儿一个病人，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对方要忌酒，谁知这家伙却管不住嘴，挂了…… 得！不但再也无人上门儿，反倒赔了人家五两银子！ 李开山在旁边儿听了周同的叙述，等萧北冥问完了话，把他拉到外边儿嘀咕了半天…… 过了几天，老道药汤喝了快一缸！ 居然没被撑死，反而面色红润，大好了…… 大壮的伤势也让周同瞧过了，没什么大碍，也在调养；萧北冥还拿了药方看，皱着眉头一副沉思模样，一群人憋着笑。 那个周同回乡去了一次，据陪他同去的李开山说，把所有的赏钱都给了他侄子，还要去杀了侄儿媳妇，反正有钱了，可以再娶！ 顾盼之间看到侄孙，痛哭流涕…… 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开山提醒他：走反了……！ 这才收拾心情，大步流星直奔广陵城…… 进了门儿，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小人愿追随主子，万死不辞……” 也没看清眼前的人儿是谁，闹得高小米吓了一跳！ 一屋子人爆笑！ 医术倒是可堪一用，就是这眼神儿差些………… “起来！回头给你配个眼镜儿……” 众人疑惑，萧北冥也是顺口儿一说，方才醒悟：秃噜嘴了，不过答应了就得办！ 府里有水晶，找了高手匠人仔细磨，早晚能弄出来，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人，光头铁匠不就是例子！ 就是不知道怎么调整凹凸什么的，那就试，废几块儿水晶算个什么…… “可是想好了？” 出门在外，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守口如瓶，轻易不会露底…… 周同只知道这是个爷，具体是谁却不知道。 “想好了！小人实是不忍拖累了侄儿……” “那就来拖累老子！” 一屋子人爆笑！ 周同囧得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在哪里磕头！ “快把他拉起来！别再磕坏了，哪个来救他！” 周同也跟着众人笑，这个主子倒是随和，说话也风趣………… “半夏！先给他拿二百两银子。” 周同还要推辞。 “把自己的伤也治一治，银子不够就说话，别他娘的治好了老道，你却挂了！” 周同忍住泪水，磕头谢恩…… 老道还在休养，这广陵城也玩儿够了。 一群杀才无事可做，闲得五脊六兽，这就上街去惹是生非…… 专挑泼皮无赖下手，抓住了一个能把众人高兴半天。 秋月直嚷嚷，要去找个江湖帮会之类的端了！ 城外杨争的事儿她没赶上，看见张五一副得瑟的嘴脸就有气；她短途冲刺还是可以的，可是长途奔跑就不灵了，身子太重了。 直到满街的泼皮都不见了踪迹…… 衙门里有人来求见李开山，居然是给泼皮们求情。 这狗日的世道！ 萧北冥也是无奈，这等事自古有之，总不能都砍了…… “走！去秦岭！” 主子早先说过，要去大山里逮个食铁兽给他妹子贺喜的…… 众人雀跃，老道也要去，奈何伤势还没好利索，张五爷派了两个奴才留下照顾他，嘱咐了一天一个澡，不听话就给他下药儿！ 其他人的伤早已好了，那就出发。 …………………… 秦岭。 华夏龙脉之所在！ 巍峨壮丽，气势磅礴…… 还没进山，众人远望已是心潮澎湃！ 苍松翠柏，绿意盎然。 连绵不绝的山峰更让人心生敬意！ 怪不得自家王爷就喜欢到处浪，真是美啊……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着就扑进了一片绿意之中。 越到深处，水汽越大，众人都已浑身湿透，秋月已经快脱光了！众人爆笑，她却不以为意：“笑个屁！衣衫粘腻，这多清爽！” 萧北冥没眼看她，悠悠的来了一句：“山里怕是有蛇……” 纵横北疆的大帅登时怂了！ “老……老娘裤……裤子呐……” 其实进山之前找了向导的，不然这么大的山，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向导带有蛇药的。 直到一阵嗯嗯嗯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123章 天地造化 萧北冥听到这个熟悉的叫声，差点儿哭了…… 两世为人的孤独孑然，谁能理解？又无人诉说；幸好身边儿一群杀才见天儿的围着，又有个妹子说说体己的话儿，不然真不知道如何排解。 总不能天天杀人放火！ 叫声勾起了萧北冥的心思，平复了片刻。 “都轻些，不要吓跑了它！” 众人轻手轻脚的朝着声音处围过去…… 向导知道这个：“老爷！是食铁兽！” 一群人心脏砰砰跳！ 找了十好几天了，终于来了…… 沈南衣紧张又兴奋，死攥着萧北冥的衣角儿：“六……六哥……是什么玩意儿？” “六哥不是玩意儿，食铁兽是！” 众人强忍着笑，慢慢接近………… “叫声变了！像是狗叫……” “这玩意儿有意思啊！” “爷！这玩意儿有多大？比狗如何？” “比狗大，比熊小些……” “啊！” 好奇袭击着众人的心，越来越强烈！ 直到一大一小两个黑白花色的团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群杀才都呆住了！ 天地造化！竟孕育出如此生灵…… “这像个熊……” “看！黑眼罩，天生做贼的料！” “放屁！这还用做贼！哪个不喜爱？” “它吃什么？” “食铁兽嘛，当然吃铁了！” “爷！喂它颗铁蛋！” 啪！ “它吃竹子的……” “啊？那为什么叫食铁兽？” “老子怎么知道，小声点儿……” 一群人围着看了许久，越看越喜欢！ 秋月身形胖大，见到个和自家差不多的就兴奋了！这会儿已经等不及：“准备绳索渔网，听老娘的令！” 萧北冥沈南衣齐齐出声阻止她：“都别动！” 萧北冥本来想着逮一个回去给沈南衣玩儿的，真的见到反而犹豫了，自由自在的多好，困住了它实在不忍心…… 小姑娘心思也是一样，如此美丽的生灵，不应该被关在府里，这一方天地才是它的家！ 府里的猫不算，它是丢了…… “六……六哥……不要抓它了好不好？” “好！妹子心思醇厚，咱不逮了……” 秋月一脸惋惜：“这玩意儿抓回去搂着多舒坦！” “你当是狗呐！这是猛兽！” “可不！名字就是个狠的，吃铁，牙肯定好！” “主子说它不吃铁，吃竹子……” “那也牙好，你他娘的啃根儿竹子试试！” “你个狗日的！老娘为什么要啃竹子？” ………… ………… 这一说到吃，众人都翻背包，要找食物投喂，被萧北冥阻止：“别瞎喂，这玩意儿娇贵着呢……” 食铁兽还是被众人惊扰到，叼了幼崽跑了！ 眨眼间已经没入了山林…… 一群人顿时大呼小叫，互相指责！ “咱不逮这玩意儿了，回去六哥给你建一座府邸！” “不要！浪费银子，我哪儿也不去！” “那怎么行！日后还要嫁人的……” 小姑娘害羞了：“哪个狗日的…………” 话未说完就被萧北冥打断：“你这孩子！斯文些……” 一群杀才还在吵，直到萧北冥说要去找九节郎！ 这就又勾起了好奇心…… 却都忘了问问，深宫长大的卢宁王是怎么知道这些生灵的。 向导知道这个九节郎出没的地方，带领众人跋山涉水而去…… 众人再次被惊呆！ “一二三四…………” 都在数它尾巴上的节环。 “真是九个！” “和府里的猫差不多大……” “真好看！六爷！这个能抓吗？” “把你扔在这山里，就不要回去了！” “啊！奴婢错了……” 这回轮到了半夏，实在是喜爱…… 这九节郎更可爱些，人人都想逮一个，可惜主子不让！ “要是有被丢弃的小崽子就好了！” “你会把狗子扔了啊？” “放屁！老子先把你扔了！” 张五爷还在和高小米逗嘴，天空又下雨了………… 在山里又转了几天，奇形怪状的玩意儿见了不少，就是众人实在受不了这份湿热，秋月浑身都是疹子，痒痒得厉害，挠得血刺呼啦！ “撤！咱们回去了……” 一趟秦岭之行，一无所获，众人却兴高采烈，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啊！ 自家主子还在添油加醋，什么胖头鸟土拨鼠的勾人心思………… 一路奔波又回了广陵城。 秋月见到老道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惊！ 秋月是因为山里水汽大，起的湿疹；老道居然也是一脸…… 看到萧北冥一群人嗷嗷大哭！ 询问之下才得知，一天一个澡，一泡就是两个时辰………… 不听话就不给饭吃！周同根本管不了这两个奴才，老道又不敢反抗，怕下药儿！ 众人爆笑声中，张五爷正在派赏…… 老道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一趟出门儿时候可是不短了！ 那就回………… 府尹招待了李开山，表达了不想挪窝儿的意思…… 几个庄稼汉一时心动，却丢了性命！ 刨出来印玺的那个毕竟还得了五两银子，另外几个被他忽悠来的招谁惹谁了…… 顾老二又忙了起来，人马什么的都上船，走水路快，还舒服些。 已经没人晕船了…… 走到半路，老道吭哧半天，表示想去白云山看看，不然实在百爪挠心！ 那就同去。 一伙人浩浩荡荡又直奔白云山…… 依然还是那个山谷，大壮却不是那个大壮了！ 他想回村子里去看看…… 众人不差这点儿时间，叽叽喳喳的就都去了。 破破烂烂的村子，破破烂烂的人…… 当初拦路乞讨的人死的死，亡的亡，还有离开的，只剩下刘老实为首的七八个人了。 半夏想起了那个胆小又俊俏的，却没看见，询问得知这人去年得了一场痢疾，没了…… 这狗日的世道，穷人看不起病！ 刘老实几个见到大壮，都不敢认了…… 当初那个只剩副高大骨架的汉子如今意气风发，满身的腱子肉能撑爆了衣服！ 同人不同命，彼时大壮要来投靠的时候，还有人嘲笑他…… 此时后悔也没用了，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大壮重修了父母的坟冢，给刘老实留了些银钱，拜托他照看一二，拔拔草什么的。 刘老实连连答应，挥泪相别…… 白云观还在如火如荼的修建之中。 忙乱的工地上却多出了两个身影，道士打扮，其中一个稍矮些的左边衣袖空空荡荡，四十多岁；另一个高些也年轻些，和李开山年岁相仿。 老道见到二人，愣了一下，撒丫子奔跑过去抱住，大哭！ 又看到没了左臂的，捶胸顿足，晕了过去………… 第124章 其乐融融 白云观工地旁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乌衣道人被救醒了，正在哀嚎…… 两人都是他的师弟，没了左臂的那个号青衣，个子高些的那个号紫衣，死鬼崔成原来也有道号，只是入了弥勒教，弃之不用了。 紫衣这个道号一听就是受宠的，一问果不其然！ 乌衣道人恩师共有弟子四人，这个紫衣正是关门弟子。 这个时代紫色极为高贵，因为染料不易得，朝中也就那几个大佬才会身着紫衣！ 老道这个乌衣一听就知道是个便宜货…… 青衣道人继承了师尊炼丹的本事，却不务正业，不去炼什么长生不老的玩意儿，专好炼些个稀奇古怪的丹药，去年有一次玩儿得嗨了，丹炉炸了，崩掉了左臂，破道观唯一完整的屋子也塌了！ 死鬼崔成继承了画符念咒这一套，却入了弥勒教，专心造反去了…… 紫衣道人最受宠，继承了师尊的武功绝学，江湖上偌大的名头，心高气傲！ 老道却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漂泊江湖，却心地不坏，捡了柳任二女收为弟子，虽有养儿防老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紫衣本是去看望青衣，一看他这个惨，没奈何，投奔老道来了…… 因为他自己现在也是个居无定所的货！ 青衣道人不擅言辞，倒是听他师兄的话。 紫衣道人却是个桀骜不驯的！ 自恃武艺，纵横江湖，谁也不服的主儿…… 听说师兄入了王府做事，一脸的不高兴。 “你我师兄弟，本应快意江湖的，没来由的去什么鸟儿王府做鹰犬！” 众人大怒！ 就要群殴他，被萧北冥拦住，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哪知这家伙登鼻子上脸，指着萧北冥叫嚣：“这就是那个什么鸟儿王爷？毛儿都他娘的没长齐，还来指使…………” 萧志早已大怒！ 哪里还会等他说完，飞身扑上…… 这个紫衣确实有两把刷子，不慌不忙的迎战，冷笑连连…… 不过斗了三两个回合。 萧志比他还是差了些，被他一掌拍中了肩头，一个趔趄…… 顾李二人急忙冲上，秋月也要去动手。 沈南衣劲弩已经上了弦，张五爷几个绳索渔网的都拿在了手上…… “都退下！老子亲手料理他！” 萧北冥极少这样说话，几人只得不动了。 自家王爷身手不错，众人都知道，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萧北冥自打会过了杨争这等高手，自觉技艺更上一层楼，此时蠢蠢欲动，压不住了！ 沈南衣怕她六哥有闪失，拉住了他的衣服。 “乖啊，没事儿，看六哥揍他！” 紫衣道人目空一切，正在得意洋洋，一道虚影儿已至身前，大惊！ 还没看清人，脖颈儿处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手刀…… 紫衣道人身子一软，委顿在地………… 晕过去之前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 众人一阵惊呼…… 别说这个什么紫衣道人，就是萧志他们也没看清，萧北冥是全力使在了双腿上，真真儿的鬼影儿一般！ 手上却留了力…… 谁也没想到萧北冥还有这一手，只知道他喜欢掷铁蛋，准头差还乐此不疲，一手分筋错骨的擒拿手也勉强算得上是个高手。 萧北冥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一副欠揍的模样：“当咱不会使刀吗？老子练了十几年了！” 张五凑趣儿：“爷！广陵城时怎么不见您开片？” “呃……老子一时激动！忘了……” 众人哈哈大笑，自家这个主子确实忘性大，每次遇险都喊拿刀来，还说回头就打一把，结果回回儿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老道和青衣抱着紫衣，哭得凄惨！ 萧北冥过去踢了他一脚：“死不了！哭个屁！” 紫衣道人到底还是年轻，不一会儿就已经醒了，瞪着萧北冥，却不来战了…… “看什么看！人各有志，无可厚非；你愿意做什么本王才懒得管，不过你个狗日的为何骂老子？萧志！辱骂皇族是个什么章程？” “回禀王爷，立斩不赦！” 老道吓一跳！ 赶紧跪下磕头，那个青衣道人也跪了…… 柳如意任方仪看师傅跪了也来跪，任方仪却一阵干呕，冲到外面去了！ 李开山急忙去查看，周同也去了…… “本王看着老道的面子，懒得和你计较，滚一边儿去！” 众人懒得理这个什么紫衣，一窝蜂的都出去看顾任方仪了…… 紫衣道人闭着眼，有些心灰意冷，自家苦练小三十年，在这个什么小王爷手上居然不过一合之将！ 立斩不赦四个字还是有威力的，毕竟还是皇权社会。 这人也冷静了，爬起来又要去扶他师兄，睁眼一看，棚子里早没了人影儿…… 棚外却突然爆出一阵欢笑声！ 任方仪有了身孕…… 周同眼神儿实在差些，居然冲着张五爷报喜！ 张五哈哈大笑：“罢了罢了！算老子一份儿……” 众人爆笑！ 任方仪羞红了脸，啐了张五又啐周同。 众人笑不活了，就都来给李开山和老道贺喜…… 这可是卢宁王府一群杀才的大喜事儿！ 虽然有了狗子石头哥俩儿，毕竟不是在府里出生的…… “老周！仔细看护，开山！小心伺候！头三个月最是脆弱，你小子可得忍住喽！” 众人都来逗李开山………… “小米明日一早去山下，弄个什么担架滑竿儿的来，再雇些人，抬她下去！” “得令！” “安营扎寨！赶紧把帐篷搭起来，山间风大……” 萧北冥一道道指令发出，众人各司其职，一通忙乱！ 老道泪眼连连，抓住任方仪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张五逗他：“只有徒弟是好孩子？没有开山撒种儿，地里能结庄稼吗？” 众人起哄，都来逗老道，让他掏赏钱！ 老家伙憋得脸红脖子粗：“赏！赏……赏一百两……” 这回是萧志秋月忍不了了，按住他一顿好打！ 半夏都上去踹了两脚。 “狗日的！比老娘还财迷！一百两？好意思说出口，怎么想的？” 青衣道人一脸微笑，看着这份热闹，心里替他师兄高兴，紫衣道人其实也替老道高兴，却不好意思过来。 两个女子是老道当女儿养大的，如今有了后代，老道也算功德圆满了！ 当夜白云山上热闹非常！ 连带着监工的做工的都有赏钱，就是带的酒不够喝…… 柳如意在踢顾老二！ 众人大笑，把两人推进帐篷，这就要他们当场开工！ 任方仪在安抚柳如意，这可不是着急的事儿…… 第125章 何以解忧 卢宁王府一群人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 任方仪享受了出生以来的最高待遇…… 就是她自己也觉得是在梦里，自幼在一座破破烂烂的道观里长大，每日还要习武，学不会要被师父打的。 平日里有什么就吃什么，穿衣打扮就不用提了…… 直到遇见了这一伙儿杀才，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到和李开山成了亲，如今又有了孩儿，知足了！ 想起往事，泪流满面………… 她一哭，这可不得了！ 沈南衣在找鞭子，要去抽李开山。 李开山要跪：“殿下！不关我事儿……真不关我事儿……” 张五爷已在大叫：“看看！果然不是他的！怪不得老周先给老子报喜，这家伙会看相！” 众人爆笑！ 任方仪啐了张五一口：“殿下息怒，是我想起了往事……” “想就想，你莫哭……莫哭……狗日的敢欺负你，老娘扒了他的皮！” 萧北冥要打她，刚抬起的手还是放下了，沈南衣吐个舌头直缩缩脖子…… “你这孩子！让你斯文些就是不听，以后还要嫁人的！” “六哥！斯文些和嫁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这满嘴老娘的谁还要？” “切！看上哪个抢来就是，还轮到个狗……” 萧北冥气急，抬手要打！ 小姑娘一溜烟儿的跑了…… 一群杀才嗷嗷叫，要去给她抢一个驸马回来，围住了她正在商量。 就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因为这些玩意儿实在不知道去抢谁家的，京师的公子倒是不少，不熟啊…… “回去仔细查探！” “诺！” 萧北冥已经快疯了！ 这个妹子已经没救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那就去和萧志喝酒：“开山！来，陪爷喝酒……” 李开山屁颠屁颠儿的就来了，老道听到酒字，那还坐得住嘛，幸亏没长尾巴，不然能摇成风扇！ 周大夫说了，可以喝点儿………… 老道这些日子很是干净了些，萧北冥也就不轰他了，安营时这就推杯换盏的喝起来了！ 青衣道人跟着他师兄一起来的，那个名字娘们儿唧唧的紫衣没来，留在白云山了，说是要帮师兄看着新道观…… 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这个打击实在是大了些，一如那些动不动就要跳河的熊孩子，还需得些时日才能想开。 顾李二人都给他留了银子，毕竟是自家媳妇儿的小师叔。 萧北冥对这些事儿是不管的，而且他也不是很讨厌那个紫衣：老子日后纵横江湖，比他还得瑟…… 一群杀才闹腾得欢乐，青衣道人的左臂成了好奇的焦点。 “道长，怎么没的？” “你他娘的会说话吗？道长哪儿没了，这不是好好的！” “老子是问他胳膊怎么没的！” “话都说不明白，蠢货！” “我艹……” “来啊！” 尘土飞扬………… 沈南衣在支招儿：“铁牛！快插他眼睛……” 青衣道人和周同已经傻了！ 既是一伙儿人了，就没必要隐瞒什么，周同已经知道了萧北冥兄妹的身份，暗地里直呼幸好眼没瞎，终于抱对大腿了…… 就是这个王爷公主的怎么看都像假的！ 青衣道人虽然不擅言辞，还是磕磕巴巴的说了。 众人都挑大拇指！ “你牛逼！咱们都是炸金狗，你连自己都炸……” “可不，确实是个狠人……” “只是炸没了左臂？其他部件儿没少？” “对对对……我跟你说，少条胳膊算不得什么，只要重要部件儿还在就行……” “没错！回京哥儿几个带你去嗨皮，五娘不要碰，那是你师兄的……” “你提她做什么？让老道熏的臭哄哄的！” “道爷现而今不臭了，你说五娘还能看得上他吗？” “说不准……” ………… ………… 青衣道人看着越聊越偏的几块料，无语凝噎…… 五娘是谁？ 心中更加好奇，拉着张五：“你……你们……拿……拿什么……炸金狗？” “雷啊！主子弄出来的玩意儿，风骚得很！” “能……能给贫道……看……看看吗？” “大壮！带雷了吗？” “没带，出门儿时问过了，爷说不用带，江湖上用这个，忒丢脸！” 众人一阵哄笑…… “回去给你拿几个试试，相当过瘾啊！” 青衣道人一脸向往………… …………………… “兵分两路！开山带几个人，护着任家妹子直接回府去，老娘去接货！” 不等萧北冥吩咐，秋月已经安排妥当了。 又来问兄妹俩是先回去还是再溜溜…… 两个野驴子一般的当然是溜溜了，那就走！ 李开山带了铁牛哥俩儿还有大壮周同护着媳妇儿去了…… 老道的伤势也没什么事儿了，萧北冥就让周大夫去看顾任方仪。 一行人又奔了运河，还有好几船财货呢，贴了皇城司的封条，就是江洋大盗要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水路绕些，费时较长。 等到船只进了五丈河，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五啊！去打开府里的河道栅栏，弄些小船来，把东西都弄回去……” “得嘞！” 张五爷自去安排。 大船停靠在水深处，几艘小船往来穿梭，装运了财货直入卢宁王府…… 四个奴才很是得力，监督着船夫苦力，张五爷反倒没事儿了，萧北冥兄妹俩个也懒得等，那就去朱家庄转转再回府，顺道儿接上朱氏。 满府里就她一个生养过孩儿的，有经验，萧北冥虽然也知道些，毕竟还要避嫌的…… 还没到朱家庄，浓烈的酒糟味儿已经飘了过来！ 到了酒坊，管事儿的屁颠屁颠儿的跑出来迎驾。 老五这个狗日的，居然不在…… 萧北冥兄妹俩个没见过怎么酿酒，都挺新鲜，看得欢乐。 又喊来酿酒师傅询问，萧北冥知道这会儿还没有高度白酒，他也不知道怎么弄出来，只记得个蒸馏二字；说给这个匠人听了，这人不明白…… 那就起锅烧水！ 直到水开了，木头锅盖内测流下来了蒸馏水儿，这才恍然大悟！ 但是酿酒不是烧开水，具体怎么弄，还得细细琢磨研究。 酿酒师傅激动得脸通红！ 王爷说了，弄出来力气更大的，赏银不算，还要给他弄个户部的虚职官儿过过瘾…… 那可就是光宗耀祖了，老师傅才是叩头如捣蒜！ “快把他拉起来！别磕傻了，再他娘连会的都忘了……” 众人一阵哄笑，扶起了他。 张五接了媳妇孩儿，狗子石头哥俩儿大呼小叫一通闹…… 打道回府！ 第126章 九五至尊 京师。 卢宁王府。 李开山夫妇一行早已回来了，府门口儿两个太监看到他们时，一蹦三尺高！ 直到看清了不是正主儿，大骂！ 李开山要打，两个太监就跑…… 还是媳妇儿要紧，李开山懒得理他们，那两个一看他进去了，又跑回来骂了几句，二虎颤颤巍巍拿个狗子玩儿的弓箭就射！ 这俩太监撒腿就跑：这他娘的卢宁王府就不能来！一个看门儿的都穷凶极恶至此…… 萧北冥一伙儿人悠哉悠哉的终于回来了，狗子石头哥俩儿老远就下了马，撒腿就往府里跑，说是要去看小弟弟！ 惹得大伙儿哈哈大笑，他娘在后面追：“站住！冲撞了瓜田扒了你俩的皮……” 众人还在哄笑，两个太监飞一般的冲了过来！ “奴才参见允国公主，参见卢宁王！” 兄妹俩个对视一眼：宫里出事了！ “起来回话儿！” “是！圣上口谕，宣允国公主卢宁王即刻入宫见驾！” “知道了，待本宫换了衣衫……” “殿下！来不及了！快些……皇爷……皇爷……” 这个内侍泪流满面，说不下去了。 “父皇怎么啦？蠢货！哭什么，快说！” 另一个赶紧接过话头儿，说是老皇帝已经病倒有些日子了，一直吊着这口气儿，盼着允国公主和卢宁王爷回来…… 萧北冥呵呵：盼着允国是真，盼老子做甚？活够了不成？ 可毕竟是皇帝，还是要去的。 “来人！去抬公主的仪仗……” “王……王爷……这……这个……” “滚蛋！催什么催？再催老子一刀……” 张五爷一把牛耳已经递了过来。 “五啊，你的怎么这么短？” 他本来想说你的刀，被催促急了有些激动…… “啊？奴才的不短……不短……” 啪！ “滚蛋！” 张五爷醒悟，公主还在旁边儿…… 众人哄笑声中，沈南衣已经拍马直奔皇宫了，正在大叫她六哥快跟上！ 萧北冥还在懒洋洋的拨转富贵儿的大脑袋， 秋月半夏和潘婷拍马追小姑娘去了！ 京师街头严禁纵马，这时也顾不得了，小姑娘真心着急了，老皇帝待她极好，还总是泪眼八叉的…… 萧北冥收起玩闹的心思，纵马跟上，一死百了，咱还跟他较得什么劲儿！ 街上鸡飞狗跳…… 允国公主一路疾驰，入了宫门。 守门的远远望见，还要呵斥，看清了是她，撒腿就往回跑：“公主回来啦……” 皇宫一阵闹腾…… 萧北冥看了一眼方向：这么兴奋？那就是没死喽！ 兄妹俩个直奔老皇帝的寝宫，好家伙！皇族开会！ 都到齐了，萧北冥这才明白老五为什么不在酒坊，都快出酒了，哪个好酒之人不得亲眼看着…… “允国！快！父皇他……” 太子一把拉住沈南衣，就往里屋跑，已是泣不成声…… 早两年，太子还嫌自家等的时候太长了，直到被萧北冥拐带，一心也想去看看这花花世界，只盼着老皇帝长命百岁千岁的才好。 更何况毕竟是父子，虽说天家无情，可到了这时候，骨子里的血脉是掩盖不住的。 “父皇……父皇……儿臣回来了……回来了……” 沈南衣跪在床头，大哭！ 萧北冥脸色也不好看，站在门口抱着肩膀。 老皇帝还有气儿，听到了日思夜想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睛：“允……允国……我的儿…………” 眼泪已经顺着眼角儿落下…… 小姑娘大哭：“父皇……父皇长命百岁……不会撇下允国的……不会的……” 沈南衣已经经历过一次与父母的生离死别，只是那时金狗怎么还会等你痛哭一场，早就一把拉走了！ 后来小姑娘一步登天，才知道亲生父亲居然是皇帝，虽然怀疑过，但老皇帝情真意切的模样也把这份疑心慢慢的打消了…… 如今似乎又到了永别之际。 年仅十四岁的沈南衣又如何忍得住！ 涕泪横流，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好……好孩子……好好…………” 老皇帝见了女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旁边伺候的赶紧来扶，太子和沈南衣也来帮忙…… 听见动静儿的一群皇子皇女都挤进来了，还以为是回光返照！ 皇帝睡觉的屋子可不大，跪不开，都站在那里抹眼泪儿。 “太……太子！” 太子急忙回应。 “我……我大儿……让……让你……久等了……” 太子大哭：“儿臣知道错了……知错了……” 老皇帝已经多年没有如此称呼过太子了。 “莫哭……莫哭……朕……把……把这万里河山……交……交给……交给你了…………” 太子差点儿脱口而出：我不要！ 还好尚有理智，埋头痛哭………… 老皇帝挣扎着说出来这句话，已是气喘，又在咳嗽…… 沈南衣听到万里河山几个字儿，心头一亮！ 趁着老皇帝还在咳嗽，紧忙拉了拉太子，太子回头一看是她：“妹子何事？” 小姑娘凑过去：“太子哥哥，借一步说话儿。” 老皇帝这会儿很是虚弱，伺候的扶他躺下了…… 太子见老皇帝一时半会儿的应该没事，就随着沈南衣去了屋外，出门儿时又把萧北冥拉走了。 “太子哥哥，妹子有个主意，也许能救得父皇性命，就是不知…………” 太子如今才明白随心所欲的乐趣：“你说你说！咱巴不得父皇长命百岁，你不知道，孤现在，最羡慕的就是你六哥！” 萧北冥给他一个白眼儿…… “那好！太子哥哥稍等……” 小姑娘拉住萧北冥走远了几步，萧北冥还在疑惑：关我何事？ “六……六哥……我……我……” 沈南衣有些哽咽，萧北冥见不得这个，轻声细语：“有什么事儿就说，给老家伙磕头送终六哥也做得！” 小姑娘反而气笑了：“不许胡说，毕竟是父亲……” “好好好……你说……你说……” “六哥不是得了那个什么前朝玉玺吗？这可是皇家的头等大事，你说拿给父皇，会不会……” “嗐！我当什么事儿，拿！给他！” “六哥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大不了让老九接着刻萝卜不就得了……” 沈南衣一阵无语，九五至尊的命数，在六哥眼里居然就是块儿萝卜！ 太子也是疑惑：妹子和老六嘀咕什么？莫非是要割老六的肉给皇帝吃了续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效？老六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个杀才！ 那边儿沈南衣已在大叫：“来人！备马！快！” 第127章 祖宗有灵 老皇帝命在旦夕之间，萧北冥也收起了和他较劲的心思，心里却也有些落寞…… 血脉这个东西实在玄奥！ 记得那一世，满院儿的老头儿聚在一处晒太阳，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家伙儿蹒跚着，直奔其中最脏最臭的那一个，爷爷爷爷的叫个不停…… 老头儿露出一嘴大黄牙，笑得昏天黑地，羡煞旁人！ 一块儿刻了字儿的石头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信邪的王朝不也照样把老百姓管成了羊羔儿，哪个敢撒野？半个披着狗皮的就把你办了！ 就是小姑娘把这玩意儿放在了行囊里，却在另一匹马上…… 这就大呼小叫的喊人备马！ 沈南衣一跃上马，奔驰而去…… 几个女子在后面追，把马累得够呛！尤其是秋月的，差点儿摔倒！ 萧北冥呵呵的傻笑：看这身板儿，多结实！ 太子两股战栗走过来：“是……是去拿刀子吗？” 萧北冥看他像看傻子：“拿什么刀？宫里这么穷吗？不做饭啊？连刀都没有！” “谁说宫里不做饭！” “做饭切菜不用刀啊？手撕的？” “什么手撕？谁撕？” “厨子撕啊？你是不是傻！” “你……！” “不过菘菜还是手撕的好吃些……” “为什么？” “入味啊！” “和切的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我告诉你……” ………… ………… 一众皇族听到沈南衣大呼小叫的，都出来了。 哭得凄惨的老皇叔听到太子和萧北冥居然在讨论手撕菘菜的妙处，气得嘎一声，晕过去了…… “我艹！要陪葬！” 萧北冥一声喊，换来正在大喊太医的堂姐一个白眼儿…… 老皇叔为人厚道，萧北冥几个哥哥姐姐都看向乱喊乱叫的！ “看什么！” 萧北冥又一声喊，都低了头，鹌鹑模样儿…… 太子呵斥他：“混账东西！胡说什么！” 萧北冥懒得理他，看看太子，又看看晕倒的老皇叔…… 老皇叔厚道，太子也是，再看眉眼儿，越看越像！ 不由得一抹猥琐就挂在了脸上…… 太子不知道他心里的龌龊，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对劲儿！ 老皇帝终于又醒了。 内侍急忙出来喊太子，呼啦啦一群人又涌了进去，晕倒的老皇叔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那个倒霉堂姐居然也不管，随着众人进屋去了…… 萧北冥叹了口气，提起老头儿放在了厅堂的桌子上，可别着凉了！ 老皇帝看着一屋子儿女，眼神儿还在寻找…… “允……允国呢？” “父皇！允国去……去拿刀子……” 老家伙一通咳嗽：“拿……拿刀？” 太子正要把自家的猜测说出来，小姑娘却回来了………… 众人急忙让开一条道路。 “父皇！快……快看儿臣给您拿的什么！” 老皇帝一个哆嗦：不是刀子吗？ 定睛细看，却是一方印玺………… “父皇鸿福齐天，大周天命所归，这应该是前朝玉玺！” 屋内落针可闻…… 前朝玉玺！ 这可是几代先帝日思夜想的宝贝啊…… 太子已经傻了：不是割肉吗？孤猜错啦…… 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老六是真的对那个位子毫无兴致啊！ 老皇帝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么！快！拿来朕看……” 沈南衣把印玺递到他手上，老家伙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半天。 “来……来人！快去传宰辅史官来，快去传……快……快……” 老皇帝激动坏了，居然不咳嗽了。 这是天大的事情！ 又传了几个饱学大儒，等得抓耳挠腮…… “我的儿！从何得来的？” “是六哥得来的……” “他从哪里得来的？” 老皇帝气息居然平稳了，说话也有劲儿了…… “路上碰到了一个贼，被六哥拿了，搜出来的！” 广陵府尹不知道她们兄妹去过，只知道是皇城司的来办案，这个事儿还是不要说了，聪慧的沈南衣自然明白。 不然好几船的财货就飞了………… 留着慢慢儿孝敬老皇帝就是了，细水长流嘛！ “随便拿了个贼？就搜出来了！” “是啊！父皇你不知道，那个贼极有意思，能尿自己一脑袋……” 老皇帝急忙要来捂她的嘴。 满屋子人爆笑！ “这孩子！斯文些……斯文些……” “真的！府里的杀才还说了……” 太子已经来捂嘴了………… “老六呢？老六在哪？” 众人急忙去找，出屋一看，萧北冥正盯着桌子上的老皇叔在看…… 差点儿把众人吓死，堂姐嗷的一声！ 这个妖星！老皇叔危矣………… “老六！你在做什么？父皇叫你！” 萧北冥看一眼太子，又看一眼老皇叔：“真像！”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进去！” 萧北冥无奈，只得跟着进去了…… “老六！哪里拿的贼人？你知道他藏了这个？” 老皇帝觉得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我怎么知道！” “那你拿他做什么？” “你老糊涂了！一个贼，不拿他难道还请他喝酒？” “混账！混账东西……混……” 老家伙一通咳嗽………… 满屋皆惊！太子要踢他，到底还是没挪动腿。 萧北冥懒得理会：“允国！走了，还没吃饭呢……” 其实他心里明白：老家伙这就算活过来了！ 沈南衣劝他：“六哥稍等片刻，等宰辅重臣来验看过真假才好…………” “那好，来人！弄些吃的来，饿了！” 老皇帝气得要死又无可奈何，仰天长叹一声：“去给他拿些吃食，朕也来碗粥……” 皇帝都发话了，伺候的就要去办。 “多拿些！一屋子人呢，酒也拿一坛来……” 老皇帝已经快疯了！ 这个狗日的！偏又打不得骂不得，随便抓个贼就得了个这，说他没有妖星老爷庇佑谁信…… 宰辅重臣饱学大儒的终于来了，一进厅堂看到一群人居然在喝酒吃肉！ 一个个义愤填膺，果然天家无情啊…… 这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急忙进里屋去了。 不大会儿，屋里一片哭声，吓人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皇帝归西了…… 这个玩意儿很好辨认，取了前朝印记来一对就知道真假了。 “速速取来……！” 皇帝话音未落，老史官已化身野狗，窜了出去…… 斯文！斯文是什么？ 累得死狗一样的把东西拿来，几个老家伙围住了看，又跑到院子里照亮，老皇帝要下床，被沈南衣劝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皇帝百爪挠心，直到几个老家伙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歌功颂德之词宛若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祖宗有灵啊…………！” 第128章 掘地三尺 萧北冥兄妹俩个终于回到了卢宁王府。 周同也确认了兄妹二人确实是当朝公主和王爷…… 府里欢声笑语一片，任何时候添丁进口儿都是让人高兴的事儿。 脾气暴躁的厨娘拒绝了订酒席的提议，亲自操刀！ 丫鬟下人奴才们被严肃告知，都仔细些；沈南衣特意派了手脚麻利的去伺候，安排了人事之后又是一通乱赏…… 高兴！ 当夜老道喝了个一醉方休！ 萧北冥也由得他，要升级做爷爷辈儿的人了，不该被剥夺享受这份欢乐的权利。 众人都要准备礼物，银子不稀罕，李开山在皇城司还有一份俸禄呢，哪个傻鸟儿会给他送银子…… 又都来逗狗子石头：有了小的，你两个狗官怕是不受宠了！ 狗子石头就来找萧北冥哭诉，堂堂卢宁王爷跟两个小子咬了一阵耳朵，两个狗官齐齐称善…… 众人来问王爷说的什么，两人异口同声：“打死老子也不说！” 挨了无数大脚…… 青衣道人缺了左臂，多有不便。 张五爷大气：“给你安排四个奴才，日夜伺候，擦屁股都不用你亲自动手，行不行？” 众人哄笑！ 青衣羞红了脸：日夜伺候？夭寿啦…… 直到看见四个粗手大脚的金狗奴才，眼冒金星！ “一……一个就够……一个就够……” 周大夫眼神儿不济，也给安排了伺候的。 用张五爷的话说：别他娘的看不清道路，再掉湖里去………… …………………… 老皇帝不药而愈！ 皇族兴高采烈，宰辅重臣等人知道了事情经过，不约而同的把功劳都安在了允国公主头上，萧某人自然而然的被略过………… 老皇帝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身轻如燕，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过了没两天。 正睡得天昏地暗的萧北冥一大早儿就被叫醒，老皇帝派人来接，今日太庙祭告祖宗，皇族都要到场。 把萧北冥困得够呛，又没有办法，哈欠连天的和沈南衣一起入了宫…… 皇族人人喜气盈盈：咱如今也是正统了！还有哪个不服？ 满朝文武亦是与有荣焉………… 见到小姑娘的仪仗，齐齐大礼参拜，口称公主福星高照，寿禄双全；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震九天！ 倒把小姑娘吓了一跳，萧北冥的瞌睡都他娘的跑了…… 老皇帝乐得见牙不见眼，又哭嚎着祭拜了祖宗，一封自吹自擂的圣旨这就新鲜出炉了。 传谕四海，大赦天下！ 西南正有反叛，旨意传到登时就平了…… 老皇帝大喜！ 不知道该怎么赏赐沈南衣，就要晋封她为秦国公主，当朝大儒都劝，倒不是反对，说是她还没有行及笄之礼，怕封号太大了反而不妙。 老皇帝从善如流，那就等等………… 萧北冥兄妹俩个不在意这个，沈南衣在府里撸猫，那猫已经快成年了，好大的一只，沙包一样的拳头！ 小姑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铜钱儿。 一群杀才齐齐撇嘴：果然是亲兄妹，王爷的马叫富贵儿，公主的猫叫铜钱儿，还能再土一点儿吗？ 这时代骏马什么的都起个比较上道儿的名字，比如秋月的满川花，萧志的小蛮骠。 嘴上却都夸这个名字实在是吉利…… 萧北冥带了张五萧志上街去了。 萧九和周大夫在探讨药儿的事儿，铁牛去相亲了，小米陪着他；李开山去了皇城司勾当些首尾，顾老二在家里日夜赶工，大壮陪着青衣道人放雷去了，老道酒还没醒！ 没一个着调的…… 妹子说是身体不适，大夫和一群女子都去看望，出来时扭扭捏捏。 估计是来了癸水，这是好事！ 萧北冥三人正在寻找高手匠人，答应了周同眼镜儿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必须得办！ 主仆三人从东市这头溜到了那头，终于找到了一家。 磨制的师傅毕恭毕敬的听着，萧北冥正在回忆镜片儿到底是中间厚还是中间薄…… 想起曾经有个小学女同学，戴着一副眼镜儿，大毛毛儿眼儿呼扇呼扇的，好看得很；好奇问过她，说是远视；摘下眼镜儿，泯然众人…… 大夫应该是近视，不然那么近的距离，断不会把张五认作了开山。 女同学的眼镜儿是中间厚，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错了也无所谓，重新来过就是，不过浪费几块儿水晶罢了。 匠人实在不解，问磨来何用，萧志脾气不好：“叫你磨你就磨，哪儿那么多废话！” 萧北冥劝住他：“志爷莫急，老子和他细说……” 匠人见这主不像主，仆不似仆的，一脸猥琐！ 啪！ 三个巴掌齐齐拍在了头上…… 匠人都快哭了，看看这三个衣衫华贵，气宇却如同山贼，生生忍住。 张五爷一包银子就扔进了他怀里：“仔细打磨，老子还要带正主儿来试的，弄得差了，满门抄斩！” 匠人要尿裤，萧北冥急忙安抚：“做好了，赏钱够子孙十八代花用！” 匠人已经彻底懵圈…… 好不容易和他说了个明白，萧北冥这就有些尿急！ 出了门儿就拐进了一个胡同儿，四下无人，掏出来开闸放水…… 张五爷一惊！ “爷！头牌悔之晚矣……” “那是！爷跟你说，十个头牌老子也日翻……” 萧北冥还在吹牛，望风儿的萧志拉了拉他的衣角：“爷！有人过来了……” 张五和萧北冥齐齐扭头！ “爷！好……好像是王妃！” “啊……！” 可怜这个卢宁王爷，尿了一半儿，生生憋住！ 胡同深处走过来那个女子和一个婆子，此刻萧北冥盯着她，她盯着萧北冥的小弟…… 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看着舒坦！ “啊……！狗贼！” 那姑娘一声大喊彻底惊醒了萧北冥：“快跑！” 主仆三人化身兔子，就要跑路，怎奈正主儿还没收好花洒，正在摆弄，做什么倒霉王爷！衣衫如此繁琐…… 那姑娘的手段几人早已领教过了，不是善茬儿，必定要来追打！ 萧某人心情澎湃，得见佳人的喜悦间充斥着系不上裤子的急切，越急越乱，那就提着跑…… 嗖的一声！ 萧北冥十几年的苦功没有白费，拧腰错腚躲开，一块儿半截砖头却砸中了萧志的屁股…… 志老爷直嘬牙：“嚯呃……王妃手劲儿不小啊！” “别回头儿！快跑……！” 要说跑步，还得是这些家伙。 “爷！甩开王妃了……” “主子！走光啦！” 萧北冥老脸通红！急急忙忙的收好，恼羞成怒！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老子找出来！” “诺……！” 第129章 压寨夫人 颜面尽失的卢宁王狼狈不堪的回了府。 沈南衣见到兄长这副模样：“六哥！匠人是个高手吗？” “什么高手！是个克星……！” “啊！” 小姑娘见傻：六哥不才是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子吗！还有何人如此厉害？ 张五爷已经过去咬耳朵了…… 话未说全。 “什么！六哥！可是在明丽阁被嫂子抓了？” “胡说八道什么！要是在那里被抓还倒好些……” “这么严重！六哥危矣……” “危个屁！都出来听令！老子跟她鳔上了！” 卢宁王府立刻鸡飞狗跳！ 沈南衣最是上心这件事儿…… 一群杀才提刀带剑的还在吵闹，小姑娘已经大叫：“开山呢？在不在府里？” “回公主的话儿，开山去皇城司了。” “他娘的！什么事儿能比嫂子这事儿重要！那咱们走！把那个什么秦府团团围住，通通抓了！仔细拷问……” 这就又发疯了………… 众人高声应诺！ 秋月已经在派活儿：“拿上套索挠钩，渔网也带上，不要走了一个！大壮！拿个雷，把大门炸开……” 砰！ 稀里哗啦…… 一群人齐齐扭头看向正主儿，自家王爷又拍散了一张桌子！ 萧北冥实在是无语：“都疯了？啊！” 小姑娘又清醒了，想起前番的事儿，溜到墙角儿去了…… “老子是要去泡她，不是抢回来做压寨夫人！” 一群杀才都低个头，鹌鹑一样儿…… “她府里总要有人出来？悄悄儿抓了审问就是，总能问出来，炸的什么门还炸门！” 秋月大脸通红：“是……是奴婢……冲动了……” “乖啊，今儿个是怎么啦？这么激动！” “是……是……爷要有王妃了……自然激动些……” 萧北冥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允国呢？” 允国公主正躲在大壮身后，连个衣角也没露出来，遮得严实…… 萧北冥自然知道她不可能跑出去：“出来！乖……六哥有个章程还需你去勾当……” 沈南衣一听有活儿干，急不可耐跳出来：“六哥你说……你说……” “咱们去那个什么秦府埋伏，六哥自去拿人审问，若是那姑娘出来了，你跟上，看她都去做什么……” “好好好……六哥自己怎么不去跟？” “这个……这个……总要缓几日……” 心里却想：被她发现再给老子揪了去！ …………………… 秦府。 前门后门已被众人目光锁定！ “怎么还没人出来？” “那谁知道，现在什么时辰？” “寅时好像……” 众人醒悟：艹！来早了！ 好不容易挨到日上三竿，秦府后门终于出来一个婆子。 张五和秋月几个守在后门儿，一拥而上，抬了就跑，那个婆子乱叫，张五爷一把牛耳尖刀在她眼前晃了晃，居然吓晕了！ 几人把她抬到僻静处，又去喊萧北冥来审问…… 这婆子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看到一张坏笑的脸，又晕了！ 众人叽叽喳喳的互相指责长相太丑…… “六……六哥！你别笑，你一笑就不像好人了……” “啊？是吗？” 一群人都点头…… …………………… 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萧北冥心中却不是滋味儿了，一群杀才都耷拉着脑袋！ 这个姑娘也姓秦，闺名芷画；在秦家辈分儿却高得离谱儿！居然是那个什么秦朗的姑姑…… 芳龄十八，已经许了人家儿，过了年就要成亲了！ 一群杀才刚听到时就急眼了，嗷嗷叫着要去干掉那个奸夫…… 被坏人怪叔叔一通骂，这才偃旗息鼓了。 小姑娘很是难过，听说那个奸夫是朝中一个官儿的儿子，明日就去陪老皇帝上朝，拿了这个狗官逼他退婚…… 萧北冥看他妹子那副鬼祟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甘心。 “不许胡闹！你六哥我杀得人放得火，欺男霸女的事儿却不屑去做，你也一样，记住了！乖……” “那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奸夫！” “胡说八道！人家三媒六礼的怎么会是奸夫！再胡说就禁足了啊……” “啊！好好好……不说了就是……” “撤了！” 无精打采的一群人就回了府，还没进大门儿，咚的一声冲天巨响！ “护着我妹子！” 萧北冥条件反射一般大叫，沈南衣嫡系已经把她团团围住…… 萧志和顾老二又来护着他。 二虎却跑出来了，一脸灰：“王……王爷！那个倒霉的瘸手儿把门房儿炸塌了！” 不是外敌就没事儿了，一间屋子而已。 “师弟！” 乌衣道人大叫一声冲了进去，众人这才想起来青衣道人…… 呼啦啦的都往门里跑。 门房儿就在大门里面不远的地方，此时已经塌了一角儿，连带着旁边儿的也有些松动。 却不见青衣。 “二虎！瘸手儿呢？” “在……在里面……” 老道已经开始了哭嚎…… 众人慌忙扒拉开砖头瓦块寻找，终于找到。 青衣道人满身鲜血，衣袍破碎，昏迷不醒！ “快！快去叫大夫……” 眼神儿不好的大夫来了，看了好一会儿：“他是谁？” 众人爆笑！ 老道就要去揍他，被张五抱住：“就他一个大夫，今儿个太医不在……” “你甭管他是谁，先救人！” 周同答应着，大伙儿又是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进厅里。 折腾了半天，青衣道人居然还没死！ 身上取出来七八块儿瓷片，血肉模糊…… 老道嗷嗷大哭！ 大夫说他伤了肺腑，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天意了…… 众人心情更不好了！ 青衣道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都念他是个缺了臂膀的可怜人，照顾有加。 谁想这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玩儿雷上了瘾，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来，来找二虎寻个火褶子，二虎就去给他找，幸好还没等找到雷就炸了。 不然二虎也够呛！ 其实屋里桌子上就有一个火褶子，被茶壶挡住了，二虎没看见，躲过一劫。 青衣抱着个雷左顾右盼却看见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在屋里就点上了，点了也就点了，居然还不扔远些…… 也幸亏这是个小号儿的，里面也没装铁钉铁屑，从爆炸威力来看药儿也不多，估计是还没做完的。 这些炸雷现在都是刚烈女子那些人在做，准是青衣道人偷摸儿拿的。 众人还在议论，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烈女子听到动静儿，立刻就想到了青衣鬼祟的身影儿，一清点，果然少了…… 这人是个极其负责的，提着刀来的，要先砍了青衣，自家再去请罪！ 第130章 独领一军 萧北冥两世为人，见的漂亮女子多了，却从未像如今这般！ 这个秦芷画算不上多么漂亮，更谈不上惊艳，却是个耐看的，越看越顺眼！心里莫名的平静…… 可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 还情人，仇人倒差不多；当街裸露下体放水，还好死不死的偏偏让她看了个满眼儿，不是坏人怪叔叔是什么？ 这时代虽说男女大防不是那么严重。 可如此恶劣事件，冲击力还是极大的，秦家姑娘可不要想不开才是………… “来人！” 萧北冥沉思之中突然喊人，把一屋子杀才吓一跳！ 得！王妃被拐走了，主子要杀人！ 瘸手儿危矣………… 老道已经跪了。 “爷！您吩咐……” “安排几个人去那个什么秦府外围，日夜监视，若有去请大夫或是白事儿发丧的，速速来报！” 张五爷一头雾水，这时候又不敢问，急忙去安排了………… “你他娘的跪着做什么？” 老道有些懵：“王……王爷……青衣他……” “老周不是在救治吗？” 这边儿还在说话，刚烈女子也跪下了：“王爷！奴婢看管不严，让这狗贼偷走了东西，这就去砍了他，再回来谢罪！” 说罢也不等萧北冥答复，站起来一把抽出刀子直奔青衣…… “快拦住她！” 还是高小米敏捷些，伸脚绊了她一个跟头，刀子也掉了…… 刚烈女子额头磕起了个包，已被秋月抱住：“发的什么疯！不至于的，对？六爷！” 秋月也担心萧北冥处罚她，谁让你没赶上好时候呢，王妃被拐，还能有什么好心情！ 喊了声六爷，这就是求情儿的意思了，相当狡猾…… 萧北冥却在骂小米：“你这狗才，绊她做什么？” 小米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 “抱住她不好吗？看看这个大包！” 一屋子人都在笑…… 小米羞红了脸：“她……她是女的！” “又不是外人来偷，你也无需自责，估计是瘸手儿实在好奇罢了，回去歇着，小米！” “属下在！” “赔人家十两银子！” “是是是，这就赔……这就赔……” 刚烈女子见萧北冥这样说了，也就不在发作，行了礼就回去了，高小米在后面追…… “秋月！这女子叫什么名字？” “回爷的话儿，不知道，问她也不说，只说失了清白，无端抹黑了祖宗！” “唉……果然是个刚烈的！” …………………… 青衣道人昏迷三天了，还没醒。 老道已经一嘴燎泡！ 哭了又哭，柳如意拿了个勺子在给她师叔喂水，只是灌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 身上的伤口倒不碍事儿，也还有气儿，就是不醒，应该是震的。 周大夫束手无措………… “来人！把他抬到林子那边儿去！” 老道以为萧北冥要把他师弟埋到林子里，嗷嗷大哭着膝行过来磕头，还要抱大腿…… 被萧北冥一脚踹开，原因无他，老道又变回去了。 “大壮！去拿几个雷来……” 老道听见要去拿雷，差点儿吓死！ 这是要先炸死了再埋？ 不敢去求萧北冥，只得去求张五爷…… “爷！是要炸死了再埋吗？” 啪！ “怎么想的？老子这是救他的命！” 张五爷挨了一记脆的，立刻迁怒于老道：“你个杂毛儿！怎么想的……怎么想的……” 骂一句踹一脚………… 老道不敢反抗，叽里咕噜爬起来抬他师弟去了。 卢宁王府的小树林边上，满府里的人全来了…… “把他放这，大壮把雷点了扔林子里去，可别大过劲儿了，外边儿是武库……” “得嘞！” 嗖！咚！ 一声巨响！ 青衣道人没反应…… “再扔一个！” 咚！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床板上的青衣道人，这家伙居然睁开了一只眼！ 一阵欢呼………… 周大夫急忙上前查看：“醒了！醒了……” “抬回去，好生调养！” 一通忙乱…… 刚烈女子气不忿儿，啐了一口：“狗日的！还浪费两颗雷……”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治。 被雷炸晕了就得拿雷再炸醒他…… 萧某人洋洋得意，一副欠揍的模样。 张五几个一脸懵：这高兴个什么劲儿？你媳妇被拐走了不知道吗！ 沈南衣在拍他六哥的马屁：“高！实在是高！” “那是！我跟你说…………” ………… ………… …………………… 宫里又有旨意来了，随着来的还有一群皇子皇女…… 动静有些大，太子也来了！ 萧北冥懒得解释，只是招呼了喝酒。 太子气急：“喝什么酒喝酒，先去接旨！” 传旨太监等了好一会儿了…… 老皇帝的旨意上说，要给沈南衣一个最隆重的及笄之礼，今年就不要去北边儿了，来年再去，她养父母又升官儿了…… 老家伙不用花钱的事儿办得倒是熟，居然给小姑娘的父亲封了个蓟北侯，母亲也有份儿。 沈南衣谢了恩，赏了传旨的，眼圈儿又红了………… “莫哭……莫哭……来年再去，你养父升了侯爵，还要重修坟冢，朝廷有规制的，是老九？” 萧九明白这是主子在岔开话题：“是，爷说的是，国朝都有规制……” 张五爷见机极快：“没错儿！若是从前，奴才屁了也就是乱葬岗的事儿，如今可不行了，狗子也不能答应啊……” 众人爆笑！ 这就遮过去了………… 消息传开了，二十七家勋贵子弟又来了。 不去北边儿了？那不是白白操练了…… 一群杀才还在厅里嚷嚷，秋月来见。 “属下参见大帅……！” “起来！”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都他娘的闭嘴！去北边儿做什么？不过几个银子的事儿，嚷嚷个屁！没出息……” 众人被秋月一顿骂，都闭了嘴。 陈至正嘴巴溜些，嬉皮笑脸：“那个……那个大帅，倒不是要去抢钱，主要是这个兄弟们闲得蛋疼！” “那就割了！” 众人齐齐捂住………… 这些家伙自从被封赏过后，老皇帝令其自成一军，由宣威将军萧秋月领了，一直在那个军营里操练，如今已有一千多人了。 听说最近还在扩张！ 本来朝堂上还有反对的声音，一个伺候王爷的女官儿，居然封了个将军，还独领一军，你个狗日的卢宁王要做什么？ 直到前朝玉玺的出现。 老皇帝看这兄妹俩个毫无不舍就拿出来给自家救了命，再无半点儿疑虑…… 老六没那个心思！ 军权还得握在自家人手里才是正道…… 扩军就扩军。 又不花老子的钱………… 第131章 梦寐以求 卢宁王府热闹得像个集市！ 太子一群人肯定是要讹些好处才会走的，酒坊里的酒毕竟还是需要时间的…… 二十七家小子也要赖在这里蹭了酒饭才过瘾，不挨骂难受！ 暴躁的厨娘就要撂挑子…… 张五爷还要安抚她：“又不是见天儿如此，快去快去……” “狗日的太能吃了！府里的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张五已经捂住了她的嘴：“不想活了？太子也敢骂！” “我……我没骂……没骂太子…………” “快去快去……爷给你瞒下了……” “不是……我…………” …………………… 酒菜还是摆了上去………… 太子有些不快，小姑娘还是和他六哥最亲，还不跟我说那个前朝玉玺的事儿，和老六嘀咕半天…… 沈南衣见他不高兴，问了个明白。 “不怪六哥说太子哥哥爱吃醋，瞧瞧……” 老三老五都笑他，太子长叹一声：“本宫如今早想明白了，看看老六，这才叫一个逍遥快活，老三！赶明儿个咱们联名上本，保你做太子，好不好？” 这一句话把老三鸡腿都吓掉了！ “我可不要！这见天儿忙的，哪有功夫儿做什么太子，快打住！” 鲁王如今也宽敞了不少，他王妃娘家是个小门小户的，沈南衣格外高看几分，打着给孩子们的名义可没少塞银子…… 如今鲁王府可称得一个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太子又看老五，收获一个白眼儿：“你去打老七老八的主意……” 不怪太子有这些想法儿。 永平郡主和狗子石头哥俩儿玩儿，两个狗官讨好她，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送给她。 刚刚还跑过来显摆了，脖子上两挂纯金打制的链子，拴狗都富余…… 萧北冥看见了也是乐：这是在广陵城抄回来的，南方的大户人家流行这个，也他娘的不怕人抢喽！ 赏了哥俩儿一人一挂，这放个屁的工夫儿就到了永平的脖子上。 老三老五看了也是眼晕：“真是金的！” “可不！你咬一口，甜的……” 萧北冥想起了那个痰盂：“没出息！老五！酒坊快出酒了，你怎么不去盯着？” “昨……昨儿个刚去过……还得些时日……” “嗯！先把这个弄起来，赚钱的法子有的是……” 这一句话又捅了马蜂窝！ …………………… 青衣道人醒了，众人都来看望。 萧北冥实在好奇：“你点着了雷，怎么不扔？” “扔了……就……就是……就是扔晚了……” 青衣道人磕磕巴巴的说了，也是好奇心发作，就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章程，看得入了迷，一时不查，居然响了！ 幸亏有些功夫在身上，不然非得把眼睛崩瞎了不可…… 一群人都在挑大拇指！这才是个狠角色，连炸自家两回，胳膊没了都不怕！ “嗐！你好这个还不容易，自去那边儿看了就是，还非要点上炸自己玩儿……” 青衣道人后悔不迭，却不是怕了。 知道了是萧北冥急中生智把他炸得回了魂儿，跪下磕头，叩谢卢宁王救命之恩…… 又说自家喜欢这个，求王爷开恩，给置办个丹炉和各色石头什么的。 把众人吓一跳！ 这个狗日的！炸了自家的道观不说，还要来炸王府…… 萧志张五几个就要揍他，这家伙武艺是四个师兄弟里面最差劲的，张五爷就能把他办了！ 萧北冥却把几人拦住：“一群蠢货！知道个屁！这是个什么，这他娘的是个宝贝懂不懂？” 几人实在不明白…… 萧北冥还得解释：“科研懂吗？” “不懂……” “咱那个板甲比鳞甲如何？强些？炸雷放着过不过瘾？一炸一大片，过瘾？你们当是老子琢磨出来的？屁！那都是他这类人琢磨出来的明白吗？” 几人恍然大悟，却忘了问问自家主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答应了就办！ 专门儿给他修几间屋子，反正门房儿也得修缮，一发儿就都安排了。 丹炉一口气儿就弄了三只，各色石头土块药材的都给他堆满。 防护措施也得安排上，厚重的铁甲里面衬上厚厚的皮毛丝绸什么的，拿绳索吊起来，不然青衣穿不动，可别他娘的真炸死了…… 青衣道人高兴得几天不睡觉，这些东西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惜原先没有财力，白瞎了一条臂膀。 又跪在地上咣咣磕头，兴奋得过了头，晕过去了………… “六哥！他这是魔怔了！” “嗯！这类货色都这样，好像是叫什么不疯魔就不干活儿什么的……” “六……六哥！你给我盖个公主府呗！” “啊！不是不要吗？怎么？想明白啦？” “那……那倒不是，别回头这疯魔再把王府炸了，六哥好搬到我府里去……” “胡说八道什么！” “那可不是！堂堂卢宁王爷总不能睡街上……” ………… ………… 萧北冥还特意叮嘱了青衣，一定要做好防护，还要仔细记录，不怕失败，爷有的是银子！ 万一弄出威力更大的呢，那就发了…… 支持！必须支持！ …………………… 府里还有件喜事儿！ 徐老三可以娶小寡妇了…… 她守孝期满，这就百无禁忌了。 那还等个屁！ 没看老三隔三差五的就去酒坊吗？ 那是看酿酒去吗………… 卢宁王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席。 人多好办事儿，四个奴才的老婆还有刚烈女子一群十好几个，加上半夏和几个丫鬟，这就齐活了！ 允国公主和宣威将军就算了，不够添乱的…… 这日子就不劳动厨娘了，太白楼又来了大订单，干脆换了场子，自家酒楼歇业，掌柜的跑堂儿的都来伺候。 王爷说了，热闹三天！ 徐老三容光焕发，喜气洋洋，奴才们挑了最俊俏的马，洗刷得毛光水滑，一路吹吹打打迎亲去了…… 王府的仪仗开路，拉风得很！ 沈南衣之前出了个馊主意：大宴亲朋…… 说是能给徐老三多收些份子，萧北冥一声叹息，苦笑连连：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呢！当初半夏也是这个主意，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看着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样子…… 随她高兴去，咱又不差钱儿！ 只要妹子高兴，皇帝老子也能弄来…… 萧北冥和萧志秋月四人每每围坐在一起，看着沈南衣黑漆漆的大眼睛，心中涟漪起伏，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秋月半夏更是湿润了眼眶，轻声细语：“公主慢些跑，不要摔了…………” 只是那时，萧北冥极少说话，四个人也离他远远儿的………… 第132章 光天化日 卢宁王府热闹了三天，徐老三收了多少份子钱不知道，允国公主直喊失算了倒是听得清楚！ 柳如意也有了身孕………… 酒席上才发现，顾老二腰杆子挺得笔直，被萧志和九爷一顿踹！ 得瑟个屁…… 这就又给某人花钱找了借口：三喜临门，再庆三天！ 小寡妇带来的小姑娘怯生生的，却丝毫不影响她获得众人怜爱，尤其是沈南衣，看见了就赏！ 她娘都懵了，直到晓得陪自家女儿玩耍的居然是当朝永平郡主和一群皇族狗官之流，彻底晕了过去！ 徐老三痛哭流涕………… …………………… 允国公主的及笄之礼如期举行！ 皇族和满朝文武都来了…… 老皇帝亲自操办，极为隆重！ 天空万里无云，清风徐徐…… 众人心头愉悦！纷纷道贺，大臣们已经开始推销起自家子侄了，虽然刚刚及笄，提前议一议婚事怎么啦？ 这可是国朝最受宠爱的公主！ 老皇帝哪里舍得：“都他娘的滚蛋！” 大臣们都惊了！皇帝居然爆粗口，与泼妇何异？ 言官儿御史什么的就要大放厥词，直到看见阴着脸的妖星老六…… 据说皇帝亲口说过，妖星老六的意思是女孩儿家不宜过早成亲，不然对身子不利！容易早早儿的挂了！ 还听说老六许他妹子自己挑选夫婿，老皇帝也没反对…… 至于有没有什么内幕就不得而知了。 大臣们回家都交待了子侄：没事儿就去卢宁王府门口儿溜达溜达，万一哪天撞了大运呢！被抢进去了才好…… 至于卢宁王嘛，呵呵…… 打光棍儿就好了！ 兄妹俩个的婚事还没有着落，皇帝倒是给寿康公主赐婚了！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是寿康公主自己选的驸马，磨了许久的，这些日子老皇帝心情好，这才准了…… 那个倒霉的家伙居然是已经升为隆昌侯的幼子陈至正！ 老皇帝拉着隆昌侯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抚：“可不是朕之前舍不得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能折腾！据说一天就能花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啊！爱卿还要多多担待些……多多担待些……” 隆昌侯也傻了！ 啊！这么败家！退货行不行？ 可是这话却不能说，也不敢说，还得谢恩！只盼着嫁妆厚重些才好，老幺弄回来的银子可得收好了！还有个姐姐要赔钱的…… 本来还想着把女儿给卢宁王做王妃的，下手晚了！ 得！这回好了，倒被皇家反咬走一口肉去。 老幺做了驸马，女儿就不可能做王妃，而且老幺以后也要被挂起来圈养的，无权无势的一个！ 这笔买卖赔大发了………… …………………… 消息传到了卢宁王府。 萧北冥大怒！ 前些时候张五爷就发现了苗头…… “这个狗日的！老子还没见过他姐姐的一根手指头，这小子居然把老子的姐姐拐跑了！” 沈南衣大笑：“哈哈哈哈……自家王妃被拐跑了……哈哈哈哈……又被拐跑了姐姐……哈哈哈哈…………” 萧北冥要打：“还有脸笑！也是你姐姐！” 小姑娘回过闷儿来，大叫：“老娘不同意！” 一个爆栗就要敲上额头，额头落荒而逃…… 沈南衣还是了解萧北冥的，六哥心很大！ 断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就茶饭不思，寻死觅活的像没见过娘们儿一样。 说破了反而好些！ 只是这等玩笑却只有沈南衣才敢和他开得…… 众人都在憋着笑，十分辛苦！ “来啊！去隆昌伯府门口儿埋伏了，把这小子绑了，老九去宫里找个下刀狠厉的来！” 萧北冥哪里会记得隆昌伯升了的事儿…… 倒把萧志萧九吓一跳！ 一群爷们儿都捂着，眼神儿闪躲…… 还是沈南衣跑过来：“六哥净胡说！老九不用去了，把这小子绑来打一顿倒是可以，走！老娘亲自带队……” 一群杀才呼啦啦的去了。 安座在那里的卢宁王爷已经说不出话来：“记得蒙脸…………” …………………… 接了赐婚圣旨的隆昌伯府一片惨雾愁云。 当初那个要讹诈升斗小民的纨绔，如今早已脱胎换骨，北疆之行彻底唤醒了武臣子弟的杀戮血脉…… 大帅就是他们的榜样！ 身为女子，之前不过就是伺候主子的一个女官儿，如今居然可以独领一军，前无古人…… 哪知如今一道圣旨，自己这辈子就到头儿了，以后只能像个猪一样了！ 心中实在郁闷，这就准备出去透透气，散散心，找几个好友大醉一场…… 刚出府门儿，一群人就冲了过来，身后的家丁仆人都傻了！ 为首的女子十分面熟，虽然蒙住了脸庞，但是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 砰！ 还在寻思，这个未来的猪就挨了鸡贼的老道一闷棍！ 张五爷一脚就踹飞了老道：“你这个蠢货！” 老道哼哼唧唧还在狡辩：“别……别认出咱来……” 张五气急，又踹一脚：“咱他娘的还怕隆昌侯！你个蠢货杂毛儿！” “那……那主子还……还蒙脸……” 这时众人都反应过来萧北冥为何让蒙脸了，公主连皇帝都不怕，更不会怕隆昌侯，至于这个猪，就不用提了…… 只是堂堂允国公主，来抢姐夫！ 什么情况儿？这也太劲爆了！ 齐齐鄙视老道的智商…… “该！踹死他！” “真是蠢死！你看看秋月姐姐，哪个认不得她，还遮掩个屁！” 秋月已经一脚踹飞了这个明白人儿…… “可不！主子却不能漏了底……” “那是！不然以后如何见人！” ………… ………… 老道终于醒悟，涨得脸通红，还要去抚摸那个猪…… 说话之间众人早已抬了猪跑远了！ 家丁仆人又不是瞎的！急忙回去报告。 “什么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驸马！” “是……是大……大大大帅！” “什么？宣威将军萧秋月？” “没错儿！小的随公子去过北疆，绝不会认错！” 这人心说：要不是看见了大帅，咱怎么也得抵挡一二呀…… 隆昌伯一日三惊！ 这可如何是好？莫非萧秋月也看上了老幺，这就抢了回去先下手？ 要去报告老皇帝吗？ 不行！妖星老六惹不得！ 这个狗日的极其护短儿，不记得当初把大门都拆了吗！再说皇家要脸面的，还是先不要说了，如今之计只得静观其变。 兴许这个大帅玩儿腻了就给送回来了呢………… 反正儿子和寿康公主成亲的日子还早。 天可怜见！祖宗一定要保佑幺儿本领低微，招式平常。 让这娘们儿早些玩儿腻了才好………… 第133章 覆水难收 隆昌侯还在家中祈求祖宗，保佑他儿子未遇敌将便已丢盔弃甲…… 丢盔弃甲的已经被抬进了卢宁王府。 脑后一个大包！ 昏迷不醒，大夫还在诊视…… 老道已经被打了几遍，众人虽说是奉命绑票儿，可也没人真的想如此伤害他，就算不在意他现今当朝驸马的身份，北疆同生共死的情分儿也让大伙儿下不去手。 也不知道这个杂毛儿怎么想的！ 老道也后悔不迭，手太欠了…… 萧北冥和沈南衣也有些见傻，可别打死了他，倒不是怕了什么，实在是一场袍泽，就这么被打死了确实不太仗义…… 本想着弄来踹一顿也就是了，谁让他拐跑了自家姐姐，日后还他娘的要叫他姐夫！ 虽然萧北冥从不理会这个。 只是一想起来这个事儿，兄妹俩个就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个不着调的寿康公主也是，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他…… 幸好一番折腾过后，这家伙醒了！ 张五爷长出一口气：再不醒爷就要解裤子了…… 陈至正看清了眼前的人，缓了片刻，还没等萧北冥发问，这货已经匍匐在地，抱住了秋月的大脚开嚎！ 哭得肝肠寸断，杜鹃啼血一般…… 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被打，受了委屈才这样，当初被打就是如此。 谁知这个货却在大叫：“属下再也不能追随大帅啦！再也不能去杀金狗啦…………” 秋月抽出脚，一副恶心的模样。 陈至正膝行上前又抱：“再也不能跟随王爷去抢钱啦……！” 萧北冥气急！ 你个狗日的！跟随大帅的说辞就是为国尽忠，怎么到了跟随老子这里就成了山贼土匪了？ 本欲打他，还是没能下去手…… 众人想到他日后没了战死沙场的风光，都来安慰；沈南衣还有些糊涂：“六哥！为什么他不能跟咱去抢钱啦？” 她还小，这些破事儿却不甚了了…… “嫁给公主的爷们儿就只能当一口猪了！唉…………！” “啊！那我怎么办？我可不要猪！” “咱不怕！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挡我妹夫的道儿，老子一刀我告诉你……” “嘿嘿嘿……还是六哥最好！谁都不尿！” 萧北冥气得要打她：“说了八百遍斯文些，斯文些，就是不听！回头就给你找个猪。” 小姑娘嬉皮笑脸：“嘿嘿嘿嘿…………六哥！换个食铁兽行不行？九节郎也可以……” 萧北冥实在无语，气急反笑！ 那边儿陈至正却听见了：对呀！哭有个屁用！还是得去求妖星老六啊！ 连滚带爬的就要过来抱大腿，本来要去抱允国公主的脚，谁不知道六王爷极宠溺她！有求必应！只是怕被打死，中途拐了弯儿…… 萧北冥已经把脚抬了起来：“你别过来，不然老子一脚踹死你！” 陈至正无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萧北冥被他哭得心烦。 “罢了罢了……你且忍耐些时日，老子回头给你想个法子……” 这货一听有门儿，一蹦三尺高，又跪在地上直磕头！ “起来！去洗把脸，赶紧滚蛋！” “是是是……这就滚！” 却忘了问问为什么把自己抓来，哪个狗日的下的黑手………… …………………… 隆昌侯的祈祷终于惊动了祖宗，他的幺儿回来了，却招致一通白眼儿：这他娘的也太快了！回头怎么面对寿康公主！不行，老子得想法儿给他补补………… 陈至正还要说话，隆昌侯拦住：“不用说了，为父知道……知道……” 这边儿没事儿了。 那边儿卢宁王府又来了客人，虽然客人这两个字儿用在她身上有些糟蹋了。 寿康公主居然又来了…… 两口子一个德行，进了门儿就哭！ 萧北冥大怒！ “你嚎丧来了！这一天天的，张五！送客！” 寿康公主不敢去触萧北冥的霉头，哭急尿嚎的就去搂沈南衣…… “二姐莫哭！所来何事？” “她能来做甚！定是嫌弃嫁妆少了！” 寿康公主哭声戛然而止：“你怎么知道？” “没钱！” 寿康又嚎…… “父皇偏心得很……才……才给……一千两银子……” 萧北冥不胜其烦，拍案而起：“老九！去宫里请旨，老子要出京！” 萧九还没等答应，已被沈南衣拦下：“六哥！再过几日就该你行冠礼了，这是皇族子弟的大事！父皇不会同意你离京的……” 萧某人颓然坐下：他娘的！忘了…… 寿康公主还是喜笑颜开的走了，出门时居然还臭不要脸的搂着张五的肩膀：“怎么样？本宫还是有面子的！瞧瞧！瞧瞧！三千两银子！” “切！三千两，还不如我儿子的私房，得瑟个屁！” “啊！狗子在府里吗？” “你要做什么？不在！” “本宫和你偷摸儿的好上一好，你让狗子借我点儿呗……” “我去你娘的……！” 寿康也不生气，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大叫：“明儿个本宫还来，高低认个干儿子！” 众人哈哈大笑，一致嘲笑张五爷得瑟过了头儿，让这个鬼惦记上了…… 沈南衣觉得给少了，萧北冥却哼了一声：“善门难开，善门难闭；咱又不是养猪的！比老家伙给得还多，还要怎样！” 小姑娘明白了，深以为然：“还是六哥明白，拿命换来的！明日就进宫去，父皇唉声叹气的说要给二姐修公主府，我还给了五千两，这就去要回来……” 萧北冥直嘬牙：“覆水难收，既然给了就给了，断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从别处找补回来了就是！” “善！六哥孟尝之姿，仁义无双！” “暧！这么说话多好，以后斯文些……” 突然门外有人大喊：“五爷！狗子石头被人打了，浑身都是血……” 沈南衣听到，登时急眼！ “哪个狗日的欺负到老娘府里来了，大壮！大壮！快去拿一筐雷来……” 萧北冥登时怔住：得……！ 急忙去看狗子哥俩儿，阖府上下都出来了！ “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狗子哥俩儿礼还没行完，已被兄妹俩个抓了过去查看…… 居然没有伤！ “王爷！都是对头的血，我们哥俩儿好好的，就是对头人数多，这才先撤了回来……” 石头那里已经在大叫：“狗哥！快抄家伙！老蛋还在外面……” 狗子一惊！光顾着回话儿了：“他娘的！快！取老子宝雕弓来！” 这狗官一声大喊，早有机灵的奴才飞一般去拿。 石头边喊还边跺脚：“还有我的九环大刀……” 满府哄笑………… 第134章 日渐跋扈 沈南衣毕竟不过十四岁多些，又像个男孩子一般，正是惹事生非的年纪！ 又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子，每日还要为生计操劳，除了跟着萧北冥杀人放火抢银子，无事可做…… 大壮听了她的令就要去搬雷，被萧北冥踢了一脚：“疯了！” 腼腆的人儿就溜到墙角儿去了…… 小姑娘也知道喊岔了，又在大叫！ “快！潘婷快去拿尖锥，老娘亲自去助拳！” 潘婷早已跑着去了，秋月半夏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助纣为虐！还在问要不要披甲………… 萧某人已经快疯了！ 小孩子打架居然还要披甲！怎么想的？ 快疯了的还在无语。 两个狗官已经拿了家伙旋风般冲了出去，狗子还不忘给那个什么老蛋也拿了一根棍子…… 沈南衣急得够呛：“等等我！潘婷！潘婷……”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着去观战。 都要好好儿去看一看那个还在孤军奋战的英雄好汉！ 王府外大街西侧，金乌夕照下一个身影上窜下跳，施展的正是摔角的技法。 秋月手痒难耐，就要冲过去。 萧志一把抱住了她：“大帅！都是小孩子……小孩子……” 众人爆笑！ 秋月又去墙上蹭脸了…… 狗子石头哥俩儿飞奔过去加入战团，幸好去拿兵器的奴才是个机灵的，临阵抗命，只拿了几根棍子！ “老蛋！接着……” 狗子一根棍子就扔给了这个好汉，三人手中兵器使发了，舞得风车儿相似，却是那个老蛋蛋使得最为凌厉，指东打西的极有章法！ 众人一阵阵喝彩…… 狗子却招来一片鄙夷！ 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这小子死随他那个倒霉的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口水…… 石头瘦小些，身手却极为敏捷，见缝插针，游走阵中，专照下三路下手，泥鳅一般。 高小米兴奋得手舞足蹈，直呼后继有人！ 对头不过十四五个，赤手空拳如何禁得住这三个狠打，这个倒霉的卢宁王据说是有什么爱干净的毛病，府外大街上别说砖头木棒，连根儿草都他娘的没有………… 抱头鼠窜而去………… 三人正在欢呼雀跃，早被一群杀才叫骂！ “喊个屁！还不乘胜追击，一了百了！” “会用词儿吗？那叫一意孤行……” “去你娘的！你媳妇儿跳河才叫一意孤行！” “嘿嘿！老子没有媳妇儿，行个屁！” ………… ………… 允国公主到底还是没赶上，极为遗憾！ 正在和潘婷商议要做个锥套，随时带在身上。 萧北冥看着直跺脚的小姑娘，哭笑不得：还是个孩子啊………… 众人簇拥着三个得胜的就要打道回府，那个老蛋居然扭捏了，说要先回家知会了，才好再来府里拜访，很有规矩。 离得近了，张五萧志几个已经认出了这个好汉！ 正是当日醉仙楼和狗子摔角的那个。 好像是什么镇军大将军府里的………… 狗子这时倒是仔细：“那好！等我安排了奴才送你回去，不然落了单儿容易吃亏……” 众人齐齐称善！ …………………… 众人回了王府，这才询问起来…… 卢宁王府门外的大街极为宽阔，又被打扫得干净！ 内城离得不远的孩童们都喜欢在这里玩耍，撒欢儿疯跑的不亦乐乎…… 打个木柴，丢个沙包什么的也没人来管，还有踢石球，放风筝的，很是舒爽！开始的时候各家还有下人奴才的跟着，后来就都放了羊。 今日起因却是因为大人的事儿，孩童们越来越熟悉，就有报了家门的，结果文官儿家的子弟看不起武臣家的，骂武臣都是一家子粗坯！ 那还能忍？ 这个老蛋家自然是武臣，年纪比狗子还要大些，一拳就打了对方一个满脸花！ 这就干起来了…… 狗子和他有旧，虽然离得远，只听清了事情起因的一个大概；却和石头来助拳！ 卢宁王府的都一个德行：帮亲不帮理！ 管你因为什么，一律照打不误………… 何况现下又不是没理搅三分。 文官子弟团伙儿本来有二三十个，武臣子弟集团也有五六个。 打着打着就有胆怯或是受伤的，还有回家搬兵的…… 最后只剩狗子三人还在肉搏，文官团伙儿里剩下的又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大孩子！狗子今年却还不到十岁，见力有不逮，招呼了老蛋快跑，这小子却是个拧的！死活不退；哥俩儿这才跑进府里来抄家伙！ 一群人听了哈哈大笑，都来支招儿，什么套麻袋敲闷棍，趁其落单儿扔到河里的不一而足…… 宣威将军还在排兵布阵，直喊这就要去做个王爷说过的沙盘！ 萧北冥叹了口气，补觉儿去了：就他娘的这几个鸟人儿，排得什么鸟儿兵，布得什么鸟儿阵………… …………………… 清晨，天色刚刚亮。 还在酣睡的卢宁王再次被叫醒，府里的人都在跑圈儿，这个懒鬼不过陪着跑了几次，懒病就发作了…… 众人没有异议，王爷跑起来又快又长久还不累，不练也罢！ 来吵醒懒鬼的是皇帝的口谕，宣他即刻入宫…… 萧九早已和这些传旨的捻熟，一块儿银子换了主儿，消息自然就来了。 居然是昨日孩童们打架的事儿，文官子弟团伙儿里有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这还得了！ 一群武夫，圣人门下子弟也敢打！反了你们了！ 大周国自打太祖立国后，就定了扬文抑武的策略，文臣们一天天的就被娇惯了起来，如今个个儿瞧不起武臣，动不动就要呵斥几句，皇帝又不管，这就日渐跋扈…… 居然在朝堂上当庭上告！要求严惩凶徒，个个儿拧眉瞪眼，欲致人于死地一般！ 萧北冥气得够呛！ 孩子们打个架还要告状？ 又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刘老实一伙儿人，气恼更甚…… 这就憋着一肚子火，到了紫宸殿，正有个官儿还在那里之乎者也的放狗屁，大骂武臣子弟…… 大周朝卢宁王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不等老皇帝发话，几步过去，一脚踹飞…… 旁边儿一个指着他哆哩哆嗦的还要说话。 “啊……！” 却是手指头被掰断！痛彻心扉…… 满殿文武和皇帝都傻了！ 这是哪里？打人的是谁？为什么打人？ 老皇帝缓过来这口气，气得大叫：“混账！混账东西！来人！拿下！关进牢去！” 武臣们想要求情，看老皇帝正在气头儿上，又胆怯了，文官儿们仗着人多在叫嚣着要打要杀…… 十几名武士已经进了殿………… 第135章 倒反天罡 紫宸殿上。 萧北冥冷笑一声，看着皇帝：“我自离宫开府，从未主动招惹于人……” 满朝文武都想听他有什么话说，老皇帝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也挥手制止了武士。 “孩儿们喜欢杀人也好，放火也罢！都是造化……” 老皇帝一惊！ 老六今日有些不同，话也多些…… 萧北冥冰冷的眼神儿从一群文臣脸上掠过。 “你们这群狗日的！不去管管辛劳一世却无钱医病的，却因为自家狗崽子挨了打来告状，居然还他娘的要拉扯上老子！” 国朝自立国以来，哪有人敢在大殿之上如此放肆…… 一个个的都呆了！ 萧北冥收回目光，朝老皇帝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桀骜的背影留下一句话在大殿之中回荡：“老子回去坐等，要打要杀的尽管来试试……！” 众人目瞪口呆之中，这个桀骜的已经走远了………… 文臣之中自然有为国为民的，告状的几个缓过来心神刚要吵闹，这些个心系国朝的已经跳出来开骂！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抖落了出来！ 双方越吵越凶，老皇帝要出声制止，却晚了一步…… 一个年轻些的文官儿指着一个告状的大骂！尤自不解气，三两步窜上去就是一顿老拳！ 那几个告状的跋扈惯了的：咱不敢跟妖星老六还手，还他娘的不敢打你吗？ 也顾不得什么场合身份了。 顿时一拥而上，就准备群殴这个背叛团伙儿的…… 俗话说：有向着灯的就有向着火的！ 文官团伙儿又不是铁板一块，立时分做了两派，一时间鞋子笏板乱飞，指甲牙齿齐上！热闹非凡………… 老皇帝本已气急，看到此情此景居然火气全消：好！打得好！打得妙！ 武臣们见老皇帝居然不发火儿，反而离座而去………… 那还顾忌个屁！上！ …………………… 萧北冥出宫而去，自己也有些疑惑，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准是不能出去浪，憋的………… 只是紫宸殿上如此作为，万一不能善了…… 还需早有准备才是。 卢宁王府。 阴着脸回来的卢宁王刚刚安座，妹子沈南衣和一群杀才已经团团围住。 “秋月备好兵甲马匹！老九负责信号！” “诺！” “大壮铁牛备好炸雷！” “诺！” “张五疏通暗道，小米放探……” “诺！” “但有异动，萧志开山几个先去护住我妹子！” “诺！” 一群杀才个个脸色潮红，激动得哆嗦…… 王爷终于要反了！ 沈南衣通红着脸：“六……六哥！你造了反，会不会杀掉父皇和太子哥哥？” 萧北冥有心逗她：“你意如何？” 小姑娘咬着嘴唇，思索不过一瞬：“听六哥的！” 萧北冥哈哈大笑！ 这个妹子不白认！亲爹也不要了…… “六哥不是要造反，未雨绸缪罢了！”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 萧北冥心情突然就转好了：好！好！立场坚定且有情有义！很好！善！ 一群杀才有些失望，造反不过瘾吗？为什么不造反！ 一个个的却都去准备：万一主子是安抚公主呢？造反啊！想想就激动………… …………………… 卢宁王府却没有等来要打要杀的，只等来了一封圣旨。 上面把他臭骂一顿！罚俸一年…… 一群杀才这时已经知道了当日的情形，立时蔫了。 切！罚俸一年而已，还不如狗子石头哥俩儿的赏钱多！ 一群人嗷嗷乱叫着跑远，院子里尘土飞扬，实在是有劲儿没处使，各找对手开练去了…… 传旨太监战战兢兢的骂完了，都快尿了！死命忍住，哆哩哆嗦的嘴：“皇爷还有口谕！宣允国公主进宫一趟……” 某人挨了骂，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脾气：“不去！滚！” 太监终于还是没憋住………… 萧九以己度人，拉着他换衣服去了。 沈南衣看着地上的印儿，正在安抚爆脾气的：“六哥不要气恼啦，看把他吓得，还要收拾，我不去了就是，再来催就让父皇还钱！好不好……？” …………………… 老皇帝没盼来女儿，又把传旨的臭骂一顿，说他定然是激怒了妖星老六，扣住了女儿不让来…… 老太监委委屈屈：咱家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招谁惹谁了？ 老皇帝回想起萧北冥阴寒的脸，已经失了方寸：这个妖星！朕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瞧他那个样子，要是咱当时喊了打杀的话，这狗日的必定拼个鱼死网破………… 没办法，只能再等几日，让狗日的消了火儿再去传。 皇帝不可能只处罚萧北冥一个，扯了朝堂殴斗的幌子就势整治一番，该降职的降职，该罚钱的罚钱，几个告状的处罚尤其严厉！武臣集团终于痛快了一回………… 尘埃尚未落定，收到消息的皇城司陈其连夜升坐，安排了得力手下去仔细探查。 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得罪了老子的高照福星，还想安安稳稳的做官儿？想得美！ 当官儿的有几个经得起查的，这就又扯出来一串儿，老规矩！皇城司拿人，山寨皇城司抄家…… 只等老皇帝下旨。 陈其早已想明白了：什么欺君之罪！真要是漏了底，就都推在李开山身上，谁让他是咱得力干将的，抄家的事儿又捻熟，咱哪儿知道他只忠心于卢宁王，偷摸儿的弄走了银子！ 这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儿，萧某人是没什么心思琢磨的，还在酣睡…… 太子和老三老五收到消息赶来了！ 寿康公主居然也来了………… “老六！若是父皇要打要杀，你如何自处？” 萧北冥给了太子一个白眼儿：“那也由得他……” “不可！东宫尚有侍卫三百，可堪一用，怎能坐以待毙！还有本宫在禁军之中嫡系，多了不敢说，三两万人马还是有的！” 萧北冥倒吃了一惊！ 太子疯了！居然要助老子倒反天罡…… 这边儿哥俩儿还在大眼瞪小眼，那边儿老三老五也在吭哧。 “酒坊里几十人，加……加上我府里的，也有个百八十号儿！” “你三哥我实在是使不得刀子，府里骚客却多，摇旗呐喊，推波助澜，造个声势，泼个脏水什么的正是学以致用……” 寿康公主也在叫：“本宫外祖家也有人马，军中亦有袍泽，你姐夫府里应该也能出些，真有异动，让他去做先锋！” “哪个姐夫？” “小正子啊！还有哪个？你莫非以为是张五爷？” 萧北冥想替老皇帝痛哭一场！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这他娘的是反贼开会………… 第136章 推杯换盏 宫里的老皇帝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吓坏了随侍的太监，尖叫着快传太医…… 老皇帝倒是不觉得怎样，心中还在嘀咕：也不知道今儿个去传允国能不能让来，上次来时约定了玩儿弹球的…… 到底还是没派人去。 唉……！还是再等等，再等等。 …………………… 几个反贼还在叽叽喳喳…… 说得激动了，就要摔杯为号，干一票儿大的！ “停！停！打打杀杀的到头来还是咱们自己人遭殃，老子还是留着力气去祸害外族好了……” 太子几个这才安静了。 正主儿都如此说了，那就先不要起兵造反了。 几个皇子皇女其实更像是在发泄对鸡贼老皇帝的不满，但是有这些话在，萧北冥还是念了几人的好儿！ 这会儿都围住了沈南衣，叮嘱她不要在皇帝那里说漏了嘴…… 身入宝山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看着太子几个的背影，沈南衣实在是有些郁闷：“六……六哥！造反不是应该抢父皇的吗？怎么咱们倒先遭了贼！” “罢了罢了！这几块料能说出这些话已然是可以啦！咱有的是银子，就当是多了几个铜钱儿，他娘的！今儿个居然没蹭饭……” 这边儿刚刚送走了太子几个，卢宁王府又有客人上门了！ 当朝镇军大将军严擒虎亲自来访。 身后跟着那个好汉老蛋………… 老将军提着两坛酒，声音洪亮：“严擒虎参见允国公主，参见卢宁王！” 这是真正的国之柱石，掌管着禁军，一呼百应的人物！ 三个儿子，两个大的都在西北军中效力，身边儿只剩下了好汉老蛋这一个儿子承欢膝下…… 萧北冥自觉胸无点墨的玩意儿，还是喜欢和武臣打交道多些，哈哈大笑：“老将军快免礼，里请！怎么还带了礼物？可是酒吗？” 严擒虎对萧北冥以前只是有些耳闻，却从未瞧得起过这个妖星！ 当初老蛋和狗子在醉仙楼的事儿，家将回去自然禀报过，严擒虎压根儿就没理会，一个皇族纨绔罢了…… 后来萧北冥两次北疆之行，声名鹊起，尤其是第二次，在军中名声大振！ 当时严擒虎也是疑惑：打了胜仗不新鲜，拿了西京也属平常，牛的是居然没死人！ 这人身居高位，又有实权，跟那些个没资格上朝的勋贵武臣根本不是一路………… 关于卢宁王的事儿还是从军中听说来的多些。 如今私下里见了萧北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有些惊讶：这个妖星倒是随和………… 和朝堂上的桀骜不驯截然不同！ “严某听闻卢宁王极是好客，有古之遗风，今日冒昧，特来蹭一顿酒肉，王爷不会舍不得？” 萧北冥听他拐弯抹角的说话，反倒白了他一眼：“你这老家伙，学的什么穷酸文人，比试酒量也好，较量拳脚也罢！痛快说了就是，还来蹭肉吃，你家穷的吃不上肉吗？” 严擒虎哪里会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反倒被一口水呛得脸红：“王爷快人快语，痛快得很！不错，老夫今日登门正要和王爷比试一下酒量！” “哈哈哈哈……好！你平日能喝多少？” “三两坛子不在话下，王爷能喝多少？” 萧北冥冲他比划了一个手指…… “一坛啊？” “一直喝……” 那就酒菜摆上，开喝…… 萧北冥又不是傻子，堂堂国朝的大将军，特意上门儿来就为了和你拼酒，那不是扯蛋吗！ 至于孩子们的事儿，这等人物不会放在心上，除非到了要命的关节儿。 “来人！把宣威将军喊来，见一见咱国朝的擎天一柱！” 严擒虎还在谦虚，咚咚咚的脚步声中，一个如山般的女子已经出现在眼前，眉目如画…… “卑职萧秋月，见过镇军大将军！” “好好好！国朝头一位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好好好……” “行了行了，都不要客气了，五啊！把萧志和开山都喊来，人多了喝酒才热闹！” “回爷的话儿，开山出去了……” “那就把老道喊来……” “杂毛儿好像去明丽阁了！” “这老家伙，也他娘的不怕累死！” 严擒虎有些见傻：我府里已经没什么规矩了，这个倒霉王爷更是不堪！ 老将军还在迷糊，萧北冥已经吆五喝六的又在喊人：“府里能喝的都喊来，你也来，老将军威震天下的人物，都来见一见……” 萧北冥知道严擒虎肯定好奇北疆的事儿。 自家懒得和他说，让张五秋月他们答对就好了，老子在边上还要瞧瞧，这等人物上门儿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这点儿破事儿…… 众人都来热闹，推杯换盏的喝得兴高采烈。 这个严擒虎倒也算是个直爽的，席上对秋月的各种问题知无不言。 什么领军之时何处安营扎寨，何处埋伏偷袭，何时冲锋，何时变阵；一一说得明白。 还有什么兵甲琐事，计算粮草的，最后连如何在军中杀鸡儆猴，树立威望之类的也说了…… 秋月有这个天赋，一点就透！ 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居然还能难住这个大将军几回。 严擒虎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虽为女流之辈，却也是不可多得的…… 酒水一坛一坛的上，北疆之行也让严擒虎问了个明白。 等到他双眼迷离，头昏脑胀之时，突然停下酒杯：“听……听闻……卢宁王……有……有个利器……不知……不知……” 来了！这不就来了！ 炸雷的事儿瞒不住，五百多人呢，不可能都守口如瓶，哪天喝多了一个就能秃噜出去…… 早就猜到这老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然如此！ 一群杀才毫无异动，反侦察能力极强。 “五！给老将军拿一个来……” “得嘞！” 不大工夫儿，一颗大号儿炮仗被拿来。 还没等严擒虎看得仔细，张五爷已经点着了引信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 这事儿早有预案，拿这个糊弄一下就得了，王爷的身份还是管用的，哪个抽了风的会来逼问？惹急了老子一刀…… 炮仗声中的老将军终于醉倒，躺下之前的眼神儿之中透露着疑虑和无奈。 狡诈的卢宁王刚才问过：西军中的猛火油战阵之中可曾显威？ 答曰：不曾听闻，都是儿郎用命，将帅一心…… 换来了这个妖星两声呵呵！ 安排了人把他爷俩个送回去，老蛋不想走，正在和狗子石头玩闹，看到不省人事的父亲，才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送走了客人的卢宁王眼神儿越发亮了几分，今日还是有些收获的。 严擒虎料那金狗西京被劫掠一番，必然要来报复！ 还需未雨绸缪………… 第137章 电闪雷鸣 京师之中再起波澜…… 皇城司的探查报告早已递了上去，老皇帝一直没发话。 直到今日有官员弹劾，因为孩子打架告状的六七个官儿，其中一个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这个时候不知收敛，反而强纳了一房小妾！ 谁知刚进了门儿，就被当家主母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活活儿打杀了…… 这户人家本想忍气吞声，这时却无论如何也忍不得了，一纸诉状就告上了府尹衙门，这个官儿只得找个婆子顶了缸。 当日差点儿被群殴的那个怎么会错过如此机会：你个奸贼！狗崽子挨了打来告状是为私，咱这是为民做主，一心为公…… 老子才是大周国的坦荡忠臣！ 这人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语，惹得同僚都一阵阵迷糊：如此忠义之人，平时没看出来啊！ 当然也有翻白眼儿的：忠你奶奶个腿儿的忠，还不是因为被揪掉了两绺儿头发，伺机报复…… 老皇帝大怒！ 彻查…… 结果拽出萝卜又带起了泥，一堆破事儿又都被翻了出来。 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一类的罪名这就齐了！ 那还等什么？一律抄家………… 又连累了好几家儿，连带着皇城司上奏的，怕不有个十好几户。 李开山又忙起来了………… 狗日的如今在皇城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又是妥妥的财神爷爷，皇城司上下哪个不服？再说又打不过他…… 皇城司当然高手如云，可若是放对儿单挑，就没几个是他对手，你当萧志拿来的拳经剑谱都是假的！ 陈其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卢宁王府又进货了，就是板车抱怨得厉害！ 一群杀才围着萧北冥：“爷！怕是还要再起几间库房了……” “嗯！那个泥瓦匠呢？找来开工！” “得嘞！” 却忘了天时不对，这时节哪有盖房子的！ “这些日子怎么不见老道？” 众人这才想起来，可不是，光顾着抄家了…… 张五爷大叫：“杂毛儿好像一直没回来！” “我艹！累死在明丽阁了！” “得！五娘要守寡……” ………… ………… 众人寻到明丽阁，才发现一直不回来的原因居然是青衣道人………… 老道对青衣道人确实不错，自家舒坦了也不能忘了师弟啊！ 拉着他就来了………… 谁知道这个青衣道人居然成了香饽饽儿！ 少了一条臂膀不说，还满身的伤痕。 惹得一众婊子母爱泛滥，今日你留，明日她请，盛情款待，不亦乐乎…… 最可气的是居然不要钱，还倒贴！ 这个倒霉青衣不止喜欢挨炸，另有一门子房中秘术，明丽阁老鸨子都招架不住，直呼了得，哆嗦着双腿捧出一大把银子就要买断。 这就惹了众怒！ 差点儿没打起来………… 出门时一群莺莺燕燕都来相送，老鸨子泪眼婆娑：“死鬼！回去好生歇息几日再来，老娘等着你……” 招来一片啐！ 张五爷一群人都傻了，平日里的相好儿一个个的都在冲着几人撇嘴，其意不言自明…… 老道这个皮条拉得一群莺燕心满意足，得了铜钱儿无数，趾高气扬，极其欠揍！ 青衣见到众人反而扭捏了起来…… 毕竟是头一回逛这等风月之地。 还没等到回府，老道已经被打了几遍，铜钱儿居然也长了翅膀，嚎啕大哭，坐地撒泼磨裤裆。 青衣道人却被众星拱月一般。 都不要假正经，这等事儿，哪个爷们儿外面儿上不自吹天下第一，私底下如何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个个的都来请教。 萧北冥知道信儿的时候，大笑！ 张五爷以己度人：“爷！奴才这就去叫他，必定倾囊相授，您学了再教奴才……” 啪！ “你懂个屁！老子还用学这个！” “是是是……” 要说男人不好奇这个，那不是扯蛋吗？ 只是萧北冥记得曾经有人练过，本领见没见长不知道，某个腺体肥大了倒是真的。 青衣自觉荒唐了些，无颜面对主子，把自己关进丹房日夜鼓捣去了…… 众人好奇心发作过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要看天赋的！ 就是这个逛青楼还能赚钱回来实在是让人意难平………… …………………… 满朝文武再次感受到了妖星老六的威力！ 萧某人的冠礼，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这个时节如此天象，实在诡异………… 一群文官儿涩涩发抖！刚刚有人来报，喊打喊杀叫得最欢的那个家宅糟了雷劈！ 正主儿因罪下狱，昨日就已经暴毙身亡了！ 这个时代很是重视雷劈这类事情，都要即刻来报的。 要说暴毙这个事儿，实在不新鲜，狱里这等事儿多了！遭雷劈是怎么回事儿？这都什么时节了？还打雷？打雷也就算了，为何不劈别处？ 要是换作平日，官员们也许还会仔细审视一下萧北冥的脸庞，今日却无人敢看…… 行了冠礼，就可取个字，族谱就填上了北冥二字，花了两千两银子。 文武官员都在思索这两个字儿的意思。 有大儒反对，摇头晃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说是此二字主鲲鹏之志，卢宁王不宜用之。 萧北冥要踹他，把个老头儿差点儿吓死。 皇帝也不管，假装没看见，要不是允国公主拦住，老命休矣…… 这个妖星！ 什么雷劈暴毙的萧北冥已经麻木，早已看开了：妖星老爷眷顾也好，福星老爷属意也罢！老子还活着，而且还要好好儿的活下去，带着身边儿的挂念之人都逍遥快活的活下去…… 落汤鸡一般的人们鱼贯而去，狂风搂着冰冷的雨水抽打在脸上，如坠冰窖…… “快拿伞盖！遮住我妹子！” “取貂裘来，给我妹子披上！” ………… ………… 卢宁王府一群人围住兄妹二人回府去了，留下一众皇族在风雨中凌乱…… 老皇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仰天长叹！ 没人来管管朕啊……！ 幸好还有些随侍的太监奴才，不然老家伙怕是要着凉归西！ 沈南衣还是关照老皇帝的，一颗硕大的老山参就送进了宫…… 皇帝老子哭得稀里哗啦：还得是这个女儿啊！一群要账鬼都是没心没肺的，扣钱！ 这就要把老六传来，有事商议…… 谁知太监却来回复说卢宁王不在家。 …………………… 城外军营，规模见涨的人马又撑大了营地，这时还有工匠在忙碌。 即是自成一军，就要发饷，但没有自掏腰包的道理，国库又不充裕，兵部更是焦头烂额…… 只给了个番号，居然叫他娘的折耳军！ 人数却不限，军饷还要自筹………… 第138章 天下苍生 城外军营欢呼震天！ 卢宁王来了…… 这是萧北冥自北归以来头一次来这里，倒不是避嫌，有懒而已。 老皇帝没有疑虑，太子现在也不再期盼坐上那个位子，只是朝堂上还有点儿反对的声音，却和放屁差不多！ 萧北冥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总要定个调子，金狗的事儿哪儿那么容易了结的，真有战事了，指望别人？快拉倒…… 基调定下：因材施教，各取所长而授之；务求杀敌，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其他的玩意儿萧北冥懂个屁！随便一个穿了就是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啊？什么都懂，什么都会；那也许是旁人，肯定不是老子！ 都交给秋月去操心，严老头儿那里学来的可别荒废了…… 萧志几个又都给面子，充任个教头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折耳军已经小两千人了，衣甲兵器，弩箭炸雷，还有粮饷之类的，花费不少…… 虽说自家养得起，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萧北冥管这些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了，不然改朝换代，第一个就得被宰了风干。 真有那么一天，萧北冥倒是无所谓，不过放手一搏而已，只是无端连累了妹子…… 换个冠冕堂皇的话说，咱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国祚绵长，天下苍生！ 那就从这里想个法子…… 老皇帝没传来萧北冥。 妖星老六却进宫来了。 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什么的见了他毕恭毕敬…… 妖星老爷嫡亲儿子的传言不说，这可是九爷的主子！ 萧九志不在沙场，却有些眷恋这个让人憋闷的深宫…… 众人都说他是贱的！ 萧北冥却明白些，同样自幼看到父亲打骂母亲，几个儿子长大了却各有不同，有接班儿开打的，就有极疼媳妇儿的，当然也有干脆不婚的…… 萧九早已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了，荣光焕发，意气昂扬！ 身上都是香喷喷儿的，哪像其他的太监们，一个个的骚气哄哄…… 手里又有的是银子！ 行走宫中的差事，没钱可不行，萧北冥特意批给的经费，虽然每次半夏都要骂几句，萧九爷却甘之如饴…… 如今宫里的大总管见了他也是低眉顺眼，谁知道招惹了他会不会引来他主子的雷劈！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皇爷！卢宁王爷求见！” “哦？快传！快传！允国来了没？” “回皇爷的话儿，未见公主仪仗……” “那好那好！快传吾儿来见……” 老皇帝如此急切，事出有因，更何况也是有些怂了，皇宫也禁不住雷劈啊！ “吾儿所为何来？” “我要外城西北二城和金水五丈两河的治理权！” “哦？这是个什么章程？你要去收税？” “我收什么税我收税！你别说话，听我说…………” “好好好好…………” 萧北冥想的是外城混乱，尤其是西北二城，帮派林立，贼偷儿遍地…… 金水河又是繁忙的水道，什么骑驴搬墩儿的码头恶霸，层出不穷…… 背后又都有遮风挡雨的，朝廷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你们不管，老子管了！ “你管这个有什么用？” 听了萧北冥的意思，老皇帝还是不太明白，这有什么用？图个干净吗？看来传言是真的，老六果然有那个什么癖…… “那你不用管，给你两成！” “两……两成什么？” “银子啊！还能是什么？” “清理干净了就有银子？” “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要要要…………” 老家伙一听又有白拿的银子，这就激动了，又仔细询问，确定了不是抢朝廷的买卖，这就照准！ “赶紧写了旨，还有事儿呢！” “好好好……你莫急，这就写……” 老皇帝写了旨意，用了印。 萧北冥拿了就要走…… “吾儿且慢，为父还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何事？” 原来是老皇帝怎么想怎么觉得亏了：好好儿的女儿为什么不姓萧？这就准备反悔！ 萧北冥冷冷的看着他：“一国之君，说话好像放屁！把钱还给我，两千两本钱，三千两利息，一共七千两！拿来！” 老家伙差点儿气死，如此言语对待君父，这个不当人子的东西！ 又被他乱七八糟的账弄得迷糊，七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刚骂了一句混账，实在心疼银子，假意捂住了胸口直哆嗦…… 萧北冥看人断事最是明白，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老皇帝见他走了，也不装了，还在琢磨：两千两银子是怎么变的七千的？朕得好好儿捋捋………… 沈南衣名字换成萧南衣算不得什么，可是萧北冥不想把她唯一的念想儿也剥夺了！ 亲生父母已经换成了养父母，又认贼作了父，还要怎样？ 讹诈银子的不是贼是什么？ 气哼哼的回了府，小姑娘见到忙来询问：“六哥！可是被父皇骂了？” “敢！再骂老子一个雷我告诉你……” “六哥别胡说！那是旨意没求来？六哥莫急，本宫去求，不给就让父皇还钱！那个账是怎么算的来着？” “哪个账？” “就是那个算完了能逼死人的那个……” “哦！这个呀，来来来……六哥教你……这可是让你六哥琢磨许久的事儿，忘不了……” “六哥在宫里时还算账？” “呃……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 ………… 不识字儿的卢宁王居然会算账，还要教公主，一群杀才围着看…… 一两银子借出去一个月的算法已经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外边儿也有放贷的，跟王爷这个根本没法比，外边儿的顶多逼死人，王爷这个连鬼都能逼死…… 一个个敬畏的眼神儿就飘了过来。 张五爷浑身巨震：寿康公主这个娘们儿不是要找狗子借钱吗？还要认干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爷！皇族什么时候来聚会？” “嗯？什么意思？” “奴才有些想太子了……” “这不是贱吗？嘶！对啊！半夏！半夏！……” 还在数钱的财迷被拖来，一脸不情愿，抄家来的银子还没清点完呢！ “六爷什么事儿？” “以后太子几个再来讹钱，一律算借的……” 沈南衣一听吓一跳！ “六哥！不厚道了啊！” 萧北冥惊醒！ “啊！对！六哥有些恍惚了，确实不厚道了……” 萧北冥童心未泯，准备假坑一个乐呵乐呵，一个个的看过去…… “五爷！借钱吗？” “牛爷？你借钱吗？” ………… 一群杀才吓得半死！ 张五爷几个嗷一声喊，都跑了………… 第139章 心知肚明 京师城外大营。 宣威将军萧秋月头戴紫金冠，身披黄金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就是扛着一根狼牙大棒，有些煞风景…… 这身披挂是萧北冥特意给她定制的，兵部给的那一身忒难看！ 国朝头一位女将军，当然要得瑟了。 不过战阵上是不会穿的，不然岂不是成了靶子！ “老大！去传本帅的令！全军分为十队，自选虞侯，今日扫荡西北二城，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诺！” 秋月口中的老大就是那个刚烈女子，她们这十几个女子，除了她还有三个，做了秋月的传令官…… 依了刚烈女子的心思，干脆都隐了姓名，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叫着反而爽利。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怎么会错过如此热闹，都去听令。 反倒是土匪头子不带玩儿…… 萧志几个异口同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这个千金之子实在无语：一群泼皮无赖而已，有什么危险！老子一刀…… 看到几人一脸庄重，又不忍心拂了他们一番心意。 “好好好……你们自去快活，老子陪着妹子就是。” 谁知沈南衣大叫：“六哥安座，本宫自去杀敌，兄长静候佳音……” 话音未落，已被萧志几个拦住：“殿下还是和主子安心等待便是，都是千金……都是千金……” 萧北冥大笑：“哈哈哈哈……去不了了……哈哈哈哈……还杀敌……杀个鸟儿敌……哈哈哈哈…………” 小姑娘直跺脚！ 萧志几个已经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 一日之间，京师震动！ 西北二城各色帮派团伙儿逐个儿被捣毁，人员统统抓了，敢抵抗的一刀两断！ 有个衙门里的什么都头居然跑来叫嚣！ 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张五爷…… “别弄死他！老子亲手整治……” 这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儿？怎么后背直冒冷汗！ 直到被倒挂了拿烟熏，割了个小口子撒了咸盐又抹蜜，这才酸爽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狗日的大喊留活口…… 卢宁王府一群人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阎王好见，小鬼儿难搪…… 这类小官小吏欺辱百姓最是狠毒！勾连地痞无赖，帮派团伙儿的；人人该杀！ 不似那些身居高位的，虽然也有欺压百姓的事儿，但更多时候都是神仙打架，底层人民喜闻乐见的很…… 人家定个章程就割你一茬又一茬儿，实在犯不上与升斗小民争利。 所谓伐冰之家，不畜牛羊！ 萧北冥自然不会养羊，此番动作却有两层意思：一是安定人心，维护皇族威望；二是以民养兵，兵再来护民…… 至于效果如何，还要看看再说。 他哪里会懂这些玩意儿，只是心中有个模糊的概念罢了，不过收个保护费嘛！还是得心应手的…… 此时已是冬日。 一连三四天…… 被抓的帮派份子和被检举的地痞无赖一律只着里衣，都拴在大街上示众。 平头百姓呼儿唤女的出来看热闹，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 这时就分出来好赖人儿了，那些个无甚劣迹的自有人送些浆水食物，劣迹斑斑的虽也有家人来送，却哪里阻止得了老痰尿液之类的污秽之物。 不老实的都拴在这里了，满街上的当然都是本分良民…… 就算有些漏网之鱼此时已是人人喊打，当场就拿了。 挨个查看一番，污秽之物众多的砍了就是！ 一群杀才都来奉承…… 沈南衣捂着鼻子看个热闹，不忘拍她六哥的马屁：“六哥这个主意甚好！脏得厉害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是，我跟你说……” “会不会有杀错的？” “应该不会，若是错了，这满大街看热闹的人早已喊叫了！” “六哥算无遗策，计划实在精巧！” “一般一般……第三第三……”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其实这等事情，自然会有错的，萧某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一人身死换得千万人平安，值得！ 兄妹俩个还在贫嘴，金甲大帅坐下菊花青色的高头大马已自东而来…… “启禀大帅！污秽最多者百十人，请大帅示下！” “砍了！” “诺！” “启禀大帅！污秽一般者两千余，请大帅示下！” “拉走烙印，都去劳……劳……” 牵马的老三：“劳动改造！” “对！劳动改造！” “诺！” 还剩下多少人，一群二货也数不清！都是干净些的，几个口水渍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 都拉去军营，思想改造！ 那些要被砍头的都在闹腾，这些玩意儿自然都有后台，不然如何横行？ 直到见了一面大旗迎风招展，允国两个大字赫然其上！ 围观群众呼啦啦跪了一片，山呼公主仁德，救民于水火…… 有被欺辱得狠了的已是泪流满面！ 要被砍头的终于死了心：谁不知道允国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妖星老六最疼爱的妹子，哪个没长脑仁儿的去跟她比靠山？ 有心思通透的早已明白：允国公主确实仁义，不过这等雷霆手段，怕还是公主背后的妖星六王爷才使得出来…… 城外人头落地，掉脑袋之前当然还要审问，皇城司的人就在旁边等着呢。 这些玩意儿以为供出幕后操纵者或是遮雨的伞就可保住家人，却是想瞎了心！ 一律抄家！ 成年男女都要烙印，拉去劳动改造…… 和其他烙印的一样，自备水粮，每日卯时上工，酉时下工。 偌大的城区活计有得是，只是打扫卫生就得忙活好些时日，还有什么修桥补路，疏通河道的事儿一大堆等着呢。 抓得少了………… 西城一家铁匠铺子，光头铁匠被从城外拽了过来，负责烧红了烙铁烫人！ 这个活计是个人就能干，铁牛特意关照他，烙一个五文钱呢，由被烙的自出………… 一个个比铜钱儿稍大些的工字儿就印在了额头上，光头铁匠手艺不错，做的这个烙铁字迹工整，笔画流畅。 一阵阵的哀嚎和焦臭的气息交相辉映，一塌糊涂…… 不怕他们跑了，没有官凭路引能跑哪儿去？就算跑到东城南城去也会立时就被抓了送回来，哪个不怕死的鬼敢收留？ 没见那个什么大帅杀人不眨眼吗！ 动静闹得有些大，朝堂上又开始吵闹…… 什么惊扰百姓了，什么滥杀无辜了。 虽然没人指名道姓，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没错！说的就是妖星老六！ 有个不开眼的居然还要拉扯上沈南衣。 老皇帝立时急了！ 当场发飙，狠踹之………… 第140章 如珍如宝 紫宸殿里，一群文武还在劝慰老皇帝。 挨了踹的满腹委屈：咱不过就是提了句公主的大旗，至于吗……？ 皇城司有人来报，一串儿名单就呈了上去。 嚷嚷的声音立马儿就没了…… 遮阳伞官职都不算大，却都是关乎民生的职位，老皇帝也想开了，刀子还是比生气管用些的。 那就查办，该撤职的撤职，该杀头的杀头，该抄家的抄家！ 这趟差事萧北冥全数留给皇城司了，太瘦！看不上。 陈其当然是个拎得清的：怎么也得给六王爷分三成，不！五成！就这么定了…… 朝堂上风平浪静了，西北二城才刚开始。 折耳军接管了这些真空地带。 商户们都接到了通知，以后每月的平安银子都有专人来收，一律减半！ 商户们开始听时还有些别扭：一丘之貉！ 听到减半，又欢呼雀跃了…… 各项章程也贴了出去，举报箱子也挂上了，哪个不怕死的鬼还要兴风作浪，那就试试！ 劣迹一般的在军营空地上被洗了七天的脑子，每日两餐，一餐一个杂面饼子，一个个的眼冒绿光儿…… 七天后放其归家，清洗干净，每人发了一个被看箍，择日上岗。 折耳军不可能一直在街面儿上晃荡，这些事情还得这些熟悉的人来做。 商户百姓看到这些玩意儿摇身一变成了街管，都有些害怕，直到看见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像个鹌鹑，慢慢儿的才放了心…… “呦！这不是金二爷吗？回来啦？快请进来喝杯水酒……” 被叫住的金二爷吓一跳！快哭了。 “你莫要坑我！我不去，有事儿您言语……” “这……这是个什么章程？” 问话的还在疑惑，答话的已经跑了。 能不跑吗？军中的老爷说了，再犯恶事，那可就不是烙印劳改这么简单了，就一个字儿：割了！ 割完了再去劳改………… 一时间西北二城海晏河清！ 街面儿一天比一天干净，商户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原因很简单，来这边儿消费安全得很，再不似原来那样，一不小心钱袋子就丢了…… 被看箍看着烙了印儿的，商户们看着被看箍，老百姓看着商户，但有恶事，举报箱子里塞条子也行，大街上敲锣也可以，毕竟不是人人都识字儿。 折耳军的巡逻小队刀子贼亮！ 汉人嘛，折腾起自己人来还是很有些本领的。 金水五丈两条河这会儿不甚繁忙，毕竟是冬日里，萧北冥本意是开春了再去勾当，哪知那些码头恶霸之流很是上道儿，纷纷来自首…… 萧北冥呵呵一笑：别以为自首了就能蒙混过去！ 来得正好，倒省了力气。 统统抓了，抄家！烙印！劳改！ 疏通河道，修整堤岸都要有人干活儿的，河面上的来往船只装卸货物什么的也是一样，平安银子交一半儿就够了。 一片哀嚎，一阵欢呼……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就快过年了………… 西北二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大街上干净得很，被看箍来往穿梭巡视，敢随地大小便，逮住揪了去！ 想不被揪也行，罚款…… 要是逮住个贼偷儿可就欢乐了，扒光了游街也行，拴紧了牛牛憋尿也行…… 也有人出主意剁手指头的。 剁什么手指头？还要送去劳动改造的！ 出主意的大气：剁了狗日的手指头某家出医药费，家中小厮替他先去改造几天，怎么样？ 一阵哄笑！ 萧北冥派了韩铁牛先去坐镇些时日，打下了基础以后就好办了；如今铁大爷的名号威震西北二城！他是个厚道的，维护百姓情真意切，又是上过战阵杀过金狗的，学了他主子的雷霆手段，震慑这些玩意儿绰绰有余。 齐家老铺的大脸姑娘悔之晚矣…… 如今她已经成亲了，越看自家男人越有气！ 当初怎么就不能大胆一些，豁出脸面拉住这个傻小子，钻了草垛多好…… …………………… 萧北冥懒病再发。 收来的银子够养活折耳军了，富余了就拿去修桥铺路，修缮房舍，再盖几处公厕…… 沈南衣还在那边儿重启了安寄院，收留孤寡老人和那些孤儿孩童。 允国公主仁厚爱民的名声一时无两！ 老皇帝高兴得像个孩子，隔三差五的就要喊她进宫去说话玩弹球儿，准备过了年就晋封她为秦国公主。 萧北冥无事可做，就想出门溜溜，念头一起，突然想起了朱家庄种下的种子…… 张五爷前些日子还提醒过，是自己忘了。 那还等什么？ 本来答应了萧志今儿个不出门的，实在忍不住………… “来人！” 府里的杀才能去的却不多…… 顾李二人要守着自家的大肚婆，不好拆散；铁牛在西城，萧志秋月几个在城外大营，老道又去明丽阁了…… 还是张五爷来听令：“爷！咱去哪儿？” “去朱家庄转转……” “得嘞！” 主仆两个反倒利落些，不似一帮一伙的走得慢，沈南衣进宫去了，说是昨天输了，今儿个要去找回场子！ 还没到朱家庄，一阵阵的酒糟味儿就溜了过来…… “五啊！该出酒了？” “差不多，要不咱先去看看……” “先去看那些种子，回来再去！” “行！这臭哄哄的没什么好看！” 啪！ “懂个屁！这叫酒香，自家买卖儿，要捧场！” “爷不是没有股儿吗？” “笨！咱有北方独家代理……” “那能换银子？” “当然！” “奴才觉得还是用抢的舒坦……” “呃……好！你说的对！” ………… ………… 直到看见了红彤彤手指大小的东西，萧北冥差点儿哭了…… 是辣椒，真的是辣椒！ 要哭的人仰天大笑，妖星老爷保佑啊…… 也不知道妖星老爷长什么样儿，应该建一座庙！ 重赏老农二百两银子，让他把仔儿都弄出来，再种就是，估计明年就能吃个痛快了…… 现如今就是这一小堆儿，刚够两碗油泼辣子！ 老农如珍如宝的拿了干净的布袋子装上，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的，如今得了赏，还没等抠辣椒仔儿，已经晕过去了…… “看看！还是庄户人家实在，这两个钱儿就晕了！” 萧北冥踢他一脚：“德性！如今还抖起来了！” 张五嘿嘿傻笑：“有钱得瑟呗！” “不娶小妾啦？” “不要，明丽阁……” 啪！ 得了梦寐以求的玩意儿，这就高兴。 高兴了干什么？ 当然是喝酒啦…… 主仆两个直奔酒坊，果然出酒了！ 老五已经喝躺下了………… 第141章 殃及池鱼 京师皇宫。 老皇帝和沈南衣还有寿康公主三个正趴在厚实的地毯上玩弹球儿…… 水晶磨制的弹球儿碰撞在一起，声音格外脆些，让人心情愉快！ 小姑娘今日又输了二百两银子…… 本不当回事，心头却莫名的一阵慌！ …………………… 酒坊里怀王妃亲自坐镇收银子，孩子他三大爷负责记账，老七在指挥搬运…… 老五喝多了，躺在地上也没人管，他媳妇儿想起来就踹他一脚！ 萧北冥见了实在无语：“怎么还亲自上阵，不知道雇人吗？” “他六叔！实在是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人，账房什么的里面还有一摊事儿呢，今日幸亏和三哥老七一起来的……” 酒坊已经出了几天的酒。 消息刚刚传开…… 今日却是高峰到了！ 还好价格定得高，不然得挤破了头…… 懒鬼主仆两个怕被抓壮丁，拿了一坛酒急忙跑了，气得老三大叫：“抓住那两个偷酒的贼！” 可惜满酒坊都是张五爷的马仔！ 两个飞毛腿早已去得远了…… 就是酒拿少了！ 两人骑着马，还没走出多远，你一口我一口的已经见了底儿。 “爷！还别说，这老师傅手艺不错！这酒真是好喝，还有力气！” “那是！重金挖来的……” “也不知道爷要的那个力气更大的鼓捣出来没有？” “你看这个忙劲儿，估计顾不上，咱不着急……” 主仆二人说着话儿，信马由缰的一路往回走。 路上伙儿人，都是来酒坊进货的，编织精美的竹筐上兴国酒坊四个字儿分外醒目！ “爷！前面那个有些眼熟……” “啊！哪个？” “就那个……” 走近了一看，可不眼熟吗？居然是秦芷画！ 一伙儿四个人，一架板车…… 拉车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秦芷画和一个老仆再加一个婆子在推。 四目相对！ 萧某人收获白眼儿一个，还饶了一口啐…… 挨啐的无所谓，还在笑；啐人的反倒红了脸，埋头推车，再不看他一眼。 “爷！要不要去帮忙？” “算了！不要打扰，各自安好……” 张五爷一声叹息：“爷！不行……” “别胡闹！敢乱来把你送宫里去……” “要是能给爷换个王妃来，奴才倒也舍得！” 啪！ “你个狗才！怎么想的？老子王妃是拿你那一坨换来的！爷还要脸吗？” 张五爷醒悟，憋得脸红脖子粗………… 主仆二人还在贫嘴，迎面而来了十几号人，没骑马，从身形步法看都是有武艺在身上的。 萧北冥突然心生警兆！ “抄家伙！” 萧北冥一声喊，张五爷已经习惯性的要来挡在他身前，却晚了一步…… 对面之人应该是专门冲他来的！ 一只羽箭呼啸而至，敏锐的感觉让萧北冥拧了一下身子，堪堪避开要害，正中左肩…… 萧北冥铁蛋也已出手！ 依旧还是准头差了些，只打中了一个…… 那十来人见一击得手，纷纷抽出刀子奔来。 主仆两个拍马要走，弯弓射箭的连发七箭，都让富贵儿包圆儿了…… 其中一箭穿透了富贵儿的脖子！ 萧北冥滚鞍落马，手中铁蛋激射而出，这次掷了三颗，万幸的是放箭的这个中了一颗。 敌手早已杀到！ 张五自然不会撇下他的主子，弃了马，抽出短刀和萧北冥对向着肩并肩。 两人极有默契，萧北冥鬼影儿一般窜出，包围的圈子里就飞出去一个。 这就有了个口子，两人撒腿就跑…… 萧北冥目眦欲裂：富贵儿没了！ 拉开一段距离，忍无可忍的转身又发铁蛋…… 萧北冥何等力气！盛怒之下出手，中者骨断筋折！ “刀！” 张五爷一阵无语：得！又忘了！ 只得递过去一把短刀，心中悔极，主子记不住怎么自己也忘了，回去就打十把，日夜挂在身上…… 红了眼的二人杀入阵中，萧北冥身如鬼魅，手中一把短刀宛若闪电一般，顷刻间就已割开了几个喉咙！ 张五爷两把短刀在手，拼命跟上，怎奈主子太快，不能挡在他身前…… 杀手们无人说话，只顾狠砍！ 萧北冥两个又冲出了阵去，代价就是两人都挨了刀，仗着跑得快，冬日里穿得多，张五爷又是甲不离身，伤口倒是不深。 “爷！这伙人不似江湖手段……” “知道！是死士！” 两人在前面跑，剩下六七个杀手还在追，往回跑的萧北冥看见了倒在路上的富贵儿…… 心中怒气再也控制不住：老子几番生死，人马俱在，今日却折了富贵儿，我艹你姥姥……！ 谁知铁蛋却用完了！ 前方百步开外，秦芷画四人一车缓缓而来。 “快！去拿酒瓶子！” 兴国酒价格不低，包装精美，一个个四方的瓷瓶儿装在竹筐里…… 秦家姑娘这就遭了贼！ 只是看到二人满身鲜血，一时呆住了…… 张五臂膀中了刀，萧北冥大腿也有伤口。 拆了竹筐，酒瓶子在手：“五爷！扛住了！老子给富贵儿报仇雪恨！” “跟着爷，死不了……” 萧北冥手中酒瓶子已经飞了出去，张五在提供弹药…… 距离实在近了，萧北冥回头看了一眼秦芷画，冲了出去：可别殃及池鱼再伤了她！ 主仆二人再次冲上，敌手不过剩四五个，虽然狠厉又悍不畏死，此时又怎么会是这个恶鬼的对手…… “爷！留个活口！” 最后一个对头脚筋被割断，此时跪在地上，一把短刀已经横在了脖子上。 刀光一闪而过………… “这些是死士，问不出来什么，就是可惜了富贵儿……” 秦家姑娘倒还好些，居然不怕，只是看得目瞪口呆，那三个却要被吓死了，都抱住了她，闭着眼睛涩涩发抖！ 张五爷铁甲在身，伤得反而轻些，扯了衣衫扎住萧北冥的伤口，跑到秦芷画面前：“王妃！帮忙看顾一下主子…………” 秦家姑娘还在迷糊：王飞？谁是王飞？ 张五已经飞跑去了酒坊喊人，他的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萧北冥左右两条大腿都被刀划开了口子，跑不得了，坐在地上看着富贵儿咬牙切齿：“乖……爷给你个痛快！” 富贵儿大眼中流下泪水，缓缓闭上…… 萧北冥忍住悲伤，心底波涛汹涌：能养起死士的必定不是一般人，有一就有二，老子以身作饵，高低查了出来，不杀光你满门老子就不姓萧！ 咬牙切齿的眼前光线一暗，抬头一看，是秦家姑娘…… “你……你……你是什么人？可还能撑住？” 语调关切，让人如沐春风………… 第142章 还施彼身 张五爷一路狂奔进了酒坊…… 正在忙碌的马仔们见他浑身浴血，都围了过来，有机灵的已经进里面报信儿去了。 “拉上板车，爷的主子受伤了，快！” 手脚麻利的已经飞跑去了。 老七正在外面跟着搬运，也跑了过来：“张五！六哥呢？” 张五来不及回他的话儿，和几个拉车的马仔往来路就跑，只回头大喊：“还不快来帮忙儿！” 老七有些懵：我是谁？我是长平王啊！他是谁？他是张五！ 心里还在骂这个狗日的为何如此大胆，脚下却跟着去了…… 里面的人得了信儿，还卖个屁的酒还卖酒，都往外跑。 老五刚醒，脚步虚浮，歪歪斜斜的也跟着老三跑，又摔了个跟头，一头栽倒！ 怀王妃提着裙角大叫：“今日歇业，明日再来！” 一溜儿小跑儿的去追，路过自家男人身边儿，实在忍不住，狠踹两脚…… 进货的人哪里会认得这些皇族，只当是酒坊帮工伙计之类的，看到跑进来的张五浑身是血，早已靠了边儿，这会儿又见了怀王妃踹人，都在嘬牙：这娘们儿为嘛踹个醉鬼？这酒坊里好像正常人不多啊！ …………………… “老子是卢宁王萧北冥，还死不了！” 萧北冥可没有那个隐瞒身份，日后再化身什么霸道总裁的狗血想法，直说了。 秦芷画脸上一呆：卢宁王？妖星老六！怎么这副德行？还老子…… 心思已是电转，第一次见他时，他一伙儿人扒光了两个胡商，第二次就不用提了，今儿个是第三次。 “ 秦氏芷画！见过卢宁王……” 女子不卑不亢的样子。 “免礼，回头赔你的酒钱！” 萧北冥还以为她会推辞，谁知这女子见他无事，正在掰手指头算账：“王爷拆毁了两筐，合该一百二十两银子……” “好好好……回头就赔……回头就赔……” 张五跑走的急切，萧北冥胳膊上的伤口却还没扎好，此时正撕了衣衫在捆，只是不太便利。 秦芷画蹲下身来，给他死命系好！ “嘶……轻些轻些……” 女子给他一个白眼儿：砍人时一副杀神模样，包扎个伤口反倒娇弱起来了…… 萧北冥收获个白眼儿，乐！ 这他娘的不是贱的是什么？ 秦家的老仆婆子行了礼就把她拉走了，那个少年却在看着萧北冥：“是……六……六王爷？” “你是哪个？” “我……我是秦思舟，我……我父亲在户……户部任职……” “你家人好饮酒吗？买这么多？” “不……不是……” “那是什么？” 萧北冥不自知，自家这几年杀人放火的，手下一群杀才，令出如山，说一不二！气质早已变了，此时这个少年自觉被阎王审问一般，还能磕磕巴巴的回话儿已是不易…… “是……是姑奶奶……在……在攒嫁妆……” 登时一盆凉水泼在这个阎王身上！ 萧北冥这才想起来，秦家姑娘好像已经许了人家了，再无心思答对这个什么什么秦思什么的，挥了挥手：“去去……” 少年如释重负，直后悔来搭话儿…… 秦芷画又过来了，要递给他一个水囊，萧北冥本来有的，此刻却压在富贵儿身下，这会儿哪里忍心挪动它，抚摸着它的大脑袋：“乖……！回头爷烧几匹俊俏的给你…………” 萧北冥能忍得住泪水，旁边儿的却见他和没了生息的坐骑还在说话儿，反倒抹眼泪儿！ “你哭的什么！嫁妆攒够啦？” “呸！” 秦芷画啐了他一口，红着脸跑了，就见她去抓了那个孙子踢了两脚…… 萧北冥呵呵的乐：这姑娘有点儿意思！ 张五爷带着马仔赶来了，把萧北冥抬上了板车。 “五也上来，把富贵儿也拉上……” 张五答应着，泪眼婆娑：“都他娘的轻点儿……” 后面的老七也到了：“六哥！怎么回事儿？” 萧北冥还没等说话，张五已在大叫：“快！拉着爷赶紧回城找大夫，快！” 老七直翻白眼儿…… 秦芷画看到张五，想起来他之前喊自己叫做王飞，现在知道了萧北冥的身份，就明白了不是什么王飞，而是王妃…… 羞得脸通红！ 这都是些什么人！张嘴就是老子的倒霉王爷，还有个胡说八道的跟班儿，倒是般配！估计看见个姑娘就叫王妃…… 马仔们拉着主仆两个直奔京城，走出去好远，后面的老三和怀王妃才追上来，这还是马仔们不敢快走，路面不甚平坦，别牵扯了伤势…… 主仆两个互相检视，仔细包上，可得先止了血才好。 老三气喘如牛：“老……老六！怎……怎么回事儿？” 萧北冥跟他说了，几人一脸疑惑：什么人会派了死士来刺杀他？他又与何人结怨…… 怀王妃听了个意思就不理会了，这是男人的事情，又见萧北冥应该没事儿，这就拉着秦芷画问东问西………… 张五爷早已派了几个马仔去帮忙拉车，秦家姑娘还要推辞，一个马仔吭哧半天：“爷说了，要……要赔钱的！” 秦芷画脸又红了…… 这时傻子也知道追来的都是皇族了，没听见六哥老六的一通乱叫吗？ 这边儿还要行礼，已被怀王妃拉住：“你是谁家的姑娘？多大了？许了人家没有？家中还有何人？我家老六俊不俊俏……” 直到听说已经许了人家，立时蔫了！ “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日后再来酒坊，不用排队了！” 怀王妃媒婆儿梦破碎，两个马仔护着她回去修理老五了…… 城门口，卢宁王府的腰牌亮出来，守门的听了，飞跑去皇城司报信，路上还十几具尸体呢！ 板车终于进了府门，张五爷已经在大叫老周…… 心神不宁的沈南衣也回来了，差点儿哭晕！ 萧北冥还要安抚她：“没事没事……六哥死不了！” 再到看见了富贵儿。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 徐老三老泪纵横………… 府里的人陆续回来，一个个的磨刀霍霍，只等王爷一声令下，就去把对头满门抄斩！ 萧志秋月四个跪在地上，捶胸不已，放声大哭…… “奴才今生今世……” “好了好了……是老子临时起意，与你无干，莫要自责了…………” 周同正在给两个人重新清理伤口，从萧北冥那里学来的缝合之术此时正在还施彼身。 老三老七直吸凉气！ 轮到张五爷时，这家伙嗷嗷乱叫，他媳妇儿在安抚，狗子石头哥俩儿叫得更厉害！ 直问对头是哪个，又要去拿宝雕弓和九环大刀………… 第143章 知足常乐 当朝卢宁王遇刺！ 这可是等同于谋反的罪名，消息传到宫中，皇帝震怒！ 老六再怎么样，也是朕的儿子，是皇族！ 敕令皇城司，兵马司，大理寺，京师府尹衙门彻查。 一时间各路人马大索京师！ 结果却是啥也没查出来…… 射箭的那个中了铁蛋，胸骨尽碎，手里的弓成了唯一的线索，确实是军中硬弓，虽然抹去了标记。 可是没用，朝中文臣武将的那么些人，弄把军中强弓硬弩的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老皇帝知道逼迫查案的也没用，人家既然敢做这件事，早已想好了退路，让你轻易就查到了，还用死士做什么！ 关于死士这个问题，萧北冥还是听太子提起过，这些人杀来之时都不说话，也不蒙脸，这可是灭九族的罪过，不是死士还能是什么？ 沈南衣已经吩咐了李开山，时刻留意哪家儿被雷劈了…… 六哥可是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子，妖星老爷肯定要发火儿的！ 萧北冥苦笑连连，无话可说：妖星老爷又不是雷公！小姑娘信誓旦旦：也有可能是表亲………… 秦芷画当然不会蠢到跟进王府来讨债，萧北冥就派了半夏去秦府赔钱。 沈南衣也要去，被拦住：“乖啊！你就不要去了，身份不符，没得让人瞎猜，都知道你六哥光棍儿一条，人家姑娘还要名声的……” 这才作罢！ 萧北冥厚葬了富贵儿，心中怒气难平：过些日子还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把狗日的钓出来！ 一群杀才都来请罪，说没能保护好主子…… 萧北冥还得安抚。 皇族都来了，老皇帝都来探视过！ 太子几个围坐在一处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萧北冥和张五爷躺在榻上，喝着茶，讨论钓鱼的事儿，说着说着就偏了。 “爷！依奴才看，王妃还是不能便宜了那个奸夫！” “又胡说八道！” “真的！过几天奴才不碍事儿了，半夜翻墙进去一刀…………” 啪！ “一刀你个头啊一刀，要是爷去，还他娘的用刀，一把就掐死了！” “那咱什么时候去？” “去哪里？” ………… ………… 太子几个实在商量不出什么来，又来找萧北冥说话。 寿康公主看见张五，大叫：“你个狗才，抱着那么些刀做什么？” “去去去……要你管！” 寿康公主居然不生气：“你要不要喝水，我吹凉了喂你好不好？” 太子一群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寿康这还没成亲就要偷人！ 这等上瘾的事儿怎么也得等成亲了以后！可别坏了规矩…… 萧北冥呵呵的笑：寿康为什么讨好这个狗才，还不是钱闹的！据说是寿康提议合伙儿去放贷，张五爷还没同意。 …………………… 秦芷画接待了半夏，收了银子，半夏还要多给，她却死活不要！ 国朝王爷王妃的都打扮得普通模样，还在酒坊里操持，估计都不宽裕…… 虽然市井传言说卢宁王府不差钱儿，毕竟是传言，做不得数的。 半夏嘴巴伶俐，心眼儿也活泛，几句话就弄清楚了想知道的…… 这个秦芷画辈分儿高是不假，奈何父母兄长都不在了，只有这个侄儿做了家主；把她许给了一个礼部官员的儿子。 这个侄儿秦朗是个为官清廉的，俸禄又不高，嫁妆就不够厚重，秦府日常这些开销什么的都还要她来操心的…… 虽然她来秦府时间不长，但也是要费心费力的管一管，谁让你辈儿大的。 秦家姑娘是个要强的，不想被婆家瞧得小了，再连累侄儿侄孙的被人看不起，嫁妆什么的就准备自己置办一二，听说了兴国酒坊的事儿，心头一亮！ 这是酒吗？不是，这是面子！若是能从酒坊弄回来，倒手再卖出去，这不就赚了…… 东拼西凑的，再借了些，这就去进货了，哪儿知道回程时碰上了这个倒霉王爷，幸好这人是个说话算数的，不然可就血本无归了！ 半夏得了这些信息，回来报告了。 萧北冥嘿嘿傻笑：“得！和你差不多，财迷一个！” “奴婢可没有做这个生意的脑子，六爷！这个秦家姑娘持家赚钱一把好手儿，不抢回来可惜了！” “滚蛋！” “好嘞！” ………… 秦芷画所料不错！ 兴国酒产量不高，出货就有限，只能是先到先得，还要限量…… 没有黄牛党，据说这边儿也归折耳军管理，若是做了恶事，嘿嘿！那乐子可就大了！ 因着怀王妃的面子，秦家姑娘不用排队也不限量，她也不是个贪心不足的，最多不过进个三竹筐。 倒手就卖到了酒楼货栈里去，每筐十二瓶，两瓶就能赚一两银子…… 就是后来两天才能去拿一次货，怀王妃说是她家老六教的法子，叫什么饿不死的枭什么的。 秦芷画很知足，这来回一趟就能赚十多两银子，够一大家子两个多月的花用，太知足了………… 她这边儿知足常乐。 太子几个却在大叫要提高产量，行销国朝各地…… 因为这玩意儿真的是赚钱啊！ 酿酒是要用粮食的，历朝历代粮荒时都要禁止酿酒的，大周朝廷对这个管理得也是很严格，所有酿酒卖酒的都要有官府发放的酒牌酒旗。 京师酒坊不过三几个！ 秦芷画就没有酒旗，妥妥的私酒贩子…… 也是怀王妃不太明白，那日才会卖给她，后来才给她弄了一面。 皇家嘛，一座酒坊的牌照和几面酒旗而已，办这个再费劲，干脆把江山让给别人好了…… 从出酒到今日，老三老五和太子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照这么个意思，每月就能赚两万多两银子！ 老五一年俸禄才多少？不过三千两好像，太子倒是有两万，可东宫里人也多啊…… 每月就算两万，两成就是四千！ 我滴个乖乖！一年………… 那他娘的谁还去老六府里打秋风敲竹杠，自家赚来的多踏实！每次去老六府里，那个倒霉半夏白眼儿一个接一个的翻！ 这就嚷嚷着要分钱，再去卢宁王府寻半夏的晦气…… 还是怀王妃出来说话，酒坊刚刚开始赚钱，接下来怎么个章程最好还是问问孩子他六叔，你们几个又懂个屁！ 几人就都蔫儿了，那就去问问………… 萧北冥身上的伤好得极快，张五爷羡慕不已：明丽阁的相好已经带了好几次话儿来，思念得紧了！ 萧北冥却见怪不怪。 想着大好了还要带老周去试试眼镜儿的，一群皇族又上了门儿………… 第144章 自负盈亏 大周朝卢宁王爷还在养伤，一群杀才想起来就来看，围着闹腾…… 七嘴八舌的猜对头是哪个。 萧北冥自己当然也要分析一二…… 自打离宫开府，对头有限。 黑虎帮之流的屁都算不上，还养死士？养个王八都费劲！ 弥勒反贼？应该也不是，都他娘的做了反贼了，还养得什么死士？吃饱了撑的？再说那些人也不是江湖手段。 当初好像是一把火烧了个御史家宅，一个言官儿，哪有这份财力？亲朋之类的不清楚，查一查就知道了…… 狗子石头哥俩打架的事儿，紫宸殿上踹断了几条肋骨，撅折了一根手指头，得罪了两个，可这俩都下了狱，已经死了一个了，家族之类的也要查查。 隆昌伯府也被咱拆过大门，不过实在不能是他，宰了老子又没有好处！ 能是谁呢？ “六哥！刺杀皇族等同于造反，造反做什么……” “嗯！允国所言极是！造反自然是想做皇帝的…………” “来人！” 沈南衣突然大叫！ 萧北冥还在思索，吓一跳！ 小姑娘想到了太子和几个哥哥，已经开始分派任务了…… “皇族人等必定还会来府里，挑个人数聚齐的时候，统统拿了！仔细审问！” “诺……！” “殿下！要不要杀进宫去，把皇爷也拿了？” “嗯……明日本宫自去，秋月跟我去，拿了父皇，你来审问，杀进宫去实非上策……” “诺！” 一群杀才居然都去准备了，九爷的药儿成了抢手货，说是太子和几个王爷的实在是熟悉，不忍开刀，一包药儿的事儿…… “酒壶准备几个不一样的，别麻翻了主子！” “这不废话吗？给咱家王爷用个梅花样式的。” “王爷不喜欢梅花？竹子图样儿的好些……” “什么竹子，爷又不是食铁兽！” “九节郎应该抓一个回来的，忒好玩儿……” “就是就是，可惜爷不让，那玩意儿还会站着，想想就有意思……” “爷说那是要咬人！” ………… ………… 萧北冥快疯了！ 沈南衣正在和潘婷嘀咕要做个锥套，带进宫去好拿皇帝，反正也没人敢来搜她的身…… “妹子！” “啊？” “老家伙如今做的什么官儿？” “父……父皇吗？不是……皇……皇帝吗？” “那他造反做什么？疯了吗？想要六哥的命，一道圣旨就好了，为什么要派死士？再说他为什么要杀我？怕老子造反还让秋月领了折耳军？秋月听谁的？” 小姑娘听一句问话，脸色就涨红一分，渐渐发紫………… 太激动了！ 实在没脸见人，跑了………… 小姑娘一激动就糊涂！准的很。 卢宁王府刑具尚未备齐，一众皇族这就自投罗网来了！ 一个个的拉家带口，生怕漏下一个，上赶着满门抄斩…… 进了门儿一个个的呼儿唤女，哇哇大叫！ 萧北冥有些见傻，这么理直气壮的打秋风啦？京师如今流行这个…… 等到坐定。 “所有人都忍着，不要喝水，也不要喝酒，东西也不要吃！” 一群皇族立时激动了！ 什么？连口水都不让喝了！这是被敲竹杠敲急眼了…… 还是太子发现了不寻常：“张五几个怎么不来伺候？都去哪儿啦？” 沈南衣红着脸：“呃……都去玩儿了，喝，吃，已经撤了令了……” 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给她六哥听的。 太子疑惑更甚：“什么情况？卢宁王府破产啦？” 这个词儿还是和萧北冥学来的…… “破你个头的产还破产！你们又来做什么？” “撤了令！什么令？” “不年不节的，总来我府里做什么？” “妹子！你说，什么令？张五去哪儿啦？” 砰！ 气急败坏的卢宁王拍了桌子！ 寿康公主大哭！ “老六！你是不是……是不是把张五爷杀……杀了……？” “他杀张五你哭什么？” “对啊！难怪看你两个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寿康的驸马是哪个来着？” “隆昌侯家的……” “危矣危矣…………” ………… ………… 萧北冥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老子一刀一个我………… 沈南衣看着她额头青筋直突突的六哥，急忙跑门外大叫！ “都出来！都出来……张五！快出来！快……” …………………… 卢宁王府终于恢复了正常。 就是一群杀才面对皇族眼神儿闪躲，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酒坊分钱的事儿定了。 快过年了，年前拿出一半儿的利润分了，留下一半儿好扩大规模，加大产量…… 卢宁王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还需他们自负盈亏才是正道儿…… 没事儿了，那就开饭，一群晚辈儿已经在敲桌子了！ 老五因为是大股东，结果最忙最乱的那一天却喝多了，又因为萧北冥遇刺的事儿，也没能帮个忙儿，实在无脸见人，还是被他媳妇儿死拽来的…… “怎么回事儿？老毛病又犯了？” “不……不是……是……是那个酒……酒……” 怀王老五面对萧北冥的询问还在磕巴，怀王妃怕自家男人挨打，急忙出来作证：“没……没……他六叔，一直好得很，不曾犯酒癖，不曾犯，只是那天喝多了……” 仔细询问才知道，是酿酒的老师傅鼓捣出来一种力气更大的酒，那天拿给老五尝尝，结果就喝大了。 萧北冥去的时候，也没见着老师傅，匆忙的就走了，啥也不知道…… “回头拿来我尝尝。” “带了带了…………” 老五没挨打，这就高兴了，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子，约莫能装一斤多。 萧北冥接过，拧开木头塞子，闻了闻，不错！ 所有人都看着他，知道他千杯不醉的玩意儿，也不知道这个厉害的能不能醉倒了他…… 吨吨吨………… 千杯不醉的一仰脖儿，下去一半儿。 “呼……！好！好！这个好……” 熟悉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差不多能有那一世小三十度的意思，比平日里喝的有劲儿多了！ “这个好！拿出来单卖，鲁王重新设计个模样古怪的瓶子，价格高高儿的，老子先订五百斤！” 这个酒鬼！ 一群皇族齐齐鄙视他…… 老五兴奋得脸通红：“这个酒，坊里不过才十来斤……” “那就加大产量，半夏！半夏……” 得！ 这个酒鬼得了好东西，还会计较花钱，计较个屁！ 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 当然！张五爷说了，还是抢的舒坦！ 好像很久没去抢钱了………… 第145章 天怒人怨 皇帝也在琢磨何人要刺杀萧北冥的事儿。 为什么要刺杀他？ 为了好处？什么好处？他又不是太子…… 那是仇恨？什么人跟他有仇？还能养得起死士？ 一个个的文臣武将从脑中掠过，又被一个个的排除…… 老皇帝琢磨这个倒不是多么关爱这个妖星，主要是因为皇家威严被侵犯，这是不可容忍的！ 想着想着，突然心里一个激灵！ 不好！朕的女儿！ 她才是朕的心头肉儿！ 狗日的杀不了老六，可别去害了朕的女儿！ “快！来人！快…………！” 老皇帝的要账鬼们还在卢宁王府叽喳，一封圣旨就来了，随着圣旨来的还有三百羽林卫！ 满府杀才见到兵甲，还没等宣读圣旨，嗷嗷叫着就上了房，弓弩炸雷早都已准备妥当，宣威将军正在发号施令，这就准备让九爷发信号，只等萧北冥点头了…… 传旨的和羽林卫都傻了！ 什么情况？ 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两个女子飞一般的拿来了铁甲，太子爷正在给允国公主往身上套，几个王爷王妃什么的还在帮忙，一脸兴奋…… 怀王更在大叫：“拿刀来！看本王今日杀贼……！” 来人更傻了！谁是贼？贼在哪里？ 有兵士手里的长矛都掉了………… 传旨的要尿，准备赶紧开读，再晚一步恐怕就要归西！ 没看墙头上的已经上了弦儿吗………… 什么接旨的规矩，还是省了。 萧北冥得了美酒的喜悦烟消云散………… 这一群二货！ 真真儿的反贼啊！看见兵甲就激动得集体变身成了蠢货…… 真是要打要杀的还需要这样！刀还都在鞘里看不见吗？ “你念你的！” 还在找刀的老五愣在那里：还听什么旨！砍了就是，然后杀进宫去不就得了！ 太子几个和他想法儿其实差不多，捉襟见肘的俸禄，还要逢年过节的去孝敬，猪一样的待遇，又没有什么权力，圈在这里等死；是可忍孰不可忍！ 咱厚道，不杀老皇帝，也圈养起来了就是…… 老七本是个憨厚的，这些日子也有些偏了：“五哥！长矛可否？” “善！本王刀枪剑戟我跟你说…………” 传旨太监大声宣读圣旨声中，老七居然跑过去抢一个兵士的长矛………… 那兵士哪里肯放手，长平王也不能给啊！ 吃饭家伙被抢走了，要扣银子的………… 直到听清楚了圣旨上的内容，齐齐呆住！ 明白过来更是火冒三丈！ 老家伙只顾疼他的女儿，贼人能去杀老六，就不能来杀太子吗，鲁王怀王长平王都是捡来的不成！ 老三都急眼了：“老六！下令！今日就改朝换代…………” 几块料都叫：“改！必须改！让允国去做皇帝！” 传旨太监终于还是尿了………… 这个反到底还是没造成，谁来做新皇的事儿没谈拢！ 那还是歇着………… 羽林卫当然是派来保护允国公主的，众人倒不嫉妒她，反而越发的憎恶老皇帝！ 东宫也不过三百侍卫啊………… 太他娘的偏心了！ 沈南衣还得好生安抚一众皇子皇孙：“行了行了……今儿晚上醉仙楼，本宫做东！” “咱是差这一顿饭吗……？” “就是！咱说的是这个事儿！” “那是！诶？醉仙楼许自带酒水吗？” “不知道，带了又怎样？咱怕什么！” “就是！本王刀枪剑戟我跟你说……” ………… ………… 一群人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兄妹俩个对视半晌。 “六哥！不行咱搬家，白云山也好，广陵城也罢，你说好不好？” “嗯！可以，这个主意不错！” “那咱什么时候走？” “过了年儿，总得先骗来个旨才好！” “包在妹子身上……” “善！” …………………… 一群皇族要造反的事儿，自然没人会去报告的，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反正都是姓萧的，谁做皇帝都差不多。 何况这不是没反吗？ 诛九族的罪过！要讲证据的好………… 就是不知道如果造反失败了，老皇帝会不会真的诛九族！ 一场闹腾，倒让一群杀才打消了疑虑，本来众人还认为老五的嫌疑不小，早不醉晚不醉，偏偏那天喝醉了？ 直到看见他那个满处找刀的死样子…… 自家王爷早不疑他：他要是有那个脑子，当年就不会酗酒如命，更不会改了这个毛病！ 怎么也要忍到成了事儿…… 皇家反贼没成事儿，萧北冥倒是想起个人来：老八！ 他外祖家被老子集体销了户，他母妃也没了，后宫传言是因为得罪了卢宁王府…… 当日半夏去淮安侯府讨要个说法儿，那个死鬼皇贵妃必然知道，后来抢了耕地，讹了银子，肯定也是查明白了才下的手。 堂堂淮安侯府，一夜之间就没了，虽说最后调查结果说是弥勒反贼做的好事，可未必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至于那个曹家和几个里通外国的，早他娘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了！ “来人！” 张五萧志寸步不离：“爷！您吩咐……” “去把陈其叫来……” “诺！” 皇城司最近挺忙，西北二城的事儿刚刚完事儿，卢宁王遇刺的事儿又忙活了好些日子。 陈其这帮人刚刚缓了一缓，抄来的银子还没来得及分呢…… 一听卢宁王找他，这还得了！ “快！把分出来的银子都装好喽！快些！” 这家伙带着手下，拉着银钱箱子，一溜儿烟似的就来了…… 谁知道卢宁王居然不问银子的事儿，却让他给李开山一个行走案牍库的权限。 皇城司的案牍库是朝廷禁地！ 李开山资历尚浅，还去不得，只能调取一些卷宗…… “好好好……臣下这就回去安排……” 萧北冥刚要端起茶杯送客。 “王爷！西北二城抄来的，臣下给您送来了！” 本来萧北冥还嫌瘦，听了一个数目也小吃一惊！ 狗日的！居然还不少…… “你们自留些，宫里也孝敬一二，其他的不用理会，当官不为民做主，还想分银子，我分他嫂子！” “是是是……已经安排妥当……王爷放心……” …………………… 老皇帝这就又收获了惊喜，心里对于没给萧北冥派些侍卫有一丁点儿的内疚，他当然明白这钱是怎么来的！ 还是老六有主意！ 既不抢朝廷的买卖儿，也没闹得天怒人怨，西北二城如今被管理得极好，京师府尹衙门说已经许久没接到那里的官司了。 听说地皮都涨了！ 这……这他娘的上哪儿说理去……………… 第146章 招摇过市 又是一年新春到，人间草木知！ 分了银子的皇家三兄弟兴高采烈…… 也不嚷嚷造反了。 卢宁王府又热闹了起来！ 年初一接待了拜年的，夜里的酒席这就摆上了…… 萧北冥花钱如流水，又是一通乱赏！ 张五爷翻找出来的那个前朝玉玺，重赏！还是双份儿的…… 满府杀才一哄而上去抢，倒不是嫉妒，唯其嘴贱得瑟耳！ 萧北冥兄妹俩个哈哈大笑…… 伤势早已好了，带了老周去匠人那里试了几回，眼镜儿终于做得了，银子打制的框儿，腿儿上还有防掉的链子，戴上拉风得很！ 眼神儿不好的痛哭流涕…… 重赏工匠！ 消息传开，京师又震，狗日的妖星老六！居然赏了三百两！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 这时读书人都看不起这类匠人，朝廷也不重视，民间自然没人愿意研究，又换不来银子！ 不过也有真心喜爱这类玩意儿的，都想给卢宁王展示一二，就是没有门路…… 王爷毕竟是王爷，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狗子石头哥俩儿义气深重，大杀四方，不堕王府威名，赏！ 白日里镇军大将军也来拜过了，一副便秘的模样，贼心不死………… 萧北冥懒得理他。 西北二城的百姓居然也送了礼物来，虽说不值什么钱儿，可情义深重！ 铁牛坐镇在那里，很是辛苦，过了年就回来，在那边挑选得力之人看着就是了，谁敢不三不四？铁大爷一个回马枪的事儿…… 之所以那边儿唤他叫做铁大爷，是因为还有个铁二爷，铁头是他兄弟，嫡亲的一样，经常去探望。 府里多了三百侍卫，交给顾老二领了。 听着人数不少，偌大的王府分散开了也就不显眼了，沈南衣不需要他们来保护，刘全方三继祖铁头四个嫡系除了不进她的内院，几乎寸步不离…… 小姑娘身边儿还有潘婷，又多了一个苏菲，是个孤儿，十五还是十四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是秋月见到的，仿佛看到了自家年少之时，带了回来；这丫头憨厚，有力气，乞丐堆儿里长大，现而今居然在码头装卸货物为生，大伙儿都挺心疼她，就是饭量大。 允国公主小手一招：养了！堂堂卢宁王府还差她这点儿…… 大帅的面子还是有的！ 大壮高兴得直咧嘴，众人不解。 “你这么高兴为的什么？” “她……她第一……我……我就是老二了！” 众人爆笑！ 你个吃货！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名字当然是萧北冥起的，当时没多想，云苏潘葛，奚范彭郎的正在默念：得了！府里有个潘婷，苏潘二姓还正好挨着，那就叫苏菲！ 过后想想好像哪儿不对劲儿？ 直到想起来那句什么什么贴身………… 萧北冥脸通红！ 这丫头却高兴坏了：有了名字就能入户籍了！还是当朝王爷给取的，好听得很呐！ 咣咣磕头…… 萧北冥实在不好意思，安排了周同和太医们轮番上阵，仔细诊视。 确定了没毛病，就是缺衣少食的，还需调养一下才好；那就补！什么老参枸杞的都安排上，沈南衣的鹿都宰了一头…… 苏菲大哭！ 潘婷安抚她：好生伺候主子，已是苦尽甘来了，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 …………………… 又到十五！ 西北二城的两成银子，还有酒坊的两成，这就抬进了宫。 太子几个实在不舍，还在从箱子里往外掏，做贼一样的塞进怀里…… 萧北冥直翻白眼儿：答应了就得办！还往回拿实在不厚道，先停了手。 老家伙见到银子，满脸菊花开！ 直到寿康公主发一声喊，带领一群皇孙蜂拥而上，抢走了一堆！ 主要是没带筐桶，拿不走太多…… 强盗们得了手，自然一哄而散，还吃什么饭吃饭，吃个屁！银子不香吗？ 老皇帝刚要开嚎，沈南衣一沓子银票悄摸儿的就塞给了他…… 爷俩儿还在那里嘀嘀咕咕，太子几个白眼儿一个接着一个飞过去。 再也没有嫔妃嘴欠了，一个个的都去奉承，什么又长高啦，越来越漂亮啦，和圣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啦………… 萧北冥差点儿喷饭：什么眼神儿？不会说话就别说，和老家伙一个模子，那还混个什么劲儿！ …………………… 年也过完了，太子几个尝到甜头，加快酒坊建设去了…… 沈南衣一沓子银票换来了工部的支配权，她要找最好的高手匠人给她六哥制一副金丝软甲！ 萧北冥知道了消息，小手一招：给我妹子也弄一件儿！再抬几万两银子给小姑娘，先花着…… 还要给满府杀才都置办上，谁知众人都不要！ 张五爷咣咣拍着身上崭新的铁甲：“这个多好！刀枪不入！” 一群人附和…… 萧北冥实在无语，狗才们越发肆无忌惮了！逛个街一个个的还穿着甲。 尤其是秋月！ 黄金甲紫金冠，实在嚣张，再拿根儿铁棒就齐活儿了，就是身板儿太宽厚………… 朝堂上又有吵闹，妖星老六府上无法无天，人人套着铠甲，还招摇过市，你个狗日的要做什么？ 老皇帝翻了个白眼儿：“他要造反也由得他造！你们瞎操得什么心？” 满朝文武有些懵：什么情况？太子要换人！ 老家伙其实没有换太子的想法儿，就是见不得女儿哭。 当日妖星老六遇刺受伤，胳膊大腿窟窿口子的没看清！宝贝女儿哭得肝肠寸断倒是真的！心疼死了…… 几件铠甲怎么啦？ 套就套了，再说贼人还没查到，再来一次怎么办？女儿伤心如何得了！一群蠢货，你们有这么好的女儿吗？你们也配！ 李开山有了出入案牍库的权限，怎奈学识实在是…… 那就慢慢儿查找，几个文官儿的可能性不大，死士都是军中大开大合的手段，跟武将脱不了干系。 老八的关系让萧九去打听就好了，宫里伺候的哪个不买他的账！ 寿康公主成亲了………… 卢宁王府的兄妹二人自然也有贺仪送上，等都忙活完了，太子几个居然跑过来找张五！ “五啊！可定了吗？” “定什么？” “你不是和寿康眉来眼去的，没定下好事儿吗？” “哪个狗日的说我和这娘们儿……” 张五爷话还没说完，太子几个大叫：“反了反了！你个狗才！居然辱骂当朝太子！” 几人要打，张五爷撒腿就跑：“哪个胡说哪个就挨骂……” 几人囧住。 去找萧北冥告状！ “该！亲妹子的名声也不顾了，骂得轻了！” 切…………！ 第147章 雨后春笋 大周朝卢宁王爷三观尽碎！ 太子几个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国朝勋贵，找个情夫情妇的实属正常。 太子王爷正妃侧妃的不能乱来，皇家血脉还是要维护的，抓住了要灭族的！ 爷们儿却没人管，公主成亲了以后就更没人管了，有相好的早早儿就定了…… 民间百姓却宣讲什么三贞九烈的！ 这狗日的………… 所谓泼出门的水儿，嫁出门的女儿！ 反正生下孩儿也不姓萧，管他是谁的种儿，又是养猪一样的，还不许这方面痛快痛快…… 太子几个倒是没什么这些勾当。 这才宽裕多久…… 正是英雄一怒为红颜，红颜一笑为了钱！穷势呵呵的哪个会让你白日！ 情投意合谈感情啊？扯蛋…… 又不能去勾搭平头百姓，这是底线！ 可公主们就有优势了，身为女子，不用腰缠万贯，自有狂蜂浪蝶自荐枕席。 就算人老珠黄也有好这口儿的，也是吹牛的资本。 萧北冥张个大嘴，看了一眼太子：“都把嘴给老子管住喽！不要教坏了妹子！” “我们教这个做甚！你管好寿康的嘴才是……” “这……这怎么管？砍了？” “胡说八道！不开窍呢？让张五爷去啊，枕边风儿一吹的事儿……” “啊……！” “可不！老六这块儿不机灵……” “那……那那个陈至正不急眼吗？” “他急个屁！底线还是有的，总要先生下个男孩儿来才好行事…………” “这样啊，还算有点儿良心，也他娘的不多！” “皇叔家的妹子不就是没生出男孩儿，愁的不行……” “那就换个人生啊？” “要有诚信，不能坏了规矩！” “那咱家的那个大姐……” “这就有乐子了，我跟你说……” ………… ………… 几个爷们儿还在八卦之路上一去不回头。 萧九却进来了，给了萧北冥一个眼神儿…… “都……都滚蛋！哪个爱听这个……” “切……！” 送走了意犹未尽的八卦小广播们，萧九把查来的消息说了…… 八皇子还有两个舅舅，本来就没分家单过，当日萧北冥一伙儿应该是砍了一个，另一个却是没在家！ 他养着个外宅…… 此人姓郭名承德，原本是归德将军，因为是外戚，手下不过管个百人，后来淮安侯家的事情发了，皇贵妃也没了，老皇帝为安抚他，升其为归德大将军，掌了禁军三千军马！ 留了性命的那几个孩童，其中就有他的孩儿，其他的也是他收养着。 应该就是他了！ 虽然李开山那边儿还没结果，萧北冥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唯一的问题就是，死士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养出来的！ 这狗日的豢养死士，必定是好几年之前的事儿，他要做什么！ “不要打草惊蛇！五啊！” “爷！” “小米不在府里，你和铁牛去挑几个机灵可靠的，拿捏住了；日夜监视起来这个姓郭的，如有异动，即刻来报！” “得嘞！奴才这就去！” 萧北冥自有他的想法儿：这个郭承德豢养死士多年，必定有所图谋！来刺杀老子一是为报仇，其二嘛，也是最重要的，应该是因为折耳军。 皇族子弟，只自家兵权在手，虽说明面儿上是宣威将军萧秋月领军，可谁都知道这个女将军只听命于己，又不花朝廷一两银子，就算皇帝老儿要调动，也不见得好使…… 杀了老子，皇家自失臂膀，哪一天杀进宫去，掳了皇帝，扶老八上位，再事先拢络几个将领文官儿的，大事可期！ 扭头儿把皇子皇孙再一网捞了，这就有了资本。 江山还是姓萧的江山，只不过说了算的却姓郭了。 文武官员只求荣华富贵，谁做皇帝都一样，就算有忠心耿耿的，投鼠忌器也得服软儿…… …………………… 那边儿还没有动静，萧北冥这里已经给他规划好了！ 只等这些玩意儿跳出来，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谁玩儿得过谁…… 还需早做准备！ 如果狗日的迟迟不动手，老子不介意推你一把…… 他娘的！想做个逍遥王爷也不行，净是事儿！ 还有严擒虎的担忧自有道理，金狗绝不会善罢甘休！ 北疆的消息是金人老狼主挂了，几个所谓的王子正在争抢，一旦尘埃落定，必定进犯中原！这叫堤内损失堤外补…… 高小米刚过了年就带了皇城司的探子以及军中嫡系和张五的四个奴才去北边儿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四个奴才忠心耿耿，出发前要求跟了张五爷的姓，说就是此去身死，也算承了汉人衣冠，全了主仆恩义…… 张五爷大哭着准了，求萧北冥给取个名字，不识字的人儿本想了个英雄豪杰。 谁知这个狗才直撇嘴：“没的糟蹋了英雄豪杰，干脆叫甲乙丙丁得了！” “滚蛋！” “好嘞！” 萧北冥千叮咛万嘱咐高小米：若事不可为，只管跑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高小米眼圈儿通红，磕了头去了………… 萧北冥还在看舆图。 记得有个什么什么口子的，可通金人腹地…… 金人若大军南下，走的必是辽西走廊。 山海关此时还没有影子，金人只要通过了辽西走廊，那就是一马平川，萧北冥北疆之行最远不过到了金狗西京，却是在这个走廊的南头儿…… 关隘修得再坚固也没用，记得满人那时候，好像从未拿下过山海关！ 没有汉奸，狗日的哪儿能那么容易的占了这大好河山…… 这些都是看闲书知道的，正统的玩意儿都不提，捂得严实，好像自家老娘偷了人一般，轻易不可泄露！ 西北二城过了这个年儿，越发的蓬勃起来，新开的商户一家接一家…… 地皮价格一涨再涨！ 获利丰厚的居然是张五的媳妇儿朱氏。 老农思维把她推了起来！ 有了钱，自然是买房置地，朱家庄里买地，老宅子西城那边儿就买房………… 折耳军接管前，那边儿房舍价格极低，朱氏恐怕买了不少，却不和别人说，只和沈南衣嘀嘀咕咕。 如今价格涨起来了，朱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狗子石头哥俩儿的打都少挨了许多！ 金水五丈两条河也是一天比一天繁忙，好些商船宁可绕远儿，也要在这边儿勾当。 连带着什么货栈，客店，食肆的雨后春笋一般的往外冒…… 码头这就不够用了，那就修，劳动改造的那些玩意儿不能让他们闲着！ 只是不用再自备水粮了，街管会管饭，表现优异的还有工钱………… 第148章 满城皆知 允国公主沈南衣最近挺忙，不是进宫就是去工部。 寿康公主成了亲，宫里更冷清了…… 不带侍卫还不行！ 老皇帝下了死令：允国公主少了一根儿头发，那就都别活了…… 四个嫡系无事可做，跟着秋月几个都去大营了，铁牛不放心西北二城的事儿，又去了，也不嫌累。 顾老二原来的官职好像是个什么昭武校尉还是昭武副尉的，萧某人实在记不住。 沈南衣和老皇帝说，三百侍卫还是让他领了，自家手下用着便利些。 老皇帝小鸡吃米一般：“好好好……那官职符不符？你莫操心，父皇来办……” 狗日的一跃就成了游骑将军！ 还他娘的嚷嚷着要去打一套秋月姐姐那样式儿的金甲金冠，被众人群殴…… “狗日的！你还得瑟起来了！” “就是！秋月姐姐披挂了叫做威风，你他娘的披上叫抽风！” “他孩儿啥时候生出来？就叫抽风好了！” “这个行！比羊癫疯好听！” “是！老子之乎者也的我跟你说……” “开山的孩儿起个什么名儿？” “拉风不错，都是风字辈儿……” “善！” “甚善！” ………… ………… 一群杀才哄笑声中走远，留下顾长风仰天哭喊：“放过我的孩儿！老子光腚总行了……” 李开山在打喷嚏…… 他还在案牍库里翻找，萧北冥说不用了，他还不放心，怕错过了别的什么线索，还在忙碌，就是好多字儿不认得，相当费劲！ 萧北冥又无事可做，蠢蠢欲动………… 可是答应了萧志不出府门儿的！ 萧志没去大营，闭关去了。 当日弥勒教杨争和紫衣道人给他的冲击还是巨大的！ 杨争被主子拧断了脖子情有可原，这人是连累带气被熬死的，紫衣道人却是自家王爷实打实干翻的！ 本来还以为自家武艺大成了，有些飘飘然，谁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自己搞不定的却被主子一记手刀撂倒！ 实在没脸见人，愧对主子采买那么些的极品药材给咱家糟蹋…… 尤其是王爷被刺！ 萧志内心自责不已，想起来就火大，满府杀才都躲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志老爷就会发飙！凭空挨一顿老拳臭脚…… 萧北冥时时安抚他，主仆两个这就探讨起了武艺。 萧北冥哪儿懂这个，自身只是力气极大罢了，铁蛋练了这么多年，虽有长进，准头还是差，还不如大壮…… 阴损版分筋错骨手战阵上作用有限，自家的手太小了！ 所谓的刀法又不过就那几下，狗子石头哥俩儿都比他耍得好看…… 还在苦苦思索，老头老太太练的太极拳倒是有印象，可是没用，高深的太极咱哪儿见过？想着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一句话就蹦了出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老子不就是个快吗？ 说给萧志听了，志老爷思索片刻，浑身巨震：这是至理啊！江湖上再高明的好手，任你身法如电，也躲不过主子的铁蛋和硬弩！ “对对对对……爷的铁蛋就是这个意思，就算对头躲开一下两下，三下四下还能不中？这还是准头太差，若不然…………” 啪！ 恼羞成怒的某人气急败坏：老子教你如此至理，还要揭老子的短儿！ “滚蛋！” “好嘞！奴才去闭关！” 闭关之前，萧志伏地大哭：“奴才今生今世…………只求主子不要出府，待奴才出关，寸步不离…………” “好好好……我不出去行了！” 却忘了问问他，闭关到几时………… 实在无聊，就去看看青衣，老道居然没出去浪，陪着青衣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见了萧北冥行了礼…… “没去明丽阁啊？” “回爷的话儿，不……不去了……” “这是怎么说的？家伙不好使了？” 老道憋得脸色青紫：“不是不是……好使好使……” 磕磕巴巴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使…… “五……五娘……跟个小白脸儿跑了！” 萧北冥和张五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杂毛儿！你就说你被骗走多少银子？哈哈哈哈……” 张五爷一针见血，把老道彻底扎漏，嗷嗷大哭！ “我艹！不会全骗光了！” 萧北冥一看老道那副模样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把他弄走，青衣！小心被老家伙骗了……” “还是爷明白！来人……” 嗷嗷大哭的老道被拖走了…… 最可气的是张五爷还知会了满府上下：谁也不许借给老道银子，违者军法从事！ 这就活不了了！ 日夜嚎哭，借酒浇愁…… …………………… “五啊！爷也出不去，答应了萧志的，你去那个磨镜片儿的那里，把那个工匠喊来……” “好嘞！” 张五自去办差…… 萧北冥闲极无聊，突然想起来：能做眼镜儿，那就能做望远镜！如果能弄出来，就给小米他们配上，不是挺爽的吗！ 这玩意儿怎么也比一双肉眼看得远些，实在是个逃跑保命的利器！ 这就安排………… 回来的张五爷却带回了好几位。 一问才知道，这些个爱好奇技淫巧的听说了三百两赏银的事儿，一个个的又见不着王爷，就跑去眼镜儿工匠那里等着撞大运。 今儿个这不就等来了！ 萧北冥接见了磨镜片儿的，一顿骂：“你他娘的是不是傻？得了赏钱，偷摸儿的揣起来得了，怎么还到处嚷嚷？钱财不可露白不知道吗？蠢货！丢了银子事小，别他娘的再丢了性命！” 这工匠伏地大哭：“王爷神机妙算，前几日已……已经丢啦……” “该！让你嚷嚷得满城皆知，哪个贼偷儿不惦记？” 张五爷憋着笑实在辛苦，还是要守规矩的…… “爷！那几个您见不见？” “去问问都会些什么？” “是，奴才这就去问……” 不用担心这个工匠，自家王爷可是高手，紫衣那么厉害，在自家主子手里还不就是个屁！ “起来！老子再给你一门儿进项，做好了赏钱还有，这可是个好买卖，子孙受用！” 工匠磕头如捣蒜！ 王爷就是大气！王府就是神奇！磕头不疼………… 萧北冥只记得个大概，双筒的就先不要想了，能弄出个单筒的就不错了！几片儿来着？三片儿还是两片儿？忘了！ 好像前后也不一样粗细，还能伸缩…… 这还是那时从一个小盆友手里抢过来摆弄了半天，小孩玩具，效果有限！就是被抢的实在小气，哇哇的哭…… 哭来了大人居然放狗！ 他娘的！今晚吃狗肉………… 第149章 心痒难耐 老皇帝在喊打喊杀！ 原因是他的宝贝女儿生气了………… 工部做的软甲实在不堪，小姑娘抽出三棱尖锥一把就捅了个窟窿！ 大怒！ “一群蠢货！” 蠢货们跪了一地，有个工匠还要爬过来看她手里的家伙。 被潘婷苏菲死命压住，一通挠！ 沈南衣一日比一日更像个公主，比她六哥强多了，萧北冥正经时还好，顾盼生神气度如山！ 可惜他正经的时候少………… 今日老皇帝陪着女儿来的，看她发怒；这还得了！ 当场发飙！就要去拿刀…… 还是小姑娘劝住他：“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怎么动不动就发火儿？乖啊……” “这……这个狗才……” “好了好了……也不能全怨他们……” “那怨谁！还敢怨你不成！” “行了行了……昨日见了父皇新纳的那个妃子，胖乎乎儿的，看着倒是喜庆……” “是是是…………看着喜庆……喜庆……” “父皇眼神儿差了，赶明儿个儿臣给您带个礼物，看得清楚……” “好好好……胖乎乎儿的……看得清楚……” ………… ………… 临走时那个被挠的拼死求个恩典，要仔细看看沈南衣的尖锥，老皇帝要踹他，被拦下，大叫侍卫团团围住了他的宝贝…… 潘婷得了许可，才把尖锥递给了他，那人仔细观瞧，直呼利器！ 又给老皇帝磕头，提议此物甚利，可装备军中…… 老家伙这会儿哪有什么心思管这个，心里一个胖乎乎儿都快塞满了！ “让允国做主……” 被挠的就来求小姑娘，沈南衣哪里懂这些军国之事：“本宫还要去问问，你们仔细做这个软甲，再如此不堪可不成……” 转身追上，扶着老皇帝走了。 工部众人长出一口气！ 幸亏公主仁厚，不然今日卷铺盖怕是最轻的………… …………………… 萧北冥跟磨镜片儿的说了个意思，这货又激动了，行了礼爬起来就往门外跑…… 结果迷了路，被马仔们抓住了一顿好打！ 得！ 交货日期延后…… 另外几个让人哭笑不得，居然有人研究房事辅助工具！ 还有研究花草鸣虫儿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弄这些个，有一个喜欢器械的，研究的翻车，看着极是便利…… 这玩意儿是灌溉用的，也不知道他一个京师生活的，研究这个用在何处？ 不过这倒是让萧北冥想起来一个叫做回回炮的玩意儿，据说这个回回炮可是草原上的那个英雄攻城拔寨的利器！夺了汉家江山居功至伟的家伙！只是后来却失传了…… 把这个不务正业的喊来研究半天，直到两人大眼瞪小眼儿。 那就慢慢儿鼓捣，反正咱也没用，老子又不去攻打皇城…… 房事辅助和花鸟鱼虫儿没被接见，只赏了二两银子，被二十两的翻车鄙夷。 张五爷却偷摸儿拉住辅助，嘀嘀咕咕半天，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沈南衣回来的时候，寿康公主居然来了！ 两个人还在嘀咕什么，萧北冥见到立时大叫：“闭嘴！张五！送客！” 寿康公主被吓得大哭………… 小姑娘哄她也没用，反倒是张五爷过来踢了她一脚，居然刹住了！ 兄妹俩个见傻：寿康再不济也是国朝堂堂正正的公主！张五这个狗才这么大的胆子吗？ 可是见到被踢的正主儿反倒是红着脸，一副任君采颉的风骚模样儿，萧北冥只当没看见。 先把妹子哄走才是正道儿………… “妹子！今晚吃狗肉可好？” “咦！不吃！咱吃火锅？好不好？” “对了！你不说六哥倒忘了！辣椒！辣椒！咱吃火锅去……” “辣椒是什么？” “宝贝！” “比尖锥还厉害？” “那是！别看了，快走……” “六……六哥！二姐抱上张五了！” “莫看莫看……快跑！” “他们两个…………” “快跑快跑！人人得而诛之…………” “啊……！” ………… ………… 当夜兄妹二人在吃火锅，张五夹着脑袋跪在地上…… 满府杀才极是好奇，又不敢进来，心痒难耐！ 张五爷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最受宠的，公主待他也是极好，今儿个怎么被骂了？ 没看外边儿厅里的桌子吗？已经散了，刚收拾走………… 也不怪萧北冥越想越气，别人咱管不着，自家府里可不能出这等烂事儿！ 不能假装看不到………… 再说陈至正虽然不讨喜，可毕竟一场袍泽，你个狗日的送他一顶大绿帽子算怎么回事儿？ 做人不能这样！ 张五跪在哪里吭哧吭哧的说了：他和寿康，倒是脾气相投，但也没有做了丑事，今日抱着他哭也是有缘由………… 说着话直瞟萧北冥。 萧某人察言观色立马就明白了：必定是房中之事！ 这等话当然不能当着沈南衣说了…… “回头再审你个狗才！滚蛋！” “对！再不老实给他吃……吃辣……辣椒！” “善！” 张五一溜烟儿跑了，出门撞倒一群杀才…… “五爷！明丽阁没给银子？” “那还叫事儿！偷看半夏洗澡啦？” “去你娘的！” “那是偷看潘婷啦？” “你他娘的怎么不说是苏菲！” “快拉倒！大脑袋小细脖儿，干吃饭不干活儿；给你你看呐！” “苏菲！苏菲！狗日的骂你……” “我艹！叛贼拿命来！” ………… ………… 张五爷被他媳妇儿揪着耳朵拿回去了。 “他爹！死了这份儿心，毕竟是公主，不可能做妾的！” “谁说要她做妾了……” “怎么？那是要休妻还是要宰了老娘腾地方？” “不是……你这……” “狗子石头！抄家伙！老娘先下手！” 哥俩儿听见喊，就要去拿，石头在叫：“狗哥！还是拿刀，弓箭施展不开……” “笨！弓弦也能用…………” 张五爷彻底吓一跳！ 两个狗崽子和他娘才是一伙儿的！ 家里是没法儿待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化身兔子，翻墙而去………… 身后朱氏大骂：“狗日的！有种别回来，今夜老娘就开着门儿睡觉…………” 门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人嗷嗷乱叫！ “还是五嫂子狠呐！” “那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哪个在放屁！” 灯火摇曳中，众人齐齐后退，放屁的鹤立鸡群！ “上！揍他！” 一群娘子军扑上，放屁的被压住，又还手不得，大叫！ “不要扒裤子！不要啊……！” 冷风一阵阵刮过。 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太吓人了………… 第150章 趁火打劫 卢宁王府鸡飞狗跳！ 张五爷不知道在哪儿躲了两天，思来想去：还是王爷身边儿踏实…… 刚进门儿，就被狗子石头哥俩儿发现！ 两个狗崽子大叫…… 二虎去捂嘴，却管东顾不了西。 张五媳妇儿气儿还没消，提着刀来的！ 侍卫们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顾老二也懵了！要不要拿下？咱也没培训过啊！这等事儿如何处置…… 直到看见萧北冥兄妹俩个出来，朱氏撇了刀，趴在沈南衣脚下痛哭！ “快起来快起来……” 小姑娘很喜欢和朱氏聊天，感情很好，嫡系无疑。 拉起她来就要去拿鞭子………… 张五爷这个委屈：不过就是抱了一抱，换谁听了也得抱…… 跪地大哭！只喊王爷救命。 他这一开嚎，倒把众人吓一跳！ 好像要休妻还是杀妻的是你？你嚎个屁？ 众人听了朱氏一面之词，纷纷鄙视他。 “别他娘的嚎了！滚进来！” 张五立刻歇了，连滚带爬的进了屋。 “朱氏也进来，妹子回去……” 小姑娘一听不让她进去听热闹，就要撇嘴，幸好脑子这会儿齐全，估计是不适合自家听，才回去了。 “说！怎么回事儿？” “主子给奴才做主……倒霉婆娘非得说我要宰了她给寿康腾地方……” “爷您听听……听听……还寿康！那是公主！我不活了我……” “要死死远一点儿！” “呸！老娘才不死，死了给谁腾地方？你说！你个狗日的！” ………… ………… 萧北冥也不说话，坐那儿乐呵呵的看。 两口子声音越来越小………… 双双请罪，实在是没了规矩！ “老子没空儿管你们的家务事，不过闹得满府鸡飞狗跳的，爷得问问，张五？你要杀妻？” “没有！都是倒霉娘们儿瞎猜的……” “我没瞎猜！纳妾老娘赞成，可公主怎么能做妾？不杀了老娘怎么好成事儿？” “那照你这意思，小正子也得一刀砍了呗？” “啊！你个挨千刀儿的，还要杀驸马！王爷！您听见了？他还要杀驸马…………” 萧北冥都懵了！ 张五哪里说要杀驸马了？这娘们儿什么脑回路？如此清奇！ 怪不得妹子时不时的缺根弦儿似的，病根儿找着了………… 当下也不理朱氏，只去问张五：“寿康和你哭什么？” “她……她说小正子……不……不太灵光！” “啊！这等事儿也跟你说了！” “她说无处诉说，又怕人笑话，只有奴才不会笑话她，也不会说出去，再也没有别人了……” 这句话本来才是证据，朱氏确实想法儿奇怪些，居然不来抓住重点，反而气势弱了，还叹了口气：“唉……！也是个苦命人儿啊……” “这样啊！那可难办了……” “就是！寿康实在委屈，这才抱住奴才大哭……” 他媳妇儿也不闹了，反倒撇了一眼张五，脸色飞红………… “这事儿咱可没什么招儿，你们两个都把嘴管好了，听见了没有？” 两口子急忙答应了！ “回去！允国那里更不要说，只说你两个误会！记住了！” “是是是…………” 两人这才走了，路上张五问他媳妇儿：谁告的密？朱氏就一句话：“打死我也不说！” 张五怀疑是允国公主，可惜没有证据！ …………………… 不能出去浪的很是无聊…………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 …………” 萧北冥一句嘀哩哩还没等出口，院子里咚咚的两声冲天巨响！ 把不能仗剑走天涯的吓一个激灵………… 在府里的都去看，顾老二听炸雷习以为常了，三百侍卫可不行啊，一个个如临大敌！ 把沈南衣的院子团团围住，却发现人还是少了点儿，正在请示顾老二要不要去搬兵。 小姑娘出来见到：“没事儿！估计是青衣把房子炸了！” 边跑边嘀咕：看看！怎么样？炸了？回头就盖公主府，可不能让六哥睡大街…… 允国公主猜得不错！ 果然是青衣………… 丹房也塌了，尘土飞扬！ 萧北冥早已赶到，看见小姑娘身后一群人：“快！青衣还在下面，快！” 三百多人手脚并用，刨得热火朝天…… 天可怜见！ 青衣有铁甲护住，居然没事儿，就是耳朵聋了，被扒出来仰天狂笑，声如夜枭！ 沈南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四没四，聋几天就好了……” 仰天狂笑的终于晕倒了，估计是震的，后反劲儿。 众人这才慌了，都在大叫老周………… 老道哭得涕泪横流，却在瓦砾堆里翻找什么。 如此举动当然瞒不过张五爷。 “道爷！你说会不会藏在睡房里？” “咦！对呀……啊！不是……不是……” “不是你个鬼不是，拿下！” 马仔们扑了上去………… 青衣被清洗干净，再次躺在了桌子上。 老道被吊在院子里的歪脖树上示众…… 胸前挂着一块儿木头牌子，上面歪七扭八的字儿：趁火打劫，猪狗不如！ 劫字儿和猪字儿好像对了又好像不对，管他呢！意思到了就行，这是请教了公主殿下的，哪个不识字儿的鬼敢质疑…… 一群人围住萧北冥问，要不要抬到小树林那边儿去！ 只是大壮今儿个去大营了…… 沈南衣大叫：“去！派人去接回来！” “诺！” 顾老二高声回应，被踢！ “大壮不会响……不会响……” 萧北冥说一句就踢他一脚………… 小姑娘醒悟，脸又红了。 他六哥把她拽了过来，要离张五媳妇儿远一些………… 大壮没被接回来，青衣却醒了，哇哇乱叫：“仔……仔……荒子……荒子……” 沈南衣翻译这个最在行：“纸！说的是纸，还有方子！” 众人齐齐点头：殿下威武！ “来人！都去仔细翻找……快！” 不等萧北冥发话，小姑娘早已大叫！ 三百多人去而复返，接着热火朝天…… 好在是只爆炸，却没怎么起火，头一轮儿刨人的时候早已灭了！ 找到了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股脑儿的拿了交给青衣查看。 青衣道人仔细翻找查看了半天，直到拿着一张纸仰天狂笑，夜枭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六哥！这是疯了？” “以后离朱氏远些……” “六哥！疯了能炸好吗？” “少和她说话……” “六哥！他流鼻血啦！” “这女人脑子糊涂……” ………… ………… 什么！流鼻血了？坏了………… 第151章 一饮一啄 太医再次飞奔在通往卢宁王府的路上！ 自打周同来了以后，太医院照旧五日派一名太医前往。 没事儿的时候和那个周瞎子探讨一番，烤几块儿羊肉，再来一壶老酒，这一天过得不要太爽了好…… 谁知越没派人越来事儿！ 也是萧北冥谨慎，周同毕竟是一个人，请了太医来互相印证一下很有必要………… 青衣道人流鼻血，这可是大事！ 万一伤了五脏六腑，人也许就没了…… 目前看只是流鼻血，谁知道过会儿会不会七窍流血，想想就瘆得慌！ 这家伙可是个宝贝，前几日去的时候看见他在鼓捣一坨不明物体，份量不多，居然有如此威力！ 萧北冥检查过了，最外层二指厚的铁甲都被丹炉碎片嵌了进去…… 相当恐怖！ 老周和太医轮番上阵，诊视良久，居然说没事，没伤肺腑，防护很得力；就是……就是…… 两人都在吭哧，沈南衣要急！ “你们两个跟我说，妹子回去……” 小姑娘这会儿还没激动，就不糊涂，知道有些话不适合自家听，哼了一声回去了。 “王爷！这家伙应该是……那个憋的！” “啊！还能这样，他娘的！长手干嘛用的？” “爷！估计是缺一只，摆弄起来不太爽利！” “一只手不够用吗？” “那可不！酸了不得换一只嘛……” “嗯……言之有理……” ………… ………… 既然确了诊，那就对症下药儿！ “来人！火速送往明丽阁，抬爷的仪仗开道，速去！” “诺！” 王府仪仗在大街上疾行而过………… 带队的张五爷豪情万丈！ 如此阵仗逛窑子的风光，哪个享受过？老子就享受了，青衣道人当然是主角，咱趁火烧个屁吃总可以…… 半日之间，已是传言满京师！ 狗日的妖星老六大排仪仗炮打明丽阁，急不可耐，欲火焚心一般…… 更有甚者传言：明丽阁当家头牌哀嚎不止，差点儿当场七窍流血！ 满京师八卦之徒奔走相告：看好自家女眷！卢宁王早已成年，蛰伏日久，今日开闸，着实霸道了得，有窍即入………… 万一食髓知味上了瘾，京师女子危矣…… 又有人翻出陈年旧事一番演绎：这妖星老六早先被那头牌拒之门外，回去日夜苦练，又不知从何处学得妙法，已把个如花似玉的头牌姑娘摧残成了残花败柳，一日之间已是憔悴得比那鸨母还要不堪！ 传言被老鸨得知，大骂！ 青衣撇了她一眼，顿时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死鬼！看什么？老娘几十年功力岂是那些小丫头片子能比的……” “瞎吹什么吹！牙尖嘴利，看看！破了？” 老鸨脸色如欲滴血一般…… 明丽阁硝烟再起，一群莺燕集体围攻鸨母，纷纷呵斥她学艺不精，应当回炉重造！ 朝堂上却平静如水，不曾有一丝波澜。 满朝文武一个想法儿：这有什么？你一个皇子不干这个干什么？难道造反吗！ 就是这个阵仗大了些，不过很拉风啊，想想就刺激………… 老皇帝听闻了，反倒罚了萧北冥五百两银子！ 说他行止无状，有损皇家声誉………… 被罚的一脸鄙夷：切……！这他娘的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老子敢明火执仗的去踏青，你个老家伙敢吗？还不得偷偷摸摸的如同做贼…… 沈南衣当然知道她六哥压根儿就没出府门半步，但是这事儿没必要和老皇帝解释，不过区区五百两银子，洒洒水啦………… …………………… 收到消息的皇族又来了………… 见到正主儿，才得知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儿，一个个满脸失望！ 尤其是寿康，欲言又止，便秘一般！又不见张五身影，左顾右盼如坐针毡…… 萧北冥于心不忍：虽说这倒霉便宜二姐没事儿就来讹银子，可她和沈南衣极好，当初狗子石头哥俩儿得了恩典，宫里也只有她送来了一份礼物！ 后来府里但有喜事，若她知道了信儿，也必有一份礼物送到；这些萧北冥都记得…… 如今又摊上了这个事儿！ “寿康回去让小正子来我府上盘桓几日，记得啦？” 寿康公主答应了，还在东张西望…… 她和张五的事儿，萧北冥也理解：本是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只是张五却有了媳妇儿，她又早已过了成亲的年纪，这才挑了陈志正做驸马，如今二人也没做什么丑事，已是不容易了！ “甭找了！那个狗才去办差了！” “呸！哪个要找他…………” 太子几个八卦精乐成一片，寿康不好意思再待，和允国公主说了一声儿就回去了。 心上的人儿不在，要银子有什么用！ 青衣还在明丽阁疗伤，张五爷先回来了，实在受不了。 罪魁祸首居然是老道，都知道那个倒霉五娘骗了他的银子，却不知道具体数目，青衣得瑟！说了…… 得！ 张五爷就倒了霉，无人惦记青衣的银子，却都来琢磨他的，磨得狠了，三条腿都直晃荡，只得跑了。 刚好陈至正受到邀请来了，一群杀才围住开喝…… 萧北冥自有想法儿：青衣不是有那个什么秘术吗？教给陈至正就得了呗，也不求如何了得，能有个孩儿就行！ 这可不是他八婆一般多管闲事，汉人极重子嗣，逮住个财迷逼问银子，快被打死了也不说，揪出来孙子立时就撂了…… 好不容易盼回来了青衣，萧北冥打着自家的幌子去求教，还要找个理由拉上陈至正，谁知这小子听了早已贴了上来。 探讨之时才知道就是被抓进卢宁王府以后就不太灵光了！ 萧北冥仰天无语：有因就有果！当初一时恼羞成怒，今日老子就得替你来扮病人求医………… 如同那个什么郭什么德的，杀了他全家，他就得来杀老子，一饮一啄天注定的事儿！ 青衣居然有一副方子，深深刻在脑海里！就是药引子却是童子尿，萧某人落荒而逃…… 大夫和病人无心琢磨这个为什么要跑路的。 狗子石头哥俩儿已被盯上！ 张五爷得知，为报仇雪恨，拿了铜盆，揪住两个牛牛呵令撒满………… 可怜两个狗官要害操于人手，不得反抗，只好睡眼惺忪的开闸放水。 青衣见了大叫：“一人即可！一人足矣！二者相混，适得其反矣……” 于是哥俩儿猜拳，狗子胜，从此得一道号：＂药引子＂ 张五爷哈哈大笑，又想到成果要用到寿康身上，大哭………… 第152章 为国尽忠 大周卢宁王快疯了！ 因为不能出府门儿，可答应了的事儿就得办！现在正是暴走的边缘…… 所幸，萧志大老爷终于出关了！ 卢宁王府上空回荡着浑厚的狂笑声…… 快憋疯了的一脸懵：什么情况？萧志不是太监吗？笑声怎会如此离经叛道，这不科学啊？莫非又长出来了！ 好奇心立刻塞满胸膛，一道儿虚影儿撞破门楣而去………… 四目相对！ 萧志蓬头垢面，大礼参拜：“奴才今日悟道，全拜王爷所赐，奴才今生今世…………” 他还没说完，来看热闹的老道没憋住，放了一个屁！ 众人还在寻找屁从何来，萧志已经化作一道霹雳…… 砰！ 啊…………！ 砰！ 老道被萧志一脚踢上了天又落下………… “哼！不敬主子，立斩不赦！” 众人心惊肉跳：果然是今非昔比，更上一层楼，武功大大大大……成了！ 还要去打，萧北冥赶紧拦住：“你怎么知道是他放的？” “奴才闭关悟道，耳力见涨！” “那你这嗓音怎么回事儿？” “什么嗓音？谁的嗓音？” 众人都傻了！ 沈南衣过来拽：“六哥！不会又疯了一个？” “不知道呀！这不扯吗……” “咱府里风水改啦？六哥！咱还是搬家……” “搬……搬家……别回头咱兄妹都不正常了……” “是……六哥说得对……啊！” 小姑娘说着话忍不住看了萧志一眼，大叫一声！ 把萧北冥吓一跳！ “怎么啦？怎么啦？” “萧志长……长胡子啦……啊！” 围观众人更傻，齐齐上前去看，忘了恐惧也忘了悲伤………… 老道还拍在地上也没人去管。 他是谁？为什么趴在地上？ 萧北冥也去看，越看越别扭：“快！给他洗把脸！” 清洗干净脸庞的志老爷终于被大伙儿看了个明白………… “切…………还以为真长胡子了……” “可不！差点儿要去扒他裤子……” “嚯！你这吹牛皮不上税的，去扒一个试试……去……” “你莫坑老子！” “嗯？这有个人趴在地上……” “哪有？地不平而已……” “没戴眼镜？” “不瞧病戴什么，那可是宝贝……” ………… ………… 萧北冥也看清了，差点儿笑岔了气儿…… 肚子疼！还得缓会儿。 什么长了胡子，原来是鼻毛儿！ 别人不知道自家王爷为什么笑不活了，笑不活的却是想起了某些玩意儿…… 两撮儿鼻毛倒是茂密，连成一块儿，糊在人中之上！ 萧志也有些懵，急急忙忙的去清洗干净，照了镜子…… 居然有些顾盼自雄的意思，大伙儿都说恶心，让他剪掉，他却死活不干，这时也发现自己嗓音变粗了，镜子不离手，得空儿就呵呵的笑！ 萧北冥理解他，一个太监，突然嗓音变粗了，还有了胡子，虽说是鼻毛冒充的，那也比没有强…… 可又实在受不了！ “志爷！本王倒有个主意！” “爷有什么主意？” 萧志回着话儿，还在摸着‘胡子’…… “记得秋月的眉毛吗？” “啊……！记得记得……” “怎么样？想要什么样儿的都可以！” “好好好……听爷的……” “来人！去把那个什么老什么头喊来！” 于是萧志有了一副八字胡，萧九见了，心痒难耐，于是他也有了一副马蹄铁………… 皆大欢喜！ …………………… 既然可以动弹了，那就走！ 狗日的不反，老子就推你一把………… 萧北冥早已想得明白，自家临时起意要出门，就有死士来刺杀，傻子也知道必定有人暗中盯梢。 卢宁王府有人盯着，城外大营必定也有。 请旨出京！ 说是要去山沟里头训练，折耳军全军出动…… 老皇帝当然无有不准！ 又不是第一次，狗日的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老子没空儿管这些闲事儿，胖乎乎儿有意思得紧啊………… 宫里的消息瞒不过萧九，萧北冥知道了只是啐了一口：没羞没臊！ 怪不得妹子最近不总进宫了，不过也挺羡慕，这年月儿六十多岁还能玩儿得动这个，真心不错了…… 他玩儿他的，咱玩儿咱的！ 等反贼杀进皇宫，什么胖乎乎儿瘦溜溜儿，都是人家的…… 折耳军接到军令，两千五百多人嗷嗷叫着就进了京城！ 折耳军一直在扩军，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今时今日已经这般人数了，萧某人的意思是三千人足矣，再多，行动就迟缓了…… 军中老人儿本想偷摸儿的准备些吃食物品什么的，做弄一下这些生瓜蛋子；不想机事不密，走漏了风声…… 这就乱了营了，都跑进京城采买。 正合萧北冥的意：嚷嚷得满城皆知才好！折耳军不在，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何况这个什么郭承德年纪可不小了，比那个死鬼皇贵妃大了许多，这时代的人说没就没，也不知道还能享受几天………… 换成老子也要动手！ 这人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他要的是一个速战速决，弄个八千的军队杀进宫去，掳了皇帝，这大事儿就成了一半儿。 宫中才多少宿卫禁军，都算上好像也就两万不到，还分散四处，一时半会儿的也集结不起来。 只要抓住了皇帝就好办！ 反贼还没有动静，萧某人已经在情景预演，就差送去一张皇帝寝宫的地图了…… 卢宁王府全体出动！ 行动不便的都送去朱家庄，这都是惯例，无人起疑。 唯一不同的是萧正泰为首的三个皇孙，折耳军扩军之时，这三个成年皇孙都被编了进去。 萧北冥本意是在军中历练个年，不求能学到什么运筹帷幄的本事，起码儿能锻炼一副好身板儿，别像那个宝寿公主，经年累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此时正是无心插柳！ 至于太子他们一众皇族，不可能带走，太明显了，自求多福，若是反贼临时起意，先拿他们开刀，那也是无可奈何。 只当是为国朝尽忠了！ 咱既然享受了皇族的待遇，虽然这待遇实在是不怎么样；那也要时刻准备着付出相应的代价。 没看见老子满身的伤痕吗？ 本想做个逍遥王爷，快活一生；谁知道越跑越偏，再想回头已是千难万难了！ 满府的人不能抛下不管？何况还有个妹子，嫡亲的妹子！ 还在胡思乱想………… “启禀王爷！全军已然集结！” “出发！” 沈南衣回首京师：“六哥！咱还回得来吗？” “九州四海，中原边陲；有六哥的地方就是家！” 第153章 速战速决 萧北冥哪里懂什么兵法战策，出发之前已把心中计划说给众人听了…… 各人心中都明白该怎么做，多省事儿，否则像官军一样，屁大个事儿都要请示上峰，黄花菜都凉了！ 他不怕泄露什么，满府杀才都信得过！ 一个个的虽是富家翁，却不知道消遣，明丽阁之流的新鲜劲儿过了，去得也少了。 整日不是在府里打熬身体就是去大营折腾新兵，一听说什么杀人放火抢银子就嗷嗷乱叫！ 有钱不花这不是撑的吗？ 看看老道，多潇洒…………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也不太可能帮着反贼，那样还不如自家反了更舒坦！ “老九！宫里安排妥当了？” “回爷的话儿，安排妥当了！” “善！铁牛！东西都准备好了？” “爷！都准备好了！” “善！” “都记住了！若事不可为，护着我妹子出海远遁，老子亲自断后！” 呼啦啦跪了一地………… 大呼：王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其实萧北冥也是在冒险，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马，宫里有没有内应什么的。 甚至连对头都不是百分百确定！ 全凭感觉………… 若是成了，那就是安枕无忧，若是败了，还是赶紧跑路！ 沈南衣这时候也不激动了，她和老皇帝还有太子这些玩意儿感情日渐深厚，此次若是反贼成了事，再想见到可就难了。 自家和六哥就算能逃出京城，日后也得亡命天涯，父亲，兄长，姐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这京师恐怕也回不来了………… 至于万贯家财倒不心疼，只要有六哥在，那都不是事儿！ 之前小姑娘还建议拉些外援，比如太子的嫡系或是严擒虎那里，萧北冥摇了摇头。 萧北冥倒不是信不过太子和严老头儿，但他们的那些手下人实在不保险，谁知道有没有和那个郭什么的私下里勾勾搭搭的…… 还是自家人马靠谱儿些！ 两千五百多人马渡过黄河，盯梢儿的自然会回去报信儿…… 把马匹收拢了，刘全和王伦带着一百来个人拉着向东而去，其他人化整为零，纷纷打扮得百姓模样，三三两两的就潜回了京城。 大伙儿出发前已经得了令，准备百姓衣衫，至于为什么潜回京师？管那么多干嘛，听令就是了！ 不过两千多人，西北二城里一混，沙子入水一般，萧北冥一伙儿连带二十七家勋贵嫡系，都分散藏在地产大亨张五媳妇儿购置的宅院里…… 最靠近内城方向的宅院里早已竖起了一面大旗，那是街管会的旗帜，旗飞为号！ 这时又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又没有雾霾，没有遮挡视线的，看哪里都清楚得很…… 日夜监视郭府的往来传递消息，张五爷自告奋勇亲自去探，萧北冥也要去，被萧志几个死命拦住。 一连四五天…… 众人都憋得够呛！ 老道脏臭，没人搭理，在院子里乱挖。 “你他娘的乱挖什么？” “揍他！昨儿个差点崴了老子的脚！” 老道哪里弄得过这么些人，只得招了，又被狠打一顿！ 他看这个宅院规模不小，心想原主应该是个有钱的，万一埋了银子忘记了………… “哪个蠢货会忘了银子！” “就是！你的银子藏哪儿了？” “铺底下啊！你的呢？” “钱庄啊，放在身边儿多累赘！” ………… ………… 一群二货还在讨论自家银子藏哪儿了，突然齐齐醒悟，眼睛滴溜溜儿乱转的老道再次被揍。 “埋了，杂毛儿挖的坑也够了！” “还是小了！让他挖大些……” ………… ………… 回来报信儿的张五爷救了老道的命！ “爷！今儿个晚上那院子里灯火格外多些！” “哦？若是所料不错，明日就该动手了！” “爷神机妙算，定然不差！” “都去准备！” “诺！” …………………… 淳平二年三月二十三，东南风不大不小，晴！ 郭承德一夜未眠，清晨出门儿就绊了一跤，脑袋磕在门框上，起了一个大包！ 他居然认为是吉兆：这不就是真龙要长角嘛………… 可惜萧北冥不在他身边儿，若是在，必定会说：那他娘的是肿瘤儿！ 郭家还剩七八个死士，手下三千人马，能用的不到两千，禁军之中还有两个同伙儿，据说也能有两千人马。 文官儿集团里也有三四个不知死的鬼，家丁仆人的也有个一百来号儿！够了！皇宫守大门儿的是咱结义弟兄，长驱直入啊 只要拿住了皇帝，大事可成！ 就是可惜了十几个死士，白养了十来年，还没等收回本钱，实在窝囊！ 看走眼了，妖星老六身边儿的那个倒霉玩意儿应该是他娘的高手。 不然十几个人对付一个深宫长大的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越想越气！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高手碎尸万段…… 府外监视的张五爷直打喷嚏！ 日正当中！ “出来了！速去禀报！” 一个探子撒腿而去…… 萧北冥这里不断的接收着消息。 “进了内城了！巡街武侯在盘问……” “放旗！跟上！” “好像卡住了！没飞……” “蠢货！” 志老爷一掌就拍断了旗杆，顺脚踢飞了这个蠢货…… …………………… 消息还在不停的传过来。 “还在内城，有人汇合，二十来个……” “还在内城，又有人汇合，三十来个……” “姓郭的好像在骂街…………” “还在内城，又有一百多人汇合……” “还在内城，姓郭的还在骂街……” 萧北冥倒急得够呛！ 他娘的！不是说好了速战速决吗？怎么还在内城？骂得什么鸟儿街！ “六哥！会不会不反了？” “呃…………应该……大概……不会……” “六哥！不反了怎么办？” “呃…………不反也宰了他！给富贵儿报仇雪恨！” “六哥！确定是这个蠢货吗？” “呃…………不确定…………” ………… ………… 其实实在不怪这个什么郭承德骂街，说好了的还有两千人，结果才来了这几个…… 郭承德大怒！ 可这会儿还能怎样？之前答应的什么公侯万代大将军的，我去你姥姥的…… 还不如几个文官儿，没看那么老的家仆都来了吗？ 回头再收拾你这两个废物…… 实在是因为此时已是箭在弦上！ 顶盔掼甲的兵士已经惊动了巡街的，必定上报！ 不能再等了。 咱姓郭的才是真龙天子，脑袋上的包还在一跳一跳的疼，这是什么？这他娘的是战鼓！ 发一声喊，当先冲向了皇城…… 第154章 畅通无阻 比反贼还要着急的终于等来了最新消息！ “报……快到皇城啦！” “快！跟上！” “报……皇城没开门儿……” “艹！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没有内应的吗！” “六哥！进不去是不是就不反了？” “不行！他今儿个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啊！” “老子助他一臂之力，来人！准备个大号的！” “诺！” “六哥！是要炸开门吗？” “善！” “啊！” 守门的结义弟兄在闹肚子，一泻千里！ 他还在噗噗呲呲儿，门外的可急坏了，大叫：“二弟！我是大哥！二弟快开门…………” 守门兵士一看，这货怎么好像怀德大将军呢！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大阵仗，莫非要去捉奸？ 八卦的兵士说出了疑虑，旁边儿的凑趣儿：“捉谁的奸？圣上吗？” “什么圣上！他妹子不是皇贵妃吗？” “啊！捉他妹子的奸？这不是蠢吗！” “这蠢什么！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 “你是不是傻？他妹子偷人，他也得满门抄斩！” ………… ………… 这俩还在掰扯，旁边儿的听见：“他妹子……不是……皇贵妃不是薨了吗” 那两个方才醒悟！ 窜稀的刚刚放了个痛快回来，扒头探脑的见到正主儿，还在挥手致意。 “二弟！快开城门！” “哦哦哦……来啊！打开城门！” 已是满头大汗的怀德大将军如释重负：“冲！” 奔跑之际不忘招呼那个窜稀的…… 哪儿还有人影儿！ 人生在世，窜稀之时能刚好坐在马桶上，也是一大乐事…… 郭承德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双眼血红，一心只要抓住皇帝！ 两千多人憋着声儿冲了进去…… 守门的兵士已经有人看出来了不对劲儿，就要去提醒，是不是开错门了！结义弟兄拧眉瞪眼，正在较劲，时而腹痛如绞，时而喷薄汹涌；浑身脱力，菊花已残！ 卯足了力气大叫：“都他娘的滚开！” 副将就要去喊人关闭城门，再去吹号示警…… 谁知又冲进来了许多人，个个儿百姓模样打扮，人人肩头扛着一袋子土石沙子之物。 淋漓洒洒的，估计是有破口儿的。 闷声不响，只管疾行…… 守门的都懵了！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宫里走水啦？ 齐齐扭头观望，也没有啊！ 据说有人做过实验，某国戒备森严之处，两人抬着块儿大玻璃，径直走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此时就是差不多的情形。 扛着砂石的队伍一路畅通无阻………… 衣袍下铁甲兵器叮当，仿佛奏乐一般！ 守门官兵目送建材队伍鱼贯而入，还在猜测到底宫中是走水还是要盖房，副将也一阵阵迷糊，连示警之事也忘了。 好不容易想起来，反贼都快到寝宫了，有兵士还在找狼粪要施放狼烟，急切之时，却忘记扔到哪里去了…… 国朝立国百十年，何曾遇到过此等状况。 都懵了！ 进入皇城，还有一道门，此时已是洞开，门后一条甬道，极长，两侧高高的防城墙，这是防止有人一旦冲破前两道门，那么就可上防城墙上反击堵截，类似于翁城的意思………… 甬道尽头也有门，过了门豁然开朗！ 正是前庭，什么太极殿紫宸殿的都在这里，穿过去就是后宫。 后宫最中间的位置就是老皇帝的寝宫，四面高墙，前后两道大门。 郭承德一行人早已跑得气喘吁吁，一见老皇帝寝宫在望，这就卯足了力气狂奔…… 巡逻的侍卫没得到指令，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眼看着他们跑进了后宫，就是想去追也不敢，擅入后宫，其罪当诛！ 估计是这群兵士得了令才去的，就是不知道后边儿扛着砂石的百姓去做什么？一个个的赶着送死一般………… 郭承德只顾前行，哪有心思看看身后，他的兵士倒是有人看见跟来了一群百姓，还以为是自家将军准备的，就是不知道扛得是什么，好像是砂石，但不确定。 管他的呢！ 将军自有妙计，咱跟着跑就得了…… “妹子！把你那袋给六哥！” “不用！” “拿来……” 萧北冥心疼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一把抓过她肩头的土袋。 “六……六哥……咱是不是……跑……跑太快了！” “爷！好像是太快了！可别跑他们前头去……” 萧北冥这才抬头瞧看，果然是太快了，双方已经快队头接队尾了…… “五！去前面压制一下！” “好嘞！” 张五爷小腿儿紧捯，终于跑到队头儿，压制了速度。 反贼队伍后边儿的早已跑不动了，这些玩意儿哪儿能跟萧北冥一伙儿比，卢宁王府和大营里，每天跑圈儿那是必须滴！ 这就有实在喘不上气儿的，慢了下来，还在和张五搭话儿：“兄……兄弟……哪个部分的？没……没见过啊……啊…………” “老子是皇贵妃大舅家的三叔的五姨家的七嫂子的嫡亲相好儿！” 搭话儿的还在琢磨这个关系，早被扛包的队伍淹没，头盔也不知所踪了，正在寻找，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棒已经呼啸着敲上了后脑勺儿…… 老道洋洋得意！ 这叫堤内损失堤外补！主子说过的话。 咱在府里虽然经常挨揍，出了府这不就揍别人啦，嘿嘿嘿！王爷的话儿就是有道理！ 贼眉鼠眼的这就四下学摸落单儿的。 邦邦邦的声音再次响起…… 急于争功的反贼队伍终于都冲进了老皇帝的寝宫。 居然没关门儿！ 扛包的队伍先锋只顾前行，就要跟进去…… 张五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还他娘的追个屁！” 大壮抬头：“啊？到……到了吗？” “废话！快！依计行事！” “得嘞！” 扛包的队伍一分为二，萧北冥亲自带队驻守前门儿，萧九爷踢了一脚大壮，带队直奔后门儿而去………… 队伍里居然有奸细！ 反贼队伍落后的十几个此时已被包围！ 面面相觑…… 老道越众而出，嚣张跋扈的脸谱儿，高声大叫：“摘掉头盔，蹲下，露出后脑勺儿！” 邦邦邦………… 这几个晕死之前还在迷糊：不是一伙儿的吗？为什么他娘的要挨敲！ 老道出手如电！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邦！ “哎呦！哪个狗日的敲道爷？” 转身看到张五一脸阴笑，登时怂了…… 又挨了一脚：“杂毛儿，你他娘的还抖起来了！” “嘿嘿嘿……不敢……不敢……” …………………… 闯进寝宫的队伍感觉不太妙………… 第155章 束手无策 老皇帝下了早朝，还来不及用膳就喊来了胖乎乎儿。 倒霉小娘们儿风风火火的一副蠢样子，来了也他娘的不知道吩咐关门儿………… 正是合了反贼心意。 郭承德看到大门洞开之时心花怒放，就差仰天大笑，大呼天助我也了…… 看看……看看……咱姓郭的才是真龙天子，如有神助！ 一脸坏笑的老皇帝还在揉捏，看到冲进来的反贼，一脸懵逼：“爱卿所为何来？啊！” 直到看清了郭承德身后的兵甲和他手里的刀！ 一泄如注的老家伙彻底清醒，这是他娘的要造反啊………… 郭承德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圣上！今日就改朝换代可好？哈哈哈哈…………” 老皇帝心神巨震，差点儿晕倒。 胖乎乎儿悄摸儿的拉紧衣衫，撅着屁股就要爬走…… 早有眼尖的看见，几步赶上！ “噗！” 却是被吓得放了个响屁！被踹，大哭大叫………… “来人！速速去请八皇子！” 郭承德眼见皇帝已被拿住，心神激荡，这就吩咐去把十四五岁的八皇子弄来做傀儡，再逼迫老皇帝禅位！ 几个文官此时已经飘了，正在叽叽喳喳，出谋划策，急于表现………… 居然讨论起禅位诏书该由何人捉刀。 老皇帝缓了口气儿，此时倒有些胆量，大骂反贼不止！ 反贼们毕竟受皇权思想浸淫日久，心生胆怯，还是郭承德过去亲自堵嘴，一时找不到材料，顾盼之间看到了胖乎乎儿。 过去扯下足袋，扭身塞进老皇帝嘴里，还不忘摸一把肉头头儿的猪蹄儿一般物事…… 老皇帝目眦欲裂，倒不是醋意大发，实在是这个气味儿太上头了！ 胖乎乎儿已经晕倒。 跑出去请八皇子的又跑了回来………… “启……启禀大将军！出……出不去…………” “什么？蠢货！” 急急出去查看………… 大门已经关上了！ …………………… 反贼队伍冲进寝宫之时，宣威将军萧秋月早已发令！ “挠钩！上，关门！拉紧了绳索，钉在墙上！” 见到大门关了，反贼们还以为是自家将军的主意，怀德大将军还在里面，副将之流也以为是他的主意…… 却谁都没理会同伙儿为什么从外面关门，怎么不进来从里面关？ “堵住！” 一千多袋子砂石土块儿乒乒乓乓就堆在了门外，小山一般，严严实实…… 这时候的大门都是朝里开的，就是防止破门的，防守的从里面关好门，放了门闩，再拿些乱七八糟堵上，外面进攻的就只能撞开。 若是反之，从外面拽开就得了，谁也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可惜这群反贼碰上了萧北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谁他娘的要进去？老子才不进去！ 郭承德已在大叫：“后面还有门……” 不一会儿就有回报：“大……大大将……将军……后门儿也堵死了！” 郭承德望着四周高大的围墙，欲哭无泪…… “快！找梯子！” 早有防备的事儿，怎么会让他找到！ “快！爬上去！叠罗汉……” 一群兵士涌上。 “啊！” “砰！” 废了牛劲的刚刚冒出个头儿，一颗不明物体飞来，正中额头！ 墙外一片欢呼，哈哈大笑…… 如此这般过了几刻，守卫皇宫的再傻也明白过来了，再说还有号角示警………… 有忠心的早已报告了守宫大将，说是结义弟兄下令开的宫门。 可怜这个鬼还在马桶之上，早被拿住。 守宫兵士此时纷纷涌了进来，却见到老皇帝寝宫大门被堵得那叫一个瓷实！ 门外一群百姓，不知在做什么，一个个的兴高采烈！ 这个将领正要喊叫拿下，萧志已经上前：“卢宁王在此！还不过来见驾！” 这人却不认得萧北冥，还在怔愣………… 萧志要去打，被沈南衣拦住：“蠢货！连六哥都不认得！可认得本宫吗？” 将领仔细辨认，灰头土脸的终于被认了出来！ “臣下刘成武，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又想起了妖星老六：“见过卢宁王……” 萧北冥白眼儿乱翻：你娘的！怎么没有千岁千岁千千岁……狗日的嫌贫爱富，回头要你好看！ “臣下防护不力，酿成大错，甘受责罚！” 这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之前早有预案应对各种状况，这时还是得沈南衣发话，在宫里，小姑娘说话可比他六哥好使多了！ “起来！带着你的人，把圣上寝宫团团围住，但有露头者弓弩伺候！本宫许你个将功折罪！” 这个什么刘什么武一听公主许他将功折罪，这就算看到了希望，不然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满脑子的满门抄斩，将功折罪……却忘了问问公主为什么要堵门。 进内城之时萧北冥已经派了人去叫太子了，此时正在来的路上………… 京师已经有官员接到了怀德大将军带兵入宫的消息，一个个的却束手无策。 宰辅重臣之流接到消息，本欲派人搬兵勤王救驾，奈何没有兵符，兵符都在皇帝手里。 又不敢大张旗鼓，怕引起骚乱，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想起来折耳军，一问才知道出京去了，捶胸顿足！ …………………… 皇帝寝宫门口，萧北冥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喝茶，后宫嘛，是咱娘家！ 之前早就安排了萧九，寝宫之中不可留有梯子等攀墙之物，这点儿小事儿对于萧九爷来说小菜一碟儿。 又安排了铁牛准备了砂石袋子备用。 只是没想到过程这么顺利………… 这个郭什么的玩意儿！如此蠢货！还敢他娘的造反？也不撒泡尿照照！ 早知道这货如此不堪，杀上门去岂不是更过瘾？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兵不血刃！ 怎么样？厉害？ 小姑娘喜笑颜开，早就在拍她六哥的马屁了：“六哥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天下第一！” “嘿嘿嘿……你也不错！一言九鼎，令出如山！善！” ………… ………… 谁最熟悉后宫？还得是半夏，只扛了拳头大小沙包的女子此时健步如飞：“就是这里了，上！把八皇子抓出来！” 一群兵士哈哈大笑着踹开了门………… 倒霉八皇子不知祸从天降，还在和宫女玩儿大白兔子蹦蹦跳的游戏，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已经冲了进来，登时软了！ 服侍的太监早溜到墙角儿去了………… 半夏大叫：“不要吓死了他！主子有用！” 她不叫还好。 这一叫，倒把人吓晕了………… 第156章 说一不二 太子终于来了！ 看到悠哉悠哉喝茶的兄妹俩个，一脸懵………… 沈南衣迎上前去给他行了礼，那个刘什么武也伏地大哭，直呼太子爷恕罪。 太子哪有心思搭理他，拉住了小姑娘问萧北冥：“老六！什么情况？” “一会儿再说这个，你先去下旨，招宰辅重臣进宫，别他娘的惊动了有心之人，再有反的可就回天乏术了！” 太子听到一个反字儿，登时心头大乱，还要询问。 萧北冥要踢他，被沈南衣拉住：“六哥息怒！让太子哥哥先去传旨再踢…………” 又扭头冲着太子：“快去！快去…………” 太子一时六神无主，急忙去了。 萧北冥派了张五扶着他，这家伙腿都软了！ 路上张五跟他说了经过，太子大叫：“那还不冲进去救出父皇！” “反贼鱼死网破怎么办？” 太子噎住！ “那要怎样？” “主子自有妙计，你赶紧去下旨得了……” “你个狗才！没大没小的……” “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呸！狗才！最近见过寿康啦？” “我见她做什么我见她…………” “应该见见，听说她都瘦了……真的……” 张五爷幸亏心头还有一丝理智，不然一个刺王杀驾的罪名肯定坐实了！ “去下令旨！” 太子看一眼咬牙切齿的张五：“好好好……这就去……你咬牙做什么……” 前庭还是有太监伺候的，反贼冲进来时，反应不及，又没攻打宫门，又没有喊杀声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时都聚在一堆儿。 太子匆忙写了令旨，掏出随身带着的印玺用了印，交给太监们去喊人了………… 皇帝发出的叫做圣旨，太子的就叫做令旨，必须得用写的，还要加上印，不然宰辅重臣不会认的！ 还在上火的这群玩意儿接到太子的旨意，这才长出一口气………… 只要太子没事儿就行了，天下还是姓萧的天下，荣华富贵健在，至于老皇帝嘛，不太重要。 小三十年的太子啦！早该接位了………… “如今是太子坐镇宫中？” “不知道。” “贼人有多少？” “不知道。” “圣上可还安好？” “不知道。” 老宰辅要发飙！ 你个狗奴才，问啥啥不知道，老子一刀…… 可惜咱老了，他娘的！抡不动刀子啦！ 宰辅无奈，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 天色已晚！ 老皇帝已经饿得很了，反贼们更饿！ 杀进宫来就是拿皇帝的，如今皇帝倒是拿了，却他娘的出不去………… 咱是造反来的，又不是扒房子！手里的刀拽不开门，这寝宫里连根儿绳索之类的也没有！ 想想也是，这地方要绳索做什么？留着上吊吗？ 至于凿墙打洞嘛，还是歇了，不说有没有家伙的事儿，就算有，谁他娘的还有力气抡大锤？ 那么厚的宫墙，你凿一个试试！ 就算凿开了，乌龟一般探出头去，还不是被砍的玩意儿…… 寝宫里能吃的早已被搜罗一空！ 郭什么德的只剩最后一个筹码，有吃的还要紧着他………… 老皇帝终于摆脱了气味上头的，哇哇的吐，一群兵士直咽唾沫。 这边儿还在煎熬，那边儿太子也在接见宰辅重臣………… 张五爷已经把萧北冥的预案跟他说了。 那就是一切如常，太子监国就是了！ 几个重臣听了：嘶！好像没什么不对，风平浪静，天下太平！善！甚善！ 却把老皇帝忘了个一干二净………… 为安抚人心，一则传言就飞出了宫：御花园笼子里的老虎跑出去了，兵士进宫逮去了………… 毕竟白日里许多人都看见了。 这个鬼话糊弄老百姓还凑合，可骗不了满朝文武，转天一早，上朝的官员们早早儿就来排队了…… 直到看见太子，一个个如释重负：还好还好……没有事儿，江山社稷还是姓萧的，咱也稳了！ 宰辅重臣几个只说是圣上有恙，太子监国。 文武们没人关心这个，有恙也好，没命了也罢，对咱没影响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嘛，爱咋咋地………… 太子派人通知了皇族，万一贼子玉石俱焚，大伙儿也能来送最后一程。 一众皇族都在寝宫门前做鹌鹑模样，老皇叔还在问：“抓了老八做什么？” 太子扶着他：“反贼是他舅舅！” “什么？他吃饭不吃肉肉儿？” 众人爆笑！ 老家伙的女儿赶紧把他扶走了………… 寝宫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也不想进去。 这时守宫的刘什么武也看明白了：这里做主的是妖星老六！ 就来请示。 “轮班儿的先去吃饭，都熬了一夜了，吃了饭再轮班儿睡觉，留下三千人围着，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臣下这就去安排……” 答对走了这个刘什么。 “九啊！给咱也安排安排呀！这都饿了！” 其实昨夜萧北冥一伙儿都吃过饭了，这时候天气不热，怀里早已预备的大饼卷羊肉还是很顶饱的！ 就是有点儿咸了………… 萧九到了自家地头儿，答应了一声儿去了。 不一会儿整个御膳房差不多都搬来了！ 烤全羊的架子也摆上了，厨子们正在杀羊宰鹅的，真正的鸡飞狗跳…… 萧北冥还在招呼老五去拿酒，没有酒这饭吃得有什么意思。 太子要呵斥他，张五爷拽拽他衣角：“别惹我主子，万一把你也扔进去就…………” 太子顿悟，抬头看一眼正在给他六叔端茶递水的萧正泰：咱还不如个孩儿明白啊…… 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老六如此桀骜，几次三番大闹朝堂，这是腰杆子硬啊！ 折耳军上下唯命是从，令行禁止，说一不二！这他娘的就是底气…… 哪个吃饱了撑的招惹他！ 他是没那个心思，若是有，谁来制他？没看他那群手下比无声无息的反贼还兴奋吗！ 酒拿来了，肉也熟了………… 太子看了一眼宫墙，长叹一声，端起了酒杯。 里面的人实在没法子，这就准备挖地道。 想着撬开地砖，挖土怎么也比凿墙轻松些，怎知地面也是夯得瓷实！ 两千人轮番上阵，又没有趁手的家伙儿，鼓捣了半天不过挖了几个狗洞，饿急眼了的兵士就要钻出去………… 巡视外围的早已发现，正在等候，心情急切！ “快！这有一个！” 邦邦邦！ “这又有一个！” 邦邦邦！ 老道带领棒槌小分队，打地鼠一般。 满场飞奔，不亦乐乎………… 里面的人彻底没辙了！ 老皇帝心存幻想：该有人来救朕了………… 第157章 人困马乏 等到里外都踏实了，京师也一切如常。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了…… 太子几个也都冷静了：此时确实不宜杀进去，皇帝老子毕竟还在贼子的手里，逼急了不过一刀的事儿！ “老六！你们不是去山里什么什么训练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有个正常的人问了个正常的问题！ 这事儿就得沈南衣来说了。 “六哥遇刺！差点儿挂了！父皇派人彻查，结果呢？屁都没查出来一个！” 萧北冥要拍她：“这孩子！斯文些！” 哥儿几个乱叫：斯文个屁斯文！让妹子说完…… 萧北冥要动手，还是放下了。 “不是自家的事儿，自然没人上心，六哥只能自己查了……” 小姑娘说着话儿，白眼儿一个个的翻过去，几个人假装看不见，倒霉老三居然在看月亮：“今儿个晚上月亮挺好看！” 萧北冥假装要打他，吓得老三差点儿坐地上！ “你他娘的怎么不说有外星人！” “外星人？那是什么人？” “什么外星人，老六是说外姓人！” “哦……外姓人也不能上天啊……” “那谁能上天？”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喊叫什么？” “我喊怎么啦？老子刀枪剑戟我告诉你…………” ………… ………… 萧北冥兄妹俩个颓然坐下………… 终于回到轨道上的人儿听完了话，意思就是手下人终于查到，日夜监视，猜到他豢养死士必定图谋不轨！ 这才假借练兵之名，离京而去，却是要试探他反还是不反，狗日的沉不住气，这不就反了………… 基本上都是实话，无人起疑。 沈南衣当然不会说她六哥的不是，比如要推反贼一把啦，帮反贼炸开宫门啦之类的。 太子今日方才得见萧北冥的气势，大为羡慕加震撼！ 兵权在手，哪个狗日的不服！ 这就旁敲侧击的询问如何领军，如何让手下忠心耿耿，如何如臂使指………… 萧北冥懒得理他：“你想要啊？折耳军归你了！秋月！秋月！” 宣威将军还在和几个杀才猜拳，听到召唤急忙跑过来：“臣下萧秋月！听六爷的令！” “以后你这支兵马，都听太子的令！” “臣下……倒是……倒是……不敢不从，就怕弟兄们不愿意……这个……这个……还请六爷三思……” 老三老五哈哈大笑：“给你也不灵，这个玩意儿你摆布不得！” 话音未落！ 秋月身后呼啦冒出一群脑袋：“安敢辱骂大帅！” 一个个眼神犀利，如欲吃人！ 老五差点儿吓死……！ 老三酒撒了一裤裆…… 太子强自镇定，手直哆嗦，说不出话。 秋月拧着眉头：“混账！不知道王爷们开玩笑的？退下！” 一群杀才犹在瞪眼：“诺！” 太子三人假装看不见………… 这可不是萧北冥要吓唬他们，实在是这群家伙谁也不服！ 个个儿心里明镜儿一般：老子不花皇家朝廷一两银子，是卢宁王爷养着的！哪个要来刮躁？当刀枪不利乎！ 沈南衣来缓解尴尬：“都滚蛋！一个个的没规矩……” 一群杀才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个个儿嬉皮笑脸，嘿嘿傻笑，还在赔不是。 萧北冥已经喊过秋月在咬耳朵………… “啊！再惊了皇爷！” “没事儿，老家伙耳背……” 宣威将军张个大嘴：“诺！” 急步去了………… 萧北冥看看太子：“兄长无需妄自菲薄，待过两年，正泰稳重了，自有嫡系，那时自领一军，还不是一样……” 太子思索片刻：“明白……明白……卢宁王所言极是…… “依卢宁王灼见，如何收得禁军归心？” “高级将领轮换，中级的拉拢培训，军士们洗脑，单发军饷……” 前两个比较好理解。 “洗脑为何物？如何单发军饷？” 萧北冥不过知道个大概意思，哪里懂那么多，又懒…… “回头再说……咱一会儿听个响儿！” 话音刚落。 寝宫院中咚的一声冲天巨响！ 折耳军众哈哈大笑，余者皆是吓得一震…… “这是何意？” “狗日的人困马乏，老子给他醒醒盹儿！” 人困马乏的被炸死几个不知道，尿裤子的肯定少不了…… 有些昏昏欲睡的被惊醒，杀人的心都有了！ 萧北冥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的：想睡觉啊？门儿都没有，连累老子兄妹在这喝风儿，还想消停？消停个屁！折腾得你们没了力气才好下手…… 里面的老皇帝也被惊醒，泪流满面：这是来救朕了…… 时时张望，差点儿抻坏了脖子！ 苦等一夜没合眼，还是没盼来………… 雷倒是时不时的来一个！ 皇族们男子都在外面睡露天地儿，女子们就去妃嫔那里借宿。 后宫人心惶惶！妖星老六又回来了………… 天光大亮！ 太子还在啰嗦，追着萧北冥问东问西。 被问的不胜其烦，就要暴走！ 张五爷又来拉扯太子……… 沈南衣刚好跑过来：“六哥！别把父皇饿坏了，不行扔个羊腿进去好不好？” “扔进去能进他的嘴？” “够……呛！饿了几天了？” 这个问题难住了忘性大的…… 半夏凑过来脑袋：“今儿个是第三天！” “六哥！还得饿几天啊？” “饿着看…………” “啊！会不会吃人啊？” “吃人也没人吃老家伙，老筋老皮的，哪个有胃口……放心！” “有消息说胖乎乎儿在里面！” “那就怪不得咱了，也不知道这个胖乎乎儿肉嫩否……” 萧北冥逗小姑娘，还舔了舔嘴唇。 沈南衣啊的一声大叫，踢了她六哥一脚跑了，身后一个粗哑的怪声音：“六哥不吃人……” “啊……！” 砰！ 吓跑的被土袋子绊倒，摔了一跤！ 萧志四个急忙冲上去扶起她，吓人的收获四个白眼儿………… 还得去安抚，复被踢！ 一群杀才鄙视他………… 日上三竿，皇族聚餐。 老七昨夜倒腾沙土袋子上了瘾，折腾了半宿，刚醒。 寿康和陈至正也过来了。 张五爷见她精神不太好，又不能上前安慰，踢了两脚小正子撒气………… 皇族无人呵斥，一律眼盲。 老皇叔实在受不得风餐露宿，被安排到前庭歇着去了………… “二姐！我知道父皇宝库钥匙在哪儿……” 寿康公主强打精神，撇了张五一眼：“嗯……” 众人心头一沉：完了！这家伙连银子都没兴趣了！一心只惦记张五！ 他俩个的事儿在皇族里不是秘密。 寝宫院中突然有人在喊：“降了降了……” 声音却戛然而止！ 第158章 念念不忘 皇帝寝宫里传出来了投降的呼喊却半截儿断了！ 傻子也知道是被砍了…… “老六！差不多了？” “是啊！不行开门……” ………… ………… 萧北冥凌厉的眼神儿扫过：“开门？做什么？去拼命吗？困兽犹斗懂不懂？秋月！” “在！” “堵好了！仔细查探！” “诺！” 太子几个不说话了：你横！你说了算！行了？ 老七又去帮忙了，码放的砂石袋子很是规矩，错落有致，紧密团结………… 寝宫里的郭什么德已经快疯了！ 出又出不去，又没有饮水食物。 如之奈何！ 难道咱是头一个被饿死的真龙天子？ 皇帝寝宫，当然不会有水井了，万一哪个宫女太监起了反意，把老家伙推井里怎么办！ 没有饮水，可以去喝尿！ 没有食物，那可怎么办？ 有一个副将已经盯上了胖乎乎儿…… 郭承德自己也不知道自家到底在坚持什么，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最多再过三四天，都得饿死！ 已经有兵士乞降了，照此下去，估计就会哗变。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老皇帝不是在手上吗？ 于是萧北冥一伙儿受到了要挟！ 里面有人在喊，虽然有气无力，但也能听明白意思，那就是要求饮水食物，不然就一刀砍了皇帝！ 喊了一轮儿。 无人搭理………… 姓郭的还以为去准备了。 等了半天，毫无动静，墙外居然又飘来了烤肉香！ 里面已经有人发疯了，抱着袍泽一通乱啃…… 再喊…… 依旧无人理会。 飘来的不止肉香，还有酒香…… 再疯一拨儿！ 饿急眼了的人，嗅觉极其灵敏。 实在受不了，已经开始有蠢蠢欲动的了，眼神儿飘向了怀德大将军………… 刚刚暴起，却被镇压了！ 郭什么德如此这般蠢货，居然也有死忠粉儿，毫无天理可言………… 夜幕再次降临…… 今夜有些凉了，一顶帐篷就搭了起来！ 当然是给允国公主的了。 她不愿意去嫔妃那里借宿，已经坚持了许久…… 她还要推辞，实在拗不过萧北冥，歇着去了。 太子几个还在露天地儿里，怨声载道。 “老六！就不能多搭几顶吗？” “别喊了！哪有地方？五六千人围在这里，通道那么窄！” “就是！你看老六，不也在外面，还在划拳……” “要不说呢！折耳军给你也没用，哪个会服你？” “还不如正泰！” “对喽……！” 太子颓然坐下，叹了口气：“张五！过来！” 张五爷见了寿康那副模样，心情不好：“做什么？没空儿！” 太子气急，要去打，被老三老五抱住：“看清形势！形势！” 火把亮光摇曳之中，只见张五爷身后几十个马仔阴沉着脸，仿佛地狱里放出来的恶犬！ 太子吓一跳：“狗日的！管不了他了！” 张五还是要给他面子的，施施然走过来，居然还行了礼，就是言语不温柔：“喊我做什么？” “孤问你，老六如何带兵？为何都服他？” “你杀过人吗？” “没有！” “那放过火吗？” “孤是太子！放的什么火放火！” “那总打过架？” “呃……好像也没有。” 张五爷喟然长叹………… “唉……带着你的人，干上那么一票！就明白啦！” 不怪太子对这个事儿念念不忘，他心里有个念头：若是寝宫里的主子换成老六，必然不是如今这般模样！ 至于为什么，却说不上来………… 听了张五的话，若有所思………… 寝宫里又有声音传出来，好像是老皇帝的！ 郭什么德无计可施，揪着老家伙让他喊话，可惜饿得狠了，只剩哭嚎………… 许久无人搭理，老皇帝实在是要累死了，给了郭承德一个无限委屈的眼神儿：看见了，都是要账鬼啊！没人管老子的死活啊，允国！允国在哪里啊？允国…… 女儿必定是被老六锁起来了！ 却忘了心心念念的女儿应该不在京师…… 外面的人为什么不来救朕？ 是什么人围在外面？ 宿卫禁军都去了哪里？ 无人回答………… …………………… 两天后，朝堂一片祥和，太子仁厚，处理政务也是中规中矩，皆大欢喜！ 京师老虎传言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如烟姑娘从良了，一众老瓢哭天喊地，如丧考妣………… 昨夜沈南衣做了噩梦，哭醒：六哥！救救父皇！我梦见父皇被人吃啦………… “是蒸着吃还是烤着吃的？” 小姑娘大哭！ 萧志四个白眼儿乱翻…… “好好好……你莫哭！莫哭！这就开门……” 沈南衣一跃而起：“快！打开大门！” 一群杀才都看向萧北冥………… “喊话！让里面的人把家伙都扔出来！” “诺！” 张五爷的大喇叭又来了，只不过换了主人，他心情不好，懒得喊。 萧北冥理解，也由得他………… 老道自告奋勇的冲上去喊话，嚣张不可一世！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狗日的包围啦…………” 话音未落，已被暴揍一顿！ 一群皇族都无语了：老六手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一个比一个他娘的奇葩！ 连太子都敢怼的张五。 袒胸露乳的那个大帅。 留着胡子的两个太监。 白眼乱翻的财迷半夏。 这又来了个语无伦次的，听说府里还有个喜好炸房子的瘸手儿………… 以后卢宁王府还是少去为妙，再给咱带偏了！ 里面终于还是有了点儿回应，就是扔出来的兵器实在没多少，估计是没有力气了，也不知道饿死了几个。 萧北冥记得好像是能挺七天…… 至于是在有水喝的情况下还是没水喝的却忘了！ 这时都不重要了，可别真饿死了老家伙，妹子会伤心的。 好像老人比较扛饿，也不知道对不对。 好像是……应该是……他娘的！必须是！ “开门！” 萧某人一声令下！ 老七倒第一个窜了出去，却不是要去帮忙开门，而是指挥码放沙土袋子…… 大伙儿都有些迷糊：你一个皇子王爷的，怎么是个苦力的命！ 莫非………… 堆的时候容易，再搬开就费劲了，倒不是多难，主要是袋子不太结实，破了许多，满地都是，还要去找铲子。 一片混乱！ 大号儿的把钉钉住了拴门的绳索，又撬断了刀，一群杀才还在乱叫，嚷嚷着赔钱…… 也不知道是要去找哪个要账！ 大门终于被打开。 屎尿遍地，饿殍满院………… 第159章 靖康之耻 反贼郭承德的手下们，其实也有绑了他投降的意思，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力气折腾了…… 白花花的胖乎乎儿都没人有兴趣！ 饿呀…… 再说了，这是他娘的造反啊！诛九族的罪过儿，左右都是个死！ 临了临了还要拼命吗？ 还是算了，省点儿力气…… 还有人要去砍了皇帝，落个名垂青史或者遗臭万年，这辈子也值了。 可惜有想杀皇帝的就有不想的，这个想名垂青史的刚拔出刀就被镇压了。 刀子没砍下来之前，抱有侥幸心理的还是大多数。 这人也是没经验，偷摸儿的一刀砍了就是，你他娘的先喊个什么劲儿？ 萧北冥一伙儿人忍着臭气，直奔里面而去…… 在外面早已闻到，却不如身临其境来得如此沁人心脾。 “父皇！父皇！儿臣来救你啦…………” 沈南衣大哭！ “哪个是那个什么郭什么德的？” “爷！这个，这个就是！” “还有气儿，弄走……” “得嘞！” 没有抵抗的，早没力气了！ 兵器也都被收走了，抓几个还能回话儿的，指认了副将之流和几个文官儿。 卢宁王府的嘿嘿傻笑：狗日的李开山又有的忙了！ 万幸老皇帝还剩一口气儿，只是晕了…… 太监太医什么的也喊来了，先把老家伙弄到个干净的地方再行救治。 萧北冥一伙儿人进来得慢，出去倒快，只管皇帝一个就够了，其他人还管个屁！ 寝宫还要清理，反贼们都弄出去，就是费劲，能走动的没多少…… 还得抬走，宿卫禁军派了大队人马才搞定，接着还要收拾满地的污秽，一桶桶的水就泼了出去。 折耳军都撤！ 就是出来的人怀里鼓鼓囊囊，一个个贼眉鼠眼…… 离开后宫之前。 萧北冥去了一趟皇后的宫门，自从上一任皇后没了，老皇帝就没再立后，空空荡荡的…… 石狮子身下那五两银子依然如故，就是黑不溜秋的模样。 曾经的孤独与苦难都已远去…… 老子还活着！ 这是后宫之中唯一的一点儿念想儿了，从此再无瓜葛，一别两宽！ 萧志四个见了，齐齐跪在地上高呼：“六爷福寿安康，喜乐无极；纵横四海，天下无敌！” 张五也跪了，他当然知道他主子被困在这里十六年，就像天上的雄鹰折断了翅膀！雪山上的狼王没有了双腿一样；又想起心事，嗷嗷大哭！ 萧志四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儿…… 主子心里最后的一点儿羁绊一扫而空，正是纵马江湖，快意平生的痛快时候，你个狗日的嚎个屁！ 萧志就要打他！ 被萧北冥抱住了，不用抱的不行，志老爷武功更上一层楼，顾李二人联手也不是他的敌手了…… 萧北冥理解张五，这个狗才应该是明白了自由这两个字！ 自由！圣洁而光辉！ …………………… 老皇帝醒了。 看见了允国公主沈南衣，眼角儿流下了两行浊泪…… 死命抓住了她的手，口中只念叨两个字儿：“我的儿……我的儿……” 太子几个都在撇嘴：还是饿得轻了！ 宰辅重臣们也来看过了，就是表情便秘一般，出门时直瞟太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胖乎乎儿的没了，她不没也得没。 皇家脸面最重要！ 和她一起没了的还有老皇帝的银子！ 萧北冥拿得心安理得：是咱救了你！救了皇族！ 天下哪儿有干活儿不给工钱的道理！ 要不是老子犯懒，整个儿皇族都得去敲一遍………… 情分儿是情分儿，工钱是工钱，这是两码事儿！ 日后再说，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小姑娘要留下照顾老皇帝，随她。 那个郭什么德被一口水弄醒了，还没等问，就都招了，只求看一眼萧北冥身边儿的高手，志老爷当仁不让，迈步上前，抚摸着不扎手的八字胡儿，一脸舍我其谁的嚣张样子。 郭承德凝视半晌，第二口水都没咽下去，驾鹤西游了…… 歇过来的萧某人有些糊涂！ 老皇帝恢复过来了居然要禅位…………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满朝文武装模作样的不同意，老家伙大闹朝堂，刀光飞舞之间削掉胡子几根儿！ 那还挽留个屁！让他禅！ 老皇帝发出了最后一道圣旨：晋封允国公主为秦国公主！ 昭告天下。 国朝公主封号顶到头儿了………… 若太子萧坤继位后就叫做秦国长公主，再往后如果萧正泰继位就叫做秦国大长公主，与年齿什么的无关。 正是这次禅位让萧北冥浑身一震！ 记得靖康之耻之前好像大概………… 虽然好像不一样，那也让人心惊胆颤。 还需早做准备！ 堂堂秦国公主如果落入金人之手，萧某人也没脸活着了………… “来人！全军集结，兵发喜峰口！” 重压之下，忘性极大的某人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 新皇登基还需准备些时日。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老皇帝发现银子不翼而飞，有了悔意…… 这些破烂事儿萧北冥才懒得理会。 “六哥！不请旨吗？” “说话好似放屁的玩意儿，我请个屁的旨我请旨！哪个敢来管老子！老子杀他全家祭旗……！” 卢宁王府上空回荡着卢宁王爷的咆哮！ 小姑娘吓一跳！ 不知道她六哥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府里风水的事儿…… “好好好好…………六哥莫急，不请就不请…………走还不行吗……秋月！秋月快来……” 萧北冥从未如此咆哮过。 满府杀才都低着头，喘气儿都夹着。 大营。 “令！” “诺……！” 折耳军的杀才们高声回应！ “张莲亭！” “臣下在！” “你领五百人马为先锋，北渡黄河，直奔喜峰口！” “诺” “萧秋月领军一路追上，本王断后，出发！” “诺……！” 声震四野………… 这是折耳军自成军以来，萧北冥第一次发令，军心振奋！ 两千五百多人马出京师东门，绝尘而去…… 消息传开。 朝堂风平浪静。 老皇帝呼出一口浊气：“随他折腾去，朕的银子啊……！” 太子倒是激动了：“看看！看看！什么叫做豪横！这就是！来人！” 伺候的太监尖声细语：“奴才在，太子爷吩咐……” 激动的人颓然坐下：这怎么就不一样呢？老六府里的可不是这个动静儿啊，怎么回事儿啊？ 盯着太监看了半天…… 砰！ 桌子被拍。 太监尿了…… 明白了！ 老六府里的太监，都他娘的有胡子………… 第160章 沃野千里 皇帝还没有正式禅位，那就还是他说了算。 反正如今太子也不急了…… 许是饿得懵了，老家伙这会儿才想起来秋后算账！ 宿卫禁军所有将领都换了。 那个什么刘什么武，因为秦国公主的缘由保住了性命。 造反头目之类的诛九族！ 皇城司又忙了起来，卢宁王虽然不在京师，自然会给他留出来那一份。 老家伙处理完了这些事儿，就剩一个耿耿于怀的念头了：哪个狗日的出的主意？活活儿的饿了咱五六天还是六七天！ 饿糊涂了，记不清了…… 皇族和满朝文武难得的口径统一了一回：卢宁王！ 耿耿于怀的大哭：“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不当人子啊……家门不幸啊……造孽啊……！” 哭归哭，骂归骂。 其实老家伙心里明镜儿一般，毕竟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了。 一个手下只有三千兵马的玩意儿就敢造反！几十万禁军里呢？这个风平浪静的做法是对的！ 一旦消息传开，又有几人闻风而动？这天下还会姓萧吗？ 萧家还是要出一位雄主啊！ 不然，这几十万禁军就变了百家军了。 还有西军，镇守边陲人数最多的一支军队，据说如今高级将领都他娘的姓史了…… 这么些个儿子，如今看来只有这个妖星才是能堪大用的！ 等狗日的回来，朕要问问他！ 只是想起他来就有气！ 饿咱几天也罢了，又没死，把银子还给我啊…………！ 必定是他，肯定是他！ 旁的人没有这个胆子，两万宿卫禁军在他两千多人面前居然唯命是从，不是他还会是谁？ 越想越生气！ 拎着皮鞭子就去抽老八了………… 可怜这个倒霉八皇子，啥也不知道，什么都没干，一个终身圈禁的命运是跑不掉了。 当日萧北冥把他抓来是想有个对等的筹码，哪知道这个郭什么德的不会运用人质，你先砍几根手指头要求换碗粥啊！笨蛋………… 尘埃落定之时，却有一件事儿被忽略。 有过自然当罚，有功又当如何？ …………………… 喜峰口。 崇山峻岭之中的一条山谷…… 山谷乱石遍地，杂草丛生，河流掩映其间；大批车辆物资就别想了，过不去。 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探探路，练练兵。 小米那边儿还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六哥！父皇丢了银子，会不会气坏了？” “你丢了银子会生气吗？” “不会！惋惜罢了……” “那不就得了！” “可是父皇他……他……” “放心！陈其抄完了家，自会给他送一份儿过去，死不了……！” “万一都是清官好官儿呢，没银子可抄怎么办？” 萧北冥一阵头晕！ 还是把她和张五媳妇儿分开得晚了…… 回去就让这个狗才休妻，实在不忍就一刀砍了！ “若是这样的官儿也造反，咱皇家干脆集体投了河！” 小姑娘醒悟，红着脸踢了萧北冥一脚：“投河太憋屈了，不如服毒！” “算你狠！” ………… 队伍逶迤前行，萧北冥挑了几个擅长涂画的家伙，绘制一份图册，何处有巨石，何处有险滩，何处树木茂密，何处宽阔些都要绘制仔细，日后自有用处………… 艰难前行多日，终于走到了北头儿。 萧北冥登上一座山丘，俯瞰北地沃野千里…… 却没有什么激发了雄心壮志，赋诗一首的骚劲儿，就一个念头：这他娘的倒霉地界儿，冬天太冷！不适合妹子，不要！ “撤！出谷口向东，老子给他来个二进宫，再劫一次西京！” 早已憋坏了的杀才们嗷嗷乱叫：王爷就是王爷，出来不可能只是游山玩水，不去抢一把算怎么回事儿！ 这就归心似箭了！ 人们往往都有一种错觉，前往一个陌生的地点，去时感觉很久，回时就感觉很快…… 路程都是一样的，心境不同而已。 一心要去抢的人们现在就是这个心情…… “回来怎么觉得快了不少……” “艹！你还有不快的时候！” “去你娘的！翠姐儿……” 这个翠姐儿还没说完，已被捂住了嘴巴：“爷！我错了！” “嗯…………！二十两银子！” “成交！” ………… ………… 山谷难行，折损马匹若干，众人不忍食之，堆土包石仔儿以祭…… “五啊！” “爷！您吩咐……” “你和媳妇儿感情如何？” “那个倒霉娘们儿……” “想没想过换一个？” “啊……！” 一群人齐齐看向萧北冥：坏了！王爷这是要成全寿康公主！小正子也危险了！ 谁知张五却不肯…… 这就要跪！ 萧北冥拉住他：“不换就不换，老子又不会强迫你……” 心里却在琢磨：回头弄个哑药儿也不是不可以…… …………………… 又到了熟悉的地方，物是人非…… 金狗的村落刚刚恢复了几分，又迎来了一群恶鬼！ 这时根本不需要萧北冥操心了。 五百多老人儿以老带新，劫几个就都熟练了，这次人又多，真真儿的以多欺少！ 一群杀才直呼不过瘾，碰上个狠厉悍勇的能欢乐半天………… 炸雷都无用武之地了。 人多欺负人少这等事儿嘛，是个人就会干！ 当初的策略看来没有错儿，牛马好恢复成长，人口哪儿有那么容易恢复成长起来的。 抢了一圈儿，那个倒霉西京城居然没派人出来！ 你不派人出来，老子还怎么围点打援？ 难道攻城吗？扯蛋！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才是萧某人喜欢的………… 他这么想，可一群杀才却不管不顾。 “爷！守军应该是不多啊，咱杀进去算了！” “攻城…………阿……嚏” 倒霉喷嚏来得不是时候，一群恶鬼只听见了攻城两个字儿，已经嗷嗷乱叫着冲了出去………… 战阵上就是这样，一旦杀出去再想叫回来可就由不得你了，人喊马嘶的根本听不清你说话！ 城门早已关闭了，没有护城河，那就没有吊桥。 大壮抱着个好大个儿的雷，一马当先就冲出去了，投掷组的嫡系一面面的小圆盾连在一起护着他…… 城墙上箭如雨下！ 两千五百多人反倒兴奋得嗷嗷叫…… 城墙上的守将有些懵：这个不像是汉人风格啊！两千来人就想攻城？就是咱人数少，也是有城可守啊…… 这些玩意儿也没有攻城的器械啊？ 前面跑的这些人干什么？人力撞门？汉人这么傻的吗！ 直到咚的一声冲天巨响！ 城门被炸开一个大窟窿………… 第161章 奔走相告 西京守将何曾见过如此悍勇的汉人军队。 真是不怕死啊，一个个不要命了一样！ 知道的是攻城作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鬼投胎………… 曾经有几个折耳军兵士的对话也许可以解答他的疑虑。 “只要跟着王爷，死不了！ 真的？ 那可不，最多丢个眼珠子！ 看那个腿断了的，好了，跑得更快了！ 这……这没有道理啊！ 甭管什么道理，咱听令就是，又他娘的死不了，怕什么？” 死不了的一群恶鬼到底还是杀进了西京城…… 萧北冥一阵无语：至于吗？这么不要命！ 西京守军不过六七百，加上助阵守城的百姓也不到三千人…… 这就差不多等于是放对儿单挑儿了！ 可把折耳军这些玩意儿乐坏了………… 你要说野外跑马对射，可能跟所谓的金狗勇士比还是要差些，单挑儿啊？这个咱熟啊！太熟了！ 折耳军的传统被保留了下来，大营里训练的时候就是好勇斗狠，力有不逮的什么套麻袋打闷棍之类的不一而足…… 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全给你招呼上！ 王爷说过的：务求杀敌，无所不用其极…… 守城的就倒了霉！ 守将刚从城墙上下来，还没来得及上马跑路，一个兴奋得哇哇大叫的红脸大汉已经把他扑倒在地！ 噗！ 一口老痰已经糊在脸上，还没等擦，左耳剧痛！已被扯掉；挣扎间脖颈儿一凉…… 一把尖刀早已插上，就势划开个口子。 得手的汉子看都不看，爬起来就去找下一个了，顺手把耳朵揣进怀里，还在酝酿下一口老痰………… 有个悍勇的金兵把迎面而来的折耳军刚摔了出去，又被第二个扑倒，还没等反击，胯间撕心裂肺的痛，两条腿已被抓住，一条向东，一条向西，菊花都快扯两半儿了，还还手？还个屁的手！ 汉人就是这点好，懂得配合，相熟之人自发就组成了个人的战斗小组，身大力不亏的突前，力小敏捷的就钻空子，捅不着你脖颈儿还割不断你脚筋吗…… 什么菊花啊胯下啊都是薄弱的地方，谁他娘的会在裤裆里塞上铁甲！ 没有组织的抵抗人群就是待宰的羔羊。 转瞬之间，不过六七百的守军就被干掉了；破城之时，许多协助守城的百姓就跑了，剩下的不是不想跑，实在是跑不了…… 跑了的还在庆幸，谁知道居然有人来追，还死咬着不放！ 张五爷人等最喜欢这个，弩箭嗖嗖嗖的放，被追的咣咣咣的倒，这个爽快劲儿就不要提了………… 战事结束。 死了一个！ 折耳军居然不受影响，还在骂这个死了的活该！ 你他娘的没事儿上城楼子做什么？ 这家伙可能嗨过头了，城墙上扑着一个金兵就摔到外边儿去了，那还不死？ 受伤的也不少，没人在乎！ 这不是没死吗？伤了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老兵们发挥了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负隅顽抗的干掉就得了，剩下的可都是银子！ 至于搜罗补给，抢劫金银牛马什么的更是轻车熟路………… “上次这家儿最富裕，上！” “你是不是傻？上次都抢光了，赚钱那么容易的！” “你他娘的才傻！抢上一抢不就知道了，万一是赚钱有道呢……” “两个傻货，都他娘的换人了看不见！” ………… ………… 上一次劫后余生的西京百姓欲哭无泪：这才消停多久？刚缓过劲儿，这怎么又来了…… 萧北冥一个喷嚏闹了个乌龙。 不过大壮他们冲出去的时候，萧某人也想明白了：攻城就攻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能总是一帆风顺的，遭遇些挫折也好…… 谁知道只死了一个，这就实在是说不清楚了。 没看那些家伙一个个的都满脸兴奋，打了鸡血一样！还在嗷嗷大叫卢宁王万胜！公主殿下万胜！ 大壮和他的嫡系有几个中箭的，一个个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壮也中了一箭，还在傻笑，一伙儿人居然还知道总结…… 什么盾牌应该做成方的啦，炸雷应该做成扁平的啦，最好再弄些胶，能粘在门上那就更好了，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顾李二人媳妇儿快生了，不好让他们分开，这次就没来，周同跟着了，他又不是接生婆子，这会儿忙得不得了！ 回去就得安排几个学徒才好………… 沈南衣的嫡系把她团团护住，萧志也在她身边儿，萧北冥很是放心。 这就冲进去砍人了，张五爷跟着他，抱着好几把刀………… 结果大杀四方的卢宁王却招来了嫌弃！ 看看这砍得！断臂残肢，太恶心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萧北冥把刀也扔了：咱就说，老子这个什么刀法实在不好看，那个清灵的刀光挥舞间割个脖子，砍个脚筋的就挺好，哪像自家这个。 还是掷铁蛋好些………… 小姑娘没捞着砍人还在别扭，已经有人给她抓来了练手儿的。 老道上窜下跳的在指挥，沈南衣手上现在有两把尖锥了，尖锐无比，一下一个窟窿，多结实的甲也扛不住。 这玩意儿就是不好打造，不然萧北冥早就给大伙儿安排上了。 既要有硬度，还要有韧性，这材质就非常重要，光头铁匠带着一帮徒弟折腾了许久的，还是没办法量产。 萧北冥倒是想把什么飞机大炮的都弄出来，那才是真的天下无敌了！ 可惜任何事物都有个过程，只是材料这个事儿就够几辈子人研究了，想一步登天啊？那不是扯蛋吗………… 没看见青衣鼓捣的那个玩意儿吗？多费劲！明丽阁都受不了！ 倒霉的西京城再次被劫掠一空………… 回程时就不像上次那么急切了，从城里得到的消息是几个所谓的王子正在上京开片，争抢狼主之位，各家嫡系都去助阵了，打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那就不着急了，正好扫荡一遍西京以南的地界儿。 北地汉人百姓苦盼王师久矣，一时间奔走相告………… 民间亦有强粱，纷纷来投。 萧北冥却不收，原因很简单：王师不过两千多，守不住这广大疆土，金狗自相残杀尘埃落定了，必定进犯中原！ 民间力量还需保存，不可与金兵大队相碰，那样无非以卵击石，放过他去，卢宁王自有主张。 若是金兵沿途劫掠，那就溜之大吉…… 损失早晚给你们弄回来！ 几支人马的头领见这个什么卢宁王爷自信满满的样子，纷纷表示赞成。 折腾了好些日子，这才南归………… 第162章 名声在外 萧北冥一行人路过徐家村的时候，又去按朝廷规制重修了沈南衣父母的坟冢。 小姑娘泪眼连连，但已经不像前两次那样哭得死去活来了，眼中多了一份坚忍和果敢！ 死在自家手里的金狗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六哥说，早晚还要有一场大战！ 到时候若是妖星老爷保佑，咱们一战功成！灭了狗日的，这仇才算报得彻底…… 六哥从不骗人！ 妖星老爷嫡亲儿子的身份必定无疑！ 早晚灭了狗日的！ 小姑娘心中暗暗祈祷………… 徐家村又有了人家，早晚还会兴旺起来！ 