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心上撒个娇》 第1章 带着爱与和平，去拯救世界吧 “本次列车由宜城北站开往嘉城南站，下一站，嘉城南站。“ 高铁缓缓运行，阮书意靠在椅背上，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她闭上眼睛。 脑子里幻灯片一样掠过记忆中的片段。 逼仄的安置房里，许清微弱细小的声音对她说：“阮阮，别出声。” 母亲把棉被厚厚裹住了女孩儿的身体，往她耳朵上塞满了棉花。 作出一个“嘘”地动作。 转身离开。 合上的房门透出一点光亮，一星半点的光从黑暗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虚影。 阮书意呜咽着捂住自己的嘴，带着微微弱的颤声，道：“妈——” “姐姐。” 脆生生的童音在耳畔响起，阮书意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水灵灵的小姑娘递给她一颗糖。 “姐姐，你要不要吃？” 高铁的车厢里的灯光落在小女孩粉白的小脸上，像是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 小姑娘眼睛圆溜溜的，像鹿眸一样乌黑明亮的好看。 笑的纯真无邪。 阮书意心尖仿佛让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反应慢了半拍。 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女孩儿，“姐姐和你交换，好不好？” “哇，真的给我吗？” 小姑娘欣喜的眨眨眼，见阮书意点点头，兴奋的从座位上起身。 奶呼呼的小手从她手里拿走巧克力，在她掌心上留下了糖果。 笑嘻嘻地说：“谢谢姐姐。” 坐在小姑娘旁边的男人略带歉意的转过身看向阮书意，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女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别介意。” 说完。 伸手很轻的点了一下小姑娘光洁的小额头，神情里带着几分宠溺和包容。 笑着模仿着孩子气的语气，对小姑娘说，“你呀，真是个小淘气鬼，小心我和妈妈告状哦。” 小姑娘毫不惧怕的拉了拉下眼睑，冲爸爸做了个鬼脸。 吐了吐舌，撒着娇说：“爸爸才不会呢，爸爸和宝宝是一国的，不然宝宝就告诉妈妈，你今天偷偷抽烟了喔。” 男人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 看向小姑娘的表情里多了几分宠溺之下的无奈。 那是毫无底线的宠，是作为父亲极致的父爱。 他举起双手，假装投降，哄着小姑娘儿，“爸爸错啦，宝宝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呀，爸爸还给你买糖糖吃。” 小姑娘小脸鼓鼓的。 抱胸，瞪了他一眼。 “算你识相喔。” 车厢里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 阮书意看着男人和小姑娘七八分相似的五官，灯光打在父女俩身上，画面看起来既温馨又和谐。 她忽然有点儿羡慕。 如果她也有这样一个像小女孩儿一样的爸爸，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撒撒娇，任任性的闹闹小女孩脾气？ 她脑子里闪过阮建国那张脸。 那张永远狰狞，永远散发着酒气，像是驯兽人一样让人心生畏惧的脸。 逼仄的小房子里，充斥着硝烟的味道，处处都落着支离破碎的残片。 阮建国猩红着眼睛指着她大骂，“赔钱货，和你妈一样让人犯恶心，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阮书意的身体一阵阵发虚。 从骨缝里透出来的冷意，席卷着她全身每一个细胞。 小姑娘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朝着爸爸的脸蛋，唧亲了一大口，笑脸盈盈的。 阮书意的耳畔嗡鸣，手止不住的发着颤，握住糖果的指尖泛白，她颤颤巍巍地剥开糖衣。 囫囵塞进嘴里。 橘子味的糖在舌尖化开。 盖过了心底里的涩。 阮书意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出了会神的功夫，座椅一颤。 她惊了一下，刚想转头看向后面。 提醒一下后面的人。 请文明乘车，不要影响他人。 就听见了一道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很特别，也很好听。 那个男生带着几分浅薄的嘲讽，冷冷的说：“我有说过要你管我？” “呵。” “我早就无所谓了。” “嗯，我就是挺喜欢当个废物的。” “可不是么。” “生了我这样的废物，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了。” 时间仿佛静止。 嘈杂的车厢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阮书意只听见了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 却莫名听着让人心揪了一下。 他说：“生了我这样的废物，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了。” 是要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表情，才能平平淡淡的讲出这样伤人伤己的一句话啊？ 阮书意转过头伸长了脖子透过车座缝隙，想要看一看那个少年长什么样子。 就看见戴着鸭舌帽的男生遮住了半张脸，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倦懒又不羁的把玩着手机。 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像个大爷似的，翘着个二郎腿，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阮书意心底划过不忍，露出一抹同情的眼神。 心说，【世界真小，既然都是同道中人，相逢即是缘。】 阮书意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 揉成团。 想了想。 又往小纸团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她瞄准方向。 有点儿紧张兮兮的盯着那个低着头玩手机的少年。 “一。” “二。” “三。” 阮书意数完数，细小的声音对着小纸团说了一句。 “咻咻箭，带着爱与和平，去拯救世界～” 咻—— 小纸团透过座椅的缝隙。 准确无误的降落到了那个人怀里。 完成一系列动作以后。 阮书意勾了勾唇，小手捂住胸口剧烈的心跳，想，【我可真是个小聪明呢。】 她十分满意的靠在座椅，打开微信，找到了表姐庄斯宜的微信。 在对话框里输入。 【姐姐，我快到啦，还有半小时喔。】 庄斯宜回的很快，【ok，我在路上，一会儿接你。】 阮书意发出一个俏皮的表情包，甜甜的回复，【嗯嗯，谢谢姐姐。】 周牧野整个人懒懒的斜歪着身子靠在座椅上，倦懒散漫的样子像是没睡醒一样。 微信里响着提示音，他刚在微信喊了人打游戏。 等待的过程中。 怀里冷不防多了一小团东西。 他低头看了一眼，带着粉色边边的小纸团，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份疑惑，“？” 【作者题外话】：写撒娇的时候， 和我的宝“星楼”聊了挺久。 我说，以真实童年为背景写一篇比较温暖的故事。 希望，未来也有一个人，一定是为我的宝而来。 能通过文字认识我的宝， 真的让我觉得很幸福。 不幸的童年真的需要一生去治愈， 希望，我们都能在治愈的过程中。 成为更好的人。 第2章 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周牧野眯了眯眼，盯着那团外来物种看了几秒钟，慢条斯理的拿了起来打开。 纸团打开的同时。 掉落一颗巧克力在怀里。 金黄色的包装显得格外亮眼。 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视线落在了纸团上面的内容上。 纸团上的字迹娟秀工整。 写着。 【同学，生活有苦有甜，苦到尽头，就是满满的甜啦，请你吃块巧克力，希望能治愈你现在的不开心。】 末了。 画了一个非常滑稽的表情包。 周牧野愣了一下，舔了舔唇，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前面座椅那位小姑娘身上。 脑子里响起方才前面女生软软甜甜的声音，“姐姐和你交换好不好啊？” 心里好像有小奶猫淘气的伸出小爪子，喵呜的一声，在心上挠了一下，划过一抹异样。 周牧野剥开巧克力外衣，塞进了嘴里，沙哑的嗓音在很小的范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小奶猫儿的巧克力真的，很甜呀。 就像刚刚小奶猫儿和小姑娘换糖的过程一样，只听了个片面，都觉得很甜。 他心想，【小奶猫儿她一定是个很傻乎乎的憨憨。】 少年黯然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光。 小纸团放在桌面上，周牧野的沉默了半晌，将小纸团小心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列车驶入站台。 播音在车厢里响起报站的声音。 “前方到站，嘉城南站，由于列车停车时间较短，请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阮书意盯着眼前巨大的行李箱，陷入了沉思。 上车的时候，是热门大哥帮忙搬上去的。 现在——阮书意看了看匆忙的旅人，叹了口气。 干脆脱掉了小白鞋。 站在椅子上去够行李箱。 二十八寸的行李箱满满当当。 女孩儿漂亮的小脸蛋上带着丝丝的焦急，小眉头紧紧的蹙着，盯着那好不容易松动的行李箱。 自我鼓励。 “小意意，希望就在前方，胜利就在眼前。” “小兄弟。” “撸起袖子加油干，胜利是属于你的。” 行李箱终于肉眼可见的挪出了一些。 小姑娘眼镜登时发了亮，露出欣喜的表情。 “快了快了。” 阮书意咬了咬唇，脆脆甜甜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 “小意意，你可以的，你是最棒哒。” “加油！” “冲啊。” “奥利给！” 行李箱挪出大半。 阮书意踮起脚尖，就要去够靠在里面的行李箱角。 忽然。 高铁到站一个刹车。 阮书意整个人失去重力上前一倾。 她连忙抱住了靠椅，一颗心提上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放下去。 登时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小心啊——” 她眼看着行李箱不堪重负，从托架上往外掉了出去，直直的砸向后面的人。 阮书意吓了好大一跳，大惊失色，暗叫一声，【完蛋了！】 【我完蛋了！】 【阮书意，你真是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呜呜呜，又闯祸了。】 阮书意吓得简直没眼看，急匆匆用双手捂住脸。 咬了咬唇。 害怕的不得了，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凝固，女孩儿平了平心绪。 勉勉强强鼓起了勇气从指缝里悄悄露出一双眼睛。 想看一看后座那位仁兄还是否健在。 就看见少年冷白修长的手提着行李箱站在了她面前。 接近一米九的个头，站在阮书意面前，带着强烈的存在感。 少年的鸭舌帽压的很低，半遮住了眼睛，那双眼眸隐匿在暗处，看不清情绪，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缝。 他的手很漂亮，又细又长，很白，指甲修的圆润干净，卫衣的衣袖往上挪了几寸。 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好看的过分。 阮书意的视线落在那双漂亮的手上，不得不说，连她一个女孩儿都很心动。 她的眼睛缓缓从手掌中露了出来。 明亮的眼眸又大又圆，长长的睫毛伴着杏眼眨啊眨的动作，像两把小羽扇，扑闪扑闪的。 “那个。” 阮书意带着歉疚看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不知所措。 嗓音软软甜甜的，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唇，“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还有那个。” 她指了指行李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表情又乖又甜。 “谢谢你啊，帮我拿行李箱。” “真的，很谢谢你。” 拥挤的车厢里。 两个人隔着行李箱的距离挤在座椅中间。 少年微微歪头，看不清情绪，眼角处一抹显眼的泪痣露了出来，既性感又撩人。 阮书意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就听见少年冷冷清清的嗓音吐出一个简洁的字。 “鞋。” 阮书意怔愣了片刻。 低头看了一眼，刚刚为了搬行李箱，脱掉了鞋子，光着脚丫站在座位上。 如今，光秃秃的脚丫子踩在地上。 脸霎时红了一大片。 她听见了脑子里噼里啪啦，脸面碎了一地的声音。 咬了咬唇，想，【这都是什么大型社死的修罗场？】 【真的是，没见过比自己还丢人的玩意儿了。】 阮书意红着一张脸，带着点小奶音低低地说，“对对对不住，我，我这就穿上。” 少年低垂着眼睑，女孩儿眼底里写满了无措和紧张，他都看在了眼里，薄唇微微勾了勾。 想，真是个小憨憨。 方才阴霾的心情，好似拂过一阵微风。 轻轻一吹。 燥热又沉闷的心，就只剩下一片微微的凉意。 阮书意红着，低下了头匆匆穿上了小白鞋。 心跳的有点儿快。 “谢——” 话音戛然而止，阮书意抬起头的时候，迷茫了一瞬，刚刚的少年已经离开了。 四四方方的行李箱上，多出一颗糖。 “？” 她拿起来看了看，是大白兔奶糖。 阮书意看了看四周，确认车厢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顾不上许多。 拖着行李箱急忙忙的下了车。 顺着人群找到了出站口，看见了等候在出站口的庄斯宜。 庄斯宜肤白貌美，身高一米七三的她，身材更是玲珑有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清冷美人的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广大人民群众的焦点。 第3章 原来憨憨是个贪吃的憨憨啊 阮书意一眼就看见了她。 像是好不容易逃出笼子的小兔子拖着行李箱，直奔庄斯宜跑了过去。 带着奶甜奶甜的嗓音，冲着她，大喊：“姐姐，我最亲爱的姐姐。” 小姑娘个头比庄斯宜矮了一小截，像只没有骨头的无尾熊一样。 干脆扔掉了行李箱。 整个人挂在了庄斯宜身上。 一声比一声甜。 “姐姐，我好想你啊。” “姐姐，你有没有很想念你最爱的妹妹？”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眼眸像只小鹿一样干净纯粹。 声音脆脆甜甜，带着几分讨好，“姐姐，能不能带饥肠辘辘的妹妹，先去饱餐一顿呀，我快饿成一张薄饼，一拍就能糊在墙上的那种啦。” 庄斯宜略带嫌弃的把赖在她身上的小挂件甩了下来。 整了整衣服，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随即。 口嫌体正直地对着她，道：“还吃啊？不怕胖死你，以后没人要了呀？” 阮书意撇撇嘴，小模样要多委屈就能有多委屈。 “民以食为天，我拢共也就活个几十年，你还不让我好好吃遍美食，盼着我带着遗憾进棺材么？” 庄斯宜让人逗笑了，明亮的眸子里发着光一样，看着阮书意，伸手点了点小姑娘额头。 无奈道：“你呀，就是个小吃货。” 阮书意冲她做了个鬼脸，吐舌道：“那也是姐姐的心肝小宝贝儿。” 庄斯宜愣了一下，近几年来，小东西真是越来越让人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了。 “你呀。” 庄斯宜心下软的不行，宠溺道：“走啦，带你去吃。”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出站口走出一名少年，少年人高腿长，模样更是引人注目，穿着一件黑色帽衫，配上一条黑色长裤，走在人群中。 一眼就看见了刚刚小姑娘声音软甜甜的对着另一个女生撒娇。 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嘴角微微扬了扬。 对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视线念了一声，“原来憨憨是个贪吃的憨憨啊。” 八月的嘉城格外热，四面八方的热浪和沉闷的空气缠绕在一起，黏在人身上。 