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妃重生后,被世子爷摁在怀里宠》 第一章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北魏,南阳王府。 身子狠狠撞击在床板上,钻心的疼痛让沈安宁一个激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脖颈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狠狠掐住。 呜 原来,被乱刀砍死是这种窒息的感觉。 “跑啊!你再继续跑!” “沈安宁,你好得很!”耳边突然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掺杂着被压抑的无尽怒意,“宁远将军府出来的小姐,也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吗!” “世子,您冷静一些暂时还不能弄死她!”旁边有人连忙劝道。 世子?沈安宁方才那朦胧的意识骤然拉回一丝清明,入目是典雅的陈设,简单却不失雍容贵气。 这场景,似曾相识。 “滚!我叫你们滚!听不见?都给我滚下去!” 所有人急急忙忙退向外面。 男子整个人覆在她身上,沈安宁四肢皆是被禁锢住,可当她看清那一张脸的时候,却笃然失神。 “怎么?不说话?”男人被气笑了,“你以为你逃出南阳王府,我就抓不到你?” “为墨修裕做到这种地步,沈安宁啊沈安宁,你果真让我刮目相看!” “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给我下毒的后果!”他指尖勾住沈安宁腰间的丝带,然后埋头吻下去。 沈安宁不适地挣扎了一下,然后潮水般的记忆袭来。 想起来了! 这是她和叶锦刚成婚那会儿! 她没死! 真真切切感受到和叶锦身子相贴时传来的温度时,沈安宁泪水‘唰’地一下就涌出眼角。 她居然重生了! 身为宁远将军府唯一的嫡出小姐,沈安宁一生尊贵无双。然而前世错把渣男当成救命恩人,为了帮渣男牵制南阳王一脉,她嫁给叶锦,跟叶锦斗了一辈子。 结果后来渣男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要灭宁远将军府满门!最后的最后,居然是这个让沈安宁怎么都想不到的男人挺身而出。 为了她,叶锦不惜跟整个北魏为敌,替她抵挡一切压力,用自己的命护着宁远将军府那一丝生的希望。 而沈安宁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爱上了叶锦。直到死,她想见的最后一个人,还是他。 “叶锦”边承受着身上男人的怒火,沈安宁眨巴眨巴眼睛,动情地喊道。 男人动作僵住,涌上来的药力似乎被吹散了一些。 叶锦低头,便发现沈安宁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布满泪痕。 “” 猛的一咬舌尖,嘴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清醒了些。他毫无表情的从沈安宁身上起来,抓过一旁的被子扔给她。 然后起身整理整理衣角,冷冷道,“你也滚!” “哈?”沈安宁茫然。 刚刚还热情似火,不继续了? 来啊! 沈安宁抱着被子坐在那,一脸控诉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前世没能跟叶锦同房,那简直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好不容易重新活了,就不能满足一下她小小的愿望? 下一秒,沈安宁透过间隙,看见叶锦似乎指尖凝聚起内力,就要对自己的穴道点下去。 “不要!”沈安宁猛然跳下床抓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别管我。”叶锦甩开她,语气开始暴戾,“让你滚你就滚!哪这么多废话!” 说话间,额间已经溢出细密的汗水。 没想到这风月十三香的媚毒如此厉害他差点就 “你要用内力解毒?”沈安宁也怒了,“你知不知道这种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前世叶锦便是这么解的风月十三香,后来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导致南阳王府兵权被夺,让奸人得势。 我靠!叶锦是不是傻!她这么一个美人站在这里。 多好的解药啊他不要,非得整这种不要命的方式。 “呵。”叶锦突然笑出声,紧接着他欺身上前,把她逼的后腰靠在桌上。 “恐怕我这么做,才是你想看见的,不是么?” 沈安宁一怔。 叶锦盯着她,神情寒如冰窖,“你心里装着墨修裕,就算跟我玉石俱焚,怕最后也不会让我碰到你。” “给我下毒,还调走南阳王府所有女子。沈安宁,你想的不就是让我用内力解毒,重伤后趁机让墨修裕对南阳王府下手?”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前世还傻乎乎往套里钻?沈安宁又气又心疼,“你说的对!” 就在叶锦唇角讽刺弧度越来越深的时候,沈安宁手已经不老实地爬上他胸膛。 紧接着,娇媚的声音响起,“所以为了不让我奸计得逞,你是不是应该继续对我霸王硬上弓!” 叶锦浑身一震,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安宁。 尤其是沈安宁起身的时候被子就滑落了,那衣裳之前给他扯开来大半,精致的锁骨露在眼前。 好容易压下去的药力再度掠起,叶锦双目猩红,推开面前的女人,袖袍一挥,桌子上的茶壶杯盏‘噼里啪啦’碎一地。 “沈安宁,你给我出去!”他掌心撑在桌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出什么出!你烦不烦!我都这么主动来给你解毒了,你还不要?”沈安宁瞪眼。 她脚步一退,然后突然借力冲向男人怀里。 叶锦正全身心抵御药力,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扑倒在地。 “沈安宁” “叫夫人。”沈安宁坐在他身上,媚眼如丝的给他一个眼波,抚摸他的胸膛,柔声道,“以后啊都叫夫人好不好?” 叶锦黑下脸:“”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挣扎着还想起来,可沈安宁不让,沈安宁多少也是将军府出生的小姐,技巧极好,掣肘一个身中媚毒的男人。 简简单单,小事一桩。 “沈安宁,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唔”措不及防被吻住,叶锦坚定的毅力也在这一刻慢慢涣散。 一吻过后,叶锦扣住沈安宁的腰身,反手就是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沈安宁,有些事,一旦做完,你这一辈子都会不一样了。”叶锦闭上眼睛,似乎还在忍耐挣扎。 沈安宁等半天,正期待万分的刹那,男人起身就要走。 妈的!沈安宁心口上下起伏,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她就这么没有魅力? 箭都到弦上了,居然还想逃! 叶锦还是个男人不?夫妻之间洞个房这么难? “你不来,我自己来!”沈安宁一把把人拉回来,扯掉叶锦的腰带,手透过衣衫伸了进去。 冰凉的触感触及到皮肤,叶锦那神志被彻底吞噬,咬牙道,“这是你自找的!” “” ------题外话------ 颜颜带着新文来啦!这是一个崭新的故事呐,也是颜颜这次尝试的新风格,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哒! 第二章 夫君美色撩人 南阳王府的厢房内,那屋内突然响起的动静直接打破了外头沉寂。 众人急了,冒死上前。 说实话,那个恶毒女人的死活属实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可到底也是宁远将军府带着圣旨嫁过来的女儿,要死在南阳王府,估计得给世子带来不小的麻烦。 气势汹汹推开门,他们只瞥了一眼,又马上利落干净的把门重新关上。 几人深吸几口气,彼此都能看对方眼底的震惊和愤恨。 世子他已经贞洁不保! 众人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羞恼却又无可奈何。 事情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他们总不能冲进去把他们世子给拽出来? “” 屋内声响从白天一直响彻到深夜。 沈安宁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就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 只是轻轻一动,那剧烈的酸痛感就如潮水一般袭来,让沈安宁忍不住吸气。 “睡舒服了吗?”看到她醒来,旁边适时传来一道淡漠危险的冷笑。 听到这声音,沈安宁兴奋的一偏脑袋,不由得又是一阵心头荡漾。 叶锦这幅皮囊本就生的极好,这会儿大片青丝披散开来,眉目如画,莹莹如玉。 尤其那初尝雨露的惰懒感,将他与生俱来的清冷都冲散不少。 如今正撑住下颚半躺着看向她实在是 让人很心动啊! “夫君美色撩人,为妻很满意!”沈安宁上手就是在叶锦胸膛上一摸,她低低轻笑,“我休息够了,要不我们再来?” 虽然身子还难受,可有了经验,沈安宁觉得她能行! 而且这么一个美男,不吃太可惜! 就在她要去勾他已经束好的里衣时,叶锦眸底幽光一闪,拎起被子一角,猛的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翻身往上,将人裹着被子死死扣住。 他眉目满是寒霜,怒道,“沈安宁,你真当我还在这,是等你醒来让你为所欲为的吗?” 沈安宁被压着半点挣扎也没有,笑道,“我能这么安心的睡着,也是料定你不会跑!” “依照你的性子,不会趁人之危。” 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世叶锦最后会为她以命相拼。 沈安宁前世作为墨修裕一派的人,顶着世子妃的身份把南阳王府闹的天翻地覆。 按道理来说,她跟叶锦是水火不容。 但临死前,沈安宁才发现能够牵动她一切情绪的人,并不是墨修裕。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况且叶锦当初看她的眼神,也着实说不上清白。 就算现在叶锦还没喜欢上她,那她起码是有机会的! “你倒是了解我!”叶锦低低地看着她,掌心往上一招,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短刃,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抵在沈安宁的脖颈处。 “沈安宁,那你知不知道,我素来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叶锦眯眯眼睛,“你给我下毒,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沈安宁刚想扯开笑脸,自信告诉他,你不舍得四个字。 谁知,话还没出口,脖子一凉,刺痛瞬间袭来。 鲜血顺着滑落到枕头上。 沈安宁:“”她瞪大眼睛,怒道,“叶锦,你来真的?” “难不成有假?”手中力道渐渐加重,叶锦眸子寒意更甚,“我告诉你,想活命,就给我在南阳王府老实一点!” “我老实你个头!”沈安宁腿一蹬,马上要挣脱身上男人的控制。 她真是没想到,叶锦这个时候居然对她这么狠心! 下刀是一点都不手软! 那她继续待着不动不是找死吗? 叶锦反手抓住她的脚腕,下一秒,他看见女人挥手往他胸口拍去,另一只手企图夺他手中的匕首。 叶锦眼中寒芒一闪,去抓沈安宁的手臂。 两个人就在床上隔着被子开始打了起来,短短几个呼吸就已经不下十招。 “呃”沈安宁身子骨还跟散架似的,力气武功都不敌叶锦,很快被他重新压了回去,她眼泪汪汪,“我才给你解毒你就这么对我!呜呜呜!” 叶锦:“”他眯眯眼睛,眸底冷漠的没有半点温度,对她一阵审视和打量。 为了墨修裕,连名节和清白都不要! 哪怕不择手段也要跟他圆房,到底是何居心! “你怀疑我!”沈安宁一下子就看出他的想法,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她嘴一瘪,瞬间就抽泣起来道,“我不给你解毒,你说我逼迫你用内力破毒,要害你重伤,我拿身子给你解毒,你又说我图谋不轨!” “你到底想怎样!” “沈安宁,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叶锦看她这面上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周身气息仿佛更压抑。 “什么事?” “这风月十三香,就是你下的!”叶锦嗤然道,“而且你下完毒就连夜背包裹逃离王府,是我亲自将你提回来的!” “如今这幅无辜的样子,又是在给谁看?” 沈安宁:“”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的气息也霎时凝固。 对哦,毒是她下的。 而且下毒还跑路,罪加一等。 任谁都会起怀疑,更别提叶锦了。 “动我,必须付出代价!”叶锦说完,匕首又要对沈安宁划去。 沈安宁猛然发力,直接一脚踹在叶锦的腹部。 求生的欲望一出来,这一脚力气大的可怕。 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可不想这么快又死! 更不想死叶锦手里! 她见叶锦疼的在床上打滚,连忙趁机又补了一击,把人打昏。 沈安宁马上拿起衣服披在身上,穿戴完后,走出房门。 守在门外的侍卫瞧见黄昏下,一个背影跟贼似的悄咪咪从自家世子的房间出来,然后撒腿就跑。 一溜烟没了影。 措不及防之下,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上去拦。 侍卫们:“那是世子妃?她脖子上怎么有伤?世子干的?” 方才房间内那动静,世子和世子妃打架了? 那世子呢? 众人对视一眼,心里咯吱一下,“不好!快去看世子。” 一群侍卫,推门而入,杀气腾腾。 然而,就在他们看见这房间,床上,地上,全是一片狼藉的时候,哑然无声。 叶锦已经换上一身白衣,衣袂绣着大片大片金丝云纹,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后,背对大门。 青丝披散脑后,气势依然清冷凌冽。 “世子,你没事?”夜月连忙问道。 “我装的。”叶锦淡淡地道,“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又想在王府掀什么风浪。” 夜月想起这女人居然敢对世子用这么卑鄙的手,心头也是恼怒,“世子,若您真烦她,属下可替您解决,到时候皇上问起来,您便把属下推出去。” “不必。”叶锦道,“公然在王府给我下毒,她麻烦可不会小。” “是。” ------题外话------ 宝贝们说一下权宠祸妃这本书呐~ 1、这是一本主走剧情向的文文,文风会跟颜颜从前的文风截然不同~是颜颜新的一个尝试~ 2、男女主双洁,双强~ 3、文文类别依然是权谋加甜宠,结局必是he~所以放心入坑啦(ps:但是中间可能有小误会,颜颜一直认为感情不是空穴来风,历经坎坷的爱会比一帆风顺的爱更加牢固和甜蜜) 4、颜颜现在是暑假期间,码字时间多多滴~所以更新会比较快呐~放心入坑! 第三章 这帐,好好算算! 就在众侍卫退出房间那一刹那,叶锦的声音幽幽从房间传来。 “看来太久没给你们派活,警惕性倒是愈发回去了。” “从今日起,所有王府侍卫分两批进阁楼暗地,自己去领罚。” 众侍卫苦笑一声。 就知道会被罚。 沈安宁在王府荡了一圈,走向前世在南阳王府住的院子,锦绣居。 她边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这一掌力气虽然很大,可叶锦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能把叶锦拍晕么? 沈安宁正想进锦绣居,谁知刚推开院门。 “哐当——” 一盆水直接淋了下来。 沈安宁思绪正飘远,没反应过来,被淋了一身。 “噗嗤——” 几个下人直接躲在墙角开始娇笑,“真是活该!” 她们瞥了眼脖子上欢悦后留下的痕迹和一道明显被刀划开的伤口,不由得撇撇嘴,开始讽刺。 “宁远将军府怎么能出了这么一个女儿,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办法算计世子,简直丢宁远将军府的脸!” “就是,整个北魏谁不知道这沈家小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如今却还要来害咱们世子,难怪都同房了,世子还要伤她呢!” “我们世子何其金尊玉贵,怎能叫她玷污?到底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 “” 袖口中的拳头紧握,沈安宁视线直接往那群丫鬟小厮脸上扫去。 芝兰提提腰板,冷哼道,“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你不就是出生比我们好一点么?你根本没资格当我们的世子妃!” 她这冒头,后边的人立马迎合。 一群人上前要对沈安宁进行围堵。 “住手!”恰时,穿着朴素的妙龄女子一横身挡在沈安宁面前,“你们不许欺负安宁姐姐!” 沈芸?沈安宁双手环抱在胸前,眼底浮上一层冷意。 哎呦喂! 冤家路窄! 宁远将军府本是世家,后来逐渐分裂开。 沈安宁十三岁那年,沈芸所在的这支旁系遭遇变故,是沈安宁说服宁远大将军,让沈芸一家全部留在了府中。 她待沈芸更是亲如姐妹,连成亲时都将她带来南阳王府。 可不曾想到,这个好妹妹前世背后没少给她捅刀子。 现在想来,也是因为沈芸的挑拨,她和叶锦才时常发生争执。 芝兰见状,咬咬牙,“芸姑娘,我们知道您心善,可您把她当姐姐,她可一点儿都没把你当妹妹!” “您是她亲自带进这王府的,可您在这王府的日子,过还不如我们下人呢!” “我”沈芸秀美的小脸上带着脏兮兮的锅灰,那一副欲泣又强忍泪水的模样可谓是我见犹怜。 “芸儿本来就是沈家旁支出来的女儿,自然不如安宁姐姐生来尊贵。” “她能将我带来这南阳王府,芸儿就已经很知足,所以不管安宁姐姐怎么对芸儿,芸儿丝毫不会有怨言的!” “芸姑娘,你别哭。”芝兰连忙道,“既然今日你出面,那我们几个不为难她就是。” 说着,她她狠狠挖了沈安宁一眼。 这沈安宁出生宁远将军府嫡系又如何?还不如旁支的芸姑娘温柔善良,通情达理。 要她说,就算是芸姑娘当他们的世子妃,也好过沈安宁来当! 况且这南阳王府中一直飘然而起的那些传闻 思及此,芝兰心情瞬间好起来,带着身后一群人离开。 “姐姐,没事!”沈芸去立刻去扶沈安宁,见她浑身湿透,眼底满是震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沈安宁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避开沈芸的手,心下冷笑。 她纯洁如白兔的好妹妹,那双柔弱细嫩的手上可是沾满无数鲜血。 若是换个人,恐怕马上都要相信这一出姐妹情深的好戏码了。 沈芸视线顿在自己那空在半空的掌心,也不恼,只是默默收回,然后柔声道,“这帮不要脸的狗奴才!胆子太大了,连姐姐都戏弄!” “要我说,姐姐才是南阳王府的女主人,怎么能任由下人欺负?”沈芸悄悄压低声音,“也就是姐姐脾气好,要换成妹妹,定会好好收拾他们。” “这样才能树立威信,证明自己在南阳王府的地位。” 闻言,沈安宁嗤然地道,“妹妹可真替我着想。” 这话的意思是撺掇对那群丫鬟小厮下手呢。 她先前喜欢墨修裕,在北魏帝京不是什么秘密。 墨修裕跟叶锦敌对,沈安宁之前也是因为要帮墨修裕才嫁进这南阳王府,本来就将这个府邸搞的鸡飞狗跳的。 这次公然给叶锦下毒,已经这南阳王府中直接引起了一些民愤。 今日,她若真发火,或者背地去对丫鬟小厮下手。 怕是在这王府的名声会更臭! 沈芸果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沈安宁突然扯开笑容,视线意味深长的朝沈芸道,“有一点,我倒是佩服妹妹!” “这南阳王府的下人对我这个主子是一点不放在心上,可却如此听你的话。” 没少装呢? 沈芸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沈安宁会突然这么问,“她们只是同情我。” “同情?妹妹,听他们说你在这府中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下人?”沈安宁挑眉道。 “可我记得每个月给你的银钱,应该不菲。” “还有我让人给你置办的衣裳和首饰,应该不至于让妹妹过的这么心酸啊。” “这些银钱,你都花哪里去了?”沈安宁似笑非笑地问道。 演,你给我继续演。 沈芸面色微变,很快温声道,“姐姐给的钱,我不舍得乱花,所以一直锁在柜子里呢。” “哦”沈安宁笑笑,“既然有钱,妹妹还是稍微拾掇拾掇,不然不知道的真以为我亏待你!” “我伤口有点疼,就不招呼妹妹了。”指尖抚过脖颈,沈安宁感觉瞬间针尖般的刺痛袭来。 再一看手上,沾染一片鲜血。 她眉头一皱,越过沈芸往里面走去。 她这本来浅浅的伤口染上后,一直在溢血。 若不及时处理,还是会有些麻烦。 至于沈芸,这账,她还得一笔一笔算明白! 沈芸目视那一道满身沾水的曼妙背影缓缓隐没,她眼底有晦暗一闪而逝,转身走向锦绣居门外。 第四章 请你们以后喊我世子妃 “小姐!”春眠和夏蝉瞧见沈安宁浑身湿透的进来。 尤其脖颈下的衣襟处,被大片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这是怎的了?” “快进来!” 两人赶紧把沈安宁扶进屋里。 一边伺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一边给她包扎伤口,顺便给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抹了药。 沈安宁看着春眠和夏蝉忙碌的样子,眼中有水雾开始弥漫。 春眠和夏蝉是沈安宁从宁远将军府带出来的陪嫁丫鬟,从小跟她一起长大。 但是前世,春眠为了保护她,被北魏皇室的暗卫乱刀砍死。 夏蝉也被奸人谋害,被歹徒凌辱自尽。 这两个丫头忠心耿耿,可却因为跟了她这么一个主子,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而现在,她们好端端站在她跟前。 这恍若隔世的情景,让沈安宁嗓子眼一阵酸涩。 “小姐,您是不是还不舒服?”夏蝉瞧沈安宁眼眶通红,再瞥见她白皙的脖颈密密麻麻的痕迹,心疼地道,“叶世子也是的,不知道下手轻一点” “还有这伤口”夏蝉皱皱眉头。 “我自己不小心划的。”沈安宁垂帘。 夏蝉和春眠对视一眼,两人知道沈安宁是故意这么说,也十分默契的没有多问。 “这伤口倒是奇怪。”夏蝉正整理桌上的血布条,奇怪地说道,“虽然瞧上去血流的有些瘆人,可擦完血迹以后,只是浅浅一道划痕。” “按道理来说,这么小的伤口,应该不会流这么多血才是。” “兴许是咱们小姐体质特殊。”春眠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沈安宁也没放在心上,前世今生发生过的事情,一片片在她脑海中晃过。 “罢了。”沈安宁揉揉额头,感觉有些头痛。 总归没死就好。 沈安宁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那张脸,温柔端庄,尤其眼睛,如桃花一般清透美丽却没有半丝妖艳。 尽管略显苍白的小脸,可依旧掩盖不住的绝色清丽。 沈安宁摸摸脖子上缠的纱布,哼哼两声,朝春眠和夏蝉道,“对了,你们以后别喊我小姐。” 春眠和夏蝉同时一愣。 “喊世子妃。”沈安宁认真地道。 不管怎样,反正她认定的男人只有叶锦! 睡也睡了,早晚是她的! 春眠疑惑,给沈安宁面前添上一盏清茶,“可小姐” 她话还没出口,旁边夏蝉就猛的戳戳她的胳膊。 春眠立马道,“世子妃,您不讨厌叶世子了?而且他还这么对你”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他?”沈安宁手臂搭在梳妆台上,杵着脑袋,眉眼弯弯,另一只手捏住杯身,抿茶道,“他对我很好。” “前些日子您还喊世子王八蛋。”春眠小心翼翼地道,“说他脑子跟被门挤了一样,骂的那叫一个毒” “咳咳咳!”沈安宁那一口茶水瞬间就呛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咳嗽起来。 “小姐!” 春眠和夏蝉赶忙给沈安宁抚背顺气。 直到咳的面色潮红,沈安宁才缓过来,不可思议地道,“我真这么说的?” 春眠和夏蝉齐齐点头。 沈安宁直接忍不住拿手遮住脸,一副无颜见人的模样。 她曾经跟叶锦这么决绝吗? 怪不得今日醒来的时候,叶锦要拿刀砍她。 估计是真恨她恨的牙痒痒。 许久,沈安宁才接受这个现实,勉强扯扯嘴角,“那什么,都是气话,你们别放心上。” “哦” 对春眠和夏蝉来说,既然沈安宁已经嫁到南阳王府,那么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跟叶世子可以琴瑟和鸣的。 现在她们家小姐可以放下对叶世子的结缔。 是好事。 只希望叶世子也不要负了她们家小姐才好。 之前沈安宁被叶锦折腾的够呛,几乎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所以还没到晚饭饭点,沈安宁饿的饥肠辘辘。 夏蝉下去命人布膳,可送上来的却只有一盘馒头和一盘青菜。 沈安宁起先还不在意。 可等到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连青菜也没了,只有一盘馒头,还是馊的。 春眠性子暴躁些,撸起袖子就冲到芝兰跟前,“你这明摆了欺负人!哪家的世子妃要吃馊馒头的?” “世子妃?”芝兰冷笑道,“这北魏谁不知道沈家小姐未出阁前跟太子殿下有一腿?” “要不是她用了那见不得人的手段,怎么能进我们南阳王府!” “你!” 沈安宁皱皱眉头。 王府的人虽说都对她敌意很深可她怎么说也是主子,寻常下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面上跟主子顶撞。 方才在院中也是这个芝兰先出头,若非背后有人撑腰,那便真打算跟沈安宁鱼死网破。 她和芝兰有什么过节么? 就在沈安宁沉思的时候,厢房外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 下一秒,另外一个锦绣居的丫鬟匆匆跑来,面色发白地对芝兰道,“快!邓嬷嬷吐血了!看样子今儿怕是熬不过去了!” “娘!”芝兰浑身一颤,也不管沈安宁,猛的一转身就冲出门外。 娘?沈安宁一怔,突然也起身跟去,神情同样不好看。 春眠和夏蝉连忙抬步跟在沈安宁后头,她们见沈安宁步履急促,疑惑万分。 “世子妃,这是”夏蝉问道。 “先别说话,随我去看看邓嬷嬷。”沈安宁摇头,一脸紧张。 她怎么忘记了。 这芝兰是南阳王府的家生子,母亲曾经是已故南阳王妃身边的邓嬷嬷。 叶锦幼时还曾受过邓嬷嬷的照料。 后来沈安宁嫁入南阳王府后,邓嬷嬷就被安排到了锦绣居。 邓嬷嬷是叶锦安排过来的人,所以沈安宁一直刁难她。 但邓嬷嬷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很快就积劳成疾,一直卧病在床。 “是我的错。”沈安宁内心无比懊恼。 她怎么这么混蛋! 沈安宁一走到邓嬷嬷住处的门外,就看见几乎所有锦秀居的丫鬟小厮都端着盆忙前忙后。 邓嬷嬷德高望重,如今她病危,整个锦绣居都开始有些沉重。 等芝兰进去后,一个丫鬟见到沈安宁,直接横身拦在她面前。 “你来干嘛!”她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刚哭过,“你还嫌嬷嬷死的不够快吗!” 她叫芝叶,是邓嬷嬷的养女,跟芝兰情同姐妹。 这段时间,一直是她跟芝兰轮流在照顾邓嬷嬷。 沈安宁见芝叶拦在她跟前,视线望向房间内,急道,“你让开,我能救邓嬷嬷!” ------题外话------ 裙裙风月情浓: 一些屏蔽章节会发群里哦~(咳咳,什么章节大家懂的,发的是原版呐~) 敲门砖书中任意人名~颜颜超级好撩~ 第五章 世子妃一直对世子怀恨在心 “哼!你救嬷嬷?”芝叶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嬷嬷已经年迈,你却让她干这么多粗活!要不是你,嬷嬷怎么会累的病倒?” “现在你倒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你说你要救嬷嬷,那我问你,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要怎么救?拿什么来救!” 沈安宁想也不想连忙道,“我懂医术!” 沈安宁在北魏,素有第一美女之称,可世人都知道她的容貌绝色,却忘记她也曾经才名满京华。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手冠绝天下的医术。 只是她很少显露,就是因为这样,前世她的医术派上过大用场。 所以在这门本事没有太多人知道前,沈安宁本来还准备再藏一会儿。 但为了救邓嬷嬷,她也顾不得这么多。 懂医术?芝叶心下一动,但是很快,她面色又重新寒下,“嬷嬷是世子身边的人,你巴不得她早点死呢!怎么会这么好心?” “何况我才没有听说过将军府小姐懂什么医术。”芝叶恨恨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借着给嬷嬷医治的名头再加害嬷嬷!” 沈安宁还想开口,可房间内突然传来芝兰撕心裂肺的哭声。 “娘!你醒醒!” 心头嘎吱一跳,沈安宁抿抿唇,一咬牙,不理会她,就要强行走进屋中。 芝叶骤然发了疯般地朝沈安宁冲上来,“你给我站住!” “春眠,夏蝉,拦下!”沈安宁低喝一声。 春眠和夏蝉得令,两人上前架住芝叶。 剩下还有人要过来挡沈安宁,她虽然因为体质特殊无法修习内力,可身手极好,这群丫鬟小厮自然是挡不住她。 进入房间后,沈安宁在里面反手就将门锁住。 “你!”芝兰就趴在床前,见到沈安宁就准备大喊。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面前沈安宁朝芝兰一挥袖子,一股奇特的异香被芝兰吸入鼻子。 芝兰仅仅只是挣扎了一下,人就直直倒下。 邓嬷嬷躺在床上,见到沈安宁,苍老如枯枝般的脸上染上一抹狐疑之色,“” 邓嬷嬷很虚弱,不过沈安宁看得出来,邓嬷嬷对她似乎没有这么排斥。 于是,沈安宁心头愈发愧疚,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起的布包,摊平拿出里面的金针银针。 房间内,沈安宁在用尽办法医治邓嬷嬷,而外头,则是翻了天。 “世子!”夜月冲进雪梅居的书房,凝重地道,“邓嬷嬷怕是不行了。” 叶锦脑中一直在思考沈安宁昨日的反常行为,这笔悬在半空一直下不去,有些失神。 听到夜月来报,他微微一顿,随即握住笔身的手瞬间青筋暴起,眯眼地道,“你应该知道嬷嬷是母妃生前的人,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命你好好照看,怎么会病危!” “属下知罪!”膝盖一弓,夜月马上跪在叶锦面前,低头道,“属下一直带许大夫暗中给嬷嬷治病,可不知怎的,嬷嬷这病越治越严重!恐怕活不过今晚!” 叶锦眉目一凝,冷笑道,“越治越严重?” 夜月咬牙,“世子息怒,属下觉得”他突然深深顿住,踌躇地看了叶锦一眼。 “什么?”叶锦俊颜霎时一沉。 “属下只是猜测” “说!” 叶锦的气势丝毫没有压制地笼罩过来,让夜月止不住一颤,连忙道,“尽管属下每次带许大夫去都避开所有人,可锦绣居到底世子妃的住处,世子妃要是想知道何人何时进去过,还是容易的。” “世子妃一直对世子怀恨在心,对世子的人也很是厌恶,定不会让许大夫顺利治好嬷嬷的病,说不定世子妃又背地里对嬷嬷下了手” 夜月还没说完,叶锦眉目间仿佛染上寒霜,掌心一握,手中的上等狼毫笔直接‘咔嚓’捏成两断。 然后起身,往雪梅居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把许大夫请来。” 夜月扫过断成两截的笔,再望着那一缕远去的白影,立刻去南院请许大夫。 离开的时候还摇摇头。 世子他生气了。 沈安宁给邓嬷嬷施完针,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她随意拿袖口一抹,朝邓嬷嬷一笑,“嬷嬷,这阎王如今收不走你了,只要好好吃药,你一定能好起来。” 邓嬷嬷躺在那里,也恢复了些力气,费力扯开嘴角,像是要朝沈安宁说些什么,嗓子眼呜咽几声。 “嬷嬷,你现在还虚弱呢,先休息休息,躺两天就能说话了。”沈安宁温声道。 她摸摸邓嬷嬷的手背,皱眉道,“只是你的五根手指全部关节骨折就算我替你接好,恐怕也要很久才能恢复。” 她方才检查过邓嬷嬷的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外伤,只有这右手手指五指断裂。 沈安宁的印象当中,这个时候的邓嬷嬷应该在半月前就已经病倒不能下床了。 可这骨折似乎看上去是新伤,像是这两日才有。 莫非邓嬷嬷躺在这自己把自己弄骨折的? 像是看出沈安宁的疑惑,邓嬷嬷瞬间激动起来,就要拿手臂触碰沈安宁的袖口。 沈安宁一愣,邓嬷嬷手心一直是握拳状,连搭脉的时候也没松开,好像抓着东西。 她瞬间一惊,“嬷嬷” 等叶锦到锦绣阁的时候,院内已经一片乱哄哄,一群丫鬟小厮感觉里头迟迟没有动静,准备找东西撞门。 直到他们看见叶锦,才齐刷刷下跪行礼。 “世子。” “闪开。”叶锦冷冷地道。 众人齐齐闪到一旁。 春眠和夏蝉面色一变,刚想上前,就被叶锦身后的侍卫给架了出去。 “世子!”芝叶扑倒叶锦脚边,悲戚地喊道,“求求世子救救嬷嬷!世子妃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若世子再不出手,恐怕嬷嬷” 叶锦目光落在那禁闭的木门上,眼底晦暗不明。 掌心紧紧将袖口都攥出层层褶皱。 房间传来邓嬷嬷沙哑尖锐的痛呼。 芝叶见叶锦不动,又磕头又哭泣,“求世子救救嬷嬷!求世子救救嬷嬷!” 磕的头都破皮,出了血。 终于,在房中邓嬷嬷几乎不间断又响起痛呼声的时候,叶锦终于回过神,他俊颜一白,顷刻间掌心凝聚起内力,朝紧闭的房门打过去。 沈安宁人还在房中,就感觉后头的雕花木门‘轰’的一声被炸裂开。 然后一转头,就一道洁白如雪的身影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带着浑身的戾气大步迈了进来。 沈安宁看见叶锦,先是一愣,随即下颚就被一只大手掐住。 “沈安宁!”叶锦眼底满是戾气,“为什么!” 为什么你真的可以对邓嬷嬷下的去手! 第六章 被关禁闭 冰凉的指尖握住沈安宁下颚,不断加大力度,刺激的她昨日脖子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一阵生疼。 “叶锦!你放开我!”沈安宁怒道。 他疯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欺负她! 叶锦周身冷意弥漫,视线扫过不远处床榻上已经痛的昏迷过去的邓嬷嬷,再落到沈安宁脸上,那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失望。 谁没有捕捉到,很快就被隐藏起来。 指尖再度收紧,叶锦俊颜阴沉,声音暗藏怒火,“我告诉过你,要想在南阳王府活命,就给我老实一点!” “你先是对我下药,又是背地朝邓嬷嬷下手!沈安宁,你要是不惜命,我可以成全你!” 沈安宁痛的说不出话来,满脸痛苦地看向叶锦,“唔” 特么她哪里有对邓嬷嬷下手? 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我这是在救人! 救人! “芝兰!” 恰时,外头芝叶也冲了进来,她瞧见躺在地上的芝兰,恨不得将沈安宁千刀万剐。 “你伤嬷嬷还不够,将芝兰也害成这幅模样,我我跟你拼了!” 说完,芝叶就跟不要命一样朝沈安宁冲去。 沈安宁:“”我在救人啊 沈安宁被叶锦还掐着下巴,一动不能动,她笃然闭眼。 也罢也罢,终归是她欠了人家的。 但是下一秒,身前的白影朝芝叶打出一掌。 一股内力劲风将芝叶拍开好几丈远。 “咳咳咳!”芝叶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嗯?沈安宁有些惊讶地望着叶锦,那张被掐住下颚痛苦的脸突然扯扯嘴角,两只垂落的手合拢要去握住叶锦的大手。 他这是不舍得她受伤? 可沈安宁还没碰到男人,叶锦抿抿唇,握住她下颚的大手突然一松。 叶锦指尖往下挪,拎着她衣襟跟提物件一样把她提了出去。 沈安宁:“叶锦你有毛病!你松开!松开!我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 叶锦直接无视她的话。 夜月正带着南院的许大夫来到锦秀居。 他见到自家世子提着世子妃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眼角一跳,“世子许大夫请来了。” 叶锦脚步没停,只是经过两人身旁的时候,给了许大夫一个眼神,“去看看邓嬷嬷和那个躺着的丫鬟。” “是,世子。”许大夫恭敬地道,然后走进房间。 一直到院外,沈安宁都在奋力挣扎,指尖无意掠过叶锦的腰间。 最后叶锦将她带到雪梅居一间幽暗破旧的房间内,把沈安宁给扔了进去。 叶锦站在门口,那一身雪色锦衣无半分柔意,背后的光透过来,将他浑身戾气照耀的阴鸷可怕。 叶锦居高临下地看向她,双目将那一丝情绪强行压下,危险地道,“沈安宁,如果邓嬷嬷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我自会亲自收拾你!” 沈安宁屁股砸在地上,痛的她‘嘶’地吸气,反驳道,“我都跟你讲我在救她!你为什么不信我!” 叶锦冷冷地道,“我该信你么?沈安宁?”沈安宁有多恨邓嬷嬷,是怎样把邓嬷嬷折磨的如今这幅样子的,他全部看在眼里! 比起相信别人,他更信自己的眼睛! 沈安宁突然一怔,苦笑一声。 是啊!自从嫁入南阳王府,她就差没把这个南阳王府给掀开了。 叶锦现在这么怀疑她,这么讨厌她,才是正常的。 雕花木门被‘砰’地关上,原本就幽暗的房间愈发阴暗。 沈安宁抱着腿蜷缩身子坐在墙角,微微吸气,有些委屈。 她摸摸脖子,这会儿才感觉到伤口有些发疼。 本来用纱布围住的脖颈,此时溢出丝丝鲜血。 这么浅的伤口,本来以为今早起来就该愈合了,谁知道竟然还会出血。 可身上的疼,不及心疼万分之一。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换回叶锦的原谅? 那边锦绣居,夜月焦急地等待许大夫的诊治结果,“如何?邓嬷嬷可是南阳王妃生前的人,若真的出事,我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许大夫皱皱眉,一边整理药箱一边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在消遣我?治完了还喊我来?是嫌我在南院太闲,给我找点事儿干?” “什么意思?”夜月一头雾水,“邓嬷嬷没事?” “好的很!只是可能要昏一段时间。我开两副药,你去煎给邓嬷嬷灌下,躺几天就能生龙活虎了!”许大夫捋捋胡子,“不过前些日子我来,这邓嬷嬷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我也只能拿药材吊着邓嬷嬷的命。” “你究竟是哪里找来的神医?竟然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说到这里,许大夫眼底浮现出火热,“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我想跟她探讨探讨医术!” 夜月一愣。 看夜月迟疑纠结的模样,许大夫就要走向外面,道,“世子找来的?没事!我自己去求世子!” 夜月连忙拉住他,摇摇头。 是不是世子找来的他还不清楚么?这些天因为邓嬷嬷的病,世子也着急的不行,要真有这等神医,世子何必藏到现在? “那是谁?”许大夫茫然地道,“总不能人自己起死回生了!” 夜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紧接着,他突然想起什么,“前时世子把世子妃带走那会儿,世子妃似乎是说,她在救人?” “不可能!”许大夫撇撇嘴,“沈安宁哪路货色,你我还不知道?” “说的也是。”夜月一样觉得不太可能。 一直到晚上,沈安宁一直待在那。 叶锦既然把她关起来,她是不会跑的。 这幽暗的房间内,因为夜晚,更加寒冷,没有床铺,没有任何东西。 沈安宁只能把地上的稻草铺一铺,直接一躺。 屋子斜上方有个小窗,一缕月光从小窗透进来,刚好可以折射到沈安宁这个方向。 多少可以不这么黑。 从袖口中摸出一颗珍珠扣,沈安宁对着月光打量,陷入沉思,呢喃道,“不像是出自南阳王府” 这是邓嬷嬷手中握住的东西。 沈安宁发现邓嬷嬷一直长期在服用一些特别昂贵的药材。 而且这用药之人医术并不差,亏的如此,邓嬷嬷才能够撑到现在。 想来一定是王府的许大夫一直在医治邓嬷嬷,可为何邓嬷嬷的病会一日比一日更严重,恐怕问题就出在这里。 背地有人要加害邓嬷嬷! 邓嬷嬷应该自己也意识到,所以在那人几次潜入房间给她暗中下手的时候,她拼死反抗,把这颗珍珠扣扯在手中。 而那人回去后发现自己有把柄被邓嬷嬷抓住,想重新把这颗扣子拿回来。 可谁知,邓嬷嬷虽然病危,依然死死握住扣子,哪怕五指断裂也未曾松手。 “沈芸。”沈安宁突然间眸中暗芒闪烁。 ------题外话------ 男女主会有一点小波折哦~但是文文不虐~ 第七章 片刻的心软 除了沈芸,沈安宁当真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如此畅通无阻的进出锦绣居的房间,还能如此轻易的就接触到邓嬷嬷。 何况,邓嬷嬷德高望重,又是因为沈安宁病倒。 前世邓嬷嬷死后,整个南阳王府的人都把锅扣在沈安宁身上。 沈安宁和叶锦的关系也越来越差,甚至连路上遇见,他们二人都会针锋相对。 “沈芸,你欠我的,欠邓嬷嬷的,我迟早收回来!”沈安宁猛的握住手里的扣子,眯眯眼睛。 此时,寒风从窗户吹起来,吹的沈安宁整个人忍不住打冷颤。 现在已是初秋八月底,这房间朝向偏北,尤其阴暗,这一到深夜,更是冷的可怕。 沈安宁瘪瘪嘴,“不给吃不给喝就算了,连被子也不给一床!小气的男人!” 雪梅居的书房,灯火通亮。 一个身着轻纱的美人往叶锦书房走去,正巧见夜月急匆匆从外头进来,忍不住笑道,“我今日离府,世子没少折腾你啊。” 夜月嘴角一抽,他方才给邓嬷嬷煎药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些水在身上,刚准备回房间换身衣服。 见江霓要去找叶锦,好心提醒道,“世子估计心情不好,你记得别惹他。” 江霓挑挑眉,迈入书房。 江霓瞧着这满地被撕裂的碎纸,微微一顿,她反手将门关合,然后轻手轻脚来到叶锦面前,躬身行礼,“参见世子。” “起来。”叶锦靠在躺椅上,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查到什么了?” “回世子,三日前,世子妃的确见过太子殿下。”江霓道,“可这风月十三香,似乎太子殿下手中并没有。” 叶锦眉头一皱。 风月十三香乃是当今最为诡异莫测的媚毒,它或许在媚药之中不是最厉害的,但却是让人最防不胜防的。 只因为,它能够混入香中,以香传播。 这种媚毒在当今早已绝迹,叶锦不认为墨修裕能够弄到手,所以他才让江霓去查探一下。 果然可如果墨修裕没有风月十三香,沈安宁的风月十三香从何而来? “世子”江霓道,“如果这风月十三香世子妃并非是从太子殿下手中所得,那会不会是世子妃本身手中有这种香?” “制香?”叶锦眼中幽光闪烁。 当年的她,或许的确是有这番本事的。 若是要帮墨修裕也不无可能。 “这几日你就留在府中。”叶锦淡淡地道。 江霓点点头,她视线往周遭这一片凌乱扫了一眼,无奈地道,“世子,恕奴婢多嘴一句,自从先王爷王妃去世后,还从来没有人能让您这么失态。” 叶锦指尖一颤,随即冷漠地道,“她进南阳王府以来,将王府扰的不得安宁。近日还愈发胆大包天,不但给我下毒,还对邓嬷嬷动手,难道我不该气么?” “要不是邓嬷嬷无事,我就算将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对邓嬷嬷下手?”江霓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夜月说世子今日心情不好了。 听到邓嬷嬷无事,江霓松气,随即,她噗嗤笑道,“您是气也好,是恼也罢,较之从前总算是有些人情味。” 王爷王妃早逝,世子他自幼掌管南阳王府。 面对北魏皇室的针对,世子该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一步步将偌大的南阳王府支撑起来? 若非世子有本事,这南阳王府早就不复存在了。 世子平日素来爱穿一身白衣,他不断提醒自己要隐藏心中那份戾气。 可时间一久,迟早会出事。 但这个南阳王府,有世子妃这么一个能够调动世子情绪的人,反倒是让世子真实不少。 “世子,奴婢觉得世子妃当日愿意用身子给您解毒,便是早就将自己当成世子的人了。”江霓叹息,“世子妃本性不坏,只是被太子殿下利用。” “世子妃下毒固然有错,可将功补过,为时不晚,世子也莫要再怪。” 叶锦手握拳敲在椅子扶手上。 为时不晚?她下完毒就逃离王府,是真心要给我解毒么? “至于邓嬷嬷”江霓深深看了叶锦一眼,思忖片刻,“世子妃再怎么不喜邓嬷嬷,却也应该晓得嬷嬷是王妃的人,如何能当着您的面伤邓嬷嬷?” 叶锦眼帘垂落,没答话。 “世子,您聪慧至极,这些事本该不用奴婢来提醒,您只要细想之下便能明白。”江霓莞尔道,“您是被怒火冲昏了理智。” “可想而知,世子妃其实对您影响很大。”江霓笑道,“既然世子妃已进王府,世子为何不尝试信她一次?” “我若信她,便是在赌。”叶锦道。 他的人生,不能够有‘赌’这个字。 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落。 “真要说赌,从世子妃进王府那刻,就已经开始了。”江霓悠悠叹气。 依照他们家世子的手段,如果真不想娶那将军府小姐,怎会这么轻易让她踏进南阳王府的大门呢? 世子他啊其实早就给自己做了选择。 既然如此,何必折磨自己。 叶锦一僵。 “何况”江霓意味深长地道,“要不是此事涉及邓嬷嬷,您应该不太想伤害世子妃?哪怕是她给世子您下毒,您最后也放过她了,不是吗?” “如果奴婢猜的不错,当日醒来您给世子妃那一刀是在做给锦绣居另外一位看?否则怎会对世子妃用散血散?” 叶锦指尖扣进肉里,生生将抠出几道血印,依然沉默。 见状,江霓立即道,“奴婢今日话有些多,世子应该累了,奴婢先退下。” 可就在她转身那一刹那,叶锦突然敲敲面前的桌案,淡然道,“凝血膏,留一盒。” 江霓掩嘴一笑,从袖口拿出一盒用精美盒子装起的药膏放在桌上,然后退出房间。 叶锦望着桌上的药膏久久不语。 指尖一翻,掌心出现一张纸条。 这纸条,沈安宁何时塞进他腰间的,连叶锦都没有察觉。 还是不久前他换衣服时,纸条顺着腰带滑出来才看见。 她能这么巧准备好纸条,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关起来? 想到这里,叶锦眉头紧紧拧在一处。 沈安宁这个女人素来聪明,可她的聪明一直拿来帮墨修裕,何时也会用到他身上了? 叶锦在纠结要不要过去,可那纸上的话,的确让他很在意。 思考许久,直到深夜,叶锦起身来到关着沈安宁的屋子。 门‘嘎吱’的轻声一响,似乎并没有吵醒熟睡在草堆上的女子。 皎洁月光落到她的侧颜,绝美如画。 叶锦神情莫测,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他在沈安宁身侧坐下,忽然瞥见这女人眉头一直拧在一处。 看的叶锦也皱起眉头。 随着他的到来,似乎带进了外头的凉意。 蜷缩在草堆上的沈安宁没有自主意识,只知道冷,于是蜷缩的更厉害了。 小小一团。 叶锦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下,顺势盖在沈安宁身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割开她脖颈原本缠绕的纱布。 沈安宁意识朦胧间,身子轻轻一颤。 叶锦指尖在药膏上轻轻一抹,擦在沈安宁的伤口处。 叶锦指间冰凉的触感贴在她脖子上,激荡的沈安宁睫毛抖了抖。 “装睡好玩么?”叶锦动作不停,只是那清淡温润的声音在幽闭的房间内格外清楚。 ------题外话------ 颜颜发现剧情有些不顺畅,所以这章已经进行略微修改呐~ 第八章 想的是扑倒你 沈安宁睁开眼睛,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侧身躺在那一动不动,哼道,“不怪我装睡?我只是想看看叶世子大晚上来这是不是想暗杀我!” 沈安宁想着叶锦会来,并没有睡着。 只是那匕首被叶锦拿手里面的时候,沈安宁惊了一下。 她以为因为今天的事情,叶锦不愿意听她解释,要来给她补一刀呢! 谁知道竟然是来给她抹药。 对现在的叶锦来说,能做出这种事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不可思议! 叶锦的动作很轻柔,可语气还是如白天一样狠,“我确实恨不得杀了你!要不是你运气好,从我发现中了风月十三香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不是没杀成嘛!”沈安宁非常享受这种待遇,偏转脖子,好方便叶锦上药。 她朝叶锦甜甜一笑,“还好我运气好!” 叶锦手忽然一顿,但仅仅只是片刻就恢复,继续给沈安宁抹药。 沈安宁啧啧两声,把脖子往他的方向凑了凑。 她了解叶锦,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若他真想杀她,那定是一刀毙命,不留活口。 还有她那对叶锦来说毫无效果的攻击,怎么能把人打晕? 沈安宁的动作让叶锦眸底深处幽幽,那截白皙脖颈上,浅浅的殷红伤口分外显眼。 细看之下还有前夜他留下的一些未彻底散去的痕迹。 “嗯?”沈安宁眼瞧叶锦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不由得调侃地道,“叶世子瞧什么呢?喜欢?” 叶锦俊颜彻底黑下,连带手中的力道都大了些。 “嘶——”沈安宁疼的跟触电似的,躲开叶锦,羞恼道,“你!” 幼稚! 叶锦冷笑一声。 罢了罢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沈安宁哼唧一声,再摸摸自己的脖颈,发现这伤口居然没继续流血了,不由得疑惑。 “做什么?”叶锦漠然道。 “没有,只是先前就觉着奇怪,这伤虽然很浅,可春眠和夏蝉一直在给我用药,也不见好。”沈安宁疑惑地道,“你用的是什么?为什么一下子伤口就凝结了?” 叶锦没答话,把手里的药膏扔给沈安宁,“一日两次。” 说完,他就要起身。 “等等!”沈安宁哪这么容易给叶锦走?一把扑上前就把他摁在地上。 “你来这里,不是只来给我抹个药的!难道不是因为看见了我的纸条,要来问话?” 沈安宁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住叶锦两条手臂,得逞似地道,“今夜留下怎么样?” 叶锦人倒在稻草堆里,对上沈安宁执拗的目光,咬牙切齿,“沈安宁,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他的确想来问话,可他看见沈安宁那一刻,突然又不想了。 依照沈安宁的性子,他问了,她会答么? “叶锦,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沈安宁嘟囔道。 “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谈的?”叶锦嗤嗤地道,“我劝你放开我!要不然我一旦用内力把你震开,你非死即伤!” “我不!”沈安宁倔强地道,“你要震就震,我不怕死!” 不怕个鬼! 她怕死了! 但是她今日要是把叶锦放跑,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单独跟叶锦相处? 叶锦与沈安宁四目相对。 许久,沈安宁感觉到上头人的气息好像变了变。 仿佛收敛了一些暴躁。 “好!你要谈什么?”叶锦骤然打破沉寂。 他以为沈安宁要跟他好好闹腾一翻,可谁知,这个女人突然张开双臂,往他怀里凑了进来。 叶锦整个人微微僵住。 “叶锦,对不起!”沈安宁去环住他的腰身,鼻子一酸道,“我知道错了!” “前些日子我给你下毒,却也用身子给你解了毒,一来一去的你可不吃亏,这事儿算是过去。”沈安宁顺势把脑袋靠在叶锦怀里蹭蹭,睫毛上挂着泪珠扑闪扑闪,“好不好?” 叶锦俊颜清淡漠然,没有答话,就连整个人呼吸似乎都慢了些。 不知多久,他才道,“我中风月十三香那夜,把你抓回来,你用自己给我解毒,想的是什么?” 沈安宁:“”她那张绝美如画的小脸‘蹭’地一下有些发红。 沈安宁没有回答,叶锦也不催她,只是静静等着。 “你要听实话?”沈安宁仿佛下定决心般,问道。 叶锦颔首。 “扑倒你。”沈安宁正色道。 叶锦:“”他俊逸的面容铁青一片,然后缓缓变红,再变青,青红交加。 “沈安宁!”他再度咬牙,“你戏弄我?” “没有!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沈安宁瘪瘪嘴,想起那天他把她赶出去,就心揪疼揪疼。 她一吸气,倔强的不让眼角的泪水滴下来,“我只是想赎罪!” 可能是老天愿意再给沈安宁一次机会,所以才让她刚好重生回叶锦中风月十三香那日。 不管是南阳王府,还是叶锦,沈安宁亏欠的都太多太多。 她不可能让叶锦跟前世一样用内力解毒,反正自己跟叶锦都是夫妻了。 解个毒而已,顺手的事情。 赎罪?叶锦掌心一翻,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张小巧的纸条,冷笑问道,“那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邓嬷嬷有危险,你晚上来找我!若不来,我就算被你关着,也有办法让南阳王府底朝天!” 她真想赎罪,能写出这话来? “呃”沈安宁轻咳一声,“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吗!你最恨被威胁,我这么一写,你不就来了?” 事实证明,她的威胁很有效果! 叶锦眯眯眼睛,似乎是在审视沈安宁话中的真假,许久,他淡淡地道,“那你说,今日怎么回事?” “邓嬷嬷垂危,我救她!”沈安宁闻言,立马道,“在将军府时,我曾经学过医术!” 这话,她白日跟他讲,他没信啊! 叶锦忽然沉默。 见他不答话,沈安宁着急的眼睛微红,“邓嬷嬷眼下还在昏迷中?你可以等几日邓嬷嬷醒来自己问她!” “等几日?”叶锦嘲讽地道,“连许大夫都说不上来邓嬷嬷到底何时会醒,我该给你几日呢?” 见他总算开口,沈安宁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放下,“三日!邓嬷嬷昏迷,是我用金针续骨的副作用,三日内,定能醒来。” “续骨?”叶锦一怔,“这么说,我在锦绣居听见邓嬷嬷的惨叫声,是你在替她续骨?” “没错。”沈安宁点头,意有所指地道,“叶锦,邓嬷嬷骨折的是她的手!” 叶锦眸子掠出一丝寒芒。 邓嬷嬷重病之下,不会自己把自己弄伤。 那就只有 “这金针续骨之术,你从何而来。”叶锦骤然盯着她。 虽然听沈安宁说的如此振振有词,可他还是想不到,一个闺阁小姐,为何会这种失传的医术。 被叶锦看的有几分不自在,沈安宁动动身子,轻轻咳嗽两声,“其实,我师出高人!” 这话确实在撒谎。 金针续骨之术,是沈安宁前世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离开北魏,在异国所习。 但重生这种事,她肯定不能告诉叶锦。 告诉他也会被当成白痴! “哦?”叶锦嘲笑,“师出高人?” “对!”沈安宁越来越心虚。 叶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当他是傻子?高人要是这么容易遇见,还能叫高人么?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将军府嫡女,上哪去遇见高人? 不过这金针续骨之术十分珍贵,她不愿意告知来处,倒也正常。 像是看出叶锦心中所想,沈安宁连忙道,“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的!” 叶锦有些惊讶,“你愿意教我?” “自然!”沈安宁道。 叶锦漠然道,“不用。” 第九章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哦”这反而让沈安宁脸上染上片刻失望。 本来还想借着机会好好跟叶锦培养培养感情呢! 叶锦顿了顿道,“等证实你的话后,我会着手调查此事。” 还是不信她!沈安宁失望。 不过叶锦能给她一个机会,她也满意了。 两人这一上一下的姿势一直持续到现在,沈安宁脑袋靠在叶锦怀里面,感受这恍若隔世的温存,环住叶锦的手臂不由得继续收紧。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叶锦黑下脸,“你别得寸进尺!” 沈安宁撇撇嘴,“你身上暖和啊!你把我关在这破房间,又冷又饿,我冻死了!” 呵。叶锦冷笑,“把本世子当成暖袋,你可是头一个人!” 莫说是这么抱着他,但凡敢碰他一下的女人,这会儿都死绝了。 “当真?”沈安宁一下子眼神亮起来,抬头追问道,“果然!我对你还是很特别的,是不是?” “那你白日打开芝叶,其实在护着我喽?对不对?对不对!”沈安宁嘻嘻地道,“你心里有我!” 叶锦忽然俊颜霎时布满阴雨,他眯眯眼。 下一秒,沈安宁就感觉身上一阵内力把她震的飞了出去。 后背砸在墙壁上,沈安宁痛的喊出声来,“叶锦,你” 全身上下就像散架似的。 叶锦视线阴寒地扫向她,然后拍拍雪色衣裳上沾染的草屑和灰尘,双手覆在身后,大步潇洒离开这里。 沈安宁还以为叶锦会把一起带走,结果这门一开一合,重新被锁上了。 “要不要这么小心眼!”沈安宁骂道。 她揉揉后背,感觉身上只是疼,也没有受伤,总算是这个男人还知道手下留情。 沈安宁重新来到稻草堆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指尖摩挲手里装着药膏的精美盒子,不由得展颜一笑。 总算是把想说的话告诉叶锦了。 起先沈安宁还在担忧,怕叶锦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讲。 可如今起码是解释清楚了! 至于她出不出去,倒是其次。 早在进这里以后,沈安宁就算过时间。 宫中的秋菊宴就在这两日。 北魏皇室一直针对南阳王府,但南阳王府地位崇高,北魏皇室不好明面上下手,所以每年的宫宴,是一个他们可以明里暗里针对南阳王府绝好的机会。 北魏皇室是个硬茬,叶锦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多年,皇室的人都没从叶锦手里讨到好。 这次不一样,沈安宁入了南阳王府,她喜欢墨修裕又人尽皆知,便成了那个突破口。 所以老皇帝一定会把她一并召入。她若不去,对北魏皇室来说,这宫宴反而没什么意思。 后半夜,沈安宁睡的非常香,而另一边,叶锦却彻夜未眠。 等天亮起来,就像是印证沈安宁的想法似的,从宫中来的一份请柬送到叶锦手中。 “世子,您真要将世子妃带进宫中?”夜月焦急地道。 北魏皇室是什么意思,谁都看得出来啊! 不就是像借沈安宁给南阳王府难堪吗! 叶锦把请柬往桌上一扔,靠在椅子上,眉目深沉。 他想着沈安宁昨夜跟她讲的那番话,不由得思量起来。 沈安宁如今这张脸,是真,是假?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似乎跟之前很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叶锦说不上来,可从她主动来给他解毒开始,沈安宁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乖了许多。 至少以前,沈安宁不会跑到他跟前来跟他道歉,不会无缘无故抱着他,在他面前一副这么可怜的样子。 还有,她说她救邓嬷嬷若没说谎,那也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去宫中回命,说我会带着世子妃按时到场。”叶锦淡淡地道。 夜月高兴地道,“世子你能想开就好,那个女人怎么能跟您入宫” 说到这里,夜月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瞪眼道,“您要带她入宫?” 叶锦挑眉道,“我的话你是听不懂了么?” “我”夜月还想说话,但在叶锦那双笃然如刀锋一般犀利的眼神之下,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是。” 等夜月退下后,叶锦正想去用早膳,结果人刚出书房,就想起昨夜沈安宁那副可怜兮兮说屋子里又冷又饿的画面。 “江霓。”叶锦唤了一声。 “世子。”江霓身子一晃,从墙角出现。 “昨日,你们没去给她送吃的?”叶锦问道。 她?江霓微微愣住,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世子,如果没有您的命令,谁敢去给世子妃送吃的?” 叶锦俊逸的面容一阵铁青,迈着步履向前两步重新顿住,“去将她放出来,别是饿的明日没力气跟我入宫。” “本世子不想被外头人说闲话。”说完,那一缕白影才缓缓远去。 江霓笑出声来,等她来到关押沈安宁的屋子后,把叶锦的话原模原样带到。 ‘噗嗤!’沈安宁听完也笑的合不拢嘴。 以前怎么不知道,叶锦这个人还有个嘴硬的毛病? “世子妃,您好好回去休息休息。”江霓将沈安宁送到锦绣居院门口道。 沈安宁点点头。 “对了。”江霓忽然间想到什么,朝四下看看,确认无人后,凑到沈安宁跟前小声道,“如今世子虽说还没对您完全改观,可那心至少是软了些,您可不能再犯糊涂。” “明日这宫宴,您尽量跟太子殿下走的远些,否则之后在南阳王府的日子,怕是依然不好过。” 沈安宁眨巴眨巴眼睛,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对江霓印象不差,江霓虽然武功一般,可她带给叶锦的帮助丝毫不比夜月等人弱。 一手毒术出神入化。 江霓的来历非常神秘,沈安宁前世也一直不太清楚,只知道她从小跟在叶锦身边,是雪梅居中唯一的婢女。 江霓见沈安宁神色轻松,还答应的如此爽快,便以为沈安宁是随口敷衍她,忍不住眉宇轻颦,“世子妃” 她昨日可帮沈安宁说了不少好话,就是希望这位世子妃可以给世子减轻一些压力。 可如若沈安宁还跟以前一样,那么她说再多都没有用。 “你放心。”