留下些牛羊物品，银子也给些，纯朴的人家信誓旦旦：公主殿下放心，老侯爷的墓一定看得好好儿的，一颗草星儿也不会有…… 沈南衣泪流满面，辞别了乡亲，这才踏上了南归之路………… “六哥！这一场大战何时会来？” “嗯……多则两三年，少则一两年，快了。” “六哥有何良策？” “没有！来着看！” “啊！那我看你说话时自信满满的……” “不然要怎样？难道说打不过他们呀，大伙儿快跑啊！” 小姑娘被他逗乐，还要去踢………… 萧北冥没骗她！ 他哪里懂得什么战策谋略，安抚一下人心还算凑合，总要给那些人留下些希望…… 人活着，如果连个希望都没有，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干脆投河算了，服毒也行啊！ 不过自家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青衣道人弄的那个玩意儿威力更大！比现有的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都不重要，老子又没学过化学！ 只要能炸死人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回去就安排，多多益善。 就是那个玩意儿需要高温才会爆，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 张五爷的马仔又发挥了作用，一串串儿的蛮族语言飘了出去，这队伍就好管了许多！ 一个个的都来奉承…… “五爷！行啊！马仔们挺得力啊！” “那是！看上哪个啦？领走！今儿个晚上就洞房！” “去你娘的！臭烘烘的谁要！” “洗干净了都一样！” “不是洗的事儿，是从里往外冒出来的！” “那也没事儿，爷说了，连吃一个月芫荽就好了！” “啊！只吃芫荽啊？” “对！只吃芫荽……” “啊！那吃得下去吗？” ………… ………… 乐呵呵的卢宁王心说：吃芫荽怎么啦？还有变态的吃大便呢…… 这就又动了心思：回头弄条大船，咱出海去看看！你说现在就去清空了那块儿地方，以后还会有小日子吗？ 一颗野浪的心一旦躁动，就会翻起更大的浪花！ 回去就派人安排………… 就是这个海图什么的得有，还有就是这个飓风比较麻烦，也不知道几月不刮风，是冬天还是春天？忘了…… 谁没事儿研究这个，只记得草原英雄派过大军征讨，结果全都喂了鱼！ …………………… 折耳军回来了！ 京师再次震动！ 这次牛马什么的反倒不如上一次多，人也是，韭菜还没长好………… 这也引得那些富户们楚楚欲动，尤其是上次拍卖没得手的。 将士们给萧北冥挑了一匹最高大健壮的年轻黑马，重情重义的卢宁王想起了富贵儿，有些感伤。 许是名字没起好，折了孩子的寿…… 新来的大黑马于是有了个钢镚儿的新名字！ 富贵儿大仇得报，希望它保佑继任者活蹦乱跳，像这个名字一样，就算掉进阴沟也没事，捞出来洗洗还是新的…… 折耳军补充了损失的马匹，剩下的按照惯例处理就好了，杀才们都有经验，自去办理。 男人们最喜爱的东西却很少，怨声载道一片…… 张五爷大叫：“总吃这个，还他娘的干别的吗！”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居然把眼睛瞄上了番邦女子………… …………………… 卢宁王府。 人人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无他，任方仪要生了！ 出发之前早已安排了接生的知名稳婆，好几个，随时听令，太医院也派了经验丰富的太医常驻。 心甘情愿，都知道这兄妹俩个出手大方，赏钱少不了………… 李开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溜来溜去，晃得人眼晕！ 怪不得他如此紧张，这时代女人生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一尸两命屡见不鲜。 “今儿个要生的是抽风还是拉风？” “抽风！” “什么呀！抽风是老二家的！” “管他什么风，不是马上风就得了……” 嘴欠的老道立时被围住了狠揍！ 这家伙最近有些疯疯癫癫的，经常满嘴喷粪，挨打也记不住改………… 都是银子闹的！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众人这才踏实下来了，就是柳如意反倒更紧张了！ 这就像考试，前面的过了，后面的自然紧张些…… 李开山喜得千金，是个女孩儿。 因为秦国公主的原因，卢宁王府的人对于男孩女孩儿都一样，在这个时代已是另类的存在。 就好像徐老三媳妇儿带来的那个女孩儿，叫做饼儿。 大伙儿没事儿了就逗她：是面饼还是肉饼啊？ 女孩儿大叫肉饼，大伙儿哈哈大笑，什么礼物银子的乱给，闹得她娘脸色飞红，就踢徐老三，催着开工，高低要给他留个后…… 徐老三反倒不积极：有个女儿足够了！ 李开山的女儿，是这一群杀才在府里第一个出生的孩儿，妥妥的大姐大无疑了………… 秦国公主沈南衣毫无形象，哈哈大笑，大把大把的银子就赏了出去。 稳婆太医干劲儿十足！ 后边儿还一个呢………… 柳如意生产时就有些不顺利，顾老二急得直哭！ 萧北冥沈南衣也是急得够呛，续命的参汤都熬上了…… 一群杀才也不闹腾了，安静等待，心头都是一个念头：艹！名字没起好，这不就是抽风了！拉风多好，拉屎一样…… 万幸有惊无险，产妇又是自幼习武之人，身子到底还是比普通人强壮些。 顾老二喜得鳞儿！喜极而泣…… 满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卢宁王小手一招：“赏！重赏！” 太医喜笑颜开，接生稳婆差点儿没晕倒！ 听说王府里老爷们还有许多没成亲的，咱这买卖儿稳了………… 游骑将军和皇城司抄家能手得了子女，自有一番热闹！ 大宴三天………… 收到消息的皇族又来了！ 酒坊规模一扩再扩，如今已是京师第一大酒坊了，兴国酒早已名声在外，各地都有客商前来进货，太子几个再也不是穷酸模样……… 第163章 画面回放 卢宁王府又闹腾起来了…… 太子几个如今也抖起来了！ 一个个崭新的衣衫，居然还打制了拴狗的金链子………… 就是老七依然朴素，萧北冥见到就要去打太子几个，把这三个差点儿吓死！ 都躲在媳妇儿背后…… “狗日的！自家发达了也不知道帮衬一把老七！都躲开！老子今儿个不打折你七八条腿我告诉你…………” 不怪萧某人发火儿，老七很厚道，反贼事件还知道帮忙儿，不似那三个懒鬼。 满厅堂里的都在算账：三个人不是六条腿吗？七八条是怎么来的！ 还是老七来拉住了他：“六哥！给了给了……太子哥哥前儿个还派人送来三百两银子…………” 太子三人这就得了势，嗷嗷乱叫…… 萧北冥要送客，三百两也他娘的好意思！ 张五爷却进来了咬耳朵………… “把他拖来，老子问问……” “得嘞！” 工夫儿不大，老道被马仔们拖……拖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他晕在了屋里，满脸泪痕…… 皇族们再一次被震撼！ 老六果然说一不二，说是拖来就是拖来啊…… 其实偌大的王府，自然有的是地方单独询问他，奈何萧北冥是个懒的，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事无不可对人言！ 老道早已醒了，哇哇乱叫，就是脸上一副生无可恋。 “你这个老家伙，做了师公，爷爷辈儿的人了，大喜的日子，满府都在庆贺，你他娘抽得什么风！” 老道伏地大哭………… 萧北冥要去踢，这才吓得说了。 原来是今日府中大宴，各家弟兄们都有礼物送上，一个个的都是富家翁，加了工钱银子赶制的金锁金链金手镯流水一样的往顾李二人那里塞！ 还有各式礼物堆得小山一般…… 青衣道人送的礼物尤其贵重！他也升级做了爷爷辈儿的，高兴！ 他弄出来那个玩意儿，萧北冥重赏了一万两银子，根本不差钱儿，其实就算没有这一万两，明丽阁赚回来的也够送礼了………… 老道却被那个倒霉五娘骗光了银子，浑身上下也不过十两银子。 见到孩儿的老道好像不那么疯癫了，明白自己已是做爷爷的人了，如何不欢喜，没见到孩儿之前兴许还会财迷些，这见到了孩儿，满心满脑的喜悦如何控制得住………… 又受到众人礼物的刺激，登时又清醒了几分。 恨不得把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都拿给这两个孙伙计，刚刚跑到自己的屋子里，登时怔住：银子！好像没了！ 翻箱倒柜一通翻找，这才确定：银子没了………… 羞愧悔恨交加，嚎啕大哭，生生哭晕了！ 老家伙这些日子本就疯疯癫癫的，这一哭倒是哭好了…… 还是张五爷发现他不见人影儿，派了马仔找了一圈儿才找到。 “你这个蠢货！该！” 萧北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确实也是把他的事儿忘了！ 大伙儿一门儿心思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谁也没想起来老道变回穷光蛋的事儿。 老道想起伤心事，嗷嗷大哭………… “别他娘的嚎了！半夏！去给他拿五千两银子！” 半夏翻个白眼儿答应了，路过老道身边儿，捂着鼻子踹了两脚！ 皇族们再次被震撼：这不就是那个语无伦次的脏臭道人吗？五千两银子！这就赏了？ 太子三个的脸通红，无颜面对老七…… 老道得了银子，这就高兴了，大礼拜谢了萧北冥，抓住张五：“五爷！给……给安排两个人烧些水，道爷洗……洗个澡换身衣服……” “来啊！扔湖里去！” “诺！” “啊……！不要啊……！要淹死的……” 马仔们哪管他哭嚎，在他们的眼里，张五爷的话就是圣旨！ 一拥而上抓住，抬着就走，直奔王府湖泊而去…… 众人哈哈大笑…… 沈南衣刚刚在招呼大姐一家子，这才过来，知道了大叫：“可别淹死了他！快派人看着去……” 张五嬉皮笑脸：“殿下安心，淹不死，有人看着……” 小姑娘踢了他一脚：“潘婷！拿两千两银子给道爷送去，大喜的日子，还需给他些脸面！” 萧北冥呵呵的笑：“善！” 皇族众人心中一个念头：这兄妹俩个是真有钱啊！这抢来的就是花着痛快！咱什么时候也能去抢就好了…… 没事儿了，那就喝酒！ 老五特意带来了那个力气更大的，这就开喝，老七不好这个，出于好奇尝了一口，直蹦！ 抱了个酒坛子跑出去给大伙儿倒酒去了…… 所有人都见傻：你就算再小也是国朝长平王啊！专爱干些力气活儿是个什么情况？ 今日寿康公主却没来，只派人送了礼物。 给沈南衣带了话儿，说是驸马病了…… 喜峰口之行，陈至正没有跟着同去，在府里专心造人，青衣那个方子起了作用。 这是好事儿，萧北冥心里也没什么负担了：老子害你得了毛病，这不就给你治好了，咱们两不相欠！没毛病！就是这样………… 就是这家伙怎么还病了？ 造人运动使大过劲儿啦？ 回头去看看他………… 怀王妃在和沈南衣嘀嘀咕咕…… 鲁王妃和太子妃旁听，嘴脸相当八婆。 几个人还时不时的瞟一眼萧北冥…… 说到激烈处，把大姐也拉过去了。 大姐夫是个稳重的，不言不语的样子，只管给萧北冥和太子几个倒酒………… 萧北冥总觉得他脑袋上冒绿光儿！ 沈南衣一伙儿人说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都跑过来，太子几个就被轰走，女将们占了桌子，把萧北冥围住…… “老六！你要媳妇儿不要？” “啊！” “啊个屁！我跟你说…………” 日渐大大咧咧的怀王妃急得够呛：“你上次遇刺时遇到的那个姑娘！还记得不？” “记……记得！” “上次我问她，不是说许了人家吗？” “是……是吗？” “你猜怎么着？” “那小子死了？” 厅堂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几个女眷齐齐大叫：“你怎么知道！” “六哥！是你做的？我就知道……” “不是……不是我，你不要乱讲话……告你诽谤啊……” “装！你就装！是志老爷还是张五爷下的手？” “什么跟什么呀？真死了？” 怀王妃几个都吓了一跳！看来好像应该是老六下的手………… 面对一个个怀疑的眼神儿，萧北冥仿佛黄泥掉进了裤裆里，浑身是嘴好像也说不清了！ 脑中一个画面回放： 秦氏芷画，见过卢宁王………… 第164章 假公济私 卢宁王府的酒宴从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 老道还是被捞出来了，居然没生气，反倒正常了，怎一个贱字了得…… 五千两银子一股脑儿都给了两个孙伙计。 “还有两千两呢？怎么不给！” “五……五爷……总要留……留一点儿……” 啪！ “你个杂毛儿！”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张五不好多说，就是看他这副德行有气，疯癫病应该是好了，还知道给自己留两千两银子………… 老道得了七千两银子没人嫉妒，却都在逗他再掏些！ 不是萧北冥兄妹拿钱不当钱，喜峰口之行老道还是很得力的，一路护着沈南衣，冲锋陷阵也是一往无前。 大伙儿都说他是疯了！ 这会儿早已在湖里沁了个够，换了衣服，跑去看一眼孙子孙女儿，出来喝一通，再去看…… 直到再次被揍！ 孩子们那么小，你个狗日的折腾来折腾去，再染了风寒………… 被打的呵呵的笑，打人的倒吓一跳！ 别打了，再打又该疯了…… …………………… 萧北冥还身在包围圈中！ 一个个审视怀疑的目光，小姑娘刚才有些激动，仔细想想应该不是她六哥去取了奸夫的性命………… 因为听说那个奸夫是得了病挂了的。 其他几个可不管是谁干掉的奸夫，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怀王妃媒婆上线儿：“他六叔！我跟你说，这个女子是个持家有道的，她那个什么倒霉侄儿屁用没有，一大家子都是她在操持……” “那更不要了，谁知道要贴补多少！” 萧北冥心大得很，还在开玩笑。 谁知却把太子妃惹急眼了：“胡说八道！当日给你配的那个可是个好生养的，你也不要，如今怀王妃替你把关，还是不要！你要什么？哪个人家敢把女儿许了你，你说！” 太子妃话一出口，顿时悔了！ 妖星老六名震京师！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个卢宁王妃的事儿，谁家愿意把女儿往坑里推？ 先不说他妖星老爷嫡亲儿子的传言，就是他几次北疆之行，杀神一般的人物，他又是皇子，哪个人家愿意做他的丈人丈母，一言不合再让狗日的砍了！ 就算有贪恋皇家身份的，前些日子大排仪仗踏青明丽阁的消息满天飞，这才消停多久？ 太子妃自觉说错了话，脸涨得通红，太子已经飞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萧北冥哈哈大笑：这个场景挺熟悉啊！还捂嘴，不掐脖子吗？哈哈哈哈………… 众人心惊肉跳！ 这家伙下一句会不会大喊一句：来人！都拉出去砍了！ 谁知萧某人笑够了，居然一脸八卦：“说说……说说……怎么个情况儿？谁死了？” 还是秦国公主沈南衣来答话儿，怀王妃在旁边儿补充。 那个秦芷画本已许了礼部一个官员的儿子，双方约定过了年就要交换庚帖，写下婚书了………… 哪知道什么这个礼部官儿的儿子突发疾病！ 那个秦朗听说了消息就去探视，礼部的就表现得急切了些，当场就要写下婚书，秦朗虽然为官不灵，又不是傻子！ 先不说你家儿子病势如何，就这份急切劲儿也于理不合！这是什么意思？这么着急，必有缘故！若是你家儿子一病不起，岂不是把自家嫡亲姑母狠坑了一把…… 双方不欢而散。 哪知道还没过十日，就传来了礼部官员儿子病亡的消息！ 这个礼部的官儿恼羞成怒！本想着拿这个秦芷画冲冲喜，结果喜没冲成，儿子也没了，这就到处散播秦芷画克死了夫君。 秦朗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 口头约定，又没有婚书，欺人太甚！ 直接冲进了礼部去，揪住这个官儿就是一顿老拳，秦家本是武臣出身，到了秦朗这里才改换了门楣，那个礼部的如何是对手，鼻青脸肿，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官员打架嘛，本不是个事儿，紫宸殿里又不是没打过，妖星老六踹折了肋骨，掰断了手指头那时就开了先例的。 只是这个秦朗实在是没什么人脉后台，被礼部的揪住一条：擅闯礼部大堂，殴打朝廷命官。 礼部衙门要脸面的！ 这就报了三司，如今秦朗也被下了狱。 礼部家的小儿子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隔三差五就去秦府门前叫骂，说是要秦家交出秦芷画，要给他哥哥陪葬。 理由还很充分：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怀王妃和那秦家姑娘因为生意的事儿越来越熟，老仆婆子的也都不拿她当外人，秦芷画当然不会说这些，老仆婆子的嘴却没管住。 秦朗下狱后，秦家姑娘再没来过酒坊，怀王妃派了人去打听，这才知道了原委…… 沈南衣说到这里已经把个小手拍得麻了！大叫欺人太甚…… 怀王妃也在叫嚣：“他六叔！这事儿你得管管，弄个媳妇儿回来比什么都强！” “我为什么要管？又为什么要媳妇儿？” 一群女眷登时叽叽喳喳乱叫！ 吵得萧北冥一个头两个大………… 太子妃又激动了，一把打开太子的手，大叫：“凭什么不要？都是克人的！天生一对儿！” 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太子要爆！ 太子妃话一出口，就知道又说错话了，已经吓得钻进了桌子底下，萧正泰和永平郡主在打掩护………… 谁知那个妖星却乐了：“嗯……！言之有理，大嫂？大嫂去哪儿了……？” 太子妃听他在喊，也顾不得了，钻出来时撞得桌子直晃，打翻了汤碗，挂了一脑袋菜叶儿：“他六叔！你同意了？” 一群鹌鹑扒头探脑的等着萧北冥答话儿。 “媳妇儿的事儿另说，这个礼部如此欺人可不行，大周国还是咱萧家的，此事不可不管！” 众人心头登时雪亮：还得是妖星老六卢宁王啊！假公济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他娘的是什么？这是人才啊！ 太子妃已经在踢太子和正泰：“学着点儿！” 沈南衣这就激动了！ “来人！秋月！预备兵甲，随本宫踏平礼部，再兵发刑部大牢…………” 一群女眷还在出主意。 鲁王妃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谨慎些：“他老姑，半夜再去稳妥些……” 怀王妃和太子妃的意思是先去劫刑部大牢，再去寻礼部的晦气…… 大姐寿安郡主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剪刀：“他老姨！你们自去攻打刑部，给本宫拨一队人马，老娘去剪了那个欺人太甚的小儿子……”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真正的狠人在这呢………… 第165章 师出有名 大周朝皇家女眷似乎都比自家爷们儿豪横些…… 萧北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嘬牙。 还是沈南衣激动劲儿过了，这才不糊涂了，掌柜的攻打跑堂儿的，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牙………… “六……六哥！给个章程……” 三个王妃和一个剪刀大姐也冷静了，觉得还是让这个人才拿个主意才好…… 齐齐看向他！ “来人！” 本在外厅喝酒的八字胡志老爷呼啸而至：“爷！” 把萧北冥吓一跳：“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把开山叫来！” “诺！” 放个屁的工夫儿，笑得脸都僵了的李开山就来了，大礼参拜…… “好了好了起来……辛苦你一回，去一趟刑部，弄个人出来。” “诺……！” “走个过场儿，把人放了就得了！” “是，臣下这就去办！” 怀王妃又唠叨了两遍官职姓名，李开山自去办差。 几个女眷又开始了………… 有说直接去提亲的，有说去酒坊偶遇培养感情的，还有说直接抢回来生米煮成熟饭的！ …………………… 李开山如今在皇城司已经升到老四了，王伦和孙小乙也是水涨船高，又去叫了人，趾高气扬的杀奔刑部大牢。 大半夜的，刑部值守的吓一跳！ 这怎么抄家还抄到刑部来了？ 直到问清了原委，皇城司皇家鹰犬，不可得罪！ 秦朗的事儿本就是可大可小的，刑部也没把他如何，哪个官儿背后还没个靠山？看看！这不就来了………… 人被提了出来，走到半路李开山就把他放了，还派了人护送他回去。 着急回府接着喝酒呢，这才是大事儿…… 李开山回来复了命，这酒席的高潮就来了！ 正主儿之一不在，大伙儿都等着呢………… 秦朗还在迷糊，他已在刑部大牢关了些日子，虽不曾遭受虐待，也没什么特殊待遇。 牢饭哪有好吃的？ 回了府，家人都是惊喜，他却嚷嚷着饿，要吃肉！大叫姑母快些…… “怎么回来的？护送的是何人？” 唧唧………… “说是皇城司的！” “皇城司？你有熟人朋友？” 唧唧………… “没……没有……” “那皇城司的人说了什么没有？” 唧唧………… “没……没说…………” 秦芷画一声叹息：唉！这孩子！许是饿糊涂了，也不问问清楚…… 仔细琢磨琢磨，这皇城司乃是皇家鹰犬！自家哪有门路勾勾搭搭，应该是酒坊的皇族使了力气！ 等到没事儿了，还需去诚心致谢…… 转天秦朗去户部当值，一群同僚都来道喜，毕竟是一个衙门里的，外面儿还是有的。 直到消息传开，众人心头一震：看不出来啊！这个在户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货色居然还有皇家的关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礼部的那个听说了，也不再叫嚣，礼部衙门也偃旗息鼓了。 只是秦家姑娘克夫的传言却甚嚣尘上…… 秦芷画气急！ 门外叫骂的不过是个孩子，又不能打杀了，自家侄孙还是个力弱的！好好儿的武臣世家非换了文官儿，到了侄孙这辈儿，已经使不得刀了………… 她还在这里长吁短叹，老仆跌跌撞撞跑进来：“姑……姑奶奶……门外……打……打起来了……！” “啊！” 秦芷画急忙出府门查看。 却来得晚了些，战斗已经结束了…… 来叫骂的那个小子和他的几个家仆都被打倒在地，直哼哼。 打人的却是一群孩童少年，最大的看着不过十三四岁，一个十来岁领头模样的吊儿郎当，活脱脱一副地痞模样！还拿着一张弓。 旁边儿两个应该是副将，一个手提九环大刀，身子却瘦小，比刀高不了多少…… 另一个壮实多了，年龄看着也大些，手里一根齐眉梢棒。 身后还有二十几个孩童，嗷嗷乱叫…… 吊儿郎当的呸的一口痰就啐在叫骂小子的脸上：“明日还来叫骂，听见了没有？敢不来，嘿嘿……除非你小子不出门儿，这京师的街面儿老子说了算！滚蛋！” 九环大刀过去又踹了两脚：“不出门儿老子也有摆布你的法子……” 拿梢棒的还要去打，被吊儿郎当喝止：“别打死了他！慢慢儿的摆布，打死了上哪儿去找这等乐事！” 秦家姑娘目瞪口呆之下，一群孩童呼啸着去了………… 秦府里的人都懵了！ 京师街面儿上何时出了这么一伙儿街头霸王？看那些孩子可不像平头百姓家的，没看见领头的脖子上，一条金链拴狗都他娘的挣不断，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这个还让他们来叫骂是个什么鬼？打人的借口？一群孩童打架还得师出有名啦？ 就是连累了姑奶奶！ 山里红烂屁股，没他娘一个好枣儿…… 秦芷画却见那个吊儿郎当的面熟，可又想不起来。 叫骂的小子是个拧的，回去就联络了亲朋之类的前来助拳，明日高低要找回场子。 转天一早儿。 秦府门前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 秦府里的人也都扒着墙头儿！ 那个秦什么舟的还在招呼：“姑奶奶！快些！叫骂的来了……” 果然！ 礼部官儿的小儿子真就来了，身后也有二十多人，除了几个家仆大多是十四五岁的。 这家伙今日仗着人多，老远就开始叫骂！ 刚刚到了秦府门前，聚在一堆儿。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齐齐窜出十几个孩童，个个儿手拿弓箭，开弓就射！ 虽是玩具一般的，可也能伤人！场中顿时哭天喊地…… 这十几个放箭的射了一轮儿就跑，第二队人马已至，居然撒石灰！ 那个九环大刀还在高喊注意风向…… 这一下可热闹了，场中哀嚎不止！ 这边儿还在哀嚎，那个吊儿郎当的早已越众而出，小手一招：“上！” 呼啦啦冲出十几个高大健壮的，人手一条木棒，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轮圆了就是一顿招呼…… 吊儿郎当的早已揪住了叫骂的小子，面口袋一般的摔！ 围观看热闹的直嘬牙：这是谁家的孩子？如此凶悍！ 墙头儿上的秦芷画也懵了：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童，战阵之法都用上了………… “明儿个再来！敢不来？嘿嘿嘿……老子把你老窝儿捣毁了！撤！” 吊儿郎当一声令下，顷刻间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叫骂的小子一伙人头破血流，还有人受了箭伤，哀嚎不止，这群打人的跑路之前，居然连箭支都拔走了！ 这就惊动了京师府尹衙门………… 第166章 紧锣密鼓 京师府尹大人又迎来了贵客！ 萧九爷来了…… 府尹面若菊花，笑得灿烂！ 待九爷说明来意，府尹连连点头：“明白！知道！晓得！九爷慢走……慢走……” 京师风平浪静…… 好事儿是秦府门前终于清净了，坏事儿就是秦芷画克夫的名声也传开了………… 礼部官儿的小儿子被打断了一条腿，家仆亲友的许多人还受了箭伤，四处寻医！ 这个官儿这才知道儿子做的好事，想起皇城司的手段，又把断腿的好打一顿…… 谁知家宅不宁，偏又走了水！ …………………… 卢宁王府。 一脸坏笑的秦国公主沈南衣正在派赏。 “善！孩儿们表现不错！拿二百两银子给老蛋送去！这些去给你手下弟兄们分了！” 狗官张无忌和烧掉半条眉毛的高钦若大礼拜谢…… 还在叫嚣再有此等好事，殿下吩咐就是，不用赏钱，被张五媳妇儿一顿踢！ 萧北冥不知道这些背地里的勾当，他在和青衣鼓捣新炸雷呢………… 主意是张五萧志几个和沈南衣研究的，一个十几岁的孩童，总不能让志老爷去一掌拍死，那就派个对等的去！ 狗子自打上次和石头老蛋大杀四方，一战成名！京师半片儿街面儿之上，扛把子的位置早已坐得稳当。 双花红棍严有计，狗头军师高钦若哼哈二将一般，手下武臣家里年岁相当的小弟一大堆，还有文臣家里背叛了团伙儿的，乌泱乌泱的大几十号儿人呢！ 武器齐全，无所不包。 街面儿上真正的地痞无赖见了都躲得远远儿的…… 又有通了天的背后黑伞！ 已经有了要去东市收取平安银子的趋势………… 至于为什么要那个断腿的总来叫骂，实在是堂堂秦国公主的馊主意。 把个秦家姑娘克夫的名声嚷嚷得满城皆知，岂不是正合心意！ 无人敢要不是正好儿。 这个嫂子不就手到擒来了！ 别人不敢要，六哥怕什么？论克人的本领，谁能和六哥比？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子，高低降伏你不过才克了一个的…… 太子妃几个已经在商议要去提亲的事儿了，一个个的激动不已：把老皇叔拉出来！必定马到功成！ 若是不愿，呵呵……我皇家也不是纸捏的，折耳军又不是摆设，直接抢回来就是，最尊贵的秦国公主说过：日月笼罩之下，汉家无不抢得！ 初听此话，皇族震撼…… 再一琢磨，这他娘的才是我皇家气魄！ 可怜秦芷画还在墙头看热闹之时，自家早已被惦记上了，身入磬中而不自知………… …………………… 萧北冥和青衣还在折腾！ 实在累了，缓解疲劳的最佳地点非明丽阁莫属！ 大周卢宁王爷二上青楼，再被轰走…… 此次不同之处就是卢宁王又有大好诗篇问世： 催眠不觉晓 处处蚊子咬 夜入寡妇村 欲逃跑不了…… 一时京师之间，老瓢虫儿人人传颂于口，一副卢宁王很是懂得的猥琐模样！ 如此好诗，不是轰人的理由，必定是上次操练得狠了！ 萧某人不以为耻，还在自鸣得意！ 宫中就来了旨…… 宣卢宁王进宫见驾！ 萧北冥还以为是要罚钱，谁知老皇帝却是想改立他为太子，征求一下意见…… 结果就是老皇帝刚说个意思，萧某人已经大怒！ “你老糊涂了！太子招谁惹谁了？再提此事，我就带了妹子撇下家当出海！” “混账！混账啊……！愧对祖宗啊……！” 萧北冥撂下一句话：吃饱了撑的！饿得还是轻了！ 拂袖而去………… 老皇帝想起饥饿的感觉，浑身直哆嗦！ 抱着羊腿回新换的寝宫去了…… 原来的实在是不愿意再住了，想想都瘆得慌！ 要出海的气呼呼回了王府，还在琢磨明丽阁二次被轰出的光彩事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莫名其妙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几位老师奋力教学一裹一裹的画面，顿时有了主意…… 新药儿需高温才可引爆，那就以老药儿为胆，其身插入引信，再以燧石等物为发火儿之机关，拉扯即可点燃。 再以新药儿包裹其外，老药燃爆再点爆新药儿。 砰！ 这不就得了！ 想得容易，真正实施起来又是另一码事儿，萧北冥大撒英雄帖…… 研究翻车那个家伙推荐了一个人来，精于各种机关诀窍，又是个孑然一身的，说是钻计这个的极少有儿女齐全的，索性连老婆也不要了，银子都不爱………… 萧北冥大呼人才！ 万幸此人眼神儿比周同还要差上一分二分，大呼人才的一副眼镜儿就收买了他…… 这就一头钻进去琢磨了，真真儿的废寝忘食，脾气暴躁的厨娘都不忍心了，亲自送饭！ 青衣疗养了几日，回来只管配药儿。 支支吾吾的说是好些名贵药材用完了，萧北冥再次智商爆棚！逐个递减，挨次实验，最后青衣终于明白：之前许多的名贵之物都他娘的白白糟蹋了…… 最终确定了成分配比，代价就是丹炉又炸了六七个，房舍又塌了间；卢宁王府完好的房屋都在瑟瑟发抖！ 所幸防护得力，青衣道人越炸越精神，风采直逼仙风道骨…… 秦国公主沈南衣已经在紧锣密鼓的选址，准备修建公主府，消息传到宫中，老皇帝紧忙召见！ “我的儿！可曾选好了吗？” “还不曾！儿臣不想离六哥王府太远了……” “老六府外都是何等人家？” “西边儿是朝廷的武库，东边儿地界儿又小……” 老家伙鸡贼上线儿：“不行把武库搬走！地方儿可够大吗？” “够是够了，可是这等军国重地，岂是说搬就搬的！” “也不是不可以搬……就是这个搬迁的费用嘛……你也知道……户部那里……那里…………” 此时冰雪聪明的沈南衣再不上道就是蠢了：“那好办！搬迁的银子儿臣出了！” 小姑娘得了地，飞一般跑了………… 老家伙直拍大腿：搬迁银子朕又落不着，怎么还没等咱说完话就跑了！明日还得喊来仔细说说…… 谁知转天一万两银子就先一步抬进了宫！ 老皇帝哈哈大笑：“善！还得是这个女儿啊……” 这就大模大样的操持起来了，武库西挪，被挤出了内城，西城里再找了一块儿地方，沈南衣大把的银子又花了出去！ 朝堂上已经没人敢管秦国公主的事儿了，她是皇帝老子的软肋，招惹不得………… 也不知道老家伙何时禅位！ 说过的话好似放屁，是不是要反悔………… 第167章 儿郎虎豹 老皇帝还在观瞧，说出去的话还是要兑现的，只是实在有些不放心…… 皇帝，一言定生死！ 比阎罗王不差…… 要有雷霆手段，亦需心怀仁德。 皇子王爷们的没什么权力，猪一样的圈着，权力都在老皇帝一个人手里，皇权尚算稳固。 可就是这样不也有那个郭什么的蠢货造了反！ 太子仁厚，掌不掌得住，还是未知之数…… 当日饿得狠了，又是自己提起来的便宜货色大舅哥造反，这就有些心灰意冷，一激动就说了要禅位的话儿。 老六已经管不了了！狗日的桀骜不驯，逼急了必定不管不顾而去…… 喊打喊杀更不行了，皇家内讧，再他娘的便宜了外人！ 左思右想，还是再等等…… 一晃儿又过了好些日子。 孑然一身的老光棍儿早已经有了眉目，新式炸雷已经实验了几回，再完善完善就能批量生产了！ 萧北冥大喜：“善！弄好了这个，爷把厨娘赏给你！” 孑然一身目瞪口呆！ 厨娘羞红了脸，啐了萧某人一口跑了…… 厨娘与王府属于雇佣关系，萧北冥哪里有把她赏给别人的权力，见她来送饭食，居然还有酒，就开了一句玩笑话。 可看这两人的意思，好像……可能……大概……也许有门儿…… 问过了张五才知道厨娘守寡十多年，有两个儿子都成亲了，怪不得把孑然一身的吓一跳！ 这买卖太亏了…… 新式炸雷大功告成的时候，萧北冥重赏孑然一身五千两银子！ 军国利器，赏多少都不过分。 五千两银子足够这家伙后半辈子花用了。 厨娘的饭送得更勤了………… “闻见了吗？应该是牛肉！” “还有羊蛋呢！” “你看见了？” “老三说的，他喜欢吃这个，厨娘找他要的……” “那玩意儿管用吗？” “老三说管用……” “狗日的不早说！” “你也不灵了？” “去你娘的！” ………… ………… 京师羊腰子羊蛋蛋就突然成了抢手货！ 新式炸雷定了型，还需赶紧多弄些，刚烈女子她们熟悉这个，现在又没什么事儿，都来帮忙…… 折耳军中再挑些嫡系，府里一群杀才齐齐上阵，卢宁王府这就成了军火工厂！ 难得勤劳的萧某人亲自坐镇。 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儿，马虎不得！ 光头铁匠早已被收编，手下二十多个徒弟，专做雷壳儿，租用的地产大亨朱氏的一处宅院，紧挨着新武库，轻易无人敢靠近！ 新药儿威力更大，雷壳儿就换成了铁的，表面纵横的凹槽，分隔成一个个的四方小块儿。 萧北冥许了他的独家制作权，光头铁匠知道这是能传给子孙的买卖儿，极为上心！ 特意挑了机灵的徒弟在研究如何做出更好用的，如何再降些成本，王爷一伙儿人虽然看着像土匪，给钱时却大方，这人呐！不能不识抬举…… 王爷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现有的务求标准精细，凹槽深浅，方块儿大小，壳子的厚度什么的都要精益求精。 为表忠心，师徒二十多人都在脸颊上刺了一个卢字…… 萧北冥一阵无语：老子姓萧！又不姓卢，琢磨琢磨笔画儿，这才了然；就是不知道万一以后封号儿改了怎么办？蹭下去重刺吗………… 忍不住好奇就去问光头，这家伙一脸无所谓：“回王爷的话儿，这不是还有一边儿脸吗？” 萧北冥彻底无语！ 一定是前些日子用脑过度，一定是…… 懒病再次发作！ …………………… 老道心里还惦记着白云观的进展，请求去看看。 那就去，让顾老二陪他去…… 老道就高兴了：这个姑爷还是大方的，那一个就财迷些，呸！ 秋月泡在大营里，监督训练，一副要扫平四夷的架势…… 因为年中大比开始了！ 当日皇族齐聚，这是自家手里最好使的刀！ “看看！看看！多威武！” “废话！真真儿上过战阵的！” “你他娘的才废话！” “欠揍了是？” “来啊！老子刀枪剑戟……” “快拉倒！你上床都费劲！” “多吃羊蛋就行了……” “真的吗？那玩意儿能吃！” “真的真的，我跟你说……” ………… ………… 几块料还在探讨养生之道，剪刀大姐咔嚓咔嚓的走过：“教坏了老七，都剪了去！” 齐齐捂住………… 老皇帝带着二十七家勋贵老臣又来了。 如今这些人家的子弟都有了前程，一个个的喜笑颜开………… 最高兴的还得是隆昌侯，寿康公主有了！ 萧北冥兄妹知道了消息，早已送了礼物无数，寿康公主哈哈大笑：妖星老爷保佑，一定要是个男孩儿…… 大比开始！ 折耳军如今人数够，各兵种齐全，什么投掷，弓弩，拼刺，爆破的一应俱全，居然还有搜罗补给，逃跑断后的…… 大部分人都是身兼多职，这叫技多不压身！ 所有人甭管什么兵种，心中都留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干掉对头！卢宁王爷说过的话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务求杀敌，无所不用其极…… 大比了三天！ 霍移山和高闯他们没参加比试，把机会留给了新来的…… 就这也把观众们惊得心肝乱跳！ 太激烈了！真真儿的儿郎虎豹………… 老皇帝这就动了心思，他要在禅位之前把禁军军权彻底收回来，给太子铺路。 卢宁王萧北冥再次入宫见驾！ “我儿！为父欲先收回禁军兵权，给你大哥铺路！你意如何？” “暧！这才算是干件人事儿……” “混账！混……混账……！” 老家伙直咳嗽！ 萧北冥怕气死了他：“这个好办！都招来赐宴，多赏些金银之物，令其交出兵权，不交的当庭就拿了！” “阴奉阳违者如何？若是扭头造反……” “把军中将领轮换了就是，皇家嫡系人马怎么也有四五万，不服的立时就灭了他满门！” “善！” 其实萧北冥根本不懂这些，反正早晚的事儿，早揭锅总好过晚揭锅，若是几十万禁军同时都反了，那也没辙，跑路就是了…… 到时安排老家伙断后！ 就这么办了………… 于是军中大佬儿二三十人都接到了入宫赴宴的邀请。 皇城司早已收到萧北冥的指示：严密监视大佬们接到旨意后的动向，都有什么人来访，有多少，家宅何处，都要仔细记下…… 陈其无有不从，亲自指挥，皇城司两万人马化身老鼠一般，个个贼眉鼠眼：听卢宁王爷的话没错！ 哥几个的日子难道不比以前好过吗？ 第168章 地动山摇 皇宫太极殿。 旨意已经发出去三天了，今日皇帝设宴，专请禁军大佬儿们。 萧北冥接到了皇城司的线报：忠武将军卢奇颇有异动！接到旨意后三日内，府上人来人往，俱已查明官职姓名，家宅何处。 “严密监视卢奇府上，先不要惊动他！” “诺！” 皇宫之中太极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各个将军大将军的都明白：无缘无故的设宴，必定有事儿！也该来了…… 果然！ 老家伙开始了表演，时而追忆往昔，时而嚎啕大哭，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交出兵权！不然朕睡不好觉，放不了心啊…… 作陪的宰辅重臣们也是一副要死的样子，个个儿子曰诗云的宣讲忠君之道。 有人震惊就有人平静。 忠武将军卢奇就很平静…… 辅国大将军杨旦总领禁军，一把年纪了，三个儿子都在禁军之中任职，没什么不愿意的。 孩儿们都有前程，日后故旧们也会提携一二，退就退了，难不成还造反吗？ 镇军大将军严擒虎手下六七万军兵，是为中流砥柱，本不欲交权，又不想就此反叛，还在犹豫中想起了小儿子老蛋严有计。 罢了罢了……还是交了…… 不交，除非立反，否则一旦拖延，妖星老六的手段可不止炮打青楼这么简单，到时恐怕满门上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几万人马怎么可能天天儿的围在身旁。 这两个排名一二的人物这就交卸了兵符印信，这些玩意儿都是随身携带的，比脑袋可重要多了…… 其他人见这二位都交卸了，那还说什么，交！ 老皇帝大喜！ 好好儿的赏赐了一番。 就是有内侍错抱了一张熊皮，被老皇帝好一顿踢，夺了回去！ 这是女儿送来给自家暖腿的…… 一群武臣都替他臊得慌！ 又不好嘲笑，一个个顾左右而言他…… 依照规矩，这些人虽然交卸了兵权，可俸禄却不会停发，是要一直发放到挂了的…… 不然哪有那么容易交权的！ 做官儿为了什么？还不是权力和银子，如今退了，总得落一样儿。 收齐了兵符，早有皇城司的拿了收好，就等明日轮换将领了！ 交了权，再好的酒菜也味同嚼蜡，宴席草草了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转天一早儿。 太子奋笔疾书写了令旨，军中剩余的高级将领轮换就开始了！ 自然有人不乐意，军中经营多年，党羽嫡系众多，岂愿轻易撒手儿…… 此时必须行雷霆手段，拖延不得！ 折耳军全军出动，加上皇城司挑出来的几千人，立时就给他压住！不从令者一律拿下，叫嚣帮腔的一个待遇…… 只要拿了带头儿的就震慑了一片！ 现在想造反可就来不及了，再说也不可能人人都听你的。 十几处禁军营地逐个儿安排！ 所幸有惊无险，中级的也被打散了重新洗牌，高级将领和嫡系党羽都弄到折耳军大营去给儿郎们练手儿………… 玩些日子就都老实了。 折耳军这些玩意儿恶鬼一样的，觉都不让你睡踏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折腾一顿，不明物体糊一嘴是最轻的…… 白日里美其名曰操练。 你见过往眼睛里撒石灰的操练吗？ 至于脱个臼，中个箭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一般，一个不知几把刀的军医胡乱给你诊治一下就得了，还要接着练！ 方便时更是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个炮仗，还他娘的极响！一泡尿差点儿从嘴里喷出来…… 至于什么被打个闷棍，下个绊子，恭桶自己跑过来掉在了头上更是平常。 最可气的是折腾你个五七天还要缓一缓，居然有酒有肉，还是难得的牛肉，酒更厉害了！兴国酒啊…… 说是卢宁王爷赏的！ 吃饱喝足了本以为苦尽甘来，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口麻袋又套在了头上…… 几个来回，这些人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有那个心智脆弱的已经疯了！一个个的嚎啕大哭，直呼好汉们饶命，爷爷们饶命，服了……服了……！ 服了就好办，接下来就是王爷说的培训，和禁军中其他将领们轮班儿来听训，都是中层，没有更高级的玩意儿，培训的都是比如大帅发了一个令，该当如何，遇到各种状况，又当如何…… 严擒虎还被请来做了教习，以往只有上层人员才明白的各种章程如今送进你耳朵。 有心思通透的就明白了：高级的都不知道换到哪儿去了，教给咱这些，这是要大用啊………… 这就纷纷归了心。 …………………… 退休了的忠武将军卢奇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军中嫡系被抓的被抓，轮换的轮换…… 他娘的！欺人太甚！ 这就连夜开始动作了…… “报……！启禀王爷！卢奇正在暗地集结兵马！” “报……！启禀王爷！已经集结了两千人……” ………… ………… 这时候在京师里造反差不多都是一个套路，集结兵马直杀进宫，先去拿了狗皇帝再说…… 不像民间乡镇，先抢个地主老财，再去抢个县城什么的，等到官军来了，发一声喊，却不是拼命，四散而逃才是正道，怀里刚抢来的还没捂热乎呢！ 除非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那就真真儿的看不到希望了，杀！看不顺眼的一律杀之！管你什么官啊民的，就是一个字儿：宰了！ 抢钱抢粮抢娘们儿的过足了瘾，再想后边儿的事儿，官军来了，这类人还是要抵抗一二的，可惜大部分都是一盘散沙…… 忠武将军府藏个几千人就差不多了。 又是熟悉的配方儿，还是熟悉的味道！ 不过这次萧北冥发动了更多的人堵门，因为门比皇帝寝宫的多。 几千人背负土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把门堵了个瓷实！要的就是个快字儿…… “六哥！这群人饿几天啊？” “这次不饿他们了……” “啊！还管饭不成？” “嗯！管饭，肉包子！” “在哪儿呢？给我来一个！” 萧北冥看着激动的妹子，到底还是没舍得拍她：张五媳妇儿最近很闲啊………… 卢奇这边儿人马还没凑齐，外边儿突然地动山摇一般，放哨的来报：满街百姓兵士背负土石把门都堵住了！ 忠武将军大惊！ 哪个狗日的泄露了机密？ 这就准备凿开墙壁冲出去，将军府不比皇宫，围墙不太厚，也不太高，拼死一搏也许还有可能活命………… 就是四面八方飞进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居然还冒烟儿………… 第169章 广招贤才 忠武将军卢奇一伙儿人很荣幸的成为了新式炸雷的第一批活体实验品…… 几千人挤在一起，炸雷得以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 整个京师都抖了几抖…… 这是皇家收回兵权的唯一一场还算战斗的战斗，太子几个又来观战了。 硝烟散尽之时一个偏门被打开，宣威将军萧秋月头一个儿就冲了进去！ 萧北冥气急！ 逮住霍移山一顿踢，之所以不逮别人是因为这小子终于要迎娶陈至正的姐姐了，请帖已经送到了卢宁王府………… “老六为什么揍这个？” “听说……好像……老六和他要娶的媳妇儿不清不楚…………” “啊！老六这就上道儿啦？” “秦朗他老姑知道吗？” “不清楚！管好怀王妃的嘴应该没事儿……” “敢胡说就揍她！” “切！不吹牛你会死啊？” “老子刀枪剑戟我跟你说……” ………… ………… 秋月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就是受伤的部位实在难以启齿…… 居然是屁股上被划了一刀，大胖的身子怎么抬？实在有损形象，又没预备担架，萧北冥亲自背上了她，实在是因为太沉了！ 别人背上走不了几步，再说她也不让，要脸。 大壮又在忙，正带人检视成果呢…… 一群杀才在起哄！ 秋月羞红了脸，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自家身子太重了，实在不好意思…… 萧北冥还在骂她：“你这个倒霉孩子！是哪个没事儿就喊千金之子的！那么冲动做什么？” 萧某人一路小跑儿把她背了回去，折耳军还在收尾…… 进了门儿大喊老周，秋月提了一个要求：处理伤口的时候可不可以不戴眼镜儿！ 被拒绝…… 结果周大夫看清了部位，直呼好大！ 秋月羞愤欲死！准备减肥………… …………………… 禁军的事儿尘埃落定。 老皇帝把兵符都交给了太子，太子又一股脑儿的交给了萧北冥…… 要求就是都练成折耳军那样！ 这个懒鬼怎么会要这个，本想都归了秋月去节制，结果她说她一个女子，节制几十万禁军，实在不像样子。 死活不要！ 其实最主要的是若接了这个差事，就得自家去开府了，朝廷也好，皇家也罢，都是要脸面的…… 于是太子又把主意打到了张五爷几个人的身上。 张五得知，抱住萧北冥大腿嗷嗷大哭！ “奴才死也不走……” “放屁！什么死了活了的，让你去领军而已……” “我不去……太子若是再说这个，我就去干掉他！” 啪！ 还在咆哮哭嚎的被打！ “胡说八道什么！起来！他娘的蹭老子一身鼻涕……” 实在没有办法，就让二十七家勋贵子弟和府里的杀才兼领了，分成十三座营地，每座营里安排两个勋贵子弟，再安排一个府里的。 陈至正当朝驸马，本就是养猪一样的待遇，干脆让他负责三座大营的粮草之事得了。 这可是个肥差…… 就是户部不乐意，许多人指着这个捞好处的，可又他娘的惹不起，皇家收回了兵权，这就横起来了！ 安排之时，萧北冥让人把刚刚痊愈的陈至正喊来。 “大军粮草是重中之重！你如今也算得是皇族之人，不可懈怠！若有差错，定斩不饶！” 陈至正吓得要死，又不敢推辞，小鸡吃米一般连连点头答应！ 心里还在哆嗦：万万不可出错儿！真有差池，这个杀星绝然不会留情，我好好儿的媳妇儿可就不知道便宜哪个了…… 没看见旁边儿的那个倒霉张五爷吗？一脸阴笑。 还在胡思乱想，已被奸夫踢了一脚！ “仔细办差，不然老子亲手砍了你个狗日的！” 可怜这个驸马爷，最是怕他，夹着尾巴连连答应着才回去了…… 其他几座大营的粮草之事都分给了皇族其他人，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筐里。 分派之时萧北冥挨个儿嘱咐了一遍：若有差池，一刀一个！ 本本分分的赚钱没人找你的麻烦！若有以次充好，或是贪墨渎职之类的事情发生，不要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皇族集体小鸡吃米。 都是一个念头：咱老老实实的就是了，何况这还是凭空掉下来的买卖儿进项，千万不敢胡来！ 这个妖星老六皇帝也敢骂！太子也敢打！若是出了差错，肯定会被他拍死！ 安排了粮草，还有衣甲兵器的事儿，以往都是兵部报给户部，户部再去安排工部，里面的弯弯绕绕儿多了。 如今皇家做了主，杀星老六哪个敢惹？还是听他的！ 最后的章程就是那个兵部被撇开，户部只管掏钱就完了。 秦国公主亲自接掌工部，一通考核下来，尸位素餐者通通滚蛋！ 沈南衣还要去罚钱！ 一群没用的东西，白吃了国朝这么些年俸禄，高低让狗日的吐出来。 被萧北冥拦住：“刚罢了官儿就去罚钱实在是不近人情，天下人自然要耻笑咱皇家凉薄，日后找个由头再办，抄家也好，灭族也罢，都由得你高兴！好不好？” 小姑娘审视萧北冥：“还得是六哥你呀！善……！” 各营但有需求，直报工部，按需制造，户部拿钱就得了！ 朝堂上自然有人不乐意，许多油水呢…… 可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秦国公主？据说公主殿下阴影里还有一支力量，专行背地里的勾当，相当恐怖！ 看不见的危险才最吓人………… 于是焕然一新的工部兵事场广招贤才，但有各类有利于兵事的发明创造，赏金翻了无数番儿，只要用了，保底就是二百两！ 过去没人重视这个，民间即使有人研究出了利器，也没人愿意上报，得不到赏钱不说，运气差的还要给狗日的白干活儿…… 不光白干，还要忍受欺辱，老爷们高高在上：你一个匠人而已，老爷们看上了你的奇技淫巧是你的造化，让你来干活儿都是你家祖坟冒青烟儿了！ 今时不同往日。 秦国公主爱民如子！如今她老人家亲掌工部，那就绝对错不了！ 一时之间，各类有利于兵事的奇技淫巧也好，发明创造也罢，纷纷冒出了头…… 有研究攻城器械的！ 有研究铠甲刀枪的！ 有专门研究弓弩的！ 居然还有研究施放毒气的！ 萧北冥大惊！ 好好儿查查这个狗日的！可曾毒死过几个？ 结果是个大夫，居然还他娘的很有名望！ 萧某人实在好奇，招来询问。 此人嚎啕大哭！ 原来是父亲死于西夏人之手，苦心钻研。 恨不得亲手喂之………… 第170章 靠海吃海 霍移山和陈至正姐姐的成亲之日。 二十七家勋贵子弟到齐，卢宁王爷也很给面子，亲自来道贺！ 卢宁王爷来了，自然少不了秦国公主！ 秦国公主都去了，那皇族自然也要去贺上一贺。 武安侯都傻了！ 什么情况儿？ 皇家什么时候如此热情了！ 殊不知八卦基因爆棚的皇族们是要来看一看新娘子，听说她和老六不清不楚的…… 谣言更是早已被传得面目全非。 说的是当年好像就是因为她，老六把隆昌伯府大门都拆了！ 准老丈人和小舅子也被打了…… “真的假的啊？” “应该是真的，要不没同意嘛？” “嗯！不然陈家肯定不会同意寿康的事儿，这是在找靠山！” “放屁！” 刚刚显怀的寿康公主大怒！ “说得老娘没人要一样！五哥！他们编排我…………” 说着话儿的寿康公主一副小女儿姿态，睫毛忽闪忽闪…… 众人齐齐鄙夷：他娘的！五哥都喊出来了，奸夫淫妇！ 张五爷脸通红：闭嘴！ 寿康公主给他一个白眼儿，自去招呼女眷了………… “五啊！寿康肚子里的…………？” “放屁！你是太子你知道吗？连亲妹子名节都不顾了！老子一刀……” 张五爷还在咆哮！ 萧正泰审时度势一把抱住他：“将军息怒！我父王更年期犯了……” 这些新词儿都是跟他六叔学来的，据说这个什么更年期极为阴险，各种症状层出不穷…… “这样啊！那就要去看医生了，钻研毒气的那个就行……” 太子气急……倒不是跟张五。 其实他这人也是有意思，就爱和张五逗闷子！挨骂也不真生气，这不是贱是什么！ 气得是倒霉儿子瞎给老子安排，什么更年期？你才更年期，你全家都更年期！ 抓住了正泰狠踢………… 萧北冥才懒得管他们，萧志四个正在和沈南衣嘀嘀咕咕…… 好像是说什么若是天仙人物，就在洞房之前偷摸儿的弄走，正在分派谁人动手，何人接应的事儿。 小姑娘心里念头通达：六哥何等人物儿，就算把全天下的漂亮女子都抢来也不为过！ 其实萧北冥今儿个来也是好奇心发作，引得谣言满天飞的女主角儿，老子高低要看一看长得是什么模样………… 隆昌侯和武安侯两家儿结亲，自然热闹非常！ 老皇帝都有赏赐…… 就是这个赏赐还不如秦国公主赏赐的零头儿！ 新媳妇儿终于接了回来。 沈南衣急得够呛！ 因为蒙着盖头，看不见脸儿………… 皇族众人也是八卦之心爆棚，寿康公主自然见过大姑姐儿，正在撇嘴！ 当日她与陈至正成亲，女眷都在后院儿，所以太子几个没见过，太子妃她们倒是见过，就是问起来时却没记住。 那时谣言还没传开，自家妹子成亲，谁那么无聊去盯着她大姑姐儿看…… 老五因为问这个事儿还挨了怀王妃的打！ 好不容易什么一拜天地的各种环节都过去了，霍移山去屋里揭了媳妇儿的盖头，这就出来敬酒了…… 这是武臣之家的习俗，不似民间。 民间新媳妇儿是不会出来敬酒的，万一被心怀歹意的看上了呢？ 武臣之家就不怕，也有标榜自家实力强悍的意思………… 结果一众皇族齐齐失望！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儿，真要说有点儿与众不同，也就是武臣家的女儿居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萧北冥更不会喜欢这个类型的，喝了两杯酒就撤了，不忘踢了新郎官儿一脚：怎么还他娘的喜欢这个调调儿的！ 沈南衣也是一脸失望：“计划取消！撤！” 皇族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武安侯有些懵：都盯着儿媳妇儿看什么？莫非………… 不好！太子和几个王爷莫非有人动了心思？可又不像！太子妃几个不也在盯着不放吗？ 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传言入耳：“移山我儿，仔细看好了媳妇儿，咱可弄不过妖星老六啊！” 霍移山满脸无奈：卢宁王哪有这个心思？若是有，别说他了，他手下一个张五爷咱也弄不过啊！狗日的马仔遍京师，随便一包药儿就放倒了你满门………… …………………… 自打皇家收回兵权，老皇帝心头最后一块儿心病也了结了，西军的事儿以后再说，目前看来，以老六的手段，姓史的也不过就是一盘儿菜！ 禁军几十万，总不能群龙无首，太子报上来的领军名单照准就是了。 张五爷如今已是云麾将军了！ 原本的宣威将军萧秋月水涨船高，一个怀化将军的官衔儿妥妥的稳坐众人之上。 就是死活也不开府………… 只得随她。 要他娘的什么脸面？实惠最重要！ 最开心的还得是二十六家勋贵，开始的时候不过是想落个编制，谁知他娘的今时今日居然扶摇直上，个个儿都是领军的大将。 这他娘的上哪儿说理去…… 萧北冥不知道各家儿的想法儿，他只是要保住自家的特权罢了，至于何人领军，这个懒鬼才不会去操心，只要听话就好了，不然老子不介意给你来个一刀两断！ 就是如今琐事缠身，不能出去浪；实在是烦躁！ 可是他也明白：安置好了这个，自家的自由才有保障，妹子被金狗掳走的危险才会小之又小………… “来人！” “奴才在！爷吩咐……” “老子想出海去看看，安排起来！” “诺！” 大周国当然是有水军的，人数却不多，只在内陆湖泊江河活动，却出不了远海…… 要想出海，还需打造更大的海船。 这就得提前准备了，没个年的时间恐怕是不行…… 还得去福州，泉州这些沿海之地才好行事，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那里才会有能带着大伙儿出海的人才！ 现今只能是安排人员先去查看查看。 就是自家去不了，金狗不可能一直内讧下去，应该快了…… 萧北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反正就是心里隐隐觉得，即将到来的大战高低也得把狗日的都干翻了！ 不为别的，为了自己，为了妹子，为了周围的牵挂，拼了命也要干………… 至于输了又当如何，心大的萧某人却没想过。 管那么多干嘛！尽人事听天命，还是他娘的我命由我不由天都无所谓，咱们来着看…… 他这里还在胡思乱想，剪刀大姐和三个王妃早已经商量去秦家提亲的事儿了！ 萧北冥都二十多了，这个时代再不安排婚事，可就真成了笑话儿了………… 第171章 高山仰止 大周国皇族里除了皇帝之外，辈分儿最大的就是老皇叔了…… 剪刀大姐带队，秦国公主准备的礼物，这就上门去请老头儿出面提亲！ 老皇叔精神还可以，就是一阵阵儿的耳背。 “提亲？给谁提亲？” “六哥！” “啊！六个！吃得消吗？” “是给老六提亲！” 剪刀大姐大叫！ “哦哦哦……老六！多大了？” “二十一！” “嚯！二十七啦？原来的媳妇儿没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怜萧北冥半个媳妇儿还没娶过，这就提前送走一个…… “您甭管这个！只管去秦家提亲就是。” “亲家？莫非是孩子他老姨！” 一众人绝倒！ 老家伙居然一脸坏笑，一副很懂的模样…… “大姐，还是要找个媒婆儿陪着才好行事，不然老皇叔弄错了，再把于婆提来就完了……” 于婆就是跟着秦芷画的婆子，估摸着也有四十多了！ “嗯！本宫亲自跟去，若是错提了于婆，老六恼羞成怒！我满门危矣……” “于婆多大年岁了？” “有四十多了？” “姿色如何？” “两三分……” “独身还是守寡？” 太子妃还在八卦，沈南衣大叫：“你要做什么？” 怀王妃和鲁王妃也吓一跳！ 莫不是要把这个于婆给了太子？年岁倒是相当…… “太子能同意吗？” “关他何事？” “你不是给太子哥哥找侧妃吗？于婆年纪大了！” “谁说的要找于婆！” “那是什么婆？” ………… ………… 一群八婆好不容易敲定了章程，老皇叔这就亲自出马了…… 先下了拜帖，约了日期，秦朗虽然辈分儿小，却也是家主，接待了老皇叔和寿安郡主。 按理说，皇家如此阵仗，换个趋炎附势的人家怕不是立时就答应了，恨不得当场洞房才是正道！ 谁知这个秦朗却说要去问问他老姑的意思…… 这也不能怪他，当初他倒是做主了，可结果一塌糊涂！ 妖星老六又是名声在外，还他娘的没一个是正能量的…… 上次他下了狱，皇家使了力，秦芷画已经谢过了怀王妃，这可不是要把姑母搭进去的理由。 皇族只得答应了等信儿，总不好当场就抢…… 老皇叔和寿安郡主回来说了，沈南衣顿时急了！就要派人攻打秦府，生抢过来！ 理由很充分：若是这姑娘不愿意，必定另结一门儿亲事，虽说她克夫的名声已经传开，但肯定有不怕死的勇士，秦家姑娘急于嫁人，必然倒贴，听说酒坊那里这姑娘应该赚了不少………… 小姑娘越想越对，风风火火的回了卢宁王府，大叫来人准备兵甲，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萧北冥要拍她，还是没舍得。 小姑娘缩缩个脖子还在叫！ “六……六哥！事不宜迟，兵贵神速，差一步悔之晚矣…………” “喊什么！去拿纸笔来！” 秦国公主一脸懵！ “要……要纸笔做什么？六……六哥你会写字儿？” “不会！六哥会画画儿……” “甚好甚好……书画传情，实乃佳话！” “佳话个六佳话！” 假装要弹她，小姑娘大叫着跑了…… 满府杀才都被喊来了！ 王爷要画画儿还是写字儿？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王爷好像大概差不多从没拿过笔…… 铁蛋倒是不离手，核桃大小的玩意儿搓得锃亮！ 沈南衣一溜烟儿的拿来了纸笔，众人齐齐围住…… “看什么！都滚蛋！不去军营公务，一个个的不务正业！” 一群杀才嘿嘿傻笑，军营里好得很，二十六家勋贵子弟尽职尽责，家传的手艺，管理座军营绰绰有余！ 原先的将领们都轮换了，经过一轮又一轮儿的培训，早已乖巧得兔子一样…… 没人敢不听话，不然再送去折耳军大营可就该变本加厉了，唯一一个二进宫的好汉如今见到张五爷一伙儿就憋不住尿！ 萧北冥见一群杀才实在好奇，也就不轰了：“今日老子赋诗一首，高低拿下她！都他娘的学着点儿……” 众人快疯了！ 不会又是地上鞋两双和夜入寡妇村之类的？ 直到一行歪七扭八的文字糟蹋了上等好纸张…… 几个文字中间居然还穿插了几个圈圈！ 众人看得一脸懵！ 王爷居然会写字！那就是识字喽…… “人有悲什么什么合，月有圈儿圈儿圆圈儿……” 这时的字都是繁体字，萧北冥哪里会写！倒是认得，估计是骨子里血脉基因的缘故，但若是拆开单拿出来一个，又不认得了，相当神奇！ “此事古圈儿全……全……” 张五爷还在念，已被抓住了暴打！ 志老爷大叫：“爷好好儿的诗篇，生生让你个狗日的糟蹋了！” 众人绝倒！ 如此拍马屁！还要脸吗？没羞没臊！ 嘴上却齐齐附和………… 萧北冥无语，气急败坏的摔了笔：“听着！妹子来写，六哥再抄一份就是了……” 一封情书终于出了炉！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这是萧某人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玩意儿，还多亏了有人用这个诗词做了歌词，不然他就算把脑袋想破了也是够够够……呛！ 就这也没记全，差不多就得了…… 众人拜服！ 这群玩意儿倒是识了字儿，也会写那么十个或是八九十个，各人天赋不同，不是人人都有公主殿下的学问。 可就算九爷，做首歪诗也得浪费两壶酒…… 自家王爷这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喝彩声直冲九霄云外………… 萧某人这就得瑟了，诗兴大发！大叫拿酒来！ 这时代应该还没有这首诗词，沈南衣在回味，萧九在摇头晃脑的吟诵，如此佳作，当浮一大白…… 酒菜摆上！ 一群杀才团团围住，一个个高山仰止般的目光注视着萧北冥…… 萧大诗人接过张五倒满了的酒杯，一饮而尽：“都听着！” 众人洗耳恭听…… 三个臭皮匠 臭味都一样 射人先射马 捉奸捉在床 “呸！” 又挨了一脚踢！ 诗人如梦方醒：妹子还在身边儿，草率了………… 众人哈哈大笑，都来奉承王爷实乃全才…… 萧某人就着酒意，把沈南衣写就的文字照抄一遍：“取爷的大印来！” 秋月半夏一通翻找，志老爷正待发火，幸好找到…… 歪七扭八的被用了印，装进了信封，张五爷自告奋勇的亲自去送。 转天就收到了回信。 秦家姑娘居然同意了………… 第172章 稳如泰山 大周国卢宁王妖星老六要迎娶王妃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族兴高采烈！ 民间议论纷纷：他娘的！倒是般配！ 礼部的官儿瑟瑟发抖………… 秦芷画答应得如此痛快也是有原因的。 她本是个有主意的，当初觉得侄儿挑的礼部官员的子弟，应该是个知书达礼的温润君子，哪知却是个短命的…… 后来的事儿却让她对什么礼部之流的文人很是失望。 自家克夫的名声又被传扬的满城风雨。 虽说表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可夜深人静之时怎么可能会不去胡思乱想…… 这就有了孤独终老的念头！ 直到老皇叔和寿安郡主亲自来提亲，心中虽有涟漪，奈何想起那个倒霉王爷的样子实在是………… 本不欲理会，想着过些时日胡乱找个借口推了也就是了，皇家不会因为这个就降罪于人…… 不想却收到了一封书信。 里面的文字句句打动人心！ 人不可貌相啊！这个倒霉王爷虽然看起来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实为大才…… 自家原本的武臣之家，最是佩服满腹诗文的，礼部事件固然让人失望，可这个妖星老六虽有文采，却以土匪山贼一般的模样示人，想来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 至于会不会是别人代做的，秦芷画却丝毫不疑，那人桀骜不驯，如此丢人之事绝不肯做…… 又都是克星，怕什么！ 嫁就嫁，有什么大不了的…… 总好过青灯古佛，孤家寡人？ 至于他光天化日之下扒光了胡商，随处小解，当街杀几个人什么的，实在算不得奸恶…… 公子王孙的，不干这个干什么！ 再说人家要来打你杀你，还不能还手吗？ 那人冲杀之时有勇有谋的是条好汉！ 对个坐骑也有情有义，应该是个良人………… 越想越对，这就答应了。 秦朗还在询问：“姑……姑母！可是想好了？卢宁王可是妖……妖星老爷……的嫡……嫡亲儿子…………” 秦芷画一个爆栗就敲在他头上：“混账！胡说八道！什么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子，你让圣上如何自处？管好嘴！” 秦朗顿时醒悟，紧忙称是………… …………………… 女方答应了，这就行了！ 赶紧张罗起来才是正道，萧正泰和两个成年皇孙都娶了媳妇儿了，他们六叔还没有动静儿，这怎么成！ 沈南衣激动得不得了，拿了萧北冥秦芷画的八字儿一溜烟儿的就进了宫…… 三百侍卫在郭什么德的事儿过了以后就退回去了，老皇帝不放心，死活又给派了十几个高手护驾。 这十来个人就倒了霉，成了卢宁王府一群杀才练手儿的工具，经常鼻青脸肿，关节脱臼，哀嚎不止………… 拿了八字进宫是很重要的事儿，皇族婚配，岂可儿戏！八字儿不合是万万不可的。 若是不合，那就万事休矣；合了，才能接着办理其他的事儿！ 合八字儿是头等之事，不然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老皇帝见了女儿，眉开眼笑；知道了来意，急召钦天监正推算…… 沈南衣紧张得手心都是汗，直到得了一个大吉的批语，重赏监正！ 风风火火的回府操办去了…… 老皇帝还在身后大叫：“不……不玩儿会儿弹球儿啦？” …………………… 操办婚事，自有剪刀大姐和太子妃几个，小姑娘哪里懂这个，只管掏钱就是了！ 萧北冥十万两银子就给了她支配…… 娶媳妇儿嘛！这个钱省它做什么？别人要不要脸面咱管不了，老子肯定是要的！ 有钱不花这不是蠢吗？ 给了钱，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这就准备做一件重要的事儿，几十万禁军如今已被自家掌握，还需彻底收服军心才是。 方法就是立一个皇家钱庄！ 把军饷直接发到每个人的手里，既能防止克扣，也能查实人数。 让人人都明白，拿的是谁家的钱，该听谁家的话！ 再有卢奇之流的，尾附者就得琢磨琢磨了，端人家的碗还要砸人家的锅！不好…… 虽说现在都是自家嫡系在掌军，可规矩还是要立起来，钱庄里的存银还可以放贷，没看那一世是人不是人的都起个金融牌照吗？ 就是具体怎么操作还需找些明白人…… “六哥！照你那个算法儿不得逼死人啊？” “不照那个……不照那个……” 沈南衣长出一口气：“那要是放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 萧北冥又无语了：这孩子怎么一时机灵一时糊涂！ “皇家钱庄！皇家！不还钱？不要命了？” “哦！对对对…………” 这个事儿还得太子牵头儿，拿住了军权财权，他这个皇位就是稳如泰山！ 萧北冥拉着太子就进了宫。 “写一个皇家钱庄的字眼儿，写好看些！” 老皇帝一听到个钱字儿，顿时精神了！ “好好好……这就写……可还是两成吗？” 萧北冥和太子直翻白眼儿：“给你两成就是了，其它都是太子的！快写！” “善！你莫急！待为父仔细写来……” 其实老家伙最近也不缺钱，酒坊和西北二城的进项够他花用了，就是这个德行！ 所谓少年人好色，老年人爱财。 诚不我欺！ 想到一个色字，萧北冥居然有夜探秦府的冲动，想了想又算了，偷看自家媳妇儿有什么意思………… 那去偷看谁家的？ 色鬼上身的萧某人还是清醒了：我堂堂丈夫，怎可行如此龌龊之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也不知道京师有没有尼庵………… …………………… 皇家钱庄是个大工程，找门面，装潢，培训人员什么的都是需要时间的。 萧北冥把利害关系跟太子说清楚，太子一脸郑重！ “老六！你怎么不留两成？” “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听说你不是要出海去玩儿吗，花费还能少了！” “你懂个屁！老子出海就只是玩儿啊？” “那还要怎样？” “当然是要去抢上一抢了！难道做散财童子吗？” “哦……是极是极……老六！你还是童子之身？” “呃…………” “哈哈哈哈……果然是……太丢脸了……哈哈哈哈……” 啪！ “你敢打我！” “那又怎样！打不过老子，你才丢脸！” 恼羞成怒的急了眼，太子惧之，撒腿就跑，却跑不过这个急眼的。 啪！ “你再跑啊……” 啪！ “接着跑啊……” 啪！ …………………… 交待了太子去安排钱庄的事儿，萧北冥懒病再发！ 喝酒去了。 高小米却有消息传回来了………… 第173章 法不责众 金人内讧！ 正在上京城厮杀…… 打得热火朝天的是所谓的四个王子，各一对儿亲兄弟。 还有几个隔岸观火，伺机而动…… 高小米出发之前，萧北冥许他临机独断之权！ 派来报信儿的说是高小米说了，不能让狗日的们闲着，准备趁乱宰他一个两个的，把这几个隔岸观火的都拖下水…… 金狗内讧得越厉害越好！ 那边儿已经在准备动手了，回来就是报个信儿，也有报平安的意思。 “善！回去告诉他，活着最重要，京师里高官厚禄等着你们！” 报信儿的大礼拜谢………… …………………… 送走了报信儿的，萧北冥也不敢再犯懒了，金狗一旦尘埃落定，那就该来了。 早前儿朝堂上，还有许多埋怨他轻起边衅的声音，结果武将们挺给劲…… 把文臣们一顿怼。 就算咱不去招惹他，狗日的就不来祸害咱了？放屁！ 再后来，朝堂上打架开了先例，文臣们更不敢胡言乱语了…… 严擒虎他们有几个虽然交卸了兵权，却能上殿议政，这是老皇帝特许的，怀化将军萧秋月如今也是不得不早起了！ 要去上早朝的………… 张五爷一群人都来求萧北冥，千万不能再升官儿了，上早朝太痛苦了，没看秋月都瘦了吗！ 秋月也是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样，萧北冥还得安抚她：“乖啊！先凑合些日子，等太子登了基，咱就不去了……” 无奈的人儿没办法，只能早起了。 她上朝可是新鲜事儿！ 国朝第一个女将军，又是第一个有资格上朝的女将军，人人侧目…… 紫金冠黄金甲，两条雉鸡翎子晃啊晃的相当拉风，体壮如山！ 走起路来咚咚响，甲叶子哗啦啦…… 气势上就赢了！ 有个文官儿看得呆了，没来得及躲开，被这个金甲大山直撞出去十几步，摔倒在地，那人却直呼痛快！大叫…… “这才是我国朝气魄！将军威武如山，圣上鸿福齐天！” 老皇帝哈哈大笑，就派人去找萧北冥，也要一套如此拉风的铠甲………… 却得了不当人子一句回话：“一万两！” 老家伙气得直蹦！ “朕就要……就要……这是敲诈！” 秦国公主还要哄他：“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六哥是怕累着父皇，挺沉的呢！儿臣给您安排，保准拉风，回头披挂了上朝去，看哪个敢不听话！” 老家伙大乐：“善！少用些铁料，太沉重了不灵便…………” 爷俩儿捂着嘴鸡贼兮兮偷笑………… 老皇帝非要的这个金甲，歪打正着儿却给不当人子萧某人带来了启发！ 沈南衣堂堂秦国公主，说出去的话当然不会不算数…… 安抚了皇帝老子，直奔工部。 工部兵事场，工匠们如今早已不再是鹌鹑模样，一个个的红光满面！ 见到公主仪仗，真心实意的大礼参拜。 沈南衣派人去喊来那个专门研究铠甲的，说了个意思，这人激动得脖子都粗了几分…… “殿下万福金安，圣上鸿福齐天……小人曾制有个样子，这就去取来……” “去！速去！” 匠人得了准，飞一般而去，连摔三四个跟头，也顾不得疼痛；心中一个念头：只要殿下用了，保底就是二百两银子啊！二百两啊！孩儿他娘的褙子都旧成什么样了………… 摔得鼻青脸肿的终于把样子拿了回来，果然精巧，最可喜的居然是用纸做的！ 纸铠古已有之，据说直到满狗年间还在使用，因南方制纸业发达，多用于此地；制作精良的纸铠，箭矢不能入，更有甚者沾湿了，连火枪射出的铅仔儿也能防住…… 大周国扬文抑武，之前许多兵事之物都失传了！ 好在民间还有些传承，不然实在可惜…… 萧北冥兄妹当然不知道这些，也是新鲜，这就命其制来。 二百两银子就到了鼻青脸肿的怀里…… 这人痛哭流涕，连连磕头！ 又是飞一般的把银子送回了家，顺便去拿各式工具，刚才太激动，忘了…… 这回起飞却没摔倒过，主要是怀里的银子可不能摔散了，再被旁的人捡了去！ 老皇帝的纸铠当然不会上战阵，主打一个轻便美观；工匠手里翻花一般，特制的模子就压出来了一片片的甲叶子，纸铠的材料就是捶打过的软纸再夯实，也得几道工序。 上战阵的纸铠两三寸厚，老皇帝的不用这样，和铁甲差不多一个厚度就行了…… 这工匠手艺极好，做出来的纸铠涂刷了金漆，和真正的金甲比也是不遑多让，而且更好看！ 工匠的媳妇儿也来帮忙了，这娘们儿也有一双巧手，黄泥做的模子，纸片儿一层层的糊，做出来的肩吞腹吞面目狰狞，栩栩如生………… 好奇心爆棚的兄妹俩个直呼有意思，这就开赏！ 女子泪眼婆娑…… 自家男人蹉跎半生，终于得见天日！ 纸铠制成之日，沈南衣又赏了匠人三百两银子，萧北冥受了启发，答应工匠若是军中得用，重赏！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终于熬出头了…… 萧某人自有他的想法儿：纸铠轻便，解决了防火问题就可大用，即便战阵上拼杀的不用，城墙上放箭的可就有用了，骑兵用上也有好处，老子快马轻甲，跑得就比对头轻灵，此消彼长之下，这不就占了便宜…… 马匹都可以安排上！ 防护得力了，死伤就少，国朝号称雄兵百万，其实不过六七十万罢了，披铁甲的也就不到一小半儿，余者大部分都是皮甲，年久失修，材料却还有限，还有许多兵士无甲可用，只能多穿几层…… 这就安排了制作实验。 消息传开，军中震动！ 兵士们直呼万岁………… 这就好比两人打架，穿着衣服的气势上就赢了光腚的！ 当然，变态和女子另当别论…… 就是户部却拿不出多少银子。 皇家收回兵权，把粮草勾当也拿走了，这就断了好些人的财路。 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咱不敢言语还不能背地里使坏吗？ 勾当户部尚书也管不了这么多人使绊子，他虽然是个忠君爱国的，可法不责众啊…… 实在没辙，突然想起来了秦朗。 听说卢宁王要迎娶的王妃是他姑母…… 这就喊来叙话。 “秦大人！你看咱们这个户部实在……实在……” “属下也没有办法啊！” “你姑……姑丈……可是不差银子的啊……” “啊……！” 可怜萧北冥这个便宜姑丈，还没摸过媳妇儿的手。 已被惦记上了………… 第174章 风情万种 皇宫紫宸殿。 老皇帝来上早朝了，把个文武官员们齐齐吓了一跳！ 只见这个老家伙头戴束发金冠，身披黄金战甲。 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左手轻摇羽扇，宛若诸葛之亮。 右手倒拖大刀，仿佛关云之长。 尚未入座，已是仰天三声狂笑！ （谨以此段文字致敬金庸先生） 满朝文武都见傻：至于吗？小孩子一样的…… 工匠极有心思，边角儿里还镶了金属磬石之物，走动之间也是哗啦啦，虽比不得真的，也有几分仿佛。 老家伙见了文武们呆头呆脑的样子，笑声更是奔放；众人心中一个念头：会不会就此笑过去了？ 谁知却未能猜中！ 当啷啷……！ 大刀沉重，已被老家伙撇到一边儿去了……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快！” 居然还他娘的抢了太监的台词儿！ 也不怪他急切，还要去后宫转一圈儿显摆显摆的………… …………………… 秦朗秦大人听了顶头上司的馊主意，又不好一口回绝，回了府，跟他老姑磕磕巴巴的说了…… 秦芷画羞红了脸，啐了顶头上司一口！ 这还没成亲呢，如何开口？就算成亲了，哪有拿自家银子去贴补的道理！ 正在思索对策……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户部居然敢打卢宁王的主意，这个劲爆消息还是被传了出来………… 沈南衣大怒！ “这群狗日的！拿不出银子就要来抢咱的！老娘亲手去砍他几个，看哪个还敢动歪心思……” 萧北冥气急！ 就要拍她：“你这孩子！让你斯文些就是不听话！” 沈南衣还在叫：“斯文有个屁用！六哥拼命得来的，狗日的凭什么惦记！” 萧北冥窜起来就要去爆栗她，小姑娘吓得躲在潘婷苏菲身后：“不给！就是不给！” 萧某人一声叹息，又坐下了：“国朝毕竟还是咱家的，还需想个法子，将士们用命，却无甲可倚，再寒了人心……” 良久，兄妹俩个突然抬头对了眼，一个念头不约而同冒出来：借给他！ 两人同时说出来了这三个字儿，哈哈大笑！ 看门儿大爷二虎却来报：有一封书信给王爷…… 取来一看，居然是秦芷画派人送来的！ 信中先是阐明了大义，又说道：国朝毕竟还是皇家的，有困难了帮上一帮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善门难开善门难闭，还需立下个规矩才好，那就是无论多少都算借咱家的！ 信中还给出了如何计算利息的方法，什么借一年几分利息，借三年又是几分，言明尚需提前约定，到了一定年限，就需连本带利的彻底归还…… 咱们白纸黑字写下来，再请了宰辅重臣之流的做保，到时不还，勿怪言之不预，休说皇家无情，高低拍卖了户部和保人的家产抵债！ 兄妹二人看了，高呼：人才啊！ 沈南衣哈哈大笑：“这个嫂子真真儿是个宝贝！六哥！早抢回来咱只是放贷都发达了！” 萧北冥呵呵傻笑：“善！她的法子比六哥那个逼死人的强！” “可不！照六哥的法子，户部得集体上吊！” “好好好……妹子辛苦一趟，去秦府仔细请教，斯文些……斯文些……” “是……六哥安心，小妹此去必定知书懂理，虚怀若谷……绝不会失了脸面！” 萧北冥哈哈大笑：“善！赏！半夏！半夏……” 秦家姑娘和怀王妃几个已是极熟悉的了，早已听说了卢宁王府金山银海，这才出了个主意…… 还在忐忑，家仆就送来了秦国公主的拜贴。 到了日子，姑嫂二人这就见了面！ 真真儿的相见恨晚………… 秦家姑娘自幼习武之人，本就没那么多虚礼，沈南衣这几年被萧北冥一伙儿人熏陶得也是男孩儿一般的性子，这就无话不说了。 秦国公主又大气，礼物如山般的拉了来，还牵了两头鹿，又特意给铜钱儿洗了澡，香喷喷儿！拿皮绳儿拴了一起来的。 这就是好宝贝要一起分享的意思了………… 就是铜钱儿瑟瑟发抖，若是会说话，必定念叨：不让撸就挨打呀……不让撸就挨打呀………… 天下不喜爱撸猫的女子着实不多，何况还是铜钱儿如此大只的，秦芷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急忙拿出自家的心爱之物，直往沈南衣怀里塞…… 半夏也一块儿跟着来的，和未来主母说到银钱之事，茅塞顿开！ 皇家钱庄的事儿，太子已经来请教了几回，半夏实在力有不逮，这时终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底层宫女出身，对于民间这些个勾当实在算不得精通，主子又宠溺，从不计较钱财之事，这方面的事儿哪里会比得上费力操心的秦芷画。 恨不得自家王爷今日就把王妃娶回府里去，可惜这时候都是有规矩的，皇家规矩更大！ 三个人相谈甚欢，秦芷画留饭，那就留，秦国公主带来的兴国酒也摆上，开喝！ 下值回来的秦朗闻到酒香，直舔嘴唇，却只得忍住………… 他是秦家文武集于一身的，如何会不喜爱这杯中之物，不过这兴国酒平日可舍不得喝，还是姑母特意给他打开过一瓶，现在回味起来，依然陶醉。 陶醉的人此时正被提及…… “嫂子！你那个侄儿如今在户部芝麻一样的官儿，咱这银子借了，好处可不能只算几个利息钱儿……” 秦芷画脸通红：还没成亲呢…… “这个……这个……不好……！” “有什么不好！本宫去和父皇说，换了那个倒霉勾当尚书……” “不可不可……朝廷法度不可儿戏，给钱时必定是让他出面交接，尚书也好，宰辅们也罢，都是人精，自然理会……” 沈南衣直拍桌子：“善！嫂嫂和我六哥果然天生一对儿……” 小姑娘其实聪慧得很！只是一激动就糊涂，其实她冷静了也能想到。 姑嫂二人闲谈话语之间，一颗政坛新星这就要冉冉升起了………… 宾主尽欢而散。 此后数日，半夏都去拜访，萧北冥还给请了几个大钱庄的掌柜之流，来王府教导半夏有关于钱庄的运作流程等各项事宜。 皇家钱庄的大掌柜这就新鲜出炉了！ 这倒不是萧北冥要安插自己人，实在是这个财迷真心喜欢这个…… 何况还是太子点名儿要的。 太子还在笑：这个倒霉财迷的半夏如今来给自家经营勾当，乱翻的白眼儿看起来都变成了风情万种………… 太子妃直拧他！ “再傻笑就把于婆配给你！” “于婆！年芳几何？姿色几分？” 啪…………！ 第175章 按部就班 大周国卢宁王爷难得的上了一次早朝。 今日是来商量户部借钱的事儿…… 户部几块料正在叫嚣！ “借钱就是借钱，怎么还有利息？” “就是！给自家花些银子还要如此，岂有此理！” “正是！借什么借？给自家花钱的事儿……” ………… ………… 萧北冥居然没过去踹人，满朝文武都有些惊讶，倒是怀化将军咚咚咚的跑了过来，本是面若桃花已变了狰狞可怖！把个户部的吓得半死！ 浑身甲叶子哗啦啦乱响，仿佛当场就要摔死几个。 还好被她主子拦下：“乖啊！回朝班去，看爷怼死他们……” 气哼哼的怀化将军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文武官员们早就听说卢宁王拿他府里两个伺候的当闺女一般对待，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这个妖星！ 还他娘的以为自己修炼了几百年了…… 老皇帝和太子也被户部的人拿言语挤兑住，涨红了脸却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萧北冥指着个太监：“去！给本王拿把椅子来，再来壶茶……” 太监一溜小跑儿就去安排了。 又不是第一次，老皇帝根本不管…… 椅子来了，茶也来了。 萧某人坐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喝了一口茶：“国朝是我萧家的国朝，这个没错儿，给自己家花些银子本无可厚非！” 一片嗡嗡………… “既然如此，那从今儿个起，国朝各类税收进项，我萧家就收回来了！” 满殿大惊！ 好家伙！卢宁王好大的威风！ 老皇帝和太子这就激动了…… 尤其是老家伙，那可都是钱啊！ “对！收回来，国朝都是我皇家的，这些玩意儿当然也是我家的！” “善！我的儿！今日就办这件大事可好？要不要派兵……” ………… ………… 户部的见傻！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又好像哪儿不对。 萧北冥不理会闹腾的皇帝和太子，只对着户部的说话：“至于户部嘛！干脆撤了！反正国朝只要用钱你们就拿不出来！那还留着做什么！都是给国朝花钱，我皇族也会……” 宰辅重臣们也惊了！ 皇家收回了兵权，这他娘的腰杆子立马儿硬了！今日能撤户部，明日就能把咱们都撤了…… 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又一路战栗的走到今日，可不能让这个妖星给一锅儿端了！ 左相董行文，右相郭奉礼齐齐高叫不可！ 一群什么太保少保枢密使的也琢磨明白了，都来帮腔儿…… 户部的也急了：“那就借，就是这个利息……” 萧北冥当然明白这些人想的什么，假装犹豫思考，满脸不情不愿：“既然都说不可，先不撤也不是不行……” 一群官儿听他松了口儿，这才稍稍放了心，这就调转矛头了。 左右二相难得口径一致：即是借贷，利息自然是要有的，卢宁王一心为国，得些利息也是应该的………… 萧北冥朝着二人拱了拱手！ 两个老家伙这就有些激动，直呼自家底子薄，不然一定慷慨解囊，以解国朝窘迫…… 萧北冥就坡下驴：“二公不愧为国朝肱骨之臣，那就由二位做保，成全这段佳话！日后再有此等事例，皆照此办理，史书当记之，二公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两个老家伙当时就恨不能把自家的嘴巴抽烂了！ 瞎表的什么忠心？得！这回把自家也搭进去了…… 可惜话已出口，再反悔可就不行了！ 堂堂大周国左右二相，还要不要脸面了…… 自家不好过，那就谁也别好过，两个老家伙就把什么太保枢密的都拉下了水。 万古流芳嘛！此等好事怎么可能只我二人独占…… 一群人瞪着户部的几个，眼中如欲喷火！ 萧北冥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合约，好几十页…… “拿去看看，同意了就签，不同意嘛……” 话音未落，已被抢过去，还是赶紧操办完了的好，没看宰辅重臣们一个个仿佛要吃人吗！ 合约迅速签署完毕…… 一式三份，卢宁王和户部各拿一份，皇帝留一份，若是到时不还，就抄了保人的家财，拍卖了户部的资产抵债！ 一群宰辅重臣如丧考妣，又无可奈何：皇家如今腰杆子硬了！刀子在人家手里呢，还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只得祈求上苍，保佑国朝风调雨顺，户部钱粮满仓了………… 议完了这件事，这群人哪还有心思留在这里，赶紧回家转移财产才是正道！ 那就散朝…… 老皇帝和太子还沉浸在收回税收进项的美梦里，却忘了问问卢宁王府哪儿来的这许多银子！三百万两呢…… “我的儿！税……税……不拿回来了……” 萧北冥给他一个白眼儿：“急什么！” “好好好……不急不急……我儿最有主意！” “怎么还不禅位！等得什么！” 老家伙居然假装没听见，扭头跑了，还在嘟嘟囔囔：“也不知秦国今儿个还来不来……说好了玩儿弹球儿的…………” 萧北冥无语：这个鸡贼！ 老皇帝本想着把萧北冥的婚事操办完了就禅位的，结果今儿个老六居然要把财权也收回来，那还禅个屁！ 老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还不能享受享受……？ 有钱了干点儿什么好呢？ 纳几个妃子？突然想起来了胖乎乎儿，一阵恶心，还是算了；接着修仙求道？这玩意儿好像也不灵，还不如女儿来陪着玩弹球儿开心…… 不想了不想了，钱多了也是烦恼。 …………………… 太子不着急老皇帝禅不禅位的，他在忙皇家钱庄的事儿。 皇家多少还是有些产业的，再说如今手里也有些存星儿了！找几处门面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装潢得也差不多了，巨大的标语悬挂在厅堂上： 皇家出钱我出力 我是皇家小迷弟！ 皇族赚钱给我花 谁惹皇族抄谁家！ 皇帝老爷爱士兵 杀敌保国我最行！ 皇家钱庄好福利 操练起来有力气！ ………… ………… 乱七八糟，不一而足…… 一众皇族开始看见的时候，都臊得脸红：这样也行！忒不要脸了？ 看得久了也习惯了：要脸做什么？实惠最重要！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萧某人又有些犯懒！ 兵权收回来了，整顿也整顿过了，皇家钱庄也快营业了，还有什么事儿？ 还在思考要不要在各家大营里，弄些忠心耿耿的骚客，去充任个语文课代表什么的。 老七居然来了………… 第176章 听天由命 皇家本有八个皇子。 老二老四没得早，前些日子老八也相当于没了，如今还剩下哥儿五个…… 老七是这五个里面最小的，十七还是十八的萧北冥记不住，只知道他是个厚道之人。 以往都是跟着三个兄长一起来的，独自前来卢宁王府还是头一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情况儿？有话就说！” 萧北冥这点儿就挺好，从不欺负老实人，一句有屁就放就憋住了没说…… “六……六哥！那个供应大营粮草的买卖……我……我怕……做……做不好……” “不是给你拿了本钱的吗？” 萧北冥轻声细语的和他说话。 “不是……不是本钱…………” “痛快说了，磕巴什么！” “好好好…………” 这才仔细说了，原来是他实在不是做这个生意的材料，搞得焦头烂额！ 心想还不如盖房搬砖头来得痛快…… 萧北冥又无语了，这种事儿怎么好强人所难！ “那行！你外祖家里不是也有人在，回头让他们派个精明的来，我跟他交待。” “好好好好……不老实砍了就是！” “胡说八道！没开工就要砍人，怎么想的！” “是是……” 萧北冥本是想着给老七一份进项，哪知道他却做不得这个，那怎么办？还要想个法子，俸禄太低了，接济他还要勉强，这孩子是个要面子的，不像太子…… 对了，他喜欢搬砖……搬砖……搬砖………… 萧某人脑中再次灵光一闪！ 兴国酒坊的酒要运出去，日后西北的军饷也要运出去，那边儿的军权早晚也得收回来，只是如今正准备和金狗的这场大战，顾不过来，只得先放一放。 就是京师里，几处皇家钱庄的银子流动起来也是要车马来回穿梭…… 这还不算什么各类物资的运输什么的，盔甲兵器，粮草补给都有需求。 以往都是各行其事，各找门路，民间租用也好，自养车马也罢，混乱得很！ 干脆成立个运力机构，也不知道行不行？ 这就把个意思跟老七说了，老七这就高兴了：搬东西码货啊！这个好，这个好！ “那……六哥……还收钱吗？” 啪！ 萧北冥实在没忍住：“废话！不收钱拿什么养人养马？” “哦……哦……那收多少？” “我哪儿知道！回头让你嫂子给个章程。” “哪个嫂子？大嫂还不如我明白呢……” “什么大嫂，我也有媳妇儿！” “啊！不是还没……还没……” “那也是我媳妇儿，哪个敢废话！” “是是……敢废话都砍了！” 啪！ “滚蛋！” “好嘞……！” 皇族最近都飘了，动不动的张口就是砍了！实在让人无语，应该过过儿就习惯了。 留老七吃了饭，这才送走了他…… …………………… 一封书信又到了秦府，歪七扭八的字儿依然如故。 除了询问如何定价，萧北冥还画了一个马不似马，驴不似驴的玩意儿，呲着个大牙傻乐！ 秘书沈南衣实在不解：“六哥！画这个做什么？” “这多有趣儿！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吗？” “啊……！怪不得明丽阁的头牌姑……”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恼羞成怒的已经要来敲她！ 沈南衣一溜烟儿跑开，还在逗他：“嫂嫂配了六哥，委屈个好女子啦……” 萧北冥要来追打，小姑娘吓得嗷嗷大叫，撒腿就跑！ 砰！ 结果撞上了门框！ 额头一道红印儿，二郎显圣真君一般模样，就是好像要肿。 萧志四个还在吹气儿，萧北冥收获白眼儿无数，再次挨踢…… 秦家姑娘见了这个龇着牙傻乐的却喜欢，捂着嘴笑得肚子疼！ 其实运输费用的事儿出去问问租赁车马的便知道了。 书画传情才是萧某人的真实目的…… 又不能见面，手更牵不上，逗个乐儿总可以？老子调戏自家媳妇儿，哪个敢来刮躁！ 萧北冥只是对于女人有些心灰意懒，又不是要做和尚…… 都说一代王朝不过三百年，自家这个才刚刚过了三分之一。 万贯家财难道都散尽了出家去吗？ 原来是啥也没有，自然不会想，如今媳妇儿也快娶回来了，这就开始考虑孩儿的事儿了…… 可是再想到百年之后，王朝覆灭的那一天，子孙后代人头落地的惨样儿，又有些意兴阑珊。 不想了！反正想了也没用，儿孙自有儿孙福，听天由命………… 这人一有心思，就想出去溜溜。 “五！过来！” 张五爷刚从军营回来：“爷！您吩咐！” “咱去朱家庄溜溜，天黑之前回来，辣椒应该收了……”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牵钢镚儿……” 一群杀才这就兴奋了！ 已经许久没出去浪了………… 全体出洞！ 卢宁王府一阵鸡飞狗跳…… 自从上次萧北冥遇刺，再出门儿，志老爷一群人必定要跟着，铁甲都要套上的。 这就乌泱乌泱的出了门儿…… 朱家庄外的兴国酒坊规模已经扩大了无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酿酒的大匠前些日子又弄出来了大概四十度的酒，得了赏钱，又扎进去鼓捣了。 如今兴国酒三档美酒真真儿的供不应求！ 怀王妃干脆让秦家做了代理商，京师里找个门面，按时送货过去…… 以后输送这些事情都交给老七来做。 种地老农伺候孙子一样的伺候着辣椒，萧北冥所料不错，已经收完，都晾晒干了。 老农伺候得好，收成就不错，明年再种得了，拿出去换银子都可以了！ 当夜卢宁王府火锅大宴开席…… 上次拿回来的辣椒本就不多，还炸糊了，那也稍稍过了瘾。 今年富裕了，敞开了吃，每人都有。 就是老道不在府里，论切肉，还得是他！ 一群杀才辣得吱哇乱叫………… “嚯呃……！五爷……这个要是用来上刑……” “嗯……！善！当真是利……利器……回头拿道爷试试……嘶……哈……” “爷！这玩意儿……上……上刑……怎么用？” “这个简单，煮上一锅辣椒水，灌到鼻孔里，登时就招了！” “啊……！” 一群杀才都呆了！ 这也太狠了？谁知还没完…… “身上划破个口子，加点水捣碎了糊上，也是酸爽已极的买卖儿……” 一群人这就来要些没炸过的，要去军营里试试…… 却不是要去虐待军士，二十六家勋贵小子不是现成的实验品吗！ 转天一早。 卢宁王府哀嚎一片！ 菊花炸了………… 第177章 深入军心 皇宫里的老皇帝又有新生意上门儿了。 萧北冥带着老七求见！ 鸡贼兮兮的人感觉都很敏锐…… “快宣进来……快……” 本来几个儿子里，老皇帝最疼爱的是老八，如今被圈禁了，榜眼就变了状元！ 拉住了老七唠叨个没完………… 萧北冥懒得理会，一个字儿就搞定了这个唠叨鬼：“两成！” “来了！来了来了……我的儿！可是又有好买卖啦？” 酒坊和西北二城的分成儿让老家伙尝到了甜头儿，遇到这种事儿极为热心。 “嗯！写个皇家快递的字眼儿，要写得迅猛一些，这是给老七的买卖儿，给你两成！” “善！善……你莫急莫急……待为父仔细琢磨……迅猛……迅猛……” 你还别说，老家伙虽然鸡贼，各种字体的书法却着实了得！ 秦国公主夸过许多回的………… 得了字，兄弟两个就要出宫而去，老皇帝还要拉住老七唠叨一会儿，老七大叫：“还要搬运码货呢！回头再说……” 一溜烟儿的跑了！ 倒把萧北冥落在后面。 “老六！这个快递是个什么章程？为父听老七说着怎么像是苦力！” “莫要管这许多，两成！” “好好好……不管……不管……” 萧北冥追上老七：“本钱六哥给拿了，回头就给你送去，再让张五刘全陪你去一趟群牧司，挑些拉车的马匹，车辆的事儿让秦国去办，地点嘛！西城有地方，朱氏还有不少宅院，挑两座挨着的租来就是……” “谢……谢谢六哥……” “你要做的就是找几个会算账的明白人儿，挑些听话好管的……” “是是……不听话就砍了！” 啪！ “什么毛病！你砍价儿都费劲！” “是是是……费劲……” “干活儿的人手嘛，西北二城里劳改的挑些就是，让铁牛去办！你记住一件事！” “是是……六哥你说……” “不可亲自动手干活，只可指挥，听见了没有？不听话老子一刀……！” 老七吓一哆嗦！ 直翻白眼儿：“都说砍人！可他娘的还是六哥说出来最吓人……” “是是是…………不干活儿也成，让指挥码放也行……我听六哥的！” …………………… 皇家快递的招牌这就立起来了！ 这个买卖儿相对于皇家钱庄，难度低了许多。 沈南衣安排工部定制的马车，还装上了那种几层钢板板制成的弹簧，这是萧北冥的主意，那一世见过，但是不知道叫什么…… 管他叫什么，不耽误用就行了。 用些好钢，几个工匠一听就明白了…… 干活儿的伙计一律的墨绿色制服，皇家快递四个金字儿分外醒目！ 老七他母妃知道了，明白儿子是个厚道的，就怕他开了府日子过得凄惶，如今他六哥给他安排了这个买卖，这就有了体己的营生，急召娘家人进宫商议，给安排了会算账的。 开张大吉之日，大老板就一句话：“老实听话！工……工钱少不了，不……不然一刀砍了！” 被哥哥姐姐嫂子们的围住了爆揍！ 哪有人家大喜的日子说这个的………… 谁知他这个买卖儿却顺风顺水，风头一时无两！ 接的又都是皇家和朝廷的单子，不要太惬意好不啦………… 皇家钱庄终于也准备营业了！ 皇族都来贺喜………… 大掌柜萧半夏亲自接待。 她也跟萧北冥要求了这个姓氏，萧某人自然无有不准！ 席间众人都逗太子妃…… “大嫂！可得看好了！半夏虽然竹竿儿一样，可比于婆年轻貌美多了……” “于婆是谁？太子也好这个啦？” “好像是卢宁王妃府里的……” “什么！太子哥哥如此不堪！居然乱吃窝边草！” “许是好吃也不一定……” “好吃也不兴吃啊！” “能有多好吃？还能好吃过羊腰子！” “对对对……那玩意儿烤着吃我跟你说……” ………… ………… 卢宁王爷有一种新香料的事儿还是在皇族传开了…… 太子拽着老七，老三老五大姐夫，连陈至正也带来了。 居然还让下人赶了一群羊来，要现割了腰子现烤！ 结果被沈南衣挨个儿踢了一遍…… 原因是铜钱儿没拴，窜出来钻进羊群撒欢儿去了，咬死几只不知道，弄得浑身骚气哄哄倒是真的！ 被踢的反倒哈哈大笑，直催萧北冥赶紧把好东西拿出来…… 直到撒了白盐孜然辣椒面儿的烤羊腰子进了嘴，一个个斯哈乱叫也舍不得吐出去！ 等到习惯了，却都上了瘾。 小姑娘见他们吃个羊腰子如此舒坦惬意的表情，实在好奇，拿来一个咬了一口！ 最多不过七分熟的羊腰子还冒着血筋儿，把个秦国公主恶心得够呛！大叫日后自家一定要找个不吃这东西的驸马………… 萧北冥撇撇嘴：“你懂个六！” 结果被没收了辣椒面儿，嘴欠的招来一通围攻………… …………………… 皇家钱庄几个营业点儿正式营业！ 兵士们就不是由上官发饷了，以后都来这里领取。 拿到银子的那一刻，有军士嚎啕大哭！ 从军十来年了，今日头一次领了全饷儿…… 趴在大标语牌下咣咣磕头！ 如此情形不断上演，标语上的内容慢慢儿的深入军心…… 最让人高兴的是皇家钱庄也可以存钱，还不收保金！ 还有比皇家钱庄更安全的地方吗？ 有家有业的军官之类的还好说，更多的单身汉总不能把银子天天儿带在身上，托人送回家去不翼而飞的事儿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最讨厌的是存钱还有礼物，第一百名存钱的弟兄乐得见牙不见眼，礼物里酒肉先不说，居然还有一张明丽阁的三折优惠劵儿…… 这可要了老命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想出来的主意…… 就算自家不用，倒手卖掉就是银子！ 明丽阁可不是人人都去得起的…… 钱庄伙计还在大喇叭：“每七日随机抽奖，皇家信誉，极品保障！” 人潮汹涌………… 萧北冥也是最近才知道这时代的钱庄存钱是没有利息的，而且还要收取保金！ 没地方说理去…… 他当然不会傻到按照那一世的做法来行事，利息肯定也是没有的，反正是大家都认同的事儿，突然变了又没有好处！ 咱不收保金总算是福利了？ 保金保金，顾名思义就是保护你的存银不会丢。 皇家两个字这就体现出优势了，打这儿的主意？活腻了！ 不收保金还有个意思，关乎面子。 他娘的！皇家钱庄都不保险！ 干脆别混了………… 第178章 家族延续 秦朗升官儿了！ 从一个毫不起眼儿的户部员外郎直升户部侍郎…… 好家伙！连升三级都不止。 朝堂大佬儿们自有考虑：那个倒霉妖星老六滚刀肉一般，油盐不进，翻脸无情，却对身边儿之人极好！咱给他便宜大侄子升了官儿，日后户部若有差池，抄起家来盼着能给留些脸面最好不过…… 当日各人回府，本预备转移家财，怎知道狗日的皇城司居然早有防备，明探暗探的人数突然多了好几个，人手一个小本本儿，拿个炭条写写画画，府里出去一颗葱估计都会记上！ 狗日的陈其哪儿有这个脑子，必定是倒霉妖星老六的主意………… 没办法，上朝时几个保人一商量，秦朗秦大人这就扶摇直上了！ 咱们跟你个妖星老六示了好，真要抄家时，多少也给留点儿面子…… ……………………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 “秦大人如今官拜户部侍郎，去卢宁王府拉银子的勾当还需大人亲自跑一趟，何况秦大人与卢宁王又是一家人，此差非你莫属啊！呵呵呵呵……” 户部尚书一通奉承，秦大人三个字儿不离口，秦朗也明白推脱不得，这就来了。 “启禀王爷！户部侍郎秦朗秦大人求见！” “嗯！让他去花厅等会儿，老子给狗子修好了弓就去……” “是…………” 一个马仔带着秦朗去了花厅。 路上几个孩童把他震撼得够呛！ 一个高大些的正在和一个泥鳅一般的切磋武艺，二人出手如电，极为刁钻狠厉，却又点到为止，收放自如…… 秦朗一时看得呆了！ 他也是习武之人，自幼在棍棒淫威之下被迫才学了文，如今见猎心喜，手心都痒痒了。 这等年纪的孩童就如此了得，日后身子骨儿长开了得到什么地步！ 自家儿子和这几个孩童年岁相当，这么一比较，看来还是拍死算了…… 还在琢磨，几个孩童说的话又把他吓一跳！ “老蛋！今日咱们料理火蛇会，你带十几个弟兄先头接战，佯装不敌；急退入酒缸胡同，这胡同儿是个死的，我与狗哥早有埋伏，你等再从老孙家角门而入，绕回胡同口儿堵住狗日的退路…………” “得嘞！” “你和弟兄们后脑要害处记得防护，若是有了损伤，那他娘的可就丢脸了！” “放心！那个连帽的背心自会给弟兄们穿了……” “善！去准备……” 秦朗都傻了！ 这还得了？这是要去火并什么火蛇会的啊！兵法谋略都用上了…… 这个泥鳅可以啊！这个高大的也很不错，不知泥鳅口中的狗哥又是何等人物儿！ 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这不是王府吗？这些孩童又是什么人？ 有心跟去看个究竟，又不敢让姑丈王爷久等，一步三回头的去了花厅。 路上询问领路的，得了个泥鳅是他家二少爷的答复，再问别的，却不搭理他了！ 萧北冥见了他：“你就是那个什么秦什么……” “臣下户部秦朗，参见卢宁王！” “好好好…………你老姑……可……可好……” 话一出口，萧某人难得的脸红了！ 他娘的！正事儿还没说一句，先问媳妇儿，实在是这个……这个…… 假意咳嗽几声，以掩饰尴尬。 秦朗也红了脸：二十多岁了才议亲，急切些也是正常…… “好好……劳王爷挂念，姑母一切安好……” “善！回头走时把本王的礼物带回去……” “是是……多谢王爷……” ………… …………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正事儿却没有，萧北冥还在询问秦芷画有何喜好之类的…… 秦朗都要哭了：这都快晌午了，银子影儿还没见着！ 好在秦国公主给他解了围………… 小姑娘听说秦朗来了，就想让他带些礼物回去给自家嫂子，本想明日亲自去的，结果工部来了消息，明日要测试战阵上用的纸铠，这可是大事，万万不可懈怠！ 哪知左等右等，秦朗还在花厅，也不知道六哥和他在说什么，索性过来看看，才知道正事儿还没说呢…… “臣下户部秦朗，参见秦国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免了……你老姑可还好吗？” 秦朗心里直翻白眼儿：兄妹俩怎么一个样子！ “谢殿下关心，姑母大人一切安好……” “那就好！走时把礼物带回去……” 秦朗：得！又来了………… “是是……多谢殿下……” “不用客气！六哥！都这个时辰了，招待些酒肉啊！” “哦！对对对……来人！” 秦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沈南衣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莫急切，银子早已备好了，七哥的人这就到，让他们先吃了饭就给户部送去，先吃饭……” 得！那还说什么别的，吃饭！ 酒菜这就摆上，四十度的兴国酒也来了…… 秦朗也是个好酒之人，盛情难却之下只得勉为其难的喝上那么一喝。 这一喝，可就搂不住了…… 这酒还没上市，旁人还喝不习惯，只萧北冥几个喜爱非常，难得的是秦朗居然大呼好酒，要不是身在王府有些拘束，差点儿就要做了诗文………… 这就一直喝到了晚上！ 银子一天又拉不完，老七长平王亲自带队，银箱子码放得整齐。 秦朗的手下带领着到户部交接了数目，拿了回执收条儿的就得了，办差的秦大人还在喝酒呢…… 别说这个秦朗酒量极好，居然没有大醉！ 可那也是醉醺醺的被送回了家，刚问了安，说了个大概，就被他老姑好一顿揍…… “混账！去办差还是喝酒！啊？让你喝酒！让你喝！让……你……喝…………” 骂一句踢一脚！ “侄儿错了，错了……呃！……姑母大人息怒……息……息怒……” 被打的酒意上涌，居然趴地上睡着了…… 秦芷画哭笑不得：这个倒霉王爷！不务正业！看把侄儿喝的，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喝多了打媳妇儿的货色？ 心下忐忑………… 看到两份礼物，心里又甜丝丝儿的。 倒不是她贪恋这些身外之物，只是被人惦念关心的，她一个女孩儿家，又如何不欢喜。 秦朗升官儿的事儿也是差不多的意思，给侄儿谋个好处也不是为了她自己，那是整个儿家族的事儿！ 这时候的人家族观念极重！谁做皇帝不重要，保证家族延续才是正道！ 民间如此，皇族其实不也是一样………… 第179章 皇家气度 工部兵事场。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纸铠匠人接了令，回去和老婆日夜开工！ 今日就可测试了…… 他原本做的那个样子只是个小号模型一般的物件儿，今日测试的，却是可以正式穿戴了，上战阵拼命的真家伙！ 测试场人声鼎沸…… 兵部，户部，工部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全来了！ 十三座大营里领军的也都来了，这是关系到儿郎们身家性命的东西，不亲眼所见哪儿能放心…… 卢宁王爷秦国公主，还有太子也来了。 本来太子还要在钱庄里算账，萧北冥一句话就屁颠屁颠儿的来了：“这他娘的是关乎军心人心的大事儿！皇家必须有个态度，重视的态度！敢不来？老子一刀…………” …………………… “来啊！挂好了测上一测……” 工部的地头儿沈南衣说了算，这就大喊着要开始。 身边儿的还没等答应。 咚咚咚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正是怀化将军萧秋月！ “殿下！给奴婢披了测……” 沈南衣还在张个大嘴表示惊讶：“你也穿不了啊……” 秋月只顾着看那个甲，还以为她答应了，大叫：“来人！给老娘挂上，让六爷来射！” 一众人绝倒！哈哈大笑！她还不自知…… 刚烈女子四个亲兵就要去给她穿上，这四个女子都是拧种一样的，除去主子，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萧北冥满脸通红，急忙过去踢了她一脚：“胡说八道什么！你穿不了，乖！回头咱做个大号儿的！” 一群人都撇嘴：你他娘的哄孩子呢…… 秋月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没经历过不代表没听见过，红着脸蹭一边儿去了。 在场的官儿，大部分都是有家室的老家伙，秋月完璧之身瞒不过人，都笑她不明周公之礼的样子。 场子里却突然安静，还在大笑的一个官儿汗毛倒立，立时醒悟！因为满场的军将都在瞪着他，差点儿尿了…… 大意了！ 怀化将军不知男女之事不假，可她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里大部分军将都是她的手下，这可怎么办？辞官儿还是搬家…… 这人还在纠结，那边儿沈南衣已经安排了人把甲穿在了一个假人身上。 禁军将领却打起来了！ 都要去第一个测试，猜拳不过瘾，那就拳脚论输赢…… 张五爷还在叫嚣：“哪个不服！老子一刀……” 高闯扑上！ 铁牛大壮立刻就去拉偏手儿，这还能行？霍移山二舅姥爷几个一拥而上，刘全方三几个自然也不会旁观………… 一时间尘土飞扬，乒乓乱响，各种亲切的问候层出不穷。 文官儿都傻了！ 这些个土匪一般的，居然是国朝的领军大将？ 受到邀请的老将军们却不以为然：这才他娘的是我汉家好儿郎！ 萧北冥和秋月还在呵呵的乐：“萧志！取弓来！” “诺！” 大周国卢宁王爷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噗！ 艹！没中，居然射中了旁边儿看靶的兵士，把肩膀穿了个窟窿，箭羽还嵌在肉里，箭杆儿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一片惊呼！ 将领们也罢了手，都过来围住了乱叫，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老将们连连点头：国朝后继有人了！ 萧北冥作为肇事者，当然要来慰问，这兵士却是个硬气的，额头全是汗水，居然一声不吭，反倒给肇事者行了个单膝跪地的军礼：“王爷神力，天下少有！小的佩服之至……” “好好……来啊！好生医治，伤好了调入折耳军！” 这个货大喜！ 咣咣磕头…… 他如此激动是有原因的，如今各营都知道，折耳军那是军中精英，能调入那里，不说福利待遇的事儿，脸面啊！ 自打皇家收回兵权，折耳军已经在各个大营里挑人了，倒不是挑那些刀枪娴熟，射术精湛的军中宝贝，专挑意志坚忍，百折不挠之辈。 卢宁王爷说得好：技巧可以练，骨子里的东西才是不易得的！ 这个激动的被抬走了医治，一路嘿嘿傻笑，不知情的还以为被卢宁王射疯了…… 萧北冥实在不好意思，准备再开一弓挽回些颜面，谁知有些激动，一着急用力过猛，把个军中最硬的弓也拽折了！ 大周国卢宁王面欲滴血，秦国公主沈南衣还在大叫赔钱…… 志老爷已经抄起另一张。 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正中胸腹之处！ 众人都去查看，匠人手心直冒汗：就看今日了！接着蹉跎沉沦还是一飞冲天，就看这一把了…… 一片欢呼！匠人要晕：这是稳了……？ 只见两三寸厚的纸铠上插的箭矢，不过射入不到一半儿！ 这还是用的军中最硬的弓…… “来人！换神臂弓！” 沈南衣大叫！ 这个神臂弓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萧北冥不知道，名字却是他取的，工部专门研究这个的工匠弄出来的新玩意儿…… 拉力极大，射程极远，军中力士只用手根本挂不上弦儿，需双手双脚配合才行。 其实这玩意儿更像弩…… 壮武将军董大壮当仁不让，弓弩顶在肚子上，双手一较劲，这就挂上了弦儿！ 众人一片叫好儿！ 嗖！ 箭矢仿佛闪电一般！笃的一声哚在纸铠上。 众人再看，居然还是没穿透，差一点儿，又是一阵欢呼！ 工部侍郎拍着纸铠匠人的肩膀：“你行了！这把稳了！” 匠人晕倒………… 一时之间，测试场乱成一团，都在弯弓搭箭，还有人拿了刀枪乱砍乱刺！ 纸铠表现优异，很是得意………… 那就批量制作，太子一声令下，就要制作十万领！ 这个令还需他来下，以彰显皇家气度。 户部又不干了！ 虽说纸铠造价低廉，十万领啊？就算十两银子一领就要一百万两银子…… 秦朗又被户部尚书推出来了。 太子不认得他，秦朗连忙见礼：“微臣户部秦朗，见过太子殿下……” 这个名字太子几个八卦精自然知道。 “哦……是你呀！免了免了……你老姑可好？” 秦朗都无语了：皇族怎么都这样？不问正事儿，专问我老姑…… 萧北冥扒拉开太子：“起开！我媳妇儿！你问的什么劲儿？算账去，剩下的事儿我来安排！” “好嘞好嘞……那个秦朗，给你老姑带好儿啊！” 萧北冥作势要踢他，太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没人觉得他大不敬，妖星老六嘛！不这样还要怎样？ 秦朗又给萧北冥行了礼：这回该说正事儿？ “免了免了……你老姑还好…………？” 第180章 雪中送炭 户部终于得偿所愿…… 户部其实也不是要抗命，主要是一次做那么多花费太大，若是有个突发情况这就管东顾不了西了。 少做些还有个回旋的余地，等着今年的税收上来再做，就不至于捉襟见肘了…… 萧北冥也知道十万领一时半会儿的也做不出来，那就先做三万领。 户部尚书洋洋得意！ 看看！这就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呐…… “秦大人！给咱老姑带好儿啊……” 尚书大人还在套近乎儿，就是不敢大声说话，可别让那个妖星听见喽！ 没看见太子都差点儿挨踢吗？ 醒过来的纸铠匠人得了重赏！痛哭流涕…… 沈南衣安排他入了工部兵事场，大匠待遇！专事纸铠制作事宜。 匠人千恩万谢…… 萧北冥又让他把这个样品修修，好拉到各个大营里面去展示，叫兵士们安心。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本来萧北冥还担心防火的事儿，结果泡了水的玩意儿更坚韧！那就得了，守城将士正合用。 如果要用在别处，据说涂上雄黄浆子就能防火，让他们慢慢儿琢磨去，反正这时候也没有燃烧弹什么的，有个火星子拍一拍就灭了…… 咱又不穿了他钻山谷，对头倒是想火烧藤甲兵，咱也不给他机会啊。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某人还在和工匠们讨论防火之时，顺嘴说的燃烧弹却入了萧志的耳朵…… 志老爷许久没放火了，憋得够呛！ 这就激动了，缠着萧北冥不停的问…… “你莫急……让老子好好儿想想……” “奴才不急！这个玩意儿可是和炸雷差不多吗？” “好像……大概……差不多……” “主子何处得知的？” “嗯……一本书里……记不清了……” 萧志直拍大腿：“定是识得字儿少了，没记全……” 啪！ …………………… 不怪太子着急回去算账，皇家钱庄信誉自然无人质疑，存进来的银子越来越多，这就可以拿出来放贷了…… 利息却不高。 这是大伙儿商量的结果，皇家钱庄嘛，利息高了，显得吃相太难看！总得要些脸面，这还是其次，最主要是皇家声望必需维护！ 于是各类商家有需求的都来借贷，热闹非常…… 皇家有皇城司这个鹰犬，又兼兵权在手，根本不怕还有人敢不还钱的。 用老七的话说就是：拉……拉出去砍了就是！ 皇家快递也是业务满满，只是工部的单子就够忙活的…… 眼瞅着哥儿几个都忙得不可开交，老三就坐不住了！ 他倒不是嫉妒，也不是要赚多少钱，酒坊的股份贴补日子足够了，又有支应大营粮草的生意，鲁王妃虽是小门小户，发动了整个家族倒也做得顺当，又是纯朴人家，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 老三就是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干，闲得难受！ 萧北冥哪有那么多主意，又懒，就糊弄他说回头想想，先把他打发到工部沈南衣那里帮忙算账去了…… 工部兵事场独立于工部其它部门，直属皇家秦国公主管辖，衣甲兵器都从这里采买制造。 沈南衣学问可以，算学却不灵。 萧北冥曾经问过她：“一个秋月能背负五百斤，那背负五百万斤需要几个秋月？” 小姑娘想了一宿，转天气急败坏：“咱家就一个秋月！哪里来的这许多！哼！” “那六哥一个月赚五百两银子，一年赚多少？” 小姑娘差点把靴子脱了数脚豆儿，再次气急败坏！ 安排老三去帮忙正是雪中送炭！ 纸铠的生意不是来了吗？ 平常的铁甲在这个时代差不多四五十两银子一领，纸铠造价经过计算，不过七八两银子一领，兵事场收个十二三两不过分？ 那么多匠人也要吃饭的………… 萧北冥兄妹俩个也不能喝西北风儿啊！ 本来沈南衣还要给老皇帝留些，被萧北冥阻止了。 “咱管这个可不是为了赚钱，有了结余还要研发新家伙的，青衣弄的那个药儿多费银子你总知道？” 小姑娘听到青衣，直拍桌子：“光顾着忙了，六哥！给拿几万两银子，我要去盖公主府……” “这边儿赚了钱，还要把将士们的破烂货换了，户部指不上，咱还要贴补……” “六哥！你说公主府东面的墙就不用了？咱两家用一个就行了，拆了也行…………” “我这还准备给萧志弄个燃烧弹什么的，火油还不够……” “六哥！你说公主府还用大门吗？拆了王府西墙咱用一个大门得了……” ………… ………… 萧北冥要疯了！ 老皇帝派来的十几个高手又倒了霉…… 半夏还不在府里，银库的钥匙在她那里，砸开倒是容易，别伤了自尊心。 老四媳妇儿也派人来问，她早已和半夏姐妹一般的交情，好几天没见人影儿，这就着急了！ 这时就显出有个女主人的重要性了…… 老子什么时候能娶媳妇儿？ 一问才知道，还要等些日子，刚过了纳吉这一步，还有纳征什么的，皇家规矩又多，萧某人今时不同往日，整个儿皇族都重视，还需等待…… 没等来媳妇儿。 老道却回来了，气色很好，就是见了萧北冥支支吾吾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萧某人最近火大，实在是辛苦…… 还是顾老二替老道说了。 紫衣来了，还在府门外等待，他可不是来投效，是来找回场子的…… 自从这家伙白云山上被萧北冥一记手刀撂倒，这个阴影就成了他习武之路上的梦靥，每日里打坐冥想，苦苦思索破解之道。 直到乌衣道人到来的时候，这家伙终于觉得胜券在握，可一举破除心魔了！ 这就跟着来了，准备找萧北冥切磋个合干翻了他，一雪前耻…… 萧北冥娶不来媳妇儿正无处发泄。 大喜！ “那还等什么？快喊进来……” 就是满府杀才嗷嗷乱叫！ “狗日的！当主子是什么人！还轮到他放肆！” “把他拿了，送到折耳军大营练手儿！” “费那个劲，一碗辣椒水儿的事儿……” “浪费！抓来把腰子割了，一烤……” “啊……！” 把众人吓一跳！哪个狗日的要吃人？ 要吃人的醒悟：“不是咱吃……不是……铜钱儿总能吃？” 话音未落已被沈南衣一顿踢，这货自知又说错了：“殿下息怒……息怒……我自己吃……自己吃……” 被恶心到了的众人齐齐把他围住，一顿暴揍！ 紫衣道人还是被带了进来。 依旧还是那一副谁也不服的倒霉样子………… 第181章 个人恩怨 卢宁王府自然有演武场了，不然一群杀才还不把房子拆了…… 紫衣道人迎风而立，一派高手风姿。 “贫道紫衣，领教卢宁王的高招，请！” 萧北冥还没答话。 志老爷已经一步跨出，抚摸着不扎手的八字胡儿：“主子安座，咱家先来领教……” “手下败……” 一个将字儿还没出口，萧志雷霆一击已到！ 紫衣道人大惊：狗日的！技艺见涨啊！ 两人顿时乒乒乓乓战在一处…… 紫衣道人欲一雪前耻，萧志又何尝不是！ 自出关以来，萧志一直苦于没有高手试手，老皇帝派来的不堪一击，对自家王爷又不能全力施为，苦闷得很，脾气暴躁，张五爷一群人都躲着他………… 谁知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紫衣道人这不就来了？萧志就差仰天大叫来得好了。 萧北冥理解他，自然不会拦着…… 场中萧志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一套掌法使发了，疾如闪电，迅若奔雷！ 紫衣招架了十掌八掌的，这一掌却没躲开，看着明明是奔着胸腹来的，谁知这个倒霉咱家身法极快，指东打西之下，一掌拍在后背左肩…… 势大力沉的一掌差点儿把紫衣拍吐了血！ 萧志有些打疯了，一招得手，第二掌又到，紫衣道人这口气儿还没缓上来，前胸又中一掌，这下憋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 萧志却已出现在他身后，一掌直奔紫衣后脑，就要取他性命！ 这倒不是萧志跟他有仇，非要置他于死地，实在是憋闷久了，起了心魔；收不住…… 这一掌若是拍实了，紫衣道人必死无疑！ 乌衣青衣大叫：“不要！” 一群杀才也懵了：他娘的！志老爷疯了！ 萧志今日若是杀了紫衣，那就是与老道一门儿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那个倒霉造反的崔成和紫衣不一样，虽然也是老道的师弟，却违反了师门规矩去造了反，连道号也弃了，这就等于叛出师门了。 一道儿鬼影儿飘过，却不是奔着萧志，而是拽开了紫衣…… 萧志一掌拍了个空，有些恍惚，周围众人大叫之声唤醒了他。 “他是紫衣……紫衣……” 这才想起来好像自家下了杀手…… 左右观瞧之下，才看清紫衣道人已被主子拉走了。 众人都跑过去围住叽叽喳喳…… “死了吗？” “快了！” “他要是死了，老道会跟志爷拼命吗？” “应该会，不行咱先把老道一伙儿拿了……” “嘘……九爷一包药儿的事儿……” “拉风姐俩儿也干掉吗……” 啪！ 老道和青衣在哭，紫衣早已经晕倒了！ 萧北冥在紫衣道人挨了一掌的时候就觉得萧志不对劲儿，面目狰狞得要吃人一样，嘴角居然还有一抹邪笑…… 不好！这像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了！ 紫衣道人挨第二掌的时候，萧北冥就已经窜出去了………… 幸好萧北冥离得近些，不似一群杀才怕殃及池鱼远远儿的看。 不然以今时今日萧志的手段，无论如何都来不及救人了！ 戴着眼镜儿的周大夫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医……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紫衣抬走了。 萧志却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萧北冥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萧志！你没事？” 萧志惊醒，跪在了地上：“主子恕罪！奴才一时发了疯，却不是……不是…………” “起来！明白，你没事就好……” 萧北冥把他拽起来。 “奴才去看看紫衣……” 萧某人左右观瞧没别人，贼兮兮的搂着萧志的肩膀：“解铃还须系铃人……等他伤好了，咱把他扣住，你没事儿的时候就打他一顿！习惯了就不会再发疯了…………” “啊……！” “去去……拿根山参去……好得快……” 紫衣道人还在昏迷之中。 老道也哭晕了！ 萧志被拒之门外…… 青衣道人偷摸儿的拿了个雷，藏在怀里，专等一旦紫衣咽了气儿，就和志老爷同归于尽！ 张五爷还是精明些，看出来了苗头，安排了几个马仔若即若离的盯着他…… 紫衣道人昏迷了三天。 老道和青衣日夜守护，柳如意任方仪也把孩子交给了奶妈，都来伺候…… 大伙儿现在比较担心志老爷的安全。 秋月和萧九陪着他…… 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大营…… 这个无所谓，又不是什么机密之事。 萧志在折耳军中的嫡系知道了，连夜派了两百个人来护住他…… 萧北冥呵呵的乐，也不管。 这种事儿没法儿管，都是习武之人，本就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的。 就算是自己用身份压制了，双方心存芥蒂更要命，索性让他们干，场面不可收拾之时老子再出手就是了…… 紫衣昏迷第四天。 老道一门有些上火，单打独斗，无人是这个倒霉萧志的对手，一拥而上，斗得过斗不过的另说，也近不了萧志的身啊！ 倒霉玩意儿身边二百多人倒班儿轮换，寸步不离…… 当日青衣冲动之下拿了个雷，过后儿就冷静了：这是战阵杀敌的利器，不是咱个人恩怨的手段，再说就算拉了雷，倒霉萧志乱跑怎么办？再惊了公主王爷，那就百死莫赎了！ 老道开始见到二百多人的时候，还想让顾李二人去搬兵，两人没说话。 老道也明白了：李开山虽在皇城司职位不低，可是要调动皇家的犬去咬皇家的鹰，肯定没戏！顾老二所在军营若要调兵，是需要虎符印信的，不像折耳军，人家不是以折耳军的名义派的兵…… 府里杀才倒是不少，可总不能把大伙儿都拖下水，再惹急了秋月就麻烦大了，折耳军调兵的虎符可就在她手里！ 志老爷嫡系鸡贼得很，来的这二百多个人异口同声：我们是以私交身份来的！不关大营的事儿！ 就是没想到王爷居然不管，还让进了门儿…… 谁也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这个最吓人！ 哪知萧志却要把这二百多人轰走：“都滚蛋！老子是什么人？还用保护！” 这些人不肯走，也不说话，更不动弹。 志老爷就要急眼：“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王府！没规矩！张五爷，送客！” 领头的无奈，毕竟是王府！ 让咱进来已经很不错了，这才不情不愿的撤了…… “六哥！会打起来吗？” “得等紫衣挂了的……” “六哥！我是帮萧志还是帮道爷？” “你觉得呢？” “这个……六哥！我去嫂子府里住几天……” “啊！带我一个呗！” “呸！没羞…………” 第182章 付之东流 紫衣道人还在昏迷之中，已经是第五天了…… 气息倒是还算平稳，两个师侄女儿轮班儿的喂水，喝不进去就掰开了灌。 府里的人都在观望，其实都是一个念头：紫衣若是挂了，老道和萧志开战，咱们自然不能看热闹，总得拉开才是…… 王爷为什么不管管呢？公主也不见踪影儿，不知道去哪里了，铜钱儿都带走了！ 老道却先憋不住了，他与萧志又无冤无仇，再说北疆之行同生共死的…… “师弟，若是紫衣不治，为兄自去找萧志理论，你不可冲动，师门传承还要有人去做……” 青衣也冷静了许多：“师兄！你又不是志爷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 “那能怎么办？