给人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庄斯宜开着车，行驶在嘉城繁华街道上，阮书意靠在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 听见姐姐的声音。 “来了以后，就踏踏实实的，万事有姐姐在，知道吗？” 阮书意转头，看见庄斯宜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手握着方向盘，又酷又有范儿说着大佬级别的话。 很像霸总发言。 以后，我罩着你。 她弯了弯嘴角，脸颊两侧的小梨涡露了出来，娃娃脸的小姑娘看起来软萌软萌的。 甜甜的笑着。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庄斯宜看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笑起来又甜又乖，小酒窝更是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小姑娘的软甜。 看起来像只软糯糯的，很想捏一捏。 这样好的小东西。 怎么还会有人愿意伤害她呢？ 怎么就能够生长在那样的家庭里呢？ 轿车行驶进入商场，直奔地下车库，庄斯宜停好车，电话响起。 庄斯宜敛去方才温和的表情，对着电话里那头的人说：“现在非去不行啊？” “我领着孩子呢。” “晚点成不？” 她长长叹了口气，“那行，我现在过来。” 电话挂断。 庄斯宜略带歉意，还没开口，就听见阮书意很懂事的声音，“姐姐你有事就去，我在这儿等你就好呀。” 小姑娘眼睛又大又圆。 弯弯的。 像小月牙一样灵动。 小梨涡浅浅的挂在嘴角，又乖又甜，“姐姐快去，我真没事儿。” 庄斯宜心都软了好几分。 揉了揉她的头，“乖啊，想吃什么随便吃。”说完她拿起手机给小姑娘转了账，补充道：“姐姐请客，放肆消费，不必为我省钱。” 阮书意用力的点点头。 表示：“我会努力吃的！你放心！” “你呀。” 庄斯宜实在不放心，工作抛不开，只好驾车离去。 小姑娘鲜少来城里，对周遭所有事情都产生着格外大的兴趣，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很新奇。 电梯停在五楼。 “叮”地一声，门打开。 一整层楼的美食看呆了阮书意，她睁大了眼睛发自内心，“哇”地一声，陷落在美食的诱惑中无法自拔。 “看过去好好吃喔。” 阮书意拿起菜单，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 “寿司。” 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小姑娘看着菜单吞了吞口水。 “好好吃。” 每一样都很可口。 每一样都看起来很好吃。 好想吃。 下一秒。 阮书意听见对面店员大喊：“新品试吃喔，刚出炉的冰淇淋泡芙，快来吃喔～” “活动啦，今天买一送一，还有新品试吃。” “快来试吃呀～” 阮书意漂亮的大眼睛咻地一下发亮，弯起了眉眼，脸颊两侧的小梨涡浅浅浮起。 声音软甜，“试吃耶～我来啦～” 小姑娘抱着菜单。 匆匆往人群中奔去。 在拐角的地方，一个小孩儿迎面从走廊冲了过来，和阮书意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同往地上一摔，摔了个屁股蹲儿。 小女孩“嗷”地一嗓子。 就哭了出来。 阮书意揉了揉后脑勺，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泪的小奶娃。 “对，对不起呀。” 小妹妹哭声渐渐变大，“呜呜呜～我要妈妈～” 阮书意手足无措，神色都慌乱了起来。 “你，你别哭呀，姐姐请你吃糖好不好？” 小奶娃听见糖果，哭声止住，吸了吸鼻子，湿润的眼睫毛眨了眨，看向她。 阮书意扶着小奶娃站稳。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大白兔，咬了咬唇，忽然眼前晃过车厢里遇见的少年。 那是他送给自己的。 送给别人。 是不是不太好？ 犹豫了下，奶糖塞进口袋，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枚巧克力。 声音又软又甜。 “姐姐请你吃巧克力，你别哭了好不好？” 小姑娘吸着鼻子，点点头，奶乎乎的嗓音响起，“好。” 阮书意如释重负，摊开掌心，笑着对小姑娘说：“小宝贝不哭了哦，吃了巧克力就会变得更可爱啦。” 第4章 敢动她一下，你试试 小姑娘点点头，奶白奶白的小手伸出来，就要接下巧克力。 让人重重的拍开。 巧克力从空中掉落。 落在地面上。 阮书意心里一惊，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见了略带焦急的年轻女人。 小女孩妈妈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冲着阮书意大声囔囔：“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撞到人了不知道说对不起啊。” 说完。 年轻女人蹲了下来。 仔仔细细检查了下孩子，见孩子并无大碍。 嫌弃的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巧克力，说：“谁知道你这东西安不安全，就敢给我孩子乱吃？” “你知不知道我家孩子多金贵啊，吃出了毛病，你赔得起吗你。” 阮书意呆了呆。 像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小女孩看着掉在地上的巧克力，好不容易退下去的委屈，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年轻女人见状。 认为一定是阮书意伤害了孩子，一把攥住阮书意的手：“你是不是弄到了我孩子？你今天要不说清楚，我不会放过你。” 女人温和的面孔变得狰狞，攥着她的手，像是禁锢自由的枷锁，重重的的套在了阮书意手腕上。 像是铁链拴住了阮书意的自由。 眼前的人。 仿佛和记忆里的阮建国毫无违和感的重叠，成了同一个人。 那个人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没有你这个拖油瓶，我要多痛快就多痛快，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妈，拖了老子后腿，让老子半生都栽在你们身上。” 他越说越气愤。 越说越不忿。 扬起手。 重重的的落下。 阮书意一个激灵，从梦魇中清醒，用力的甩开了那只手，面色惨白，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对面前的女人解释：“阿姨，您误会了，刚刚小妹妹和我撞上，我见她哭了，我见周围没有人，就想先哄哄她，让她别哭，才给她吃巧克力。 还有，我的巧克力不是三无食品，是有品牌的，并且没有有害成分，会影响一个孩子健康。 巧克力是甜食，能刺激大脑里的多巴胺，让人心情愉悦的。” 阮书意弯了腰，就要去捡起地上的巧克力。 女人一眼看穿她的意图。 抬脚重重的踩在巧克力金黄色的包装下，脚尖用力的碾了碾巧克力，金黄色的包装纸变得稀碎。 深咖色的巧克力糊在地面，和金黄色的包装纸揉在一起。 变得面目全非。 成了商场干净地面上的一抹暗色。 女人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带着些许盛气凌人，“你说不会就不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多巴胺？真以为读了两年书，就可以出来教训人了？老娘不吃你那套。” 阮书意半蹲着。 手握成拳。 有一种很羞耻的心情浮上心头，她觉得胸口有些闷，脑子里嗡鸣作响，就连呼吸都变得迟钝起来。 怎么可以。 一个人。 怎么可以这样随便践踏另一个的好意？ 阮书意的注意力全部落在那枚稀碎的巧克力残渣上。 心里有说不出的窝火。 刚要反驳的时候。 眼前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她下意识抬头，看见一双干净的一层不染的白色球鞋，往上是纯黑的长裤，和一件纯黑的卫衣。 卫衣的袖子微微往上挪了几寸。 冷白的手腕露了出来。 少年的鸭舌帽换了个方向，帽檐向后，露出了少年整张精致到犯规的脸，他肤色极白，那双如墨的眼睛看不清情绪，眼睑下方那颗泪痣分外显眼，看起来又禁欲又撩人。 周牧野一把攥住阮书意的手腕，拉着她起来，护在了身后，少年长的很高，挺阔的背脊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 阮书意看着面前少年的背影，有一瞬的惊讶。 他怎么在这里？ “阿姨，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也太要脸了？”少年扯起唇角，嗓音低沉微哑。 音调绵长又勾人。 像是小小的勾子。 勾住了阮书意的心。 面前的少年长着一张不太好惹的脸，压迫感十足，气场上压了女人一头。 女人不忿当众让人教训，又不敢拿他怎么样，只好指着他鼻子大骂：“你简直是目无尊长，你爹妈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真是有爹妈生，没爹妈教，一点教养也没有！” “嗯，您真有教养。” 周牧野声音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情绪没有半点波动，道：“当心您的孩子将来成了您这种人，以后也该让人骂她没有教养了。” 说完。 周牧野拉着阮书意的手，越过女人和孩子就要走。 女人气急败坏，大吼：“混账，我打死你。” 精致漂亮的美甲又尖又长，伸手就要去抓阮书意，“别走。” 周牧野伸手揽过阮书意，将人护在怀里，露出的小半截手腕被指甲划过，露出一道狰狞的红痕。 少年的火气涌了上来。 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冷着嗓音看向女人，语气又凶又狠，“敢动她一下，你试试。” 阮书意让人护在怀里。 带着陌生的温度，鼻尖传来一阵好闻的木香，很淡，很好闻，她的心尖重重的的颤了颤。 看着少年手腕上的红痕，又急又慌，“你弄伤他了。” 阮书意是对着女人说的。 她声音很软，但很坚定，“你无缘无故伤人，你必须道歉！和他道歉。” 女孩儿的声音很软。 像是小奶猫终于伸出了锋利的爪子，为了扞卫自己很在乎的人，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但是。 周牧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难以抑制的，微微弯了弯唇角。 因为她说，你必须道歉，和他道歉。 原来。 这就是被保护的感觉？ 被人保护着。 原来。 这么暖，又这么幸福。 让人。 很贪恋。 女人愣住。 她一点也不怕阮书意，但她不得不被眼前的少年震住。 她声音打了个结，“我为什么要道歉啊。” 第5章 老师说了，要讲道理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女孩儿扯了扯妈妈的衣角，又惧又怕。 带着哭腔软糯糯的开口，“妈妈，刚刚是姐姐帮了我，是姐姐护着我，才让我没有摔倒，你不能骂姐姐，你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 小女孩鼻音很重，瓮声瓮气道：“你不对，不对就是不对，老师说了，要讲道理的。” 女人怔了怔。 瞪大了眼睛，看向懵懂的女儿。 女儿的模样很纯真。 没有人情世故。 只有很纯粹的对与错。 对就是对。 错就是错。 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女人很不解，也很气愤。 她拉住女儿的手。 “你别瞎说。” “当心我揍你。” 妈妈的蛮不讲理，大概吓着了孩子，孩子止住的哭声又放肆的嗷了出来。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周牧野听的头疼。 懒得和疯女人扯下去，拉着阮书意就走，阮书意让人一拉，往前踉跄了一下，“哎”了一声。 “她还没有和你说对不起呢。” 周牧野走在前面。 薄唇不明显的勾了勾。 “管她，和那种人没有什么好争的。” 阮书意让人拉着走了好一段路，她紧跟慢跟好几次险些撞上周牧野的后背，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直到出了商场。 穿过一条小巷，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条街的美食街。 阮书意眼睛泛着光，好惊喜的“哇”了一声，“这是什么宝藏地方啊，好多吃的呀。” 周牧野停下脚步。 垂着眼睑看向女孩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 他微弯下腰，漂亮的眼睛眼形修长，双眼皮，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角处的泪痣性感又撩人。 “喂，你怎么这么单纯啊，和陌生人走掉，就不怕我拐了你，把你卖掉啊？” 周牧野的手已经松开。 和她保持着平视。 四目相对。 阮书意的杏眼里，倒映着少年那张俊美到挑不出瑕疵的脸。 她反应慢了半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声音又乖又甜，“你不是坏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大白兔奶糖，在掌心摊开，满脸纯真的说：“我们有巧克力奶糖的交情，你不会的。” 再说了。 他长的还那么好看。 还有泪痣。 那么撩人。 肯定不是坏人？ 阮书意咬了咬唇，底气不足。 周牧野观察着女孩儿的表情变化，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女孩儿，很轻的笑了一声。 “是吗？这么确定吗？” 两个人站在巷子口。 他伸手圈住了阮书意，将她整个人抵在了墙上，薄唇勾起浅浅的笑意，说：“这么单纯啊，那我就顺手把你卖掉好了。” 阮书意让人壁咚在角落里。 鼻尖充斥着陌生少年的气息，心跳如擂鼓，又急又快，小脸儿憋的通红。 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蜷了蜷，开始有了后怕。 眼神里充满了对面前少年的警惕和恐惧。 “你，你，你不是是是坏人？” 周牧野看出她眼里的警惕。 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向女孩儿，“我，我我可能真的是坏人。” 女孩儿连忙紧闭着双眼，声音微颤带着软甜，“我我我我有钱。” “我我我我不要钱。” 居然学我说话！ 大坏蛋。 阮书意敢怒不敢言，害怕的不得了。 半晌。 见人没有动静，心尖上的恐惧慢慢消散。 阮书意微微睁开眼睛一条缝隙，看见少年唇角很浅的弯了弯，低低地笑了声。 “逗你玩儿呢，真是个憨憨。” 下一秒。 少年细长的手，轻轻刮了刮女孩儿的鼻尖。 “傻。” 说完。 周牧野歪着头看她，淡淡开口，“注意安全，走了。” 见他转身就走。 阮书意心口怦怦直跳，见人要走，连忙追了上去，喊了声：“等一下。” 少年停住脚步。 转过身看她，巷子口的路灯灯光昏黄，自头顶投了下来，笼罩在少年身上，给他周身镀了一层很浅的暖光。 阮书意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光晕照在少年身上，映衬着那颗泪痣，显得格外撩人。 阮书意心口忽地漏跳了半拍。 有些局促的追了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递给他：“谢谢你，这是谢礼。” 周牧野愣了一下，看着女孩儿粉白的掌心上，那颗金灿灿的巧克力，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他上前一步。 从女孩儿手里拿过巧克力，声音懒洋洋的，“那我是不是要给你回个礼？” 阮书意急忙摇头。 小手不停摇摆，“不用不用。” 她神色认真，“我我我就是想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好几次。” 周牧野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女孩儿绯红的小脸上，想，【一紧张就结巴了啊。】 而后，扯起唇角，很轻的笑了一声。 靠近她。 眉眼一挑：“礼尚往来。” 随后。 周牧野抓着阮书意的手，往她手心塞了颗糖，笑了声：“扯平了，拜拜。” 等人走远。 阮书意仍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她看着掌心多出的那颗糖，心跳的有点儿快，那颗糖，还是温温热的，像是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 她下意识的想，【我居然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阮书意懊丧的捶了捶脑袋。 “阮书意，你真是个大笨蛋。” 说完。 转身投到小吃街里。 决定多干两碗饭，来弥补今天的遗憾。 庄斯宜来接阮书意的时候，她正在端着关东煮吃的津津有味，满脸写着幸福。 一路上。 阮书意都抱着吃的坐在副驾驶，一口一个丸子，含糊不清道：“姐姐，你真的不要尝尝看吗，真的很好吃喔。” “要不要试下这个鱼豆腐，它刚刚煮开的时候像个大胖团子，特别逗儿。” “姐姐，棒棒糖要不要吃？” “超级美味的蟹来一条么？” 