沈安宁知道她的顾虑,“我早就跟墨修裕恩断义绝了,我现在心里面只有你家世子!” “哈?”江霓似乎没料到沈安宁会这么说,忍不住一愣。 沈安宁朝她招招手,进了锦绣居的院子。 “这位世子妃”江霓一笑,“好像确实与从前有些不同。” 第十章 栽赃陷害 “世子妃!” 春眠和夏蝉在得知沈安宁被叶锦关禁闭后,在锦绣居急的团团转。 她们商讨之下,准备想办法给将军和公子传信。 结果这信还没传出去,沈安宁人已经完好无损从雪梅居走了回来。 进屋后,两人一左一右拉过沈安宁上上下下打量着。 “世子没把你怎么样?”夏蝉道。 “当然没有。”沈安宁坐在桌前的凳子上,笑的春风满面,傲然地道,“他是我夫君,能把我怎么样?” 春眠和夏蝉:“”可世子之前把您拖出锦绣居时,那脸色很可怕啊! “世子妃受苦了。”春眠悠悠道,“奴婢先去给您布些膳食。” “好!”沈安宁感激涕零。 这一日一夜她都没怎么吃东西,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等春眠和夏蝉下去给她布膳食以后,沈安宁刚在屋中歇了一会儿,没过多久,沈芸像是掐着点似的,端着一碗药汤款款而来。 她的穿着还是一如往常般朴素,显然只当沈安宁之前的话是在放屁。 “安宁姐姐!你果然在这!”沈芸惊喜地道,“今早宫中来了信,讲明儿要世子跟姐姐一道入宫,我就想着世子说不定会将姐姐放出来!” 你还敢来?沈安宁心头暗自冷笑,“妹妹有心了。” “这是芸儿早上炖的药汤,可以驱寒,姐姐快喝下!”沈芸把手中的药汤放在桌面,温声细语地道,“趁热!” 沈安宁视线在那碗汤药上打量。 前世,沈安宁在宫宴上突然腹痛难忍,而且宫宴还需要女眷献艺,她可谓是出尽洋相。 她这张脸还不知为何肿成了猪头,本来因为跟墨修裕那点事,沈安宁在外头的名声就越来越差。 经过那次,她这北魏第一美人几乎一夜之间成为全帝京的笑柄。 不但丢尽自己的脸,还害的整个南阳王府受人诟病。 巧了,前世在沈安宁去宫宴之前,沈芸也给她端过这么一碗药汤,美名其曰是给她补身子用。 如今要说这碗汤药没问题,谁信? “姐姐怎么不喝?”沈芸两只手在身前纠结,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样,“莫非安宁姐姐是看不上这碗汤药?” “可这是妹妹的一番心意,这汤药芸儿足足熬了两个时辰,手都烫红了” 你烫不烫关我什么事?沈安宁恨不得一个白眼翻过去,突然,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微微一笑,“不,妹妹误会了,我看妹妹这汤药熬的极好!” 沈芸神色霎时亮起来,“那姐姐快些用。” “不行,这汤药妹妹熬的这么辛苦,我怎么好这么自私就给喝了去?”沈安宁笑容愈发浓郁,“我身子骨强壮,倒是妹妹这体质,走一步喘两步,你比我更需要这碗补汤!” 说着,沈安宁目光瞥向药碗。 闻言,沈芸面容一变,“这是特意为姐姐熬的汤药,何况我那儿还有,等姐姐这碗服下,妹妹再给自己煎一副就是。” 沈安宁脸色漠然。 眼瞅沈安宁不动,沈芸深吸一口气,端起药碗,眼角还耀着晶莹的泪珠,“安宁姐姐,你不会是怀疑我给你下毒?” 对!我就是这么怀疑的!沈安宁眉眼弯弯,没有说话。 可那眼神中的意思,非常耐人寻味。 沈芸眸中掠过一闪而逝的狠意,“姐姐要是不信,我先给姐姐喝一口!”她拿起汤匙在药碗轻轻舀了一勺,吹开上头冒着的热气,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喝下。 “咳!”这药还没彻底凉好,烫的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看,妹妹真的是好心给姐姐熬药!”沈芸强行扯出一抹笑,汤匙在药碗里头转转,“安宁姐姐芸儿喂你!” 沈芸把汤匙递到沈安宁嘴边的时候,眼底满是真诚。 只喝这一口就想让她信了?沈安宁冷笑。 当她真的这么好糊弄?有毒药肯定就有解药,沈芸真敢喝,那就是有把握自己会没事。 “不必了!”沈安宁摇头冷冷地道。 “姐姐,莫要客气啊!”见她连连拒绝,沈芸终于失去耐心,脸色也冷了下,手中的汤匙就要强行往沈安宁口中塞去。 沈安宁整个人突然‘蹭’地从凳子上起身,猛的手臂一张,非常‘不小心’地正好打到沈芸手里面的碗。 沈芸惊呼一声,另一只手直接没托住药碗的碗底,碗口反方向朝自己的面门罩去。 “啊啊啊!”滚烫的药汤洒在脸上,沈芸忍不住发出猪叫声,“我的脸!” 沈安宁也惊呼一声,惶恐去扶沈芸,但是就这么刚刚好,跟沈芸的身子擦肩而过。 ‘碰!’ 药碗掉落四分五裂,沈芸跟碗一起‘噗通’摔在地上。 “妹妹!你怎么样?”沈安宁惊恐未定地蹲到沈芸身旁,关切地问道,“没事?” 沈芸眼底带着对沈安宁的怨恨,但只是一闪而逝,楚楚可怜地道,“没事,姐姐能扶我一把么?我站不起来。”说完,不等沈安宁同意,沈芸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沈芸掌心抚上来那一刻,沈安宁就意识到不对,连忙要躲开,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沈芸袖口中掠起一道银光,沈安宁就已经被那尖锐物体划了一刀。 手臂上‘蹭’地就溢出鲜血。 在沈安宁躲避的时候,沈芸就腿一软,起到一半的身子重新摔了回去,她突然就哭了起来。 哭声大的能让外头满院子的人都听见。 “安宁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连扶我一下都不肯吗?” “还如此欺负我,我明明是好心来给你送汤药的啊!” “难道因为府中我跟叶世子那些传言么?”沈芸哭着哭着,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掩面,柔弱地道,“可要不是叶世子自己主动,芸儿怎么敢?” “芸儿知道叶世子是安宁姐姐的夫婿,可芸儿对叶世子也是一片深情,姐姐为什么就不能给芸儿一条生路呢?” 沈芸和叶锦?沈安宁闻言一时间微微呆住。 屋子里的动静一下子吸引外头那群丫鬟的注意。 厢房的雕花木门敞开,她们视线纷纷往这里探进来。 沈芸那一张秀美的小脸,直接被烫成火红色,身子倒在地面哭,怎么看怎么可怜。 “妒妇!”芝叶也在,她狠狠地道。 第十一章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芝兰也满脸怨恨。 虽然那日沈安宁没有对她做什么,可醒来知道,沈安宁又对嬷嬷下手! 要不是宫宴的事情,世子根本不会将她放出来! 她倒好,一出来就欺负芸姑娘。 她有本事就跟芸姑娘一样讨世子喜欢啊?一直仗着世子妃的身份在这狐假虎威算什么英雄? “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沈安宁余光斜睨,自然看到了外头的一幕,也知道沈芸的意图。 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那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甚至让她重心不稳,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我哪里没有扶你?” “怪我怪我,还是怪我,怪我力气不够大,扶不住妹妹,让妹妹摔跤。”沈安宁泣声地道,“可是你想想,姐姐才出禁闭,那屋子没吃没喝的,我真的没有力气扶你!姐姐尽力了!” “为了扶住你,瞧,我这手臂都被你的指甲碰到,划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沈安宁更咽一下,然后把手臂亮出来,继续抹泪。 特么不就是装可怜?就你会装? 外头几个丫鬟的注意力再度被吸引,的确是看见沈安宁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们再看着沈芸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开始低声窃窃私语,“这伤不假,芸姑娘说世子妃没扶她,莫非在撒谎?” 沈芸霎时瞪大眼睛。 这伤明明是她刚想开口,又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憋的脸颊通红! 她能说什么?说沈安宁这伤是她拿暗器伤的? 要是真讲出来,她在这南阳王府就全完了! 沈安宁心头冷笑,面上却继续掩面低泣,“可惜没有人看见,要不然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我能证明”闻言,门口处拿着扫帚的小丫鬟道,“方才我在这儿扫地,看见了!是芸姑娘自己没拿稳碗,世子妃去扶,没扶住!” “然后芸姑娘摔倒,世子妃也去扶,结果芸姑娘没站稳,又摔了”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了话。 这么说,此事还真怪不到世子妃头上。 沈芸朝外头的丫鬟瞬间沉下脸,“你难道没有看见是她故意打翻我的碗,是她故意没扶住我吗?” “妹妹,人家姑娘胆子小,别吓她!”沈安宁抽噎道,“你说的对,是我故意的,都是我故意的!” 这话说出来本来没什么,可沈安宁这么一开口,大家听在耳朵里面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和着这芸姑娘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还非得说世子妃的不是? 反倒是世子妃善良大度,为了维护这小丫鬟,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那小丫鬟甚是感动,顿时这位一直以来印象一般的世子妃好感倍增,对沈芸满是厌恶,她撇撇嘴,淡淡地道,“没看见!” 别说她真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没看见! “你!”沈芸气的脸一阵青红交加。 沈安宁连连垂泪,“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啧啧,有种东西叫盲区,沈芸不知道,可沈安宁可一直在注意外头这个扫地丫鬟的位置。 沈安宁打翻碗也仅仅只是一个动作,稍微一挡就能避开那个扫地丫鬟的视线,并不难。 沈芸不是惯喜欢演戏么?那这次她就将计就计陪她演一次! 沈安宁咬咬牙,眼底满是委屈,“是我的错,妹妹别生气” 沈安宁那张脸本身长的温柔绝美,无辜动人,尤其她不说话的时候,浑身还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书卷气。 她这副浑然天成的样貌和气度,自然是比沈芸这装出来的小白花有说服力的多。 外头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对这位芸姑娘产生了一些芥蒂。 沈芸气的半死。 她真想把沈安宁这张脸给撕了! 被烫伤的脸一阵一阵的抽痛,疼的沈芸龇牙咧嘴。 沈芸眼底有怨恨一闪而逝,但也知道今儿这个哑巴亏她必须得吃下,她柔柔地道,“今儿想来是我误会姐姐了,姐姐大度,千万别跟妹妹计较!” “芸儿得赶紧去抹些药膏,世子说明日宫宴,要带芸儿也一起,顺便见见世面。”沈芸嘴角扯开一点弧度,摸摸自己的脸颊,“要因为这伤,影响到宫宴的事情,可就罪过了。” 沈安宁闻言,心下轻轻一颤。 叶锦还要把沈芸也带去宫宴? 为什么? “叶世子主动相邀,芸儿不好拒绝,姐姐应该也不会介意的?”沈芸温声地道。 沈安宁眯眯眼睛,突然想到之前沈芸倒在地上故意喊出的几句话。 沈芸跟叶锦究竟是什么关系? “瞧我这又不懂规矩了不是,姐姐品行端正,自然不会介意。”沈芸笑笑,说着,她费尽力气,柔柔弱弱从地上起身。 “姐姐保重。”沈芸视线扫向沈安宁,眼底暗藏怨毒,转身离开。 春眠和夏蝉回到屋中时,跟沈芸擦肩而过,她们瞧见躺在地上的沈安宁,还有满地碎裂的药碗后,吓的差点连手里的菜盘都没端稳。 “世子妃,你怎么样?”春眠把托盘放在桌上,去扶沈安宁。 沈安宁摇摇头,她望了眼外头,沈芸一出去,人就散开了。 “春眠,夏蝉,你们替我出去打听一些事”沈安宁道。 沈安宁饿的有些发虚,可她心里有事,看着春眠和夏蝉端过来的饭菜,也没胃口,只是简单夹了几筷子放嘴里,无意识的咀嚼。 “世子妃”春眠和夏蝉没过多久就从外头进来。 两人看着沈安宁有些嗫嚅,神色分外纠结。 “说。”沈安宁放下筷子,“我撑得住。” 夏蝉小心翼翼打量着沈安宁的神色,“世子跟芸姑娘似乎的确有这么一点暧昧” “恐怕不止暧昧?”沈安宁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仿佛掺杂一片落寞。 前世沈安宁其实在南阳王府已经听过那些传闻,只是她那时候对沈芸是绝对的信任。 对那些传言只是气恼,也没太过在意,现在看来,那些传闻根本不是空穴来风。 夏蝉有些尴尬。 “讲。”沈安宁道。 夏蝉只好硬着头皮,“奴婢打听到,叶世子和芸姑娘早先就认识。” “所以自从世子妃一进王府,府内就在传,说本来世子就想娶芸姑娘,可惜您是圣旨赐婚,所以世子不得已才将您娶了。” 第十二章 本事不大,脾气见长 沈安宁心里面瞬间涌起一股子酸意。 原来在她没有嫁进南阳王府前,沈芸就跟叶锦相识了么? “她们简直无理取闹!”春眠愤愤不平地道,“还讲什么叶世子是为了芸姑娘才如此纵容世子妃,只因为芸姑娘是您的妹妹呜呜呜!” 夏蝉一个眼疾手快捂住春眠的嘴巴,直接把她后头的话给生生堵了回去。 这丫头,嘴太快! 不过王府那些人实在是纯粹闲的没八卦唠,搁那乱讲! 要不是不合时宜,她早就冲上去跟人理论了! 春眠一抬头,见沈安宁绝美的小脸铁青铁青,瞬间安静下来,乖乖站在那。 “你们继续说!”沈安宁道。 两人齐齐轻咳一声,也不敢开口。 沈安宁皱眉道,“一出盛远将军府,你们就不听话了吗?” 夏蝉只得继续低头小声道,“整个南阳王府都认为叶世子迟早会把芸姑娘纳进王府,毕竟他对芸姑娘才是真爱。” “要不然叶世子也不会大晚上经常跟芸姑娘幽会,传闻他们感情甚好!” 沈安宁‘蹭’地一下站起身,那怒火简直要从眼睛喷出来。 好屁!叶锦从来没跟她幽会过,居然跑去跟沈芸腻歪! 还是晚上! 春眠和夏蝉吓的一动不敢动。 她们还没见小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强行压下恼意,沈安宁重新坐回凳子上,暗自道:只是传闻,兴许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就是要惹她生气,她可千万不能上当! 对,不能上当! “消息确定属实吗?”沈安宁问道。 “有人亲眼所见!” ‘砰!’沈安宁掌心握拳拍在桌面,整个桌子上的碗碟嗤嗤作响。 沈安宁手腕本来就没包扎,这么一折腾,血线马上顺着胳膊滑下。 “世子妃!”夏蝉吓一跳,抱住沈安宁的手,对春眠道,“快,请许大夫!” 春眠点点头,‘蹭’地跑出房间。 沈安宁刚想说这点伤不要紧,她自己就可以处理,结果春眠这丫头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沈安宁:“” 雪梅居,叶锦原本在书房处理公务。 叶锦年纪尚轻,等到明年及冠之龄后,才可正式继任南阳王府。 可先南阳王早逝,因此这南阳王府所有事务,只能落在他的肩膀。 锦绣居请许大夫的消息也很快传到叶锦的耳朵,他眉头轻颦,“谁病了?” “似乎是世子妃。”夜月不由得撇撇嘴,心里面暗爽。 该!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害人,遭报应了! 叶锦沉默良久,最后放下笔,淡淡地道,“去锦绣居看看。” “啊?”夜月没反应过来,叶锦人已经大步走出房间。 夜月只得跟上,边跟边想。 世子是想去锦绣居看看那个女人死了没有?正好,他也想去看看! 叶锦脚步还没踏进沈安宁的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谩骂,“这个叶锦,枉我对他一片痴心,他特娘居然去外头给我拈花惹草!” 叶锦人霎时停下,站在那,眼底有一闪而逝的疑惑,他还想抬步,结果‘砰’地一声,一个茶盏摔在他脚边,四分五裂。 叶锦微微一眯。 好!好的很! “你们俩不用照顾我!”沈安宁挥挥手,示意春眠和夏蝉别忙活了,她没事! 她就气的胸口疼! “背着我跟沈芸卿卿我我!他是狗!”沈安宁磨磨牙,继续骂道,“我以前是坏了点啊!可他早就跟沈芸勾搭上了,那还娶我干嘛?” “娶回家过年?” 春眠和夏蝉欲哭无泪,原来世子妃交待她们把锦绣居外院的丫鬟都调走,是要偷偷骂世子 也对,南阳王府的人都向着叶世子,要有人听见世子妃这么吼世子,估计又少不了一翻闲话! 可世子妃先前不是说,她再也不会骂世子了吗? 她们二人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结果一转身,刚好看见房间的珠帘后头站着一抹幽幽白影。 幽的就跟寒冬凛冽出来的一样,让人心寒。 两人瞬间僵住,“叶”世子? 叶锦冷笑一声,那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敢喊出来你们俩的脑袋就别留了。 春眠和夏蝉:“”她们只得转回身,瞧瞧还坐在床上破口大骂的沈安宁,眼底染上一抹怜悯。 沈安宁骂着骂着,也回过味,顿时感觉俩丫头神色不对劲,茫然道,“你俩干嘛?眼睛怎么一直在抽?” 春眠和夏蝉:“” 而夜月站在离叶锦不远的地方,他听沈安宁骂街的时候嘴角就一阵抽搐。 作死!纯粹作死! 沈安宁满头雾水,直到她浑身打了个冷颤,一抬眸,正好看到这阴寒的源泉。 沈安宁微微一颤,险些从床上滚下来。 “叶锦?”她浑身遭如雷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修长的指尖掀开珠穗,叶锦不紧不慢地进到房间,只是看着沈安宁的眉眼尽是轻蔑和冷意。 “骂的开心么?” 在叶锦进来那瞬间,春眠和夏蝉自觉退出房间,连夜月都非常配合! 这女人好像没病死?但她也死定了啊! “我说你这几日怎么在我面前这么乖巧,原来把气都撒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叶锦眉目满是寒霜。 沈安宁很是尴尬! 毕竟背后说人这件事本来就不光彩,结果居然还被当事人听见了! 这还让她在叶锦面前怎么挽回形象? “那个你听我解释!”沈安宁连忙跳下床道。 叶锦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淡淡地道,“你狡辩,我听着。” 沈安宁一噎,颤颤巍巍站在那里一句话憋不出来。 方才确实神气,可一看见这个男人,她霎时就怂了。 第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第二,她在叶锦面前,不管怎样都理亏! 谁让她以前作死,现在又喜欢这个男人呢? 叶锦又开始冷笑,“你说我勾搭别人?我勾搭别人,你气什么?” 她可是墨修裕的人,应该对他恨的牙痒痒不是么?他若真勾搭别人,沈安宁只怕会躲在被子里偷乐啊。 “我没气!”沈安宁分明这气一下子重新上来,还是嘴硬地道,“你最好在我面前消失一会儿!要不然我揍你!” 非得揍醒你!跟沈芸有一腿,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揍我?”叶锦笃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嗤然道,“你确定?沈安宁,你本事不大,脾气见长啊!” 第十三章 揍不过,我咬你! 沈安宁想到叶锦跟沈芸勾搭这件事,简直人就要炸开! “揍不过,我咬你!”一低头,沈安宁直接一口咬在叶锦的手背上。 叶锦一怔,刚想甩开,却发现沈安宁咬他的力道似乎不是特别大,只是发泄一般地咬了两口。 但还是在他手背上留下两排清晰的牙齿印。 叶锦看着她,眼底有幽暗闪过,“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明日为什么要带沈芸入宫?”沈安宁委屈巴巴,瞪眼睛看他,“你说!” 带沈芸入宫?沈安宁怎么知道?叶锦皱眉,“明日宫宴,皇上传召你我一同入宫,我将她捎上,有什么不妥?” “宫宴宴请你我二人,你带她,妥吗!”沈安宁愤愤不平地道。 “南阳王府,似乎还是我说了算。”叶锦淡淡地道。 沈安宁贝齿咬着下唇,抬头突然看向叶锦,嗓子眼有些酸涩更咽,“沈芸不是个好东西!” 叶锦闻言,视线扫过沈安宁眼底的心碎,握住她手腕的指尖一紧。 “呃”手臂上牵扯的疼痛让沈安宁痛的眯起一只眼睛,隐隐含泪。 叶锦连忙松手,将她遮盖手臂的袖口撸起,一眼就瞧见包裹起来的纱布,冷下脸,“怎么回事?” 方才进来的时候,这房间就有很浅淡的血腥味。 他看这女人生龙活虎,还没有多想,原来伤在这,怪不得要传许大夫。 “疯婆子伤的!”沈安宁撇撇嘴,一把扯开叶锦的手,看着他吸气,“你离沈芸远点!” 叶锦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房间可有药箱?”她的伤口重新裂开了,需要换药! “没有!”沈安宁随口答完,继续道,“你将我的话听进去没?” 叶锦淡淡扫了她两眼,一个转身,直接走出房间。 “叶锦!” 沈安宁见喊也没有用,只好憋着一口气重新在床榻上坐下,开始慢慢沉思一些事。 冷静下来后,越想,沈安宁越觉得不太对劲。 前世他为了她,八面受敌,几乎搭进全部,他们虽然没定情,但那份危难之际流露的感情纯粹到没有丝毫杂质。 叶锦绝对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他如果未来某一天,真的会对沈安宁动心,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心里面根本没别人。 可南阳王府一直存在的这些传闻,无论前世今生,沈安宁其实都听见过。 府中有这么多人都瞧见叶锦和沈芸待在一起,确实由不得沈安宁不信。 这一切的一切,莫非有什么隐情? 沈安宁头痛,但是片刻,忽然笑了,“你一生守护南阳王府小心翼翼,却愿意为了我跟整个北魏为敌,在这个世界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想起方才叶锦的神色,沈安宁忽然眼底多了一丝清明。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有事瞒着她! 可沈安宁如果真开口问,叶锦不会说真话。 因为她之前在王府的所作所为,哪怕忽然之间有这么一丝改变,依照叶锦那未雨绸缪的性子,断然也不会轻信。 她重生后,以前的很多东西都会出现变数,但是她能让叶锦心动一次,就一定能让他心动第二次! 院外。 “世子!”夜月见叶锦大步从房间走出,下意识地问道,“要不要属下给那女人收尸?” 叶锦步履一缓,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夜月,最近你好像很闲?” 夜月一愣,“没啊,属下一直在忙世子交待的公务,还一边照顾邓嬷嬷,忙的晕头转向。” “不,你闲。”叶锦道。 夜月还想反驳,在叶锦的视线压迫下微微一颤,“是,属下很闲。” “闲了多去阁楼暗地走走。”叶锦边走边道,“那个地方对你武功精进很有好处。” 夜月:“”进暗地能精进武功是不假,可这是拿命换的啊世子! 夜月已经明白。 世子要罚他!可他哪句话惹到世子了? 回到雪梅居以后,江霓得到叶锦的传召,来到叶锦的书房,行礼道,“世子” 她一抬眸,恰好看见叶锦正盯着自己的手背在看。 而那手背上,有两排已经渐渐消散的印子,可还微微有些泛红,那轮廓,不难看出是被人咬的。 江霓嘴角一抽,“世子,您这是” “狗咬的!”叶锦一甩手,拿袖子盖住红印,想起锦绣居沈安宁骂他的话,淡淡吐出三个字。 江霓:“狗?”是世子妃!世子也就对世子妃可以一再容忍 叶锦没有答话,而是指尖覆上下颚,微微蹙眉,“今日,她很反常,比前几天更加反常。” “反常在哪里?”江霓问道。 “她让我小心沈芸。”叶锦悠悠开口。 江霓一怔,“世子妃一直将沈芸当成亲姐妹,一直以来,世子妃可是最护着沈芸的人,她居然能对您说出这话。” 叶锦唇角轻轻抿起,“江霓,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闻言,江霓叹息道,“世子妃是什么意思,世子何必来问奴婢?” “我越来越看不清她。”叶锦眼底像是浮现一层雾,遮盖住情绪。 沈安宁这么提醒他的时候,他真的很惊讶。 而且沈安宁明明一直盼着他死,为什么要帮他? “世子身在局中,看不清,自然是正常。”江霓微微笑道,“但答案,最终还是得世子您自己来找。” “沈芸是世子妃亲自带进府中的人,也只有世子妃才能将她送走。”江霓继续道,“如果世子妃能够开窍,把沈芸赶出王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您也不用” 说到这里,江霓的话戛然而止。 叶锦眸底一寒,但是很快,这分寒冷就消散如初,“江霓,今日她受伤了,你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受伤?江霓点头。 “还有”叶锦道,“叫许大夫再去一趟锦绣居。” 江霓掩嘴轻笑,行礼道,“是,世子。” 沈安宁把春眠和夏蝉招呼下去后,重新躺回床榻,她摸出那颗珍珠扣,盯着那颗珍珠扣一直发呆,突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一抬头,只见许大夫拎着药箱冷冷地道,“奉世子之命,来给世子妃重新换药!” 奉叶锦的命令?沈安宁眼睛一亮,把珍珠扣收起,结果人还没起身,许大夫已经来到她跟前,粗暴地扯过她的手臂,开始解原先包扎好溢血的纱布。 沈安宁:“” 第十四章 收买被拒了 许大夫是和邓嬷嬷一辈的人,三代行医,一直扎根在南阳王府。 他的地位自然不似寻常家仆,私下与叶锦关系极好。 自打沈安宁一入王府,许大夫看沈安宁就很不满意,有这么个女人成天惹事,世子也算倒了大霉! “好了。”许大夫给沈安宁换药的全程没给一个好眼神。 收拾完一切后,他还从药箱拿出一瓶金疮药和一卷纱布重重放在柜台上。 “劳烦世子妃爱惜身体,就算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得体谅体谅我这把老骨头!” 许大夫冷哼道,“我回到南院屁股还没捂热呢,马上又被喊来!我告诉你,要不是世子让我来,我都不会管你!” 沈安宁不好意思地道,“抱歉。” 她真没想到因为这点事,叶锦会把许大夫再喊到锦绣居。 许大夫听见沈安宁的话微微一怔,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确认她没被掉包,皱眉道,“你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要拖我们世子下水?” 抱歉?这是沈安宁说的出来的话么? 沈安宁:“”她看着有没有这么坏! “当然不是。”沈安宁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视线探探外头,发现没有人,于是搓搓手,对许大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能买通叶锦身边的人,她追夫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你干嘛!”沈安宁的目光看的许大夫浑身发寒,他提着药箱止不住地后退,老脸满是惊慌,“士可杀不可辱,老夫卖艺不卖身!” 沈安宁眼角‘突突突’一跳,但还是扯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许大夫,我知你精通药理,可近几年,医术似乎遭遇瓶颈?” “关你什么事?”许大夫撇撇嘴,“你倒是将我的消息打探的灵通。” 沈安宁:“”从发现你只能用药吊着邓嬷嬷的命,我就知道你这医术肯定有短板了。 许大夫医治邓嬷嬷多日,不可能不知道邓嬷嬷的五指断骨,可他不敢医治。 因为邓嬷嬷已经有油尽灯枯之象,如果不借助外力直接强行接骨,邓嬷嬷肯定无法承受下来。 断手指和断性命,肯定还是选择前者。 所以许大夫便没有去管这处外伤,甚至应该没有禀告给叶锦。 否则叶锦如此聪明,应该早就会起怀疑,邓嬷嬷手中那颗珍珠扣根本不会藏到现在。 “不知道许大夫认为,针灸之术如何?”沈安宁问道。 许大夫看了看沈安宁,像是在看白痴,“人体穴位复杂,这自然针灸之术十分高深,要求也苛刻,若行针之人只是半路出家,别说是治病,恐怕会把人给扎死!” 沈安宁笑笑,“许大夫此言不假,我这有一个孤本,恰好是关于针灸之术,我想许大夫您正好需要” 往枕头底下一探,沈安宁摸了半晌,摸出一本书来。 孤本?许大夫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火热,“你拿来我看看!” 针灸之术,他钻研过,可无人指导,始终差这么一点火候。 要是能得到孤本参详,对他大大的有好处! 接过沈安宁递过来的书,许大夫急切地翻看两页,疑惑地道,“敢问世子妃,这孤本莫非是昨日才现世?” 墨迹一看就是新的!这能叫孤本? “今晨!”沈安宁答道。 许大夫嘴角狠狠一抽,“拽写者呢?” “我!”沈安宁傲然地道。 许大夫脸色‘唰’地一下黑成锅底,手一甩,那本书直接被她扔还给沈安宁,冷声道,“世子妃要是想玩,这南阳王府有的是人陪你玩,何必来打趣我一个糟老头子!” 沈安宁抱着那本书,大喊,“别走啊!你不要这本书会后悔的!” 孙大夫拎着药箱离开,走到门外,听到这话,还清晰可闻地‘呸’了一声。 “谁后悔谁是孙子!” 沈安宁:“” 她叹气,“连金针续骨之术,这年头都没人稀罕了吗?” 接骨,肯定是疼的,其实许大夫先前的诊断没有错,他要是当初给邓嬷嬷接上骨头,邓嬷嬷这条命估计留不到现在。 而沈安宁则是先施针给邓嬷嬷稳住病情,再用的金针续骨。 即便续骨依然疼,但这样一来,整个过程基本毫无风险。 副作用就是可能要睡两天! 金针续骨恢复极快,等邓嬷嬷一醒来,她这手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沈安宁郁闷的很,“这东西放在外头让人疯抢,怎么在南阳王府处处遭嫌弃?” 想不通啊! 一日一晃而过,隔天晨时,沈安宁还没从床榻上起来,江霓端着一个托盘来到锦绣居。 此时,春眠和夏蝉正站在门外,望着禁闭的房门有些着急。 两人瞧见江霓,就跟瞧见救星似的,“江霓姐姐,世子妃还没醒来,您看” 江霓笑笑,在门口喊道,“世子妃,今儿是宫宴,不能睡了。” 里头没动静。 春眠和夏蝉愁容泛起。 江霓挥挥手,示意她们别急,继续喊,“据说芸姑娘那边一个时辰前就起来忙活,您是世子妃,可不能输给她啊!” ‘咔嚓—’门从里头被大力推开,沈安宁叉腰站在门口,“快进来!” 春眠和夏蝉对江霓眨眼,十分倾佩,“还是江霓姐姐有办法!” 江霓微微一笑,她奉世子之命调查锦绣居昨日发生的事情,查到不少好玩的东西呢! 南阳王府的门口,停靠着一辆马车。 车顶四角处拴着一根流苏麦穗垂落而下,车身用檀木制成,低调不失华贵。 麦穗跟一块令牌绑在一处,金丝云纹状图案刻在上面熠熠生辉。 “世子!”门口的侍卫见到叶锦齐齐行礼。 叶锦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立在王府门口,没有进马车。 直到沈安宁拖着一袭浅蓝流光的衣裙出现在叶锦视野中,他步履才轻轻移动,靠近她,唇角带着一丝戏虐。 “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话是说光衣服好看?沈安宁来到他身边,听到这话,憋的一口气上不来,“这头发,这妆容,我捣鼓了整整一个时辰,你就不能顺便夸夸我?” 叶锦抬眸,看看沈安宁,俊颜淡然,没有说话。 但沈安宁分明能捕捉到他眼底压下的那抹惊艳,她顿时一乐,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夸我又不是夸别人!” 叶锦眉目淡漠,偏过头。 沈安宁一个闪身,直接顺着他偏头的方向一侧身,眉眼弯弯,“你害羞,我可不害羞,叶世子,你今日真好看!” 第十五章 很赏心悦目 这话沈安宁可并非突然兴起说的,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 叶锦眉目如画,俊逸无双,平时就好看的过分。 今日特意换了一件金丝锦绣白衣,一头如墨青丝用白玉簪轻轻束着,风起,衣袂翻飞,大片大片的金丝云纹将他衬托的尊贵清冷。 站在那里,就如那九天坠落的玄光,端得是风姿无限啊! “擦擦口水。”本来听见沈安宁这么说,叶锦心里面还有几分触动,可下一秒,他立马看这女人一副火热要吃了他的眼神,霎时俊颜就一阵青红交加。 闻言,沈安宁拿袖口擦擦嘴,眨眨眼睛,“上回那风月十三香没白给你下,叶世子果真里头外头都让人赏心悦目” “沈安宁!”叶锦咬牙道。 还敢提风月十三香?是不是饶过她,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沈安宁嘻嘻一笑,猛的趁他不注意,抬手想去占个便宜。 谁知,沈安宁手根本还没碰到叶锦面前,脚下已经被自己的裙摆绊住,惊呼一声,往地上直愣愣倒去。 “啊!”她下意识要拿手臂去撑。 突然的变故让叶锦一愣,他知道她手上有伤,微微皱眉,上前搂住沈安宁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 “好疼!”沈安宁悲戚地道。 “你磕在我身上,有什么好疼的?”叶锦眼角微微一跳,低头看着她,“你是不是笨蛋?走个路能被自己绊到?” 沈安宁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她靠在叶锦胸膛上,也是一阵迷茫,“对啊,我怎么会被自己绊到?” 她平时干不出这种蠢事的! “肯定是这衣服有问题!”沈安宁愤慨。 叶锦视线也从沈安宁身上扫过,发现她裙摆处挂着两根水蓝色琉璃珠的缠绳,几乎紧贴地面,他蹙眉道,“这衣裳谁给你换的?” “江霓!”沈安宁由衷夸赞道,“她倒是人不错,出来的时候一路都扶着我,刚刚才离开。” 叶锦一怔,想起今早江霓去锦绣居前,给他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俊颜有些黑。 他松开沈安宁,指尖灵巧地将裙摆的缠绳勾在她腰间,一圈一圈垂落而下,没让缠绳继续撘在地面,淡然地道,“这样好看些。” “哦”沈安宁小脸发热。 门中,一阵香风而至,沈芸一身华贵靓丽的浅粉色衣裙缓步走来,厚厚脂粉掩盖住昨天烫伤后的微红,还对这边招手,“锦哥哥!” 沈安宁原先娇羞的神情瞬间一收,斜睨地看向叶锦,冷笑,“叫的很亲热啊!” 锦哥哥?昨儿还叶世子呢!这特么是诚心来气她的! 叶锦视线扫过沈芸,江霓昨日说沈安宁将汤药洒了沈芸一脸,如今来看,应该是真的,他俊颜深深,“她爱叫什么便叫。” 沈安宁真是忍不住! 就算知道可能面前的一切不是真实的,她也忍不住! “那你好好当你的锦哥哥去!”沈安宁说完这话,转身自己走向马车。 叶锦目光幽幽,紧接着,沈芸来到他身边,亲昵地道,“锦哥哥,我们一起上马车,可好?” “好。”叶锦答了一句,跟沈芸来到马车边。 他指尖还没触碰到马车车帘,骤然间,从里面探出沈安宁一张绝美无比的小脸,朝叶锦笑的阴森,“锦哥哥,这马车小,坐不下三个人,要不委屈妹妹骑马?” 沈芸面色微变,柔弱委屈地道,“姐姐这不是为难芸儿吗?芸儿怎么会骑马?” “我让人带着你骑,总归不会让你在路上掉下马没了命。”沈安宁淡淡地道。 沈芸一听,颓然欲泣,看向叶锦,“锦哥哥这马车分明够三人的” 莫说三人,四人也坐得下啊! 叶锦看向沈安宁,不语。 “你真要让她上来?”沈安宁气息压抑,她笃然掀开车帘跳车,冷冷地道,“她坐,可以!有她没我!她娇弱不会骑马,我会!” 她看见叶锦对沈芸如此温柔的神情,心里难受。 正好!一个人骑马眼不见为净! 说罢,沈安宁对前面的车夫挥挥手,拉过他手中的缰绳,熟稔地解开马匹,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姐姐!”沈芸震惊,“你将马牵走我和锦哥哥怎么办?” “南阳王府这么大,还缺一匹马?”沈安宁白眼一翻。 叶锦眼底幽暗,对侍卫吩咐道,“来人,从马厩再牵一匹马来。”说完,他脚尖在地上一点,如一缕白烟腾空而起,落坐在沈安宁后方。 “锦哥哥?”沈芸一怔。 “我的马,别人骑不得。”叶锦扯过沈安宁手中的缰绳,声音清淡。 这回,沈安宁终于怒了,“我不会跟她坐马车的!你别想赶我下去!” 叶锦不理会她,一拉缰绳,马顿时仰天长啸一声,朝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剩下沈芸独自凌乱。 还有沈安宁风中懵逼,她回头瞥向男人那好看精致的下颚,“你” “闭嘴。” 沈安宁:“” 马匹掠过街道,激起一阵群众的骚乱。 皇宫距离南阳王府不远,叶锦的马术极好,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马稳稳停在宫门口。 叶锦把马拴住,两人直到进宫,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秋菊宴有个传统规矩,就是开宴前,男子和女眷会先分开在两处屏风后闲谈喝茶。 等宴会开始时,再转地方去御花园。 “别惹事,要是有麻烦,等我。”叶锦对沈安宁说完,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沈安宁心头一暖,进了屏风内。 不过今日宴会的风波不会小,应该不是不惹,事就不会来的。 果然,沈安宁刚一落座,不远处就传来几道女子的鄙夷声,“呦,这不是我们南阳王府的世子妃么?” “先是太子殿下,然后又是叶世子,本事可够大!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真丢我们京城权贵的脸,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就是想来宫宴看看还有没有哪家合适的公子好下手!” “呵呵,今儿皇上还宴请了不少世家来,就看她沈安宁会看上哪个!” 沈安宁抬头淡淡瞥向她们,绝美的小脸多出一分讽刺,那是一种上位者看待下位者的轻蔑。 孙欣雨发怒,几步就来到沈安宁面前,掌心重重拍桌,茶水四溅,“沈安宁,你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身后另外几位小姐也脸色不好看,一起站在孙欣雨身后,给她撑场子。 她们身份低微,不敢轻易得罪沈安宁,可孙欣雨是静候府小姐,还有欢遥公主这么一座靠山,定能让沈安宁哭着回去! 瞬间,这边战火仿佛已经一触即发! ------题外话------ 抱歉宝贝们,今天的章节发错啦!那是颜颜码的第一个草稿版本(为自己的粗心抓狂),后来觉得不太妥,所以修改过~现在章节已经进行替换~ 第十六章 哪来的泼妇 沈安宁挑眉道,“你嫉妒?” “你说什么?”孙欣雨闻言,膛目结舌,像是听见世上最好听的笑话般,‘咯咯咯’嘲笑起来。 “你居然觉得我是嫉妒你?难道你还对自己的放荡感到自豪不成?”孙欣雨笑的肚子都疼了,“沈安宁,脸皮可真厚!” 沈安宁睫毛垂落,视线下移,用审视的目光将这孙欣雨打量了一遍,眼底的轻蔑更甚。 她边喝茶边道,“你不就是觉得我没什么本事,是靠这一张脸和不光彩的手段进的南阳王府,所以不服气么?” 不止是孙欣雨,她后头那一群来找沈安宁麻烦的众小姐,恐怕心里头都是同一个想法。 简而言之俩字儿。 嫉妒! 嫉妒的发疯!嫉妒到恨不得将沈安宁五马分尸! 孙欣雨和一众小姐没想到沈安宁会这么毫无掩饰的把话戳破,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你!” 这沈安宁性格素来温和,以前京中聚会时也有不少女子挑衅过,她一直隐忍,怎么突然这么硬气了? “我什么我?”沈安宁继续喝茶,规劝道,“虽然你长的随机,但有些东西倒不用自卑,脸虽然重要可也不这么重要。”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可不止这张脸比你强!” 孙欣雨一抬手,凌厉的掌风朝沈安宁挥洒而去,可她还没碰到沈安宁,手腕就被狠狠握住。 “想打人?”沈安宁冷笑,随即一手抓着孙欣雨,另外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扇在孙欣雨脸蛋上。 ‘啪!’ 清脆的声响哪怕在这有些喧闹的屏风后也非常清晰! “啊!” 五根手指印印在孙欣雨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尖叫一声,但是怎么都挣不脱沈安宁,“沈安宁,你个贱人,你放开我!你敢打我,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安宁勾唇,“静侯府的小姐,挺能耐!你只管发疯,且看你们静侯府会不会为了你得罪我爹爹!” 孙欣雨神色微僵。 宁远将军府战功赫赫,这些年大将军和公子都不在京城,的确让不少人都忘记了将军府曾经的风采。 可她素来与欢遥公主交好,既然敢来惹沈安宁,自是有这个底气! “你得意什么!”孙欣雨眼底满是阴鸷,“我与欢遥公主交好,你完了!你敢动我,今日别想竖着走出这茶水间!” “哦?”沈安宁笑的温柔,手中的力道笃然加大,“欢遥公主,在哪呢?” 手腕的疼痛让孙欣雨龇牙咧嘴,她脸白了。 欢遥公主还没到场 “这样,如果你不想死,就承认自己是狗!”沈安宁眨眨眼睛,模样娇俏,“喊的大声一点,声音不大,还是得死!” “沈安宁,你个啊!”孙欣雨眼泪直飙,大喊,“我是狗!我是狗!沈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沈安宁补充道,“喊世子妃。” “世子妃!”孙欣雨痛到几乎晕厥,但求生的意志让声音越来越大,嘶吼道,“我是狗!我是狗!” 不远处,另外一侧茶水间,喝茶的都是男子。 两边茶水间本就离的不远,孙欣雨喊的那样大声,自然十分清楚地传了过来。 男子们开始探讨。 “这是谁啊?喊的跟泼妇一样!” “听这声音,像是静侯府的孙欣雨,模样长的一般,不过性子挺温婉的,怎么” “我娘原先是让我来这宴会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我不在乎妻子样貌,贤惠就好。这孙欣雨才名在外,我还想今日见见,可现在怕了怕了,我可不敢娶这样的姑娘过门!” “不过我倒是对她口中的世子妃挺感兴趣的,是哪家的世子妃?” 众人聊着聊着,突然把视线转向角落那径自喝茶的白影上。 那抹白影就像是一个独自形成了一个结界,尊贵清冷,周身五米之内,只有萧家的公子。 莫不是南阳王府的世子妃? “噗!”萧轻梧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瞪眼扫向他们,“看什么看?再看本公子挖了你们的眼睛!” 大家齐齐轻咳一声,继续闲聊。 “真是无语,你听听方才那女的,喊的都快窒息了。”萧轻梧无语地道,“怎么可能会是你家那个?沈安宁不被别人折磨的窒息还差不多。” 这女人他见过,纸老虎一个,就敢在南阳王府闹,外头屁不敢放! 叶锦没答话,他朝另一处茶水间的方向扫了眼,淡淡地道,“不一定。” 如果从沈安宁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来看,确实能干得出这事儿。 萧轻梧不可思议地道,“你发烧了?” 叶锦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宛若把利刃。 萧轻梧缩缩脖子,悻悻地不敢说话。 沈安宁终于放过孙欣雨,孙欣雨连滚带爬溜走,那一众拥护她的小姐立马追上。 等离开那茶水间一段距离,孙欣雨实在忍不住,把气撒到其中一个小姐身上,‘啪啪’就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 “你们是不是眼瞎?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瘸腿了还是瘸手了?” “就这么看着我被打?也不知道来帮帮忙!哭什么哭?我都没哭,你还哭!” “滚!别让我看到你!” 那个被甩巴掌的小姐抽噎两声,拿帕子掩唇哭着跑走了。 “欣雨,别气。”又有一名小姐颤巍巍地道,“欢遥公主说今日会来,那定是会来的,要不咱们等等,后头有沈安宁好看的!” 孙欣雨眼神犀利,“沈安宁,你给我等着!” 沈安宁继续悠哉悠哉喝茶,直到一面轻纱扶落,她闻见一股好闻柔和的清香。 如梅似雪,浅淡清凉却仿佛吹到人的心砍里,让她很熟悉,但这份熟悉中又掺杂陌生。 沈安宁一抬头,见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走来,对她浅笑。 “你这般跟她们作对,等过会儿欢遥公主一来,可不会放过你的。”美人温柔地道。 “我倒是不怕。”沈安宁随口答了一句,继续喝茶。 美人笑着摇摇头,在沈安宁身边落座,开始给自己斟茶,只是风吹过,她马上掩着帕子开始咳嗽。 “秦小姐一直在府中养病,为何今日会出来?”沈安宁忍不住地道。 秦国公府的小姐秦雅是帝京中唯一一个曾经才名不输她的女子,不过秦国公夫人怀着秦雅的时候跌倒不慎早产,这秦雅一出生就泡在药罐子里。 基本上鲜少出来见人,她比沈安宁大几个月,已过及笄之龄,因着身子不好,至今未曾婚配。 ------题外话------ 今天加更一章呐~后边几天可能要存稿一段时间啦~过段时间如果可以pk的话会保持每天两更~ 第十七章 痛揍落水狗 “在屋中待的久,闷的慌。”秦雅脸色苍白,温声回答沈安宁的话,“娘说恰逢宫中秋菊宴,就让我出来走走。” 沈安宁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叹气。 她这分柔感可不是沈芸那般装出来糊弄人的,而是真正常年病痛缠身,被折磨出来的娇弱。 如此美人,倒是可惜! “像我这种活不了多久的,是该多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秦雅扯扯嘴角,“毕竟能呼吸一天,我也算是赚了。” “不必这么悲观。”沈安宁道。 前世这秦雅沈安宁倒没有过多关注,只知道她似乎嫁到了南疆,至于到底嫁给谁,后来如何,沈安宁也不知道。 但似乎她并未听闻过秦雅病逝的消息。 秦雅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安宁妹妹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对她的称呼,沈安宁眉间一挑,“我有一事很好奇。” “你说。”秦雅道。 “在这里所有帝京闺秀,几乎对我唯恐避之不及,为何你会主动来跟我交谈?”沈安宁问道。 听完这话,秦雅眉眼弯弯,“是吗?我觉得安宁妹妹人不坏,便想交好,这个理由可足够?” 沈安宁指尖摩挲茶盏,“不太够。” 看感觉下菜碟,岂不荒唐! “好。”秦雅无奈地道,“南阳王生前与家父有些渊源,安宁妹妹是南阳王府的世子妃,我想关照一二,顺道交个朋友。” “所以”沈安宁目视她,“你认得叶锦?” “算是朋友。”秦雅道。 这般毫无顾忌地供出和叶锦的关系,倒是让沈安宁很惊讶。 况且既是光明磊落的朋友,她自然不会多想。沈安宁悠悠道,“国公府密探不少,我这南阳王府的世子妃是如何来的,秦小姐应该知道?” 秦雅笑而不语。 “既知道,还敢凑上来?”沈安宁漫不经心地道。 “我只是病了,但也知道安宁妹妹当年才华灌溉满京华。”秦雅眉眼弯弯,“我想跟安宁妹妹关系近些,有何不敢?” 沈安宁抿着茶水,微微沉默。 怎么说,这个秦雅给她的感觉很舒服。 但就是太舒服了,她像是将沈安宁的性格吃的很透,知道沈安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细心考虑过。 这样的女子,如果真是带着目的过来,那就真的有点可怕。但若是没有,倒的确是个可交之人。 不远处,突然一阵凌厉的脚步声靠近,十分繁杂琐碎。 “来的不少啊。”沈安宁皱眉。 屏风后,一名身着宫装的美艳女子,后头跟着宫女浩浩荡荡地朝这边逼近。 “安宁妹妹,这欢遥公主受皇上宠爱,十分嚣张跋扈。”秦雅连忙低声道,“今日恐怕要服个软,否则定要受皮肉之苦。” “有些事情,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沈安宁感受到这真心实意的提醒,便一笑,“这事儿不是我服个软就能过去的,更何况,我是宁远大将军的女儿,怎会对他人低声下气?” 宁远将军府的人,骨子里有铁血傲气,宁死不屈! 秦雅一怔,随即笑着摇头。 “秦小姐还是离远些,否则恐怕会被波及。”沈安宁道。 秦雅摇摇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 沈安宁皱皱眉头,刚想开口,那群人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那美艳女子视线一下子就落到沈安宁身上,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当年我爹平反逆贼立下大功,皇上龙颜大悦,那时候我爹跟皇上要了一个赏赐。”沈安宁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住,看向欢遥公主,挑眉道,“公主可还记得?” 欢遥公主脸色突然不好看起来。 因为当年父皇给宁远将军的赏赐是,赐予沈安宁至高无上的尊贵 在这北魏皇城中,莫说是她欢遥公主,就算见到皇后,沈安宁也可以不用行礼。 “此事本公主便不追究。”欢遥公主神情只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很快又冷冷地道,“本公主问你,为何出手伤人?京城贵胄,却对欣雨下如此重的手,你该当何罪!” “自保而已,何罪之有?”沈安宁一眼瞧见站在欢遥公主身边的孙欣雨,嗤然道,“倒是她,挺能耐,当狗不成,找主人来出头,真令人不耻。” 孙欣雨脸上的五指印子还没消,看着分外滑稽,但敢怒不敢言。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将军府小姐!”欢遥公主美艳的小脸沉下,“你在这皇宫撒野,本公主有权利惩治!” “你打欣雨,这笔帐,本公主得讨回来!你打的哪,就还哪!” “来人,掌嘴!” 欢遥公主一发令,她后头两个宫女走出,一步一步朝沈安宁走去,神情狠毒。 秦雅见状,面色更白,“公主,今日可是宫内一年一度的秋菊宴,您滥用私刑,传到皇上皇后的耳中,恐怕少不得责罚!” “秦雅,本公主不针对你,你也别来教本公主做事。”欢遥公主撇撇嘴,“否则,这个面子你秦国公府不要,就怪不得本公主!” “你”秦雅贝齿轻咬下唇,“同时得罪宁远将军府和国公府,就算公主受皇上宠爱,怕是也承担不起后果!” “你且看本公主能不能承担!”欢遥公主眯眯眼睛,视线瞥向那两名宫女,眉目满是戾气,“一起打!” 两名宫女一得令,毫不犹豫朝沈安宁和秦雅挥手下去。 沈安宁身手敏捷,一下子制住上来的宫女。 但秦雅身娇体弱,硬生生挨了那一巴掌,整个人就如被吹到的柱子一般,直接从椅子上摔下去,晕倒了。 “秦小姐!”沈安宁小脸阴沉下来,一闪身拦在秦雅面前,挥手给了那打秦雅的宫女一巴掌,把那宫女打的头都磕在桌子上,额间鲜血直流。 “啊!血!”宫女痛呼一声,手抹过额头,脚一蹬瞬间昏死过去。 “沈安宁!”欢遥公主看到这幕,怒火冲天,“反了你了!还敢还手!” 其他跟来的小姐们包括孙欣雨在内,全部忍不住身子一抖。 这沈安宁,今日莫非鬼上身了不成? 欢遥公主见另外一个宫女颤颤巍巍站在那一动不敢动,气的冒青烟,“废物!” 说完,她提着裙摆大步冲到沈安宁面前,抄起腰间的皮鞭,“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你还敢不敢躲!” ------题外话------ 今天不加更啦~现在字数到了,等系统抓试水,试水期那几天加更呐~ 第十八章 到底谁欺负谁 沈安宁确实没躲,等皮鞭一甩过来的时候,她一手抓住皮鞭,然后猛的一拉,直接将皮鞭扯过来。 欢遥公主死死地握住皮鞭,但拉不住,于是被沈安宁拖行一段距离后,整个人重心没稳住,摔了个狗啃泥! “沈安宁!”欢遥公主趴在地上,灰头土脸地抬起头,“你敢如此羞辱本公主!本公主要杀了你!” 她挣扎着起身,朝沈安宁再度冲去。 沈安宁这会儿手里头有了武器,打起人来那简直是如鱼得水! 小皮鞭跟赶驴似的‘劈里啪啦’挥在欢遥公主身上。 “杀我?只怕公主没这个本事!” 欢遥公主一边逃鞭子,一边在地上痛的打滚! 堂堂公主,此刻居然如同落水狗! “孙欣雨,你看着干嘛!还不快救本公主!”欢遥公主见沈安宁不收手,怒斥道。 孙欣雨反应过来,带着后头那一众小姐想救欢遥公主,结果被沈安宁的皮鞭招呼了个遍。 一时间,整个茶水间宛若屠宰场! 但是就在事情进行到如火如荼的刹那,突然,沈安宁眨巴眨巴眼睛,一扔皮鞭,抱头蹲下。 皮鞭刚巧不巧地落在欢遥公主脚边! 这下被欢遥公主终于抓住破绽,她马上抢过皮鞭,狼狈冷笑,“沈安宁,本公主要你的命!” 她要报仇! 谁知,在皮鞭刚要落到沈安宁头上时,一缕白绸卷住皮鞭,内劲散开,把那鞭子打的节节断裂! “公主,你动我南阳王府的人,可有问过我?”叶锦脚尖落地,双手交叠覆在身后,俊逸的眉目冷意阵阵。 沈安宁看着那从天而落的白影,嘴角的弧度恨不得扬上天。 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嘴一憋,眼睛一红,泪水汪汪,楚楚可怜,甚至还更咽地抽搐两下,声音沙哑地道,“叶锦,你可算来了她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 众小姐:“” 到底谁欺负谁! 欢遥公主看见叶锦,眼神有些躲闪,虽然神情暴怒,但语气还是尽量柔和,“叶世子,事情是这样” “叶锦”还没等欢遥公主话落,沈安宁就拉拉叶锦的衣角,泣声道,“我身上疼,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叶锦眉目瞬间柔和下来,上前轻轻将沈安宁扶起,“哪里疼?” 欢遥公主见叶锦根本不理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沈安宁! “都疼!”沈安宁指指自己的脚,难受地道,“脚也疼,我走不了路了!” 叶锦似乎一顿,然后掌心在沈安宁腰间一搂,将她整个人拦腰抱在怀里,然后视线阴鸷地往周围瞥过,抱着她往外走去。 只是在路过这一众小姐身边时,他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今日之事,叶锦记下了。” “等秋菊宴过后,叶锦自会去各位府中拜访。” 那群小姐眼前一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南阳王府,她们得罪不起! 何况,明明是她们被打了一顿啊! 这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地方! 欢遥公主则是胸口一阵起伏,眼底露出一抹与年纪不符的隐晦,“沈安宁” 等走到外头,沈安宁双手搂在叶锦脖子上,偷偷笑起来,甚至那双挂起的脚都高兴地晃了晃。 前世叶锦在她受伤的时候也抱过她,这种待遇,许久未曾体验。 这波装伤,有用的很。 叶锦的怀里真舒服! “笑够了?”叶锦俊颜微微一沉,那方才的温柔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他停下脚步,声音寒意弥漫,“下来!” 沈安宁的笑容僵在嘴角,她抬起袖口掩面,“你知道我是演的?” 叶锦冷笑,“你当我是瞎子不成?你身上一尘不染的,有她们惨么?” 沈安宁:“”失算了! “不要!”沈安宁眼泪汪汪,手臂圈的更紧,“再抱一会儿嘛!” 装?叶锦俊颜宛若冰窖,一松手。 沈安宁没反应过来,差点人摔在地上,她见叶锦直接不理会她,大步往前,还冷的可怕,连忙追过去。 这男人是真的生气了! “叶锦!对不起嘛!”沈安宁扯住他的袖子,“我不该骗你。” 叶锦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你以为我气这个?” 她就算骗了又如何?这种一下子就能看穿的骗局,他有什么好气的? “那你干嘛气?”沈安宁疑惑地道。 这下她真的有些搞不懂。 叶锦眉目阴寒,继续往前走,不过沈安宁一直扯住他的袖子,他根本甩不开这个女人。 “沈安宁!”叶锦停下脚步,忍无可忍。 沈安宁瘪嘴,“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不然我下次还犯一样的错误!” “好!”叶锦嗤笑,“我问你,你忘记进茶水间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么?” 沈安宁一愣。 他说,要是有麻烦,先等他? 沈安宁恍然,随即噗嗤一笑,干脆松开那衣袖,上前抱住叶锦的胳膊,被他扯开也毫不在意。 “是她们先挑衅我,我气不过!”沈安宁嘻嘻地道,“而且我没吃亏啊!” 痛打落水狗,爽! “没吃亏?”叶锦周身冷意盎然,“你可知道那欢遥公主并不简单,你这次得罪了她,算是彻底跟她翻脸。” “如若下次被她找到机会,你有几条命够折腾?” “我知道她不简单,这个欢遥秘密不少!”沈安宁笑笑,“但我也不是好惹的,她最好别动我,要是赶自己凑上来,我一定不手下留情!” 叶锦突然怔住。 他看着沈安宁,如此从容不迫地说出这话让他一阵恍惚。 这般模样,倒是让他想起她当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叶锦幽幽地道。 这话说出口,沈安宁明白,叶锦的气大概消了,她眼睛一眨,“不过你怎么会来另外一个茶水间?” “两处茶间离的不远,动静这么大,你以为我听不见?”叶锦淡淡地道。 “呃那其他人”沈安宁汗颜。 岂不是知道她凶的拿鞭子打人了? “我已经找借口提前将人调走。”叶锦道。 沈安宁乐道,“你很关心我啊!” 给她解围,因为她擅作主张生气,还连后事都给她安排,不就是关心她吗! “你染上流言蜚语,会拖南阳王府下水。”叶锦看向她,淡然地道,“我不想让南阳王府陪你受罪!” “嘴硬!”沈安宁哼哼两声,突然想起秦雅还昏在茶水间,差点没吓的冷汗流出来。 欢遥公主她们不会因为她离开,有气儿找不到地方撒,去找秦雅的麻烦? 那昏迷的弱女子,岂不是得被大卸八块! 叶锦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她没事,会有人送她回国公府。” 第十九章 她是叶锦的女人 沈安宁松了口气。 叶锦能安排的这么周到,显然是将茶水间的事情都了解的非常透彻。 其他的,沈安宁没有多问。 接近午时,沈安宁和叶锦来到御花园门口,在进去的时候,沈安宁突然拉住了叶锦的衣袖。 “叶锦。” “嗯?”叶锦抬眸看她,有些疑惑。 沈安宁抿抿唇角,“你过会儿别离我太远。” 这秋菊宴一定会有危险。 叶锦将她眉目间不安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皱眉。 “叶锦!”沈安宁霎时严肃下来,“我是认真的。” 如果她记得不错,前世这秋菊宴出现了一波刺客。 而且这刺客明面上是冲着老皇帝来的,但事实上招招不离叶锦。 前世在这混乱之中,叶锦还受了重伤。 想到这里,沈安宁就一阵后怕,几乎是用一种恳求的语气朝叶锦道,“可以吗?” 叶锦一怔,对上沈安宁坚毅的眼神,他阴差阳错之下,轻轻点头,“好。” 沈安宁心满意足地一笑,跟叶锦并肩进到御花园,在一处席位之上坐下。 午时已至,这边陆陆续续热闹起来。 让沈安宁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沈芸也出现了。 沈安宁嘴角抽搐。 她脸皮是墙砌的吗? 被扔在王府门口还自己过来? “锦哥哥,安宁姐姐,你们怎么丢下芸儿先走了?”沈芸语气带着几分娇嗔,“芸儿一个人坐马车来,路上寂寞的很。” 说着,便要在叶锦另一边落座。 “慢着!”沈安宁喊住她,“我掐指一算,那个位置风水不太好,妹妹若是信得过我,我给你指一处风水好的地方!” 察觉到叶锦要说话,沈安宁眼疾手快地倒了一杯茶水给叶锦灌去,边灌边笑着朝一处位置投去眼神,“你看那怎么样?” 沈芸摇摇头,柔柔地道,“妹妹素来不信风水这种东西” “那处位置乃是龙气聚集之地,说不定会有皇子选择在那落座。”沈安宁继续道,“今日四皇子,六皇子可都会来,对,还有太子!” “墨修裕可有个小习惯,每次宴会都喜欢坐在右手边第一席,怎么?妹妹不心动吗?” “过这村没这店!你不坐,过会儿别的姑娘定会去抢!” 沈芸落座的屁股霎时僵在半空中,她视线瞟向叶锦,叹气道,“妹妹对太子殿下没什么兴趣,不过看来姐姐是不想让妹妹在这。” “那妹妹便坐过去!” 瞧这话,说的多虚伪!沈安宁瞥见沈芸那眼底隐藏的喜色,无语地撇嘴。 一道幽幽寒光从旁边折射而来。 “沈安宁,你这茶是要将我淹了吗?”叶锦一把拍开沈安宁的手,语气阴寒。 沈安宁握着茶盏的手一抖,这才发现他衣摆上已经被茶水淋湿一片。 “你怎么不喝啊!”沈安宁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去给叶锦擦拭。 她只是想拿茶堵住叶锦的嘴,谁知道这男人倔的很,嘴根本不松。 所以这茶直接从茶盏里全部滑到他的衣摆上了。 “”叶锦目光落在她身上,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道,“你很了解墨修裕。” “还好。”沈安宁随口一答。 她上辈子把墨修裕当成当年救她性命的恩人,一直跟在墨修裕屁股后头跑。 所以了解墨修裕一点儿都不奇怪。 叶锦眼底深处幽光涌动。 进来时,她让他不要离太远,莫非是为了更好的下手? 她让沈芸过去,自己却不过去,难道跟墨修裕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份猜测让叶锦的气息笃然如同阴云覆盖,压抑的可怕,他身子偏转,躲开沈安宁,淡淡地道,“我自己会擦。” “好” 沈安宁注意力被外头那声嘹亮的‘皇上驾到!’四个字被分散,并没有察觉到叶锦的变化。 此时,御花园瞬间安静下来。 以龙袍天子为首,锦绣朝凤宫裙的女子在侧,太子墨修裕,四皇子墨修扬,六皇子墨修晋齐齐进入御花园中。 “参见皇上!” “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对老皇帝,皇后和皇子们行礼之后,老皇帝大手一会,哈哈大笑两声,“免礼,落座。” 众人道完谢,回到座位处,沈安宁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抬头,跟墨修裕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满是担忧和焦急。 但是 一眼假! 以前她是被猪油迷了眼睛才看不出来!沈安宁心底霎时涌起一阵厌恶,躲开墨修裕的视线。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各人眼里是不同的意味。 叶锦看来,沈安宁这模样,反倒像女儿家的欲拒还休。 果然,她心里面还装着墨修裕。 那这些天,她的转变莫非也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叶锦侧开身,微不可见地拉开一些跟沈安宁的距离,眉目寒气弥漫。 至于墨修裕,则是皱皱眉,落座到右手边第二个位置,正好在沈芸身侧。 宫宴正式开始,沈安宁发现欢遥公主和那一众小姐都没到场,大概是觉得太狼狈,不想来参加宴会了。 “叶世子。”高座之上的老皇帝看看沈安宁,意有所指地道,“近来新婚过的如何?” “尚可。”叶锦淡然道,“皇上赐给叶锦的婚事,自然不会不好。”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唏嘘。 