石头那个倒霉孩子昨儿个还尿了我一被窝儿……” “是石头吗？这个路数，我怎么觉得像是狗子啊！” “有可能，倒霉狗子的尿格外骚些……” “啊！师兄如何知道？” ………… ………… 萧志去看望紫衣没让进门，老道却和青衣来拜访他了…… 满府杀才都挤在志老爷的小院儿门口观望！ 这会儿没人担心萧志的安全了，因为青衣已经把雷放回去了，倒担心老道师兄弟的安危。 老道肯定不是志爷的对手，加上青衣也是白给一样，何况秋月萧九也在屋里，惹急了大帅，一屁股就把瘸手儿坐死了！ 屋里。 萧志见到老道师兄弟，有些不好意思，秋月没说话，阴笑的九爷招待了两人。 把这两个吓得够呛！ 老道却还好些，青衣腿都哆嗦了…… 萧九爷的药儿是他的克星！ 若是惹了萧九爷，后半辈子就完了，几十年的苦功一朝就付之东流了…… “志爷！紫衣……紫衣他……” 老道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是咱家的错儿，紫衣若是挂了，咱家给他磕头赔罪，当七天孝子！” 老道师兄弟当时就见傻！ 萧志是太监！心眼儿小得针鼻儿相似，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到头儿了…… 平常人也够呛啊！ 老道师兄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志爷……言……言重了……” “咱家的错儿咱家认了！王爷公主待咱家没的说，咱家不会给主子添乱，命都可以不要，若不是跟主子发过誓，咱家现在就能赔给你！” 萧志如此姿态，倒把老道师兄弟弄得不好意思了…… “志爷！言重了……不至于……比武切磋嘛……这个……这个……”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不至于……不至于……” 老道说着话还在抽鼻子…… “志爷！您这屋里……什么酒……这……这么霸道……” “哦！前些日子你出门了不知道，怀王爷的酒坊新出的酒，极有力气！” “是……是吗……多……多有力气？” ………… ………… 啪！啪！啪！ 出门而去的秋月萧九和青衣一人给了老道一个脖溜儿…… 满府杀才知道了，冲进去把老道暴揍一顿！ “他娘的！一瓶酒就忘了师弟了！” “一坛子酒能把徒弟也卖了！” “要是给他个酒坊……” “艹！能把咱们都卖了！” “那还等什么！揍他！” “刚不是打过了？” “拉出来再打一遍…………” ………… ………… 鼻青脸肿的老道终于还是喝上了酒，没忘记紫衣，跑过去嘴对着嘴还给他师弟灌了两口…… 再次被打！ 这次是萧北冥下的令！ 紫衣居然醒了………… 众人一致认为是被恶心醒的！ …………………… 秦国公主跑到秦府借住了一宿，秦芷画问明白了事情经过还在安抚她。 “卢宁王许是想等几人都冷静了再插手此事，或是不可收拾之时再出面亦无不可，殿下无需担忧……” “我不担心这个，六哥有的是主意！” “那……” “你不知道，嫂子！萧志是从六哥小时候就过去伺候的，老道又算是我的授业师傅，这手心手背儿的，为难得很……” 秦芷画又羞红了脸：还没成亲呢…… “殿下的授业师傅？难道殿下也学武艺？” “学！怎么不学……六哥说了，求人不如求己，身上有武艺，人就自信些，挨打也能多挺一会儿……” 秦芷画无语：头一回听说学武是为了挨打能多挺一会儿的！ “王爷武艺也不错，我见过…………” “哈哈哈哈……六哥……哈哈哈哈……掷铁蛋的武艺吗？哈哈哈哈……还不如大壮……哈哈哈哈…………” “是吗？那他主意肯定多……” “是不少……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舍不得用……”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就是！那个满城散播你克夫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哈哈哈哈…………哈哈……哏儿！” 姑嫂二人大眼瞪小眼儿！ 沈南衣说漏了嘴，正在思索对策…… 秦芷画环视左右，眼光儿落在墙角儿一根梢棒上！ 沈南衣瞥到，嗷的一嗓子！跳起来撒腿就跑，冲出屋去大叫：“潘婷！苏菲！快跑……！” 两个伺候的跟着就跑，不忘大喊：“铜钱儿……铜钱儿……” “不要啦！快跑…………” 铜钱儿还在屋里，看着手拿梢棒的人儿，瑟瑟发抖：没不让撸啊………… 蹭！ 上房梁了………… …………………… 秦国公主沈南衣狼狈不堪的逃回了卢宁王府…… “怎么回事儿？有人行刺不成！来人！” 萧北冥看到妹子如此狼狈，登时就急了！ “不是不是……六哥……没事儿……” “没事儿这么狼狈？头发都散了？你们两个说！” 潘婷苏菲吓一跳！ 王爷从来没有对二人发过火儿，这般大声说话也是头一次，嘴都哆嗦了…… 沈南衣急忙把要跪的两人拉走：“一会儿说……一会儿再说……” 满府杀才刚听到萧北冥喊人，以为有买卖上门儿了，都来听令。 却被返身回来的秦国公主轰了出去…… “没四没四……都去玩儿……去玩儿……” “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说我进宫去折腾老家伙了啊！” “别……别别……六哥别激动！我说……” “说！” “啊……这个……这个……” 砰！ “啊！六哥！你别打我啊！嫂子估计又没了！” “哪个嫂子？” “就……就是你……你媳妇儿……” “啊……！” 萧北冥一时激动，就要弹她脑瓜崩儿。 小姑娘跳起来就跑，谁知实在背运，又撞上了门框………… 第183章 人情世故 背运的秦国公主此时冰雪聪明！ 就势装晕…… 这家伙可把她六哥急坏了：“秦国！秦国！快来人！老周！太医！” 呼啦啦跑进来一堆人…… 老周和太医也来了，看过了说没什么事儿，应该是撞晕的，两人手心里攥着的银子不会说谎话！ 厅里等候的萧某人这才放了心…… 喊来潘婷苏菲问了个明白。 萧北冥反倒不似前些日子那样上火了：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不来…… 嫡亲的妹子是高低也舍不得打的，秦家姑娘那里也得去有个交待，不然误会越来越深，最后再翻了脸，都不好看！ 妹子晕倒了，老子亲自去，什么婚前不能见面的倒霉规矩。 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说走就走…… “来人！给老子摆驾秦府，要正式些！” “诺！” “爷！要不要顶盔掼甲披挂了？” “善！预备兵甲！老子去抄家！” “啊……！” 啪！ “狗才！做了将军还这么糊涂！咱哪回去抄家是摆了仪仗的？” “是是是……奴才糊涂！许是最近火大了……” “去明丽阁啊！潇湘馆也可以啊……” “不去！青衣那个日狗的威震明丽阁，奴才的相好儿总撇嘴，还要惦记奴才的银子……” “换一家不就得了！” “不换！奴才念旧……” 啪！ 这个玩意儿你念的什么旧，都蹭黑了还有什么念想儿…… 萧某人腹诽，拍了张五爷一记，却没说出口，念旧的人都有情有义，比如老子！ 卢宁王爷驾临秦府，正好秦朗回来了，亲自接待…… “你老姑呢？请来一见！” “啊……！” “啊个屁！弄个帘子隔上不就得了！笨蛋！” “是是是……有屏风……有屏风……” 秦芷画还就来了…… 要说不生气，那是不现实的，这时代的女子很看重名节名声这类玩意儿的！ 可秦家姑娘冷静下来想了一想，事已至此，还能怎样？难不成退婚吗！那皇家脸面可就算是丢大了，虽说罪不至死，最起码侄儿的官儿是做到头了！ 自家也没有好处啊！本来名声就那样了，再退了婚，估计更没人要了…… 秦国公主口中的六哥倒是个奇怪的，从不仗势欺人，倒专门去欺负皇帝和官员！听起来极有意思，想起那人的脸庞，居然心里直跳！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意乱。 还在胡思乱想，那人却来了，居然不顾规矩大摇大摆的就来了，果然是妖星老六啊，什么都不怕…… 你不怕我也不怕！那就见见！ 隔着屏风的两个人儿这就见了…… “呃……那个……秦姑娘……我来赔个不是……” “秦氏不敢当，王爷请坐……” 本是站着的人这才坐下。 秦芷画却在偷笑：这人也有知礼的一面儿，这不就没自称老子…… “那个……秦国小孩子心性，也是为了给我骗个媳妇儿，这个事儿我担了，要打要罚只管来，老子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他是实在没什么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本是道歉的言语生生变成了江湖帮派谈判的调调儿…… 屏风对面传来一声：“呸！” 刚还夸你知礼，这就又来了…… 秦芷画无语：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个皇族王爷！莫非……呸呸呸……妖星老爷也不会是这样的…… 场面这就尴尬了！ 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儿的秦朗要缓和一下气氛：“王爷！吃饭了吗？喝点儿啊？” 屏风两边儿同时爆喝！ “混账！” “滚蛋！” 秦朗吓一跳！跑路也不是，陪着也不是，正在纠结…… 家中老仆急匆匆来报：“老爷！秦国公主驾到，还需快些去迎！” 秦朗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快些？” “公主的猫把府里的鸡鸭都快咬死光了！” “啊！” 这就给三个人都解了围…… 秦朗和萧志去把沈南衣迎了进来，小姑娘直奔屏风那一边儿。 “嫂子！都是我的错儿，你别不要六哥……” 秦芷画见了她，还是有些气，却看见了她额头上一个大包！ “殿下怎么受伤啦？” 小姑娘登时戏精附体，一副撇嘴要哭的样子，不比老皇帝演技差。 “我回去说了，六哥要打！我一跑，撞门框上了！” 小姑娘演技了得，我见犹怜…… 秦芷画顿时就调转了矛头：“殿下年岁还小，如何打得！看看这个大包，破了相跟你没完！” 肇事者就变成了受害者！ 萧北冥扭头看看萧志，这货居然点头认同…… “好……好……！都是我的错，娘子消消气，晚上我请吃饭！” “呸！谁是你娘子……” 脸比猴儿屁股还红的秦芷画要爆！ “嫂子息怒……息怒……” 猴儿屁股更红一分：这兄妹俩个都一样儿，口无遮拦…… 沈南衣还在赔不是，秦芷画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对于人情世故还是有几分经验的，比某些人强多了…… “算了算了……赔礼就算了，不过几两银子殿下还是要赔的！” “啊……！” “铜钱儿把我府里的鸡鸭都咬死了！” “这倒霉孩子！赔赔……六哥！快掏钱！” 萧北冥直翻白眼儿…… “嫂子不生气了啊！实在气就把铜钱儿炖了！” 已被潘婷拴住的铜钱儿在旁边儿一阵哆嗦：啊！猫……猫肉有毒！真的………… “胡说！我不气了，殿下吃饭了吗？” “没有！撞晕了，刚醒……” “那怎么还乱跑，伤不碍事吗？” “没四没四……总装晕也难受……” “啊……！” “是撞晕……撞晕……上次也撞过……就没晕……” “怎么这么不小心！” “惹了六哥生气，肯定要倒霉的……” “啊……！” ………… ………… 姑嫂二人说着话径自走了，萧北冥无人理会，看了一眼秦朗：“走！咱喝酒去，志爷！那个霸道的还有吗？” “回爷的话儿，有倒是有，就是不多，都被老道喝了！” “他娘的！这个老家伙，回去打一顿！” “是……” 秦朗有点儿见傻，还是跟着走了，卢宁王府的酒很好喝………… …………………… 沈南衣来秦府是因为听说萧北冥去了，估计是去赔不是…… 小姑娘也是有骨气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没的让六哥背锅，这就前后脚儿的来了。 天色不早，沈南衣邀请秦芷画去王府吃饭，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六哥才不怕！ 秦家姑娘推脱不得，毕竟是国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卢宁王府接到提前回来的报信儿。 张灯结彩！ 中门大开………… 第184章 有模有样 卢宁王府自打存在那一天，不论是外城的老宅，还是今日的新邸，从未如此正式的迎接过任何人。 包括皇帝！ 府中杀才们一路追随，扶摇直上，个个儿却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念头。 没有王爷，咱屁都不是！ 刀头舐血也好，战阵厮杀也罢；本就是我大好男儿的荣光时刻…… 跟着王爷，妖星老爷庇佑，到了今时今日，都他娘活得好好儿的。 主子就是天！ 今日王妃驾临，虽说规矩不符，却无人在意。 王爷的规矩就是规矩！ 府中所有人都来了，紫衣都被抬来了放在阴影角落里…… “参见卢宁王妃！王妃福寿无边，喜乐无极……！” 呼啦啦跪一地，唱礼声山呼海啸一般！ 秦芷画虽是官宦人家出身，又哪里见过这个，本来宫里是要派了教养嬷嬷教授礼仪的，萧北冥一句话就给撅回去了：派！所有分成儿减半！ 老皇帝顿时就怂了………… 这时可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满面通红！紧张得浑身哆嗦！沈南衣急忙凑过去咬耳朵：“免礼，快都起来……” 秦芷画鹦鹉学舌…… 沈南衣再来咬：“喊半夏！半夏……” “半……半夏！” “奴婢在！” 她是刚下了值就回来了。 沈南衣给了半夏一个眼神儿，半夏拜下高呼：“谢王妃赏…………” 院中再次高呼：“谢王妃赏……” 秦芷画彻底懵了：这些人得需要多少赏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还需算算………… “快起来……快起来……” 她还在数人头儿算赏钱，沈南衣已经拉着她进了厅。 “府里平日赏钱是个什么章程？” “嫂嫂不用操心这个，六哥自会安排！” “那……那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都是一家人！” 秦芷画这时反倒不脸红了，她也想明白了：早晚要嫁过来的，再说民间定了婚的男女，偷偷摸摸见面儿的有的是！等到成亲了，把嫁妆抬来再赏亦无不可，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王爷做什么去了？” “六哥去安排酒席了。” “啊！府上没有管家吗？” “有……有管家……张五！张五……” 张五爷一溜小跑儿：“奴才在！殿下，您吩咐……” “嫂嫂！这是张五张莲亭，卢宁王府大管家！是张五爷……” 张五爷难得脸红，大礼参拜。 “奴才张五张莲亭！见过王妃……” 秦芷画当然认得他，本还纳闷儿怎么公主殿下会称呼一个下人为张五爷，这时也明白了：这人跟他主子并肩杀敌，浑身浴血，死战不退，毫无惧色！ 这样的下人当得这个称呼…… “快起来……” “五啊！六哥呢？” “回殿下的话儿，主子烤羊呢，厨娘点了名儿的！” 秦芷画又有点儿懵：厨娘支使王爷啊？莫非也并肩血战过…… 看向沈南衣，小姑娘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善！要说烤羊嘛，还得是六哥！” “那是……殿下贤明……” 这边儿还在吹捧萧大厨的手艺，那边儿已经有人来喊开饭！ 秦家姑侄再次受到了震撼：卢宁王府是真热闹啊！ 偌大的花厅摆满了桌椅。 张五爷的马仔们还在穿梭忙碌，沈南衣安排了秦府的于婆和张五媳妇儿几个做了一桌，四个奴才的老婆已有两个怀有身孕，都快生了！ 沈南衣不忘招呼人去送饭：“大甲家的爱吃鱼，四丁家的爱吃鸡，多送些去……” 一通忙乱………… 人终于齐了！ 那就开喝…… 今儿个也是赶巧儿，萧北冥兄妹邀请秦芷画和秦朗来王府晚宴，正好儿预演一下门路，认识认识一群杀才，省得成亲之日手忙脚乱。 萧北冥自然是算不得文人的，成亲时秦芷画肯定是要出来敬酒的…… 萧北冥兄妹和秦芷画姑侄做了一桌。 这时本应男女分席，萧北冥却不在意，以往都是兄妹俩个一桌，今日又加了两个，这才热闹！ 沈南衣高兴得很，亲自去给秦朗倒酒：“来！大侄子！喝酒……” 秦朗三十四五岁的人了，一阵脸红：“谢……谢殿下……” “客气什么！喝！” 萧北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一眼秦芷画，心里依旧还是那么踏实，只会傻笑…… 收获白眼儿一个，大乐！ 沈南衣把自家嫂子招呼得殷切，毕竟是做了不甚光彩的事儿，直当是赔礼了…… 席上一群杀才又都来见了礼，老道也洗了澡换了衣服，大伙儿给他面子，今日就不曾挨打！美滋滋的喝酒去了。 狗子哥俩儿也来见礼。 秦芷画又不傻，早已猜到痛打礼部官员小儿子的孩童必定是秦国公主安排的。 果然！ 吊儿郎当和九环大刀这就来了…… 大礼参拜！ 知道了关系，秦芷画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时觉得吊儿郎当眼熟了，张五爷的儿子，和他爹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应该是学了那个倒霉王爷…… 不由瞥了一眼吊儿郎当本尊，那人见了，居然脸红，只知道傻笑！ 柳如意任方仪抱着孩儿也来见礼，女子大部分都喜欢孩子，看不够！却不敢抱，沈南衣也不敢抱，怕把个小小的人儿磕碰了…… 萧北冥却敢，还抱得有模有样。 抱过来还在介绍：“娘子！这是开山家的，叫做拉风，府里的二小姐！” 秦芷画顾不得啐他，有些见傻！ 好好儿的女孩儿怎么叫这个名字…… 还在迷糊。 萧北冥怀里又多了一个：“这是老二家的，府里的三少爷！叫做抽风！” 秦家姑娘差点儿喷饭，急忙捂住…… 刚刚介绍完，一群杀才嗷嗷乱叫着就把拉抽二风抢过去摆弄了！ 柳如意任方仪在踢…… 秦芷画忍住笑意：“没见大小姐呢？” “老三！老三……” 府里杀才们都在叫：“肉饼儿！肉饼儿……” 腼腆的女孩子还是来见了礼，这孩子早已不是头发枯黄，营养不良的模样；只是长相平凡，秦芷画却拉住她的手喜爱非常！ 就是这个名字实在是………… 孩子们什么大少爷二小姐的可不是萧北冥乱叫，爹娘老子都是有官身的，当得起这个称呼，徐老三也有的，萧北冥早就给他安排了。 自家日后若有儿女，出生了就给安排上，什么郡王郡主的头衔高低跑不了，长子就是小王爷了…… 想到了孩儿，萧北冥不由看向秦芷画，两人心有灵犀一般，秦家姑娘也在看他。 同时羞红了脸！ 就是刚刚抢过来的抽风不给面子。 滋了抱着他的萧某人一脸尿………… 第185章 皇家之手 当夜卢宁王府尽欢而散，萧北冥安排了人把媳妇儿姑侄送回了家。 毫无睡意的人此时却一脸严肃！ “六哥！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去歇着……” “可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儿吗？”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还是晚些时候再成亲的好！” “啊！” 沈南衣这会儿可不糊涂，片刻之间就想明白了：“六哥！你是担心金狗的事儿？” “嗯！大战在即，若是有个短长，再误了人家……” 萧北冥此时才算真真正正的喜欢上了秦家姑娘，自然想得多些。 府里一场夜宴，秦芷画落落大方，对待一群杀才们和风细雨，知道了肉饼儿不过是府里马夫的女儿，毫不在意，反而极是喜爱，抱着喂…… 老三媳妇儿直抹眼泪儿。 这样的好姑娘已经极为难得了…… 与金狗大战在即，老子万一……可别耽误了人家。 其实萧北冥还是那一世的思维多了些，这时候的女子定了亲事，写了婚书，那就是夫家的人了，若是萧某人挂了，甭管成没成亲，秦家姑娘都是小寡妇…… 没地方说理去！ 沈南衣自然知道这些，还要劝他，被萧北冥拦住：“就这样，得空儿了你去和秦家姑娘说一声儿，就说成亲早了不利于身体，让她莫急……” 秦芷画又不知道金狗必定要来大举进犯中原的事儿，得了秦国公主的传话儿，只回了一个字儿：“呸！你才急！” 心里却是甜丝丝儿的………… …………………… 纸铠已经开始陆续发放，领到的兵士们喜气洋洋，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 要去拼命的不知道吗？ 十三座大营如今被牢牢掌握在皇家手里，调兵的虎符居然有两套，一套在太子那里，另一套却在萧北冥这里。 太子说了：“你大哥我对于兵事，所知有限，这大周江山还需你来守护，若有战事，你自调兵遣将，大哥给你摇旗呐喊助阵……” 萧北冥这个懒鬼才不想要，太子就哭！ 没办法，只能先收着。 约定若有战事，萧北冥不在京师的时候，就把兵符留给秦国公主，别看小姑娘算学一塌糊涂，兵法战策却比萧某人明白些，有秋月辅佐，不会有错…… 户部的钱粮什么的也收上来了，支应大军的粮草自有皇家掌管，还结余了一些。 秦国公主管了工部，花销反而比往年少了许多，人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老皇帝也很少上朝了，太子监国，亲自掌管了吏部，理由很充分：我皇家做主的事儿都办得妥妥当当，花销却少，怎么回事儿狗都清楚，吏部难辞其咎，尸位素餐之徒我皇家不用！ 满朝文武官员连个屁都没敢放…… 皇家收回兵权，兵部已形同虚设，不过处理些日常管理和边角儿之事，若不是西军的存在，兵部就算撤了好像也无所谓。 本来太子就要撤，还是萧北冥拦住：“不能撤！调兵遣将的权力在咱家手里就行！日常管理还需兵部去和户部勾当，要钱的事儿，你愿意去干呐？” “若是有贪墨之事……？” “贪墨个屁！妹子掌着工部，用多少银子鲁王自会领人算了明白，秦朗在户部，兵部拿走多少自然清楚，两边儿一对照，狗日的怎么贪？” “一来一回的总是有个损耗的由头……” 萧北冥差点儿拍他：“你是不是傻？谁在做这个一来一回的事儿？” “老……老七吗……？” “你说呢？” “善！” 宰辅重臣们此时也看明白了：狗日的妖星老六下得一手好棋，先是收了兵权，那就等于攥住了刀！又立了个工部兵事场，让秦国公主管了，纸铠一出，她老人家爱兵爱民的风评就牢牢扣在了头上，顺势就接管了整个工部，户部那里秦朗这个家伙必定也是和老六一伙儿的，如今太子又亲掌了吏部，六部已有半数皆操控于皇家之手…… 至于礼部，有个屁用！ 刑部倒是没人搭理，想想也是，皇家还有皇城司这个鹰犬，要刑部做什么？ 兵部也差不多傀儡一般模样，那些个官员如何敢惹十三座大营里领军的玩意儿，一个个的土匪一样！ 最可气的就是这些土匪，怀化将军一个女子就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的，也他娘的不嫌丢人！ 这还不算皇家钱庄，兵士们都在那里开饷，个个儿都成了什么什么小迷弟…… 户部敢扣住军饷不发试试！祖坟都给你刨了！ 咱们还能怎样？老老实实的，可不敢造次，皇城司最近好像没怎么抄家………… …………………… 萧北冥哪有这个脑子，只是一步一步的逼着走到了今时今日的局面。 他只是想要保住自家的特权，护着牵挂的人儿，不被异族祸害罢了…… 宰辅重臣们唉声叹气的时候，这个懒鬼还在睡觉。 快入冬的日子盖不了房子，沈南衣也不着急修建公主府了，领着她嫂子看望寿康公主去了。 半夏去了一趟齐王妃那里，回来了还在哭…… “乖啊！这是怎么啦？和四嫂赌钱输了？” 半夏被逗笑，就说了个事情。 齐王妃家里的外甥是个浪荡子儿，原先有个父亲管着还好些，前些日子父亲没了，这个玩意儿就肆无忌惮了，三天两头的跑到齐王妃那里要银子…… 齐王妃家里人丁儿稀薄，晚辈儿里就这一个外甥，惯坏了！ 当初萧北冥派半夏送去的一万两银子这就快被挥霍光了…… 齐王妃虽然有俸禄，杯水车薪的哪儿够这个败家仔儿潇洒！日日以泪洗面，又无处诉说，只有半夏一个好友一般的，她前些日子还总是忙，今日这才见了，唠叨了半天。 这个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半夏也不知道怎么办，哭着回来的…… “嗐！我当什么事儿！这也值当哭？一刀的事儿……” “那……那行！奴婢现在就去！” “去了只说放心不下，来看看她，拿些银子送去……” “奴婢明白……” “来人！” 喊了半天，却只有萧志在…… 其他人都去军营了，这几日十三座大营在全军大比武，各出四队人马，捉对儿较量！ 领军的都是土匪一样儿的，被领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军纪又严明，无处发泄，那就拉出来练练，李开山和萧九几个都去看热闹了，本来萧北冥兄妹也想去的，张五一群杀才建议决赛时再去。 其实主要原因是手下兄弟们下手实在不雅，公主面前放不开………… 第186章 挤眉弄眼 萧北冥这人极其护短儿，齐王妃虽说如今不怎么和皇家来往了，可毕竟见了还是要喊一声四嫂的…… 府里今日无人可用，萧北冥就准备亲自去！ 却被萧志拦下：“六爷安座！奴才去办就是，不过一个泼皮似的……” “你一个人管头顾不了腚的，这玩意儿若是去要钱，门外必定等着一群狐朋狗友，趁乱再跑了狗日的，咱们需得悄默声儿拿了才好，四嫂那里还是不要惊动才好……” “无妨！紫衣和奴才同去，手到擒来！” “哦？紫衣与你？这是个什么章程？” “奴才与紫衣已解了恩怨，这还准备结为异姓兄弟，还请六爷恩准……” 萧某人登时想歪：这……这他娘的！志老爷必定做了个小螺母儿………… “可是想好了！” “这个……江湖儿女……不是平常得很……” “啊！好！好……你开心就好…………” 后来知道的过程果然证明萧某人这个龌龊的想歪了！ 紫衣醒了以后，萧志去探望，两人四目相对，一阵唏嘘…… 都是习武之人，尤其是又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很是不易，这就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 “那个……志爷是？” “不敢当！咱家一时发了疯，误伤了道长，这就赔个不是，一应花费，咱家安排了，老周！老周……把殿下送来的老参炖上……” 满府杀才，不论亲疏远近，武力值排名第一位的志老爷，说出的话那可是份量十足，谁也不想见天儿挨揍啊！ 一碗参汤这就端了进来，周同还在奉承：“志爷！我亲手熬煮的，您来一碗尝尝……” “滚蛋！” “好嘞！” “道长好生调养，伤势好了咱哥俩儿再论雌雄……” “好好……萧兄进步如此之大，必有奇遇！” “嗐！哪有什么奇遇，我家六爷给的至理，咱家闭关数日，这才领悟……” “哦……？居然是王爷！” “你想知道啊？就是四个字儿，咱家告诉你：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当日萧北冥跟他说的时候早已言明：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怕人学了去，有些东西就算明明知道，却学不来………… 紫衣道人听了却是浑身巨震！ 对于他们这类高手，这就是不传之秘了…… 这是至理啊！这个对头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说给自家听了！ 一时感慨万分，脸都红了…… 江湖上谁家有点儿拳经剑理不是藏着掖着！ “兄长如此仗义，真有古之侠者之风，贫道佩服之至……” “这都不是什么事儿，你且安心养伤……” “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愿与兄长化了恩怨，结为异姓兄弟，还请兄长万勿推辞……” 萧志本是个心眼儿小的，这些年跟着萧北冥，不知不觉也洒脱了许多。 “善！咱家无有不从，就是还需问过王爷…………” “好！好好好…………” 两人说定了，都是开心，今日得了萧北冥的准，更是开心！ 紫衣道人还不忘拜谢卢宁王救命之恩。 萧北冥大喇喇的受了：还算他娘的有点儿良心…… 询问之下才得知，紫衣道人受的伤还就不能总是躺着，越折腾好得越快…… 那就去！卢宁王府第一高手配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再办不好拿个泼皮的差事，干脆投了河得了！ 紫衣道人还没彻底康复，时不时的咳嗽几声，换了他师兄乌衣道人新作的道袍，青黑色的袍服用金线刺绣的云纹，相当华丽，就是瘦小了些。 箍在身上有点儿肌肉猛男的意思…… 二人跟着半夏就去了齐王妃那里，萧志能进去，紫衣道人却不好意思。 毕竟是寡居之人，就算有家人在侧，也是于理不合，那就在外面等候一会儿…… 齐王妃见半夏又回来了，很是诧异。 萧志皇家内侍，大礼参拜，齐王妃直呼使不得…… 半夏上前说了来意：“我家六爷知道王妃有难处，这就派奴婢来送些体己的银子，还望王妃不要嫌少……” 其实她两个私下里可不是这么说话，半夏还在冲她挤眉弄眼。 齐王妃哪里肯要，死命推辞！ 半夏急了大叫：“让你拿着就拿着！那个败家仔儿早晚还要来的，你可不许再给了，总需留些银钱在身边儿的，到老了…………” 声音越说越低，齐王妃被触动了心事，又开始抹眼泪儿，半夏还要哄她，一沓子银票就顺势塞进了她的钱箱子里。 萧志也是感慨：这就是没有后的悲哀了，咱家多亏了主子，寻回了二虎父子…… 这就来劝齐王妃要想开些：皇家不会不管的，若是不管，从卢宁王爷这里就过不去！ 正说着话儿，外边儿突然一阵嘈杂乱叫，齐王妃脸色大变！ 半夏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准是那个败家仔儿又来了…… 果然！ 砰的一声，门已被踹开！ 这个败家仔儿被家仆丫鬟的拼命拦住，恼羞成怒，又一心惦记着银子，居然毫不顾忌的闯了进来…… 一看屋里还有人在。 怔愣之间看清了是一男一女，萧志和半夏毕竟是外人，不好掺和人家的家事，谁也没出声，半夏只是攥住了齐王妃的手…… 这个泼皮眼光停在萧志的八字胡儿上，突然大叫：“好啊！姨母大人，居然偷汉子，没有三千两银子这回可…………” 志老爷本就脾气不好，这他娘的如何忍得住，败家仔儿话还没说完，已经挨了一记窝心脚，直直倒飞了出去！ 这还是萧志手下留情了，不然当时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家伙砰的一声摔在外面，浑身仿佛碎了一般！哼哼唧唧的半天才爬起来。 三个人也出来了。 “滚蛋！若是再敢来纠缠，老子一刀……” 作势欲打，这小子急忙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萧志半夏又扶着齐王妃回了屋里，这女人还在担心她外甥：“可别把孩子打坏了……可别……” 志老爷闹个大红脸：得！本该偷偷摸摸儿的差事办砸了！ 还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虽然这时代没有猪八戒…… 今日萧志出来办差，穿了京师正流行的燕居服，这泼皮哪里知道他是个太监，哪有太监嗓门儿粗豪，还他娘有胡子的！ 越寻思越有气：姨母是？齐王妃是？居然敢偷人！咱先抢了你的银子，再把你卖了都行！老子告官都能有赏钱拿…… 出去吆喝了门外八九个狐朋狗友。 发一声喊，又冲了进去………… 第187章 助人为乐 府门外等候的紫衣道人早已见到泼皮一伙儿人了，来的路上半夏已经和二人说了事情经过…… 紫衣本想自家干脆先料理了就得了，几个泼皮而已。 可他毕竟是头一次办这种事儿，想着还是等萧大哥的令才好，别搞砸了连累萧大哥挨骂…… 泼皮们见他一副道士打扮，衣衫又是干净整洁的，还以为是谁家请了来做法事的，就没人理会。 紫衣等了一会儿，就见头前儿进去的那个一瘸一拐的又出来了，和门外的几人说了几句话就大叫着冲了进去，有两个泼皮居然抽出了短刀！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自家两人出来时可没拿家伙…… 这群玩意儿冲进去必定是和萧大哥勾当，这新认的大哥可别有什么闪失！ 紫衣道人江湖儿女，义气当先，这就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的三个人听到动静又出来查看，丫鬟仆人的见了刀子早已跑没影儿了。 齐王妃的外甥一路叫嚣：“拿了奸夫！发卖了淫妇！大伙儿分银子啊……” 有那个泼皮心思早已活动：这可是王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一个个淫笑着围了过来。 齐王妃几欲昏厥！ 自幼疼爱的外甥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一时心如死灰，泪流满面…… 萧志可不惯着他，一脚又踹飞了这个外甥，还不忘呼喊半夏扶着心如死灰的进屋去。 泼皮们见事头儿被踹，犹豫了片刻。 跟进来的紫衣道人刚好看个满眼：“兄长！小弟来也……” 冲入阵中，拳打脚踢，状若疯虎一般！ 萧志和半夏都有些傻！ 至于吗？这应该是憋的，撒气来了…… 可怜几个泼皮混混儿，如何是他的对手，转眼之间就都被打翻在地，哀嚎不止…… 那齐王妃却突然一声惊叫！ 却是紫衣道人只顾撒气，力气使得大了，撑破了衣衫。 大冷的天儿，狗日的也不怕冷，居然就穿了一件外衣，衣衫破裂，露出胸前两块精铁般的物事，还在一跳一跳…… 半夏在卢宁王府里见得多了，不以为意；齐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见过这个，登时羞红了脸，呆住了！ 紫衣道人听到惊叫，身上又突然凉快了许多，这才发觉，急忙捂住胸口夹紧了腿。 还在庆幸得亏裤子没破…… 志老爷哭笑不得：这时若有人来见到，你个狗日的不是奸夫也是奸夫了！ 半夏已把齐王妃扶进了屋去，这女人还在回头偷看，心脏砰砰乱跳：太刺激了！ 事已至此，偷偷摸摸的肯定是不行了，萧志索性找了绳子把泼皮们都拴了，拉回了卢宁王府…… “奴才……办……办砸了差事……请主子责罚……” “起来！不要紧的，回头让铁牛都弄到西城去劳改就得了……” “是是…………” 萧北冥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责罚，只是听到半夏的回话儿比较惊讶：“啊……！” 等到铁牛他们回来见到几个泼皮，这就热闹了！ 大壮拿了把牛耳尖刀，正在舔嘴唇。 张五爷踢他一脚：“你要做什么？” 方三答话：“五爷！我听见他心里说要割了腰子烤着吃……” “我去你娘的！” “善！那就割了，咱们烤了不吃，只是瞧瞧不算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瞧瞧而已嘛……” “把蛋蛋也割了，看看有没有黄儿。” “这个主意好！” “善！” ………… ………… 泼皮们已经吓晕了，紫衣道人也傻了！ 这些玩意儿不是人啊…… 比魔鬼还可怕啊！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再也正常不过，抓了对头还要割了腰子蛋蛋的是个什么路数？幸亏这次前来没有大放厥词，不然落在他们手里………… 紫衣道人没亲眼看见张五爷一伙人割蛋蛋，却看见一脸阴笑的九爷走进了关押泼皮们的屋子。 七日后。 要被拉去西城劳改的泼皮们已经没了人形儿，生无可恋，估计是没了………… 紫衣道人看到，浑身战栗！拉住萧志的胳膊：“大……大大大哥！九爷是您亲兄弟是……是？” “那是！嫡亲的兄弟！”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何时结义……” “总要挑个黄道吉日。” “我看今儿个就挺黄……” “你懂个屁！” “是是…………” …………………… 皇族又开会了！ 会议的议题就是助人为乐………… 会议讨论的主角儿就是齐王妃，虽然正主儿没来，不耽误一群八卦议事。 “老六！你怎么如今也喜欢管这等事儿啦？” “怎么？老子占了齐王的宅院，总不能装得死狗一般！” “不是给了老四媳妇儿银子了吗？” “这不是被她外甥都挥霍了吗！” “那就再给些……” “给多了不要，人家不像某些人，人家要脸！” 太子顿时憋住了！ 当下萧北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都是唏嘘：她一个妇道人家，家中只剩个老父亲，做个芝麻大小的官儿，还都是极老实的，连几个泼皮都惹不起，又没个后辈儿，以后可怎么办？ “六哥！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把那个紫衣坑上一坑……” “啊！那四嫂能原意吗？” “没问题，半夏和她情同姐妹，断不会看错！” “老六！皇家脸面…………” “这个好办！只要四嫂同意了，咱就给她发丧！” “啊……！” “啊个屁！弄个空棺材的事儿，到时候都去随一份挽金，给四嫂做个体己钱儿……” “啊！这也行！老四愿意吗？” “不行你去问问他……” “我不去……！” “那不就得了！齐王不说话就是默许了。” 皇族齐齐被萧某人震撼住：妖星老六不光会杀人，歪理才是他娘的天下无敌…… 其实不是萧北冥八婆附体，实在是见不得这个，齐王妃本就柔弱，以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接来养老倒是可以，可哪有自家有个依靠来得踏实！ 紫衣道人和四嫂年岁相当，正合适，这家伙身体很好，再撑个十几二十年应该没问题。 当初杀进黑虎帮，还是从齐王府里拿的装备，咱给齐王遗孀找个好归宿，总算是对得起他了！ 齐王妃这些年也不和皇家来往，皇族就算有心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大家都同情她，这就愉快的决定了…… 就是太子妃几个看向自家男人的眼神儿飘忽不定。 太子几个感觉一阵阵的浑身发冷………… 第188章 人满为患 乌衣道人年岁最大又出身江湖，主持了紫衣和萧志的结义礼，两人交换了庚帖，斩过鸡头，烧过黄纸，这就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了。 萧志为兄，紫衣为弟，这俩还在大哥二弟的肉麻兮兮…… 萧北冥一声令下：“拿了！” 计划早已和杀才们说了，本想不告诉老道和青衣，以防机事不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二人信誓旦旦…… 一领渔网这就扣在了紫衣头上，这人纵横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大惊之下毫不慌乱，急扯之！ 怎知卢宁王府的渔网可不是普通货色，是以绳索牛筋混以蚕丝制作而成，极为坚韧，一时没扯开，已被众人压住捆了…… 紫衣大惊失色！ “大……大大哥救我！” “不关你大哥的事儿！老子问你！为何裸露身体调戏我皇家女眷？说！” 紫衣满脸通红，回想起来却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萧志憋着笑替他解释了半天。 “那也不行啊！让四嫂如何自处？” 紫衣脑子突然短路：“那个半……半也看到了！” 这一句话立刻炸开了锅！ “好奸贼！居然调戏了两个！” “无论如何不可放过……” “正是！狗日的血债血偿！” 几人齐齐看向血债血偿：“呸！乱用词汇，那他娘的叫以身相许！” 半夏啐了几人一口：“呸！老娘见得多了！个个儿以身相许啊？哎呦……！要累死人的啦！” 紫衣道人已经彻底懵圈！ 萧北冥拧个眉头：“半夏不在意不要紧，齐王妃怎会不在意！要么你血债血偿，要么拖下去割了！” 张五爷一挥手，马仔们一拥而上抬起了紫衣道人。 大壮已经抽出了刀………… 紫衣怂了！ 纵横江湖的好汉，就算卸了胳膊掉了腿，皱一下眉头都算输了，可这要被割蛋蛋，实在无法接受…… 萧九爷已经阴恻恻的走了过来：“这活儿咱家熟啊…………” 紫衣道人魂飞天外！ 老道和青衣互飙演技，早已经跪了，直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贫道去劝……必须血债血偿……” “是是是……师弟有错，罪不至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紫衣道人到底还是服软儿了………… 剩下的事儿就看半夏的了！ 女人嘛！总是要矜持一下的，如果是实在不同意也没关系。 萧北冥可没有拿这个事儿笼络紫衣的心思：老子自己就是高手！ 一个手下败将还不值得搭上四嫂…… 只是此事还急不得。 此后紫衣道人就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度日如年：什么时候成亲啊……？ 萧北冥还是听青衣说过他们这一门儿是可以娶媳妇儿的。 问他为何不娶？ 倒霉玩意儿一脸得瑟：“娶一个承受不住贫道几十年功力……” 萧某人一脸嫌弃：“呸！你个穷鬼！娶个手指头都他娘的费劲！” 青衣和老道顿时一脸便秘………… …………………… 眼镜儿工匠终于来交货了！ 经过多次实验，又联络了制作眼镜框的首饰匠人，铜制的单筒望远镜终于出炉了…… 一头粗一头细的玩意儿，可以抽拉，不用时放在怀里很是便利，为了防掉，也拴了链子挂在脖子上。 萧北冥试了试，觉得一般般。 一群杀才却当了宝贝！ 正在研究京师里哪家儿的小姐好看…… “听说户部尚书家的小姐不错！” “快拉倒！那个倒霉尚书还不如老子俊俏，生的女儿能好看才怪！” “礼部有个官儿，据说他夫人极是美艳！” “可知道住在哪里吗…………” “城东的豆腐西施也可以……” “一副苦瓜脸儿，好看个屁！” “户部有个侍郎，据说他有个姑母也生得好看！” 这货说完了话，总觉得哪儿不对，却想不起来，已被按住了暴揍一顿！ 差点儿被沉了湖………… 一阵时日过后，京师里传言风向有变。 原本人们口中的美人儿就有翻了车的，还有一些以往籍籍无名的突然就排上了号儿…… 眼镜儿匠人早已得了赏钱，自然会有人询问，这家伙守口如瓶，谁知依然被盗！ 贼偷儿心思通透：狗日的前次得了三百两已嚷嚷得满城皆知，如今却闭起了嘴巴，定然更多…… 匠人嚎啕大哭！ 早知听了王爷的劝，拿了赏钱就直奔皇家钱庄存上才是正道儿，如今悔之晚矣…… 嚎哭的人儿还在被老婆挠。 却接到了军方的订单！ 足足五十个，给出的价格很好，赚来的银子足够和首饰匠人花用个七年，就是费工夫儿…… 他老婆这才停了手，烤上了羊腰子！ …………………… 老皇帝如今多了一个爱好。 皇宫里的望楼成了打卡的地点………… 偶尔看到个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能乐半天。 这几日居然还上朝来了！ 穿着黄金纸铠，得瑟得不行！还举着个铜管管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太子有些懵！ “你听你的奏本，莫要管老子……” 老家伙这就要放飞。 “老大！看，礼部尚书没洗脸，都是眼屎！呸！” “父皇！开朝会呢……” “你开你开！老大！快看！太傅嘴边有根长毛儿，好似……好似是卷曲的……” “开朝会呢！” “哦……哦……老大！秋……秋月的甲好像穿反了……” “来人，把父皇抬走……” 一群内侍过来连椅子带人抬走了，老家伙还举着：“老大！左相裤子上有污渍，你说是……是不是尿了？” “快抬走……！” 紫宸殿上空还回荡着太子的咆哮…… 太傅左相之流已经没脸见人了！ 满朝文武官员被老皇帝一通搅和，都忘了今日要议的章程，大眼瞪小眼儿…… 好不容易想起来，左相急急忙忙的示意要去小解，满殿爆笑！ 看来老皇帝说的没错，这家伙确实憋不住尿了…… 紫宸殿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时候，太子已经没了耐心，长叹一声：“来人！宣卢宁王进宫……” 文武官员们顿时肃穆！ 懒鬼实在是不想去，可还是要给太子留些脸面，还是来了…… 椅子茶水早已备好，萧某人安座了，先喝了一口茶水醒醒盹儿，太子亲自在旁边儿伺候着。 宰辅们心里都是一个念头：狗日的妖星！干脆你来做皇帝好了…… “什么事儿？大清早儿的不得安生！” “是……是这么个事儿……京师西北二城如今人口暴涨，怕的是人满为患，如何处置，还需卢宁王给个章程……” 萧北冥还没等答话。 老皇帝却去而复返………… 第189章 服服帖帖 紫宸殿里的太子要爆！ 可又无可奈何…… 老皇帝还在叫：“老六！老六！秦国怎么没来？” “又有什么事儿？” “这个玩意儿极好，再来一个，绑在一处，两只眼睛雨露均沾才好……” “那好办！我捣毁你一只眼就是了！” “混账！” “玩儿去……！” “混账！不当人子的东西！来人！来人！快去请我儿……” 萧北冥看着边喊边走远的老皇帝，哭笑不得：你怎么不喊快去请如来佛祖……！ 被老家伙一通搅和，萧北冥也不困了。 “可是西北二城出了乱子？我怎么不知道？” “回卢宁王的话儿，乱子倒不曾出，就是人太多了，东南二城反而萧条，越发的乱了几分！” 回话儿的是京师府尹，他与萧九极为熟悉，恭敬有加…… “照着西北二城，按方抓药不就得了！” 太子接过话头儿：“那不是需调动折耳军出面吗？皇城司都是饭桶一样的，做不来。” “秋月没来上朝吗？” “来了！来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秋月！秋月……乖！过来…………” 满朝文武齐齐鄙夷：这个千年老妖！ 咚咚咚………… 宰辅重臣们和太子又不是傻子！ 西北二城太繁华了，安定祥和的名声早已随着商户往来传了出去，京师人家谁还没个亲朋好友的，在别处不好维持生计的，这就纷纷前来混个营生…… 东南二城的商户什么的也纷纷迁往西北二城，租金贵些就贵些，又安全又热闹，照样有得赚。 结果就是西北二城人满为患，热闹非常！东南二城就萧条了，城狐社鼠不敢去那边儿，只好在这边儿勾当，乌烟瘴气！ 宰辅们和太子一商量，就有准备复制西北二城的意思，可具体怎么操作还得是折耳军去忙活才好，毕竟他们有经验。 谁知喊来怀化将军萧秋月，说了个意思，这娘们儿居然不掏兵符，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太子，一脸不服的样子…… 老皇帝来捣乱，怀化将军就回了朝班，闭着眼睛谁也不搭理。 众人这就明白了：折耳军不用朝廷国库一个铜仔儿，可不是谁都能调动的…… 太子也明白了，他哪儿敢喊打喊杀的，他太熟悉萧北冥府里的这群玩意儿了，只要敢喊，必定当场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这里谁是秋月的对手？左相还是右相？ 一群老家伙，屎都得打出来！ 当初老皇帝派给沈南衣三百侍卫，这群家伙还以为能造反了，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造反都兴奋成那样，他们还有什么在乎的…… 没办法，只能去请萧北冥了。 “这点事儿派人来传个信儿不好吗？非要折腾老子一趟！” 无人答话：这个妖星！ 只有太子还在奉承：“宣来正式些，正式些……” “乖啊！拿了兵符去派活儿，都是为国朝出力……要有格局…………”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只是……” “怎么？可有难处吗？” “六爷！虽说是给国朝出力，可是这个弟兄们……白出力啊…………？” 宰辅们要爆！生生忍住…… “也是啊！哪有做工不给工钱的道理！” “可不！六爷我跟你说，瘸腿儿老四您记得？” “记得记得，腿断了那个，好了反而跑得更快些……” “对对对……就是他，想讨两房小妾都不舍得，只讨了一房，日子实在凄惶……” “哎呦……可怜喽……” “那可不！” “他是哪条腿瘸了的？” “左腿！” “青衣是哪条来着？” “六爷！青衣是没了胳膊……” “哦……老子记差了，记成腿了……” “差不了！回去就敲折了……” ………… ………… 满朝文武听着他主仆两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胡说八道，就是不见这个倒霉娘们儿掏兵符…… 太子和呼呼喘气的宰辅重臣们在商议，结果就是一切规矩照着西北二城的，平安银子还是折耳军的，另外朝廷再出五万两银子做工钱。 给少了不干，没听那个倒霉怀化将军还在念叨：“六爷！五千人，每人十两银子是不是十万两？” “呃……差不多……” 太子已在大叫：“五万两！给了！给了……” 秋月不依不饶：“不是十万两吗？” 萧北冥打个圆场：“都是为了国朝……要有格局…………乖！少要点就少要点……” “那行！每人才分二两银子…………” 众人都傻了：这个倒霉娘们儿居然是折耳军大帅！实际上的禁军大统领！你他娘的算得明白大军粮草补给吗？ 大周国禁军人数最多，总有个四五十万。当初老皇帝听了萧北冥的山寨版杯酒释兵权的狗屁谋略，谁知道却办成了！ 文臣们开始时还是支持的，皇帝收回兵权，拥兵自重之人犯上作乱的概率就低，朝局也自然稳定些。 可他娘的万万没想到！ 几乎是一夜之间，禁军的实际指挥权就都到了妖星老六的手里…… 虽说狗日的明面儿上什么也不管，可谁也不是傻子！ 实际掌控禁军的就是那二十六家勋贵子弟和卢宁王府的人，驸马陈至正倒是不掌兵，却支应了三座大营的粮草。 原本的禁军将领早已被折腾得服服帖帖，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用的什么手段，如今这些人或许官职不低，可是却都听玩意儿们的话！ 玩意儿们听谁的话呢？当然是听这个倒霉娘们儿的，那倒霉娘们儿听谁的呢？ 这就不用问了………… 如今太子手里倒是有调兵的虎符，管不管用可就另说了，没看一个不过三千人的折耳军都调不动吗！ 虽说折耳军不花朝廷一文钱，可太子毕竟是太子啊！过些时日就是皇帝了，他都毫无办法，还得掏工钱…… 这狗日的妖星老六无人能制了！ 就算调回五六万最悍勇的西军，怕也够呛！他五百人就能攻取了金狗的西京，说他没有后手儿鬼都不信，何况如今还有几十万大军在手里………… 宰辅重臣们思潮起伏，不由得都看向太子，眼中满是怜悯：你说你这个太子还当个什么劲儿…… 被怜悯的却在讨好秋月：“将军且去调兵，回头孤和太子妃去看你，她得了两朵珠花儿，极为绚烂，早就说给你送去，一直没得空儿…………” 太子讨好秋月可不是因为别的，萧正泰就在折耳军中，宰辅们哪里知道。 还在心疼太子几分钟………… 第190章 皆大欢喜 被同情的太子毫不在意！ 折耳军不听朝廷的，也不听皇帝的，那又如何？ 老六说了：“如今二十六家子弟都去掌管十三座大营了，折耳军里是谁在经管？” “好像是那五百老兵里挑出来的……” “没错！可也不全是……” “哦？” “正泰他们三兄弟又不是菜鸟儿，几个小子挺长脸！如今出去也能争上虞侯啦……” “善！” “日后其他人年岁见长，正泰三个正当年，军中自有嫡系，你说折耳军会掌在谁的手里！” “善！” “如今有秋月张五这些人坐镇军中，多了不敢说，保你十年没问题？十年后正泰他们也长起来了，安排个自家嫡系掌管禁军总可以？” “善！” “善你个鬼的善！” “善！” 兄弟两个早先的对话给了太子底气：只要国朝还姓萧，还是我皇家的，咱才懒得管那些有的没的，要什么脸面！实惠最重要！ 就是最近怎么好像越来越懒了呢…… …………………… 拿了银子的折耳军雷厉风行！ 怀化将军萧秋月一声令下，杀才们嗷嗷叫着就接管了东南二城……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还是熟悉的配方儿，还是熟悉的味道！ 刚刚搬迁到西北二城的商户捶胸顿足：他娘的！早干嘛去了？ 再搬回去吗？ 这些人本以为东南二城的地价低，不会涨多少，毕竟都涌到西北二城了…… 可谁知就在折耳军接管的消息一传出，地价就开始飙升！ 直到和西北二城差不多时才稳定下来。 原因很简单：京师人口也多了………… 地产大亨朱氏自然有内线儿，折耳军接管之前，火速购入大批待售的房产，狗子石头哥俩儿的私房钱都不翼而飞了！ 其实她跟萧北冥兄妹张个嘴，根本不需要咔次两孩子的私房，但是身份却让她压根儿就没往这块儿想。 谁知也正是因为折耳军接管了东南二城，狗子石头老蛋团伙儿准备去收平安银子的买卖儿也彻底黄了…… 如今没了银子，哥俩儿在府里哭天喊地！ 张五媳妇儿无奈，只得写了借条，利息待定…… 张五爷想起了萧某人能坑死鬼的那个算法儿，准备把媳妇儿坑上一坑，结果出了内鬼，两个狗崽子居然反了水！ 朱氏大叫要与他和离…… 众人都来劝。 “五嫂子！你跟五爷和离，以后怎么办？” “那还能怎样？老娘有的是银子！两个狗官都归老娘！” “二虎和志爷乐意吗？” “那有什么不乐意的，回头给石头娶上七八个媳妇儿，难道不是老娘掏钱！” “搬出王府啊？” “谁说要搬！要搬也是狗日的他搬！” “五爷肯定不会搬走啊……” “哼！不走……那老娘就专挑府里的爷们儿下手，隔日就换一个！看狗日的要不要脸！” 卢宁王府里一群人，包括萧北冥兄妹。 都傻了！ 这娘们儿真真儿好算计…… 贼兮兮的老道却眼神儿一亮！这娘们儿有的是银子……有的是…… “这个……这个女子还是要有个男人依靠才好，贫道这一门倒是不……不禁嫁……” 老家伙一个娶字儿还没说完，已被众人按住暴揍一顿…… 青衣紫衣都上去踹了好几脚：太他娘的丢脸了！ 其实张五媳妇儿这个计策挺管用。 天下男人想法儿都差不多，萧北冥记得那一世有个官司，说是有对儿富裕的两口子矛盾激化，男人重金买通了一个朋友去做杀手，干掉了老婆；后来东窗事发，这男人极重义气，死活不肯供出朋友，警方虽然怀疑是他的朋友，可惜没证据，最后一句话就让他破了防。 “你老婆是被杀手先奸后杀的！” 这就是大多数男人的想法儿：可以宰了她，但不能被别人占有，尤其是哥们儿朋友什么的！ 当然！心大变态的另当别论…… 就在众人以为张五爷必定认怂的时候。 从老道身上收回脚的张五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好！和离就和离，老子这就搬去寿康那里，你会和离？寿康也会！小正子若是不同意啊，嘿嘿……他娘的！听说他身体不太好，老子给他拿包药儿调理调理……” 众人再次惊呆！ 这个时代，夫妻俩个如此操作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存在…… 萧北冥当然知道张五不可能去干掉陈至正，这时也不会出面干预，只让沈南衣赶紧回去不要听了，这也太刺激了！再教坏了她。 哪知道朱氏听了，居然怂了：“五哥……我和你逗着玩儿呢…………” 一众人绝倒！ 这两人都他娘的不正常，还是要离得远些才好…… 萧某人早已拉着妹子跑了！ …………………… 折腾了好些日子，京师再次归于平静。 与西北二城不同的是，东南二城有许多官宦人家的买卖儿…… 那边儿的做法儿就不行了，一群泼皮改造了去收平安银子啊！那不是扯蛋吗…… 西北二城那边儿的官宦人家买卖儿，以前就是折耳军去收的，后来才是街管，还都是主动交，主要是不想惹麻烦。 如今大战在即，折耳军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儿派人做这个…… 萧北冥索性派狗子石头哥俩儿去了，一个是锻炼锻炼，二是这哥俩儿都有官职在身，虚职也是官儿！ 官宦人家好脸面，泼皮无赖来收肯定是没面子，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来收总可以了？ 虽然两个狗官还未成年，那也是官！何况手下弟兄们又都是文臣武将家中子弟，这不就算是给了面子啦？就算有那么一个两个不乐意的，梗脖子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至于这些个小子的家大人那里。 萧北冥一句话就给解决了：“这些孩子一律纳入国朝官吏体系！” 这些官员这就喜笑颜开了，虽说看不上那点儿俸禄，可毕竟入了编，这就算有了保障，至不济犯了错被开革，也怨不得别人…… 况且，虽然民间子弟吏员不能做官，官宦人家却不在此列。 没地方说理去…… 于是前些日子还和那个什么什么火蛇会火拼的一群小家伙们摇身一变，就成了专收平安银子的国朝官吏！ 西北二城那边儿挑些听话又清白的也给个小吏当当，这就算皆大欢喜…… 两个狗官上了任，得了萧某人的指示，客客气气的开了工，到了皇家钱庄，大掌柜萧半夏亲自给拿的平安银子。 狗子石头羞得脸通红：“谢……谢谢夏娘……” 其他商户见了，纷纷主动交钱。 你他娘的还能大得过皇家………… 第191章 井井有条 淳平二年十一月。 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笼罩京师………… 一连下了五六天！ 萧北冥早就安排了泥瓦匠给秦府修了壁炉。 秦芷画坐在温暖舒适的厅堂里悠哉悠哉，兴国酒京师代理商的买卖儿做得稳当，她也不用像以前那么操劳了…… 这就有了闲心把那个人儿想上一想。 谁知倒霉侄儿却跑进来打断了心中旖旎…… “姑……姑母！偏房被大雪压塌了！” “啊！这雪也太大了！” …………………… 秦府官宦人家，尚且被大雪压塌了房屋，民间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景象…… 太子越发懒了！ 朝堂上的奏本一个接着一个………… 太子焦头烂额，雪下得太大了！ 京师之中压毁房舍无数，朝廷本欲救助，怎奈有心无力…… 没有那么多人手啊！ 懒鬼太子又想到了萧北冥，老六准有主意………… “宣卢宁王上殿议事……” 旨意传到卢宁王府的时候，这个头号儿懒鬼还在睡觉。 被人搅了春梦，登时火冒三丈！ 又没有办法，皇权还是要维护的，只得气呼呼的去了紫宸殿…… “又有什么事儿！” 坐定的懒鬼喝了一口茶，满脸不耐烦。 “京师如此大雪，压毁房舍无数，百姓苦不堪言，这天寒地冻的，如何是好？” “赈灾就是了！喊我做什么？” “如何赈灾？” “派禁军出动！皇家坐镇！户部出钱，工部出物资，先把露天地儿的人安置了，几十万禁军扫个雪还能费多大劲儿，房子先紧着住人的修，再设几处粥场，不就得了……” 满朝文武齐齐呆住！ 妖星老六有才啊！不止会杀人…… 其实这些差不多在那一世，基本上是人人都明白的事儿。 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都一个比一个清楚………… “那还是需要调兵，不怕乱吗？” “自家人救助自家人，怎么会乱！” “那好！这就调…………” 太子这里也有调兵的虎符，这就安排。 户部那里却支支吾吾………… 这最近时日收上来的税款进项，除去必要的支出，又还了卢宁王府的贷款，倒霉了不少利息；户部终于缓过来几分。 宰辅们也是才刚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抄家了！ 谁知又遇雪灾…… 太子此时却通透：“没钱了怕什么！接着借啊！借卢宁王的也行，借皇家钱庄的也可以啊！” 萧北冥借钱给户部的事儿给太子打开了一扇窗，这就念头通达了…… 户部尚书几个一商量，那就借！ 结果得知皇家钱庄的借贷利息比萧某人的低，那就借皇家钱庄的。 萧某人再次被鄙视………… 有个屁的才！贪财倒是真的！ 就是几个宰辅像是吃了苍蝇屎，因为规矩照旧！依然是几人做保…… 禁军现在名义上的统领是怀化大将军，比秋月多了一个大字儿，却早已被架空，拿了兵符印信假模假式的就给了秋月，还在客气： “还需萧将军多费心了……” 一众文武鄙夷的对象立时就转移了！ 秋月自去升帐聚将…… 十三座大营派出一半人马，抢救人员，清扫积雪…… 怀化将军萧秋月三条将令： 滋扰百姓者，斩！ 趁火打劫者，斩！ 不尊号令者，斩！ 吃拿索要者，斩！ 这是国朝头一次派禁军参与民间救灾，兵士们新鲜又激动，虽然天气寒冷，道路难行，那也比憋在营里舒坦………… 何况被救助的很有可能就是家人亲朋，无需动员，个个儿奋勇争先！ 萧北冥又急匆匆的赶往工部，还要去给妹子帮忙儿的…… 出来前不忘招呼太子：“把皇城司和衙门里的也派出去！再去把鲁王怀王都安排了，上街去安抚民间，太子妃几个也别闲着，都去粥场收买人心！把我媳妇儿也叫上…………” 太子直翻白眼儿：做就得了，说得这么露骨干什么！ 沈南衣已经忙起来了。 她生长于北地，自然明白这样的大雪所带来的灾祸…… “六哥！派禁军出动会不会有乱子？” “应该不会，这个节骨眼上生事非，必定天下人人唾骂，死了都没脸面见祖宗！” “善！若论看人断事，还得是六哥！” “你也很好！爱民如子，不辞辛苦……” “嘿嘿嘿……六哥说得对，维护皇家威信就是维护咱自己……” “善！秦国公主，所言极是！” “哈哈哈哈……来人！把老娘……” 正在得意的秦国公主实在没控制住，萧北冥大叫：“斯文！斯文些……！” “啊！是是……来啊！把本宫的大旗打起来！拉上东西，出发……！” 若说皇族里谁最忙，那还得是老七。 各类工具，帐篷，粮食等等一应物资都是皇家快递包办！ 这日子口儿你去哪儿雇佣车马？ 百姓们见到皇家快递的旗帜服色，真真儿的夹道欢迎。 他们来了，那就有帐篷，就有粮食…… 远处秦国公主的大旗正在迎风招展，百姓们已经热泪盈眶：皇家！皇家………… 最可气的是怀王老五居然还揣了个酒葫芦，逮谁问谁冷不冷，要不要来一口儿。 鲁王有感而发，就要作诗，被踹！ “表彰大会过后儿再说，干活儿去！” “好好好……本王去烧火…………” 秦芷画也和太子妃几个汇聚一处，得到的指令就是挨着个儿的粥场转悠，盛上那么几碗，收买个人心…… 就一条要求：表情必须真挚……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 他娘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皇帝演技爆棚，找来的儿媳妇儿也个个儿都是演技派，包括秦芷画…… 众王妃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唉声叹气，论起灾情，个个儿落泪！再说起重建家园，又都打了鸡血，慷慨激昂，就差一句奥利给！ 萧北冥去转了一圈儿，给了秦芷画一个飞吻，可惜明珠暗投，收获白眼儿一个…… 一切居然还算是井井有条！ 只是衙门里的人却犯了毛病…… 一个衙役居然趁乱猥亵妇女！ 这娘们儿是个有主意的：秦国公主的大旗就在那里，老娘豁出去了…… 举报片刻之间就有了回应。 怀化将军的狼牙大棒亲自跳起来结果了他！ 呸！狗日的！ 老娘见了俊俏哥儿都没敢伸手………… 第192章 鱼水一家 大周国长平王萧远，就是老七，正在拿个大喇叭喊话！ “好……好好儿干活儿！工钱翻番儿！敢做歹事……一……一刀砍了……！” 一群伙计嘿嘿傻笑…… 七王爷嘴上厉害，见天儿的喊砍了砍了，也不见他真砍过一个，心地却厚道，从不亏待做工之人！ 百姓们也在笑…… 皇族们一个比一个奇葩：太子哈欠连天，肯定是累的；眼含热泪的模样，一看就是个真心为民的；鲁王摇头晃脑，居然先问刚扒出来的孩童，课业可曾做完；怀王满身酒气，神志却清醒，见了扒出来的就给灌一口酒，也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长平王还在大喊，就是嗓子有些哑。 妖星老六反倒看起来正常许多，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百姓们轻手轻脚，大气都不敢喘。 妖星老六必定是跟他嫡亲老子在交涉，要发动神仙鬼怪儿的亲朋去声讨负责降雪的。 谁知这家伙却只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百姓们齐齐松了一口气：这是得胜了！喷嚏就是得胜的鼓声！ 这次雪灾，皇族全体出动，各家儿的大旗都打了出来，代表萧北冥的是一杆宁字大旗…… 这玩意儿萧某人自打置办了，就几乎没用过，今日这才得见。 凝视半晌儿，心里总觉得哪儿不对，突然想起：宁王啊？他娘的！妥妥的一个造反专业户儿…… 日后若是给咱这个封号，反还是不反？ 其实现在就挺好，习惯了，咱是念旧之人…… 二三十万禁军分成了若干小队，迅速铺开，先救人！ 这时候又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的，难度不是很大，谁知救出来了人，却还惹来了麻烦…… 其中一个小队扒出来一个胖丫头，许是拉扯时力气使大了，裤子居然被拽掉！ 白花花的两大瓣儿…… 胖姑娘这就活不了了！ 哭天抹泪儿…… 消息报了上去，一群杀才都来看热闹。 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谁看见了谁就把这个姑娘娶了。 胖丫头也不闹了，提好了裤子，捂着脸从指头缝儿里偷看，心中已有谋划：若是个丑的就接着哭，若是俊俏的就…… 场中已经闹成一团，二十几个人都看见了！那就猜拳。 结果一个丑的胜出。 胖丫头大哭大闹，指着一个俊俏些的：“他……他还摸了……” 众人一看就明白这是被讹上了，却无人作证，又不是慷慨赴死的事儿！一个个的都急于脱身。 没办法，俊俏些的咬着牙认了：他娘的！总比被狼牙棒拍死了好！ 就是这些个王八蛋们不给老子作证，还白看了我媳妇儿的白花花，必须赔钱…… 二十几个人毕竟心虚，只得掏银子，有没带钱的还在大喊哪个兄弟行行好儿，借上一借。 俊俏些的这就洋洋得意了：下聘的银子这不就来了！回头让媳妇儿再去闹！酒席钱也有了，日后有了孩儿还闹！奶妈都能多请几个，老子吃定你们这群狗日的，就这么办……！ 张五爷一群杀才都傻了，发一声喊，跑了个精光：老子可没看见白花花！ 又去紧急提醒自家手下儿郎，下手救人之前高低要仔细些，万万不可大力撕扯，京师女子喜好讹人！尤喜讹诈俊俏的…… 丑的也危险！ 都他娘的放亮了招子！不要到处乱看，否则损失了银钱，休怪言之不预…… 几十万禁军战战兢兢！ 当然也有大龄未婚之辈：他娘的！咱怎么遇不到这等好事儿？扒出来的不是老头儿就是太婆…… 救人的队伍还在拼命加快速度，被讹上的已经被孩子他大舅揪住了询问姓名年齿，哪座大营的，官拜何职，自家妹子愁苦了这么久，这不就泼出去了，可不能让妹夫跑了！ 俊俏些的无奈，扯下衣衫内里缝制的军牌牌给了大舅哥，又跑去开工了………… 天色渐晚！ 一座座帐篷就在空地上搭了起来。 本来沈南衣还想把无家可归之人安排去客栈的，被萧北冥拦住。 京师里客栈肯定不够用，就算够，也不行，那句话怎么说的？好像是什么不怕少，就怕不一样还是什么的…… 反正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干脆大伙儿就都住帐篷好了！ 工部里的军帐存了不少，常年不用也下不出崽儿…… 先拉出来救灾的禁军已经劳累了大半天，那就轮换。 救人还能捡媳妇儿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 传到轮换大军的时候，这些家伙仿佛是要去救自家老娘，嗷嗷叫着就冲出了军营！ 领军的还在大叫要看清形势，不要被变了味儿的流言蒙蔽…… 却哪里拦得住一颗颗躁动的心。 百姓们再次被震撼！ 如今皇家禁军这么勇于奉献了吗？这……这是军民鱼水一家亲啦？ 禁军将士们干得热火朝天！ 西北二城没受损失的商家富户之流居然也自发的组织了起来…… 什么汤水，衣物，各种能吃的都往帐篷区里送。 没人舍不得！ 如今的好日子是谁带来的大伙儿都明白。 天色虽然黑了，可秦国公主她老人家的大旗就竖在那里…… 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子果然上边儿有人，风停雪住，满天繁星，圆圆的蟾宫挂在天上，映射着满地银白，瞎子都能看见！ 沈南衣还在忙，嫂子姐姐们也都来帮忙儿了。 百姓们见了皇家旗帜，纷纷下拜…… 小姑娘大叫：“都起来都起来！今日不讲虚礼，明儿个再磕头……” 百姓哈哈大笑！ 这就都去自找活计了…… 有被救出来的，就有挂了的，有完好无损的，就有房倒屋塌的！ 一群皇族都在安抚民心。 受了灾的百姓们此时倒还算踏实…… 因为太子说了，现在先紧着救人，过后就安排修缮房舍，至于花费嘛，朝廷出了！ 户部众人在嘬牙…… 宰辅们欲哭无泪…… 你倒是说得轻巧！户部没钱了还不是得找你皇家钱庄借贷，做保的又不是你们…… 可又无可奈何！ 若是不管，百姓们乱起来，第一批倒霉的就是这些官员。 皇家如今爱民如子的观念深入人心。 百姓又纯朴，定然把矛头对准了咱们这些人！ 皇家厚道，自然不会不顾百姓死活，都是咱们这些奸佞从中作梗…… 真有异动，平头百姓们能冲进宰辅高官家宅里砸抢一番，不要太过瘾了好！ 就算局势控制不住了，皇族自有几十万大军护住，谁来护住咱们呀？ 宰辅高官们琢磨明白了，一个个长吁短叹…… 听说救灾的兵士还给发媳妇儿！ 这……这他娘的不是扯吗………… 第193章 心怀天下 京师一场雪灾，皇家发动了不少人手。 眼看局面平稳，太子又得瑟了！ 也怪不得他臭美，自古遇此天灾之类的，官府做的不过就是个开仓施粥…… 结果却是养肥了一群硕鼠！ 百姓们活不下去，揭竿而起，导致天下大乱的例子不胜枚举。 可如今这场灾，京师毫无异动，百姓感恩戴德，就是宰辅们一脸便秘！ 不管他们，敢不听话？按老七的法子办就是了！哪个不服？ 他还在洋洋得意，萧北冥一句话就把他踹进了冰窟窿！ “兄长！你说……会不会只有京师下雪，周围连个雪毛儿也没有？” “啊！定然不会！” “周遭受灾之人，又无人经管……” “流……流民……” “好像是……兄长神机妙算…………” 太子都快哭了！ 其实流民并不可怕，历朝历代造反成功的绝大部分都是上层人物，可怕的是流民的破坏力！ 天下一乱，再有那有心之人趁乱裹乱，这就是改朝换代的好时机…… “老……老六！你……你给拿个章程……” “我有什么主意！媳妇儿妹子的忙活了这些天，也他娘的没个工钱……” “啊！给！大哥给钱！按着半夏大掌柜的标准给，行不行？” “呸！你个守财奴，半夏一年才给五百两银子！你也好意思说！呸！” 太子呆住！ 啐了自己两口的人儿已经走远了…… 难道给少了？不少了啊！我说最近大掌柜的总请假呢…… …………………… 京师之外的事儿，果然被太子猜中！ 流民倒不是很多，那也是乌泱乌泱的…… 放进来肯定是不行，京师人口都几近饱和了。 再说饿急眼了的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萧北冥不怕乱，不听话砍了就是，几十万大军就有几十万把刀！ 他怕的是麻烦！ 回头还他娘的得收拾………… 几十万禁军已经都回营了，忙活了四五天也累了，再说军队还是要在最需要的时候用一下就好了，救灾这类活儿不宜久用。 如今在城里忙活的是干活儿的人。 泥瓦匠承包了修缮房舍的工程，这类民间房舍，还轮不上工部出谋划策。 工部的工作就是找户部要钱！ 秦国公主出面聚拢了工匠们，让泥瓦匠领了头儿，铺开了干就得了…… 百姓们一脸幸福：皇家说话算话！果然给修缮来了，还不要钱！咱可不能铁公鸡似的根毛不拔，富裕点儿的安排些酒肉总可以？不富裕的一碗热水总有！ 这边儿兴高采烈，还在感念皇家恩德。 户部那边儿就惨了！ 还得借啊…… 街面儿上也安定，街管会的全部上街维持秩序，皇城司配合，府尹衙门没让动弹，正在整顿！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府尹大人暴跳如雷！还在大骂！ 心里却在寻思是不是找了九爷的门路去走动走动，万一降罪，妖星老六可是水热刀快，一秃噜一个啊…… 萧北冥哪有降罪府尹的心思，他在给秦国公主帮忙儿呢。 “六哥！城外的怎么办？” “让太子他们去商量，咱忙完了回家歇着……” “他们能商量出来个屁！” “你这孩子！斯文些！记得给你嫂子送些毛皮过去，可别冻着……” “早就送过啦！” “善！” “那城外的就不管了？” “管啊！皇家威望的事儿……” “那怎么不见动静儿？” “总得落些好处…………” “啊……！” 其实不是萧北冥财迷成性，也不是什么心怀天下；如果皇权稳如泰山，他才懒得折腾！ 就是想明白了以后，要维护自家统治地位罢了，朝廷治理国朝，虽说不至于民不聊生，却也是民生艰难…… 农户们要应付各种农税，早已不堪重负！ 官老爷们拿着朝廷俸禄，私下里都在做着生意，利用职位之便大开绿灯，赚得盆满钵满的有的是！商税却极低…… 没地方说理去！ 最好是挤兑得户部把税权交出来才好…… 生抢也不是不行，只是吃相太难看！再闹得人人鄙夷，皇家威望受损就不好了。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可不是我萧某人闲得蛋疼！ …………………… 朝堂上商议的结果就是开粥场施粥，再去搭些帐篷就得了…… 太子大怒！ 他没见过城里救灾的过程还好说，见过了如何能忍得…… 果然还是老六说得对！ 他娘的！当官的就没有好人！有几个把百姓死活放在心上的，喊个口号摆个架势就得了，真有那个一心为民的，也得让这群狗日的挤兑死…… “来人！宣卢宁王上殿议事！” 官员们白眼儿乱翻：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招儿吗！ 避无可避的人还是来了…… “卢宁王，可……可否还派禁军维持一下？” “禁军职责拱卫京畿，总干这个算怎么回事儿！” “那个……那个城外已经有了骚乱，不然……” “不然怎样？” 左相吓一跳：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讨厌！ “那个……不如劳动一下折耳军……” “那你去跟怀化将军说！上次忙活那么些日子，才给了五万两银子，老子管不了！” 左右二相心底已在大骂：狗日的又来了！咱就知道…… 可又不敢惹他，没看见狗日的手里铁蛋哗啦啦吗！ 没奈何，还得去求怀化将军，配合这两个鸡贼玩意儿演戏。 至于花费，去他娘的！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抄家也是先抄户部的！ 老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了，偷偷摸摸的躲在盘龙柱后面贼头贼脑…… 怀化将军萧秋月正在和她主子二唱双簧。 “六爷，上次给的钱太少了！分的银子还不够老四小妾的脂粉钱儿……” 萧北冥直翻白眼儿：你就不能换个人儿，专逮着瘸腿儿老四…… 还没等萧北冥答话，左相董行文抢先发问。 “那依着萧将军说，多少合适？” “每人就算二十两！我折耳军五千人，怎么也得……” 满殿文武大惊！ 我的个乖乖！左相疯了？敢让这个倒霉娘们儿算账！艹！真是服了…… 右相郭奉礼醒悟：“你折耳军不过三千人，哪儿来的五千？” 秋月还在算账，被打断了思路，大怒！ “老娘说多少就是多少！你待怎地！” 文武官员都吓一跳！ 这个倒霉娘们儿果然是妖星老六府里出来的，他主子满口老子，这又来了个老娘，好好儿的紫宸殿这就成了菜市场………… 老皇帝突然跑了过来！ “还有朕的两成！上次就没给…………” 第194章 优柔寡断 紫宸殿上又乱成一团…… 因为老皇帝在追打太子！ 老家伙跑出来添乱，太子就喊人把他拉走，这就急了：“朕还没禅位呢！你个目无君父的混账……” 太子也是糊涂，沾了银钱的事儿，老家伙必定急切，这时候拉走他，那能愿意吗！ 这不就要挨打了！ 太子在前面跑，老家伙在后面追：老子不敢惹老六，还不敢打你！ “站住！” “…………” “混账！” “…………” 萧北冥懒得理会这两个，又嫌吵闹。 “乖啊！收个十万八万得了！” “那行！奴婢听六爷的……” “撤！” “好嘞！把银子送到皇家钱庄去！” 后面语气严厉的话却是对着左相几个说的。 萧北冥一挥手：“没事儿都散了，秋月！走了……” 宰辅们没有办法，只能照做，那娘们儿顶盔掼甲手里还有刀！咱却他娘的光着腚…… 户部又没了八万两银子！ 户部尚书本来还要推秦朗出去谈判的，这个鸡贼玩意儿却早已请了假…… 尚书大人痛惜之下醒悟：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早已算计好了………… …………………… 太子被老家伙打没打死不知道，折耳军出城了！ 三千人派了一半儿的骑兵，不过兜了个圈儿，城外的骚乱就平息了…… “男女分开，不听号令者立斩不赦！” 瘸腿儿老四正在大叫！ 人群立刻分开，很是听话…… 不听话不行，没看见有个独眼龙拿着弓吗？怎么看都他娘的像是在瞄准儿！ 一杆大旗竖了起来，黑色的旗帜被白雪映衬的仿佛是地狱里窜出来的恶鬼…… 一只金线绣成的耳朵赫然其上，随风飘扬之间又让人浮想联翩…… 皇家快递又来了！ 粥棚子也搭了起来…… 折耳军正在圈出四角之地，划分范围，老弱男女的都先分开，统计了人数好开工。 最艰难的第一夜总算是熬过去了…… 转天一早儿，折耳军的军令就来了。 能干活儿的都去干活儿，每人每天十文钱，活儿也简单，城外大路旁边挖坑儿，五尺距离一个，按照标准挖一个细长的立坑就行，天寒地冻的，一天挖三个就算完工……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这也叫干活儿？纷纷挤过来要求现在就去开工。 折耳军统计了人数姓名什么的，已经有等不及的人窜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拿什么家伙开挖…… 工部里存着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铲铲一大堆，被萧北冥看到了，这就有了如今的挖坑工程。 小铲铲开工时发出去，收工时再收回来，弄丢了就饿着，找回来就有吃的，找不回来嘛，呵呵…… 人群里挑几个专管这个事儿就行。 汉人最好管理，只要饿不死，再给点儿希望，随便你怎么折腾…… “六哥！让他们挖坑做什么？” “呃……土硬，不好挖，不太耗什么体力却也不轻松，主要是不能让他们闲着……” “哦……户部给钱了吗？” “敢他娘的不给！” “六哥！反正户部总是拿不出银子，干脆撤了算了……” “不行！先不能撤！” “那为什么？” “留着背黑锅……” “啊……！” …………………… 城外的人群已经挖了几天了，越挖越多，远远的铺了开去…… 每人每天十文钱，平日里这就够生活了，如今皇家还管饭，虽说是杂面饼子咸菜糙米粥什么的，已经是很好了，咱在家里也比这好不到哪儿去啊！工钱这就能存下来。 等存的差不多了，就回去修修屋子啥的，毕竟故土难离啊………… 朱家庄也受了灾，朱氏急匆匆的回去看过了，回来说没事。 兴国酒坊的存在带动了这个庄子，青壮们大多都在酒坊做工，待遇很好，手里有余钱儿，家中就有存粮，房舍塌了也不要紧，去乡亲们哪家儿凑合凑合都可以，修缮屋子花不了几个钱儿，乡亲们一拥而上的事儿…… 这就是手里有钱有粮的优势了，什么都没有谁会帮你，自家人都顾不过来！ 朱家庄存星儿多的人家，已经准备起新房了。 城里已经恢复了遭灾之前的模样，城外的挖坑工程却已经要干不下去了，原因是越挖越远，每天光是来回走路就耗去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 这时候就该背锅的玩意儿出场了！ 城外这些人当然不是天生的流民，能活下去谁他娘的愿意背井离乡…… 这时就要官府出面来劝返家乡了。 百姓们愿意回去的高呼万岁，手里的存星儿就是希望…… 可有人愿意回去就有人不愿意，虽说住在帐篷里死冷，这不是还没冻死吗！每天还管两顿饭，挖几个坑坑儿就有工钱拿，不要太舒坦了好…… 虽然是少数，但任何时候都有赖皮赖脸的玩意儿，每天给他一顿鞭子，再敲一脑袋包，隔三差五的砍几个，倒他娘的老老实实。 现在这样，反而是给他几分好颜色就敢开染坊，登鼻子上脸！ 这就有那么百十号儿死活不走，非要进京城里去，难道你还能把咱这么多人都砍了不成！府衙派来的说客实在是没辙了，就来求助折耳军…… 今日折耳军领头的虞侯却是萧正泰，自幼受太子教导，要爱民如子！ 这时就左右为难了，还在纠结…… 旁边早窜出一个独眼儿的杀才：“磨蹭个屁！大冷的天儿，弟兄们还在喝风儿，艹！” 这家伙还在喊叫着，手上却早已在弯弓搭箭了！ 不走的赖皮们只当他是吓唬人，直到其中一个被一只羽箭贯穿了胸膛…… 正泰三兄弟编入折耳军大营的时候，当然是匿名的了，就算有人认得他们也不会说出去，谁也不是傻子。 看到独眼龙说话之间就射杀了一个，顿时有些急了：“这他娘的都是我大周子民！” 独眼龙一抬手，折耳军兵士已经把赖皮们围住，只等将令一下，就去砍瓜！ “艹！平日见你也是个果断的，怎知却是个娘们儿！见过流民祸害人家儿的吗？被害的不是大周子民？滚开！今日老子来做虞侯……” 这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却绝不优柔寡断：“通通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就是折耳军的传统，领头的若是挂了或是负伤，再有就是临机决断犹豫不决，自有顺位之人顶上，历次出动之前，各个小队都是兵士们自选一个虞侯，预备的还有两个，没有人不服，不能让你一个连累了大伙儿！ 正泰颓然退下。 加入了拿人的队伍………… 第195章 人丁不旺 一瘸一拐的太子又来了……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正泰。 “老六！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有屁就放！” 春梦被打扰的某人实在没什么好脾气，沈南衣还在安抚：“好了好了……太子哥哥腿都被父皇差点儿打断了……” “该！猪一样的，不知道往外跑？被个老家伙追上，也他娘的不嫌害臊！” 太子还真就没见过猪！ 沈南衣却见得多了：“哈哈哈哈……六哥我跟你说……猪可跑得不慢…………” 萧北冥登时醒悟：这时代的猪阉割过的极少，野性十足，尤其是春天…… 而且据说这玩意儿一点儿不比狗笨，鼻子也比狗好使，还喜欢洗澡，爱干净得很！ 这……这他娘的不是扯吗…… “那就是猪都不如！” 太子都快哭了…… 沈南衣在笑：“六哥别胡说！太子哥哥比猪好看多了……” 太子嚎啕大哭…… 真正伤心的却是被老皇帝讹去了两万两银子，说是折耳军赚的钱都有他的两成，追打太子误了事儿，跑了正主儿，就拿他抵债。 萧北冥兄妹也懵了！ 谁他娘的答应老家伙了，怎么见到银子就要分两成？干脆改名叫萧两成得了…… “等秋月回来，调兵杀进宫去，抢回来就是了！” “啊……！” “啊个屁！没那个心思就认了，哭有个屁用！正泰来做什么？怎么不去大营操练！” 萧正泰看着他桀骜不驯的六叔，还是磕磕巴巴的把城外的事儿说了…… “蠢货！牢里作奸犯科的哪个不是我大周子民？哪个谋逆造反的少了我汉人？哪个帮着蛮夷欺辱咱的不是汉奸！不服管教的早晚是祸害懂不懂？妇人之仁！” 萧正泰直冒冷汗…… “行了！看把孩子吓得！不过你六叔说得对！欺辱咱们最凶狠的反倒是汉奸！最坏的主意都是他们出的……” 沈南衣对这个当然有发言权，说着话儿已是红了眼眶…… “滚回大营去！还他娘的惹你老姑难过，扣一年军饷！滚蛋！”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正泰从小到大哪儿自己赚过钱啊！编进了折耳军后才有了军饷，虽然不多，可是分外珍惜…… 这就来给沈南衣赔不是：“侄儿不孝，惹姑母伤心了，愿领责罚……” 说的话倒是诚心诚意，就是一副可怜巴拉的奶狗模样。 小姑娘冲他眨眨大眼睛：“滚蛋……！” “诺！” 正泰一溜烟儿的滚回大营去了…… 太子和萧北冥目瞪口呆：当我们是瞎的啊？ 沈南衣平复了心情，若无其事：“行了，六哥！孩子就那两个辛苦钱儿，还扣一年军饷！忒不厚道，扣一个月的得了，好不好？” 其实别说正泰一年军饷，就是十年百年的，小姑娘也给得起，不过那是不一样的。 “你就惯着他！行了！军中自有章法，老子不插手就是……” 折耳军里犯了错，自有惩罚条例，却不是扣钱，给哥几个烧些洗脚水总可以？擦擦脚铺个床也不过分？哥几个也不让你白干，你拉屎时给你放个炮仗助助兴不是挺好，这就叫做礼尚往来，大家都是斯文人嘛………… 太子今儿个来其实不是控诉老皇帝，也不是要来弥补损失，皇家钱庄不说日进斗金，可也是财源滚滚…… 但是不耽误他心疼两万银子，只是今日还有正事儿，十分八卦的正事儿！ 今天其实是萧北冥通知的皇族开会，就是太子爷俩儿来得早了些。 日上三竿，皇族又聚餐！ 十分八卦的正事儿就是齐王妃同意了…… 剪刀大姐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这不是正常吗？换我也同意啊！老六！那个什么什么紫色儿的，喊来见见……” 众人齐齐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老三在打岔：“大姐夫怎么没来？” “呃……许是吃坏了肚子，身上不太爽利……” “闹肚子而已……嗯？大姐，你看着萧九做什么！” “我……我哪有看他！” 众人又齐齐看向萧九，无话可说：大姐夫……完了……！ 太子妃几个又看了看自家男人…… 差点儿把几人吓死！ “那个什么什么紫色儿的，听老六说是个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艺高强！” “哪方面的武艺……？” “什么哪方面儿！反正身体极好，半夏也见过，邦邦硬实我跟你说……” “真的？江湖上这类人多不多？” “不用江湖上，老六府里都是邦邦硬实的……” “啊！你怎么知道？” “半夏说的啊！我怎么知道，难不成还挨个儿摸过！” “嘿嘿嘿……你倒是想……” ………… ………… 砰！ 气急的萧某人在拍桌子…… 八婆们这才闭了嘴，一个个的抢水喝。 “三日后发丧！都去随挽金，半夏已经劝过了齐王妃的老父，太子明儿个准他告老，赏些荣养的银子！记住了没有？” “记……记住了……” “鲁王安排挽联念词儿什么的，记住了？” “得嘞！” “怀王安排接待，她家族人丁不旺，咱们就去凑数，总不好太过冷清……” “那就是咱这些人呗，齐王妃家里哪儿还有人了！” “呃……差不多……” “得嘞！” “大姐今夜辛苦一趟，和半夏去把齐王妃接走……” “好好好…………” 皇家办点儿这等事儿还是没问题的，萧九早已去了府尹衙门，给齐王妃办了全新的户籍。 京师雪灾的时候，泥瓦匠也带人修缮了一座宅院，精致得很！ 这就操办起来…… 就是太子三个有些魂不守舍：这个例子一开可就不算友好了，婆娘们就打开了一扇窗，日后还需小心提防些，万万不可步大姐夫后尘………… 三人还要问计于萧北冥，被啐！ “该！让你们一个个的不老实……” 三人立刻蔫儿了：皇城司陈其就差把老六当成亲爹了，咱那些个龌龊瞒不过他…… 只有老七一脸懵！ 他本来早已定了亲事，因为他母妃生了病，这就耽误了；整日里指挥码放货物的，忙得不亦乐乎…… 萧北冥兄妹见过。 皇家快递的伙计们都知道老七的毛病，码放不整齐绝对不行！拉出去砍了倒不至于，可罚了银子就不美了…… 六王爷说这叫什么什么强迫症儿！ 伙计们纷纷腹诽：你一个皇子王爷的，不去强迫女子，强迫帐篷做什么！ 你强迫个母羊也行啊………… 第196章 泪眼婆娑 快到年底了，皇家还要准备劳军的事儿。 往年都是兵部在办这件事，浮皮潦草的就办了；今年还是让他们操办，但是皇家可以加赏啊！ 黑锅让他们去背，好人嘛，还是咱皇家来做…… 让户部掏钱！ 没银子就去借，敢不给就查账；挤兑懵了你个狗日的！ 半夏做了皇家钱庄的大掌柜，萧北冥教她的那个法子，融会贯通之下居然学会了。 其实就是个一出一进的事儿。 难的是那些个数字儿，有人天生的就是数学家，萧北冥记得原来有个新闻，说是有个小孩子自学什么积分还是积木的，轰动一时！ 可也有人看见这些数字儿就头晕的。 半夏就挑了些不头晕的，专门传授；结果人人都比她学得快还学得好！ 这就恼羞成怒没脸见人了！已经哭了好几回，萧北冥还要安抚：不是人人都是学这个的好材料，你看老子，练了十几年了，掷铁蛋的准头儿还不如没练过的大壮…… 至于这个算学嘛，老子也只是知道个意思，再多加两个零蛋蛋就数不清楚了！ 还需你们自己去好生琢磨………… 半夏这才擦了眼泪，励精图治；奋发图强，严格要求！ 结果就是这些家伙查账之类的事情捻熟无比，户部的窟窿一查一个准儿。 砍头抄家还是给银子，傻子也明白该怎么做…… 今年又有京师雪灾，禁军参与了救灾的事儿，还需弄个表彰大会什么的，民间有表现优异的也一发儿的表彰表彰，军民鱼水一家亲嘛…… …………………… 心情忐忑仿佛做贼一样的齐王妃被接走了。 安置她的宅院厅堂里，壁炉早已烧得欢快，齐王妃感觉仿佛重生了一般！ 心中早已默念过无数遍：齐王殿下英灵不远，非是妾身耐不得寂寞，实在是无依无靠的柔弱之人，若有子嗣，必定守节至死，奈何天不遂人愿！皇家原本凉薄，近些时日方才有所转变，大家一番心意不好辜负，日后若有后人，供奉了王爷的灵位，必然四时祭拜，以示香火不绝………… 其实民间改嫁的女子有的是，这时候女子的嫁妆，夫家是无权支配的；若是没了丈夫，就是没了依靠，不改嫁做什么？难道留给夫家人吗？ 欺辱孤儿寡母的事儿还少了？哪个不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威逼利诱，百般算计，弄走了家产算好的，不被卖入娼寮你就磕头去！ 齐王妃的老父亲前脚儿告了老，后脚儿齐王妃却突然薨了！ 消息传开，同僚们长吁短叹…… 纷纷前来吊唁，看见老头儿却不似如何悲伤的样子，人人同情：这是哀伤过度了！ 齐王妃的丧仪隆重又肃穆！ 皇家表现得很有人味儿，除了老皇帝和大肚婆寿康公主，悉数到场…… 晚辈儿们披麻戴孝，不冷场面。 太子王爷王妃们个个儿表情悲戚，泪眼婆娑，不似做伪。 传至民间，议论纷纷：谁说皇家无情！爱兵爱民如子的皇家怎么会无情！谁再说皇家无情我跟谁急！ 丧礼结束了，齐王妃的老父亲也消失了。 据说是怕睹物思人，回老家去了………… 京师一座宅院里的女主人也有了一个新称呼：紫衣家的！ 当然现在还不是，不耽误萧北冥一伙儿人这么叫，皇族也是如此，齐王妃这个称呼随着那一捧黄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表彰大会如期举行！ 各营表现突出的兵士们都得到了表彰和奖励…… 台上主持的人慷慨激昂，台下听讲的人心情激动！ 直到那个得了个胖媳妇儿的小子一伙儿上台接受表彰，台下一片嘘声…… 禁军将领们哈哈大笑！ 这小子办事儿速度极快，已经下了聘，这就准备迎娶新媳妇儿过门儿了…… 被敲诈的二十几个袍泽欲哭无泪，如丧考妣！就在昨日，又被敲走了一笔银子，如果不给，这小子就要让他媳妇儿来闹！ 众人回想起胖丫头的狡诈，都是心头一寒，只得掏钱了…… 人人都有一个念想儿：咱什么时候才有战事！老子拼了命也要多立些功劳，赚几个赏钱儿，不然早晚他娘的破产！ 这是云麾将军张五爷说过的词儿，听着就那么凄惨！正是合了众人的心情…… 劳军的队伍也随后而至，和往年差不多，兵士们已经习惯，倒不至于痛骂，小声骂几句也就得了。 直到皇家快递进场，皇族的大旗竖了起来…… 如今皇家亲自掌了兵权，待遇这就不一样了；每月发的都是全饷儿，衣甲齐备，营房都改造了！ 今年劳军，皇家又来加赏…… 欢声雷动！ 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直冲云霄…… “六哥！别说你这主意是真好！” “你工部也功不可没……” “卢宁王爷爱兵如子，福寿无边……” “秦国公主兢兢业业，喜乐无极……”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 “斯文……斯文……” ………… ………… 折耳军大营当然也有一番热闹，卢宁王府的杀才们和二十七家勋贵子弟聚齐，无论现居何职，曾经都是这里的袍泽兄弟。 瘸腿儿老四成了被取笑的对象！ “老四！听说又娶了一房小啦？” “嘿嘿嘿……还行还行……” “谁他娘的问你行不行了！” “看来是不行！这是心虚的表现……” “今晚都去帮忙儿！都是弟兄，不好看着他狗急跳墙……” “那叫恼羞成怒！笨蛋！” “呦呵！你个成了精的鸟屁！也敢放肆！” “艹！老子还怕你啊！老子瞄准儿都比你快！” 众人哈哈大笑！ 独眼龙原本叫做赵老实，北疆之行丢了一只眼，反倒嚣张起来了！ 萧北冥说他这叫鸟屁成精，赛过黄鹰。 这家伙立马儿大礼参拜，口称多谢王爷赐名…… 这就准备给自己改个赵黄鹰的名字，结果无人响应，赵鸟屁的名号却响了起来！ 人人振振有词：狗日的日夜都是瞄准儿打鸟儿的样子，不叫鸟屁叫什么？ 当日他抢了正泰的虞侯，抓起来的百十号人如今还在城外劳作，清扫大营，挖沟扫雪，干不完的活儿…… 不是想进城吗？偏不让你进，想去城里劳改都没有名额！ 想回家啊？ 呵呵……两只冻脚，走不了！ 当初劝你们走，你们不走，如今想走就走？当我折耳军是假的！ 正泰虚心请教：鸟哥！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嘿嘿……看老子心情…………” 第197章 顾全大局 北疆金人腹地，上京城。 高小米一伙儿人来此大半年了，张五爷的四个奴才也已经成功打入内部…… 这件事对于甲乙丙丁来说，小菜一碟儿！ 进入北疆，头发一剃，满口正宗的蛮夷言语，哪儿还会有人怀疑，高小米也剃了头发，毫无心理压力：老子拼了命，为的是我汉家江山，守护的是祖宗基业，哪个狗日的敢叫嚣身体发肤！ 汉家好儿郎，就算打扮成金人模样，骨子里的谦和大气也让他们与众不同。 高小米还不自知，高大健壮的汉子，鹤立鸡群一般！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却看直了眼儿…… 就是语言上还差些，虽然学得不少，毕竟不是原装的，只得时刻提醒自己少说话。 金狗的所谓王子们在混战，今儿个你来攻我，明儿个我就去打你…… 后来就剩下了两对儿亲兄弟在厮杀，其他的就在坐山观虎斗。 其中年纪最大的王子已经四十多了，胆子却不大，心思也龌龊，居然把唯一的妹妹都接到自家府里去了，倒不是要乱伦，打的却是陪绑的主意，万一殃及池鱼，盼着对头能有所顾虑，总不好都砍了…… 又总是觉得身边儿人数太少，这就满大街的拉壮丁。 甲乙丁三人这就进了他的府邸………… 金狗统治者和上层人物绝大多数都在上京居住，又学了汉家的建筑，饮食等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前些日子高小米带着军中嫡系已经宰了一个王子。 也是活该这小子倒霉，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好吗？非要去打猎！ 带了几十来号儿人就出了城。 高小米一伙儿人早就把他定为了目标，提前混进去的三丙本来要去下药儿，还没等到机会…… 机会却自己来了！ 这个小王子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嚣张跋扈的时候，稍有不顺心，对着奴才部下的就是一顿打骂，猎来了两头鹿，就要烤着吃…… 前几次烤鹿，因为没对上他的胃口，把伺候的一顿抽，被打的又不傻，这回这差事就落到了新来的头上！ 三丙嘿嘿傻笑：这可就不怨我了啊…… 这家伙在卢宁王府学的手艺，这就派上了用场；倒霉小王子居然很满意！ 这就高兴了！两头鹿他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吩咐赏给了众人…… 篝火熊熊，金狗们再喝点酒，这就忘乎所以了。 三丙偷摸儿的就把药面儿抹在了肉上，一群人喝了酒，这嘴巴就不灵了，没尝出来；居然还大叫好吃…… 结果就是几十来号儿人拉得浑身脱力，裤子都提不上了，一路跟来的高小米一伙儿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结果了这个小王子。 北疆极其寒冷，城外过不了夜！ 一群人又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了上京城。 大伙儿自有提前安排的住处，四散而去…… 高小米和三丙的落脚点却在甲乙丁三人这里。 等了几天，城里的才发现了城外的！ 居然没什么反应，隔岸观火的虽然人人怀疑是两对儿兄弟下的手，却无人敢去质问，都龟缩在府里…… 金狗王子什么的实在多了些。 高小米一看目的没达到，一着急就把这个岁数大的也宰了！ 本就藏身在他府里，半夜溜进去一刀的事儿…… 金狗们发现了大喊抓刺客！ 怎知刺客就在他们中间…… 这个倒霉王子一死，府里顿时乱作一团！那个所谓的公主不过十八九岁，正在不知所措。 急切之间看到了高小米！ 眼前一亮：府里居然还有这等伺候的人物！早先怎么没看到…… 这就有些春心荡漾了！ 本来她早已许配了人家，可惜还没等成亲，那个倒霉鬼却死了，据说是死在了汉人手里！ 当下就安排了高小米为头领…… 倒不是这个什么公主犯了花痴，若无人领头效忠于自己，勇士们立刻就得被哥哥们瓜分了，没有勇士们的保护，自家毛儿都剩不下！ 这个什么公主打得好算盘：我以色相勾住了他，换个忠心的奴才来，不是挺美吗！ 跟谁换都是换，那还不挑个好看的。 府里的其他人居然没有意见，因为都是一盘散沙，只有高小米一伙儿人抱团儿，刚有个不服的还没等抽出刀子，已经被捅了四五个窟窿…… 这个倒霉公主大乐！ 媚眼儿一个接着一个的抛了过来…… 高小米都傻了！ 尘埃落定之时，甲乙丙丁都来围住他叽叽喳喳…… 主要意思就是劝高小米要不怕牺牲，不怕困难；顾全大局，该日就日！ 可怜高小米响当当的汉子，只得为家国牺牲了身子………… 老大哥遇刺身亡，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提心吊胆！ 居然无声无息，高小米的计划彻底失败………… …………………… 高小米的消息传到卢宁王府的时候，一群杀才就炸了锅！ “爷！小米做了金狗的上门姑爷，咱还要他吗？” “放屁！” 张五爷大怒！ 高小米是他嫡系，交情深厚…… 萧北冥还在笑：“小米这叫以身饲虎，牺牲自我，着实辛苦！回来还需好生进补一番……” “还是爷明白！咱又不吃亏……” “也不知道这个什么公主臭不臭！” “应该不会！小米那么爱干净。” “唉……！苦了小米啦……” “那个……小米若是不要，贫道倒是不嫌弃……” 众人齐齐扭头！ “打死他！狗日的前些日子惦记五嫂子，这又惦记上小米的了！” “按住了！老子把他的蛋先割下来……” “先扒裤子啊！看不准怎么下刀……” “费那个劲！一发儿都割了还省心！” “拖到湖边儿再割，还得收拾…………” ………… ………… 萧北冥才懒得管这些，闹腾厉害了，秦国公主自会去管，要是没听到求救，割了就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家伙最近又犯病了，据说是因为去明丽阁消费，居然无人愿意接待，又想起了五娘，刺激到了…… 老道最后还是被沈南衣救下了。 还在痛哭，因为一群杀才已经冲进了他的狗窝，早知道把银子存进皇家钱庄多好！ 张五爷心思通透：狗日的！还敢惦记我媳妇儿，老子让你人财两空！ 老道的蛋可以救，银子被抢可没人管，谁让你惦记兄弟们媳妇儿的…… 活该！ 高小米不花一文钱就做了新郎。 某个紫色的玩意儿却愁得要死！ 娶媳妇儿是要花钱的！结义大哥和师兄们的银子可不能要，咱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要脸面的………… 第198章 迁怒于人 紫衣道人愁眉不展，他结拜大哥一群人还在出主意…… “你平日行走江湖，靠什么赚钱？” “原来有个道观，有些香火钱儿，后来损毁了，行走江湖，就给人看个风水什么的……” 青衣已经在撇嘴！ 紫衣也羞红了脸…… 众人追问之下才知道他这个本领实在是不灵，屡屡出错儿，若不是武艺高强，早被人不知打死几回了！ “那去七王爷那里搬搬运运，不知……” “不行！咱家就不要脸面了！” “那去钱庄算个账什么的……” “你是不是傻？看他这副德行，有几个脚趾头都他娘的算不明白……” “不至于！紫衣！你有几个脚趾头？” 紫衣道人一脸懵，这就要脱了靴子数一数…… 众人齐齐唉声叹气！ 得！没救了！也不知道他一身好武艺怎么学来的…… “实在不行……去给青衣拉客……” “啊！青衣乐意吗？” “乐意也够呛啊！笨嘴拙舌的，半夏去拉倒是一把好手儿……” “去你娘的！” ………… ………… 紫衣道人唉声叹气…… 他当然明白赚钱的辛苦，可又不屑于偷鸡摸狗，他是自觉尊贵的紫衣，又不是乌衣！ 也不想投身王府，困住了身子。 可狡诈的卢宁王说了，要娶的可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聘礼没个几千两银子就不要想了！ 几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想跑又跑不得，不说江湖好汉，言出必行的脸面问题，就算跑了，这天下都是他萧家的，能跑到哪里去？ 何况还有两个孙子辈儿的牵挂，结义大哥那里也是左右为难啊…… 最后还是狡诈的给谋了一个出路。 其实萧北冥的想法儿是一旦自家离京，沈南衣身边儿没有把好使的刀可不行，妹子坐镇京师的那一天，就是到了紧要关头！不容有任何闪失…… “本王给你找个差事，干不干？酬金五千两银子！” “干干……” “日后本王出京，你在秦国公主帐下听令，让你砍谁就砍谁，能不能做到？” “能能……什么时候去？” “听信儿……” “啊……！” “着急娶媳妇儿啊？先支你两千两，把媳妇儿娶了，好？” 满脸血红的人儿低下了头，声若蚊蝇：“那……那行……” 萧某人心里呵呵的笑：老子还摆布不了你！ 紫衣预支了工钱，这就得瑟起来了…… 他师兄两个和萧志也替他高兴，找了媒人去提亲。 那边儿既然已经是改头换面了，自然一切规矩按照约定俗成的做法儿…… 结果媒人又发现了问题。 紫衣没房子！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一座宅院得难倒几个？紫衣道人算不出来，但肯定能难倒他自己！ 他只是暂住在卢宁王府里，这里又没给他预备宅院，虽然还有许多空着的，可他又不是府里人…… 其实青衣也好，萧志也罢，都有足够的银子给他置办一座，可他实在是要脸面。 还得去找那个狡诈的卢宁王！ 可怜紫衣道人纵横江湖的人物儿，还没开工，就先预支光了报酬，见了债主浑身不得劲儿…… 女方却不愿搬家！ 这精致的宅院满京师能找出来几个？何况又是刚搬来，老父亲年岁也大了，折腾个什么劲儿！ 最后结果就是让紫衣道人出钱买下，为表诚意，房契地契写了女方的姓名………… 这是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嚷嚷出来的意思。 “人家可是大户人家！见过世面的！” “可不！凭什么嫁给你？你自己心里要有点儿数儿……” 紫衣顿时红了脸，低头不语：还不是被讹上了…… “这银子啊说花就花了，宅院却是保底的玩意儿……” “有理，总要有些诚意才是！” “必须要有，你个浪荡江湖的，哪天再跑了怎么办？” “跑了倒好说，遇到个厉害对头，挂了怎么办？” “挂了还好！被割了蛋蛋就不美了……” ………… ………… 众人七嘴八舌，紫衣道人已在崩溃的边缘，大叫！ “办！办！办了就是……” 结果京师房价飙升，银子还不够，萧志给他拿了，言明算借的，这才收下。 好不容易一切程序走完，就等迎亲了！ 心情激动的紫衣总觉得哪儿不对，自己好像有过五千两银子的身家，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还欠着结义大哥的银子，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是要娶媳妇儿！ 娶媳妇儿太费钱了！怪不得卢宁王府一群杀才都不娶，实在憋不住就去问顾长风李开山，你们娶媳妇儿花费不少？两人的回答差点儿把紫衣道人送走…… 我们没花钱！王爷包了，还赚了不少！ 紫衣道人嚎啕大哭………… …………………… 别人都要娶媳妇儿了，萧某人的事儿却才刚刚到什么纳征什么的，好像就是给彩礼的阶段…… 这些事儿萧北冥哪里明白，都是剪刀大姐和太子妃几个在忙活，秦国公主沈南衣管掏钱！ 一车车的物品金银送到秦府的时候儿，沈南衣却病倒了…… 萧北冥急得够呛！ 定然是前些日子操劳过度，累坏了…… 越想越气！ 顿时迁怒于人，喊来皇城司的陈其一通骂！ “各部官员蝇营狗苟之徒遍布，你皇城司是白吃饭的！把你手下弟兄都调动起来，给老子查！” “诺！诺！臣下这就回去安排……” 骂走了陈其犹不解气，又派人去户部讹了两万两银子的工钱…… 秦国公主生病，这还得了！ 皇族都来探视，老皇帝亲自带队…… 见了女儿，哭得肝肠寸断！ “我的儿……可要快些好起来，宫里冷清得很，为父就你一个体己的女儿啦…………” 太子一群人纷纷撇嘴！ 却都为小姑娘担心，这时代的人，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老二老四都成年了，不也没了！ 秦芷画也来了…… 哭得眼睛红肿一片！ 老皇帝不认识她，还在问：“你是谁家的啊？” “秦氏芷画，拜见圣上！我是……我是……” 她哪里好意思说实话，萧北冥就来给她解围。 “谁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讹太子两万两银子！” “那……那怎么是讹！本来就有朕的两成！” “哪个答应你的！” “朕不管！我就要！就要！” “你闹什么！来人！轰出去！”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只管听令，抓了老家伙就抬进了御撵…… 他还在叫就要！ 秦芷画和皇族一群人都傻了！ 被轰出去的好像是皇帝！ 老六是不是要造反？ 让妹子做了皇帝来冲喜………… 第199章 光明正大 被轰走的老皇帝正在后悔………… 当初听了狗日的计策，军权倒是收回来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却都到了他的手里！ 禁军原来的那些将领都是饭桶吗？ 还有太子，明明调兵的虎符给了他，这个倒霉玩意儿居然又给了老六，也不知道中得什么毒！ 如今看来，就算不给老六，太子估计也不灵，几十万禁军他根本玩不转………… 今时今日，狗日的老六可就没人管得了啦！亏得咱当初还想立你为太子，如今要两成好处都不给！士可忍孰不可忍！ 可朕还能怎样？又能怎样？难道造反吗！ 对啊！造反啊！造反有好处啊！ 越想越对………… 自古都是儿子造老子的反，还没听说老子反儿子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若是成了，银子都是朕的。 可是要造反就得有兵！ 回宫就去散银子，先把守卫皇宫的将领收买了，再把老六骗进宫来拿了，大事可成啊！就这么办了！ 守宫大将是哪个来着？ 五百两银子应该能拿下了？实在不行就一千两，虽然肉痛，可该花的还得花…… 咱也不是要打要杀这个老六，咱就是较这个劲儿！ 拿定了主意的老家伙贼笑兮兮，急匆匆的回了宫，安排他的造反大计去了。 只是又想起了女儿，时哭时笑，诡异非常！ 萧北冥还在暴走的边缘徘徊…… 双目赤红，满脸狰狞！ 秦家姑娘在安抚他：“殿下福泽深厚，定会安然无恙，王爷还需爱惜身体……” “嗯……若是秦国有个短长，老子把这些尸位素餐的都砍了！给我妹子陪葬！” “啊……！” 皇族集体顾左右而闭嘴，生怕惹怒了这个杀星，一个个的还在庆幸：幸好救灾的时候都听话，不然落个尸位素餐的评语就完了！ “殿下不会有事的……” “若是秦国没事儿，老子就去杀光了金狗给妹子贺喜！” “啊……！” 秦芷画已经懵了！ 这个妖星！什么思维？横竖都是要杀人，不是杀光朝堂就是杀光金狗…… 日后成了亲，若是惹了他，会不会把我也杀了？ 秦家姑娘自觉担心不无道理，噤若寒蝉的皇族众人也是胆战心惊…… 没看见院子里满府的杀才都回来了！ 一个个的咬牙切齿的模样，都在等着令。 秦国公主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卢宁王必然要去撒气！ 当初因为没找到王妃，海州那里不就杀了个人头滚滚！ 就是这次不知道这刀会砍在哪里，要砍多久…… 秦家姑娘看见这一群杀才的样子，越想越怕，心中不由默念：妖星老爷在上，我可是您嫡亲儿子的嫡亲媳妇儿，您老人家无论如何也要保佑公主殿下平安无事，福寿绵长；保佑您儿媳妇长命百岁！若是实在气不顺，就让您嫡亲儿子去祸害异族好了………… 她心里还在念念叨叨。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众人都吓一跳！ 冬日打雷啊？ 太诡异了！ 秦芷画彻底傻了：这……这是妖星老爷回应了？这倒霉王爷莫非真是他老人家嫡亲儿子不成？怪不得他把老皇帝都轰出去了！看来传言应该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婆婆和妖星老爷是什么时候成的亲，可曾下了聘礼………… 皇族众人反倒习惯，只是乍一听巨响惊了一惊，自打有了老六，诡异的事儿还少了？三伏天儿下雪都有可能我跟你说！ 沈南衣却不见好，萎靡不振的样子；太医几个看过了，只说许是累着了，惹得萧某人大怒！ “老子也知道是累着了！现在是问你们怎么治，治不好就都砍了！” 太医是真真儿快被吓死了！ “六……六哥……不要吓唬他们了……” 萧北冥急忙过去：“乖啊！你莫急……过几日就好了……” “六哥……我若不成了……把……把我送……送回北疆……” 萧北冥强忍悲伤…… “不许胡说……六哥这就去叫人传谕天下，遍请名医……” 永安宫里黑漆漆的大眼睛，和如今眼前的早已在萧北冥的心里融为一体，那是黑夜里的一盏光！ 那也是他心里最温暖的地方……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光灭了…… 萧北冥这就要去喊太子发皇榜求医。 萧志却来禀报，说是紫衣道人求见！ 萧北冥本来没心思见他，萧志却说紫衣是为了公主殿下的病来的…… 那可就得见见了！ “秦国的病，你有法子？” “敢问王爷，殿下可是随贫道师兄学得武艺吗？” “是啊！” “那就得了！贫道这一门武艺，有个章程……” “什么章程？” “那就是不能闲着，总要折腾折腾才好，不然闲得久了就会生病！” “还……还有这等事儿！你师兄不也闲着呢？” “那个……那个……隔三差五的挨顿打也是折腾啊……” “嗯……！有道理……” “青衣师兄武艺平常，反倒自然些，那也闲不住，不然怎么会没了臂膀……”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那你呢？” “王爷以为咱江湖上的名头怎么来的？自然是惹是生非四处找人打架得来的！” 萧北冥立刻悟了…… 紫衣道人心里却直翻白眼儿：若不是憋了几日撒了狠，怎么会撑破了衣衫，又怎么会被讹上………… 秦国公主这就被穿好了衣衫去折腾了！ 满府杀才围着看，仿佛手里端了一碗热汤，生怕摔了一般的表情…… 沈南衣在打拳，柳如意在喂招…… 沈南衣在耍刀，任方仪在陪练…… 直到小姑娘越来越精神，抽出了尖锥！ 把两个妇女都吓跑了，这个尖锥实在是锋利无比，挨一下就是一个窟窿…… 紫衣道人亲自上阵，堪堪接住！ 沈南衣使得正是他这一门儿的身形步法，闪转腾挪之间，两把尖锥上下翻飞，专挑隐秘之处下手…… 紫衣心中早已大骂：师尊光明正大的武艺，却被大师兄生生练成了这个猥琐模样，打死他都不冤枉！ 沈南衣却觉得好受了许多…… 萧某人大喜！ 这就虚心请教紫衣，该如何调整，如何折腾，又想起了老道，一问才知道，这家伙不在府里，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说是要去找五娘…… 小姑娘折腾了三天，身子骨儿反而越来越好，又要放飞，大叫：“哪个不服！老娘陪他练练！” 萧某人欲哭无泪，又舍不得打，只好求助于秦芷画：“娘子快去劝劝，总要斯文些才好……” “呸！” 满天乌云散尽之时。 皇城司陈其却来了………… 第200章 传统节目 那日沈南衣生了病，萧北冥有气没处撒，就把皇城司的骂了一顿…… 陈其哪儿知道缘由，回去就准备发动起来。 不过先从哪儿入手却是个问题，陈其皇家鹰犬的位置坐得久了，军国大事不在他思考范围之内，只在那儿琢磨是哪个得罪了卢宁王，又是哪个惹他老人家生的气……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以往就极少有人敢惹这个妖星，如今卢宁王爷又是兵权在手，几十万把刀子，哪个不开眼的敢去老虎嘴边儿捋毛儿！ 那就是有人惹了秦国公主！ 人人都知道卢宁王爷极宠溺这个妹子…… 想了想好像也不对，公主殿下在朝堂上也好，民间也罢，风评极佳；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招惹她做什么？ 直到新纳的小妾在眼前晃来晃去，突然就想起来了卢宁王妃…… 据说这个王妃原来许了人家，还没写下婚书，那小子就挂了，挂了的爹好像是礼部的一个官儿，四处散播王妃克夫，被王妃的侄儿暴打了一顿，这件事儿当时还惊动了三司，皇城司当然也知道，王妃的侄儿好像还是开山去弄出来的。 那时的王爷应该就已经和王妃勾搭上了，哦？那个挂了的…… 唉……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招惹王妃的好像没什么事儿啊！ 艹！失职了！ 卢宁王爷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何忍得？定然是这才想起来，没错！定是如此…… 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挨骂！ 自以为机灵又聪明的人，这就洋洋得意的按住小妾一顿鞭打，扭头就去安排了人手从礼部下手，高低要查些眉目出来，左拐右拐也得挂上这个官儿，给王爷王妃出了这口恶气！ 可巧领队的皇城司检点是个莽撞的玩意儿，带了一队人马直愣愣就去了礼部，说是奉命查找一年之内的各项文书…… 可叹他一个西瓜大的字儿也认不得一筐的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的这个借口！ 礼部官员们不敢怠慢，就要去搬来。 却有个官儿偷偷摸摸的往外蹭………… 皇城司的家伙们做别的不灵，偷偷摸摸却是看家本领，早有人注意到了，却不惊动他，蹑手蹑脚的跟上。 这边带队的检点还在大叫快些………… 那边儿几个探子已经拿住了人！ 这个官儿也是贼人胆虚，见了皇城司一群为虎作伥的嚣张模样，以为对方必然知道了什么，这才有恃无恐的来查文书。 想起来历年的账册好像还没锁好，这就准备偷偷摸摸的去收拾了，却被拿个正着！ 皇城司的人会查个屁的账，虽然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却看不出来，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儿…… 那个官儿见了，又叫嚣起来！ 莽撞检点可不惯着他，一脚踹倒…… “来啊！封锁礼部，一个也不要走脱了！把那个本本儿拿上，大人自有对策……” 这家伙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派人拿了几本儿报给了陈其。 陈其也弄不明白啊，大骂这个检点蠢货！ 偷偷摸摸的查就得了，怎么还他娘的如此高调？ 没办法，只得来求助卢宁王爷…… 秦国公主的病好了，萧某人正开心，还在大呼小叫的安排酒席庆贺，听明白了来意居然没骂人！ 反而呵呵笑…… 他听了事情经过就立时明白了，账本必有勾当！你们查不出来不要紧，有能查出来的啊！ 皇家钱庄几个好手就被借来了。 结果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礼部嘛，大伙儿历来认为不过是个清水衙门，能有多少贪赃枉法之事，官员们又都是知书达礼的，哪儿有那么多龌龊…… 岂知就是这群知书达礼的，反而更是猖獗，比如采买的麻布，世面上每匹最高不过三百文钱，到了他们这里也是三百文，不过尺寸却严重缩水了，东西又跑不了，两相一对照自然就漏了馅儿！ 这时候一匹布大概是四十尺，狗官们花了一匹布的银钱，买回来的不过尺……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各种花样齐出。 萧北冥反倒没有发怒。 发怒有个屁用，再气坏了自己！ 拿了抄家就是，国朝自有律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朝堂上又有了争吵！ 起因就是有官员建言：若追究起来，怕是牵连甚广，抓起来的官儿太多了，没人干活儿怎么办？ 若是让萧北冥来处理，他当然不怕这等威胁，就是把这些玩意儿都砍了，国朝照样运转，想做官的人有的是！可惜他不上朝。 太子却在权衡利弊，犹豫中…… 正在研究造反大计的老皇帝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跑到朝堂上大叫！ “犹豫什么！你个蠢货！狗日的们这就是生抢啊！抢的可都是咱家的银子！咱家的！你还犹豫，老子打死你！”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 顶着个乌眼青的太子痛定思痛，终于决定下了狠手！ 皇城司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本来就要被坑的官儿，底子丝毫不干净，何况陈其还要讨好卢宁王两口子，有的没的都往这家伙头上扣！ 抄家之日，这个官儿嚎啕大哭！ 哭够了反而轻松了许多，自从知道了妖星老六要娶的王妃是谁，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整日里提心吊胆，饱受煎熬…… 如今该来的终于来了，反而踏实，后悔？后悔有个屁用！看着马上就要一起人头落地的家人，却有几分欣慰：一家人整整齐齐，多好！ 大周国卢宁王爷才懒得管这些，抄家的新鲜劲儿早已过了，再说府里也没地方放那许多东西，李开山都不去扮演山寨版了…… 皇城司抄了家，自有一份大头儿送过来！不怕他们中饱私囊，王伦和孙小乙的嫡系就他娘的遍布皇城司！ 萧北冥在庆贺他妹子康复的喜事儿…… 秦国公主不仅痊愈如初，反而又增了几分豪放之气，让潘婷苏菲搬了银箱子开赏，这是卢宁王府的传统节目！ 不仅赏钱，还在大叫：“哪个不服？老娘来陪他过两招儿！” 一群杀才哈哈大笑！ 萧北冥已经选择性失聪了…… 皇族众人都来贺喜，晚辈儿已经乐得疯了！ 纷纷祈祷老姑老姨长命百岁，赏钱儿细水长流…… 大人们都在逗萧北冥，怎么不喊叫斯文了？ 萧某人呵呵傻笑：“只要妹子平安无事，随她高兴，大不了没人要，抢他十个八个驸马回来就是……” 太子几个咬牙切齿：这年头怎么女子反倒嚣张起来了，咱弄个外宅还要时刻提防被下药儿…… 王府里热闹得欢快！ 萧北冥准备重赏紫衣………… 第201章 偷梁换柱 萧北冥刚准备重赏紫衣道人，老道却回来了…………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见到，大怒！ 因为老道的模样实在是凄惨…… 自家人打他也好，骂他也行；被外人欺负了如何能忍！ 一个个的都来询问。 老道只顾大哭，衣衫破烂不堪，走时外罩的裘皮袍子也没了，羊皮靴子也不见了一只，脏兮兮的脸上青肿一片…… 秦国公主沈南衣大怒！上前就踹了他一脚：“哭个屁！说！哪个狗日的欺辱于你？老娘给你报仇雪恨！” 老道这才连哭带嚎的说了…… 他这些日子许是犯了疯癫，又没了银子，去明丽阁也是无人愿意搭理他，若不是看着青衣的面子，早被轰出去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妥妥的！ 老家伙越想越别扭，都怨当初被那个倒霉五娘骗光了银子！老道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脑子一抽，就要去找…… 却哪里找得到！ 他自己也不觉得的是，自从来了王府效力，衣食无忧，美酒管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落魄的模样。 一气之下出了门儿，渴了饿了的时候才发现身无分文，在王府里谁会操心这个…… 没办法，只能去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年岁虽然不小了，这个手艺却还在，倒也不至于饿死，却清醒了几分，幡然醒悟：还是回王府去，这天下就没有比王府更舒坦的地方了。 哪知回程时却碰上了一队兵马，身上的衣甲破破烂烂，马匹都瘦的没个马样儿…… 老道虽然脏臭，可身上穿戴的货色都是好的，不说他两个徒弟姑爷的孝敬，就是秦国公主赏的，哪一件拿出来都够普通人家儿花上几花！ 这就被盯上了，对方三十几人，盔甲刀枪装备的，老道一个人哪里是对手，这就被抢了，又发现他身上居然没钱，又被狠打了一顿，老道撒了狠，就在第二只靴子要被扒走之时，突然暴起！抢了一匹瘦马就奔了京城…… 仗着身子轻灵，居然没被追上。 进了城，本来还要去把马卖了换两个钱儿，怎知一路催得急了，这瘦马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估计是不成了…… 想找个卖驴马肉的店家处理了，附近却没有，又怕对头追来，实在舍不得也不得不跑路，因为街管会的玩意儿来了，随地吐痰都要罚款的，何况随地乱扔马匹！ 众人听明白了，憋着笑问他可知那队兵马是什么人？ 他却说不上来…… 萧北冥兄妹对视一眼就明白了：西军！ 禁军早已鸟枪换炮了，衣甲马匹没有这等破烂货；何况军纪又严明，不太可能会出现抢劫百姓的事儿。 应该就是年底进京述职的西军，地方军队进京述职最多四五个，不会来这么多人…… 沈南衣这就犯了难，西军也是自家的军队，虽说狗日的阳奉阴违偷梁换柱的，可不是还没反嘛！ “六哥！这怎么办？总不能都砍了？” “不至于，安排街管会和皇城司的去料理。” “狗子石头哥俩儿啊？” “切……一群穷鬼消费不起东南，也就去西北二城勾当。” “怎么料理？” “他们到了那边儿，总会随地吐痰，自然还要调戏妇女……” “啊！不调休妇女怎么办？” “不调戏也得调戏！这还不是妇女说了算！” “啊！那还需找几个愿意的……” 萧北冥实在无语，小姑娘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糊涂起来也是真糊涂！ “最近咱府里的都没什么事儿，还不能上街去找个乐子？” 一群杀才登时嗷嗷乱叫！ 萧北冥因为妹子身体康复了，心情极好！大叫！ “来啊！准备衣衫，老子亲自去扮妇女！高低被戏上一戏，他娘的！不戏都不行！” 秦国公主已经傻了：“啊……！这也行！” 一群杀才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秋月半夏和柳任二妇已经去找衣衫了，一路争论到底是绿色的好看还是红色的顺眼…… 张五媳妇儿在大喊五哥，要去换了衣衫让他参谋参谋，好与王爷比美！ 萧北冥自己也乐得快断了气儿…… 正如萧某人所料！ 这些人果然是西军派来述职的，史家就要把西军变成了史家军，朝廷发的军饷都被他们控制在手里，当然不会一副穷酸样，可派进京城来的可不能鲜衣怒马。 不装可怜怎么多讹些银子！ 临出发时，史家的人早已叮嘱过，进了京，要低调些，高消费的东南二城就不要去了，西北二城也能消遣，吹熄了灯火都他娘的一个样…… 这群人也是自觉倒霉，还没到京师，半路抢个老家伙还打了眼，马居然反被抢走了一匹，抢来的皮袍子也不知道值几个仔儿，羊皮靴子被扔了，谁他娘的会买一只靴子？瘸子哪有那么好遇到！ 到兵部交卸了文书，又去驿馆安置了。 再歇了一晚，这就待不住了…… 那还等什么！东南二城咱不去，西北二城里找个乐子还是可以的！ 走着……………… 得了线报的卢宁王府立时就激动了！ 王爷打扮成女子可是第一大新鲜事儿，一群杀才嘻嘻哈哈的还在点评…… “眉毛好像不一样呢？” “废话！爷是男子，当然不同于女子一般……” “那还不容易！剃了画一个就是！” 砰！ 这个容易的已被踢飞………… 沈南衣已经笑不活了，本来今儿个还想进宫去看看老父亲，也不去了，自然是要跟去看看这个浓眉大眼的妇女如何被调戏！ 一群人呼啦啦就上了街！ 萧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早已让秋月从禁军里调了百十个好手护住他主子…… 到了西城，铁牛自去安排，街管会第一任大总管如今已是国朝的将军了，现任总管见了他比见了亲爹还热情激动！ 