小东西像是行走噪音制造机。 分贝就没有下来过。 庄斯宜看了一眼，小馋猫儿腮帮子鼓鼓的，弯着眼睛眯着笑，嘴角还沾着红彤彤的辣椒油。 很顺手的拿了张抽纸给她。 “擦擦。” 第6章 小妹妹，要不要哥哥送送你 阮书意接过来，很敷衍的擦了擦嘴，吃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姐姐，你真的不吃吗？” “所以，你们高质量女性，身材都是这样维持下来的吗？” 庄斯宜看了她一眼，嫌弃的说：“软软，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 阮书意冲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俏皮地说：“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车子行驶进胡同里，路口指示牌标志着三个显眼的大字，【海山巷。】 巷子口有几辆大卡车，小摊贩子正在勤快的收拾着地上摆放的时蔬，起锅炸着虾饼的奶奶正在和人聊着天。 整个巷子里。 都透着一股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有烟囱飘着薄薄的烟雾出来，巷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阮书意从窗口露出半颗脑袋，用力的嗅了嗅，眼睛发了亮回头，“姐姐，是红烧肉！” 她想象了一下色泽鲜艳的红烧肉。 止不住咽下了口水，“这家做的红烧肉肯定很好吃，红烧肉就要用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那种，然后煎至两面金黄盛出，在锅里倒入黄酒烧开，放肉，酱油还有少许盐，冰糖，焖煮一个小时后，肉香四溢，软糯适中，口感最好。” 庄斯宜带着笑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你呀，小馋猫，我看你是馋红烧肉了，连食谱都背下来了。” “略～” 阮书意趴在窗口，像是想到了什么，旋即脸上有些骄傲，说：“下次放假了，我做给你吃呀，我厨艺还不错。” 庄斯宜微怔。 想起了她的童年，摇摇头，认真道：“我的妹妹，不需要拼命的长大，不用那么努力懂事，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八月底的夜晚。 昼夜温差较大。 除去了白日里的燥热，剩下微凉的风拂过树梢，枝桠拂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热。 也不冷。 就刚刚好。 像是三十七度刚好的水温，在阮书意心间划过，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整个心湖都暖洋洋的。 她的姐姐和她说，你不用拼命长大，不用努力那么懂事，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光这件事。 对于她来说。 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谢谢姐姐。”阮书意看着她，眨了眨眼，眼眶有湿润的酸涩，语调染上鼻音，她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姐姐，谢谢你。” 天色渐暗，许多房子都已经亮了灯，归家的人往相同的方向走着。 车子停在院子门口，庄斯宜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阮书意乖巧的跟在后头，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听见了庄斯宜说：“欢迎回家。” 庄斯宜对她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心里一阵暖流淌过。 充盈着整个心房。 很暖。 很幸福。 阮书意满脸洋溢着幸福，用力的点点头，“嗯嗯，以后就要一直麻烦姐姐了。” “哪里的话。”庄斯宜喜欢她喜欢的不行，声音不自觉放软，“你能来，姐姐很高兴。” 小区楼的二楼。 房门伴着钥匙转动的声音，发出一阵“吱吖”声，整个房子的构造映入眼帘。 小房子是两室的。 看的出来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房子让人收拾的很整洁很清爽。 庄斯宜带着她进了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很温馨，粉色的床单和纱帘相呼应，一米五的小床上放着两个抱枕。 窗户微微敞开。 晚风吹起，纱帘在月光下摇曳，书桌上放着一盏台灯，还有一张阮书意小时候的照片。 有些年份了。 照片清晰度不高。 小姑娘隔着岁月，对着阮书意露出一个大大的小脸，好像在和她说：“往后，在没有人能困住你，你真的自由了。” 这是她的家。 是她从今往后。 唯一的港湾。 阮书意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清亮的明月，还是有种在做梦的虚幻感。 庄斯宜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从很早以前的小瘦猴蹭地一下长的这么大了。 心里又酸又涩。 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软软，明天就是一号了。”庄斯宜看了眼时间，柔声道：“学校离家里不远，走路十分钟，明天我可能来不及送你，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阮书意点点头。 又懂事又乖巧，“姐姐别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她拿出手机导航，说：“我可以看导航，如果不远的话，我问一下人也可以呀。” 庄斯宜不放心。 但是没有办法。 她工作很忙，一直在实验室做研究经常连回家都是个问题，能腾出时间来倒腾家里和接阮书意，完全是挤出来的时间。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好好努力，认真学习总是会有出路的。” 阮书意重重的点头。 作发誓的样子，说：“我会的。” 翌日。 阮书意早早的起了床，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庄斯宜已经走了。 整个屋子里只剩她一个。 穿戴整齐。 看着镜子中扎着高马尾的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打气道：“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小意意，你一定要加油，要让妈妈以后都过上好日子！” “奥利给！” 她下楼。 在早餐店买了两个肉包，一袋豆浆，照着导航的指示穿过胡同走到了巷子里。 咬掉了最后一口包子。 瞄准垃圾桶。 一个凌空射门，准确无误扔进了垃圾桶。 “哦耶。” 阮书意笑了，“今天也是满分的一天。” 刚说完。 就听见一声巨响。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 阮书意睁大了眼睛看见了巷子深处聚集了两伙人，看起来都不好惹，像是那种新闻里的聚集性的约架。 她咽了咽口水，想起庄斯宜的嘱咐，“别管闲事，别多事，别去惹那些流氓地痞，遇到了就尽量绕开他们。” 阮书意有些怕。 看着前面的围成一个圈的群众。 身体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咬了咬唇，开始自我洗脑。 “我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她往后退了几步。 继续自我洗脑。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呜呜呜——” “还是很害怕啊。” 阮书意心尖发颤，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心里害怕的不行，就在转身的功夫。 她听见了一声口哨声，有个男生大着嗓门不知道是不是对她说：“好漂亮的小妹妹，哪个学校的啊？” 有人吹了个口哨。 语气轻浮。 “小妹妹，哪个学校的呀？要不要哥哥送送你？” 第7章 为什么非要打架，非要... 阮书意身体一僵。 握住书包肩带的手用了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她心里慌的不行。 努力的朝前垮了一步。 继续洗脑，“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她才刚跨出脚步。 那人嗓音又大了几分，“前面那个，穿小碎花裙，扎马尾的的，没听见我喊你吗？” 自我洗脑终于破功。 阮书意抓住肩带的手加重了力气，再害怕也不敢随便走掉，她看了太多关于社会哥杀人放火的新闻。 好多人都是毫无征兆，一言不合就杀人的。 鬼知道哪句话，哪个表情，哪个动作就得罪了社会哥？ 惨遭横祸？ 阮书意双腿哆哆嗦嗦的转过头，咬了咬唇，很没有底气的回应。 “那个我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脑袋低低的垂着，很懂事的解释：“我我我不认得你们的脸，也不会去去去老师那里告状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清晨的微风有点凉。 女孩儿娇娇弱弱的站在巷子口，看起来又乖又软，小小的一只缩在那里，声音带着很浓重的颤音，惹得男生们一阵哄笑。 “嵩哥，小姑娘声音好苏，撩死人了。” 站在一众人中间的人，看起来像是一方大佬。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女生，扑哧笑了，“小妹妹，抬起头来给哥哥看看，哥哥又不吃人，哥哥是好人。” 哪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好人的？ 阮书意用脚趾头都能知道这句话的压根没有可信度。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她还是懂得。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 抓着书包肩带的手加重了力气，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抱着随时撒丫子跑人的准备，缓慢的抬起了头，只抬头的瞬间，清澈的眼眸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是他。” 阮书意愣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央的那个人。 清晨的巷子口光线不够透亮，少年半张脸挡在阴影里。 看不清情绪和表情，他立体的五官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光明里，那颗泪痣尤为明显。 仿佛一笔浓重的墨，既性感又分外撩人。 那个人抬起头的瞬间。 和她视线对上。 隔着幽深的巷子，嘈杂的人群，和偶尔响起的汽笛声，她又慌又乱，她想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吗？你也是不良少年吗？】 可是，昨天他才帮了自己。 真的。 也是坏人吗？ 她还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 周牧野忽然侧过了身子，挡在了阮书意前面。 遮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外界的战乱和纷争，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点了点对方的大佬，吊儿郎当的说：“云嵩，见我的时候，还分心，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说完。 抬手就是一拳。 快准狠的揍在了那个叫云嵩的脸上。 语气十分欠揍，“爸爸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 太凶残了！ 太！猝！不！及！防！了！ 阮书意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眼倏地睁大。 看着前面场面一度失控，脑子里幻灯片似的晃过了阮建国打她和妈妈的样子。 身体止不住的发着抖，站在原地没敢动。 好像很怕看见打架闹事。 好像很怕暴力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好像很怕他们。 包括昨天帮了他几次的少年。 可激战的热血少年们，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双方大佬的对峙中。 没有人注意到还杵在巷子口，瑟瑟发抖的阮书意。 云嵩一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渍，撸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眼神又凶又狠，咬牙道：“周牧野！” 他忽然发声。 “老子宰了你。” 云嵩不甘示弱，反手就要去抓住周牧野。 周牧野先人一步，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抬手拽着云嵩的衣领，一个侧身背过架着云嵩，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呵！”周牧野不屑一顾看着手下败将，语气又野又沉，“儿子，爸爸是你惹不起的人！” 双方火拼。 一方大佬被人碾压，其他爪牙纷纷待不住了，一股脑儿蜂拥而上。 场面再次混乱了起来。 时间仿佛是失调的，缓慢的在行走。 而那一声，“周牧野”以一种单调的，急促的腔调，彻底把阮书意从臆想中拉回到了现实中。 他叫，周牧野。 阮书意分明听见了。 那个人喊他，周牧野。 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棒从后面突了围，扬手就要从后面偷袭砸向周牧野后脑。 阮书意心里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大声喊：“周牧野，小心后面！” 下一秒。 她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见周牧野侧过身子，抬脚一脚踹上那个人腹部，那人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声，捂着腹部弓着身子弯下腰。 周牧野一把扯过他的头发。 声音又邪又嚣张，“胆儿挺肥，玩偷袭？” 膝盖抬起，直接撞上那人的鼻梁，一手用力往下摔，就像甩掉一件很让人恶心的物件。 动作干净利落。 那人“哐当”一声。 软趴趴倒了下去。 恶战还在持续。 阮书意终于清醒过来，四肢发着颤，脑子里不停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快走快走，他们是你惹不起的人。” 阮书意紧张的看向周牧野的方向，少年皮肤极白，鼻梁很高，额发自然垂下，双眼皮，眼形修长，眼角泪痣尤为撩人，在那一众人里，显得格外出众。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上去。 都很好看啊。 那么好看的人。 为什么非要打架，非要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周牧野转头看了她一眼。 阮书意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周牧野看着她，特别乖的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 勾了勾唇，真憨憨啊。 他忽然想，她会不会害怕啊？会不会被吓到？小家伙看着胆儿挺小的。 吓到了。 可就不太好了。 小姑娘站在巷子口，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齐膝的小碎花裙子。 站在一缕阳光下，晕染出一抹让人心动的颜色。 低下的小脑袋不过一秒钟，又试探性的抬起来，看向他。 那双圆圆的眼睛睁着，眼底里漫出难掩的慌张，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纯。 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很轻的挠了一下心尖上的软肉。 他只觉得喉咙一紧。 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像。 眼前的场面，不该污了小家伙的眼睛。 然后。 周牧野大步走向她，眼神有点儿凶，问：“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走？” 