能好么? 沈安宁自幼心悦太子殿下,全帝京都知道,听闻她嫁进南阳王府后,日日作妖,恨不得将南阳王府都掀了! “瞧你,在家里对我倒是凶,在外头这么含蓄?”沈安宁扭头看着叶锦,笑骂一声,那眉眼间尽是羞涩之意。 她脖子一动,瞬间‘不小心’露出一些殷红的痕迹。 这般模样,加上她那表情,和眉宇间展开的春意,让众人震惊。 此凶非彼凶啊! 众人神情古怪地看向墨修裕,互相对视一眼,传递讯息。 沈家小姐移情别恋了! “你们”老皇帝眉目一沉,问道,“圆房了?” 沈安宁拿帕子捂住脸,娇羞地道,“皇上,您这大庭广众之下问这话不太好?” 虽然没答,但意思不言而喻啊! 墨修裕眉目染上一抹戾气,但很快被掩盖下去,无人察觉。 老皇帝一噎,凤目眯起,随即笃然笑道,“南阳王府乃是我北魏的护国王府,朕偶尔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李公公。”老皇帝道,“开始。” 叶锦皱皱眉头,视线注视着沈安宁脖颈的痕迹。 他真正留下的,应该早便消了,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清晰 而且这东西他之前没有看见,被沈安宁藏的很好。 叶锦袖口中的掌心握拳,青筋暴起,“沈安宁,你好大的胆子!” “是胭脂啊。”沈安宁凑到叶锦耳边,俏皮说道,“我气气他们。” 还有让所有人知道,她已经是叶锦的女人! ------题外话------ 隔了两天没加更啦~下午加一更~ 第二十章 夫君,他非礼我 叶锦闻言,盯着那痕迹仔细看了看,掌心瞬间一松,轻轻答道,“嗯。” 沈安宁一乐,“你紧张啊?怕我跟别的男人干那种事?” “没有。”叶锦淡淡地道。 沈安宁偷笑,“好。” 明明就是在怕!何必不承认呢!啧啧 秋菊宴么,无非就是赏菊聊诗,喝酒吃菜。 沈安宁倒是没有其他心思,全身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直到宴会中途,轮到她去献艺,只能起身去跳了一支舞。 沈安宁乃是宁远将军府出生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技自然也不差。 一舞倾城!配上她这身琉璃蓝衣,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沈安宁很担心叶锦,不过所幸这舞没有误事,只是在老皇帝说赏的时候,竟然是让墨修裕来给她颁赏。 “宁儿”墨修裕来到沈安宁跟前,等他近距离瞧见沈安宁脖子上的痕迹后,眼底幽光闪烁。 竟然是胭脂。 “太子殿下,赏赐!”沈安宁看墨修裕杵在那不动,有些无语。 墨迹啥呢? 偏偏这大庭广众之下,老皇帝让他给的赏赐,她还不能不要。 墨修裕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沈安宁,柔声道,“宁儿,恭喜。” “多谢殿下了。”沈安宁接过玉佩那一刹那,墨修裕忽然拉住她的手,然后沈安宁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墨修裕的掌心滑进了她的衣袖中。 沈安宁微微蹙眉。 莫非是她前世收到的那封信?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想到这里,沈安宁微微一笑,“东西我已收,殿下放心。” 墨修裕像是松气的感觉,“好。” 他还以为沈安宁要叛变呢,看来今日这一切不过是拿来掩人耳目的。 沈安宁对墨修裕浅笑晏晏这一幕,生生刺进叶锦的眼底。他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沈安宁身侧。 沈安宁也是一愣,“叶锦”话音刚落,突然叶锦一只手搂在她的肩膀处,另一只手掌心提起内力,对墨修裕的手臂生生砍下。 “叶锦!”墨修裕被迫放开沈安宁的手,脸上露出阴狠,“你干什么?在秋菊宴上,你敢伤本宫?” “叶锦不敢。”叶锦冷冷扫向沈安宁,才淡淡道,“但沈安宁是南阳王府的世子妃,请太子殿下自重!” 沈安宁对上叶锦的眼神,又听见这话,心里面‘嘎吱’一下。 坏了,太得意忘形! 她脑子在想那封信的事情,一时间忘记抽回手了。 沈安宁:“”她嘤咛一声,一转身,靠在叶锦胸膛上,“太子殿下趁着给我行赏的功夫轻薄我呜呜,夫君,你要给我做主!” 众人石化。 只见沈安宁还抬头在那跟叶锦告状,“我只是想接那枚玉佩,谁知道太子殿下突然抓了我的手,我害怕,都没反应过来,吓的手都来不及撤” 对,方才众人都看见,的确是太子殿下先动的手。 “你少在那胡言乱语!”皇后见到有人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儿子,立马语气怪异,“我儿是嫡子,位居东宫,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轻薄你?” “这帝京之中谁不知道,你在未入南阳王府前,整天围着裕儿转!依本宫来看,你是对裕儿旧情未了,因爱生恨,故意栽赃陷害?” “皇后娘娘!”沈安宁撇撇嘴,“未出阁前,谁没有一件两件的荒唐事?如今我跟叶世子很是恩爱,旧情未了是荒唐,因爱生恨更是没必要!” 再说,她对墨修裕的恨,还用生么!这梁子可早就结下了! 叶锦看着她,轻轻眯眼。 这次竟然让他有些辨别不出来,到底是实话,还是跟在茶水间一样做戏。 墨修裕一张脸瞬间黑下。 叶锦眸底暗流涌动,等那股暗流彻底沉寂后,他才望向高座之上的老皇帝,语气淡漠,“皇上,此事叶锦需要一个解释。” “你确定你所说不假?”老皇帝目光扫过沈安宁,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是精光闪烁,如同审视,威严开口,“天子面前,你若说假话,可是欺君之罪。” “众目睽睽,皆是证人,如何作假?”沈安宁更咽道,“皇上莫不是要徇私?” 老皇帝视线落到墨修裕脸上,此时墨修裕一张脸分外精彩,像是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似的。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朕的太子。”老皇帝淡然朝墨修裕道,“裕儿,你可还有话要说?” “儿臣”墨修裕一咬牙,“儿臣无话可说!” 谁知道这沈安宁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他能怎么解释?告诉大家自己抓沈安宁的手是想给她偷偷塞点东西? 怎么可能! 于是,他只能无话可说。 “裕儿!”皇后震惊,“明明就是这沈安宁陷害你,你” “够了!”老皇帝低喝一声,声音威严而冷毅,“来人,将太子殿下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皇上!”皇后一听,连忙从椅子上下来,哭着抱住老皇帝的腿,“这可是三十大板!你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裕儿习武之身,死不了。”老皇帝瞥向皇后,“你乃后宫之主,这般模样像什么话!给朕坐回去!” 闻言,皇后还要求情的话霎时噎住,她眼底满是怨恨,抬眸朝沈安宁看了眼,只能道,“臣妾遵命。” 然后坐回椅子上。 叶锦周身依然有些压抑,他看看沈安宁半晌,一回到坐席,就不着痕迹地收回扶着她的手。 今日这秋菊宴,谨慎为妙。 另一边,沈芸把手中的帕子都快搅碎了。 可恶的沈安宁,居然害太子殿下被打三十大板! “叶锦。” 没过一会儿,沈安宁抓住叶锦的手,只觉得心里面不知怎的,莫名开始慌张,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似的,仿佛是有什么预感。 她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夜月?” “他说他武功退步,想去阁楼暗地练上两天,我同意了。”叶锦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背上,淡然道,“而且宫中设宴,是不许带随身侍卫的。” 沈安宁张张嘴,话还没出口,整个宴席上瞬间骚乱一片。 无数黑衣人从各个方向涌出! 沈安宁见到这副场景,眼底霎时一沉。 这黑衣人来的方向都跟前世一模一样。 “来人啊!护驾!”李公公大惊失色,扯着嗓子朝周围宫中的侍卫道,“快保护皇上!” “反了!居然有人敢在宫中行刺!”老皇帝被一众人护在后头,低低吼道,“给朕留活口!朕要彻查!” 秋菊宴宾客众多,场面一度混乱。 第二十一章 遇刺受伤 这批刺客身着黑衣,而且武功精妙,既然跟宫中御林军打的不相上下! 还有许多不懂武功的公子和小姐为了躲避,四处闪躲,让本来就乱的地方更乱了。 有三个黑衣人突破御林军,直奔叶锦和沈安宁的方向来。 “叶锦!”被狠狠推开,沈安宁看着上前跟三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的男人,微微咬牙。 以叶锦的武功,三个黑衣人不会在他手里面讨到好处。 但这群刺客不断涌来,却只有寥寥几人冲向老皇帝和皇后,那剑锋剑芒之处,明里暗里,分明都是冲着叶锦! 御林军几乎全部都围绕在老皇帝和皇后身边,偶尔分出那两三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这大批的刺客? 沈安宁心里面简直冒火,“一群白痴!脑子里装的什么浆糊!” “眼瞎吗?” 此时,一名刺客来到她身边,那露在黑布外面的眼睛露出杀意,“命拿来!” “你特么给我先去死!”沈安宁正愁没气撒,偏身躲过那刺客的一剑,抄起桌子上的酒盏,快准狠地打在刺客腰间。 刺客痛呼一声,露出了破绽,沈安宁夺过他手中的剑,一击毙命! 她一回头,看见叶锦周围已经有不少尸体,但刺客就跟水一样,还不停朝他围去。 沈安宁一把扯住腰间的琉璃珠串,喊道,“叶锦!让开!” 叶锦听见沈安宁的声音,清俊的眉目一皱,然后脚尖一点,白绸掺着内力随着他的身体猛的一转而起。 周围一圈的刺客被白绸打到,齐齐发出惨叫。 刺客也想踏着轻功去追,可无数浅蓝色的琉璃珠不知何时滚到他们的脚下,他们人多脚杂,脚踩脚,人撞人,狠狠摔在地上。 沈安宁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来到叶锦身边,瘪嘴道,“你刚刚干嘛推我?” 叶锦没答话,只是偏头不愿对上她的眼神。 “这个给你。”沈安宁给叶锦手中塞去一个香包,“里面是特质迷香,你放的时候记得屏气!” 说完,沈安宁提剑朝周围一个刺客狠狠劈下! 这些刺客个个武功绝顶,她没有内力,太吃亏了,根本腾不出手来。 迷香,还是交给叶锦来放比较妥当。 况且如果沈安宁记的不错,这批混乱的人当中,似乎还混着刺客的同伙! 前世叶锦便是被暗算,才伤在这群同伙手中。 叶锦盯着手中的香包,却略微迟疑,继续跟周围的刺客打起来。 “叶锦?”沈安宁发现他一直不用迷香,有些疑惑,她瞧见一个宾客样貌陌生,而去他的眼底似乎蕴含一层杀意。 沈安宁心头一颤,连忙抬剑上前,在那名宾客摸出匕首的刹那,一剑毙命。 就在沈安宁松了口气的时候,发现离叶锦不远处的御林军本来正跟刺客激斗,不何时,竟然来到了叶锦的背后。 沈安宁冷汗‘唰’地一下就出来了,立马冲过去。 果然,那御林军剑锋一转,对准了叶锦的后心位置,但是下一秒,另外一柄长剑拦住了他。 御林军的剑暗藏内力,沈安宁只能挡一瞬间,最后剑尖‘嗤’地刺进她的肩膀。 一片鲜血如同盛开的鲜花,崩现而出。 “沈安宁!”叶锦听见后面的动静,一转身,便看见剑刺进沈安宁的身体,顷刻间,眼底一片猩红。 他伸手打开那名御林军,这一掌,让那御林军在半空中就狂吐鲜血,生生将十米外的假山撞毁,落地时,人已经没了气息。 叶锦抱住沈安宁,护在怀里,指尖封住她的穴道,然后掌心一挥,一抹幽香散开,瞬间将周围的刺客全部放倒。 “叶锦”沈安宁闷哼一声,软软倒在叶锦怀里,嘴角滑落一抹血迹。 “你别说话。”叶锦素来清朗低沉的声音,此刻既然有几分颤抖,他将沈安宁拦腰从地上抱起。 还有一些及时屏息的刺客还想行凶,被不远处的几枚飞镖刺中要害,没了知觉。 “君泽!”萧轻梧赶到的时候,御花园满地都是尸体,叶锦这一身白衣沾满鲜血,抱着沈安宁,一步一步走出,仿佛是从地狱里来,戾气几乎压抑不住。 “天哪,发生了什么!”萧轻梧看着沈安宁这触目惊心的伤,震惊地道。 “先走。”叶锦不敢低头,他一低头看见她的伤,心痛的就像被什么东西揪开,撕裂般的难受。 “站住!”眼看叶锦要带沈安宁离开,御林军拦住叶锦的去路。 “秋菊宴出现刺客,此事事关重大,谁都不能离开!” 叶锦目光仿佛是锐利的刀,一片一片刮向周围,最后刮到一直未曾开口的老皇帝身上,整个人有种近乎疯狂的阴鸷。 “皇上,若叶锦执意要走呢?” 老皇帝苍老却精光闪朔的眼睛一沉,但是很快便一松,挥手道,“这御林军倒是不懂事,南阳王府百年来对北魏忠心耿耿,自然是做不出这种行刺的事情,安宁这丫头的伤刻不容缓,叶世子,快去!” 御林军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退开放行。 “多谢皇上!”叶锦阴沉着脸吐出四个字,便带着萧轻梧离去。 “这个叶世子,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皇后冷笑,“那沈安宁伤的不过是肩膀而已,又不会死,连这一下都等不了?” 老皇帝沉着脸没说话,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宫门外,夜月脸色还有些苍白,和江霓一起候在一匹马车前。 他原本是在阁楼暗地中,可江霓突然冲进暗地来找他,说萧公子传信,世子有危险,他便急匆匆出来了。 但萧公子别的什么都没说,只叫他们先在宫门口等着。 这一下,夜月和江霓那心都是七上八下的,着急的要命。 好不容易,叶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们视线中,但是那一身的血,还抱着另一个浑身是血的沈安宁,让江霓和夜月差点没吓的魂儿出窍。 江霓连忙上去给沈安宁喂了两颗丹药,等要给叶锦时,他摇摇头,带着沈安宁先进了马车。 “他没事,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眼见江霓还担忧地看向马车内,萧轻梧道,“有事的是沈安宁,她那伤我方才扫两眼,有些麻烦。” 江霓颔首,“今日之事,多谢萧公子。” “没什么好谢的,我没帮上忙。”萧轻梧想到这里,声音发冷道,“你们先回去,方才来皇宫的路上我遇见两个脏东西,先回去审审,过会儿我会去南阳王府。” “好。”江霓道,“萧公子保重。” 夜月对萧轻梧微微点头,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第二十二章 叶锦,我好痛... 马车内,此时气压有些低。 沈安宁依然靠在叶锦怀里,嘴角那一抹鲜血渐渐干涸,给她染上脆弱的凄美。 “叶锦,我好痛”沈安宁眼角含泪。 叶锦掌心捂住她的伤,声音沙哑,“既然知道痛,为什么要救我?” 沈安宁虚弱的指指自己的心口,“这里痛,不是伤痛。” 叶锦浑身微微僵住。 “你刚开始为什么不放迷药?”沈安宁凄然一笑,“你怀疑我怀疑我会害你” “你起先推开我,也是怕我暗中下手” 她怎么可能会害他呢早在前世,她的命就已经是他的了。 叶锦垂下头,脸埋在沈安宁脖颈之间,“对不起。” 他也很痛。 但其实他推开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她离远些,就不会被波及了,只是没有想到 沈安宁指尖一颤,温柔地道,“初犯,我原谅你,你没事就好。” 只要叶锦没事,就好。 她说过,她会保护好叶锦的。 叶锦猛的一颤,没有说话。 这一路上,马车因为行驶速度过快,驾的摇摇晃晃,叶锦把沈安宁护在怀里,总算是没让她受颠簸。 “世子,到了。”门外传来夜月的声音,叶锦没有犹豫,跟之前一样,抱着沈安宁下马车。 “去请许大夫。”叶锦对夜月吩咐了一句,便大步迈着步履往前。 几乎没有停顿,一路直行到雪梅居。 夜月茫然。 怎么去皇宫一趟,世子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了? 既然是叶锦的命令,他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跑去南院 “世子妃这伤有毒!”等到叶锦把沈安宁放在床榻上,江霓观察后,才发现沈安宁肩膀处的伤口居然泛着一丝微微紫气,连带沈安宁整个人呼吸都开始紊乱起来。 “谁下的手?这么狠?”江霓怒气‘蹭’地就上来了。 叶锦的袖口已经被他拽出一片片的褶皱,整个人泛着一股子不似人间的寒冷。 “世子,奴婢要给世子妃解毒,需要将世子妃的衣裳解开,您看您是”江霓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叶锦淡淡地道,“房都圆了,还怕这些么?” 江霓轻咳一声。 虽然世子和世子妃先前感情不是特别好,可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何况之前的确也圆了房。 确实是无碍的。 反倒是沈安宁抬手扯扯叶锦的衣袖,“你还是出去。” 叶锦在床榻边蹲下身子,温声道,“我看着放心一点。” 沈安宁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你在这,会让江霓分心的,等毒解了再进来。” 叶锦犹豫片刻,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等叶锦的身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沈安宁艰难地从袖口中摸出一个信封,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她额间露出细密的汗水,“江霓帮我个忙。” 江霓一愣,“世子妃你你是故意将世子支开的?” “嗯。这毒应该暂时要不了命。”沈安宁垂帘。 若是真的是什么剧毒,她现在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这信,是宫宴时,墨修裕偷偷塞给我的。”沈安宁睁开眼,“你将它打开,然后念给我听。” 她现在浑身无力,恐怕是没办法自己看信了。 而这信,如若给叶锦发现,估计又得误会她,所以她只能把叶锦支走。 其实她记得前世信上的内容,只是怕万一这信中所写跟前世不一样,这样岂不是浪费机会? 太子殿下给的?江霓震惊地道,“世子妃,这太子殿下给您的东西,您也敢带进王府?” 而且而且还瞒着世子! “墨修裕要害南阳王府,还要害叶锦,他如今还信任我,那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沈安宁苍白的容颜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多少惨杂着一丝狠意。 “他起先可是背地里对叶锦使了不少绊子,还用了不少肮脏手段。”沈安宁声音渐渐虚弱起来,那语气还是坚定异常,“我要给叶锦找场子!” “我的男人,他墨修裕也敢动?” 江霓闻言,霎时一怔,有这么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都不认得这位世子妃了。 不过她心里也替世子高兴,世子妃这等气魄,还这样替世子着想,配得上当这南阳王府的女主人! “好,奴婢替世子妃看信。”江霓接过沈安宁手中的信,拆开信封,便照着信上所写,把这封信读出来。 “宁儿,自多日前一别,你在南阳王府过的可好”说到这里,江霓嘴角抽搐。 没想到,这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油腻。 沈安宁:“重点。” 江霓扫着满满一页信上的内容,一直到最下方,念出一排字,“帝京九巷第三面墙壁的最下方,有一处松动的瓦砖,以后可以暗中进行消息传递。” 果然,这信中的内容跟前世并无偏差。沈安宁点点头,“江霓,劳烦将这封信烧了,别给叶锦瞧见,我怕他多想。” “奴婢明白。”江霓上前把信封放到香炉中,亲眼见一封信烧成灰烬。 等她转身来到床边时,沈安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猛的咳出一口鲜血。 “世子妃!”江霓握住沈安宁的脉搏,从怀中掏出两个白玉瓶,又给沈安宁服下一颗丹药,然后开始解她腰间的衣带。 “奴婢先给您解毒。” 沈安宁这会儿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散去,只点闭上眼睛,满是憔悴的微微一点头。 后边许大夫也从南院赶来,他先瞧了叶锦一眼,然后想给叶锦把脉,但是被他躲开。 叶锦道,“我无碍,许大夫先去看看她。” 许大夫皱皱眉头,只能提着药箱进到房间。 约莫半个时辰,两个丫鬟提着一盆血水出来,江霓从里面喊道,“世子,您可以进来了。” 叶锦闻言,白衣一晃,只是脚步刚踏入房间,便顿在那,一动不动。 屋子里,哪怕是门窗开着,都散不去这浓郁的血腥味。 床上,沈安宁已经昏迷过去,整张小脸苍白如纸,脆弱地仿佛一碰就会破。 叶锦心头又是撕扯般的疼,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世子,世子妃这毒不棘手,但却有些麻烦。”江霓见状上前道,“紫兰草之毒,只要内服三叶清芝便可解,但三叶清芝只生长在南方,且摘下后药力只能储存半月。” “如今在这北魏,怕是连一株能用的都寻不出来。” 北魏位处大陆最北之处,距离南边三叶清芝生长的地方十分遥远。 要想运一株三叶清芝,恐怕还没到北魏,这清芝就会失效了。 ------题外话------ 颜颜最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个系统它吞评论!! 昨天吞了大概两三条,但是神奇的是这些评论颜颜自己的后台是可以看见的!! 而且也可以正常回复,就是在读者评论区看不见,后来颜颜自己用读者账号尝试了一下,发现确实会被吞 所以宝贝们,不是颜颜删评论哈~颜颜本站在潇湘,所以是不会删本站评论哒~批评建议还有宝贝们的一些要求都会看哦~然后我发现被吞的评论里面也有想要多看一些的,加更之类的,最近的话是在给试水攒稿子,后边几天会连着加,宝贝们见谅~么么哒~ 第二十三章 她们都错怪了世子妃 此话一出,叶锦总算有了反应,他掌心握拳,“她的毒还未解?” 江霓颔首,“奴婢已经替世子妃排出毒血,并且服用了清芝丹,此丹虽然对紫兰草之毒也有一定效果,可对比三叶清芝,还是差一点。” “世子妃体内尚存残毒,这残毒短时间无碍,但如若一月之内无解药,恐怕世子妃这条胳膊保不住了。” 叶锦周身的气息笃然一沉,他指尖在腰间一勾,一枚玉佩瞬间滑入手中。 他将玉佩扔给江霓,冷冷地道,“你去南靖一趟,调用踏雪马,不惜一切代价,将三叶清芝给我带回来!” “这这是”江霓看着那枚玉佩,顿时哆嗦了一下,恭敬地道,“奴婢这就启程,请主子放心。” 叶锦挥挥手,示意江霓可自行离去。 恰时,萧轻梧刚好办完事来到南阳王府,轻车熟路地奔向雪梅居。 只是一进叶锦的房间,就瞧见他跟木头人似的站在那,疑惑地道,“你干嘛呢?” 叶锦摇摇头。 许大夫本来还在照看沈安宁,想等情况稳定下来再离开。 这会儿听见动静,许大夫再看看站在门口的叶锦和才进来的萧轻梧,道,“世子,萧公子,你们站那干嘛?快进来。” 叶锦终于挪动脚步,只是那视线,一直落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沈安宁身上。 “她无性命之忧。”许大夫道。 “君泽,秋菊宴发生了何事?”萧轻梧也看看床上那抹影子,“沈安宁为什么会受伤?” “为了给我挡剑。”叶锦那张清淡的俊颜,霎时就染上一抹灰暗。 此话一出,萧轻梧和许大夫都惊了。 “她给你挡剑?”许大夫嗤笑道,“怎么可能?她不给世子您背后捅剑就不错了!” 从沈安宁进南阳王府后,哪一天消停过? 要不是因为世子,他是万万不愿意去救沈安宁的! 叶锦气息一沉,“如果没有她,我今日不会站在这里,更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萧轻梧和许大夫对视一眼。 往年这秋菊宴,南阳王府都会受到针对。 叶锦多多少少会带着一些暗伤回来,甚至有时候,他强撑着才回到南阳王府。 一回到府中,便撑不住晕过去。 但这次 “本来她也可以不用受伤。”叶锦探手入怀,摸出沈安宁给他的香包,只觉得无尽的悔恨。 “若不是我不够信任她,她不会躺在那里。” 许大夫和萧轻梧都是聪明人,叶锦这么一说,秋菊宴上的事情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世子,您也不必自责。”许大夫道,“您身为南阳王府的主人,您的性命关乎太多人,小心一点总没错的。” 叶锦垂落眼帘,遮盖住眼底深处的无奈。 “此事,倒也怪我。”萧轻梧沉默良久,自责地道,“本来你就料到今日会出事,还刻意提醒过我,叫我路上小心些,但我” “还是中了他们的套。” 秦雅在皇宫昏迷,他送秦雅回秦国公府,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一群脏东西蒙骗。 脱身浪费了不少时间,要不然他一定能够赶上。 “跟你无关。”叶锦道,“有人要真想刺杀我,定会将你也算进去。” “你不用安慰我。”萧轻梧苦涩一笑,“知套钻套,我就是傻!” 叶锦没有说话。 萧轻梧这个人,有个众所周知的软肋。 有心者想利用,还是很容易的。 “我路上逮住两个脏东西,方才去审了一下,没审出东西来。”萧轻梧说完这话,摆手转身离开。 “人被夜月关在阁楼暗室中,你要有空,可以去看看。” 叶锦眸底染上一抹幽光。 “萧公子性子倒是洒脱。”许大夫微微一笑,敲敲桌子,“世子,过来坐下。” 叶锦皱眉,“我无碍。” “世子,还是让老夫搭个平安脉。”许大夫面色一沉,“王爷和王妃生前嘱咐老夫要好好照顾你。” “若您出了什么差错,南阳王府该怎么办?” “老夫到黄泉之下愧对王爷和王妃啊!” 叶锦无奈叹息,一扶衣袂,在桌前的凳子落座。 他伸手,趁着许大夫搭脉的功夫,问道,“她何时能醒?” 许大夫搁那把脉,还听叶锦三句话两句不离沈安宁,胡子霎时一瞪,没理他。 叶锦又问道,“许大夫,她体内的残毒会不会让她难受?” “世子!”许大夫嘴角抽搐,“您专心些。” 叶锦眉宇拧起,直到许大夫收回手,继续道,“她” “她真没事!”许大夫一口老血都要浮到嗓子眼,他深吸气,开始提笔写药方。 “世子,您近来内力似乎用的过于频繁。”许大夫写药方的笔尖一顿,道,“您这身体这么些年一直在受损,需要调理,还是喝些药。” 叶锦本想拒绝,可那话在许大夫略带严厉的神色之下,霎时被咽回去。 后面半日的功夫,叶锦都守在沈安宁的床边,微微失神。 直到黄昏时,夜月急匆匆进来,“世子,邓嬷嬷醒了。” 叶锦看看床榻上还依然昏睡的女子,点点头,起身往后院而去。 先前锦绣居的事情发生后,叶锦就命人将邓嬷嬷从锦绣居转移到南阳王府另一处院子,好让邓嬷嬷静养。 “世子。”屋内,众人见到叶锦齐齐行礼。 叶锦视线落到邓嬷嬷那张脸上,经过一场大病,邓嬷嬷更加苍老,不过那双眼睛,却明亮了很多。 “世子”邓嬷嬷挣扎着要下床。 叶锦连忙上前制止住,“嬷嬷重病未愈,躺着就好。” 邓嬷嬷感动的眼眶微红,重新躺下。 “嬷嬷,你可还记得昏迷前的事情?”叶锦犹豫片刻问道,“你昏迷前,有没有见过谁?比如谁救了你。” 救我?邓嬷嬷突然神色激动起来,“老身记得!是世子妃!世子妃救了老身!” “当日世子妃来到房间,给老身施针,她跟老身说,老身这条命,阎王爷是收不走了。” “世子,世子妃是好人,您可千万别误会她!” 这话一出,旁边站在那的所有人全部一怔。 “嬷嬷,您当日在屋内叫的这么惨。”芝叶忍不住道,“她要不是对你下毒手,您怎会晕过去?” “荒唐!”邓嬷嬷骂道,“那是世子妃在给老身接骨,老身一时没受住才喊的。” “要不是世子妃,老身这条命早就交待在那里了!” 芝兰芝叶小脸一白。 这么说,她们真是错怪了世子妃。 叶锦听完,心里面再次一痛。 她明明早就变了,是他,一直没有信她。 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己都没有听进去过一回。 “世子,老身这病”邓嬷嬷突然道,“跟世子妃无关。” ------题外话------ 对对对,评论被吞了,我都能看得见滴,但是好像后台这里新潇湘不能进行回复啦~老潇湘的评论区会吞一些评论~呜呜~ 第二十四章 气魄被狗吃了 “世子妃虽说让老身干了些活,但心肠不坏,只是让老身偶尔干些清扫的活罢了。”邓嬷嬷摇摇头,“老身身子向来康健,不至于这么容易累到。” “清扫的活?”叶锦俊颜沉下。 这和他先前在南阳王府得到的消息不一样。 南阳王府中,居然会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这些手段。 看来他许久不理会后院之事,倒是让很多人越来越嚣张。 芝兰闻言,立马道,“嬷嬷,我见您那日分明挑了好几桶水” “老身何时挑过水?”邓嬷嬷瞥向芝兰,“老身这病来的蹊跷,定是有人背后动的手脚,蓄意谋害。” 芝兰惊恐。 那日她看见的不是嬷嬷? “你可有看清楚?”夜月连忙问道。 芝兰摇摇头,“只看见背影。” 那便的确有问题了。夜月目光转向叶锦,迟疑地道,“世子” 叶锦没说话。 邓嬷嬷了解叶锦,知道他这幅模样,定是心中已经有数,接着道,“世子,还有一事” 她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嬷嬷不必忌讳。”叶锦淡然道。 “老身病的不省人事那会儿,有人几次三番潜入房中,给老身喂一种药。”邓嬷嬷神情霎时难看起来,“老身想,或许就是因为那药,老身这病才拖的越来越严重。” 说起来,此番真是多亏世子妃。 不然估计到死,都没有人发现她真正的病因。 闻言,叶锦眼睛一眯。 “不过她每次来,都会戴上面纱,老身没有看清。”邓嬷嬷苦笑道,“老身那会儿越来越虚弱,没有办法抵抗。” “就跟那站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过老身后来从她身上扯下一口扣子。”邓嬷嬷道,“那颗扣子现下应该在世子妃那儿,她替老身接骨时候取走了。” “嗯。”叶锦仿佛并不奇怪一般,颔首道,“邓嬷嬷,你好生休息。” 邓嬷嬷见叶锦要离开,嘱咐道,“世子,世子妃其实不错,而且她给老身治病的时候,老身发现世子妃较之从前有所转变。” “世子妃既然嫁进南阳王府,若可以,你们二人还是好好过日子。” 叶锦袖口中的手猛的颤抖起来。 连邓嬷嬷都发现了她的变化,而他却 “嬷嬷叶锦有一事相求。”叶锦道。 邓嬷嬷一愣。 等走到外面,夜月跟在叶锦身后,疑惑地道,“世子,您为何要让邓嬷嬷继续装病?” 叶锦抬眸看他,“跟江霓一比,你还是笨了一些。” 月夜之下,叶锦明明一身白衣,却无半丝皎洁之意,反倒是阴寒阵阵,让夜月光是看着就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世子想钓鱼?”夜月脑子终于开窍。 叶锦冷笑一声,“我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的女人,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夜月砸砸嘴。 不过这会儿,他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沈安宁救下邓嬷嬷,还替他家世子挡下一剑,于情于理,他也不该对这位世子妃如此的有偏见了。 沈安宁昏迷整整两天,等到再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深夜。 彼时,叶锦的指尖正摩挲着她的脸颊,沈安宁睁眼时,两人四目相对,视线触碰间,撩起一阵火花。 “你”沈安宁呆呆开口。 叶锦触电般地收回手,仿佛连耳根子都爬上一抹潮红,他轻轻咳嗽一声,“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哦”沈安宁下意识回答,她眨巴眨巴眼睛瞧着叶锦。 总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温柔了很多。 为什么? 就因为她给他挡剑? “邓嬷嬷醒了。”叶锦忽然道。 沈安宁一怔,随即笑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冤枉我了?” 叶锦低低‘嗯’一声,眼睑垂的有些低,“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的。”沈安宁动动身子。 “你有伤,安分点。”叶锦无奈叹气,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药箱,道,“躺着别动。” “你要干嘛?”沈安宁缩缩脖子,瞬间红了脸。 拿药箱?不会要给她换药! 叶锦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许大夫说,等你醒来,需要马上换个新药。” “不过你醒的很不是时候,这会儿已经深夜,大家都睡下了,只能我亲自给你换。” “我”沈安宁那脸恨不得埋到被子里头去,脸上火烧火烧的热,“换药不是要” “要什么?”叶锦挑眉。 “脱衣服”沈安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叶锦忽然低低一笑,“前些日子你压着我圆房的气魄被狗吃了不成?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现在倒是怂的很?嗯?” 无论前世今生,叶锦这张俊逸无双的脸上,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永远带着一丝冰寒,极少出现笑容。 可他的笑是异常好看的,就如冬雪消融,枯木逢春般的明媚与惊艳。 沈安宁看的有些痴迷,但等叶锦一步一步来到她身边时,她笃然一蔫,咕哝道,“那会儿你中风月十三香,我是迫不得已,舍己为人!” “我这身子给你看见,不知道多吃亏呢!” 吃亏?叶锦意味深长,“我当时身重媚毒,意识不清,倒是你,将本世子看了个遍?” 占便宜的应该是沈安宁才对。 沈安宁一噎,小脸浮现一层烟霞。 确实啊,她看得很清楚。 “咳咳咳!”沈安宁低低咳嗽两声,声音慢慢少了几分底气,咕哝道,“那股劲儿过去了,我害羞” 现在跟叶锦中毒时候怎么能一样? 那时候情况危急,她光担心叶锦的身体,就想着先吃他解毒,哪会害羞? 莫说害羞,简直堪称一个‘勇’字! 可如今这烛火还这么亮堂,真要她脱光衣服坐这里给叶锦盯着看,她 “现在才知道害羞?”叶锦看着她那张仿佛要烧起来的娇颜,眉眼染上笑意。 他指尖去勾沈安宁腰间的里衣带子,怕她乱动,叶锦还腾出一只手摁着沈安宁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 “叶锦!”沈安宁羞愤地道,“换个药而已,不至于?” “至于,你要是配合,我就不动你。”叶锦道。 沈安宁欲哭无泪:“好,我配合”她躺在这,受着伤,她这细腿扭不过叶锦的胳膊粗,不配合也得配合啊! 叶锦满意地点头,然后将沈安宁一点点从床榻上扶起,给她放了个枕头靠着,将她的里衣从肩膀往下扯开,去解沈安宁肩膀上之前缠好的纱布。 他的动作不慢,但十分细心轻柔。 叶锦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巾浸水,擦拭着沈安宁伤口边上溢出的血丝,重新给她上药。 虽然沈安宁已经极力忍耐,这药粉撒上的瞬间,还是有些疼,于是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心里暗骂一声。 真是日了狗。 最近怎么一直在受伤。 “忍一忍。”叶锦注意到沈安宁的神色,柔声道,“马上好。” “嗯” ------题外话------ 明天加更~ 第二十五章 我仗我夫君的势 沈安宁羞涩的很,被他指尖掠过,整个人就如同火烧般。 不过等她瞥见叶锦俊颜流露的调侃,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叶锦,你弄疼我了。”沈安宁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他,“你要不想个办法给我止痛?” 叶锦的手微微一顿,疑惑地道,“怎么止?” “亲我一口!”沈安宁嘻嘻地道,“亲我一口我就不疼了。” 叶锦身子突然一颤,低头沉默。 沈安宁分明能看见他耳根子骤然爬上的潮红,心里瞬间乐开花。 跟她斗? 叶锦就坐在床沿的地方,跟她离的极近,沈安宁一伸手,摸到他腰间。 “沈安宁!”叶锦握住她的手腕,无奈地道,“能不能好好坐那?” 沈安宁捕捉到叶锦眼底掠过的一抹危险幽光,她还想蹬鼻子上脸的心思笃然收住,老老实实地坐着。 等药换完,沈安宁整个人如释重负地靠在那,之前换药她还在昏迷,如今醒了,这感知也灵敏起来。 疼成一张苦瓜脸。 “我伤便伤了,总归是男人,下次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可鲁莽。”叶锦对上沈安宁惨白的面色,那丝丝缕缕的刺痛从心头深处涌来。 沈安宁直接装作听不见,她捕捉到叶锦眼睑下方的一抹清影,便知晓他定是好几天都没休息好。 莫非他在担心她? “你快回你房间睡觉去。”沈安宁欣喜又心疼。 叶锦站在那没动,只是视线渐渐幽暗起来。 沈安宁满脸疑惑。 叶锦指指她,“我的房间,我的床。” 沈安宁:“”她扫视周围。 还真是。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沈安宁不好意思地道,“那我给你把床腾出来?” “不用,你有伤。”叶锦上前重新将沈安宁的身子放平,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他当日一着急,便将沈安宁带回了雪梅居,后来许大夫说她的伤不宜移动,就一直睡在他床上。 “那”沈安宁眼神闪躲但隐隐透露着期待,“一起睡?” 叶锦一愣,随即俊颜也有些不自然,他转身往门外走去,“我住客房。” 沈安宁望着那素来沉稳冰冷的人,居然脚步有些凌乱,大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种不用针锋相对的感觉真好。 一夜一晃而过,隔天沈安宁精神好了许多,春眠和夏蝉被叶锦从锦绣居调过来照顾她。 于是沈安宁就靠在叶锦床榻上,拿着一本书翻看起来。 上次她跟叶锦圆房的时候,迷醉之间,就发现叶锦身上有一股很浅淡的香气,如梅似雪,清爽宜人,十分沁人心脾。 他的被褥间也有这种味道,让沈安宁觉得躺在上面光闻着都是一种享受。 不过前些天接触叶锦的时候,沈安宁没在他身上闻到过,莫非只有脱光衣服才能闻见? 想到这里,沈安宁想起昨晚他给她换药的情景,不由得默默一咽口水。 虽然只是往肩膀上滑一点下去,但到底是给叶锦看了。 这事儿嘛,有来有往,那她是不是也能脱脱叶锦的衣裳 春眠和夏蝉正在干活,瞧见自家小姐对一本书红了脸,不由得疑惑。 这书中有什么东西吗? “沈小姐,这书里头是有金山银山?看的这么出神?”一道爽朗的笑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沈安宁一抬头,微微挑眉。 她本来一直等着叶锦,结果叶锦没来,倒是先把萧轻梧等来了。 萧轻梧她知道,萧家的大公子,虽然是庶出,但是极得萧家家主的喜爱。 萧家的水也不浅,萧轻梧这些年在萧家能混的风生水起,除了叶锦的帮助,自己自然也有些本事。 “金山银山谈不上,只是打发时间而已。”沈安宁含笑问道。 既然是叶锦的好友,那就算自己人。 前世宁远将军府满门降罪时,叶锦跟整个北魏皇室对着干,就算是那时候,萧轻梧依然一直在叶锦身侧。 这份义气,的确很难得。 萧轻梧啧啧两声,“你跟以前似乎是大不相同。” 以前?以前他但凡见到沈安宁,少不了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对他笑! “咳咳之前的事,抱歉。”沈安宁歉意地道。 “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萧轻梧笑道,“况且我可不敢为难你,我敢为难你一下,君泽第一个不放过我。” 君泽?沈安宁睫毛微微落下,有些怅然。 她知道这是叶锦的表字,原本男子及冠才赐予字。 叶锦的字,是南阳王妃逝去之时,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叶锦起的。 谦谦君子,温润而泽。 叶锦如若不背负这么多责任,大概也该是那样的人。 南阳王妃所之期许,更希望叶锦能够平安过完这一生。 可偌大的南阳王府,叶锦如果不出来承担,又哪里来的活路? 沈安宁抬眸突然看向萧轻梧,问道,“他呢?” “审人呢!”萧轻梧提起桌前的凳子,放在床前,一掀衣摆就坐上去。 沈安宁一怔。 萧轻梧把自己昨天抓到两个刺客同伙的事情跟沈安宁说了一遍,“他们前脚半路截住我,后脚你们在皇宫遇刺,明显就是一伙人,所以叶锦今日一早就去审了。” “能审的出东西来?”沈安宁疑惑地道。 萧轻梧惊讶地看她,“为什么审不出?” “御林军隶属北魏皇室,哪来的刺客这么有本事,能混进御林军里头行刺?”沈安宁道,“况且皇宫内守卫何其森严,这么多刺客混进去他们都没发现?怎么可能!” “宴会这么多人,刺客不刺,就冲着叶锦,这里头没猫腻,鬼才信!”说到这里,沈安宁眼底隐隐浮现一层怒意。 萧轻梧笑道,“所以呢?你怀疑谁?” “狗皇帝!”沈安宁撇撇嘴。 她这声‘狗皇帝’一出来,萧轻梧属实是有点没想到,一个踉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好容易稳住身子,然后沉默半晌,对沈安宁比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沈安宁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书本翻页,“南阳王府是我夫君的地盘,我仗他的势,胆子就是得大些,不然给他丢脸怎么办” 沈安宁话音未落,房间清晰传来‘噗通’一声。 萧轻梧是实打实从凳子滚到地上,四脚仰天。 “没事?萧公子?”沈安宁看他摔的不轻,关切道,“要不要请许大夫给你瞧一瞧?”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呐~ 第二十六章 联手调查 “不用!”萧轻梧爬起来,看着沈安宁嘴角抽搐。 真是见鬼。 “我本来还担心因为皇宫的事你会闹南阳王府,或者又跟君泽闹,”萧轻梧扶着腰站好,“现在看倒是我多虑了。” 沈安宁笑道,“你说他没及时洒迷香那事儿?” 萧轻梧点点头,“君泽这一生苦的很他不信你,只是小心惯了,毕竟他的命不是自己的命。” “我知道。”沈安宁眉眼忽然温柔下来,“我从来没怪过他。” 她不舍得怪他。 萧轻梧也笑了,他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你猜为什么君泽明知道那两人审不出东西,还费心费力在那审?” 沈安宁茫然摇头。 既然狗皇帝下的手,那两名刺客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东西的。 “是在给你出气!还有,他自己也想出个气。”萧轻梧压低声音,“老皇帝那边暂时不能捅破,那遭殃的只能是这两名刺客。” 萧轻梧耸耸肩膀,“落到叶锦手里,这俩刺客多半是渣都不剩了。” 沈安宁睫毛扑闪扑闪,然后她就瞧见萧轻梧要走,只是人走到门沿处的时候,他脚步一停,偏头看向沈安宁。 “君泽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如若他不是这南阳王府的世子,而是孑然一身,我想,就算他知道可能受骗,也会去选择信你。” 沈安宁一愣,对萧轻梧这话摸不着头脑,本来还想问两句,却发现他几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安宁:“” 雪梅居外,叶锦刚从南阳王府阁楼暗地出来,白衣纤尘不染,但带着一身的血腥味,他拿出一块帕子正擦手,迎面刚好遇上萧轻梧。 他一句话还没说,萧轻梧已经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努力。” 叶锦眉头轻挑。 “刚刚从你媳妇儿那出来。”萧轻梧清俊的面容露出一抹同情,“你媳妇儿说,以后要仗势欺人,你压力有点大啊!” “什么仗势欺人?”叶锦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就是仗你的势,欺负别人。”萧轻梧双手怀抱在胸前,不怀好意地道,“以后可有你受的!估计得天天给她收拾烂摊子!” 叶锦一怔,“她真这么说?” “还能有假?”萧轻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跟你讲,君泽,你要立夫纲,沈安宁一介女子,可不能够这么嚣张,她” 萧轻梧:“”他看着叶锦唇角勾起的弧度,突然沉默。 算了,当他白讲。 叶锦也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越过他,往雪梅居内走去。 萧轻梧:“”我这么不受待见? 叶锦先去隔壁客房沐浴后,才来找沈安宁,路上遇见春眠要给沈安宁送药,于是他接了药碗进来。 彼时沈安宁正躺在床上,书卷被她放到膝盖,脑子里头依然回忆和思考萧轻梧走时候那句话。 他说,叶锦如果不是南阳王府的世子,一定会选择相信她? 萧轻梧为何这么肯定? 叶锦的态度刚刚对她有所转变而已,怎么可能如此冒险? “想什么呢?”直到叶锦走近沈安宁,发现这女人呆呆地看着床梁发呆,觉得有些好笑。 沈安宁终于回神,瞧见叶锦,她瞬间眼睛一亮,“想你啊!” 叶锦:“”他偏开视线。 沈安宁笑的开心,“叶世子,这么不禁调戏?” 叶锦盯着她看了半晌,视线幽幽,“沈安宁,你就真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沈安宁笑意霎时僵在嘴角,她干脆拿起那本书盖住了脸。 好像有点怕,毕竟第一次时候,他 还是先缓冲缓冲,过几日,过几日等她伤好了一定行! 叶锦眉眼染上几分愉悦。 他这会儿已经摸清这个女人的套路了。 她嘴皮子倒是厉害,偶尔那双手探出来也会不老实地来抱他摸他,不过也仅限于此。 真要做些什么,还跟普通未经人事的姑娘家一般,宛若一张白纸。 那种女儿家娇羞,沈安宁自然也有。 昨日给她包扎个伤口,沈安宁嘴虽然没饶人,这脸看着却像要滴出血来。 叶锦拿药匙在汤药里转转,吹凉以后,放到沈安宁嘴边,勾唇道,“喝药。” 沈安宁乖觉地张嘴喝药,等一碗药喝下去,她小脸霎时耷拉下来。 下一秒,叶锦探手往她嘴里头塞了颗蜜饯,甜甜的,瞬间冲淡嘴里的涩味。 “好吃。”沈安宁砸砸嘴,扯着叶锦的衣袖,像个要糖的孩子,“再来一个?” “下午喝药再说。”叶锦眼底有一闪而逝的笑意,“聊聊正事。” “什么?”沈安宁疑惑。 “我来问你要个东西。”叶锦幽幽地道。 沈安宁心思何其细腻玲珑,跟叶锦对视一眼,挑眉道,“邓嬷嬷那拿来的珍珠扣?” 邓嬷嬷昨日醒来,他定是去见过的,那么一定知道她手里头有这颗珍珠扣。 “嗯。”叶锦点头,“我要拿它调查给邓嬷嬷下手的人。” 沈安宁周身气息沉寂下来,然后垂帘,“这件事不如还是让我来?” 毕竟,她有怀疑的人。 而且她迄今都不清楚,叶锦跟那人到底有什么牵连。 “一起来。”叶锦柔声道,“此事不急,凶手总归在南阳王府,逃不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南阳王府的后院,可以清一清。” 沈安宁微微一怔,她抬头,印入叶锦温和的视线,心中一动。 她有种感觉,好像叶锦什么都知道一样。 这么一想,沈安宁反而是轻松了,笑道,“好。” 几日后,南阳王府内开始人心惶惶。 大家都知道邓嬷嬷的身染重疾是被人所害,而这个凶手,如今藏着,一直没被揪出来。 邓嬷嬷这病,连许大夫都束手无措,迄今还不省人事。 这一下,所有府中的丫鬟小厮都分外警惕。 后院一处略显荒废的院落中,有一道打扮不俗的影子掠过,打开房门,静悄悄钻了进去。 “我说,现在这府中一旦有什么可疑,马上就要被抓走盘问,情况紧急地都要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坐那里喝茶?” “怎么不能喝茶?”那人低声一笑,“既然她们害怕,那就说明东西还没被发现,这是好事。” 说完,她抬头瞧一眼,“你越是紧张,越容易露出破绽,雨蝶姑娘,你在南阳王府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叶世子的性子?” 一提到叶锦,雨蝶小脸染上一抹沉醉,“他我自然是懂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面前的人继续喝茶,姿态散漫,“听说邓嬷嬷又被挪回锦绣居了,这样一来,我就能想办法把东西重新偷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雨蝶双手叉腰,语气淡漠,“我告诉你,沈芸,倘若这件事出现什么差错,影响我在锦哥哥心中的形象,有你好看!” 第二十七章 叶锦,我要掌后院 沈芸眼底有一闪而逝的轻蔑,可面上却是故意流露出亲近的笑意,“雨蝶啊,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就算真的事情暴露,你大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 “而且你若一直待在南阳王府的后院,连见他都是奢望,怎么嫁给他?” 雨蝶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沈芸的话。 她优雅地提起裙摆,坐在沈芸对面,“你倒是毒,连堂姐都敢下手陷害。” “这话不太对。”沈芸摇摇头,仿佛话里有话道,“自己的幸福该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你?”雨蝶视线落到她身上,嗤然道,“我既然待在府中,既然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锦哥哥对你可特别的很,你还需要争取吗?你来找我合作,才应该担心?锦哥哥身边多一个女人,对你没有好处。” 老实说,沈芸上门找到她的时候,她也很意外。 但为了锦哥哥,她还是愿意铤而走险一次。 哪怕是沈芸真动了一些歪心思,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世子对我是很好,但我总归名不正言不顺。”沈芸眸光黯淡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答应过你,如果能够扳倒沈安宁,就帮你成为世子妃。” “只要我能留在叶世子身边,哪怕是做妾又何妨?” 同是天涯沦落人,沈芸这番话,说的动情动人,倒是让雨蝶心里面卸了几分警惕。 而此时,趴在门沿上的芝兰脚步轻巧地离开。 雪梅居内,院落之中,一座软塌被搬到外头,沈安宁穿着一袭蓝衣,正躺在软榻上看书。 “你说,芝兰那丫头能行吗?”沈安宁放下书卷,有些担心,“被发现怎么办?” 自打邓嬷嬷的事情真相大白以后,芝兰对沈安宁又是歉意又是感恩。 这两天都是她在照顾沈安宁,算是跟沈安宁彻底混熟了。 沈安宁也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她可不希望这丫头出什么意外。 叶锦坐在石桌前,正提笔处理公务,边写边道,“不会有事,芝兰是邓嬷嬷的女儿,自幼受邓嬷嬷调教,还算机灵。” “而且我派了夜月去接应,真出事,他会善后。” 沈安宁这才放心。 果然,没过多久,芝兰就小跑着进到雪梅居,她看看沈安宁,视线再飘忽到叶锦身上,撇撇嘴,小脸满是愤恨。 “哼!” 叶锦一顿。 沈安宁瞧见她这一副气的不行的样子,笑问道,“怎么回事?” 芝兰走到沈安宁身边,凑到她耳畔,悄悄将在房门外偷听到的话告诉沈安宁。 刻意避开了叶锦。 叶锦:“”他眉头一皱。 怎么?芝兰这趟回来对他好像很有敌意? 沈安宁的视线时不时扫向叶锦,等芝兰把话说完后,她眼神钉在叶锦身上,似笑非笑,边对身边的芝兰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去歇歇。” 芝兰点点头,离开前,路过叶锦身侧,还不解气地一跺脚。 叶锦朝沈安宁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但是沈安宁根本不理他,直接一低头,继续看书。 叶锦将手中的笔放下,抬步来到沈安宁身侧,他一过来,沈安宁立马起身,把书往软塌上一扔,要进屋子。 “沈安宁!”叶锦哪里肯让她就这么进去,一闪身,拦在她跟前,语气无奈,“你伤还没好,先坐下。” 沈安宁扫了他一眼,上前去推叶锦,结果被叶锦反手在腰间一搂,人瞬间腾空。 “叶锦!”沈安宁被拦腰抱起,两只手缩在叶锦胸膛上,脚不停地蹬,羞恼道,“你放开我!” “别动。”怕她碰到伤口,叶锦摁住她,温声道,“那你告诉我,芝兰跟你讲了些什么?” 让这女人心情一下子这么不好? 沈安宁对上叶锦的视线,良久,轻哼一声,审问道,“雨蝶是谁?” 叶锦一愣,突然笑道,“雨蝶?” 沈安宁撇撇嘴。 叶锦思考半晌,无奈地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是我母妃母族那边过来的小姐,从前被母妃带在身边养过一段时间。” “后来母妃去世,我告诉她随时可以自行离去,谁知她一直赖着没有走。” 说到这里,叶锦俊颜沉下。 他的确知道南阳王府中,后院还留着一些人,但她们既然没有威胁,又跟父王母妃生前有交集,他便也不去理会了。 但不曾想到反而是给了她们胆子。 真当他南阳王府没人么? 听到他这样说,沈安宁嘴角抽搐。 这雨蝶小姐不愧是能跟沈芸混到一起的人,脸皮子一样很厚。 和着沈安宁这醋也白吃了,看叶锦这模样,要不是突然间提起来,他估计连人是谁都记不清。 “加害邓嬷嬷这件事,是沈芸联合了雨蝶。”沈安宁打量着叶锦的神色。 “嗯。”叶锦俊颜淡然,丝毫没有波动。 沈安宁眼角微跳,“你让芝兰跟着沈芸,是不是早就有怀疑?” “我不傻。”叶锦看了她一眼。 沈安宁:“”她真是越来越摸不透叶锦对沈芸的看法。 “你是男子,平日公务繁重,能控的住南阳王府的外部,但这后院多多少少会有纰漏。” “如今我是你的妻子,不如”沈安宁双手搂住叶锦的脖子,笑容灿烂,“我来替你掌后院?” 叶锦对上她的视线,俊颜幽深,“你想掌后院?” “怎么?不给我掌,你能给谁掌?”沈安宁眯眯眼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上地下,你就我这么一位夫人,还想找谁?” 当家主母掌后院,理所当然啊! 她自从嫁过来,叶锦一直没提给她掌后院的事情,这次趁着机会,她一定要把她身为主母的权利给要过来! 自打南阳王妃去世,无人管辖后院,这南阳王府中,还不知道有几个雨蝶,她非得整顿整顿不可! 叶锦道,“邓嬷嬷一事,自然能将污垢牵出来,你不用” “我担心牵不彻底!”沈安宁打断他的话,哼哼两声,“你就说你给不给我掌!” “不怕累?”叶锦问道。 “不怕!”沈安宁道。 “好。”叶锦眼底浮现出笑意,“南阳王府的账本,等你伤好了以后,我让夜月拿给你。” “明日!”沈安宁道。 “你有伤!”叶锦对上沈安宁倔强的目光,无奈地道,“三日后!” “成交!” “”沈安宁瞧见叶锦要将她放回软塌上,瞬间搂着他脖子的双臂一紧,控诉地道,“我不要躺,就要你抱!” 叶锦:“”方才不还闹着要下去吗? 他失笑,“我抱着你站这不动,像什么话?” 沈安宁后背粘上软塌,手臂依然不肯松,小脸不悦地道,“你太会惹桃花了!一个沈芸,一个雨蝶,她们费这么多功夫,就是想把我挤下去,然后嫁给你!” 叶锦身子一顿,“沈芸跟我从来没有关系,你也”不会被任何人挤下去。 第二十八章 真假邓嬷嬷 叶锦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他的目光落在沈安宁脸上,眼底尽是言语说不出的意味。 沈安宁怔住,“什么?” “没什么。”叶锦重新坐回石桌前。 眼见他突然离开自己身边,沈安宁瘪瘪嘴,整个人枕靠在软榻上,抬眸望天。 这是叶锦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起沈芸的事情。 既然没有关系,为何府中会有如此多的传言?还有,他先前待沈芸,的确很不同。 但他不想说,沈安宁自然不会去逼问,只是喃喃道,“也许这沈芸不一定是你的桃花?” 前世的时候,沈安宁就有过怀疑。 所以秋菊宴上,沈安宁刻意试过沈芸一把,不出所料,沈芸果然上套了。 当然,一切都只是猜测。 “是啊。”叶锦低头继续处理公务,“我也没到天下哪个女子见了都要喜欢的程度,比如” 叶锦忽然抬眸扫了她一眼。 沈安宁瞬间炸毛,“我的心可真的很!” 叶锦低声一笑,只是这笑,有一丝揶揄。 沈安宁:“” 月过柳稍,沈芸亲眼看着雪梅居那一抹白影离开府邸,然后掩上面纱,摸黑进到邓嬷嬷的房中。 她闻见这满屋子的药味嫌弃的在鼻子间挥了挥,来到邓嬷嬷的床前,“老不死的东西,可千万别坏我的大事!” 沈芸的手不断抠着邓嬷嬷的五根手指头,但怎么也抠不开,冷冷地道,“果真是块倔骨头!” 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瓷瓶,但是下一秒,本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邓嬷嬷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握住沈芸的手腕,眸光精锐地盯着她看。 沈芸一怔,然后后背瞬间冷汗直流。 糟了! 她挣开邓嬷嬷的手腕,然后猛然扯过邓嬷嬷手中的珍珠扣,直接跳窗离开。 “夜月!”门口,沈安宁一声令下,夜月很快就踏着轻功疾驰追去。 “世子妃!”墙角处,还有两名南阳王府的侍卫走出来。 “你们先守住邓嬷嬷的房间!”沈安宁道。 “是!” 沈安宁皱皱眉头。 沈芸刚刚这身手哪里像一个娇弱无辜的少女? 她要么是危急关头下意识的行为,要么就是或多或少隐藏了一点武功。 这沈芸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就在沈安宁沉思的刹那,秋风吹起树叶发出‘莎莎莎’的声响。 两名侍卫神色瞬间紧绷起来,但是许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周围重新归于平静。 房门‘嘎吱’一响,邓嬷嬷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篷走了出来,“世子妃” “嬷嬷,您这是”沈安宁抬眸疑惑地道,“很冷吗?” “有点。”邓嬷嬷紧紧斗篷,笑道,“嬷嬷年纪大了,又卧病这么长时间,怕冷。” 沈安宁点点头,“嬷嬷既然身子不适,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外头有我们就好。” “不,老身突然想起一件事,一定要跟世子妃讲。”邓嬷嬷步履蹒跚地来到沈安宁身边,看看那两名侍卫,“世子妃可否单独借一步说话?” 见沈安宁迟疑,邓嬷嬷继续道,“是关于那名刺客的老身有了别的线索。” 沈安宁最后还是颔首,“好。” 她转身跟两名侍卫吩咐几句后,跟邓嬷嬷离开了锦绣居,邓嬷嬷一直把沈安宁带到南阳王府十分偏僻的一处角落。 “邓嬷嬷,究竟是什么线索,让您这么谨慎?”沈安宁问道。 邓嬷嬷探手入怀,慈爱地道,“那名刺客要害老身,她方才走的急,有个香囊掉在地上,被老身捡到了。” “世子妃,您凑近些,凑近些老身拿给你。” 沈安宁照着她的话,走的近了点。 就在邓嬷嬷手从怀里探出来的时候,她被斗篷阴影遮盖住的眼睛,突然闪过杀意,银光一闪,在月色下,一把匕首被她摸出来,狠狠地刺向沈安宁! “去死!” 而就在这时,沈安宁看似毫无防备的娇颜上浮现一抹得逞的笑,她一弯腰,迅疾躲过匕首,袖口一挥,一缕香被她甩出来。 “啊!” 邓嬷嬷迎面吹上那股香,只觉得眼睛传来剧痛,仿佛要瞎了一样,她五指抓着眼睛,笃然一卸力。 沈安宁抓到这个间隙,抬脚在邓嬷嬷腹部一踹,邓嬷嬷痛呼一声,人瞬间被踹飞到地上。 “你给我下了什么!”邓嬷嬷一边打滚一边捂着眼睛,“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没有啊!”沈安宁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道,“邓嬷嬷,你这是怎么啦?你为什么要拿匕首刺我?” 邓嬷嬷感受到眼睛有鲜血滑落,一直滴到地上,她歇斯底里地怒吼,“沈安宁!快拿解药来!要不然我拼了这条老命跟你同归于尽!” 斗篷随着她剧烈打滚的动作,慢慢滑下,而那张脸,虽然跟邓嬷嬷有些相似之处,但很明显,她不是邓嬷嬷! 沈安宁神色渐渐冷下,嗤笑道,“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沈芸要是知道你这么没用,估计都得后悔用你!” “是?汤嬷嬷?”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汤嬷嬷身子猛的一颤,连眼睛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她冷冷地道,“你知道我?” “一点点。”沈安宁淡然道。 她既然开始掌家,自然要将南阳王府的人全部搞清楚。 虽然叶锦说三日后才会给她账本,但这名单嘛她今儿下午磨着叶锦,倒是了解了个差不多。 “呵呵,沈安宁,你这命可真好”汤嬷嬷说完这话,突然起身,抬步跑去。 沈安宁一怔,赶忙上前去追。 等到一面墙壁前,汤嬷嬷脚步一蹬,要爬墙逃遁,但她的腿被沈安宁抓住,人生生在半空中又砸回地面。 “老身说过,如果你不依不挠,老身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汤嬷嬷抓住旁边的一根棍子,朝沈安宁扫过来。 沈安宁轻巧的躲避开,只是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全,传来一丝刺痛。 “沈安宁!”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带着咬牙切齿的声音,沈安宁神色瞬间一松,面对迎面甩来的棍子,脚步一退,反身扑进一个温柔坚定的怀里面。 叶锦本来俊颜阴沉的可怕,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周身冷意稍稍散开,他一手搂住沈安宁的腰肢,另一只手掌心一推,棍子被他握在手里面,一震,四分五裂! “汤嬷嬷,你要伤她,叶锦怕是不同意!” 第二十九章 怒吻温柔 汤嬷嬷撕开斗篷,狰狞恐怖,比沈安宁想象中更加苍老,她强行睁开眼睛,眼角的血顿时流的更快! “小锦”汤嬷嬷笑了,“你这孩子倒是跟你祖父像的很” 说罢,她头转向沈安宁,血泪流不止,“小锦身为南阳王府的世子,你拥有他的偏爱,你是个幸运的不止你,能真正入这南阳王府的女人,都是幸运的。” 沈安宁抬眸看向叶锦,黑夜之中,她依稀瞧见叶锦眉宇间的清淡。 汤嬷嬷笑着又哭起来,糊了满脸,“但为什么?为什么我付出这么多,依然不能拥有跟你们一样的东西?” “总归今日是活不成,我一定要你下地狱!此生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如愿!”汤嬷嬷提起一股内劲,身子在空中一个旋转,掌风凌厉拍向沈安宁的胸口。 