对于铁牛的安排自然毫无折扣的执行…… 西军一伙人都是头一次来整顿后的西城，还在乱逛，心里都在感慨：这京师就是他娘的与众不同，传说中破烂的西城居然如此热闹，哪有传言中的倒霉模样！ 大街上还有许多标语……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老子怎么知道……” “啊……呸！” 军士一口粘痰就吐在了严禁随地吐痰的标语牌下！ 许久没有业务上门儿的被看箍儿见到，顿时就打了鸡血！ “站住！哈哈哈哈……罚款！” 这一群丘八在西北市面上撒野惯了的玩意儿，顿时大怒！ 就要挥起老拳打人…… 被看箍儿大乐！ 脖子上挂着的铜哨顿时尖锐的叫嚷了起来…… 第202章 哭笑不得 萧北冥一伙儿人终于在人群中追上了西军。 这边儿已经因为随地吐痰要罚款吵了起来！ 被看箍儿一阵哨子乱吹，呼啦啦又跑来一群被看箍儿，总有三四十个，都在吹哨，吵得人心里砰砰跳………… 眨眼之间，西军一伙儿就被被看箍儿和吃瓜群众团团围住。 众人纷纷叫骂！口水乱飞！ 西军还在狡辩为什么不罚现在吐口水的？后来的被看箍儿居然说他们听不懂西军的言语，只在大喊交罚款。 二两银子！ 吃瓜的顿时明白这是街管会在诚心找茬儿，吐口痰就罚二两银子，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这就退到外围看热闹了。 先前的被看箍儿一听之下也吃了一惊，细看才发现是大总管居然亲自来了，立时明白，更加有恃无恐，纷纷叫骂…… 西军一伙人实在没办法，京师之地，总不能拔刀就砍！ 领头儿的只能掏了二两银子，心疼得要死…… 这人刚交了罚款，早有个被看箍儿又来指责西军里有人随地小便，张口就是再罚五两银子！ 可巧还就真有人小解过，这人还在疑惑：当时也没人看见啊？ 西军领头儿的大怒！ 大声抗议！直到一个手下吭吭哧哧的说了，没奈何，又丢了五两银子，心疼病都差点儿犯了…… 西军里已经有人看出来了不对劲儿，嚷嚷着要报官，却看到几个衙役之类的一脸坏笑的在外围看热闹！ 拉住领头儿的小声说了…… 领头儿的倒也是个有决断的：此地不宜久留，撤！ 哪知道冲出人群刚走没几步。 一个浓眉大眼儿的高挑儿女子，挖着鼻孔直愣愣的就撞了过来…… 领头儿的本就怒气冲冲，头昏脑胀，一时哪里躲得开！ 这高挑儿女子冲劲儿却极大，顿时就被扑倒在地…… 女子大叫非礼，嗓音沙哑仿佛鸭子一般！ 霎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人，围住了西军一伙人就是拳打脚踢！纷纷大叫淫贼好大的胆！光天化日之下云云…… 尤其是一个戴着大头娃娃面具的，下手极其狠厉，有两个西军，蛋蛋恐怕都被捏爆！正在地上翻滚哀嚎！ 最诡异的是，打人的还都一脸掩藏不住的笑意………… 围观看热闹的都懵了！ 西城已经许久没有当街斗殴之事了，何况被打的还是军士。 被调戏的女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刚被她一脚踹飞的军士可不是个瘦弱的！ 旁边儿一个瘦小的姑娘，戴着一个猴儿脸面具，还在拍手大叫！ 这些都是什么人？街管会的怎么不管？ 被打的三十几人个个儿鼻青脸肿，胳膊腿儿脱臼！身上值钱的玩意儿早已长了翅膀，抢来要去换钱的皮袍子也学会了隐身法儿！ 这时还不明白就是真傻了…… 领头儿的头破血流，大冬天的倒是不觉得如何疼痛，就是脑袋里嗡嗡的响！苦思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只觉得大头娃娃似曾相识，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主要是这个打人还要抢东西的手法儿实在让人琢磨不透，到底是什么人呢…… 领头儿的突然惊醒！ 急急伸手入怀，顿时如坠冰窖…… 带来的大部分身家已经不翼而飞！ 打人的早已一哄而散。 挨打的欲哭无泪，大叫来人救命！ 衙役们自然是姗姗来迟………… 磨磨蹭蹭的找来板车，把受伤严重的抬上去，许是昨夜用力过猛，今日就力有不逮，抬个人都费劲，摔了好几次才抬上去一个，被抬的伤上加伤，已经晕死过去！ 浓眉大眼的高挑儿女子哈哈大笑着走在街上，手中一个钱袋子抛上抛下的正在得意…… “爷！这是什么？” “嘿嘿……狗日的出门也不多带些，最多也就四五十两……” “爷还有这个手艺！” “那是！不是爷吹我跟你说……” ………… ………… 浓眉大眼的自然就是萧某人了，猴脸儿当然就是秦国公主，西城见过她的人可不少…… 一群杀才过了瘾，出了气，嘻嘻哈哈的就回了卢宁王府。 还在讨论接下来要进行的报复行动。 一脚踏进厅堂的萧北冥兄妹俩个却同时呆住！ 秦家姑娘居然来了…… 萧北冥和秦芷画四目相对，都见傻！ 你来做什么？几时来的？ 你是谁？倒霉王爷的相好儿？ 无声的语言还在空间回荡，摘下猴脸儿面具的大叫：“嫂子！你来看我的吗？” “啊！是啊！王爷呢？” 萧北冥趁着沈南衣说话的工夫儿已经跑了…… 一群杀才在打掩护，摘掉大头娃娃的老道还在问有没有人拿回来他的裘皮袍子！ “殿下！刚刚那个女子是谁？” “嫂子！你看这个面具好不好看！” “殿下！那个女子可是王爷的……” “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还没成亲就这样！我说他怎么不着急……” “嫂子！你吃饭了没有……” ………… ………… 秦家姑娘越想越气，更可气的是公主殿下居然还东拉西扯的转移话题，兄妹俩没一个好东西！ 越想越委屈，强忍着泪水就要告辞…… 还是萧北冥琢磨过味儿来，我躲的什么？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好躲的？ 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好意思罢了，这就返身回来了，迎面差点儿撞上要夺门而去的秦芷画！小姑娘还在拉着她…… “娘子！你看为夫俊不俊俏？” 秦芷画已经傻了！ 刚才乍看之下就觉得有些眼熟，这会儿离得近了，自然看得清楚…… 环佩叮当的人儿，居然还擦了粉戴了花！ “你！你……你堂堂男儿，怎么……怎么……哼！” 这时代的人思想都保守，不然沈南衣也不会是那种表现；秦家姑娘这会儿是真的激动了，也不称呼王爷了！ “娘子！你莫急，你听我说……” “呸！我不听……” “听听……听听……给银子行不行？刚抢来的，热乎得很…………” “呸！” ………… ………… 就算秦芷画力气再大，又哪里是他兄妹俩个的对手……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秦芷画哭笑不得：这个倒霉王爷是真真儿的无所顾忌啊！ 哭笑不得的又想起了猴脸儿：“若是王爷有了相好儿，殿下必定遮掩，是也不是？” 小姑娘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憋得脸通红，大叫！ “本宫犯病啦！紫衣在哪里…………”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簇拥着去了。 总要留些私密空间给王爷才好！ 主子说过： 泡妞儿嘛！自然是找个闲人免进的地方才好下手………… 第203章 昏天黑地 萧某人心满意足…… 刚抢来的银子一块块儿的往秦家姑娘手里塞，趁机摸上那么一摸不过分？ 别的事儿还做不得，沈南衣一伙儿人倒是跑了，可于婆还在旁边儿呢！ 倒霉娘们儿还总咳嗽，有病也不去看大夫…… 秦芷画早已羞红了脸！ 今日来王府本就是来探望秦国公主的，红着脸去找小姑娘了…… 秦国公主殿下正在折腾！ 张五爷自告奋勇的在挨打…… 小姑娘早已得了萧志的指点，出手如电，身法迅捷如风！ 秦家姑娘都看得呆了！ 自家也是习过武的，跟公主殿下比起来可就差了…… 还有这个挨打的张五爷，也不是易与之辈，当初好像还挨过自家两棍！ 小姑娘见到秦芷画，大叫一声：“嫂嫂看招！” 已是飞身扑来…… 秦芷画仓促之间应战，捉襟见肘；小姑娘自然就放慢了手脚，姑嫂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几个回合，心中痛快，停了手哈哈大笑！ 围观的大声喝彩，马屁声声…… …………………… 西军一伙人被送回了驿馆救治，还在嚷嚷着报官，衙役们嘴上答应着，人却一溜烟儿的跑了…… 领头儿的就寻思着要去兵部告状，结果兵部却先来了人，把一群人训斥一顿，什么京师首善之地，当街调戏民女之类的，一通骂！ 几人又分辩不得，急得脸红脖子粗：京师的水太深了！咱们还是赶紧回西北去的好………… 休养了几天，众人伤势见好，却不敢上街去了，都猫在馆驿里。 导致街管会的各种计划落了空！ 领头的想着再歇息几日就回去，谁知馆驿这里也不安全，一个粗壮如山的女子咚咚咚的冲了进来，腆着个脸大喊被调戏了…… 身后居然跟着百姓打扮的几十条壮汉！ 擅闯官衙要打板子的不知道吗？ 西军一伙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仅剩的几十两银子也没了！ 领头儿的嚎啕大哭，带着一群残兵败将一样的连夜就回了西北。 怎知出了城还没走多远，路边又冲过来一群人，个个儿手拿一丈多长的竹竿，一阵乱捅，马匹兵器都被抢走了…… 不是不想还手，主要是人人带伤，还个屁的手，没被捅死就不错了！ 没了兵器马匹也得走！领头儿的很是执着，这就撒了狠：就是要饭，老子也要回到西北去，京师太他娘的太可怕了………… …………………… 老道出了气，也正常了！ 给萧北冥兄妹俩个磕了头，又去给秋月磕，被踹…… 紫衣道人终于娶媳妇儿了！ 半夏受了萧志和紫衣的启发，与紫衣家的结为了金兰姐妹，言明：卢宁王府就是你的娘家和靠山！若有人敢欺负你，一刀割了！ 紫衣嘿嘿傻笑！ 成亲之日，卢宁王府除了萧北冥兄妹，其他人全体出动，要去给半夏的结义姐妹撑撑场面。 也是图个热闹，大家都随了礼，紫衣又在嘿嘿傻笑…… 新婚燕尔，自然是蜜里调油。 这女子本就是个柔弱之人，把个紫衣心疼得不得了，他本是江湖上的好汉子，最是受不了这个…… 被讹上的心思早他娘的没影儿了！ 此时恨不得把心肝都摘下来送给媳妇儿，街面儿上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媳妇儿买回去，这就真正明白了银子实在是太重要了！ 众人随的礼金确实不少，可那也是坐吃山空…… 以往自家一个人吃饱，连狗都喂了；如今有了家室，肩上的担子可就来了！ 又见惯了卢宁王府一群人豪横的模样，就起了投效王府效力的心思，奈何实在又放不下脸面。 苦思冥想之下灵光一闪！ 这就去了卢宁王府求见萧北冥，说了个意思…… 秦国公主殿下实在是个好材料，师兄的路数有些浅了，他愿意来教导公主。 这可不是抢老道的饭碗，师尊的本领还是要传承下去的…… 萧北冥别的本事没有，看人断事儿却是极有见地，紫衣一来就早已猜到了几分！ 对自家妹子有好处的事儿，自然同意。 却忘了本要重赏的事儿…… 被忘的却喜笑颜开，美美的上了任。 最高兴的居然是老道，无事可做的人就准备拉上青衣再上青楼，结果运气太差！ 刚进了丹房，丹炉就炸了………… 被师弟一顿骂：定是你个脏臭的搅乱了气息！ 青衣道人好像又有了新突破，就是府里的房子好像都有些酥…… 转眼就到了年关！ 京师百姓虽然经历了一场雪灾，却没什么愁苦之色，皇家爱民如子，说到做到！不仅给修缮了损毁的房屋，各个皇家的买卖儿还紧着受灾人家招工，有工开就有钱赚，再难的日子也会过去…… 街面儿上更加热闹繁华了，人口已经接近饱和，尤其是后来居上的东南二城。 狗子石头哥俩儿功不可没！ 就是两个小子搜罗了一大堆牛粪，炸得王府臭气熏天…… 被张五媳妇儿逮住这一顿狠打！ 张五爷紧急发动手下，连夜从京师各处调集五百多马仔清理打扫…… 事后赏钱赏得手都抽了筋儿，把两个狗官再次暴打一顿！ 萧北冥兄妹却呵呵的笑…… 笑够了，沈南衣就跑到秦府避难去了；萧某人要同去，被啐！ 萧北冥本来还怕误了秦家姑娘，只是见得次数多了，这具身体控制不住…… 一日不见，十分思念！ 年初一又是一通忙乱，还是往年那些人，不过多了二十七家勋贵长辈，这时也没什么避讳了，萧北冥与太子没有猜忌…… 送来的礼物让人眼界大开！ 一座偌大的沙盘囊括了国朝的山川河流，这是二十七家勋贵压箱底儿的资本，祖上征战四方时留下来的宝贵资料…… 不能满处去浪的鬼大喜！ 喝了个昏天黑地…… 皇族如今腰杆子也硬了！手里要刀有刀，要钱有钱，人人都明白这一切是怎么来的，这就齐聚卢宁王府热闹…… “老六！知道父皇要造反的事儿吗？” 太子一句话，皇族众人都是吓了一跳！ 老家伙疯了？ 老五差点儿又打翻了酒杯：“造……造反！要诛九族的？” 招来众人一通白眼儿：差不多都在这里了，一网打尽不是挺好！ 怀王妃已经在拧他…… “知道！老家伙五百两银子就要去收买守宫大将，消息报过来的时候，老子让那边儿要五千两，还在谈判……” “六哥！父皇最多给一千两，五千两要多了！” “呵呵呵……哄他玩儿，省得去朝堂上添乱……” “咱们要不要赞助一些……？” “善！” 第204章 蝼蚁偷生 淳平三年正月初。 在北疆做了新郎官儿的高小米又有消息传了回来…… 金狗的狼主之争终于尘埃落定了。 情形很是诡异！ 两对儿亲兄弟本来打得好好儿的，怎知冬日里却来了一个雷，刚好劈中其中一个，全身都成了焦炭一般…… 局势顿时就明朗了，狗日的都被雷劈死了，定然是老天爷也看你不顺眼，那还争个屁！ 连带着被雷劈的兄弟也倒了霉，被自家反水的手下剁成了肉泥…… 反水的理直气壮：被雷劈的肯定不是真命天子！ 今冬又遇雪灾，损失牛马无数。 金狗新狼主已经迫不及待要劫掠中原了…… 收到消息的一伙人回想起秦国公主生病期间的冬日惊雷，纷纷看向萧北冥！ 一致认为是妖星老爷偷懒了，应该多打几个，都劈死了岂不是省事…… “六哥！可有法子联络妖星老爷吗？” “你要怎地？” “贿赂贿赂啊？就是不知道妖星老爷是喜欢美色还是金银……” 萧北冥沉思良久：“应该都喜欢！” 众人爆笑！ 见了王爷沉思的样子，一句俗语早已按捺不住蹦了出来：有其父必有其子！ 既然金狗那边儿出了结果，该来的这就要来了…… 金狗规模最大的一次劫掠中原是在几十年前了，出辽西走廊后一路南下，破邢州相州如入无人之境，过黄河直逼大周京师！ 大周国当时兵事疲惫，西南亦有战事，东西不得相顾，地方守军兵力又极其有限…… 那一次京师虽然无恙，周边百姓可倒了大霉！ 被劫走的金银财宝无数，人口都弄走了几十万之多，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初被掳走的汉人也彻底变成了金狗手里的刀。 据说现在金狗的先锋攻城队，就是让一个郭姓汉人领的军…… 萧北冥对此无话可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大周朝廷护不住自家的子民，被反噬也是无可奈何…… 这些人虽然不是主动投靠的，但战阵之上可也是实打实的敌人！ 你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甲乙丙丁不也是正宗金人，如今也为我所用，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来犯之敌，砍了就是！ 萧北冥再次召集皇族！ 金狗的事儿去朝堂上讨论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有主战的就有主和的。 武臣们大多是主战派，文臣们大多就是主和了，反正就算被外族占了这花花世界，他们大多数人基本上是不受影响的，说不准还会升上那么一升，那当然要主和了…… 皇族就截然不同了，异族来了，第一个挨刀的就是你了！ 太子几个听了萧北冥的分析，一个个表情凝重…… 几个妇道人家却在大叫！ “那还能怎样？跟金狗拼了！想想永平……” 还在沉默的太子已经被踢了一脚！ 啪！ 怀王老五几乎同时挨了一记脆的！ “你这个蠢货！平日里刀枪剑戟的！这会儿怎么不说话？” 鲁王妃抬起了手又放下，反复来回，十分纠结，眼看着大嫂和弟妹都在教训自家男人，她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当日太子几个穷得叮当响的时候，造反都敢干，如今富裕日子过美了，反倒胆子小了！ 萧北冥一句话就让他们下了决心。 “若是丢了江山，不提对得起对不起祖宗，反正锦衣醇酒，美妾娇儿肯定是没了！” “战！大周还是咱萧家的！岂可让蛮夷祸害了！” “必须跟他干！老子刀枪剑戟我跟你说……” “大义操于我手，自然是旗开得胜的！” ………… ………… 几个人还在嚷嚷，嗓门儿不小却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 萧北冥不指望他们能有什么主意，反正自家也没有…… 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召集皇族的目的就是一个：同仇敌忾，决不允许有人拖后腿！ “若是金狗举国来攻，京师外围是守不住的！” “那当如何？” 太子自然明白自家军政的事儿，国朝扬文抑武多年，早已不是太祖皇帝马上得天下的风光了…… “守不住就跑！都跑到京师后方去。” “若是不愿…………” “那也由得他们，朝廷只管发令就是。” “若是跑了，那么多人，再乱了！” “怕什么！只要守住了京师，老子几十万大军回手就给他平了！” “若是京师…………” “若是京师也守不住，大伙儿就一块儿抹了脖子！” “啊……！” 太子几个还在啊…… 怀王妃却在大叫：“啊个屁！京师这么高这么厚的城墙再守不住，干脆别活了！” “怎么？莫非你想跑！” 太子妃许是犯了更年期，脾气一日涨似一日，太子吓得够呛：“谁……谁说要跑了……” 啪！ “敢跑！我们娘儿三个先打死你！” “我没说要跑啊……” “看你的脸色就像，哼！你最好是睁着眼睛睡觉！” 太子无话可说，那个贤良淑德，温婉如玉的太子妃不见多时了！ 自从和妖星老六过往越来越密切，和秦国公主关系越来越好，那个温柔如水的媳妇儿就丢了…… 啪！ 怀王老五再次挨了一记脆的！ “又……又打我做什么！” “不打你打谁？难道打太子吗！” 啪！ “还打！” “没个主意的货色！只会刀枪剑戟的吹牛！若是敢怂了，老娘第一个拿你开刀！” 老三看着自家媳妇儿放下又抬起的手，嘴角儿直抽抽……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七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娶媳妇儿。 “六……六哥……我能做些什么？” 这就是老七的优点，他虽然没什么主意，却能主动要求去做些什么，还绝不会添乱，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打折扣。 “到时候配合皇家禁军，转运粮草物资，衣甲兵器；你那个皇家快递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民间亦有威望，趁着这会儿工夫儿，多招些人手……” “行！回去就安排！” “善！” 啪！啪！啪！ 三声脆响！ 老三媳妇儿的巴掌终于落了下来…… 被打的三个要哭！ 咱什么都没说，怎么也要挨打？ “看看老七！一个没成亲的孩子都知道找老六讨个章程，再看看你们……” 怀王妃暴怒！ 她本就是个泼辣的，兴国酒坊的买卖儿彻底让她释放了，揪住老五就是一顿踢…… 太子和鲁王看着蠢蠢欲动的媳妇儿。 外宅不要了还不行吗…………？ 第205章 旱涝保收 秦国公主沈南衣没有参加皇族开会，她的活计别人干不了，别人的活计也轮不到她…… 今日却是带着萧九进宫去了。 老皇帝见了女儿，心情就好了许多！ 守宫大将那个倒霉玩意儿居然要五千两银子！狗日的忒不厚道…… 还在谈判中………… 见了女儿，这就兴高采烈的拉着她玩弹球儿去了。 萧九自去安排他的任务…… 萧北冥的指示就是：一旦金狗来犯，宫里不能乱！ 听了萧九爷的吩咐，守宫大将和太监总管小鸡吃米一样…… 要想让人听话，自然是恩威并施，卢宁王爷和秦国公主的恩早已施过了。 太监总管从萧九这里得了那许多好处，自然言听计从，又震慑于卢宁王的雷霆手段，早已听话得哈巴狗儿一样…… 守宫大将和几个副将都是从折耳军大营里挑出来的，自然忠心耿耿，带头的本来不过是镇国公府里的一个家仆，因为北疆的功劳，萧北冥特意提携的他。 这人是个随着镇国公退役的老卒，本就是行伍出身，为人极是稳重！ 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护好了皇宫，但有战事，不论前庭后宫，凡是敢捣乱的，一刀砍了！ 萧九爷凝视他半晌：“善！” …………………… 太子终于还是张了嘴，主动要些分派。 倒霉媳妇儿手劲儿越来越大了…… “兄长握住了皇城司，陈其那里我自会交待，京师内部不能乱！再让街管会的配合，城中但有异动，立时拿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好好好…………” 安排他做这个也是萧北冥仔细想过的，皇城司和街管会里都是自家嫡系人手，就算太子没什么主意也不要紧…… “怀王鲁王联络各家供应粮草的，多囤一些，总要有备无患才是。” 两个人紧忙答应…… 三个人被自家媳妇儿一路踢打着去了！ 老七目送着他们出了门儿：“六……六哥！我……我不想娶媳妇儿了……能……能不能退……退了？” 啪！ “胡说八道什么！媳妇儿还是要娶的，有了钱不要学坏了就是！他们挨打都是自找的……” “啊……！六……六哥！你那么有钱怎……怎么没学坏？” “那几个实在是不开窍儿！有了钱找些乐子嘛无可厚非，可是想喝奶却不一定非要养头牛？那就不是乐子了……” “那……那是什么？” “是他娘的麻烦！” “哦……确……确实麻烦！怪……怪不得太……太子哥哥几个要挨打，玩儿……玩儿什么不好，居然玩儿……玩儿奶牛……” 啪！ “什么玩儿奶牛！你他娘怎么想的，这么变态！” “啊！莫……莫非是羊？怪……怪不得我手……手下伙计说要……要去强……强迫羊呢！” “好了好了……干活儿去，你学不坏，这几天六哥就给你操办婚事儿！” “我……我不想要……要媳妇儿……还……还是羊……羊好！” “滚蛋！老子一刀……” 萧北冥已经要疯了！ 老七人是厚道，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的样子，不然堂堂的长平王也不会专喜欢苦力的勾当，说话好像还磕巴得更厉害了…… 这又跟牛羊干上了！ 不行，得赶紧给他把媳妇儿娶了，不然真跑偏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皇家本有大的先娶媳妇儿的规矩，但这时候又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挑刺儿…… 老七定下的媳妇儿是个六品京官儿的女儿，他母妃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自己娘家又实在没什么本事，日子过得一塌糊涂，还幸亏了老六给了个进项买卖儿，自家在后宫里腰杆子才直上一直，不然啊，嘿嘿………… 如今儿子要娶亲了，不如借个由头去给他老丈人求个恩典！ 怎知道老皇帝根本就没见她，老家伙忙得很！还在琢磨如果把老六骗进了宫，是安排五十个人拿他还是一百个，听说这小子不知道在哪儿学得了武艺，等闲之辈不是他的对手…… 思来想去的老皇帝越想越激动！ 老子年轻时也是上战阵厮杀过的，趁着儿郎们一拥而上的机会，咱偷摸儿的出手就拿住了他！ 越想越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老七母妃哭咧咧的回去了，心中已经骂了无数遍！ 怎知几日后就有消息传了过来…… 长平王成亲在即，为显皇家恩德，一个颖川候的封号就落在了他老丈人的头上！ 官职也升了…… 满朝文武猜测这必定是妖星老六的意思！ 卢宁王不是还没娶媳妇儿吗？这是在给他大侄子铺路；一群人看向户部尚书的神色都是同情一片…… 被同情的还不自知：“呦！秦大人！咱老姑可好啊……？” 老七的老丈人也是认定了自家升官是萧北冥的意思，千叮咛万嘱咐女儿：过了府，就是长平王妃了，一定不可得罪了卢宁王爷和秦国公主，切记切记！ 女儿连连点头答应！ 她又不傻………… 其实老七老丈人升官儿的事儿还真不是萧北冥的意思，是沈南衣的主意，倒和那些文武官员们猜测的差不多。 她想的是自家嫂子和那个便宜大侄儿…… 秦国公主的话就是卢宁王爷的意思！ 太子就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无有不准，立马照办！ 官员里虽然有人寻思着是不是不合礼制，却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去：咱没事儿招惹妖星老六做什么？吃饱了撑的？谁知道皇城司那些个玩意儿哪天又冲进了哪个衙门！ 长平王成亲之日。 皇族都来贺喜！ 剪刀大姐最嚣张！居然给长平王妃送了把金剪刀！ 如今剪刀大姐在自家府里可是妥妥的说一不二！兄弟又给劲，给的进项买卖儿旱涝保收，皇家腰杆子也硬实，娘家硬实自己就硬实…… 长平王妃倒还好，她自然不会动用剪刀这等物事，毕竟年岁还小，胆气不足。 长平王却不干了！ 大喊大叫不要娶亲，说他六哥说了，羊比媳妇儿好…… 气得萧北冥要打他！ 被沈南衣和大姐费力拦住…… “七哥别胡说！什么牛啊羊的……” “就是！老七，你媳妇儿不就是属羊的？” “嗯？我……我怎么记……记得说……说是……是属马……” “都一样！马还能骑！更好！” 剪刀大姐不知道牛羊的深层含义，还在胡说安抚…… 老七却高兴了！ 对！马比羊好，还能骑！ 甚好甚好，成亲好………… 第206章 调兵遣将 大周国长平王爷成亲，当然要好好儿的贺上一贺！ 秦家姑娘虽然还没过门儿，也在被邀请之列，她大侄子一家子也都请来热闹…… 这是秦国公主的意思！ 都是一家人，认识认识…… 秦朗媳妇儿是个老实朴素的妇女，和老七他母妃比较起来，反倒更像老七的亲娘！ 一样的厚道，一样的爱干活儿，一样的喜欢羊…… 老皇帝再次见到秦芷画，却不敢去问她是谁家的了，虽说今日是在长平王府，可万一老六发了飙，再被轰出去就实在太没面子了！ 心里估计是老六的相好儿，此时正在拉着秦朗夫妇八卦…… 本来老皇帝今日是不该来的，朝廷有规矩，可老七如今是老家伙最疼爱的儿子，非要来，大伙儿也懒得管了，什么规矩！老六没反对就行了。 “你们是什么人啊？” “回圣上的话儿，微臣户部侍郎秦朗，这是贱内和犬子……” 一家三口又赶紧给老皇帝行礼，今日这礼行的是头昏脑胀！本来沈南衣还叮嘱过，不用多礼，身份却还是显现出了威力！ “哦……户部……老七在户部也有勾当？” “是……各类转运之事皆为皇家快递包办……” “那……那一趟给多少佣金？” 鸡贼玩意儿只对这个感兴趣…… “都是卢宁王和长平王跟上官定的，臣等照章办事儿即可……” “这个混…………” 老家伙刚要开骂，还好及时醒悟！ “老六挑的那个王妃好像有个亲戚在户部……” “啊……是……” 秦朗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是，反正又不算欺君。 “哼！你若认得，可得提醒一下，老六还没成亲，就带了相好儿满处乱跑，相当混账！” “啊……！” 秦朗夫妇哪里会想到皇帝老子居然如此八卦，大吃一惊的表情。 “不信啊！看，那边儿那个就是……” 秦朗媳妇儿扒头探脑：“哪个啊？” “就那个！和秦国在一起的那个！” “啊……！” 秦朗夫妇实在无语，自家姑母居然被皇帝老子当成了卢宁王的相好儿…… 正要解释。 “还在这里做甚！都等着你呢！” 萧北冥一声吼，把几人齐齐吓一跳！ “这就去这就去……你喊什么！” “快去！耽误了吉时我告诉你……” “混账！” 嘴硬的老家伙又吓一跳！赶紧去充当吉祥物了…… 秦朗夫妇实在是见傻了！ 卢宁王爷是真横啊！妖星老爷嫡亲儿子的传言必定是真的…… 萧北冥却要给秦朗的儿子支招儿：“过来！” 秦思舟早已认得他，问个话仿佛阎王！ “参……参见卢宁王……” “免了！今日来此，可要认清了人儿，你个小子辈分儿最低，这块儿吃了亏，钱袋子可不能占不着便宜！” “啊！” “啊个屁！日后老子和你姑奶奶成亲！你小子嘴巴要甜些！看见那些丫头小子的没有？都是你的长辈儿，到时候他娘的什么三姑六舅的一通喊，这银子不就来了！” “啊！” “还啊！笨蛋！” “是是…………” 秦朗夫妇目瞪口呆！ 传言卢宁王极其护犊子，果然名不虚传，孩儿这就算是稳了！ 长平王成了亲，秦家姑娘却有些急切了。 到了今年，自家已经二十岁了！ 妥妥的老姑娘一个…… 这个倒霉王爷怎么也不着急？莫非明丽阁的传言是真的！ 可秦国公主信誓旦旦的保证过：都是假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糊弄自己！ 直到许久不见秦国公主，公主却派人来 传了话儿：家中多备些食用之物，若有异动，自会派人来接去卢宁王府，嫂嫂不要惊慌！ 本就机灵的人儿联想到和秦国公主平日里的言语，顿时明白了和金狗的这场大战估计就快来了…… 当时就急了！ 别人都是大战之前赶紧成亲，总要留个后才好，这个倒霉王爷倒好，居然不着急…… 秦家姑娘冲动之下差点儿夜入卢宁王府做了采花贼！ 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下手，这个王爷身手不错！别没成了好事，再让他当成刺客一刀砍了…… 日后见了公主还需仔细问过，若是倒霉王爷不喜欢自己，退了婚事就是！ 可又想到那人见到自家的样子，无论如何也和不喜欢挨不着边儿…… 一声声的娘子让秦家姑娘早已乱了方寸，胡思乱想一夜！ 那一头的萧某人此时也刚刚回过闷儿。 这时候的人，若有战事，未婚的都要想方设法的留个后，自家却还是那一世的思维，糊涂了！ 可这时候实在是没有娶媳妇儿的心思，仓促之间也不热闹，还需有个既隆重又热烈的才好，这一世身份高贵，如今也不差钱儿，总要得瑟得瑟才是，弥补一下遗憾…… 萧北冥放下了要娶媳妇儿的心思，坐镇京师的安排才是重中之重！ 天气略略转暖的时候，卢宁王府杀才嫡系聚齐…… “秦国！此战你来坐镇京师！老家伙咱信不过，太子又没什么主意！” “啊！” “你先不要惊，听六哥说！” “好好好…………” “你拿了虎符印信，金狗来犯，你自调兵遣将，秋月自会安排妥当，另外镇军大将军严老头儿也会来给你做个副手儿，莫慌……” “是是是…………” “记住了！朝堂上但有求和者，不要与他啰嗦，一刀砍了就是！紫衣就是你手里的刀！记得了？” “记得记得…………” “宫里六哥都安排妥当了，你不用操心，至于朝堂也好，民间也罢，但有妖言惑众者，都是一刀！万万不可妇人之仁！” “这个六哥放心，哪个敢胡说八道，老娘一刀……” “斯文些！” “是是…………” “城头上多置床弩之类，金狗的箭够不着咱，咱的玩意儿可够得着他，这等占便宜的事儿不用我教了？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这个事儿不用教……” “城中也安排妥当了，探马斥候的六哥也有部署，记住！金狗若是到了城下，万万不可开门，不论城外叫门的百姓也好，城内鼓噪的也罢，不听话的你只管下令，紫衣他们自会行事！” 萧北冥把紫衣安排在秦国公主身边儿做刀，索性把府里十几个老皇帝派来的高手给他充了手下。 新婚不久意气风发的紫衣道人一顿拳打脚踢就服了众！ “好好好……都听六哥的！” “切记不可开城门，切记切记！城中粮草足够，咱这些日子准备的绰绰有余……” “好好好…………谁敢说开门就砍了！” “善！” 第207章 九地之下 萧北冥之所以让沈南衣坐镇京师，不为别的，就一个原因：妹子听话！ 自打妹子来到身边儿，打打闹闹的不算；萧北冥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未有过逆反；除了让她斯文些…… 自家有限的知识记忆里，靖康之耻之所以酿成大错，好像就是皇帝身边儿的一个道士，说是什么他娘的能请来天兵天将，狗皇帝居然相信了，下令打开了城门！ 那他娘的谁还跟你客气………… 不然哪家儿王朝的京师不是修得固若金汤，你听说过有几个是被对头生生干下来的？ 反正萧北冥知识有限，知道的几乎没有，无知者无畏嘛…… 故而萧北冥仔细叮嘱沈南衣，万万不可开门！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至于守军叛变？萧北冥自认皇家接管军权之后，不曾亏待过，领军的又都是自家信得过的，应该不太会有；若是真有反水的，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是该有的安排还得有………… 小姑娘心里念头通达，六哥的话就是天王老子的圣旨！六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六哥不让干的坚决不能干！绝不能惹六哥生气，不然肯定要倒霉的………… “六哥！若是嫂子让开门呢？” “砍了！” “啊！” “啊什么啊！记住了！谁说开门就砍谁……” “好好好……记住了！” “嗯……秋月！” “在！六爷吩咐！” “你这一回责任重大！到了那一天，秦国只要下了令，你就把架空的将领都控制了！但有反抗，格杀勿论！记得啦？” “记得啦！六爷放心就是。” “善！还有就是不可开门的事儿，你和弟兄们都要有言在先，看好了自家手下的，若有蹊跷，当施雷霆手段！绝不可手软，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诺！” 萧北冥留下秋月听令自然也有考量，她身子沉重，千里奔袭实在费劲…… 萧某人要的是个兵贵神速！ 再说禁军十三座大营，实际掌控者都是她的嫡系弟兄，她的令，比萧北冥的还好使，倒不是那些家伙不忠心，主要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萧北冥的令反倒还要愣上一愣。 “陈其！” “臣下在！听王爷的令！” “西北二城街管会的人是铁牛的嫡系，东南二城的是我府里的两个少爷，他们自会配合你行事，把所有能发动的人手都发动起来！” “诺！” “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京师内部安稳可不是小事儿，这可就拜托你了！” 皇城司指挥使陈其这就激动了，大礼参拜：“臣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趟你个鬼的火趟火，看好了后院儿就是！太子那里本王也有交待，你听令就是，若是太子的令不合时宜，你无需理会，把事情办好了老子不会责怪于你，日后论功行赏，本王保你个爵位！” 陈其痛哭流涕：“臣下……臣下……万死难报王爷大恩……” “你不用万死，但有差池，老子砍了你满门！” “啊……！” 众人一片哄笑！ 不怪陈其激动，皇城司皇家鹰犬，历任指挥使只要坐上这个位置，官儿就算是坐到头了！ 功劳再大也不过是赏赐些金银之物，这是国朝的规矩，据说是有个尾大不掉的顾忌；如今萧北冥当家做主，还顾忌个屁！老子能把你提上来就能把你踹下去。 老子的规矩才是规矩！ 这边儿还在安排。 皇族那边儿也没闲着…… 太子思来想去，终于认清了自己不是领军人物的那块材料，那就听老六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怀王鲁王早已知会了皇族负责粮草的加紧囤粮，想着若是战事开启，兴国酒坊也要停工才是正道…… 老七最听话！ 皇家快递的招工启示贴得到处都是…… 就一条规矩：“听……听话！货……货物码……码放整齐，工钱绝……绝不亏待，不……不然一刀砍了！” 他成了亲，有了媳妇儿，对于萧北冥郑重其事的嘱咐终于理解了…… 这娇滴滴的媳妇儿哪儿能让蛮夷祸害了去！什么他娘的骑马骑羊，还能有骑媳妇儿舒坦！ 这么舒坦的事儿还能便宜了金狗不成？ 那是绝对不能的！听六哥的话没错儿，咱办好了差事，就是守护咱的舒坦，就是守护这黎民百姓，就是守护这大周国的江山社稷！ 自觉从未如此通透的人儿，干起活儿来分外卖力，长平王妃已经抱怨过几回了…… 皇族还做了一件事就是在京师以南的城郭里提前安排房舍什么的，到时北边和周围的百姓若是跑过来，京师肯定安排不了那么多人，安排到有城可守的地方去才好！ 老三已经写好了告示，就等着去张贴了。 实在顾不过来的也就没办法了…… 几十万禁军，绝大部分都是步兵，主动攻出去实在是不太现实。 守卫京师十万人足矣了，这还要算上驻扎在城外呼应的人马。 萧北冥不懂这个，这些都是严老头儿教给秋月她们的东西；敌人来攻京师，没有五十万大军，围城就不要想了，守城最怕的是敌人四面围攻，再突然集结于一处猛攻，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手机无人机的，传递消息速度太慢！ 皇家虽有几十万禁军，但是京师城墙上站不了那么多人。 除去派遣到周边守城的，京师城外还需驻扎一队，人数要看对手而定，目的就是与城内互成犄角，有个呼应，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在敌军攻城时袭击他的后方……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兵法战策上虽然写得明白，可实际操作又是另一码事儿，如今大周主守，藏于九地之下人人都懂，可怎么藏？藏在哪里？藏多少人？补给从何而来？自带还是去抢？步兵和骑兵如何配置？弓箭手配多少？长矛盾牌配多少？都是问题…… 领兵打仗可不是读了几篇兵书就能干的活儿。 萧某人怎么会明白这个！ 这也是请了严擒虎来做秦国公主副手的原因…… 秋月她们虽然学了，可真正指挥大军毕竟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二十六家子弟倒是有祖传的手艺，可今时不同往日，形势是会变的…… 萧北冥唯一的建议就是京师城内尽可能的多留些禁军人马，万一战事胶着还可以轮换。 其它的还是交给明白人去做…… 沈南衣听了萧北冥的各种计划安排，一个问题就冒了出来！ “六哥！安排了这么多，你做什么？为什么让我坐镇京师…………？” 第208章 孤军深入 其实就在萧北冥安排秦国公主坐镇京师的时候，一群人就都有这个疑问！ 王爷为什么安排公主守卫这里？王爷去做什么？ 这时秦国公主问了出来，一个个的都盯着看！ “老子亲率折耳军去端了狗日的老窝儿！” “啊！” 沈南衣张个嘴，一群杀才也愣住了！ 人群突然爆发一阵欢呼…… “咱就说王爷必定有章程，这就是去捅他娘的腚眼儿！” 啪！啪！啪！ 说话的被众人一顿拍…… 公主殿下在呢，总要斯文些才好。 张五爷见机极快，已经跪在地上抱住了他主子的腿，一脸谄媚：“嘿嘿嘿……爷！带奴才一个呗！” 众人一通闹！ 这个狗日的，反应倒是快…… 这就都急了，呼啦啦围上来要求同去！ 萧北冥无奈，只得拍桌子，这才安静。 “你们都留在这里掌管禁军，还要分散了出去守城的，几十万人马，乱不得！” 一群杀才都是一副不乐意的表情，可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图个热闹的时候。 几十万禁军呢，乱了怎么行？ 二十六家勋贵子弟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不能跟着王爷出去过瘾实在是遗憾…… 守城哪有那么欢快！ 只有萧志还跪在地上磕头：“奴才今生今世……” “好好好…………你随老子去……” 今生今世这就高兴了，表情极其欠揍，可惜无人敢上前儿…… 张五爷已经哭了！ 自打他进了王府，与萧北冥从未分开过，实在是舍不得…… “好了好了……你莫哭……” 众人都是不舍，还有要哭的…… 倒是秦国公主此时分外冷静！ “不许哭！六哥是什么人？此去必定马到功成！咱们守好了京师，等着六哥回来庆功！” 众人被惊醒！大战在即，王爷孤军深入金狗腹地，确实不能瞎哭…… 一个个的拍胸脯嗷嗷乱叫，都是一个意思：王爷放心！咱们必定守住了京师，等着王爷回来庆功！ “善！老子此去可不只是拿他一个上京城，要玩儿咱就玩儿把大的！” 沈南衣鬼鬼祟祟：“有多大？” “老子要亡了他的国，灭了他的种儿！” “啊……！真的？” “狗日的此次前来，必定倾了全力，咱们若是玩儿好了，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拔了这个祸患！”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 自家王爷豪气冲天！咱也不能弱了。 就连一心做个鹰犬的陈其都激动了。 萧家终于又出雄主了！ 一群人匍匐在地，大礼参拜：“王爷福泽深远必定马到功成！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萧北冥哈哈大笑，名垂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都无所谓，咱只是要守住这份儿牵挂。 若是此战得胜，北疆再无战事，老子还要出去浪的…… 答应了秋月要去草原，肃州的火油也让萧志念念不忘，学会了凫水的张五几个充满了对大海的向往…… 这天下，好玩儿的地方多了！ ………………………… 一切安排妥当。 萧北冥福如心至，躁动的灵魂已是迫不及待！ 那就出发！ 虽然高小米那边儿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是萧北冥总是觉得应该可以出发了，自家的感觉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折耳军三千人马，早已憋得难受！ 总在京师里勾当有什么意思，敌人的土地才是咱们撒欢儿的天堂…… 淳平三年三月初三。 大周卢宁王萧北冥亲率三千折耳军，一路向北，直奔喜峰口…… 萧某人不喜欢离别，他喜欢团聚，喜欢热闹！ 无人相送…… 秦家姑娘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难过悲伤：他是国朝的卢宁王！他有大事要去做！他要守护的是这天下万民…… 直到一封书信送到了秦府。 这是萧北冥嘱咐的，晚几天再送，显得归期就短些…… 精美的纸张上依旧是歪七扭八的文字： 等待良人归来， 老子为你唱歌！ 文字边上一个猪头笑得猥琐，居然还画了口水…… 那个人儿到底还是欢喜自己的，不然为什么流口水！ 秦芷画彻底破防，泪流满面………… …………………… 萧北冥感觉不错！ 他们这里出发不久，金人也开始集结兵马了。 金人新狼主术虎明台终于做稳了位子，只是这一场内讧，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自诩大金国的玩意儿们，本有十几万控弦勇士，如今不过七八万了；加上契丹人和汉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够数…… 就是因为自己内讧，西京以南的大片土地也顾不上了，西京城居然被南朝的孱弱之辈劫掠，还他娘的是两次！两次！ 这是大金国勇士们的奇耻大辱，咱要一路南下而去，把损失抢回来！ 若是负责攻城的汉军得力，咱还要拿下你的京城，杀光你们的男子，抢走你们的女人和财宝…… 金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轻易不要拿归化的汉人开刀，还指望着他们攻城拔寨呢！ 骑马射箭咱在行，可要是说攻城嘛，还得是这些聪明的汉人…… 南朝的女子是真好啊！ 温柔如水，肤色光滑…… 哪像咱这里的，一个个粗手大脚的模样，说起话来仿佛吵架一般，还是南朝女子好，轻声细语的听着就舒服。 汉军领军的老郭就有两个女儿，想想就哆嗦，大的那个嫁了人，回头就派他男人做先锋，小的那个据说很是难缠，泼辣得很！虽然不温柔，可是长得漂亮啊！皮肤也好………… 术虎明台越想越激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家的妹子！ 这个倒霉娘们儿！ 听说是勾搭了死鬼老大哥的侍卫头子，毫无廉耻，没个任何仪式就他娘的钻了草垛…… 应该早下手夺了她和死鬼老大的家产，这会儿再动手实在不是好时机，还是要以南征大业为重啊！ 术虎明台极为羡慕南朝文化，凡事都要学上一学，自家妹子的事儿在金国本是见怪不怪的，在他眼里却实在是丢脸。 也不知道那个侍卫头子有什么好！ 心下打定主意：这次南征，就让这对儿狗男女看家护院，休想分一杯羹，半分好处也让你个不知廉耻的落不着…… 这就开始征调人马南下。 七拼八凑的还不到四十万人马，这还是把契丹人和汉人以及押运辎重的都算上。 那也够了！ 汉人嘛，羊一样的…… 术虎明台意气风发，要做了祖上没做过的千秋大事！ 就是出门时，被不知道为何掉落的瓦片砸破了头…… 他还得意洋洋！ 我以我血荐轩辕啊………… 第209章 姗姗来迟 金狗兴兵欲犯中原！ 不知廉耻的男主角高小米一封快报就发了出去。 送信的快马加鞭，跑一段路就有接替的顶上，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顺路正好把消息传开，心向故国的民间武装自然是先躲开了，当初那个自信满满的卢宁王爷说过：打不过先躲开，秋后一发儿跟狗日的算总账！ 若有那些个一心投靠的就更好了，咱给他一勺儿烩了正好儿，不然谁知道哪个是背叛祖宗的玩意儿，他脑门上边儿又没写…… 消息传开！ 汉人百姓扶老携幼，牵牛拽羊，赶着鸡鸭鹅狗猫的一窝蜂似的四散而去…… 也不是非要往南去，离开道路越远越好就行了，金狗不可能把这么大的地方都搜罗个遍！ 消息一路传进了京师卢宁王府…… “报……！启禀殿下！北疆快马来报……” “拿来老娘看！” 秦国公主彻底放飞了！ 因为她六哥不在身边儿………… 小姑娘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上面的字儿自然都认识，连在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还是半夏提醒：殿下！这是暗语，还需对照书册才是…… 沈南衣闹个大红脸：他娘的！太激动了！ 好不容易看明白了线报，小姑娘哈哈大笑！ “来得好！来人！速速通报鲁王，张贴告示去者！” “诺！” 接了令的秋月还在腹诽：公主殿下文邹邹的说话，可得听仔细了，可别杀人再听成了放火…… “老大！殿下是让通知三王爷去贴告示对？” 刚烈女子一脸懵！ “应……应该是……就是这个去者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去问问……” 沈南衣终于冷静了几分：斯文个屁！看看？一斯文连怀化将军都听不明白令了，还是粗鲁些好啊！又接地气儿又过瘾！ 鲁王老三终于还是接到了令。 早已准备好的告示飞马出了城…… 京师周边儿就看见了这份姗姗来迟的字眼儿： 金狗来犯，大伙儿快跑！ 能吃的都带走，不可留给狗日的！ 都躲去梁洲，陈留等有城墙壁垒的地方！破破烂烂的家当就不要带了！ 在城中要听话！ 不然一刀砍了！ 坚守些日子咱就可以反攻了！ 到那时候各显本领，只要弄死一个金狗，拿他的左耳朵来，赏钱五两银子！ 皇家钱庄！信誉保障！ 足斤足两！童叟无欺！ 这是老三鲁王写的最粗豪的玩意儿了，因为老六说了，文邹邹的言语老百姓听不懂。 这时候许多人都不识字儿，直到有认识的还待摇头晃脑，却破口大骂有辱斯文！ 直到老百姓们听了个明白，大骂的这个就倒了霉…… “揍他！斯文你奶奶个腿儿斯文……” “打死他！还有辱？老子先辱一辱你个狗日的！” “给狗日的扒光了游街！” 喜好扒光了的一声喊，吃瓜群众倒跑了许多，非礼勿视嘛！咱是他娘的斯文人…… “他爹！还看个屁的热闹！赶紧回家收拾，孩子他大舅就在梁洲，快！” “别打了！还不回去收拾！再晚些，你媳妇儿都跑了！” “这个淫妇！我就知道……就知道……” “你跑错方向啦！你家不是在那边儿吗？” “嗯？这家伙怎么跑马寡妇家去了！” ………… ………… 告示的内容传遍乡间四野速度极快，这就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等到京师周边儿都传遍了的时候，金狗才刚刚进入辽西走廊…… 实在怪不得金狗走得慢，主要是运气太差！ 刚刚集结了兵马，就是突如其来的一场瓢泼大雨…… 道路顿时泥泞难行！ 不是说春雨贵如油吗？这么贵的玩意儿还不要钱似的下？日子不过了！ 金狗狼主术虎明台脑袋上的伤口刚刚好，又被一颗枣子大的冰雹砸中！ 幸亏戴了个帽子，那也砸了个大包！ 早知道戴了头盔就好了…… 术虎明台呲牙咧嘴，问起旁人，都是一脸懵：哪有冰雹？什么冰雹？冰雹在哪儿？ 龇牙咧嘴的疑惑不已，合着就这一个，还就偏偏砸中了我！ 想了半天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真命天子确定无疑啊！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的突然停住！ 直咳嗽，憋得满脸通红！手下急忙拍背抚胸…… 问他原因却不说。 术虎明台毕竟是现任的狼主，要脸面的，屎从天降这能说吗？非但不能说，有委屈也得吞进肚子里去…… 不过一泡鸟屎罢了，这还叫个事儿！ 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鸟儿，下雨天还他娘的乱飞…… 还在抱怨鸟屎没什么滋味儿的在艰难前行，喜峰口山谷中的人马已经快走到了尽头。 练兵的时候绘制的地图起了作用，哪块儿好走，哪块儿不好走都有提示，三千人一路嘻嘻哈哈，仿佛去春游的小学生，看管的老师还闹肚子去了厕所！ “老四！你他娘的慢些！” “这狗日的！山谷里这么多石头水坑的，他居然比咱都走得快！” “可不！瘸腿驴遇到了地不平，居然他娘的要起飞！” “王爷！您说要是瘸腿老四是咱对头，怎么对付他？” “笨蛋！猛踹瘸子那条好腿呀，不然还能怎么办！”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 瘸腿老四直咽唾沫：你要不是卢宁王，老子高低结果了你！ “瘸子咬牙呐！” “艹！这是怀恨在心！揍他！” “快！踹他那条好腿……” ………… ………… 一行人打打闹闹的前行，远方天际乌黑一片！ 萧北冥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头顶，寻思着远方可能是要下雨，就是不记得这个季节雨水大不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冰雹…… 本来众人还担心雨水要是大了，来个山洪什么的可就完了，结果连个雨毛儿也没见到，直到出了山谷。 萧北冥派出探马，得到的消息就是金狗腹地很安静，村落里都是老弱妇孺，马匹也不是很多………… “王爷！要不要去抢上一抢！” 啪！ “没出息！传令！” “诺！” “全军集结，兵发狗日的上京城！快！” “诺！” 三千人马震天响的回应了，人人奋勇，个个儿争先，就是不知道走没走错路…… 萧北冥得到探马回报的时候就明白，金狗大军必定是已经在南侵的路上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走了多久，走到哪儿了，有个手机什么的就好了…… 据说有那个能人养鹰，侦查敌情极是便利。不知道刘全会不会，忘了问问了。 回头弄个大号孔明灯！ 也不知道烧炭能不能带人飞起来………… 第210章 安然无恙 金人大军一路南下，就是速度实在慢些，辽西走廊才走了不到一半儿，主要原因是这个路实在是不太好走！ 老天爷好像跟他们鳔上了…… 前方远处看不真切，身后却看得清楚，晴空万里！ 脑袋顶上偏偏还在下雨…… 汉军领军的也在骂！ 正宗金狗的负担还轻些，可担任攻城的汉军就不一样了，各种攻城器械都要自己想办法弄到南边儿去…… 这就快不起来！ 金人还在不停催促。 他们这边儿还在和道路较劲，萧北冥的折耳军已经快到了上京城…… “传令！全军休整！” 萧某人一声令下，折耳军一队千八百人的队伍就嗷嗷叫着窜了出去。 到了金人腹地，吃腻了的吃食还如何下咽？ 这部落村庄里早他娘的给咱预备好了！ 窜出去的自然是干他们应该干的事儿去了…… 等到鲜美的烤羊肉进了肚子，一群杀才都舒服得直哼哼！ 吃饱喝足了休息一晚。 再次出发的人们顺着脚踩车碾出来的道路终于到了上京城外…… 金人仰慕汉人文化，上京城也是照着汉人城池的模样修建的！ 高大的城墙，居然还有护城河…… 就是他娘的没关城门！ 瘸腿老四迫不及待：“王爷！下令！” 萧北冥实在无语，你个瘸子那么激动干什么？定然是小妾乱花钱，这就急不可耐的要去抢！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别客气了…… “老四带队，挑出来最快的马，先去夺了狗日的城门！上！” 折耳军平日里操练，早有预案，谁的马快谁的马慢都了然于胸。 瘸腿老四一马当先，身后四五百人马紧紧跟上，嗷嗷乱叫着旋风般冲了出去…… 金狗大军南下，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会有人来端他们的老窝儿，不过留下了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带着侍从在看家！ 金人立国这许多年，腹地还从未遭受过攻击，留下的侍从们都在偷懒儿，等到发现有人马冲向城门的时候，再想拉起吊桥可就来不及了…… 瘸腿老四一群人已经冲进了城去，几个力气不小的家伙每人抱着个扁平四方的炸雷就扣在了城门上，等到众人都进了城，这就拉响了弦儿！ 咚咚的冲天巨响炸毁了吊桥的绞盘，也炸毁了铁木结合的大门…… 萧北冥小手一招。 折耳军大队人马一拥而上，反倒把萧北冥落在了后边儿…… 萧志直翻白眼儿！ 萧北冥仰天长叹！ 一群杀才这是多喜欢出来抢啊？至于吗？老子娶媳妇儿都没这么着急！ 看来还是媳妇儿娶得晚了，动力不足。 有了家室就有负担，有了负担就要多赚银子，但赚钱哪有抢钱舒坦！ 嗯！就是这个意思…… 守城的屁滚尿流的去报信儿，结果没跑几步就被弩箭钉在了地上！ 三千折耳军仿佛恶魔附体，见人就宰…… 城门的巨响早已惊动了守军头子高小米。 这家伙居然在白日开工，听到雷响吓了一跳！ 倒霉公主却真真儿吓着了：这家伙怎么今日格外有劲儿！就是不知道刚刚的巨响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候哪儿还有心思去管这个…… 甲乙丙丁冲过来大叫的时候，不知廉耻的刚刚提好了裤子。 四人还在大叫：“米老爷！日完了快走！定是主子来了！” “快！帮老子把衣服穿上！” 一通忙乱，说的却是汉家言语…… 早已没了力气的女子有些见傻！ 他……他们是汉人……！ 不过无所谓，上京城里汉人多了，什么金人汉人的，只要能有用处，跟谁都一样！ 但是为什么这家伙早不说？ 高小米才懒得理会这个胡思乱想的，他军中嫡系还有好些人在府里等着呢，金狗征集人马之前，就把自己人在府里都聚齐了。 这时都来到了院子里，人人胳膊上都绑了一条红布。 高小米发一声喊，众人齐齐抽刀砍翻了身边儿的金狗！冲了出去…… 街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毫无防备的金人，哪里会是恶鬼一般折耳军的对手，人数又有限，人马冲杀一趟过去就基本没有抵抗的了…… 直到看见一队红布缠臂的家伙。 瘸腿老四杀红了眼，就要放箭，被旁边儿的一巴掌就拍在了头上！ “狗日的疯了？王爷说了，缠红布的是自家弟兄！” 独眼龙拍马上前，独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不错！正是自家弟兄，狗日的铁牛怎么瘦了！” “放屁！你个瞎子！那他娘的是高小米！” “是吗？小米……！” “鸟哥！” 双方终于认出来了！ 折耳军一片欢呼…… 萧北冥也终于进了城，折耳军一群人已经把城门都关上了，营帐就设在被炸毁的城门处。 萧志安排了自家王爷刚刚坐定，高小米已经带着甲乙丙丁冲了进来…… 伏地大哭！ “好好好……快起来！你们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事儿！快起来……” 萧北冥亲自上前扶起了几个人。 甲乙丙丁还在到处乱看………… “甭找了！你们张五爷没来……” 萧志一句话让四个人都有些失望！ 不过萧北冥一句话就让他们高兴了起来：“回去允许再讨个小，比你们五爷还拉风，怎么样？” 四个奴才一阵欢呼！ 上京城里，金狗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曾经可是天上的人物儿，如今可就落了地了…… 萧北冥又询问高小米城中局势，得知守军不过二百来人，再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家仆之类，也都是些老弱；青壮男子都随着大军南下了。 这时守军已被肃清，那还等什么！ 萧北冥一声令下，三千人马把个上京城里留守的什么太师太保，尚书章京的一网打尽…… 不听话的不过一刀的事儿！ 金人的这个倒霉公主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选中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高小米在不好意思的傻笑。 萧北冥是不会管这个事儿的，何况人家高小米这还是为国捐躯…… “这个算不得什么事情，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 高小米终归还是没忍心下手，就算没有感情，还他娘的有几分杆儿情不是。 倒霉公主还要倔上一倔的时候，眼前落地的人头让她的横眉立目立时就变成了含情脉脉…… 她一个女子，如今除了这个眼前人，可真算得上是无依无靠了，还能怎样？汉人有句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咱就随了这个狗！ 也不知道狼主哥哥还能不能回来？ 怎么这心里直突突呢………… 第211章 进退两难 金狗大军还在和天斗！ 这雨就没怎么停过…… 春寒料峭，又是阴雨连绵，野外行军怎么可能会舒服！ 牛皮帐篷已经泡的鼓涨，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味道，脚下的靴子也已经湿透，走起路来库哧库哧的响，脚已泡得发白，这辈子就没这么干净过，就是这气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泥泞的道路，脚拔出来了，靴子却很固执，马匹也难受，躺下了不少，只能充了粮。 许多人也已经病倒！ 所谓的军医还在跳大神儿…… 术虎明台咬着牙，不是恨谁的意思，确实是牙疼！ 他的兄弟们和两个儿子都在抱怨这个鬼天气，建议大军休整几日再出发，术虎明台刚刚坐稳位子，当然不想多生事端，只得同意。 心里却在骂！ 狗屁的勇士！一点雨水就挨不住了，要是下一场冰雹还不得哭了！ 结果如他所愿。 一场冰雹如约而至………… 金军营地倒是没几个哭的，乱成一团！ 术虎明台是真想哭，却欲哭无泪，他自己心里明白，此时绝不能回头，否则王室必乱！内讧必定再次上演…… 就是现在，军中已经开始有了各种传言，不得已之下已经砍了好几个！ 雨还在下………… 金狗大军踌躇难行的时候，萧北冥和他的折耳军却已经准备再次出发了…… 上京城里的财富一时半会儿是弄不走的，何况萧某人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高小米和甲乙丙丁早已把上京城摸了个明白，谁家富裕，谁家寒酸，谁家驴粪蛋蛋表面光，早已了然于胸…… 至于那些个银库，武库的更是熟悉不过！ 折耳军一群杀才哈哈大笑，这就弄了封条捡有钱的地方贴了。 自家吃肉，也要给其他人留口汤喝…… 高小米的相好公主居然起了大作用！ 她对金国王室王宫的自然熟悉，最让人高兴的是这个小娘们儿居然还会说一些汉话，也能听懂一些，高小米直呼侥幸：幸亏之前一直很谨慎…… 金狗王宫里和各个王子府里搜出来的信件才是萧某人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些背叛祖宗的玩意儿都是自认为聪明的，做生意嘛！自然也是一把好手，可惜他们用错了地方，辛辛苦苦几十年，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这个一心要出海去浪的…… 萧北冥依然留下了高小米和甲乙丙丁看守，又给留下了二百个人，金人青壮男子都随着大军走了，全副武装的二百恶鬼加上小米的嫡系，足够镇住这个空虚的上京城。 高小米几个依依不舍…… 萧某人就给他出个解闷儿的主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这么些金狗的高官勋贵，你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恩怨？” “那是自然有的！那个什么什么九王子就和太保不对付，经常打起来！” “着啊……这节目儿不就来了……” “嗯……？” “这么多人，拉出来一队，只给一把刀，你说……” “啊……！” “当然啦，给两把也不是不可以，你们还要多注意，安全第一嘛……” 高小米已经说不出话了：王爷真损啊！不过咱喜欢…… 留下的二百个弟兄里有喜欢砍人的，自然就有喜欢玩儿人的！ 萧北冥才懒得管这个，就一条要求：“都他娘的记住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可因为这个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若是惹出了事端，那就二百人都割了……” “啊……！” 二百人看着萧北冥的脸，齐齐捂住！ 六王爷军令如山，说一不二！如果真有那一天，说是二百人都割了就绝不会只割一百九十九个…… 一个个的高声回应！ 安排了上京城的事儿，萧北冥带着折耳军再次出发…… 晴空万里！ 金狗大军也终于走出了辽西走廊…… 眼前一马平川，天也晴了！ 术虎明台仰天大笑…… 这就催促着赶路！ 直到大军粮草告急…… 历次劫掠中原，金兵大部分补给都是沿路得来，就是抢一路走一路，抢够了，拿不走了的时候就回去…… 这次情形不太乐观，沿途倒是有村落，可惜没几个人，想抓个壮丁都抓不到，更别说什么食物了。 金军派出兵马四散打探，所得甚少，杯水车薪…… 金狗来犯的消息虽然早已传开，但是毕竟还是有人不愿意走，当然也有一心投靠的，虽然不多，但绝不会没有。 术虎明台无奈，只得把全军的吃食搜罗到一处，统一发放，同时催促队伍前行，大叫到了汉人的城池，随便儿郎们撒野…… 一路难行，饥肠辘辘的队伍实在是快不起来，眼前的城池终于带来了希望！ 术虎明台一声令下，金狗的汉军攻城队这就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就是情形好像不太一样！ 攻城队毫不费力的就攻进了城，哪知却是十室九空…… 气疯了的金狗只得拿那些实在走不了的老弱之流撒气！ 这时就算是金山银山摆在他们面前，也引不起金狗的任何兴趣，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食物，偶尔发现了邦邦硬的半块儿杂面饼子都成了香饽饽儿…… 术虎明台进退两难！ 回头肯定是不行的，没有吃的就只能杀马了，可也坚持不了多久，回不到上京城估计就都得饿死！ 思来想去，只能前进，前进还有希望…… 只是饥饿是最折磨人的一件事儿，已经发生了两起契丹人作乱的事情了。 可怜金军还没见到真正的对手，路上各种状况已经折损了万八千人…… 萧北冥一伙儿人快马加鞭，一路南下。 “报……！启禀王爷！前方五十里，发现金狗辎重队伍……” “善！轮班再探……” “诺！” “传令！全军休息！” “诺！” “爷！您晚上吃点儿什么？” “总吃肉他娘的上火，想喝碗菜粥……” “得嘞！” 前方五十里就是金狗的大军了，萧北冥终于踏实了下来，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 心情不错的人儿这就喝起了酒………… 从京师出发之前，折耳军已经准备好了这次远行的各种东西。 什么滤水壶，脱水蔬菜，白盐腌制的肉干儿，羊油炸制的面饼，不一而足…… 居然还有糖！ 当然不是黑乎乎的糖浆，也不是白花花的糖粉。 是奶糖！居然还有个名字。 小黑兔奶糖………… 第212章 荣华富贵 小黑兔奶糖是之前很久的事儿了，开始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哄徐老三家的大小姐识字儿。 萧某人当时灵感迸发，搜罗了一些牛奶羊奶什么的，混合着糖浆煮啊煮，熬呀熬，虽然糊了两锅，所幸最终还是鼓捣出来了！ 出发之前，想了起来，又赶制了一批。 长途行军，好用来补充热量…… 萧北冥再没知识，这些还是知道一些，可惜没有巧克力，不知道那玩意儿是树上结的还是地里长的，也不知道和咖啡是不是一个玩意儿………… 沈南衣和皇族的女眷很是喜爱这个，半夏她们也喜欢，萧北冥不得不提醒这一群人一定要记得吃完糖刷牙…… 虽然这时的牙刷极其简陋，可也能用，蘸了白盐刷刷牙也有效果，不是要刷得白，主要是防止蛀牙！ 这个问题萧某人很有发言权……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啊！ 术虎明台此刻就在牙疼…… 他当然明白今时今日抓不到人，也抢不来吃食是因为出发之前就走漏了风声。 可这时还能怎么样？ 走漏了风声不新鲜，集结兵马那么大的动静儿瞒不住人，新鲜的是这个消息为什么传出去的那么早，散播的又那么快…… 莫非此次南征是个错误？ 不！绝不是！ 术虎明台自认是真命天子，绝不可能承认错误，他要得到的是他祖上从未得到过的荣光！ “来人！传令！火速前进，直取大周京师！” 连番劳累之下，不过得了两座几乎是空置的城池，术虎明台不得不改变策略，再没有希望，无需有人来战，大军自己就崩溃了！ 攻其百处不如攻其一处！ 哪里最繁华？哪里的女人最多最美丽？哪里有吃不完喝不尽的美酒佳肴？ 那当然是大周国的京师！ 只要能拿下它，都是我大金的，死几个汉人算什么！一定要拿下它，必须要拿下它！ 孤注一掷的术虎明台像是受了伤的独狼，准备拼死一搏。 当然也有人会劝他，大周京师城高壁厚，护城河可不是上京城的那种小河沟儿可以比的…… 但是来劝的心里也明白，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 金军就是在这种矛盾又无奈的心情之下渡过了黄河………… 大周京师遥遥在望！ “报……！王爷！金狗已经渡过黄河！” “再探！” “诺！” 萧北冥其实是没有什么细致规划的，他心里想的就是抄小路，先去端了金人的老窝儿，反正又不吃亏！ 而后再一路追上去扔雷，三千人每人带了七颗雷，那就是两万一千颗；金狗骑兵却还不到十万…… 两万多颗雷扔出去，怎么还不能炸死他一半，怕的是狗日的分散开，炸雷这个玩意儿，人马越密集威力发挥的越好。 什么时候人马最密集呢？当然是攻城的时候，骑兵当然不会去攻城，却会列阵等待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 若是妹子守城得力，骑兵改了步兵就更舒坦了！ 这就是为什么不在半路追上去的原因，金狗一路坎坷，可萧北冥一伙儿却走得风调雨顺，早就能追上了，可惜不行，十万骑兵还不是区区三千人干得过的，况且又是在野外，骑兵很容易就散开了，就算能炸死他几千上万的，作用也不大。 萧某人要的不是一时的胜利，而是要个一劳永逸的完胜，他可没心思整日里琢磨这个，还他娘的要出去浪的……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只是感觉应该差不多可能行。 金狗大军渡过黄河的消息一路快马传到了京师！ 探马直奔卢宁王府，这些探马斥候都是萧北冥提前安排的，朝廷那边儿自然有朝廷的探马，但是萧北冥可不会指望那些个玩意儿，指望那群官儿，还不如多准备些食物撑死敌人算了…… 哪儿有那么多文武全能的天才！ 反正萧北冥自认不是，他就认为别人可能大概肯定也不是…… 消息报到秦国公主这里，小姑娘这就激动了，大叫关城门。 严擒虎一脸无奈：“殿下！咱的人还要出去的……” “哦……哦……忘了……忘了……来人！擂鼓聚将……” 卢宁王府顿时化身军事指挥部，鸡飞狗跳！ 派驻在周边城镇驻守的禁军早已安排妥当，躲进城的百姓们已经等待了许久，人心浮躁，既担心金狗来犯，又心心念念那五两银子；皇家自信满满，这战事还没开启，却早早儿的把反攻的赏格都列好了…… 百姓们是既兴奋又紧张，虽然条件简陋，目前的状况只能说是凑合活着，但是想到一个金狗就能换五两银子，就有些急切！ 狗日的怎么还不来？ 不光人丁兴旺的家族蠢蠢欲动，人丁不旺的也有想法儿，谁还没几个狐朋狗友啊…… 咱一个人弄不死你，拉上几个人总能弄死一个两个？一个金狗五两，两个就是十两啊！弄死三个是多少？那可就是二十两了！我滴个乖乖！不要太多了好！ 这边儿的百姓们还在忐忑之中。 朝廷也接到了金狗大军来犯的消息，之前就有许多信息传到了兵部，河北地界儿的守军人数有限，皇家告示四散传播的时候就撤了…… 这些地方上的玩意儿，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倒是习惯，逃跑也是一把好手，结果根本就没让他们进京师，直接打散了分派到周边驻守的禁军里去了。 这些人就倒了八辈子的霉，比进了监牢还不如；监牢也好，兵营也罢，欺负新人这种事儿是禁不绝的！而且还是层层加码，变本加厉！ 被折磨过的上一批自然会更卖力的折磨下一批…… 作威作福的就是这个下一批…… 兵部上报朝廷，朝会这就开起来了！ 幸好秦国公主没去，不然朝堂上当时就得砍死一半儿…… 太子看着这些主和派，心潮澎湃！ 还是老六说的对啊！这些玩意儿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谁会去考虑江山社稷和黎民苍生…… 居然还有官员提议拿公主去和亲！ 满朝文武大惊！年纪合适的公主就是病怏怏的宝寿公主和秦国公主了…… 派哪个去？还是两个都派去？ 太子为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派人去请卢宁王来议事？ 卢宁王在做什么？ 卢宁王来了会不会砍死这个提议和亲的？ 满朝文武心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的时候。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儿早已溜了出去。 拿公主去和亲的消息这就偷摸儿的传给了老皇帝…… 第213章 里应外合 皇帝如今极少上朝了，还在研究造反的事儿…… 这段日子有时想起了女儿，就派人去传，却没传来，传话的太监回报说，卢宁王府大门紧闭，根本就没让进，门房儿问了个缘由来意就再没了消息。 老皇帝心中造反的烈火越烧越旺，必定是老六扣住了女儿…… 越来越郁闷的人，这就收到了要拿公主去和亲的消息。 老家伙顿时疯了！ 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了刀，一把曾经杀过人的刀…… 几个女儿此时在他心里其实就剩一个！ 居然有人要拿他的眼珠子去给蛮夷祸害！那还得了？老子要去砍死他！ 不！ 老子要去砍死他全家……！ 提议的这个官儿还在茫然：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 鸡贼的老皇帝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满朝文武不由自主的全体屏住呼吸：这应该是国朝第一个，当殿被皇帝亲手砍死的官儿了？ 名垂青史啊！ 人的感觉大部分时候还是靠谱的。 这个官儿已经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 此时此刻。 萧臻的心是冷的！ 他的手也是冷的！ 甚至比他手里握着的刀锋还要冷！ 他握刀的手已发白！ 刀柄已被掌心的冷汗湿透………… 刀光匹炼般闪过！ （谨以此段文字致敬古龙先生！） 满殿一片惋惜之声，因为没砍着…… 这个官儿已经吓傻了！ 满地打滚哀嚎………… 老皇帝追着砍，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刀刃早已崩了！ “你有女儿吗？” “有……有……” 奄奄一息的人不知道老皇帝问话的意思，却还是回答了。 大周国没有什么教坊司这类变态的地方，也不会发卖了获罪官员家的女眷为娼妓，罪不至死的甚至连牢都不用坐，当然，绝大多数都是一刀…… 老皇帝大叫要拿这狗官的女儿去结好金狗，想了想又改了主意。 “我汉家女子，岂是一群蛮夷能染指的！” 这个官儿至死也没能明白老皇帝的话，女儿嘛，没了再生就是了！这么激动干什么？还连累咱丢了性命…… 满朝文武回过闷儿的时候，才发现太子已经走了，老皇帝累得够呛，正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几个内侍在旁边儿等他喘匀了好把他扶走。 满殿血腥之气萦绕…… 文武官员不知所措，直到太监一声喊：“退朝……” 当天太子的令旨就到了各部…… 意思就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有懈怠，一刀砍了！ 各部官员议论纷纷：如今皇家亲掌兵权，底气十足！就连一向宽厚的太子也变了…… 任何时候都有临阵脱逃的，大周国当然也不例外，就有那个胆小如鼠的官儿，收拾了细软之物准备溜之大吉。 哪知道还没到城门，就被拦住，街管会和皇城司的家伙们眼线遍布京师，能跑哪儿去？ 这类玩意儿被抓住，当场就砍了！ 拿着国朝的俸禄，家国有难，你却头一个要跑？这他娘的就是国贼啊！不砍了都对不起他祖宗…… 有钱的富户之流也是一样，这些人本想着拿些银钱贿赂贿赂就过去了；谁知道街管会的也好，皇城司的也罢，一个个他娘的都变成了富贵不能淫的圣人！ 就算有那个侥幸到了城门的，守门的军士这一关也过不去…… 统兵的将领说得明白：咱们爷们儿这就要跟金狗拼命，这些玩意儿居然要跑，那能行吗？ 当然不行了！咱先砍了你个狗日的祭旗！ 守护京师，皇家绝不会亏待！ 其实这些要跑的人也是，皇家发告示的时候跑了也就跑了，只是舍不得那些个家业，又有侥幸的心思；如今金狗大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这才着了急…… 有人要出去，自然就有人要进来！ 金狗汉军出主意，提前派一队汉军兵士进城去藏起来，等到大军攻城的时候就在城内杀人放火，引起骚乱，到时里应外合，此城可破！ 金人狼主术虎明台觉得这当然是个好主意，准了。 汉军兵士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都想先期混进城去，原因无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等到他们选出来了五六百人，兴高采烈的来到城下的时候，却傻了眼！ 城门居然关了！关了！ 一个个的痛哭流涕，嗷嗷乱叫着大喊开门，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拨儿无情的羽箭…… 秦国公主沈南衣无比听话！派出去城外呼应的禁军以后，立即下令关闭了城门…… 城外叫嚷开门的，劝阻无效后，一律射杀！ 六哥说了！宁杀错不放过！ 谁喊开门就砍谁！嫂子来了也不灵…… 金狗尚未接战，就已经损失了几百人，气急败坏！ 汉军这就组装器械，准备攻城…… 最可气的是，城头上居然还放下了许多吊篮，下来的守城士兵把羽箭都收回去了，顺手还在补刀！ 这就发现了端倪，金国境内倒是没强制汉人剃头发，可挡不住这些汉人一颗忠烈的心。 虽然不像正宗金狗那样，也截然不同于正宗的汉人，虽然都戴了幞头上巾之类的，掉了散了这不就露馅儿了…… 兵士们哈哈大笑！嘲笑金狗实在愚蠢，公主殿下早有防备，真真儿的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的人此时却正在纠结…… 纠结的事儿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肮脏了些！ 守城用的各种装备已经陆续的运到了城头，严擒虎还在建议准备金汁…… 所谓金汁就是煮开了的粪汤，这玩意儿守城时威力巨大，烧开了的金汁浇下去，先不说它烫不烫，就是这个味道都够让人窒息的！ 何况这个东西一旦落在人身上，那基本就是等死的结局了！因为它造成的伤口必定溃烂，直至烂死！在这个时代是无药可医的…… 如果有人幸运的中了这个，趁着还能动弹的时候自我了断，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金汁还有个好处就是只要有人有吃的，就不愁没有货源，缺点也很引人注目，那就是这个味道实在是…… 想想就知道了，煮开的粪汤，随着热气四散飘荡，闻久了不用敌人来打，自家人就都熏懵了！ 秦国公主沈南衣虽然没有洁癖，可是一想到这个东西就忍不住要吐…… 秋月半夏还在争论，是拉好了收起来送上城楼，还是直接就在城头上拉。 又在争论哪个提供的货源充足…… 就在面红耳赤之际。 沈南衣身后闪出一员大将！ 正是苏菲！ “将军不用争论啦！吃得多拉得多，我一泡屎能顶您好几位的……！” 国朝最尊贵的秦国公主终于还是吐了！ 第214章 费时费力 萧北冥带着不到三千人的折耳军，还在金狗大军后面远远的缀着…… 金狗大军已经兵临京师城下！ 术虎明台等不及了。 金兵们也等不及了！ 饿呀！饥饿此时让他们迸发出了无穷的渴望，美酒佳肴就在眼前，只要攻进去了，那就要什么有什么…… 汉军还在组装攻城器械。 以往金兵攻城的时候，都是先抓了汉人百姓，驱赶到城下堆土造堡，堆得和城头一般高，攻城就容易些。 城内防守的不忍射杀，城外堆土的也不敢反抗，直到城池被攻破，大伙儿都被干掉…… 如今这个办法儿用不了，根本就没抓来多少人。 只能自家人去挖土填河…… 京师的护城河极宽，最宽处怕不有个三十余丈，城门吊桥处窄些，却极深！就算金狗四十万人齐上，要填平一条道路也不是一天半天能弄好的。 攻城可不是搬条梯子就往上爬的事儿…… 这时候攻城用的是一种叫做云梯的东西，极是笨重，类似于电梯轿厢的玩意儿，攻城的士兵把云梯推到城下，从地面先进入云梯的轿厢，爬上去再往城头上架一座横梯才好冲杀。 再有就是冲车，撞城门用的，草原上的那个还有个火攻的法子，就是拿汉人炼制尸油，涂抹在城门上放火，烧它几天，再结实的门也能烧毁了…… 术虎明台这时却没有这个方法，就算知道也不行，抓不来多少人拿什么炼，难道自己跳进锅里去吗？ …………………… 卢宁王府！ 秦国公主沈南衣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金汁的事儿还是放一放再说…… 源源不断的物资已经运上了城头，皇族反倒没什么事儿了，太子也来了，战事开启，大大小小的状况自然是一个接着一个，总不能让传信的到处跑，卢宁王府就是指挥部，但有消息，直接传过来就是。 就在众人准备上城头去看一看的时候，老皇帝居然来了…… “秦国！我的儿……” 沈南衣一阵无语，这时候你来添什么乱，可是还得见礼。 “老六呢？他在哪里？” “六哥在金狗大军背后……” “啊！狗日的叛国啦？” 老家伙话音未落，皇族众人纷纷呵斥他不要胡说！ 把老皇帝吓一跳！大叫：“混账！要造反啊？混账东西！”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嚷，把太子几个这些年的火气彻底激发！ 反就反！ 太子砰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来人！关起来！” 却无人回应，卢宁王府里听令的兵士只认沈南衣和秋月，其他人不好使…… 太子无奈，飞身扑上，老三老五也来帮忙！ 老皇帝魂飞天外…… 这……这……这是他娘的真反了啊…… 三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拿住，推推搡搡的就关进了一间屋子里。 老家伙大叫：“秦国！秦国！…………” 沈南衣此时就算再不忍心，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大战在即，犹豫不得！ “父皇安心休养，儿臣们打退了金狗再来看望……” 老家伙还要叫，门缝里却窜进来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将老皇帝扑倒在椅子上，满脸狰狞！尖锐的利爪已经扣在他喉咙上！ “父皇耐心等待，让铜钱儿陪您玩儿，您可老实听话啊，不然铜钱儿要挠的！” 沈南衣喊着话，一路去远了…… 老皇帝差点儿吓死：这是个什么鬼啊？还陪我玩儿，这玩意儿怕是能吃人！ 战战兢兢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动不动的瘫坐在椅子上，铜钱儿深邃的眼睛凝视着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他一口，粗糙的舌头仿佛钢锉，拉得生疼！ 老家伙差点儿尿了………… 皇帝嘛，自然见过老虎黑熊之类的，眼前的这个虽然没那么大，但是身上的气息让人强烈的感觉到这也是个猛兽！ 老皇帝年岁大了，紫宸殿上一通乱砍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勇武，此时面对猛兽，只能老老实实了，心里也清楚明白： 可得老实，不然就成了国朝第一个被猛兽吃掉的帝王！也他娘的太没面子了…… 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来着？元宝儿？好像不太对啊！ …………………… 城头之上！ 秦国公主和皇族的大旗竖了起来，守城将士军心大振，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 千岁千岁千千岁…… 把城下堆土的金狗倒吓了一跳！ “启禀殿下！金狗正在堆土填河！” “床弩可能够到吗？” “能！” “哈哈哈哈……那他娘的还等什么！干他！” “诺！” 其实守城的早已得了令，距离够了就放箭，此时不过是凑个趣儿…… 不过床弩这玩意儿，发射起来还是费时费力，不可能箭如雨下。 严老头和秋月一致决定等敌人靠近些，密集些的时候才好泼洒箭雨，这时候床弩只去射杀领头儿的就好了…… 虽然每发一只不见得真能射中，但是震慑力却是杠杠滴！ 床弩箭支粗如儿臂，箭头仿佛铁铲，巨大的力量冲入人群，非死即伤！相当恐怖！ 金狗一个汉军还在担土，就被巨大的箭支铲开了腰腹，血流满地，肠子肚子都出来了！ 城上一片欢呼…… 小姑娘兴奋得大叫：“哪个狗日的瞄的准儿？赏！” 瞄准儿的兴奋得满脸通红：这个什么望远镜是真他娘的好使啊…… 严擒虎直翻白眼儿：这他娘的是打仗！怎么看着像是几十万人陪着公主玩游戏一般…… 太子几个好奇，都要去拿了望远镜仔细观看，鲁王怀王当然是让太子先看了。 太子拉开望远镜，四下观瞧，直到看清了满地肠肚，脸色煞白，强忍不适…… “我看看……我看看……” 怀王老五有些急切，太子就势把手里的家伙递给了他。 老五脸色也煞白了！ “三哥，给你看看……颜色鲜艳得很！” 狐疑的老三终于还是上了当！ 三个人再也忍不住，就要吐…… “没出息！这算什么！当初和六哥在北疆，杀得遍地都是这玩意儿，是秋月？” “可不！六爷一刀砍下去，对头脑袋都砍成了两半儿，脑浆子飞的到处都是！” “六爷说那是脑仁儿……” “脑仁儿是一坨一坨的，怎么会飞？” “砍碎了不就飞了！” “好！回头老娘亲自砍开一个给你看看……” ………… ………… 秋月半夏还在争论脑仁脑浆，太子几个已经快吐出来了胆汁…… 就连随侍在沈南衣身旁的紫衣一伙儿人都受不了了！ 那边儿秋月已经上好了弦儿。 砰！ 铁铲一样的玩意儿又飞了出去………… 第215章 急怒攻心 术虎明台已经快疯了！ 四十万大军不可能一拥而上去填河，也摆不开。 还有个疑惑就是，越离近大周京师，路面儿反而越差…… 倒是有条大路，大路两边儿却都是坑坑洼洼的，表面上还看不出来。 都是一个个的细长的立坑！ 人倒是没事儿，可是马走不了…… 一尺深的坑，马腿一旦陷落，因为前冲的惯性，再加上马匹本身的重量，腿断筋折！ 马匹就怕腿出问题，腿坏了也就没用了，只能吃肉…… 之前因为不知道这个状况，已经折损了上千匹马，倒是暂时缓解了粮食危机。 现在没办法，只能把马匹都收拢在大路上，情形看起来就有些诡异；十来万马匹顺着大路一直延伸出去，前面十多万人在担土，如果在高处看，仿佛一把雨伞模样。 城头上铁铲一样的玩意儿还来捣乱，那么远的距离就能飞过来铲死人！狗日的汉人就是聪明，也不知道是哪个研究的…… 可是那也得干！汉军死光了也得干！ 这就下了死命令，两日之内，必须填出一条路！ 干活儿的人们好歹有了口吃食，这就玩命开工…… 萧北冥在等，城墙上的沈南衣也在等。 城墙上的床弩已经停止了攻击，秋月亲手砸开拴销的那一只箭又带走了几条活生生的性命，可惜没有切开脑袋，脑仁脑浆子的争论还没有结果…… 停止攻击的令是几个人一致决定的！ 不能再搅和狗日的了，不然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还是要先缓上一缓才好！ 金狗却以为是这个粗大的箭支用完了，这就兴奋了，担土的队伍明显加快了速度…… 十几二十万人，乌泱乌泱的铺天盖地一般！ 集中在一座城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可是术虎明台依然很不爽，他本想着是围住了猛攻，奈何大周京城太大了！若是要围城齐攻，再来这么多人也不一定够。 这边儿还在折腾，京师周围的城镇也早都派出了探马斥候，消息汇总到各家将军那里，都是一个意思：敌军孤注一掷，全力攻击京师北门！ 各家将军也在等…… 所有人都是一个念头：狗日的怎么这么慢！ 萧北冥已经好些日子没洗澡了，有洁癖的人此时也顾不得了，正在挠痒痒…… “王爷！咱还等什么呢？” “等狗日的攻城……” “要是不攻城怎么办？” “咱们去攻！” “啊……！” 啪！ 问话的瘸腿老四挨了一记脆的！ “你个蠢货！狗日的不攻城来干什么？玩儿啊？” 独眼儿鸟屁此时聪明无比！ “哦……他们攻城咱就去扔雷！” “还要等等，等到金狗急红了眼，骑兵改步兵……” “咱们能吃的也不是很多了……” “无妨！忍一忍，金狗更饿！” “王爷！金狗就不能算是人了？” “你要干什么？” “这个……不算人那就是畜牲了……那个……” 啪！ 萧北冥生生忍住了打死这个要吃人的冲动！ …………………… 京师周边驻守的探马斥候也在穿梭不停。 五十万禁军，骑兵全加起来也不过三万多。 之前的预案就是如果金狗全力攻击一处，守城的就要辛苦些，能杀多少是多少，等到他们动用骑兵的时候，那就是反攻的时候到了…… 若是分兵攻击反倒麻烦，野战，大周国的骑兵还差些，没理由派了步卒出去送死，并且那样的话就耗时太久了，萧北冥一伙儿带的吃食有限，金兵找不到补给，萧北冥他们也没有！ 幸好如今金狗们饿蓝了眼睛，逮住了京师北门玩命，最多三两天，就能有结果了…… 领军的二十六家子弟和张五铁牛他们都早早儿的聚拢了马匹，就等着这一天了！ 几处大周国的人马都在抱怨金兵实在太慢，被抱怨的也是有苦难言……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换你来试试！ 术虎明台已经斩杀了好几十个怠工的，这些人实在是冤屈，吃不饱还要干活儿，城上的铁铲好不容易不来捣乱了，却被自家人干掉了！没地方说理去啊………… 当夜金营就发生了叛乱，虽然前方填河的工地火把通明，后边儿可是黑灯瞎火一片，金人骑兵把马匹聚拢在大路上，人却都在坑坑洼洼的两侧扎了营。 不知道是契丹人还是汉人首先发起了攻击，烧毁了营帐一大片…… 等到叛乱被平息，术虎明台心疼不已，宝贝骑兵居然损失了三四千！ 没有马的骑兵哪里还会有什么优势，叛乱的虽然人数不是很多，可架不住火烧连营和自相践踏，饿得厉害的人脑子还会抽风，自己人互砍的情况居然也发生了…… 金营火光冲天的时候，瘸腿老四自告奋勇的带着人，偷偷摸摸的溜到了金狗马队的最后边儿，顺走了二百多匹马。 谁说偷鸡摸狗的本事没用？咱折耳军里就有人专门研究这个，还请了老道和刘全做过演示的…… 大营里喊杀震天响，最后边儿看守马匹的还在努力观瞧，已经被干掉，尸体连带着马匹都被一块儿弄走了…… 众人看向瘸腿老四的眼神儿都变了：这小子不会真要吃人！ 几人七嘴八舌…… “四……四哥！这几个人就不要了？” “就是就是……！” “这玩意儿好像不……不能吃，他们都不……不洗澡的……” “那又怎样？扒了皮一烤，还不是一样！” “啊……！” 啪！ 刚刚明白过来的瘸腿老四恼羞成怒，给了这个要扒皮的一个脖溜儿：“谁他娘的要吃人，咱这是不留痕迹，你个蠢货！” 天光大亮的时候，金人还在收拾残局，昨夜一场叛乱，死伤了几千人，还没了二百多匹马，在后边儿看马的几个家伙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定然是拉了马匹跑路了…… 术虎明台就要追究责任，一查之下才知道看马的却是自己的家奴，急怒攻心之下差点儿没撅过去！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大军一旦有了崩溃的口子，那就全完了…… 术虎明台亲自上阵，指挥着没有马的骑兵去督促填河的队伍，本有二十多万的汉军和契丹人如今是饥肠辘辘，连番变故之下，居然死伤了几万人！ 这时又要面对自家主子扬起的刀，反抗又不敢，只能拼命干活儿了………… 一条土路马上就要铺到河对岸的时候。 城头上的守军终于有了动静儿！ 因为大批的人潮已经进入了神臂弓的最佳射程………… 第216章 暴力美学 大周京师城墙上箭如雨下！ 神臂弓这种武器优点就是射程远，威力大；缺点是上弦费力气，需要手脚并用。 当初萧北冥的建议起了作用，那就是京师里尽量多留些人，若是战事胶着还可以轮换…… 这时就不缺人，后边儿专门儿有人给上弦，前边儿的只管发射！ 累了就调个个儿，都累了就换一拨儿。 敌军盾牌什么的也没太大用处，恐怖的床弩专治这个；有个守城的士兵建议床弩斜射威力更大，守将从善如流…… 结果一铲一大片，什么盾牌之类的根本挡不住，鸡贼的神臂弓手瞅准了空档就是一顿攒射，满地哀嚎！ 刚刚睡醒不久的秦国公主一高兴，就要赏这个士兵一个媳妇儿，结果得知已经娶亲了，众人一片惋惜：得！娶早了！公主殿下赏的，必然比现在这个好………… 兵士哆哆嗦嗦发问，意思是可不可以讨个小，结果招致一群光棍儿狠踹！ 讨个小自己都不敢拿主意，还要殿下给撑腰，忒他娘的丢人，再说这么些弟兄还光着，你个狗日的居然还想有两个，必须踹之…… 沈南衣哈哈大笑！ “准了！银子本宫出了！” 人群一阵欢呼…… 兵士这就激动了！巨大的床弩仿佛变成了弹弓，准头儿都上了一个档次。 城下的也在开弓放箭还击，却惹来城墙上的一阵嘲笑…… 有个得瑟的居然把后背对准了城下，收获两支箭，哈哈大笑！ 纸铠的威力这时就显现了出来，金狗的箭射过来，订进去连一半都不到，城墙上射箭的兵士披挂整齐，厚厚的纸盔仿佛大头娃娃一样，看着呆萌呆萌的，防护力却极好，连嘴巴脖颈部位都护住了，只露出眼睛鼻子…… 若是这样的防护也能挂了，只能怪运气太差了！ 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 金狗无奈之下，只得退了。 不退不行，再不缓缓，剩下的人也得脱力，那时可就彻底完蛋了！ 术虎明台暴跳如雷。 狡猾的周国人实在是可恨，他们的弩箭咱们挡不住，自家的箭却伤不了他们…… 他这里还在思索对策，更可恨的又来了！ 城头上居然又放下了吊篮，收拢箭支，还不忘了补刀…… 下来的根本不怕对手射来的箭，理都不理，偶尔有个空隙处中箭的，旁边儿的就把他弄进吊篮拉上城去了。 一群人还在笑，也不知道是嘲笑对手的箭术太差还是中箭的运气不好…… 术虎明台一阵迷糊，差点儿气死。 谁知城墙上又探出个大喇叭………… “弟兄们！砍断脚筋！脚筋……不用砍死……” “可以在伤口上撒尿，不要拉屎……” “那个抢项圈儿的！住手！你个狗日的！” ………… ………… 城上的秦国公主和怀化将军才懒得去管大喊大叫的老道，因为敌人正在准备云梯来攻城……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工部自打被秦国公主接掌，各种军事装备层出不穷…… 这就有几个类似水龙的玩意儿被抬了出来，通体黄铜打制，一头的管子可以插在桶里或者缸里，上下来回的搬动开关，另一头的出口就能喷出来。 桶里装的是水它就喷水，桶里装的是油它就喷油………… 兵士们身上的纸铠就是用它喷湿的，结果狗日的金兵居然不知道用火箭，白白浪费了力气！ 金兵停止攻城的时候，周边儿的探马斥候就有回去报信儿的…… 派驻在外面的守将们心头齐齐一震！ 开始了。 那还等个屁！ 赶紧集结兵马，去晚了可就啥都捞不着了…… 张五爷已经在大叫：“快！快！都快些！耽误了爷的买卖儿，老子高低再给他娶一房，累死个狗日的！” 兵士们哈哈大笑………… 各个城池里相似的情况正在上演，萧北冥的折耳军趁着夜色也已经悄悄儿的摸到了金人马队的最后边儿。 金人的马虽然瘦了些，还是能吃的…… 撑得难受的折耳军准备去接替那些看守马匹的玩意儿：你们太累了，也该歇歇了！ 有这十来万马匹做掩护，区区三千人的队伍根本就发现不了…… 看守马匹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悄无声息的干掉！ 瘸腿儿老四一群杀才还在心里抱怨：狗日的，还要爷爷来给你们看马，等着！ 白日里金狗汉军和契丹人损失惨重，但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今夜歇息够了，明日才是要劲儿的时候………… 术虎明台虽然急躁，此时也是无可奈何，白日里太累了，让儿郎们好生歇息一晚，这么累，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闹事儿了。 萧某人这时候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就真是傻了！ 前两夜离得远，不好操作，今夜这么近的距离，再不知道做什么可就说不过去了…… 萧志早已急不可耐，被萧北冥劝住：“再等等……再等等……总要到后半夜才好…………” 凌晨时分。 还在熟睡的术虎明台再次被吵醒，营帐一片火海…… 早已迫不及待的志老爷终于得偿所愿！ 放火之前他还想摸进金人狼主的帐里去结果了他，被萧北冥拦住了：“这个玩意儿留给老子，其他的你随意……” 其实真实的想法儿是金狗狼主的大帐在靠里的地方，别再陷进去！ 三千折耳军里自然有喜欢黑灯影儿里偷摸儿下刀子的，志老爷挑了一群好手儿，亲自带队，杀了半宿！ 也不知道宰了多少，金狗又累又饿，即使有人察觉了也没有在意的，有个叛乱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这些人才回来，找地方睡觉去了…… 志老爷意兴阑珊：费了半天劲宰人，到底还是不如一把火痛快！ 城上的人看到金狗营帐再次大乱，就准备去禀报秦国公主，帐外的怀化将军萧秋月听到动静，上了城头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这点儿小事还用报给殿下？手法儿一看就是志爷安排的！都去歇着……” 报信儿的一脸懵：志爷是谁？火神爷爷吗？ 不怪秋月一脸淡定，实在是萧志放火与众不同，风向什么的不用说，他放火极是好看，一个片儿一个片儿的点着了，很有层次，整个的火场连起来好似盛开的一朵花儿，很是绚烂，能让人看得入了迷………… 萧北冥也喜欢看，说了个新鲜的词儿，一群杀才纷纷点头。 看看！这他娘的就叫暴力美学………… 第217章 万箭齐发 金人此次进犯，一路坎坷，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术虎明台心底一丝无力感已经冒出了头。 说是四十万大军，其实真正的战力不过十来万，汉军和契丹人混成的攻城队也就两万多人，人数再多了术虎家族是不会允许的…… 一路上各种状况再加上伤病，填河时的损失，还有这两场叛乱，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粮草又早已告急，留给自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术虎明台连夜升帐，命令汉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今日打开一个缺口！ 领军的汉人郭明义也明白自家炮灰的命，又不敢反抗，只能咬牙答应了…… 天光大亮！ 已经没有退路的汉军和契丹人混合的攻城队伍，冒着如雨一般的箭矢，拼命推上来了四架云梯和一部冲车………… 这是金狗最后的希望，他们所有的攻城器械都在这儿了。 真正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 萧北冥一伙儿人藏身在金狗的马队中，身边儿的味道就不要提了…… 当清晨时分金狗的号角吹响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决定胜负的时刻就要来了！ 萧北冥心中暗暗祈祷，倒不是要祈求金狗们被雷劈死，祈祷的是妹子千万不要激动！只要小姑娘不激动，她就是无敌的！ 这时代的战争，五十万披甲勇士围攻一座守军不过五万的城池，也不一定能拿得下来。 守军最怕的是弹尽粮绝！ 可是如今大周京师芸芸两百万人口，就算城里的五六万禁军拼光了，城中青壮顶上也够用；因为攻城的损失更大！更兼粮草充足，民心士气极旺。 城中热血青壮早已按捺不住，什么挠钩套索，渔网柴刀的都卖断了货…… 因为国朝最尊贵的秦国公主刚刚说过：送上门儿来的银子，难道不要！ 出发之前萧北冥早已让张五爷把媳妇儿送走了…… 美其名曰她如今是朱家的主心骨儿，还有一大家子人要顾及的，张五媳妇儿屁颠屁颠的去了！ 萧北冥的祈祷应该是起了作用，无敌的秦国公主十分冷静…… “半夏！咱晚上就不要吃烤羊肉了行不行？” “王爷说了，殿下还在长身体，不吃肉怎么行！” “唉……我好想六哥呀……” “王爷就在金狗身后，这就快来了！” “还是六哥烤的羊肉最好吃啊……” “啊……！” 还在怀念萧大厨手艺的人，这就接到了金兵大举攻城的信儿…… 沈南衣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虽然不激动的时候冰雪聪明，可指挥五六万禁军的活计哪里干过，还得是严擒虎和萧秋月以及守城的将领们群策群力。 虽然除了严擒虎大伙儿都没有什么经验，可是不影响众人的斗志…… 卢宁王爷早有交待：只要大伙儿一条心，咱这么充分的准备，断无失败的道理！ 王爷虽然不懂什么兵法战策，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就踏实！妖星老爷嫡亲儿子的身份，绝不会错！ 守城的按部就班，将领们还在安抚急切的兵士…… “不要急……不要急……等狗日的们再聚拢些……” “二狗！谁他娘的让你放箭的！看看，吓跑了？” “没跑……没跑……回……回来了……” 被骂的脸红脖子粗，确实是有些急切了！ “油缸预备！” “喷油手就位……” “火箭预备……” “弓箭手衣甲喷湿了吗……” “要拉屎的赶紧去……” ………… ………… 城头上一片忙乱…… 攻城的金狗兴高采烈，孱弱的汉人终究还是吓傻了！ 不过放了两拨儿箭就停了…… 估计他们也没多少箭支储备，不然为什么一停止攻城就派人去收拢箭支？一定是！ 停止放箭的守军给了进攻的希望，一时士气大振！嗷嗷叫着扑向了城下…… 郭明义总觉得哪儿不对，历来都是在进攻过程当中己方的防御是最薄弱的，敌方必定都是趁着这个时机万箭齐发！ 今儿个怎么回事儿？ 这还不如前两天射出来的箭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疑心重重的本想要保存些力量，奈何将令已经发出，饥饿的兵士们眼睛都蓝了，这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 何况狼主已经下了死令！ 攻上去也许还有一丝活路…… 死光了又如何？只要攻下这座城池，兵员壮丁有的是！ 姓郭的也想开了：去他娘的！拼了！只要自家人活着就行，金人还要仰仗咱的，只要活着，荣华富贵就在…… 想开了的孤注一掷，先期派出去的敢死队已经和迫不及待的后续混在了一处，守军迟迟没有动静，必定是怕了！ 论作战嘛！羊一样的玩意儿岂是我大金勇士的对手…… 就是……大晴天怎么下雨了？ 几万攻城兵士拥挤在城下，云梯上的勇士就要接近城墙的时候，守城的终于有了反应…… 只不过下的不是雨水，是油！ 秦国公主殿下到底还是决定放弃了金汁儿，改用油了…… 严老头和将领们心疼不已：那可是油啊！ 沈南衣小手一挥：“切！不过多花几两银子！哪儿他娘的抢不回来！没出息……” 漫天油雨倾泻而下！ 一排火箭这就来了！ 城下顿成一片火海………… 郭明义和术虎明台心头都是一沉：坏了！ 城下已成了人间炼狱…… 四架云梯着了两个，冲车也是火光熊熊，拥挤在一起的人就更不要提了！ 守城将领还在大喊冷静！ “下面的不要管！不要放箭！烧死狗日的就行……” ………… 任何时候都有真正的勇士！ 不论敌我…… 攻城的人群里已经有悍不畏死的搭好了横梯，冲上了城头！ 上了城头的还在心中窃喜：咱可是第一个攻上城头的，荣华富贵在招手啊！ 谁知守城的更是高兴…… 一拨儿羽箭过去，就掐断了这个勇士的身后人潮。 弓箭手齐齐后退，身后一排长矛手已经窜了出来…… 金狗里有勇士，汉家儿郎也有好样的！ 一个壮实的汉子大喊一声就扑了上去，手中长矛都扔了…… 倒把自己人吓一跳！ 一把牛耳尖刀瞬间就割破了勇士的喉咙，左耳已被扯下…… “嘿嘿嘿……五两银子到手！” 这家伙还在得意，身旁的官长一脚就踢了过来：“狗日的！再不听令就砍了！” 五两银子差点儿尿裤：他娘的！太激动了…… 几万人散发出来的烤肉味儿实在是浓烈，勾得沈南衣都要上去看看，却被潘婷苏菲死命抱住！ 城下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第218章 风轻云淡 大周京师北门外，一场烤肉盛宴还在进行…… 周边驻守的禁军和京师外藏匿的早已经开始了动作！ 目的就是要把金狗围在北门外这十几里地界儿之内，因为这片地方跑不了马；当初卢宁王爷下的令许多人还有疑惑，如今才明白…… 密密麻麻的立坑，不光敌手的马跑不起来，自家的马也不行啊！ 萧北冥的三千折耳军的主要任务除了扔雷，就是要把金狗大军和马队隔开，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只要等到几十万禁军合围上来，这场大战就赢了…… 大周禁军不擅骑兵野战，那就想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法子。 离开了马的金狗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若论步战，还得看咱们汉家儿郎的！ 四五个欺负一个算不得很过分？这再打不赢干脆集体抹脖子得了…… 至于金军那些辅助的和负责辎重的，留给一心要赚外快的百姓们好了！ 萧北冥当初也是小孩子心性，那一世几个老头子下象棋，其中一个瘾大技术差的总是别马腿，灵感就是来自这里了…… 只要敌手没了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原因很简单，狗日的弓箭不如咱的射程远，长矛也没有咱的长，何况咱还有炸雷这个好家伙…… 两万多颗雷呐！ 就等着金狗彻底急红了眼，孤注一掷的时候了…… 折耳军早已急不可耐，这时候前方正在较劲，根本就没有人回头看。 只要摸到前面去，雷一响，再把自家带着的帐篷什么的铺开了一点着火，马匹必定受惊！爱跑哪儿就跑哪儿去，回头再收拢就是了，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能让金狗得了马。 被安排了放火的志老爷兴致却不高：城墙下烧得多热闹…… 一路狂奔而来的张五爷心急如焚！ 快些！还要再快些，没有王爷，咱什么也不是，主子不过带了三千人，若是有个闪失，咱他娘的也不活了…… 几路合围的人马心思都差不多，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和二十六家子弟拼了命的催马，身后的骑兵紧紧跟上，跑步的可就急了：艹！ 真是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狗日的有马自然快，回头耳朵都被他们抢走了，老子还能落着个屁！ 这就拼了命一般的追………… 城墙下，金狗玩儿了命，也没能攻上城头，只是守城的箭矢却稀稀落落了。 还剩两架云梯，居然没怎么着火…… 看来守城的箭矢确实不多，油也应该是用完了。 还活着的汉军攻城队这就逮着这两个剩余的云梯拼了命！ 但是可惜，每次进攻都是差一点儿…… 术虎明台的兄弟和两个儿子终于坐不住了，强烈要求带队攻城。 汉军还是弱，几次眼看着就能攻进去了，又几次被打落了下来，人员已经所剩不多了…… 若是汉军拼光了，好不容易推到城下的云梯再被毁掉，那就毫无办法了！ 但是现在还有希望………… 守城的人们也是憋的难受，如山一般的军令就是：不要急，要给敌人留下这两处希望，有几个太激动了，要把剩下的云梯点着，已经被官长狠揍了一顿！ “稀稀拉拉的放……放箭……不可急切！” “给他一条通道……” “好！够……够了！放……放箭！” “停！再放一拨儿进来……” 守城的将领完美的贯彻了军令…… 城上故意放进来的敌军还在窃喜的时候，又齐齐傻住！ 围上来密密麻麻的长矛哈哈大笑…… 攻城的人不可能带上长兵器，弓箭更没有了，双手双脚爬梯子都不够用的，还带弓箭长矛，快拉倒！ 被长矛干掉的货色，耳朵顿时就成了抢手的玩意儿…… 就是这个耳朵实在是少些，不够分，袍泽兄弟还是有义气，许多耳朵已经被切成了两块儿，有那个义气深重的还要切丝儿，却被拦住：别切了，回头他娘的再拼不上，可就麻烦了！ 这就有人在寻找肥大些的…… 术虎明台眼看着每次就差一点儿的攻势，还在犹豫，身后这六七万人可是大金国最后的筹码了！上？还是不上？ 他的兄弟术虎元化已经顾不得了：“还等个屁！我大金国没有犹豫不决的狼主！” 术虎明台的狼主之位本就是这个兄弟帮着他夺来的，心里明白：若是再犹豫，这家伙估计当场就得拔刀相向…… 狗日的居然有四个成年的儿子，咱才两个，没看那四个小崽子狼一样的目光吗？回头还需想个法子，统统弄死！ “那好！叫孩儿们集结，成败在此一举！” 术虎元化一挥手，领着四个儿子就去了，心内早有打算：只要拿下了大周京师，找准时机就砍了狗日父子的人头！ 就在术虎明台犹豫不决的时候，合围大军的先锋骑兵已经到了预定的位置…… 只是还需等待后续的两条腿儿们。 城中坐镇的秦国公主倒是风轻云淡： “来人！去卢宁王府，把圣上接来……” “诺！” 一直在旁边儿的太子几个一脸懵！还有些心虚…… “妹子！接父皇来做什么？” “是啊！拿刀砍我们怎么办！” “阶下之囚，得复自由，必定报复！如之奈何…………” 沈南衣看着三个哥哥，叹了口气…… “兄长！你三个人打不过父皇一个？” “呃……那倒不是……” “父皇身边儿可有听命的侍卫？” “呃……没有……” “这城楼之上，可有父皇嫡系？” “好像也没有……” 砰！ 小姑娘一掌拍在桌子上：“那还怕个屁！” 太子三个吓一跳，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这里的人只听秦国公主和秋月的令！别的任何人都不管用，老家伙想去抢一把刀都不可能，要扣钱的…… 这才齐齐放了心！ 沈南衣要把老皇帝接到城头，其实想法挺简单：六哥说了，这一战，玩儿好了就是狗日的灭国之日！这么重要的场面，身为皇帝，还是要请他老人家来看上一看的。 若是不幸…… 一家人整整齐齐上路，也算圆满！ 六哥的话犹在耳边：咱要亡了他的国，灭了狗日的种儿，这血海深仇才算是报了！ 没有不幸，六哥从不骗人！ 小姑娘目向北方，眼含热泪…… 城外金营号角再次吹响。 术虎明台留下了自家嫡系，却把其他人派了出去…… 术虎元化父子居然一声不吭，心头早已怒火熊熊！ 金人狼主心里明白，就算此战得胜，内讧必定不远！还是要保存些实力才好。 此次南征。 真是他娘的倒霉啊………… 第219章 刀枪映日 大周皇帝萧臻终于得获自由，一时百感交集…… 见到沈南衣，抱住了大哭：“儿啊……儿啊……可……可不能撇下老父不管啊…………” “乖啊……！不哭……不哭……不是有铜钱儿陪您玩儿吗？” “啊？谁……谁是铜钱儿？” “放屋里那个猫就是啊！” “哎呦我的个天儿啊！咱说怎么回事儿，我还以为它……它叫元宝儿……” 老皇帝哭得更厉害了，连自称也不用朕了！ 沈南衣抿着嘴笑：“元宝儿这名字太贵重了，怕是这家伙担不住……” “怪不得……怪不得……你看看……你看看……看把我挠的……它……它还咬我…………” 老家伙像个小孩儿，一边撸袖子一边嚎啕大哭！ 身后一个丫鬟直挠脑袋：“启……启禀殿下！没咬着！饭食送的很准时的……” 老皇帝大怒！ 还在喊人来要惩治这个多嘴的。 “行了行了！元宝儿……啊呸……铜钱儿可也来了啊！” 把老家伙吓一跳，左右观瞧。 果然是那个倒霉猫来了，皮索正牵在太子的手里…… 这个混账！居然让太子牵！还不挠他！ 老皇帝急怒攻心，差点儿死过去。 他哪里知道，铜钱儿是看到了沈南衣，谁都能牵。 丫鬟倒不害怕，直撇嘴：殿下没下令，皇帝也不灵，就这，还是个皇帝，居然他娘的如此小心眼儿！和铜钱儿抢鸡腿的事儿要不要说…… 她还在纠结，老皇帝还在哭，太子三个攥住了铜钱儿的皮索紧挨着沈南衣。 城外金狗的号角已经再度吹响！ 此时所有皇族都奉命来了，剪刀大姐带队，除了大肚婆儿寿康…… 寿康公主临盆在即，实在不好挪动！ “来人！给老娘披甲，生死存亡，就在今日！” 激动了的秦国公主实在是无可救药…… 幸好身边儿的人还有理智：“殿……殿下！军中不可无主，六爷早已说过了……” 沈南衣看着半夏：“唉……还是秋月痛快啊……” 她这里还在感慨，太子妃大叫：“刀来……！” 一群人都见傻！ 太子已经懵了：“你……你要刀做……做什么……？” “老娘留着抹脖子！你个蠢货！” 剪刀大姐咔嚓咔嚓的还在遛弯儿…… 病怏怏的宝寿公主叹了一口气：“妹妹……若战事不利，一口水……就……就能呛死姐姐……就……就不用舞刀弄枪了…………” 不怪皇族如此表现，实在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再说他们又哪里见过这个！ 反倒是老皇帝，居然冷静了…… 正要虎躯一震！回光返照一般的发号施令，秋月却来了！顿时泄了气…… 如山般的女子只穿了里衣，外罩两层大号儿的锁子甲，咚咚咚的走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殿下！六爷算无遗策，狗日的终于把家底儿拉出来了！” 沈南衣哈哈大笑：“善！终于来了！传令！” “诺！” 传令兵激动得浑身都哆嗦…… “按六哥的策，兵分两处缺口儿，阻敌于外，却不可全力斩杀！老娘要等着六哥的雷霆一击！” “诺！” 传令兵飞一般的去了…… 皇族却炸了窝儿，七嘴八舌。 “为何不尽全力？” “莫非有老六的相好儿？” “要不老六不急着成亲呢……” “老六的相好儿，怎么也得是金狗的公主？” “公主亲自来攻城啊！这可得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老六怕不是有毛病，亲自攻城的公主啊……” 一群八卦齐齐看向了秋月…… 秋月大囧：“看个屁！” 一群人吓一跳！老三还在解释：“将军勿怪，将军非屁也……” “滚开！” 气急败坏的怀化将军大怒！ 攥紧手中狼牙大棒转身而去。 一直没说话的怀王妃和最后到来的秦芷画姑侄就要跟上…… 沈南衣三步并做两步把人拽住：“二位嫂嫂！还不到拼命的时候儿……” 怀王妃一言不发，抿着嘴唇。 她有个娘家哥哥就是死于金人之手，皇族都知道…… 秦家姑娘却是一脸担忧：“他……他……” “嫂嫂安心，六哥没事儿，估计这会儿正在小解……” 秦芷画闹个大红脸：呸！果然是亲兄妹，没一个有正形儿的！ …………………… 萧北冥痛痛快快儿的撒了一泡尿…… 折耳军几个领头的玩意儿已经凑了过来：“王爷！咱眼前就是金狗狼主大帐，把他炸死得了！” “再等等，一个金狗的狗头还没那么重要，老子要的是他匹马不得北归，今日一战定鼎，北疆再无战事！” “王爷！若是哪个倒霉催的拿了金狗的狗头…………” “哈哈哈哈……老子许他一个镇北候！” 一群杀才顿时激动不已，可惜此时却不敢大声欢呼：也不知道哪个狗日的有这等好运气？镇北候啊！ 折耳军也好，禁军也罢，都明白如今的朝廷就是六王爷在实际当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国朝已经许久不轻易封赏爵位了！ 最近几次封赏都是沾了儿女的功劳，公主殿下的养父，寿康公主的驸马和长平王妃的爹，都是一样的缘由，也不过只是个面子上的爵位。 现时卢宁王爷口中的爵位可是不一样，镇北候啊！国朝带了这个镇字儿的，才是一等一的勋贵！如今好像就有两个，一个是镇国公，还有一个胜了吐蕃的镇南候，现而今还在京师休养，总说喘不上来气儿，要是哪天突然挂了，可就剩一位了！ 镇军大将军可不算，那是官职，不是爵位…… 一群杀才心痒难耐，恨不得立时就去砍了术虎明台！ 金狗集结完毕。 术虎元化领着两个儿子就带着自家嫡系的两三万人冲了出去…… 冲出去之前早已安排了后事，他的二儿子术虎俊辰有万夫不当之勇：你留下，我儿是大金国最勇猛的战士！无论胜负，高低结果了术虎明台和他的狗崽子！ 狼主之位就是你的！ 爹若是活着，也以你为尊…… 术虎俊辰咬着牙，默默的点了点头。 城墙上的守军这时明显感觉到了不同：这他娘的才是金狗最勇猛的战士！ 攻城的汉军已经所剩无几，盔甲更加精良，刀锋更加锐利的底牌终于来了…… 守城将士也迎来了更多的伤亡！ 有被吓傻了的，就有被激发了血性的…… 城头之上刀枪映日，阳光分外刺眼！ 咚咚咚的脚步声中，浑身仿佛批了金光的如山女子大踏步而来，手中狼牙大棒挥舞之间就已经夺去了眼前之人的性命！ 杀…………！ 第220章 豪气冲天 城头之上。 还在挥舞狼牙大棒的女子，到底还是被亲兵们一拥而上弄走了！ 几十万禁军的大统领，岂可轻易犯险。 严老头气得大骂！只是词汇实在有限…… 守城将领有憨直的，自然也就会有鸡贼的！ 金兵攻上来的多了，那就喷点油点把火，给他身后截断。 放上来个百八十！长矛手一拥而上的事儿…… 当然自家也有死伤，可这是打仗啊，哪儿有打仗不死人的。 鸡贼的心思通透：咱也不多喷，咱就是个逗，就像伍里的那个老卒，撒尿就没有痛快的时候…… 但是不能把云梯烧毁了，这是军令！ 鸡贼的玩儿得不亦乐乎，憨直的就憋屈；分明还有不少油，喷出去点着了，一了百了！多痛快！可惜不行，军令如山！狼牙大棒可是六亲不认的…… 合围的人马已经就位，快跑断了腿的冲着骑马的直翻白眼儿！ “老子也会骑马，可惜他娘的没有那么多……” 惹来一阵哄笑………… “都起来！活动活动……” “不要大口喝水！呛死你个狗日的！” “不许点火！违令者斩！” ………… ………… 各家都在等待，萧某人的折耳军却在充当马夫…… 敌人的马不去管，钢镚儿总不好让它饿肚子！ 直到呜呜的号角再度吹响…… 萧北冥精神一震！ 来了！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术虎明台此时也是鸡贼无比，眼看着他兄弟的人马几次就要杀进去却不可得，人员折损过半，这就准备去摘桃子了…… 我术虎明台的勇士才是真正的勇士！ 现在看来，城上箭矢什么的应该是没多少了，没看见喷的油都不够烧毁云梯的吗！ 箭矢也是稀稀拉拉的………… 只要一鼓作气攻进去，这大周国就是咱的啦！ 被各种假象蒙蔽了双眼的人还有一颗无比贪婪的心，这种货色，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呜呜呜的号角还在吹………… “报……！殿下！城外又吹号角啦！” 砰！ 激动的秦国公主沈南衣大叫：“开城门！老娘要去亲手砍了狗日…………” 幸好之前萧北冥早有交待，半夏已经捂住了她的嘴：“殿下！雷！雷还没响！” “哦……哦……对对对……等会儿再开门……去！” 传令的差点儿噎着！ 小姑娘也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还是太激动了！ “那也快了！来人！披甲！潘婷！把老娘的尖锥拿来！快！” 沈南衣还在激动，因为尖锥就在她手边儿…… 皇族众人都傻了！ 至于吗？那是要去拼命！不是他娘的去喝喜酒…… 太子妃几个却在大叫：“他老姑！发几把刀好！” 怀王妃已经在踢老五：“刀枪剑戟的！还傻愣着做什么？” 男人嘛！任何时候都是要脸面的…… 怀王老五这就急红了脸：“来啊！取本王的披挂来……” 他身边儿伺候的就要回去拿。 被怀王妃又踢一顿：“等你披挂整齐了，黄花菜都凉了！凉了……凉了……” 怀王和太子这就准备去找个兵士要一套铠甲兵器。 “兄长！不给怎么办？” “咱可以买啊！” “善！” 此时自觉机灵又聪明的太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老四…… 咱要是挂了，媳妇儿会不会改嫁？ 太子几个到底还是没有得逞，沈南衣可没打算让他们去送死，兵士们面对诱惑死不吐口儿，没有殿下和怀化将军的令，衣甲兵器哪儿能随便给你，太子也不行啊！ “太子哥哥！让大伙儿来这里是看热闹的！城门开了以后，你扶着父皇上城楼去！” “啊！” 太子面对老皇帝，还是有些心虚，腿都哆嗦！ “六哥说了，如今就是金狗的灭国之期到了，咱们皇家总要做个见证才好！” 皇族众人大惊！ 妖星老六豪气冲天！好大的口气！ 一片寂静………… 咚！ 城外一声响把众人齐齐吓了一个哆嗦…… 一声巨响霎时间就连成了一片！ 激动的秦国公主抄起尖锥就往外跑：“哈哈哈哈……六……六哥动手了！” “传令！” 差点儿噎着的传令兵和怀化将军一起过来的，雷声就是命令！ “守军热油箭矢不要吝啬，全力杀敌！” “诺！” 其实沈南衣发不发这道令都无所谓，秋月早已安排了守城的将领，尤其是那个憨直的………… 城外的炸雷响就是我大周反攻的号角！ 合围队伍的探马斥候恨不能飞起来…… 炸雷响了！ 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各路领军的接了消息，一个个嗷嗷乱叫，拍马就跑…… 张五爷恨不得把马举起来跑，可惜没那么大力气。 缓过来的步兵们又捯起来了双腿………… 金兵号角刚刚开始吹响的时候。 剩余的能战之士迅速集结，后方马队里藏匿的人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胸前挂着的雷！ 号角还在吹，折耳军众人已经越过辎重队伍齐刷刷的向前冲去，负责粮草辎重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了过去…… 没人阻拦，因为没有接到命令，很多人还以为是狼主预留的队伍；不然为什么一听到号角声就不要命似的往前跑？ 就是这个衣甲服色怎么看着眼熟呢…… 其实萧北冥也是在冒险，他压根儿不知道会不会遭遇阻拦，心里只是一门儿心思的要去扔雷！有人拦着怎么办？砍了就是！ 只是跑出去的人摸遍了全身才发现，没带刀！张五不在身边儿，又他娘的忘了…… 懊恼不已的萧某人攥紧了手中的的铁壳壳：没有刀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拿这个家伙也能砸死你！ 得了放火指令的志老爷心急如焚！ 他还要去护住他的主子，这个放小火的买卖儿还要有个接班人才好…… 折耳军一群人跑得极快，身上不必要的东西早已抛弃，大营里每日的奔跑训练此时发挥了功效，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一颗颗冒着烟儿的铁蛋蛋就飞了出去！ 志老爷的火也点着了…… 点火的人完成了任务，扭头就去追赶他的主子！ 辎重队伍再次目送一个如飞一般的身影儿掠过…… 前方传来的巨响也惊醒了这些人：刚刚跑过去的好像不是自家的预备队！ 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 连盔甲也没有的这一批人，个个呆若木鸡，有机灵的已经跑了…… 马队受了惊吓，又被火光阻隔，四散奔逃，有慌不择路的就被别断了腿儿！ 钢镚儿却习惯了，喷了个响鼻儿，悠哉悠哉的扭头跑了，它不会明白前方有别马腿的坑。 它只是不喜欢火………… 第221章 福如心至 两万颗雷！ 几个喘息之间就都扔出去了…… 爆开的碎片在无情的收割着生命，这是有洁癖的人苦苦等待的时刻，浑身激动得都哆嗦，瘙痒都抖没了！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假如这一战败了，被收割的就是自家人了。 如今大胜在即，如何不激动！ 萧北冥激动，城墙上有人更激动…… 秦国公主亲自上来督战，紫衣一伙儿人把她死命护住！ 她还在大叫：“放箭！倒油！快！” 守军将士山呼海啸一般的回应，一时火光冲天，箭如雨下…… 紫衣一伙儿人真是强忍着要吐的冲动，城头上血流成河，踩在脚下都沾靴底儿…… 城墙外更是不忍直视，人间炼狱一般景象！ 看向沈南衣的眼神儿无比崇敬…… 就该卢宁王和公主殿下花钱如流水，听说那是兄妹俩个拿命换来的！ 憨直的将领终于痛快了…… 守城将士们把剩余的油一股脑儿的倾泻了出去，早已歇息够了的弓箭手再次上阵，咬牙切齿；恨不能自己化身箭矢扎下去！ 因为消息已经传开了…… 国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说了，今日就是金狗的灭国之日，宰了狗日的精锐，明日就挥军北上去抢！都是我大周勇士的！ 城里的青壮百姓已经在北门内等待了数日，城外五两银子在招手，就等着城门开启了…… …………………… 金人最后的精锐刚刚集结起来，就被两万颗雷炸懵了！ 人员如此密集之下，死伤无数…… 就算一颗雷炸死炸伤两个，金狗剩余精锐最多不过五万，这时还能剩下多少！ 术虎明台万念俱灰………… 完了！全完了！ 这时的唯一念头就是跑…… 可是没有马，又能跑到哪里去。 这该死的汉人！他为什么要挖这么多的坑……？ 金兵将领的头盔上都插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羽毛，这时可就成了抢手货！ 镇北候啊！ 扔完了雷的折耳军仿佛出闸的虎，瞬间就冲入了人群中…… 哪个从军之人不幻想着马上封侯？ 如今这个候就在眼前，就看谁跑得快，运气好了。 合围队伍最先到场的是京师城外呼应的队伍，领军的本是个稳重之人，此时见到场中已经乱成了一团，还排个屁的兵，布个屁的阵！令旗挥舞之间，大队人马立刻变身一个个的小队组合，嗷嗷叫着就加入了战团！ 城上的沈南衣再也不能冷静了…… “打开城门！快！” 无语凝噎的严擒虎和怀化将军看了看城外的状况，同意了…… 因为城外还能抵抗的实在是不多了，就算能有冲进来的，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锭锭的银子！ 