第8章 不许哭，哭了我揍你 女孩儿有点儿怕他。 他一凶起来。 女孩儿脑子里晃过阮建国的样子，想起他常说的一句话。 【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打不成器，惹老子不高兴了，打一顿就老实了。】 阮书意听见他凶，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伸手挡住了头，胆怯地发出微弱的颤音，“别，别，别打我。” 小姑娘动作太大，毫无征兆，那是一个完全自我防御的动作。 像是真的让他吓到了。 周牧野愣了愣，一时间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长的很凶，还是看上去很像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儿？ 能让一小姑娘怕自己怕成这样？ 周牧野郁闷极了，面无表情道：“小东西，谁要打你啊？” 他朝小姑娘靠近些。 阮书意紧张又害怕。 想往后退。 被周牧野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眼眶微红，带着浅浅的水汽，看着又可怜又让无助。 周牧野扬起眉，警告：“不许哭，哭了我揍你。” 阮书意杏眼瞪的圆溜溜的，让人这么一吼，一个哆嗦，眼泪当真落了下来。 她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带着浓重的鼻音，颤颤巍巍的解释：“我，我，我没哭。” 她用手背抹掉眼泪。 又忍着声音里的颤音，尽量保持冷静，“我，我不哭。” 看着面前小姑娘哭的梨花带泪。 周牧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搜了搜身上，也找不出一张手帕纸，就这么和她僵着。 看着她哭。 还不如转头回去干一场架呢。 他不会哄人。 也没哄过人。 少年觉得空气里都是让人窒息的烦闷，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低沉又暗哑的嗓音响起。 “不许哭。” “再哭。” “再哭。”他顿了顿，重复，“真揍你了。” 小姑娘忍着满腔的委屈，抽着鼻子，呜咽着点点头。 乖巧的像只想要让人揉捏的小奶猫儿。 “很好。”周牧野很满意，扬眉，“我问你，你能不能一个人离开这里？” 阮书意抬起哭红的眼睛，无措的看着他。 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我，我，我我可以走了吗？” 废话！ 不走还留在这里看什么风景？ 简直是败给你了。 周牧野让眼前的小姑娘简直气笑了，学着她，“是，是是啊，你可以走了。” 阮书意整个人都是绷着的，咬肌收紧，她从没有碰过这种状况。 对眼前的少年，又惧又怕，听见他要放过自己，心里又不可抑制的燃起小小的窃喜。 像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努力平复着心情，擦掉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用力的点点头。 她不敢看周牧野的眼睛。 害怕的说话都磕磕碰碰的，“那那那再见。” 小姑娘音调实在太小。 在嘈杂的空间里。 显得太微不足道。 周牧野没听清，觉得她可爱的实在过分，挑了挑眉，微弯下腰，朝她凑近了些，声音又低又欲，问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阮书意愣住了。 抓着肩带的指尖微微泛白，死死咬住唇。 让人戏弄的感觉化作委屈，铺天盖地的袭来。 臭周牧野。 坏蛋周牧野！ 她咬住唇，低垂着脑袋，还是很怂的，“我我我，我走了。” 女孩儿离的很近。 一股浅浅淡淡的奶香味钻入了少年的鼻尖，周牧野动了动喉结，不动声色的偏开头，朝她眉眼一挑。 “好好好好啊。” 阮书意一愣。 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心不由自主的加快的速度，怦怦直跳。 听到了他的同意，她才小心翼翼，动作慢吞吞的从他身侧走过。 “再再再见。” 她脑袋低低地，似乎很怕周牧野，声音很小，不用力听，几乎听不见， 这么怕他？ 怕到看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了？ 周牧野看向她，让她表情逗乐了，笑出了声，道：“哪个学校的啊？要不我送你？” 阮书意如临大敌。 眼睫颤了颤。 倏地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似笑非笑的脸，那颗泪痣在眼睑处，分外妖娆，性感又撩人。 不得不承认。 他长的真好看。 但是！ 好看有什么用啊啊啊啊—— 好看不妨碍她害怕啊啊啊啊—— 周牧野往前走了几步。 见人没有跟上。 停住脚步。 俊眉一扬，喊：“憨憨，还不走？” 阮书意呆了呆，如梦方醒。 不敢反驳他。 怕他真的揍自己。 匆匆跟上了他，直到离开了巷子，她听见周牧野漫不经心的声音。 “憨憨，哪个学校的啊？” 阮书意咬了咬唇，有些紧张的开口，“一一一中。” 周牧野垂眸。 看不清表情。 很淡的“嗯”了一声，“下次见我，能不能不要结结结巴了呀？” 少年语气染着笑，又沉又撩人，阮书意抬眸，脸不争气的红了。 “我我没有！” 她才不要承认。 哪怕很怕。 也不要让他知道。 周牧野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心里有什么东西，仿佛破土而出，那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尽管很不想承认。 还是不得不承认。 眼前的小姑娘，憨憨的很让人心动。 他不大自然的偏过头，指着前面的方向，“一中啊。到了。” “啊？” 阮书意还没有反应过来，周牧野恢复一贯的玩世不恭，朝她歪头一笑，“进去。” 她仰头一看，居然真的走到了一中正门口。 “啊。”阮书意呆呆的，望向周牧野那双深邃的眼眸，表情有点怯怯的，嗫嚅着，“谢，谢，谢谢你，再再再见。”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着距离，声音脆脆甜甜的，在热闹非凡的校门外，带着一抹乖甜的样子，很撩人。 她说话的时候，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看起来格外软糯糯的，就像夏日炎炎的一抹草莓冰沙，让人烦闷的心情都一哄而散了。 然后。 周牧野喉结滚动了下。 生平第一次。 仿佛像是在闷热的夏天里，尝到了一口空气里自带的甜意。 很甜。 甜到嘴角都不自觉微微翘起。 “走。”他眼皮动了动，眼尾轻佻：“再见。” 说完。 周牧野就头也不回走了。 第9章 这话水分太多，我不认 阮书意见人走远，她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回到了胸口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的格外好闻起来。 校门口很热闹。 她看了眼时间，七点十分，还早。 不少同行的学生路过她的时候，都会朝她方向多看一眼。 毕竟在一众校服堆里，找到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的学生，还是很不一样的。 幸好。 她一路顺着指示牌直接走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阮书意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老师好，我是新转来的高二新生。” 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抬起头，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很好亲近，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档案，站起来走到了阮书意面前。 先是看了眼档案上的照片。 接着看了眼阮书意。 对着档案上的名字，念了一遍：“阮书意？” 阮书意很乖巧的点点头，应声：“老师好，我是阮书意。” 男人浅笑了一声，很温和的说：“你好，我是高二五班的班主任，我姓邹，邹和，和气生财的和，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现在带你去教室。” 阮书意乖乖的点头。 邹和很满意。 小姑娘穿着简简单单的小碎花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看起来很干净，也挺漂亮。 一看就是很乖巧的小女生。 特别是。 档案上写的明明白白。 小姑娘学习很不错，成绩一直很靠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送到了他手上。 是他赚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 走出了办公楼。 跨过操场。 走进了德艺楼，上台阶的时候，邹和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高二怎么好好的转过来了。”邹和说：“宜城那里，和咱们这里，你觉得有什么区别没有？” 阮书意露出一个又乖又甜的笑容，“一中当然很好，升学率也是全国有目共睹的，我能过来，是我的福气。” 邹和让小姑娘逗的乐呵呵的，神色间满满的的骄傲感：“不是我说啊，咱们学校谈不上最顶端，但也是排的上名次的，随便抓一个学生，那也是很优秀的。” 阮书意如同没有机器的点头机，继续点头，“嗯嗯，我也觉得。” 邹和走上三楼。 “以后，同学之间，要友爱，晓得了？” 阮书意还没来得及继续小鸡啄米式点头。 迎面飞奔而来一个少年，跨步太大来不急刹车，直直撞上了邹和，邹和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护住了脸。 保住了命根子般，带着后怕的囔出了声，“蒋一鸣，我看你今天是想接着写悔过书了是不是？” 蒋一鸣紧急刹车，在重大事故前，由衷的感叹了一声，“好险啊。”他看向邹和，一眼看到了邹和身后的阮书意，忽然怔住。 “哪里来的小学妹，好漂亮啊。” “” 邹和眉角重重一跳，气不打一出来，抡起手上的课本往少年身上一摔，“滚滚滚，滚去上课，别在这里伤风景。” 蒋一鸣冲着邹和身后的阮书意笑了笑，带着几分欠揍的语气。 “小学妹，再见啊。” 说完。 一溜烟儿跑了。 邹和看着蒋一鸣消失的方向，平复了一下心情，对阮书意说：“当然了，这种学生是个例外，我们一中整体风气还是很好的，你尽管放心，有老师在，是绝对保证好学生学习的环境不被打扰的。” 阮书意很乖的点点头。 露出一个很甜的笑容，小小的梨涡浅浅的露出来。 她冲着邹和开了个玩笑，“老师，您说的都对，咱们学校的妖魔鬼怪，在您的佛光普照下，定能无处可逃。” 邹和让小姑娘逗笑了。 佯装严肃的冲她一颔首，“别贫。” 阮书意冲他作出一个缝嘴的动作。 邹和叹了口气，多乖巧的小姑娘，怎么偏偏长了张嘴呢。 高二五班。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教室里乌压压乱糟糟的打成一片，一点学习精神都没有。 声音震耳欲聋，简直令人发指！ 邹和走上讲台，叹了口气。 看向闹哄哄的学生，扯着嗓子，喊道：“今儿个是哪位明星出了绯闻，还是哪个网红翻了车，让各位矜贵的少爷小姐们，都上课了还安静不下来啊？” 邹和脾气很好。 性格也很佛性。 他话音刚落。 底下笑声一片，就在这时，邹和朝着门口招了招手，说：“今天班里来了个新同学，让我们欢迎一下我们的新同学。” 九月初。 嘉城依旧高温。 酷暑难耐。 教室里沉闷的空气在吊顶的风扇吹的四处游走，仿佛如同热浪扑在每个人身上。 黏腻。 又让人窒息。 忽然。 有一抹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教室里的吵闹声静了下来。 几十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小姑娘。 像是参观一件很优美的展览品。 阮书意走到了讲台，声音脆生生的，“大家好，我叫阮书意，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很快融入班级，交到新的朋友，和你们打成一片。” 小姑娘站在讲台上。 穿着小碎花裙，皮肤粉里透着白净，一双明亮的杏眼看起来又纯又无辜，粉润的唇微微抿着，额前有几缕碎发落下。 看起来又纯又欲。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阮书意身上，让台上小姑娘不免有些紧张，她双手背在身后，紧抿着唇，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小的梨涡露了出来，乖巧中又平添了几分俏皮。 “太纯了。” 坐在中间的男生先是吹了个口哨：“转学生也长的太好看了，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 后面的同学接话：“别说，她长的还真的好看，又纯又甜，谁看了不心动啊。” 前面戴着眼镜的池雨初总觉得眼前的人眼熟。 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偷摸着拿出手机查了下最近高校比赛得奖的名单。 当即拍了下桌板，声音拔高：“怪不得我觉得她眼熟呢！你们看！人家参加的比赛，拿过的奖，比咱们吃过的大米都多！” 阮书意：“”这话水分太多，我不认。 “啥玩意儿？” “学霸？” “哇！学霸还长这么好看，绝了！” 阮书意：“” 那些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她身上。 如芒在背！ 她很想澄清一下。 她的确参加过比赛。 但也就几场，拢共也就得了几个奖，那位同学也太玄乎了些！ 阮书意：“”我还能洗白么？ 班级里闹哄哄的。 邹和也不恼。 他十分慈祥的尊重着新同学的意见，问：“阮同学，你看，你坐后面那个靠窗的位置，行不？” “？” 第10章 小东西，好没有良心啊 邹和反手指着教室里唯一空出来的两个座位。 又特意指向靠里的位置。 重复了一遍：“坐靠窗的位置，光线挺好，你看怎么样？” 那语气听着是询问。 但阮书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整个班里也就那两个座位空着。 她还有拒绝的余地？ 并！没！有！ 阮书意乖巧的点点头，“谢谢老师。” 随后。 走到了第五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旁边的座位空空荡荡，看着不像是有人坐过。 她放下书包。 前前桌的男同学带着几分一言难尽的表情转过头来。 “同学。” 阮书意抬眸，“？” “你听过咱们一中的传奇人物么？” 阮书意摇摇头。 男生来了劲，“你知道周牧野么？” 阮书意脑海里晃过一道身影，下意识点点头。 那人激动起来：“一中太子爷，混世小魔王，打架闹事处分不断，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你一个新生，才刚来，居然就听过了他的故事？同学，你可以啊。” “” 阮书意从同学口中抓住了几句话的要点。 太子爷。 小魔王。 打架。 闹事。 处分。 让人闻风丧胆。 脑海里那个人的影子，从雏形的朦胧轮廓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想起了早上少年在巷子里，满眼戾气的样子。 脸色白了几分。 “他也是一中的？”阮书意揣测着同学话里有话的意思，“是我们班的？” 男同学小鸡啄米般点头。 阮书意咽了咽口水，一向灵敏的第六感在此刻冒出一个很强烈的念头。 她问：“他该不是坐在我前面的？” 说是疑问句。 口气确实肯定句。 阮书意看了前桌空着的座位。 有几本书还在凌乱无序的放在书桌上。 说明是有人坐的，而整个班里，除了前面桌子看起来有人，也没有其他的空位了。 男生摇摇头，“我和你说” 门口传来吊儿郎当的笑声。 “报告。” 蒋一鸣站在门口，“邹老师，我能进去了么？” 邹和笑容敛起，瞪了门口的人一眼，略带嫌弃，“进进进，成天迟到，你家学校是从故宫走过来的是？我看你环整个首都时间都差不多够了。” 蒋一鸣双手插兜，从邹和面前路过，漫不经心的说，“老师，我错了。” 邹和神色稍缓。 “知错能改” 他还没说完。 蒋一鸣又满脸欠揍，“我错了，但，我下次还会。” 班里笑声一片。 刚刚还八卦的男同学也笑出了声。 整个班级看起来都格外和谐。 只有坐在第五排的阮书意，小眉头紧紧皱着，目光落在蒋一鸣身上，看着他越过人群，走到了她面前。 很自然的坐在了她前面。 然后。 笑着转过来和她打招呼，“hi，新同学，我们早上才见过，现在又见面，是不是说明我们很有缘？” 阮书意表情有些绷不住，思绪还停留在，连那个座位都有人，刚刚那个同学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了几秒。 想，我和他，缘分总不会那么深？就连上个学，还能成了同桌不成？ 她不信。 然而。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报告！” 少年声音带着倦懒，似有气无力着，站在门口，引起了全班的关注。 