沈安宁窝在叶锦怀里,看着汤嬷嬷冲过来,心头一颤。 不行,她不能让叶锦被波及到! 沈安宁下意识推开叶锦,而身边的男人忽然感觉怀里落空,俊颜骤然沉下。 汤嬷嬷看见这一幕,忽然凄凉一笑,本来对着沈安宁的掌风突然变幻,朝自己天灵盖拍去! “噗——”的一声,汤嬷嬷口吐鲜血,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虽然汤嬷嬷及时改变掌风的方向,但沈安宁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内力震开,摔倒在地面。 “呃”她捂住肩膀的伤口,疼的眼角眼泪直流。 叶锦俊颜染上一抹冰霜,他沉着一脸来到沈安宁身边,沉默着伸出手臂。 “叶锦”沈安宁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腾空,被叶锦拦腰一抱,带着往前走。 她感受着男人的沉寂,以及他周围一圈一圈散开仿佛要将一切都冻结的寒意,张张嘴想说话,但又不敢说话。 恰时,夜月踏着轻功落到叶锦跟前,“世子,人我抓到了,不过” “压进阁楼暗地,明日再审。”叶锦冷冷地道,“还有,将汤嬷嬷的尸体先收起来,查查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是。”夜月对上叶锦这沉静又瘆人的眼神,哆嗦一下,连忙跑去办事。 那模样,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在叶锦面前多待! 天哪,他家世子世子好冷! 沈安宁:“”她被叶锦抱着往前走,小心瞥向男人下颚那好看清晰的轮廓,缩缩脖子。 像叶锦这种人,喜怒不形于色,越是沉寂冷静,就代表他越是压抑,心头的火气越大。 连夜月怕是都能感觉出叶锦这沉静之中即将刮起的暴风雪,所以才溜的这么快! 等离开一段距离以后,沈安宁实在忍不住,眨巴眨巴眼睛,“叶锦” 叶锦当然没理她。 沈安宁差点哭泣,她扯扯叶锦的袖口,“你说句话。” 叶锦低头淡淡地扫了她两眼。 沈安宁:“”她被叶锦带回雪梅居后,男人把她放到床沿处坐下。 没等沈安宁再说话,叶锦将她外衣扯下,然后指尖勾住沈安宁腰间的带子,剥开她的里衣。 带着一种仿佛不容拒绝的气势! 衣裳从肩膀处滑落,沈安宁知道叶锦是在查看她的伤势,一张小脸开始发烫,“我没事,你别嘶” 她这伤本来就没好全,方才摔在地上,的确是刚好磕到这伤了。 此时凉风一吹,疼的她没忍住 瞧见沈安宁这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一片血肉模糊,刺的叶锦眼睛生疼,仿佛还有一根针,从他的胸口刺进去,直直将他的心脏都刺穿了。 叶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要向门外走去,只是脚步刚刚迈出,腰身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 “叶锦,你别走。”沈安宁脑袋靠在他的后背上,“春眠和夏蝉她们手法都没你轻巧,你给我换药好不好?” 她这不提伤还好,一提叶锦瞬间就爆发了,他转身反手握住沈安宁的手腕,冷笑道,“换药?你不是很能耐吗?能自己生生去接汤嬷嬷一掌?” “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沈安宁不敢去看叶锦的眼睛。 叶锦一怔,紧接着,他唇角露出一抹讽刺,一只手搂住沈安宁的腰身,一步步把她重新逼回床边。 “沈安宁,你是觉得我有多没用?连汤嬷嬷一掌我都接不住?” “还要你自己去硬生生扛一下?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汤嬷嬷最后那一掌打下去,你会是怎样?” 面对叶锦的逼近,沈安宁退无可退,脚在床沿一绊,身子立刻往床上倒去。 不过叶锦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没让她后背直接磕到床榻,而是软绵绵落到被褥中。 叶锦整个人覆在沈安宁身上,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放过沈安宁,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冷冷地逼问,“不说吗?” “沈安宁,我问你的话,你敢不敢答一句?” 沈安宁对上叶锦有些凌厉的目光,心里面也在轻轻颤动。 她没有想到,叶锦会这么生气。 “你别放在心上,总归我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没有什么大唔!” 唇角被狠狠吻住,沈安宁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她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温热,瞳孔骤然放大,愣在那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唇齿间被一抹如兰似雪的气息全然席卷覆盖,让沈安宁才拉回一些神智,她那张脸微微染上烟霞。 沈安宁下意识地反手抱住叶锦,想去回应,但她不太会! 而且叶锦这吻中仿佛包含着无尽的怒意,似发泄一般,丝毫没有给沈安宁半点留空的机会,让她完全处于一个被动状态。 “唔”不知过了多久,沈安宁开始挣扎。 她快窒息了! 还好叶锦仿佛感受到她呼吸开始困难,终于松开了她,只是那双眸子,落到沈安宁的唇上,嗤笑一声,“没有什么?继续讲?嗯?” 沈安宁现在哪还敢说,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猛的摇头,羞地埋进他怀里,娇嗔道,“你要亲人家也不早点提个醒” 叶锦:“”他视线幽幽地盯着沈安宁。 他以为她会排斥。 至少以前,沈安宁很排斥他的接近,即便如今他们关系所有缓和,但是要想一下子发展成这样,大概这女人也是不愿意的。 她的心里,当真对墨修裕毫无感情了? “你干嘛?”沈安宁发现叶锦正低头打量她,小脸烫的跟火烧一样,水波盈盈的眸子像是染了一些春意,朝叶锦眨眨眼睛,“还在生气啊?” ------题外话------ 入v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呐~今天加更~ 第三十章 不行,有点心虚 “你亲也亲了,跟你夫人生什么气啊?”沈安宁说完这句话,小脸又开始红,跟染上云霞一般,她看着叶锦,笑道,“别气了,好不好?” 叶锦盯着她,许久,再度深吸气,“那我再问你,为什么明知道她不是邓嬷嬷,还丢下侍卫自己跑去?” “你忘记你行动前跟我怎么保证的了么?也忘记我们的计划了是吗?” “你起先便知道汤嬷嬷是懂武功,有内力的高手,还敢以身犯险?” “对付汤嬷嬷,我有把握。”沈安宁温声道,“你没看她都被我弄瞎了吗?” 只是不过后来可能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况且”沈安宁嘻嘻一笑,余光瞥向紧闭的房门,“我可不会以身犯险,我早就知道你派了人暗中保护我。” 虽然不多,但是全部是个顶个的高手,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可以吊打汤嬷嬷。 只不过这种战力,哪怕在南阳王府中可能也不多,是南阳王府中的底牌。 不到危急时刻,是不会出现的。 但如果真遇见危险,那几个暗卫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沈安宁这话,倒是让叶锦微微蹙眉,“你毫无内力,怎么知道的?” “我出身宁远将军府,对这些暗卫隐卫什么的自然是熟。”沈安宁‘咯咯’一笑,“你倒是舍得给我下本钱。” 叶锦眸底染上一抹幽暗,他一低头,重新吻住她。 但是这个吻不像刚才惨杂着怒火,深沉的宛若暴雨一般,而是在沈安宁唇瓣上轻轻一吻,然后咬了一口。 跟惩罚似的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刚好将沈安宁唇上的皮咬破一点。 “嘶—”沈安宁倒吸凉气,她感受唇瓣传来的麻痛,抬手摸摸,指尖沾染一丝血迹,又羞又恼,“叶锦,你属狗的!” 叶锦没理她,只是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幽光,他从沈安宁身上起来,然后抬步走向房门外。 沈安宁:“”走了? 还没解气啊? 沈安宁委屈地动动身子,再瞧瞧自己,之前叶锦要看她的伤口,把她的衣裳直接褪到胳膊肘,一副衣衫不整! 沈安宁小脸耷拉下,苦兮兮的自己去找药箱。 算了,这点伤其实也用不着喊春眠和夏蝉帮忙,她可以。 但是正当沈安宁把药箱提到桌上时,叶锦忽然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他见沈安宁似乎是要自己换药,忍不住眉头一皱。 “叶锦?”沈安宁见状,眼睛一亮,“你没走?” “我若是真走了,你准备就这样自己换?”叶锦问道。 沈安宁瘪瘪嘴,小脸满是一副可怜模样,“对呀,你不管我,哪里还有其他人管我?” 嗯春眠夏蝉,对不起了。 叶锦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尽是意味深长。 沈安宁:“”不行,有点心虚。 她连忙偏移开视线。 叶锦轻笑一声,指指床榻,“坐下。” 沈安宁乖巧地来到床榻坐下,然后眼看叶锦那一双如玉般纤细修长的手拿着帕子浸到清水里面,再抬起,拧干帕子的时候指尖滑落几滴水。 “你现在倒是不害羞了?”叶锦用帕子擦拭血迹后,给她上药,还是同之前一样轻柔温和。 但沈安宁这反应可跟上次不太一样,坐在那,脸都不带红的。 “也许是因为被你亲了两下?”沈安宁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感受到唇瓣的血腥味和刺麻,满是天真地回答。 叶锦上药的动作笃然僵住,足足好几个呼吸过去,他指尖才重新沾了药粉,抚在她伤口上。 直到换完药以后,两人全程再无交流。 主要是叶锦不说话,沈安宁一个人开口也尴尬! 昨夜沈安宁睡着的时候,叶锦还守在她身侧,但等一醒来,房间内倒是空荡荡。 屋子外春眠和夏蝉听见动静,进来伺候沈安宁穿衣洗漱,然后上了一碗药粥。 等沈安宁用完早膳以后,春眠才道,“世子妃,世子说让你用完膳后,可以去南阳王府的阁楼暗地找他。” 阁楼暗地?沈安宁疑惑。 这个地方是南阳王府历代训练暗卫的地方,里面的机关和机制全部都极为恐怖残酷。 所以不但拿来锻炼暗卫,还是南阳王府中的刑罚之地。 当然,如果普通犯错,只会被关到暗卫训练室,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那种地方一旦进去,出来脱层皮是肯定的了。 “叶锦还有说别的吗?”沈安宁问道。 夏蝉摇摇头,“叶世子说,夜月会在阁楼门口,世子妃不必进到暗地中,到时候让夜月通报一声就好。” 沈安宁点点头,起身往出了雪梅居。 她之前没事就喜欢在南阳王府瞎逛,这阁楼暗地的位置她自然是知道的。 暗室门口,有很多侍卫重重把守住,夜月站在那里,表情严肃,等看见沈安宁,才上前道,“世子妃,属下这就去禀报世子。” 说话间,他视线不断扫向沈安宁那被咬破的唇,眼角轻跳,差点没绷住。 不会是世子? 应该不是! 世子怎会做这种事情? 但若不是世子这女人岂不给世子戴绿帽子? “咳!”沈安宁抬起袖口,掩唇轻咳,“别看了!叶锦咬的!” 她清清白白! 夜月:“”他那张脸有片刻的凝滞,不止是他,周围守在那的侍卫们,也仿佛全部僵住。 空气中,静的可怕。 沈安宁虽然尴尬,可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落在其他地方。 据她所知,阁楼暗地还包含着南阳王府的地牢和审讯室,叶锦大清早就去阁楼暗地,难道是在亲自审沈芸? “我能进去吗?”沈安宁想起昨日夜月好像是说抓到的人出了一点问题。 夜月对暗室前的侍卫们招招手,侍卫们立刻会意,让开一条道。 “世子妃,请。” 沈安宁:“你们就这样放我进去?”这不是南阳王府绝顶机密的地方? “世子说过,南阳王府任何地方,世子妃都可以随意进出。”夜月说完,还补充道,“包括阁楼暗地。” 沈安宁无比感动。 原来叶锦对她这么信任了。 昨儿晚上真是没白给他亲!想到这里,沈安宁摸摸发热的脸,迈步进到暗地中。 “走!” 这阁楼暗地没有沈安宁想象当中这般阴冷潮湿,反而很干净,只是那弥漫的血腥味浓郁地令人作呕。 暗地很大,几乎跟迷宫一样,要不是有夜月在里头引路,沈安宁觉得自己肯定会转晕! 一路上,经过地牢,审讯室,暗阁,沈安宁终于知道这片浓郁的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了。 一片惨叫哀嚎钻进耳朵,等夜月停下的时候,沈安宁面色都隐隐开始泛白。 还好她也不是吓大的,很快就调整好自己。 “世子妃,世子就在前头,您去。”夜月道,“世子审犯者的时候,一般不喜欢身边有人,属下就待在这。” 第三十一章 她很心疼叶锦 叶锦不喜欢旁边有人你不早说!沈安宁差点没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 但人都走到这了,她总不能掉头离开,于是硬着头皮往前。 没过多久,一抹白影印进沈安宁的眸中。 叶锦覆手站在一座审讯室中,他面前,一个陌生的女子被手铐拷住,披头散发,满身不知什么刑具造成的血痕,狼狈憔悴。 “锦哥哥”雨蝶恐慌地看着浑身戾气的男人,语气虚弱中有些不可思议,“你当真要杀我?” “你想想我为了你,背井离乡,在南阳王府一待就是七年,你一点儿都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谊?” “我们之间,从无情谊!”叶锦淡然道。 “锦哥哥”雨蝶哭泣,“那你想想清姨,清姨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你让她怎么安息?她” “住口!”叶锦俊颜冷意弥漫,有一股内力隐隐环绕在他周身,爆发开来,震的雨蝶口吐鲜血。 他手持一柄剑,剑尖抵住雨蝶的脖颈,眯眼道,“你还敢提我的母妃?” 雨蝶身子轻颤,“锦哥哥,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真的不是有意害人!我” 说到这里,雨蝶那浑浊的眼睛似乎破碎出一点清明,她忽然激动起来,“不,我想起来了!我没有害邓嬷嬷!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口鼻流出紫黑色的血,浑身猛的抽搐两下,没了生息。 叶锦淡漠的俊颜,染上一丝晦暗。 沈安宁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幕。 不知过了多久,叶锦周遭那抹暴戾缓缓收敛,他转过身,像是早就知道有人站在后头。 叶锦缓步走向沈安宁,淡笑道,“不是叫你在外头等我吗?吓到你了?” 沈安宁摇摇头,她视线落到叶锦的脸上,只觉得心疼。 她知道,叶锦平时表现出来的,多多少少带着伪装,这样的他,才是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模样。 这是十年来无休止地跟北魏皇室争斗,无休止的谋划,无休止的伤痛,一点点积攒出来的戾气。 他靠一己之力支撑着南阳王府,叶锦这未及弱冠的年纪,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想着,沈安宁握住叶锦的掌心,将他手上沾染鲜血的地方全部包裹住,柔声道,“我不怕。” 叶锦一颤,他反手握住沈安宁的手,眼帘垂落间,有一丝脆弱一闪而逝,但是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 “夜月昨天抓到的人,是她。”叶锦瞥向已经倒地不起的雨蝶,道。 沈安宁一愣,“不是沈芸?” “嗯。”叶锦道,“夜月抓到她的时候,她意识不是特别清晰,但不像是被下药,反倒是像” 说到这里,叶锦微微顿住,“被催眠的状态。” 催眠?沈安宁皱眉,“你的意思是,去盗珍珠扣的人可能的确是沈芸。” “但是她发现自己暴露,所以给雨蝶催眠,让她被夜月抓住,当了替死鬼?” 沈芸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叶锦颔首,“你来之前,我已经逼问过雨蝶,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贼。” “而且,这种催眠方式像是有时效的。”叶锦看向雨蝶那张口鼻出黑血的脸,淡淡地道,“一旦她恢复清明,就是死期。” 沈安宁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倏尔,她朝叶锦道,“让我去看看?” 叶锦没有答话,只是握住她指尖的大手轻轻一紧,直到沈安宁期待的视线投来,他才松开,把手中的剑递到沈安宁手中,“她的血可能有毒,你用这个,小心点。” 沈安宁失笑,“好。” 他好像对她越来越温柔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慢慢动心? 来到雨蝶身侧,沈安宁拿剑尖沾了一点紫黑色的血液端详。 雨蝶这死状,怎么有点像沈安宁心神微凛,她转身朝叶锦问道,“有没有火折?” “有。”叶锦从审讯室的桌上拿起火折递给沈安宁,然后他就见沈安宁点燃火折,那沾着雨蝶黑血的剑尖被放在火折上灼烧。 一股幽香渐渐弥漫出来。 果然沈安宁脸色非常难看,她灭掉火折,“我可能知道沈芸用的是什么了。” 叶锦挑眉。 “是迷梦香。”沈安宁道,“将此香点燃后,给人闻上一日,再配合金针法刺穴,引香毒入经脉,就可以起到催眠的效果。” “这种催眠之法的时限是六个时辰左右,时效过去,那么被催眠之人就会清醒,但那一刻,也是她血脉逆流,身亡的时刻。” 叶锦闻言,眸光落到沈安宁身上,轻轻点头,“既然如此,从雨蝶这里找证据是不能了,我们出去?” 沈安宁还没答话,叶锦已经牵上她的手,将她带向暗室之外。 不知道是不是叶锦刻意带她绕过了一些血腥的地方,沈安宁出去的时候,没有再听见和看见进来时候那一幅幅叫人胆颤心惊的画面。 “叶锦!”等离开暗室一段距离后,沈安宁突然停住脚步,有点不敢看他,“你不问问我吗?那迷梦香,是我特制的东西,原本天下间只有我一个人能制的出来。” “而我曾经把迷梦香的秘方和操控之法全部给了墨修裕!” 沈芸为什么会有迷梦香,沈安宁不太清楚,但是这也从侧面证实沈安宁之前的一些猜测。 墨修裕和沈芸,恐怕背地里是有牵连的。 可既然沈芸是墨修裕的人,为何会进到南阳王府中? 叶锦之前一直关注沈芸,去接近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除此之外,沈安宁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就是感觉自己前世表面所看见的一切,并非真实。 这整个北魏,仿佛是被一团一团迷雾笼罩住。 听到‘墨修裕’三个字,叶锦周身的气息凌乱了一瞬间,他回身看向沈安宁,“我信你,秋菊宴上,我的一念之差,害你重伤。” “那时候我没信你,也错怪过你,所以现在我不问。” 因为秋菊宴上发生的事情,是他后悔的事情。 他不能后悔第二次。 沈安宁眼眶发红,“我不会骗你,我现在就把迷梦香的破解之法给你。至少以后遇见迷梦香,不会让你有危险。” “好。”叶锦轻轻一笑,没有拒绝。 “只是可惜”沈安宁咬咬牙,“这次要是顺利,就能把沈芸赶出南阳王府了!结果现在抓不到把柄” 沈芸待在南阳王府中,始终是个不确定因素。 尤其还可能跟墨修裕有关,那就更不能留下。 第三十二章 叶锦不在乎,但是她在乎 “我是这南阳王府的主人,我若想让谁走,谁都留不得。”叶锦笑道,“不如你求求我?” “这南阳王府是你的,但你也是我的。”沈安宁抓着他的衣袖,眉眼弯弯,“我若真解决不了,自然找你,但能解决的事情,不想靠你。” 这后院之事,何必让他来? 何况这沈芸,本就是沈安宁当初带来南阳王府的,自然要她亲自来解决。 叶锦要想让沈芸走,的确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现在沈芸在南阳王府很受拥护,要是直接赶沈芸走,免不了又要被下人嚼舌根。 府中的流言因为沈芸已经够多了,就算叶锦只手通天,能压下去,可能压得住嘴,却依然压不住心。 这辈子,她不会让叶锦因为她再有半点伤害。 有些东西,叶锦不在乎,但是她在乎! 叶锦一怔,倏尔,对上沈安宁坚定的眼神,轻轻勾唇,“的确是你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 沈安宁眼睛一眨,“干嘛这么看我?” “你说呢?”叶锦淡然笑道,“你以为动的那些手脚我不知道?” 沈安宁摸摸鼻子,“那你还问我!” “随口一问罢了。”叶锦道。 沈安宁偏移开视线。 叶锦这个男人太聪明了,跟他站在一起,沈安宁真是觉得浑身上下都给他看透了的感觉。 锦绣居,沈芸的房间中。 “可恶!”她袖口猛的推过桌子,上头的茶具‘劈里啪啦’碎一地! “我明明看见叶世子出了南阳王府的,为什么”沈芸坐在凳子上,不断平复着心情,“坏了我的好计划!要不是叶世子突然回来,汤嬷嬷不至于连个沈安宁都弄不死!” 她瞥向桌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件珍珠扣衣裳,眼底掠过一丝慌张。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等到下午,沈安宁见叶锦坐在院子里闲适散漫的喝茶。 她上前笑道,“你别这么轻松啊,我万一栽了可还要你来收拾烂摊子呢!” 叶锦用茶盖轻轻将盏中的浮沫一推,眉眼轻挑,“栽?对付一个沈芸,你应该不会栽。” “对我这么有信心?”沈安宁朝他伸手,睫毛扑闪扑闪,“叶世子,赏杯茶?” 叶锦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抓住沈安宁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一起喝。” “好。”沈安宁心情愉悦。 约莫半个时辰后,雪梅居外传来一阵骚乱的动静! “放开我!”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来,“狗奴才,你居然敢绑我!” 夜月绑着沈芸,将她拖进到院子中,手里还拿着一件珍珠扣的衣裳。 “世子,属下发现芸姑娘将这件衣裳带到郊外,要进行销毁!”夜月一脸深恶痛绝地扫向沈芸。 亏他之前还以为这芸姑娘是个好人,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才是伤邓嬷嬷的凶手! “不!锦哥哥,你相信我!”沈芸一听,立马开始柔弱装可怜,“这只是芸儿一件不穿的旧衣裳而已,芸儿想着反正穿不了,就想烧了,谁知道这个狗奴才” 她猛的指向夜月,怒道,“说我是毒害邓嬷嬷的凶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绑了!” “锦哥哥,你可要给芸儿做主!” 这声‘锦哥哥’喊的,沈安宁就差没白眼翻到天上。 “锦哥哥!”沈芸泣声道,“你信芸儿啊!” 叶锦这倒是没说话,但他身边的沈安宁指尖一翻,拿出一颗珍珠扣扔在沈芸面前,“你看这扣子可眼熟?” 沈芸一张脸霎时白了个彻底,“我” “邓嬷嬷醒来后,说有人加害于她,这是凶手留下的证据!”叶锦终于开口,只是那温润的声音略显清冷,“你手中那件衣裳上的珍珠扣,跟这枚很像。” “事到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芸瑟瑟发抖,扑倒在地上,哭喊道,“对不起,锦哥哥,是芸儿错了!但芸儿没有要害邓嬷嬷的意思,芸儿只是觉得这药可能对邓嬷嬷的伤有些帮助,不曾想居然被外头的庸医所骗!” “如此轻易就受骗,我这南阳王府怕是留不得你了!”叶锦沉声道,“夜月,将芸姑娘的东西收拾一下,送走!” 一听叶锦要把她送走,沈芸整个人如同雷击,她乞怜似地道,“锦哥哥,你别送芸儿走!” 叶锦不为所动。 沈芸咬咬牙,看向沈安宁,“安宁姐姐” 沈安宁话都没说,叶锦便寒声打断,“谁求情都没有用!” 噗—— 沈安宁心头暗爽,她家男人霸道的时候好帅! “锦哥哥!”等沈芸被夜月拖走,眼里的怨毒险些藏不住。 等人走远,沈安宁拿起一杯茶放到叶锦跟前,狡黠地道,“叶世子,戏演得不错嘛!” “你知道留一条路,也挺不错的。”叶锦微微含笑。 “我也就是以防万一!”沈安宁耸耸肩道,“当时夜色浓郁,情况又着急,沈芸拿走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所以我将扣子换走,给了她一个假的。” 这沈芸知道自己踩坑,加上拿不回证据,就会想办法销毁那件带珍珠扣的衣裳。 但在这南阳王府中,叶锦的眼皮子底下,想销毁一件东西实在太难,沈芸要真这么容易能销毁,还用千方百计偷珍珠扣么? 所以她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是选择带出去销毁,要么是栽赃给别人。 栽赃费时费力,加上昨晚上动静闹的这么大,再不把东西处理掉,她迟早被搜查到。 于是沈芸选择了前者,但是她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安宁就搁这等着呢! 沈安宁余光斜睨到叶锦那依然淡漠的俊颜上,“虽然是我下的手,可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就像一只” 说到这里,沈安宁噗嗤笑道,“老狐狸!” 叶锦眼角微不可见地一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老吗?” “老!”沈安宁笑道,“分跟谁比!你比我大四岁呢,跟我一比,就是老!” “真的?”叶锦眼底染上幽光,“哪里老?” 沈安宁:“”她怎么看叶锦这语气神态都越来越不对劲。 “圆房那日,你不是都见过么?”叶锦凑近,反复问,“哪里老?嗯?” 沈安宁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你” 叶锦还未及弱冠,当然不老。 她这么一说,只是想开个玩笑,谁知道怎么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呵。”叶锦低低一笑,移开凑近的脸,指尖摩挲手中的茶盏,淡定喝茶。 沈安宁彻底懂了! 他就是在调戏她! “我觉得沈芸差点害死邓嬷嬷,光让她卷铺盖走人,这种惩罚是不是太轻了?”沈安宁掌心撑着脑袋,胳膊杵在桌上,目光看向叶锦。 她悠悠笑道,“你不会真对她假戏真做,动情了?锦哥哥?” 这声软软的‘锦哥哥’叫出来,落进叶锦的耳朵,跟从沈芸口中听见的感觉截然不同,是仿佛一股流水淌过心尖的感觉。 就在叶锦心头涌起异样感觉这会儿,沈安宁眼底正眼波流转,思绪飘远。 其实,如果算上前世的账,她把沈芸大卸十八块都不能解心头之恨! 但现在,沈芸既然牵扯到墨修裕,确实还没到大卸十八块的时候。 等之后,她腰间被轻轻一拽,沈安宁惊呼一声,身子被拉向一个怀里。 第三十三章 千万别被迷了眼 “你希望我对她动情?”叶锦眉宇轻挑道。 “当然不希望!”沈安宁躺在他臂弯中,闻言,撇撇嘴,“她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磕碜!你是我男人!” “你男人。”叶锦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心情好像分外愉悦,连眼底都染上一抹碎开的光晕,“那沈安宁你这声锦哥哥多叫几遍我听听?” 沈安宁偏过头,耳根子都红了。 “怎么?你当我这些日子是白给你摸的抱的?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叶锦笑道。 沈安宁头枕靠在叶锦的臂弯之中,对上男人闪烁的眸子,默默吞了口口水,“锦哥哥” 叶锦眼底染上一抹迷醉,他低下头。 沈安宁见状,以为他又要跟昨晚上一样吻她,眼睛一眨,羞而期待。 但是那一刹那雪梅居院门外,走进一道身影,豪迈地道,“世子,我听夜月说您在这”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叶锦跟沈安宁就跟触电般地回神,然后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距离。 各自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角和发丝,都显得有几分尴尬。 “呃”许大夫看到这一幕,同样尴尬,他咳嗽两声,“那什么,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 啊! 沈安宁捂住脸,她现在好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喽! “咳!”叶锦轻轻咳嗽一声,到底论脸皮厚这方面还是男人强一些,他很快就平复了呼吸,指尖敲敲面前的石桌。 “有什么事,许大夫现在说。” 许大夫探手入袖,摸出一封信,递给叶锦,“世子,老南阳王来信。” 叶锦视线在信封上顿了几秒,才接过,“多谢。” “世子客气。”许大夫道。 沈安宁注意到叶锦情绪似乎有些变化,伸出手,轻轻在叶锦的指尖上握了一下。 “没事?” 当初南阳王遇害,老南阳王本就白发人送黑发人,积郁成疾。 后来南阳王妃病故,叶锦又尚年幼,一重接一重的打击袭来,老南阳王只能忍住悲痛,拖着这年迈的身子撑住南阳王府。 好在叶锦自幼聪慧,得老南阳王一年教导后,便正式接管了王府所有事宜。 一切定下后,老南阳王远离这帝京喧嚣,跑到那朝露寺吃斋念佛去了。 也许连叶锦都许久没有老南阳王的消息。 轻柔的声音抚在耳畔,沈安宁的指尖有些温热,仿佛将叶锦心头的寒冷都吹散了,他笑笑,“我哪里会这么脆弱?” 沈安宁心尖颤了颤,看着他连眼眶都渐渐开始酸涩。 叶锦很坚强,但就是因为太过坚强,才让她每次都好心疼。 他从小,就什么都一个人撑着扛着。 沈安宁伸出手想抱抱叶锦,可就在她刚张开双臂时,突然感觉一道略带怪异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世子妃”许大夫窘迫的喊了一声,“我还在呢。” 沈安宁:“”她收回手臂,若无其事的把视线瞟向外头,只是那脸上刚消散的红晕免不了又升起来。 好丢人! 真的好丢人! 叶锦注意到她这幅小动作,眼底有一闪而逝的笑意,他朝许大夫温声道,“许大夫可还有事?” “确实是有”许大夫视线瞥向那脸上红晕未褪的沈安宁,搓搓手,“我找世子妃还有些事!” 哈?找我?沈安宁面露狐疑。 叶锦则是声音微冷,“许大夫,她不是害邓嬷嬷的人,更对叶锦有救命之恩,你也想动她吗? “不不不!”许大夫一听,摆手道,“世子误会了,我那时候是不够了解世子妃,才对世子妃有这么大的敌意,现在”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点扭捏和难以启齿。 沈安宁:“许大夫但说无妨。” “世子妃,您那本金针续骨法的孤本,还在不?”许大夫一咬牙。 当时沈安宁给他,他没要他当时还以为沈安宁在故意打趣儿他呢。 他还说:谁要谁是孙子。 但他现在知道了,邓嬷嬷的病,就是沈安宁用金针续骨之法治好的! 所以,沈安宁是真没骗他! 为了精进医术,当一次孙子又有何妨! “孤本啊”沈安宁还茫然了一下,随机她一拍手。 想起来了! 就是她之前写的那本东西嘛! “在在在,自然是在的。”沈安宁笑道,“但我没带在身上,过会儿让春眠给你送去。” 许大夫大喜过望,“那就先谢过世子妃。” 等许大夫离开,叶锦抬眸瞥向沈安宁,“人走远了。” “嗯。”沈安宁点点头。 叶锦盯着她,微微挑眉。 刚刚不还想抱他呢?不抱了? 叶锦打开信封,丝毫没有避忌沈安宁。 沈安宁偏开视线,结果下巴被叶锦轻轻一掐,重新扭了回去。 “跟我一起看。”叶锦道。 沈安宁眼睛一眨,“好。” 这封信不长,很短,寥寥几句,只是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了一遍,还有,提到了汤嬷嬷 老南阳王所言,希望叶锦能把汤嬷嬷的骨灰送往甘露寺,由他来保管。 “看来老南阳王的确有负汤嬷嬷。”沈安宁道。 “汤嬷嬷当年在帝京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大家闺秀。”叶锦掌心凝聚内力,那封信很快被轰成灰烬,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对祖父一见钟情,甚至不惜丢掉小姐身份,来南阳王府中当牛做马。” “但祖父遇见汤嬷嬷时,已有家室,汤嬷嬷一直在等,后来连祖母都被汤嬷嬷的深情感动,想让祖父纳了她,可祖父没有同意,准备赶了汤嬷嬷回去。” “后来得知汤嬷嬷早就已经与家中闹翻,根本无处可去,才只能把她留在南阳王府。” “汤嬷嬷倒也是个痴心人。”沈安宁怅然道,“想来,因为这多年等待最后依然没有好结局,她才误入歧途,听信沈芸的话。” 可饶是如此,汤嬷嬷最后还是没有对沈安宁动手,反而选择自尽。 汤嬷嬷其实心地,还是善良的。 “祖父对汤嬷嬷有愧疚,无感情,要汤嬷嬷的骨灰,想必只是为了弥补亏欠。”叶锦道,“既然不爱,如果当初祖父选择接受,对汤嬷嬷而言,依然是一种伤害。” “倒也是。”沈安宁怅然道。 只能说,天意弄人,汤嬷嬷是不错,可惜出现在不对的时候。 “南阳王府,素来出情种,历代南阳王,鲜少有三妻四妾的情况,所以这南阳王府的后院,除却雨蝶那种人,倒显得十分清净,没有乌烟瘴气的内宅争斗。” 沈安宁笑道,“叶世子,这世间繁花锦簇,你可千万别被迷了眼。” 第三十四章 当街被掳 “我若被迷了眼,你当如何?”叶锦挑眉。 “自然是将你抢回来!”沈安宁眉眼弯弯,“我对你有信心,对自己也有信心!” 说到这里,沈安宁神色突然柔和下来,“叶锦,我不够狠,说不出那种将你杀了再自杀的话,如果你当真我不会放手的!” “哪怕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追到你!你也甩不开我!” 上辈子,她已经吃尽悔恨,以后的往生往世,她只想要一个叶锦。 叶锦对上她的目光,整颗心仿佛渐渐沉沦,“外头风大,你旧伤未愈,回屋。” “好。”沈安宁感受到叶锦的关心,心里也很高兴,只是起身间,从她身上掉落一枚玉佩。 叶锦眼疾手快地接住,入手之后,俊颜却染上一丝晦暗,“墨修裕的玉佩?沈安宁,你可知古来今朝,这玉佩皆是定情之物,你一直贴身带着?” 沈安宁心头‘嘎吱’一下,连忙道,“墨修裕那日赏给我的,我” 按照信中所说,这枚玉佩作为信物,可以跟墨修裕传递消息,她是想着也许会有用,才一直带在身上。 但如果给叶锦知道她暗中还跟墨修裕有联系,肯定会引起误会。 一时间,沈安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叶锦盯住她,半晌,悠悠叹气,把玉佩扔还给她,“收好,下次再让我看见,我便毁了它。” 沈安宁接住玉佩,眼见他没有发怒,心情放松下来,“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你毁了或者当了换钱都行!” 叶锦一愣,失笑,“我南阳王府还不差这点银子。” 他说了信她,便会信她。 但他容不得沈安宁身上带其他男子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一样。 第一次他可以假装看不见,可不代表他不在意,所以他也只能放过一次。 沈安宁嘻嘻一笑,忽然探手朝叶锦腰间摸去,但她指尖还没碰到叶锦的腰带,就被他一把抓住。 叶锦眼角微跳,“你要做什么?” “既然玉佩是定情之物,我作为你的世子妃,自然是委屈委屈将你的玉佩给收了!”沈安宁认真地道。 叶锦无奈,“我的玉佩不在身上。” 沈安宁疑惑地道,“那在哪?不会给其他女人了?” “嗯。”叶锦点头。 沈安宁瞬间暴跳如雷,眼睛霎时水雾弥漫,“你!谁拿走的!” 她这就提刀! “江霓。”叶锦没想到她真的快一副哭出来的模样,也没再逗她,连忙柔声道,“我的玉佩叫她拿去办事了。” 叶锦没让人告诉沈安宁,她体内还有余毒的事情,怕她害怕。 总归这件事他会解决。 沈安宁:“”怪不得这两天怎么都看不见江霓的影子。 “你你不早说!”沈安宁微窘。 叶锦耸肩道,“你没给我机会。” 好像是这样沈安宁摸摸鼻子,“那你的玉佩我先定下了,等江霓回来,我自己找她要。” “随你。”叶锦笑道。 后边一连好几天,沈安宁都在南阳王府中养伤,等到伤渐渐痊愈,终于能够出府。 于是这日,沈安宁带着春眠和夏蝉正逛帝京街市。 北魏本就富庶,帝京更是繁华,不一会儿,春眠和夏蝉手中就拎了满满一堆东西。 “帝京桂香斋的桂花糕最是闻名,你们俩去替我买一些。”沈安宁朝身后两个丫头道。 春眠和夏蝉得沈安宁的命令,立马乖巧地去买了。 沈安宁一个人在街上转两圈,灵巧地甩开叶锦派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她的几个暗卫,绕到帝京九巷第三面墙壁。 今儿给她逮住机会,正好试试墨修裕。 她探手去摸墙壁。 最下方果然如信中所说,有一块松动的瓦砖,沈安宁把一张纸条和玉佩放到瓦砖中。 “你就等着,欠我的,欠叶锦的,总是要还的!”沈安宁拍拍手掌的灰尘,冷笑一声。 她写的信中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多了沈安宁也不想写,但先前在秋菊宴上,她摆了墨修裕一道。 现在要骗到墨修裕,总要写两句话问候问候,至少先联络上,后续才好收拾他。 仔细观察四下无人后,沈安宁走出来,不过等她回到帝京街上,没走多远,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息不太对劲。 她一转身,后头涌上两个人,联手扣住她的四肢,拿一块布捂住她的口鼻。 这两个人都带武功,布上还擦了迷药,沈安宁连挣扎都来不及,眼睛一闭,昏迷过去。 “主母?快追!” 几名暗卫原本发现沈安宁消失就在街上搜寻,正好瞧见沈安宁被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带走,连忙齐齐踏着轻功跟去。 结果他们看见沈安宁竟然被带进了皇宫中。 “不好,皇宫内劫人,我们极其容易暴露!” “此事事关主母安稳,先去禀告主子!” “” 呼啸而过的风响在耳畔,沈安宁被捂住口鼻,闭着眼睛,心里不断咂舌。 果然有内力懂轻功就是方便,去什么地方‘刷刷刷’倒是快。 被扔到一处假山后,沈安宁跟死尸似地躺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 “人已经带到,接下来按照公主的计划,要我们将她办了。”有人道,“公主已经得到消息,今日会有一批妃嫔来逛御花园。” “这群妃嫔身在后宫中,嘴碎的很,被她们瞧见,沈安宁这名节定然是毁了。” “南阳王府自然容不下这种不检点的女人,等叶世子休弃她,公主就能把叶世子也收掉!” 我呸! 沈安宁听见这话,心里面一阵冒火。 她故意装晕,就是想看看谁有那胆子,敢大街上把她这南阳王府世子妃给掳走。 欢遥公主,呵,那天被她当成落水狗揍的连秋菊宴都没参加。 看来教训还不够!收叶锦?她算老几? 沈安宁指尖掠过腰间,偷偷换了个姿势捂住口鼻。 一抹幽香随之散开。 “对了,公主为何不亲自来?” “公主啊公主你还不知道?她定是在自己宫中左拥右抱的玩呢,又或者在办自己的正事儿你懂的。” “哈哈哈,公主也是性情中人。” “来,机不可失!这宁远将军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北魏第一美人,啧啧,不知道这身躯怎么样啊!” “” “我去你大爷!”等人靠近沈安宁那一刹那,她猛的睁开眼,手肘敲在来人的腹部,一个翻滚起身,抬脚正中来人下怀! “啊!”那人措不及防被踹到在地上,捂住下位不停翻滚,痛的额头冷汗直流。 鸡飞蛋打 “你根本没晕?”另外一个人看着沈安宁利落的手脚,忍不住皱眉。 “你们两个彻底惹到我了。”沈安宁咧嘴一笑,笑的阴险无比,“或者说,这个欢遥,彻底惹到我了!” 第三十五章 刺激!玩的够野! 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对沈安宁来说,叶锦就是他的须颈! 动她,她只会反击,但是把主意打到叶锦身上,就得死! “沈小姐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立场。”站着的人冷笑道,“如此娇弱的女子,靠一点偷袭手段伤了我家老二,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臭娘们!”老二忍着痛站起身,“你敢动老子的子孙根,老子不会放过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老大,我们上!” 沈安宁眉眼染上一抹凌厉,她掌心划过发间,衣袂。 金光掠过,她十根手指指缝处皆是夹住金针。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沈安宁嗤嗤地道。 然后她指尖的十根金针钻着空隙,准确无误地抛向两人的穴位。 “哼,果然是没见识的闺阁女子,这小小的金针还想伤我们啊啊啊!”两人想提内力去挡住金针,却发现内力怎么都提不起来。 任由金针进入到他们的穴道之中! “我好晕!” “我也好晕!” “”两人摇摇晃晃,竟互相撞在了一起! 那模样,分外滑稽! “怎么回事”老大摇摇头,看着眼前的沈安宁,瞬间印上好几道重影,猛的反应过来,“你动的手脚?” “倒也不是动手脚。”沈安宁笑的瘆人,“是香,这种能够要你命的香!” 迷梦香! 只不过这迷梦香用在沈安宁手中,远比沈芸要来的强悍。 寻常金针之法引香毒,需要提前点燃香毒,让被催眠之人闻上一日才有可能成功催眠。 但这迷梦香,本就是沈安宁所制。早在前世,她就知道迷梦香的弊端,刻意研究和改良过。 崭新的迷梦香,不但更容易将人催眠,配合暴雨梨花刺穴之法,只要闻上一会儿,就能被催眠。 这两人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恐惧之意,“你” 等这两人眼睛纷纷染上朦胧浑浊之后,沈安宁手他们面前甩了甩,“叫娘亲。” “娘亲”他们很乖巧。 看来是彻底被催眠了。沈安宁眉头轻挑,“果然催动这迷梦香还是暴雨梨花刺穴之法最合适。” 不过这暴雨梨花针法极其高深,除了前世教她那位师父外,恐怕只有沈安宁一个人会。 而且暴雨梨花针法太费精力,连沈安宁最多也只能一次性催眠两个人。 她对老大老二招招手,吩咐道,“你们两个跟我去欢遥公主的寝宫!” 二人无意识地叩首,往假山外绕去。 沈安宁抬步跟上,等她远去后,一个老宫女望着她的背影面色疑惑,“这不是沈小姐么?怎会在宫中,皇上并未传召她。” “今日外邦使节入京,叶世子奉皇命去迎接,也并未在京中,她哪里来的入宫令牌?” “来人,快去禀告皇后娘娘。” “” 欢遥公主的寝宫在离御花园不远的地方。 前世的时候,墨修裕虽然早搬到宫外的太子府,但他会经常进宫办事。 沈安宁为了接近墨修裕,也经常想办法来皇宫,为的就是偶遇他,甚至只千方百计只远远看上这么一眼。 这宫内的路,早就被她摸透了。 只不过现在想想,有些可笑! 沈安宁自嘲地勾勾唇。 她偷偷跟老大老二溜进到欢遥公主的寝宫,结果并没有看见欢遥公主的人影,但听老大老二之前的对话,这欢遥公主肯定在宫里头。 于是,她问老大和老二。 “儿子们,欢遥在哪里?” “欢遥公主在在地下。” 地下?沈安宁心头微动,“有暗门?” 两人迷茫地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暗门在哪?”沈安宁继续问道,“带我去!” 老大老二把沈安宁带到一面宫墙之处,这面宫墙上安装着一个机关,显然,连老大老二都不知道机关的开启之法。 沈安宁看了看,心头微动,前世教她金针之法的那位高人,同样精通机关之术,因此沈安宁也被压着学了不少。 这机关,她能破! 沈安宁指尖在机关上掠动,只听见‘嘎吱’一下,后头不远处,有一块暗门打开,仿佛是通向地面。 等沈安宁三人进到暗门中后,这暗门‘轰隆隆’自己合上,外头一片寂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啊” 沈安宁一进暗室,就发现深处有一个房间,里面不断传来女子娇软魅惑的喊声,伴随着男女混杂的轻轻喘息。 这是 作为过来人,里头在干嘛,她再清楚不过了。 房间的石门是敞开的,为了不被发现,沈安宁带老大和老二躲在门背后,透过缝隙瞧着那一幕。 一女多男,身影交叠。 沈安宁她回忆起老大老二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眯眼。 前世她就知道这欢遥公主十分好男色,被她看上的男人最后都会离奇失踪。 当初沈安宁还纳闷过,现在来到这处暗室,真相就大白了。 原来欢遥公主竟然是将这些美男全部都关在寝宫中,堂堂一国公主,圈养男宠,她胆子果真是大! “公主殿下你好美。” “不过公主,您不是今日要收拾沈小姐吗?怎么有空在这陪我们?” “本公主自然是安排好的估计过两日本公主就能收到沈安宁被休的消息了!” “叶世子那副容貌本公主甚喜!本公主第一次见到叶世子就惊若天人,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他早晚会是本公主的!” 这番话,让沈安宁只觉得恶心,她整张脸冷沉而下,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杀意。 好!很好! 她居然敢肖想叶锦?欢遥公主,呵呵,她算老几? 沈安宁心里怒意滔天,仿佛什么都无法平息心头的恼火,她深吸一口气,对老大和老二招招手,“你们俩过来!” 房间内热火朝天,欢遥公主和几名男宠闻到浓郁的幽香,并未在意,但是仿佛这抹春意,愈发浓郁。 连带她们眼中都渐渐染上猩红。 约莫盏茶的功夫后,老大和老二拿起一张被褥,推着床上的几人在被褥上滚了两圈,扛在肩头上,送出了暗室。 御花园处,一群妃嫔前来赏花,听见假山后传来的道道声响,好奇地上前查看。 所有妃嫔都是惊恐万分,“天哪!欢遥公主和好多男人!” 玩的够野! 刺激! ------题外话------ 沈芸还会出场哒~宝贝们,最近两天是试水,所以更新时间不按照平时了哈~一般都会凌晨更,试水结束后恢复正常呐~ 第三十六章 被困皇宫 尤其是她们全部站在这,欢遥公主和那几个男人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活生生给她们现场演了一出好戏! “这欢遥公主可是中宫嫡出的女儿,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咯咯,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皇后娘娘怎么都会落个教导不善的罪!”有妃嫔掩嘴嘲笑。 “此事定是有误会!别妄下定论!”但也有妃嫔反驳。 后宫之中争宠,自然也有拉帮结派的。 如今后宫,有两位位高权重者,一是皇后,母仪天下,二便是兰贵妃,受尽恩宠。 发生这样的事情,隶属兰贵妃这边的妃嫔们暗中偷笑,隶属皇后那方的,则是脸色都青了。 “来人,赶紧将公主和他们拉开!”跟皇后走的极近的惠妃连忙怒道,“还不快点?再这样下去,出人命怎么办?” 看欢遥公主和这群男人的阵仗,再继续下去,出人命还真不是说说笑笑的! 沈安宁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嗤嗤然,“欢遥,我要你的命!” 如果说风月十三香是天下最为神秘的媚毒,那沈安宁今日所用这欲梦迷香就是她前世研究出的,混合各种媚药之毒,制成的最强媚香。 欲之起,死之结! 哪怕今日不死,欢遥公主的情欲会被体内的香毒一次一次地挑起,这媚毒,将会跟她不死不休!直到把她榨干! 沈安宁望了眼远处喧杂凌乱的场景,面露不屑,转身不留一丝感情地退出御花园。 一出御花园,瞬间有名老宫女将她拦住,“沈小姐请留步。” 沈安宁认出这是皇后身边的剪莲姑姑,问道,“姑姑有事吗?” “瞧沈小姐这话,自然不是我有事。”剪莲姑姑笑道,“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突然传召她?沈安宁颦眉。 秋菊宴上,她害墨修裕打了三十大板,今日皇后所邀,怕不是个善茬。 “姑姑,今日身子不适,能否替我回绝娘娘?”沈安宁道。 谁知,这话一出,剪莲姑姑面色渐渐暗下,“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娘是北魏国母,来请沈小姐,莫非沈小姐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么!” 沈安宁还想开口,只听剪莲姑姑继续道,“沈小姐,如今您嫁入南阳王府,您的一举一动可牵连甚广。” “您若不想拖累南阳王府和宁远将军府,还是别想着跟皇后娘娘对着干。” 沈安宁闻言,心头一沉,“姑姑在威胁我?” “奴婢不敢,但沈小姐冰雪聪明,想来可以明白奴婢的意思。”剪莲姑姑淡淡地道。 沈安宁抿唇,最后点头,“好,我就跟姑姑走一趟。” 皇后毕竟是皇后,她即使动不了南阳王府和宁远将军府,但要暗中使些绊子还是容易的。 宁远将军府中,爹爹和兄长全部远在边境之外,皇后那双手伸不到那里,唯一能找麻烦的就是叶锦。 叶锦日日应对狗皇帝已经够辛苦,如果皇后再插一脚进来,他即便能解决,定也是会累的。 这个时候,她不能再给叶锦添麻烦。 剪莲姑姑露出满意的表情,“沈小姐,请给我来。” 另一边,御花园内。 几个宫女太监忍着恶心,立刻上前拉欢瑶公主和男宠们,结果发现居然拉不开! “惠妃娘娘” 惠妃咬咬牙,“拿床被子,把人包起来,先找个房间,再请太医!” “你!去通知皇后娘娘!” “” 等沈安宁前脚踏进凤栖宫,后脚凤栖宫的门紧紧闭合起来。 后头几乎连滚带爬过来,有要事通知的小宫女,被死死拦在了外头。 “娘娘!开门啊娘娘!”小宫女冲过去焦急敲门。 “剪莲姑姑,外头似乎有人在喊。”沈安宁好心提醒。 剪莲姑姑听到这喊声,恍若未闻,淡淡地道,“沈小姐听错了。” 娘娘说过,只要今日沈安宁进到这凤栖宫中,莫说是人,哪怕是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管她是谁! 高座之上,皇后一身明黄色金丝凤袍,倚靠在椅子处,凤眸中透着几分惰懒。 可沈安宁分明能看见,皇后眼神处带着的厉色,她抬眸间,跟皇后四目相对。 气氛开始凝滞。 “参见娘娘。”沈安宁行礼道。 此时,皇后终于开口,她边把玩着手中的护指,边道,“这就对了。” “沈小姐,虽然皇上赐予你至高无上的尊荣,准你见到这宫中任何女子都无需行礼。” “但你要记住,本宫是一国之母,本宫跟她们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安宁心头冷笑,“不知道皇后娘娘传召安宁,所为何事?” “何事?”皇后视线从护甲上转移,瞥向沈安宁,随即,她笃然抄起手边的一个茶盏,用力摔到沈安宁的脚边,凌厉地道,“沈安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问本宫来了!” “无传召,私闯皇宫,还在御花园鬼鬼祟祟!” “本宫今日传你,便是要好好查查你!” 沈安宁视线落到脚边的茶盏碎片之上,淡淡地道,“娘娘,如果所有人进宫都是图谋不轨,都要被抓来问罪,以后这皇宫,谁还敢来?” “好一个南阳王府的世子妃!好一个宁远将军府的小姐!”皇后艳丽的脸上染上几分冷笑,“到底是不是图谋不轨,等本宫查完就知道!” “来人!” 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宫嬷嬷,立马上前,拿着手铐脚铐要来铐要来铐沈安宁! “皇后娘娘,后宫内动用私刑可是重罪!”沈安宁娇颜沉下,“你就没想过,今日之事如果传到皇上耳中,您该如何么?” “重罪?皇上掌朝,但后宫之中,本宫一手遮天,本宫如果不想让消息传出去,谁又能知道?”皇后嘲讽完,目光斜视几个嬷嬷,“还不动手?要本宫请你们吗!” 沈安宁轻轻眯眼,等几个嬷嬷过来的时候,她立马躲开。 几个嬷嬷穷追不舍,沈安宁抄起地上的茶盏碎片,夹在指缝中,跟几个嬷嬷混乱着打起来。 ‘咔嚓——’ 血光崩现,瞬间在这群嬷嬷的各种部位留下一道血痕! “脸!” “老奴的手臂!” “” 皇后看着宫殿内这一片鸡飞狗跳的场景,那张抹脂擦粉的脸终于开始变化。 尤其是手底下这群得力嬷嬷,跟着她在后宫中,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没用过? 居然对付不了一个沈安宁! 皇后一拍椅子的把手,骂道,“废物!” 她怒火滔天,“今日人要是留不下,你们这颗脑袋就别留了!” 这殿中的嬷嬷听到这话齐齐跟打鸡血一样,疯了似的冲向沈安宁! 剪莲见状,凑到皇后耳边悄悄说话。 沈安宁偏过头,正在想着要不要杀人,恰时,上头皇后突然笑起来,“沈安宁,听说你近来跟叶世子感情不错” “本宫擒不住你,要是把气撒到叶世子身上,你可别怪本宫啊!” 第三十七章 叶锦闯宫 皇后重新倚靠回椅子上,语气轻蔑,“实话告诉你,今日异国使节入宫,叶世子奉皇上之命前去迎接。” “如今叶世子应该已经在郊外等候使节,你说,本宫这时候如果派人去他们进京的路上埋伏一下,要让叶世子不小心受点小伤怎么办?” “或者说,这批不长眼的下人伤到使节,恐怕叶世子这个护送之人,也得担个护送不周的罪啊” 沈安宁奋力抵抗的动作突然一顿。 旁边的嬷嬷们连忙拿脚铐和手铐铐住了沈安宁,把她狠狠着跪倒在殿前。 “这才乖巧。”皇后绽开笑容,“早就这样不就好了?何必闹的大家都不愉快,你说是不是?你要是好好让本宫审查,本宫不会为难你的!” 沈安宁跪倒在方才的茶盏碎片上,膝盖被锋利的瓷砖割破,传来钻心的疼。 她恶狠狠地扫了剪莲一眼。 方才这个剪莲姑姑就拿叶锦来威胁她来见皇后,如今又让皇后用叶锦来掣肘她。 实在可恶! “皇后娘娘想怎么查?”沈安宁眼底晦暗。 “沈小姐出生宁远将军府,想来也不会做出令人不耻的事情,本宫随便问两句就好。”皇后笑意温柔,只是那语气渐渐低沉凌厉。 “你今天来皇宫,所为何事?谁叫你来的?” “被人抓来的!”沈安宁嗤然道,“而且抓我的,就是皇后娘娘您的亲生女儿,欢遥公主!” “她喊人大街上把我掳走,但是自己跟男宠厮混,无法自拔!我便乘机逃了出来!” “你害裕儿被打三十大板不够,还敢污蔑本宫的女儿!”皇后脸色微沉,眯眼道,“沈安宁,我看你是真不想好好跟本宫说话!” “皇后娘娘要是不信,何必问我!再说”沈安宁视线瞥向一旁地上摆放的鞭子和刑具,冷冷地道,“你今日怕也没想给我好过!” 皇后眼神一凝,随即冷笑,“好!很好!沈小姐果然不愧出生宁远将军府,骨头就是硬!既然如此,本宫也懒得跟你拐弯抹角!” “本宫就看看,你能硬到何时!” “动刑!” 一位嬷嬷拿起地上的皮鞭,一鞭一鞭朝沈安宁身上打来! 沈安宁被手铐脚铐禁锢住四肢,后背肩膀还被两个壮硕的嬷嬷压住,根本无法反抗,这鞭子实打实打在她后背上! 沈安宁想的不错,今天皇后本来就没打算放过她。 连这鞭子都是专门挑的有倒钩倒刺的那种,每一鞭子‘劈里啪啦’下去,刮起血肉,都有血痕崩现! 沈安宁浑身撕心裂肺般的疼,额间很快溢满冷汗。 饶是如此,她还是一声不吭! “本宫问你,今日来皇宫,是不是叶世子所指使?”皇后淡漠开口。 沈安宁仍然抿唇。 这大殿之上,除了皇后的声音,就只有鞭子的破风声和抽在人身上衣衫刮裂的声音。 皇后倒是不着急,等到沈安宁整个人彻底体力不支,她才挥挥手。 几个嬷嬷会意,松开沈安宁。 没有力道支撑,沈安宁虚弱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片完好的地上,衣裙从上到下被鞭子刮的破烂不堪,布满血痕。 “本宫再问你,叶世子让你进宫,是不是想让你在御花园动手脚,好加害皇上?”皇后转转护甲,姿态随意。 “秋菊宴上的刺客,就是南阳王府派来刺杀的,是么?” “呵呵。”沈安宁爬在地上,突然凄厉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皇后转护甲的动作微顿。 “我是觉得好笑!”沈安宁有些青紫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堂堂皇后,居然还会用屈打成招这种方式!难道不可笑?” “秋菊宴一事,皇上没抓到刺客,你就想借势把南阳王府拖下水?” “你是有多蠢啊!真正的刺客,可就在你身边!” “娘娘看我不顺眼,那就冲我来!”沈安宁脸色霎时阴暗,“但你想害叶锦,想害南阳王府,不可能!” 皇后那张脸彻底绷不住,“沈安宁,本宫一次一次忍耐你,你还给本宫蹬鼻子上脸!” “你不敢杀我!”沈安宁讽刺。 她是宁远大将军之女,如果真这么不明不白死了,等她爹爹跟兄长归京,宁远将军府势必暴动! 狗皇帝现在还需要宁远将军府给他归拢疆土,面对宁远将军府的怒火,甚至有可能把皇后推出去! 皇后面色难看,但很快,又淡然道,“我是不敢杀你。” “不过放心,本宫本就不打算要你的命,但本宫身在后宫中,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皇后望向一众嬷嬷,冷冷地道,“给她滴蜡!” “呵呵,滴蜡之刑,嬷嬷我也许久没有做了,要是待会儿不小心弄伤安宁小姐,您可千万怪老奴!”几个嬷嬷闻言,开始强行撕扯沈安宁肩头的衣裳。 这衣裙本来被鞭子打的就有些破碎,很快‘咔嚓’一声,沈安宁肩头的衣裳被撕裂开,一位嬷嬷拿起烛台上燃着的蜡烛,倒下来! “呃”沈安宁感受着肩头火烧般地灼痛,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想动身子,但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受着。 只皮鞭的伤跟蜡油混在一起,沈安宁几乎被冷汗浸透,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那脸上的痛苦之意,显而易见! “疼不疼?”皇后轻笑,“你不如就把罪认了!认下,本宫就命她们放开你,怎么样?” 沈安宁扯扯嘴角,声音虚弱无力,但传在这宫殿中却尤为清晰,“你、做、梦!” 皇后一僵,随即突然拍手鼓起掌来,笑的阴毒万分,“事到如今,是哪里来的底气,让你这张嘴还这么犀利?” “沈安宁啊沈安宁,除了臣服,你觉得你今日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莫非还指望谁来救你不成?” “宁远大将军和少将军皆远在边境,至于叶世子,一样不在京中,你啊,不如早点把这罪认下,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这滚烫的蜡油灼烧在肩头,沈安宁将唇角咬破,留下殷红的血迹。 莫说皇后碍于她的身份根本不敢杀她,就算她真死又怎样? 她是怕死,但她之所以怕死,是怕离开叶锦,是怕今生今世还没见到爹爹和兄长,就要再度离开。 可如今,如果是为了保护叶锦,保护南阳王府,她愿意用这条性命来抵!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皇后对一众嬷嬷使眼色。 又一个嬷嬷拿起烛台,要朝沈安宁的脸上倒去。 沈安宁闭上眼睛,但是就在那一刹那,大殿的门突然被猛的震开,阳光自殿外传来,伴随着一道白影跃进,白衣衣袂一飘,立马来到沈安宁身边。 叶锦进到殿内时,看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安宁,已经快要疯了。 “滚!” 叶锦红着眼睛,一掌打开围绕在沈安宁周围的嬷嬷们,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沈安宁的身子裹住,搂在怀里。 “叶锦?”沈安宁意识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但这个熟悉的怀抱,她哪怕是化成灰也能认出来。 “是我”叶锦往她口中塞了几颗丹药,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你先睡一觉,后面交给我,好不好?” “嗯” 第三十八章 血洗凤栖宫 沈安宁现在的确很累。 叶锦一来,她心里就踏实了。 等沈安宁垂落眼帘,叶锦把她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俊颜霎时凝结寒霜,眸中的猩红也愈发浓郁。 皇后见状,不可思议地看着叶锦,“你”这叶世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郊外么! 叶锦不动,只是那视线一点点扫向怀中的女子,从她身上的鞭痕,膝盖的血迹,到肩头蜡油灼烧的伤痕。 他体内内力逐渐暴动,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意。 “你们,都谁动她了?”叶锦声音低沉,寒意弥漫。 几个嬷嬷都颤巍巍,缩在一起。 “我问你们,都谁动她了!”叶锦加重语气,自他周围,内力冲开,把所有人都齐齐震的口吐鲜血。 “说!”叶锦沉下脸。 嬷嬷们齐齐看向皇后。 “好,不说是吗?”叶锦俊颜阴沉入渊,“星魂月魄!” “属下在!” 叶锦话音刚落,四道黑影‘唰’地一下落到他四周。 “请主子吩咐!” “今日这殿内,一个不留!”叶锦冷冷地道。 星魂月魄齐齐对视一眼,眉眼淡漠,并未多问什么,抽出腰间的剑,身子一动,这凤栖宫内,霎时血雨弥漫! “反了,反了你了!”皇后惊惧地倒在椅子上,怒道,“叶世子,这是本宫的地盘,你莫不是要连本宫一起杀!” 叶锦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眼底,幽暗涌动,仿佛已经变的跟平时截然不同。 “呵,娘娘真是好手段。”叶锦突然笑起来,“带走我的世子妃,在后宫给她用刑,叶锦见识到了!叶锦今日不为别的” 说到这里,叶锦眉目笃然凌厉,“就是要给我的世子妃讨一个公道!” 皇后咬牙道,“沈安宁私闯皇宫,还在御花园鬼鬼祟祟,被本宫正好逮住!本宫怀疑她与秋菊宴上的刺客有染,审问两句而已!” “怎么?本宫连审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呵。”叶锦嗤然出声,“叶锦真是不知道,这后宫原来如此清闲,娘娘还能腾出手查秋菊宴刺客一事。” 他说完这句话,声音寒意弥漫,“不过这秋菊宴刺客,娘娘怕是查破头也查不出来!你对她用刑,只是想屈打成招而已!” 皇后看着这满宫殿的血迹,有一股寒冷,忍不住从头到脚升上来。 她的殿内不是没有高手,可叶锦这四个暗卫实在太厉害,几乎去一个杀一个,眼看她这宫殿内活着的人不多了。 那么岂不是迟早要轮到她? “叶锦,本宫命令你,立刻叫你的人停下!”皇后语气颤抖。 叶锦充耳不闻。 反倒是窝在他怀里的沈安宁,并没有彻底睡去,还有些残存的意识,她感受到叶锦似乎已经彻底杀疯。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出事。 沈安宁强行撑开眼,小手抓抓叶锦的衣袖,弱弱出声,“我没事的,你收手行不行?” 叶锦要是真对皇后下手,那可就是弑后的罪名。 这不是沈安宁想看见的。 “叶锦”沈安宁继续柔声轻哄。 叶锦被阴霾掩盖住的眸子仿佛拉回一丝清明,他抿抿唇,拦腰抱起怀里的女子,带着她迈步走向门外。 皇后的脸色挂不住,但她不是傻子。 今日的事情瞒住还好,可既然叶锦来了,定然是彻底已经将他惹怒。 此事,她理亏!