秋月也把狼牙棒换成了刀，其实她也急得够呛，主子还在城外拼命，自己怎么能不去帮忙儿…… 关闭了好些日子的城门终于被打开了，吊桥也嘎吱嘎吱的放了下去。 等候的人群还没等吊桥彻底落地，已经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冲了出去！ 雪灾时被敲诈的军兵一伙儿早已急红了眼，再不弄些军功耳朵什么的，可他娘的就真要破产了！ 这就玩命一般的要往外冲…… 可惜城门毕竟就这么宽，好几万人哪儿那么容易过去的。 率先冲出去的喜笑颜开…… 遍地都是五两银子啊！ 身上着火的敌人无所谓，能动的一刀砍了就是，主要是这个耳朵还在就好…… 要说这个赏格嘛！自然能调动杀敌的积极性，可也有弊端，那就是青壮百姓这些玩意儿只顾割耳朵，却忘了远处还有人在和幸存的金狗拼命！ 幸好还有军纪严明的禁军：咱们只管杀敌，皇家绝不会亏待，当然，顺手扯个耳朵那就更好了…… 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术虎俊辰被炸雷碎片击中了臂膀，刚刚踹飞一个冲上来的家伙，却又挨了一记狠的！被踹飞的极是狡诈，飞出去的时候，居然还不忘施放暗器！一把牛耳尖刀直直的插进了他的眼眶…… 被踹飞的居然没死，胸前的板甲救了他的命，独眼鸟哥仰天狂笑！手腕翻滚之间，又一把尖刀已攥在手中，再度扑上！ 术虎明台被剩余的几个亲兵护住要冲出去，怎奈他的腿却受伤了…… 折耳军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因为这家伙头盔上的鸟毛最长最炫丽！只是被脚下的乱七八糟绊住了，一时近不了前儿。 合围的各路人马终于陆续到了！ 怀化将军萧秋月也领着一队人冲出了城。 剩余的金兵，能战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但此时被几十万人团团围住，看起来是插翅难飞了！ 各个什么王子将军的被自家还能动的手下亲兵之流护住了就要突围，真真儿的困兽犹斗………… 几十万人围攻，时间上自然不可能拿捏的都是一个点儿，难免有缝隙；术虎明台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长子的身上，命人护住他向北冲出去，一定要冲出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长子，术虎明台还没等喘上一口大气，胸前已被不明物体击中，如遭雷劈一般…… 萧北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抢个镇北候当当，身边有人大叫！ “爷！奴才来啦！” 正得意铁蛋准头见涨的人，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叫喊声，福如心至：“五！快！拿下那个毛儿！快！” 张五爷条件反射一般就顺着萧北冥的指引冲了出去…… 军中若是论谁跑得快，除了大周卢宁王，那还得是日夜苦练逃之夭夭秘术的张五爷！瘸腿老四之流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可这时候跑最快的那个怎么会去抢功。 折耳军一群杀才，眼睁睁的看着旋风一般的云麾将军张五爷，扑倒了这个最长的毛儿！ 一片惋惜之声…… 他娘的！近在眼前的镇北候啊！就被这个狗日的生生抢走了！ 这就撒了狠儿…… 不然实在是憋屈，凡是带毛儿的就倒了霉，没了生息的都要被踹几脚！ 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还在场中拼杀的看不清全局，可是城头上被死命抱住的沈南衣看得清啊！ 只见一队不过十人的队伍冲出了包围圈子的空隙，这还能忍？ 小姑娘大叫备马，潘婷苏菲还要拦住她，这时怎么还拦得住…… 沈南衣纵马出了城，身后紫衣道人一群人紧紧跟上！ 紫衣被留在公主殿下身边儿做刀，却一直没出鞘，此时一门儿心思的护住她：若是公主殿下擦破点儿皮儿，狡诈的卢宁王爷肯定要罚钱的！ 一心要去堵人的公主殿下却在着急。 大路被阻塞了………… 第222章 志得意满 城门大开之际，皇族众人就纷纷上了城头。 宝寿公主已经要晕倒了！ 太子亲自背起了她！皇家公主，如此时刻，高低也要见证一下，就算挂了，阎王老爷那里都是硬气的！ 怀王妃几个也不嚣张了，都见傻！ 太子妃刚还在寻思，这是烤什么肉的味道？直到看见了眼前的景象，吐了身边儿护卫一身…… 护卫直翻白眼儿：禁军都去收获功劳了，咱就收获个这…… 扭头儿看了一眼太子，心里立刻就平衡了，宝寿公主吐了太子一脖颈儿！ 烤肉味混合着血腥气，引发呕吐连连…… 剪刀大姐和秦芷画死命忍住，傲视群雌！ 老皇帝终于知道了秦家姑娘的身份，本想骂两句老六不守规矩，生生咽了回去，那个倒霉元宝儿的舌头太粗糙了…… 剪刀大姐压制了要吐的冲动，大叫！ “看看！都看看！就算把全天下的银子都给了老六和秦国，也他娘的不冤！” 众人齐齐点头，据说老六满身伤痕无数，卢宁王府的银子才真叫拿命换来的！太子几个的脸已经红了…… “可……可能给朕两成吗……？” 鸡贼的老家伙顿时收获叫骂声一片！假装听不见，意气风发，还在算账；心情极好，他如今可是大周第一个灭了敌国的皇帝！日后见了祖宗都有提要求的底气！ 秦芷画接过一个望远镜，苦苦寻找那个人儿，已是泪流满面…… 皇族众人看清了眼前这副惨烈的景象才明白什么叫做修罗杀场，什么叫做血海尸山！ 城外的战斗还在继续，虎豹似的儿郎们还在拼命，虽说是人多欺负人少，那他娘的也是拼命…… 被阻住了道路的秦国公主在大喊六哥！ 可这几十万人嗷嗷乱叫的场面哪里听得到，萧北冥却看见了坐在马上的沈南衣和她身后的大旗…… 小姑娘连喊带比划的，萧某人猜这个还是有两下散手儿，抓住身旁一个折耳军，一阵尖锐的哨声就响了起来！ 一杆上绣金耳的黑色大旗就立起来了，大旗在动，折耳军迅速围拢，禁军纷纷让开道路…… 好些个家伙手里还拎着人头，头盔上的鸟毛很值钱的！ 场中抵抗的已经寥寥无几了，那些金狗的辅兵和辎重队伍，待遇好的不过是有几件皮甲，这时就是待宰的羔羊，大部分人已经跪地乞降了…… 折耳军撤出战斗。 黑色的金耳大旗顺着指引向北冲去，离开了几十万人的战团，这时才能听清身边儿之人的声音…… “追上去！前边儿有大鱼！快！” 折耳军里没捞着鸟毛儿的这就发了疯！ 瘸腿儿老四嗖一家伙就窜出去了………… 独眼鸟屁的独眼里流下泪水：好兄弟！ 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的术虎俊辰是被哥儿几个联手干掉的，独眼儿是受伤最重的那一个，胸前板甲都凹陷了！ 哥儿几个都把功劳留给了独眼儿，自家又去拼杀了，可惜鸟毛儿少了些，不太够分…… 这会儿听说前面有大鱼，瘸腿儿老四可就急了：折耳军几个领头儿的好像都有鸟毛儿了，老子必须也要去搞一根儿，不然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逃命的人在前面跑，要功劳的人就在后面追………… 瘸腿老四跑得确实是快，也不知道他一个瘸子是怎么做到的。 他跑得快，身后的嫡系弟兄可就追不上，萧北冥怕他有个闪失，紧忙跟上，张五和萧志也跟来了…… 张五爷扑倒了术虎明台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人就是金国狼主，反手就割断了他的脚筋，还要去抹脖子的时候，被萧北冥拦住了大叫：“这是金狗狼主！留着展览！” 主仆两个哈哈大笑声中，一杆云麾将军的旗帜就插在了展览品的身旁…… 此时志得意满的人就要去成全瘸腿儿老四，都是自家兄弟，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场子！ 追出去好几里，身后一阵马蹄声…… 秦国公主殿下终于还是赶上来了。 跟着她的兵士们还要让出马匹，被萧北冥阻止了，都是从军之人，哪个不想要功劳？ “妹子下来！把马给老四！” 沈南衣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萧北冥牵着马紧跑几步追上了瘸腿儿，把马给了他，这时候不是客气的时候，老四拼命拍马而去…… “六哥！怎么不让我去追个狗日的？” “这孩子！你去抢什么功劳，回头把人抓来，给你过瘾，好不好？” 小姑娘这就高兴了，本要来抱萧北冥，谁知还没等抱住，就跳开了好几步：“六哥！你怎么这么臭！” “嗯？是吗？也……也不是很臭？” 自觉不是很臭的人这就去闻闻萧志，结果噎得喘不上来气儿！ 志老爷满脸血红，表情狰狞！ 他是太监，本就夹不住尿，这些日子又不是在府里，压根儿就没洗过澡，更甭提换衣服了…… “志爷！咱两个这才叫臭味相投，你闻闻老子……” 萧志凑过去闻闻，表情更加狰狞！ 环视左右，没见有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太丢人了…… 差点儿要杀人灭口的恼羞成怒！就要去撒气！ 三个人没有马骑，只能用跑的…… 紫衣道人和张五骑了一匹马，都去追大鱼了，高低是要去帮忙儿的，北逃的好几十号人呢！ 两条腿儿跑路的此时无比怀念钢镚儿，倒霉玩意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十来万马匹呢，此时眼前却见不着一个，实在诡异！ 不光萧北冥觉得诡异，逃跑的金狗大王子更是纳闷儿，那么多的马怎么都不见了？再是受惊乱窜，也不可能一匹也看不见？ 还在诧异的人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大喜！扭头一看，大悲…… 来的是他娘的追兵！ 瘸腿老四喜极而泣，终于追上了…… 护着沈南衣出城的不过百十人，不过这会儿也差不多是两个欺负一个，又是骑着马的，一阵冲杀过去就撂倒了一大半儿。 剩下的已被围住！ “哪个狗日的是带毛儿的！” 嚣张的瘸腿儿大叫！ 逃跑的肯定有大鱼，只是没见着毛儿。 无人回应，还是张五爷机灵些：“笨蛋！被护在中间的肯定是！” 嚣张的人不等张五爷话音落地，已经飞身扑上…… 其他人都傻了！ 我艹！这家伙也太猛了！ 小型战斗结束的时候，瘸腿儿老四那条好腿到底还是挨了一刀………… 张五给他包扎了，他还死死的攥着大鱼的小辫辫儿呵呵笑！ 等到折耳军大队人马聚拢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懵。 马都跑哪儿去了…………？ 第223章 蜂拥而去 萧北冥几个和折耳军回到京师北门外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正在整队的几十万禁军见到秦国公主和折耳军的大旗，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 “万岁万岁万万岁……！” 倒把萧北冥兄妹吓一跳！瞎喊什么！ 萧北冥抬手指向城头。 带队领军的将领心领神会，指挥手下齐齐转身，山呼海啸就又来了…… 腆着个脸的老皇帝越众而出，还他娘的在挥手，乐得满脸菊花开！ 招致皇族一通白眼儿…… 秦家姑娘终于看到了万人中央的那个心上的人儿，这会儿却不哭了，红着脸笑意盈盈。 “姑……姑丈……没事儿？” 还在扒头探脑的秦朗在询问。 啪！ “胡说八道！” “是……是……” 剪刀大姐和太子妃几个这会儿也没那么不好受了，哈哈大笑…… 收到消息的满朝文武也已经上了城头，都被震撼住了！更多的是在吐，满地狼藉！ 皇家今时今日这腰杆子可是硬得无以复加了！ 连宝寿公主都在骂：“呸！没出息！” 刚刚放下她的太子眼珠子差点儿翻出去，是哪个有出息的吐咱一脖颈儿…… 城下的萧北冥兄妹这就准备进城来了，折耳军众人还在互相闻气味，实在是太恶心了！ 几十万禁军夹道欢呼…… 卢宁王万胜，公主殿下万胜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人人都见过兄妹俩个，不由自主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俘虏们没资格看，都被踩在了脚下！ 好不容易才接近了城门，萧北冥兄妹却隐约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儿在金狗人堆儿里翻找…… 张五爷大叫一声就窜了出去，还在自卑的志老爷跟上！ 老道又被狠打了一顿…… 这家伙自打有他师弟接了班儿，彻底放飞了！ 连滚带爬的跑到沈南衣跟前儿，举起手中一个拇指粗细的项圈儿，拿袖子蹭了蹭上面的血渍，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一脸激动…… “殿下！王爷！是……是金的……” 卢宁王府杀才们一拥而上，尘土飞扬，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沉重的金项圈儿飞走了！ 老道嚎啕大哭！ 萧北冥兄妹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沈南衣发了话，飞走的玩意儿才又飞了回来！ 萧北冥兄妹急急忙忙进城回了卢宁王府，天色已经不早了，升帐。 号角鼓声响起…… 各类官员战战兢兢的都来听令！ “卢宁王军令！” 听令的齐齐单膝跪下，不得不跪！这他娘的是军令！ 内容就是要赶快去处理城外如山的尸首，该烧的烧，该埋的埋，不然一旦拖延，疫病就会随之而来…… 自家兵士也要处理伤员，掩埋逝者。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各类抚恤陆续就会发放，皇家绝不亏待！ 城中能干活儿的都去干活儿，各个医馆药房熬煮防疫的药汤，干活儿的拿了麻布浸湿了，蒙住口鼻就去开工，收工时每人都有工钱，绝不拖欠！ 将令一道道的发出，接了令的官员们自去安排，一个个的脚下生风，跑慢了可不行，如今的卢宁王如日中天，哪个不开眼的敢不听话…… 这会儿倒不是萧北冥越俎代庖，实在是时间不等人！ 若是拖延了，造成疫病横行，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了………… 皇城司和街管会的十分给力，之前早已安排的医馆药房这就点火熬药汤了。 能干活儿的百姓们蜂拥而去…… 几十万禁军苦战的苦战，奔波的奔波，实在是辛苦，还需休息一晚，缓过来了还要整军北上的。 金狗精锐尽失，不趁此时一举荡平北疆更待何时？ 再说五两银子的赏格还要兑现，抚恤工钱什么的还要发放，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不去抢怎么行…… 安排妥当的萧北冥终于松了一口气，谁知转眼就怒了！ “哪个狗日的在老子府里到处撒尿！他娘的！老子还要娶媳妇儿的！” 一群人捂着嘴笑，王府里听令的，护卫的，探马斥候往来穿梭的，人数实在不少，找个犄角旮旯开闸放水，再也正常不过…… 一泡两泡当然不起眼儿，多了嘛，这个味道就实在是浓烈了些！ 有洁癖的大叫！ “笑个屁！你们他娘的不也住在这里……” 众人醒悟，纷纷叫骂！ “去找那个什么泥瓦匠，让他领着工部的人，给老子重新装修，都去各自找地方睡觉，滚蛋！” 众人这就傻了！ “六……六哥……咱……咱去哪里？” “嘿嘿……老子有媳妇儿……” “呸！没羞没臊！” “哈哈哈哈…………” 最后的决定就是，女眷一律安排到寿康公主府里去帮忙儿，因为她快生了！ 一群光棍儿哪里都能凑合凑合，萧北冥干脆就在府门外宽敞的大街上搭了个帐篷…… 光棍儿们纷纷效仿。 只是帐篷还没搭起来的时候，要露宿街头的人终于想起来了一件大事儿！ 钢镚儿跑哪儿去了？十万马队怎么都不见了？ 直到折耳军回了城外的大营…… 好家伙，偌大的营区已经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马粪马尿遍地！ 原来是折耳军的马认得回营的路，炸雷一响，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就都跑了；没有主人控制的家伙们往哪里跑呢？自然是回有吃有喝的地方去了…… 不到三千匹马一路向西而去，直奔折耳军大营，六神无主的十万马队看这一伙儿都往那边跑，那就跟上好了，必然有好处，都是马，肯定不会挨坑！ 人类都有个从众心理，马也一样。 逃跑的金狗大王子是向北跑，马队却是向西，那还能找着个屁…… 即便有掉队的，这么大的地方，哪儿有那么凑巧就被他遇到。 再说这家伙印堂发黑，一看就是个倒霉催的！ 折耳军大营里可就乱了套…… 什么铺盖枕头都被搅乱，伙房最惨，锅碗瓢盆早被掀翻了。 没办法住人，只能睡露天地儿了！ 收到消息的萧北冥紧急通知禁军：会骑马的都去，谁先抢到手就归谁用。 这还得了！ 一群没有马的禁军兵士夺门而出，再也顾不上一路奔波的腰酸腿疼…… 什么腿疼？谁的腿疼？老子没有腿疼什么？老子是用飞的，这紧捯的可不是腿，这他娘的是翅膀！ 脑袋上顶着个破褥子的钢镚儿也被牵回来了，居然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直到明白不能回家，还要在街上混，这才垮了脸，大脑袋直蹭萧某人。 浑身臭气熏天的人到底还是没洗上澡。 事情太多了！ 再说还要挥军北上的………… 第224章 爱屋及乌 萧某人这个有媳妇儿的人正露宿街头，秦国公主沈南衣却还要来凑热闹！ “妹子！去寿康那里好生歇息多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六哥回来，咱们论功行赏！想要什么都行！” “嘿嘿嘿……我可不要什么赏赐，六哥挥军北上，带我同去……” “这风餐露宿的！那边儿地界儿可是不小，估计时日不短，你还是留在京师……” “不行！我不干！我就去！” “你这孩子！不听话呢……” “守京师时我不是很听话！” “你不说我都忘了，城门谁让开的？” “我不管！我就要去！” ………… ………… 他兄妹俩个还在拌嘴，秦芷画姑侄居然来了…… 正要行礼。 沈南衣一把拽起了她，高兴得大叫！ “嫂子给做主！六哥不带我去北疆！” 萧北冥与秦家姑娘四目相对，都是脸上一红…… “嗯……若是没什么危险，就带殿下去，连我都想去看看呢……” “啊！真的？那行那行……咱们一块儿去！” 萧北冥大乐！带着心上人游山玩水，不要太惬意了好！ “呸！你个怕老婆的！哼！” 自觉面子小了的大怒！ “哼什么！再哼就不要去了……” 怕老婆的登时恼羞成怒！ “嘿嘿嘿……六哥最好了，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是嫂子？” “不行！老子要去洗澡换衣服！” “哈哈哈哈…………来人！” 望着落荒而逃的人，秦国公主哈哈大笑，大叫来人，她要准备很多东西的，女孩子嘛！这次出门儿，攻城拔寨，杀人放火之类的活计，估计还轮不到她；游山玩水嘛，自然要准备得充分些才好！ 秦芷画姑侄来这里本是要给萧北冥兄妹送些热乎吃食，结果放凉了两人也没吃上。 装修队伍已经进场的卢宁王府鸡飞狗跳！ “潘婷！快给铜钱儿洗个澡……” “苏菲！快把老娘的盔甲擦一擦，都熏臭啦……” “衣衫多带些！皮毛的也带些……” “老三！快去给六哥多准备些酒！” 小姑娘还在大喊大叫，旁边儿还有煽风点火的：“殿……殿下……要不贫道去趟酒坊……” “善！半夏！给道爷拿些银子！” 嬉皮笑脸的老道挨了半夏无数大脚，欢天喜地的去了………… “来人！再熬些奶糖，他娘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张五！快去把你媳妇儿接回来……” “狗子石头呢？” ………… ………… 秦芷画已经懵了！ 她今时今日方才得见秦国公主殿下激动的这一面儿…… 偌大的卢宁王府被她支使得乱七八糟！ 好不容易等到洗完澡换了衣服的人出来，小姑娘这才收敛些。 那也在喊人，正让人去皇家快递喊她七哥来一趟！ 又要去工部，赶制一架最舒服的马车！ 萧北冥实在无语，随她去………… 这一趟只当是出游了，大家高兴最重要！ 老道拉回来了酒，张五爷也接回来了媳妇儿，狗子石头还有公务，不能同去极是遗憾…… 这边儿还在忙乱，皇族众人又来了！ 这回是剪刀大姐带队…… 说是活了这么大就没出过京城，这回要跟去北疆看一看！ “老六！大姐可没求过你什么！给个痛快话儿……” 萧北冥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这个倒霉大姐虽然和自己感情不深，可她和沈南衣秦芷画关系好啊…… 看那两个一副眼巴巴儿的模样，那还能说不行吗？ 这就捅了马蜂窝！ 太子妃和怀王妃鲁王妃顿时如同蛤蟆吵坑一般…… 太子几个也蠢蠢欲动！ 太子妃面红耳赤，大叫！ “必须带着我们同去，正泰都被你带去了险地，老六！这可是你理亏！” 众人吓一跳！ 太子妃果然好胆色！居然敢挑妖星老六的理儿…… 齐齐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捂着嘴的太子妃直缩缩：“他六叔！我……我不是挑理儿啊……” 萧北冥确实也有些后怕，独苗儿正泰本来要留在京师的，结果这家伙阳奉阴违，乔装打扮，混在折耳军的队伍里，跟着就去了；老五家的孩儿最后最后还受了伤…… “那个……正灏没事儿？” 怀王妃顿时眼圈儿就红了：“死……死不了……” 理亏的无奈：“那好，那就都去散散心，游玩游玩好了……” 话音未落，怀王妃已经跳起来跑了，还在大叫要赶快回去预备东西！ 这一下提了醒儿，女眷们一哄而散…… 太子几个就不乐意了，还在撇嘴嘟囔。 萧北冥心一横：“那就都去，看一看咱萧家的大好河山！” 太子几个这就激动得活不了了…… 撒腿就跑啊！ 老三要去预备笔墨美酒，老五要去翻找盔甲兵器，老七要回去安排个仔细的掌柜，货物码放不整齐可不行…… 还是太子稍微冷静些：“老六！总得有个坐镇京师的？父皇他……” 老皇帝可能是受了些刺激，一战灭国啊！开疆拓土啊！太激动了！这就有些疯癫！ “让正泰监国！也让他提前练练，收好了兵符，亲掌禁军！正铭正灏跟咱们走……” 正灏是老五家的长子，正铭是老三家的老二，他大哥随了爹，舞文弄墨的人，手无缚鸡之力…… “那也行！可以可以……” 萧北冥这个懒鬼早就想着无事一身轻的悠闲，如今正是个好时机，孩子们都能挑大梁不是最好！ “六哥！咱都出去玩儿了，你那个词儿怎么说的了？” “哪个词儿？” “就是那个，全家出游，结果……结果……” “团灭啊？” “啊！对对对……” “对你个头还对！” 萧北冥气急，要打这个乌鸦嘴，乌鸦嘴已经跑了…… 沈南衣口无遮拦，什么都不怕！ 小姑娘心思通透：什么他娘的团灭！只要跟着六哥就没事儿！ 说来也真是怪了，守城的禁军也好，出城凑热闹的百姓也罢，死伤不少；偏偏折耳军愣是没一个挂了的！ 听说拿了上京城算不得什么激烈战斗，可最后来跟金狗剩余的精锐可是真真儿的拼命！大军合围上来之前，金狗困兽犹斗，战况绝对算得上个惨烈…… 就这样，居然没有一个挂了的，伤得最重的不过是挨了几刀，也不至死。 如今折耳军重伤排名第一位依然被独眼鸟哥牢牢占据！ 这就让人无语了，解释只有一个：六哥肯定是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子，妖星老爷爱屋及乌，自然会保佑自家儿子的身边儿人。 小姑娘越想越对：就是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 第225章 征讨不臣 京师北门外的一片狼藉终于被清理干净。 人们端盆拿碗的正在遍撒石灰…… 城墙上下也清理了，就是烤肉的味道还在隐约的散发出来，估计是沁进去了，下几场雨就好了。 没有爆发疫病，萧北冥长出一口大气…… 那就整军北上！ 可是还没等出发，老皇帝又生出了幺蛾子…… 他志得意满之下，旧事重提，就要禅位。 结果太子说漏了嘴…… 一句从北疆回来再说就露了馅儿，老家伙居然跑到卢宁王府外的大街上又哭又闹！ 气急的萧北冥砍了他的心都有了，当然还是没能下手，只得带着了；太子就成了众矢之地，被大伙儿一通埋怨。 老家伙喜笑颜开，也不想着造反了。 造反得有兵，想要有兵就得有钱，实在舍不得，守宫大将这个倒霉玩意儿不吐口儿，一两银子也不让…… 都说皇帝九五至尊，一言九鼎，生杀予夺的比阎王老爷不差，可那是他手里有刀，没有刀的皇帝你看谁鸟他。 老家伙突然就明白了：恐怕要钱的这个倒霉玩意儿也是老六给出的主意，如今皇家禁军也好，折耳军也罢，没人听朕的令啦…… 咱也就只能支使支使太监宫女儿。 想明白的人这就准备放飞！ 这次北疆之行，萧北冥只准备带上折耳军和两万禁军，金狗精锐尽没，北边儿威胁不大，一群老弱而已…… 辎重队伍反而有五万多人，什么粮草帐篷的一大堆！ 出发！ 淳平三年五月初，萧北冥亲率折耳军和两万禁军精锐，一路向北而去……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都到齐了，留下了二十六家子弟管着禁军。 老皇帝居然想起了老镇国公几个人，那就都带上，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不多这几个人…… 一路上一群女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西京以南的汉人百姓见到卢宁王和秦国公主的大旗，奔走相告………… 得知大军北上，是要去彻底灭了狗日的大金国，欢呼声惊天动地！许多上了年岁的已经哭晕了！百姓盼望王师苦矣…… 皇家女眷们再次戏精附体，泪眼连连，从京师采买的各种糖果就都塞进了小孩子的嘴里。 最受欢迎的当然是小黑兔奶糖了…… 民间武装纷纷要求自带粮草随军，这时候就不好拒绝了，正好也趁此机会整顿一二，有愿意从军的那就从军，不愿意的也无所谓，刀枪什么的就留着，弩甲之类的就对不起，还是上交好了！ 萧北冥想得很明白：只要自家够强大，就能护住子民，若是轮到老百姓结社自保，那就干脆让贤得了，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刚出宫时的萧某人一心只想做个逍遥王爷，后来一步步的却走到了如今这副模样，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懒鬼实在是无语，但是操心的事儿一多，心思也就重了些。 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他们就不会吃饱了撑的造反玩儿，那老子就是稳的，至于蛮夷，萧某人还没放在眼里，只要方向对了，手中的刀就能锋利无比！汉人嘛，聪明才智之辈层出不穷，老子拿刀你拿馒头，狗日的怎么和咱斗！ 路过徐家村的时候，皇族都去祭拜了沈南衣的父母，老皇帝泪流满面，感谢冢中之人给他养育了一个好女儿，一国天子，居然还行了礼…… 收获萧北冥好感几分：“若是宫里冷清，没事儿就出去玩儿，来我府里玩儿也可以……” 老家伙凝视他半晌，嚎啕大哭！ 他倒不是感动得哭，只是想明白了：如今这个狗日的才是国朝说一不二的！若是他不愿意，估计这宫门儿咱也出不得了…… 小姑娘也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大喊母亲：“孩儿和六哥杀尽金狗，已经报了血海深仇了！日后年年祭拜，保佑沈家香火不绝…… 皇家女眷和秦芷画都来安抚。 叽叽喳喳的出主意：回头招赘个驸马，有了孩儿还姓沈，若是不愿，一刀的事儿！抢来的也使得…… 可怜这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秦国驸马，悲催的命运就此已定了格儿。 秦芷画有些懵：这些张口就要抢的是大周皇族！ 再看向那个人儿，居然在点头附和…… …………………… 大军一路向北，出辽西走廊进入金人腹地…… 折耳军一群杀才这就撒了欢儿！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皇族众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纷纷扒头探脑的看。 原来是折耳军大帅萧秋月亲自来领军了！ 怀化将军好像又壮了两分，走一步地动山摇，因为天气比较热，只穿了里衣，披了一层锁子甲，肩上扛着斩马大刀。 哈哈大笑：“兵分六队，自选虞侯，去！” “诺！” 萧北冥也把一万禁军分为六队，跟着去了…… 民间武装已经都编入了禁军，不愿从军的单独编了一队，回程时就各回各家好了。 皇族还在纳闷儿，秋月不过就是发了个如此简单的令，折耳军这些家伙这么兴奋做什么？ 等到六队人马回来的时候才明白……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欢声笑语不断，身上血迹斑斑，身后什么牛羊马匹的各自牵了一群，居然还有几队年轻的女子！ 皇家众人议论纷纷…… “大姐，这……这是抢来的？” “那自然是……谁家的东西会白给你啊！” “怎么还要抢女人？老六不管吗？” “许金狗抢咱们汉家女子，就不许咱抢他的！天下哪儿有这般道理！” 萧正灏看着大喊大叫的母亲，低头假装不认识，随着袍泽队伍远去了…… 剪刀大姐附和：“怀王妃说的没错儿！可惜没有年轻男子……” “啊……！” “呃……那个……府里奴才不够用的……” “女子不也能干活儿？” “你懂个屁！” “京师里还有些俘虏……” “嗯……回头去问问老六……” “不机灵呢！找老六媳妇儿最管用！” “善！” 老皇帝也在笑眯眯的看：“这个长相一般……这个就丑了……诶！这个好！这个好！萧将军！五两银子可卖吗？” 秋月哈哈大笑：“皇爷喜欢，拿去快活，臣下请了！” 皇族女眷齐齐啐向老家伙：“呸！老不正经！” 老皇帝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心思还在转：激动了，忘了女儿儿媳妇的还在旁边儿，太丢脸了；回头还需悄悄儿的去找萧将军才是…… 如此十数日，禁军轮流着和折耳军四散出去征讨不臣，业务越来越熟练！ 上京城也遥遥在望………… 第226章 天赐宝地 金人腹地上京城！ 高小米和甲乙丙丁一群人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动静儿…… 当初萧北冥的意思就是：若是咱们一战功成，自会领大队人马来接收，若是败了，你们就赶紧逃命要紧，这些个俘虏，随意处置，至于那些个身外之物，更不要舍不得，活着最重要！只要活着，早晚还是咱的…… 城头上的人看到折耳军的大旗，欢呼雀跃，尤其是高小米一伙儿人，已经出来很久了，很多人都想家了！ 谨慎的人儿看清了萧北冥一伙儿，这就嘻嘻哈哈的把大队人马迎进了城…… 折耳军袍泽相会，热闹非常，留下的人得知了京师外发生的状况，遗憾得直跺脚！ 这就准备去找大帅请战，要去做先锋，金狗还有三座京城呢！虽然规模小，那也能过过瘾，苍蝇虽小也是肉啊。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抱住了高小米，还在逗他滋味如何…… 甲乙丙丁终于见到了他们的主子，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此次北来，四人功劳不小，张五爷亲自去找太子给四个奴才求恩典。 “臣下张莲亭！参见殿下！” “嗯？你个狗才！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啦？” “嘿嘿嘿……给我四个奴才求个恩典，让他们入了咱汉家户籍！” “嘿嘿嘿……不准！” “我日！” 张五爷飞身而起，大叫要暴打他一顿！ 老三老五急忙抱住了他：“莫冲动！太子和你开玩笑呢！是？” 太子吓一哆嗦，大叫！ “老六！你不管啊？狗日的要打我！” “哪有？这不是还没打上！” “那要是打上了呢？” “那就打了再说，五啊！上！” 张五爷再是嚣张，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打太子…… “嘿嘿嘿……奴才和太子爷开玩笑的……” “没出息！” “嘿嘿嘿……夜里再去……夜里……”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太子居然不生气，反倒过来搂着张五的肩膀嘀嘀咕咕…… 张五爷表情凝重，脸色越来越红。 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出屋去了…… 萧北冥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出京之前，寿康公主生了个男孩儿，可把她高兴坏了！ 但是张五心里虽然惦记着她，毕竟不想做出对不起袍泽兄弟的事情，面对八卦的太子，只能是叹气了…… 屋里的人都知道张五爷和寿康的事儿，一阵惋惜，若是男未娶女未嫁多好。 剪刀大姐眼珠子乱转，把沈南衣吓一跳！ “大姐！可不能冲动！” “不冲动……不冲动……萧九来了吗？怎么没见到？” “啊……！” 皇族都知道萧九爷的威力，秦家姑娘却不明白，萧某人还在给她解释…… 越听脸越红的人终于掩面而去，不忘踢了萧北冥一脚：“呸！没一个好人！” 众人哈哈大笑，敢踢老六的，也就是秦国公主和卢宁王妃了，被踢的还在呵呵的笑，像个傻子…… 四个奴才的事儿根本就不叫事儿！ 太子几个和萧某人正在讨论征讨事宜…… 金狗立国日久，虽说不及大周繁荣富庶，可那也是有肉的！ 不说别的，就是历次劫掠汉人的收获就不知凡几了。 而且这边儿的物产丰富，大片的土地种什么都能发芽儿，周边广阔的山脉森林，奇珍异兽无数，只是金人实在不会经营，白白浪费了这一片天赐宝地…… 懒鬼萧北冥自然也不知道如何经营，他只知道那一世这边儿好像是产出粮食不少。 具体怎么办还是交给懂行的明白人去，国朝有的是能人！ 如今要做的就是先搜刮上那么一圈儿。 土匪一般的萧某人心安理得：老子带着弟兄们打生打死的，还不许得些好处吗？ 金人本有东西南北上五座京城，西京就不要算了，毕竟被抢过两回了，油水有限；上京城这里可就不一样了，这是金狗的老巢，大部分财货都在这里了………… 秋月领着郁闷的张五爷和一群嗷嗷叫的就要出去撒野，折耳军三千人再加上一万多禁军，攻取几座防守空虚的城池而已，没什么难度。 大伙儿一致决定：王爷还是不用去了，陪着王妃就好了…… 结果还不行。 因为皇族女眷们要去看热闹，尤其是怀王妃，居然不知道从哪里还找来了一把刀！ 那就同去，反正她们也没见过攻城是个什么模样，那就去见识一下…… 沈南衣当然见过金狗来攻城的情景，可是自家主攻还没有经历过，这就又激动了！ “来人！多带床弩，油也带些！” “乖啊！油滋不上去，铜嘴儿没那么大的劲儿！” “啊！对对对……大壮！大壮！” 憨厚的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殿下！您吩咐……” “装一坛子油，可能扔上去吗？” “呃……需看……看有……多……多高……” “嗯！是这么个理儿！六哥力气更大！让六哥也去试试……” 一群人都傻了！ 这是拿王爷当了苦力了…… 最后还是无语的萧北冥给她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拿床弩发射个油罐子就好。 小姑娘立刻兴奋得大叫，萧志立刻化身她的狗腿子，大喊大叫的要去改造床弩，准备坛坛罐罐…… 其实这时代有那个投石机，就是准头差，投出去的石头也没多大，威力有限；不像萧北冥记忆中的回回炮，三百多斤的大石头呼啸而去，多厚的城墙也能砸个口子出来！ 床弩就好用多了，首先这个精度就高。 金狗就没有这个玩意儿，里面几个精巧的部件儿他们还弄不明白，这是工部的机密！ 投石机他们倒是有，可惜这个准头儿实在不灵，弄了几块儿石头也不知道发射到哪里去了，就算有一两个赶巧儿扔上了城头，只要不瞎，都他娘的能躲开。 工匠们七手八脚的就改装了两架，志老爷兴奋得脸通红，亲自去推车…… 萧北冥一阵叹息：完了！这家伙已经没救了！ 皇家女眷们一律抛弃了大袖宽袍，小衣襟短打扮，一个个的看什么都好奇。 自古军队出征也没有带女眷的道理，不过到了萧某人这里就没这个规矩了！ 女兵方队没见过？老子见过…… 留下太子坐镇，顾老二李开山带着其余人马看守着上京城，萧北冥一伙儿直奔那三座京城而去。 高小米几个终于扬眉吐气，意气风发，居然把那个倒霉金国公主还带上了…… 一群八婆围着看，知道这女子居然会说些汉话，立刻叽叽喳喳起来！ “你们有几个公主？” “老六的相好儿是哪一个……” ………… ………… “呸！” 几个八婆有些激动，忘了秦芷画就在身边儿，还在解释，越描越黑！ 毫不知情的人再次被踢………… 第227章 意犹未尽 一万多人马刚刚出了上京城，自告奋勇做了先锋的高小米已经迫不及待…… 谁知队伍后面又乱了套！ 老皇帝居然跑出来了…… 身边儿跟着十几个内侍，还扶着镇国公几个老家伙。 萧北冥哭笑不得！ 这是他娘的去打仗，又是女眷，又是老头儿的，成什么样子…… 秦国公主沈南衣哈哈大笑，安排几驾马车拉上了他们。 老皇帝这就得瑟了，翻了一眼萧北冥：混账东西！还是这个女儿好啊…… 直到那个伺候的丫鬟牵着铜钱儿过来，立刻怂了，还在讨好：“元宝儿！吃了吗？” 收获丫鬟一个白眼儿…… 老家伙居然不生气，呵呵的乐：还是年轻好啊，白眼儿都翻得好看！ “你吃了吗？” 丫鬟这时就不敢再翻白眼儿了，紧忙行了礼：“吃了吃了！圣上坐稳了才好……” 牵着铜钱儿，扭着屁股走了…… 老皇帝看得直了眼儿，捋着胡子傻笑。 镇国公几个一阵鄙夷：这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一路奔波，鞍马劳顿；就在老皇帝几个腰都快被颠簸断了的时候，队伍终于到了这个所谓的东京城外。 自金狗大军南下，青壮男子一扫而空，各个城池的守卫力量着实有限，都是些老弱，上京城前些日子，就传出来被汉人占据了的消息，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此时见到一万多人马的队伍和旗帜，傻子也明白，自家狼主和儿郎们回不来了！ 正在大喊大叫的关城门…… 本来以高小米和瘸腿老四一群杀才的意思，出其不意的就冲了进去，多省事儿？ 却被沈南衣拦住，秋月也赶紧下了令：“莫急！都不要激动，殿下还要玩一会儿的……” 镇国公几个人都懵了！ 什么叫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不懂吗？这个倒霉娘们儿怎么做的折耳军大帅！这不是扯淡吗？还玩儿？这是攻城拔寨打仗！你他娘的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 这就鼓噪着要去找秋月理论。 折耳军中很多人都是这些老家伙府里出来的，几个领头儿的急忙拦住：“公爷！管好嘴巴！不要乱叫！大帅的令岂容质疑，老实待着……” 几个老家伙差点儿气死，自家的孩儿和家仆们自打进了折耳军，就只听这个倒霉娘们儿的话了，家仆们多少还有些规矩，要是换成倒霉儿子，还要瞪眼呵斥的！ 都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却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咱也活动活动筋骨儿，听说秦国要亲自指挥这一仗，朕去帮帮场子……” 等了好一会儿，气力不济事儿的老弱病残才关好了城门！ 城下十几架床弩也装好了…… “志爷！你说咱是先扔雷还是先扔油罐子？” “回殿下的话儿，奴才觉得还是先扔油罐子的好，若是先扔雷，怕狗日的降了……” “善！有道理……来啊！准备油罐火箭！” 操作这个玩意儿，禁军还是专业一些，一群杀才哈哈的笑，绞盘这就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注意仰角，算好距离，上三圈儿半足矣……” 禁军专业人士还在指导…… “放！” 叮当一阵乱响，砸开了拴销的弩弦嘣嘣嘣的就把油罐子发射了出去，效果不错，居然中了一大半！ 秦国公主殿下亲自拿起了弓，一支火箭飞出，却没点着，她还在害羞，萧志唰唰唰已经三箭连发而出，城头上顿时火光一片！ 一万多人大叫殿下威武………… 小姑娘这时也不脸红了，哈哈大笑！ 萧北冥还在夸她：“不错不错！这个主意不错！箭法也好，比六哥强！” 看热闹的皇家女眷和秦芷画已经无语了：合着这兄妹俩个就是这么打仗的…… 激动的小姑娘大叫，要重赏瞄准儿的！ 把专业人士乐的够呛，嘴巴都裂到了后脑勺儿…… 老皇帝要去帮场子，还要去抱个油罐子，却看到有个老家伙拿了一个跑远了。 皇帝实在是好奇，追过去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原来是老道，今日却没穿道袍，拿了个罐子，跑到大队后边儿去拉屎！ 刚刚找了个马车蹲下，脱下裤子正在使劲儿，车轱辘边上突然冒出一个头，差点儿吓死，屎都夹断了…… “啊！圣……圣上……一……一块儿啊……” “你是谁啊？” “呃……贫道……贫道…………” 老家伙贫道了半天也没贫出来，卢宁王府里的杀才都有官职在身，青衣道人都在工部挂了个官衔儿，好像就只老道没有，萧某人兄妹实在是不厚道，估计是把他忘了…… “你拉屎呐？” “是……是啊……” 老道直翻白眼儿：这不是废话吗！ “也要扔上城头吗？” “啊……？是……是……” “快拉，拉完了朕也来一泡！” “啊……！” 城墙上火光冲天，守城的早他娘的跑了…… 秦国公主意犹未尽：“城上怎么没人？为什么不来放箭？” “别是跑了？” “快！继祖！铁头！快去别的门口儿堵住……” 她两个嫡系得了令，带了人拍马而去。 小姑娘还要再往城头上发射油罐，老皇帝和老道就跑了过来，两人都拿衣袍捂着口鼻…… “我儿！看为父来助战！” 骑在马上的沈南衣倒没被熏到，瞄准儿的这个就倒了霉，臭气哄哄的罐子呼啸而去，这一把却低了点儿，估计是瞄准儿的被熏懵了！ 一坨黏糊的物体刚好糊住了城门上的字眼儿，特意搅拌的玩意儿还在向下流淌…… 拿了个望远镜观看的志老爷正在猜测是何物，看到老道堵着口鼻，立时明白，一脚就踹飞了他！ 还要去打，却被老皇帝拉住：“莫打莫打……是朕的主意……” 萧志骨子里还是敬畏老皇帝的：“是……皇爷这个主意极好！” 萧北冥兄妹拿了望远镜观看，一阵恶心，不幸被张五爷知道了，一个眼神儿过去，甲乙丙丁和十几个马仔立时扑上，老道又被打倒，哀嚎不停…… 老皇帝居然义气当头，跑过去助拳，镇国公几个看见老皇帝动手，那还得了！和十几个内侍一拥而上，尘土飞扬！ 甲乙丙丁只顾打人，根本不看来的对手是谁，何况他们主子又没发话，一律照打…… 可怜老皇帝这些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老道缓过来，拼命护住了他，那也挨了几记！ 萧北冥在看热闹，其他人都傻了！居然忘了喝止…… “五爷！再打下去，估计狗子娘俩儿就危险了！” “啊？” “打皇帝啊！你牛！满门抄斩都他娘的不怕！” “我艹！快住手！狗日的……” 战团终于还是被缓过心神的众人拉开。 张五爷已经跪了………… 第228章 勋贵老臣 好好儿的攻城战波澜不兴，城下来攻城的却打了个热火朝天。 甲乙丙丁一伙儿被拉开，此时被身边儿的提醒，这才看清楚，居然把大周皇帝和几个勋贵老臣胖揍了一顿！ 跪在地上，浑身筛糠…… 那没办法了，皇家威仪必须维护！ 所有人都看向萧北冥…… “小米！拉下去砍了！” “诺……诺……” 张五爷已经快哭了，再不舍得也不行了，挨打的是皇帝！自家主子的爹！ 还是秦国公主沈南衣拦住了就要动手的高小米，其实萧北冥也是存了私心的，就在等着来求情的人，不然为什么不喊别人，偏要喊高小米，他们朝夕相处的感情深，小米自然要拖延的…… “等一下！六……六哥！大甲几个又不认识父皇，不知者不罪，饶了死罪……行不行？父皇…………” 其实这几个认不认得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认得也绝对不能承认！ “好好好……我儿说得在理，不知者不罪……” 老皇帝刚刚喘匀了气儿，顶着个乌眼青儿，回应了沈南衣，此刻却哈哈大笑，直呼痛快！ 镇国公几个居然在附和：已经很久没人和他们真真正正的打一架了…… 仿佛回到了年轻岁月的勋贵老臣都来求情！ “好了好了！朕不怪罪就是，老六！为父给他们求个情儿，罪就免了，行不行……？” 萧北冥一阵腹诽：这他娘的不是贱是什么！ 又看了看老皇帝，老家伙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还有些洋洋得意！ “好！死罪免了，活罪难饶，都他娘的去领二十军棍！” 萧某人就坡下驴，从善如流…… 旁边儿的秦芷画赶紧踢了还在懵的张五一脚！ 张五爷这才醒悟，一挥手，高小米董大壮带了人，抓起甲乙丙丁一伙儿打军棍去了…… 萧北冥看见了秦家姑娘的举动，很是欣慰：这个媳妇儿没看错！ 沈南衣也在给她嫂子挑大拇指。 这可不是萧某人不顾自家威信，若是老皇帝发怒，他不介意把这些玩意儿都砍了，张五那里好生安抚就是了…… 自家媳妇儿知道护犊子，这才是让人高兴的事儿！ 回来请罪的张五爷倒了霉，被剪刀大姐一群八婆围住了又掐又拧，嗷嗷乱叫！ 老五老三也来踢了几脚，幸亏太子在上京城坐镇，不然遇到这等好事儿还不高兴坏了。 老皇帝毕竟还是自家人………… “你个狗才！好大的胆子！” “幸亏寿康没给他，不然这姑爷奴才打老丈人的，实在荒唐……” “可不！” “唉？寿康那个驸马，听说身子骨儿不太好！” “啊！你说寿康会不会……” “不会？” “万一这小子撺掇……” “嗯？人呢？” 几个八婆越说越乱，张五爷早已瞅准了空档，逃之夭夭了…… 老皇帝几个被打，还觍着脸在总结，老道此刻成了焦点人物，都在询问他姓甚名谁，哪支队伍的，何处学的武艺。 秦国公主见天色不早，也不玩了，小手一招，瘸腿老四一群杀才，顺着床弩钉在墙上的箭杆儿就爬了上去…… 这个城池就没有护城河，倒是省了力气。 城门大开…… 怀王妃终于亲手砍了一个！痛哭流涕！ 老五还在安抚她…… 当夜一万多人马就在这里安了营。 岂知夜半时分一声响！ 被吵醒的萧北冥兄妹看到眼前景象差点儿没被气死：该！还是打得轻了…… 老皇帝一脸牛粪，有几个勋贵老臣居然还受了伤…… 起因就是几个老家伙兴奋得过了头，撺掇老道去偷了个雷，又搜罗了一大滩牛粪。 他们哪里近距离见识过这个炸雷的威力，老道提醒都不当一回事儿，一个个的还在吹牛，什么老子年轻时如何如何，当年跟着圣上平叛时怎样怎样…… 直到一声巨响，崩了满身满脸的牛粪还好说，嵌进身体的碎片才是真正要命的！ 幸好老皇帝没事儿，几个老臣又弄不过老道，被拽得远了些，伤不致死…… 萧北冥亲自上阵给几个老家伙处理伤口，不忘大叫：“来人！把老道关起来，饿他娘的三天！” 老道也醒悟了，后怕不已，看着狞笑而来的张五爷嗷嗷大哭…… 一群杀才都憋着笑：这他娘的！攻城拔寨没人受伤，炸个牛粪却差点儿折损了皇帝和勋贵老臣，金狗若是知道都得笑死！ 老家伙们受了伤，只得拖延些时日再走，直到萧北冥众人想起了老道。 坏了！又忘了！ 因为一群人这些日子都在忙活搜刮地皮！ 这回真真儿饿死了？ 几人匆匆忙忙的去看，居然没事儿，老家伙满身干了的牛粪混合着油渍，还在打酒嗝儿！ 一问看门儿的，才得知他几个战友很有义气，没什么大事儿的都来送过酒肉，老皇帝来得最勤…… 萧北冥兄妹有些愧疚，实在不好意思，这就要安排人给他洗澡换衣服，老道吓得要死，还以为罪过儿太大，要被拉出去砍头，嗷嗷大哭，扒着门框不撒手儿，被萧志一掌拍晕！ 等到几个勋贵老臣没什么事儿了，地皮也被搜刮了一个干净，那就出发…… 牛羊马匹年轻女子的又牵了一串儿！ 缓过来的老家伙们还在点评，怀王妃几个正在骂，老皇帝自知理亏，也不敢还嘴儿，拉住了太子妃：“老大家的，劝劝……劝劝……” 太子妃大叫铜钱儿！ 又折腾了好些日子，金人腹地的城池村落被收割得七七八八，老弱什么的就不知道剩多少了，折耳军和禁军还好些，民间武装可是杀红了眼！ 没有人觉得过分，狗日的欺辱咱们的时候，凶残十倍百倍…… 最起码儿汉家儿郎不会拿孕妇孩子开刀，女眷们还是善良，大肚子什么的还给留了生活物品。 当浩浩荡荡的队伍准备南归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了！ 老家伙们和女眷都裹上了毛皮…… 剪刀大姐得偿所愿，还在询问北边儿的北边儿是什么地方，萧北冥化身地理博士，讲给她听，太子几个听了，也是满脸向往：浑身雪白的熊啊！听都没听过！ 上京城里有金人贵族豢养的黑熊老虎，居然还有狼，铜钱儿挣脱了皮索，上去就是一通咬…… 老皇帝为自己的识时务得意不已，时不时的就来讨好，跟潘婷苏菲和两个丫鬟混得捻熟！还要给几人操持婚事！ 却忘了自家儿子还没娶媳妇儿的事儿。 几个月朝夕相处，萧北冥和秦芷画感情日渐深厚甜蜜，大周卢宁王胸脯一拍：“回京就成亲！来年开了春儿，咱们去福州，打造了大船出海去玩儿……” 一群杀才围住了乱叫！ 王爷说，海上有比房子还大的鱼………… 第229章 争先恐后 淳平三年十月二十九，大周卢宁王萧北冥和秦国公主沈南衣率军凯旋归来…… 早有探马报知朝廷。 监国的萧正泰率文武官员出京师十里迎接！ 一战灭国！祖宗有灵啊…… 大周自打开国以后，还从未有过如此荣光，百官与有荣焉，笑得灿烂！ 老皇帝顾盼生辉，得意洋洋…… “给皇祖父问安，给父皇问安，给母妃问安，给鲁王叔…………” 一通请安问好的台词儿，把萧正泰累够呛！ 他这边儿行了礼，刚刚喘口气儿，闻讯而来的京师百姓已在大喊卢宁王万胜，秦国公主万胜！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 这等荣耀别人是抢不走的，激动的沈南衣被一群杀才簇拥着，挥手致意，人群再次山呼海啸一般呐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姑娘还在笑…… 萧北冥才懒得管这个，若是妹子愿意，皇帝也做得！ 老皇帝也想开了：爱喊什么就喊什么，女儿万岁更好…… “老乌！说好了啊，明儿个咱们醉仙楼，你做东！” “啊……！” 一路行来，老道和皇帝一群老家伙混成了哥们儿弟兄，两个财迷鸡贼臭味相投，尤其是老皇帝，跟着老道一路偷鸡摸狗的，这门儿手艺倒他娘学了一个得心应手…… “你个财迷！一顿酒饭能花几两银子！” “请！请了！” 一群老家伙哈哈大笑…… 老道却欲哭无泪，他虽然去醉仙楼没花过钱，可也知道花费几何，正在摸着脖子上的金项圈儿，盘算着这一趟收获够去几回，谁让自己嘴欠的！ ……………………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儿…… 满朝文武官员和百姓们目瞪口呆！ 这是多少东西啊？ 马车一架一架的过，好像没个完，围观的人群都站累了还在过…… 牛羊无数，居然还有爱玩闹的军士牵着猪狗，人群哈哈大笑！大铁笼子里老虎黑熊之类的也过来了，人群又一阵阵的惊呼…… 乌烟瘴气！ 直到看见一队一队的年轻女子，欢呼声这就达到了高潮。 被抢了这么久，直到大周卢宁王横空出世，汉家儿女这才扬眉吐气，如今怕不是把这个倒霉大金国的年轻女子都抢来了？ 满朝文武都在撇嘴：哪个狗日的说卢宁王不好女色？这是什么？还他娘的抢回来这么多…… 其实萧北冥也不知道弄回来这么多年轻女子做什么，反正是手下一群杀才喜欢，那就抢回来好了！秦家姑娘已经拧了他好几回了！ 无数装满了财货的马车直入卢宁王府，这是皇族一致决定的：老六是不会亏待大伙儿的，他来分赃，没人有异议。 早已修缮一新的卢宁王府又被祸害得乱七八糟！ 有洁癖的人还在骂，旁的人却在捂着嘴偷笑…… 偌大的卢宁王府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老虎黑熊之类的玩意儿都被拉去了西城，这里是折耳军起飞的大本营，自有优待，这些珍禽异兽都放在这里供百姓们观赏就是，其他地方的人要来看也不要钱，但是渴了饿了总要花几个仔儿，投喂个獐鹿熊狼的也要买上一买，西城百姓们这不就赚了，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牛羊什么的却实在是没地方放了，只能先放在城外，老道还在和镇国公嘀嘀咕咕，要半夜去偷几头牛，好卖了换酒钱。 皇族众人都回府去了，出来这么久，儿女们也想念得狠了，约定三日后卢宁王府再聚…… 沈南衣护送老皇帝回宫去了，正泰迎了太子夫妇回了东宫，这些日子把他累得要死，朝堂上的琐事太多了！ 南方还遭了灾，户部又拿不出多少银子，正在焦头烂额…… 太子还在思索，太子妃豪爽大叫：“不过就是赈灾罢了！去！找你六叔支些银子，先用着！” 太子立时醒悟：“对啊！不就是花些银钱的事儿，去！” 正泰这时就明白了：看来收获不小，一向财迷的人如今都这个模样了！还是抢来的花着痛快啊…… 萧北冥亲自把秦芷画送回了家，两人依依不舍的道了别，说好了三天后派人来接去卢宁王府参加分赃大会，见者有份嘛！ 顺便商量个好日子成亲。 秦家姑娘羞得脸通红，啐了萧某人一口跑了；萧北冥还在嘿嘿嘿的傻笑…… 刚回府的人又见到了正泰，问明来意给拿了二十万两银子，监国的乐得开心，一个劲儿的央求他六叔，再有这等去抢的好事儿一定要带上他！ 户部尚书得知卢宁王南归的消息时，心里就稳了，总去皇家钱庄借钱算怎么回事，卢宁王一战定鼎，朝廷总能分点儿？一场灾害而已，十万两银子就够了…… 老七马不停蹄的安排了人手车辆，二十万两银子这就送到户部去了，秦朗秦大人亲自接收，不忘招呼干活儿的：“给七王爷带好儿啊！” 沾沾自喜的户部尚书还在掰手指头：“秦大人！咱老姑和卢宁王爷成了亲，你称呼长平王什么？” “呃……长平王是姑丈的兄弟，这个怎么称呼？” “咱捋一捋啊……” ………… ………… 这一场战事，朝廷屁事儿没干，倒先得了二十万两银子；宰辅们兴高采烈：这回应该能分咱些好处了…… 这群玩意儿还在盘算能分多少好处，一个个麻烦问题又来到了萧北冥面前。 那么多年轻女子怎么办？ 还有关押的俘虏怎么办？ 萧北冥直嘬牙，这些琐事还是让朝堂上的玩意儿去解决，北疆那么大的土地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总不能荒着？ 不要就更不可能了，子孙后代要骂的！ 懒鬼萧北冥开始时还觉得北方太冷，压根儿就没想要，结果夜深之时琢磨琢磨，还是得要，不然哪天挂了都不得安生，汉家儿女最重视子嗣土地，真是不要了，不光自己被骂，整个皇族也得被骂，连累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 儿孙们一上火，再他娘的把纸钱儿克扣了…… 萧某人越想越对，这就急切了！ “传令！把那些女子安排到离京师最近的禁军大营去，让儿郎们先找地方凑合两天！” “诺！” 消息报到禁军这处大营，立刻炸了窝儿，却不是不愿意，若是男子来占，必定要骂，女子嘛！还是可以滴！摸不着还不能看看嘛…… 一个个的争先恐后收拾营房，足袋，里衣什么的可得先收拾了！领军的将领自然明白弟兄们的想法，这就成人之美，夹道列队欢迎！ 呼喝笑骂之声一浪接一浪………… 第230章 礼义廉耻 萧北冥此时琢磨着这些琐事儿，一个头两个大！可事已至此，又不能不管。 老皇帝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太子居然也一天懒似一天！ 朝堂上一群鹌鹑，就他娘的知道傻笑，一个个的挂在嘴边儿一句话：还是请卢宁王爷来拿个章程的好…… 这一场战事，灭了狗日的所谓大金国，天下震动！估计周边儿的玩意儿这就要来朝贡献媚，都是一堆让人烦躁的破事儿！ 这些都是路上太子几个和他说的，一个个的居然还都不想管，心心念念着大白熊。 不能让他们可着老子一个人祸害！ 谁他娘的也别想躲清闲…… 萧北冥一道令就出了门儿：明日辰时，京师在职官员紫宸殿议事，不准请假！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辰，实在是萧某人不愿早起床…… 转天一早儿，皇宫紫宸殿。 乌泱乌泱的官员们都来了，没人请假，确实生病的都来了，生病嘛，即使是绝症，也能苟延残喘些日子，若是惹怒了妖星老六，估计当时就得去见阎王！ 议题就是那么几个，女子牛羊药材山货什么的如何处理，北疆大片土地如何经营，四夷小邦如何安抚等等…… 今日皇家能主些事情的都来了。 包括老皇帝和秦国公主，太子和正泰也得到场，老三也被叫来了，萧北冥准备把安抚四夷的事儿交给他。 文人骚客嘛，忽悠人的事儿再也熟悉不过…… 如今国朝实际上的当家人就是萧北冥，萧某人的规矩就是规矩！ 皇家都有座位，茶水点心的也得安排上，这点儿特权都没有，那还混个屁！ 牛羊物品女子的好办，拍卖了就是，这回让户部牵头去做，皇家钱庄派几个监理，东西太多，那就行文四周府郡州县，只要来的人多，再多的女子物品都不叫个事儿…… 安抚四夷的事儿也好办，往年的成例不用了，朝堂上却一片嗡嗡…… “闹个屁！真金白银的好东西换他娘的几个土产，老子还不如去抢！” 堂堂大周卢宁王爷再次咆哮朝堂，立时安静了。 皇家众人却齐齐点头：没错儿！还是抢来的好！ “鲁王！这件事儿你去安排，礼部归你派遣，礼部尚书呢？” 一个老头儿颤颤巍巍出班来了，差点儿吓死！ 皇城司前些时候把礼部翻了个底朝天，如今尚心有余悸…… “臣下在……” “招待四夷嘛，不要他娘的假公济私大吃大喝，饿不死就完了，听见了没有？” “是……是……” 老家伙还在寻思：卢宁王怎么知道的？ “回礼嘛……回几本儿经史子集的礼就得了，不是说仰慕咱这个吗？那就给他，除了这个，其它的好玩意儿，有一样出了京师，老子就砍了你满门！” “啊！是……是……” 沈南衣实在憋不住，捂着嘴偷笑，还在拽萧北冥的袖子：“六哥！别吓死了他……” “嗯……死不了……” 满殿文武都在撇嘴：不听话就砍了呗！ “这件事儿让鲁王来领头儿，你们配合就好了！” “是……是……” “行了！没你事儿了，回家歇着去！” 文武们又吃一惊：嗯？卢宁王爷很仁义嘛！礼部尚书年岁不小，听完了令就让回家歇着了，不错不错…… “户部尚书呢？” 户部尚书自然是个鸡贼的，捏了个假嗓子，鸭子一般：“臣下在……臣下这个嗓子……还请卢宁王……允许秦大人奏对……” 满殿文武心里纷纷叫骂：这个狗日的！居然推了卢宁王爷的便宜大侄子来顶缸…… 萧北冥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准了。 “臣下秦朗，回卢宁王的话儿……” “好好好……你老姑起了吗？吃了早饭啦？” 满殿文武再次脸红脖子粗：狗日的！要脸吗？刚刚还疾言厉色，差点儿吓死了礼部尚书，扭头儿就如此嬉皮笑脸的模样，也他娘的是个怕媳妇儿的货！ “劳王爷挂念，姑母大人已经吃过早饭了……” 秦朗话音未落，皇族众人已经在叽叽喳喳…… 什么早饭吃的什么啊？送去的奶牛可有产奶吗？一路劳顿可有不适吗？一通叫嚷，乱七八糟！ 萧某人还在呵呵的乐…… 好不容易回到正题儿，宰辅重臣们这就和户部的研究开了，北疆偌大的地盘儿，还需仔细经管才是正道！ 最后的决议就是：朝廷发文，鼓励无地的百姓们北迁，什么土地，耕牛，农具，粮种，帐篷的朝廷一律提供，农税也定得低些，前三年还免税…… 朝廷还会在北疆派驻兵马，必然能护住大伙儿的周全。 狗日的大金国虽然灭了，西边儿的草原还要防范的！ 这些决议萧北冥实在不甚了了，安邦治国的买卖儿，他懂个屁！就提了一个建议：朝廷废除禁止私自宰牛的条例。 众人不解。 萧北冥也懒得说，因为他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觉得好像应该这样，有利可图的事儿，自然有人去做，有利益就有人专门去养，总比现在强，不让宰卖，哪个吃饱了撑的去繁殖饲养。 好像那一世听说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对不对…… 管他呢！解了禁，养来卖肉也好，耕田也罢，都随意，北疆那么大地方，养牛不要太宽敞了好！ 宰辅们还在发问：“牛都宰了吃了，拿什么耕田？” 萧北冥直翻白眼儿：“哪个蠢货会宰了自家的耕地牛！再说了，牛不够，不会他娘的去抢吗？” “啊！去哪里抢？” “你老糊涂了！草原上不有的是！” “啊！人家没招咱惹咱的……” “放屁！” 兵部的家伙终于得到了发话的机会：“狗日的草原狼也不是好鸟儿，每年收到的边报还少了！” 宰辅几个要爆！ 揪住兵部的就要理论，谁知兵部的嘿嘿狞笑，一副正合我意的倒霉样儿，立刻就怂了…… 朝堂上嘛，打个架不是平常得很！ 皇族众人齐齐附和萧北冥…… “对对对……还是老六的主意好，牛不够了可以去抢啊！” “就是！六哥的主意自然是好的……” 连秦朗都在帮腔儿：“抢来的好！抢来的东西好吃……” 老皇帝抻个脖子：“可有朕的两成吗？” 满朝文武再次心惊：完了！大周皇家完了！一群强盗啊这是！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皇族众人还在呵斥鸡贼的萧两成………… 萧北冥才懒得理会这些玩意儿，他是要撇掉这些个闲七杂八的破事儿，专心去娶媳妇儿的！ 谁知道还没完。 这一场大胜，总要论功行赏…………？ 第231章 照单全收 皇宫紫宸殿里又是一阵喧哗…… 论功行赏嘛。 别人吃肉我喝汤总可以？ 这一场大胜！大伙儿总要落些好处才是！ 还有就是俘虏的事儿。 朝廷以往也有过，只是极少罢了，众人商议的结果就是：都散到各地去做工做到挂得了，术虎家族的不过一刀的事儿…… 没人会去关心这些玩意儿，狗日的祸害我汉家的时候可从不心慈手软！ 朝堂上难得的一致，有那个工夫儿，还是讨论一下封赏的事儿。 一群玩意儿还在聒噪，怀化将军萧秋月咚咚咚的跑过来，咣当就跪在了地上，把萧北冥吓一跳！ 兄妹两个赶紧把她拉起来：“乖啊！有话就说好了，你想要什么？爷准了！” 官员们憋得脸又红了：这他娘的！倒霉娘们儿还没说话，这就准了！真当了闺女养的啊这是…… “奴婢不想要什么赏赐，还求六爷给弟兄们的抚恤能……能……” “好好……行！老子知道了，户部的过来！” 以往的抚恤确实低了，是那种想砍人的低…… 秦朗还要上去凑合，被沈南衣一个眼神儿就支一边去了…… “那个尚书！抚恤银子还他娘的没发！” 户部尚书看着再次疾言厉色的萧北冥。 “回王爷的话儿，发了……发了……借的银子……” “哦……那行了！没你事儿了……” 户部尚书一头冷汗：幸亏秦大人提醒，这件事儿借钱也要办，不然今儿个可就完了！ 萧北冥拍拍秋月宽厚的肩膀：“朝廷发的是朝廷的，皇家绝不亏待将士们，单有一份儿，好不好？” 如山女子嘿嘿傻笑：“行……奴婢替将士们谢过六爷了！” “好了好了……咱不客气，你想要什么？还有些个金狗的青壮，你挑几个去玩儿……” “那……那也行……” 满殿哄堂大笑！ 秋月也不觉得丢人，还想掏出小铜镜照上一照，却发现没带…… “奴婢这就去……” “去去……不听话的就砍了！” 如山女子在众人惊掉的下巴丛中去了，萧北冥还在呵呵的傻笑：她愿意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玩儿几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怕她看不上！ “六哥！秋月看不上金狗？” “估计够呛！她好像喜欢斯文些的……” “啊……今年开恩科了吗？” “什么恩科儿？干什么的？” 萧北冥再次被鄙夷…… 这个不学无术的！ 小姑娘赶紧给他解释了一下…… “那就开！不对，好像来不及了，那就来年开，探花郎最俊俏是？给你留着……” “呸……！” “哈哈哈哈……其他的让秋月挑！” “半夏也给一个……” “善！” 他兄妹俩个还在瓜分状元榜眼探花郎，宰辅重臣们再也忍不住了，大叫有辱斯文！ 萧北冥才懒得理他们：“兵部去发文，十日后咱们封赏有功之臣！” 兵部的急忙答应了，历次封赏，兵部都能得些油水，如今虽说好些规矩都改了，那咱也不吃亏…… 这就算是议定了章程，朝廷各部自去安排了就是，萧北冥无事一身轻，这就带着妹子打道回府去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皇族又来了…… 被接来的秦家姑娘这才见识了什么叫做大秤分金银！ 皇族有一家算一家儿，先分他个几十万两的，老皇帝也有一份儿，就是大伙儿一致决定，给个三万两万就得了…… 户部这次表现不错，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抚恤银子和赏格儿都发放的很及时，要是以前，耳朵都烂没了也不见得会发下去。 那就给他补上，让秦朗来接收，自家侄儿，总要有些脸面…… 皇家单给的抚恤和赏格儿，又花去了不少，各部再给些好处，不能一味的抡大棒，时不时的给个甜枣儿也有必要，国朝疆土又大了这许多，总还要有人干活儿的…… 折耳军三千弟兄，也要有些好处，还有如今禁军里的将领和卢宁王府的一群杀才，也不能忘了。 剩余的都放进皇家钱庄去，作为储备金，万一有个用处，也不至于抓瞎！ 皇族没有意见，自家腰杆子为什么硬了？还不是因为手里的刀，如今得了好处，自然要仔细打磨打磨刀子的…… 储备的金银也有必要，这就叫未雨绸缪！ 直到剪刀大姐疑惑不已：“老六！你和秦国就算是两份，也不过这些银子，大姐怎么觉得你亏了？” 众人惊醒，刚才还是激动了…… 细想想也是，折耳军和禁军里都是老六的嫡系，只是这个赏钱就不知道要多少，还别提那么些个炸雷什么的，那些可都是老六自家掏的腰包！ 何况若是没有这兄妹俩个，这场大胜就别想了，恐怕被干掉的八成是大周…… 一个个的都来询问，秦家姑娘明面儿上一脸云淡风轻，心里也是觉得亏了…… “无妨！国朝内鬼遍天下，如今恐怕是早已吓个半死了，老子照单全收，都不要眼红哦……” 众人恍然大悟！ 剪刀大姐一拍桌子：“哪个眼红就剪了去！” 引来笑声一片，太子妃还在大叫：“我就说嘛！老六鬼心眼儿那么多！怎么会吃亏！哈哈哈……哏儿……” 自知又说错话了的太子妃差点儿把自己噎住，太子正在给她倒水：“可别胡说，还有事儿求老六的……” 直翻白眼儿的萧北冥早已知道太子要做什么，先堵住了他的嘴。 “兄长！你还是踏踏实实做皇帝好了，我是不会去做的，秦国也不去，是？” “哪个要做皇帝！我不要，我还要跟六哥出海的，房子一样大的鱼见过吗？嘿嘿……老娘也没见过……” 萧北冥气得要拍她，又不舍得，就去拽秦芷画：“娘子，说说她，总要斯文些……” 红着脸的秦家姑娘还没等说话，沈南衣大叫：“斯文个屁！斯文了，秋月都听不清令，差点儿开了城门！” 萧北冥一阵眩晕，爱咋咋地………… 太子被说中了心事，还要劝说，浑身雪白的熊和房子大的鱼，他也想去看看，张五那个狗才经常逗他：见过食铁兽吗？见过九节郎吗？ 可惜不等他开口，萧某人就把门儿堵死了！ “嘿嘿……想都不要想了！没空儿，还要娶媳妇儿的，是娘子？” 大伙儿这就开始起哄，都去逗红着脸的秦芷画，只有郁闷的太子低着头，郁郁寡欢…… 这一趟北疆之行彻底打开了他的眼界：还是老六活得明白啊！ 商定了黄道吉日的一群人还在闹腾，萧北冥看着太子，有些不忍。 “不行的话，咱把正泰坑上一坑…………” “善！” 第232章 有条不紊 老皇帝终于禅位了，他要在封赏大典之前卸下这个皇位，把这份儿恩德留给他的长子去收买人心…… 老家伙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民间的烟火气给他打开了一扇窗，醉仙楼的酒菜很对他的胃口，喝美了的几个老家伙在老道的带领下还去偷看了城西的张寡妇。 太刺激了！ 就是被巡街的发现，跑丢了一只鞋…… 带路的老道又负责断后，果然是好哥们儿，屁股挨了一记狠的，国朝的铁尺还是品质优良的，肿得很高，相当勾人儿，老哥儿几个都去摸过。 张寡妇身材不错，主要是白皙，几个老流氓约定过几日再去………… …………………… 禅位之后就是太子肖坤的登基大典了，虽然时间仓促了些，但是没人在意这个，尤其是满朝文武。 如此奇葩的皇家如今咱也算是见识了！ 历朝历代，为了那个位置，父子反目，手足相残之事数不胜数，可到了现如今，大周皇家居然没人对那个位置感兴趣，邪门儿得很！ 太子登基之日，居然嚎哭………… 本是要坑正泰的，结果却是大家一致认为有些早了！ 萧北冥也觉得有道理，正泰的媳妇儿已经有了身孕，总要生下孩儿才好去坑他…… 太子无奈，只得从了。 大典当日，晴空万里！ 就是一阵滚滚而过的雷声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觉得，必定是妖星老爷替他的嫡亲儿子在咆哮！ “六……六哥！妖星老爷会不会劈……劈……” “劈什么？不许胡说！” 兄妹俩个看着战战兢兢的太子，如今的皇帝，一脸担忧…… 所幸妖星老爷发过了脾气，又是艳阳高照了！ 老皇帝如今变成了太上皇，新皇帝的登基大典刚过，老家伙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儿了…… 惹得人人侧目：我艹！跑这么快！这是回光返照啦？ 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这是发自肺腑的声音，因为听说新帝要给大伙儿把俸禄涨上那么一涨…… 这是萧某人的主意，国朝如今外患不是很恶劣，民生却艰难，尤其是农户，萧北冥准备改动税制，官员们背地里都有生意，必定要阻拦；先给两个甜枣儿，若是还不识时务，那就怪不得萧某人心狠手辣了！ 这些东西萧北冥怎么会懂，这是在徐家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学究，叫做叶昨非的一个人，与沈南衣的养父相识一场，这个叶先生是去祭拜老友的时候被碰到的。 见到沈南衣的时候都傻了！ 曾经好好儿的侄女儿如今居然成了国朝最尊贵的秦国公主殿下，虽然沈家的事儿已经传开，见到了熟悉的人，还是不太敢相信…… 回程的时候，沈南衣亲自去把他夫妇接来了，父母这边儿的亲人都不在了，虽说仇是报了，可这心里依旧是有些意难平，见到了故旧，自然开心，叶昨非又没有子嗣，就准备接来养老送终…… 叶先生不知道皇室内部的情况，一直在担心这个小姑娘，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他心里的打算就是：舞刀弄枪的咱不行，可若论出谋划策，咱还是可以的，小姑娘年岁不大，可别让人欺负算计了…… 谁知道一路行来京师，方才明白：看走眼了！小姑娘不去欺负别人就相当不容易了，国朝说一不二的卢宁王对她宠溺无边，皇族众人也是呵护有加，这才放了心，就准备回乡里去。 文人嘛，讲究个风骨的………… 沈南衣怎么会答应，就去找他六哥，萧北冥与这个叶昨非一夕长谈之下，发现此人对于国朝的各种弊端很有见解，诚心诚意挽留了下来。 对于治国安邦狗屁不通的萧某人这就有了唯一的一个幕僚…… 改革税制的事儿就是这个幕僚的美好愿望，萧北冥听了，思索片刻：“行！这事儿本王管了！包你满意！” 叶昨非又有些见傻：堂堂国策，怎么到了这个卢宁王爷的嘴里，就好像要给我物色个小妾一般…… 不过心系家国的人对于谁来办这件事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办好，造福百姓江山，那就得了，日后若能史书留名，也不枉苦读半生！ 每个人都有梦想…… 不过这个事儿先不急，封赏的日子这就到了！ 当天彤云密布，寒风凛冽！ 满朝都说这是阵亡将士们的英灵来了…… 钦天监和礼部联手的一篇祭文洋洋洒洒，催人泪下又慷慨激昂！ 惹得皇帝和宰辅重臣们泪眼连连…… 萧某人直翻白眼儿：好像是咱灭了金狗的？这家伙！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咱们被他娘的灭了一样！ 说来也怪，祭文念完了，天儿也晴了…… 文武百官们再次激动了，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又来了。 天晴了心情就好，那还等什么！开赏！ 本来头一个要封赏的是萧北冥，皇帝的意思是晋封他为宁王，萧北冥一阵恶寒，坚辞不受。 皇帝问他为什么。萧北冥只说卢宁王的封号习惯了，再问就不耐烦了，大叫！ “老子愿意！你要怎地！” “好好好……你莫急……你莫急……” 可若是不封赏又实在说不过去，只得多赏些银子了，满朝重臣都没有意见，大赞萧某人有古之遗风…… 接着当然是轮到沈南衣了！ 大战期间，小姑娘坐镇京师，亲掌兵符，有条不紊，居功至伟！ 晋封为秦国长公主，这是国朝从未有过的封号，尊贵无比！ 沈南衣给皇帝行了礼，接受了官员们的祝贺，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喊声这就响了起来…… 其实她也不太在意这个，小姑娘心思明白：甭管什么封号，只要六哥在，老娘就是国朝最尊贵的！ 兄妹二人今日其实是来看热闹的…… 这不，热闹这就来了！ “宣……云麾将军张莲亭……” 张五爷有些不好意思，太子登基变成了新皇帝，这就尴尬了，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半夜去偷袭他了…… “微臣张莲亭，参见陛下，那个……那个……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片哄笑！ 萧北冥兄妹和嫡系弟兄们实在是憋不住，张五爷和新帝实在是太熟悉了，两人没事儿逗嘴取乐，抱在一处摔角也不新鲜…… “起来！你个狗才！运气倒好！听说抓了敌酋啦？” “嘿嘿嘿……那是主子赏的，可惜狗日的挂了，不然把他牵来，让你痛打一顿，岂不过瘾！” 萧北冥一伙儿人哈哈大笑，宰辅重臣们却在呵斥，哪有和皇帝这么说话的。 封赏的旨意这就来了………… 第233章 保家卫国 大周皇宫里的封赏还在进行…… 当太监高声宣读封赏张莲亭旨意的时候，满殿大哗！ 镇北候啊！ 他一个做工的小贼出身，不过是抱住了卢宁王爷的大腿，这才几年工夫儿，一路青云直上，如今居然封了这个一等一的勋爵，实在是他娘的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听说这家伙和新帝的关系还极好，夜半时分都去探望，好像和寿康公主还不清不楚，这他娘的！ 不过没人反对，和吐蕃一场战，得胜了的不也封了镇南侯吗？何况这次可是灭国之战，比胜一场吐蕃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个狗日的镇北侯，可是亲手擒获了金人狼主术虎明台的！ 张五爷却有自知之明，还在推脱。 他当然知道了当初萧北冥和折耳军一群杀才的许诺，本还以为是句玩笑话，谁知卢宁王言出必行！ 原本的云麾将军都做得吃力，幸亏跟着他的霍移山几个给力，这才能掌住了禁军五六万人马，如今还要封为镇北候，那还得了？ 其实他也有优点，那就是人缘儿极好，对待手下弟兄们相当维护，再就是对主子忠心耿耿，作战时也是身先士卒，又狡猾又凶狠，大伙儿都服气。 他还在撒泼打滚的推辞…… 萧北冥一伙儿人笑得肚子疼，新帝也急了，三两步下了御座就是一顿踢！ “你个狗才，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我不要，再给我半夜就……” 皇帝大囧！急忙搂住张五的肩膀，捂住他的嘴咬耳朵：“朕是天子，要脸面的！” 张五爷这才醒悟！ 可这满殿寂静是怎么回事儿？人人张个大嘴巴又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急忙分开，皇帝实在尴尬，啐了他一口，活脱脱一个小娘子模样，满殿绝倒！ 萧北冥兄妹俩个已经笑不活了…… “奉了旨赶紧滚蛋！下……下一个……” 皇帝脸色如同猪肝，大叫下一个！ 文武官员立刻肃穆，因为下一个是怀化将军萧秋月！ 倒霉娘们儿蛮横得很！跟他主子一个德行，一个三四十岁的文官儿还在帮她整理衣衫，满殿侧目！ 怀化将军眉目如画，面若桃花，居然还害羞了…… 文官儿目送上前去听封的如山女子，满眼都是她的影子，看得痴了！百官再次绝倒：这他娘的是什么口味！ 萧北冥兄妹却若有所思………… 秦国长公主沈南衣已经招过来陈其，嘀嘀咕咕…… “怀化将军萧秋月，统兵有方，恪尽职守，身先士卒，爱兵如子…………晋封为辅国大将军！” 国朝第一个女将军，如今这个官职已经是军中最高品级了！ 宰辅重臣们无话可说，不服也得服。 当日城头血战，这个倒霉娘们儿安排得极是妥当，虽说有镇军大将军严老头儿辅助，那也当得个统兵有方，至于身先士卒之类的就不要说了，回城之时，这娘们儿浑身浴血，刀上全是缺口儿，大伙儿都看见的………… 何况她背后站着的，还是把她当闺女一样的妖星老六！ 哪个不开眼的敢反对，别说卢宁王兄妹了，就是她的崇拜者都得跟你拼命！没看见那个倒霉文官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秋月却扭捏了，看着萧北冥，居然还在摆弄衣角儿…… 这副景象实在是让人无语：你他娘的是大将军！不是鸨母！ 萧北冥呵呵的笑：“乖啊……！去……谢恩去！” “是……” 秋月受了封赏，谢了恩；回班去了，咚咚咚的脚步声中，那个文官儿的口水终于流了下来…… 顾老二目力极好：“爷！那个官儿流水儿了！” 啪！ “什么他娘的乱七八糟！哪儿流水儿了？” “哦……哦……是口水……口水……” “嗯？这样啊……” “六哥！秋月不就是喜欢斯文的吗？” “善！去查查，若是这人有老婆，嗯……” 一群杀才看着萧北冥眯起的双眼，心头齐齐一跳：这个老婆，完了！ 安座在那里的兄妹俩个还在嘀嘀咕咕，满殿突然笑声一片…… “宣……折耳军虞侯陈不让……” 原来是瘸腿老四，萧北冥哪儿知道他居然叫做不让，哈哈大笑！ 文官们却不是笑这个，却嘲笑他是个瘸子，议论纷纷…… 武臣和等待受封赏的将领们大怒！ 就要撸袖子去开打，还是萧北冥挥手制止了，这么喜庆的日子，打得头破血流实在是煞风景，要打也得等大典结束了才好…… “老四！跟圣上说说，你立的是什么功劳！” “是！” 瘸腿老四上前几步，大礼参拜…… “启禀圣上！微……微臣拿……拿了金狗的大……大王子……就是镇……镇北侯……侯的爹……” 哄堂大笑！ 瘸腿老四还不自知，被恼羞成怒的新任镇北侯一顿踢…… “哦……哦……是……是镇北侯拿……拿住的那……那个他……他爹……” 这家伙实在是太激动了，语无伦次。 众人差点儿笑岔气儿，直到弄明白了这个关系！ 金狗那些什么王子将军的都没挺过来，有当时就挂了的，也有重伤后来才挂了的，战阵之上，哪儿会有人留手儿，当然是怎么狠厉怎么办了。 瘸腿老四手里的这个就成了稀罕物儿，活的！ 一个明威将军的官职就扣在了陈不让的头上！ 满朝文武好不容易才平息了笑意，又开始捂肚子！ 因为接下来听封的这个是个独眼儿…… 名字取得倒是霸气！赵黄鹰！ 当然了，私下里没人如此称呼他，都叫他鸟屁…… 宰辅重臣几个实在是无语：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是瘸子就是瞎子！ 可又想到就是这些玩意儿，为了家国，豁出去了性命！好好儿的汉子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又是敬佩不已…… 赵黄鹰得了个宣威将军的官职，这可是大帅萧秋月曾经用过的，一时人人艳羡。 折耳军和禁军里有功的都有封赏，禁军里以前的那些将领，心内更是感慨万分：还是跟着卢宁王混有前途啊，居然没人来抢功，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一个个的趾高气扬…… 城中百姓也有立功受奖的，狗子石头哥俩儿和街管会的表现不错，也有奖励。 萧北冥兑现了承诺，皇城司指挥使陈其得偿所愿，爵封海清伯！ 痛哭流涕的人儿心里明白：海清！咱立马儿就派最得力的手下去福州监督造船，卢宁王爷必定是要出海去玩儿的！ 文武官员们也是喜气洋洋，因为新帝给涨了俸禄…… 就是所有人都觉得。 卢宁王好像有些亏了………… 第234章 劳心费力 大周朝廷的封赏大典热热闹闹的结束了。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和二十六家勋贵子弟都有收获，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却没人在意。 王爷和公主殿下的赏赐才是真正的脸面！哪怕只有十两银子…… 国朝如今可没人觉得两个字儿的卢宁王封号低人一等，人家那是不稀罕，他若是想，哪个位置坐不得？ 回了府的一群人还在逗张五…… “小的们给侯爷问安……！” “免了，来啊！赏！” 杀才们一拥而上，尘土飞扬，打人的却在嗷嗷乱叫，狗日的做了将军以后依旧甲不离身，新换的板甲又厚又硬！ 被打的哈哈大笑声中再次被扑倒，这回就没那么幸运了，胯下屁股，大腿里帘儿就倒了霉，不知哪个相好儿送的荷包都不翼而飞了…… 闹够了的一群人却都纷纷跪在了萧北冥的面前！ “这是个什么章程？怎么还都跪下了？嫌弃官职不够大吗？” 萧北冥还在打趣。 “回爷的话儿，奴才们这官儿早已够大了！今日却是来辞官儿的……” 张五爷自觉嘴巴利索些，代表众人答了，倒把萧北冥兄妹吓一跳！ “辞官？疯了？” “爷……没……没疯……” “放屁！老子当然没疯！” “是是是…………” 众人一通七嘴八舌…… 萧北冥兄妹听了半天才明白。 原来还真是要辞官儿…… 本来大战结束的时候，众人就有这个想法儿了。 张五是觉得自家做个小小的虞侯也就到头了，实在是没什么做大官儿的本事，可不要丢了主子的脸……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儿，虽说是禁军的实际掌控者，可也都知道自家吃几碗干饭，秋月倒是有这个掌军的天赋，可是做个什么大将军有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去砍几个金狗，手下一群亲兵就来阻拦，说什么千金之子的玩意儿，哪有和王爷杀人放火抢银子来得痛快！ 萧北冥倒是理解秋月，她一个领军的，总不可能回回儿都去冲杀，更不好意思去抢银子了，堂堂大帅，总得要些脸面。 “奴婢自打跟着六爷，福儿早已享过了，什么大将军的奴婢不稀罕，爷是个洒脱的，五湖四海还要去耍的，奴婢如今早已风光过！这个什么大将军就不做了，只愿跟着六爷纵马天下，痛痛快快一生，死而无憾！还求六爷成全……” 秋月磕磕巴巴的说完了话，已是泣不成声，伏地大哭！ 萧北冥最见不得这个，兄妹俩个急忙就要把她拽起来，哪知道她这一哭，引发哀嚎一片…… 萧北冥头昏脑胀：知道的是要辞官，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挂了！ 这就砰砰的拍桌子：“都他娘的闭嘴！起来！老子问话……” 一群杀才这才站起来，萧志萧九去扶秋月，还在抱怨她身子更沉重了…… “秋月要跟着老子纵马江湖，这个理解，张五！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儿？镇北侯这等爵位可是世袭罔替，能传给狗子的！” “回爷的话儿，秋月姐姐的心思也是奴才的心思，再说狗子石头又饿不着，侯不侯的不要紧……” “你这个狗才！毫无上进之心！” “嘿嘿嘿……奴才这铁甲又换了沉重的，这总算上进了……” 萧北冥看着嬉皮笑脸的张五，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滚蛋！” 萧北冥又问了问其他几个，厚道的铁牛也说做官实在是麻烦，大壮急忙附和：“还……还是跟……跟着爷到……到处跑更好，做……做官还是算了…… 众人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这一做官，自然困住，哪里都去不得，有什么意思？” “就是！我家祖辈都是农户，到我这里就算到头了，不敢再奢望……” 继祖铁头也在叫，铁头还不忘问问他哥：“大……大哥……我那个官儿是几个字儿的来着？” “六个，还是五个？回头翻看文书就知道了……” 萧北冥兄妹有些见傻：合着这些家伙，连自己做的什么官职都他娘的记不住！ 也不知道狗日的怎么领的军………… “可不！做官儿有什么意思，一不小心还要为国捐躯！辛苦得很！” 众人齐齐呆住，看向大叫的高小米。 “这个狗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揍他！” 好不容易等他们闹够了，满身酒气的老道又回来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爷……太……太上皇要……要封贫道……做……做个……钦天副监……不……不知道是……是要亲哪里……是几品……几品官儿……” 话音未落已被围住了暴揍！ 萧北冥兄妹齐齐叹了一口气，走了……… 这一天！ 四个家伙紧忙跟上，秋月在问什么时候去草原，萧志在问什么时候去肃州，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萧北冥手直哆嗦，萧九扶着他：“爷不要激动，奴才哪儿也不去，就是听说海外有仙山，也不知道有没有仙药儿……” “什么仙药儿到你手里也变成了毒药，还有脸说！” 萧九大怒！又和半夏吵做一团………… “六哥！咱带了嫂子跑了……” “善！” “我这就去接……” “且慢！好像还没成亲，这算私奔……” “啊？那要沁猪笼的？” “胡说八道！哪个敢来沁老子！” “好好好…………六哥不要着急，六哥天下无敌……没人敢来沁……” 萧北冥一时心力交瘁，懒病就要发作！ 冲回堂上大叫：“都滚蛋！老子还要娶媳妇儿的！” 一群杀才一哄而散………… 可惜一时半会儿还娶不上！ 皇家单赏的事情还要萧某人劳心费力，军中嫡系和将领们还要嘉奖，狗才们要集体罢官，屁股还得萧北冥去擦，这个懒鬼想想就头疼…… 终于忙活完了军中的事情，皇城司的买卖儿还得安排，又快过年了，萧北冥怎么会允许内鬼奸贼之流逍遥。 上京城里搜出来的信件早已化成了一份地址名单！ “你亲自去办这件事，这可是老子的私房钱，赏你皇城司两成！” 陈其当然知道卢宁王拒不受封的事儿，满朝文武都认为他亏了，原来是在这里勾当，这就打定主意，只要半成就好了。 “是！臣下这就安排！” “人手若是不足就说话，老子派折耳军去给你帮忙儿……” “是是是…………” 打发走了陈其，萧北冥想起来，好像有些日子没看见自家娘子了，这就急切了！ 谁知却吃了闭门羹…… “六哥！嫂子不会反悔了？” “啊！不会？” “那为什么不见咱们？” “许是嫌弃分的银子少了！” ………… ………… 躲在大门后的秦家姑娘气急！ 这两个蠢货…………！ 第235章 朝朝暮暮 秦家姑娘生气也是因为思念…… 倒霉王爷一晃好些日子也不来见见，着实不解风情！ 萧北冥觉得秦芷画这是婚前焦虑综合症，亲自拉了板车，装了两箱银子送了过去，女人嘛，哪有不喜欢这个的！ 人倒是见着了，却被狠踢一顿…… 萧某人只是力气大，又不是铁做的，挨踢也疼；当即假装受伤，委顿于地！ 把个秦家姑娘吓得够呛！抱住了大哭…… 萧北冥色鬼上身，化身吃奶的娃儿，蹭得开心，被发现！又招致一顿狠的！ 落荒而逃的人大叫：“娘子且再忍耐几日！” “呸……！” 被占了便宜的脸色通红，心中却旖旎无限…… 北疆之行，萧北冥极守规矩，毕竟要脸！这会儿方显男儿本色，秦家姑娘面红心跳，还在算着婚期。 谁知几日后京师谣言满天飞：卢宁王爷畏妻如虎！卢宁王妃贪财无度！ 消息传到萧北冥耳朵里的时候，萧某人哈哈大笑，旋即大怒！ 编排老子无所谓，编排老子的媳妇儿可不行！但是这等事儿又不值当的彻查，再说皇城司的人差不多都派出去了…… 萧北冥苦思冥想，就准备办一份八卦邸报，再配上几张疑似春宫，卖得贵些才好！ 让你们编排老子的媳妇儿！老子就薅你们的羊毛！ 不过还要等等，这件事儿还得老三来做比较明白，鲁王还在忽悠四夷小邦呢………… 满府杀才都去了军营里勾当，要卸下官职公务，总要做好交接首尾才是。 消息传到宫中，皇帝大惊！ 一溜烟儿的就跑到了卢宁王府，听明白了意思，嚎啕大哭！做皇帝也太麻烦了，还是老六一伙儿人活得洒脱…… 回去就下了圣旨，立萧正泰为太子，大赦天下！ 登基的时候其实就该办，只是当时心心念念着封赏的事儿，宰辅重臣们的提醒也忘了！ 正泰还在折耳军大营里摸爬滚打，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鸟哥！雪灾时那些流民可以放了？” “啊？什么流民？哪儿有流民？” “我艹！你该不会都给砍了？” “殿下息怒……微臣记性不好，应该是放了……” 萧正泰仰天长叹：放个屁啊！狗日的是他娘的真狠啊！估计早就砍了…… 折耳军一群将军也好，虞侯也罢，纷纷跪地请罪，意思就是若殿下追究，甘愿受罚，就是殿下要咱这条命，立马就抹脖子！ 高呼：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 正泰一阵恶寒：什么乱七八糟！ “罢了罢了……都起来……” 众人看着要掉眼泪的太子，满脑子疑惑…… “以后，怕是再想痛痛快快的有人来打一架，也不可得啦！” 话音未落，已被瘸腿老四摔倒在地！ 我艹！这家伙疯了！连太子也敢摔！ 众人惊叹声中，太子抖擞精神迎战，尘土飞扬。 皇家最锋利的刀，依然还攥在皇家的手里…… 张五爷依然还是镇北侯，秋月也还是辅国大将军！ 朝廷的官职爵位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大错是不会轻易收回的……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交接了军务能陪着王爷出去浪就行！ 禁军里如今领军的都是自家嫡系，高闯霍移山他们和受了嘉奖的将领忠心耿耿：甭管谁领军，皇家和卢宁王爷的恩德咱记在心里了，让砍谁就砍谁！ 二舅姥爷一句话说得明白：“大周福泽万年，咱来世代守护，以报卢宁王爷的知遇之恩！” …………………… 今年风调雨顺，京师无害无灾…… 皇城司抄回来的银箱子一趟一趟的拉进了卢宁王府。 收到消息的皇族又来了！ 寿康公主抱着孩儿来的，看着张五爷含情脉脉：“我的儿！快问安……” 众人大笑，也不知道她是喊她的孩儿还是在喊张五。 镇北侯爱屋及乌，大把的银子就往这小家伙怀里塞！ 今日休沐的狗子还在问：“这小子是不是日后要跟我争家产的？” 众人笑不活了！都在逗他…… 张五爷也想开了，这一世做不成夫妻，那就来世，主子说了，可以提前订好暗号，下辈子好相认。 那就让寿康说个朝朝暮暮，咱对个猪狗不如！这就得了…… 皇族如今不差钱了，看到那么多财货也是心惊！ 这群狗日的！都该诛九族！ 萧北冥却看得开：这类玩意儿，任何时候都不会少…… 秦家姑娘还在掰手指头算日子。 卢宁王府却先有了喜事………… 高小米的事儿还是要操办一下的，萧北冥问过他的意思，汉家儿郎，还是有担当的！ 倒霉金人的公主如今也有了个新的称呼：小米家的！ 她全族都被灭了！反倒踏实，何况金人掠夺成性，丝毫不念骨肉亲情！这娘们儿干脆入了汉籍，还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做金月光！取个金姓是她对故国的唯一的一点儿念想儿了。 萧北冥知道了差点喷饭：他娘的！你怎么不叫月月光？这个败家娘们儿…… 高兴的日子嘛，花钱如流水的兄妹俩个又来了！ 这一场大战，新式炸雷左右了最后的战局，重赏青衣！ 这家伙还在琢磨威力更大的，萧北冥答应他，开春就再给修十间八间的丹房，不然府里的恐怕不够他祸害的…… 紫衣道人表现不错，也赏！ 自觉没干什么的人还扭捏，他结拜大哥在规劝：“拿着！好生办差，你是有家室的，总要担起责任才是……” 紫衣拜谢收了，迫不及待回家去看媳妇儿了，因为他媳妇儿有了身孕！ 秦国长公主沈南衣也在派赏，方三刘全继祖铁头四个嫡系是必定要赏的！潘婷苏菲当然也有份儿，负责照顾铜钱儿的丫鬟也不能落下…… 直到兄妹俩个要赏老道。 老家伙吭哧吭哧的问能不能多赏些，鸡贼的太上皇财迷成性，总是占他的便宜。 兄妹俩个哭笑不得…… 太上皇如今差不多天天和几个老家伙混在一起，偷鸡摸狗的胡闹，已经被狗子他们抓了几回了，也不知悔改。 狗子石头哥俩儿不胜其烦，最后还是萧北冥下了狠手：关起来饿上三天！ 这才收敛，前几天居然还去了明丽阁，说是要看一看，敢把妖星老六轰出去的头牌，到底什么模样…… 结果就看进去了，玩儿得不亦乐乎，却要老道去付账！ 也是老道自找的，谁让他吹牛自家有钱的…… 萧北冥气急！当即就把老道关起来了：“敢跑！老子一刀就给你割了！” 大周卢宁王说一不二，言出必行，老道只得放下义气，乖乖的胡吃闷睡去了。 转眼就是佳期。 萧北冥终于要娶媳妇儿了………… 第236章 乱成一团 淳平三年腊月二十二。 是大周卢宁王萧北冥迎娶秦氏芷画的大喜之日！ 京师震动！ 是真的震动，有个名目叫做地龙翻身…… 所幸只是轻微的翻了翻，不过塌了几处破房子而已，也无人伤亡！官员百姓们一致认为这是妖星老爷太激动了，嫡亲儿子娶媳妇儿嘛，多喝两杯还不是很正常！ 塌了房子的人家，却是喜气洋洋，做梦都能笑醒了。 今日是皇家的大喜事儿，所有皇族都是兴高采烈！代表皇家来慰问的长平王大手一挥：“修……修缮的银……银子皇……皇家出了！一……一家再补……补偿一百两！” 长平王在民间极有人缘儿，这就有人凑趣儿：“王爷！我家的房子好像也松动了！” “他娘的！不……不是没塌吗？想……想讹钱呐，一……一刀砍了！” 众人哄笑声中，老七一溜烟儿的跑了，还要去喝喜酒的！ 卢宁王府好几天之前就已经忙碌了起来，秦国长公主殿下和剪刀大姐，再加上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还有三个王妃，这家伙！把个卢宁王府上上下下支使得团团转…… 所有人都要洗澡换衣服！ 大冷的天儿，这不是疯了吗？幸好府里的房间很是温暖，不然染了风寒可就不美了。 这时候洗澡其实没太大事儿，就是这个头发太麻烦了，不论男女都是一头长发，也没有个吹风机什么的，干得很慢，因为洗澡染了风寒的，很多都是这个原因…… 高小米和甲乙丙丁几个这时候就成了被羡慕的对象，因为他们的头发还没长起来，很短！ 萧北冥都想剃个大光头，被一群八婆好一顿数落…… 老道也被放了出来，还没等说话，就被张五爷的马仔扒了个精光，丢进了洗澡桶，惨叫连连！ 秦府那边儿，沈南衣也给派了人过去，一通收拾，北边儿带回来的年轻女子不少，甲乙丙丁各自挑了一个做妾，这是萧某人答应了的，被他们的主子好一顿踹！ 马仔们有想娶媳妇儿的，也都去挑了心仪的女子，这点福利还是有的，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 都赶在卢宁王成亲之前办了事儿，说是要沾沾喜气儿！ 就是府里的铁牛几个光棍儿不想娶媳妇儿，闲着没事儿就去折耳军大营里折腾…… 萧北冥决定等过了年就给他们安排，不听话就揍！死活不从就割了！ 反正不娶媳妇儿留着也没用…… 到了迎亲这一天，天刚蒙蒙亮，卢宁王府就运转起来了！ 各种用品早已准备妥当，钢镚儿也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是表情比较懵…… “六哥！六哥！起了没有？还不快点儿！” 秦国长公主已在门外大叫！ 萧北冥实在无语，又不是你嫁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等会儿！老子裤子呢？” 萧志萧九急忙冲上，洗漱一番之后，又帮他穿好了吉服，实在是太繁琐了！ 刚刚穿好衣服，一群八婆蜂拥而至。 就要给他擦胭脂抹粉儿，还要戴花儿！ 萧北冥本来还要抗拒，想了想还是算了，大喜的日子，随他们折腾…… “轻施粉黛即可……轻施即可……” “老六说的对，擦厚了鬼一样的，实在难看！” 剪刀大姐几个顿时把口无遮拦的皇后拧得直流眼泪儿！ “做了皇后了，可要仔细言行，别让人笑话！” 剪刀大姐循循善诱…… “没四没四……六哥是什么人，百无禁忌！大嫂别哭了……” “还是秦国最好！回头给你挑个最俊俏的探花郎……” “善！” “寿康怎么还没来？” “应该是要喂奶！” “请不起奶娘吗？还要自己喂……” “好像是镇北侯的主意！” “哪个镇北侯？寿康移情别恋啦！” “什么呀，不就是张五那个狗才……” “哦……哦……糊涂了……” ………… ………… 八婆们越说越偏，萧北冥趁机赶紧跑了：擦粉儿？擦什么粉儿？擦个屁！ “圣上驾到……” “鲁王驾到……” “怀王驾到……” 皇帝老哥三个一块儿来的，萧北冥还要安排接驾…… “虚礼都免了！大喜的日子，忒他娘的麻烦！” 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也不见了…… “镇北侯呐？怎么不见？” 旁边儿的张五直翻白眼儿：“圣上！微臣就在这里……” “狗日的！又不是你娶媳妇儿，还他娘的戴花！” “嘿嘿嘿……戴了好看些……好看些……” “呸！臭不要脸！” “呀呵……！” “你待怎地！正泰！揍他！” 皇帝心情极好，还在和众人玩笑：“看看朕的辅国大将军！多稳重！” 众人哈哈大笑：确实又稳又重！ 厅堂上欢声笑语，萧北冥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今儿个一大早儿，宫里已经派了女官儿去了秦府，出发之前，皇后就叮嘱过：不要太在意规矩，按卢宁王妃的意思办就是，万万不可造次，卢宁王爷惹不得！ 这会儿已经打扮停当，就等着那个人来接了，心情极好，悠闲得很…… 卢宁王府却是乱成一团！ 八婆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实在是闹腾。 大总管张莲亭已经懵了，一脑袋汗：到底听哪一个的？ 最后还是半夏出来解了围，她对于皇家的规矩还是明白些…… 张五爷感激不尽，侯府差点儿被讹走！ 朝廷封赏了他的爵位，还赐了宅院，秋月级别早就够了，也有一份的，谁知两人死活不搬。 财迷半夏倒不是要去住，她想卖了换银子放贷去，这些日子还在撺掇秋月…… 好不容易差不多到了时辰，迎亲的队伍这就出发了，一群杀才嗷嗷乱叫，秋月又激动了！还要安排挠钩套索，说是如果不开门就扒房子！ 萧北冥哭笑不得也懒得管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吹吹打打一路而去，队伍里的人手里还拿着乱七八糟的物事儿，高声讨论着进攻方案。 知道的是去迎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抢！ 街道上人山人海，百姓们扶老携幼的都出来看热闹…… 萧北冥兄妹骑在马上，小姑娘笑得灿烂，一把一把的铜钱奶糖就撒了出去，她在民间声评极佳，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喊声就没停过，生生抢走了新郎官儿的风头。 被抢的毫不在意，还在呵呵傻笑：妹子过了年是十六还是十七？忘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驸马要提前遴选遴选，总得要她称心如意才是…… 街面拥堵不堪，迎亲的队伍废了大力气，这才到了秦府………… 第237章 一拜天地 秦府门前，一群杀才乱叫，还在准备家伙，半夏已经去敲门了。 府门大开！ 一群杀才齐齐呆住！为什么开门？为什么不抵抗？挠钩怎么办？ 这边儿一群人还在遗憾，那边儿秦家姑娘已经施施然走了出来…… 众人和看热闹的都傻了！ 这个时代接亲的时候，一般是由新娘子的舅舅把新娘子背出来上轿，没有舅舅就是哥哥，都没有那就弟弟也行，反正是要背出来，脚不要沾地，说是不要给夫家带来晦气的意思，也显得尊重…… 可是秦家虽有亲戚，奈何秦芷画的辈分儿实在是最大的那一个，秦朗的父亲，也就是秦芷画的哥哥又早已不在了，无人可用。 宫里的女官儿说，实在不行就让秦朗背上好了，秦朗扭捏；秦芷画心一横：“罢了！我自走出去，那个人才不会在乎这个……” 女官儿不敢逆着她，不说话了，心里却在嘀咕：反正是妖星老爷的儿子，在意个屁！ 满街诧异的目光中，秦家姑娘已经站在了门口，女官儿扶着她，因为蒙着盖头呢。 萧北冥当然不会在意，却有些激动！ 还在呵呵傻笑………… “六哥！别傻笑了！快去把嫂子背出来！” “哦……哦……这个六哥在行……” 众人哈哈大笑，秋月也在笑，当初她受伤的时候就是王爷给背回去的。 萧北冥下了马，一溜小跑而去，观者哄堂大笑：看来传言是真的！卢宁王爷果然畏妻如虎…… “娘子！为夫来背你上轿！” “嗯……好……” 语气温柔，萧某人大乐！ 轻手轻脚的背了媳妇儿，生怕摔了宝贝的模样…… 看到轿子，围观看热闹的又是呆住！ 因为卢宁王爷给他如虎一般的媳妇儿准备了一顶八个人抬的轿子。 来的路上因为拥堵，倒是两个人抬着，此时加了红索轿杠，一群人正在争抢轿夫的买卖儿…… 这时代的轿子都是两个人抬的，萧北冥也是成亲之前刚刚知道：那怎么行！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必须是八抬大轿啊！赶紧给老子定制一个！ 小姑娘一声令下，工部连夜开工，一顶宽敞的轿子这就出炉了…… 笑眯眯的新郎官儿把新娘子放进了八抬大轿，顺脚自己也钻了进去，围观的都乐疯了！ 这个倒霉王爷也太猴急了，莫非要拿轿子做了洞房！ 猴急的还不自知，大喊起轿…… 秦家姑娘和轿夫什么的也懵了！ 直到秦国长公主红着脸过来提醒：“六哥快出来！没出息呢！” 萧某人这才醒悟：“哦……他娘的！激动了！” 众人哈哈大笑声中，难得脸红的人才上了马，志老爷一声起轿，八抬大轿稳稳起步，没抢着轿夫的还在跺脚………… 咚咚的两声响，把吃瓜群众吓一跳！ 这个炮仗都是新娘子进了夫家的门儿才好放，这可好，现在就响了，卢宁王爷娶亲，就是他娘的不一样！ 不过这个新式炮仗看着就霸气！ 放炮的那个倒霉玩意儿得瑟得很，还戴着花儿，一手捏住了粗大的炮仗中间，火褶子一摇就点上了，咚的一声响就在眼前炸开，炮仗却嗖一家伙飞上了天，又是咚的一声响，太他娘的过瘾了！ 其实这个两响炮仗是萧北冥一伙儿准备的信号儿，当初萧某人无权无势的，和老皇帝也不睦，又担心有人造反谋害什么的，就和二十七家勋贵子弟约定了这个信号，若是连发三个就要集结兵马的，可惜一直没用上…… 如今没什么用了，萧某人玩心大起，这就变成了两响炮仗。 响动把沈南衣吓一跳！ 踢了张五一脚：“你个狗才！不是说回了府才放吗？” “殿下息怒……息怒……奴才是想试试……试试……” 萧北冥哈哈大笑：“那就再放一个！好事成双嘛！” 沈南衣直翻白眼儿…… 结果一群没落着抬轿的玩意儿放了一路，乱七八糟！新郎官儿都没忍住，也去放了两个。 京师百姓们今日也算是开了眼！ 民间冬日里成亲的本就不多，尤其是穷苦人家…… 原因很简单，因为冬日里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多，不说别的，只是这个吉服就得好些层，不然冻着了怎么办？没看见卢宁王妃穿的貂裘吗！穷苦人家哪里承受得住？ 又是一路吹吹打打，和着炮仗声声，接亲队伍终于在围观拥堵之中回到了卢宁王府，噼里啪啦的连珠炮仗又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差点儿把轿子点着了！ 萧北冥早已窜过去护住了媳妇儿：“娘子莫怕！” “你怎么又进来了！” “啊！这个出出进进的不是平常得很……” 早已接受了于婆婚前启蒙的秦家姑娘，顿时羞红了脸！ “呸……！” “是是……婚配婚配嘛……自然是要呸的……” 两人还在贫嘴，沈南衣实在着急：“六哥！怎么还不把嫂子背出来！” 一群八婆哈哈大笑：“老六！洞房呢？” “外面凉！还是忍忍……” ………… ………… 新娘子还没进门儿，已被狗子一伙儿拦住了要喜钱儿，于婆赶紧抓了几把小银锭送上，听说这个拦路要钱的是王府里的大少爷，有官职在身的…… 狗子石头和肉饼儿得了喜钱，这才放行，得意洋洋的样子相当欠揍！ 两个狗官顿时挨了无数大脚，喜钱儿也长了翅膀，都飞到肉饼儿怀里去了…… 新娘子这就跨过马鞍，走上了青毡。 府门外还在抬嫁妆，这时候的规矩是接亲前两天就搬完嫁妆了，秦府为显重视，接亲时又抬了一批，姑奶奶成亲，必须隆重！ 进了门儿，卢宁王府就开了锅！ 参见王妃的呼喊声惊天动地！ 官员亲友们都有些懵！这也不合规矩啊？又一想就释然了：妖星老六嘛！无可厚非…… 萧北冥却很高兴！ 他不喜欢冷清，他喜欢热闹！花钱也好，铺张也罢，都是图个热闹乐呵，那一世也娶过，冷冷清清，媳妇儿都没个笑脸儿，更别提丈母娘了，原因嘛，不提也罢！这一世的萧北冥，如今是国朝说一不二的卢宁王，府里金山银海的！却没有丈母娘，有些遗憾…… 皇家规矩，夫妻二人先要去拜祖宗！ 从太庙里请来的祖宗牌位下，二人下拜，当今皇帝亲自主持的仪式，萧九爷在念报告祖宗的文书…… 这套流程走完，才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调调儿。 萧北冥终于想起来，差的那一点儿是什么了！ 皇帝一群人也想起来了。 太上皇在哪儿…………？ 第238章 早生贵子 京师着名青楼明丽阁。 憔悴的太上皇顶着黑眼圈儿，仰望着天空，无语凝噎…… 好兄弟乌衣道人一去不复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此时分外要脸的老家伙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自己就是大周太上皇！ 若是沾了银钱的事儿，不要脸也就不要脸了，这流连半个多月青楼的事儿还是要保密才好…… 明丽阁的鸨母莺燕也是好奇，这老家伙是卢宁王府的那个脏臭老道带来的，应该是一路货色，前几夜还喊了姑娘相陪，相当兴奋，这后来就不灵了，没看两眼乌黑的模样吗？估计是消耗过度了！ 搞成了这副模样也不走，脏臭老道也没了影子，鸨母试探的问过，老家伙却含糊其词，莫不是没钱？ 姑娘们这就把他摸了一个遍，果然如此！ 可是鸨母还不敢把他怎么样，毕竟是卢宁王府的人领来的，不好造次，若是再过些时日没人理会他，那就不用客气了！ 太上皇心急如焚，本想偷摸儿的溜走，怎奈龟公打手的看得紧，走脱不得。 度日如年！ 卢宁王府的皇族终于想起了他，一个个的都是糊涂模样，这些日子都在忙活萧北冥的事儿，谁还顾得上他呀…… 再说老家伙自打放飞了，夜不归宿已是家常便饭，皇帝的问安都省了。 萧北冥早把关起老道的缘由忘了！ 直到香喷喷儿的乌衣道人，顶着个被搓得通红的脸被抓过来：“爷！那个……那个……” 大伙儿都知道太上皇和他厮混在一起，不问他问谁！ 萧北冥看见了老道，听他支支吾吾，这才想起来了！ “我艹！快去弄回来！再他娘的让人玩儿死了，可真成笑话了！” “啊！老六，父皇在哪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萧北冥自然不会说太上皇踏青上了瘾，已经嗨了半个多月，老家伙要不要脸无所谓，我萧某人还是要的…… 只是悄悄儿的和皇帝说了，皇帝知道了，皇后自然就知道，皇后知道了那么大家就都知道了！ 一群女眷脸通红：太他娘的丢人啦！ 老道自告奋勇去接，还在支吾…… “半夏！给他拿些银子！快！” 萧北冥哪里知道明丽阁一日消费几何，半个多月又消费多少，还在大叫！ “多拿些，别他娘的不够，再让人逮去做了龟奴还债……” 秦国长公主还要跟去，被萧北冥拦住：“乖啊！你可去不得！” “父皇能去，我为什么去不得！” “今日不行，改天！改天六哥带你去开开眼界……” “啊……！” “老六！大姐也没去过……” “是啊是啊……我们也没去过！” ………… ………… 秦家姑娘再一次被皇族震惊：呸！皇家就没有正经人儿了！自家可不要被带偏了才好…… 在偏厅里等待的亲朋好友们热得直冒汗：这卢宁王府是真暖和，怎么他娘的还不拜天地？ 老镇国公几个老家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太上皇了，今日卢宁王娶亲也不露面儿！什么情况？ 直到出来透透气的几个人看见了形色匆匆的老道：“老乌！老乌！看见太上皇了吗？”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老道急急而去，镇国公招过来一个家仆：“跟上！” …………………… 满庭宾客还在迷惑，礼部的司仪终于招呼着走程序了…… 皇帝长兄如父，那就拿他当了高堂好了！皇后也来，这就齐了！ 萧北冥本就不太在意这个，皇家以往都是拜祖宗的，直到老七成亲的时候才拜的老家伙。 今日有他没他都一样！ 仪式这就开始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皇后喜气盈盈：“好好好……早生贵子，妖星老爷要抱孙子的！” 一众人绝倒…… 夫妻对拜就送入洞房，萧北冥去揭了新娘子的盖头，这就出来敬酒了！ 酒宴早已摆上，来得人太多了…… 卢宁王有大功于国，满朝文武差不多都来了，一个个都提前和皇帝报备了的；实在来不了的也有一份礼物。 还有卢宁王府里几个人的家眷！ 铁牛的老母妹子，王伦孙小乙的家人，徐老三的老娘，都来热闹…… 二十七家勋贵也到齐了，折耳军和禁军里的一些将领也在邀请之列，本来萧北冥还想宴请折耳军全体的，奈何是冬日，实在没地方安置。 本是对手的醉仙楼和太白楼难得的联手一次，国朝最尊贵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必须拿出看家本领，高低也不能让对手小瞧了！提前拟定的菜单儿，一家一道轮番上桌，报菜名儿的都较上了劲，热闹得无以复加！ 家仆随从的也得好生招待！ 堂堂王爷，要面子的…… 这时候的卢宁王府仿佛热油锅里溅进了水！鼓乐喧天，人声鼎沸…… 望眼欲穿的太上皇见到老道差点儿哭了！ “老乌！你怎么才来啊……！” “被……被关起来了……” “唉……算了算了……快去结账……” “今儿个晚上还留宿吗？” “我留你奶奶的腿儿……！” “哦……哦……对了对了……今儿个主子娶亲……” “啊！老六娶媳妇儿啊？……快！沐浴更衣……” 可惜这里没有换洗的衣衫…… 再回宫去洗澡换衣服，估计都明天了，只得这样了！ 太上皇终于还是露了面儿，镇国公也接到了线报，几个老家伙齐齐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连玩儿半个月，甚好…… 就是这个黑眼圈儿实在是煞风景。 皇族众人齐齐鄙视他，给他单独安排了一桌，老家伙自知理亏，为缓解尴尬，喊了老道作陪…… 场面相当有趣儿，卢宁王府一群杀才纷纷来给太上皇见礼，回座时都不忘给老道来个脖溜儿！ 顾李二人也欲打，生生忍住…… 皇家晚辈儿们兴高采烈！ 什么六婶舅母的一通叫，收获红包沉甸甸啊！可惜高兴得早了…… 秦家公子秦思舟来了，这小子谨遵姑爷爷萧北冥的教诲，嘴巴抹了蜜糖一般！ 所有亲眷都算上，他的辈分儿最低，寿康公主怀里抱的都比他大一辈儿，狗子石头哥俩充当了他的临时跟班儿，抬着筐来的…… 说好了事后有分成儿的！ 皇家亲眷们差点儿笑岔了气儿，晚辈儿刚收来的银子，还没等捂热乎，就都进了筐；永平直撇嘴…… 再到秦朗秦大人夫妇来敬酒，皇族众人纷纷醒悟：拿筐来的那个是通吃，现在这个好像也不差！幸亏如今不差钱儿了，否则这红包儿都给不起…… 太上皇却没带钱…………！ 第239章 规划行程 萧北冥的便宜侄孙秦思舟，刚把皇家亲眷们薅了一茬儿…… 太上皇荣升老太爷，笑得黑眼圈儿冒金星儿，皇家众人都躲他远远儿的，他的好兄弟就倒了霉。 老道欲哭无泪，死死攥住了金项圈儿…… 萧北冥还在提醒秦思舟：隆昌侯那边儿也要去见礼的！ 隆昌侯和皇家沾亲，武安侯又和隆昌侯是儿女亲家，镇国公又和武安侯有亲戚关系，好家伙！这个亲戚套亲戚的，一个筐居然不够，那就再来一个好了！ 二舅姥爷已经在借钱了………… 因为皇家晚辈儿受了启发，正在满院子的攀亲戚，礼部的官员都懵了！他娘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来认，谁知道这些三姑六婆的怎么称呼，这个倒霉差事！早知道当初去了工部多好！ 新上任的卢宁王妃羞得脸通红。 倒霉卢宁王爷还在笑：“这个羊毛不薅白不薅！回头给秦国找个大家族的驸马，再薅一拨儿……” “啊！” 这个馊主意立刻得到了沈南衣的支持！ “善！六哥！这比抢钱还过瘾啊……” “那是，不给不行的我跟你讲……” “三姐也没成亲呢！” “对对对……咱给她安排，挑个有钱的大家族，侄孙这就发了！” “哈哈哈哈……他娘的！善！” “斯文……斯文些……” ………… ………… 卢宁王府直闹腾到半夜，千杯不醉的萧某人都有了些酒意…… 宰辅重臣，文武官员们终于见识了不再疾言厉色的卢宁王，原来这家伙私底下还是很温和的！ 勋贵们已经被萧北冥喝倒了，他们这些人家儿是真心替卢宁王高兴…… 已经有几个老家伙在打秦国长公主的主意，还在寻思自家年纪般配的子侄，有哪个是能拿得出手的。 一群杀才正在高歌从自家王爷那里学来的歌谣：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 西边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 ………… 卢宁王妃笑靥如花，回想起来当初的那一封情书：等待良人归来，老子为你唱歌！ 感慨万分…… 今后良人相伴，快意人生！什么克夫的心头阴霾早已烟消云散：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媳妇儿！百无禁忌！ 当夜，宾朋尽欢而散………… 洞房花烛之下，秦家姑娘看着自家男人的累累伤痕，抱住了他，泪如雨下…… “还不洞房？别哭啦！” 藏身床下的秦国长公主实在憋不住了…… 萧北冥吓得酒都醒了！ 秦芷画已经彻底懵圈！谁家的姑娘会做这等事儿？ “你是国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成何体统！” 大周卢宁王恼羞成怒！ “嘿嘿嘿……六哥！你忙你的……忙你的……” 好奇心爆棚的人，终于还是被轰了出去…… 夫妻二人又把屋子里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依然不太放心，睡意全无！ 天都快亮了的时候，正事儿才上演…… 萧某人得偿所愿，千年老树开新花！ 秦芷画初尝雨露，轻眉微锁半含羞！ 一室皆春………… 两个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幸亏不用拜见公婆，不然秦芷画可就真是没脸见人了！ 满府杀才识趣儿得很，全跑出去玩儿了，沈南衣带队，说是要去明丽阁观摩一下…… 连于婆都带走了！ 秦芷画此时才真正明白了，京师里的传言都是假的！ 堂堂王爷，身边儿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据说原来是秋月和半夏伺候的，也不是贴身的那一种，后来公主殿下来了，两个家伙立刻就把萧某人撇到了一边儿…… 如今身边儿就是志爷和老九，穿个衣服都能穿错了！ “王爷！不行安排几个丫鬟好不好？” “不要！你莫坑老子！” “呸！” “啊！这不是刚起床……” “啊……！” 害羞的卢宁王妃扑上来要打，却不是对手，又被压住…… 好不容易折腾够了，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就准备去找些吃的，厨娘一伙儿参加了喜宴后都被放假了！ 萧北冥直翻白眼儿：老子娶媳妇儿，你们那么高兴做什么？还他娘的放假！ 直到一群嗷嗷乱叫的人群回了府，大宴重开…… 沈南衣还在大喊大叫的嘲笑萧北冥。 “六哥！你这面子实在不怎么样！” “什么情况？” “你去明丽阁是被轰出来的？” “嗐！你这孩子，说这个做什么！” 满堂哄笑…… “看人家青衣！想走都不让！” “啊！又被扣住了？我说怎么没见着，老道呢？” “好像进宫去了……” “我艹！后宫啊？” 众人大惊！太上皇这也太讲义气了！ “快！派人去抓回来！” “奴婢亲自去！” 秋月自告奋勇，也就是她去最合适了…… 谁知还没等出门儿，老道却回来了，笑得灿烂！ 太上皇没还钱，却从宝阁给拿了几个宝贝；老道准备卖了换钱………… 直到听说这些玩意儿卖不得，大哭！ 卢宁王府又热闹了好几天…… 这就过年了！ 半夏要把银库的钥匙交给秦芷画，她却不要！说是秦府里操持得够了，以后只管花钱的事儿…… 萧北冥大乐：“善！” 姑嫂两个已经在规划行程，秋月半夏和张五媳妇儿加入，潘婷苏菲跟上，柳如意任方仪连抽拉二风也不顾了…… 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一群爷们儿目瞪口呆！ “爷！不是说王妃持家有道一把好手儿吗？” 啪！ “会败家才会持家！你懂个屁！” 张五爷委屈得直撇嘴：好像原来不是这么说的…… 大年初一！ 各路拜年的人马依次前来，卢宁王府有了女主人，又是另一番景象…… 秦芷画赏钱赏得直哆嗦！ 自家侄孙占了便宜，皇家晚辈儿今日就来报仇雪恨了…… 依旧还是寿康公主带队，只是进了门儿就把孩子扔给了奶娘，她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直到吃饭的时候，萧北冥一群人齐齐呆住！寿康公主居然和张五媳妇儿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偶尔还要大笑几声…… 萧北冥和张五爷大眼瞪小眼儿，心头不约而同冒出一个词儿：他娘的！人才啊！ 皇帝又来了………… 第240章 龙颜大悦 皇家如今不缺银子了，一场灭国之战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早先皇子们俸禄低，纳个侧妃都费劲，后来有钱了，也没了心思；养个外宅乐呵乐呵得了…… 如今新皇登基了，宰辅重臣们居然嫌弃他只有一个儿子不保险，纷纷建议充实后宫。 皇帝却有心无力！ 今日来卢宁王府，一个原因是宫里冷清，这里热闹！二一个原因是想让萧北冥给拿个详细章程，快开春了，北疆那边儿还要好生经管才是…… 萧北冥刚刚娶了媳妇儿，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哪有什么心思管这个，再说这个懒鬼又懂得什么安邦治国，推了叶昨非叶先生去答对了。 这个叶先生一句话就把皇帝惊住了！ 北地疆域宽广，可把西京以北作为秦国长公主殿下的封地，推行新政，作为改革税制的试点，若是得力，再推行天下，一举多得…… 皇帝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下决心，他倒不是舍不得，主要是国朝没有这个先例！ 还需在朝堂上议一议。 叶先生呵呵一笑：“国朝也没有一战灭国的先例啊……”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自打被接到京师，秦国长公主就给安排了宅院仆从，读书人嘛，一群杀才别再吓着他。 没事儿的时候请他教授卢宁王府的少爷小姐读书识字，俸禄就不要提了，平常的先生一年不过十两银子，公主殿下小手一招就抬来了两千， 卢宁王爷还聘请他做了幕僚，又是一份俸禄就来了，还不能不要，卢宁王爷手下抬东西的马仔，都是曾经让他做噩梦的金狗奴才…… 叶先生手直哆嗦，这是他娘的一步登天了！ 心里总想着要报答这份恩情才是正道，今日皇帝问策，就把心里这个小九九儿说了出来…… 萧北冥才懒得管这个，别说把北疆给了妹子做封地，就是京师又如何！ 妹子就是他心里的火光，又热闹又温暖的那一簇火光！如今媳妇儿也来了，再加上一群杀才，火光熊熊啊！回头问问叶先生，再选块儿地方给媳妇儿做封地，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先例…… 沈南衣听说了却不要，说是还要操心劳力的，她也实在是不懂！ “那操什么心，只要官员勤勉不跑偏，民间自会运转自如，根本不需要官府插手。” “啊！” “咱们要做的就是给百姓做主，歹人恶事儿的一刀两断！西北二城早已是夜不闭户了，不是现成的例子！” “可是那个……那个……不是皇权不下乡梓吗？” “甭听那个！咱的规矩就是规矩！立个村管会，村庄里再来两个暗探，这就得了！” “那……那就听六哥的……” “你只管收钱就是了！六哥安排！” “嘿嘿嘿……六哥最好了！晚上我做东，明丽阁走着……” “呸！” 激动的小姑娘忘了嫂子还在旁边儿，被秦芷画按住了要打，她六哥贼人胆虚，居然还来帮忙儿，沈南衣瞅准空档一溜烟儿的跑了，大叫去抢个驸马，要文武双全的…… 萧北冥嘿嘿狞笑：“这天下高手嘛，老子也算一个！找个厉害的妹夫来练手儿也不错……” 秦芷画哈哈大笑：“吹牛皮不上税！哈哈哈哈……” “来来来……看为夫的手段…………” “啊！淫贼！” “来了来了……叫的这么急切……”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 ………… …………………… 休沐的假期过去，紫宸殿开工。 皇帝自己当然不会提出来封地的事情，左相董行文已被收买，不过一个太保的头衔儿而已…… 右相反对，抬出来祖宗，大叫没有这等先例！ 朝堂上立刻吵成了一团，右相郭奉礼的胡子都被揪掉了两撮儿，嚎啕大哭…… 没有决议，那就退朝！ 明儿个接着议…… 右相的胡子这就一日少似一日，鼻青脸肿的人儿终于醒悟：皇帝仁厚，这个倒霉主意必定是狗日的卢宁王出的，反正地盘儿都是他弄来的，爱给谁就给谁，他娘的！这牙都松了…… 实在怪不得右相一伙儿服软，武臣们肯定都是倾向卢宁王的，文臣里叛变的又比比皆是，确实不是对手！ 倒不是朝廷以拳脚定策，主要是这等事儿又牵扯不到谁的利益问题，何苦来哉…… 于是给秦国长公主封地的事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户部如今办事风格迥异于前，大把的银子就倾斜了过去，什么粮种，耕牛，帐篷的大肆采购，只等开春儿了…… 银子没了可以借嘛！卢宁王爷和公主殿下却不可得罪！ 皇帝龙颜大悦！ 户部尚书这就得了个太子少保的头衔儿，这是个荣耀的官职，人人称羡…… 朝堂上的事儿，兄妹俩个不甚关注，因为在准备出门儿！ 没了金狗这个祸患，萧北冥的心已经拴不住了…… 卢宁王府又热闹开了！ 马匹，帐篷，各种糖果肉干儿的都在准备，萧北冥还准备了可以折叠的行军床，这玩意儿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东西，用处却大，比干草强多了，主要是防潮，路上开工的时候嘎吱嘎吱的伴奏声响儿，不要太过瘾了好…… 还有什么双肩包，银条甲之类的也要准备，弩箭刀枪就更不用提了，再弄几架轻便的马车，人多东西就多，都要安排妥当才是。 这次出门儿，萧北冥准备把能动的人都带上，狗子石头哥俩儿已经长大了，东南二城那边儿管理得不错，只是公务不可懈怠。 张五媳妇儿就能抽身了，她和沈南衣关系极好，带上同去，二虎身子骨儿养了这么些日子已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也带上。 柳如意任方仪也是早已按捺不住的心思，江湖儿女，天天带娃算怎么回事儿！ 抽拉二风丢给奶娘就好了，又不是雇不起…… 府里闹成一片！ 张五媳妇儿要带着马桶，柳任二妇还要带着被褥，正在和自家男人争论，直到动手儿…… 张五媳妇儿见了那两家人拳来腿往的一通比划，悄悄儿的撤了，别再勾起了狗日的心思挨了打！ 本来朱氏是不怕张五爷的，可如今众人都吓唬她：镇北侯爷可不能随便打骂！不然朝廷要降罪的…… 新鲜热乎的卢宁王妃也终于见识了自家的银库武库。 目瞪口呆…………！ 第241章 人山人海 秦国长公主殿下和她嫂子相交莫逆，拉住了她就让半夏打开了银库大门。 真真儿的金山银海，各式奇珍异宝无数！ 卢宁王妃抓住卢宁王爷就是一顿踢！ “早不来娶！害得我操持秦府上下，费心费力……” “就是！使劲踹！早说过干掉那个奸夫了！” “啊？什么奸夫？谁是奸夫？” 萧北冥又要疯了！ “胡说八道什么！明儿个就建公主府！” 小姑娘立刻怂了，解释了半天。 秦芷画怀疑的眼光儿在萧北冥身上来回扫视…… “娘子！不是我下的手，真不是……” “哼！没一个好东西！” 沈南衣想起给她造谣的事儿，心虚又理亏，急忙拿了一串珠子奉上，极尽夸赞之能事…… 女人嘛！见到这些玩意儿就没有别的心思了，况且秦芷画也明白：这个傲气的不可能干出那等龌龊事。 姑嫂两个这就分赃去了！ 有些见傻的萧某人信念更加坚定：要想媳妇儿高兴，还是要多抢些好东西啊…… 秦家姑娘自打过了门儿，秦府已是翻天覆地！ 