包括阮书意。 她从惊讶中猛抬起头，呼吸一滞，一眼就看到了周牧野。 他还是早晨的装扮，校服拉链拉到一半，微微敞着。 早上的阳光透过走廊洒了下来，落在他身上，晕染出了金黄色的轮廓，少年的眉眼少了早晨的戾气，平添了几分柔和。 那颗泪痣落在眼睑下方。 像是要破茧而出的蝴蝶，想要从中飞出来，又好看又迷人。 邹和看了眼门口，照着把佛性贯彻到底的性格，已经完全没了脾气。 “进。” “谢谢老师。”少年嗓音又低沉又撩人。 刚跨步向前，就对上了阮书意的视线。 小姑娘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洋洋洒洒的落了进来，照在小姑娘整张脸露上，她皮肤在光影之下，白的近乎透明。 那双纯净无暇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小姑娘红润的唇泛着浅浅的水光，像夏日可口的冰镇西瓜，看起来很好咬。 两个人距离隔的不太远。 他甚至能看到小姑娘眼底里的无措。 怕我么？ 周牧野反应过来，只觉得胸腔微微起伏，心跳儿在这个夏日里变的格外快。 他信步走到阮书意面前。 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坐了下来。 周牧野微微挑起眉，狭长的眼睛盯着她，堆着满脸的痞笑，“你好啊，小同桌。” 阮书意立刻挺直了背脊，坐的笔直，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难怪。 刚刚男同学非要和她科普一中小魔王的传奇。 原来。 是她笨。 没有读懂刚刚同学善意提醒中，还带着几分悲凉的同情。 她表情有点儿僵硬。 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奶猫，在挣扎中，发出一阵很轻飘飘的：“喵呜～” 班里自从周牧野进来以后，就像是消了音。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着。 生怕一个不注意。 惹了大佬不高兴。 大佬不高兴。 管他是男是女。 上手就是一顿胖揍。 阮书意深受气氛感染，连呼吸声都变的轻而缓，周牧野看着小姑娘谨慎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很逗儿。 试探性的伸手捏了一把他可爱小同桌的小脸儿。 小脸蛋粉粉的。 手感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细腻。 唇角一点一点往上扬，渐渐笑出了声，“小东西，好没有良心啊，早上我才帮了你，这会儿就不认识我了？” 阮书意的粉粉软软的脸颊，在周牧野一拉一扯的力道中，缓缓浮起一抹红晕。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泛着水光的眼里写满了委屈，嘴慢慢瘪起来，“没，没有不认识。” 周牧野的手松开，懒洋洋的一手撑着脸，看着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晕染出一抹红晕。 “那就是认识了？”他不大正经的调着笑，眼尾微微勾起，直勾勾的看着她，“嗯，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小东西。” “” “周牧野！”邹和平地一声吼，可不能让他霍霍了好不容易转来的优等生，“你能不能像点样子，看看你，那什么坐姿？你真当你是来当皇帝的了？” “嗯？”周牧野声音依旧懒懒的，闲闲的，弯着唇说：“老师，我就是好不容易有了个同桌，一时间心情有点激动，对同桌表达一下友好。” “是不是啊。”他明目张胆地盯着阮书意，眼睛像是在放电，目光直勾勾地，“小同桌。” “” 阮书意正襟危坐。 背脊挺得笔直，心里又慌又乱。 脑子更是搅成一团乱麻。 呜呜呜～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和他一个学校不够，还一个班？一个班就算了，居然还是同桌？？？？ 救命！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样的孽缘？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邹和终于看不下去了，打算救转学生与水火，大发慈悲的喊了声：“任言，要不你和阮书意换个座位，让女生坐前面，比较不影响学习。” “” 刚刚话还很多的前前桌，万万没想到，反转来的这样快。 顿时像是让人掐住脖子的小鸡，哆哆嗦嗦的抬头，那眼神大有一种，【你干脆杀了我。】 下一秒。 任言就听见了周牧野低沉暗哑的嗓音。 “不用这么麻烦，我看小同桌和我坐的挺好的。” “” 周牧野目光落在阮书意身上，语气又沉又撩人，“是不是啊？小同桌。” “” 第11章 周哥，咱能不能做个人 阮书意被他盯得不自在，她悄悄抬头，看见周牧野吊儿郎当的看着自己，心口重重的一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老师，不需要换座位了，不用麻烦。” 话音刚落。 全班同学看着阮书意，满脸都是同情。 只有任言，眼里的感激之情难以言喻，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说上一句，【谢谢女侠！】 邹和看了一眼台下。 叹了口气。 完全没有了脾气，佛系的拿出课本，“那就上课，把物理课本拿出来。” 阮书意在书包里翻出崭新的物理课本放在桌上，就听见了同桌的声音，“小同桌，我没带书，能不能和你一起看啊？” “” 坐在前面的蒋一鸣很暖很贴心的转过头：“周哥，我刚好带了物理书，你要不要？我拿给你啊。” “” 阮书意动作顿住。 挪课本的手悄悄往回缩了缩。 “” 周牧野不禁冷笑一声，抬脚踢向蒋一鸣的椅子，嗓音冷清清的，“我看你的不是物理。” “?” 蒋一鸣看着眼前大写的【物理书】，怀疑他寒窗苦读十几载的语文得到了本质上的侮辱。 刚要辩驳。 看见了周牧野的表情后，转口转的特别自然，“我还以为是物理书呢。嗐，原来是语文啊。那没办法了，周哥，你凑合着和同桌一起看，阮同学一看就很好讲话，是不。” 阮书意：“” 她转过头。 看见周牧野正一手托着脸，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 少年的指尖很轻的点了点桌面。 像是一种命令。 阮书意很从心的，把缩回去的物理书，又重新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很软骨头的小声叨叨：“只许一次喔。” 小姑娘带着几分谨慎，小心翼翼的把课本挪到了两张桌子中间的位置。 身子不动声色的往他这边靠了靠。 周牧野一直对女生的脸，不大感冒，觉得女孩子长来长去，都是一个样子，两个眼睛一张嘴，一个鼻子两只耳朵。 还能变出花儿来？ 和蒋一鸣一块儿出去玩的时候。 蒋一鸣总是拉着他看美女，他属实看不出蒋一鸣兴奋到尖叫的美女到底美在了哪里。 可他眼前这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小姑娘。 好像长的——就真有点不一样。 小姑娘皮肤很白，一双杏眼明亮又清澈，粉润的唇泛着浅浅的水光，思考的时候会咬笔头，小眉头微微皱起。 扎着高高的马尾，马尾辫的长度落在她细腻光滑的脖颈往下，如墨的辫子在她动的时候，脖颈处的肌肤若隐若现。 像是一把羽扇。 轻轻地，搅乱着少年平静的心。 原来。 真的有人长的格外与众不同，格外让人记忆深刻。 邹和在台上讲的绘声绘色，正要找人答题。 课堂上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老师突然点名。 学生们纷纷低垂着脑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邹和点了自己。 邹和看了一圈教室，喊了阮书意：“阮书意，动物细胞体外培养需要满足哪些条件，你来和大家说说。” 班里几十个脑袋齐刷刷看了过来。 阮书意表情一僵，站了起来，回忆着学习的内容，舒了口气，从容不迫，“动物细胞体外培养需要满足五个条件。” 她神色自若，答起来从善如流。 “无毒，无菌的环境。合成培养基需加血浆，温度与动物体温相近。c02能调培养液ph。” 她声音很软很甜，咬字带着点儿家乡音，有点儿软绵绵的，听起来特别舒服。 邹和很满意。 认定了新转来的学生，的确是个不错的学生，“坐下。” 阮书意礼貌的点点头，“谢谢老师。” 邹和在黑板上写下要点。 阮书意打开笔记本，神色认真，一笔一画在本子上写下重点，小姑娘的字整洁娟秀，和她的人一样，给人感觉如沐春风。 但她有个小小的坏习惯。 咬笔头。 周牧野看着小同桌咬笔头的动作，忍不住伸手从她手里夺过了铅笔，语气温柔到近乎暧昧：“小同桌，你这个习惯不太好啊。” 阮书意：“”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哪有人这么唐突的？ 她觉得荒唐，又碍于那人自身带着的气场一直压迫着自己，只能在心底里暗搓搓吐槽。 坏蛋！ 大坏蛋！ 谁知，大坏蛋一本正经，很严肃的说着：“笔上有很多细菌，很脏，容易造成细菌感染，引起呼吸道感染，引发出一系列疾病，会生病的。” “” 阮书意有点莫名其妙，一下子云里雾里的，怎么好好地上起了医学课了？ 难不成！ 她忽然很小声的问他：“你学医的吗？” 周牧野扬眉，似乎觉得她的话很新奇，盯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很轻的笑了声，“嗯，是啊。” “啊？”阮书意心里的害怕渐渐消散了些，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崇拜，又小声问：“学医很难，那你以后是打算报这个专业吗？” “嗯。”他顿了顿，说：“大概是。” “哇。” 小姑娘的惊慌，让崇拜击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我一直很崇拜白衣天使，看不出来，你的志向居然这么远大。” “嗯。”周牧野摸了摸鼻子，“还行。” 坐在前面的蒋一鸣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周哥，您还能要点脸儿？ 蒋一鸣一言难尽的看着傻乎乎的阮书意，“那个，打扰一下？” 周牧野扬眉，“？” “周哥，咱能不能做个人？” 周牧野：“？” “你说你学医，你分的清红霉素和青霉素么？” 蒋一鸣说着说着，肩膀微微发着颤，语气带着轻快，“螺旋杆菌，是做什么的，你记得下来么？” “” 阮书意默默听着蒋一鸣的话。 心里产生了犹疑，转过头看周牧野。 那人云淡风轻，坐在座位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那啥玩意儿？我记那个干啥儿？” 阮书意：“”所以，我是猴？从头到尾，小丑竟是我自己？ 剧情反转太快。 小阮一时间很难消化，这狗听了都直摇头的话，她居然一字不落的全信了？ 还为早上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而感到羞愧？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了门，离谱到了家！ 【作者题外话】：周哥：今天又是内心狂喜的一天，我媳妇儿居然是我同桌儿。 第12章 小同桌，怎么还脸红啊? 蒋一鸣看着小姑娘一脸呆滞的表情，忍笑忍到肩膀发颤。 到底止不住笑声，笑了出来，“周哥成绩是出了名的差，还学医，笑死个人了。哈哈哈，阮同学，你也太好骗了。” “” 阮书意带着几分恼怒的目光盯着周牧野。 周牧野也看着她，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对上她的眼。 笑容带了几分痞意，舔了舔唇，没有半分愧意，“嗯，我和你开个玩笑。” 阮书意“”一点也不好笑，谢谢。 让人当猴耍的羞愤感瞬间挤满了整个胸口。 阮书意脸爆红，忿忿的转过身去，她觉得自己真的太丢脸了。 丢人都丢到银河系了！ 就在阮书意尴尬都快要抠出一个老古都四合院的时候。 耳边又传来了周牧野痞里痞气的声音。 “小同桌，怎么还脸红啊？是同桌长的太帅了，晃到了你的眼睛吗？” 阮书意：“”真不要脸！ 不要脸继续说：“那你得天天保持脸红啊，接下来我们可是得天天见的关系。” 阮书意：“” 蒋一鸣好奇道：“周哥，你从哪儿看出来人家是因为你太帅脸红啊？” 周牧野闲适的抬了抬眼，含着几分笑，声音又沉又撩人，“难不成我同桌脸红，还能是因为你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 蒋一鸣属实让他脸皮的高度又震惊了一回。 竖起了大拇指。 “优秀啊周哥！” “嗯，高处不胜寒，你大概这辈子也体会不到了。” 蒋一鸣：“”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阮书意脸皮薄，经不住逗。 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耳尖，连脖颈都染上了红。 她咬了咬唇，带着几分微弱的辩解：“我我我没有脸红。”这话说的，狗都不信。 果然。 狗都不信的同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学她说话：“嗯，你你你没有。” “” 周牧野吊儿郎当的看着她，说的话依旧欠揍，“小同桌，你你你是有结巴啊？” “” 阮书意让人这么盯着，又羞又恼，温软的声音多了几分恼意，“我没有！” “嗯，终于顺了。” “” 那人又十分欠揍了补充了句，“看来，治疗小同桌的结巴，任重而道远啊。” “” 周牧野：“没事儿，咱们还要同桌两年，我会帮你的。” “” 周牧野：“我的偶像是雷锋，放心，我会帮你的。” “” 就在阮书意觉得空气里都飘荡着窘迫的时候，远方终于传来了下课铃的声音。 她得到了神的救赎！ 那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听见蒋一鸣喊周牧野。 “周哥，走走走，去篮球场啊。” 阮书意紧绷的神经一松，长长的舒了口气，想，【赶紧走，快走！】 然后。 她的同桌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拖着长长的调子，说：“小同桌。” 阮书意心里一个咯噔。 缓慢的抬起头。 周牧野挑眉，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看见少年眼睑下的泪痣，闪烁着浅浅的光。 “要是让我知道你找老师调座位了。”少年拖着调子，靠近她，低声说：“当心我揍了你哦。” 阮书意忽然有些心塞，少年温热的气息还在耳畔，她却感觉周围凉飕飕的。 她吞了吞口水，说话的语速慢慢吞吞的，磕磕绊绊的开口，“我我不会的。” “嗯。”像是很满意她的答案，周牧野唇角勾起一抹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真乖啊。” 说完。 他懒懒的起身。 从座位上离开了。 他一走。 阮书意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喷了空气清新剂，格外清新。 昨天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呵。 算了。 无所谓。 一个周牧野算得了什么呢？和阮建国一对比，顶多是个小渣渣！ 你都能从阮建国手下跑出来。 何况一个周牧野！ 像是某种程度上的自我鼓励。 阮书意郁结的心，渐渐变的轻快起来。 小意意，没有困难的同桌，只有勇敢的小意意！ 教室里还有一些留在班里的学生。 看热闹似的看向她的位置，窃窃私语。 “周哥从高一就没有和谁同桌过，你看这次是为了什么破例了啊？” “我盲猜，转学生可能得罪了周哥？” “我觉得很有道理，不然为什么周哥走之前，还要刻意提到不许新生要求换座位？” “好可怜啊。刚来咱们学校，就让太子爷盯上了。” “你忘了，之前有个不怕死的女生，和周哥告白，下场多惨？” 阮书意闻声，竖起耳朵，很着急的想问，到底多惨啊？你倒是赶紧说啊。 然后。 她就看见，那几个人对她投来同情的目光，异口同声。 “替她默哀三秒！” “阿门。” 阮书意心里拔凉拔凉的，好不容易安慰自己的那些话，又倒豆子似的漏了个一干二净。 呜呜～ 好像新得开始，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忽然。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阮书意。” 她抬起头。 看到门口站了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白白净净的，像个贴心的邻家小哥哥，“出来一下。” 他话音刚落。 班里的人齐齐看向阮书意。 阮书意一脸莫名：“？”看着我做什么？ 她放下笔记。 点点头。 走了出去。 班里再次爆发了一阵小型的娱乐周记会现场。 “我艹我艹，她居然还认识简澄？” “不一般啊转学生！连咱们校草都认识，呜呜呜～简澄就是我的人间理想。” “拜托，我们周哥也很酷好么。” “周哥酷是酷，可是架不住简澄更容易亲近啊，亲和力满分的校草学长谁能拒绝啊？” “好像很有道理。” “是。” “我居然无法反驳！” 教室门口。 阮书意：“请问你是？” 简澄高出她许多，目光和他声音一样，带着平易近人的温和，说：“你好，我是简澄，我姐和庄斯宜在一个实验室里工作。她托我照顾一下你。” 