只能放叶锦走! 至于叶锦擅闯后宫,屠杀后宫之人的罪,容她之后禀告皇上,到时候自会有皇上来惩治叶锦。 毕竟后宫之中动用私刑,的确有罪,不过事出有因,相比较叶锦而言,她的罪可轻上不少! “等等。”沈安宁喊道。 叶锦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她。 沈安宁视线转向站在皇后身旁,同样有些惊慌未定的剪莲姑姑身上,小脸染上一抹恨意,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她的命!” 叶锦一怔。 剪莲姑姑意识到自己仿佛被盯上,一转身马上就要跑,只是下一瞬,一枚暗器从叶锦五指间迸射而出,毫无偏差地刺进她的胸口! “叶锦!”皇后怒吼。 这剪莲可是她的贴身宫女,数年间,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叶锦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杀了剪莲! 实在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此人,就算是皇后娘娘给我南阳王府的赔偿,希望娘娘下次能够长些教训,不要妄想对南阳王府的人动手!”叶锦寒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皇后怒不可遏。 “娘娘,您宫中这是发生何事了?”兰贵妃看见这不少倒地的尸体和血迹,脸色都苍白起来,“她们是犯了什么罪?” 她当然不知道方才凤栖宫发生的一切,只以为是宫女太监不懂事,被皇后赐死了而已。 毕竟偶尔弄死一个两个宫女太监这种事,在后宫其实还算常见。 但如此多的数量 “剪莲姑姑?”兰贵妃看见剪莲的尸体,震惊地道,“娘娘,您连剪莲都” 皇后眉宇愈发阴沉,她淡漠地道,“兰妹妹,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兰贵妃这才想起正事,“娘娘,您这凤栖宫为何之前一直紧闭大门?欢遥出事了!” “欢遥能出什么事”皇后闻言,嗤之以鼻,但是她忽然想到之前沈安宁在凤栖宫说的话,人‘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欢遥怎么了?” “” 外头,夜月早就驾着马车等候在那里,他看见沈安宁,无奈又悲愤。 世子妃最近是怎么了?最近两次进宫,两次都受重伤。 这宫中的人胆子也是大,帝京大街掳走世子妃,真是不把他们南阳王府放在眼里! 等马车车轱辘开始转动,叶锦一点一点地检查沈安宁身上的伤,他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戾气,再度升起。 “好了,别生气。”沈安宁扯扯嘴角,“我不喜欢看见你这副样子。” 叶锦没答话。 后宫中用的刑具,坚固性自然不比牢中那些,叶锦内力一凝,将她的手铐和脚铐全部掰断。 “今日掳走你的,不是皇后的人?”叶锦问道。 “嗯。”沈安宁垂落眼帘,“是欢遥公主,她找人掳走我,想让他们毁我名节,后来被我摆了一道。” “但不知怎的,我进宫时候,好像被剪莲姑姑看见,她偏生要带我去见皇后,我便只能去一趟。” 叶锦沉默良久,“她威胁你?” 沈安宁不可能明知道有坑还往下去跳,定然是被什么给束缚住,只能去见皇后。 方才,她只指明要剪莲一个人的性命,叶锦一猜,这女人定是被威胁了。 ------题外话------ 宝贝们,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要进行大幅度改文~更新会不这么稳定,等修改完成以后重新恢复正常~宝贝们见谅~ 第三十九章 顺利出宫 星魂月魄齐齐对视一眼,眉眼淡漠,并未多问什么,抽出腰间的剑,身子一动,这凤栖宫内,霎时血雨弥漫! “反了,反了你了!一个不留?”皇后惊惧地倒在椅子上,怒道,“叶世子,这是本宫的地盘,你莫不是要连本宫一起杀!” 叶锦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眼底,幽暗涌动,仿佛已经变的跟平时截然不同。 “呵,娘娘真是好手段。”叶锦冷冷地道,“带走我的世子妃,在后宫给她用刑,叶锦见识到了!叶锦今日不为别的” 说到这里,叶锦眉目笃然凌厉,“就是要给我的世子妃讨一个公道!” 皇后寒声道,“沈安宁私闯皇宫,还在御花园鬼鬼祟祟,被本宫正好逮住!本宫怀疑她与秋菊宴上的刺客有染,审问两句而已!” “怎么?本宫连审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呵。”叶锦嗤然出声,“叶锦真是不知道,这后宫原来如此清闲,娘娘还能腾出手查秋菊宴刺客一事。” “但如果叶锦记的不错,此事皇上已经派给安王调查,娘娘这般插手,可有把皇上和安王放在眼里?” 皇后面色微变。 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她本是打算偷偷将秋菊宴刺客的案给结下,帮裕儿抢些功,好让他的太子之位坐的稳当一些。 不曾想被叶锦搅的乱套,这如今,她的确是进退两难。 叶锦观察着皇后的神情,他视线扫过地上的一片碎纸,反讽道,“秋菊宴刺客,娘娘查不出来?对我的世子妃用刑,想屈打成招?把罪名落到我南阳王之上?” “叶世子,你想如何?”皇后咬牙,一张脸憋的通红。 她身为后宫之主,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不想如何,等亲眼看见我的暗卫杀完人,我自己会离开。”叶锦淡淡地道。 这凤栖宫,他多待一刻都嫌脏! 叶锦这个疯子!皇后看着这满宫殿的血迹,有一股寒冷,忍不住从头到脚升上来。 她的殿内不是没有高手,可叶锦这四个暗卫实在太厉害,几乎去一个杀一个,眼看她这宫殿内活着的人不多了。 那么岂不是迟早要轮到她? “叶世子,本宫命令你,立刻叫你的人停下!”皇后语气颤抖,“你要不停下,本宫马上喊人!” 叶锦充耳不闻,俊颜冷漠。 反倒是窝在他怀里的沈安宁,并没有彻底睡去,还有些残存的意识,她感受到叶锦似乎已经彻底杀疯。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出事。 沈安宁强行撑开眼,小手抓抓叶锦的衣袖,弱弱出声,“叶锦,你快收手” 叶锦要是真对皇后下手,那可就是弑后的罪名。 这不是沈安宁想看见的。 “叶锦”沈安宁喊道,“你再不收手会出事情的,我求你,收手!” 叶锦被阴霾掩盖住的眸子仿佛拉回一丝清明,他抿抿唇,拦腰抱起怀里的女子,带着她迈步走向门外。 皇后的脸色挂不住,但她不是傻子。 今日的事情瞒住还好,可既然叶锦来了,定然是彻底已经将他惹怒。 此事,她理亏!只能放叶锦走! “等等。”沈安宁道。 叶锦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她。 沈安宁视线转向站在皇后身旁,同样有些惊慌未定的剪莲姑姑身上,小脸染上一抹恨意,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她的命!” 叶锦一怔。 剪莲姑姑意识到自己仿佛被盯上,一转身马上就要跑,只是下一瞬,一枚暗器从叶锦五指间迸射而出,毫无偏差地刺进她的胸口! “叶锦!”皇后怒吼。 这剪莲可是她的贴身宫女,数年间,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叶锦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杀了剪莲! 实在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此人,就算是皇后娘娘给我南阳王府的赔偿,希望娘娘下次能够长些教训,不要妄想对南阳王府的人动手!”叶锦寒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皇后怒不可遏。 “娘娘,您宫中这是发生何事了?”兰贵妃看见这不少倒地的尸体和血迹,脸色都苍白起来,“她们是犯了什么罪?” 她当然不知道方才凤栖宫发生的一切,只以为是宫女太监不懂事,被皇后赐死了而已。 毕竟偶尔弄死一个两个宫女太监这种事,在后宫其实还算常见。 但如此多的数量 “剪莲姑姑?”兰贵妃看见剪莲的尸体,震惊地道,“娘娘,您连剪莲都” 皇后眉宇愈发阴沉,她淡漠地道,“兰妹妹,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兰贵妃这才想起正事,“娘娘,您这凤栖宫为何之前一直紧闭大门?欢遥出事了!” “欢遥能出什么事”皇后闻言,嗤之以鼻,但是她忽然想到之前沈安宁在凤栖宫说的话,人‘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欢遥怎么了?” “” 外头,夜月早就驾着马车等候在那里,他看见沈安宁,无奈又悲愤。 世子妃最近是怎么了?最近两次进宫,两次都受重伤。 这宫中的人胆子也是大,帝京大街掳走世子妃,真是不把他们南阳王府放在眼里! 等马车车轱辘开始转动,叶锦看见沈安宁的伤,他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戾气,再度升起。 “沈安宁,她让你认罪你就认罪不行吗?”叶锦语气阴沉,“她一个后宫女子,我自会对付,明哲保身的道理三岁孩子都懂,你不懂?” 后宫中用的刑具,坚固性自然不比牢中那些,叶锦内力一凝,将她的手铐和脚铐全部掰断,但那神情,隐隐压抑怒火。 “你之前在南阳王府对付我的时候不是很精明吗?为什么一到外任由人家欺负!” 方才在宫里,沈安宁还感动的稀里糊涂,这会儿听他这么不留情面的开口,再加上身上的疼痛,她先前压抑的还有这会儿压抑的怒火全部爆发开来。 “你以为我愿意把自己弄一身伤回来吗?要不是皇后三番两次拿你来威胁我,拿南阳王府来威胁我,我会由她欺负?” 第四十章 都是我自找的 叶锦笃然间一僵。 皇后是拿他和南阳王府来威胁这个女人? “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的安危,但你呢?脑子里只有沈芸!还骂我!”说到这里,沈安宁吸两口气,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活该,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欢遥把她抓去,她听见欢瑶对叶锦不怀好意的时候,沈安宁心里只有生气,所以对欢遥才下这么狠的手。 可她一心一意对叶锦,叶锦是怎么对她的? 从重生到现在,她有多少次因为叶锦差点没了性命? 沈安宁是死过的人,她心里明明比谁都惜命! 叶锦围绕在周身的寒意笃然散去,眼底有一丝光晕在流转,他想开口,却不知话该如何说起。 直到马车停在南阳王府门口,沈安宁直接披着他的外衣,推开叶锦,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 叶锦连忙跟上去,一眼就瞧见沈安宁没走两步,人就往地上倒的场景。 “沈安宁!”叶锦去扶她,又一次被她推开。 “你走开!”沈安宁更咽道,“我不要你扶,我自己有手有脚的会走路,我也不要你救,反正皇后不会真杀了我!” 叶锦抿抿唇,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把她用外衣裹住,拦腰抱在怀里。 “夜月,去请许大夫。” “是。” 等夜月把许大夫请来给沈安宁诊治完,老南阳王从东院赶到雪梅居,看见沈安宁又躺在那一幅重伤的模样,骂骂咧咧。 “刚开始的板子伤,后来的剑伤,现在的整这么一出鞭伤和烫伤,你这臭丫头,要我说你什么好!” 沈安宁只能躺在那里,任由他骂她也很惆怅。 好不容易之前的伤都养的差不多了,得,又要躺一段时间。 “还有你这臭小子!”老南阳王恨不得一脚踹过去,瞪着叶锦,“你怎么回事?你媳妇儿自己不看好,大街上还能被人掳走?” 沈安宁指尖一缩。 其实这件事怪不得叶锦,是她自己不小心被皇后逮住的。 但想想前些天叶锦因为沈芸跟她吵架,再想想马车上他还骂她,沈安宁一生气,冷哼一声,没替他辩解。 反正她都挨骂了,叶锦也挨着! 叶锦微微沉默着,眼帘垂落,一边听老南阳王的训,一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南阳王骂的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盏‘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啪’的一声放回桌上,“臭小子,我问你,私闯后宫可是重罪,你打算怎么办?” 沈安宁心头微动。 是。 叶锦因为她闯宫,还在后宫杀人。 此事就算皇后怕自己被牵连不告诉狗皇帝,但凤栖宫的动静这么大,宫中暗卫又不是吃素的,狗皇帝迟早会知道。 “闯就闯了,杀便杀了,南阳王府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最难的时候我都撑的过来,还能因为这件事就倒吗?”叶锦淡然道。 “好,不愧是我的后代。”老南阳王拍桌,大笑道,“我告诉你,我南阳王府不出孬种,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来,这件事你没做错!” “现在我老头子还没死,能帮帮你,狗皇帝要是真因为这件事为难你,我亲自去宫里头见见他!” “不用。”叶锦道。 他还没有窝囊到要祖父来替他出头。 老南阳王很满意。 也对,这个孙子本事可比他这老头子,还有他那不成器的爹年轻时候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的确用不着操心! 老南阳王离开房间时,还对沈安宁叮嘱道,“你先好好在这里住着,谁欺负你,告诉我老头子,或者叫你的丫头来找老李!” “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生闷气!” 不相干的人?沈安宁疑惑。 老爷子是说沈芸?莫非她跟叶锦吵架的事情,老爷子也知道了? “祖父在朝露寺时,尚且能对南阳王府的消息了如指掌,何况他如今便是身在王府之中?”叶锦像是看出她心中的想法,解答道。 “谁问你了?”沈安宁余光斜睨了他一眼,掀开被子躺下,然后一翻身,直接背对着叶锦。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 叶锦望着那纤细柔弱的背影,掌心将袖口攥出丝丝褶皱。 她身上的滴蜡之痕,很难去除,沈安宁都以为这痕迹要跟她过一辈子了。 不过许大夫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烫伤膏药,抹了几日,这伤痕就渐渐黯淡下去。 最后应该不会留疤。 后头一段时间,叶锦每日都早出晚归,沈安宁就想着可能是因为闯宫一事,皇帝开始刁难南阳王府了。 但她没办法拉下面子去找叶锦,实在忍不住,就把夜月押到墙角想问清楚缘由。 “世子他最近”夜月眼神飘忽,“没有啊,就是出门办公务。” 沈安宁‘咔嚓’摔断一块瓦砖,冷冷地道,“你当我傻?” 夜月:“” 他看看周围没有人,咳嗽道,“其实世子想让属下瞒着你。” “他去静候府了。”夜月道,“不止静候那里,还有秋菊宴上那些欺负您的,他挨个跑了一遍,在人家府上一坐就是一日。” 说到这里,夜月一拍胸脯,“你说我们家世子是什么身份?北魏护国王府的继承人,他们那群小喽啰见到我们世子腿都会软。” “世子去他们府上喝茶,可把他们吓的不轻,估计小半个月晚上怕是睡不好了!” 而且世子还挨个把人都揍一顿几乎生活不能自理,这群大臣只敢忍着。 当然,这话,夜月还是没说出来。 沈安宁一愣。 她突然回忆起,之前叶锦说要挨个拜访孙欣雨她们的话。 她以为只是说着威胁威胁她们而已,而且她也没真受那群千金小姐的欺负,反倒是她把人打一顿。 叶锦费这功夫干嘛? “那前些日子叶锦闯后宫,狗皇帝没怪罪?”沈安宁皱眉问道。 狗皇帝夜月眼角微跳,“应该是要怪罪,但世子前些日子早先奉皇命跟秦国公一道去与境外使节进行交接。” “至少在使节离开北魏之前,皇上不敢为难世子。” 沈安宁明白了,“使节还有多少日离京?” “如今使节暂住秦国公府,明日国公府设宴,送使节。”夜月答道。 这样沈安宁估摸着,使节明日走,那宴会一结束,说不定就会有人朝南阳王府下手。 她身为宁远大将军府之女,这层身份多少还有点用,她如果跟去,可以给叶锦减轻一点压力。 毕竟叶锦闯宫,归根到底,是她闹出来的。 ------题外话------ 章节已经替换啦~ 第四十一章 偷跑被抓包 不过说来也可笑,之前墨修裕送她进南阳王府的目的,是看中宁远将军府功勋卓越。 她做为宁远将军独女,算得上北魏数一数二尊贵的女子,由她来跟叶锦抗衡,连叶锦都不会轻易动她。 墨修裕觉得沈安宁能够掣肘住叶锦。只要她能在南阳王府一直闹腾,就能一直分散叶锦在朝中的注意力。 而狗皇帝这么爽快下赐婚圣旨,则是知道沈安宁喜欢墨修裕。 把她赐婚给叶锦,她便会成为北魏皇室和南阳王府的突破口,介时北魏皇室找南阳王府的麻烦就方便多了。 但事实沈安宁嫁给叶锦,反是帮着叶锦对付他们。 于是,沈安宁意味深长的看向夜月,“月啊,我有个忙想请你帮。” 夜月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世子早猜到您一定会要跟,才不让属下告诉你的!” “世子说,您出去一次就要伤一次,他是万万不敢再给你去了。” “我”沈安宁一噎,随即,撇撇嘴道,“他不让你告诉,你也告诉了,总归你也违抗了他的命令。” “再说,我伤不伤的关他什么事?反正他也不会心疼,只心疼沈芸。” 夜月想起那日自家世子包庇那芸姑娘的情景,缩缩脖子,一下子失去言语。 说实话,连他都觉得世子那般作为有些 一时间,夜月颇为犹豫起来。 “若是我去,定能起到一些作用。”沈安宁撇撇嘴,“这次我可不是为了叶锦,我是为了南阳王府,毕竟叶锦闯宫是因为救我,我不想牵连南阳王府替我顶罪。” 夜月:“”他觉得世子妃说的有点道理,但 “您不会是为了去见墨太子?”夜月忽然悄声道。 沈安宁一怔,“明日去国公府,墨修裕也在?” 夜月看沈安宁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是挖了坑自己跳下去他咳嗽两声,没说话。 但沈安宁何其玲珑剔透,一下子就恍然。 使节进京之时,狗皇帝应该早就接见过使节,该聊的不敢聊的早都聊过了。 这次在国公府设宴,狗皇帝这心高气傲的性子肯定不会为区区一个境外小国的使节刻意跑一趟。 但毕竟异国交流,不能太损人家面子,所以派墨修裕作为皇室代表给使节送行。 这样一来,倒也说的过去。 沈安宁看向他,挑眉道,“你还怕我跟墨修裕跑了不成?放心!” “但世子妃您没请柬啊!”夜月道。 请柬?这个东西她确实没有沈安宁拍拍他的肩膀,“交给你了!” “那”夜月纠结道,“让属下想想办法。” 于是,竖日,南阳王府马车车座之下,沈安宁缩着身子,这一路的颠簸,简直颠的她浑身哪哪都难受。 玛德。 等她出去,她一定揍夜月一顿。 说好的给她出主意,想一晚上就是让她躲车座底下? 之前的鞭伤还没好全,简直是磕的她全身上下生疼! 沈安宁咬咬牙,忍住不痛喊出声。 马车一直进到秦国公府府内,等叶锦下马车后,沈安宁指尖掀开马车车帘,脚在车辕上一蹬,灵巧跃下。 只是脚刚落地,就撞入叶锦那双寒气逼人的眸子里头。 沈安宁心尖一颤,微微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还以为南阳王府的马车车座底下是进了什么小猫小狗。”叶锦冷笑,“原来是我的世子妃。” 这个夜月,真是害死她了!沈安宁骂街,随即小脸也幽幽的,“叶锦,我去哪你管不着!” “嗯?”叶锦俊颜一沉,“秦国公府设宴是为了送异国使节,此事全权由我跟秦国公府负责,宴会有无关人员擅闯,我怎么管不着?” 沈安宁一噎。 叶锦淡淡地道,“星魂月魄。” “属下在。”星魂月魄四个暗卫从暗处隐现,来到叶锦周围,恭敬行礼。 “把她,给我压回去。”叶锦毫不留情。 “不要!”沈安宁怒道,“叶锦,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的暗卫能把我送走?我有的是办法跑,你把我送走,我还会再回来的!” 星魂月魄嘴角猛的抽搐。 第一次有敢跟主子这么说话的女人果然主母就是主母,好气魄! 果然,叶锦那张眉目如画的脸霎时宛若寒气席卷,他上前,扣住沈安宁的身子,冷声道,“本世子亲自压你回去!” 这女人手中那些几乎让人措不及防的奇香,还有她的金针刺穴之法的确很难缠。 若是再狡猾一点,就算打不过星魂月魄,从他们手中逃走是有这个可能的。 沈安宁:“不要!”她挣扎,“我不要回去!” 一挣扎,她全身的伤被牵扯,额间就溢出一层汗水。 叶锦反应过来她有伤,指尖立马一松,但一松开,沈安宁就像是逮住机会似的,拔腿就跑。 她甚至绕进了旁边的假山后,连背影都找不到。 “世子”星魂月魄站在那,风中凌乱。 “退下。”叶锦揉揉额间,迈开步履往沈安宁远去的方向大步向前。 这女人从来没来过国公府,这么跑走,难道不担心迷路? 事实证明,沈安宁真的很快迷了路。 其实她不是没来过,前世沈安宁大概来过一两次。 不过记忆很久远,加上之前来的时候都有事情要办,哪有空跑来外头逛? “你放开我!太子殿下请自重!”一道清丽的怒喝声袭来。 沈安宁微微一怔,寻声看去,只见深处,被灌木丛遮挡的地上 “叶锦!我想去宴会!”沈安宁抱住他的脖子,软了语气,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你让我去嘛” 叶锦脚步一顿,他眉宇轻拧。 沈安宁见这招有效,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仰起脖子主动在他俊颜一侧亲了一口,“让我去宫宴,我就待你旁边,哪里都不去。” “有你看着我,我不会有危险的。” 这一吻落在脸上,轻轻柔柔,还带着少女特有的香气,叶锦扬扬眉,沉默起来,仿佛在沉思。 沈安宁也不打扰他,乖巧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他悠悠叹气,“待会儿不许乱跑。” “好!”沈安宁笑道。 第四十二章 亲热反演 沈安宁躲在灌木丛里头看了一会儿,瞧见墨修裕一言不合就开始扯秦雅的衣服,多少有点看不下去。 毕竟这秦雅之前在秋菊宴上帮过她,而且秦雅身子如此孱弱,墨修裕也下得去手。 禽兽! 沈安宁摸出一根金针,指尖一翻,金针‘嗖’的一下直接抛了过去。 “啊!” 墨修裕本来正埋头要吻秦雅,谁知道臀部猛然间传来刺痛,马上弯腰捂住屁股,结果拔出一根金针,还沾染着血迹。 “谁?”他转身怒吼,“给本宫滚出来!” 沈安宁不屑的撇撇嘴。 当谁都是傻子? 秦雅似乎也愣住,呆呆的在那没有反应。 墨修裕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怒不可遏,“竟然敢给本宫使暗器,本宫倒要看看,谁有如此大的胆子!” “别给本宫找到,否则本宫杀了你!” 这墨修裕像是已经气的失去理智,直接没管秦雅,内力凝聚起掌风,不断往周围扫过,轰倒好几颗大树。 不行!沈安宁心底一沉。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发现! 如果被墨修裕逮住她,岂不是不会再相信她了?那沈安宁之后的计划就全毁了! 得溜! 沈安宁借着眼前灌木丛的遮挡,悄咪咪挪动身子,结果不远处的秦雅像是看见了她一般,惊呼一声。 沈安宁只觉得头顶瞬间有一群乌鸦飞过。 果然,墨修裕注意到秦雅的反应,掌心吸起地上的一颗石头,朝沈安宁的方向砸过来。 刹那间,一抹白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手臂一招,把她扑了下去。 沈安宁人在半空中,身子还被叶锦微微偏转,没落到地面,反而是砸在他的胸膛上。 “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安宁有些愣住。 叶锦眉头一皱,随即视线落在墨修裕的身影上,冷笑道,“原来你千方百计要来秦国公府参加宴会,是要见太子?” 亏他对这女人千担心万担心,甚至还怕她迷路,悄悄跟过来。 呵,结果反倒是还打扰到了她。 沈安宁胳膊撑在两侧,微微拉开了一些和叶锦的距离。 她看着身下俊逸无双但满脸冰霜的男子,嗤然道,“我见谁,我看谁,关你什么事?” 叶锦气息顿时变的压抑。 沈安宁眉眼染上一抹嘲讽,“叶世子怎么这么多闲工夫,这个女人要护,那个女人要保,还要来管我?” “沈安宁!”叶锦沉沉喊着,“你这么想见他,何必偷偷摸摸?不如我把你推出去,站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看!” “你”沈安宁怒火弥漫,作势要起身,谁知,叶锦掌心搂住她的腰间,笃然间一拽。 沈安宁眼见自己拉开的那点距离瞬间缩短,重新磕在他身上,忍不住要开骂。 “叶锦!你干唔!”可她话还没出口,男人另外一只手摁住她的脖颈,猛的把她往下压去。 唇瓣相贴,沈安宁连瞳孔都顷刻间收缩。 等到叶锦那清浅如兰的气息将她唇齿间慢慢席卷,沈安宁才回过神挣扎。 但叶锦扣住她腰身和脖颈的手掌力道极大,沈安宁挣不开,只能气恼的挥拳打他。 凭什么!他明明只会误会她,他心里脑子里信任的只有沈芸,那干嘛还三番两次吻她呢? 她就这么廉价? “呜呜”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墨修裕,他眯眯眼睛,缓步走过来。 等墨修裕看清那一上一下正在吻的热火朝天的男女后,眼底霎时宛若风波暗涌,阴沉的不像话。 秦雅靠近这边后,那张小脸本就苍白的小脸霎时一点血色都没有。 灌木丛中这亲热的一幕,她自然也看见了,尤其这两个人是 “嘶”叶锦感受到嘴角弥漫的血腥味,放开了沈安宁。 沈安宁怒火都要从眼底烧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怒意隐藏,从叶锦身上爬起。 她瞥向墨修裕和秦雅二人,微微皱眉,表情流露出几分不悦。 “不好意思,夫妻间一点小情趣,打扰到你们了?”叶锦倒是不紧不慢起身,掸去白衣衣袂沾染的杂草和灰尘。 他擦擦嘴角的血迹,掌心搂住沈安宁的肩膀,低头勾唇道,“属猫的?这么能抓人?” 沈安宁这回倒是没推开他,冷哼一声,“谁让你弄疼我。” 叶锦笑而不语。 “叶世子,这里是秦国公府,不是南阳王府,注意点!”墨修裕寒声道。 他目光落向沈安宁,对她的做法显然有些捉摸不透。 沈安宁明明不久前还给他传信报备南阳王府的情况,怎么今日在这里跟叶锦 之前秋菊宴上的事情后,他本来对沈安宁那日就颇为不满,不过后来的传信之中,他知道沈安宁是为了卸下叶锦的防备才这么干。 莫非今日也是? “宴会还没开始,我带世子妃逛一逛。”叶锦默默抬起袖口挡住沈安宁的脸。 隔绝住两人眼神触碰。 叶锦淡然道,“这里风景好,情不自禁而已,我跟世子妃夫妻情深,太子殿下连这都要管的话,未免管的太宽了!” 墨修裕眯眯眼睛,随即在沈安宁的微动作示意之下又笃然一松。 果然她有自己的想法。 思及此,墨修裕倒是散了为难叶锦的意思,“本宫被人暗算,正在找刺客,无意碰见。” “哦?刺客?”叶锦面无表情,“秦国公府防卫森严,何来刺客?” 说着,他望向秦雅,“你说呢?秦小姐?” 秦雅被叶锦问到,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自然,我秦国公府自然不会有刺客。” 墨修裕蹙眉,“那方才” 总不会凭空生出一根金针还正好刺进他臀部。 “叶锦听闻秦国公府中有些喜欢练暗器的侍卫,或许是他们在不远处练,不小心飞了一根针。”叶锦道。 沈安宁嘴角轻轻一抽。 这话会有傻子信吗? 墨修裕认真沉思片刻,缓缓吐字,“不无可能。” 他确实没在周围找到可疑的人。 沈安宁:“”墨修裕能坐上这个太子之位,当真是天下第一奇事。 “倒是太子殿下”叶锦顿了顿道,“怎会在秦国公的花园内,跟秦小姐待在一处?” 秦雅面色微变,低下头。 沈安宁偏头看看叶锦,压低声音,“秦国公府不是跟南阳王府交好吗?这秦雅明显给墨修裕欺负了,你还提这茬干嘛?” 女儿家名节尤为重要,如果今日花园的事情传出去,秦雅还怎么在帝京做人? ------题外话------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呐~ 第四十三章 仗着我的喜欢欺负我 叶锦嘴角轻轻一动,无声说道,“我有数。” 沈安宁抬抬眼皮。 也对,叶锦做什么都有数,还需要她来担心不成? 墨修裕眉头一皱。 本来一国太子相中个女人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承认。 但偏生沈安宁在这里,在墨修裕眼底,沈安宁又是个爱拈酸吃醋的,万一因为秦雅跟他闹腾就麻烦了。 如今还需要沈安宁来掣肘南阳王府,还是暂且先不得罪她。 “本宫只是恰好路上碰见秦小姐。”墨修裕一挥袖口,说完,他朝秦雅道,“本宫想先去见见秦国公,不知道可否劳烦秦小姐一道陪同?” 秦雅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她悄悄瞥了叶锦一眼,余光将男人唇上殷红的血迹和那清淡的神色收入眼底,垂帘道,“太子殿下相邀,秦雅自然不敢不从,殿下,请。” 等两人的背影远去后,沈安宁蹙眉。 这秦雅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而且她难道就不怕墨修裕再对她做那种事吗? “秦雅毕竟是秦国公府的小姐,不会出事的。”叶锦淡淡地道,“就算你不救她,她也有办法自救。” 沈安宁理都不理他,转身要走,结果刚偏转身子,手腕就被后方的人握住,然后反手一拽,从后面把她扣在怀里。 “你放开我!”沈安宁后背贴在男人身上,羞恼的不像话。 “沈安宁!”叶锦那沉寂的俊颜也罕见的露出一抹怒意,冷冷地道,“你闹够没有!人都走了你还要跟去不成?你方才跟我接吻的时候,如此不情愿,就是知道他在外头,怕被他讨厌是不是?” 沈安宁越听,越觉得叶锦这个人今日在无理取闹,手一边推他,一边语气也异常生硬,“你是疯了吗?” “你以为我今日才开始疯?”叶锦手腕不断加大力道,“是啊,你心心念念墨修裕这么多年,最后却嫁给了我,你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说到这里,他语气笃然一沉,“但你是我南阳王府的世子妃,那就生是我的人,死也逃不掉!你还想去找墨修裕,不可能!” 沈安宁一怔,有些自嘲。 她的确生的他的人,死也逃不掉,这话说的倒是半分毛病都没有。 “我从头到尾也不想跟你说什么,是你从我进秦国公府开始就一直找我麻烦!叶锦,在说别人之前,你多多少少掂量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沈安宁说着,霎时心里面一阵委屈如同潮水般袭来。 她眼眶一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我不想理你了!” 一滴清泪滴落到叶锦的手背上,他浑身猛的一颤,扳过沈安宁的身子一看才发现,面前女人那张温柔绝美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你别哭”叶锦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抬手去轻抚沈安宁眼角的泪水。 “别动我!”沈安宁甩开他,更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欺负我?” 从重生到现在,沈安宁一直很坚强,哪怕是被打板子,挨剑,挨鞭子,被误会,一次两次差点没了性命的时候,她都忍着受着,不曾哭过。 她知道自己之前将叶锦害的多惨,所以才想赎罪。 但她真的好难受,她觉得自己仿佛永远走不进叶锦的心里面,她跟叶锦隔的不是沟渠,而是山川悬崖,她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都跃不过这道坎。 叶锦整个人微微僵住,他看着沈安宁,眼底就像是被一层朦胧的幽光覆盖,双手落到她的肩膀上,声音沙哑而颤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就是会欺负我,可我偏还傻傻的由着你欺负,我这一颗心拿出来放到你面前,你非要将它踩的稀碎。”沈安宁不断的吸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底抽丝剥茧的疼痛减轻一些。 “叶锦,我好累。”说到这里,沈安宁眼眶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几乎止不住的往下落。 叶锦周身的气息飘忽不定,起起落落,似汹涌似平静,他抿抿唇,没有开口。 “放开!”沈安宁抬手抹抹眼泪,小脸满是倔强,“你再不放开我,别怪动手!” 叶锦不为所动。 沈安宁一咬牙,指尖翻出一根金针,要朝叶锦的穴位刺去。 但她这金针之法早就被叶锦研究的透彻,男人掌心轻轻在她手背一推,这金针立马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你这针法,对付我,多少有点不够。”叶锦幽幽说完,掣肘住沈安宁,一点一点逼着她往后退。 直到沈安宁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叶锦双臂将她牢牢圈固,仿佛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 沈安宁怔怔的对上他这幽暗朦胧的眸子,然后叶锦的吻就又一次落了下来。 跟之前的吻都不太一样,这次的吻,如春风化雨,温柔的不像话,让沈安宁缓缓沉浸在那抹温柔中。 直到最后,叶锦抬头的时候,沈安宁眸底已经染上水雾,眉宇渐渐化开,有一抹情动的春意。 “沈安宁,你喜欢我?”叶锦忽然低低一笑,这笑容轻松而愉悦,仿佛方才他压抑恼怒的情绪一扫而空。 沈安宁一愣,偏开头,没说话,只是那小脸还有接吻时未散去的红晕。 “看来的确是喜欢。”叶锦唇角凑到沈安宁的耳畔,勾唇道,“那便喜欢着。” 沈安宁彻底呆滞,“沈芸” 提起‘沈芸’两个字,叶锦捂住她的嘴,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戾气,“别提她!” 沈安宁拽开他的手,冷笑,“你若心里有沈芸,我自会想办法让自己放弃你!” “你敢!”叶锦再度沉下脸。 沈安宁见叶锦如此大的反应,反而看他有些捉摸不透。 叶锦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沈芸”叶锦皱眉道,“我对她没有那种心思,但她必须要留在南阳王府。” “为何?”沈安宁追问道,“你毫无底线的包庇,非要把沈芸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什么!” 沈安宁足够了解叶锦,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的眼神,爱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沈安宁是最清楚的一个。 其实沈安宁早就看出来,叶锦对沈芸并无爱意,可他对沈芸如此体贴,若非爱恋,又是什么原因? 叶锦忽而沉默,只是良久,他才道,“沈芸的事情,我以后自会给你一个解释。” 第四十四章 万花丛中过 沈安宁捕捉到叶锦那无法遮盖的无奈,心头疑惑更甚,她犹豫片刻,“你真的跟她没什么?” 叶锦低低一笑,眼神隐隐有些暧昧,“你希望我有吗?” 沈安宁撇撇嘴,她忽然道,“历代南阳王,鲜少有三妻四妾的情况,所以这南阳王府的后院才显得十分清净,没有那种乌烟瘴气的内宅争斗。” “叶锦,这世间繁花锦簇,那你是否会跟历代南阳王一样,万花丛中过,只取一瓢饮?” 沈安宁忽然想起汤嬷嬷。 汤嬷嬷死后,她的骨灰被老爷子要走了。 沈安宁一次去东院给老爷子施针的时候,瞧见老爷子望着汤嬷嬷的骨灰罐有些失神。 汤嬷嬷既然能在南阳王府中留这么长时间,当年应该跟老爷子的确也有一段过往。 毕竟沈安宁看得出来,汤嬷嬷心地还是善良的,至少汤嬷嬷尽管满腹仇恨,但哪怕到最后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谁。 这样的人,就算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我南阳王一脉的男子,只要心里头住进一个人,便容不得第二个。”叶锦道,“饶是繁华再锦簇,都不会被迷了眼。” 倒也是。沈安宁赞同。 就像汤嬷嬷,痴心归痴心,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结局依然没有善终。老爷子对她,或许有愧疚,但做不到爱。 叶锦低头打量着沈安宁的神色,忽然勾唇道,“沈安宁,你说你喜欢我那如果有一天,我当真被迷住了眼怎么办?” “自然是将你抢回来!”沈安宁挑眉,“叶锦,我不够狠,说不出那种将你杀了再自杀的话,如果你当真” “哪怕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追到你!你也甩不开我!” 上辈子,她已经吃尽悔恨,以后的往生往世,她只想要一个叶锦。 “方才还说要强迫自己放手。”叶锦失笑,俊颜流露出几分调侃,“原来竟只是说着吓唬吓唬人。” 沈安宁脸一红,“谁让你老气我!”她刚刚真的有动过放弃的念头,但也仅仅只是动了动念头。 这辈子再苦,但想想前世叶锦为她跟全天下为敌的模样,她这点苦似乎算不得什么。 只是之前见叶锦一次次包庇沈芸,又一次次误会她,沈安宁真的心疼到几近窒息,觉得浑身有一种疲惫感如潮水般把她吞没。 如今既然讲开,知道他跟沈芸的确无纠葛,她肯定不会放弃心中的执念。 “叶锦,那你的意思”沈安宁眼底暗光涌动,“你对我是不是” “怎么?”叶锦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唇角一勾,“你想听见什么样的回答?” 沈安宁耳根子爬上潮热,没答话。 “正如你所说,世间繁华锦簇,自幼我便见识过那些女子用各种手段往我身边挤。”叶锦道,“我厌恶她们那样的胭脂俗粉,因此,不会去喜欢谁。” “倘若真的喜欢上,那仅仅只是说喜欢,也不太够了。” 沈安宁眼睛一眨,略微失望的暗自叹气。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很明显叶锦在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我觉得你口中的喜欢,也不太够。”叶锦忽而一笑,松开对沈安宁的禁锢道,“时间不早了,走吗?” 沈安宁一缩脖子,“我不走!” 叶锦指尖在她额间一弹,“我带你去宴会。” “你不赶我了?”沈安宁一愣。 “赶的走么?”叶锦悠悠叹气,“待会儿坐在我旁边,不准乱跑。” “好!” 等叶锦和沈安宁离开一段距离后,叶锦忽然顿住脚步,视线往假山后的方向瞥了眼。 “嗯?”沈安宁也看过去,面色微变,“有人一直在看我们?” “没有一直,看了一会儿。”叶锦道。 沈安宁嘴角抽搐。 这个男人的感觉好敏锐,她都才察觉到,叶锦还能晓得人家到底待了多久。 果然人比人是能气死人的。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叶锦笑道,“你并无内力,不知道也是正常。” 沈安宁丝毫没有觉得得到安慰,没有内力是一回事,她就算有内力也比不过叶锦啊。 叶锦八岁时,北魏皇帝就要他上北魏比武大赛的比武台。 要知道,比武大赛的年龄限制是及冠之龄以下,来参加大赛的,最多的比叶锦年长十二岁。 北魏皇帝此举,本就是有意刁难。只是谁知,那次不但没让叶锦出糗,反而是叫他拿下魁首,一战成名。 那会儿,叶锦就已经无在北魏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更何况是现在呢? 沈安宁啧啧摇头,余光又往那个方向扫了眼,问道,“是谁?” “境外使节,南疆太子赵楚泽和南疆巫女青稞。”叶锦道。 沈安宁皱眉,“他们干嘛?” 叶锦思忖片刻,“也许是单纯好奇。” 沈安宁:“他们还挺闲的,不过南疆巫女怎会作为使节一起来北魏?” 一般使节不是皇子,就是重臣,似乎鲜少会有女子。 叶锦道,“此番来北魏,南疆太子将巫女送给皇上做礼,等南疆太子离开北魏后,这巫女就会成为北魏的青妃。” “南疆那边早就打着要送人进北魏的主意,那自然是要挑女子的。” 原来如此。沈安宁点点头,没有继续多问,跟叶锦一道往宴厅而去。 “这位南阳王府的世子,名不虚传,居然让本太子有些看不清深浅。”赵楚泽掌心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晃着。 他目视着沈安宁的背影,眯眼一笑,“这便是国师口中的太阴吗倒的确是个让人觉得十分有趣的女子。” “青稞,这次你留在北魏,多注意一下她。” 青稞低头间,眼底掠过一丝暗芒,但面上还是恭敬答道,“是。” 秦国公府宴厅处,等众人都落座后,赵楚泽才带着青稞不紧不慢的过来。 “本太子见秦国公府这景致实在不错,便多逛了逛。”赵楚泽站在宴厅中央,对上座的秦国公和夫人笑道,“还望见谅。” “使节言重了。”秦国公摆摆手,“北魏府邸的布置,与南疆的确不同,使节觉得新奇自然正常。” “今日设宴,使节乃是主角,不必拘束。” “国公果然豪气!”赵楚泽行礼过后,和青稞落座。 第四十五章 神秘的南疆太子 沈安宁吃着酒菜,发现这赵楚泽坐在邻边不远处的地方,眼带笑意的时不时往她这边瞥。 她微微皱眉,悄声对叶锦道,“他是不是有病?” 就在沈安宁无语至极的时候,一双大手在她腰间一搂,然后天旋地转之间,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跟身边的男人调了个位置。 沈安宁身型娇小,叶锦轻而易举的将赵楚泽的视线遮挡住。 沈安宁一看,这男人俊颜也有几分阴沉,眉宇间处处写着‘不悦’两个字。 她乐的一笑,小手放下筷子,往叶锦身上摸去,“他看我,你不高兴啦?不高兴千万别憋着,尽管说出来!” 不高兴才好啊,不高兴代表这个男人至少会吃这么一丢丢醋了! 沈安宁的指尖沾了些油水,叶锦本来就有轻微洁癖,要放在平日,他根本不会给油水沾到自己衣裳上的机会。 沈安宁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打算真摸,结果她手刚伸出去,男人反而是大手包裹住沈安宁的掌心,把她的手扣在自己腰间,连带将沈安宁整个人都往前拽了拽。 下一秒,叶锦唇角凑到她耳边,“有点怎么办?你哄哄?” 沈安宁一愣,霎时眉眼弯弯,“好!” 叶锦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居然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侧亲了一口。 还好此刻所有宾客目光都在宴厅中央载歌载舞的歌姬身上,鲜少有人注意这边,但饶是如此,叶锦耳根子还是难得爬上了一抹潮红。 “坐好。”叶锦放开了沈安宁的手,把盘子放到她面前,给她布菜,“再用些。” “嗯。” 然而,鲜少有人关注不代表无人关注,就比如南疆太子赵楚泽。 虽然叶锦刻意挡在了沈安宁跟前,但他们二人坐的本就极近,赵楚泽又见到沈安宁忽然起身搂着叶锦的脖子,然后两张脸交叠的重影,一下子就能猜到二人在干嘛。 “越来越好玩了。”赵楚泽挥挥手中的折扇,一脸的兴致盎然。 这位太阴的性格实乃罕见。 赵楚泽越看,心里头越是觉得痒痒的。 呵呵。 等到宴会到尾声,赵楚泽跟秦国公与叶锦二人告别完就离开了秦国公府。 来时,使节是由叶锦和秦国公接待,但去时,却是变成了北魏安王来护送使节大队。 不用说,这大概也是狗皇帝故意为之。毕竟就算有人要动手,为了顾忌北魏的面子,自然不会挑使节在的时候。 这宴席虽然结束,但事情肯定还没完。 “叶世子,国公有请。”一名国公府的小厮来请叶锦。 沈安宁使了个眼色,叶锦犹豫片刻,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沈安宁,然后才跟小厮去见秦国公。 沈安宁则是留在宴厅之中,时刻观察着对面墨修裕的动作。 等墨修裕起身后,她悄悄跟了过去。 只不过刚到外头没走两步,沈安宁就被一把折扇拦住了去路,这柄折扇像是被人操控似的,死死的跟着沈安宁。 “滚开!”沈安宁恼怒的拔出匕首,对这柄折扇刺去。 但折扇一转,扇骨一开,居然散出无数暗器来! 沈安宁抬手打飞这些暗器,但暗器重新聚拢,一波接一波像是无休止似的。 不过显然操控之人并没有要伤害沈安宁的意思,只是想缠着她,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 玩弄! 沈安宁面露微愠之色,她脚步一顿,定睛注视着折扇扇骨的机关,一边躲避暗器,一边寻找着机关的破解之法。 “天地玄黄,太阴落,破!”沈安宁忽然闭眼,凝神间,仿佛心底浮现出一层咒语,再睁眼时,眼底有一道有一闪而逝的冰寒色彩。 那被抛飞出去的剑,也像是划过一道异样的光,最后重重打到折扇的机关上。 “轰——”的一声,扇骨四分五裂,碎片洒落,飞溅到四处。 “这”连沈安宁自己都被这笃然发生的情景吓了一跳。 又是这样沈安宁抿抿唇。 前世的时候,她时不时也会爆发出这种陌生的力量,而且如何引动,引动的窃机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这力量,当真是属于她的么? 沈安宁摇摇头,强行甩开心里涌起的异样情绪,然后瞥向那把折扇,陷入沉思。 这柄折扇的机关的十分奇特,跟沈芸那枚手镯一样,也不像是出自北魏之物。 “太阴之力?原来你竟然已经能操控太阴了吗?” 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轻笑声,沈安宁心底一颤,猛的往周围看去,结果发现这四周依然空无一人。 一种森然的感觉霎时如潮水将沈安宁从头到尾席卷,她面色微变,冷冷地道,“想打架就出来打,大白天的,还要弄这种装神弄鬼的手段?” “安宁小姐别着急啊,在下只是想跟你玩玩。”那声音无奈地道。 玩你妹!沈安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就喊,到时候你讨不了好处!” “哦?”声音传来一丝惊奇的语调,他笑道,“你认为我会怕吗?” 沈安宁嗤笑道,“现如今整个北魏帝京的子民,恐怕都已经亲眼看着南疆使节的队伍出城,这个时候南疆太子去而复返,重新闯回秦国公府。” “你说,如果被北魏中人看见,会怎么想?你要真敢现身,至于拿把破扇子戏弄我吗?” 果然,远处传来的这道声音骤然沉寂。 “往旁边绕,有一条小道,再一直走,会有一面墙,我在墙边等你。”他又道,“放心,我不会害你,你如果想搞清楚你这力量是怎么回事,还是来。” 沈安宁看看前方,墨修裕早就已经没了影子,她哪怕这个时候追过去,也不见得能找到。 她思忖片刻,按照赵楚泽的话转身没入后方的一个小道中,果然,顺着小道走,那边墙正前方,站着一道挥着折扇的风度翩翩的身影。 沈安宁一来,赵楚泽就微微一笑。 速度快的让人甚至觉得有点恐怖。 沈安宁几乎还没反应过来,赵楚泽的身影一掠,瞬间来到她跟前。 “尚未完全觉醒的太阴之力,便能这般强势,想来,你应该就是这代的凤主。”赵楚泽勾唇道。 他说的全然都是沈安宁听不懂的话,她眉宇忽然沉下。 因为沈安宁发现,自己全身居然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 可赵楚泽分明没有碰过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四十六章 验明身份 “我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扇子轻一合,赵楚泽拿扇骨轻轻挑起沈安宁的下巴,“安宁小姐,你生的真美。” “滚开!”沈安宁想动手,却发现周身再度被限制。 跟之前一样,莫非又是傀儡阵! 这个南疆太子,实在太邪门! 她冷冷地看他道,“你不想这把扇子也废了,你就快点解开我!” “呵呵,区区几把扇子而已,我不在乎。”赵楚泽微微一笑,“终归只是身外之物,安宁若喜欢,不如跟随我一道回南疆,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沈安宁眸光淡淡。 她方才给已经给叶锦留了标记,叶锦从秦国公那儿出来找不到她,自然会顺着标记寻到这里。 赵楚泽哪怕今日真把她绑走,凭叶锦的本事,也能在赵楚泽出帝京前找到沈安宁。 所以赵楚泽真要做些什么,到最后是谁吃不了兜着走,还不一定呢! “类似这种扇子的暗器,南疆有很多不成?”此时沈安宁早就已经冷静下来,既然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那她更想搞清楚一件事。 如果赵楚泽的扇子出自南疆,那沈芸的手镯莫非一样从南疆而来? “不多。”赵楚泽唇角扬起弧度,扇子继续将沈安宁的下颚抬了抬,“此类暗器,乃是我南疆的弓弩工艺,唯有皇室及国师一脉能够涉及怎么?安宁好像很感兴趣?” 皇室及国师一脉沈安宁微微皱眉。 沈芸明明出生于宁远将军府旁支,怎会随身戴着南疆的东西。 沈芸跟南疆,到底有何关系? 赵楚泽看沈安宁那满脸深沉的模样,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安宁身为太阴凤主,你只要入了南疆疆土,莫说是这暗器,就算你要整个南疆,我南疆君主也会双手奉上啊。” “这样的你,何必去在乎这暗器呢?多想点别的东西,岂不是更好?” 沈安宁面色微变,她嗤笑,“你口中这太阴凤主,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既然凤主对南疆如此重要,你光凭这一面之见就如此笃定我的身份,不怕认错人么?” 南疆皇室素来诡异莫测,不管是巫术还是邪术,亦或是蛊虫,传闻皆来自南疆。 从前沈安宁一直是不大信这些的,如今听赵楚泽说的这番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莫非世上当真有这种东西不成? “用不着套我的话!”赵楚泽收回折扇,那抹笑意收回,只剩下无尽的邪魅,“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凤主对我南疆的确重要,是需要好好验一验!” 说完,他指尖一弹,扇骨尾部露出一根锋利的剑头。 沈安宁只觉得额间一阵刺痛袭来,然后一滴温热的血液就缓缓滴落。 赵楚泽手一招,这滴血液竟然没往地面落下,而是缓缓漂浮在空中。 “阴阳转轮,引灵入体,现!”赵楚泽掌心发出一道光晕,将鲜血包裹住,恰时,那一滴鲜血,猛烈燃烧起来,隐隐散发一道冰蓝之色。 “啊!”就在火光燃烧那一刻,沈安宁浑身痛的冷汗直流。 她只觉得这火烧的仿佛不是那滴鲜血,而是她整个人的肌肤,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被化为灰烬! “呃!”沈安宁一声惨叫,本来被赵楚泽定住的身体,恢复了行动力,但她却是疼的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扑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打滚。 疼! 真的好疼! “停下快停下”沈安宁眼睛已经慢慢猩红下来,周身仿佛要剥皮抽骨般的疼痛让她歇斯底里,连理智都要被吞噬的感觉。 她之前受过这么多伤,曾经也因为这些伤疼的撕心裂肺,但之前所受的伤加起来,都不及此刻。 这是一种仿佛将她的骨头一点点抽离,将她的皮肤一点点扯落,然后不断拿刀剑剁碎的痛! “别着急,只是验一下身份罢了,再说,这种引灵之法对你这种尚未觉醒的太阴之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赵楚泽蹲下身子,看着还在地上打滚颤抖的沈安宁,神情居然染上一丝兴奋。 沈安宁狠狠的咬住下唇,连唇瓣咬破都没有丝毫知觉,她如今理智被吞没,人也渐渐开始疯狂。 她一只手抱住自己,另外一只手抓住赵楚泽的胳膊,青紫的唇瓣不停颤栗,“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赵楚泽视线落到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上,露出一丝玩昧的笑,“竟然这么疼吗?” 从他今日跟沈安宁的接触来看,这女人的性子绝对坚毅,全然不像闺阁种那些如同娇花儿般的闺秀。 能把她折磨成这副模样。 看来的确是很难受了。 “看来你的天赋十分不错。”赵楚泽挑挑眉,“也罢,初次引灵难免会受不住,我帮帮你。” 他拿起扇骨上的剑头,在自己手腕上一划,一缕鲜血在他的控制之下落入那依然在半空中燃烧的火团之中,那一刹那,冰蓝色的光晕似乎减弱了一些。 但仅仅只是一些。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赵楚泽见状,暗自摇头,“不过无妨,等你火团中虚影出现,我就停止引灵。” 沈安宁没有答话,她只觉得周身的疼痛被一股清凉包裹,痛感似乎微微减轻了一点,发散的神智终于被她慢慢找回来。 但是下一秒,一股更加剧烈的痛楚席卷而开! “啊!”沈安宁又是一声惨叫,这一次,她‘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落到地上。 火团中的火苗冰蓝散去,顷刻间露出一道朦胧的影子。 看清火团映射出的影像后,赵楚泽却是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猛的看向沈安宁,“你不是凤主?” “我何时说过我是?”沈安宁趴在地上,目光冷毅,虚弱地道,“你如今可满意了?” 赵楚泽先前脸庞上那抹笑意骤然消失,转而却是阴翳,“不可能,这般强大的太阴之力,怎会” 他话还未说完,一道内劲霎时打来,赵楚泽偏身闪开,望着不远处脚踏轻功飘飞而来的白影,冷笑,“这叶世子真是不识时务!” “就算你不是凤主,但太阴之体的身份总归错不了。”赵楚泽悄声凑到沈安宁耳畔,把一枚骨笛连同一枚物件一起塞进沈安宁的腰间,“你不是想知道太阴的事情吗?这骨笛能替你打开太阴的秘密!” “这东西的存在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最亲近的人一样,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题外话------ 抱歉宝贝们,今天发现定时定错啦,这就发上! 第四十七章 陷入困局 话音一落,赵楚泽身型一闪,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他离开后,那燃烧的火团中,一冰蓝一火红两道光晕不断碰撞。 骤然间,嘹亮凤凰的尖啸声破空而出! 沈安宁又是一口鲜血喷落,不由得面露痛苦之色。 而那火团中那一缕原先被吞噬的冰焰仿佛冲开囚笼,如凤般翱翔九天渐渐隐没。 “沈安宁!”叶锦脚尖落地,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狼狈吐血的女人,心头狠狠颤抖一下。 他把沈安宁从地上扶起,问道,“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沈安宁疲惫的闭了闭眼,她靠在叶锦身上,歉意地道,“对不起,我把墨修裕给跟丢了。” “不怪你。”叶锦搂住沈安宁的肩膀,语气有近乎压抑不住的心疼,“是我的错,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宴厅。” 说着,叶锦握住她的手腕。 沈安宁眉眼染上疑惑。 叶锦又不懂医术,为何这手势有点像在搭脉的感觉。 “先前去朝露寺,我觉得这医术甚是有用,便跟惠真方丈取了些经。”像是看出沈安宁的疑惑,叶锦耐心地道。 “先吃药。”他拿出白玉瓷,倒出几颗丹药递给沈安宁。 沈安宁把药服下,不由得笑道,“医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你就算真跟惠真方丈学了几日,哪能这么快就会搭脉?” 叶锦笑而不语。 沈安宁摸摸自己的胸口处。 方才给赵楚泽这一顿折磨后,如今倒是感觉全身上下都轻松不少。 “胸口疼?不应该啊。”叶锦蹙眉,他说着,手便落了上去,柔声道,“受伤了吗?哪里难受?我看看。” “我”沈安宁低低头,脸色像是火烧一样,爬上一抹艳丽的红霞。 她胸口的地方,可以清晰感受到叶锦掌心传来的温度。 叶锦见沈安宁似乎不太愿意跟他讲话,俊颜闪过一丝茫然,再仔细一看,发现她整张小脸仿佛红透半边天。 指尖落在绵软之上,叶锦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有点不太对劲,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内到外席卷。 他如触电似的缩回手,轻轻咳嗽几声,耳根子处隐隐发热,“我不是故意的。” 沈安宁没说话,倒是上前一步,手臂环住叶锦的腰身,把脑袋靠了上去,“你摸了也抱了亲了睡了,我的便宜可给你一个人全占了个彻底,还不负责吗?” 叶锦身子有些微微僵住,他沉默良久,掌心忽然在沈安宁腰间一搂,“你已经是我的世子妃,何曾看出来我不愿意负责?” 沈安宁闻言,猛的抬头看他,眼底有一道光晕弥漫流转。 “你”沈安宁话还没出口,不远处猛烈的脚步声奔跑而来。 那看上去是一名秦国公府的护卫,满脸惊慌失措,连步履都是摇摇晃晃。 他对沈安宁和叶锦就像是恍若未见,逃命般‘嗖’的一下没了影子。 “这个人跑什么?”沈安宁疑惑。 叶锦俊颜霎时阴沉而下,声音掺杂阴寒,“快走!” 下一秒,叶锦带着沈安宁脚尖一踏,掠起轻功离开这面墙壁。 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国公府的时候,发现整个府邸被一群暗卫团团包裹住。 “他们今天果然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沈安宁恼怒地道,“这么多暗卫,这么完善的布置,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调动的出来?” “明显就是从我们刚从国公府开始就已经在准备了!” 沈安宁平复下心头的波澜,跟叶锦四目相对。 “我们回去。”沈安宁抿唇,“有什么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倒也不是不能想办法闯出去,只是现下的情况来看,怕不太妥。 从方才那侍卫慌乱逃跑的模样来看,如今的秦国公府内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外围早先已经被无数暗卫重重封住,除了先前离开的赵楚泽,护送使节大队的安王,被送往皇宫的青稞外,其他人恐怕都还被圈在秦国公府内。 秦国公府宾客名单皆是记录在册,她跟叶锦若是这时候忽然消失,必会成为首要嫌疑人。 一个不好,还会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叶锦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怕?” “怕。”沈安宁面露苦涩道,“但跑了,反而显得心虚,还不如大大方方出现,说不定今日的局还能有一线生机。” 叶锦掌心握住沈安宁的小手,轻声道,“我会护你周全的。” “嗯。”沈安宁微微一笑。 叶锦带着她重新落地,两人不紧不慢从宴厅外走进来,此时的宴厅内,都涌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凝滞气氛。 等叶锦跟沈安宁进入宴厅,所有宾客的视线全部落在他们身上。 “这秦国公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叶世子倒是淡定的很。”墨修裕把玩着指尖的玉扳指,漠然开口,“不知道叶世子方才去了哪里?” 秦国公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有些严肃。 “之前使节离开,国公命人喊叶锦商讨事宜,叶锦想世子妃一个人待在宴厅也无聊,便叫她去四周逛一逛。”叶锦淡淡地道。 “等叶锦从国公书房出来,自然是先去寻世子妃,世子妃玩性大,我便随她一道在国公府转了转。” 他余光瞥向墨修裕道,“太子殿下如若知道夫妻恩爱是什么感觉,想来也能理解叶锦这般作为。” 墨修裕玩玉扳指的动作生生顿住,一张脸怒意崩现。 秦国公则是面色稍有缓和,只是目光落在沈安宁身上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小锦,府中的确发生了点事,也是我顾虑不周。” “或许你们要多在国公府留段时间了。”说到这里,秦国公悠悠叹气,“你们先落座。” 叶锦轻轻点头,带沈安宁重新落座回宴席。 秦国公手一招,数名侍卫抬着两具尸体上来,送到宴厅正中央。 一男一女,浑身的血迹似乎刚刚才干涸,看上去才死不久的样子。 沈安宁见到那两名尸体,心头一怔。 这两个人她都知道,一个是静候府的嫡子孙永山,还有一个是前几日跟在她秋菊宴发生冲突的孙欣雨。 居然会躺在这里。 秦国公手再一挥。 两个侍卫架着歇斯底里怒吼的男人上来,“秦国公,我跟你讲我是亲眼看见的凶手,你还查什么查!难道就因为你跟先南阳王交好,就偏要向着南阳王府?” 听到这话,沈安宁心里头‘嘎吱’一下,然后那男人见到沈安宁,双目猩红,更是发了疯一样要冲过来。 “沈安宁,你不得好死,杀我一双儿女,害我静候府后继无人,我就算堵上整个静候府,也要讨回公道!” “不就是宁远将军府和南阳王府么?大不了跟你们鱼死网破!” 第四十八章 咄咄逼人 沈安宁面色微变。 为何这静候一上来就指认她是凶手?她明明跟这静候没有丝毫的恩怨纠葛。 叶锦也眉宇轻颦。 “静候!”秦国公坐在主位之上,低喝一声,“如果你有冤屈,我自会替你洗清,但这里是国公府内,容不得你胡闹!” 静候冷冷道,“沈安宁前段时间在秋菊宴跟小女起过冲突,她分明有伤人动机,加上本候亲眼所见,你若公正,为何还不定她的罪!” 秦国公看看沈安宁,淡淡地道,“女儿家的小打小闹罢了,还没上升到生死的地步,你冷静些!” “什么样的小打小闹值得叶世子亲自上门讨公道的地步?”静候嗤然道,“只怕其中密辛无人知晓!” 此话一出,宴厅中所有人齐齐唏嘘一片。 秋菊宴上,沈安宁的确受了委屈,但叶世子为她上静候府去找静候问罪,是不是有点太过小题大做? 尤其叶世子还未及弱冠的年纪就开始打理南阳王府,把他们这群老一辈都压的抬不起头。 叶锦的手腕有多么高超,他们是知道的。指不定是叶世子本就看静候府不顺眼,想借秋菊宴一事给静候府难堪呢? 秦国公见整个宴厅的风向开始改变,不由得看向叶锦,“小锦,此事你怎么看?” 叶锦缓缓起身,“叶锦想问静候几个问题。” “问。”静候嘲讽地道,“本候答就是。” 叶锦走上前,来到孙欣雨和孙永山的尸体旁边。 他瞥了两眼,淡然道,“孙欣雨和孙永山血迹干涸的颜色呈现深红,按照时间来看,二人死去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那时候本世子跟世子妃待在一处,不曾见她杀人。”叶锦问话间看向静候,眸光平静,“所以这第一个问题,静候当真亲眼所见世子妃杀人?准确无误?” 静候刚想反驳,但叶锦眸底的威严和压迫直接让他到嗓子眼的话没说出来。 “呵。”叶锦冷笑一声,“看来静候答不上来。” “本候去时,虽没有亲眼见到她杀人,但却看见她慌乱逃走的样子。”