家仆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沈南衣早已经安排了泥瓦匠去重修秦府了，这还是秦芷画坚持不想铺张浪费的结果，不然肯定要换个大宅院的…… 兴国酒京师独家代理商的买卖儿红红火火，悠哉悠哉的秦朗秦大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忙碌，户部那里去点个卯就得了！有用钱的地方自然有人来请他出面。 皇家钱庄也好，卢宁王府也罢，秦大人不要太熟悉了好！ 秦大人的儿子秦思舟比狗子石头哥俩年岁大些，读书人出身，稳重，和两个小子熟悉了，形影不离，这就掌管了东南二城城管会的文事。 萧北冥自然乐见其成，也给了个官职，孩儿们若能早日接班最好不过，游山玩水的美事儿还得是趁年轻啊！不然岁数大了还上山下海？上床都他娘的费劲！ 当初黑虎帮里解救的孩童，萧北冥都早有安排，喜文的就安排学文，喜武的就去学武，镇国公不过六岁的大孙子都没能幸免，和其他武臣勋贵家的小家伙们一起，折耳军大营操练！折腾五天休息两天，拔苗助长的蠢事是不能做的…… 孩子们叫苦连天，家里大人却心花怒放！ 几十户人家都是一个想法儿：稳了！ 尤其是从黑虎帮里解救出来的孩子，各家都已经搬进了京城，孩儿们交往的都是什么侯爵将军家的公子，总不好还窝在乡下，城里做个小生意什么的，怎么也比在地里刨食儿强！ 对孩子们就一条要求：卢宁王爷再生父母一般的，一定要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叫你朝东绝不朝西，让你打狗绝不能撵鸡！ 萧北冥听说了呵呵的笑：听话就好……听话就好！善！赏…… 姑嫂两个分了半天赃才发现：拿哪儿去啊？这是自己家…… 醒悟过来的人儿羞得脸通红！ 又去放下了…… 萧北冥哈哈大笑！被追打…… 准备停当就出发！ 阳春三月，直下福州。 一路欢歌笑语…… 秦芷画何曾如此欢乐过，心也是越来越野，还在询问食铁兽九节郎，萧北冥答应她回程时就去看看，一群杀才又开心了。 半夏和秋月在嘀嘀咕咕，准备偷摸儿的抓个九节郎回去显摆显摆，秋月却更喜欢食铁兽，这就吵起来了，结果泄了密，萧北冥假装要去弹脑嘣儿，吓得两人差点儿跳了河！ 众人想起老道的往事，一拥而上！ 秦芷画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着哀嚎的老道，还想去劝劝，被萧北冥拦住：“娘子莫管！就是欠揍！” 直到卢宁王妃得知是自家男人曾经不顾危险，黄河浪里救了他的性命，也去踹了两脚…… 早先萧北冥下令的时候，皇城司的人就已经动了起来，福州沿海地带的高手船工匠人都被召集起来开工，工钱优厚，一时人人踊跃。 要求就一个：打造最大的海船，能造多大就造多大！一定要结实！卢宁王爷是要出海去玩儿，不是要去以身饲鱼！还要多造几条…… 地方官员人等也挺配合，虽说这里距离京师十分遥远，可是国朝的扛把子兼任双花红棍实在是招惹不得！ 萧北冥一伙儿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条大船刚刚铺就了龙骨，已是震撼非常！ “我的个天儿！爷！这么长……这么大！” “那是！老子是谁！自然长大些……” 一群杀才绝倒！ 自家王爷娶了王妃就是不一样了！这是放飞了…… 还在得意洋洋的被满脸血红的又是一顿踢！ 傻笑的卢宁王心情不错！亲自接见了船工大匠，好生勉励了一番，顺带着一通乱赏！把前来迎接的官员们都羡慕得够呛…… “不用羡慕，本王给你们个差事，做好了，升官发财！” 官员们连连称是…… 萧北冥给的差事就是大船的铁甲蒙皮，盐铁乃是国朝战略物资，如今用量巨大，几个船工还摸不得！ 萧北冥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地方官府：做好了有赏……！ 船工大匠不解：铁甲船？那还不沉了！ 为了打消疑虑，懒鬼萧某人亲自上阵，当然是指挥了…… 一艘九尺多长的模型这就做出来了，得了赏钱的铁匠挥汗如雨，一块块儿的铁甲片就敲了出来安上。 下水实验这一天，码头上人山人海！ 铁甲船啊！祖宗八代都没见过的玩意儿…… 其实汉人早在南宋时期就有铁甲船了，不过是在船舷水线安装了一圈儿，那也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存在了！ 萧北冥当然不知道这个，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蒙了铁甲的船只沉不了…… 铁甲船下了水，人山人海大叫：“顶顿！顶顿……！” 一伙儿人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官员人等的脸色也知道不是好话。 萧某人却在嘟囔：“哇干里粮！靠妖……” 官员们脸色血红，一群杀才们脸色懵圈！ “爷！什么意思？” “百姓纯朴，都是祝福的话……” “哦……那爷说的是什么？” “呃……老子也祝福百姓们，礼尚往来嘛……” “奴才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呢……” 啪！ “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是是…………” 铁甲模型船到底还是漂浮在了水面上，人山人海又是一阵欢呼！ 船工大匠的眼前这就开了一扇门………… 第242章 按捺不住 能出海的大船不是三两天就能造好的，萧北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欲速则不达嘛…… 不过这不耽误一颗自由的心飞向远方。 没有大船出海，那就退而求其次，找一艘现有最大的出去浪一圈儿总可以！ 说走就走！ 碧波荡漾之上，一艘大海船缓缓开动，萧某人心情澎湃，抱住了媳妇儿嗷嗷乱叫，就像发情的猩猩…… 众人一路舟马行来，已经不晕船了。 可大海岂是内陆河流可比的，这就有人不适，张五媳妇儿就在吐…… 老道幸灾乐祸，结果不小心踩到了呕吐物上，摔了一跤，一群杀才这就得了理由，如此肮脏，怎么也得洗洗！ 扑通一声！老道就跳了海…… 等到萧北冥发现了，大叫快把他弄上来！这才四月的天气，海水还是凉，可别染了风寒。 水手们七手八脚的把老道捞了起来，老家伙哇哇大哭…… 带来的美酒配合了鲜美的鱼汤，才抚平了他破碎的心灵。 不爱吃海鲜的人当然有很多，可惜萧某人不是，各类鱼虾蟹蚌的玩意儿他都喜欢！ 更难得的是妹子和媳妇儿也喜欢，那还等什么？开吃…… 大壮却嫌麻烦，还被鱼刺儿卡住了！ 张五爷几个在抠………… “看见了吗？” “看不见啊！” “找个手小的来……” 爱吃海鲜的老道要来操作，又被打，被他的脏手祸害过，估计以后吃饭会有阴影。 还是手掌细长的苏菲自告奋勇，鱼刺儿倒是抠出来了，就是这个事儿实在是让人脸红，小手儿都被这家伙亲了！ 众人都在起哄…… 还是李开山冷静些：“这门亲事不合适！” “为什么？莫非……” “莫非你个头莫非！他俩若成了一家人，做饭的厨娘都得雇好几个！” 众人恍然大悟！齐齐称是…… 大壮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怕……怕什么……多……多抢些……就……就好了……” 一群杀才哈哈大笑，这就准备去抢！ 其实董大壮官拜壮武将军，哪里会缺这点儿雇厨娘的银子，只是众人出了门儿，不去抢些什么总是遗憾！ 卢宁王妃也终于明白了：府里的金山银海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可惜船还是小了，季节好像也不对。 萧北冥遥望东北方向，据说那里金矿很多啊…… 等着大船造好了就去！ 现在既然去不了，那就在自家地盘儿上玩上一玩儿好了…… 临走之前，萧北冥交待了工匠们，只要有好法子造出更好更精巧的东西，绝不吝惜赏赐，朝廷也有嘉奖，工匠们这就干劲儿高昂了！ 一个个的心潮澎湃！卢宁王爷还说了，弄好了，小妾都要赏的，家中母虎如何敢反对！想想就心头火热…… 一行人这就又出发了，女眷们自然喜欢去繁华之地消遣，泸州明州之地那是必须要去的！ 繁华的街道迎来了一群看什么都想买的人，负责给钱的男人们亦步亦趋的跟上，腰酸背痛腿抽筋儿…… 光棍儿们再次坚定了信念：能不成亲就不要成亲了！女人太麻烦了！ 萧志萧九连声附和…… 却招来张五爷的反驳：“你们懂个屁！没有媳妇儿哪儿来的子孙！那么多家业给谁留着？” “老子没媳妇儿！留给石头不就得了！” “艹！你倒是想娶了！拿什么伺候？” 志老爷暴怒！ 当街出手，一脚踹飞了嘴贱的张五爷…… 好死不死正撞在一人身上！ 萧九爷急忙过去赔个不是，还拿出了五两银子。 谁知那人怒气冲天，嘴里格老子龟儿子的一通乱骂！ 众人听不太懂，萧北冥却听得明白，喜欢四处去浪的人天赋不多，方言正是一个，虽然不一定都能听懂，骂人的话却了解得七七八八…… 当下走上前去，什么狗日的仙人板板，砍脑壳的瓜批之类的言语喷薄而出！ 被骂的一时呆住了！ 气急败坏的人出手就来揪骂人的衣襟，那能让你揪住吗？自诩为当世高手的萧某人移身错步就化解了，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等看清了，迎面一只铁掌已到…… 正是脾气不太好的志老爷！ 那人忙乱中招架，一时居然不落下风…… 萧北冥心中警铃大作，挥手之间，众人已把秦芷画几个护在圈内。 果然不是一个，六七个汉子也围拢过来，有人已经摸上了腰刀的刀柄。 萧志难得碰到个对把子的高手，兴奋异常，抖擞精神之下，一双铁掌疾如闪电，那人手忙脚乱，被一脚踹飞！ 他的同伙儿呼喝声中，纷纷抽出兵器……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早有默契，那边儿兵器刚刚握在手里，大壮和萧北冥的铁蛋已经出手！ 顾李二人和老道已经扑上…… 很久没有遇到江湖好汉了，这就有些激动！ 老道激动是因为这些日子被打得郁闷，挑了个被铁蛋击中的扑上去撒气了…… 刘全方三铁头继祖四个已经上好了弩，却被沈南衣拦住：“不要射杀了！老娘去会会……” 小姑娘抽出尖锥就冲上去了！ 秦芷画吓一跳：你是公主不知道吗？ 吓一跳的急忙抽刀要去护住她，谁知柳如意任方仪更快！ 两个妇女自打有了身孕，就被宝贝一般的供了起来，已经许久不曾和人真正动手了，生下孩儿以后，这武艺却不曾荒废，尤其是她们小师叔紫衣道人来了以后，时时指点，进步明显，此时早已按捺不住…… 对方七八个人，被萧北冥和大壮的铁蛋就击中了四五个，心中直骂对方实在不讲武德！ 扑上来的居然还个个儿都他娘的不好惹…… 没招架个七下就都被拿了。 按说大周国不禁刀枪兵器，拎刀佩剑之人不说比比皆是，可也不少，但是闹市出手的实在不多，朝廷有律法的！ 动手儿没多大事儿，动刀可得谨慎…… 江湖人士大多都是在荒郊野外互砍的，砍完了就跑，官府也奈何不得。 当街抡刀动剑的不是官府中人就是悍匪反贼！ 萧北冥从这些人乱七八糟的言语间已经确定：这些人不是官府之人…… 官府之人出门办差，大多都是一个地方派出来的，这些家伙却是天南地北的口音。 萧某人心里一突：不会又是弥勒反贼？ 这运气也太好了………… 第243章 祸害黎民 街上人群四散奔逃，巡街的武侯捕快却来得不慢…… 当被抓的几人看到李开山掏出来了皇城司的官府腰牌，齐齐怒目而视那个骂街的龟儿子！ 艹！人家已经道了歉，还很有诚意的拿出来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不是他娘的五文钱！这下好了，大伙儿都被你连累死了！ 萧北冥实在好奇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弥勒反贼，这就急忙把几人弄到城外去了…… 几个人被现买的绳索捆得结实，越走越心凉，完了！ 秦芷画心里也哆嗦…… 卢宁王妃虽然不惧当街扒光胡商衣衫的龌龊之徒，却还没亲身参与过眼前这等事儿，这越走越荒凉的，傻子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之前动手的时候，秋月离得远了些，还没机会出手，对头已经被拿下，十分郁闷；正在挨个儿的拍后脑勺儿…… 几个家伙被拍得头昏脑胀，眼珠子好悬没飞出去！ 一群杀才哈哈大笑…… 萧北冥在安抚他媳妇儿。 “娘子莫怕！砍上几个就习惯了……” “啊！这些是什么人？怎么说砍就砍了？” “管他是什么人！袭击皇族，立斩不赦，追究起来还要诛九族的！” 秦国长公主殿下一脸认真的样子！ “不是……好像是殿下袭击的他们？” “都一样……都一样……” 秦芷画有些懵！什么都一样？人家是要没命的好！ 她还在纠结，前方一片小树林。 这几个倒霉鬼就被拉了进去…… 萧某人察言观色，拉过那个龟儿子，扯掉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 “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家伙明知必死，闭口不言！ 那边儿张五爷几个已经在扒衣服，沈南衣急忙拉着秦芷画一边儿去了，半夏和秋月几个却在围观。 秦芷画又懵了！ 这怎么还要扒衣服？倒霉王爷一伙儿人这是什么癖好！ 小姑娘赶紧给她解释，不然被当做变态就不好了…… 张五爷几个检查一遍，过来回话儿，居然没见到那四个字儿，好像不是反贼。 萧北冥觉得很正常，反贼哪有那么容易碰到…… 再说反贼也不可能人人刺字儿！ 这就接着审问这个骂街的。 “老子今儿个心情好，懒得动手，不要不识时务……” 张五爷已经拿个刀子在蹭了。 哪知道这人依旧紧闭着嘴…… “这样好了！你若是说了，老子就砍了你的同伙儿，给你的家人留条活路儿……” 萧志转身就去审问那几个了，片刻工夫儿就问清了骂街的家宅方位，姓甚名谁。 那几人自知不能幸免，一腔怒火就都发泄在了骂街的这个倒霉玩意儿身上，连他媳妇儿屁股上有颗枣子大的黑痣都说了出来，回话儿的这个在追问之下还在回忆是左是右，另一个迫不及待：“右边儿！” 引得人人侧目！他娘的！这……这……，有点儿乱啊！ 骂街的被揭了底，想到一双儿女，怂了…… 这几人确实不是弥勒反贼，但是做的买卖儿却和反贼有关系，居然是萧志心心念念的猛火油！ 几人领头儿的叫做王二，不过是西北军中的一个逃兵，不知道是什么门路，搭上了西夏军中的一个将领，这个将领驻守肃州，正是猛火油的产地。 猛火油这个玩意儿，大周工部有会炼制的工匠，实在是攻城放火的绝好东西，可惜肃州被占了以后，这就断了货，炼制好的也不多，都在西军营里。 西夏人虽然不会炼制，却知道这玩意儿能放火，水浇不灭；自然不会卖给汉人对头，直到这王二说是要卖给弥勒反贼，这个将领就把事情上报了，西夏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派出武士，就要去抓了王二的家人，以为人质，王二财迷心窍，倒也配合，盘算着事成之后自然会放回家人的，亲自带路…… 弥勒反贼日渐式微，本来前些时候还准备借个前朝余孽的名头扯旗举事，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教中好手儿却折了不少，连大长老杨争都折了。 总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再不弄出点儿动静儿，信徒们该跑光了！ 这个王二有个堂兄正是弥勒教的，偶然间听他说起猛火油的事儿，就报给了教中主事之人…… 弥勒教正愁没有机会，这就来了。 准备采买个几百桶，一把大火烧了明州城，到时就说是十住菩萨降下天火，趁机举事！ 西夏人收到了弥勒反贼的信件，这就准备两家呼应，弥勒教明州放火起事，西夏人就去伺机夺取洪州，各取所需…… 骂街的龟儿子当然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那个王二也不知道，只知道拿钱办事，给西夏人送了信，从西夏人手里接了货，再交给弥勒反贼就得了，至于弥勒教拿这个火油做什么，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萧北冥此时也不知道弥勒反贼的打算，但是猛火油可以怎么用，没人比志老爷更熟悉的了，猜也能猜到。 此时知道了事情经过，龟儿子几个人就没用了，只那个王二还有些价值…… 弥勒反贼也是一朝被蛇咬，谨慎非常，没派出教中人手直接和西夏人交易，只通过中人找了几个江湖人士配合王二，言明事成之后每人酬谢五十两银子。 虽然交易的银箱子给了他们，但弥勒教可不怕他们私吞跑路…… 萧北冥一个眼神儿飘过，龟儿子几个就都去见了阎王。 沈南衣还在和她嫂子解释：“这些玩意儿可是真的该杀，明知道反贼要祸害黎民，还要为虎作伥……” “妹子无需解释！跟反贼有瓜葛的不杀做什么！难道让反贼来杀咱们嘛！” 萧北冥大乐！ “善！” “日后抓住了真正的反贼，老娘亲手砍他一个！” “妹子！斯文些……” 嗯？怎么有些不对！ 沈南衣看着一脸懵的萧北冥：“哈哈哈哈……斯文个屁！” 拉着大红脸的秦芷画一溜烟儿的跑了…… 众人哈哈大笑！ 郁闷的大周卢宁王仰天长叹：完了！好好儿的媳妇儿也跑偏了…… “爷！留着这个去接头吗？” “嗯，西夏人里面必定有人认得他，还需留着……” “那咱们……” “嘿嘿……咱们给狗日的做个跟班儿！” “善！” 啪！ “莫学老子！” “是是……爷！那西夏人？” “先不要理会，抓了弥勒反贼才是正道，他娘的！遇到几拨儿了，还没问出来狗日的总坛在哪里……” “是……估计这回也够呛……” 啪！ 第244章 一脸神往 镇北侯果然料事如神！ 弥勒反贼压根儿就没露面儿…… 那个王二记挂家人，萧北冥一句话就让他乖乖合作了。 “老子还不想为难西夏人！想那西夏人也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于是王二的人生高光时刻就来了！ 堂堂大周卢宁王，镇北侯，辅国大将军，都成了他的跟班儿…… 虽然他不知道，但事实就是如此。 到了约定的时间地点，西夏人一艘货船就把东西运了过来，一共三百桶。 萧北冥一阵无语：狗日的长驱直入，就没人检查吗？ 过后再想想，只得叹口气，汉人嘛，家国情怀，家是排在前头的，有好处自然要搂的；至于国嘛…… 果然接头儿的人认识王二，却正眼儿都没看他一眼，就拿走了银箱子…… 王二一伙儿人早已雇好了货船，萧北冥一伙儿这就化身搬运工，搭好了跳板，把一桶桶的火油滚了过来。 方三耳力极好，听到船舱里有人说话，却是听不懂的语言，估计是一起来的西夏人…… 这时不是找他们麻烦的时候，假装不知道就得了，搬运完了货物，依照约定，船头高插三杆白旗，王二就算完成任务了。 萧北冥偷梁换柱，又弄了一艘货船，插好了旗帜，只等反贼来收货…… 结果等来等去，一直等了四五天，连个人影儿也没等来！ 那个王二更是急切，一是惦记家人，二是他堂兄还要给他送报酬来的。 萧北冥一伙儿人没有等来弥勒反贼，耐心渐失，没用了的人就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秦芷画还在为没见到真正的反贼遗憾，她的心思很单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她也算是皇家一员了，反贼也好，蛮夷也罢，都是天生的对头！ 何况还有个没事儿就给她洗脑的爷们儿…… “王爷！还等吗？” “再等几天，实在没人来，咱就去找食铁兽玩儿……” 遗憾的人立马就高兴了！ 最高兴的人却是志老爷！ 凭空就他娘的飞来了三百桶火油啊！哈哈哈哈……做梦都能笑醒了！ 一群杀才围住了欢乐，闹哄哄的让他请客。 志老爷不差钱儿，从善如流，就是吃饱喝足回来的时候，一脸便秘…… 因为嘴贱的张五爷问了他一个问题。 “志爷！这么多火油，烧哪里？” 本是笑意盈盈的人立刻僵住！ 是啊！烧哪里？金狗都被灭了国，如今都是大周的疆土了，再去放火就不好了？难道去烧京师吗！ 善解人意的卢宁王妃看着萧志难过的表情，实在于心不忍，戏精附体…… “爱人……给他出个主意……” 萧北冥浑身都酥了！ 耳鬓厮磨，床笫之私，如今的卢宁王妃新词怪语烂熟于心，王府排名高居榜首，连张五爷都自叹不如……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个王妃和自家王爷一样儿，屁事儿没有，从不为难，也是个护犊子的，肉饼儿被其他人家的小姐嘲笑，王妃当时就不干了！急忙派人去喊来自家侄孙，论吵架嘛，还得是读书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哪知道秦思舟不给力，居然没吵过对方一个婆子，被他姑奶奶一顿踢！ 恼羞成怒的卢宁王妃这就大撒英雄帖，于婆朱氏和甲乙丙丁的四个老婆齐上阵，骂得对方落荒而逃，这才收了神通…… 浑身酥麻的人刚刚缓过来，抱住媳妇儿就亲了一口，被踢！ “多大点事啊！咱们回京先把油炼上一炼，还记得老子说过的那个……” “燃烧弹！” 志老爷别的记性不灵，这个却不会忘，一蹦三尺高！ “善！” “那咱去烧哪里？” “老子准备把兴庆府一把火烧了！” “啊……？” 一群人都懵了！转瞬之间就兴奋了，嗷嗷乱叫！兴庆府，西夏国都！烧起来毫无负担，不要太过瘾了！ “狗日的卖油给反贼，必定要在咱家的地盘儿上放火生事，这他娘的如何忍得……” 众人早知自家王爷睚眦必报的性子：瞧瞧！这不就来了！ “爷！若是再拿了西夏的国主，奴才就能封镇北公了？” “嘿嘿……若是你个狗才再拿了这个，老子给你个镇北王！” “啊！” 一群杀才顿时扑倒了张五爷一顿狠打，朱氏也在踹：“狗日的，还想做王爷！” 刚踹两脚，幡然醒悟：狗东西若是做了王爷，老娘就是王妃了，哎呦！造孽哦…… 又去拦阻。 萧北冥兄妹和秦芷画哈哈大笑…… 一个王爷的封号算个屁！ “若是哪个扫平四夷，老子给他个皇帝做！” 这一下连沈南衣也懵了！ 一群人这就住了手，一脸担忧：王爷这是糊涂了！王妃威力太大了，估计是累的…… “六哥！把……把皇位也赏出去，是不是有点儿玩大了……” “咱大周的皇位嘛，自然还是咱家的，这天下，可却不止咱大周这点儿地界！” “这个奴才知道，西南有交趾大理，西北有西夏回纥，东边儿有倭国高丽……” 萧九爷还在卖弄学问，招致一顿嘲笑，一群杀才领军时日不短，四夷的舆图早已见过，不觉得有什么新鲜的。 “来啊！笔墨伺候……” 众人这就激动了！ 上一次自家王爷动笔还是给王妃写了情诗的时候，实在是难得一见！ 秦芷画自打进了王府，也没见他动过笔墨，更是好奇心爆棚！ 这就急忙的准备了笔墨纸砚。 谁知王爷这次却不是要写字儿，正在画图画儿…… “这是咱这里，北边儿是草原，再往北就是罗刹国了，也不知道现而今叫不叫这个名字，那里的姑娘金发碧眼的，再往北就有白熊……” 众人一阵惊呼：金发碧眼儿啊！ “西边儿就是欧洲了，那里的姑娘也有金发碧眼的，就是常年累月不洗澡，罗刹国的也他娘的一样……” “啊！好家伙！那得什么味儿……” 众人齐齐看向老道，老家伙居然一脸神往，大伙儿死死忍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主子还在作画，不好打扰！ “欧洲南边儿好像是非洲，好像是，那里的姑娘却是黑的，洗不洗澡不清楚，拿了泥巴糊在头上却是有的……” 众人又被惊住！黑的？有多黑？ 沈南衣正要询问。 扭头间，却看见她嫂子的脸也黑了………… 第245章 无踪无迹 秦国长公主还没有机会问出口，因为作画儿的人已经被拧了一记狠的！ 疼得嗷嗷乱叫………… 萧北冥还不自知：“爱……爱人！何……何故如此啊？” “呸！什么罗刹熬粥的怕是假的，只记得那里的姑娘却是真的！是不是？”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也有男子的……” “废话！” “是是……主要是为夫对男子实在是没兴趣……” “呸！” “好好好……都去歇着……” 秦芷画脸又红了：这个淫贼！就知道配！ 一群杀才憋着笑又有些失望，就准备散了，羞红了脸的卢宁王妃却大叫：“都不准走！你接着说，不许再提姑娘就是了……” 其实她也好奇！ 沈南衣终于得了空儿：“六哥！黑色的人，有他娘的多黑？” 一群杀才伸着脖子等答案…… 秦芷画也是一脸好奇…… “嗯……浅一些的好似便便，深一些的就是个炭条仿佛……” “便便颜色也不一样……？” 老道翻着白眼儿还在议论便便，众人再也忍不住，围住了拳脚相加………… 好不容易打够了老家伙，世界地理课才又重新开始！ “阿拉伯在哪儿了？都他娘的别打岔！” 萧志已经一巴掌拍在老道的头上：“听见了没有！” 老家伙要哭，死命忍住！ “嗯……好像是在这里……那里的姑……” 上课的及时刹住，听课的却还在眼巴巴儿的等着。 卢宁王妃翻了个白眼儿：“说！那里的姑娘什么样儿？” “呃……就是和胡姬差不多……” 切……！ 一片失望的声音，大周街面儿上自然是有胡姬的，天竺的和尚和肚皮乱跳的女子也有。 沈南衣也想起来了：“六哥！黑的不就是街上肚皮乱跳的那种模样？” “嗯……长相不同，尤其是头发，黑的那个仿佛羊粪蛋蛋儿串成了串儿……” “啊？” “牙齿也分外白些……” “六哥！咱去抓几个呗！” “做什么？” “蛮夷都他娘的是对头！弄到西城去喂老虎，看看便便什么颜色儿……” 萧北冥顿时疯了！就要打她！却被媳妇儿踢了一顿！ 一群杀才都在做冥想状：应该大概可能十分确定是黑的…… 一堂好好儿的地理知识普及课，生生变成了姑娘和便便的大讨论，再到听说大海的另一边儿也有土着，模样和西南山里的差不多，一个个的就没了兴趣。 直到肚子上有口袋的大老鼠出现，还有吃树叶的小熊；好奇心再次被提起，这就被安排进了西城动物园的预备名单儿…… 秋月最感兴趣的却是高大健壮的马，她实在是沉重了些，自家现有的还是瘦小了！ 这就准备回京去调集人手，去一趟那个阿什么伯家里，因为王爷说，阿什么伯那里就有这世上最好的战马，不过是个老伯，多给些银子就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贪财的！若是不从，那就抢来好了！ 众人听得神往，各自心怀鬼胎去歇着了…… 张五爷准备拿下王爷封赏的熬粥皇帝，那里的姑娘不洗澡没关系，老子亲手给她洗就是了；但是自己是不会去做熬粥皇帝的，因为舍不得他主子，那就让狗子去…… 顾李二人也想去看看，萧北冥一则山中老人的故事就勾起了他们的心思！异域高手啊！总要较量一二才好，没看自家王爷也在搓手吗？ 高小米却对那座高高的山峰起了征服的欲望，听王爷说，翻过那座山就是天竺，大片富饶的土地，比北疆不差…… 老道却喜欢大海，海那边儿纯朴的土人据说很好客，好东西也不少，就是可惜大船还没造好，自家人手也有限，抢不过马仔如云的张五！还需想个法子。 …………………… 码头上，插着三杆白旗的货船依然没有动静儿，轮班日夜看着的人们终于快彻底丧失了耐心…… 直到这一天夜里，几支火箭飞来，货船被点燃！ 放箭的趁着夜色，逃之夭夭了…… 追是追不上了，再说这黑天半夜的，别再陷了！都是领过军的人物，冲动这个词已经轻易看不见了。 萧北冥接了报，却有些看不懂了：什么情况？来放火的必定知道三杆白旗意味着什么，难道是弥勒反贼的对头？不应该啊，这等机密事情，岂会轻易泄露，那是什么人？难道是反贼自家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为什么要烧掉！ 萧某人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嘎吱嘎吱不是更有意思！没的搅扰了好兴致，反正自家人连毛儿都没少一条………… 弥勒反贼无踪无迹。 还待在这里就没什么意义了，再说这个运气已经是极好了，随便碰上一个就是有利于自家的买卖儿，那就更不要着急了，早晚能端了狗日的老巢…… 玩耍够了的女眷们这就上了船，身后是拎着大包袱小包袱的男人们。 码头道路跳板什么的不是很宽阔，东西又多，铁牛在帮他五嫂子拿东西，因为张五爷在拍殿下和王妃的马屁…… 一时没注意，东西就碰到了旁人的身上。 萧北冥一伙儿出门时，从不滋扰地方，也不仗势欺人，一个个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玩意儿，浑身的气势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平头百姓的见到，早已躲得远远儿的…… 可是碰到的这个却是个蛮横的！ 十来个人簇拥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手里还拿着马鞭…… 啪！啪！啪！ 铁牛占着双手，也是没想到，这就挨了几下…… 他兄弟铁头正在他身后，大怒！ 唰的一声就抽出了刀…… 卢宁王府一群人极有默契，纷纷围上，继祖的弩箭都已经上了弦儿！ 只等铁牛发话！ 那十来个人也是一呆！其中一个年长的，操着半生的官话赶紧过来赔不是，手里还拿了一锭银子，直往铁牛的怀里塞…… 那个女子也被其他人拉走了护在中间， 萧北冥陪着媳妇儿妹子已经上了大船，押后的李开山稳重些：“铁牛！不碍事？” “没……没什么事儿……” “嗯！你若追究，咱砍了狗日的喂鱼！” “算……算了，一个女子……” 厚道的铁牛又去安抚他兄弟，铁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听他大哥的话，这才收了刀子…… 那个上了年纪的一看这边儿不准备追究，连连道谢。 匆匆忙忙的拉着那姑娘就走，还在嘀嘀咕咕。 方三却脸色一变………… 第246章 怜悯之心 堪比顺风耳的方三这就拉住了李开山。 “山哥！他们是西夏人！” “嗯？你怎么知道？” “接货的时候，我听见的就是这等言语，绝不会错！” “善！小米！” “甭管了……” 高小米早已窜了出去，他的两个嫡系亲兵跟上…… 这一趟出门儿，因为要护住的人不少，比如自家媳妇儿妹子和张五媳妇儿，潘婷苏菲也不能不管不顾？再加上四个奴才的老婆和金月光，还有青衣二虎呢…… 所以萧某人干脆就多带了些人，秋月这些人军中自有嫡系亲兵，挑些机灵的都带了出来。 对方不过十来个人，亲兵们这就有些激动，因为前番动手的时候，都被殿下她们抢了买卖儿…… 高小米亲眼看着这一伙儿人上了一条大船，这就派人回报，自己却等着那船开动了，这才回来。 亲兵们有自觉水性好的，就请缨去凿船，连他娘的耳朵都分配好了！却被萧志挨个儿拍了一顿：“凿个屁！一把火多省事儿！” 一群丘八直咽口水：耳朵烧没了怎么办？这些玩意儿也算军功？ 却不敢惹志老爷，这家伙是折耳军的教头，谁敢招惹？况且也打不过他…… 萧北冥得了报，自然是要跟上的，居然还是一个方向，正好儿！ 船行几日，河面儿上船只就不是很多了，志老爷已经坐立不安…… 萧北冥看看水路，再往前就要停船去秦岭了，答应了媳妇儿的！ “来啊！追上……” “诺！” 船工水手一通奋力操作，前方西夏人雇来的船已是近在眼前…… 船老大已经开喊了：“前边儿的弟兄们，赶紧跳船！老爷们要放火！可别烧毁了毛儿……” 说的当然是方言，西夏人能听懂个屁！ 就算能听懂也不用在意，西北那边儿的人，有几个水性娴熟的…… 萧志已经扔出去了十几个油罐子，好搭档秦国长公主殿下亲自施放火箭，萧志还在帮她遮掩，火光冲天而起，众人一阵欢呼：“殿下好箭法……！” 激动的沈南衣这就大叫靠上去，萧北冥急忙拦住了她：“冷静！靠上去连咱也他娘的烧了……” 小姑娘这才不叫了，潘婷苏菲搬了椅子来，这就坐在船头看戏，不忘喊上张五媳妇儿：“看！志爷最喜欢这个！” “听说了！他也不怕尿炕……” ………… ………… 众人都憋着笑，萧志气急败坏，又不好意思对这个倒霉娘们儿出手，就要去打张五爷一顿出出气！ 镇北侯亲兵奴才的十好几个把他团团护住，张五得意洋洋，哈哈大笑：“那个尿炕的！来啊！” 萧志眯着眼，缓缓看向了萧九和秋月…… 张五爷顿时怂了！ 亲兵们听秋月的令，只要她发话，自然要撤，剩下自家主仆几个弄不过他，因为只要萧志动手，老道必定会跟上…… 何况还有个萧九，太他娘的吓人了！ 啪！ “倒霉娘们儿！胡说八道什么！” “我艹！老娘跟你拼了！” 公母两个顿时打作一团………… 老道立即扑上！ 四个奴才加入！ 萧志看了看这些家伙，怒气早已消了…… 前方船工水手听到熟悉的家乡话，纷纷跳了河，船老大舍命不舍财，犹豫不决，直到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哭着就下了水！ 那个蛮横的西夏女子一伙儿人也彻底慌了！ 他们这十几个人，就没有一个会凫水的…… 急得嗷嗷乱叫！ 在船尾放哨儿的把后船放火的事儿报了过去，女子大惊：这些是什么人？自家一路南来，还从未有过阻碍，莫非暴露啦？ 这时候顾不得这个了，火势越来越大，船上已经待不住人了…… 跳船的人纷纷游到萧北冥一伙儿所在的船边儿，一群杀才七手八脚的都给捞了上来。 财迷的船老大看着自家船只的熊熊大火，嚎啕大哭！ “闭嘴！” 萧志拿出一包银子：“老子买了，你去换条新的就是，嚎个屁！” 船老大急忙擦了擦手，验看一番，确定不是假的，转悲为喜，和自家水手们看着熊熊大火，哈哈大笑…… 那个上了些年纪的西夏人倒有些急智，从船上拆了些木板绑在那女子身上，自己也拿了一块儿，双双就跳了河！ 还不忘招呼其他人…… 十来个人有样学样，抱着拆下来的木板纷纷下了水，一个个胆战心惊！ 可惜不会水性的人，一入水，就打心眼儿里犯怵，咕咚咕咚已经灌了几口…… 谁知更加恐惧的事儿又来了！ 萧北冥拦住了要下水去的亲兵们：“笨蛋！这些人身上带着家伙的，无谓的损伤要不得……” 沈南衣哈哈大笑！她正在练习箭法！ 怕射死了没得玩儿，居然还让志老爷掰去了箭头儿…… 卢宁王妃在得知这些都是西夏人的时候，再无一丝怜悯之心！ 她本是武臣世家出身，自家就有祖辈命丧西夏人之手的，亲兵之中也有家人死于西夏与大周冲突之下的，这时哪里还会客气，秦芷画找萧北冥要来铁蛋就掷，大壮乐呵呵的在帮她作弊…… 亲兵们就扔砸碎了的瓷片儿！一阵欢呼伴着一阵惋惜，玩儿得不亦乐乎，张五爷他们早已住了手，还要去撒尿，可惜离得太远。 河里的人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有几个已经沉了底儿，那个女子也是披头散发，大喊大叫之间早已被灌了个饱，要不是那个上了年纪的护着她，早他娘的挂了…… “捞上来！” 看着差不多了的萧北冥下了令。 水性娴熟的亲兵这就扑通扑通下了水，沉底儿的就不用管了，还在飘着的捞上来就得了…… 上了年纪的还要反抗，水下的脚却被抓住，魂飞天外！ 咕噜噜噜噜噜………… 一个个大肚子被捞了上来，亲兵和水手们又下水去了！ 因为西夏人还有个银箱子在船上呢…… 众人轮番上阵，终于找到！ 眉花眼笑的沈南衣正在派赏，船老大菊花都快笑开了，因为就是他找到的银箱子，眼前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出手大方得很啊！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这等美事儿…… 得了赏的水手亲兵们兴高采烈，大肚子们却苦不堪言！ 萧某人对待异族从不心慈，亲自动手，就是有些日子没在真人身上操练，有些生疏了…… 上了年纪的这个拼命反抗，却哪里是萧某人的对手。 咔！ 左手臂也被掰折了…………！ 第247章 爱美之心 卢宁王妃毕竟还是心善之人。 “爱人……不……不如……给他个痛快……” “那也行……你来砍了！” “啊？这个……这个……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 “这人也太老了些！总要找个俊俏的才是……” 一群人都傻了！尤其是秦国长公主殿下。 “嫂嫂果然与众不同，这都要挑个俊俏的！怪不得越发美艳了……” 一群杀才齐声附和：“殿下威武！王妃威武！” 船工水手们更傻：这是哪家儿的殿下王妃？不像是咱大周国的，莫不是敌国的……？ 卢宁王妃还是动了手，借了小姑子的尖锥，鲜血滋出来的时候，手直哆嗦，又有些兴奋：怪不得秦国如此喜欢！这玩意儿也太好使了！ 忍不住又捅了几下…… “六……六哥！嫂嫂这算变……变态吗……？” “应……应该是！你说现……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 “不合适了……” “那我瘆得慌怎么办？” “忍一忍……到了更年期就好了……” “啊……！” 卢宁王妃秦氏芷画，怎么也不会想到，先人的仇恨居然能在自己手里报了！一丝怨气随着喷薄而出的液体也散了个干净，大哭！ 几十口子人都惊呆了！ 王妃把人捅成了筛子，怎么她却哭了…… 还是沈南衣理解她，当初的那个小姑娘，恨不得立时杀了所有金狗才解气！ 幸好有六哥，大仇已经报了。 如今虽说嫂子家族的仇恨已经过去很久了，但绝不会忘…… “嫂子莫哭！回头咱灭了夏狗，再抢个干净，那才叫痛快，是六哥？” “好好好…………你们高兴就好…………” 汉人嘛！总是记仇的，表面上说是不究过往，心里却恨不得立刻就干掉对头！讲究的就是一个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虽然也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话语，但那是用来劝别人的，到了自家身上，呵呵呵…… 萧北冥看着仿佛有变态倾向的媳妇儿：嗯……应该可能不会的，看着还是那么的舒坦！ “看我做什么？” 不哭了的卢宁王妃手里还拿着尖锥！ “呃……娘子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落泪之时，更是我见犹怜，看……看不够的……” “呸！” 一群杀才要吐！ 王爷也太肉麻了！原来怎么不这样？张五媳妇儿却眼睛都直了…… “你个死鬼！听听，主子这话说的多好听，你也要学上一学才是！” “学！老子学了说给寿康听……” “那也使得……使得……” 一群人包括张五都见傻！ 这府里的女眷，怎么好像正常的不多啊…… 一阵咳嗽声传来，才把众人拉回轨道。 船工水手们都去船尾和下水的亲兵烘烤衣衫了，萧北冥一伙儿在船头围着咳嗽的在看…… “铁牛！你来审她！” 一群杀才起哄！大叫：不招就扒光了游街去！ 被沈南衣秦芷画一顿踢…… 铁牛已经羞红了脸：“你……你们是什……什么人……” 语气温柔！ 张五爷差点儿疯了：“你他娘的泡妞儿来了！起开！老子喂她一泡尿，看她招不招……” 还要解裤子的人发现周围突然安静异常，左顾右盼之间就见到了拿着尖锥的卢宁王妃和沈南衣…… 吓了一个哆嗦：“嘿嘿嘿……奴才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那女子却说话了！ 半生不熟的汉家言语，听起来极是费劲！说了半天，众人才听明白…… 女子说她是西夏国的大人物，只要不为难她，愿意重金酬谢！ 萧北冥一伙儿哈哈大笑，秦芷画也在笑：这女子，怕是脑子不灵光，估计是呛的，进水了！ 铁牛都笑了，拉过来那个银箱子：“酬谢嘛……我们自取就好了……” 一群人笑得肚子疼！ 那女子看清了，一脸受惊的模样…… 她之前呛晕了，哪里知道萧北冥一伙儿是什么人，就算清醒，估计也听不明白。 一着急，叽里咕噜一串番邦言语就冒了出来，脾气不太好的萧志就要打她，还是没能下去手，一代高手，打女人实在是有点儿那个…… 铁牛耐着性子，又询问了半天。 那女子却只说她是大人物，若是放了她，可以去西夏做大官儿，好大的那一种！ 可惜她所学词汇实在有限，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 大壮却过来对着萧北冥说话：“爷！好……好像……还……还有几个……喘……气儿的……” 一群人呆住！ 对啊！王妃捅死了一个，这不还剩下几个嘛…… 啪！ “他娘的！不早说！” 张五爷这就给了大壮一记脆的，大壮是他嫡系，也不生气，嘿嘿傻笑…… 啪！ 萧北冥还了张五一记脆的：“你个狗才！大壮都比你机灵！” “是是是…………” 众人哄笑，这就去审那几个了…… 刚才一群人只顾着那个女子了，把其他人忘了个干净，果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那女子就算姿色平常，也比几个粗糙汉子看着顺眼…… 审问结果还算满意，有一个会说汉话的，虽不熟练，也比那个女子强些。 只是审出来的结果又让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儿了…… 那女子居然是西夏国的公主！ 萧北冥有些迷糊：这天下的公主那么不值钱吗？自家妹子是大周最尊贵的秦国长公主，小米身边儿那个是倒霉大金国的公主，这他娘的又来了个西夏国的，公主开会啊？ 好奇的人问了问金月光，又审问了西夏人半天才算弄明白…… 这个公主还真不值钱！ 金狗的公主就那么回事，手下有得力忠心的勇士还好些，能守住些财富地位，没有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西夏国的这个也好不到哪去，那边儿居然有他娘的几十个所谓的公主，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说是许配了一个什么将军的儿子，得知了火油买卖的事儿，撒泼打滚儿的要来中原见识一下，西夏国主本意不过是拿她当个笼络人心的物件儿，寻思着去就去，回来嫁过去就得了，眼不见心不烦，这就派了十来个武士随护着来了。 负责火油买卖儿的人办完了差事就回去了，这个倒霉娘们儿却没浪够，又想去大周京师看一看，还扣下了银箱子！因为看什么都想买，钱不够花。 领头儿的拗不过，只得雇了船只去大周京师！ 结果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第248章 汉家血脉 萧北冥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倒霉的西夏公主，叹了口气…… 没那个命还得了那个病！ 得瑟个什么劲儿？ 这下好了！人财两失了…… 都是公主，再看看自家妹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若是愿意，几十万禁军都能来护驾，何至于落入敌手。 几个喘气儿的西夏武士也不再喘气儿了，倒霉西夏公主见到，又晕了过去…… “爷！这个……这个……” 萧北冥看着支支吾吾的张五：“这个什么？痛快些！” “是是……这个女子……” 张五话音未落，他媳妇儿已经扑上来又挠又咬！ “你个狗日的！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众人一惊！ 莫非镇北侯看上这女子了？ 张五爷被他媳妇儿抓咬，顾不上回话，已是气急败坏。 砰！ 大伙儿齐齐吸了一口凉气：我艹！这是准备把媳妇儿摔死了，再续一房啊！ 朱氏也晕了过去，一群女眷七手八脚的上去看顾，沈南衣在大喊老周，不忘冲着张五大叫：“你个狗才！等着！” 张五快吓死了！ 抱着萧北冥大腿就跪了：“爷！救命啊……！” “该！为了个番邦女子，居然如此凶狠对待结发之妻，死不足惜……” 这时候萧北冥必须要说些狠话，不然沈南衣秦芷画那边儿绝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家宅和睦，打断这狗才三条腿也使得！大不了以后老子背着他就是…… 谁知张五却不是自己看上了这个女子，他想给铁牛弄个娘们儿玩耍玩耍！ 理由很充分：小米不是得了个公主吗？铁牛也得有一个，都是嫡系，不可三心二意…… 啪！ “那他娘的叫不可厚此薄彼！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是是是……爷说的对！被子也需一般儿的薄厚……” 众人都在笑，看到秦国长公主殿下的冷面寒霜，又齐齐噎住！ “你个狗才！定是临时改口，老娘先去看顾朱氏，若是有个短长，你自求多福！” 一群女眷都在对张五爷怒目而视！ 如山女子已经抄起朱氏进了船舱，还在大喊九哥…… 张五爷都快尿了！ 他其实也是急切辩解，这才把媳妇儿摔懵了！ 着急辩解也是怕萧北冥误会，一个女子，主子一把就掐死了…… 此时欲哭无泪，公主殿下又不相信他，这可怎么办？ 萧北冥倒是相信他，可这会儿不是掰扯这个的时候，一群人都去看望朱氏，正在门口处挤！ “扑通……” 还在门口乱挤的齐齐扭头！ “艹！五爷跳河啦！” 高小米一声喊，一群人也顾不得朱氏了，都跑出来扒着船帮儿看…… “淹不死？五爷会凫水的……” “对对对……早已学会了的，淹不死！” “那他跳河做什么？” “定是学了泼妇寻死觅活，做个姿态！” “有道理！有道理……” ………… ………… 一群杀才还在议论，萧北冥早已脱了外衣跳了下去…… 等众人看清了，一个个的大叫！ “六哥！六哥！快！来人！” “快来人！他娘的！这才成亲多久……” 秦芷画也在叫！听清楚了的人齐齐看向她：得！王妃也被公主和朱氏带偏了！这和成亲多久有什么关系？ 刚刚弄干了衣衫的水手亲兵们又湿了…… 老道和顾老二也是落汤鸡一般，他两个也会凫水，沈南衣大叫的时候也跳下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萧北冥捞起来，萧某人手里还拽着张五的头发，堂堂大周镇北侯已经呛晕了…… “五爷不是会凫水吗？” “是啊！” “忘啦？不至于！” “许是朱家妹子挂了，拉着狗日的一起上路……” 啪！ “胡说八道什么！他身上穿着铁甲！” 缓过一口气儿的萧北冥大叫！ 啪！啪！啪！ 乱认妹子的老道已被拍懵！众人也恍然大悟！ 沈南衣还在踢拍老道的人，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冲进船舱去了…… 两口子终于都醒了，抱头痛哭！ 又想起来了狗子，哭得肝肠寸断…… 众人直翻白眼儿：这两玩意儿！病得不轻！ 沈南衣又在派赏，老道表现很好，赏一包大的…… 老家伙磕头谢恩，笑得贼兮兮，他当然知道萧北冥水性不错，顺手帮忙儿而已，真实目标却是张五爷的钱袋子，此刻正在自家怀里，还得了一大包赏钱，不要太开心了好！ 朱氏这几年调理得身子骨儿不弱，只是一口气噎住背过了气儿了，张五爷吐净了水也没什么事儿了。 沈南衣也相信了张五的话：“你个狗才，不会好好儿的说吗？还他娘的寻死觅活，像个娘们儿！” “是是……” 众人却都挺佩服他，这叫以死明志！以证清白！ 这个时代流行这个…… 秦芷画在照顾她爱人，眼泪汪汪儿的。 萧北冥跳下去的时候，可把她吓坏了！ 这成亲不过半年，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家也不想活了！急切间却忘了萧北冥水性不错的事儿…… 萧北冥还要安抚她。 沈南衣在大叫快拿炭盆，可别染了风寒…… 志老爷亲自去点火了！ 萧北冥知道了老道居然也来相救，颇有几分感慨，这就夸赞了他几句；得意忘形的家伙立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正脱了外衣要烤一烤…… 啪嗒！ 烤火的一群人顺着声音扭头观看…… 老道惊醒！忙欲伸手去捡拾，谁知张五爷更快！ 鸡贼的玩意儿又被暴打一顿！差点儿被扔回河里去…… 气急的沈南衣本还想要把赏钱收回来，还是萧北冥劝住：“几个钱儿算什么！咱出了手就不能往回收，整治他还不好办，老九！” “啊！六哥！太狠了？” “咎由自取！活该！” 兄妹俩个到底还是没能硬起心肠…… 倒霉西夏公主醒过来以后，缩在船帮儿看了一场闹剧，疑惑不已！ 直到众人想起她来，卢宁王妃和沈南衣让人给她换了衣衫，还要留给铁牛的人儿，不好虐待…… 铁牛满脸血红，扭捏中………… 大周卢宁王小手一招：“害羞个屁！日后荡平四夷，什么他娘的公主皇后，每人发一个做妾！” 之所以是做妾，实在是汉家血脉还需维护之意，萧某人虽然不太在意这个，可铁牛小米他们却在意，正妻是不会娶番邦女子的！ “王爷！回头挑个心仪的做侧妃也不错！” “善！” 啪！ 第249章 情窦初开 兴奋过头的萧北冥，掉进了媳妇儿的套儿里，又挨了打！ 他还嘿嘿傻笑：“打是疼骂是爱……甚好甚好……” 沈南衣直撇嘴：六哥变了！ 一晃儿出来也有些日子了，天气已经炎热，正是进山的好时节，一群杀才因为又能见到食铁兽九节郎兴奋不已…… 直奔秦岭而去！ 倒霉西夏公主也被带上同去，因为她在明白了要给铁牛做小老婆之后，居然不反对！盯着高大健壮的铁牛看了半天，还凑过去闻闻！兴高采烈，开心得很…… 众人彻底懵圈！ “应该是那个儿子臭哄哄的……” “不是什么将军的儿子吗？” “蛮夷嘛，谁的儿子都一样，哪像咱铁牛，一点儿也不臭！” “你快拉倒！让他脱了靴子你试试……” “哪个脱了靴子是他娘香的？” “老娘就是！不信来闻闻……” 秋月一双又白又胖的大脚这就亮了出来！ 众人哄堂大笑…… 半夏已经在拧她：“没羞没臊！快收起来！” 秋月不以为意，还在搂着铁牛教导：“这个女子不似咱汉家儿女，遇到个更好闻的会不会跑了！” 众人深以为然，齐齐称是…… 铁牛涨红了脸：“不……不行现在就砍了！也……也不知道食铁兽吃不吃？” 众人把铁牛一顿拍！ 好好儿的食铁兽没招没惹咱，怎么让他说得那么恶心呢？ 倒霉西夏公主居然有个汉家名字，叫做李纤然，这倒不是很新鲜，蛮夷仰慕汉家文化，有个汉名儿平常得很！ 铁牛的好兄弟高小米派了金月光去教导她，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中心思想就一个：敢跑就砍了！ 金月光还不忘跟高小米嬉皮笑脸：“我不跑！你最好！” 逗的大伙儿哈哈大笑…… 萧北冥也在逗媳妇儿：“遇到好的你跑不跑？” 大腿里帘儿已被拧住！ 萧某人碍于面子，死命忍住叫嚷，后悔不迭：为什么嘴欠？ 当卢宁王妃终于见到食铁兽九节郎的时候，欢喜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是搂着秋月…… 如山女子一脸懵：这是拿咱当了食铁兽了！ 李纤然却被揍！ 因为这个倒霉玩意儿大呼小叫，吓跑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精灵…… 抱住了铁牛的大腿还在哭嚎。 铁牛嫌烦：“五……五哥！能不能不要了？” 张五爷夫妇二人齐声大叫：“不能！” “好兄弟！还是要了，不然五哥死给你看！” 众人差点儿笑死，就因为这个女子，狗子差点儿成了孤儿！岂可如此草率，必须得要！ 不然狗子都不能答应…… 铁牛无奈，还是萧北冥给他出了主意：“去找条鞭子，烦了就抽她一顿好了！高低老实听话……” 铁牛目瞪口呆！ “愣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总要时不时的打上一顿！” 张五爷高小米立刻附和…… 顾李二人还在吭哧，估计也是一般心思。 空气突然凝固！ 心生警兆的萧某人立刻拉住了脸若寒霜的秦芷画：“娘子！你不是女人……” 众人呼吸都停了！ “你是我的女神！” 沈南衣要吐，大叫：“天下无敌的六哥！丢啦……！” 萧北冥哈哈大笑，秦芷画又脸红了，心里却是甜的，原来还怕招惹了这个杀星，被他一刀砍了！哪知道相处日久，这家伙却疼爱有加，而且越来越贱，嘴里的情话儿连绵不绝，哪儿还有当初京师城下，大杀四方的影子…… 精疲力尽的人们，在见识了无数生灵之后，终于决定打道回府了！ 因为志老爷有些急切…… 李纤然也被铁牛彻底驯服了！ 厚道的汉子嘿嘿嘿的笑：王爷的法子就是管用！ 卢宁王妃和沈南衣一群女子却懵了：“番邦女子，果然是贱！就是欠揍！” 金月光赶紧澄清：“我……我是汉家儿女，入了汉籍的……” …………………… 出了山，萧北冥赏了向导，这就准备一路回京，萧志再次提起了火油的事情，彻底勾起了萧某人的怒火！ 狗日的西夏人！好好儿的放羊不行吗，居然勾结弥勒反贼？这么多火油，得烧死多少子民？烧毁多少房舍？ 皇家不要去补贴的吗！ 这可不是老子没事儿干，是你们先来招惹老子的！ 回京！ 去往运河的路上，却遇到了几个结伴而行的读书人，原来是上京赶考的，其中有两个十八九岁的分外引人注目！这年月，如此年轻就通过了省试的实在不是很多…… 萧某人在其位谋其政，即是自家学子，那就邀请来同行好了，也免去了他们奔波劳累之苦，跟着公主王爷的，不要太舒服哦！ 几人知道了萧北冥兄妹的身份，大礼参拜。 其中一个唇红齿白的叫做刘君吾，能言善谈，长相也俊俏；欣然接受…… 另一个面相清瘦的叫做顾夕朝，却委婉的拒绝了，只说要趁此机会游历山河。 萧北冥很欣赏这个姓顾的，顾长风也很是高兴，这时代同姓之人见面十分亲切，见那顾夕朝不像富贵人家，特意给拿了二十两银子做盘缠，拿多了肯定不会收的！ 顾夕朝推辞，顾老二假装生气：“都是顾姓儿女，莫要推辞！” 顾夕朝只得收了，心里却想着日后再来报答…… 萧北冥不能给钱，读书人，讲究风骨的！ 李开山却送了一把匕首，让他防身。 这倒是开开心心的收下了…… 男人嘛，不喜欢这个的不多。 还在比比划划，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笑语声中，分道扬镳。 一路上，能说会道的刘君吾很受大家喜爱，情窦初开的沈南衣脸都红了…… 萧北冥夫妻俩个嘀嘀咕咕…… 秦芷画建议回去就让皇帝点个探花郎！ 萧北冥却说要顺其自然，还在询问其他几人，可曾娶妻…… 秦芷画不解。 “咱想给秋月找一个枕边人，她喜欢斯文的……” “啊？京里不是有个官儿……” “那个老了些，还是挑个年轻的好些！” “听说不过三十出头？和她年岁相当……” “还是年轻的好，有劲儿！” “呸！” “这青天白日的，早些了？” ………… ………… 一行人回到京师的时候，与学子们道了别，秋月的枕边人却没有着落…… 意兴阑珊的萧北冥这就准备去打听一下那个官儿！ 进了王府，刚刚卸下行囊。 皇帝却急匆匆的来了………… 第250章 仪仗开道 皇帝如此急切，自然是有要紧事儿！ 原来是北疆土地的事情。 国朝各地的无地之人，得到了消息以后，纷纷在当地官府报了名，开春儿以后，这就陆陆续续成群结队的去往北边儿了。 户部掏干了家底儿，又借了不少，准备得很充足…… 问题却不是出在这里，问题出在那些士绅富户。 西京以南人口多些，土地就不是特别宽松，可是西京以北就不一样了，那里幅员辽阔，沃野千里，又是秦国长公主的封地，还推行了新政，农税不高。 士绅富户这就打起了主意！ 他们想买地…… 萧北冥不理解，直到听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儿，这时代有功名的读书人是不用上税的！士绅富户们买了地，就往这些人名下一挂，稳赚不赔的买卖儿！ 沈南衣当然知道这种事儿。 大怒！ “狗日的！好处都让他们占了，本宫的封地，老娘说了算！” “喊什么！见天儿老娘挂在嘴边儿，那个刘什么……” 小姑娘这就害羞了，急忙来捂嘴。 皇帝八卦附体，问个不停………… 最后还是萧北冥拿了主意：“把这个倒霉条款废除掉！实名登记造册，仔细丈量，按田亩收！国朝养士经年，都养出来了些什么玩意儿！你看有几个平头百姓做了国贼的？” 皇帝连连点头：“可若是不愿不服……” “那就砍了！” 萧北冥风轻云淡一句话，把皇帝和秦国长公主都吓了一跳！ “老六！这是要改国策？” “扬文抑武为的什么？还不是怕武臣造反谋乱，如今兵权在咱手上，怕什么？” “总要议一议？” “议个屁！就这么定了！” 沈南衣被萧北冥感染，又激动了：“本宫的封地！六哥说了算！哪个不服？老娘亲手砍了他！” 萧北冥实在懒得管她了…… “还在这里做什么？回宫去！” 皇帝直翻白眼儿…… “回宫有什么意思，今儿个在这吃饭，秦国，快！赶紧安排……” “好好好……皇兄稍待……” “镇北侯呢？朕的辅国大将军呢？快出来，陪朕喝酒唱歌……” 自打萧北冥成亲，皇帝居然迷恋上了和一群杀才们纵情高歌，这就有些迫不及待！ “这是老子的卢宁王府！” 皇帝居然不鸟这个咆哮的。 “切！探花郎是？” 萧某人立刻喜笑颜开：“五！五啊……支上架子！爷亲自动手烤肉吃！” 皇帝大乐：“善！五啊！快派人去请几位王爷和郡主，就说朕请客！” 萧北冥差点儿打他，可这个探花郎，还是要皇帝来钦点的………… 为了妹子，老子忍了！ 小姑娘早已羞红了脸，一溜烟儿的跑了。 卢宁王妃准备好了热水，出来喊萧北冥去洗澡，见到皇帝，又是一通八卦………… 到了夜晚，卢宁王府灯火通明！ 倒霉西夏公主李纤然就成了稀罕物件儿，一群八婆围住了看！ “老六！你没弄一个？” “别胡说！你可打不过老六媳妇儿！” “嘿嘿嘿……他六婶儿……开玩笑的……” “这姑娘挺俊！就是味道差些！” 皇后一句话把八婆们吓一跳！还以为她要吃人…… “连吃一个月芫荽就好了！” “啊？那能行吗？” “行！北疆弄回来的知道？就是这个法子……” “对对对……听说了，京师好些人家都种，你说做什么？” “那还能做什么……” 剪刀大姐一脸坏笑！ “就是这个种的时候我跟你说……” “啊！还有这等事儿！” “有有有…………” ………… ………… 一群八婆叽叽喳喳，一个个也不知道讨论的什么，贼头贼脑…… 萧北冥也是后来才知道，连吃一个月芫荽的事儿到底还是传开了，还有人家举一反三，连吃一个月酸枣儿的都有！ 就是这个种芫荽的事儿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民间居然有个规矩，那就是种芫荽的时候一定要说些淫词浪语才好，说是这样才长得好…… 吃芫荽改变体味的事儿传开之时，还有人不信，结果就有人拿这个淫词浪语说事儿，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要这样，看来二者早有瓜葛，古人诚不我欺…… 北疆自然也有美女，买到手的人家这就铲了花园改菜地，撒下种子的时候，各种黄腔儿喷薄而出，热闹得不要不要的！ 家中老妻仆妇羞红了脸，背地里却讨论着各家流传的荤段子，不亦乐乎…… 八婆们分不清铁牛铁头，一致认为一个西夏公主少了！ 直到听说方三爷的神奇…… 皇帝还在和萧北冥兄妹商量，准备把方三弄进宫去，听听哪个不开眼的背后说坏话。 方三差点儿吓死，死命捂住…… 幸好公主王爷一口回绝了！ 送走了皇族，已经大半夜了，劳累的人们倒头大睡…… 转天儿日上三竿才起床，萧志却已经等不及了，满眼血丝！ 他在等着秦国长公主沈南衣，工部那边儿萧志说话没用，原先奴隶一般的匠人如今翻了身，再也不是卑躬屈膝的模样，只在公主殿下面前才会是一副小狗狗的姿态…… 萧北冥看到萧志，实在无语。 “秦国快一些！再晚志爷就要烧王府啦！” 众人哈哈大笑！ “来啦来啦！走！快走！可惹不得……” 小姑娘还在担心王府被烧，嘣的一声冲天巨响！ 艹！房子又塌了一间！ 青衣道人跟着这一趟游山玩水，可谓是心满意足，如此舒服的旅程实在是以前不敢想象的，就是好些日子没折腾了，憋得难受！ 天刚蒙蒙亮就点起了丹炉炒药儿去了，结果不知道是带回来的哪个玩意儿起了反应…… 卢宁王府一群人冲上扒出来了青衣。 萧北冥很有经验：这是憋坏了！ “来人！抬爷的仪仗开道，火速送往明丽阁！” “诺！” “呸！” 不和谐的啐人声儿来自卢宁王妃…… 一群杀才憋着笑，抬上晕乎乎儿的青衣，一溜烟儿的去了。 “嫂子！青衣的事儿可不要管，不然咱都要睡大街的！” “啊……？萧志怎么啦？” 秦芷画看着咬牙的萧志，紧忙问问。 “回王妃的话儿，奴才没事……” 沈南衣却跳了起来：“哎呦！忘了，走走走……来人！摆驾工部，快……” “秦国！怎么如此急切？” “不急不行！再不走也要睡大街的！” “啊！” 受惊了的卢宁王妃兔子似的就回了娘家，憨皮赖脸的卢宁王自然跟上。 结果屁股还没等坐热。 宫里的旨意就追来了………… 第251章 雷厉风行 皇宫派人来请卢宁王议事，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果不其然！ 紫宸殿里，文臣们已经吵翻了天！武臣们一脸幸灾乐祸…… 北疆的新政影响的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其他人不受影响，自然是看笑话儿就好了。 本在和媳妇儿你侬我侬的卢宁王火冒三丈！ “吵什么！都他娘的闭嘴！老子问你！北疆是你抢回来的？” 一群文臣看着怒气冲冲的卢宁王。 此刻怒气冲冲的正揪住一个官儿质问！ 这个官儿有些想尿：“不……不是……” “不是你闹什么？滚一边儿去！” 宰辅重臣们听到萧北冥这样发问，就知道完了！ 北疆偌大的土地，就是眼前这个杀星抢来的，谁要是还敢叽叽歪歪，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杀星还在挨个儿的揪住了问！ 左右二相只得出来打个圆场，妖星老六招惹不得，惹急了他，恐怕今夜就得露宿街头…… 客栈都不敢收留，你当街管会是假的？ 左右二相难得的意见一致，那就是给读书人多少留些特权好处………… “好！给！” 二人没想到卢宁王今日这么好说话儿，还在得意洋洋自家有面子…… “日后国朝以读书人为尊怎么样？我皇家见了也要行礼算不算特权？” “啊！” 满朝文武和皇帝都懵了！ “那个……卢宁王言重了……” 左相在客气，右相却没说话：必有下文，这个妖星给咱行礼，做梦呐？ “不重！既是尊者，总要做些表率！” 看看！这不就来了！右相在撇嘴…… 左相也回过闷儿了：“是是……表率……”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即日就挑选些大儒文豪之流，去教化四夷！只要有一个得了土地，我皇家见了读书人就磕头！” 满殿寂静无声…… “书中自有黄金屋，估计这些人也不差钱儿，三日后拿出个名单，皇城司礼送出境，就这么定了！” 文臣们已经傻了！ 教化四夷？那不是糊弄鬼吗！再他娘的让蛮夷烤着吃了…… 哪知道萧北冥还没完。 “西夏狼心狗肺，欲害我大周百姓，证据确凿！本王欲亲领大军西征，然我天朝上国，还需先礼后兵，那就国朝各地遍选贤才，总要有个千人才好，以为先锋，若是能凭三寸之舌，说动狗日的西夏王庭献出国土，来京师受降，皇家就把这万里河山与众位分享，永不加赋！如何？” 无人回应…… 因为人人都知道这是扯蛋的事情。 皇帝这回很给力：“这个好！来人！拟旨！让蛮荒四夷也见识见识我国朝读书人的威力！” 宰辅重臣们齐齐拜下：“圣上三思啊……！” “不必三思了！要享万世荣华，总要有些功绩才是，不然如何做得这天下人的表率！” 文臣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皇帝和卢宁王不像是在吓唬人，那边儿的皇帝还在拟旨，这边儿卢宁王已经在安排皇城司的勾当！ 萧北冥当然不是吓唬人玩儿，他心里清楚得很…… 国朝内部最大的祸患就是这些玩意儿，士绅富户出钱，读书人出力；得了官职功名再反哺出钱的！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萧北冥不介意都砍了！ 有限的知识告诉他，历次蛮夷入主中原，哪一回不是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敢反抗的一律干掉！ 最后不也一样的统治你，反倒是这些读书人，照样儿的荣华富贵，给异族人当狗怕什么？拴咱脖子上的项圈儿都是带刺儿的，拉风得很…… 只要心够狠，刀够利，老子就是稳的！ 不过几千人而已，到不了边关就没了…… “去！” 萧北冥安排了皇城司的，皇帝那边儿的圣旨也好了，一篇冠冕堂皇的洋洋洒洒这就出了炉！ 宰辅重臣们见事不可为，居然横下一条心，集体请辞…… 各部官员就有跟上的。 萧北冥哈哈大笑！逼宫啊？ “善！准了！来人！” “诺！” “都拉到折耳军大营去！皇城司清查家产，不过几十年俸禄，狗都能算明白了！给老子一查到底，什么隐秘的生意，祖籍的地产，都要查仔细！只要多出来，够了国朝律法的杠儿！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陈其！” “臣下在！” “先办这件事儿，人手不够老子调三万禁军给你帮忙儿……” “诺！” 紫宸殿立时哀嚎一片…… 当官儿的，哪儿有经得起查的，这回怕是要满门抄斩了！ 宰辅重臣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狗日的妖星老六，翻脸无情，自己这些人这些年，有几个是一心国事的，不过是上下钻营，捞些好处罢了，就这个官职，贩夫走卒也做得！咱们擅长的却是揣摩人心，勾心斗角，走一步看三步，还自以为得意，所谓运筹帷幄是也，哪知在屠刀之下，屁用没有…… 桀骜不驯的卢宁王扬长而去，留下满地哀嚎！皇帝也懵了！ 都他娘的抓走了，谁来干活儿？要累死朕吗？ 结果就是皇帝屁颠屁颠儿的就跟来了卢宁王府，顺路来的还有一堆奏章…… 萧北冥才懒得管，把府里的杀才们都喊来开工。 夫唱妇随的卢宁王妃亲自坐镇！ “启禀王妃，这个是请安问好的，问圣上最近身体如何，饮食可规律……” “这个官儿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下一个！” “是是……这个是要表彰一个寡妇…………这寡妇叫……叫……” “你管她叫什么！一个寡妇，养出来个读书的娃，确实不易，立他娘的什么牌坊，奖些银子最实惠，一群蠢货！牌坊能吃啊！下一个！” “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痛快说了！” “这是……是个和尚诱拐妇女……” 这家伙！ 一群杀才嗷嗷乱叫：这和尚可以啊！ 一个个的都在逗老道：看看人家！人家诱拐有术，再他娘的看看你，花钱都没人接待…… 老道恼羞成怒！一把抢过，看了半天才发现拿反了，他居然不识字儿！ 还是李开山念给他听了，卢宁王妃小手一招：“这事儿让道长去处理，下一个！” “是是……这个是要给宝寿公主选驸马的。” “又是个吃饱了的！就是他娘的欠饿！” 萧北冥和皇帝彻底傻了！ 二人心思却不同…… 萧北冥拧着个眉头：完了！媳妇儿越来越放飞了，以后孩儿如何管教！ 皇帝却眼珠子乱转：卢宁王妃处理事情雷厉风行！做个皇帝也不是不可以？ 第252章 如狼似虎 皇帝带来的奏章总有个一百多份儿，闲七杂八儿的倒占了九成！ 这天下哪儿有那么多的大事儿，最大的事儿不过就是战乱天灾，还能见天儿都有啊…… 萧北冥嬉皮笑脸：“王妃爱人！咱也奏一本……” “讲！” 秦芷画捂着嘴呵呵笑………… “娘子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来啊！关起来饿上三天！” 哄堂大笑…… 刚刚回来的沈南衣笑得花枝乱颤，正在给老道出主意…… “诱拐诱拐，这个诱字才是关键！没银子拿什么诱，必定如此，一刀砍了有个屁用！还需榨干了再砍才是正道！” 张五爷几个开始还在想：殿下还小，诱拐嘛……不一定要用银子。 直到听见要榨干了再砍，齐齐称善！ “干脆把庙也拆了得了……” “为什么？” “和尚庙宇什么的不上税，有钱！这不就生事儿了？你听说过快饿死的人……嗯……那个……去诱拐吗？” 说话的顾老二没说全，众人也明白。 当着公主王妃的，还要顾及些…… 李开山顿时响应，二人这就回忆起一块儿行走江湖的岁月，什么哪儿的和尚最贪财，哪儿的和尚最狠毒，说得口沫横飞！ “道士就没有坏的？” “怎么没有？我跟你说五爷…………” 口沫横飞的被打，却还手不得！ 老道早就嫌弃李开山这个姑爷财迷了些，终于找到了机会…… 萧北冥也是刚知道寺庙不上税的事儿。 这就怒了！ “他娘的！规矩改了！回去下旨，现在就去！” “这个……总要吃过了饭…………” “还吃个屁吃！” “消消气儿……消消气儿……秦国！今儿个吃火锅……” 皇帝到底还是蹭了饭才走…… 老道害怕发怒的卢宁王再迁怒于道家，分外卖力，羊肉切得极好！ 卢宁王妃很喜欢，油泼辣子都吃了半碗。 萧北冥直叹气，本来还想解锁新技能的…… 一群杀才今日充了文武百官，新鲜得很，还在议论；萧某人呵呵的笑：看看！怎么样？谁来干活儿都行，只要不傻，都他娘的是宰辅的材料！ 新任宰辅们还没上任，折耳军大营里早已是哭喊声一片…… 锦衣玉食的人，到了这里可就没人惯着你了，嫌弃伙食不好，那就饿着好了！ 没人虐待他们，只是每天去开工。 工作内容很简单，把当初挖的坑填上…… 就这，还有许多人受不了！ 都来央求宰辅几个去找卢宁王求求情，宰辅们也受不了啊，这就喊人去传话儿…… 带队的虞侯眼都不眨一下：“没空！” 宰辅们哪里受过这个，大怒！ 纷纷叫骂…… 一顿皮鞭抽过，顿时老实了，这他娘的是真打呀！ “平民无故辱骂皇家军士，鞭二十，胆敢袭击，立斩不赦！功名在身者一视同仁！” 一群文臣都傻了！ 好像说得对啊，咱们不是已经辞官儿了吗？这些规矩可是折耳军成军的时候立下的，却不是针对咱们，一时哀嚎不止…… 这些文人家中，基本没有子弟从军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可是武臣世家子弟中却有从了文的！ 隆昌侯府就再次热闹了起来，却得到了一个管不了的答复…… 一个个后悔不迭！ 卢宁王说一不二！家中就算有军中子弟的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儿，军士们如今都是皇家的什么迷弟，想造反啊？恐怕撒泡尿的工夫儿就被大卸八块儿了…… 宰辅们还有最后一点儿希望，那就是朝廷缺了他们这些人，必定无法运转，到时候自会请他们回去，这就说出来来安抚人心。 谁知道左等右等也没个动静儿！ 时不时的却有人被带走，皇城司的家伙们面对折耳军的虞侯规规矩矩，折耳军的人也是客客气气，都是一伙儿的嘛…… 扭过头来就他娘的如狼似虎！ 还有人在高声宣读罪状………… 一群人的心渐渐就沉到了底儿，已经有人开始内斗了！ 折耳军可不管，倒霉虞侯腆着个肚子：“打伤了管治，打死了管埋！费用自理！” “头儿！这些玩意儿身上没钱！” “笨蛋！老子跟皇城司客客气气是假的？还能缺了咱这几个钱儿！” “善！” “滚蛋！老子把你骟了！” 一群折耳军杀才哈哈大笑！ 笑声中，又有人晕倒了！ 晕倒的自然有人来救治，只是离不开这里，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这是卢宁王爷的军令！ 空了差不多一半儿的朝堂风平浪静…… 户部尚书却得意洋洋！ 因为他没参与集体请辞的事儿…… 户部侍郎秦朗秦大人还在告假，有人上门要走他的路子，一律回复：“办不了！姑丈大人要打的！” 过了些日子，皇帝连五天一次的朝会都停了，各部按部就班就好了，不想干的就滚蛋！想做官的人不要太多了好…… 奏章什么的收集好，打包起来，这就飞到了卢宁王府！ 偌大的卢宁王府就变成了紫宸殿。 一群杀才化身臣工，见了面，连问候语都变了…… “老二！江陵府的事儿怎么样了？” “五爷！西南的军饷送走了吗？” 老道都在喊：“要想富，先修路！” 两个徒弟附和：“多生孩子多种树！” 拉住了顾李二人就要去开工…… 萧九爷摇头晃脑儿：“国朝之税收……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娘的！户部尚书何在！” “九爷！为何要骂户部尚书？” “总是没钱，不骂他个狗日的骂谁？” “有道理……” “有个屁！” ………… ………… 萧北冥看着一群国事不离口的家伙：老子是没辙了，爱咋咋地！ 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卢宁王府又是上下一心，更加没人诚心阻挠，也没人暗中使坏，研究个对策章程还是没问题的…… 皇帝大乐！ 每日里蹭吃蹭喝，饮酒高歌，玩儿得不亦乐乎！ 皇族众人收到消息，这就来热闹了，呼儿唤女的乱作一团…… “快来人！怀王家的掉湖里啦！” “啊！谁放的铜钱儿……” “你是谁家的？丹房重地，严禁参观，出去！” “哇…………” ………… ………… 各家的生意早已上了轨道，经管之人都是自家信得过的手下，再说也不怕有人敢乱做手脚，长平王的口头禅可不是假的。 就是卢宁王府终于着了火！ 秦芷画和沈南衣唉声叹气。 准备搬家………… 第253章 军国重器 卢宁王府着了火，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府里因为有个青衣，故此早已备下的灭火装置，火势还没等扩散，已被扑灭…… 救火的马仔奴才们还在笑，被张五爷一顿踢，接着还要赏。 张五媳妇儿在皱眉头，已被沈南衣嘲笑：“你个财迷！老娘给了！” 朱氏却扭捏：“不用殿下破费，银子还是有的……” “现在有多少了？” ………… ………… 卢宁王妃却心疼不已。 萧北冥还在傻笑………… 志老爷正在被众人数落，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忍耐，因为他理亏！ 火倒不是他放的，是孩子们玩闹点起来的，罪魁祸首正在挨打，卢宁王妃在阻拦，拉住了两个罪魁一溜烟儿的跑了…… 当时见到火光的萧志一激动就手痒，顺风泼了一碗油，是猛火油！ 这就来请罪…… “起来！你这是憋的，安排工部的，加快进度，争取来年立秋之前咱就走！” 皇帝不解：“老六！你们要去哪里？” “兴庆府啊！” “啊……！真要去西征啊？” “那还能是假的！萧九跟圣上说说怎么回事儿……” 得知缘由的皇帝却没那么愤怒：“这不是没成事儿吗……” 皇后大怒！ “什么叫没成事儿！打到京师来才叫成事儿？你个……” 本要骂几句，还是给他留了面子…… 怀王妃几个已经开始计算时日。 “老六！带多少兵马？什么时候出发？” “你要做什么？” “同去啊，还能做什么？” 一群八婆立刻叫嚷开了………… “这是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 “都差不多……” “就是就是……不就是拿个罐罐儿，嗖一扔，再点了火的事儿……” ………… ………… 萧北冥又快疯了！ …………………… 宰辅文官儿们的官司终于有了结果，十个官儿就有八个有事儿，都砍了显得皇家不近人情儿，那就留两个不那么恶劣的。 左右二相俸禄不低，再说如此高位总要爱惜羽毛，居然没有太大的劣迹…… 那就放回家去好了，家人相见，抱头痛哭！ 哭够了，家人们又是一通埋怨，老老实实的听话多好，操劳了几十年，临了临了落个逼宫不成被开革的名声，幸亏皇帝宽厚，不然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朝堂之事早已传开，民间议论纷纷。 一份官方邸报这就来了！ 上面详细说明了国朝的最新国策，以及获罪人员的家产清单，再有就是已经出发的大儒文豪的行程动向，还有西夏勾结弥勒反贼的事情…… 民间反应热烈！ “看了吗？太傅七十了，居然弄了十七房小妾！” “我艹！再他娘的累死！” “大儒们去教化四夷的事儿，你觉得能行吗？” “呵呵……我家的狗都比他管用！” “怎么讲？” “狗日的蛮夷不听话可以放狗咬啊！读书人有个屁用！” “读书人可以做官啊！” “没看见新策吗？国朝准备改革科举了！” “关我鸟事儿！今日的账还没算呢……” “西夏狗又要生事儿……” “甭理狗日的，妖星老六是能惹的吗！” ………… ………… 议论最热烈的却是一则八卦文字：翰林学士包有为男女通吃，居然勾搭了中书舍人的媳妇儿和其家中一个小厮！事情败露，三人已经私奔；中书舍人气愤不过，半夜就翻了包有为小妾的墙头儿，被包有为老妻发现，扣住了几日，再出来时已是药渣儿模样…… 民间一片大哗！ 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过这个包什么，必定有两手儿啊！他老妻也是条响当当的好汉！ 买到邸报的得意洋洋，没买到的捶胸顿足！ 这玩意儿就像金狗奴才，关乎面子。 别人买了，你却没买，聊天打屁都插不上嘴…… 一时洛阳纸贵！ 之后的几期，时不时的就来一段儿八卦，不是关于读书人的就是关于和尚尼姑的，反响热烈…… 鲁王老三忙得欢快，鲁王妃伺候得更加殷勤，可别小看了这一张纸，利润相当可观，这可是国朝独一份儿！ 张五爷这就收到了贿赂…… 至于原因嘛，镇北侯马仔遍京师，各类小道消息不要太多了好！ 萧北冥没空儿管这个，他去了城外。 研究翻车的那个家伙终于和几个同好研究出来了更先进的投石机，萧北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能比肩那个回回炮，但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个比原来的威力大太多了，两三百斤的大石头呼啸而去，多厚的城墙也挡不住几下！ 最可喜的是精度，经过计算的绞盘压铁配合之下，不说指哪打哪儿，也是八九不离十…… 萧北冥大喜！重赏！ 研究翻车的嚎啕大哭！他介绍的机关消息早已立功受奖了，如今又在研究新式的，反倒是他这个介绍人毫无建树，虽说他那个翻车已经推广去了民间，获得好评无数也得了赏，可那个玩意儿岂能和这等军国重器相比…… 萧北冥勉励一番，又提了个小型化的建议。 炸雷没必要做成两三百斤，这个器械又笨重，远征还是费劲…… 一颗炸雷十几二十斤到头了，弄些小型的，携带也方便，最主要的是现在用不着拿几百斤的大石头去傻砸了，傻砸的目的是打开个缺口好冲进去，现在有了炸雷，就是以消灭他有生力量为主了。 几人领命，欢天喜地的去研究了。 萧志这就兴奋了：“爷！回头做好了燃烧蛋蛋，嗖一家伙放出去！这也太过瘾了！” “嗯！还需仔细研究，飞出去多远爆，引信留多少，都要计算无误……” “是是是……” “秦国！” “暧！六哥！什么事儿？” “那个研究放毒烟儿的，你还记得吗？明日喊到府里来一趟……” “工部有存档，这就派人去知会。” “善！” 一群人立刻围了过来…… “六哥！什么章程？” 萧志脖子都快抻成了面条！ “只是放火有什么意思，把毒药也做成炸雷模样，嗖……砰！狗日的气儿都不敢喘，嘿嘿嘿……过瘾？”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狠了？ “上风口施放，千颗不够就万颗，连呛带烧，换成老子也只能降了……” “六……六哥……怕……怕是有伤天和……” “无妨！若上天降罪，老子一力担之！” “六哥！” 一群杀才高呼：“王爷就是天！” 萧某人呵呵傻笑：“过了啊……” 心理压力？ 不存在的…………！ 第254章 源源不绝 延续了千年的朝会，如今在大周国已是名存实亡！ 萧北冥才没空儿管这个…… 反正国朝各个部门运转自如，官员们仿佛干劲儿更足了！不足不行，不然谁知道哪天就被拉去折耳军大营了！ 萧北冥正准备去一趟草原…… 前几天兵部的奏章说，最近草原上的玩意儿有些嚣张！ 嚣张好啊…… 萧某人学识有限，唯独对那个草原上的一段历史有一点儿了解，能征善战自然是一方面，其实更形象的就是饿狼欺负绵羊！ 还有就是那个草原上的英雄极其重视手里的家伙，据说那时候，草原人有世上最精良的铠甲，最锋利的箭矢，各个人种只要是有用的，皆为我所用…… 萧北冥准备去拿他们练练兵！ 如今禁军已经不缺马了，可是野战还是差，那就轮班儿的拉出去练。 饿狼可以变成绵羊，绵羊自然也可以化身饿狼！ 秋高气爽的时候。 萧北冥一伙儿人又出发了！ 三千折耳军和一万禁军骑兵，一路向着西北而去，出大同府进入草原…… 秋月见到了广阔的草原，翻身下马匍匐在地，泪流满面：“六爷！这就是奴婢梦里的天堂啊……” 萧志几个不禁怀疑：“你是不是从草原流落到中原来的！” 萧北冥也是一愣！ 秋月确实是和汉家女子有诸多不同，首先这个身材就是凤毛麟角，她还喜欢喝酒吃肉！不对！自家妹子和媳妇儿也喜欢，谁他娘的喜欢天天儿吃糠咽菜呀…… “甭管她从哪儿来的，她都是我大周国的辅国大将军！” 一群杀才将士们高叫：“大将军威武！” 秋月还腼腆了：“瞎喊什么！吓跑了肥鼠儿……” 一群人哈哈大笑！ “你若喜欢！这一方天地，赏给你了！” 一群杀才都惊呆了：我艹！草原母狼王！ 秋月也傻了：“六爷！这……这不是咱大周的地界儿……” “怎么？你是老了？拎不动刀了？” 秋月顿时疯了！ “老大！去传老娘的令！全军集结！” “诺！” 刚烈女子领命而去…… 萧北冥拍了拍秋月宽厚的肩膀：“乖啊！这才像个大将军的样子！妹子！你那句话怎么说的？” 激动的长公主殿下大叫：“日月星辰之下，汉家无不抢得！” 身后三千折耳军齐声附和：“殿下威武……” 接着又是齐声大笑，因为回来的铜钱儿叼着一只肥鼠，听见声震四野的呼喊，吓得一脸懵！ 沈南衣还在大喊大叫，实在是嫌弃它恶心， 萧某人要去草原打猎，怎么会少了好热闹的秦国长公主殿下，她听说草原上遍地都是肥鼠，索性把铜钱儿也带来了…… 直到看到铜钱儿追逐快乐得像个疯子，咬得血糊糊的又觉得恶心！ 其他女眷却没带，这是草原，必定是风餐露宿的地界儿，可没有画舫和客栈；本来连沈南衣也不想带的，可是小姑娘学会了撒泼打滚儿！ 秦芷画却是因为要事在身，实在来不了！本也要耍闹，萧北冥花了大价钱才劝住。 因为皇帝也放飞了，让他管些事情就借酒装疯，打还打不得！正泰又赖在军中不出来，国朝总要有个做主的！ 秦芷画持家有道，一把好手；哪知道居然持国也有道！如今六部但有文书奏折的，都知道送去哪里…… 民间俗话说：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六部官员嗤之以鼻：你们懂个屁！ 卢宁王妃处事果决一心为民，更兼平和中正又宽严相济，治国而已，小菜一碟。 各类奏章这就直奔卢宁王府，收件人却不是那个懒鬼萧北冥，而是卢宁王妃…… 秦芷画走不了，泪眼朦胧！ 萧北冥只得好生安抚，答应从草原回来就让她交卸了差事，本来是要坑正泰的，谁知道却把自家媳妇儿坑了！ 这……这他娘的！ 至于什么女人当家的事儿，萧某人就想到了那个女皇，问过萧九，居然没有…… 那自家媳妇儿做个皇帝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她不愿意。 冒充臣工的杀才们还要跟着去草原，那就让皇家女眷们去冒充好了，也好陪着媳妇儿，不至于无聊，再留下萧九做个传旨的，这就得了！ …………………… 秋月已经集结了兵马，一万人的队伍分成了十队，千人一队，各队之间探马来回穿梭，传递消息；辅国大将军亲率折耳军坐镇中军， 遇到草原部落，直接横推过去就是。 一万三千人马，都武装到了牙齿，草原上的大部落也是不堪一击！ 倒不是因为汉家儿郎有多么厉害，主要是因为有志老爷的秘密武器…… 燃烧弹还在测试，秋高气爽的草原上正好是个合适的试验场，各个小队当中都有志老爷的亲传弟子，这火放得是不亦乐乎！ 萧北冥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占领，什么破坏建设的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汉人还是以农耕为主的，牧马放羊的活计还是留给草原人去做的好。 咱要做的就是保持个高压态势，冒头就干掉！不冒头也干掉！ 这些玩意儿就不能给好脸色，只要你的刀不利了，必然要来掠夺祸害，只有手里的刀够锋利，他们才会老实听话。 萧北冥准备回去就把自己脑子里还记得的好家伙都画出来，现在做不出来没关系，早晚会做出来的…… 如今却要改变些想法儿，因为秋月喜欢这里。 “乖啊！爷给你三万兵马，进兵草原，多抓些人牧马放羊，咱得保证这三万兵马饿不着才好，什么部落帐篷的都给他犁一遍，你看行不行？” “爷！真的？”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那行……” “好！咱们说定了，来年开春儿你就领军开工，老子夏天就去找西夏人的麻烦，入冬之前你们回来就好。” “好！奴婢手脚快些，还要去给六爷助阵的！” “哈哈哈哈……好！不过要小心，不可冒进，咱家有的是好家伙，爷给你都带上，你和弟兄们活着最重要！” 秋月再次跪在了萧北冥的面前，泣不成声：“奴婢叩谢六爷大恩！” 萧北冥想法儿其实挺简单：草原上最大最强悍的部落是我汉家儿郎的，背靠着大周，各式利器供应源源不绝，也不知道这些草原人还能不能翻起浪花儿…… 何况草原上弱肉强食，还要自相攻伐。 这不！眼前就有一场………… 第255章 滋扰地方 三千折耳军刚刚翻过一处高埂，呼喊叫嚷声早已钻进了耳朵…… 眼前就是一个部落，正在遭受另一个的袭击！ 几百骑兵绕着被攻击的部落开弓放箭，被围攻的奋起还击…… 草原上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战士，生存环境决定了他们的属性，各个儿弓马娴熟，而且在这种环境下，能活下来的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士，很多女子都毫不逊色！ 还在厮杀的人已经发现了萧北冥一伙儿，却没有停止，战斗还在继续…… 萧某人也是乐得个坐山观虎斗。 眼前不过四五百人罢了，萧北冥还没放在眼里，你是猛士不假，我折耳军的儿郎也不是吃素的！ 人多欺负人少这等事儿，折耳军还是很熟练，现在都在等大帅的令…… 秋月却没有急着下令，她在等着对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动手，我汉家儿郎们的性命很珍贵的！ 距离折耳军最近的两队禁军也围拢过来的时候，草原人才发现，高埂后面还有人…… 秋月一声令下！ 五千人马就急不可耐的冲了下去…… 对手各个悍勇，怎奈大周骑兵防护得力，武器精良，又是七八个围攻一个，这要是再输了，可就真是没脸见人了！ 草原人被消灭，居然还有趁乱跑了的！ 因为地方实在是广阔，五千人马合围不过来。 “六哥！不是说这些都是勇士吗？为什么会跑？” “是勇士，不是傻子！” “哦……可是看起来都不太机灵啊！一个个脏兮兮的……” “个个悍勇又机灵，咱就别活了！” “嗯……有道理！” 一群杀才还在琢磨公主殿下的话，脏兮兮的和机不机灵有什么关系？ 战场已经被清理，还活着的都是老弱妇孺，秋月不会为难他们，做奴隶就好了；萧北冥兄妹心安理得：汉人被他们抓去，下场更惨！ 接下来的日子，一万三千人还在继续犁地，各个小队遇到小股的就出手干掉，遇到大股的，就召集起来自家人马再出手干掉！ 萧北冥兄妹意兴阑珊，因为已经看够了这千篇一侓的景色，铜钱儿都没那么激动了。 一万禁军折损了几百人，反倒是被激起了悍勇之气，秋月干脆合兵一处，见人就干；直到天气转凉，汉人来草原报复的消息也传开了，这才回军…… 草原上因为环境的原因，养不了太多的人，这一趟犁，干掉了不少青壮，俘获也很多，带走的都是女子，这是萧某人的恶趣味：没有女人，就没法儿繁衍后代，男多女少的，你们自己就会打起来了！ 除了这些女子，俘获最多的就是牛羊马匹了，这也是草原上最值钱的玩意儿…… 茶叶铁锅之类的当然是草原人家眼里的宝贝，可惜他们没有，只能和汉人交换或者来抢！ 大周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心肠极好，知道了这些以后，下令把所有收集的茶叶统统烧掉，把那些铁锅统统砸碎！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怕你们伤心…… 萧北冥没有意见，草原上的茶叶能有什么好货色，千疮百孔的铁锅看着就影响食欲。 草原人却哭得肝肠寸断！ 因为有的铁锅已经传了许久，真真儿的传家之宝啊！这群不是人，是魔鬼！ 但是魔鬼一样的人居然不臭，不砸锅的时候笑得也好看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的嘴里有个词儿，出现的频率很高，好像叫芫荽…… 大军一路归来，沿途就有汉人要买这些女子，萧北冥大乐！ 那就卖！卖的钱都给弟兄们分了就是。 汉人百姓不怕遇到自家军队，卢宁王爷和公主殿下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黑色的折耳军大旗也早已名扬四海，有曾经受过草原人祸害的人家已经抱住了军士大哭！ 还有的人家更是激动：“小伙子！你要媳妇儿吗？是咱汉家女子……” 军士们有些见傻，当然也有明白的。 西北草原这边儿，实在不是享受的好地方，若是把女儿给了折耳军，也是一桩美事，听说折耳军这些家伙对待外族都是恶魔，对待自家人却像个大姑娘一样腼腆，那还等什么，高低要把闺女送出去！ 更有那个有主意的女子拉住军士就要去滚土堆，家中母亲早已交待过了：男人嘛，极好拿下，扑上去就是了…… 萧北冥兄妹才不会管这个，军纪就一条：不准滋扰地方！可是地方要扑上来滋扰，那就管不了了！ 铁牛小米高声提醒嫡系弟兄：跟上队伍，不要独自行动，女人很麻烦！主动扑上来的女人更麻烦…… 驻守在洪州的西军也收到了消息，半路上居然截住了先头的队伍，领军的史姓将领趾高气扬，要求留下牛羊马匹和女子。 消息传到后边儿，沈南衣大怒！ 萧北冥劝住了她：人家还没反，赏个雷就得了！若是立时反了，眼前不过千八百人马，砍了就是，若是派大军来追也不怕，咱们退守邢州就是，三千弟兄手里还有三千颗雷呢…… “老娘亲自去赏！” 激动的沈南衣到底还是被拉住了。 前方还在纠缠…… “呵呵呵…………老娘自掌军以来，只有抢别人的份儿，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辅国大将军萧秋月面若寒霜，准备进攻的绿色大旗已经竖了起来，一万三千人马已经迅速集结…… “你还掌军！你个娘……” 这个史姓将领话没说完，萧志的箭就到了！ 这人也是上过战阵的，却没躲开…… 他手下人急忙把他扶住，这一箭却是射中了肩膀：“二公子！这娘们儿是辅国大将军，除非咱们…………” 辅国大将军的大旗正在迎风飘扬，史姓将领看了一眼也冷静了，他不过是想要些好处，不是来送死的。 只是嚣张惯了…… 射中他的萧志已经上前来了：“见到上官还不行礼！” 这人无奈：“末将参见辅国大将军！” 秋月理都没理他，胖手一招，大军就继续前行了…… 西军人马自动让开了道路，对上的却是一万多双饿狼一样的眼睛！ “他娘的！连雷都省了！” “你这孩子！斯文些！” “六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派兵来追？” “应该不会，你看那些衣衫褴褛的兵士，恐怕西军能有个三四万兵马就不错了！” “那咱给的是多少军饷？” “报上来的是七万。” “他娘的！回去就给狗日的停了！” “不用停，给他……” “啊？” 萧北冥呵呵呵的笑：“来年咱拿回来就是了” “善！” 第256章 本末倒置 卢宁王妃又哭了…… 因为萧北冥受伤了！ 还是伤在脸上！不过不碍事，伤口早已好了。 浅浅细细的一道伤口，横在左侧的脸颊，战阵之上，箭矢乱飞，稍不留神就被箭头蹭了一道口子；却怨不得旁人。 他把他妹子倒捂了个严实，什么面甲头盔的都安排上了，自己却懒得穿戴…… “好了好了……不哭了……男人嘛，总要有个伤疤才分外俊俏些！” “呸！胡说八道！” “可曾想我了吗？” “不想……” “啊……啊……” “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 秦芷画看着一脸难受还捂着胸口的人大叫！ “我的心受伤啦……啊！” “呸！” 卢宁王还在逗他的媳妇儿，沈南衣却看望进士老爷们去了…… 皇帝也不可能彻底隐身，殿试的时候还是要来打卡的。 刘君吾毫无意外的被点了个探花郎！ 顾夕朝也得中进士，高居第十七名。 每天和什么状元榜眼的奔赴各类酒席，还在等着吏部的任命文书，肯定有人是要进翰林院的，自然也有人外放为官…… 秦国长公主殿下喜欢刘君吾，已经不是秘密，一时人人称羡！探花郎得意洋洋！ 国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皇族的宝贝疙瘩，据说卢宁王答应过她，她的驸马，官也做得，军也领得！霸道的卢宁王才不会管什么规矩，他的规矩就是规矩。 结果就是刘君吾和顾夕朝都进了翰林院，年纪太轻了，外放为官还是早了些…… 刘君吾兴高采烈，顾夕朝却郁郁寡欢，他想外放，不喜欢困在这里，只是君命难违！ 萧北冥对于这些事情向来没什么兴趣，他在召集皇族开会，可不能把媳妇儿累坏了。 民间已经有了女皇帝的传言………… 皇帝一脸便秘的表情：“卢宁王妃处理国事比朕强！这个……这个……” 萧北冥一阵无语…… 那也不行啊！感情挨累的不是你媳妇儿呗！ 皇后一群八婆也觉得操劳国事实在是辛苦，主要是无聊…… 她们在研究西征的事儿！ 萧北冥决定偷偷摸摸的出发………… 可是朝廷的事儿还要解决。 把左右二相拽回来干活儿，正泰的媳妇儿也生了，把他也抓回来，六爷爷六奶奶的贺喜银子那么好拿的！ 朝堂上的人如今是看明白了，皇家就没有一个着调的！可军民偏偏爱戴拥护，想造反都不成…… 左右二相却是痛哭流涕！ 皇家不计前嫌，居然给二人官复原职了，连带着还有一些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皇族犯懒，可不是离不开他们。 民间都知道，前些日子卢宁王妃就是国朝的女皇帝！可惜她不愿意做，那个倒霉卢宁王不单宠妹子，更宠媳妇儿，据说卢宁王妃一个媚眼儿，妖星老六就浑身酥麻，要啥给啥…… 朝会重开的这一天，监国的太子萧正泰就提出了一个议题：改革税制！ 这是借来的幕僚叶昨非的主意。 正泰藏在禁军里被抓回来的时候，哀嚎不止！ 禁军里众人早已知道皇帝摆烂的事情，国家大事居然都交给卢宁王妃去处理了，估计这回王妃也要撂挑子，都很同情他，被抓走的人收获礼物无数…… 毕竟日后再想见上一面就难了！ 正泰兄弟三个在卢宁王府和一群杀才厮混得久了，这个脾气秉性早已不是什么公子王孙的做派，在军中更是如鱼得水一般快活，如今太子要去监国了，身边儿的人都是不舍，却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一个个只得拍着胸脯保证：太子安心上路，咱们一定掌好了军，练好了兵，让咱砍谁就砍谁！ “你他娘的才上路！狗日的！” “是是是…………” “唉……以后想骂你也骂不着啦……” “嘿嘿嘿……殿下可以给咱个大将军做嘛，那不就见到了！” “呸！你他娘的给大将军提鞋都费劲！” 哈哈哈哈………… 众人爆笑声中，泪眼连连的太子还是去了………… 萧北冥理解军中情谊，感觉有些对不起孩子，这就把自家唯一的幕僚借给了他。 最高兴的人居然是府里的大小姐肉饼儿，因为不用学写字儿了，结果九爷却来接班儿。 “哇…………” 叶先生一介白丁，青云直上！ 一个中书舍人的官职就扣在了头上！没人反对，没有功名怎么啦？镇北侯什么的原先就是个屁！不也立下了泼天般的功劳，还在嗡嗡…… 今日来上朝给太子撑场面的镇北侯大怒！ “你他娘的才是个屁！你全家都是！” 几个官儿自知说错了话，忘了镇北侯这个狗日的今日居然来上朝，又不敢惹他，没看见辅国大将军也在吗？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仰慕秋月的那个官儿姓薛，有个女里女气的名字，叫做薛敏！ 当日一众文臣逼宫，薛敏可是万万不会参与的，惹怒了辅国大将军可了不得…… 此时还在给秋月整理甲胄衣衫，惹得人人侧目：这他娘的！怎么像个小妾模样！ 张五爷见到：“呸！秀恩爱，死得快！” 秋月大怒！ “狗日的！有种再说一遍！” “嘿嘿……老子偏不说……” 监国的太子还要过来劝劝。 “一边儿去！” 镇北侯和辅国大将军居然异口同声…… 反应过来这里是朝堂，不是卢宁王府，双双赔罪：“殿下息怒……” 正泰直翻白眼儿：狗日的镇北侯，昨日父皇因为唱歌错了词儿，已被他打了一顿！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叶昨非却傻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满朝文武只当看不见也听不着，左相已经拉住了叶先生询问税制改革的事儿。 叶昨非侃侃而谈，分析了国朝税制的弊端：最底层也是人数最多的农户，要上的税却最多；三斤买五斤卖的商贾，上的税却最少；那怎么行！本末倒置了………… 镇北侯哈哈大笑！ “你做生意得他娘的赔死！还三斤买五斤卖！哈哈哈哈…………” 辅国大将军立刻给叶昨非撑腰：“那又怎样？买来三只羊，就卖五头牛的价儿！哪个不服？” 满朝文武不敢搭茬儿，薛敏却在帮腔儿：“甚好……甚好……” 秋月一个媚眼儿就抛了过去！ 薛敏差点儿晕倒，秋月急忙扶住了他…… 张五爷的脸都气红了：“狗男女！不如去抢！” 秋月哈哈大笑：“善！” 太子立刻加入，不停追问何时出发？还在找镇北侯讨要几个草原上的年轻女子，说是没见过…… 文武官员们已经要疯了！ 第257章 故土难离 皇宫紫宸殿里，好好儿的税制朝议已经变了味儿…… 太子还在追问几时西征的事儿！ 叶昨非也快疯了，他自打来到京师，就是悠哉悠哉的过日子，门下弟子就一个肉饼儿，还是个女娃儿，想打个手板儿都要掂量掂量，因为肉饼儿的哭声极大！且连绵不绝…… 开始的时候还去王府授课，后来就不让去了，七八个马仔一大清早儿就护着大小姐来上门求教，一路哭声震天！ 叶夫人早已一溜烟儿的去了王府，说是去伺候公主殿下…… 萧北冥兄妹本意是想让叶昨非给府里的丫鬟马仔们教会了识字的，谁知一群蠢货实在不是读书的材料，一个萧字儿学了三天居然还没学会！ 这个不好扣钱…… 何况沈南衣对待他们也心软，那就只能让肉饼儿去了！堂堂王府里的大小姐，不识字怎么行？徐老三却一脸便秘，因为王爷说了：不去就扣你的银子！ 虽然徐老三不差银子。 他们夫妻俩个早已不喂马了，后来卢宁王妃发现他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自家的买卖儿还需有人看顾，就抬举他做了个掌柜！ 识字的辛苦徐老三是知道的，就是这个掌柜差点儿就要了命，不识字儿怎么做掌柜的？到今日还在苦学中…… 如今又轮到了女儿，心疼得要死！ 就是这个女儿哭起来实在是恐怖，才被送去叶先生那里的，女儿一旦哭起来，还他娘的谁也劝不住，她只怕二少爷，石头却公务繁忙…… 叶先生想起了自家唯一的门下弟子，又是一阵烦躁…… 朝堂上却起哄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原来是秋月和薛敏。 因为他两个在讨论日子…… 张五爷看见他俩就来气是有原因的，他和寿康两情相悦却亲近不得，秋月却福气不小，薛敏的发妻居然病故了，留下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儿…… 这就让人没法儿活了！ 当日也是萧北冥起了心思，调查之下才知道，萧九爷亲自登门拜访，一顿脖溜儿就把薛大人拍明白了：“是是……这就去提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续弦……” 消息传回来，萧北冥还在拍桌子！ “自然当为正妻，嫁妆按郡主规制操办，身后三人合葬入祖坟，否则不嫁！” 秋月又哭了…… 她挺喜欢这个官儿，不然也不会让他给自家整理衣衫什么的，只是这时代规定，官员丧妻后续弦，虽然也是正妻，身后却不能合葬在一起，有了孩儿，虽然也是嫡子，地位也不如原配生的，百姓们却不在此列。 秋月生养孩儿就不要奢求了，其它规矩却要改，千年老妖可是拿她当了闺女的…… 也就是她喜欢，不然萧某人绝不会允许她嫁个二手货！ 薛敏发妻的娘家，这就收到了卢宁王府送来的礼物；自然同意！是真心实意的同意！因为给的太多了…… 自家女儿是个持家有道的，绝不会介意！ 朝堂上还在笑闹…… 左右二相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叶先生：“叶大人！无需心急，习惯了就好了……” 结果就是正事儿没了影儿，左右二相只得拉着叶大人去了户部：咱干咱的活儿去，这些玩意儿咱也管不了！ 税制改革的决议终于出了炉，京师官员商贾一片大哗…… 却又无可奈何！ 倒霉卢宁王居然拿京师开刀！谁敢招惹？ 这时候没有什么网络之类的东西，税制一改，农户们还好说，这个商户们的税，却需要很多人来收，京师里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哪儿来那么多人呢！ 不单是城里的商户，河面儿上来来往往的商船也得有人经管啊…… 还是大周卢宁王爷有办法儿：“知会兵部，把那些因伤退役的老卒统计出来，集中培训，地点嘛……送去折耳军大营！保准能学会！” 消息传开，老卒们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他们这些人，抚恤的银子原本不多，后来皇家接掌兵权才好了起来，早先退役的很多人都快要了饭…… 直到进了折耳军大营开始。 哭得更加狠了！ 他娘的！学这个收税还不如要饭…… 可是又跑不得！这群后辈丝毫不念军中情谊，学不好是真招呼啊！ 一个个的暗自咬牙：出去就拿商贾们撒气，少了一个铜仔儿就扒了狗日的皮！ 却无人生出贪墨的心思：卢宁王爷这是给咱找了活路，俸禄定得很好，咱以后也是小小有钱人了，哪个不开眼的胆敢贪墨，就是全军的敌人；祖坟十八代都他娘的给你刨了！ 商贾富户们却怨声载道，读书人也跟着起哄！这就相当于剥夺了他们的一份福利…… 因为读书人虽然明面儿上看不起商贾，商贾子弟也不准科举入仕，可哪个读书人不吃不喝不讨小妾？银子哪儿来的？傻子也知道！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儿…… 朝廷又给官员们涨俸禄了！ 萧北冥虽然知道高薪养不了廉，可也得给，这就是先堵住你的嘴！何况官员们俸禄确实不算高…… 北疆也传来了喜讯，粮食大丰收！ 虽然不是很多，那也是丰收…… 汉人本是故土难离，主动要求去北疆的实在不多，那些犯人就倒了霉…… 大周犯了事儿的人，分为徒刑和流刑，罪过儿大的就发配边疆，罪过儿小的就关在牢里。 萧北冥一声令下！ 坐牢的一律发配去北疆，够了年数，愿意回来的就回来，不愿意的就留下，五万大军驻守城池，农忙时就去帮忙儿，北疆一年不过就种一季庄稼，耽误不了军中操练…… 犯人们到了年限，就又是一个故土难离了！ 再说还有前赴后继的，偷一个铜仔儿也判他个十年八年的不是挺好…… 草原上抓回来的女子还没卖完，那就都送到北疆去种地，到了一群光棍儿的地界儿，还能让她们跑了？那不扯蛋了嘛！ 有剩男没剩女，多难看的女子也能崴出去…… 可惜这会儿北疆已经收割完毕，只能开春儿了再送走，不然没事儿可干的人们再他娘的打起来…… 萧北冥西征的心思就有些迫切！ 人还是少了，以后还要改变些策略，多抓些人去种地才好…… 粮食多了人就多！ 汉人生孩子还是有几下散手儿的…… 薛敏薛大人已经请人来王府提亲了！ 萧志萧九和半夏哭得一塌糊涂…… 秦国长公主殿下正安排人满世界踅摸年龄合适的，准备给半夏也弄一个！ 京师再次风声鹤唳………… 第258章 一网打尽 大周国税制改革，商贾们哀嚎一片…… 这就准备各走门路，以求降低损失，最好是不收税！ 民间农户们也在哇哇大哭！ 皇家有德啊………… 农税低了许多，那就有富余的钱儿了，家中小儿就可以读书，读了书就可以考功名了，虽说恐怕日后考上功名也没有什么特权，那也得考！再不济也比撅着屁股地里刨食儿强…… 这就盼着新税制赶快改到自家地里。 交卸了差事的卢宁王妃却没闲下来。 因为她要给秋月准备嫁妆！ 懒鬼卢宁王本来说把银库打开，让秋月去搬就是了，她却死活不去，她还要把薛敏父子也弄到府里来…… “那怎么行！你是国朝的大将军，那个小敏大小也是个官儿，朝廷要不要脸先不说，爷还是要脸的……” “奴婢不干！开山他们不也在府里……” “你的官职大！还是自立门户的好。” “我不！要不然奴婢跟他换！” “你当换鸡蛋呢？胡说八道！” “奴婢不走，狗日的镇北侯不也在府里……” “他那是没地方去，狗日的侯府被他媳妇儿卖了！” “啊？卖了？我说他怎么那么大脾气……” “可不！银子毛儿都没见着一根儿！” “他媳妇儿藏起来了？” “不是！听说是拿给寿康去放贷了……” “这……这他娘的变态！给谁不好给寿康公主……” “老子也看不懂，听秦国说的……” ………… ………… 萧北冥到底还是没能哄走秋月…… 薛敏薛大人知道了秋月的意思：这……这怎么像是入赘？那……那也使得！ 秋月笑得面若桃花，一群杀才包括萧北冥却都见傻：这个薛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萧北冥还想让青衣带他去明丽阁看看大夫，被秦芷画啐了一顿！ “人家不是有孩儿的？” “那谁知道是不是他的……” “啊！你个坏人！满脑子龌龊！” “来来来……咱们龌龊一下……” “呸！这个小敏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舔狗……” “嗯……？嗯……有道理……来来来……为夫也是你的舔狗……汪汪汪……” 卢宁王妃早已羞红了脸！ “呸！没他娘一个正经的！” 一溜烟儿的跑了，不跑不行，被这个狗抓住了还得了？大白天的…… …………………… 大周国派出去的大儒文豪之流终于传回来了消息，出去了十个废了九个，还剩一个倒是没废，就是一路要饭回来实在是那个…… 这些人出境之前，自然有些家伙眼高于顶，想着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几个蛮夷匍匐于脚下还不是易如反掌！ 结果可想而知…… 去了西南的这个最惨！ 因为他年轻，居然还他娘的英俊！当日一篇诗文让他早早儿的成了名…… 如今被困在那里，一群母猴子一样的蛮夷女子轮番上阵，各式助兴的奇怪玩意儿，一个劲儿的往他嘴里灌，离变成药渣儿不过一步之遥。 随侍的仆从冒死逃了回来。 他的家人听说了这等惨事，只得求救于官府，等到日后派出去的军士找到他的时候，坟头草儿都一丈高了…… 派去西夏的有两千多人，自知毫无胜理：让西夏人献出国土，王庭来大周京师受降！这不是疯了吗？这要是同意了，西夏人的祖宗都能钻出来抽死他们！ 这就有人准备投靠西夏，什么忠君报国！都是扯蛋！再说咱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狗日的卢宁王逼的！ 有人要做汉奸，自然有人不愿意，这就分成了两派开打…… 胜负没分出来，要去投靠的早已跑了个干净，不想去的也只能回来了，消息传开的时候，读书人无脸见人，顿时迁怒于萧北冥，嘴上不敢说，心里已经骂了个够！ 等到新税制在整个国朝发布施行的时候，终于有读书人联络了乡绅什么的准备造反…… 理由自然充分：皇家无德，羞辱圣人弟子！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损失，土地重新仔细丈量，按田亩上税，虽说农税降低了很多，可那也是损失，以前可是不用上税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今特权好处都没有了，那怎么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反了！一介武夫，岂是我等圣人门下的对手。 占惯了便宜的人，如今让他吐出半口都是不可能的，为了二亩地逼死一家人的事例还少了？ 咱这不叫造反，咱这叫拨乱反正！ 反叛的消息传到萧北冥这里的时候，一群杀才激动不已，嗷嗷乱叫着要去平叛。 萧北冥却毫不理会，他要让天下人都看一看…… 这人呐！到底是有多贱！ 国朝税制改革最直接的受益者应该是那些农户？可是居然还有农户替读书人叫屈，原因不过是哪一辈儿先人曾经受过恩惠，有感恩之心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此蠢笨就该打了！ 读书人要造反！肯定有人响应，这税制改革得罪的可是全天下的读书人，以及和他们绑在一起的各类人等。 自然有士绅富户出钱，总不好拿个什么拐棍儿破碗就去拼命，还需打制个兵器盔甲什么的才是，可是只有这些也没用，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人…… 炮灰嘛！什么时候都是最底层的人来做最合适。 这就有那个自以为是的准备振臂一呼，心说：那还不是从者如云…… 结果却是响应者寥寥…… 至于这个原因嘛，也简单：以前那么沉重的税都没饿死，如今负担轻了，更不会饿死了，哪个吃饱了撑的跟着你们去造反！ 何况还要诛九族的晓得？ 要造反的玩意儿这就急了！不来是？那咱就不客气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什么地痞无赖的就聚拢来了。 你们不来主动投效，那咱就去抓壮丁！ 替老爷们叫屈的自然也在被抓的之列，还在攀交情，已经被撅了个烧鸡大窝脖儿…… 老爷们都是好的啊！怎么他娘的会这样呢？坏了！孩儿他娘怎么被拖到草垛那边儿去了！ 类似的场景还在上演………… 当然更多被强拉去的，不曾替老爷们叫过屈，但是萧某人管不了那么多，死几个人算什么！老子要的是福泽后代，不知道北疆缺人吗？ 只有按田亩收税，才会有更多的人口，这是那一世跟剧里的四爷学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还有这个不理不睬的做法儿…… 萧某人寻思：最好是国朝的反贼都聚在一起才好，老子来个一网打尽！ 皇族收到了消息，再次齐聚一堂………… 第259章 风平浪静 大周卢宁王安座于上，一群人围住。 皇帝昨夜唱嗨了！酒喝得多了些，还在醒酒儿，皇后在掐他…… “咱给反贼们造一造势，看看京师里的反应……” “啊？老六！玩儿大了？” 皇家邸报的鲁王总编张个大嘴，表示了惊讶！ “没事儿，大不了咱就跑北疆去……” “啊……！” “瞧把你吓得！没事儿，放心！” “呼……吓死我了！” “秦国！王妃！收拾好了吗？” “啊！老六……老……哏儿……” “老三…………！” 皇帝在喊，鲁王妃在哭，皇后却在大叫：“哭个屁！又没挂！不过是晕了……没出息！” 怀王妃附和：“就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玩意儿而已，还能比金狗厉害？老娘连金狗都砍过！还怕这个，是老六？” 萧北冥兄妹齐齐给她个大拇指：“善！” “让这些心怀不轨的玩意儿都冒出来最好！省得咱去找了……” “六哥！是要一网打尽的意思？” “善！” “有不轨的是不是都砍了？” “嘿嘿嘿……放心！六哥不为难探花郎……” 众人哈哈大笑！沈南衣也羞红了脸！ 萧北冥之所以逗她，是因为翰林院里已经有了反对的声音，毕竟都是读书人，有功名的老爷嘛！很正常…… 萧某人如此淡定是有底气的，国朝税制改革，受益的毕竟还是绝大多数人；这时代的人是纯朴的，能分出好赖。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攻打个庄子都费劲！ 就算狗日的能聚集百万人马，打到了京师城下，两颗炸雷就能让他们土崩瓦解，当日与金狗城外一场血战，炸雷扬了威，今时今日却还有很多人认为是妖星老爷降下的天雷，相当执着…… 但是该有的准备还得有！ 反贼们进展缓慢，过了这么些日子，最大的一股儿不过千人…… 可是京师皇家邸报却不这么发表，总要夸大其词一番才是！ 京师百姓们有些看不明白了：这邸报不是皇家的吗？怎么有些言辞还要批一批卢宁王爷？莫非自诩读书人的鲁王看不惯他？这是想要去抢皇位的意思？有些糊涂…… 后宫里的太上皇也被惊动了！ 他毕竟年岁大了，明丽阁一战半个月，消耗了太多的精气神儿，一直在休养，沈南衣已经去看过了好几回，老家伙还想让老道一伙儿老兄弟去陪他，公主殿下没同意。 毕竟是后宫………… 如今听说了天下反贼四起，朝廷居然无动于衷，那还得了！ 他就要召开朝会，旨意倒是发出去了，却如石沉大海…… 老家伙不死心，跑到各部去串门儿，逮着个人就问为何不派兵平叛，结果就得了一句回话儿：“启禀太上皇！圣上没下令！” “这个蠢货！老六呢？老六为何不管！” 官员们听他问起卢宁王，哪儿敢胡说八道，都说不知。 老家伙气急，一路大骂皇帝萧坤，一路就回了宫，他要去把这个混账痛打一顿！ 结果太监告诉他，圣上不在宫里…… 气急败坏的人又直奔东宫，只看到了孙子和重孙子，本想打孙子一顿出气，看在重孙子的面上才作罢。 “你父皇呢？在哪里？” “父……父皇在……在六皇叔府上……” “这个混账！看老子不去打死他！” 奔波了一天的太上皇到了卢宁王府的时候，天都黑了！ 老家伙就看到了一群皇族在喝酒唱歌…… 众人行了礼，接着嗨皮！ 老家伙彻底懵圈：“秦国！反叛平息啦？” “没有啊！这不是刚开始反嘛……” “那还等什么？” “六哥自有主张！父皇安心就是。” “莫非是老六策划的？” 皇帝哈哈大笑：“这是糊涂了，哈哈哈哈……哏儿！” 皇帝噎住了，因为太上皇在追打他！ “老乌！快堵住了狗日的！” 老道就要去给他好兄弟帮忙儿，没等起步已被张五爷扑倒，已经好几天没找到暴打老道的理由了，这不就来了…… 老家伙东城吐痰被抓，居然让狗子替他交罚款！ 太上皇被累倒，大口喘着粗气…… “老……老六……你为何……为何不管？” “天下皆反才好，杀个痛快！” “你……你……你个混账！愧对祖宗啊……！哏儿…………” 急怒攻心的太上皇到底还是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环境有些熟悉又陌生：这好像不是寝宫啊？这是哪里？ 我艹！这是明丽阁！ 救命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一群莺燕听到叫喊，立时上来围住，一颗大药丸子就飞过去了………… 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做皇帝的都自诩英雄，这里配他正合适！ “老六！可别把父皇折腾坏了！” “是啊！六哥！听说……听说那里……” 沈南衣也长大了，自然也明白了一点儿，有些担心，又羞于出口。 “没事儿！不是拉了一车补品去吗？再说那里的鸨母是青衣的舔狗，听话得很！不会折腾坏了的，放心……” 剪刀大姐眼珠子乱转：“老六！青衣道长可会做法吗？我府里有些不干净的……你看……” 众人齐齐吓一跳！ “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老娘自去问他……” 剪刀大姐一溜烟儿的直奔丹房，青衣这两天废寝忘食，好像要有突破！ 咚！ “青衣……！” “师弟……！” “大姐……！” ………… ………… 卢宁王府再次鸡飞狗跳！ 有太上皇这等老糊涂了的，就有心思通透的明白人，叶昨非和左右二相就是这个明白的…… 叶先生初入官场，自然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时时请教，左右二相明白，他早晚是圣上的肱骨之臣，故此知无不言。 不止这三个在议论时局，满朝文武也在三三两两的议论…… “卢宁王这是要聚沙成塔，一鼓作气！” “善！王爷气吞天下，这份豪气就不得了！” “我怎么觉得是王爷犯懒呢……” “吁……可不许胡说……” “禁军出动了吗？” “都是些探马斥候……” “皇城司可有动静儿？” “没见，消失了一般……” “街面上如何？” “波澜不兴……” “虽说税制改革也对咱们有影响，可不能刮躁，妖星老六惹不得！” “甚是！当日城外天降惊雷无数！这些不开眼的玩意儿……” “那你说……卢宁王要等到何时？” “我哪儿知道……” ………… ………… 官员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京师城里却风平浪静，但是明白人心里都知道。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260章 舔犊之情 大周京师平静无波之下暗流涌动。 妖星老六迫害圣人弟子，早晚要遭报应的传言已经抬了头儿…… “这个妖星！上天必定要收了他！” “秦国长公主也是助纣为虐！” “皇家就没有好东西！哼哼……看着……” “据说襄州光州那里已是万民皆反！改朝换代不久矣…………” ………… ………… 有人在叫嚣，身边儿就有人在附和：“这位老爷所言极是！不知您高姓大名？日后如能应验，咱替先生扬名……” 读书人这就飘了！ 恨不得把老婆尿炕的事儿都说个清清楚楚…… 附和的连声赞叹，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样，居然看得痴了！ 就是扭头儿却掏出来个小本本儿………… “狗哥！这是这两天报上来的小报告儿！” “交给秦公子整理就是…………” “善！” “刚才府里来信儿，让你回去一趟！” “肉饼儿又哭了！这个倒霉孩子……” “说几句就得了，莫要吓着她！” “我去抓一条蛇来……” “不好？徐三爷怕是要拼命！” “不怕！让我爹去和他同归于尽……” 啪！ “那叫鱼死网破！” “我爹不爱吃鱼……” ………… ………… 还在东南二城公干的狗子石头哥俩儿如今比较清闲，因为有正经的读书人秦思舟经管文事，闲着没事儿的这就大撒英雄帖，搜集背后编排自家主子的玩意儿，西北二城那边儿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这些倒霉玩意儿，居然还敢编排长公主殿下！那能行吗？高低要把你记下来，套不出来姓名就去跟踪，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日后再跟你们狗日的算总账，卢宁王爷有的是损招儿………… 税制改革虽说商贾之流损失不小，可是朝廷也是有考量的，各类商贾被分为七档，规模越大，档次越高，上的税就越多！ 皇家的买卖儿也一视同仁…… 皇族对于上税的事儿，没人放在心上，灭金一战，分了个盆满钵满，就连老皇叔时不时的都要问问：什么时候再去抢一把呀？ 人数最多的小商小贩都属于最低的一档，交的税钱比原来的花销也多不了三瓜两枣儿，自然是感恩戴德！ 皇城司的探子和禁军的斥候各司其职，国朝四处的反叛消息就都汇总到了卢宁王府，懒鬼萧北冥瞥了一眼就扔一边儿去了。 “爱人！你到底识不识字儿啊？可别误了大事！” 这个问题也就卢宁王妃敢问，沈南衣都不敢，恼羞成怒的六哥很可怕的！ “嫂嫂慎言！六哥当然识字儿……” “识个屁！前些日子读奏章，十个字儿就认得三个！” “啊！六哥！真的？” 涨红了脸的已在咬牙切齿：“狗日的！写得实在潦草，已经下了狱，再写不清楚就不要出来了！做个鬼差狱卒也挺好……” “啊！” 姑嫂两个顿时吓一跳：这也太狠了！ 卢宁王妃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提这等愚蠢的问题，惹怒他再挨了打就不美了，狗日的花样儿多着呢…… 萧北冥对于反叛的事儿还没放在心上，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萧某人心说：三年！给你十年也他娘的够呛！几千人的队伍才刚凑起来，就已经开始欺男霸女享受人生了，瞧这点儿出息！ 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秋月要成亲了…… 这就像是个老父亲嫁女儿的心情，虽然萧某人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岁。 辅国大将军成亲！ 这可是个新鲜事儿，三十多岁的老姑娘嫁人！就那个大体格子，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如此壮烈，居然以身试法，也他娘的不怕被压死…… 那个英雄却在得意洋洋！ 不到十岁的小儿见到了继母，早已浑身瑟瑟发抖………… 这个时代，父亲续弦，那是要称呼母亲的！否则就是不孝，罪名很大的！ 卢宁王府大排筵席，皇族众人，二十七家勋贵，还有军中将领，全来了；满朝文武官员也来了个八九不离十，倒不是谄媚，主要是好奇…… 一通仪式走过去，刚刚扮演了高堂角色的萧某人还虎着个脸，本想还要敲打薛敏一番，看了看体壮如山的秋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一家三口正在给皇帝行礼，鹅蛋似的秋月，鸡蛋似的薛敏，还有战战兢兢的鹌鹑蛋小儿…… 满屋欢笑！ 敬酒的时候，一群杀才起哄乱叫，终于还是吓哭了鹌鹑蛋…… 秋月顿时母爱泛滥，一把搂在怀里：“都他娘的小点儿声！吓坏了我儿，一刀割了！” 山中老虎咆哮，顿时百兽惊惧，何况还他娘的是母老虎，那是相当吓人！鹌鹑蛋哭得更厉害了…… 众人哄堂大笑又急忙忍住，着实辛苦。 小孩子还得让小孩子去安抚才是正道，卢宁王府大小姐徐苏荷，一个毛茸茸的玩偶就收买了鹌鹑蛋的哭声，狗子石头哥俩儿一人一条大金链子差点坠弯了鹌鹑蛋的小腰子！ 秦思舟不知道如何称呼他，还在询问：“姑奶奶！这个……这个辈分儿怎么论？” 卢宁王妃也一脸懵！ 这个怎么论？咱也不知道啊…… 还是他姑爷爷一锤定音：“你们还是平辈论交好了！这个辈分儿总他娘的吃亏也不行！” 众人急忙称善，卢宁王好不容易刚有点儿笑模样儿，不好招惹…… 秦家公子就没狗子石头哥俩那么粗俗，一把镶金嵌玉的折扇这就到了鹌鹑蛋的手里，小家伙儿极是喜爱，摆弄个不停，还在给几人道谢。 狗子小手一招：“这算个屁！来！今日咱们给你做跟班儿……” 鹌鹑蛋还在疑惑，一个特大号的竹筐已经抬了进来！这回就是真真儿的哄堂大笑了！ 军中将领都在开玩笑：“还是大将军算得明白，礼物就能收两份儿！” 秋月哈哈大笑，正在挨个儿的拍脑袋…… 萧志萧九和半夏泪眼婆娑，特意打制的金器满满当当挂了鹌鹑蛋一身，鸡蛋更傻了！因为鹅蛋的嫁妆就是按照郡主规制置办的，已然受了一惊！如今见到这种场面，他娘的！又受一惊！ 一群杀才自然也有礼物送上，都是好东西，徐老三居然送了一匹小马，极为漂亮，却被女儿埋怨，因为她也想要，可惜徐老三拿她当了命根子，怕她摔着不同意；这就激起了叔伯们的舔犊之情，纷纷答应带她去骑马，条件就是不要再哭了…… 皇族众人和秋月早已是熟的不能再熟，礼物如山般送上，皇帝居然搂着秋月的肩膀，正在询问给鹌鹑蛋的恩典几品合适？ 薛小敏已经晕了………… 第261章 天子门生 皇帝心情不错！ 因为终于坑了正泰，朝堂上也没那么多的事儿，他很清闲…… 这时正在大叫镇北侯。 “五啊！辅国大将军成亲，你个狗日的给备了什么礼？” 张五爷嘿嘿嘿的笑：“乱七八糟的不算！咱还给她准备了一处宅院！” 皇族都在骂他：“倒霉玩意儿，你是真他娘的飘了啊！真金白银被说成乱七八糟，夭寿啦！” 剪刀大姐还在询问：“镇北侯！秋月不是不搬走吗？要宅院做什么？” “切！我秋月姐姐老树开花儿，万一上了瘾，总要养几个外宅的！” 众人一阵笑骂，刚刚缓过来的薛敏又要晕了…… 皇帝和鲁王怀王自从发达了，这个饱暖思淫欲，也不讨个侧妃什么的，居然偷摸儿的置了个外宅，刺激得很！ 只是后来机事不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 皇后几个听到这个字眼儿就来气！齐齐发作，老哥三个顿时迁怒于倒霉张五爷，飞身扑上…… 甲乙丙丁前车之鉴，这回可不敢去帮忙儿了，再打一次皇帝估计就小命不保了。 一群马仔却无所顾忌，放下手中活计就上！ 皇族立时一致对外，哇哇大叫着就去给皇帝哥三个助拳，怀王妃还在大叫：“他六叔六婶儿！还愣着做什么？上！” 萧北冥哭笑不得：他娘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还是张五爷冷静，把前来助战的马仔们一顿踢：“他娘的！不要命了！” 私下里却在派赏儿…… 这边儿还在热闹，那边儿卢宁王妃和萧北冥兄妹正在给鹌鹑蛋装礼物…… 秋月伏地大哭！ 萧北冥赶紧拉起了她：“乖啊！莫哭！大喜的日子！这个孩儿老子看着不错，你也是个有福气的……” “奴婢的福气都是六爷给的！来！我的儿，快给六爷磕头！给王妃磕头，给殿下磕头……” 可怜这个鹌鹑蛋，皇族那边儿已经磕了一顿，这里又要磕，快要磕晕了！可那也心甘情愿，没看竹筐又来了个空的吗？ 萧北冥还在跟他说话：“好生读书习武，孝顺母亲，日后若是喜文，宰辅重臣也做得，若是喜武，就像你母亲一样，咱高低也做个大将军……” 本来就喜欢孩子的萧某人还在絮絮叨叨，一日三惊的薛敏薛大人终于晕倒！ 晕倒前一个念头萦绕：孩儿，稳了…… 一群杀才还在起哄：“秋月姐姐！小敏这身子骨儿差了点儿？” 青衣已经在写方子了…… 秋月红着脸啐了众人一口，抄起小敏送回屋里去了！ 满院儿哄堂大笑：大将军这是等不及了…… 当夜萧北冥还是安排秋月一家三口儿回了修缮一新的薛府，男人嘛！总要留些脸面给他。 薛家亲眷参加了这辈子规格最高的婚宴，跟皇帝王爷什么的都喝过酒的，日后这个牛皮不要吹得太大好不啦！一个个心满意足的去了…… 一群杀才目送着秋月一家人走远，眼中泪光闪烁，直到看不见了，女眷们这才纷纷回府。 暗夜之中，镇北侯轻身而出：“上！” 