【作者题外话】：周哥：我是校霸 简澄：我是校草 周哥：我是她同桌 简澄：我认识她姐 第13章 他女朋友，好漂亮啊 阮书意站在走廊。 仰着头看他，刚走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周牧野，突然来了个温文尔雅的简澄。 简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 简澄都好有亲和力啊啊啊啊—— 她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你好，我是阮书意，很高兴认识你。” 眼前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修的利落干净的短发，眼睛含着笑。 个头很高，身量颀长，给人感觉像是三月里的春风。 很舒服。 简澄朝她笑，带着低低的气音，又阳光，又俊朗。 他说：“走，带你逛逛一中？” 阮书意一整节课的拘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姐姐好朋友的弟弟，四舍五入，就是姐姐的弟弟，姐姐的弟弟。 也算是这陌生的校园里，唯一和她扯得上点关系的熟人。 既然是熟人。 那就很没有必要拘着了。 她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小梨涡浅浅的露出来，“好，那就麻烦你了。” “嗯。” 简澄往前走，说：“不麻烦。” 两个人从德艺楼走了出来，正对面是一座三层楼建筑。 简澄说：“那是图书馆。” “哦哦。” “你有需要借书，可以去那里看看，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我。” 简澄说完，停了一下。 阮书意一直跟在他后头，冷不防撞上了他的背，捂着额头，忙说：“不好意思——” “没事。”简澄不大太在意：“忘了和你说，我在高三十班，你有事情可以上去找我，就在你楼上。” 阮书意：“好。” 又走了一段路。 绕过一片绿化带。 简澄指着前面：“那是食堂，味道一般，学校后门有一条小吃街，味道还行。” 他看向阮书意，“有时间，我带你去逛逛？” 阮书意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他的五官更柔和。 她扬起笑容，脆脆甜甜地说：“那就麻烦师兄了。” “嗯。” 师兄看着很温和。 其实真接触起来，也很高冷啊啊啊啊—— 阮书意没穿校服，走在校园里，难免引起注意。特别是她身旁的那个人，还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几个学生路过。 “喂，那不是简澄吗，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啊？没见过啊。” “不是我们学校的，看她也没有穿校服。” “不会是简澄的女朋友？” “不应该呀，没听说过简澄有女朋友啊？难不成高岭之花，最终还是被人摘下来了？” “你看他女朋友，好漂亮啊。” “果然物以类聚” 阮书意：“”要不要这么离谱？这就把我给简澄安排上了？ 她朝简澄靠近了些，伸手戳了戳简澄的手臂。 简澄停下脚步，看她。 “？” “” 该不该解释一下啊？ 好好地出趟教室，毁了别人清白是不是不太好啊？ 万一简澄有喜欢的人。 让人误会了。 不行不行。 她不能这么干。 阮书意犹豫着开口，有几分心虚，“那个，要不要替你澄清一下啊？” “啊？” 阮书意：“就是刚刚那几个人说的话。” 简澄扭头看了一眼刚刚路过的人，眨了下眼睛，带着几分不解，“啊？” 阮书意：“” 他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啊？ 阮书意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让人怎么说啊？ 一颗圆滚滚的篮球腾空飞了过来，有人大叫：“小心啊——” 阮书意反应慢了半拍。 杵在原地，僵硬的转过头，就看见橙色的大圆球直直地冲着自己方向飞过来。 下意识要躲。 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危险降临，她都会无意识的先捂住头。 好像护着头。 身上哪里受伤，都是不打紧的。 可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来临。 阮书意心脏骤缩，跌落在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里，嗅到了一阵好闻的浅浅的青柠香气。 她缩在少年怀里，那是绝对的安全领域。 她听见了那人胸腔里起起伏伏的心跳声，还有来自头顶一声很轻的闷哼声。 “周牧野——” 阮书意从他怀里抬起头，神色慌张，也忘了害怕：“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周围一片惊叫。 周牧野捂着后脑勺，被砸的眼前发黑。 说实话。 真，就还挺疼的。 英雄哪儿那么好当啊。 可想了想，要小姑娘让球这么一砸，估计得晕过去。 又觉得。 替她挡了。 也挺值得。 他松开怀里的小姑娘，后脑疼的有点儿凶，他揉了揉脑袋。 看了眼小姑娘吓到惨白的小脸儿。 笑的吊儿郎当的，“小同桌，这么担心我啊？” 他稍稍靠近了些，歪了歪头，露出一抹痞痞的笑，“嗯？” 阮书意：“”这个人，怎么一点正形都没有。 篮球顺着地面，骨碌碌的滚了好几圈，落在了前面的草坪上。 几个穿着篮球服的少年跑了过来。 带着满脸的惊恐，看着大佬略微红肿的后脑勺，生怕大佬一个不高兴，大佬反手就揍他们一顿。 几个人齐刷刷的低下头。 态度可谓恭恭敬敬，“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我们不是故意的。” 怕大佬不相信，郑重其事，“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书意的性子一向温软，却在看见罪魁祸首后，小脸一红，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带着意味明显的谴责：“那么大的空地，都不够你们发挥啊？非要砸到人了才知道怕？” 刚刚很怂的男同学，让一小姑娘指着鼻子骂，顿时火气都上来了，“你怎么不说学校这么大，你就非要往我球上撞呢？要不是护着你，周哥能让球砸到？” 男生话说的很冲。 他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责任都往阮书意身上推。 简澄有点听不下去了。 想替她说话。 哪有这样说一个女孩子的？ 太没有风度了。 一个大男人，和小女生计较，说出去简直是让人笑话。 他稍稍上前。 就见小姑娘战斗力爆棚，她拦在周牧野前面。 周牧野让她挡住了小半个身子，她像护崽子似的护着后面的人，白净的小脸都气红了。 “你这叫强词夺理，学校每个区域都是划分好的，你非要这样扯的话，那还要什么规矩？” 阮书意气不打一出来，“你当校规是摆设？还是你觉得，你的存在盖过了纪律性的校规？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真心诚意认个错，是在你身上扒了皮还是掉了你的肉？” 第14章 我同桌，是我的人 男生先前忌惮周牧野，见大佬都没有动静。 气焰变的嚣张起来，“你管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今天就是砸你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里动静闹的太大。 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带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那边出什么事了啊？” “好像是高二的，课间打球砸到人了。” “本来要砸到那个穿碎花裙的，周牧野挡了。” 那人一脸惊悚，“砸到周牧野还这么屌？我艹！不怕死啊。” 同伴摇摇头，“哪儿啊，和周哥道歉了，那个穿碎花裙的可能气不过多说了几句，人家一个大男人，那能让女生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啊。总是想教训教训的。” “可周牧野在诶。” “大概是看周哥没有动静。” “啧。”那人轻叹。“都能替那个女孩子挡了，还敢骂她，是该夸他勇气可嘉，还是说一句，没情商真可怕啊。” “谁知道呢。” 小姑娘气乎乎的。 小脸红红的，像是新鲜摘下来的水蜜桃，粉扑扑的。 她的眼周红红的，像是让人气的随时要落泪一样。 看起来特别惹人心疼。 周牧野站在她身后，似乎没有料到小姑娘会替他出头，他看着小姑娘的目光有些微微出神，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东西。 好像。 又让人。 填了一些很柔软的东西进来。 不那么空荡荡了。 他伸出手，一把把阮书意扯到了自己身后。 目光冷冷的盯着出言不逊的少年，眼神透着彻骨的凉意，不耐烦道：“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 对面的小姑娘变成了大佬。 那一刹那。 整个世界都变的安静了下来。 刚刚还很嚣张的男生明显被吓了一跳，很怂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瞬间屁都没了一个。 周牧野：“同学，暴力行为，在学校不应该被推崇啊。” 少年更了一下：“”到底是谁以暴力闻名一中啊。 但他不敢说。 只低着头。 一声不哼。 周牧野眼底沉了沉，上前，走了几步，把让人遗忘的篮球捡了回来，篮球在他指尖上像个陀螺似的转着圈。 他吊儿郎当转着球。 唇角弯了弯，笑容邪邪的，自带强大的压迫感走向少年。 “是不是这样？” 他手中的球被抛向空中，在空中打了个旋，重重的砸在少年身上。 又骨碌碌的顺着少年身体反弹。 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周牧野：“你今天是打算这样砸我的小同桌么？” “”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周牧野会直截了当的上了手。 真不愧是人狠话不多的大佬！ 被砸中的少年。 除了死死咬住唇，忍痛以外，更怕又因为哪句话得罪了大佬。 那下场大概会比现在惨很多。 蒋一鸣就在这时候跑了过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怎么了这是？” 周牧野没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挺直脊背的男生，带着几分玩味：“嗯，我替你砸了，是不是和我小同桌扯平了？” 蒋一鸣看了看低着头，一副忍气吞声的男生。 又看了看一脸惊慌的阮书意。 用手肘撞了撞周牧野。 “阮同学让人欺负啦？” 周牧野扬眉，“嗯。” 蒋一鸣急了，“嘿，敢欺负我们五班的，不要命了啊？” 男生低垂着头，咬了咬牙，不情不愿，“扯平了扯平了。” 周牧野：“嗯？” 男生疑惑抬头，“？” 周牧野：“真心诚意说句对不起很难？” 男生：“”就很羞耻！ 咬了咬牙，忍辱负重，声音大了些，“对不起，我不敢了。” 周牧野看了男生一眼，语气平静，“记住了，这是我同桌，是我的人。” 男生用力的点点头。 周牧野懒得再看他，“滚。” 男生从惶恐中抬头，确认大佬放自己一马。大喜过望，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我艹。”蒋一鸣手搭在周牧野肩上，“周哥，太帅了啊！” 他贴近周牧野，小声嘀咕，“你是不是看上阮同学了啊，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周牧野甩开了肩上那只爪子，往前走，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没有。” “嘿！瞎扯你。”蒋一鸣追了上去，“你他妈骗别人就算了，骗兄弟，你良心不会痛么？” 又是护着。 又是撩着。 好好地和我逛着小校园。 我说怎么回事儿，一下开了小马达哒哒哒直冲过来。 原来是为了给阮同学挡篮球，你说你没兴趣？ 说出去。 狗都不信你。 大概察觉到了蒋一鸣的不满。 周牧野冷清清的瞥了他一眼，冷淡淡道：“没良心，不痛。” 蒋一鸣：“？”狗都没有你狗！ 走了几步。 周牧野突然停住了脚步。 蒋一鸣一个晃眼的功夫，就要撞了上去。 周牧野一个侧身。 蒋一鸣从他身侧晃了过去，险些与大地来了个零距离热吻。 “？” “我不是你最爱的bb了么？”蒋一鸣不可置信的抬头，哀嚎：“你都不扶着我一下。” 周牧野看着他，“哦。” 蒋一鸣：“”友尽兄弟。 蒋一鸣梳理着周牧野的恶状，“我觉得你变了，你自从今天来上课就不一样了，从前你和我都是亲密无间的。我没有变，变的人一定是你！” 周牧野抬眼。 蒋一鸣傲娇的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别以为我很好哄，我告诉你，我很难——” 蒋一鸣：“”我艹，终究是我错付了。 他就这么看着周牧野目光炽热的盯着阮书意方向，声音暗哑低沉，“小同桌，要上课了，还不走？” 压根没有给他多一个眼神。 蒋一鸣看着空气中传播的电流。 实锤了！ 周哥对小同桌不一般！ 突然被点名的阮书意背脊一僵。 整个人立正站好。 转头。 对上了周牧野深邃又勾人的眼神。 阮书意：“”能不能不要用大人的语气管我啊？ 她心里暗自腹诽：凶巴巴的大坏蛋！ 第15章 小同桌，你的行为很渣女啊 周牧野见人不动，扬眉，往前走了几步。 阮书意吓的一个哆嗦，立刻没了刚刚的怼人的硬气，像是没有骨头的小奶猫儿，软绵绵道：“走走走，我走。” 说完。 她转身和一旁的简澄说：“师兄，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在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 简澄扫了周牧野一眼，看向小姑娘眼神温柔，薄唇轻启：“嗯，路上小心。” “好。”阮书意说：“你也是。” 那头周牧野已经走了过来，直接提着小姑娘衣领往前走，语气略带谴责：“道个别，是打算来个流水席么，你高二了很闲啊？怎么和别人那么多话讲？” 阮书意：“”喂，能不能不要拎着我走，我觉得我好像狗！ 她挣了挣。 “” 呜呜呜～ 挣不掉。 我好像狗！让人牵着绳子在操场溜儿。 鬼知道周牧野干什么突然不高兴。 蒋一鸣跟在两人后头，一副我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勾起一抹坏笑，小声叨叨：“周哥这是春心萌动啊。” 阮书意捏不准大佬的心思，苦着一张脸儿。 让人拎着，像只小鸡仔一样，在校友的注视下，捂着脸进了教室。 太社死了！ 啊啊啊啊—— 简直是凌迟！ “你们看啊，新同学真的得罪了周哥。” “谁不知道在一中得罪谁都行，就是不能得罪周哥啊，周哥收拾人从不讲武德，可怜的转学生。刚来就撞上枪口了。” “你看啊。转学生简直是被拖着回来的，好惨哦。” “啊～好可怜～” 那些交头接耳的声音很小，但是阮书意还是听到了一些。 阮书意的心拔凉拔凉的：“”完了，我肯定完了。 两人回到座位。 阮书意脑子里还回荡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周哥不讲武德】 【转学生好惨哦】 【好可怜】 呜呜～ 小意意，别怕，别向黑暗势力低头。 别怕。 阮书意在心底里给自己不停打着气，想，他有什么可怕的啊，比起阮建国！对，和阮建国比起来，那就是大巫见小巫。 好像真的有被安慰到。 瑟瑟发抖的小心肝儿稍稍得到了缓冲。 下一秒。 “小同桌。” 坐在旁边的周牧野伸手戳了戳阮书意，刚建起来的城墙又顷刻间瓦解，稀碎了一地。 小姑娘明显受惊。 身子微颤了一下。 吞了吞口水，僵硬了转过来，底气多少有些不足，“嗯嗯嗯？” 周牧野眯着笑，笑的张扬又撩人，“你和简澄很熟啊？” 阮书意紧张的扯着指尖，心里直打鼓，“不太熟。” “哦。” 提到嗓子眼的心，见大佬没有了动静，又缓缓下降。 周牧野：“不对啊。” 阮书意：“”拜托，你一句话不能说完整么？ 降至一半的心。 又猛地提了上来。 阮书意看见周牧野那双深邃透明的眼睛里，染上一抹戏虐，“小同桌，你好像很怕我啊？” 哪里是好像！ 把好像去掉好吗！ 阮书意沉默几秒钟，脑子灵光一现！ 走大佬的路，让大佬无路可走！我可真是个小聪明。 阮书意朝他露出一抹很甜的笑容，小小的梨涡浅浅的显了出来，“没有～我只是听了太多关于周哥的传说，太仰慕你，还没有找到好的，合适的方式来和你相处！” 周牧野：“”仰慕我？ 周牧野表情僵住，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一瞬，看着小姑娘嘴角挂着笑。 水灵灵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神情看起来又认真又严肃，心尖儿有一块地方，让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说她仰慕我？ 呵—— 真是，狗听了都大喊离谱。 当他智商还不如狗？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小姑娘软糯糯的小脸儿，起了使坏的心思。 他勾着唇角，勾起她的下巴。 眼睫稍抬，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惊愕的表情，冷清清地说：“仰慕我，嗯？” “小同桌。”