静候撇撇嘴,“她若不心虚,为何要逃?” “至于叶世子说跟沈安宁待在一处,不见她杀人的话更是荒唐!叶世子若要包庇她,自然是什么谎话都能编造!” 沈安宁心头怒意顿烧。 这静候实在是太过欺人太甚。 叶锦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继续对静候道,“世子妃既无错,叶锦并无包庇一说。” “静候如此咄咄逼人,非要世子妃认罪,是受何人指示?” 说完,他余光扫向墨修裕,不过一闪而逝。 饶是如此,墨修裕还是清晰感觉到,他眯眯眼睛,眸底深处仿佛有冷意在飘然而起。 静候闻言,心头一抖,转而又怒道,“本候再如何,绝对不会拿一对儿女的性命来开玩笑!” “倒是叶世子这般说法,难道是想把罪名往其他人身上抛,给沈安宁找替罪羊不成?”静候满脸嘲讽。 “也是,叶世子前些日子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跑到我静候府找麻烦,今日也定会想方设法给沈安宁洗脱罪名!” 叶锦没答话。 眼下宴席中的人全部不约而同的沉默。 本来以为这是普通的杀人案,现在看来并不简单。 这朝中的人啊,全是八百个心眼子,此事其中的周转曲折他们自然看得出来。 如今这叶世子和静候各执一词,他们不适合发表任何意见。 但叶锦他们不敢得罪,至于这静候一直跟太子殿下关系亲密,他们也不想得罪。 “我的确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没过多久,叶锦忽而道,“秋菊宴上,孙欣雨等人挑衅我南阳王府的世子妃,本世子给世子妃做主,又如何?” 宴席边上坐着的沈安宁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静候怕是不知道,秋菊宴过后,本世子可并非只找了静候一家的麻烦,那日欺负世子妃的,本世子全部拜访过,无一例外!”叶锦俊颜唇角处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在座的,想来也有不少人被叶锦拜访过,静候要不信,可以问一问,本世子绝对一视同仁!” “孙欣雨和孙永山为何出事,静候也不要问了,想来静候自己心里更加清楚!” 叶锦的意思很明显,他针对的不止是静候府,为何其他府中的人全部好好的,只有你静候府死了一对儿女。 其中缘由,静候自己一定清楚! 静候此时脸色分外难看,他看向周围的宾客,些许人心虚的低下头。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当时叶锦来他们府中,他们可出了不少糗,所以全部十分有默契的封闭了消息。 这也是静候并不知晓的原因 静候深吸一口气,“不愧是叶世子,三言两语把责任推开,本候就问叶世子一句话,今日” 他手指猛的指向沈安宁,“这个杀人犯,你是保定了?” “本世子保定!”叶锦言语间没有半丝犹豫。 沈安宁那原本有些被静候挑起的怒火仿佛是被一桶水顷刻间浇灭,连带周身气息柔的不能再柔。 叶锦啊,这个前世护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每次只要当她有危险的时候,叶锦总是会挡在她身前。 他自幼失去双亲,明明自己处境已经十分艰难,但保护她时,从来都是毫不犹豫。 如今的叶锦,倒是有几分前世为她与整个北魏为敌的模样了。 不过现在她不想当他背后一直被保护的女子,她要站在叶锦的身边! “静候想找麻烦,叶锦奉陪就是。”叶锦寒声说着,忽然宴席座位上那抹蓝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他身边。 叶锦不由得一怔。 “别吵了。”沈安宁唇角微扬,“不就是找凶手?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除叶锦外,所有人都是疑惑的看着她。 “乳臭未干的小女娃,人都死绝了,你能有什么办法?”静候不屑地道,“凶手就是你自己,还妄谈查什么凶手,真是搞笑!” 沈安宁没理会他,而是望向面前的秦国公,“国公,可否给安宁一试?” “你要怎么做?”秦国公问道。 “只需要让我验一验尸体。”沈安宁道。 秦国公看向叶锦,只见他眉头似乎轻轻皱了皱,但并未有要阻止的意思。 秦国公颔首道,“你验。” ------题外话------ 宝贝们,因为现在是pk期间,文文的追读率非常重要,如果pk不过关,那文文后续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宝贝们千万不要养文呐~颜颜会想办法多更新一些,感谢啦么么哒~ 第四十九章 验身试毒 沈安宁上前一步,从叶锦腰间抽回那把匕首,俏皮的吐吐舌头,“借来用一下。” “沈安宁!”静候猛的挣开两名侍卫,一横身拦在沈安宁面前,怒斥道,“我这一对儿女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们?连他们的尸体也要动?” 沈安宁脸色沉下,“我只是验一下,不会让他们缺胳膊少腿的!” “不行!我不同意!”静候说着,趁身边侍卫不注意,抽出他的剑,冷冷地道,“你要动我的儿女,先从我的尸体上踏啊!” 静候话还没说完,叶锦身子一动,指尖在他穴位上一点,然后漠然的拿开他的剑,随意往后一扔。 沈安宁看着僵在那一动不能动的静候:“”他也太菜了。 又菜又爱逞强! 静候怒斥,“叶世子,你啊!” “本世子跟你吵了这么久,很累,烦静候安静一下。”叶锦顺手点了他的哑穴,朝沈安宁柔声道,“你去,别管他。” 沈安宁眼睛一眨,点点头,绕过静候,来到孙欣雨和孙永山的尸体旁边。 她拿起匕首,在孙欣雨和孙永山的胳膊上各自划开一刀,从怀里拿出针包摊开,开始验血。 墨修裕见到沈安宁这般费心费力调查孙欣雨和孙永山的死因,暗骂一声。 沈安宁这个女人,果然越来越蠢! 难道还看不明白他的计划?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乖乖认罪,然后被抓进牢里,让南阳王府挂上杀人罪,抹黑南阳王府么? 她进到牢里受刑罚,能让南阳王府被染上污点,多么完美的交易! 约莫盏茶的时间后,墨修裕实在看不下去。 “别查了,你这样怎么可能查得出来?”墨修裕提醒道,“不如认个罪,省的白费心思。” “殿下别着急。”沈安宁微微一笑,“我已经有眉目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墨修裕,在座的人几乎都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手腕一翻,摸出一个香包,“此香名为探殇,如果她们二人身上有伤口,那么此香一浸染,伤者浑身肤色就会发黑。” “有如此神奇的香?竟然可以试伤?”秦国公疑惑道。 其余人也面露惊奇之色。 “只要有伤,多小的伤口,都能试出来。”沈安宁拿起旁边的一根银针,要扎向自己的指尖,结果被叶锦一把夺过。 “你要试香,让我来。”叶锦像是知道她的意图,拿起银针在自己指尖扎了进去。 鲜血霎时涌出来。 “哎!”沈安宁心疼地抱过他的手,瞪眼道,“只要稍微扎一下就行,你扎这么深干嘛!” 叶锦失笑,“这点小伤算什么?你试香。” 沈安宁打开香包,捻起一点香料往叶锦身上撒了撒,顷刻间,他这一双手臂都慢慢涌上漆黑。 叶锦原先肤色就偏白一些,此时手臂跟周围的肤色一对比,看上去甚至有些狰狞和恐怖。 叶锦将雪色袖口往上拎起,淡淡地道,“此香的效用,想来大家该看明白了。” 众人齐齐点头。 这香,当真奇特! 沈安宁连忙又掏出一个香包,打开香料往叶锦胳膊上一挥,那胳膊上漆黑的颜色才缓缓褪去。 紧接着,她把香料分别洒落到孙永山和孙欣雨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没有一点漏掉的地方。 “从观察来看,他们没有致命伤口,如今探殇之下,二人肤色并无任何变化,代表他们是被毒杀的!”沈安宁道。 既然没有伤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墨修裕面容微微一变,很快就道,“既是中毒,银针验血就能验出来,你验这么半天,没见银针变黑,他们定然另有死因!” “既非中毒又无伤口,亦是没有惊吓或者窒息的状态,那么依照殿下所想,这人除了毒死伤死吓死闷死,可还有其死法?”沈安宁问道。 墨修裕一噎,半晌,他才吐出几个字来,“银针没变黑,就是无毒,如何能是毒杀?” “况且,并非所有的毒药都能用银针试出来。”沈安宁悄悄扫了叶锦一眼,拿过匕首,一瞬间,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 叶锦俊颜笃然一凝,“你!” 他之前不让她扎自己就是不想让她受伤,如今倒好,直接在手腕划了一刀。 沈安宁干笑道,“小伤,小伤” 叶锦冷着脸没说话。 沈安宁摸摸鼻子,一缕鲜血顺着手腕滑下,她拿出一块帕子轻轻擦拭,亮给众人看。 “紫色的血?”有人惊呼道。 “不错。”沈安宁道,“我之前中过紫兰草之毒,而这匕首上,原先沾的是孙永山和孙欣雨的血,与我体内剩下余毒触碰到,这血才会紫色。” “孙永山和孙欣雨中的毒,便是紫兰草之毒!这种毒如果大量服用,是可以起到毒杀效果,而且即使银针也探不出来!”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对沈安宁投去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当年名满京华的宁远将军府小姐,懂的就是比寻常闺阁女子多啊。 叶锦见时机差不多,解开了静候的哑穴。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静候恼怒道。 “是不是胡言,倒也不是不能验证。”沈安宁嗤笑道,“紫兰草之毒只有吃下去才会致命,但只要服下这毒,嗓子里头多少会残存一些紫色痕迹。” “静候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切开他们的脖子,给你瞧一眼。” 这 静候额头冷汗直流,不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墨修裕。 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 “你看本宫做什么?”墨修裕眼角微跳,“既然死因查明,那搜毒药不就好了吗?” “太子殿下说的有理。”秦国公沉声道,“来人,将这府中的人全部给我盘问搜寻一遍!尤其是后墙那儿!” 后墙?沈安宁跟叶锦对视一眼。 那不是之前他们俩待的地方么?难道孙永山和孙欣雨就死在后墙附近? 恰时,一名小厮打扮的人来到墨修裕后头,朝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慢着!”墨修裕忽然站起身,“既要搜,那便搜个彻底,宴席内大家都有嫌疑,本宫建议,宴席内的所有人都搜一遍,如何?” 说罢,墨修裕看向沈安宁和叶锦,眼底透露着耐人寻味。 沈安宁心底一颤,她身上还有赵楚泽给她的骨笛。 赵楚泽说,这东西不能给任何人发现,否则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这一搜,东西岂不是会暴露? “怎么了?”叶锦感受到身边的女人仿佛在颤抖,拉住她的手,“我说过,不会让你有危险,别怕。” “嗯” 第五十章 抵罪 秦国公略作犹豫,“太子殿下这话倒是不无道理,那既然如此,就搜一搜。” 秦国公一声令下,在宴厅内的丫鬟小厮开始各自给宴厅内的宾客搜身。 沈安宁微微抿唇,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心思。 赵楚泽的话是真是假先不说,这骨笛既然她看不出名堂,那就意味着里头的东西不是人人都知道。 现在只能祈祷这宴厅中,没有跟这骨笛有联系的人。 忽然,宴厅传来一个丫鬟的惊呼,然后‘啪嗒’一声,一根发簪瞬间掉落在地上。 众人注意力转移过去,只见给沈安宁搜身的丫鬟惊叫道,“这不是孙小姐的发簪吗?奴婢之前在孙小姐身上见过的!” 丫鬟说着说着,小脸染上惊悚,然后脚步不断后退。 整个宴厅瞬间寂静下来。 “沈安宁!”静候低吼道,“果然是你!叶世子,这就是你百般辩护的世子妃!此事,本候需要一个解释!” 沈安宁一怔,神色浮现一抹不可思议,“怎么会” 她身上什么时候有这根发簪的? 明明除叶锦以外,没有人近过她的身 不!还有一个人! 赵楚泽! 沈安宁眼底隐隐染上怒意。 之前她隐约看见,赵楚泽拿着一枚物事跟骨笛一起塞在了她腰间的带子。 她起先没在意,以为是跟骨笛一样跟太阴有关的东西。后来一进宴厅就跟静候斗智斗勇,也没来得及仔细拿出来看。 没想到 这么说,赵楚泽竟然跟背后要陷害南阳王府的人是一伙的? 叶锦盯着那根掉落的发簪,眸底幽暗,略显沉静。 “叶锦”沈安宁见状,委屈的咬咬牙,“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叶锦柔声道,“我相信你。”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孙欣雨和孙永山死的时候,沈安宁都跟他待在一处,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只是现在这簪子从她身上掉出来,恐怕光他一个信没有用。 今日可能很难全身而退。 果然,秦国公脸色也难看起来,看着叶锦,眼底满是纠结之色。 “叶锦!你快解开我!”静候低低冷笑,“南阳王府是北魏的镇国王府,势力的确大的很啊,朝臣的嫡系子女说杀就杀,还有没有王法!” 叶锦周身一丝寒意弥漫,那眸光如锐利的刀子一般刮向静候,生生让静候打了个冷颤。 静候那到嗓子眼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叶世子,你的确该给静候府一个交待。”墨修裕起身来到厅堂中央,跟叶锦面对面,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不是吗?” “交待我自然会给,用不着太子殿下操心。”叶锦看向沈安宁,握住她的手,沉默良久,才道,“这根簪子,是我送给世子妃的!” “叶锦!”沈安宁微微一颤。 叶锦意识到她还要开口,俊颜阴沉而下,“闭嘴!东西是我给你的,用不着你来抗这不知名的罪!” 沈安宁瞪眼,“你胡说些什么东西,这簪子明明就是” 话音未落,叶锦探手在她哑穴上一点,转而对秦国公道,“这簪子是叶锦从帝京的铺子买来赠与世子妃的礼物,跟孙小姐的簪子样式正好撞上,实属巧合。” 沈安宁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瞬间着急的要命。 “巧合?欣雨这根簪子乃是定制,仅有一根,何来巧合之说!”静候僵着身子,激动地道,“叶世子,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狡辩!快解开本候的穴道!” “做主?”叶锦嗤然道,“静候可别忘记,孙欣雨和孙永山是被毒杀。” “莫说这簪子兴许不是令爱的,就算是,仅仅凭一根簪子,能说明什么?” 秦国公点头,“没错,一根簪子确实不能说明问题!” “那可不见得。”墨修裕双手覆在身后,挑眉道,“如果这根簪子出自叶世子之手,是不是可以证明,孙小姐死之前,跟叶世子有过接触?” 叶锦眸底暗光涌动。 “若今日找不到其他凶手,叶世子便是重要的嫌疑人。”墨修裕冷冷道,“本宫有权利扣押叶世子!” 沈安宁指甲险些抠进肉里,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头恨不得将墨修裕碎尸万段! 她拽住叶锦的手臂,不断用力,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不要!她不要叶锦牺牲自己来替她解围! 叶锦视线紧紧只是瞥了她一眼,俊颜淡漠,没有说话。 “秦国公!”秦国公府的管家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跪地道,“回国公,府中的丫鬟小厮都盘问过了,并没有搜到紫兰草的毒药!” 沈安宁心尖一抖。 不可能! 秦国公府整个府邸都被重重围住,除了墨修裕的人,还有秦国公府本身的暗卫。 谁都没办法把凶手送走!除非沈安宁眯眯眼睛。 凶手知道秦国公府密道之类的地方,自己逃了出去。 而且看墨修裕这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一定找不到凶手似的。 今日这宴席真是布的好大一局棋!里里外外,迷雾遮盖种种真相,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还有李勇失踪了。”管家声音有些颤抖,“国公” “好端端的人怎会失踪?”秦国公低喝道,“还不快继续给我去找!” “是!”管家连忙起身又跑去外头。 “看来短时间内这凶手找不出来。”墨修裕一招手,身后瞬间走出暗卫。 他朝叶锦笑笑,“既然如此,叶世子,得罪了!” “太子殿下!”秦国公皱眉道,“此事还不能轻易断言!那李勇会无端失踪,也十分可疑,不如” “不如什么?”墨修裕淡淡地道,“本宫只是暂时扣下叶世子而已,如若最后你们能证明叶世子是清白的,本宫自然会放人。” “实不相瞒,本宫之前已经派人去皇宫禀报,想来现在父皇应该也知晓了此事,本宫必须要先带叶世子走。”墨修裕展颜一笑,“只有这样,父皇那里才能有一个交待,秦国公可懂?” 秦国公面色一变。 这事儿已经传到皇上耳中了? “无妨,秦国公不必为难。”叶锦淡漠开口,“太子殿下要扣便扣。” “还是叶世子爽快!”墨修裕笑容愈发灿烂,“来人,带去叶世子天牢!” 不! 不可以! 沈安宁眼眶一下子红了,看着叶锦眸底水雾弥漫。 天牢那是什么地方?一旦进去,没有人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不行,让我去!让我去! 第五十一章 狠心驱赶 “不用你们押我。”叶锦淡然道,“我自己会走。” 说完,叶锦径自出了宴厅的大门,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沈安宁。 墨修裕清浅一笑,带着身边的暗卫跟着叶锦一道出去。 沈安宁赶忙上前,在外面一条小道上拦住叶锦,满脸倔强。 “你来做什么?”叶锦蹙眉地道,“快回去!” 沈安宁咬咬嘴唇,不断摇头。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叶锦进天牢,如果真要抓一个人走,那就抓她! 墨修裕见沈安宁这模样,目光闪烁。 叶锦能给沈安宁抵罪,也算意外之喜。 现在看来,这个沈安宁倒也不是彻底无用,但她有些举动倒是让人觉得颇为费解。 叶锦瞥向身边的墨修裕那隐隐变幻的神色,朝沈安宁沉下脸,“沈安宁,别逼我!赶紧走!” 沈安宁红着眼睛,更咽的抽泣,眸底光晕闪烁,不断传达着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还不走?沈安宁,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听到没?”叶锦语气忍不住染上一丝寒意,“要不是你笨的让人钻了空子,我也不会被扣押。” “你要还有自知之明,就别给我添乱!” 沈安宁一怔,对上叶锦那充满戾气的眼神,浑身僵住。 叶锦袖口中的手紧紧攥住,俊颜依然阴沉的可怕,冷笑道,“还不滚!” 沈安宁微微一颤,泪水一下子顺着眼角滑落,垂下头,偏开身子,让出道路。 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叶锦越过她的身子,余光还斜睨地瞥了沈安宁一眼。 沈安宁通红的眼圈和落下的泪水清晰的印入眼帘,叶锦只觉得仿佛无数根针尖一点一点刺着他的心。 叶锦闭上眼睛。 对不起 墨修裕看看沈安宁,也抬步离开。 沈安宁望向那抹远去白影站在原地,整个人就跟失去魂魄似的,眼神满是空洞。 “世子妃。”夜月悠悠叹气,“属下带您回府。” 眼见叶锦彻底消失在她视野里头,沈安宁一抹泪水,给夜月指指自己的嗓子眼,示意夜月给她解开哑穴。 “这是世子的点穴之法,属下可解不开。”夜月苦笑一声,“不过世子曾经教过萧公子,属下过会儿会差人去躺萧府,请萧公子来给您解穴。” 沈安宁点点头,跟夜月回到南阳王府,一到王府,她就直奔老爷子的东院。 老爷子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他正坐在桌前摆弄花草,顿时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老南阳王眼角一跳,“别看我,这事儿你看我也没有用,除非能给小锦洗清冤屈,还小锦一个清白。” “堵住北魏皇室那几张臭嘴,小锦才能出来。” 沈安宁眉宇染上一抹幽怨。 道理她都懂,但她就是着急。 而且叶锦去被抓去天牢之前还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沈安宁只要一回想起来,嗓子眼就忍不住酸涩。 “小锦都是为你好。”老南阳王撇撇嘴,“连你都知道天牢不是个好地方,小锦难不成会不知道?” “你上回在皇宫被皇后用刑,都快给那臭小子心疼死了,他可不会让你再进天牢受苦。” 沈安宁一愣。 叶锦心疼她? “你别担心,喝杯茶。”老南阳王拎起茶壶,给沈安宁倒了杯茶水,挪到她跟前,“事情还没到绝境的地步,只是” 他顿了顿,“这天牢进去,小锦可能要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 沈安宁眼睛一亮,她指尖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字。 “我能见他吗?” 老南阳王皱眉道,“你这时候见他也于事无补,何况小锦这孩子要强,或许并不想让你看见他在天牢狼狈的样子。” “我知道。”沈安宁继续写道,“但天牢很苦,他需要我。” 老南阳王一怔,思忖片刻,点头道,“好,我来安排,我会想办法让你进去见他一面。” 沈安宁眉眼弯弯。 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萧轻梧急匆匆的赶来南阳王府。 “我方才被我爹缠的有些脱不开身。”萧轻梧有些气喘,“听说君泽被扣进天牢,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老南阳王耸耸肩膀,“你先给安宁丫头解开穴道。” 萧轻梧听老南阳王发话,这才看见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的沈安宁,他上前疑惑地道,“被点了哑穴?君泽点的?” 沈安宁嘴角抽搐。 还不够明显么 萧轻梧指尖一点,沈安宁瞬间长舒一口气,将今日秦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跟萧轻梧交待一遍。 “岂有此理!”萧轻梧拍桌道,愤愤不平地道,“这么不明不白就把君泽扣走,简直欺人太甚!” “静候拿一对儿女作为筹码,陷害我跟叶锦。”沈安宁冷声道,“区区一个静候府,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他后头,定还有别的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们都心知肚明。” 能让静候如此放心,如此卖命,只有北魏皇室。 今日这国公府内,能跟静候密谋的人,也只有一个。 只是沈安宁不明白,赵楚泽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想到这里,沈安宁忽然记起那根骨笛,之前那丫鬟搜身,只搜到发簪,没有把她的骨笛搜出来。 那这跟骨笛沈安宁赶忙探手到腰间,面色大变。 骨笛不见了! “不舒服?”萧轻梧见沈安宁神情不对劲,疑惑问道。 “没有。”沈安宁镇定心神。 现在这事情已经一团糟,实在是分不出心思去找骨笛。 还是先把叶锦救出来再说。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萧轻梧问道。 沈安宁站起身来,嗤笑道,“怎么办?今日在国公府,静候可是给我们摆了好大一道,这个时候不去问候问候他,岂不是可惜?” 萧轻梧挑眉,“我有空,陪你一起去。” 沈安宁的选择很对,静候既然受人指使,那么他口中一定能问出很多东西。 甚至,如若能够想办法说服静候作为证人出来指认,那么孙欣雨和孙永山一案就能够结下。 君泽就清白了。 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总归需要试一试。 “好。”沈安宁道。 她心系叶锦,如今正是需要有人协助的时候,萧轻梧能够来帮忙,可谓是雪中送炭,沈安宁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谢意,只能先藏在心中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解决。”老南阳王摆摆手,“别打扰我修花草。” 沈安宁听着老爷子虽然语气嫌弃,但眉目却和蔼慈善,不由得一暖,“老爷子你放心,我一定把叶锦平安救出来!” 老南阳王一顿,笑道,“快去。” 第五十二章 调查真相 一番折腾下来,夜幕已经逐渐降临。 等沈安宁和萧轻梧到达静侯府,天彻底暗下。 夏秋交替的夜,十分沉寂,皎洁的月色拨不开云雾,也照不到地面。 “你带我来这里是”萧轻梧看着面前这高高的墙壁,忍不住蹙眉,“不会要翻墙?” “要想出其不意,当然要悄悄进去。”沈安宁认真地道,“我方才绕着这静候府转了一圈,仔细观察过,这面墙附近绝对的安全,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 只要是府邸,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看家的暗卫和护卫,比如今日看见的秦国公府。 秦国公手握护城军,能调动的人数量非常庞大,府内侍卫基本上都是从护城军内抽调而来,守卫森严。 南阳王府就更不用说,不但有众多高手,除此之外,叶锦还布置了许多机关和阵法。 整个南阳王府简直就跟铜墙铁壁似的,如果陌生人不小心闯进来,恐怕没走几步就要被折磨的小命呜呼了。 相比较而言,这静候的地盘反而有点像个笑话。 “你能感知暗卫?”萧轻梧惊讶道。 暗卫之所以以‘暗’来称呼,就是他们更擅长隐匿,一般只有内力高深的人才能察觉出暗卫的气息。 沈安宁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怎么感应的? “我出生宁远将军府,这些暗卫是怎么藏的,我都知道。”沈安宁撸撸袖子,催促道。 “别废话了快点!” “哦那来!”萧轻梧也撸撸袖子,一副要爬墙的姿态。 沈安宁:“”她捡起一旁的树枝,当头给萧轻梧一抽。 “啊!我的俊脸!”萧轻梧捂面,知道自己这脸上一定是起了红印子,怒道,“疯女人,你敢打我?” “傻帽!”沈安宁无语,“我撸袖子是为了方便,你搞什么?你轻功是学着当摆设的?”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好笨! 萧轻梧眼角‘突突突’跳两下,这个女人跟君泽都这么凶残! 他手心在沈安宁腰间一搂,脚尖点地,带沈安宁越过屋檐,落到静候府的一座后院中。 刚沾地,萧轻梧马上松开手,退出沈安宁的一米之外,不自在的缩缩脖子,“我碰你的事儿可千万别让君泽知道!” 要不是君泽肯定会怕他碎尸万段的! 沈安宁嘴角抽搐,“我对你没兴趣。” 她左右环顾着静候府周围,微微疑惑。 “怎么?哪里不对吗?”萧轻梧问道。 “不,我只是觉得这院子奇怪。”沈安宁拧眉,“按照方位来辨别,这处院子应该处于静候府府邸的正中位置。” “虽然不绝对,但一般来说,这里都是正妻居住的地方。” “不错。”萧轻梧道。 沈安宁是个例外,她之前君泽感情不和,所以才被君泽扔到南阳王府偏僻的锦绣居中。 但事实上,历代南阳王妃都是住在正院的书君阁。 要不是她之前闹腾,按照规矩,应该也是要进书君阁的。 想到这里,萧轻梧不断打量着沈安宁的神色,咳嗽道,“放心你为救君泽这么费心费力,他迟早会看见你的好,把你从锦绣居调出来的。” 沈安宁看看他,“比起去书君阁,我倒是更想睡在雪梅居。” 萧轻梧:“”他一张脸憋的通红,“我说你这个女人,能不能稍微有点女儿家的含蓄和矜持?” “我已经嫁给叶锦,还要什么矜持和含蓄?”沈安宁说着,视线继续往周围瞥,那表情,一副懒得理会他的样子。 萧轻梧险些气的炸毛,但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姑且把气给咽了下去。 “你看,这周围的花草都打理的很好,而且布置也不差,想来这院子的主人在静候府中地位很高。”沈安宁道。 萧轻梧闻言,沉下心思想了想,倏尔道,“你说的不错,这里应该是静候的嫡妻崔氏的住处。” “你怎么知道?”沈安宁挑眉。 “我来过。”萧轻梧道,“崔氏与我们萧家差不多,属于北魏世家,崔氏几乎垄断大半北魏的香料生意,在北魏的地位不比萧家差。” “这静候嫡妻,似乎是崔家家主的姐姐。”萧轻梧道,“崔家跟萧家也算有些交情,我那狗爹的夫人势利的很,从前有段时间三天两头往静候府跑。” “我爹叫我跟着女人,我不乐意,他就揍我,所以我也三天两头在这跑。” 沈安宁点点头。 萧轻梧并非萧夫人所出,听闻他的生母只是很普通的江南女子,但却深受萧家主的宠爱。 只是萧家主对萧轻梧母亲的爱,似乎并没有转移到萧轻梧身上,一直以来,萧家主对他都很是严厉。 至于萧夫人,看他更是眼中钉肉中刺,各种手段想除掉萧轻梧。 以至于萧轻梧从小就生活在很恶劣的环境中。 若非叶锦,他早活不下来了。 沈安宁忽然悠悠叹气,“崔氏自幼饱读圣贤书,能生出孙欣雨和孙永山这样一对子女倒也是让人没想到。” “崔氏因为前些年研制一种香料,长期到接触麝香原料,导致无法生育。”萧轻梧耸耸肩,“这孙欣雨和孙永山还不知道是静候跟哪个山沟沟里头的女人生的呢。” “想来崔氏也是想遮盖自己不孕的事实,不得已才将孙欣雨和孙永山过继到自己名下。” 沈安宁恍然,同时深深的扫了萧轻梧一眼。 这种消息可是算密辛,萧轻梧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对这些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喂!我先告诉你,我不是变态啊!”萧轻梧双手枕在脑后,“静候近来几年能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少不得崔氏的帮忙,跟崔氏一直恩爱有加。” “那就更奇怪了!”沈安宁小脸神色阴沉而下,只觉得这整件事不简单。 “奇怪在哪里?”萧轻梧笑道,“你别太疑神疑鬼。” 沈安宁抬头看看这阴暗的天,转而道,“这院落这么幽暗,你看像是有人住么?” 萧轻梧一怔,“兴许崔氏出去了呢?” “不。”沈安宁道,“这花坛中已经开始长杂草,至少三天以上,这里没有住人,况且最重要的一点。” 沈安宁心想起来,不由得一阵森然,“静候既然与崔氏恩爱,哪怕崔氏真的出去,会放着她的院子空空无人吗?” “但院中,没有丫鬟小厮,甚至连四周都无人守卫。” 萧轻梧慢慢放下手臂,脸色也开始严肃起来,“你是说崔氏可能出事了?” 第五十三章 静候秘密 沈安宁没有答话。 她不能确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找一找。”沈安宁望着这满院子的漆黑幽暗,“反正这院子没有人看守,看看能不能寻到东西。” 萧轻梧颔首。 “你在院子里找找,我去房间。”沈安宁道。 “好。” 跟萧轻梧打完招呼后,沈安宁进到崔氏的房内。 屋子漆黑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沈安宁没办法,只能找到放在烛台上的一根蜡烛点燃。 这蜡烛的光算不上特别明亮,勉强能够照明而已,想来不会被外头的人察觉。 借着烛光,沈安宁笃然一震。 这屋子内怎会 她一点一点的查看着,打开柜子,满目惊恐,等到床榻之处附近时,忽然感觉脚底下踩了点什么东西。 沈安宁低下身子一扯,浑身又是一颤,“这是” 约莫盏茶的时间后,沈安宁回到院落之中,此时的萧轻梧正蹲在花坛边上,看着里头的泥土沉思。 “有什么发现?”沈安宁看他这样子,连忙问道。 “你过来看。”萧轻梧把沈安宁拉到一处草丛处,摘下一根草叶递给她。 沈安宁清晰的瞧见草叶之上一抹暗黑色的痕迹,她闻了闻,然后拿指尖拈拈,蹙眉道,“干涸的血迹。” “没错。”萧轻梧指着这片花草,再指指那个花坛,“从这里,到花坛边上,草叶上零零散散有一些分散的血迹,像是不小心溅上去的。” 沈安宁跟萧轻梧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骇。 这么说,崔氏的确是出事了。 “崔氏是静候嫡妻,在静候府中,她到底被何人所害?”萧轻梧面色难看。 沈安宁沉默一会儿,半晌吐出两个字,“静候。” 萧轻梧一怔,他猛的看向沈安宁,眼底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是我从崔氏床底下发现的。”沈安宁手一招,直接把一堆布条扔到地上。 那些布条上全部沾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崔氏房间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有不少争斗的痕迹。”沈安宁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我在崔氏柜子里头,看见很多自保的东西。” 有剪刀,匕首,鞭子,甚至还有辣椒水。 这种东西,除了防贼,就是防狼。 但崔氏的后院有这么多伺候的丫鬟小厮,如果有危险,她喊一声便是。 哪用得着这么胆战心惊。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崔氏防的不是外人,而是静候。 “这些布条的数量这么多,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堆积起来的。”沈安宁冷笑道,“静候怕不是常年有施暴的倾向!” 萧轻梧也惊骇。 静候跟崔氏的人前恩爱都是假的? “静候多年来都没有什么大动作,这次忽然跟墨修裕合作,密谋要害南阳王府,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萧轻梧凝神道。 “不无可能。”沈安宁看向那个花坛,“你方才一直盯着这泥土看,这泥土有什么问题吗?” 萧轻梧一愣,蹙眉道,“倒是没问题,但我觉得这泥土有些松,好像刚刚被人翻过似的。” 翻过?沈安宁一看,这泥土的痕迹崭新,的确像是刚被翻过。 “你既然来过,这里的路应该记得。”沈安宁道,“我们去找静候。” 萧轻梧点头,带沈安宁一道出了院子,绕过后院的小道和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摸进静候的住处。 沈安宁暗自感叹。 这次带萧轻梧来这里真是来对了,要换成她自己一个人,指不定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寻到这里。 “想什么?”萧轻梧挑眉。 “觉得你聪明。”沈安宁微微一笑。 沈安宁容颜本就温柔绝美,清丽无双,乍然一笑间仿佛这月色终于划破云雾,直直落在她身上,看的萧轻梧竟然是有几分失神。 这女人还挺好看的。 沈安宁转头望向这灯火通明的房间,还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痛苦的呜咽声。 看来这静候不止对崔氏施暴,这府中姬妾都遭过她的毒手。 “等下,我有个好东西给你。”沈安宁忽然道。 房间里头,梁姨娘腰间的丝带半开不开,正被静候压在桌上,拿火钳一点一点在她锁骨的位置烫着。 “啊啊啊!” 不远处的地面上,放着火盆。 火钳就是在火盆里面烧了一遍又一遍。 “侯爷,我求求你,放过我。”梁姨娘脸上还有被打过的伤痕,她抵住静候的手,痛苦哀声道,“这府中女人这么多,静候一日想换一个花样都行,就不要再揪着妾身不放了” “本候传你,是怜你,疼你,爱你,你怎的这么不识好歹?”静候脸上满是狂躁,‘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火钳,转而拿向旁边挂着倒钩的鞭子。 另一只手不断扯着梁姨娘身上的衣裳。 “不,不要!”女子恐惧地道。 这鞭子隔壁院的海姨娘也用过,据说,静候会用那上面的倒钩刮皮肉。 那晚海姨娘从院子里被抬出去的时候,浑身血肉模糊,没过两天人就死了。 “侯爷,侯爷,你烫我,你还是烫我,妾身受得住!”梁姨娘颤巍巍地道。 ‘啪——’ 静候毫不留情就是一个巴掌呼向梁姨娘的耳边,冷冷地道,“本候要干什么,用你来教不成?”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梁姨娘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劫了,卑微祈怜的神情终于变的狠厉起来。 “呵呵呵。”梁姨娘哀嚎的笑着,“静候,你在这府中害死这么多女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贱人!”静候冷冷地道,“本候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净胡言乱语!” “我说错了吗?”梁姨娘歇斯底里地道,“你连崔夫人这么好的人都害,你的心肮脏丑陋,我呸!你不遭报应,老天都看不下去!” “啊!” 静候又一个巴掌抽了上去,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药,要朝梁姨娘的嗓子眼灌下去。 “你想死,本候成全你,等你死了,本候再拿这鞭子刮掉你的皮肉。” 倒也好,起码不这么疼。梁姨娘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恰时,房梁上响起一丝动静。 手帕从上头飘下,准确无误的盖在梁姨娘的脸上。 静候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警惕地道,“谁?” 一块瓦砖不知何时被挪移开,只见上头洒下些许的水。 “啊啊啊,我眼睛!” 第五十三章 静候秘密 沈安宁没有答话。 她不能确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找一找。”沈安宁望着这满院子的漆黑幽暗,“反正这院子没有人看守,看看能不能寻到东西。” 萧轻梧颔首。 “你在院子里找找,我去房间。”沈安宁道。 “好。” 跟萧轻梧打完招呼后,沈安宁进到崔氏的房内。 屋子漆黑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沈安宁没办法,只能找到放在烛台上的一根蜡烛点燃。 这蜡烛的光算不上特别明亮,勉强能够照明而已,想来不会被外头的人察觉。 借着烛光,沈安宁笃然一震。 这屋子内怎会 她一点一点的查看着,打开柜子,满目惊恐,等到床榻之处附近时,忽然感觉脚底下踩了点什么东西。 沈安宁低下身子一扯,浑身又是一颤,“这是” 约莫盏茶的时间后,沈安宁回到院落之中,此时的萧轻梧正蹲在花坛边上,看着里头的泥土沉思。 “有什么发现?”沈安宁看他这样子,连忙问道。 “你过来看。”萧轻梧把沈安宁拉到一处草丛处,摘下一根草叶递给她。 沈安宁清晰的瞧见草叶之上一抹暗黑色的痕迹,她闻了闻,然后拿指尖拈拈,蹙眉道,“干涸的血迹。” “没错。”萧轻梧指着这片花草,再指指那个花坛,“从这里,到花坛边上,草叶上零零散散有一些分散的血迹,像是不小心溅上去的。” 沈安宁跟萧轻梧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骇。 这么说,崔氏的确是出事了。 “崔氏是静候嫡妻,在静候府中,她到底被何人所害?”萧轻梧面色难看。 沈安宁沉默一会儿,半晌吐出两个字,“静候。” 萧轻梧一怔,他猛的看向沈安宁,眼底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是我从崔氏床底下发现的。”沈安宁手一招,直接把一堆布条扔到地上。 那些布条上全部沾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崔氏房间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有不少争斗的痕迹。”沈安宁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我在崔氏柜子里头,看见很多自保的东西。” 有剪刀,匕首,鞭子,甚至还有辣椒水。 这种东西,除了防贼,就是防狼。 但崔氏的后院有这么多伺候的丫鬟小厮,如果有危险,她喊一声便是。 哪用得着这么胆战心惊。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崔氏防的不是外人,而是静候。 “这些布条的数量这么多,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堆积起来的。”沈安宁冷笑道,“静候怕不是常年有施暴的倾向!” 萧轻梧也惊骇。 静候跟崔氏的人前恩爱都是假的? “静候多年来都没有什么大动作,这次忽然跟墨修裕合作,密谋要害南阳王府,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萧轻梧凝神道。 “不无可能。”沈安宁看向那个花坛,“你方才一直盯着这泥土看,这泥土有什么问题吗?” 萧轻梧一愣,蹙眉道,“倒是没问题,但我觉得这泥土有些松,好像刚刚被人翻过似的。” 翻过?沈安宁一看,这泥土的痕迹崭新,的确像是刚被翻过。 “你既然来过,这里的路应该记得。”沈安宁道,“我们去找静候。” 萧轻梧点头,带沈安宁一道出了院子,绕过后院的小道和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摸进静候的住处。 沈安宁暗自感叹。 这次带萧轻梧来这里真是来对了,要换成她自己一个人,指不定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寻到这里。 “想什么?”萧轻梧挑眉。 “觉得你聪明。”沈安宁微微一笑。 沈安宁容颜本就温柔绝美,清丽无双,乍然一笑间仿佛这月色终于划破云雾,直直落在她身上,看的萧轻梧竟然是有几分失神。 这女人还挺好看的。 沈安宁转头望向这灯火通明的房间,还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痛苦的呜咽声。 看来这静候不止对崔氏施暴,这府中姬妾都遭过她的毒手。 “等下,我有个好东西给你。”沈安宁忽然道。 房间里头,梁姨娘腰间的丝带半开不开,正被静候压在桌上,拿火钳一点一点在她锁骨的位置烫着。 “啊啊啊!” 不远处的地面上,放着火盆。 火钳就是在火盆里面烧了一遍又一遍。 “侯爷,我求求你,放过我。”梁姨娘脸上还有被打过的伤痕,她抵住静候的手,痛苦哀声道,“这府中女人这么多,静候一日想换一个花样都行,就不要再揪着妾身不放了” “本候传你,是怜你,疼你,爱你,你怎的这么不识好歹?”静候脸上满是狂躁,‘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火钳,转而拿向旁边挂着倒钩的鞭子。 另一只手不断扯着梁姨娘身上的衣裳。 “不,不要!”女子恐惧地道。 这鞭子隔壁院的海姨娘也用过,据说,静候会用那上面的倒钩刮皮肉。 那晚海姨娘从院子里被抬出去的时候,浑身血肉模糊,没过两天人就死了。 “侯爷,侯爷,你烫我,你还是烫我,妾身受得住!”梁姨娘颤巍巍地道。 ‘啪——’ 静候毫不留情就是一个巴掌呼向梁姨娘的耳边,冷冷地道,“本候要干什么,用你来教不成?”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梁姨娘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劫了,卑微祈怜的神情终于变的狠厉起来。 “呵呵呵。”梁姨娘哀嚎的笑着,“静候,你在这府中害死这么多女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贱人!”静候冷冷地道,“本候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净胡言乱语!” “我说错了吗?”梁姨娘歇斯底里地道,“你连崔夫人这么好的人都害,你的心肮脏丑陋,我呸!你不遭报应,老天都看不下去!” “啊!” 静候又一个巴掌抽了上去,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药,要朝梁姨娘的嗓子眼灌下去。 “你想死,本候成全你,等你死了,本候再拿这鞭子刮掉你的皮肉。” 倒也好,起码不这么疼。梁姨娘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恰时,房梁上响起一丝动静。 手帕从上头飘下,准确无误的盖在梁姨娘的脸上。 静候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警惕地道,“谁?” 一块瓦砖不知何时被挪移开,只见上头洒下些许的水。 “啊啊啊,我眼睛!” 第五十四章 线索延伸 静候刚开始还疑惑,直到那水溅到他的脸上,被沾染的地方,连带起一片剧烈的灼热疼痛感。 尤其那水进到他的眼睛里,又辣又疼,眼睑瞬间红肿一片。 辣椒水! 辣的他都快瞎了! “啊!” “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竟然敢闯静候府!”静候眼睛疼的只剩下一条缝隙,他怒的一脚踢翻身边的椅子,怒喊道,“来人,来人!” 梁姨娘吓的起身躲到不远处墙角。 “静候不用喊了!”沈安宁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进来,语气轻蔑道,“你的人这会儿估计正睡大觉呢!” “沈安宁?”静候不可思议地后退两步,“是你?” “是我。”沈安宁笑道,“静候看见我很奇怪?” “你们害我一对儿女,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敢大晚上闯我的静候府!”静候冷笑。 他抽起桌上的皮鞭,要朝沈安宁挥去。 沈安宁躲了两下,不由得黑着脸抬头喊道,“还不帮忙?” 话音刚落,一枚飞镖从屋顶被掀开瓦砖的空隙处钻了进来,准确无误的打在静候的肩胛骨位置。 “啊!”静候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瞬间滚落到地上。 萧轻梧身子一闪,从上头屋檐处直接踩进房间中,稳稳落地。 “你出手再晚一会儿,恐怕要先给我收尸了!”沈安宁瞪眼道。 “不至于?”萧轻梧干笑两声,“区区这几鞭子不像是能难到安宁小姐的样子。” 沈安宁撇撇嘴没说话,她上前一把揪住静候的衣领,冷冷地道,“静候,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为了什么事。” 静候手臂的鲜血几乎让玄色衣衫都渐渐湿透,他眯着红肿的眼睛嗤笑,“知道又怎样?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南阳王府没了叶锦,就等着完蛋!” “你!”沈安宁眼底涌上怒意,拿起装着辣椒水的罐子,把盖子一甩,直接朝静候的伤口浇下去。 “啊啊啊!” 萧轻梧见到这幅惨烈的画面,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呃看着就好疼。 “你是还不知道你落在谁手里是不是?”沈安宁沉着脸道,“你以为关于崔氏的一切靠着墨修裕可以瞒天过海?” “你再不说出真相,我就把事情告发出去,等崔家知道你害死崔氏,你这静候府就到头了!” 静候面露惊惧之色,很快怒道,“什么崔氏?我夫人出去省亲还没回来,你们休要胡言乱语陷害本候!”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沈安宁嫣然一笑,“如果我猜的不错,崔氏的尸体应该就藏在你这?” “你可别逼我把崔氏的尸体挖出来!我会把崔氏的尸体送到崔家那,到时候你看墨修裕还保不保的住你!” “说不说?”沈安宁指尖掐住静候的穴道,这个穴道可以让静候对疼痛的触感更加敏锐。 保管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姑奶奶饶命!”静候那红肿的眼睛疼出眼泪,“我说,我说,我都说!” “孙欣雨和孙永山到底是怎么死的?”沈安宁问道。 “是是李勇给他们灌了紫草之毒,毒死了他们。”静候痛苦地道。 李勇?失踪的那个?沈安宁眼底光芒闪烁,她继续问道,“李勇在哪?” “我不知道!”静候就差没哭出声。 沈安宁加大按穴的力道。 “啊!” “李勇有一老母,殿下得知他逃逸后,就把他的老母挟持在帝京八巷的一处房子里头。”静候冷汗直冒,连忙道。 果然,李勇作为办事的人,墨修裕也在找他。 “那根簪子为何在赵楚泽身上?赵楚泽跟墨修裕背地里是什么关系?”沈安宁冷冷地道。 “南疆太子是殿下的”话没说完,空气中忽然划过一道破空声,窗户外飞进一柄短刀直直射来。 这短刀来的太过突然,萧轻梧虽然反应极快,但也只来得及打开沈安宁。 “咔——”短刀准确无误的对准静候,刀刃深深嵌进静候的脖子中。 静候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就瞬间咽气,鲜血弥漫开来,死状奇惨。 “啊!”梁姨娘看到这一幕,眼睛一翻,吓的险些晕过去。 沈安宁一脸愤恨地踢踢静候的尸体,“该死!” 萧轻梧见状,忍不住地道,“你还踹他?” 同是女人,为什么沈安宁这么彪悍? “为什么不能踹?”沈安宁眼眶微红,“他一死,我还怎么救叶锦?” 萧轻梧微微沉默。 “不对。”沈安宁心思微动,“还有李勇!走,我们去八巷!” “你等等!”萧轻梧拉住她,拧眉道,“这一天一夜都没一直忙着,你要不休息休息?别是君泽没救回来,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我没办法安心休息。”沈安宁贝齿轻咬下唇,“只要进北魏天牢的人,首先就是一百的鞭刑伺候。” “何况叶锦是南阳王府世子,墨修裕如何能轻易放过他?”沈安宁眼底黯淡。 萧轻梧沉默下来,只是他拉住沈安宁的手慢慢松开,“好。” “等等!”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梁姨娘忽然喊道。 沈安宁和萧轻梧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 “静候已死,这静候府很快就会乱。”梁姨娘苦笑一声,“崔夫人生前待我不薄,我不想她的尸体被这么草草扔在这里。” “我希望你们能将她带去崔府,让崔家主好好安葬。” 沈安宁和萧轻梧略有犹豫。 梁姨娘立马道,“你们只要把静候的罪证告知崔家,再送回崔夫人尸体,相当于白得了崔家一个人情,这笔买卖可不亏!” 萧轻梧闻言,思考片刻,也看向沈安宁,“崔家在北魏地位不低,倘若以后有事,崔家会是很好的助力。” “南阳王府处处受敌,你爹和兄长又常年征战塞外,没办法起到多大作用,左右此事用不着费太大功夫,不如” 沈安宁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她朝梁姨娘问道,“你为何不自己送回崔氏尸体?” 梁姨娘一看就不像是出生富贵人家的样子,如果能搭上崔家,对她来说岂不是一跃龙门的好机会? 梁姨娘苦笑一声,“静候死了,你们觉得这静候府的姬妾们,还能活吗?” 沈安宁一怔。 “想来安宁小姐和萧公子知道静候背后是谁,他既然不想留静候活口,那这静候府的其他人,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梁姨娘道。 第五十四章 线索延伸 静候刚开始还疑惑,直到那水溅到他的脸上,被沾染的地方,连带起一片剧烈的灼热疼痛感。 尤其那水进到他的眼睛里,又辣又疼,眼睑瞬间红肿一片。 辣椒水! 辣的他都快瞎了! “啊!” “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竟然敢闯静候府!”静候眼睛疼的只剩下一条缝隙,他怒的一脚踢翻身边的椅子,怒喊道,“来人,来人!” 梁姨娘吓的起身躲到不远处墙角。 “静候不用喊了!”沈安宁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进来,语气轻蔑道,“你的人这会儿估计正睡大觉呢!” “沈安宁?”静候不可思议地后退两步,“是你?” “是我。”沈安宁笑道,“静候看见我很奇怪?” “你们害我一对儿女,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敢大晚上闯我的静候府!”静候冷笑。 他抽起桌上的皮鞭,要朝沈安宁挥去。 沈安宁躲了两下,不由得黑着脸抬头喊道,“还不帮忙?” 话音刚落,一枚飞镖从屋顶被掀开瓦砖的空隙处钻了进来,准确无误的打在静候的肩胛骨位置。 “啊!”静候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瞬间滚落到地上。 萧轻梧身子一闪,从上头屋檐处直接踩进房间中,稳稳落地。 “你出手再晚一会儿,恐怕要先给我收尸了!”沈安宁瞪眼道。 “不至于?”萧轻梧干笑两声,“区区这几鞭子不像是能难到安宁小姐的样子。” 沈安宁撇撇嘴没说话,她上前一把揪住静候的衣领,冷冷地道,“静候,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为了什么事。” 静候手臂的鲜血几乎让玄色衣衫都渐渐湿透,他眯着红肿的眼睛嗤笑,“知道又怎样?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南阳王府没了叶锦,就等着完蛋!” “你!”沈安宁眼底涌上怒意,拿起装着辣椒水的罐子,把盖子一甩,直接朝静候的伤口浇下去。 “啊啊啊!” 萧轻梧见到这幅惨烈的画面,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呃看着就好疼。 “你是还不知道你落在谁手里是不是?”沈安宁沉着脸道,“你以为关于崔氏的一切靠着墨修裕可以瞒天过海?” “你再不说出真相,我就把事情告发出去,等崔家知道你害死崔氏,你这静候府就到头了!” 静候面露惊惧之色,很快怒道,“什么崔氏?我夫人出去省亲还没回来,你们休要胡言乱语陷害本候!”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沈安宁嫣然一笑,“如果我猜的不错,崔氏的尸体应该就藏在你这?” “你可别逼我把崔氏的尸体挖出来!我会把崔氏的尸体送到崔家那,到时候你看墨修裕还保不保的住你!” “说不说?”沈安宁指尖掐住静候的穴道,这个穴道可以让静候对疼痛的触感更加敏锐。 保管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姑奶奶饶命!”静候那红肿的眼睛疼出眼泪,“我说,我说,我都说!” “孙欣雨和孙永山到底是怎么死的?”沈安宁问道。 “是是李勇给他们灌了紫草之毒,毒死了他们。”静候痛苦地道。 李勇?失踪的那个?沈安宁眼底光芒闪烁,她继续问道,“李勇在哪?” “我不知道!”静候就差没哭出声。 沈安宁加大按穴的力道。 “啊!” “李勇有一老母,殿下得知他逃逸后,就把他的老母挟持在帝京八巷的一处房子里头。”静候冷汗直冒,连忙道。 果然,李勇作为办事的人,墨修裕也在找他。 “那根簪子为何在赵楚泽身上?赵楚泽跟墨修裕背地里是什么关系?”沈安宁冷冷地道。 “南疆太子是殿下的”话没说完,空气中忽然划过一道破空声,窗户外飞进一柄短刀直直射来。 这短刀来的太过突然,萧轻梧虽然反应极快,但也只来得及打开沈安宁。 “咔——”短刀准确无误的对准静候,刀刃深深嵌进静候的脖子中。 静候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就瞬间咽气,鲜血弥漫开来,死状奇惨。 “啊!”梁姨娘看到这一幕,眼睛一翻,吓的险些晕过去。 沈安宁一脸愤恨地踢踢静候的尸体,“该死!” 萧轻梧见状,忍不住地道,“你还踹他?” 同是女人,为什么沈安宁这么彪悍? “为什么不能踹?”沈安宁眼眶微红,“他一死,我还怎么救叶锦?” 萧轻梧微微沉默。 “不对。”沈安宁心思微动,“还有李勇!走,我们去八巷!” “你等等!”萧轻梧拉住她,拧眉道,“这一天一夜都没一直忙着,你要不休息休息?别是君泽没救回来,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我没办法安心休息。”沈安宁贝齿轻咬下唇,“只要进北魏天牢的人,首先就是一百的鞭刑伺候。” “何况叶锦是南阳王府世子,墨修裕如何能轻易放过他?”沈安宁眼底黯淡。 萧轻梧沉默下来,只是他拉住沈安宁的手慢慢松开,“好。” “等等!”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梁姨娘忽然喊道。 沈安宁和萧轻梧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 “静候已死,这静候府很快就会乱。”梁姨娘苦笑一声,“崔夫人生前待我不薄,我不想她的尸体被这么草草扔在这里。” “我希望你们能将她带去崔府,让崔家主好好安葬。” 沈安宁和萧轻梧略有犹豫。 梁姨娘立马道,“你们只要把静候的罪证告知崔家,再送回崔夫人尸体,相当于白得了崔家一个人情,这笔买卖可不亏!” 萧轻梧闻言,思考片刻,也看向沈安宁,“崔家在北魏地位不低,倘若以后有事,崔家会是很好的助力。” “南阳王府处处受敌,你爹和兄长又常年征战塞外,没办法起到多大作用,左右此事用不着费太大功夫,不如” 沈安宁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她朝梁姨娘问道,“你为何不自己送回崔氏尸体?” 梁姨娘一看就不像是出生富贵人家的样子,如果能搭上崔家,对她来说岂不是一跃龙门的好机会? 梁姨娘苦笑一声,“静候死了,你们觉得这静候府的姬妾们,还能活吗?” 沈安宁一怔。 “想来安宁小姐和萧公子知道静候背后是谁,他既然不想留静候活口,那这静候府的其他人,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梁姨娘道。 第五十五章 前往天牢 是。 斩草要除根,北魏皇室中人不会因为静候府的女眷无辜,就留下隐患。 沈安宁眼底有一丝一闪而逝的讽刺。 “我答应你。”沈安宁道,“你可知道崔氏的尸体在何处?” “我知道。”梁姨娘点头,“请二位随我来。” 沈安宁和萧轻梧跟着梁姨娘往外走,来到静候院内的一处花坛。 梁姨娘将土壤往外拨了拨,居然是从里面露出一只手臂来。 “静候原先是把崔夫人埋在她原先的院子,后来怕被人发现,便挖出来埋在了自己这里。”梁姨娘没有再继续,而是眼底满是遗憾。 “可怜崔夫人这么好的女子” 沈安宁没有开口。 原来萧轻梧感觉崔夫人院内的花坛泥土有些松动是这个原因。 自古妻妾势不两立,这崔氏能让梁姨娘这个妾室如此敬重,想来的确是个温婉娴熟之人。 可惜这样的人竟然嫁给了静候。 “萧轻梧,如今静候府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要想运个尸体出去不容易。”沈安宁转身对他道,“你有办法吗?” “君泽将星魂月魄四个人都留给了你。”萧轻梧挑眉道,“这事儿让他们去办就行。” 沈安宁一愣。 星魂月魄一直在她身边她是知道的。 但他们不是叶锦的暗卫么?会听她的话? “不信的话,你喊一声。”萧轻梧耸耸肩。 沈安宁半信半疑,但还是试着喊道,“星魂月魄。” 话音刚落,四个暗卫从不同的方向一掠身来到她旁边,恭敬行礼,“主母,请吩咐!” 中气十足的声音倒是让沈安宁身子忍不住一震,她回过神指指这个花坛,“你们把里头的尸体弄出来,送去崔府,可以吗?” “属下遵命!” 四个人应声后,没有半丝多余的话,在沈安宁的目瞪口呆下,徒手把崔氏那不知道在花坛里埋了多久的尸体挖出来,然后扛在身上。 沈安宁:“”叶锦身边的人都这么彪悍的吗? 沈安宁进屋找到笔墨写了一封信递给星魂月魄,嘱咐他们一同交到崔家家主手中。 紧接着沈安宁就跟萧轻梧马不停蹄来到帝京八巷。 像这种巷子本来就没有几处人家,没过多久,沈安宁跟萧轻梧按照静候的描述,大致确定了两三座院落。 不过他们一直守到天亮,并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倒是午时将近的时候,南阳王府的李管家忽然出现。 “世子妃。”李管家道,“老南阳王让我给您传个话。” 沈安宁心里面也微微有些惊讶,“老爷子?” 她跟萧轻梧昨晚废这么大功夫才来到帝京八巷,还躲的这么好,老爷子怎么找到他们的? 像是瞧出沈安宁的疑惑,萧轻梧回答道,“老爷子手中有虎啸令,只要老爷子想知道,帝京内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虎啸令是什么?”沈安宁疑惑问道。 “是南阳王府的暗桩。”萧轻梧皱眉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君泽没告诉你?” 沈安宁摇摇头。 就凭她以前在南阳王府作天作地的行为,谁敢把暗桩的事情告诉她? 但是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沈安宁感觉自己对这虎啸令不是全然没有印象。 记得前世,这虎啸令好像在叶锦及冠后,就落到了叶锦的手中。 “老爷子有说什么事吗?”沈安宁朝李管家问道。 “世子妃,老南阳王已经安排妥当,世子那边”李管家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安宁一怔,连带指尖轻轻都开始颤抖起来,“我可以见叶锦了?” “老南阳王的原话是这样的。”李管家咳嗽道,“臭丫头,北魏天牢进去不容易,我老爷子恐怕没办法给你争取到第二次机会了。” “有什么话,你见到那臭小子赶紧说,别让我这老头子的心力白白浪费。” 虽然这语气不是很好,但沈安宁听着,只觉得心间有一股子暖流涌过。 这老头 萧轻梧眼底也满是炽热,他对沈安宁道,“你去,我继续守着,如果有消息会想办法传给你的。” “好,多谢。”沈安宁点点头。 沈安宁跟着李管家绕到巷口的一辆马车前,这辆马车样式十分奇特,通体全是墨色,像是隐匿在黑暗中一般。 “世子妃,上马车。”李管家道,“只要上了马车,便会有虎啸令将你带去天牢。” 沈安宁望着那辆马车,纵深一跃,当她坐下的那一瞬间,马车车轱辘就开始转起来。 北魏天牢处。 墨修裕覆手交叠在身后,威风凛凛地站在叶锦跟前,勾唇道,“叶世子,你说我们这些身在高位上的人,谁手里面没有过几条人命呢?” “左右父皇不会因为此事真的怪罪于你,要本宫来说,叶世子根本没必要受这份苦。” 叶锦背倚靠在墙沿处,面色苍白,“叶锦若有罪,自会认,但叶锦无罪,又何来认罪一说?” 他如果认下,那便是承认他加害朝中大臣嫡系子女,往后这外头的流言蜚语必然会落到南阳王府头上。 南阳王府世代清廉,如何能在他这里染上污点? “叶世子如此聪明,难道看不透如今这局?”墨修裕一挥手,一名狱卒拎起手中的鞭子挥向叶锦。 叶锦受着这鞭刑,倒是半丝声音也没有喊出,只是额头隐隐有冷汗溢出来。 