转天，卢宁王府一群杀才满脸猥琐，想笑又不好意思，憋得难受，张五爷已经喷了几回饭了…… 实在是好奇的萧某人终于还是问了问，张五爷他们去闹洞房也好，听床根儿也罢，萧北冥却是不能去的。 “爷！哈哈哈哈……您不知道，秋月姐姐看着人高马大的是？哈哈哈哈……却是个不禁逗的，这就上了瘾……” “啊！小敏危矣……” “可不是……哈哈哈哈……估计今儿个起床都费劲！” “快快快！拉一车补品送去……再叫你媳妇儿去劝劝秋月，总要细水长流才好……” “是是是……哈哈哈哈……奴才这就去安排……” 终于回门儿的辅国大将军眉目如画，面若桃花，气色相当好！薛敏薛大人却脚步虚浮，好像随时要倒…… 众人哈哈大笑！ 秋月没脸见人，跑到后院儿去了。 鹌鹑蛋薛允知还在行礼磕头…… 没了亲生母亲之后，周围人家的小子们总会嘲笑一二，如今见到辅国大将军的仪仗亲兵，立时吓得傻了！ 薛允知本有些自卑的小小心灵这就被修复，因为这个高大的母亲说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嘲笑他，真要有不怕死的，就抓走送去折耳军大营…… 他虽然不明白，但是看到父亲听到这个字眼儿，吓得哆嗦的样子就放心了。 薛敏是个严父，秋月却是个极宠溺孩子的…… 听着鹌鹑蛋一口一个的母亲叫得甜蜜又自然，萧北冥老怀大慰！ “善！赏！” 卢宁王府又是一通热闹！ 秋月一家三口儿到底还是搬了回来，薛敏极是高兴！王府里人多，媳妇儿总要收敛些，不然这老腰实在受不了…… 鹌鹑蛋荣升王府三少爷，抢了抽风的排名。 顾老二哈哈大笑：“这个好！不然我儿是老三，好似和他老子是兄弟，这个老四就好些了……” 一群杀才哄堂大笑，又去准备礼物，连抽风也有一份儿！柳如意乐得欢快：排名下降了还有礼收，这……这不是扯嘛…… 任方仪陪着秦国长公主去看望小情郎了，回来的沈南衣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哪个狗日的惹你了？老子一刀……” “哎呀六哥……！” 小姑娘气急，踢了萧北冥一脚跑去找她嫂子了…… 萧北冥询问任方仪，哪知道这个妇女实在是笨些，只说探花郎说的话不好听，却学不上来。 “开山！” “在！爷吩咐……” “安排几个人，盯着些……” “诺！” 众人见自家王爷脸色越来越冷，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还是张五爷凑过去：“爷！奴才半夜……” 啪！ 还在以手做刀比比划划的镇北侯挨了一记脆的！ “急什么！若是这小子敢伤了秦国的心，老子把他弄到草原上去喂狼……” “啊……！” 要被喂狼的此时还不自知，翰林院里却是分做了两派，反对税制改革的倒是占了上风，人数也多些。 这个好解释，真正的底层人哪有那么多的读书人？农门出贵子的事儿，听听就得了，不过是出一个就被立为典范而已，真正能坐到天子门生的又有几个！ 探花郎就是反对的一个…… 沈南衣来看望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大放厥词！ 秦国长公主如今多少也有些城府，面对女子不要干政的指责居然没当时翻脸。 虽然有些伤心，却不至于恼怒。 她想要再看一看，若是不知悔改，还要刮躁，那就剁碎了喂狗好了！ 六哥也是你们能骂的………… 第262章 一锤定音 各地的反贼们还在东抢一把，西薅一拨儿，送回来的消息却没有什么攻州克府的。 大周卢宁王都替他们着急…… 但是急归急，此时却不是收网的时候，因为萧北冥在等。 他在等济南府那边儿的动静儿，一刀砍了当然也可以，不过还是师出有名更好些…… 淳平四年的春节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过去了。 国朝百姓还在观望：妖星老六什么时候出损招儿……？ 萧北冥一伙儿人已经开始了准备，却不是要去平叛，秋月要去草原做她的狼王，这个事儿必须支持！ 薛敏薛大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要同去，已经交卸了朝廷的差事，秋月还在劝他：“草原上风餐露宿的，你还是在家好生扶养孩儿才是……” “我不！草原上的汉子据说龙精虎猛的，我可不放心……” “呸！” 羞红了脸的辅国大将军要打他，到底还是没下去手…… “带着允知同去，男儿嘛，总要见识见识风雨，窝在家里算什么！” 秋月哪里会舍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鹌鹑蛋真真儿的拿她当了母亲，依赖得很，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如今这个母亲可是货真价实的靠山……山…… 薛允知得知了父亲的意思，居然没哭。 卢宁王府里别的风水如何不清楚，培养个土匪性子的出来还不在话下。 “母亲在上，孩儿愿随母亲出征草原，牵马执镫，风里雨里都去得！” “这孩子！草原可不比京师，回头晒得黑了，大小姐再不跟你玩儿了……” “不会！回头孩儿捉了肥鼠给她玩耍，自然高兴！” “你如何知道的草原有肥鼠？” “长公主殿下说的，铜钱儿都做了证的……” “啊……！” “求母亲就允了……” ………… ………… 实在无语的秋月还在左右为难，府里却炸了窝儿…… 狗子石头哥俩儿听说鹌鹑蛋要去草原撒野，顿时就不干了！ 张五爷就倒了霉…… 刚刚蓄了短须不久的国朝镇北侯已被两人揪住！两个狗崽子日日打熬身子，力气已经不小，张五爷又舍不得撒狠儿，正在鬼叫！ 朱氏当然不想让两个狗崽子随军出征，那是去打仗，要死人的…… 也在嗷嗷乱叫！ 最吓人的是大小姐徐苏荷，她也跟着起哄，徐老三媳妇儿居然无所谓，徐三爷可舍不得，假装板着个脸，正待假意训斥，谁知还没等开口，肉饼儿已经嚎啕大哭…… 她这一哭可了不得！ 阖府都被惊动！卢宁王妃和沈南衣都拎着鞭子来的…… “这怎么哭得这么惨！老三！没事儿吓唬女儿做什么？” 本来板着个脸的人立马儿一脸谄媚：“王妃！没……没吓唬她……” “放屁！今日哭得不同寻常，必定是你个狗日的吓到她了！” 秦国长公主大怒！就要去抽！ 萧北冥急忙拦住了她：“老三怎么会吓唬她，必定是做个样子罢了……” “爷！还得是我的爷啊……” 委屈的徐老三找到了靠山，抱住了大腿就要开嚎…… “起来！老子新换的衣衫，快去喊二少爷……” “哏儿…………” 徐苏荷一听见要去喊石头，顿时刹住哭声，她最怕这个倒霉二少爷，冬日里逮不到蛇，倒霉玩意儿居然找了高手匠人，用牛胶做了个假的，差点儿被他吓死！ 其实徐苏荷如此表现，都是被秦芷画和沈南衣惯的，尤其是卢宁王妃，自打见到她就很是喜爱，此时害怕二少爷的人儿正抱着她，卢宁王妃还要安抚：“不怕不怕！回头扣他的俸禄……” “行！王妃一半儿，肉饼儿一半儿……” “善！” 众人哈哈大笑！ 可怜石头高钦若，俸禄还没到手已被瓜分…… 萧北冥得知了缘由，也有些为难，他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玩意儿，却舍不得让孩子们身处险地，虽说不可能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可战阵之上，万里还有个一！ 自家脸上的伤痕犹在，这可不是好玩儿的…… 一群杀才却不以为然！ 好在三个少爷还是劝住了大小姐，条件就是总要带些好玩儿的回来就是。 狗子石头和鹌鹑蛋却死活要去，一个个的振振有词，鹌鹑蛋要去给母亲帮忙儿，狗子自然要去给他爹帮忙儿…… 石头也大叫要去给二爹助拳，萧志踢了他一脚：“笨蛋！给大伯助拳多好听！还他娘的二爹！狗日的哪有这等福气！” 满屋子人哄堂大笑…… 镇北侯尤其笑得欢快：“哈哈哈哈……我的儿！来！爹这就去给你打制甲胄，高低护你周全，来人！” 甲乙丙丁一拥而上，抬起高钦若，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儿了…… 张无忌大叫：“爹！我的呢？” “找你娘要去！倒霉玩意儿，卖了老子的侯府，银子毛儿也他娘的没见着一根儿……” 朱氏大叫：“放屁！留着做什么？难道给你养外宅不成！” 这一句话登时提醒了张五爷。 “对呀！老子怎么没想到……” “哎呦！五哥……我跟你逗着玩儿呢……” ………… ………… 最后还是秦国长公主沈南衣一锤定音！ “那就带上同去！老娘当年跟着六哥，北疆里杀人放火的，也不过十三四岁，把皇族的子弟也带上！大好儿郎，窝在京师做什么！” 萧北冥还要反对，小姑娘已经派人去传信儿了…… 没办法，萧某人心一横：“带着就带着，十几万人还护不住这几个孩子……” 本来舍不得的也想开了：就是！ “秋月！去禁军各个大营，挑些力气大的盾牌手，五啊！去安排铁匠，量身打制铠甲，周身都要护住！” 自家王爷都准了，那还犹豫个屁！ “诺！” 卢宁王府顿时鸡飞狗跳！ 三个孩子的父母各有嫡系，吆五喝六的备马…… 张五爷和秋月在两军中嫡系众多，志老爷的嫡系却大多在堪比特种兵的折耳军里，论实力不遑多让，这就要去安排。 壮武将军董大壮却有些为难，他自从入了伙儿，就和铁牛小米关系极好，是张五爷妥妥的嫡系弟兄，其他人里却是和秋月最好，秋月比他年长几岁，他还是个腼腆的，处处照顾于他，这就有心去给秋月帮忙儿，又不好意思说…… 还是卢宁王妃看见他憋得难受的样子，问了问，这才说了。 萧北冥极为欣慰，因为志老爷和张五一群人私下里都说过这等话，要去先收拾了草原再去找西夏人的晦气…… “你想去便去！再给她多带些人马就是，你们日后有喜欢的地界儿，也要去自立门户的！” “啊……！” 一群杀才以为自家王爷又要把他们哄走。 一片哀嚎………… 第263章 真情流露 卢宁王府一群杀才乱叫也是事出有因。 萧北冥刚过了年的时候，已经安排人准备修建公主府了，他是寻思着：妹子过了年儿应该就是十六还是十七岁了？唉……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公主府怎么也要修得精致些才是，没个三年两年的修不起来，等到修好了，妹子也该出嫁了，正好儿！ 工部本就是沈南衣亲掌的，接了令，这就兴奋了！因为卢宁王爷说了，不要管什么规制的问题，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几个专门研究这个宫殿建筑的这就各展所长，图纸送来的时候，萧北冥大乐！ 沈南衣却大哭…… 她总觉得是要被她六哥哄走！ 哭闹了好些日子！萧北冥夫妇齐上阵，好话说了一箩筐，小姑娘反而哭得更厉害。 理由相当充分：六哥和嫂子如此不遗余力的来劝，这是妥妥的要被哄走的节奏！ 直到卢宁王妃和她说了一堆悄悄话儿，这才勉强同意了，却坚持要和卢宁王府连在一起，中间也不许有墙…… 一群杀才如今听到要去自立门户的言语，就以为也要被哄走，还在闹腾！ “都他娘的疯了！你们这群家伙，这孩子大了还得自立门户呢！老子又不是你们的爹！” “爹……！我不走啊爹……” 张五爷打蛇随棍上，大叫！ 一群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萧北冥气急！ “滚蛋！老子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再说你娘才多大年岁，这不科学！” 一群杀才笑不活了！秦芷画羞得脸通红，狠拧了一把萧某人，拉着沈南衣跑了…… 萧北冥忍住疼痛，还要开导这些家伙。 “我汉家儿郎，总要去征服四夷的，日后占了疆土，总要有人守住才是，到时你们做个国王皇帝什么的，不是挺美！” 萧北冥自然热爱这片土地，奈何…… 有些话，就算如今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懂！ 萧某人如今想的就是日后远遁海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正道！那一世有限的认知早已让人心灰意冷，自家现在还管的住，以后呢？谁知道。 以前没有能力，想想也就算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世界那么大，总要去看看…… 其实他也矛盾，不然也不会去把北疆抢过来，血脉让他还是挂念着这大好河山！ 但那一世见过了结果，心情还没有调整好，虽然这一世已经乱了套，但结果不会差太多，有些东西终究是注定了的…… 就像秦国的驸马，萧北冥开始的时候还是笑呵呵的看，每个花季少女都应该拥有一份朦胧的爱情，单相思也好，两情相悦也罢，总要给青春留下那一份美好才圆满。 现而今上了心，看人断事儿极准的人，心里却明白：那个探花郎和妹子成不了！只能是个喂狼的货…… 一群人看着眼前神游天外的自家王爷，谁也没说话，心里却都打定了主意：征服四夷使得，被封个国王也使得，却不会去，王爷在哪里，咱就在哪里，如今就盼着孩儿们快快长大才是正道！四夷海外的国王皇帝什么的，还是孩儿们去做！ 就是这个孩儿实在是不多，还需抓紧时间多生几个才好…… 当夜卢宁王府，有媳妇儿的各家小院里都是加班加点儿的节奏，只是这个事儿，实在是急不得的。 转眼已是春光明媚！ 京师里的税制改革进行得很是顺利，国朝各地也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商贾老爷们虽然还有些怨气，但毕竟还是有得赚，而且不比原来少太多，因为农税低了，百姓们也就多少舍得花些钱了…… 最开心的就是户部！ 只是京师收上来的商税就已经堆积如山了！收税的杀才们秉公执法，谁也不怕，少交一个铜仔儿都跟你拼命…… 钱多了，萧北冥就准备扩军！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卢宁王终于又坐不住了，眼前最大的敌手瑟瑟发抖…… 谁知五万兵马却不是直奔西北，而是进了草原。 萧北冥本来说是给秋月三万兵马的，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两万！ 反正如今不缺钱，养的起…… 只是这个燃烧弹和新式炸雷产量有限，不然萧北冥恨不得给五万兵马一人带上个百八十颗。 这两样利器数量有限，那就在铠甲兵器上做文章…… 工部又研究出来了一个类似火箭筒的玩意儿，就是粗大了许多，还是他娘一次性的！那也使得，回头多抓些人挖矿就是了。 经过实验，效果不错！怎么也比弓箭好使得多，冲着敌手骑兵里一放，高低干倒他一大片！ 沈南衣一声令下，工部玩命开工赶制。 卢宁王府再次变身兵工厂，萧北冥亲自上阵炒制新药儿，可别把青衣一个人累坏了…… 秋月带领着五万兵马出发的时候，卢宁王府一群杀才都来相送。 “秋月姐姐！好生保重！” “是啊是啊……早知你嫁妆那么多，贫道也可以考虑一下的……” 砰！ 志老爷一脚踢飞了嘴贱的老道：“哥哥我残缺之人，不提也罢，你要仔细身体，早些征服草原，咱家在兴庆府放一把冲天大火给你庆功！” 秋月抱住真情流露的萧志，泪眼婆娑…… 众人都有礼物送给鹌鹑蛋，狗子石头哥俩儿和秦思舟也来送行，狗子连宝雕弓都给他了：“兄弟！拿着，照顾好自己和母亲，哥哥在兴庆府等着你！” 众人依依惜别…… 只有薛小敏直翻白眼儿：合着我是透明的呗……？ 大壮随着秋月一起去的，张五爷大气：“你跟着去，若有个风吹草动，高低护住了她们娘俩儿，军中弟兄有合用的都带上，回头老子杀进西夏王宫，什么皇后之类的高低给你安排一个！” 腼腆的人儿还在吭哧：“五……五哥！皇后多……多大年纪了……？” 一群杀才哄堂大笑！ “你懂个屁！岁数大的知道疼人儿……” 汉话学得利索多了的李纤然跟着铁牛：“皇……皇后今……今年好像五……五十多……” 张五爷恼羞成怒！ “闭嘴！铁牛！” 李纤然差点儿吓死，她的男人最听这个恼羞成怒的话。 “哥……哥哥不……不要打……皇……皇后经常换的，今……今年的应……应该年轻些……” 众人大笑…… 恋恋不舍的人们直到看不见了队伍，这才回府，秋月出征草原，咱们也不能闲着…… 时间，过得飞快！ 等待了许多时日，草原上终于传回来了消息。 实在诡异！ 卢宁王妃和沈南衣看着萧北冥脸上的伤痕。 “六哥！（爱人！）你给妖星老爷发信号儿啦？” “呃…………” 第264章 明珠暗投 卢宁王府里，看着眼前战报的萧北冥一头雾水…… 战报上说：去岁冬日里，草原上遭遇了几百年不遇的白灾！冻死牛羊人马无数！好不容易熬到了开春儿，草原上最大的部落联络了其他的，尽起数万大军，要来劫掠中原………… 卢宁王妃和沈南衣一致认为是萧北冥在草原上受了伤，妖星老爷就发了威！ 就是这个妖星老爷实在是护犊子！不过那么一点儿伤，却搞出来这么大动静儿…… 草原人也是不来不行！没有了富余的牛羊，就换不来粮食，草原上的人也不可能顿顿吃肉，再说也没有那么多肉可吃！ 几万人马饥肠辘辘的一路南来，秋月的探马斥候早已发现…… 来得正好儿！ 双方开砍之前，秋月嘱咐大壮：“若是败了，老娘亲自断后，你护着我儿回京师去，王爷自会来报仇雪恨！” 大壮却一脸无所谓：“姐姐说什么丧气话，咱一排马桶过去就能炸飞了狗日的……” 秋月也笑了，好好儿的家伙居然被这小子叫做了马桶！ 草原人马越来越近，秋月自领三万人马正面迎敌，大壮却带着两万兵马要绕到他们后面去，把他们压缩起来才是炸雷发挥威力最好的时刻…… 当草原人发现了汉人，真真正正的喜出望外，就是好奇这个咚咚咚的响声儿是怎么回事儿？ 漫天的黑点儿冒着烟儿就飞了过来！ 砰砰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人马大乱…… 受惊的马匹和人四处乱窜，对手三万人马已经压上！ 草原人仓促还击，却不是一条心，那些个小部落的人都在踌躇不前：哪家儿最大哪家儿上好了，别咱们冲上去了，最后分好处时咱却没人了…… 最大的部落也不是傻子！ 头领只派了三千左右的人来冲锋，结果可想而知…… 他也想一鼓作气拿下眼前的敌人，可还要防备其他部落。 战阵之上，容不得半点儿犹豫！ 草原人马还没缓过来的时候，背后居然又响起了那可怕的咚咚声儿…… 这一次可是彻底大乱了！ 根本就没法儿拦阻，头领还要问询苍天，一颗碎片正中面门，却还没挂，只是血肉模糊，说不出一句话。 无人指挥的队伍彻底放了羊，四散奔逃而去…… 汉家五万兵马胜利会师！ 秋月记住了自家王爷的谋略：既然你们四分五裂，那老娘就人多欺负人少好了！ 大军一路推进，一群如丧家之犬的玩意儿，怎么会是这武装到牙齿的五万兵马对手。 秋月此时反而不急，王爷说过，草原人只要分裂，就没什么可怕的，推过去了就是，何况后方还有三万多人的辎重队伍做靠山！ 大军一路推进，一路消灭被围起来的兵马，五万兵马不愁吃用，可是草原人愁啊…… 这就有降了的。 汉人奴隶充了翻译，把投降的意图说了清楚，秋月和十几个将领还在商讨，薛敏却窜过来说话：“让狗日的缴个投名状！他们有多少人就得牵过来多少匹空着的马！” 秋月大乐…… “善！” 抱住自家男人就亲了一口，众人哈哈大笑，薛敏却不好意思了，儿子也在羞他！ 得了回信儿的部落没办法，汉人果然狡猾！粮食不好骗…… 那还能怎么办？拼命去呗！ 咱抢不过汉人还抢不过你们…… 于是这个部落就成了敢死的先锋，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凑够了马匹数量，才发现自家人手也没剩多少，那也行，只要有吃的，草原上的勇士就能活下去，只要活着就能再抢回来！ 孱弱的汉人而已，岂是我草原勇士的对手；一个个的倒霉玩意儿居然转眼就忘了为何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汉家儿郎遵守承诺，核对了马匹数量就接收了他们，只是有限的铠甲和手里的家伙却都被收走了，稍有反抗的就变成了刺猬！ 更要命的是，这些珍贵无比的东西，汉人却看不上眼，一把大火烧了个稀里哗啦！ 草原人大怒！ 刺猬数量又增加了………… 这时他们才明白：眼前的汉人可不是以往的那些羔羊！ 脾气不好的，自恃悍勇的，还有不服管教的，一个接一个的就加入了刺猬大军，剩下的也他娘的老实了…… 老实人吃到饭的时候，痛哭流涕！ 部落里有受伤生病的，汉人居然还给医治，虽然这大夫长得像个屠夫，手里的药儿却好使…… 接下来的日子，敢死队里作战最勇敢的那个就得到了奖励，奖品丰厚得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萧某人的奖励机制还在发挥威力，纸铠匠人钻研的的纸铠越来越薄，防护力却不弱，工部的其他工匠又研究出来了防火的玩意儿，纸铠在那个便便颜色的汤里泡上那么一泡，这就得了…… 只是给这些玩意儿的奖励却不是防火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防还得防着点儿，等到彻底收服了再说…… 除了铠甲兵器，各式好吃的自然也少不了，居然还他娘的奖励个女子，更可气的是还有嫁妆！ 敢死的勇士抱住了一口铁锅嚎啕大哭！指天画地的大表忠心，可惜明珠暗投，秋月听不懂！找来翻译才明白，一群人哈哈大笑，又赏了他一只烤羊，卢宁王府三少爷心善，珍藏的辣椒面儿都给他撒上了…… 吃得涕泪横流的玩意儿就要来抱鹌鹑蛋的大腿，却被大壮一脚踢飞！ 飞回来的人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家毕竟是个臭的，可不敢随便去碰贵人…… 秋月的大军还在草原上折腾，收到消息的萧北冥在傻笑！ “秦国！你六哥怎么一直在傻笑啊？” “他就那样儿，心情好了就傻笑！” “不会真的笑傻了？” “不会，六哥就像千年老妖，拿秋月半夏当闺女的！” “这个我知道，他拿你也是当了女儿？” “嗯！错不了！妹子哪有宠溺成这样的！” “哎呦！秦国！越来越机灵啊！” “那是…………” “来！喊声娘亲听听……” “啊……！” 姑嫂两个顿时打闹成了一团…… 萧北冥还在傻笑：“来人！去知会太子， 给秋月他们把粮草续上，暂避开西军，老子过些时日就去拿捏个狗日的！” 张五爷自告奋勇的去了，因为皇帝身体不适，他要去探望的…… 萧北冥又看了一眼媳妇儿：她应该是想要个孩子了！ 成亲一年多了也没个动静儿，会不会是因为自家年幼时受了寒凉？这个不好说，回头就加班儿…… 卢宁王妃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儿，紫衣家的却要生了！六神无主的紫衣道人，急急忙忙来王府求助。 半夏这就急了………… 第265章 量身定做 紫衣家的要生产，金兰姐妹半夏心急如焚！吆五喝六的就出了门儿…… 提前订好的稳婆之类的，已经派了人去接，柳如意任方仪和张五媳妇儿都是有经验的，呼呼啦啦的都去帮忙儿，秦芷画也去了。 萧北冥却在胡思乱想：紫衣家的能生养孩儿，那就是齐王不灵，他也是个力能举鼎的好汉！莫非这个力气太大，小蝌蚪就蔫儿啦？ 可是咱和爱人王妃和谐得很啊…… 萧某人还是很会宽慰自己的，比如左眼跳，那就是要发财喽！若是右眼跳，那就去他娘的封建迷信！ 紫衣家的生产一波三折，萧北冥也是听媳妇儿回来说的，因为生了两个男孩儿！ 卢宁王妃差点儿没抢回来一个…… “哎呀！爱人莫急！咱去开工就是……” “呸！” 不怪秦芷画着急，这都成亲一年多了，肚子还没有动静儿，若是在那个公婆齐全的人家，埋怨早已来了！ 萧北冥还在不停安抚：“这个应该是我的毛病！齐王不是也没有子嗣，应该是力气太大了，这等遗传的好处估计沾不上……” 卢宁王妃能听得懂他的奇言怪语：“这样啊……我去查查看，莫非自古如此？” 翻找了几天的秦芷画，终于泄了气…… 自古以来，有记载的力大无穷之士，还就真是子嗣不昌！ 萧北冥看着泪流满面的人儿：“你也不要多想，保持开心最重要！就算咱没有子嗣，皇家那么多孩儿，抓来一个就是，再说你秦家不是也有后人……” “那……那不一样的……” “无妨！皇家执掌天下，都是咱的子民，镇北侯还要给咱当儿子呢，嘿嘿……老子嫌他丑，不要！” 卢宁王妃还是被逗乐了，她其实也知道，这等事儿是急不得的………… 萧北冥两口子没有孩儿，卢宁王府却成了幼稚园！ 紫衣家的生产时差点儿挂了，还需好生调养，半夏问过了萧北冥，这就都接到王府里来了，奶妈都请了十好几个…… 太子萧正泰的孩儿也是出生不久，太子妃好像又有了！实在是辛苦；升级做了爷爷的皇帝听说半夏摆弄孩儿是把好手儿，就把孙伙计也送来了！ 把正泰和他媳妇高兴坏了，小家伙儿太能哭了………… 再加上已经满地跑的抽拉二风，卢宁王府这个热闹劲儿就甭提了！ 卢宁王妃很高兴，看哪个都喜欢…… 萧北冥兄妹却唉声叹气，萧某人是喜欢孩子不假，可是他受不了嚎啕大哭的啊！ 要说国朝说一不二的卢宁王爷最怕谁，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居然是大小姐徐苏荷…… 每次她一哭！萧北冥就想去杀人！ 王府小树林里的人形靶子都被他砍碎了无数个，徐老三心惊肉跳！ “爷！歇会儿……” “老子不累！回去跟你媳妇儿说一声，不要招惹大小姐，要什么就给她……” “是是是……这孩子不想去读书识字儿……” “不去就不去！告诉她，就说是老子说的，认识三百个字儿就行！” 大小姐终于看到了希望，埋头苦读去了…… 卢宁王府孩儿们哭声震天的时候，反贼们却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因为正是农忙时节，今年开始施行的农税又那么低！哪个有毛病的跟着你们造反玩儿，家里的地可不能荒了…… 叶先生几个还有个方略，那就是土地越多，农税就越重！就像商税一样，划分几个档次就是了，丈量的工作已经开始了；卢宁王爷可不怕造反，干！ 反贼们人数越来越少却不行，萧某人还要充实北疆的…… 结果不学无术的人又闹了个笑话！ 这时代就没有那个什么公府，本来萧某人还想找个由头儿一发儿砍了的…… 反贼们动静儿越来越小，京师里的读书人却有些飘了！因为皇家邸报一直在推波助澜！ 居然有读书人开始叫嚣让皇家交出兵权，正在串联，准备大闹卢宁王府…… 消息传到了萧北冥这里，这个懒鬼却没空儿理会，有洁癖的人被侄孙尿了一身！ 沈南衣却坐不住了，因为这一群人里有探花郎，刘君吾走到这一步也是理所当然，他家就是大地主兼大商贾，国朝各项新政仿佛为他家量身定做一般…… 又自视甚高，觉得拿捏个小姑娘还不是易如反掌，所以才有前次女子不得干政的言论。 秦国长公主觉得还是要挽救一下他，毕竟是小姑娘人生中第一个心动的…… 沈南衣到了翰林院的时候，叫嚣着要去大闹卢宁王府的一群人还要抓了她做人质，护着她来的紫衣一脚就踹飞了一个！ “你一定要去？” “不错！本官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是社稷黎民，卢宁王虽然有功于国，却独断专行，嚣张跋扈，又羞辱圣人弟子，着实……” 沈南衣没等刘君吾说完话，已经转身离开了，眼中泪水滑落，心里却开朗了许多。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自然也无法挽留…… 一群读书人聚集在卢宁王府大门外的时候，还没等叫骂，已被包围！ 这等事儿还轮不到皇城司出面，街管会就办了，外城平静了以后，狗子石头他们已经接管了内城…… 吊儿郎当的狗子潇洒依旧，狗头军师石头照样狡猾，双花红棍老蛋已经迫不及待！ “拿下！” 狗子一声令下，顿时哀嚎一片…… 手拿棍棒的一群杀才对付一群赤手空拳的，毫无悬念。 卢宁王府大门洞开。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头破血流的探花郎此时忽然有些迷糊：本来一切都是好好儿的，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应该是一呼百应吗……？ “安心上路……” “啊……！公主饶命……饶命……” 清醒过来的人们哀嚎不停，求饶声一片！ 求饶的人还是被弄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多年以后的某处矿洞里，奄奄一息的挖矿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儿，咽气之前还在喃喃细语：我本探花郎，得意便猖狂；明知虎难擒，偏要上山岗…… 刘君吾一伙人出发的时候，赞同税制改革的顾夕朝却被一闷棍打晕了！ 此时刚刚苏醒的人踉踉跄跄的也来到了卢宁王府门外…… “你来做什么？你也要反对？” “不不……臣下怕他们对公主不利……” “现在来有什么用……” 顾夕朝脸涨得通红：“臣下……被他们打晕了……” 沈南衣哭笑不得：“蠢货！” 京师里的读书人被抓走的却不多，萧北冥实在没心思计较。 四处的反贼们却可以收网了………… 第266章 至理名言 萧北冥懒得管反贼们的事儿，早已安排好的告示贴出去了就是。 内容很简单：不论你是捕快武侯也好，官军百姓也罢，拿了一个反贼就有奖励，死的拿左耳来换钱，三两银子一个！活的就贵了，六两银子一个！ 皇家钱庄，信誉保障！ 足斤足两，童叟无欺！ 告示贴出去就炸了窝儿…… “老三，快！回家拿粪叉子赚钱去！” “二哥，柴刀不行吗？” “艹！你懂个屁！粪叉子威力大！” “善！” “记得带上粪桶…………” 百姓们热情高涨，只等着官军出动，跟在后面捡个瓜落儿…… 家族人口多的更是膨胀，准备夜袭反贼大营的主意都提出来了！ 也有人抱怨：“金狗攻打京师的时候，一个耳朵就能换五两银子！” 啪！ “你他娘的是不是傻？这些玩意儿比得了金狗吗？” “也是！活的却值钱……” “那就抓活的！” “高低要活的，六两银子呢！” 官军出动的时候，将领们都懵了：我艹！谁能想到老子也有指挥这么多人的一天！ 漫山遍野的人群，震天的杀声已经吓破了反贼的胆…… 喊声惊天动地，其实就一个意思：抓活的！活的值钱！ 官军不过就放了一拨儿箭，反贼们就四散奔逃而去了，那能让你跑了吗？臂缠红绳红布的抓捕大军嗷嗷叫着就追，反贼们的头上都是银子的光芒，不要太耀眼了好…… 就是反贼太少，实在不够分；曾经做过反贼又跑回去的就倒了霉！ “抓老子做什么？” “你个反贼！抓的就是你！” “谁是反贼？老子早就不干了！放开我！” “去他娘的！六两银子呢，抓走！” “二哥！粪叉子没用上……” “咱去抓下一个！” “二哥！好像没有了……” “怎么没有？偷鸡摸狗的李癞子必定有心造反，拿了换钱！” “啊！这也行？” “听二哥的没错儿……上！” 反贼事件被平息的时候，连带着各家村落都祥和了几分，就没有坏人了！以往欺压良善的，调戏妇女的，都他娘的抓去换钱了！ “二哥！实在没有了……” “唉……撤……” “不行咱抓几个老实的充数儿……” 啪！ “你这个蠢货！据说各地都有皇城司的暗探，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是是是……这是两个耳朵，四个活的，能领多少银子？” “老子算算啊……怕不是有二十两！” “我艹！发了！”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来年还有没有……” “二哥！你好像算得不对……” 啪！ “老子算错了有个屁的事儿，皇家钱庄又算不错……” “善！” 啪！ “善个屁！赶紧招呼弟兄们弄走换钱去，饿死一个就少六两银子的，快！” 恍然大悟的人们匆忙而去…… 捉贼小分队到底还是损失了六两银子，半路摔死了一个，气急败坏的人们只顾着互相指责，却忘了割下耳朵就能减少一半儿的损失…… 各地的消息陆陆续续的传了过来，萧北冥无心理会，他在时刻关注着他妹子！ “爱人！可得看好了！” “知道！已经加派人手儿了……” “善！潘婷！你和苏菲夜里也要仔细些，错开时间睡觉，看好了秦国，回头爷赏你个官儿！” “放心爷！奴婢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好好好……好孩子…………” 风声鹤唳的卢宁王府一群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包括萧北冥：可别说错了话，勾起了小姑娘的伤心事………… 谁知道沈南衣却是嘻嘻哈哈的，还连着两天都出门儿去了。 接到行程报告的萧北冥有些见傻：这……这不是扯吗…… “爱人！秦国去哪儿啦？” “翰林院！” “啊！睹物思人去啦！” “什么呀！好像是移情别恋了……” “啊？这……这也移得太快了？” “估计是要掩盖伤心事儿，还需想个法子……” “别恋的哪一个？” “顾夕朝！” “好家伙！秦国可以啊！这一科就这俩年轻……” “这孩子死心眼儿，不是还有下一科吗？还是着急了……” “天子门生，哪有那么多年轻俊俏的！” “嗯……有道理！来人！” “你要做什么？” “传喻各个州府，挑些出来就是！” “哎呀！还是你机灵！” “那是……不是老子吹牛我告诉你……” ………… ………… 秦国长公主沈南衣这些年，到底还是被彻底带偏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些三贞九烈，三从四德的玩意儿，在她六哥的嘴里全都变了味儿！ 天下男子多了，俊俏的有得是！ 六哥说过：不要因为一棵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 刘君吾算一棵树，那么顾夕朝也是一棵树，如今这棵新树正是苦不堪言！ 当日他被打了闷棍，沈南衣觉得就是他武艺太差！那就得好好儿的练练，她虽然不会教，可是她会揍啊…… 鼻青脸肿，浑身剧痛的顾夕朝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南衣却振振有词，而且理由相当充分：“知道国朝的镇北侯？一身功夫就是被揍出来的！他娘的！没有这个，如何立得偌大的功劳？你当朝廷的爵位那么不值钱的！忍着点儿，日后立了功劳，记得要感谢本宫！” 随着沈南衣去的柳如意任方仪感慨良多：殿下至理名言！诚不我欺！挨揍果然是个捷径，回去就去求小师叔，男人嘛！不求上进怎么行…… 得知了消息的秦芷画在担心：“爱人！不行劝劝秦国！探花郎已经挖矿去了，再把这个打死了，可就…………” “无妨！妹子说得对！你看张五这个狗才，不是活蹦乱跳的！” “人和人不一样？再说张五甲不离身的……” “嗯……！对呀！来人！” 可怜这个翰林学士顾夕朝，又被套上了一层铁甲，走路都他娘的费劲！已经写就了遗书，也横下了一条心：死就死，能被国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活活打死，也是人间一段佳话！ 他的本家顾老二，得知了情形，大惊！匆忙求见萧北冥，得了允许，连夜翻进了翰林院的官舍，废了大力气才找到满身淤青的人，自此，官舍里夜半时分就传出了一阵阵诡异的声音。 让人浮想联翩………… 第267章 三五二十 萧北冥正拿着一张奏本儿在仔细观瞧：妹子的事儿嘛……随她折腾去就好了，哪儿有那么容易就打死了？下一科这就安排…… “爱人！我念给你听……” “善！” “今有江湖人士若干，齐聚嵩山，恐欲图谋不轨，奏请卢宁王圣裁……” “哈哈哈哈……好啊！妙！来人！兵发嵩山！” 大周卢宁王萧北冥仰天长笑，状若疯癫。 卢宁王妃眼睛直冒金星儿：这是他娘的要疯了……！ 要说萧北冥喜好什么，除了四处去浪，那就是这个江湖了！ 这就迫不及待的召集起来，准备出发去嵩山，秦国长公主尖锥不离身，还在问可不可以带着铜钱儿…… 萧某人当年白云观一战，干掉了那个什么所谓的江湖第一高手，还沾沾自喜了很多时候，直到发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后来遇到了弥勒教的杨争，才算真正见识到了高人，最近这些时日就无聊了，江湖上偌大名头的紫衣道人都不敢和他轻易交手，倒霉玩意儿在江湖上还有个外号，居然叫做：一剑透亮上清紫衣！ 上清就是他这一派的名号儿，萧北冥也是刚知道。 这就不由想起了那个什么什么铁掌镇山河的玩意儿，虽说这个镇什么山河早已做了鬼，可是人家这个外号响亮啊…… 你再听听紫衣这个，萧某人想起来就想笑：妹子若是行走江湖，那还不得个一锥两眼儿的绰号！ “那你的剑呢？” 紫衣道人脸比猪肝，吭哧半天：“那个……那个……当了…………” 老道顿时急了！ 抓住师弟就是一顿暴打！还在大喊青衣来帮忙儿…… 萧北冥一问才知道，紫衣道人的剑是他们师尊留给他的！萧某人不太在意这些个破铜烂铁，不当回事；可是老道和青衣却在哇哇大哭，紫衣被暴打一顿，也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儿，蹲在墙角儿低着头，直往裤裆里扎。 “多大个事儿，哪家儿当铺？赎回来就是了……” 老道师兄弟三个这才醒悟，商量着这就走，反正萧北冥也要去嵩山，那就一块儿出发好了。 跟着王爷走，既有吃又有喝，还有女盆友啊…… “当了多少银子啊？” “五……五两银子……” 啪！ 老道大怒！五两银子如今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 “你手头还有多少银子？” “两三千……” “那就相当于没有！” “啊！” 萧北冥一句话把紫衣弄懵了：莫非要找茬儿扣钱？ “你想啊！两个儿子是？” 紫衣道人顿时洋洋得意：“那是！娘子相当给劲！一窝儿就是两个，两窝儿就是六个！” 萧北冥无语中：这他娘怎么算的！你以为媳妇儿是猪呢！ “两个儿子牛？花销也大啊！日后也要娶妻生子？宅院就要两座，车马仆妇什么的就要两套，聘礼也得双份儿？就算不娶媳妇儿，做个道士，道观也得两座？再说你媳妇儿大户人家，总不好太过寒酸……” 一盆又一盆的凉水把紫衣道人彻底冻成了棍儿…… 一群杀才看着这个棍儿：王爷好像又要坑他！ 果然！ “这样，老子给你一个好差事，江湖上好手儿不少是？你抓一个来，老子就给你二百两银子！怎么样？” 紫衣立刻掰起了手指头：一个二百，十个两万，一百个……一百个……总之很多！两座宅院而已，洒洒水啦…… 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其实萧北冥的用意就是抓些个好手儿过来榨一榨，什么如履平地，一招制敌的本领都要整理出来；他想在国朝禁军里立几个类似特种部队的玩意儿，不然动不动就是大军出征，只是这个辎重就要了命了…… 咱们直接给他来个斩首行动，那不是挺过瘾的事儿，就算不用来干这个，各处山沟沟里头也能用上。 等到成了军，就先拿北边儿的棒子试试手儿…… 听说那边儿的女子，哪哪儿都是凉的，抓来给狗才们开开眼界，想想就欢乐！ “老二在江湖上什么绰号？” “回爷的话儿……叫做……叫做……” “叫做什么？” “刀……刀法一般…………” “谁问你刀法如何了！问你绰号？” “就……就是这个……刀法一般……” 萧北冥差点儿喷了！这个江湖正经吗？ 李开山看着萧北冥飘过来的眼神儿，脸先红了，滚烫！ 别等王爷问了，咱先说了…… “臣下叫做……叫做铁掌灭蝇……” 萧北冥终于没忍住，一口上好的茶水就喷了出去：艹！这他娘的不应该是苍蝇拍儿吗？ 更好笑的来了，柳如意的还好些，叫做扭扭捏捏，任方仪的绰号就让一群人笑不活了，叫做二十…… “开山家的，多少？” “回王妃的话儿，三……二十……” 卢宁王妃在掰手指头，沈南衣却大怒！ 两个女子虽然笨些，可这些年忠心耿耿的护着自己，无端被羞辱，如何能忍！ “哪个狗日的给你起的绰号？老娘亲手去捅死他！” “回……回殿下的话儿……已被我捅……捅死了……” 哈哈哈哈………… 众人爆笑！ 又看到任方仪已经快哭了，齐齐憋住。 “死了不就得了，你莫哭。” “是……殿下……可是这绰号却……却……” 众人也明白了：这个给她起绰号的被捅死了不假，可是这个绰号却是叫开了，江湖那么大，总不能挨个儿拉住了说：老娘不叫二十，老娘叫十五！ 结果就是一群杀才一致决定：就是二十！哪个反对就砍了哪个。 铁牛叫得最欢，因为他一身武艺差不多都是李开山教导的，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啪！ “哇……” 李纤然还在大叫算错了，已被愤怒的铁牛打哭…… 张五爷还要去踹，被小米抱住了：“算了五爷！让铁牛收拾就好了……” “好生调教！” 铁牛急忙称是，拉着李纤然走了…… 两个女子虽然笨些，但是绝对分得清里外，狗子石头哥俩儿时常做弄她们也不急眼，这些张五爷都记得！ 为了补偿心灵受创的妇女，志老爷决定进宫去弄些宝刀宝剑来…… 众人齐齐给志老爷竖起了大拇指。 沈南衣大叫：“父皇宝阁里就有！” 空气突然凝固！ 第268章 万众瞩目 萧北冥难得自责。 虽说和太上皇见面儿就开掐，实在是上不来，那打他一顿也使得；如今却被遗忘在明丽阁算怎么回事儿………… 秦国长公主前些日子心思不整，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这个老父亲，此时却是急了！ “道爷！你他娘的怎么也忘了？” “呃……不要紧？出来了还要咔哧贫道的……” “没义气！” “是是……义气比不上银子……” “啊？” 要说沈南衣什么玩意儿最富裕，那自然是嫡系狗腿了！ 张五爷早已扑上…… 卢宁王府的湖泊再次被污染，一群杀才抬着老道跑得飞快，紧赶慢赶的长公主殿下还是没赶上。 “扑通……！” “快捞起来！打他做什么！你这个狗才！” “是是……殿下息怒……” 还在赔不是的镇北侯正在喊人…… 府里的马仔们因为老道和孩子们的缘故，大部分人都学会了凫水。 沈南衣也顾不上被捞起来的老道了，撒腿就跑：“快来人！去晚了……去晚了本宫就没爹啦…………” 小姑娘已经哭了！ 堂堂大周国最尊贵的公主，众目睽睽之下冲进青楼去像什么样子！ 明丽阁大门外，萧北冥还是拦住了哭得花猫一样的沈南衣，被踢无数大脚…… 秦芷画还在安抚：“不哭不哭……都是哥嫂的错儿……实在是忘了……还不快进去！”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萧某人说的。 萧北冥得瑟得够呛：“哈哈哈哈……娘子面前逛青楼！国朝第一人啊！” 再次被姑嫂两个狠踢！ 明丽阁鸨母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老药渣儿，居然是大周太上皇！ 差点儿吓死…… 青衣还在安抚：“不怕不怕……” 就是两人都在哆嗦，因为老药渣儿好像要挂！ “抬回去！通知皇族，来见最后一面儿……” 萧北冥也有些愧疚，这样挂了，实在是不太体面，不过想想他也是做过皇帝的人，就释然了：皇帝嘛！这他娘的也算死得其所…… 太上皇面容憔悴，神志不清，却还能说话：“去……去卢宁王府…………” 后半句话却咽在了肚子里：老子死也要死在狗日的府上！ 大哭的沈南衣指挥众人把老家伙一路抬回了卢宁王府，萧北冥想了想没有阻拦：死哪儿都一样，要真是挂了，咱给他磕头赔礼也就是了…… 鸡飞狗跳的卢宁王府，太医排着队。 轮番上阵诊治，结果却差不多：够……够呛！ 皇族都来了，老皇叔也来了，得知了缘由，居然一脸向往…… 皇帝几个也在自责，确实是不孝子孙，怎么还把他给忘了呢？ 明丽阁鸨母被带到，皇帝亲自审问！ “为何如此对待太上皇？说！” “回圣上的话儿，草民不知道是太上皇啊！” “甭管他是谁！这么大年纪了，于心何忍啊？” “啊？是他自己玩儿嗨了的，说是这里的药儿比家里的好使……” “闭嘴！” 剪刀大姐已经扑上来捂住了鸨母的嘴：“不许胡说！管好嘴巴，不然……” 鸨母人精似的玩意儿，连连点头：“是是是……明丽阁有规矩，从未接待过年长之人！从未接待！” 皇帝几个也是哭笑不得，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么没出息！幸好秦国不在这里，妹子还没成亲呢…… 却忘了病恹恹的宝寿公主！ 已然如此了，砍了鸨母也没用。 “去去……” 鸨母战战兢兢的磕了头，还不忘给剪刀大姐磕一顿，准备爬起来跑路，却早已吓得浑身酸软，以手为杖往外蹭。 还是剪刀大姐喊来了青衣，不忘捏了仙风道骨的人两把…… 四目相对，火花飞溅！ 眼看着老家伙就要不治，萧北冥也没了和他杠杠的心思：“让太医们开些药，死马当活马医……” 府里的大夫周瞎子却献了个方子，说是以子女至亲的血肉也许………… 被打！ 一群杀才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放自家王爷的血…… 张五爷已经在叫：“狗日的瞎子！哪里学来的妖术，他娘的！来人！拉出去烧死他！” 可怜这个倒霉周同，吓得半死！甲乙丙丁已经扑上来了…… 还是大伙儿劝住了暴怒的镇北侯，毕竟是一伙儿的，不好这样，打一顿就算了！ 沈南衣却当了真。 抽出尖锥就要捅自己，潘婷苏菲死命抱住，却弄不住她，公主殿下武艺见涨，力气更大了！ “你这孩子！没拿碗怎么接？” 小姑娘醒悟，这就放下尖锥要去拿茶碗儿，萧北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上！捆起来！” 沈南衣被咆哮的六哥吓傻，呆住了！ 一群妇女也傻了：王爷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还是卢宁王妃和半夏反应过来，急忙扑上，妇女们这才来帮忙儿了。 萧北冥当然有力气制得住沈南衣，可是小姑娘毕竟已经长大了！看着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人：“乖啊！你莫急，要救也是拿六哥的来救，你身子弱，如何使得！拿刀来……” 沈南衣大哭！ 这世上最宠溺她的，依然还是六哥…… 萧志三个自然知道，萧北冥这么着急的原因：殿下不是太上皇亲生的，白挨捅不说，就算放了血也没用啊！ 明白真相的三个人这就来劝他。 “爷！圣上他们的也行……” “没错没错……长平王最结实了，放他的……” 老七：艹！我谢谢你啊！ 萧北冥正要把三人推开…… “六……六哥……用我的……” 所有人大惊！齐齐扭头儿。 皇帝大叫：“宝寿……！” 只见病恹恹的宝寿公主左手拿着把小刀儿，右手端着个茶碗儿，摇摇欲倒！ 茶碗儿里大半碗鲜血…… 萧北冥化身鬼影儿，一把接住茶碗儿，一手扶住了她：“快！太医！老周！” 皇后一群八婆赶紧接了过来，宝寿公主已经晕倒了…… “宝寿！” “三姐！” 一直以来存在感很低的宝寿公主，此时万众瞩目！ “老六！快给父皇灌药儿！可别干了……” “干了再来点儿……” “啊！” 皇后又说错了话，面若滴血！ “干了就放你的！” 皇帝终于硬气一回。 “我又不是父皇生的，放了有个屁用！” 关于亲生还是假冒的话题，萧某人还是敏感的：“都闭嘴！” 连血带药喝下去的太上皇。 只觉得满嘴血腥，睡着了………… 第269章 镇服八方 皇族众人撇下了太上皇，都去看望宝寿公主了…… 女眷们都在抹眼泪儿。 皇帝几个也是一脸内疚，甭管这个倒霉周瞎子的方子是真是假，皇家血脉里最舍得放血的居然是两个女子！ 最后用的还是身子骨最弱的…… 实在是丢脸！ 萧北冥脸皮厚，倒不觉得怎样，自认身强力壮的老七长平王却是哭了，晕倒的宝寿公主只比他大几天，这就抓住了胳膊摇晃：“三姐……三姐……你醒醒啊……” 啪！ “哭什么！再摇坏了……起开！老周！给公主缝合伤口，用最细的针线，落了疤就要你好看！” 周同急忙答应了，自去开工，他心里明白：卢宁王冲他发过了脾气，别的人就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再说这事儿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自己嘴贱…… 众人不敢看，又退出去了。 “让太医们好生诊治，兄长去下旨，给她改个好封号儿，宝什么寿，一听就他娘的不吉利！” 众人又见傻！ 卢宁王什么思维？宝寿还他娘的不吉利！ 可又无人敢反对，他说换，那就换好了…… “好好好……正泰！快去拟旨……” “爱人！快去库房，找些补血的玩意儿……” “暧……这就去！太医！太医……” 卢宁王妃哪儿认得药材，喊了太医去了。 寿康公主突然大叫！ “老六！秦国呢！” 一群人这才想起来，沈南衣还被捆着！ 被松开的小姑娘大哭！倒不是委屈，她对于生离死别比皇族这些玩意儿敏感得多！ 看望了老家伙又去看宝寿公主…… 卢宁王府折腾了一个够，先醒的是宝寿公主，大家都来慰问，毕竟是替大伙儿放的血，老五掏出个酒壶，还在问她要不要来一口儿，被怀王妃一顿拍！ “父……父皇怎么样了？” “你安心休养，父皇没事儿……” “父皇死不了！还打呼噜呢！” 刚醒的人一阵咳嗽，差点儿又晕了！ 剪刀大姐要打总是口无遮拦的皇后，被几人拦住：“回头再打，总要留些脸面的……” 皇后还要辩解，已被皇帝捂住了嘴，几个孩儿一拥而上，把她抬走了！ 正泰实在不好意思：“更年期！母后这是更年期犯了！是六叔？” 萧北冥无奈的挥了挥手：“去去……” 沈南衣已经过来拉住了她三姐：“三姐不回宫里去了，就在这里养伤，好不好六哥？” “好好！六哥府里热闹！好得快！” 宝寿公主是个逆来顺受的，还没等她说话，沈南衣已经大叫随侍的宫女儿回去，把公主平日里用惯的东西都拿来…… 最神奇的是，太上皇居然缓过来了！ 卢宁王府热闹得就像个集市…… 老家伙和宝寿公主都在这里休养，皇族自然要来探望，萧北冥兄妹已经后悔了，因为孩子太多了！哭闹不止…… 寿康公主家的也能满地乱跑了，抽拉二风带头儿，还有奴才家里的，吱哇乱叫！ “六哥！有些不对啊！” “他娘的！吵得头疼……” “那咱走！去嵩山。” “善！来人！” 一群杀才早已烦躁不安，听到出发的令，顿时欢声雷动！ 又吓哭了一片…… 这一趟出门儿，要去会的是江湖人物，萧北冥的意思是尽起好手，武艺不佳的就不要去丢人现眼了，结果沈南衣不同意，因为她的嫡系刘全方三几个就是不佳的。 几个人眼巴巴儿的看着萧北冥，眼神之中意图明显：爷！带上我们，太吵了！活不了啦…… 萧某人心软了：“那就带上，都穿好护甲，安全第一！” 出发前皇帝来问萧北冥，宝寿改个什么封号，萧北冥哪里懂这个，随口一说：“叫燕国，挺好听的！” 其实萧北冥想给宝寿公主换个封号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觉得不好听…… 这事儿没人反对，不过是晋升个封号，又不缺银子…… 就是一个个的看着要出发的萧北冥一伙儿，羡慕得眼里直冒星星！ 谁他娘的喜欢整日窝在京师里啊…… 当然！除了新鲜出炉的燕国公主！ 淳平四年五月初九。 萧北冥一伙儿人出京师西门儿，直奔嵩山，再入江湖……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 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 …………” 夜晚山间篝火旁，心情极好的大周卢宁王萧北冥放声高歌，引起狼嚎阵阵…… 一群杀才哈哈大笑，还在啦啦啦…… 秦芷画此时才算真正了解了自家男人，这是一个多么向往自由的人啊！这大好河山，四海八荒；才是他的梦想！ 被萧北冥感染的不止秦芷画，卢宁王府一群杀才欢歌笑语，人人兴奋…… 喝美了的方三几个正在比试武艺，秦国长公主在大声叫好儿，只是萧志有些沮丧，萧北冥自然明白，张五爷也凑了过来。 “老子也想秋月了！等到咱们烧了兴庆府，就和她会师，上冬之前咱们一起回家……” 张五爷立刻附和：“爷！咱什么时候去兴庆府？” “准备差不多了就去！” 萧志听见个烧字，这就激动了！ “爷！顺手拿了肃州！那里有火油……” “行！若是战事得利，咱们一鼓作气拿下它！” 不知不觉之间围过来的一群人大叫！ “王爷纵横四海，天下无敌……！” 萧北冥哈哈大笑！ “酒来！笔墨伺候……” 一群杀才这就更激动了！卢宁王妃都快晕了：啊！这个家伙要作诗吗？是情诗吗？ 当初萧北冥一首残缺不全的诗文征服了她，每每忆起，心中依旧甜蜜无比…… 荒山野岭的，笔墨个屁！ 萧北冥不过是习惯性的喊一嗓子罢了。 众人这就抻个脖子等待…… 萧某人举起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仰天狂笑三声…… “满府杀才掌旗号 四海征伐乐逍遥 蚍蜉蝼蚁无处躲 高叫太爷把命饶 镇服八方齐欢笑 凯旋之日发信号 爷与将军解战袍 芙蓉帐暖度春宵” 哈哈哈哈………… 众人笑不活了！卢宁王妃已经把这个作诗的狠踢一顿…… 张五还在凑趣儿：“爷！油布帐子行吗？” “善……！” 第270章 江湖一脉 身在嵩山地界儿的萧北冥一伙儿有些懵！ 只顾着高兴了，奏本上只说是齐聚嵩山，却没说具体在哪里，嵩山大了…… 一群傻鸟大眼瞪小眼儿！ 沈南衣还在大笑：“哈哈哈哈……就知道浪……哈哈哈哈……却不知道去哪儿……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萧北冥想拍她，实在舍不得，只得询问媳妇儿：“爱人！莫非没看全……” 秦芷画给他一个白眼儿！ “这个嵩山里有几处寺庙之类的玩意儿？谁知道？” 一群杀才叽叽喳喳半天，还是顾李二人说话，他们知道的就是个少林寺和法王寺。 “少林寺嘛！可能性不大，走！去法王寺……” 众人一脸便秘：靠蒙的啊？ 沈南衣却高声大叫：“走！听六哥的没错儿！” 一群人纷纷附和：去哪儿玩儿不是玩儿，府里太乱了！没看出门儿的时候，脱不开身的半夏都要哭了吗？ 可惜法王寺他们也不认识，只得去找个向导猎户什么的…… 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天，饥肠辘辘的人们才发现远处有一缕炊烟，一群人嗷嗷乱叫着就冲了过去！ 一座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里面一间茅草房儿，萧北冥一伙儿人的动静儿不小，屋里钻出来两个人，双方都是一愣…… 倒不是认识，主要是双方打扮都不是山中猎户的模样。 遇到这等情况，还是出身江湖的人去答对就好了。 “贫道上清紫衣！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其中一个抱拳回礼：“原来是紫衣道长当面，久仰久仰……在下孙有和，这位是我师弟。” 对方这一回话儿，就证明了是江湖中人。 脾气不好的志老爷已经不耐烦了：“你两个来这里做什么？说！” 孙姓二人有些懵：这个鸟儿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他娘的审臭贼一样！ 可是自家就两个人，对方却是一群…… 两人一对眼神儿就要跑！ 萧志已经出手了…… 紫衣立刻跟上！身后的继祖铁头已经把弩箭上了弦儿！ 这个什么孙有和还有他的师弟，武艺实在稀松，没招架两下就被拿了，还在大叫好疼…… 一番审问，还真叫萧北冥猜对了！ 召集人是个叫做五雷轰顶的玩意儿，紫衣道人听说过，用的是什么江湖道义之类的说辞儿，其实最重要的是给钱！ 萧北冥兄妹和秦芷画都晕了！ 以往还就真没问过这个绰号，就知道一个什么镇山河的，谁知道这个江湖不正经，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他娘的五雷轰顶，也不知道是要劈对头还是劈自己…… 送奏本儿来的州府也是无意间拿了一个江湖上的贼偷儿，这才知道的消息，只是那个贼偷儿只知道在嵩山集结，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州府官员把这等事儿一律叫做图谋不轨…… 眼前的这两个，比那个贼偷儿也强不了多少，只是一人收了五十两银子，本月十五之前到嵩山法王寺集结，具体去干什么却不知道…… 萧北冥顿时兴趣寥寥。 一群蠢货，人为财死而已，估计没什么高手儿…… 可那也得去看看，万一有其他收获呢！ 茅草屋里的猎户被拉出来了，五两银子就让他感激不尽，愿意带路……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孙姓二人实在财迷，不认识路要找向导，却舍不得花钱，还在威胁猎户的时候，萧北冥一伙儿人就撞进来了！ 今日已是十三，还有两日…… 萧北冥这就不着急了，孙姓二人也拉走，到了地方儿再料理也不迟，万一狗日的说谎话呢！ 猎户说从这里到法王寺半天就够了，那就先吃饭好了…… 张五爷几个嘻嘻哈哈的把孙姓二人身上搜了一遍，才他娘的搜出来不到十两银子，都给了猎户，猎户高兴得差点儿撅过去！ 风干的山鸡什么的都拿出来了，还有几个蛋，萧北冥一伙儿哈哈大笑，看看这个纯朴的猎户，很大方嘛…… 但是行走江湖，自然有行走江湖的路数，众人要么不吃其他人的东西，要吃就需分成两拨儿人，阴沟里翻船的事儿，江湖上可不少！ 既然不着急，那就休整一下，其实大伙儿也不累，就是卢宁王妃对这个山里人家的日常还是好奇，这个猎户还居然养着鸡，都在竹笼子里，防个黄鼠狼什么的…… 萧北冥一伙儿吃肉喝酒还要唱歌儿，那两个就惨了！ 许是因为卢宁王府里成了幼儿园的缘故，萧某人心境居然平和了许多，戾气少了几分，和这两个答对了半天也没发脾气。 “聚众闹事，莫不是反贼？你两个是不是反贼同党！” “哎呦……老爷！咱就是为了这点儿银子，到时候见机行事，溜之大吉才是正道……” “反贼要杀官造反的！你往哪儿跑？” “嘿嘿嘿……蛇有蛇道儿，鼠有鼠道儿，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啊！我们不是反贼……” 啪！ 贫嘴的孙有和这就挨了志老爷一记脆的：“仔细回话儿！斯文些！不然扒了你的皮！” 沈南衣捂着嘴乐：“六哥！你不拍他几下啊？” “老子怕拍死他！” 众人哈哈大笑，孙有和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心里估计应该和官府有瓜葛，不然也不会揪着反贼的问题不放，只得求救于紫衣。 “道爷！都是江湖一脉，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放了我们哥俩儿……” 紫衣道人哪里能做主，只看萧北冥。 “先带上，到了地方再说……” “是……” 张五爷嫌弃这个能说会道的，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儿破布就堵住了他的嘴，那个师兄弟却见机极快：“阿巴……阿巴…………” 紫衣还在询问他结拜大哥：“兄长！这俩给算钱吗？” 萧志瞥他一眼：“你觉得呢？” “够呛！这俩捆一起恐怕也不值一百两银子……” 众人哈哈大笑，孙姓二人一脸懵：莫非这是一伙儿人贩子！ 萧北冥也在笑：“给你算个开门利是！哪个是你抓住的？” 紫衣还没等答话儿，萧志笑眯眯：“爷！奴才抓的这个也算给我兄弟！” “哈哈哈哈……志爷大气！算给他！” 众人都来贺喜紫衣四百两银子进账，紫衣沾沾自喜，搂着铁牛比家产。 直到听说他几万两的身家………… 第271章 各安天命 嵩山法王寺在望…… 孙姓二人已经傻了！ 因为看到了这一伙儿人在整顿兵甲…… 光头铁匠自打归附了卢宁王，知道自家主子对于新工艺新技术极是赞赏，居然开了窍儿！ 知道只凭自家实在是黔驴技穷，于是广交贤才，集思广益，如今炼制的钢铁又轻又硬，韧性也不错…… 这新材料很是珍贵，大气的卢宁王却不用来做刀，给手下一群人打制了铠甲，只有张五爷不稀罕，他嫌弃新材料太轻了！ 如今卢宁王府一群人都有，只有王妃没有，她穿的是秦国长公主亲自监制的金丝软甲，本来是给她六哥的，萧某人疼媳妇儿…… 小姑娘也有一件儿，却不穿，说是铁甲穿习惯了。 铁头几个人已经装好了弩，孙有和眼珠子瞪的溜圆：我看你们才是反贼！ 法王寺。 门前接待的僧人不情不愿的样子实在欠揍，见到有人来，也不问来的是谁，只在那里半死不活的说话儿：“施主里面请……” 萧北冥一伙儿也懒得理他，鱼贯而入。 大殿门窗紧闭，偏殿却是人声鼎沸，怕不有个四五十号儿…… 萧北冥寻思：每人先给了五十两银子，这就差不多花费了两千多，看来这次的买卖儿不会少，老子财运就是不错…… 一伙儿人找了个靠近大门的地方坐了，铁牛还在鼓捣怀里的雷，出门儿之前，张五让他带的，怕的是对头人多，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扔出去，大伙儿好跑路！ 顾李二人正在和殿内的其他人打招呼，都是久仰大名…… 明眸皓齿的卢宁王妃和沈南衣立时就成了焦点，几个江湖女子一脸嫌弃，男人们却目光灼灼！ 紫衣道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又来了，居然还真有人认得他，正在拍马屁！ “哎呦道爷！光州一别，怕是有年了，您老人家越发的英明神武了！” “嗯……这个赵西明有些怠慢了？也没个人来伺候茶水……” “可不是……您这也是拿了五……” “呸！老子看得上他这点儿玩意儿！” 说着话的紫衣道人看了看老实如鹌鹑的孙有和兄弟：四百两银子在那里呢，五十两算个屁…… “是是是…………您是以武会友的这个！” 拍马屁的还在挑大拇指，殿里已经有人叫嚣…… “上清紫衣！你打伤我师尊的账怎么算？” 呼啦啦围过来三个人…… 话音未落！ 紫衣和他结拜大哥已经出手，萧某人更是早已按捺不住，一颗铁蛋飞出…… 最惨的就是这个挨了一记铁蛋的！ 萧某人洋洋得意：这么近的距离还能不中？看看！这不就躺下了…… 紫衣道人和萧志那里也干翻了对头，萧志还意犹未尽，脚下踩着对手，正抚摸着不扎手的八字胡儿：“还有哪个不服？” 雄浑豪迈的声音回荡在殿里，把卢宁王府一群人都吓一跳：志爷这是嗨了！ 挨了铁蛋的这个已经蜷成了一个虾米，胸口仿佛被大锤击中一般，这口气儿无论如何也喘不过来，憋得脸都紫了！已被张五几个拖到了角落里去……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殿里的都是江湖中人，自然看得明白：上清紫衣果然名不虚传！八字胡儿好像更厉害！最可气的是这个放暗器的，毫无武德…… 一群人大气儿也不敢喘的时候，张五爷几个又把人拖了过来：“爷！这个不禁打！挂了！” “啊……！” 满殿侧目！ 这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是什么…… 挂了的人瞪着一双牛眼，真真儿的是死不瞑目！ 被紫衣和萧志打倒在地的大叫…… 拼了命似的挣脱了，就要来报仇雪恨！ 秦国长公主沈南衣早就看其中一个不顺眼，自打进门儿，这家伙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和嫂子，必定是个淫贼！ 紫衣和萧志再次拿住了这两个，沈南衣的尖锥也到了…… 噗！ 噗！ 噗！ 满殿之人直吸凉气儿！这是什么人？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个女魔头！ 捅个透明窟窿还不行，莫非还要捅个十七八个才尽兴……？ 一群人看了看萧北冥：这个不讲武德的应该叫死不瞑目！ 又看了看沈南衣：这个穷凶极恶的必须叫做一眼儿难尽！ 萧北冥兄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众多江湖人物面前的第一次出手就得了这两个欲哭无泪的绰号…… 殿里的动静儿终于招来了召集人！ 这个赵西明就有些见傻：这怎么放个屁的工夫儿，就他娘的死了两个，看来此行不顺利啊…… 紫衣道人只是听说过他，却不认识，这人却认得紫衣。 “道长别来无恙啊？这是……这是……” 紫衣还没说话，马屁精已经替他答了：“赵爷！是他们几个要找道爷寻仇，可惜技不如人，这就……” 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再也寻常不过，可是一言不合就弄死的也不多见，不过既然是寻仇嘛，那就各安天命了！ 这个赵西明也不再追问，挨个儿的打招呼去了…… 寒暄了一阵，赵西明也不啰嗦了，把事情缘由说了。 只说是有个对头，身在河南府，手下一伙儿强粱，他手里人数太少，实在不是对手，这才广邀众人来助拳，借了法王寺的地界儿集结。 满殿之人都有些糊涂：那他娘的直接在河南府聚集不就得了！跑这深山老林里做什么？ 这就有人提了出来…… 赵西明一脸懵：对啊！跑这里来做什么？还要给法王寺的财迷住持五十两银子！ 萧北冥一看他那个神色就明白了：这个江湖怎么这么奇怪啊？怎么大部分都是这等蠢货！相比之下，紫衣还算机灵的了…… 几个江湖女子已经在叽叽喳喳了！ 其中一个还时不时的瞟萧北冥一眼，萧某人大乐！却忘了媳妇儿就在身边儿…… 说明白了事情，那还在这里做什么？ 赵西明这会儿终于清醒一回，招呼众人下山而去，直奔河南府…… 萧北冥实在好奇，这个蠢货召集人要对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这就跟上，赵西明当初召集人手的时候哪里见过他，紫衣他也请不起啊！ “道长来此何为啊？” “贫道只是听说了这件事儿，凑个热闹！” 赵西明差点儿噎死！ 凑个热闹就先宰了两个！我他娘的谢谢你啊…… 第272章 你争我夺 江湖蠢货赵西明带着众人下了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 萧北冥一伙儿人呼啦啦的牵出来三四十匹马把这群人吓一跳！ 紫衣道人这是傍上了什么势力？ 真他娘的有钱啊！ 山上的时候，看这些人的穿戴就不像是差钱儿的，如今又看见了这许多马匹…… “道长一路顺风，咱们就此别过，山高水……” “贫道与你们同去！” “啊……？” 萧志龙行虎步而至：“啊个屁！老子去看看热闹又怎样！” 这赵西明手下嫡系弟兄不过五六个，再加上邀请来的，一共差不多能有个五十来号儿。 萧北冥一伙儿虽然不到二十个，可是看这些人的样子，绝对是不好招惹的人物儿…… “好好好…………道长请，这位仁兄请……” 姓赵的这会儿倒是不糊涂：别他娘的还没见到正主儿，再跟这伙儿来路不明的干起来！ 萧北冥也不说话，只管跟着走就是，前方一处平坦地方，众人这就安营扎寨了，黑灯瞎火的，赶不了路，再他娘的崴了脚…… 江湖儿女们再次受惊！ 张五爷几个已经开始搭帐篷了，居然还有行军床，虽然这些人不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但是傻子也知道是可以睡觉的床。 李开山在帐篷边上撒药粉，驱赶个蛇虫什么的，高小米把烤肉架子都安好了…… 一群杀才欢声笑语，把风餐露宿的人们羡慕得不得了！他们这些人野外露营，不过是吃几口干粮，喝几口凉水，裹紧了衣衫靠着树罢了，何曾有过这等舒服，他们要是有这个装备，也不至于为了五十两银子就去帮人拼命！ 这就有那个女子们想来套近乎儿，看见沈南衣不离身的尖锥又不敢走近…… 其实小姑娘不过才练了三四年的武艺，可是跟着她六哥枪林箭雨里厮杀出来，凝眉瞪眼之时浑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更何况护着她的杀才们还个个儿一身杀伐之气！ 几个女子还在嘀咕：“死不瞑目应该是他们的头脑，没看一剑透亮都要请示他吗？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身边儿的那个是不是他相好儿？” “一言难尽应该是他妹子，我听见她喊六哥的……” 本来沈南衣的绰号叫做一眼儿难尽的，说着说着就成了这个…… “那就是江湖世家了？若是门派里应该叫师兄的？” “蠢货！就不能兄妹在一个门派里？” “哎呀你个死娘们儿！专跟老娘唱反调儿是不是！” “我艹！老娘还怕你个骚货不成！” “你还艹！来啊……老娘痒痒得很了！来啊……” 砰！ 这个痒得很的已经被萧志一脚踹飞！ “都他娘的滚蛋！” 不怪志老爷暴怒！，毕竟长公主殿下在这里，这些玩意儿都是他娘的什么虎狼之词！萧志虽然不能亲身体会这等事儿，却不妨碍他知道…… 被踹飞的好像断了肋骨，自有献殷勤的人儿去安抚她。 其他人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姓赵的还算有良心，偷摸儿的塞给痒得很一锭银子，把家宅方位也告诉了她，这个痒得很顿时顾不得疼痛，媚眼儿已经乱飞过去：五雷轰顶家财可不少啊…… 本来扶着她的登时发作！撇下她自去找树了！ 江湖女子就是皮实，忍住疼痛也去找地方歇着了，紧紧攥住银子：老娘受了伤！可别让人抢了去…… 她那个对头居然不忘奉承萧志几句，才慌忙跑远了，准备等天亮再去寻那个痒得很的晦气！ 萧北冥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多江湖人物，有些无语：这他娘的江湖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呢！ 萧某人的臆想里，江湖应该是来去如飞，潇洒快活的；花不完的银子，撩不完的妹儿；饮不尽的烈酒，砍不断的刀…… 谁知道眼前却是这么一群玩意儿！ 拍紫衣马屁的那个还过来蹭酒喝，顾李二人和紫衣老道倒是习以为常，还在询问江湖上这几年的风波。 孙有和兄弟二人在法王寺又见识了萧志几人的手段，丝毫生不起反抗的心思，自觉性极强！端茶倒酒，极尽谄媚之能事…… 两人浑身上下早已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倒也不怕他们下药儿，再说这个入口之物都是让老道先尝尝。 老家伙自从被萧九坑过，那是相当谨慎，尤其是出门在外，入口的东西更是慎之又慎，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可不是白给的…… “爷！那个……那个……贫道帮着师弟拿的人算钱吗？” 萧北冥呵呵的笑，紫衣当掉的那把破剑赎回来了，老道这就不再埋怨紫衣了，还要帮他赚钱，毕竟是亲亲的师兄弟…… “算！不过这个菜鸟级别的爷可不给银子！” “使得使得……这就去拿了那个五雷轰顶……” 啪！ “你个蠢货！把他拿了还怎么看热闹？” “啊……是是是…………” 好奇的萧某人也在听马屁精在那里讲些江湖轶事，什么点苍派的无根道人打死了青城山的无所不知，蛟鲨帮的二当家抢了金水帮的货，双方火拼之时惊动了官军，被铺天盖地的百姓当成反贼拿了，灰飞烟灭。 还有江湖大豪江有为的如夫人被一夜七次小郎君拐跑了之类…… 各种八卦进了耳朵，萧北冥也明白了所谓的江湖到底是个什么鬼，哈哈大笑！ 江湖！ 除了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更多的却是为了利益的你争我夺！民间亦是如此，各国也是一样。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爱人！这江湖听着挺有意思的……” “是……挺有意思……” “爱人！听这人说江湖上好手不少，你算哪一等？” “老子怎么也是个一等高手？紫衣据说就是一等一的，不是连老子也打不过！” 沈南衣顿时不服，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和紫衣学艺，总不好堕了威风：“哈哈哈哈……六哥又吹牛！紫衣都没用过剑……哈哈哈哈……” “切！你六哥我还会使刀呢！” “呕……六哥！别说了……” 小姑娘差点儿吐了，把萧北冥两口子吓一跳！ “你砍人太恶心了！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那你说六哥是不是一等一的高手？” “是是是……六哥天下无敌！” 第273章 犹豫不得 河南府城外。 五雷轰顶带着一群灰头土脸的人，终于在一座院落前站定…… 萧北冥一伙儿十分鄙夷他：马不停蹄的走了这么久，也他娘的不让喘口气歇息一二，就要开工，实在是小气。 一群江湖人物也是腹诽：艹！连口水都没喝，这就要开片？ 那个赵西明已经去敲门了…… 院门打开，一个仆人模样的听了他自报家门，进去禀告了。 不一会儿，门里就传出了叫骂的声音！ 随着叫骂之声，一群人涌出了大门，也是一愣。 领头儿的是个满脸阴险的老家伙。 “姓赵的！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还找了帮手；当你爷爷是吃素的！” “少他娘的废话！东西分一半儿，老子立马儿就走……” “呸！你算……” “去你娘的！上！” 阴险老者话未说完，赵西明已经迫不及待…… 当先冲上！ 他几个心腹手下也跟了上去，请来的帮手们一看对方好像人数不多，这就过去人多欺负人少了…… 阴险老者那边儿人少，且战且退，双方都进了院子。 痒得很因为有伤在身，落在了后面，她那个对头女子一看机会来了，三两步窜过去，拔出刀子就刺！ 痒得很一直防备着她，抽刀挡开：“好你个不要脸的！居然敢偷袭老娘，我跟你拼了！” 场中顿时更加混乱…… 萧北冥一伙儿正在看热闹，紫衣还在和老道商量拿了哪个换钱，自家王爷不是菜鸟，不好糊弄。 却有四个赵西明请来的人没动手，也在旁边儿观看，此时场中正在较劲，也没人顾得上他们…… 卢宁王府的人自然是让王妃和长公主殿下前排观看的，场中局势已经明朗，赵西明一伙儿人更是把阴险老者围住了，地上已经躺下了十几口子。 “上！干掉他们，每人再加二十两！” “我艹你姥姥！” 阴险老者大骂！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群穷鬼这就拼了！阴险老者一伙儿渐渐不支…… 没动手的那四个也动了，飞快的冲了过去，有一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冲着萧北冥一伙儿这边儿跑了过来。 萧某人登时心生警兆…… 嗖！ 一发铁蛋已经出手，却他娘的没中！ 那人扬手就是一包粉末状的物体撒了出来，萧北冥急忙护住了身边儿的媳妇儿，沈南衣却在另一边儿…… 电光石火之间，老道和紫衣迈步上前，护住了小姑娘，老道大喊：“速退！是迷烟儿！”自己却吸进去两口！敌手已到眼前！ 一刀劈下…… 萧北冥一伙儿在下风口，这人撒出来的迷药儿劲头儿却不小！张五爷一群杀才战阵之上杀出来的，这个江湖经验毕竟不足，就有不小心吸进去的，片刻工夫儿已是昏昏欲倒。 秦国长公主沈南衣这些日子的苦功没白费，眼看着一把长刀就要劈中老道的面门，小姑娘一脚就把老道踹到了旁边，堪堪避过，小腿迎面骨却被收不住的划了一刀…… 萧北冥目眦欲裂：“志爷护着我媳妇儿！” 不退反进，鬼影儿一般的冲了过去！ 紫衣道人早已拔剑和撒药粉的这人战在一处…… 萧志见机也不慢，袍袖挥舞之间驱散了迷药儿，匆忙护住已经倒下了的卢宁王妃，秦芷画哪里经历过这个，屏气凝声的萧北冥挡在她前面儿也没用，一惊之下反而吸了一口大的！ 萧北冥也看明白了，没动手的这四个人才是不好对付的，不干掉这四个，身后的媳妇儿妹子就不安全，情急之下冲出去的人却又忘了拿刀…… 那三个人已经冲了过来，其中一个直奔秦芷画而去！ 铁头继祖也吸了几口迷药儿，昏昏沉沉之间咬牙把弩箭射了出去…… 两只弩箭延缓了冲向秦芷画那人的脚步，其中一只居然还射中了他的肩膀，萧志大喝一声，一双铁掌已到！ 顾李二人还是有经验，只是位置较远，顾不得其他人，冲过来给萧某人帮忙儿。 萧北冥对上的这个也是空着手，没拿兵器，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大力袭来，左肩膀已经脱臼，手中攥着的一小包迷药儿也掉在了地上，另一个已被顾李二人接住，冲过去的萧北冥回身再战，谁知肩膀脱臼的身手极为了得！居然转瞬之间就接好了手臂关节…… 萧北冥抖擞精神，以手为刀，疾风暴雨一般砍向对手！ 这人毫不慌张，闪转腾挪之间虽然挨了一记，也还给了萧北冥一掌，却拍在了板甲之上，心中大惑：这家伙练的什么武艺？好大的力气！还如此之硬…… 紫衣道人和对手各挨一下，萧志还在和对头缠斗，顾李二人联手刚刚砍倒眼前的！ 五雷轰顶那边儿却已经分出来了胜负…… 赵西明一伙儿人还剩下二十多个能战的，眼神儿飘忽之间，已经发现了萧北冥一伙儿大部分人都中了迷药儿！ 江湖。 哪有那么多的良善之辈！门外那三四十匹马就足够让他们起杀心了…… 一窝蜂似的冲了过来！ 还有些迷糊的张五爷要疯了：没有了王爷主子，咱他娘的什么也不是…… 在吸进迷药儿的那一瞬，已经咬破了舌头，转过身去就掏出家伙来撒尿，捧了一把就往脸上泼，尿湿了衣襟捂住口鼻吸气！ 这是李开山告诉他的法子…… 刚刚系好裤子的人清醒了不少，转过身来就看到赵西明一伙儿人冲了过来！ 张五爷不知道这群人冲过来是给自家王爷帮忙还是要作对，但是此时犹豫不得，杀错几个人算什么…… “卧倒……！” 卢宁王府的人自然听得懂这个，条件反射一般，拼着挨上那么一下两下也滚到了边上！ 其他人却听不懂，两个黑不溜秋冒着烟儿的玩意儿就飞了过来…… 咚！ 咚！ 巨响过后，场中站立的二三十人倒下了一大片！ 带出来的雷还是小了点儿…… “爷！刀……！” 脚步有些踉跄的张五爷终于递给了萧某人一把刀！ 只吸了一点点儿迷药儿的沈南衣再次看到了熟悉的画面，已经迷糊过去的卢宁王妃躲过一劫…… 场中残肢断臂血肉横飞，长刀在手的大周卢宁王这一刻杀神附体！ 身手极为了得的那个居然没事儿，抢了一把铁尺要架开迎面而来的刀锋。 刀光一闪而至…… 第274章 江湖险恶 一把破铜烂铁打制的铁尺，哪里挡得住精钢百炼而成的长刀！ 连人带尺一刀两断…… 场中看到的人，已经有吐出来了的！ 江湖交手，虽说打打杀杀的见得多了，可哪里见过这个？太他娘的恶心了…… 和萧志对上那个大骇，虚晃一招，扭头儿就跑，身法极快，几步就已经翻上了墙头儿！ “紫衣！五百两！” 紫衣道人的对手，就是那个撒迷烟儿的，被炸雷碎片把后背崩了个乱七八糟，离挂了不过是一步之遥…… 听到如此赏格，紫衣道人提剑就追：五百两啊……！ 院中还能动手儿的人，此时就不是萧北冥一伙儿的对手了。 暴脾气的志老爷已经发了疯！ 他娘的！江湖果然险恶，差点儿翻了船，主子要是有个短长，咱家也不活了…… 可怜这个倒霉五雷轰顶这就被萧志拍成了猪头！姓赵的之前也受了伤，习练的五雷掌毕竟不是炸雷的对手。 萧志还在拍他的脑袋：“五雷轰顶是？老子让你顶……顶……顶……” 志老爷顶一句拍一巴掌，还是萧北冥拦住了他：“别拍死了，不然咱可白来一趟了！” 顾李二人和沈南衣还要去补刀………… 场中求饶声响成一片！ “六哥！都砍了吗？” “不用了！浪费力气！让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这可不是萧北冥圣母心发作，这年月，受了重伤的人有几个能挺过去的…… 受伤最轻的居然是痒得很和她的对头，这会儿这两个娘们儿也不打了，还互相扶持着，把萧某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两个娘们儿只顾互斗，却没来攻击萧北冥一伙儿，这会儿也没人为难她们，两个倒霉玩意儿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去了…… 卢宁王妃只是吸了一口迷药儿，没受伤，萧北冥这就放了心，沈南衣小腿挨了刀，还在沾沾自喜…… “六哥！还是你这主意好！” “那是……听六哥的没错儿……” 小姑娘的小腿上，护甲可不是白套的，开始她还不愿意，幸亏萧北冥坚持。 张五爷几个也没受伤，只是晕乎乎儿的。 “五啊！表现不错！你怎么还湿了？” “啊！” “嗯？怎么这么骚？你喝尿啦？” “呕…………” 沈南衣终于吐了！ “爷！我没喝尿！真没喝……” “算了算了……喝就喝，怪不得你个狗才清醒得快……” “爷！我真没喝尿…………！” “行了行了别喊了，回头都知道了……” 仰天狂叫的张五爷辩解不得，欲哭无泪，只好先去找水井了………… 一脸阴险的早已死透！ 如今知情人就剩这个五雷轰顶了。 让萧志去审就好了，萧北冥琢磨不透的是：为什么这四个玩意儿对自己这伙人动手。 疑惑终于在老道清醒过来以后得到了解释！ “爷！他们是弥勒教的！” “你怎么知道？” “这个迷药儿，贫道中过，就是这个味儿，绝错不了！” “那个什么念什么的秃驴那次？” “对！” “好！爷知道了，表现不错！回京重赏！记住了啊！是秦国救了你一命！” 老道虽然吸了迷药儿，那也知道是沈南衣把他踹开躲过了要命的一刀，大喜之下这就要去磕头。 “罢了！不要过来！” 吐了一地的沈南衣大叫！萧北冥大笑！ 等到吸了迷药儿的人们都醒了过来的时候，萧志早已问清楚了缘由…… 至于弥勒反贼袭击自家人一伙儿人的原因也找到了，李开山和王伦孙小乙不改皇城司的老传统，穿的官靴！ 弥勒反贼对这个最是敏感不过！ 估计是以为身份暴露，萧北冥一伙儿要来拿他们…… 五雷轰顶和一脸阴险的抢夺的东西是几个大桶，也在这个院子里找到，打开以后，只见一桶黄白色的晶体粉末状的物事，还他娘的极臭！大伙儿都不认识，赵西明说是火石。 沈南衣又吐了！ 猪头赵西明亲自演示，小心翼翼的包了手抓了一把，用火褶子点燃了，拿水都浇不灭…… 烧出来的烟刚开始飘荡的时候，萧北冥已经呼喊众人退后了！ 这他娘的应该是磷！鬼火儿就是这玩意儿，烟有剧毒的！ 询问得知，这些火石是南边儿一场山火过后偶然得到的，赵西明一个朋友弄了出来，运出来的时候被一脸阴险得知了，主动要求帮着赵西明卖了换钱，只是后来买家出的价格实在不低，这就动了歪心思，人多欺负人少抢走了。 姓赵的又怎么会忍气吞声，这就变卖家财广邀众人来助拳，高低要去抢回来！ 袭击萧北冥一伙儿的那四个人江湖上叫做桥边四鬼，名声不显，谁知道却是深藏不露的家伙，被萧北冥砍成两截儿的那个就是他们的老大，没想到武艺着实了得。 张五爷几个已经在两截儿身上发现了那四个字儿，虽然那两个没有，无所谓了…… 萧北冥寻思，这个买家估计就是弥勒教了，不然谁他娘的没事儿买这个生化武器，烧火做饭啊？ 结果赵西明居然联络不到买家，他只是知道这个玩意儿值钱，却不知道买家是谁。 萧北冥实在无语：一脸阴险联系的买家，给的价格不低，那你告诉姓赵的做什么？直接抢走不就得了！姓赵的联系不到买家，就算抢回去又有什么用？ 赵西明吭哧半天：“这个火儿浇不灭，本想卖给那些和尚道士骗人用的，这么多东西，分成小包儿，也能换不少银子……” 招来老道一顿狂拍！ 紫衣道人衣衫褴褛的回来了，追了半天，没跑过人家，倒把衣袍挂得破烂，白白损失了五百多两…… 张五爷正在邀请他：回头来卢宁王府跑圈儿，练上些日子，狗都能跑过！ 紫衣道人还在后悔，五百两银子不翼而飞不说，还弄得如此狼狈，做新衣裳难道不花钱吗？ 萧北冥哈哈大笑：“行了行了……这回你护着公主殿下，功不可没，回京重赏！五百两银子算个屁！” 紫衣道人喜笑颜开，找他那四百两银子去了，苍蝇虽小也是肉…… 萧北冥安排李开山去找官府，派人来把这些火石运回京师，他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儿，受惊的媳妇儿还要安抚的。 谁知道卢宁王妃却不在意，反而觉得很刺激！ 第275章 夷为平地 一趟嵩山之行，卢宁王府一群杀才实在憋屈！ 中了迷药儿，晕晕乎乎的，别说去帮忙砍人了，自保都没力气…… 萧北冥还得安抚：“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六哥！喝尿能解迷药儿？” 张五爷已经没脸见人了：“殿下！奴才没喝尿！” “好好好……没喝……呕……” 卢宁王妃却兴高采烈：“这个江湖挺好玩儿，迷药儿居然是这样的，爱人！咱抓个淫贼之类的啊？” “干什么？” “这种人肯定有迷药儿，抓来要个方子啊！” “要这个做什么？” “府里那么闹腾！偷摸儿的撒一点儿，都呼呼大睡，不是很清净……” 一群人都傻了！ 王妃是个狠人啊！不过这个法子好像不错啊…… 萧北冥急忙去捂她的嘴：“这玩意儿哪能用在孩子们身上，用大了要变成痴傻的！” “啊！真的？那还是算了……啊！我会不会变傻啊？” “现在已经不机灵了……” “啊……！” 卢宁王妃大叫！中了迷药儿的一群杀才也是提心吊胆：怪不得老道经常犯错儿，原来是迷药儿后遗症…… 沈南衣大叫：“没四没四，老娘不是也吸了一口，哪里变傻了？”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六哥！咱们吃过早饭了吗？我怎么有点儿饿了……” “呃…………应该没吃，必然没吃！” 一群人活不了了，还在争论到底吃没吃饭的问题，萧北冥一阵无语：完了！满府就没剩几个机灵人了…… 江湖险恶，萧北冥干脆把紫衣的差事也免了，再他娘的折了！ 毕竟还有两个刚出世的孩儿…… 紫衣一脸便秘，这年月上哪儿去找这等好差事儿？不要太好赚的好！ “咱日后出门儿，你就记得护住我妹子就行了，知道了？” 紫衣腹诽：护着殿下倒是应有之义，可那能有多少？上次京师听令倒是不少！可那是什么情况，那是灭国之战啊！ 这就一副欠揍的模样…… 老道这会儿却机灵，过来踢了他一脚：“你知道个屁！还不谢恩！” 紫衣先谢了恩，萧志也要拍他：“王爷对待长公主如同眼珠子一般，哪回赏钱少了！你个笨蛋！” “是是……兄长！你们原来出门儿都是谁保护殿下的？” “大伙儿啊！你师兄也算一个的！” “那他怎么那么穷？” “哈哈哈哈…………你问他去……” 紫衣道人因为不是每天都和众人在一起，有些事情还真就不是太清楚…… 老道到底还是没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 萧北冥一伙儿人回到卢宁王府的时候。 大惊！ 府里屋子又塌了两间不说，太上皇和几个大孩子还都受了伤…… 青衣跪在地上请罪。 剪刀大姐脑袋也被砖头瓦块儿砸破了，还在替青衣求情…… 幼儿园园长半夏把事情缘由说了：老家伙好奇青衣的研究，带着孙子们去偷看，结果运气实在不好，连炸两回都让他们赶上了！ “起来？这事儿又怨不得你……” “是是……王爷！不行的话贫道还是搬出去鼓捣这个……” “你想去哪里？” “师兄的白云观差不多修好了……？” 青衣话音未落，老道已经嚎啕大哭！ 最后还是萧北冥想了个主意，那就是先在皇宫圈起来一块儿地界，反正皇帝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早朝也不是天天有，闲着也是闲着…… 本来萧某人想把后宫清出来的，可是毕竟还有太上皇和几个妃嫔在，只得作罢了。 皇族一阵心惊：老六果然是老六！他讨厌后宫，这是要夷为平地啊！ 其实这不过是萧北冥的权宜之计，他要给青衣也修一座道观，正在询问他的意思，青衣不好意思让萧某人破费，还在推辞…… “无妨！不过是几万两银子的事儿，你有大功于国，这点玩意儿不算什么！” 剪刀大姐大叫：“有功之臣当得这个！老娘也赞助三千两！” 皇帝老哥几个直翻白眼儿：你倒是舍得！不就是讨好青衣吗？朝秦暮楚的玩意儿！ 果然！她还在冲着青衣卡巴眼儿…… 萧北冥一阵恶寒：“滚蛋！教坏了妹子！” 剪刀大姐醒悟，急忙拉着青衣跑了，留下一众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人…… 沈南衣却不在这里，她和卢宁王妃去看望太上皇和孩子们了。 老家伙腿被砸了一下，居然没断，萧某人得知后很是遗憾…… 见了女儿，顿时装出一副可怜相儿：“我的儿！也只有你还惦记着父皇啦……” “好了好了……府里住着习惯吗？” “习惯！相当习惯！就是那个倒霉半夏不让去看银库……” “啊！” 老五家的老幺还在出主意：“皇爷爷！咱今夜去挖地道！” “善！” 这个傻小子只顾着和他爷爷说计策，一扭头儿就看到了他老姑铁青的脸…… 卢宁王府再次鸡飞狗跳！ 秦国长公主在追杀她的侄子…… 老家伙一瘸一拐的在追沈南衣求情…… 小孩子们哭声一片…… 卢宁王妃无比怀念迷药儿…… 萧北冥一个头两个大，准备也给自己修一座道观…… 直到大小姐徐苏荷手里拿着一根儿柳条出现，哭声才止住，萧北冥大乐！秦芷画一把抱住肉饼儿就亲了一口：“我的乖！看看给你带什么了？” 小女孩哪有不喜欢毛绒绒小动物的，两只大尾巴的松鼠儿就被拿了出来…… 这是孙有和兄弟两个抓的，萧北冥没有为难他们，两人不过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而已，回府之前就放了，一群杀才看俩人伺候得殷勤，还都给了赏钱，两人看见了弥勒反贼袭击萧某人一伙儿，这就自告奋勇的要去打探消息，张五爷觉得这两个家伙很上道儿，又多给了些银子，说好有了信儿就去皇城司报告。 紫衣看着四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差点儿哭了！ 结果回府以后，萧北冥重赏了几个人，又差点儿乐晕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 萧北冥却没闲着，因为吐蕃人又蠢蠢欲动了…… 前番与吐蕃人大战一场得胜的镇南候，主动请缨前去平敌，谁也劝不住，大叫不让去就死给你看！ 喘不上气儿的毛病居然不药而愈…… 第276章 上清一门 安静许久的大周朝堂再次热闹了起来。 皇帝拉着萧北冥一起来的，太子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父亲了，每天累成了狗，欲哭无泪，他太怀念军营了…… 今日议题就是一个！ 狗日的吐蕃人又不老实了…… 镇南候老当益壮的样子让人敬佩，他的好友镇军大将军严擒虎目光灼灼的盯着萧北冥：给几个雷呗…… 不单是他一个，所有人都盯着大周卢宁王看，心里想法儿都差不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某人被盯得头皮发麻：他娘的！老子又不是娘们儿…… 皇帝先开的口，这等军国大事儿，总要有个姿态。 “他娘的！狗日的不老实，那就干他！” 满朝文武实在是没眼看，曾经宽厚又儒雅随和的皇帝已经彻底不见了！武臣们还好些，左右二相已经在抠脚豆儿了…… 卢宁王没说话，那就是不反对。 户部尚书出班奏对：“启禀圣上，如今户部不缺银子了，钱粮富裕，国朝欲用兵，户部没有意见……” 满殿侧目！ 这个倒霉玩意儿，也他娘的有抖起来的一天。 “好！可够支应二十万大军吗？” “臣下合计合计啊……” 官员们却吓一跳：一个小小吐蕃，还用二十万大军征讨？ “够！圣上，国朝福泽深厚，这几年风调雨顺，更加有北疆偌大的土地产出，够了！” “善！老六！你怎么看？” 萧北冥不太在意这些，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没吃的可以去抢啊！ “镇南侯！若是要去平敌，你需要多少人马？” “回王爷的话儿，有三四万兵马足矣……” “给你三万！” 镇南候和文武官员们不禁一愣：这不是卢宁王风格啊…… 镇军大将军拉了拉镇南候的衣袖，他知道，卢宁王必定还有下文儿。 果然！ “吐蕃地处高原，喘气儿都他娘的费劲！” 镇南侯立刻附和：“王爷如何知道？确实如此！” 萧北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给你三万兵马，再加三十万两银子！你去了那里，不要急功冒进，可找人联络当地之人，花些银钱罢了，让他们狗咬狗，吐蕃又不是铁板一块儿！” 众人都是一惊！ 这也行？ “王爷此举倒是可行，据说那边儿自古就有拿钱办事的山民……” “那不就得了！不要吝惜钱财，这一战咱们给他来个狠的！” 严擒虎实在忍不住：“王爷！那个雷……” “这回咱给他来个更缺德的玩意儿！” “啊！” “雷嘛，也给你带些，还有一个毒气弹，正在赶制，你等些日子，做得了你就出发！不收拾狗日的断子绝孙都不行！” 满殿大惊！ 妖星老六就是横！这才灭了大金国多久？又要祸害吐蕃人了…… 萧北冥当然有他的打算。 回府以后，已经派人把那个研究施放毒气的大夫又喊来了，他居然知道那个磷怎么弄，好像就是找到红色的火石玩命烧，就能得到这个黄白色的剧毒玩意儿…… 说得激动了，大哭！ 他一心一意的就想给家人报仇雪恨，萧北冥已经答应了他，西征的时候带上他同去。 毒大夫千恩万谢！他年岁已经不小了，有生之年若是能够亲手砍死几个西夏人，当时就死了也心甘情愿。 皇城司已经派人去找原材料了，只要有足够的材料，这个生化武器还是很好使的！ 议定了章程，镇南候自去挑人，原先参加过吐蕃一战的老卒自然是首选…… 不够的话就挑些身体不是那么强壮的，萧北冥亲自把关，镇南候看了看那些老卒，又看了看挑出来的，恍然大悟！ “王爷！越壮的军士反而不灵？是也不是？” “不错！那个倒霉地界儿，和咱这里不同，越强壮的反而越喘不上气儿……” 镇南候差点儿给萧北冥跪了！ 他想起了那些没倒在刀枪之下的汉家勇士，大哭…… “好了！莫哭！秦国已经在工部开工了，这次给你们安排最轻的甲，最快的刀，炸雷，毒气弹都带上，就是燃烧弹原料有限，咱也给你们带些，灭不了狗日的也让他疼到骨头里！” 镇南候真心实意的给萧北冥磕了头：“王爷爱兵如子！臣下此去必定不负王爷厚望，高低让狗日的臣服……” “起来！臣不臣服的不重要，他们不似咱汉家，本就人少，你告诉弟兄们，不要着急，稳扎稳打，男子能多宰一个就是一个，女子嘛……能多抢一个就是一个！” “啊？” “啊什么？以后要形成惯例，隔些日子就去一趟，欺男霸女的事儿再不会干，干脆他娘的别活了！” 一众将领三观尽碎！ 想想也是：蛮夷欺辱汉人之时，可他娘的从不心慈手软，要想过平安的日子，咱就得比他们更蛮夷！ 轰然应诺…… 卢宁王府再次华丽转身为兵工厂，皇族都被轰走了，恢复了的燕国公主也被寿康接走，萧北冥答应她，这就给她挑个称心如意的驸马，燕国公主这些日子在卢宁王府休养，鸡飞狗跳的环境反倒让她的身体见好！ 萧北冥估计她就是缺乏运动，特意安排了丫鬟跟去，督促她天天跑圈儿…… 燕国公主都快哭了！ 秦芷画和沈南衣都在安抚，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听你六哥的没错儿！” 青衣也有亲传弟子了，折耳军中挑出来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又机灵的，一共六个，皇帝亲自主持的收徒仪式，老道和紫衣都高兴坏了！老泪纵横…… 师尊的传承总要继续下去，上清一门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好热闹又爱花钱的卢宁王这就有了由头儿，卢宁王府大宴三天，柳如意任方仪笑得灿烂，上清一门的大师姐和二师姐啊！以后再也不是冷冷清清的局面了…… 六个师弟都有礼物。 原先在折耳军还不显眼，如今这六个家伙才算见识了卢宁王爷的大气！ 精钢打制的铠甲，威力巨大的袖珍弩箭，削铁如泥的钢刀，每人还有一千两银子。 鸡贼的老道还在问：“可有师伯的两成吗？” 憋屈的卢宁王府一群杀才，顿时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一拥而上！ 上清一门如今也算有些底气了，小师叔紫衣道人一挥手，八个徒弟这就来助拳，可惜依旧不是对手。 倒霉镇北侯的马仔太多了…… 第277章 满门忠烈 大周国开始了战前运转。 兵部户部和朝廷都发了文，距离吐蕃近些的州府是要准备粮草之物的…… 当地官府很是上道儿，这就动员起来了，原因很简单：朝廷给补贴不少银子的！ 皇帝如今大气！ “老六！你只管派兵遣将，不要操心银钱的事儿，皇家钱庄还有许多备用的！” 萧北冥呵呵的笑：这个财迷，转了性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损失多少，抢回来了就是！ “善！老子准备亲领十万大军西征！” “啊……？” “怎么？舍不得啦？” “不……不是……真要两边儿开打呀？” “那又怎样？狗日的西夏人蠢得很，居然把都城安置在了咱这边儿的边境，那还不干死他！” “那那那好……京里……？” “正泰监国，正灏正铭给他帮手，你只管支应粮草的事儿，别把孩子累坏了！” “不带我去啊？” “你去做什么？都不带！” 失望的皇帝无计可施，他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消息传开，京师再震！ 这个倒霉妖星老六！这是开仗上瘾了！ 军中却是欢呼一片！ 立功受奖的机会又来了…… 上次干金狗，奋勇之辈都受了奖，相当拉风！有杀敌多的好汉子光是奖励就得了好几百两银子！ 百姓们却不太高兴，西征那么远，咱也不可能跟着去割耳朵啊！ 民间商会却组织起来了，西北虽然贫瘠，也有不少特产，药材也不错！中原的白盐茶叶在那边儿更是抢手货…… 一时间京师里躁动不安，许多人觉得，不干点什么总觉得不舒坦。 西北二城的商会百姓什么的又来了，各种腌制的酱菜一坛坛一罐罐儿的就要送到卢宁王府，听说西北那边儿缺这个…… 萧北冥哭笑不得，西征之时正是夏秋之际，瓜果都已熟了，沿途采买就是，又不缺银子！不过百姓们的心意不好推辞，那就收下，给些贴补就是，哪知道百姓们却不肯收！ 对比东南二城，还是这些底层的百姓们更让人敬佩…… 仗义每多屠狗辈，诚不我欺！ 皇族都被禁止随军，这是去打仗，不是他娘的游山玩水！ 谁知道皇后居然第一个不干了！ “西北必定有老六的相好儿！要不然不会不带咱们去！” 剪刀大姐和怀王妃难得的没埋怨她，几个八婆就联想到了李纤然…… “差不多！铁牛这个傻小子都有个西夏公主做妾，老六估计勾搭上的是王后！” “什么呀？听说那边儿的王后五十多了！” “啊？老六喜欢岁数大的？卢宁王妃知道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六哥才不喜欢太婆！”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 ………… 砰！ 几个八婆吓一跳！激动的沈南衣也蔫了…… 光顾着八卦了，却忘了萧北冥和他媳妇儿就在旁边儿，大怒的卢宁王妃还在拍桌子！ “哎呦！他六婶儿，不好意思啊……” “他六婶儿，你跟着去吗？” 卢宁王妃这就得意了：“本宫自然是要去的，府里还有两个少爷同去的……” “啊……！抽风也去啊？” “你这不是扯吗？抽风去做什么？” “那谁去？” “狗子石头哥俩儿呗！” “不收保护费了？” “那能收几个，用抢的多过瘾！” “是啊是啊……当初咱在上京城，那是相当过瘾的了……” ………… ………… 萧北冥已经无话可说，索性回屋睡觉去了…… 光头铁匠又来了大买卖儿，秦国长公主殿下带着一群八婆杀到！ 皇家女眷们看到光头一群人脸上刺的卢字儿，都吓一跳！ 怪不得老六不要改封号儿…… 狗子石头哥俩儿早已打制了铠甲，皇家女眷却没有，也是好奇，这就来量身定制，却把光头一伙儿人累得要死，只是这个行礼就要了命了！ 沈南衣小手一招：“都免了！” 光头一脸谄媚：“殿下！这是又长高了，小的给您重新打制一套……” “善！六哥的主意就是好，不然前些日子本宫小腿都没了！” “哎呦！殿下福泽深厚，必定逢凶化吉……” “呦……越来越会说话了啊……” “那是那是……那个……那个……小的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哈哈哈哈……你个狗才！说，想谋个什么差事？” 光头铁匠大喜！ “多谢殿下！小的给您老人家磕头啦！” “哈哈哈哈……起来……” 光头可不傻！只要哄好了长公主殿下，那就无往不利，国朝说一不二的卢宁王爷最宠溺谁？天下人都知道。 怀王鲁王长平王也来凑热闹，怀王老五彻底抛弃了原有的笨重盔甲…… 西征大军出发的时候，征讨吐蕃的人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镇军大将军主动请缨去给他的老哥们儿做个参谋，理由很充分：这个……对于人多欺负人少，损人利己的买卖儿，咱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萧北冥哈哈大笑：“去！准了！” 镇军大将军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头，这是感念卢宁王爱惜自家儿郎，各式阴损出奇，威力巨大的好家伙可没少给…… 严擒虎随着镇南侯出发了，老蛋严有计这就放飞了！ 他爹不在家，兄长还在西军里，如今严府可就没人管得了他了，这就要跟着狗子石头哥俩儿一块儿西征…… 萧北冥本来不想带他，父子几个都去征战，于理不合，可架不住这小子撒泼打滚儿的闹腾，只得带上了，又特意叮嘱张五几个，护好了三个小家伙儿。 张五爷如今也想开了：祖宗八代都没有过的风光！如今咱也享受了，还他娘的怕个屁？挂了也是满门忠烈，为国尽忠！你当什么人都担得起这四个字儿…… 不过还是挑选了三百盾牌手，三百弓箭手，外加三百长枪手，把三个小家伙儿团团围住！ 萧北冥亲自带领三千折耳军为先锋，直奔西军大营，本来要留下沈南衣坐镇中军，领十万大军随后跟来，怎奈小姑娘不干！ “七哥最听话！嘱咐好了就行，高闯他们听令行事就好了，只是赶个路，能有什么事儿，还是跟着六哥去拿了史家才有趣儿！” 萧北冥知道瞒不过她。 只得带着了………… 第278章 警惕非常 萧北冥到底还是没能甩开皇族一群人，连男带女都他娘的抢钱上瘾了！ 他倒是没想过败了的事儿，各式好家伙遥遥领先的十万大军，再他娘的败了，干脆扎牛逼里死了得了…… 他就是嫌闹腾！ 府里一群杀才闹腾，萧某人呵呵的笑，兄弟姐妹们闹腾他就嫌烦，奇了怪了…… 还是秦国长公主大气：“六哥！别嫌弃他们，若是败了！一家人一起上路，不是挺热闹！” 这要是老将们领军，听了这个，立时就得拉出去砍了祭旗！ 萧某人几次扬起了手又放下，卢宁王妃捂着嘴乐：“行了行了……别咬牙了，你又舍不得打她……” “唉…………” “爱人！你比秋月她们还小很多的？为何会把秦国她们当了女儿一般宠溺？” 这个问题也就是秦芷画会问，别人可不敢，沈南衣却是怕勾起她六哥的什么伤心事儿，也不敢问。 “嗯……老子跟你说啊，你看我不过是二十出头是？其实这个魂魄却是千年老妖的……” “啊！真的假的呀？你不要吓我！” “这个怕什么？千年老妖都喜欢你，应该高兴才是！” “呸！那……那你是妖精还是神仙？” “算不上，唉……失了法力啦……” 卢宁王妃看着一脸失落的萧北冥，居然信了几分…… “那……那你们那里…………” “相当精彩！天上飞的硕大的铁鸟，地上跑得飞快的铁疙瘩，千里万里都能传音的法宝，还能看见人，相当神奇！” “啊！真的呀？” “回头扎营时老子给你演示一个！” “我不要……你个妖怪！” “嗷呜……” “啊！” 砰！ 挨踢的萧某人放声大笑，纵马而去：有个媳妇儿真不错，这些东西都不用瞒着，妹子却还是小了些，别吓着她…… 三千人马出发不久，老道才呼哧带喘的追上来，他进宫去了，此时却是带着任务的…… “道爷！父皇喊你去做什么？” “这个……那个……嘿嘿嘿…………” “呦！还不肯说……镇北侯！” “奴才在！” 张五爷哈哈大笑，奉命揍他一顿好像更过瘾啊！ “别别……贫道招了就是……” “呸！没义气！” “嘿嘿嘿…………太上皇就是让咱帮着看看，王爷得了多少好处……” “得！又想要两成是？” “嘿嘿嘿嘿…………总要给太上皇得些好处才是，不然……不然……” “你个财迷！不是刚得了赏钱？” “不经花！醉仙楼一趟就是百八十两……” 啪！ 镇北侯到底还是没忍住…… “瞧你这命…………” 皇族一群人还是混进了折耳军，瘸腿老四和赵黄鹰跟众人都熟悉不过，实在是不忍心轰走，萧某人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 狗子小哥三个却被安排在大队人马里面。 一路行军，都是学问，萧北冥这个懒鬼还指望着他们接班儿的，早些学会了只有好处…… 安营扎寨的时候，萧北冥就要做个实验，一群杀才和八婆们团团围住！ 折耳军带了好几捆铁丝儿，本来是要拴俘虏的，北疆缺人，能抓了活的最好…… 抓来了俘虏，铁丝儿往琵琶骨上一穿，神仙也跑不了！不想这样也行，拴住了牛牛效果也一样儿，至于二两肉会不会坏死，那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蛮夷俘虏，要这个累赘玩意儿也没用！还闹心！没了更好！ 这是铁牛的主意，大伙儿还在惊讶的时候，厚道的汉子吭哧吭哧的说，李纤然说西夏人就是这么干的，只是他们没有铁丝儿，用的是绳子…… 铁丝儿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可是实际做出来却不容易！这是工部广招贤才的结果。 一群人把铁丝儿抻开，离得好远，绷得笔直，竹制的杯子底部钻个眼儿，把铁丝儿穿进去固定了…… 卢宁王妃知道了自家男人的妖精身份，还在消化，沈南衣却早已大叫着跑去了另一头儿。 小姑娘按照萧北冥教的法子，把杯子扣在了耳朵上…… “啊！” 耳朵里传来了萧北冥一阵鬼哭狼嚎…… 差点儿把小姑娘吓哭了！ “秦国！吃饭了吗？” 直到正经的话语传进了耳朵，小姑娘目瞪口呆！ 卢宁王妃实在忍不住，把杯子扣在了耳朵上…… “嫂子！听得见吗？” 听到声音的卢宁王妃大惊：自家男人说的都是真的！他……他他娘的真是妖精！流落到凡间的妖精，孤苦伶仃的，太可怜了！ 抱住了萧北冥大哭…… 沈南衣有些懵：这么激动吗？ 萧北冥还在安抚媳妇儿：“不哭不哭……这是咱俩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秦芷画泪眼婆娑，连连点头！她决定拼命也要守住这个秘密，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萧北冥一看她眼神儿就知道她怎么想的：“泄露了也没事儿，妖星老六可不怕泄露这个！哪个不开眼的敢刮躁？老子一刀……” 秦芷画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天下人差不多都认为萧北冥是妖星老爷的嫡亲儿子，那还有什么顾忌的，这就高兴了，跑去和一群八婆玩儿得不亦乐乎…… 沈南衣大叫饿死了！ 因为众人都是问的一句话，一个问题：“秦国！吃了吗？” 这个铁丝儿传音的法子还是萧北冥和小朋友们学的，那一世的孩子家长们，被各种稀奇古怪的任务折腾得欲仙欲死！萧某人虽然没有孩子，却不妨碍他知道…… 汉家儿郎，从不乏脑筋活络之辈。 折耳军中立刻就有人寻思开了…… “王爷！拿这个传令，可快多了！” “嗯！回头研究研究……” 一群杀才却在研究偷摸儿的装在哪家儿的卧房里，这家伙！不要太刺激了好…… 有媳妇儿的看谁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 志老爷对这个兴趣不大，他在研究兴庆府的地形图…… 队伍一路奔向西北，三千多人更是一路采买各种时令的蔬菜水果，把农家人高兴得不得了：长公主殿下果然是爱民如子的！看看！不过几个菜瓜，就给了五两银子！ 老农不肯要，小姑娘就发脾气，只得收了，结果就是一群农家推着小车追上了队伍，放下瓜果一堆，撒腿跑了…… 众人看着纯朴的乡亲，都是一个念头： 蛮夷！就该通通干掉…………！ 第279章 虎狼之师 三千多人马走走停停，那也比身后的十万大军快得多！ 十万大军！可不是机器人，要吃喝拉撒的…… 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只是押运辎重粮草的就得三十万，如今不差钱儿了，提前派了人出去采买就是，沿途官府支应粮草，其它的东西花些银钱就能解决。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倒霉西夏人的国都居然就在和大周交界的边儿上，一路行军绝大部分路径都在自家地盘儿上。 可就是这样，辎重队伍也有十多万人，拉屎都能堆成山，这就需有人提前到扎营地点挖坑，几十万人，怎么也要挖百八十个的，少了不够用！还要挖在下风口，远离水源的地方，都是学问…… 这不，狗子石头和老蛋就在挖坑！ 美其名曰学以致用，身体力行，其实是领军的几个玩意儿诚心坑他们哥几个，你们的老子可没少坑咱，这他娘的就叫一报还一报儿…… “狗哥！我怎么觉得是狗日的坑咱呢？” “定是！估计是咱爹坑过他们，这就是他娘的报复……” “没错儿！我爹以前做的勾当禁军统领，必然也坑过他们！” “狗哥！军师！咱得想个法子才好……” “嗯……回去让弟兄们假装口角，吸引注意，咱偷摸儿的溜进帐子去……” “溜进帐子去做什么？” “嘿嘿嘿……我家二大爷你认得？” “九老爷啊？” “善！” “啊！可别闹出人命！” “没事儿，少放些就是……” ………… ………… 狗子他们挖坑的买卖儿，直到两个将领拉得六神无主为止…… 将领心知肚明：必定是三个小家伙做的好事儿！却无可奈何，九百个杀才团团护着的，还要再想法子，上报也没用，长平王才不会管这个，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上报太丢脸了！ 领军的名义统帅是长平王老七，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听他六哥的话！ 萧北冥又不懂行军之事，他哪里领过这么多人马，都交给领军将领就是了，至于给老七的交待就一句话：其它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就管一条儿，严禁滋扰地方，该花钱就花钱，如有违抗，一刀砍了！ 每天清晨大队人马出发之前，长平王都会喊一遍：“严……严禁滋……滋扰地方，不……不听话就……就砍了！” 没人敢当成儿戏，萧北冥给他留了五十个人，从折耳军挑出来的，六亲不认！得了萧某人的令，只听老七一个人的话。 大军一路秋毫无犯，倒是留下了一坑坑的肥料…… 消息传开，百姓们无以为报，这就有在路边等候的，你拿一把大葱，我拿两个果子，直往军士怀里塞！ 军士们也不推辞，都是一家人，客气个屁！ 有的军士身上还有奶糖，小黑兔奶糖…… 抓上两颗就还了礼，百姓们哪里见过这个，军士们大叫：回去给孩子吃！ 这就不得了了！小孩子，女人家，就没有不喜欢这个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就飞了出去！可惜却没有那么多的奶糖…… 小黑兔的事儿萧北冥兄妹商量过，算是给燕国公主的买卖儿，她替大伙儿流了血，不给些贴补实在是不好意思，萧某人一伙儿人浪荡江湖吃迷药儿的时候，卢宁王府的马仔们已经开工了。 大军一路西行，越走越荒凉宽广！ 就有那个长相魁梧的家伙们被盯上了…… 边塞之地，找个高大又健康的男子不是那么容易，这时候的边民又是民风开放得很！那还等什么？上！留个种儿就行啊…… 黄昏时分最得劲儿，落后队伍里的好汉早已被锁定目标，冷不丁儿路边就窜出来个人影儿拉住了好汉就跑…… 开始的时候还要吓一跳！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拉进了小树林，小山包后，大伙儿也习惯了。 报到长平王那里，老七却在患得患失：老子难道不够健壮吗？怎么没有来拉扯的！ 报信儿的将领还在等回信儿…… “又……又不是咱……咱们去滋扰地……地方，地……地方上来滋……滋扰不算数，不……不用理会……” 放了心的将领们这就回去了，再次出发之时，个个儿腆胸叠肚，做个健壮模样，可惜无人识得宝贝，驱散了身边儿的亲兵也没人来拉扯，着实可恶！ 被拉走又回来的就倒了霉，一律去挖坑，打扫厕所…… 兵士们哄笑声中，将领们的老脸越发的红了！ 机灵的二舅姥爷早已扮了普通军士模样，长身玉立的人儿已经被拉走两三回了，他的孙伙计高闯眼珠子都快蓝了…… 老蛋严有计虽然年纪小，身板儿却高大，被一个女子差点儿抓走，老蛋高叫饶命！狗子石头哥俩儿冲上去才把他抢回来，惹得爆笑声一片！ 这他娘的也太热情了………… 十万大军还在赶路的时候，萧北冥领着的三千折耳军已经到了西军的地盘儿。 “六哥！咱是直接冲进去拿了狗日的吗？” 萧北冥已经懒得管小姑娘满嘴老子了。 “萧志去传话儿，让狗日的们出来接驾！” “这是要一网打尽？” “善！” 得了通报的史家家主领着自家七八个将领来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见了萧北冥和沈南衣，假模假式的行了礼，其中一个小子二十左右的样子，死死盯着沈南衣看直了眼儿…… 直到身边儿的人推了他一把，这才醒悟，找他老子咬耳朵去了。 史家还真就没把萧北冥一伙儿放在眼里，毕竟手下还有三四万兵马的，十个打一个嘛，还是胜券在握的…… 当夜史家给萧北冥兄妹接风洗尘，席上勾当西军统领，史家家主史志明委婉的提出来了想结亲皇家的意愿，萧北冥哈哈大笑，回复说要去问问妹子，史志明有些不快！ 他当然听说了卢宁王一战灭国的事儿，只是消息传到他这里，早已变了味儿…… 不过是妖星老爷降了天雷，走了狗屎运罢了！何况还是金狗内讧之后，能有什么战力！眼前文弱书生一般的人，拿什么抵挡我百战精锐！虎狼之师！ 转天史家家主点兵聚将，喊杀声震天！ 他要给萧北冥兄妹两个来个下马威看看，不过是深宫里长大的弱鸡罢了，别吓出什么毛病来才是…… 萧北冥看着土台下衣衫破烂的军士。 仰天长叹…………！ 第280章 全民皆兵 掌管着西军的史家家主，自恃在西北地界儿根深蒂固，早已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虽说一年前国朝一战就灭了金狗，必定是京师里那些老将军们的手笔，安在卢宁王头上，给他一顶高帽儿戴罢了…… 至于说皇家重掌禁军，史志明觉得可能性不大，也就是安抚了几个将领的事儿，说得厉害！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不来收回西军的兵符？军饷倒是一文钱也不差，皇家，还是要仰仗咱的！ 他这里还在洋洋得意，却看见萧北冥仰天长叹…… 还没等问上一问，仰天长叹的身后已经窜出来二十多口子，目标相当明确！ 转瞬之间，史家的人就被拿住，拿人的得了手，呼啦啦退后，不忘把史家的人也带走了…… 全场大惊失色！ 有个史家的心腹还在大叫：“来人！拿下他们！” 噗！ 一支弩箭已经射穿了他的胸口！ “不敬皇族，立斩不赦！” 史家的家将家丁也一窝蜂儿似的冲了过来…… 砰！ 一颗炸雷就撂倒了一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满地哀嚎…… 扔雷的却没事儿，人肉盾牌还是很好用的。 萧北冥亲手拿住的史家家主，顺手就拆卸了下巴关节。 萧志大喝：“大周卢宁王军令！史志明人等贪墨克扣军饷，已被缉拿，各部各自回营，七日后自有决断！” 听见了的军士们顿时嗡嗡声响成一片！ 西军最高的将领们都在人家手里拿捏，中下级将官又无心反叛，再说发令的还是国朝的卢宁王，那就听令好了。 “诺！” 几十人稀稀拉拉的回应了，萧北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要不是立时就反，那就得了，回头再整治就是…… 有史家的那个心腹什么的自然有想法儿，可是见到了炸倒一片的那个鬼东西又胆怯了，妖星老六只带了三千人来，就敢把史家的人一网打尽，尽数拿了，必有倚仗，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西军大营，群龙无首的人马有些躁动，一些将领各怀心事，无心管束，就有人开了小差儿…… 萧北冥只带了折耳军来也是有他的想法儿，来十万大军倒是稳妥些，可是万一激起史家反叛，死伤的还是自家的儿郎。 眼下不过是冒个险而已，就算西军皆反，三千折耳军手里的三千颗雷也不是假的，自家人马又都是骑兵，就算打不过，跑总可以？ 至于骑术拉胯的皇族，听天由命好了，谁让你们非要跟来的…… 皇后一票人知道了消息，已经后悔了：上京城那次可不是这样啊？老六这也太冒险了……？ 她们就一直没暴露身份，都在辎重队伍里歇着的。 史家的人都被捆着，嘴里塞了破布，当日被萧志射伤的那个还在瞪眼！ 啪！ 早有志老爷的嫡系弟兄去教训他，片刻之间鼻青脸肿，身上值钱的玩意儿更是长了腿儿…… 折耳军就把营地扎在了西军大营的对面儿，躲躲藏藏的反倒惹人怀疑！ 史家的人被拿了，其他将领们就打起了小九九儿，有那个和史家关系近的就要跑路，反正这些年贪墨的银子也够了…… 却忘了底层自有明白人，高闯的大哥就在西军里，不过管着百八十号儿人，那也够用了，类似他这样的军中不在少数，这就把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玩意儿牢牢看住，十几二十个亲兵而已，都是在军中打滚儿的，何况还是这等时候，谁他娘的尿谁啊！ 史家的人关押着就是了，审问个屁！ 只是这个吃空饷的罪名就够他满门抄斩了，高小米已经带着嫡系弟兄查探过了，狗日的报上来七八万人马，实际也就一半儿多些，看那些军士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止吃空饷，还要喝兵血的！ 双方诡异的维持着平衡，直到十万大军到来…… 头一件事就是抄家！ 史家盘踞西北这么多年，不说是金山银海，可也差不多了，从哪儿拿来的，咱就还回哪里去。 不到四万的西军齐聚校场，大喇叭又出来了…… 这个人呐，就不能太贪心，如今这局面可就真真儿的是破鼓万人捶了，这些年的拖欠发到军士们手里的时候，哭声震天！ 军士们哭够了，还在大叫万岁万岁万万岁！卢宁王说了，以后不用上官发饷了，洪州城里会有皇家钱庄的分店，都去那里领军饷，皇家绝不克扣。 一众皇族这会儿才放了心，都跑到洪州城里玩耍去了…… 检举大会又开了三天，劣迹斑斑的不过一刀的事儿，军士们扬眉吐气，脸上的菜色都光亮了几分！ 长平王的皇家快递拉着银子来的，军中伙食焕然一新的时候，军士们再次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有蛀虫就有栋梁，军中爱兵如子，身先士卒的将领就被提拔了，还有历年的抚恤银子，萧北冥再一次的花钱如流水。 不过没关系，税制改革之后，这银子还是够用的，再说这一趟可是西征来的，也不知道西夏人会不会经营，能给添多少好处。 大军休整了几天，这就直奔兴庆府了。 西夏人早就得到了线报，境内各处军马纷纷来兴庆府助战，只等着大周禁军了。 萧北冥留下了一万禁军驻守，其他人马都带去了，兴庆府虽然和大周京师相比小了很多，这个十来万人马想要围而攻之也是不太现实…… 何况这个倒霉西夏人口本来就少，萧北冥西征之前自然要做个功课的，他们最精锐的骑兵不过几千人，一有战事，就是全民皆兵，动辄四五十万兵马，可是他们国力却又弱，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的负担得起，速战速决就是他们唯一的想法儿。 那咱就耗死你个狗日的！ 兴庆府周边就有历代大周军士修建的城堡，萧北冥的十几万大军正好用来跟他打个消耗战…… 当然西夏人也不是傻子，萧北冥的十几万大军还没安营扎寨的时候，西夏人就来了，他们的想法傻子都明白，那就是趁周军立足未稳之时冲杀一拨儿，孱弱的汉人自乱！ 虽然他们刚刚灭了大金国不久，但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金人内讧，让他们占了便宜罢了…… 几千骑兵狂风暴雨而至！ 皇族众人可就笑不出来了。 这也太吓人了…………？ 第281章 气运之子 西夏精锐骑兵掀起满天尘土。 声势浩大！ 皇族已经傻了！老六他们当初在北疆也是如此这般？怎么活下来的！ 卢宁王妃也紧紧攥住了萧北冥的手…… “不怕！看老子招个雷，劈死狗日的！” “啊？不是失了法力了吗？” “呃？哦……忘了忘了……” “啊！” 这边儿萧北冥还在和他媳妇儿逗笑，那边儿的秦国长公主又激动了！ “来人！全军预备……！” 这就要去拼命！还是怀王妃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可了不得！听老六的！” 当日京师一战，怀王妃可是见识过沈南衣激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萧北冥哈哈大笑，早有禁军将领按部就班的摆好了家伙。 西夏人早有线报，大周也不是傻的，萧北冥这一点就很好，他虽然不懂战策，可他知道信息的重要性！ 折耳军的斥候一个比一个鸡贼…… 片刻工夫儿之间，一百架小型抛石机和五十架床弩已经就位，这些小型化的玩意儿就是好安排，萧某人得意洋洋！ 一队队的盾牌手已经列阵在前，神臂弩手紧随其后，标枪手，长枪手跟上…… “五百步……！” “装填！” “四百步……！” “点火！” “三百五十步……！” “放！” 叮叮当当一阵响，砸开了拴销的抛石机百颗炸雷齐发…… “撤镇铁三十斤！装填！” 那边儿还没响，这边儿已经开始重新装填了…… 轰隆隆一阵爆响！ 科技就是力量…… 西夏人的骑兵何曾遇见过这个，别说炸雷碎片造成的伤亡，就是这个响动儿也他娘的吓个半死，人还好些，马匹受不了啊！ 倒了一个就带倒了一片…… 余下的还在冲锋，第二批炸雷又到了！ 抛石机的镇铁份量都是经过实验的，三百步用多少斤，二百步用多少斤，炮手们都了然于胸…… 第二批炸雷响过了以后，西夏骑兵也就剩一半儿，那一半儿倒不是全被干掉了，有些没受伤的却控制不住马匹。 西夏骑兵的箭终于到了！ 漫天箭雨倾泄而下的时候，皇族都藏在了盾牌阵里，头顶上都有盾牌的那种，这个时候，皇家血脉里的某些东西也被彻底激发。 “三哥！你护着大姐嫂子几个，本王去杀敌！” 怀王老五顶盔掼甲，手持钢刀，不忘接过怀王妃递过来的酒葫芦喝上一口！ “去！老娘不改嫁！” “呃…………” 长平王老七自恃身强力壮：“五哥！我……我随你去！” 热血沸腾的两个人冲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好像还轮不到他们…… 萧某人气定神闲的安座于马上，卢宁王妃和秦国长公主被保护得很好，他就安心！ 秦芷画和皇族众人却紧张得要死！因为倒霉玩意儿卢宁王居然不戴头盔，只是身披铁甲，坐下的钢镚儿却被纸铠裹了个严实，头脸都护住了…… “秦国！你六哥从来都不戴铁盔的吗？” “六哥不戴，他嫌难看……” “啊！不行！我得去劝劝他……” “嫂子！没事儿，你去了，六哥要分心的！” 沈南衣拉住了她嫂子，还在解释：“六哥说他是什么什么之子，自带什么光环的，挂不了！” 秦芷画也想起来了萧某人的奇言怪语，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臭美不要命！也他娘的是没谁了！” 距离太近了，炸雷就没用了，床弩已经发射，紧随其后的就是神臂弩了，大周禁军毕竟占了人数多的优势，反击的箭雨才是真真正正的遮天蔽日！ 西夏人就这些精锐骑兵，本想着趁对方立足未稳之机冲乱了他的阵型，身后大军赶上，再一阵砍杀的！骑兵对付步兵，最开心的就是这个乱字儿，只要乱了，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这个法子屡试不爽，谁知道今天居然不灵了！ 狗日的大周禁军居然早有准备，丝毫不乱。 如此精锐骑兵，损失多了这仗就没法儿打了，西夏骑兵最后的执念就是冲过去，冲过去汉人必乱…… 谁知道汉人战阵的长枪太多了！ 长枪长枪，汉人的长枪太他娘的长了…… 稍一停顿，又钻出来一群钩镰枪手，这是西军的传统兵器，禁军将领也是认可的！ 军士们大喊今晚吃马肉…… 钻进阵中的人仰马翻，耳朵就成了抢手货，有鸡贼的把马耳朵都割了，万一派赏儿的眼神儿不好呢，回头把毛儿刮了不就得了，一样米养百样人，长个马耳朵不是平常得很…… 西夏人毕竟不是傻子，没冲进来的就要掉头跑路或是绕圈子还击，想还手儿的是胆大的，更多的是想跑路的！ 汉人今非昔比，还是撤…… 可是卢宁王府一群杀才怎么会同意！ 折耳军更不会同意！ 卢宁王府的无欲无求，军功早已够了！只是遇到这等痛打落水狗的美事儿，那能不去掺和掺和吗？ 折耳军将士又是另一番心思：封侯拜将，就在今日！前番被狗日的张莲亭生生抢走了一个镇北侯，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找回场子！ 折耳军要找回场子，禁军如今也不是菜鸟啊！两翼的骑兵已经等不及了…… 开战之前，大周军早有各种预案，西军的将领虽说有些疑虑，但是也没反对，大不了退守土堡就是了。 直到这个炸雷横空出世！ 怪不得卢宁王敢在野外迎敌，还他娘的敢带着老婆孩子…… 骑兵出击的旗语打了出来！ 马匹都裹了纸铠的折耳军将士发了疯一般的就冲了出去…… 西军见到都有些懵：我大周何时出了这一号儿队伍？这是打仗啊？要死人的！ 大周禁军原本有三万骑兵，后来灭了金狗，骑兵骤增至十五万，这还是去了老弱的结果，秋月去草原撒野，萧北冥给她带了五万，这次西征，萧某人却只带了三万…… 因为秋月那边儿已经得了信儿，两万兵马已经在支援的路上！开战之前，已有探马来报，距离战场不过几十里地。 萧北冥要做的就是拖住敌军，等着秋月在他们的后背捅上几刀！ 大周两万骑兵冲出去的时候，西夏人的精锐先锋早已失了锐气，而且他们的精锐骑兵人马皆披铁甲，一旦速度慢下来，再想提起来可就费劲了…… 西夏将领心一横。 第二拨儿骑兵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