周牧野漫不经心地说：“撩了我，要负责的。你怎么知道，我当了这么多年单身狗，早就想脱单了。” 阮书意：“” 闹哄哄的班里安静了一瞬。 学生们：“”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大佬？ 坐在前面的蒋一鸣，忍不住转头，看见少儿不宜的画面，直呼，【我艹了，我真的艹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周哥？ 蒋一鸣的脑袋嗡嗡作响，头上天雷滚滚，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以前一直以为周哥不近女色是个钢铁大直男。 万万没想到。 周哥撩起人来。 那是王者级别的！ 学到了学到了。 当事人阮同学一时间跟不上大佬的脑回路，纯净的杏眼很轻的眨了眨，眼里写满了迷茫。 阮书意：“啊？” 她什么时候撩人了。 负责？ 什么样的负责啊？ 阮书意很小声的说：“我我没有，你冤枉人。” 听了这话。 周牧野也不恼，他唇角弯了弯，明亮的眸子带着满眼的笑意。 话里带着几分调笑：“小同桌，你的行为很渣女啊，撩了人就不管了，我很伤心啊。”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它都喊痛了。” 阮书意：“” 救命！ 他也太会了。 谁来救救我。 阮书意脸上泛红，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像小狗眼似的，眼睛又亮又圆。 强装着镇定。 没多少底气地说：“你你你不要乱开玩笑，不好笑。” 阮书意看着他那双勾人的眼睛，她的心跳莫名开始加快，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在胸腔里撞个不停。 她咬了咬唇。 下一刻。 周牧野低沉的嗓音响起。 “小同桌，你脸红了啊？” 那声音又沉又撩人。 像是勾人的小钩子。 抓了一下阮书意的心。 他说：“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他往阮书意身边挪了挪，笑的又痞又撩人，“是因为你同桌，我么？” 扑通， 扑通。 胸口里的小鹿乱撞个不停。 像是要从身体里撞出来。 他靠的太近，阮书意咬唇，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长长睫毛颤了颤。 嗫嚅着开口：“你你坐回去。” 她刚说完。 上课铃声响起。 【作者题外话】：软软：呜呜呜——我当时害怕极了 周哥：我的小同桌真是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喜欢，嗯。 第16章 想藏起来她的可爱 语文老师于姝玉抱着课本进来了，于姝玉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样子。 个子也高一米七五身材窈窕，五官秀丽是一中出了名的好看。 人美声音也很甜。 因此，人美声甜的老师有些缺点，学生们也是能包容性广泛的接纳的。 毕竟。 这么漂亮的老师。 已经不多了。 学生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于美丽。 于美丽刚走进来，就吼了一句，“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我在对面楼都听得见！吵什么吵，要不要出去吵。” 她一眼就扫到了没个正形的周牧野。 从桌上捏断了半根粉笔，瞄准座位最后，砸在了周牧野脑门上，“周牧野，别人的课我不管，我的课，不许胡闹。” 班里的人纷纷看了过去。 大佬偏冷白的额头上，多了个粉笔印儿。 倒吸一口凉气。 那画面太美。 视觉冲击力太大。 想笑。 又不敢。 只有坐在大佬旁边的小同桌，很不会看眼色的看见了大佬额上一点红。 忍不住。 扑哧笑出了声。 班里的学生统统看了过去。 “完蛋了。” “她居然敢笑大佬？” “她完蛋了。” “我已经模拟出了一百零八种阮同学的死法，不知道大佬选择哪一种。” 阮书意其实想忍住的。 可看见痞帅痞帅的周牧野的脸像个小花猫儿，那反差感实在太强了。 到底还是没忍住。 笑出了声。 心里因为周牧野压制，堵的水泄不通的交通，在于美丽的帮助下，一秒恢复到畅通无阻。 她笑出声，连带着讨好大佬的语气都发着颤，“哥周哥你好像像动画片里的红孩儿哦。” 看着她的举动。 周牧野摸了摸额头，手心儿上蹭了点粉笔印，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看着她笑，也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 笑到都忘了自己其实很怕我。 周牧野捻了捻指腹上的粉笔印儿，心情莫名舒畅了起来。 行。 小同桌儿高兴。 那就高兴。 大佬笑的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同学们纷纷表示，不理解。 大佬不是中了蛊。 就是让人夺了舍。 于美丽在讲台声情并茂讲着孟子：“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语文课。 讲孟子。 班里的学生听着。 昏昏欲睡。 唯有坐在大佬旁边的转学生，全神贯注在笔记上，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写着。 周牧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目看见奋笔疾书的小同桌。 不由得感慨，她真的好喜欢学习啊。 看着看着。 他的目光都变得格外的柔和，小姑娘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握着铅笔的手在笔记本上，按照于美丽的话。 写着： 红烧肉，我所欲也。 东坡肘子，亦我所欲也。 二者。 都要得兼。 舍红烧肉而取东坡肘子者，是个傻蛋。 奶茶，亦我所欲也。 雪糕，亦我所欲也。 二者。 也要得兼 周牧野：“” 他扯了扯唇角，看着小姑娘在纸上认真的临摹了半天，写的都和吃有关。 不由好笑。 怎么喜欢吃的么？ 他恍惚间想起。 在高铁上初见她的第一面，她咬着糖，很甜很乖的和小朋友说：“姐姐和你换，好不好。” 又想起小姑娘在纸团上写着鼓励的话。 还不忘塞给他一颗巧克力。 和他说：“请你吃块巧克力，希望能治愈你现在的不开心。” 唇角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扬。 想起她在小吃街眼睛发亮，和他说：“我们有巧克力，奶糖的交情，你不是坏人。” 还有。 小姑娘充满恐惧的挡住头，和他说：“别，别打我。” 到后来。 小姑娘因为害怕。 而缩进了小乌龟壳儿里，想藏起来她的可爱，装作没有存在感小透明的样子。 却还是因为他后脑勺被砸。 而重新冲到了前面。 护着他，像护崽子似的样子。 以为自己很凶，其实又奶又萌的吼别人：“真心诚意认个错，是在你身上扒了皮还是掉了你的肉？”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从来没有人护着他。 从来没有。 然后。 有个人。 很不讲道理的，走到了他面前。 那么。 与众不同。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声音又低又欲：“小同桌，很喜欢吃肉啊？” “！” 阮书意猛地抬头。 周牧野笑的痞里痞气的，一手支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多了几丝玩味儿，声音又低又欲，“奶茶，雪糕，红烧肉。” “嗯？”他调着笑：“除了东坡肘子，还喜欢吃什么？巧克力么？” 阮书意：“” 阮书意脑袋空白了几秒钟。 反应过来她的同桌居然从刚刚开始就在偷看自己的小抄，她觉得狭小的空间里，尴尬的气氛像是升到了一个顶端。 简直连四合院都拼不过来了那种！ 瓷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连着耳根都一并烫红了。 阮书意脑子里的羞耻盖过了恐惧，一时居然忘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是个大佬，红着眼睛瞪他，恼羞成怒道：“周牧野！” “嗯？” 当了一天小乌龟的小同桌忽然从龟壳里露出了一点本来面貌。 让周牧野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诶。小同桌，我在呢。” 阮书意：“”你能不能要点脸！ 伴着周牧野声音一并响起的是台上于美丽的大嗓门：“周牧野，阮书意，你们干什么呢！不要扰乱课堂纪律！” 于美丽凌厉的目光落在周牧野身上，“是不是你又影响人家好学生认真学习了？” 她可是听邹和夸了好久。 说新转来的女生是个很乖很懂事的优等生，学习和人品更是没话讲。 她从台上走了下来。 径直走到了后座。 带着谴责的意味：“我都看见了，人家阮同学一直都在记重点，你不务正业能不能不要影响别人啊？” 说完。 她在阮书意桌前停下，顺手拿起小抄，瞪了一眼周牧野，道：“你看看人家，上课都在记重重——” “？” 第17章 她眼光真不错 声音戛然而止。 于美丽：“？” 啥玩意儿？ 她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合适说出来的词。 刚刚夸的多优秀，现在脸上就多疼。 真是。 啪啪！打！脸！ 于美丽抬头对上小姑娘有点慌乱的眼神，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当场气死。 “阮同学。”于美丽咬牙。 阮书意心都提了上来，不敢和她对视，默默低下头，慢吞吞的，“在。” “红烧肉？” “” 于美丽磨了磨牙，冷着脸看她，“东坡肘子？” “” “奶茶？” “” “雪糕？”于美丽呵笑了一声，简直是让人气笑了。 “” 阮书意的内心摇摇欲坠，觉得接下来自己肯定完蛋了，在上课时间开小差，指不定老师对自己印象有多差。 呜呜，她可真是个倒霉蛋儿。 教室里很安静。 针落可闻。 刚刚犯了困的同学都来了精神。 那些人的眼神，从四面八方袭来。 看向着正低垂着脑袋，做错事的学生。 阮书意低着头。 等待着审判的来临。 大概安静了几秒钟。 椅子挪动，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嘎吱”声。 阮书意心咯噔一下。 瞥见周牧野突然站了起来，吊儿郎当的扬起眉，看了一眼于美丽手上拿来那份小抄。 漫不经心地说：“我见不得好学生太清高，好像很刻苦的样子。” 他语气懒洋洋的。 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所以，我和她说，如果敢让我看见她很认真做笔记，我就揍她。” 他拖腔带调地说：“老于，怎么回事儿啊。你要罚她？那我可太高兴了！” 于美丽：“” 班里同学：“” 万万没想到。 剧情还能反转成这样。 阮书意惊讶地转过头去，看见大佬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整个班里的人都看着他，他仿佛早就习惯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 可她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说：“他好像不是那样的，他不坏的。” 紧接着。 她看见于美丽不耐烦的皱了下眉，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让人很难忽视的烦躁感。 对周牧野说：“既然这样，今天讲的孟子，你就给我抄个十遍！别以为你家给学校捐了几栋楼，你就真以为没人敢收拾你。我和你说，在我这里，不管你是谁，有没有靠山，都是一样的。” 于美丽气的把小抄重重往课桌上一拍。 阮书意的心也重重一跳。 班里的气氛都变的格外压抑起来。 于美丽：“要是没有让我看见你抄的十遍，我照样能给你记一次处分！” 别以为她不知道周牧野是个什么德行。 让他写小抄？ 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就是要治一治周牧野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才高中就这么胆大妄为。 以后出了社会。 可是要吃大亏的。 她话音刚落。 班里的气压降至冰点。 坐在旁边的学生，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仿佛大佬在酝酿着什么大招，下一秒就要发生难以收拾的世纪大战。 男同学悄悄地挪了挪座位。 试图离风暴中心远一点。 保一保平安。 然后。 就听见大佬很无所谓的耸耸肩。 小魔王的本性贯彻到底，很二世祖的杨扬眉，吐出三个非常简洁的字眼。 “行。” “我抄。” 众人：“” 于美丽：“” 连同坐在前桌的蒋一鸣都震惊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周哥：：“”如果你让鬼附身了你就眨眨眼。 放学铃响起。 班里同学像脱了僵的野马，怒冲出教室。 蒋一鸣转头，“周哥，走，吃饭去啊。” 周牧野眼也没抬：“嗯。” 阮书意听见这话，马上停下手上的事情，想起了于美丽让他罚抄的事情。 扭头就看大佬从座位上起了身。 蒋一鸣：“听说开了一家新的过桥米线，去吃吃看。” 周牧野懒懒的应着：“嗯。” “高一马上军训了。到时候又是咱们的福利时间了。” 周牧野顿了一下。 没应他。 蒋一鸣自顾自地说：“我得带上饮料，万一哪个妹子看对眼了。指不定将来就是你弟妹了。” 旁边传来很轻的一声笑：“嗯。” 阮书意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说。 又有些怕他。 像是心里生出了两个小人，在来回斗争。 眼见着大佬已经离开了座位，迈着长腿要走到了教室门口。 她作为一个从小让许清教导成为有情有义的少女，绝不能容忍大佬替自己背黑锅这种事！ 绝！不！能！ 不行。 豁出去了！ “周牧野！” 阮书意站在座位上，脸涨的通红，像是很紧张，手捏着衣角，喊他：“周牧野，等一下。” 周牧野停下脚步。 转身。 目光一顿，落在小同桌身上，带着几分调笑：“小同桌，有事儿？” 蒋一鸣欠儿欠儿的拖着调子“哦”了一声，“周哥，小阮同学怕不是看上你了。” 阮书意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瞎说什么呀。 “嗯。”蒋一鸣：“她眼光真不错。” “” 阮书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抿了抿唇。 又有点儿后悔了。 干什么要喊他呢？ 要说什么呢？ 很平常的道声谢。 在面对他的时候。 好像变的比登天还难。 倒是周牧野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很有时间等着小姑娘开口似的。 两个人目光交汇。 没来得及持续多长时间。 蒋一鸣抓了抓头发，“小阮同学，你有什么事儿不能直说啊？我就不喜欢你们女生这一点，干什么都扭扭捏捏的。” “哎呀。”蒋一鸣有点急儿，“要没事儿，我和周哥先走了啊。” 阮书意：“”太难为孩子了。 周牧野扬眉，“没话和我说啊？” 他看了她几眼，眼角弯了弯，带着几分痞气，“那，小同桌，再见咯。” 阮书意：“” 小意意，你可真是个倒霉的怂蛋儿。 怂蛋儿见人走远。 一屁股坐回了座位。 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佬气场太可怕，小怂蛋儿慌得一批。 午间。 学生们都出去吃饭了。 教室里只剩下阮书意坐在课桌前手拿着铅笔，很认真的在笔记上写个不停。 第18章 小同桌，想咬人啊 窗户开着。 热热的风吹了进来。 拂动着小姑娘额前的碎发，她表情专注，很有耐心的在反反复复写着，【孟子。】 她不是一个会说漂亮话的人。 她拎得清谁好谁坏，大佬看起来很凶，很难亲近，甚至讲话也总是吊儿郎当的。 但是。 大佬帮了她。 她就没有让大佬一个人去替她承担，本该她承担的过错。 空荡荡的教室里。 传来女孩儿翻书的细碎声音。 班里的同学吃过午饭回来，看见坐在后面的阮书意，有些惊讶：“阮同学，你没有去吃饭吗？” 阮书意很轻的“嗯”了一声。 同学走了过来。 “你在抄孟子？” 阮书意握着笔继续写，没有抬头，“嗯，刚刚是我错了，可是我有点儿怕。” 言外之意就是，上午其实是我的锅，但是大佬替我背了，我在抄本该是我的惩罚。 同学愣了下。 走到座位从桌肚里翻开书包。 过了会儿。 又走了过来。 坐在阮书意对面。 “给。” 她递给阮书意一个蛋黄派，还有一瓶酸奶，“我早上带来的，没有吃完，刚好，给你垫肚子。” 空气安静了几秒。 阮书意从笔记中抬起头来，看见女生很和气的笑容，她心里一下子就变的暖了起来。 “谢谢。” 女生说：“谢什么呀，我们不是同学嘛。而且，我觉得你这个行为其实很好啊。自己的过错就该自己承担。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女生说完。 从座位上起身。 转过头。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 坐下来。 一手撑着脸儿，“阮同学，我叫温尔雅。