嗓子眼一阵腥甜涌起,叶锦只是皱了皱眉,就强行把那股腥甜压下。 “叶世子现在身在天牢,想来没有自救的办法。”墨修裕听着这牢中一阵阵想起的鞭子声,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南阳王府只剩下一个老头,一个女人,堂堂北魏的镇国王府,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道鞭子狠狠甩在叶锦的背部,叶锦嘴角滑落一丝鲜血,那眼眸之中,仿佛有戾气在隐隐流转。 “说起沈安宁,本宫倒还要好好谢谢她。”墨修裕眼底染上得意道,“为了本宫,她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做啊!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跟本宫联系,包括南阳王府的各种消息,本宫全部知晓。” 叶锦身子笃然僵住,他目光聚在地面上,有些失神。 仿佛连被鞭打的伤痛也感受不到了,脑子里尽是徘徊着墨修裕的话。 墨修裕说,沈安宁一直还和他暗中传递消息。 那她之前在他面前所表现出的一切,莫非都是假的不成? 第五十五章 前往天牢 是。 斩草要除根,北魏皇室中人不会因为静候府的女眷无辜,就留下隐患。 沈安宁眼底有一丝一闪而逝的讽刺。 “我答应你。”沈安宁道,“你可知道崔氏的尸体在何处?” “我知道。”梁姨娘点头,“请二位随我来。” 沈安宁和萧轻梧跟着梁姨娘往外走,来到静候院内的一处花坛。 梁姨娘将土壤往外拨了拨,居然是从里面露出一只手臂来。 “静候原先是把崔夫人埋在她原先的院子,后来怕被人发现,便挖出来埋在了自己这里。”梁姨娘没有再继续,而是眼底满是遗憾。 “可怜崔夫人这么好的女子” 沈安宁没有开口。 原来萧轻梧感觉崔夫人院内的花坛泥土有些松动是这个原因。 自古妻妾势不两立,这崔氏能让梁姨娘这个妾室如此敬重,想来的确是个温婉娴熟之人。 可惜这样的人竟然嫁给了静候。 “萧轻梧,如今静候府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要想运个尸体出去不容易。”沈安宁转身对他道,“你有办法吗?” “君泽将星魂月魄四个人都留给了你。”萧轻梧挑眉道,“这事儿让他们去办就行。” 沈安宁一愣。 星魂月魄一直在她身边她是知道的。 但他们不是叶锦的暗卫么?会听她的话? “不信的话,你喊一声。”萧轻梧耸耸肩。 沈安宁半信半疑,但还是试着喊道,“星魂月魄。” 话音刚落,四个暗卫从不同的方向一掠身来到她旁边,恭敬行礼,“主母,请吩咐!” 中气十足的声音倒是让沈安宁身子忍不住一震,她回过神指指这个花坛,“你们把里头的尸体弄出来,送去崔府,可以吗?” “属下遵命!” 四个人应声后,没有半丝多余的话,在沈安宁的目瞪口呆下,徒手把崔氏那不知道在花坛里埋了多久的尸体挖出来,然后扛在身上。 沈安宁:“”叶锦身边的人都这么彪悍的吗? 沈安宁进屋找到笔墨写了一封信递给星魂月魄,嘱咐他们一同交到崔家家主手中。 紧接着沈安宁就跟萧轻梧马不停蹄来到帝京八巷。 像这种巷子本来就没有几处人家,没过多久,沈安宁跟萧轻梧按照静候的描述,大致确定了两三座院落。 不过他们一直守到天亮,并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倒是午时将近的时候,南阳王府的李管家忽然出现。 “世子妃。”李管家道,“老南阳王让我给您传个话。” 沈安宁心里面也微微有些惊讶,“老爷子?” 她跟萧轻梧昨晚废这么大功夫才来到帝京八巷,还躲的这么好,老爷子怎么找到他们的? 像是瞧出沈安宁的疑惑,萧轻梧回答道,“老爷子手中有虎啸令,只要老爷子想知道,帝京内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虎啸令是什么?”沈安宁疑惑问道。 “是南阳王府的暗桩。”萧轻梧皱眉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君泽没告诉你?” 沈安宁摇摇头。 就凭她以前在南阳王府作天作地的行为,谁敢把暗桩的事情告诉她? 但是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沈安宁感觉自己对这虎啸令不是全然没有印象。 记得前世,这虎啸令好像在叶锦及冠后,就落到了叶锦的手中。 “老爷子有说什么事吗?”沈安宁朝李管家问道。 “世子妃,老南阳王已经安排妥当,世子那边”李管家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安宁一怔,连带指尖轻轻都开始颤抖起来,“我可以见叶锦了?” “老南阳王的原话是这样的。”李管家咳嗽道,“臭丫头,北魏天牢进去不容易,我老爷子恐怕没办法给你争取到第二次机会了。” “有什么话,你见到那臭小子赶紧说,别让我这老头子的心力白白浪费。” 虽然这语气不是很好,但沈安宁听着,只觉得心间有一股子暖流涌过。 这老头 萧轻梧眼底也满是炽热,他对沈安宁道,“你去,我继续守着,如果有消息会想办法传给你的。” “好,多谢。”沈安宁点点头。 沈安宁跟着李管家绕到巷口的一辆马车前,这辆马车样式十分奇特,通体全是墨色,像是隐匿在黑暗中一般。 “世子妃,上马车。”李管家道,“只要上了马车,便会有虎啸令将你带去天牢。” 沈安宁望着那辆马车,纵深一跃,当她坐下的那一瞬间,马车车轱辘就开始转起来。 北魏天牢处。 墨修裕覆手交叠在身后,威风凛凛地站在叶锦跟前,勾唇道,“叶世子,你说我们这些身在高位上的人,谁手里面没有过几条人命呢?” “左右父皇不会因为此事真的怪罪于你,要本宫来说,叶世子根本没必要受这份苦。” 叶锦背倚靠在墙沿处,面色苍白,“叶锦若有罪,自会认,但叶锦无罪,又何来认罪一说?” 他如果认下,那便是承认他加害朝中大臣嫡系子女,往后这外头的流言蜚语必然会落到南阳王府头上。 南阳王府世代清廉,如何能在他这里染上污点? “叶世子如此聪明,难道看不透如今这局?”墨修裕一挥手,一名狱卒拎起手中的鞭子挥向叶锦。 叶锦受着这鞭刑,倒是半丝声音也没有喊出,只是额头隐隐有冷汗溢出来。 嗓子眼一阵腥甜涌起,叶锦只是皱了皱眉,就强行把那股腥甜压下。 “叶世子现在身在天牢,想来没有自救的办法。”墨修裕听着这牢中一阵阵想起的鞭子声,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南阳王府只剩下一个老头,一个女人,堂堂北魏的镇国王府,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道鞭子狠狠甩在叶锦的背部,叶锦嘴角滑落一丝鲜血,那眼眸之中,仿佛有戾气在隐隐流转。 “说起沈安宁,本宫倒还要好好谢谢她。”墨修裕眼底染上得意道,“为了本宫,她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做啊!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跟本宫联系,包括南阳王府的各种消息,本宫全部知晓。” 叶锦身子笃然僵住,他目光聚在地面上,有些失神。 仿佛连被鞭打的伤痛也感受不到了,脑子里尽是徘徊着墨修裕的话。 墨修裕说,沈安宁一直还和他暗中传递消息。 那她之前在他面前所表现出的一切,莫非都是假的不成? 第五十六章 相见 一口鲜血,直接从叶锦口中喷出,他捂住胸口,心痛到窒息。 “怎么?本宫只是跟你讲,她与我有联系而已,叶世子就受不住了?”见叶锦吐血,墨修裕大笑一声,“也是,叶世子能跟沈安宁抵罪,为她不惜主动来这天牢,看来的确是情根深种。” “但可惜,她心里一直是本宫,也只有本宫。” 叶锦冷冷地道,“太子殿下以为跟我讲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我会信吗?” “信不信倒是由你,总归本宫给你提个醒而已。”墨修裕无所谓地道,“是真是假,叶世子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叶锦垂落眼帘。 “无趣!”墨修裕说完这话,转身离开了这满是血腥味的天牢。 而就在他身影消失那一刹那,叶锦嘴角又是一抹鲜血滑落,他随意一擦,雪白的衣袖宛若绽开一朵红梅。 “叶锦!” 一道清亮的低喝从不远处传来,叶锦微微一怔,一抬头便见到一抹倩影跑来,然后打开牢门冲到他身边。 他俊颜难得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安宁?我看你真是疯了,连北魏天牢都敢闯!”叶锦冷下脸,“赶紧给我出去!出去啊!” 沈安宁瞧见他这一身白衣之上,满是鞭子抽打的血痕,还有许多不知名刑具搞出来的伤,眼睛瞬间水雾弥漫。 “为什么”沈安宁哭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该进天牢的人是我!” 叶锦抿唇,他对上跟在沈安宁身后姗姗来迟的李管家,整个人气息忍不住愈发的压抑,“李管家,你跟祖父就这么惯着他?” “还不快把她拉走!” 李管家却是叹气道,“世子,你们先聊着,老奴去外头守一守。”说完,他往牢内的地方离的远了一些。 “李管家!”叶锦喊着,便是剧烈咳嗽起来,剧烈的疼痛被牵扯起来,他额间的冷汗才刚刚散去,马上重新溢满一片。 “叶锦!”沈安宁面色微变,去抓他的手腕,结果整个人被叶锦一把甩落到地面。 “别碰我!”叶锦眼底的狠厉近乎阴鸷,“你要是真想让我省点心,就赶紧离开天牢!沈安宁,从你嫁入南阳王府开始,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我一次一次的忍耐不是没有限度的,你难道真要逼我休了你吗!” 沈安宁那张脸上,有一种近乎崩裂的情绪在凝聚,她直直地盯着叶锦,“你要休我?” 叶锦偏开头,嘴里掠出一丝讥讽,“我有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你从头到脚哪里有半点南阳王府世子妃的模样?除了害我就是害我,能有什么用!” “沈安宁,我说过,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若还不离开,我现在就给你写休书!” 沈安宁贝齿轻轻咬着下唇,那泪水‘唰’地一下就滑落。 “不许哭!”叶锦余光瞥见她脸上这抹泪痕,心里也是慌乱了起来,随即俊颜更阴寒。 他冷笑,“我入狱是因为你,受刑也是因为你,你半丝委屈半丝疼痛没受到,还哭什么?我要是你,我就聪明点乖乖离开天牢” “正因为如此,我才伤心!”沈安宁打断他,含着泪水倔强han道,“叶锦,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样是为我好?”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我受伤,那你让我眼睁睁看你入狱,我心里就好受了吗!” “你赶我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说完,她就扑到叶锦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整个天牢里面都是沈安宁的一片哭声。 叶锦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感受着胸前这一片被泪水浸透的衣衫,他手臂不自觉的轻抚在沈安宁的背上。 只是这一个动作做完,叶锦就停住,张张嘴,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叶锦,我讨厌死你了!”沈安宁忽然抬头,双臂环住叶锦的脖颈,唇角用力吻了上去。 她的吻非常生涩,还混杂泪水的咸味,让叶锦一瞬间眼底染上一丝茫然和无措。 久久没有男人的回应,沈安宁抽抽气,准备离开,但是下一秒,后脑勺被用力摁住,一股如兰的清香在唇齿间席卷弥漫。 就在叶锦沉溺的时候,沈安宁指尖轻轻握住叶锦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 沈安宁又哭的愈发惨烈,她推开叶锦,更咽的抽抽气,“你还休我吗?” 叶锦眼见怀里的女人顷刻间跟他拉开一大段距离,再面对她的质问,有些微微沉默。 时间在他的沉默中流逝片刻,倏尔,叶锦才叹气道,“你走,离开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你在骗我!”沈安宁眸子还有水雾盈盈浮在上面,她更咽道,“你明明伤的很重!” 她方才把脉,发现叶锦原本雄厚的内力仿佛是散了似的,没有起到半丝护体的作用。 也就是说,两百鞭子,还有这一天一夜的各种刑法,他都生生在硬抗。 最可怕的是,沈安宁感受到,叶锦的身体居然大大小小有几十处暗伤。 那些暗伤都是因为当初下了猛药,才被强行压下去,可那就像是一件衣服被打了补丁,并没有完全好。 长此以往,他会没命的! “死不了。”叶锦指尖将她垂落耳鬓的发丝整理好,“回去,好吗?” 沈安宁看着他,指尖一翻,拿出一根金针,戳在他后颈处。 叶锦眉头一皱,紧接着,那嗓子眼被他一再压下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猛的大口喷在地上。 “沈安宁”叶锦甚至有些支撑不住坐在那里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你这个人,就是爱逞强,有什么好逞强的呢?”沈安宁笑的泪流满面,“明明很难受,在我面前还要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叶锦眼前黑影弥漫,视线染上片片重影。 “世子妃!”李管家来到牢前,悄声道,“有人来了,快离开。” “沈安宁”叶锦深吸一口气,“走!” 沈安宁抚去泪水,给叶锦服下两颗丹药,“这个药可以让你恢复一些内力。” 叶锦用下丹药以后,意识清晰起来,他一掌拍开沈安宁,直接把她拍出牢门之外。 叶锦俊颜苍白如纸,他掌心撑住地面,“李管家,带她回去!” 叶锦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这一掌只是把沈安宁拍开,她没感觉到疼痛,只是心里面刺的跟针扎似的。 “叶锦,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沈安宁坚毅地道,“你等我!” 第五十六章 相见 一口鲜血,直接从叶锦口中喷出,他捂住胸口,心痛到窒息。 “怎么?本宫只是跟你讲,她与我有联系而已,叶世子就受不住了?”见叶锦吐血,墨修裕大笑一声,“也是,叶世子能跟沈安宁抵罪,为她不惜主动来这天牢,看来的确是情根深种。” “但可惜,她心里一直是本宫,也只有本宫。” 叶锦冷冷地道,“太子殿下以为跟我讲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我会信吗?” “信不信倒是由你,总归本宫给你提个醒而已。”墨修裕无所谓地道,“是真是假,叶世子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叶锦垂落眼帘。 “无趣!”墨修裕说完这话,转身离开了这满是血腥味的天牢。 而就在他身影消失那一刹那,叶锦嘴角又是一抹鲜血滑落,他随意一擦,雪白的衣袖宛若绽开一朵红梅。 “叶锦!” 一道清亮的低喝从不远处传来,叶锦微微一怔,一抬头便见到一抹倩影跑来,然后打开牢门冲到他身边。 他俊颜难得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安宁?我看你真是疯了,连北魏天牢都敢闯!”叶锦冷下脸,“赶紧给我出去!出去啊!” 沈安宁瞧见他这一身白衣之上,满是鞭子抽打的血痕,还有许多不知名刑具搞出来的伤,眼睛瞬间水雾弥漫。 “为什么”沈安宁哭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该进天牢的人是我!” 叶锦抿唇,他对上跟在沈安宁身后姗姗来迟的李管家,整个人气息忍不住愈发的压抑,“李管家,你跟祖父就这么惯着他?” “还不快把她拉走!” 李管家却是叹气道,“世子,你们先聊着,老奴去外头守一守。”说完,他往牢内的地方离的远了一些。 “李管家!”叶锦喊着,便是剧烈咳嗽起来,剧烈的疼痛被牵扯起来,他额间的冷汗才刚刚散去,马上重新溢满一片。 “叶锦!”沈安宁面色微变,去抓他的手腕,结果整个人被叶锦一把甩落到地面。 “别碰我!”叶锦眼底的狠厉近乎阴鸷,“你要是真想让我省点心,就赶紧离开天牢!沈安宁,从你嫁入南阳王府开始,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我一次一次的忍耐不是没有限度的,你难道真要逼我休了你吗!” 沈安宁那张脸上,有一种近乎崩裂的情绪在凝聚,她直直地盯着叶锦,“你要休我?” 叶锦偏开头,嘴里掠出一丝讥讽,“我有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你从头到脚哪里有半点南阳王府世子妃的模样?除了害我就是害我,能有什么用!” “沈安宁,我说过,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若还不离开,我现在就给你写休书!” 沈安宁贝齿轻轻咬着下唇,那泪水‘唰’地一下就滑落。 “不许哭!”叶锦余光瞥见她脸上这抹泪痕,心里也是慌乱了起来,随即俊颜更阴寒。 他冷笑,“我入狱是因为你,受刑也是因为你,你半丝委屈半丝疼痛没受到,还哭什么?我要是你,我就聪明点乖乖离开天牢” “正因为如此,我才伤心!”沈安宁打断他,含着泪水倔强han道,“叶锦,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样是为我好?”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我受伤,那你让我眼睁睁看你入狱,我心里就好受了吗!” “你赶我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说完,她就扑到叶锦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整个天牢里面都是沈安宁的一片哭声。 叶锦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感受着胸前这一片被泪水浸透的衣衫,他手臂不自觉的轻抚在沈安宁的背上。 只是这一个动作做完,叶锦就停住,张张嘴,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叶锦,我讨厌死你了!”沈安宁忽然抬头,双臂环住叶锦的脖颈,唇角用力吻了上去。 她的吻非常生涩,还混杂泪水的咸味,让叶锦一瞬间眼底染上一丝茫然和无措。 久久没有男人的回应,沈安宁抽抽气,准备离开,但是下一秒,后脑勺被用力摁住,一股如兰的清香在唇齿间席卷弥漫。 就在叶锦沉溺的时候,沈安宁指尖轻轻握住叶锦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 沈安宁又哭的愈发惨烈,她推开叶锦,更咽的抽抽气,“你还休我吗?” 叶锦眼见怀里的女人顷刻间跟他拉开一大段距离,再面对她的质问,有些微微沉默。 时间在他的沉默中流逝片刻,倏尔,叶锦才叹气道,“你走,离开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你在骗我!”沈安宁眸子还有水雾盈盈浮在上面,她更咽道,“你明明伤的很重!” 她方才把脉,发现叶锦原本雄厚的内力仿佛是散了似的,没有起到半丝护体的作用。 也就是说,两百鞭子,还有这一天一夜的各种刑法,他都生生在硬抗。 最可怕的是,沈安宁感受到,叶锦的身体居然大大小小有几十处暗伤。 那些暗伤都是因为当初下了猛药,才被强行压下去,可那就像是一件衣服被打了补丁,并没有完全好。 长此以往,他会没命的! “死不了。”叶锦指尖将她垂落耳鬓的发丝整理好,“回去,好吗?” 沈安宁看着他,指尖一翻,拿出一根金针,戳在他后颈处。 叶锦眉头一皱,紧接着,那嗓子眼被他一再压下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猛的大口喷在地上。 “沈安宁”叶锦甚至有些支撑不住坐在那里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你这个人,就是爱逞强,有什么好逞强的呢?”沈安宁笑的泪流满面,“明明很难受,在我面前还要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叶锦眼前黑影弥漫,视线染上片片重影。 “世子妃!”李管家来到牢前,悄声道,“有人来了,快离开。” “沈安宁”叶锦深吸一口气,“走!” 沈安宁抚去泪水,给叶锦服下两颗丹药,“这个药可以让你恢复一些内力。” 叶锦用下丹药以后,意识清晰起来,他一掌拍开沈安宁,直接把她拍出牢门之外。 叶锦俊颜苍白如纸,他掌心撑住地面,“李管家,带她回去!” 叶锦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这一掌只是把沈安宁拍开,她没感觉到疼痛,只是心里面刺的跟针扎似的。 “叶锦,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沈安宁坚毅地道,“你等我!” 第五十七章 独自进巷 叶锦望着那远去的影子,再想想墨修裕之前跟他说的话,眼底染上一丝复杂。 她的真实,一定不会是做戏。 沈安宁我信你,但你不要让我失望。 离开天牢以后,沈安宁没有回南阳王府,而是来到帝京八巷,风风火火的就往昨晚上定下目标的几处院落寻去。 “干什么?”萧轻梧吓一跳,拦住她,怒道,“你这么冲动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打草惊蛇?”沈安宁拿出匕首,猛的对准胸口的位置戳下。 霎时,鲜血浸透胸前的衣襟。 “沈安宁!” “世子妃!” 萧轻梧和李管家都是面色大变。 沈安宁红润的气色顷刻间褪去,她落下匕首的时候已经微微偏开要害之处,但鲜血的流逝还是让她渐渐虚弱起来。 拿出金针,沈安宁给自己刺血止血,稳住伤势,然后把匕首往萧轻梧怀里一塞。 “我一个人进去!”沈安宁说完,大步迈开,就要绕过萧轻梧。 萧轻梧一把扣住她,怒道,“沈安宁,这八巷里头还不知道有谁,你把自己搞伤再进去,不是送死吗?” 李勇如今是唯一一个可以证明君泽清白的证人,不止是他们,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帝京八巷? “你我都知道李勇一定藏在这院子之中,帝京八巷是他的底盘,他一定比我们清楚这里的地势。”沈安宁眼底冷意锋芒毕露。 “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们守在外头,既然这样,他短时间一定不会自己出来!” “莫说是一天一夜,就算我们再等上几日,他也绝对不会现身!” 她和萧轻梧或许能等,但叶锦等不了! 李勇能从重重包裹的秦国公府逃跑,证明他不是傻子。 沈安宁这么一个带伤的弱女子独自进去,李勇哪怕知道是陷阱,也必然会铤而走险来擒沈安宁。 因为李勇清楚自己如今多面受敌,只有手里面有人质,逼迫萧轻梧这一方妥协,他才能绝处逢生。 否则,不管怎样,只能是死路一条。 萧轻梧抿唇,“你就算要进去,也没必要真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假的能真吗?”沈安宁瞥向他,“放心,我是大夫,我有分寸,这点伤看着惨烈而已,实际上不重。” 比起叶锦在天牢受的那些,她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萧轻梧最终还是放开了沈安宁,等她身体彻底没入八巷后,他望向李管家,神色略微难看,“君泽他在天牢情况不太好?” “萧公子,天牢那种地方,进去怎么会好?”李管家惆怅道,“世子妃是看见世子受伤,才这么着急。” 萧轻梧沉默下来。 “对了,萧公子,老王爷让我把这个东西借给你。”李管家探手入怀,摸出一块令牌状的物事。 “老王爷说,若世子妃有危险,此物或许有用。” 萧轻梧目光落到那枚令牌上,笃然一怔。 进到帝京八巷后,沈安宁左右环视周围,越是往里,她就觉得好像气氛渐渐压抑起来。 忽然,沈安宁脚底下一绊,一根绳索骤然收缩,往她的脚腕圈去。 陷阱? 沈安宁敏捷地往后一跳,躲开绳索,但下一秒,头顶上罩下一个巨网。 前面的路被撒了不少钉子,沈安宁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只能被巨网牢牢照住。 “哈哈哈,天助我也!”李勇从屋顶上跳下来,那满是胡茬的脸散发着得意的笑,“我还以为你自己进来有多大本事呢!原来是来给我送人质的。” “不得不说,很有勇气!” “李勇,你真以为抓住我就不用死了吗?”沈安宁身在网中,但是却镇定异常,她面露冷意。 “抓了你,我就能出去,只要出这巷子,我自然有办法逃。”李勇眼睛露出一抹轻蔑,“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安宁小姐废心了!” “你有办法跑,那你的老母呢?”沈安宁冷冷地道,“你回来帝京八巷,不就是为了你的老母?你应该清楚,你一个人跑或许容易,但带着你的老母却是走不了的!” 李勇抿抿唇角。 的确,他家老母已经年迈,又身染重病,现在连床都起不来,怎么能跟着他一起逃亡? “我替你悲哀。”沈安宁嗤然地道,“明明你是替墨修裕办事的那个人,但狡兔死,走狗烹,事情一办成,他就要杀人灭口!他这么狠心,你还要守着跟他的约定不成?” “你闭嘴!闭嘴!”李勇捂住耳朵,怒道,“我告诉你,别想迷惑我!” “我还需要迷惑你么?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沈安宁挑眉,“李勇,我进来,是给你一个选择,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现在墨修裕不想惊动百姓,所以还不敢有大动作。 等墨修裕开始着急,就一定会派人进帝京八巷大肆搜寻李勇。 到那个时候,李勇再想离开,会比现在难上千百遍。 “狗屁的选择!”李勇神色近乎疯狂,“我跟你走也是死,被太子殿下抓到依然是死!” “这所谓的选择,不过是关乎你们的利益,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沈安宁沉静地道,“如若你肯出面作证,我会保住你的老母。” 李勇一愣,倏尔,又仰天大笑,“我这老母得的可是绝症,看遍天下名医都治不好,你怎么保?就算能保住她,她也活不了几日了!” 他当初答应墨修裕去毒害孙欣雨和孙永山,就是因为墨修裕答应过他,让御医给他的老母治病。 因此,他哪怕知道这是个坑,但为了老母的病,他还是跳了下去。 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居然不认账!还派人追杀他和他的老母! 想到这里,李勇掌心握拳,狠狠地盯住沈安宁,“你们这些京城权贵,全都爱骗人!把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当根草一样放在地上任意践踏!” “我再也不相信你们!” “他是他,我是我。”沈安宁淡漠地道,“你老母的病,并非完全没有办法,我能治。” “你若出面救下叶锦,我保证你的老母平安。” “你?”李勇讥笑,“你一个闺阁小姐,去绣花还差不多!” 在他印象当中,像沈安宁这种大家闺秀,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再不然就是在府里头浇浇花种种草,哪里会懂什么医术? 第五十七章 独自进巷 叶锦望着那远去的影子,再想想墨修裕之前跟他说的话,眼底染上一丝复杂。 她的真实,一定不会是做戏。 沈安宁我信你,但你不要让我失望。 离开天牢以后,沈安宁没有回南阳王府,而是来到帝京八巷,风风火火的就往昨晚上定下目标的几处院落寻去。 “干什么?”萧轻梧吓一跳,拦住她,怒道,“你这么冲动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打草惊蛇?”沈安宁拿出匕首,猛的对准胸口的位置戳下。 霎时,鲜血浸透胸前的衣襟。 “沈安宁!” “世子妃!” 萧轻梧和李管家都是面色大变。 沈安宁红润的气色顷刻间褪去,她落下匕首的时候已经微微偏开要害之处,但鲜血的流逝还是让她渐渐虚弱起来。 拿出金针,沈安宁给自己刺血止血,稳住伤势,然后把匕首往萧轻梧怀里一塞。 “我一个人进去!”沈安宁说完,大步迈开,就要绕过萧轻梧。 萧轻梧一把扣住她,怒道,“沈安宁,这八巷里头还不知道有谁,你把自己搞伤再进去,不是送死吗?” 李勇如今是唯一一个可以证明君泽清白的证人,不止是他们,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帝京八巷? “你我都知道李勇一定藏在这院子之中,帝京八巷是他的底盘,他一定比我们清楚这里的地势。”沈安宁眼底冷意锋芒毕露。 “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们守在外头,既然这样,他短时间一定不会自己出来!” “莫说是一天一夜,就算我们再等上几日,他也绝对不会现身!” 她和萧轻梧或许能等,但叶锦等不了! 李勇能从重重包裹的秦国公府逃跑,证明他不是傻子。 沈安宁这么一个带伤的弱女子独自进去,李勇哪怕知道是陷阱,也必然会铤而走险来擒沈安宁。 因为李勇清楚自己如今多面受敌,只有手里面有人质,逼迫萧轻梧这一方妥协,他才能绝处逢生。 否则,不管怎样,只能是死路一条。 萧轻梧抿唇,“你就算要进去,也没必要真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假的能真吗?”沈安宁瞥向他,“放心,我是大夫,我有分寸,这点伤看着惨烈而已,实际上不重。” 比起叶锦在天牢受的那些,她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萧轻梧最终还是放开了沈安宁,等她身体彻底没入八巷后,他望向李管家,神色略微难看,“君泽他在天牢情况不太好?” “萧公子,天牢那种地方,进去怎么会好?”李管家惆怅道,“世子妃是看见世子受伤,才这么着急。” 萧轻梧沉默下来。 “对了,萧公子,老王爷让我把这个东西借给你。”李管家探手入怀,摸出一块令牌状的物事。 “老王爷说,若世子妃有危险,此物或许有用。” 萧轻梧目光落到那枚令牌上,笃然一怔。 进到帝京八巷后,沈安宁左右环视周围,越是往里,她就觉得好像气氛渐渐压抑起来。 忽然,沈安宁脚底下一绊,一根绳索骤然收缩,往她的脚腕圈去。 陷阱? 沈安宁敏捷地往后一跳,躲开绳索,但下一秒,头顶上罩下一个巨网。 前面的路被撒了不少钉子,沈安宁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只能被巨网牢牢照住。 “哈哈哈,天助我也!”李勇从屋顶上跳下来,那满是胡茬的脸散发着得意的笑,“我还以为你自己进来有多大本事呢!原来是来给我送人质的。” “不得不说,很有勇气!” “李勇,你真以为抓住我就不用死了吗?”沈安宁身在网中,但是却镇定异常,她面露冷意。 “抓了你,我就能出去,只要出这巷子,我自然有办法逃。”李勇眼睛露出一抹轻蔑,“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安宁小姐废心了!” “你有办法跑,那你的老母呢?”沈安宁冷冷地道,“你回来帝京八巷,不就是为了你的老母?你应该清楚,你一个人跑或许容易,但带着你的老母却是走不了的!” 李勇抿抿唇角。 的确,他家老母已经年迈,又身染重病,现在连床都起不来,怎么能跟着他一起逃亡? “我替你悲哀。”沈安宁嗤然地道,“明明你是替墨修裕办事的那个人,但狡兔死,走狗烹,事情一办成,他就要杀人灭口!他这么狠心,你还要守着跟他的约定不成?” “你闭嘴!闭嘴!”李勇捂住耳朵,怒道,“我告诉你,别想迷惑我!” “我还需要迷惑你么?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沈安宁挑眉,“李勇,我进来,是给你一个选择,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现在墨修裕不想惊动百姓,所以还不敢有大动作。 等墨修裕开始着急,就一定会派人进帝京八巷大肆搜寻李勇。 到那个时候,李勇再想离开,会比现在难上千百遍。 “狗屁的选择!”李勇神色近乎疯狂,“我跟你走也是死,被太子殿下抓到依然是死!” “这所谓的选择,不过是关乎你们的利益,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沈安宁沉静地道,“如若你肯出面作证,我会保住你的老母。” 李勇一愣,倏尔,又仰天大笑,“我这老母得的可是绝症,看遍天下名医都治不好,你怎么保?就算能保住她,她也活不了几日了!” 他当初答应墨修裕去毒害孙欣雨和孙永山,就是因为墨修裕答应过他,让御医给他的老母治病。 因此,他哪怕知道这是个坑,但为了老母的病,他还是跳了下去。 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居然不认账!还派人追杀他和他的老母! 想到这里,李勇掌心握拳,狠狠地盯住沈安宁,“你们这些京城权贵,全都爱骗人!把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当根草一样放在地上任意践踏!” “我再也不相信你们!” “他是他,我是我。”沈安宁淡漠地道,“你老母的病,并非完全没有办法,我能治。” “你若出面救下叶锦,我保证你的老母平安。” “你?”李勇讥笑,“你一个闺阁小姐,去绣花还差不多!” 在他印象当中,像沈安宁这种大家闺秀,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再不然就是在府里头浇浇花种种草,哪里会懂什么医术? 第五十八章 互相交易 沈安宁只是眼皮子一抬,淡漠地道,“你这腿,一到阴雨天会发麻?” 李勇面露惊色。 他这腿已经是老毛病了,但沈安宁都没仔细给他把脉瞧过,是如何知道他有这病症的? “你的指甲呈现灰暗色,还有嘴唇,比寻常人都深一些。”沈安宁像是看出他的疑惑,继续挑眉道,“以前中过毒?虽然及时吃下解药,但毒素侵入体内,排不出去了。” 李勇脚步忍不住倒退两步,不可思议地道,“你真的懂医术?” “你过来点。”沈安宁朝李勇招手,见他略微有些犹豫和踌躇,漠然地道,“我如今被罩在这大网之中,逃也逃不出去,你怕什么?” “谅你也不敢耍花招!”李勇说完,脚步往前挪了挪。 等李勇来到大网旁边,沈安宁掌心一翻,指缝中夹住两根金针,然后对准李勇腿上的穴位扔了过去。 “嘶——”李勇感受到腿上的刺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他就看见自己腿上的有一股子黑气渐渐开始汇聚起来。 “这是” “在你的腿上划一刀。”沈安宁把匕首摔在李勇脚下,淡淡地道,“让毒血流出来,余毒可清。” 李勇微微一怔,弯腰拿起匕首,照着沈安宁的话在膝盖处划过。 深黑色的鲜血崩现,宛若瀑布一样从伤口处滑落。 等血的颜色逐渐变成血红,只见沈安宁又是两根金针扎入他的穴位,瞬间止住喷涌的鲜血。 李勇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轻松不少,他呆呆地看向沈安宁,倏尔,竟然‘噗通’一声跪在沈安宁身前。 “安宁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老母!” “救人没问题,但要怎么做,你应该明白。”沈安宁眼底幽光闪烁。 李勇抿唇,“明白!我这条命左右都是会丢,能换老母生还的可能,值了!” “解开。”沈安宁指指周身的大网。 李勇点点头,以一种极为复杂的方式解开了这张大网,手一招,这张大网居然凝成一个小球落在他手心。 这网沈安宁面露惊讶之色。 她方才被罩住的时候,想尽办法要挣脱,结果发现这网像是能够粘在地面上一样。 挣不开,砍不断。 这张大网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 “赠你!”李勇一转头,见沈安宁瞧着他手里面的小球看,一抬头,把球甩给了沈安宁。 沈安宁接过球,忍不住一怔,“你不要了?” 这东西一看知道是个宝贝,如果好好利用,战斗中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给她了? “将死之人,这些身外物我带不走。”李勇耸耸肩,“大网是铁蛛蛛丝编制成的,我把它做成了一个暗器。” “我没有什么银子,蛛丝球就当是付给你的诊金。” 沈安宁沉默片刻才道,“你付的诊金已经够多了。” 他的命,足够抵上诊金。 “这是治腿的诊金。”李勇淡然一笑,“至于其他的” 说到这里,李勇忽然顿了顿,“等之后,自然会如数给你。” “安宁小姐随我来。” 沈安宁悠悠叹气,跟在李勇身后迈步,等往前一段距离,她渐渐发现,似乎之前她跟萧轻梧的思路都错了。 李勇根本没有带着老母藏在帝京八巷的院落之中,而是在一处隐匿的地洞。 八巷深处有一个巷角,上面放着一堆拿来晾晒布匹的竹竿,拨开柱干,就是地洞的入口。 居然能在这帝京八巷挖一处地洞出来。沈安宁忍不住称赞,“你还真是个天才。” 李勇要是把本事用在正途之上,绝对可以有更大的作为。 “天下间,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李勇边走边无所谓地道,“出生苦命的人,再聪明有什么用?最后都是会被权贵所利用,当他们的一条狗,或是一柄剑。” 沈安宁眉眼染上一抹温柔之色,“不是所有权贵都是如此。” 至少叶锦不会。 如果沈安宁记得不错,当初的萧轻梧跟李勇如今的情况大同小异。 萧家虽然富庶,但萧轻梧却是庶子,加上被萧家主所苛待,被萧夫人所不容。 因此,他在萧府中过的十分凄惨。 叶锦当时仅仅只是在萧家见了萧轻梧一面,就愿意无条件帮助萧轻梧。 可以说,没有叶锦,就没有如今威风凛凛的萧家三公子。 “或许。”李勇笑笑,只是那笑容中多多少少掺杂了几分后悔。 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机会。 沈安宁像是看出他眼中的悲戚,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地洞被挖的很深,但光线充足,干爽又舒适,让人完全感觉不出竟然是在地下。 李勇为了能让老母稍微睡的舒服一些,甚至搬了一座床榻放在这。 而她的老母,浑身沾染着一股病气,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 “老人家,老人家!”沈安宁来到床榻边,轻轻呼唤,想唤醒她的意识,“您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那老妪没有什么反应。 “我老母现在每日只有一会儿清醒的功夫。”李勇解释道,“你这么喊怕是” 沈安宁对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继续道,“老人家,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必须要醒来,只有你苏醒,我们才能逃出这里。” “我想,你一定不愿意拖累自己的孩子,现在李勇因为你被困在这处巷子中,你甘心吗?” “呜”老妪发出呜咽声,她眼皮子不停地颤抖着。 李勇一把握住老妪满是褶皱的手,哭喊道,“老母!” 沈安宁拿出一根金针,扎在老妪的手背上,“老人家,深呼吸,然后慢慢动你的指尖,再找回控制身体的感觉。” 老妪指尖开始微微动。 沈安宁不停地拿出金针扎在老妪的各处穴位之上,老妪浑身都开始颤巍巍,但就是挣不开眼睛。 “不行。”沈安宁皱眉道,“她病的太久,光是靠金针疗法不太够,需要服药。” 但如今他们都被困在这地洞中,上哪去找药? “我有!”李勇一抹眼泪,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箱子,打开给沈安宁看。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想办法!” 沈安宁眼见这一箱子的药材,松了口气,“够!还好你带了药材下来!” 要是没有药材,她的医术就算能救回他老母的命,估计也b 第五十八章 互相交易 沈安宁只是眼皮子一抬,淡漠地道,“你这腿,一到阴雨天会发麻?” 李勇面露惊色。 他这腿已经是老毛病了,但沈安宁都没仔细给他把脉瞧过,是如何知道他有这病症的? “你的指甲呈现灰暗色,还有嘴唇,比寻常人都深一些。”沈安宁像是看出他的疑惑,继续挑眉道,“以前中过毒?虽然及时吃下解药,但毒素侵入体内,排不出去了。” 李勇脚步忍不住倒退两步,不可思议地道,“你真的懂医术?” “你过来点。”沈安宁朝李勇招手,见他略微有些犹豫和踌躇,漠然地道,“我如今被罩在这大网之中,逃也逃不出去,你怕什么?” “谅你也不敢耍花招!”李勇说完,脚步往前挪了挪。 等李勇来到大网旁边,沈安宁掌心一翻,指缝中夹住两根金针,然后对准李勇腿上的穴位扔了过去。 “嘶——”李勇感受到腿上的刺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他就看见自己腿上的有一股子黑气渐渐开始汇聚起来。 “这是” “在你的腿上划一刀。”沈安宁把匕首摔在李勇脚下,淡淡地道,“让毒血流出来,余毒可清。” 李勇微微一怔,弯腰拿起匕首,照着沈安宁的话在膝盖处划过。 深黑色的鲜血崩现,宛若瀑布一样从伤口处滑落。 等血的颜色逐渐变成血红,只见沈安宁又是两根金针扎入他的穴位,瞬间止住喷涌的鲜血。 李勇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轻松不少,他呆呆地看向沈安宁,倏尔,竟然‘噗通’一声跪在沈安宁身前。 “安宁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老母!” “救人没问题,但要怎么做,你应该明白。”沈安宁眼底幽光闪烁。 李勇抿唇,“明白!我这条命左右都是会丢,能换老母生还的可能,值了!” “解开。”沈安宁指指周身的大网。 李勇点点头,以一种极为复杂的方式解开了这张大网,手一招,这张大网居然凝成一个小球落在他手心。 这网沈安宁面露惊讶之色。 她方才被罩住的时候,想尽办法要挣脱,结果发现这网像是能够粘在地面上一样。 挣不开,砍不断。 这张大网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 “赠你!”李勇一转头,见沈安宁瞧着他手里面的小球看,一抬头,把球甩给了沈安宁。 沈安宁接过球,忍不住一怔,“你不要了?” 这东西一看知道是个宝贝,如果好好利用,战斗中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给她了? “将死之人,这些身外物我带不走。”李勇耸耸肩,“大网是铁蛛蛛丝编制成的,我把它做成了一个暗器。” “我没有什么银子,蛛丝球就当是付给你的诊金。” 沈安宁沉默片刻才道,“你付的诊金已经够多了。” 他的命,足够抵上诊金。 “这是治腿的诊金。”李勇淡然一笑,“至于其他的” 说到这里,李勇忽然顿了顿,“等之后,自然会如数给你。” “安宁小姐随我来。” 沈安宁悠悠叹气,跟在李勇身后迈步,等往前一段距离,她渐渐发现,似乎之前她跟萧轻梧的思路都错了。 李勇根本没有带着老母藏在帝京八巷的院落之中,而是在一处隐匿的地洞。 八巷深处有一个巷角,上面放着一堆拿来晾晒布匹的竹竿,拨开柱干,就是地洞的入口。 居然能在这帝京八巷挖一处地洞出来。沈安宁忍不住称赞,“你还真是个天才。” 李勇要是把本事用在正途之上,绝对可以有更大的作为。 “天下间,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李勇边走边无所谓地道,“出生苦命的人,再聪明有什么用?最后都是会被权贵所利用,当他们的一条狗,或是一柄剑。” 沈安宁眉眼染上一抹温柔之色,“不是所有权贵都是如此。” 至少叶锦不会。 如果沈安宁记得不错,当初的萧轻梧跟李勇如今的情况大同小异。 萧家虽然富庶,但萧轻梧却是庶子,加上被萧家主所苛待,被萧夫人所不容。 因此,他在萧府中过的十分凄惨。 叶锦当时仅仅只是在萧家见了萧轻梧一面,就愿意无条件帮助萧轻梧。 可以说,没有叶锦,就没有如今威风凛凛的萧家三公子。 “或许。”李勇笑笑,只是那笑容中多多少少掺杂了几分后悔。 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机会。 沈安宁像是看出他眼中的悲戚,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地洞被挖的很深,但光线充足,干爽又舒适,让人完全感觉不出竟然是在地下。 李勇为了能让老母稍微睡的舒服一些,甚至搬了一座床榻放在这。 而她的老母,浑身沾染着一股病气,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 “老人家,老人家!”沈安宁来到床榻边,轻轻呼唤,想唤醒她的意识,“您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那老妪没有什么反应。 “我老母现在每日只有一会儿清醒的功夫。”李勇解释道,“你这么喊怕是” 沈安宁对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继续道,“老人家,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必须要醒来,只有你苏醒,我们才能逃出这里。” “我想,你一定不愿意拖累自己的孩子,现在李勇因为你被困在这处巷子中,你甘心吗?” “呜”老妪发出呜咽声,她眼皮子不停地颤抖着。 李勇一把握住老妪满是褶皱的手,哭喊道,“老母!” 沈安宁拿出一根金针,扎在老妪的手背上,“老人家,深呼吸,然后慢慢动你的指尖,再找回控制身体的感觉。” 老妪指尖开始微微动。 沈安宁不停地拿出金针扎在老妪的各处穴位之上,老妪浑身都开始颤巍巍,但就是挣不开眼睛。 “不行。”沈安宁皱眉道,“她病的太久,光是靠金针疗法不太够,需要服药。” 但如今他们都被困在这地洞中,上哪去找药? “我有!”李勇一抹眼泪,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箱子,打开给沈安宁看。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想办法!” 沈安宁眼见这一箱子的药材,松了口气,“够!还好你带了药材下来!” 要是没有药材,她的医术就算能救回他老母的命,估计也b 第五十九章 逃离巷子 等李勇的老母服下药以后,她终于苏醒,躺在那看着沈安宁,眼底带着一抹疑惑之色,“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沈安宁淡然一笑,“老人家,你能起身吗?” 老妪点点头。 倒是李勇见状,忍不住道,“安宁小姐,现在就要离开?要不再歇一会儿,我怕我老母的身子撑不住。” “不,现在就走!”沈安宁给老妪披上外衣,过了一会儿,她还见李勇没有动作,不由得皱眉道,“愣着做什么?” 李勇却是突然上前,一把推开沈安宁,揽住了老妪。 沈安宁身子磕在床角的地方,额间一下子溢出细密的冷汗,她抬眸看着李勇,怒道,“你干嘛?” “安宁小姐!别忘记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李勇一张脸阴沉的发黑,他道,“我老母的性命不是儿戏,如果你非要这么自私,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告诉你,如果我的老母有闪失,别说是救叶世子,我就是把你杀了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 “啪——”李勇话还没说完,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老妪忽然激动起来,“不不要!”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李勇被一股子大力打的半张脸瞬间红肿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安宁,“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沈安宁抬手又是一巴掌呼了上去,把李勇打的整颗脑袋都往后一仰。 “我打醒你!” “沈安宁!”李勇毕竟不是吃素的,他挨了两巴掌以后,猛的抽出一把剑,对准沈安宁的脖颈,他那双眼睛浮现出杀意。 “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你动。”沈安宁捂住胸前被牵扯到的伤口,冷冷地道,“杀了我,你,你的老母都得死,到时候大家一块儿完蛋!” 李勇抿抿唇,握住剑柄的手不断收紧。 “你以为我是着急救叶锦,所以不顾你老母的性命,也要催着你尽快出去?”沈安宁嗤然地道。 李勇撇撇嘴道,“难道不是么?” “呵。”沈安宁忽然笑出声。 她猛的一抬腿,脚尖快准狠地踹在李勇的五指上。 “啊!”李勇吃痛,掌心一松,那剑直直的往下落。 沈安宁眼疾手快的接住剑,然后一个转身,那剑反是抵在李勇脖颈处,她嘲讽地道,“我把剑抵在你脖子上,你怕不怕?” 自然不怕。李勇视线瞥向这寒光凛冽的剑刃,面色镇定。 沈安宁还指望他进宫去替叶世子洗刷冤屈,他死了,叶世子该如何? “你的命连着叶锦的命,我的命连着你老母的命,李勇,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沈安宁淡淡地道,“一样的道理,你觉得你的老母死在路上,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勇噎住。 “我是大夫,自然清楚你老母的身体状况。”沈安宁放下剑,把剑扔还给李勇,“墨修裕的大批人马一直不停穿梭在帝京八巷中,等到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冲进这帝京八巷,我们还有机会走?” 李勇一愣。 是啊,虽然因为有地洞的遮掩,太子殿下的人一时之间找不到他。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势单力薄的怎么耗的过太子殿下。 “你走不走?”沈安宁视线扫向老妪。 老妪只有在她方才扇李勇的时候激动了一下,后边一直很平静,她那眼神平静中闪烁着一层波光,一直落在李勇之上,也不说话。 像是在等着李勇的回答。 “走!”李勇一咬牙,“当然要走,我一定要将老母送出去。” “好。”沈安宁心思微动,“你对这帝京八巷的地势熟悉,能不能搞两件衣裳进来?” “什么样的衣裳?”李勇疑惑地道。 “越破烂越好!”沈安宁想了想,“对了,还有一床草席,一辆推车。” 约莫半个时辰后,帝京八巷中,有两个衣衫褴褛的推着一辆推车往前缓慢移动。 推车上,好像躺着一具尸体,用草席盖住,让人看不清长相,只是那模样身型,应该是个年轻纤细的女子。 “安宁小姐,这样能行吗?” “放心,按照我的计划来做。” “禀告殿下,帝京八巷发现可疑的人。”一名侍卫落到一处角落中,把画像递给面前穿着尊贵华丽的男人。 墨修裕接过画像打开,哈哈大笑道,“不错!就是这两个人!李勇和她的老母!” “你们,带人冲进去,把他们给我全部解决掉!千万不能留活口!” 侍卫得令,踌躇道,“那殿下这躺在推车上的尸体怎么处理?” “一具尸体,你管她干嘛?”墨修裕眉目浮现出层层的幽暗,沉声道,“凡事能不能动动脑子,这一看就知道是李勇弄出来的把戏。” “这尸体,不过是他们哪来掩盖身份的道具,不用理会!” “是。” 于是顷刻间,一批侍卫和暗卫齐刷刷掠出,直接一横身挡住了李勇等人的去路。 李勇和身边的人丢下这辆车和车上的尸体,撒腿就跑。 他们二人身手都极其敏捷,不断躲避着后头追逐的人。 “站住!” “安宁小姐,这真能甩掉他们?”李勇边跑,边伸手不停推落被百姓存放在巷子内的东西。 沈安宁手一招,一个个坛子被噼里啪啦摔到地上,后头的一批人被碎裂的瓦片阻挡了片刻,马上踏着轻功追来。 “甩不掉也得甩!”胸口处直接被匕首刺的伤,随着沈安宁大幅度奔跑的动作,不断被撕扯裂开,晕染出一片血迹。 沈安宁顾不得疼痛,继续跑,还不断躲避身后袭来的暗器。 “啊!”李勇被右侧小腿处被飞来的弓弩,他一个重心不稳,半个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上。 鲜血直流。 “疼死了。”李勇悲戚喊道。 他这腿本身之前为了排毒血就被匕首划了一刀,现在又被弓弩刺中,几乎是没有什么行动力了。 眼看后头大批的侍卫和暗卫要追上,沈安宁一根金针扎在他的麻穴处,怒道,“你大男人叫唤什么?我们必须要拖住他们,只有这样你老母才能顺利逃走。” “听见没?” 李勇咬咬牙,拖着还扎住弓弩的小腿硬生生站起来。 沈安宁抬眸看看这周围的地势,然后踩上一个木箱子,不断往上攀爬。 第五十九章 逃离巷子 等李勇的老母服下药以后,她终于苏醒,躺在那看着沈安宁,眼底带着一抹疑惑之色,“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沈安宁淡然一笑,“老人家,你能起身吗?” 老妪点点头。 倒是李勇见状,忍不住道,“安宁小姐,现在就要离开?要不再歇一会儿,我怕我老母的身子撑不住。” “不,现在就走!”沈安宁给老妪披上外衣,过了一会儿,她还见李勇没有动作,不由得皱眉道,“愣着做什么?” 李勇却是突然上前,一把推开沈安宁,揽住了老妪。 沈安宁身子磕在床角的地方,额间一下子溢出细密的冷汗,她抬眸看着李勇,怒道,“你干嘛?” “安宁小姐!别忘记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李勇一张脸阴沉的发黑,他道,“我老母的性命不是儿戏,如果你非要这么自私,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告诉你,如果我的老母有闪失,别说是救叶世子,我就是把你杀了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 “啪——”李勇话还没说完,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老妪忽然激动起来,“不不要!”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李勇被一股子大力打的半张脸瞬间红肿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安宁,“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沈安宁抬手又是一巴掌呼了上去,把李勇打的整颗脑袋都往后一仰。 “我打醒你!” “沈安宁!”李勇毕竟不是吃素的,他挨了两巴掌以后,猛的抽出一把剑,对准沈安宁的脖颈,他那双眼睛浮现出杀意。 “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你动。”沈安宁捂住胸前被牵扯到的伤口,冷冷地道,“杀了我,你,你的老母都得死,到时候大家一块儿完蛋!” 李勇抿抿唇,握住剑柄的手不断收紧。 “你以为我是着急救叶锦,所以不顾你老母的性命,也要催着你尽快出去?”沈安宁嗤然地道。 李勇撇撇嘴道,“难道不是么?” “呵。”沈安宁忽然笑出声。 她猛的一抬腿,脚尖快准狠地踹在李勇的五指上。 “啊!”李勇吃痛,掌心一松,那剑直直的往下落。 沈安宁眼疾手快的接住剑,然后一个转身,那剑反是抵在李勇脖颈处,她嘲讽地道,“我把剑抵在你脖子上,你怕不怕?” 自然不怕。李勇视线瞥向这寒光凛冽的剑刃,面色镇定。 沈安宁还指望他进宫去替叶世子洗刷冤屈,他死了,叶世子该如何? “你的命连着叶锦的命,我的命连着你老母的命,李勇,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沈安宁淡淡地道,“一样的道理,你觉得你的老母死在路上,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勇噎住。 “我是大夫,自然清楚你老母的身体状况。”沈安宁放下剑,把剑扔还给李勇,“墨修裕的大批人马一直不停穿梭在帝京八巷中,等到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冲进这帝京八巷,我们还有机会走?” 李勇一愣。 是啊,虽然因为有地洞的遮掩,太子殿下的人一时之间找不到他。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势单力薄的怎么耗的过太子殿下。 “你走不走?”沈安宁视线扫向老妪。 老妪只有在她方才扇李勇的时候激动了一下,后边一直很平静,她那眼神平静中闪烁着一层波光,一直落在李勇之上,也不说话。 像是在等着李勇的回答。 “走!”李勇一咬牙,“当然要走,我一定要将老母送出去。” “好。”沈安宁心思微动,“你对这帝京八巷的地势熟悉,能不能搞两件衣裳进来?” “什么样的衣裳?”李勇疑惑地道。 “越破烂越好!”沈安宁想了想,“对了,还有一床草席,一辆推车。” 约莫半个时辰后,帝京八巷中,有两个衣衫褴褛的推着一辆推车往前缓慢移动。 推车上,好像躺着一具尸体,用草席盖住,让人看不清长相,只是那模样身型,应该是个年轻纤细的女子。 “安宁小姐,这样能行吗?” “放心,按照我的计划来做。” “禀告殿下,帝京八巷发现可疑的人。”一名侍卫落到一处角落中,把画像递给面前穿着尊贵华丽的男人。 墨修裕接过画像打开,哈哈大笑道,“不错!就是这两个人!李勇和她的老母!” “你们,带人冲进去,把他们给我全部解决掉!千万不能留活口!” 侍卫得令,踌躇道,“那殿下这躺在推车上的尸体怎么处理?” “一具尸体,你管她干嘛?”墨修裕眉目浮现出层层的幽暗,沉声道,“凡事能不能动动脑子,这一看就知道是李勇弄出来的把戏。” “这尸体,不过是他们哪来掩盖身份的道具,不用理会!” “是。” 于是顷刻间,一批侍卫和暗卫齐刷刷掠出,直接一横身挡住了李勇等人的去路。 李勇和身边的人丢下这辆车和车上的尸体,撒腿就跑。 他们二人身手都极其敏捷,不断躲避着后头追逐的人。 “站住!” “安宁小姐,这真能甩掉他们?”李勇边跑,边伸手不停推落被百姓存放在巷子内的东西。 沈安宁手一招,一个个坛子被噼里啪啦摔到地上,后头的一批人被碎裂的瓦片阻挡了片刻,马上踏着轻功追来。 “甩不掉也得甩!”胸口处直接被匕首刺的伤,随着沈安宁大幅度奔跑的动作,不断被撕扯裂开,晕染出一片血迹。 沈安宁顾不得疼痛,继续跑,还不断躲避身后袭来的暗器。 “啊!”李勇被右侧小腿处被飞来的弓弩,他一个重心不稳,半个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上。 鲜血直流。 “疼死了。”李勇悲戚喊道。 他这腿本身之前为了排毒血就被匕首划了一刀,现在又被弓弩刺中,几乎是没有什么行动力了。 眼看后头大批的侍卫和暗卫要追上,沈安宁一根金针扎在他的麻穴处,怒道,“你大男人叫唤什么?我们必须要拖住他们,只有这样你老母才能顺利逃走。” “听见没?” 李勇咬咬牙,拖着还扎住弓弩的小腿硬生生站起来。 沈安宁抬眸看看这周围的地势,然后踩上一个木箱子,不断往上攀爬。 第六十章 姑奶奶饶命 沈安宁拿出铁蛛球放在屋顶上,然后撕开衣角的布料,一头绑在铁蛛蛛球上,从旁边顺手拿了一根杆子从铁蛛和布料的缝隙中穿过。 她从木箱上跳下来,把杆子斜着卡在小巷中。 这样只要后边有人踩到这根杆子,铁蛛球就会砸下。 “墨修裕不知道带了多少暗卫过来,这蛛网估计拦不住多久,咱们赶紧走!”做完这一切后,沈安宁语气带着刻不容缓。 李勇点点头,但是一站起来,小腿处又是一疼,措不及防一屁股坐了回去。 沈安宁只得拿金针再给他扎穴位,然后带着他不停往前。 等后方‘噼里啪啦’的惨叫声袭来,他们趁乱绕进一处幽暗隐秘的巷角处。 李勇对八巷的地势非常熟悉,他们虽然没办法离开这巷口,但多亏那铁蛛网暂时阻碍住一批暗卫。 躲在这里,还算安全。 “我给你把弓弩先拔出来。”沈安宁视线落在李勇的小腿处,眉头略微一皱。 虽然因为刺了麻穴,李勇的痛感会减轻一点,但这小腿上的弓弩伴随着他刚才奔跑,不断陷的更深。 就差直接把他的小腿腿骨给穿透了。 看上去分外惨烈。 “好。”李勇深吸一口气。 就像沈安宁之前说的,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个时候,他就只能相信沈安宁。 沈安宁面色分外凝重,她五指指缝之间夹住金针,另外一只手握住弓弩的尖端。 “刺麻穴的确可以麻痹痛感,但还是有限度的。”沈安宁额间也溢出了细密的汗水,显得有几分紧张,“你一定要忍住,千万别叫。” 他一喊,他们俩的位置可就全部暴露了。 “好,你尽管动手。”李勇拿出一块帕子咬在嘴里。 沈安宁猛的一抽弓弩,她的手法很干净利落,但是随着弓弩从李勇的小腿处被拔出来,一道鲜血直接跟雨点似的往地下砸。 “呜”李勇痛的整个人痉挛不止。 沈安宁五根金针连忙扎向李勇的穴道,及时给他止血止痛。 李勇胸腔剧烈的起伏,猛烈呼吸。 沈安宁撕开布条,给他简单包扎,摇头道,“这里没有药草,只能这样。” “这样就好了。”李勇扯扯嘴角,“只是一条腿而已,反正我早晚要死的,我现在只希望,我的老母可以平安逃出去。” “她会没事的。”沈安宁忍不住安慰。 李勇的老母之前在服药后,已经能够自主行动,但还不能跟着他们狂奔逃窜。 沈安宁给老妪简单的进行了易容,还留下一枚自己的簪子当做信物。 只要老妪能走出这个巷子,萧轻梧看见那枚簪子一定会及时接应住李勇的老母。 救他母亲,是沈安宁答应李勇的条件,就一定会做到。 “我们在这里等到晚上,他们应该就会散开。”沈安宁观察着外头的情况,但是下一秒,她感受到有暗卫的气息正往这边靠。 沈安宁对李勇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有人。” 李勇立马也警惕地望着巷口,然后眼前一黑,他发现沈安宁拿起旁边的一个巨大的竹篓,往头顶上罩。 透过缝隙,他们能够依稀看见一点外头的情况。 两名暗卫一人吊着一根草,姿态散漫,一点儿不像来抓人的模样,反而感觉像溜号出来偷懒的。 “真特么服气,我们好歹是皇宫中的暗卫,殿下是怎么想的,非要我们这么多人出马去抓秦国公府的破守卫,还有半死不活的老娘们。” “可恶!”李勇握拳,眼底的怒意马上燃烧起来。 这群狗东西,居然敢说他老母是半死不活的老娘们,简直活腻了。 “冷静,冷静。”沈安宁摁住他,认真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憋住。” 不过她也很无语,这俩暗卫一看就是不正经,要不然怎么能在这? 果然,下一秒他们又开口。 “他们之前好像都去抓人了,我俩在这偷懒是不是不好?”一个暗卫道。 “我跟你讲啊,待会儿抹点灰在脸上,等会在殿下面前,表现的凄惨一点。”另一个暗卫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俩在这偷懒?” “也是。”一个暗卫逼近沈安宁他们所在的竹篓边上,唠家常似的跟旁边的暗卫继续道,“听说昨天有个女的摸进了八巷?” “没看清长相,就是挺凄惨的,受着伤。”他对面的暗卫道,“不过看身段,倒是很美。” “哥几个好久没降火了,难得有女人,要不抓来玩玩?你前我后怎么样?” “是个好办法。” “你妹”沈安宁一张温柔绝美的小脸黑青黑青,“什么玩意儿,连老娘都敢肖想!”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李勇严肃地道,“憋住!” 沈安宁:“” 谁知,这俩人对着墙面,一掀衣摆,手往裤子上解,那姿势仿佛是要 我靠。 “特么的老娘忍不了!”沈安宁猛的站起身,把竹篓往外一扔。 她还不想脏了眼睛! “安宁小姐!”李勇想拉沈安宁都没拉住,他正担心沈安宁有危险呢,结果就看见这女人一把抽出他放在手边的长剑。 那两个暗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被一缕香气呛的直接失禁! “咳咳咳!” 沈安宁手起剑落,手起剑落,冷笑,“我让你们嘴贱!玩?我给你们俩玩个够!” 两个人不知怎的,一点内力都引不起来,胸前都是被剑挑起的血痕。 他们齐齐倒地,恐惧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跟弑神一样的沈安宁,“你你是” “我是你姑奶奶!”沈安宁怒不可遏,手里面的剑直接漂亮的在他们俩胸前画了一朵妖冶的花儿。 “啊啊,好疼!”两个暗卫哭喊着。 好,好可怕一女的! 他们俩要死了! “安宁小姐,你淡定,淡定!”李勇终于从目瞪口呆中回神,他连忙道,“我们俩现在腹背受敌,留着他们俩或许有用啊!” 沈安宁终于染上一分理智,她那张脸冷意盎然,收回手。 就在两个暗卫松懈下来那一刹那,沈安宁剑尖猛的戳向其中一名暗卫的脑袋。 那暗卫吓的差点魂飘西天,结果这剑越过他的耳边,戳在了墙壁上。 “我需要问你们一些东西。”沈安宁语气阴沉的可怕,“有没有问题?” “姑奶奶,你问!” 第六十章 姑奶奶饶命 沈安宁拿出铁蛛球放在屋顶上,然后撕开衣角的布料,一头绑在铁蛛蛛球上,从旁边顺手拿了一根杆子从铁蛛和布料的缝隙中穿过。 她从木箱上跳下来,把杆子斜着卡在小巷中。 这样只要后边有人踩到这根杆子,铁蛛球就会砸下。 “墨修裕不知道带了多少暗卫过来,这蛛网估计拦不住多久,咱们赶紧走!”做完这一切后,沈安宁语气带着刻不容缓。 李勇点点头,但是一站起来,小腿处又是一疼,措不及防一屁股坐了回去。 沈安宁只得拿金针再给他扎穴位,然后带着他不停往前。 等后方‘噼里啪啦’的惨叫声袭来,他们趁乱绕进一处幽暗隐秘的巷角处。 李勇对八巷的地势非常熟悉,他们虽然没办法离开这巷口,但多亏那铁蛛网暂时阻碍住一批暗卫。 躲在这里,还算安全。 “我给你把弓弩先拔出来。”沈安宁视线落在李勇的小腿处,眉头略微一皱。 虽然因为刺了麻穴,李勇的痛感会减轻一点,但这小腿上的弓弩伴随着他刚才奔跑,不断陷的更深。 就差直接把他的小腿腿骨给穿透了。 看上去分外惨烈。 “好。”李勇深吸一口气。 就像沈安宁之前说的,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个时候,他就只能相信沈安宁。 沈安宁面色分外凝重,她五指指缝之间夹住金针,另外一只手握住弓弩的尖端。 “刺麻穴的确可以麻痹痛感,但还是有限度的。”沈安宁额间也溢出了细密的汗水,显得有几分紧张,“你一定要忍住,千万别叫。” 他一喊,他们俩的位置可就全部暴露了。 “好,你尽管动手。”李勇拿出一块帕子咬在嘴里。 沈安宁猛的一抽弓弩,她的手法很干净利落,但是随着弓弩从李勇的小腿处被拔出来,一道鲜血直接跟雨点似的往地下砸。 “呜”李勇痛的整个人痉挛不止。 沈安宁五根金针连忙扎向李勇的穴道,及时给他止血止痛。 李勇胸腔剧烈的起伏,猛烈呼吸。 沈安宁撕开布条,给他简单包扎,摇头道,“这里没有药草,只能这样。” “这样就好了。”李勇扯扯嘴角,“只是一条腿而已,反正我早晚要死的,我现在只希望,我的老母可以平安逃出去。” “她会没事的。”沈安宁忍不住安慰。 李勇的老母之前在服药后,已经能够自主行动,但还不能跟着他们狂奔逃窜。 沈安宁给老妪简单的进行了易容,还留下一枚自己的簪子当做信物。 只要老妪能走出这个巷子,萧轻梧看见那枚簪子一定会及时接应住李勇的老母。 救他母亲,是沈安宁答应李勇的条件,就一定会做到。 “我们在这里等到晚上,他们应该就会散开。”沈安宁观察着外头的情况,但是下一秒,她感受到有暗卫的气息正往这边靠。 沈安宁对李勇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有人。” 李勇立马也警惕地望着巷口,然后眼前一黑,他发现沈安宁拿起旁边的一个巨大的竹篓,往头顶上罩。 透过缝隙,他们能够依稀看见一点外头的情况。 两名暗卫一人吊着一根草,姿态散漫,一点儿不像来抓人的模样,反而感觉像溜号出来偷懒的。 “真特么服气,我们好歹是皇宫中的暗卫,殿下是怎么想的,非要我们这么多人出马去抓秦国公府的破守卫,还有半死不活的老娘们。” “可恶!”李勇握拳,眼底的怒意马上燃烧起来。 这群狗东西,居然敢说他老母是半死不活的老娘们,简直活腻了。 “冷静,冷静。”沈安宁摁住他,认真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憋住。” 不过她也很无语,这俩暗卫一看就是不正经,要不然怎么能在这? 果然,下一秒他们又开口。 “他们之前好像都去抓人了,我俩在这偷懒是不是不好?”一个暗卫道。 “我跟你讲啊,待会儿抹点灰在脸上,等会在殿下面前,表现的凄惨一点。”另一个暗卫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俩在这偷懒?” “也是。”一个暗卫逼近沈安宁他们所在的竹篓边上,唠家常似的跟旁边的暗卫继续道,“听说昨天有个女的摸进了八巷?” “没看清长相,就是挺凄惨的,受着伤。”他对面的暗卫道,“不过看身段,倒是很美。” “哥几个好久没降火了,难得有女人,要不抓来玩玩?你前我后怎么样?” “是个好办法。” “你妹”沈安宁一张温柔绝美的小脸黑青黑青,“什么玩意儿,连老娘都敢肖想!”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李勇严肃地道,“憋住!” 沈安宁:“” 谁知,这俩人对着墙面,一掀衣摆,手往裤子上解,那姿势仿佛是要 我靠。 “特么的老娘忍不了!”沈安宁猛的站起身,把竹篓往外一扔。 她还不想脏了眼睛! “安宁小姐!”李勇想拉沈安宁都没拉住,他正担心沈安宁有危险呢,结果就看见这女人一把抽出他放在手边的长剑。 那两个暗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被一缕香气呛的直接失禁! “咳咳咳!” 沈安宁手起剑落,手起剑落,冷笑,“我让你们嘴贱!玩?我给你们俩玩个够!” 两个人不知怎的,一点内力都引不起来,胸前都是被剑挑起的血痕。 他们齐齐倒地,恐惧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跟弑神一样的沈安宁,“你你是” “我是你姑奶奶!”沈安宁怒不可遏,手里面的剑直接漂亮的在他们俩胸前画了一朵妖冶的花儿。 “啊啊,好疼!”两个暗卫哭喊着。 好,好可怕一女的! 他们俩要死了! “安宁小姐,你淡定,淡定!”李勇终于从目瞪口呆中回神,他连忙道,“我们俩现在腹背受敌,留着他们俩或许有用啊!” 沈安宁终于染上一分理智,她那张脸冷意盎然,收回手。 就在两个暗卫松懈下来那一刹那,沈安宁剑尖猛的戳向其中一名暗卫的脑袋。 那暗卫吓的差点魂飘西天,结果这剑越过他的耳边,戳在了墙壁上。 “我需要问你们一些东西。”沈安宁语气阴沉的可怕,“有没有问题?” “姑奶奶,你问!” 第六十一章 暗卫都这么脱线吗 “八巷当中,有多少你们的人?”沈安宁淡然地道。 两个暗卫沉默下来。 “啪!”沈安宁拿剑背在他们两人身上各自敲了一下,唇角亲启,吐出一个字。 “说!” 两个暗卫猛的一哆嗦,欲哭无泪,“姑奶奶,具体多少人我们真不知道” 眼见沈安宁神色瞬间沉下,他们连忙又道,“但是我们也是清楚一些消息的!” “有多少说多少。”沈安宁冷冷地道。 “现在进到八巷当中的暗卫都分成了三批,一批去抓人,一批守在门口,还有一批去押人了!”一个暗卫邀功似的开口道。 押人?沈安宁奇怪地道,“押什么人?” 他们俩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刚才才抓到的,她脸上用过易容术,后来被咱们的头儿识破了才抓起来的。” 听见‘易容’两个字,沈安宁和李勇心头齐齐‘嘎达’一下。 尤其是李勇,那神色霎时开始变幻,紧接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慌张和焦急,他手猛的摁在地面上,“是我的老母!老母被抓了!” 他眼眶一下就红润起来。 沈安宁眉眼也凝重的很,“你淡定点” “你要我怎么淡定?”李勇怒吼出声,“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老母被逮住,然后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沈安宁丢下剑,一巴掌拍他脸上,“叫你淡定点!听不见啊?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李勇被这一巴掌瞬间拍懵。 沈安宁无语地撇撇嘴,她对着靠在墙边的两个暗卫道,“把衣服脱下来。” “哈?”两个暗卫眼角微跳。 “你看着他们。”沈安宁对李勇说完,背对过去。 李勇一怔,他总算明白了沈安宁的意思,点点头,一把抓起地上那把剑,指着面前两个内力尽失的暗卫。 他语气阴森的可怕,“愣着干嘛?还不脱?” 两个暗卫:“”这一个两个能不能稍微文明一点? 沈安宁和李勇各自换上一身暗卫的衣裳,然后悄咪咪出了这处墙角。 剩下光着上身的暗卫,正被五花大绑扔在那里,风吹过,凉丝丝的掠过他们身上。 玛德,冻死人了。 他们俩对视,大眼瞪小眼,欲哭无泪。 沈安宁和李勇因为穿着暗卫的衣裳,出去的时候倒是顺利了很多。 只是沈安宁一直感觉到周围有来来回回的暗卫气息飘过,所以她这根紧绷的弦一直都没有松开。 “你过来!”忽然,一个暗卫显现出身子,指着沈安宁皱眉道,“别看了就是你!” 沈安宁一怔,她给李勇使了个眼色,然后来到暗卫跟前,故意压低声音,“哥,你找我什么事?” 她指尖已经翻上好几根金针,要是这暗卫真把她给认出来,她就用金针把他的命给了结了! 但是下一秒 “行,你也别装,我知道你是出来偷懒的。”那暗卫看看她,猛的笑着搓搓手,“其实哥也是来偷懒的。” “哦呵呵呵。”沈安宁额间已经溢出三条黑线,“那真是好巧。” “不过你们俩要想偷懒可不能这么偷啊。”暗卫悄咪咪地道,“这么大摇大摆走在路上会被发现的!一看你们俩就没什么经验!” 确实是没经验。沈安宁眼睛滴溜溜一转,“实不相瞒哥,我们俩新来的,什么事情都不懂,依你看,我们俩怎么偷懒好一点?” “我跟你讲哈。”暗卫道,“偷懒嘛那当然是在轻松的队伍里面,更加能摸鱼啊。” 沈安宁立马道,“实不相瞒,我们俩是抓人那个队伍逃出来的,这可太累了!而且不但人没抓到,还被埋伏了一波。” “不知道哪来的大网,从上头给我们那大半个队伍的人都罩了起来,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出来啊!” 说着,沈安宁对远处的李勇招招手。 李勇会意,来到他们旁边。 然后沈安宁就把李勇的裤腿往上提了提,露出被包扎的小腿,声泪俱下地道,“你看大哥,他这腿都受伤了!你知道那任务多么危险吗!” “哎呦喂,还真是伤得不轻!”暗卫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你这包扎伤口的布料” 他不由得多看了沈安宁两眼。 沈安宁咳嗽两声,立刻道,“是找巷子里头住的人家要的布料。” “哦哦哦。”暗卫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我跟你们讲,你们可以偷偷混到其他队伍,反正头儿也不是每次都点人数,偶尔多两个人少两个人的,不会被发现。” 沈安宁眸光一亮,继续道,“要说什么任务轻松,那肯定是押人!我们知道有个队伍,现在正押着一个易容的老婆婆。” “但是我们俩刚从另外的队伍出来,不太清楚那支队伍的位置,不知道大哥你” “你这可算是问对了!”暗卫得意地道,“也罢,我就好人做到底带你们去!” “谢谢哥!”李勇兴奋的一张脸通红。 “你激动啥?”暗卫对李勇,显然就没这么耐心,神色一凝,“我告诉你,我这都是看在这位的份儿上。” “跟我来!” 暗卫那露在外头的眼睛,娇羞地瞥了眼沈安宁,才往前踏步。 沈安宁一愣,满脸狐疑。 两人边跟在暗卫后头走,边嘀嘀咕咕。 “我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李勇问道。 不能沈安宁哆嗦道,“我现在可是男的,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挑男人” “不一定,万一他有龙阳之好呢?” 沈安宁霎时背后一阵寒毛竖起,结果她一抬头,正好看见前面的暗卫转身朝她抛了个媚眼。 沈安宁:“” “我觉得你说的对,他可能真有龙阳之好。”沈安宁默默吞了口口水。 “是!”李勇道。 “你们俩别叽叽咕咕!我都听得见!”暗卫骤然出声,“不过你们俩这内力这么低,到底是怎么进队里头的?” 沈安宁面色一白。 坏了,她遇见这皇室暗卫队的暗卫,虽然一个比一个笨,但能被安排进来的,哪个不是武功绝顶,内力高强? 他们这么聊天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 “运气好。”沈安宁强行平复下动荡起伏的心,扯扯嘴角道,“我们俩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心上。” “这倒是没事。”暗卫笑笑,“不过妹子啊,我没有龙阳之好,但我是真觉得你不错!” 第六十一章 暗卫都这么脱线吗 “八巷当中,有多少你们的人?”沈安宁淡然地道。 两个暗卫沉默下来。 “啪!”沈安宁拿剑背在他们两人身上各自敲了一下,唇角亲启,吐出一个字。 “说!” 两个暗卫猛的一哆嗦,欲哭无泪,“姑奶奶,具体多少人我们真不知道” 眼见沈安宁神色瞬间沉下,他们连忙又道,“但是我们也是清楚一些消息的!” “有多少说多少。”沈安宁冷冷地道。 “现在进到八巷当中的暗卫都分成了三批,一批去抓人,一批守在门口,还有一批去押人了!”一个暗卫邀功似的开口道。 押人?沈安宁奇怪地道,“押什么人?” 他们俩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刚才才抓到的,她脸上用过易容术,后来被咱们的头儿识破了才抓起来的。” 听见‘易容’两个字,沈安宁和李勇心头齐齐‘嘎达’一下。 尤其是李勇,那神色霎时开始变幻,紧接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慌张和焦急,他手猛的摁在地面上,“是我的老母!老母被抓了!” 他眼眶一下就红润起来。 沈安宁眉眼也凝重的很,“你淡定点” “你要我怎么淡定?”李勇怒吼出声,“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老母被逮住,然后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沈安宁丢下剑,一巴掌拍他脸上,“叫你淡定点!听不见啊?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李勇被这一巴掌瞬间拍懵。 沈安宁无语地撇撇嘴,她对着靠在墙边的两个暗卫道,“把衣服脱下来。” “哈?”两个暗卫眼角微跳。 “你看着他们。”沈安宁对李勇说完,背对过去。 李勇一怔,他总算明白了沈安宁的意思,点点头,一把抓起地上那把剑,指着面前两个内力尽失的暗卫。 他语气阴森的可怕,“愣着干嘛?还不脱?” 两个暗卫:“”这一个两个能不能稍微文明一点? 沈安宁和李勇各自换上一身暗卫的衣裳,然后悄咪咪出了这处墙角。 剩下光着上身的暗卫,正被五花大绑扔在那里,风吹过,凉丝丝的掠过他们身上。 玛德,冻死人了。 他们俩对视,大眼瞪小眼,欲哭无泪。 沈安宁和李勇因为穿着暗卫的衣裳,出去的时候倒是顺利了很多。 只是沈安宁一直感觉到周围有来来回回的暗卫气息飘过,所以她这根紧绷的弦一直都没有松开。 “你过来!”忽然,一个暗卫显现出身子,指着沈安宁皱眉道,“别看了就是你!” 沈安宁一怔,她给李勇使了个眼色,然后来到暗卫跟前,故意压低声音,“哥,你找我什么事?” 她指尖已经翻上好几根金针,要是这暗卫真把她给认出来,她就用金针把他的命给了结了! 但是下一秒 “行,你也别装,我知道你是出来偷懒的。”那暗卫看看她,猛的笑着搓搓手,“其实哥也是来偷懒的。” “哦呵呵呵。”沈安宁额间已经溢出三条黑线,“那真是好巧。” “不过你们俩要想偷懒可不能这么偷啊。”暗卫悄咪咪地道,“这么大摇大摆走在路上会被发现的!一看你们俩就没什么经验!” 确实是没经验。沈安宁眼睛滴溜溜一转,“实不相瞒哥,我们俩新来的,什么事情都不懂,依你看,我们俩怎么偷懒好一点?” “我跟你讲哈。”暗卫道,“偷懒嘛那当然是在轻松的队伍里面,更加能摸鱼啊。” 沈安宁立马道,“实不相瞒,我们俩是抓人那个队伍逃出来的,这可太累了!而且不但人没抓到,还被埋伏了一波。” “不知道哪来的大网,从上头给我们那大半个队伍的人都罩了起来,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出来啊!” 说着,沈安宁对远处的李勇招招手。 李勇会意,来到他们旁边。 然后沈安宁就把李勇的裤腿往上提了提,露出被包扎的小腿,声泪俱下地道,“你看大哥,他这腿都受伤了!你知道那任务多么危险吗!” “哎呦喂,还真是伤得不轻!”暗卫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你这包扎伤口的布料” 他不由得多看了沈安宁两眼。 沈安宁咳嗽两声,立刻道,“是找巷子里头住的人家要的布料。” “哦哦哦。”暗卫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我跟你们讲,你们可以偷偷混到其他队伍,反正头儿也不是每次都点人数,偶尔多两个人少两个人的,不会被发现。” 沈安宁眸光一亮,继续道,“要说什么任务轻松,那肯定是押人!我们知道有个队伍,现在正押着一个易容的老婆婆。” “但是我们俩刚从另外的队伍出来,不太清楚那支队伍的位置,不知道大哥你” “你这可算是问对了!”暗卫得意地道,“也罢,我就好人做到底带你们去!” “谢谢哥!”李勇兴奋的一张脸通红。 “你激动啥?”暗卫对李勇,显然就没这么耐心,神色一凝,“我告诉你,我这都是看在这位的份儿上。” “跟我来!” 暗卫那露在外头的眼睛,娇羞地瞥了眼沈安宁,才往前踏步。 沈安宁一愣,满脸狐疑。 两人边跟在暗卫后头走,边嘀嘀咕咕。 “我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李勇问道。 不能沈安宁哆嗦道,“我现在可是男的,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挑男人” “不一定,万一他有龙阳之好呢?” 沈安宁霎时背后一阵寒毛竖起,结果她一抬头,正好看见前面的暗卫转身朝她抛了个媚眼。 沈安宁:“” “我觉得你说的对,他可能真有龙阳之好。”沈安宁默默吞了口口水。 “是!”李勇道。 “你们俩别叽叽咕咕!我都听得见!”暗卫骤然出声,“不过你们俩这内力这么低,到底是怎么进队里头的?” 沈安宁面色一白。 坏了,她遇见这皇室暗卫队的暗卫,虽然一个比一个笨,但能被安排进来的,哪个不是武功绝顶,内力高强? 他们这么聊天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 “运气好。”沈安宁强行平复下动荡起伏的心,扯扯嘴角道,“我们俩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心上。” “这倒是没事。”暗卫笑笑,“不过妹子啊,我没有龙阳之好,但我是真觉得你不错!” 第六十二章 骨笛再现 没有龙阳之好?沈安宁不由得松气,“没有就好啊。” 等等!妹子? 沈安宁忽然瞪大眼睛,“你知道我是女的?” “知道啊。”暗卫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其实以前也有女暗卫女扮男装混进来,没什么稀奇的。” “你这小身板,我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男人可比你魁梧多了。”暗卫转头看向李勇,“你看看你身边那位,你跟他一对比,又矮又弱。” 沈安宁嘴角抽搐。 这话她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不过你俩看着不像是一对。”暗卫突然嘿嘿地道,“他配不上你,妹子,你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等任务结束,哥带你好好逛逛大街,咱们吃好的喝好的!” 沈安宁:“”她不由得眼角微跳。 这丫能跟叶锦比么? 听那暗卫还说的起劲,沈安宁干脆偏过头没理会他。 不远处,是一支暗卫小队。 他们正押送一名老妪,这老妪手脚都被拷上锁链,正往前行走。 旁边的暗卫嫌她走的慢了,还会抬脚踹她一下。 李勇瞬间握紧拳头。 “等下找机会,你带你老母先走。”沈安宁道。 李勇一怔,“那你” “我自有办法脱身,你捂住口鼻,屏息。”沈安宁说完,脚步放缓了些,她拿出香囊,轻轻把香囊中的香粉散开。 然后五指间落入金针,轻轻扎在离她最近的两名暗卫身上。 迷梦香 沈安宁深吸一口气,以暴雨梨花针法进行催眠,她如今最多一次性催眠两个。 这批暗卫小队数量这么多,如果不稍微动点手脚,这两个暗卫再厉害也保不住她。 沈安宁悄悄指挥两个暗卫离开队伍,“你们俩,去前面挖两个洞,然后再铺些草” 等暗卫回来以后,沈安宁朝李勇使了个眼色。 李勇会意,靠近到队伍的中央,朝押着自己老母的暗卫道,“哥,你辛苦了,去后头休息一下,我来押着。” “不用,殿下说这个老婆子非常重要,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他道,“别人来我不放心。” 说完,押着老妪的暗卫朝李勇多看了两眼,皱眉道,“话说回来,兄弟,你很眼生啊?从哪来的?” “本地的。”李勇边走边道。 “什么乱七八糟,我是问你从哪个队伍出来的。”暗卫冷冷地道,“暗号呢?” 他哪里知道有什么队伍和暗号?李勇背后冷汗直流,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是暗卫队的?”暗卫猛然道,“来人,给我” “我去你的!”李勇一脚踹在他的下位,然后趁势接过他手里面的人,拉着老妪就往前跑。 暗卫捂住下裆痛的眼泪直流,他瞧见周围这一圈愣在原地的队友们,气的声音颤抖,“你们瞎吗?那就是殿下的通缉犯,快给我追啊!” “都想掉脑袋不成?” 暗卫们齐齐反应过来,准备踏着轻功去追。 带沈安宁和李勇进到队伍里头的那名暗卫,这会儿也混在这里头,他刚准备掠起身,忽然想起李勇跟旁边这人是一伙儿的。 他指指沈安宁瞪眼道,“他是通缉犯,那你岂不是也” 话还没说完,沈安宁已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答对,但是没奖!” 沈安宁旁边的两个暗卫顷刻间一人一个拳头砸在他的眼睛上。 “啊!”他惨叫一声,眼睛一黑,‘噗通’倒下。 晕菜。 这里的动静一下子吸引住其他暗卫们,他们方向一转,立马分成两批,一批去追李勇和老妪,另外一批朝沈安宁的方向疯狂聚集。 沈安宁当然也不会站着给他们抓,撒腿往反方向溜走。 那两个被沈安宁催眠的暗卫给她断后。 暗卫们没想到伙伴会对他们动手,一时之间,乱成一团,等再追去的时候,脚下忽然踩空,全部掉进一个大洞里面。 “啊啊!”一时之间,大洞里头,脚踩脚,人摔人。 不过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他们很块调整好状态,脚尖一点,飞出大洞。 结果,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又踩空,掉进了另外一个大洞。 沈安宁自然顾不得别的,一直往外跑往外跑,胸口的鲜血已经把她前面的衣襟都染的湿透。 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知道拼命往前。 不多时,先前那支被沈安宁拿铁蛛网困住的暗卫队,他们早就已经脱身,正四处寻找沈安宁和李勇。 这会儿像是听见这里的嘈杂声,从前面一点点逼近。 沈安宁感受到前面大片的气息袭来,后头又是慢慢从大洞里头爬出的暗卫,突然升起一抹绝望。 这群暗卫内力深厚,她被前后包围,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不! 不行!她一定要活着!她要救叶锦! 心底重重燃烧起一簇火苗,沈安宁眼底涌上一抹冰蓝,那一刻,有一道意念从她脑海深处渐渐浮现。 “太阴转轮,太阴骨笛” 沈安宁脚步微微踉跄,紧接着,那枚消失的骨笛显现在她掌心之中。 下意识的,沈安宁吹响骨笛,有一片片音波如涟漪一般从骨笛外散发开。 “天地玄黄,太阴落!” “啊!” 自沈安宁为中心,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周围一片暗卫震翻在地。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檐之上,一个身穿黑袍的黑衣人飘落。 她那长的恐怖的指甲上抹着深黑色的蔻丹。 看上去分外瘆人。 “她能操控太阴骨笛真是奇怪。”黑衣人喃喃自语,“明明太子验过沈安宁的身份,她并非是太阴凰主,难道这件事有蹊跷?” “这北魏国中,说不定还有其他知晓太阴秘密的人。”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底下,沈安宁身体一震,有些迷茫地甩甩头。 她猛的低头盯住骨笛,眼睁睁看着这骨笛跟水一样,重新融到她的掌心之中,眼底不由得染上一抹惊色。 这枚骨笛自从赵楚泽给她以后,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沈安宁起初还以为是不小心掉在了哪里,现在这骨笛重新出现她才明白。 原来骨笛根本没丢,而是一直在她的身体里面。 怎么会这样? 沈安宁深深呼吸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得赶紧把李勇和他的老母救出来才行。” 第六十二章 骨笛再现 没有龙阳之好?沈安宁不由得松气,“没有就好啊。” 等等!妹子? 沈安宁忽然瞪大眼睛,“你知道我是女的?” “知道啊。”暗卫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其实以前也有女暗卫女扮男装混进来,没什么稀奇的。” “你这小身板,我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男人可比你魁梧多了。”暗卫转头看向李勇,“你看看你身边那位,你跟他一对比,又矮又弱。” 沈安宁嘴角抽搐。 这话她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不过你俩看着不像是一对。”暗卫突然嘿嘿地道,“他配不上你,妹子,你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等任务结束,哥带你好好逛逛大街,咱们吃好的喝好的!” 沈安宁:“”她不由得眼角微跳。 这丫能跟叶锦比么? 听那暗卫还说的起劲,沈安宁干脆偏过头没理会他。 不远处,是一支暗卫小队。 他们正押送一名老妪,这老妪手脚都被拷上锁链,正往前行走。 旁边的暗卫嫌她走的慢了,还会抬脚踹她一下。 李勇瞬间握紧拳头。 “等下找机会,你带你老母先走。”沈安宁道。 李勇一怔,“那你” “我自有办法脱身,你捂住口鼻,屏息。”沈安宁说完,脚步放缓了些,她拿出香囊,轻轻把香囊中的香粉散开。 然后五指间落入金针,轻轻扎在离她最近的两名暗卫身上。 迷梦香 沈安宁深吸一口气,以暴雨梨花针法进行催眠,她如今最多一次性催眠两个。 这批暗卫小队数量这么多,如果不稍微动点手脚,这两个暗卫再厉害也保不住她。 沈安宁悄悄指挥两个暗卫离开队伍,“你们俩,去前面挖两个洞,然后再铺些草” 等暗卫回来以后,沈安宁朝李勇使了个眼色。 李勇会意,靠近到队伍的中央,朝押着自己老母的暗卫道,“哥,你辛苦了,去后头休息一下,我来押着。” “不用,殿下说这个老婆子非常重要,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他道,“别人来我不放心。” 说完,押着老妪的暗卫朝李勇多看了两眼,皱眉道,“话说回来,兄弟,你很眼生啊?从哪来的?” “本地的。”李勇边走边道。 “什么乱七八糟,我是问你从哪个队伍出来的。”暗卫冷冷地道,“暗号呢?” 他哪里知道有什么队伍和暗号?李勇背后冷汗直流,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是暗卫队的?”暗卫猛然道,“来人,给我” “我去你的!”李勇一脚踹在他的下位,然后趁势接过他手里面的人,拉着老妪就往前跑。 暗卫捂住下裆痛的眼泪直流,他瞧见周围这一圈愣在原地的队友们,气的声音颤抖,“你们瞎吗?那就是殿下的通缉犯,快给我追啊!” “都想掉脑袋不成?” 暗卫们齐齐反应过来,准备踏着轻功去追。 带沈安宁和李勇进到队伍里头的那名暗卫,这会儿也混在这里头,他刚准备掠起身,忽然想起李勇跟旁边这人是一伙儿的。 他指指沈安宁瞪眼道,“他是通缉犯,那你岂不是也” 话还没说完,沈安宁已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答对,但是没奖!” 沈安宁旁边的两个暗卫顷刻间一人一个拳头砸在他的眼睛上。 “啊!”他惨叫一声,眼睛一黑,‘噗通’倒下。 晕菜。 这里的动静一下子吸引住其他暗卫们,他们方向一转,立马分成两批,一批去追李勇和老妪,另外一批朝沈安宁的方向疯狂聚集。 沈安宁当然也不会站着给他们抓,撒腿往反方向溜走。 那两个被沈安宁催眠的暗卫给她断后。 暗卫们没想到伙伴会对他们动手,一时之间,乱成一团,等再追去的时候,脚下忽然踩空,全部掉进一个大洞里面。 “啊啊!”一时之间,大洞里头,脚踩脚,人摔人。 不过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他们很块调整好状态,脚尖一点,飞出大洞。 结果,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又踩空,掉进了另外一个大洞。 沈安宁自然顾不得别的,一直往外跑往外跑,胸口的鲜血已经把她前面的衣襟都染的湿透。 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知道拼命往前。 不多时,先前那支被沈安宁拿铁蛛网困住的暗卫队,他们早就已经脱身,正四处寻找沈安宁和李勇。 这会儿像是听见这里的嘈杂声,从前面一点点逼近。 沈安宁感受到前面大片的气息袭来,后头又是慢慢从大洞里头爬出的暗卫,突然升起一抹绝望。 这群暗卫内力深厚,她被前后包围,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不! 不行!她一定要活着!她要救叶锦! 心底重重燃烧起一簇火苗,沈安宁眼底涌上一抹冰蓝,那一刻,有一道意念从她脑海深处渐渐浮现。 “太阴转轮,太阴骨笛” 沈安宁脚步微微踉跄,紧接着,那枚消失的骨笛显现在她掌心之中。 下意识的,沈安宁吹响骨笛,有一片片音波如涟漪一般从骨笛外散发开。 “天地玄黄,太阴落!” “啊!” 自沈安宁为中心,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周围一片暗卫震翻在地。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檐之上,一个身穿黑袍的黑衣人飘落。 她那长的恐怖的指甲上抹着深黑色的蔻丹。 看上去分外瘆人。 “她能操控太阴骨笛真是奇怪。”黑衣人喃喃自语,“明明太子验过沈安宁的身份,她并非是太阴凰主,难道这件事有蹊跷?” “这北魏国中,说不定还有其他知晓太阴秘密的人。”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底下,沈安宁身体一震,有些迷茫地甩甩头。 她猛的低头盯住骨笛,眼睁睁看着这骨笛跟水一样,重新融到她的掌心之中,眼底不由得染上一抹惊色。 这枚骨笛自从赵楚泽给她以后,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沈安宁起初还以为是不小心掉在了哪里,现在这骨笛重新出现她才明白。 原来骨笛根本没丢,而是一直在她的身体里面。 怎么会这样? 沈安宁深深呼吸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得赶紧把李勇和他的老母救出来才行。” 第六十三章 得救 “老母!你怎么样?”李勇扶起不小心被一颗石头绊倒的老妪,满是焦急之色。 “阿勇。”老妪推推李勇,泣声道,“你别管我了,快走!娘就是个累赘,你带着我是跑不掉的。” “不,娘。”李勇连忙道,“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你!” 说完,他一横身,挡在老妪面前,咬牙道,“娘,我拦住他们,你先走!” 他跟他的老母,一个伤,一个年迈,确实没办法一起跑掉。 既然如此,就换他来保护老母! “哼?走?你们能走得了吗?”前面的暗卫抬手,一柄弓弩抓在他的手心。 李勇面色大变。 这弓弩的厉害,他早先就见识过了!他这条腿,之前差点没被弓弩给废掉啊! “娘!快跑!”李勇转身一把推开老妪,等到那漫天飞舞的弓弩瞬间袭来,他一把扑倒老妪,等待着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突然,一道微弱的笛声传来,伴随着女子低声呢喃,“太阴骨笛,太阴落!” 下一秒,雨点般密密麻麻的弓弩瞬间停在空中。 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李勇突然一怔,有些茫然的抬头。 沈安宁的身躯正被一团蓝光包裹住,漂浮在空中,而她那双眸底,正燃烧着一团浅蓝色的虚影。 那轮廓,看上去隐约勾勒描绘出一只鸟的模样。 沈安宁一抬手,停在那儿的弓弩忽然‘咔嚓’一下化为尘埃,飘散开来。 方才那弓弩像是从未出现,一切的一切,归于平静。 李勇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安宁小姐?” 天哪,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力量? 真的存在吗? “噗!”沈安宁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而将她包裹住的蓝团瞬间破裂,连带她整个身子重重摔到地面上。 “安宁小姐,你怎么样?”李勇一边扶起老妪,一边问道。 沈安宁的眸光染上一丝清明之色,一把擦过嘴角的血迹,“我没事。” 她在远处看见李勇他们遇险,就想着能不能试试操控骨笛。 李勇关乎叶锦的性命,无论如何李勇都不能死。 最后,沈安宁成功了。 但是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像是已经跟这骨笛做了交易。 用她的精血做的交易。 “果然,没有凭空得来的力量”沈安宁摸摸重新融到她五指间的骨笛,面色染上一抹幽深。 这骨笛到底有什么秘密?还有太阴又是什么东西? 沈安宁从地面爬起来,催促李勇道,“愣着干嘛?” 现在对面的暗卫都被她吓唬住,这个时候还不跑! 李勇一握拳头,兴奋地道,“怕什么啊安宁小姐,就你刚刚那一招,这群虾兵蟹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安宁:“”她真想一锤子揍死他。 “你走不走?”沈安宁满脸杀气,压低声音道,“我这招只能用一次。” 李勇呆滞住,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拉着自己的老母就往后退。 沈安宁手里拎着刚刚从一个倒下的暗卫那里捡来的剑,指着对面。 那群暗卫还被沈安宁抬手投足,让无数弓弩化为尘埃的本事震慑住,只敢小心翼翼地挪着碎步一点点往前。 沈安宁猛的大喊道,“太阴骨笛!破!” 暗卫们齐齐色变,四处逃窜到有遮挡物的地方。 结果等了几秒钟,前方一片平静,他们再一探头,沈安宁溜的只剩下一个小点。 “臭娘们,敢耍我们!”暗卫们恼怒地追去。 沈安宁和李勇毕竟都是没有内力的人,还带着一个年迈的老妪,自然是跑不远。 很快就被后方的暗卫给追了上来,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跟暗卫撕打在一起。 李勇还要保护老妪,直接被打的节节败退,有种随时会被一剑穿心的感觉。 “殿下说过,要是实在抓不了活的,就把人杀了!”一个暗卫喊道。 他话音刚落,这群暗卫的攻击瞬间凌厉起来,一剑剑都直逼沈安宁和李勇的要害之处。 “小心!”沈安宁眼见李勇要被一个暗卫砍中,立马抬脚把他踹开,但是自己这儿却是露出破绽,直接被刺中胸口。 “安宁小姐!” 沈安宁指尖抛出一把金针,把面前的暗卫放倒。 她拔出胸口的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连痛感也感受不到。 笃然间,力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似的,想使劲却怎么都使不出来,连带脚步都变的软绵绵的。 “沈安宁!你醒醒!” 在倒下那一刻,沈安宁感觉自己被人接住,她迷迷糊糊间只见到一个朦胧的影子。 “萧轻梧?” 说出三个字后,沈安宁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萧轻梧好像带了很多高手进来,这意味着,她们终于得救了。 不单单是她和李勇母子,还有叶锦。 “你真是”萧轻梧看着浑身浴血的沈安宁,目光流露出一丝十分复杂的感觉,“乱来!” 他方才都瞧见了。 沈安宁宁可自己不要命,也要救李勇。 她真的这么爱君泽吗?爱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想到这里,萧轻梧悠悠叹气,“本来,我觉得君泽娶你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如今我倒是有点羡慕他。” 最后半句话,沈安宁没有听见就彻底晕过去。 “萧公子。”虎啸令的令主上前道,“接下来要如何处理?” 萧轻梧低头看看怀里的沈安宁,再看向一脸惊恐的李勇,淡漠道,“你就是李勇?” “是的。”李勇垂帘。 “我不知道你们在八巷中发生过什么事。”萧轻梧道,“但要不是她,你跟你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你这条命,还得还,明白吗?” “明白。”李勇苦笑一声,他转身对上老母含着晶莹泪珠的脸,“老母,安宁小姐对我们有恩。” “儿子不能恩将仇报,所以儿子可能没有办法照顾你了。” 老妪摇摇头,抓着李勇的手腕,哭泣道,“阿勇” 李勇狠心扯开老妪,望向萧轻梧,“萧公子,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萧轻梧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放心,你的老母后半辈子都会衣食无忧,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他。” “多谢萧公子。” “虎啸令。”萧轻梧喊道,“带他去皇宫。” ------题外话------ 我真的很少生气,但是现在不得不佩服有些人的脸皮厚程度,你要是对我的文有意见,你就提,我都讲了只要确实有问题,批评建议都接受,但是你阅读0分钟0本书你跑到我书底下刷差评是不是有点毛病?你要刷也可以啊,干嘛不拿大号来刷,非得拿个一级小号,是真闲啊 第六十三章 得救 “老母!你怎么样?”李勇扶起不小心被一颗石头绊倒的老妪,满是焦急之色。 “阿勇。”老妪推推李勇,泣声道,“你别管我了,快走!娘就是个累赘,你带着我是跑不掉的。” “不,娘。”李勇连忙道,“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你!” 说完,他一横身,挡在老妪面前,咬牙道,“娘,我拦住他们,你先走!” 他跟他的老母,一个伤,一个年迈,确实没办法一起跑掉。 既然如此,就换他来保护老母! “哼?走?你们能走得了吗?”前面的暗卫抬手,一柄弓弩抓在他的手心。 李勇面色大变。 这弓弩的厉害,他早先就见识过了!他这条腿,之前差点没被弓弩给废掉啊! “娘!快跑!”李勇转身一把推开老妪,等到那漫天飞舞的弓弩瞬间袭来,他一把扑倒老妪,等待着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突然,一道微弱的笛声传来,伴随着女子低声呢喃,“太阴骨笛,太阴落!” 下一秒,雨点般密密麻麻的弓弩瞬间停在空中。 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李勇突然一怔,有些茫然的抬头。 沈安宁的身躯正被一团蓝光包裹住,漂浮在空中,而她那双眸底,正燃烧着一团浅蓝色的虚影。 那轮廓,看上去隐约勾勒描绘出一只鸟的模样。 沈安宁一抬手,停在那儿的弓弩忽然‘咔嚓’一下化为尘埃,飘散开来。 方才那弓弩像是从未出现,一切的一切,归于平静。 李勇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安宁小姐?” 天哪,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力量? 真的存在吗? “噗!”沈安宁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而将她包裹住的蓝团瞬间破裂,连带她整个身子重重摔到地面上。 “安宁小姐,你怎么样?”李勇一边扶起老妪,一边问道。 沈安宁的眸光染上一丝清明之色,一把擦过嘴角的血迹,“我没事。” 她在远处看见李勇他们遇险,就想着能不能试试操控骨笛。 李勇关乎叶锦的性命,无论如何李勇都不能死。 最后,沈安宁成功了。 但是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像是已经跟这骨笛做了交易。 用她的精血做的交易。 “果然,没有凭空得来的力量”沈安宁摸摸重新融到她五指间的骨笛,面色染上一抹幽深。 这骨笛到底有什么秘密?还有太阴又是什么东西? 沈安宁从地面爬起来,催促李勇道,“愣着干嘛?” 现在对面的暗卫都被她吓唬住,这个时候还不跑! 李勇一握拳头,兴奋地道,“怕什么啊安宁小姐,就你刚刚那一招,这群虾兵蟹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安宁:“”她真想一锤子揍死他。 “你走不走?”沈安宁满脸杀气,压低声音道,“我这招只能用一次。” 李勇呆滞住,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拉着自己的老母就往后退。 沈安宁手里拎着刚刚从一个倒下的暗卫那里捡来的剑,指着对面。 那群暗卫还被沈安宁抬手投足,让无数弓弩化为尘埃的本事震慑住,只敢小心翼翼地挪着碎步一点点往前。 沈安宁猛的大喊道,“太阴骨笛!破!” 暗卫们齐齐色变,四处逃窜到有遮挡物的地方。 结果等了几秒钟,前方一片平静,他们再一探头,沈安宁溜的只剩下一个小点。 “臭娘们,敢耍我们!”暗卫们恼怒地追去。 沈安宁和李勇毕竟都是没有内力的人,还带着一个年迈的老妪,自然是跑不远。 很快就被后方的暗卫给追了上来,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跟暗卫撕打在一起。 李勇还要保护老妪,直接被打的节节败退,有种随时会被一剑穿心的感觉。 “殿下说过,要是实在抓不了活的,就把人杀了!”一个暗卫喊道。 他话音刚落,这群暗卫的攻击瞬间凌厉起来,一剑剑都直逼沈安宁和李勇的要害之处。 “小心!”沈安宁眼见李勇要被一个暗卫砍中,立马抬脚把他踹开,但是自己这儿却是露出破绽,直接被刺中胸口。 “安宁小姐!” 沈安宁指尖抛出一把金针,把面前的暗卫放倒。 她拔出胸口的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连痛感也感受不到。 笃然间,力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似的,想使劲却怎么都使不出来,连带脚步都变的软绵绵的。 “沈安宁!你醒醒!” 在倒下那一刻,沈安宁感觉自己被人接住,她迷迷糊糊间只见到一个朦胧的影子。 “萧轻梧?” 说出三个字后,沈安宁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萧轻梧好像带了很多高手进来,这意味着,她们终于得救了。 不单单是她和李勇母子,还有叶锦。 “你真是”萧轻梧看着浑身浴血的沈安宁,目光流露出一丝十分复杂的感觉,“乱来!” 他方才都瞧见了。 沈安宁宁可自己不要命,也要救李勇。 她真的这么爱君泽吗?爱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想到这里,萧轻梧悠悠叹气,“本来,我觉得君泽娶你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如今我倒是有点羡慕他。” 最后半句话,沈安宁没有听见就彻底晕过去。 “萧公子。”虎啸令的令主上前道,“接下来要如何处理?” 萧轻梧低头看看怀里的沈安宁,再看向一脸惊恐的李勇,淡漠道,“你就是李勇?” “是的。”李勇垂帘。 “我不知道你们在八巷中发生过什么事。”萧轻梧道,“但要不是她,你跟你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你这条命,还得还,明白吗?” “明白。”李勇苦笑一声,他转身对上老母含着晶莹泪珠的脸,“老母,安宁小姐对我们有恩。” “儿子不能恩将仇报,所以儿子可能没有办法照顾你了。” 老妪摇摇头,抓着李勇的手腕,哭泣道,“阿勇” 李勇狠心扯开老妪,望向萧轻梧,“萧公子,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萧轻梧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放心,你的老母后半辈子都会衣食无忧,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他。” “多谢萧公子。” “虎啸令。”萧轻梧喊道,“带他去皇宫。” ------题外话------ 我真的很少生气,但是现在不得不佩服有些人的脸皮厚程度,你要是对我的文有意见,你就提,我都讲了只要确实有问题,批评建议都接受,但是你阅读0分钟0本书你跑到我书底下刷差评是不是有点毛病?你要刷也可以啊,干嘛不拿大号来刷,非得拿个一级小号,是真闲啊 第六十四章 板子的真相 北魏边关。 夜幕遮盖间,混着深秋的寒,仿佛是一片厮杀的冷。 风吹过,掀起了一片尘埃和风沙。 “这天下都传北魏将军府的小姐才貌双全,如今这一看,这小脸确实名不虚传,只不过才名嘛还有待考究。” “死到临头还这么乐呵,怕不是个傻子!” “就是!哈哈哈!” 沈安宁被五花大绑扣在马背上,她微微一笑,视线扫过后方的一片黑衣蒙面大军,然后定在大军中间一道气质斐然的身影处。 那身影立在人群中央,抬眸间,仿佛越过人群对上了她的目光。 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许久,还是沈安宁先开口了,“既要杀我,不如光明正大一些。你为了引我上钩,精心布置这么大的一盘棋,怎么?现在怕了?” 说着,沈安宁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虚弱地道,“北魏的太子殿下,墨、修、裕!” 霎时,男人露在黑布外的目光凝住,他看着沈安宁,没有说话。 “怎么?到这时候还不承认?还是说堂堂北魏储君,竟然还有害怕的时候?”沈安宁冷冷地道。 墨修裕淡然地扯过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庞,“你倒是聪明,不过” 说到这里,他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眨眼间就落到沈安宁旁边。 大手狠狠掐住沈安宁的脖子,墨修裕硬生生把沈安宁从马背上拽起,毫不留情的一挥手扔到不远处泥泞的地上,微微冷笑。 “将死之人罢了,对本宫来说,暴不暴露身份倒是无所谓。怕?这个字用到本宫身上可不合适。” “噗!” 这么一摔,沈安宁嗓子眼瞬间涌上腥甜,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痛的在地上微微翻滚。 “疼么?”墨修裕声音阴如冰窖,“你身体里面种的蛊虫乃是南疆独产,能够让人饱受万蚁噬骨,烈火焚身的痛苦,而你最后,也只能是被蛊虫蚕食而死。沈安宁,本宫送的这份礼,可喜欢?” 沈安宁咬着牙,身体一阵一阵抽搐。 因为剧痛,她的指尖不住下意识地抠在地上,指尖划出道道血痕。 “墨修裕,你真是好狠。” 沈安宁狼狈又虚弱,绝美的脸上尽是一片苍白,但她那双眸子,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男人。 呵。 沈安宁突然自嘲,“我宁远将军府世代忠臣百年来,为北魏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不曾想,居然遭到北魏皇室如此对待,就像我也不曾想到,你如今会这么对我” 墨修裕冷冷地扫向她,指尖把玩着一个墨色的玉扳指,“用不着套近乎,本宫与你无名无实,毫无关系。” 呵。 好一个毫无关系。沈安宁忍着无尽的痛楚大笑,“五年前,皇上让你出兵剿匪,你被土匪埋伏,是我带领宁远将军府暗卫赶到,甚至还替你挡了一剑,也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 “四年前,皇上派你出兵攻占外邦城镇,你说想要敌军的布防图,我便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敌军替你盗图,回来直接丢了半条命” “” “这些年来,你要我害谁我就害谁,你谁的性命,我都替你拿来。” “为你做过的事情,一桩一桩一件件我都数不清了你的一句话,我双手沾满鲜血!你的一句话,我从闺阁中藏的娇花,人人称颂宁远将军府小姐变成了双手沾满鲜血的阎罗!上街喊打喊骂的泼妇,毒妇!” 说到后面,沈安宁声音越发歇斯底里起来,“墨修裕,你扪心自问,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你千方百计杀我?” 沈安宁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滑落而下。 如今身上的痛,不及心上万分之一。 其实一早她就猜到这次墨修裕来传皇上旨意,要她跟爹爹一同上战场是在下套,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承认。 现在想想,多么可笑啊!她喜欢十年的人,当真要将她送上黄泉路。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沈安宁眉目尽是死寂。 一切,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啊 “爱本宫?这天下间爱本宫的女人多了去了!”墨修裕闻言,像是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的笑话,大笑道,“除了你,你们沈家,还有一个呢!” 说完,墨修裕双手覆在身后,对后面招招手。 只见一抹纤细的影子也从大军深处缓步走出来,走到墨修裕身边。 她扯下黑布,露出一张清丽娇美的脸。 墨修裕很自然地将美人搂进怀里,笑道,“你可认得她?” “沈芸!”沈安宁不可思议地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沈芸是宁远将军府旁支的女儿。 沈家原是世家,但百年前遭遇一些变故,所以渐渐一些旁系开始分离出去。 前些年这支旁支遭遇变故,沈安宁瞧着可怜,就劝说爹爹让他们落脚在了宁远大将军府中。 沈芸和沈安宁年龄相仿,她一直将沈芸当做是最好的姐妹,平日不管何事都会跟她商量一声。 包括这次她随着爹爹来到边关,也是问过她的意见。 没想到 “姐姐,很吃惊?”沈芸‘咯咯咯’一笑,她看着沈安宁,目光有着无尽的嫌弃和鄙夷,“实话告诉你,我腹中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了,已经有三个月,也就是说,我跟太子殿下早就在一起了,接近你,不过是为了打探宁远大将军府的消息而已。” “你真当自己这么稀罕么?”沈芸面容满是狠毒,“真是讨厌死了,同样姓沈,你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宁远将军小姐,而我呢?只是沈家一支旁支的女儿,从小跟你便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你死了,才是最好!” 一旦宁远大将军府嫡系一脉死绝,整个宁远大将军府便是群龙无首,到时候有太子殿下的支持,便是她们这支旁支上位了。 想到这里,沈芸异常灿烂地一笑。 这么说沈安宁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瞬间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她看着沈芸,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沈芸见她这幅模样,满意的很,“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没错,近来宁远大将军出兵屡屡遭遇埋伏,‘敌军’总是能够料我军先机,是我把消息透出去的。” “还有你那兄长武功如此高强,却还是被‘敌军’一箭击中心脏。” “啊!”沈安宁尖叫一声,哭着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原来,都是她害了哥哥和爹爹。 她一直都觉得大 ------题外话------ 关于打板子这个事情,好多宝贝前期因为这个事情骂小锦,但剧情需要慢慢拉起来,很多信息没办法在十几万字的时候交待住,包括沈芸那个小女二,也不会成为她们之间的间隔,慢慢往下拉 第六十四章 板子的真相 北魏边关。 夜幕遮盖间,混着深秋的寒,仿佛是一片厮杀的冷。 风吹过,掀起了一片尘埃和风沙。 “这天下都传北魏将军府的小姐才貌双全,如今这一看,这小脸确实名不虚传,只不过才名嘛还有待考究。” “死到临头还这么乐呵,怕不是个傻子!” “就是!哈哈哈!” 沈安宁被五花大绑扣在马背上,她微微一笑,视线扫过后方的一片黑衣蒙面大军,然后定在大军中间一道气质斐然的身影处。 那身影立在人群中央,抬眸间,仿佛越过人群对上了她的目光。 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许久,还是沈安宁先开口了,“既要杀我,不如光明正大一些。你为了引我上钩,精心布置这么大的一盘棋,怎么?现在怕了?” 说着,沈安宁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虚弱地道,“北魏的太子殿下,墨、修、裕!” 霎时,男人露在黑布外的目光凝住,他看着沈安宁,没有说话。 “怎么?到这时候还不承认?还是说堂堂北魏储君,竟然还有害怕的时候?”沈安宁冷冷地道。 墨修裕淡然地扯过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庞,“你倒是聪明,不过” 说到这里,他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眨眼间就落到沈安宁旁边。 大手狠狠掐住沈安宁的脖子,墨修裕硬生生把沈安宁从马背上拽起,毫不留情的一挥手扔到不远处泥泞的地上,微微冷笑。 “将死之人罢了,对本宫来说,暴不暴露身份倒是无所谓。怕?这个字用到本宫身上可不合适。” “噗!” 这么一摔,沈安宁嗓子眼瞬间涌上腥甜,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痛的在地上微微翻滚。 “疼么?”墨修裕声音阴如冰窖,“你身体里面种的蛊虫乃是南疆独产,能够让人饱受万蚁噬骨,烈火焚身的痛苦,而你最后,也只能是被蛊虫蚕食而死。沈安宁,本宫送的这份礼,可喜欢?” 沈安宁咬着牙,身体一阵一阵抽搐。 因为剧痛,她的指尖不住下意识地抠在地上,指尖划出道道血痕。 “墨修裕,你真是好狠。” 沈安宁狼狈又虚弱,绝美的脸上尽是一片苍白,但她那双眸子,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男人。 呵。 沈安宁突然自嘲,“我宁远将军府世代忠臣百年来,为北魏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不曾想,居然遭到北魏皇室如此对待,就像我也不曾想到,你如今会这么对我” 墨修裕冷冷地扫向她,指尖把玩着一个墨色的玉扳指,“用不着套近乎,本宫与你无名无实,毫无关系。” 呵。 好一个毫无关系。沈安宁忍着无尽的痛楚大笑,“五年前,皇上让你出兵剿匪,你被土匪埋伏,是我带领宁远将军府暗卫赶到,甚至还替你挡了一剑,也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 “四年前,皇上派你出兵攻占外邦城镇,你说想要敌军的布防图,我便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敌军替你盗图,回来直接丢了半条命” “” “这些年来,你要我害谁我就害谁,你谁的性命,我都替你拿来。” “为你做过的事情,一桩一桩一件件我都数不清了你的一句话,我双手沾满鲜血!你的一句话,我从闺阁中藏的娇花,人人称颂宁远将军府小姐变成了双手沾满鲜血的阎罗!上街喊打喊骂的泼妇,毒妇!” 说到后面,沈安宁声音越发歇斯底里起来,“墨修裕,你扪心自问,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你千方百计杀我?” 沈安宁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滑落而下。 如今身上的痛,不及心上万分之一。 其实一早她就猜到这次墨修裕来传皇上旨意,要她跟爹爹一同上战场是在下套,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承认。 现在想想,多么可笑啊!她喜欢十年的人,当真要将她送上黄泉路。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沈安宁眉目尽是死寂。 一切,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啊 “爱本宫?这天下间爱本宫的女人多了去了!”墨修裕闻言,像是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的笑话,大笑道,“除了你,你们沈家,还有一个呢!” 说完,墨修裕双手覆在身后,对后面招招手。 只见一抹纤细的影子也从大军深处缓步走出来,走到墨修裕身边。 她扯下黑布,露出一张清丽娇美的脸。 墨修裕很自然地将美人搂进怀里,笑道,“你可认得她?” “沈芸!”沈安宁不可思议地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沈芸是宁远将军府旁支的女儿。 沈家原是世家,但百年前遭遇一些变故,所以渐渐一些旁系开始分离出去。 前些年这支旁支遭遇变故,沈安宁瞧着可怜,就劝说爹爹让他们落脚在了宁远大将军府中。 沈芸和沈安宁年龄相仿,她一直将沈芸当做是最好的姐妹,平日不管何事都会跟她商量一声。 包括这次她随着爹爹来到边关,也是问过她的意见。 没想到 “姐姐,很吃惊?”沈芸‘咯咯咯’一笑,她看着沈安宁,目光有着无尽的嫌弃和鄙夷,“实话告诉你,我腹中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了,已经有三个月,也就是说,我跟太子殿下早就在一起了,接近你,不过是为了打探宁远大将军府的消息而已。” “你真当自己这么稀罕么?”沈芸面容满是狠毒,“真是讨厌死了,同样姓沈,你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宁远将军小姐,而我呢?只是沈家一支旁支的女儿,从小跟你便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你死了,才是最好!” 一旦宁远大将军府嫡系一脉死绝,整个宁远大将军府便是群龙无首,到时候有太子殿下的支持,便是她们这支旁支上位了。 想到这里,沈芸异常灿烂地一笑。 这么说沈安宁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瞬间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她看着沈芸,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沈芸见她这幅模样,满意的很,“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没错,近来宁远大将军出兵屡屡遭遇埋伏,‘敌军’总是能够料我军先机,是我把消息透出去的。” “还有你那兄长武功如此高强,却还是被‘敌军’一箭击中心脏。” “啊!”沈安宁尖叫一声,哭着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原来,都是她害了哥哥和爹爹。 她一直都觉得大 ------题外话------ 关于打板子这个事情,好多宝贝前期因为这个事情骂小锦,但剧情需要慢慢拉起来,很多信息没办法在十几万字的时候交待住,包括沈芸那个小女二,也不会成为她们之间的间隔,慢慢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