拿你话来说，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和你也好好相处。” 阮书意眼睫轻颤，笑了起来，小小的梨涡露出来，更是衬的她俏皮可爱。 她说：“温同学，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一整个下午到晚上。 周牧野和蒋一鸣都没有来。 直到下了晚自习。 也没有看见大佬的身影。 阮书意把抄好的，【孟子】妥善放好，放在周牧野的桌肚里，把一系列的事情完成。 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离开了教室。 从学校里出来。 阮书意顺着来的方向回去，路过那条幽深的巷子口。 想起上次，周牧野就和一伙人在里面打架。 她抓了抓肩带。 想。 干脆绕路回去好了。 也差的不多。 刚转身。 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周牧野。 路灯昏黄。 落在少年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带着几分落寞的孤单。 大佬明显看见了阮书意，喊她：“憨憨。” 阮书意：“？”为什么又给我乱取外号！ 大佬朝着她迎面而来：“回家？” 大佬身上的落寞气质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 是他一贯吊儿郎当的痞气。 阮书意还是有些怕他，很小幅度的点点头，“嗯。” “住哪儿？” 阮书意抬眼，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周牧野扬起好看的眉，指着幽深的小巷子，煞有介事地压低嗓音：“这儿，经常闹事儿，你以后尽量避免一下。” 小姑娘像是让他吓到。 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在夜晚里，显得明亮又好看。 他看着小姑娘的样子。 莫名有点儿想笑。 唇角弯了起来：“害怕啊？” “怕打架？”他懒洋洋的开口：“怕成这样啊？” 【嗯，怕。因为我生活在一个看不见光的家庭里，除了暴力就是母亲的声嘶力竭。我的世界没有第三种声音，所以我怕，怕的要死。】 阮书意咬了咬唇。 让人这么盯着，多了几分不自在。 她摇摇头：“我要回去了。” 她转过身不看他。 往前要走。 紧接着。 书包让人揪住。 阮书意猝不及防让人揪住。 吓了一大跳。 转过头。 满脸不解看着周牧野。 “？” 周牧野忽地叹息了一声，似很为难道：“行，周哥今天做个人。送小同桌安全到家。” 阮书意盯着他。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拒绝吗？ 她对上大佬的眼睛。 默默把拒绝吞回了肚子里。 周牧野依旧吊儿郎当的，“走啊。” “很晚了。”他说：“小同桌，你小小只的，这么晚还在外面” 他拖着调子，故意吓她：“小心坏人盯上你，把你拐走，卖个好价钱。” 阮书意：“”你才更像坏人！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牧野笑出了声音，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十分斯文败类：“嗯，周哥长的确实好看。能哄骗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怎么。”他靠近她，“小同桌也迷上周哥的颜了？” 阮书意：“” 她脸皮子薄，经不住让撩。 腾地一下红了。 周牧野笑起来，又野又撩人：“小同桌，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阮书意：“” 我！哪有！脸！红！啊！ 我根本没有！你！胡！说！八！道！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拿出全部的勇气，瞪了大佬一眼。 大佬略微一扬眉。 觉得很新奇。 伸手，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憨憨，你属小狗的么。我怎么觉着，我的小同桌想咬人啊。” 然后。 不等小姑娘开口说话。 周牧野神色一变。 突然上前，一把扣着她的后脑，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少年身上的青柠香气在刹那间包裹着阮书意。 他白净柔软的掌心捂住小姑娘的眼睛。 与此同时。 巷子里传来了一阵阵东西摔落的沉闷撞击声，还有尖叫声。 阮书意在他怀里挣扎着，听见动静吓的瑟缩了一下。 “那那那个，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头顶传来周牧野带着痞气的嗓音，又沉又好听，“没事儿，几只野猫在翻垃圾桶，我带你走别的地方。” 野猫？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荒唐。 阮书意从小对暴力的声音就很敏锐。 她不用看见。 只听声音。 也分辨的出来。 那根本不是野猫儿。 肯定是巷子里，又有人在聚集性约架了。 这个地方。 怎么风气这么不好啊。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又慌又怕，下意识拽紧了周牧野的衣角，“我我害怕。” 第19章 别怕，周哥在 周牧野看着衣角让小姑娘的手攥的皱巴巴的样子，“啧”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调笑，“小同桌，周哥在。天王老子也得绕路走，你这么怕。让周哥很没面子啊。” 阮书意怔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攥着衣角的手，渐渐放开。 声音脆脆甜甜的，咕哝：“我我不怕了。”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的手，带着些许的颤意松开。 昏黄灯光下少年抿了抿唇，看不清情绪，轻叹一声，“别怕，周哥在。” ——【别怕，周哥在。】 阮书意揣揣不安的心，因为这句话而渐渐治愈了恐惧。 渐渐地。 她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害怕了。 至少。 她知道，眼前的人，应该可靠，是一个有着一定的安全感的人。 ——周牧野，他是个很安全的存在。 晚风吹在脸庞上。 带着清凉的味道。 炎炎夏日里。 空气里都多了几分带着清新的青柠香气。 周牧野领着她，直到绕开了巷子口。 那双带着柔软温度的手才放了下来。 重新适应了会儿光线的阮书意看见了他那张张扬又帅气的脸，精致的五官在温暖的光晕下晕染出柔和的轮廓。 少年眼睑下那颗泪痣。 在这一刻。 格外撩人。 她听见周牧野又沉又撩的嗓音响起：“小同桌，明天见咯。” “啊？”阮书意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抓着背带抬头看他，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纯。 “那个。”她说：“谢谢你。” 想了想。 觉得一句谢谢不够表达她的感激。 把书包放下。 拉开了拉链，从书包里拿出一枚金黄色包装的巧克力，递给他，“这个是谢礼。”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怯生生的，手里拿着颗和上次一个牌子的巧克力。 舔了舔唇，俯身往她方向凑了凑，“小同桌，一颗巧克力就要打发我啊？” 阮书意眼睫颤了颤。 不大自在的别过头，紧张的抓着肩带，小小声表达不满，“巧克力很贵的，别人我还不给吃呢。” “嗯？”周牧野缓缓站直，觉得好笑，“那这么说，我在小同桌眼里。已经是自己人了？” 周牧野的嗓音带着一些些热意，烫红了小姑娘的脸颊和耳根。 阮书意：“”哪有人可以这样不要脸的？ 阮书意咬了咬唇，垂着眼，含糊不清地说：“我没有。” 周牧野勾唇，眼眸里多了几分笑意，拖着尾音说：“啊？不是自己人？那太可惜了。” “成。” 他伸出手，挠了挠小姑娘的小脑袋，又补充了一句，“那我就谢谢小同桌的巧克力了。” “不不用谢。” “嗯？” 下一秒。 周牧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塞回小姑娘柔软的掌心里，“这是回礼，不用谢了。” 阮书意：“” 阮书意刚到小区门口就碰到了出门的庄斯宜。 庄斯宜开着车，看见小姑娘的时候停了下来，降下车窗，喊她：“软软。”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透过车窗看过去，明艳的脸又精致又漂亮。 阮书意一见她就高兴，甜滋滋的喊：“姐姐，你去哪儿。” “实验室有事儿，我晚上可能回不来。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放在零食柜。” “不回来啊？”阮书意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又是我独守空房的一天呢。” 庄斯宜让人逗笑了，“瞎说什么呢。” “没事儿。”小姑娘露出乖甜乖甜的笑，“我会好好看家，等姐姐回来的。” 庄斯宜：“？”这话听着，我好像渣女？ 阮书意吐了吐舌：“略～” “撒娇精。”庄斯宜轻笑。 想起什么，朝她勾了勾手，“小撒娇精，过来。” “？” “低头。” 阮书意很乖很配合的弯下了腰，趴在窗口，杏眼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明亮又清澈。 “什么事儿？”她说：“是终于发现我的好了，不打算走了么？” 庄斯宜伸手在阮书意脑袋上敲了一下，挑眉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嘴这么油呢？” 阮书意笑嘻嘻道：“那你帮我去去油。” “别贫。” 庄斯宜点了一下她额头。 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是一条手链儿。 她说：“我看实验室里挺多女生在追这个牌子，我就托人帮我带了两条。” 那是一条银色的手链，细细的链条上挂着许多星星吊坠。 在月光下。 扑闪扑闪的。 像是真的有星星，落到了人间，努力的，发着光。 阮书意惊喜的看着手链，满脸都写着我很喜欢。伸出双臂抱着庄斯宜的柔软的脸颊，唧亲了一口。 她笑嘻嘻地，声音格外软甜：“姐姐，真的好漂亮喔。我好喜欢。” 庄斯宜十分嫌弃的把她推开，嘴角的笑意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嗯。喜欢就好。” 说着。 庄斯宜又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手腕上有一条和盒子里一样的手链，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特别显眼。 小姑娘很夸张的“哇”了一声，捧着庄斯宜的手看了又看。 眼睛格外明亮，声音又软又甜，“姐姐，是一样的耶。” 一向话少又高冷的庄斯宜嘴角难以抑制的往上扬。 她从小姑娘手里抽回了手。 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小姑娘看着，仿佛连细胞都在表达喜悦，甜甜的笑着：“姐姐，你真的好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庄斯宜努力克制自己表情，瞪了小姑娘一眼，很平静地说：“听说这链子有个名字叫‘双生’，我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我想着，咱们两个人，一个一条，当个双生好了。” 庄斯宜把盒子塞到小姑娘手里，摆摆手：“回去，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车窗升至一半。 她又补充了一句，“晚上门窗关好。别给陌生人开门啊，乖。” 阮书意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发着细碎光芒的手链，看了又看。 无声的弯起了唇角。 你看啊。 尽管你生活一直灰暗。 感到了诸多不顺。 甚至想过。 干脆破罐子破摔，放弃人生。 可，总是有人在爱你。 在宝贝着你。 给你温暖的啊。 【作者题外话】：我的宝儿，周末快乐呀～ 第20章 你不怕他揍你么 阮书意眼底里有太多的情绪，她很宝贝的把手链又装回了小盒子里。 想，【总是有人在爱你的，你又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自己。】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很小心翼翼的把小盒子放了进去。 一直吃苦的人。 好不容易尝到点儿糖，总是格外珍重。 她拿起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机。 屏幕从暗转亮。 各种app推送消息，手机设置的是震动，从开机一直震个不停。 她点开微信，消息更是99+ 宋沁是她在宜城唯一的朋友，她家庭很好，性格很好，学习也很好。 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性格开朗又善良。 热情又大方。 总是愿意拿自己的零花钱，来偷偷买一些吃的喝来接济阮书意和许清。 宜城很小。 阮书意的家事。 几乎人人知晓。 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唯恐惹上了阮建国。 只有宋沁。 她不一样。 阮书意叹了口气。 点开了宋沁消息。 【软软，你到了嘉城吗？】 【软软，你爸今天又来学校了。老师她们都在说，你走了是件好事。就是苦了你这么多年。】 【你姐姐对你好吗？】 【软软，你妈妈又去医院挂吊瓶了。听说又让你爸打的，我去看她了。】 【阿姨让我和你说，走，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软软，你到了那里。就换个号儿，别用这个号了。我怕你爸去找你。】 方才洋溢着的快乐。 在顷刻间消失。 幸福总是很短暂。 生活的苦。 无时不刻在侵蚀着阮书意。 她的心沉沉的，闷闷的，脑子里幻灯片似的播放着母亲遍体鳞伤，憔悴至极的脸。 八月中旬。 许清拿着所剩不多的钱，帮她偷偷买票以后。 红着眼睛，强忍着泪意，分明脸上写满了不舍，嘴里还是很倔强哄她：“软软，离开这里。再也别回来了。” “软软，妈妈会等你，等我的软软变的优秀。带妈妈离开这里。” “这里烂透了。” “我的软软不能一辈子载在这里。”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阮书意抹掉眼泪，很快又重新凝聚更多的泪水，像是泄了闸的洪，怎么也流不干净。 她会努力的。 她会带母亲离开那个泥沼一样的宜城。 所以。 妈妈。 等等我。 阮书意点开宋沁的对话框，吸了吸鼻子，回复：【沁沁，等放假了我就去换个手机号。我把卡摘掉了，但是微信还是可以和你联系。】 消息刚发出去。 对方几乎秒回。 宋沁：【你终于活啦？】 宋沁：【你在那里好不好啊？】 宋沁：【新同学对你好不好？】 宋沁打字很快。 阮书意跟不上她的手速。 就见对话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的标识压根没有停过。 宋沁：【我和你说，我爸妈同意了。我考年级前十，国庆让我去嘉城。】 宋沁：【我妈知道你在那儿，还让我给你带点吃的喝的。怕你不习惯嘉城的气候和饮食。】 对方停顿了几秒。 宋沁又说：【你放心。我爸妈都很站你这头，都希望你过得好。】 卧室里一片寂静。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坐在床上的小姑娘眼眶红红，颓丧地叹了口气。 在微信里输入。 【你放心。姐姐很好，同学也很好相处。我等你国庆节过来。】 宋沁：【成，那我复习去了！为了和我的软软早日相见，我要发奋图强，努力上进，冲鸭！】 阮书意：【冲鸭！】 时间一晃。 又是周一。 阮书意盯着旁边大佬空荡荡的座位陷入了沉思，大佬说不上学就不上学。 也没个人管。 那，她抄的那份孟子，要不要替大佬交给于美丽？ 万一。 于美丽真的给了他处分。 那她不得良心不安啊？ 要不。 干脆，她替周牧野把【孟子】交上去？ 她正思索着。 眼前忽然多了个人影，她顺着那人修长的腿往上，对上了周牧野深邃的眼睛。 阮书意：“”真是青天白日，不能说鬼，说鬼鬼到。 周牧野整个人依旧懒懒散散的样子，双手插着兜儿，居高临下看着小同桌呆呆的样子。 觉得好笑。 俯身。 脑袋一歪，声音低沉而哑，“小同桌，几天不见，这么想周哥？” 阮书意：“”能要点脸么？ 大佬扬起好看的眉，不禁靠近她，语气缱绻又暧昧：“你刚刚，是对着周哥的座位，睹物思人么？” 阮书意：“”真不要脸！ 大佬眼眸低垂，微微弯起，坐了下来。 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单手撑着脸儿。 侧过头看她，话里带着调笑，“小同桌，你怎么又脸红啊？” 阮书意觉得自己脸颊发烫，连忙伸手捂住脸，嗫嚅的说：“我没有。” “嗯。”周牧野一见她，就忍不住逗：“憨憨说没有，就没有。” 他目光落在阮书意身上，看出她的窘迫。 故意拖着调子说：“是周哥看见憨憨就脸红，行不行？” 阮书意：“” 她经不住撩。 脸颊顺着耳根子都一起红透了。 羞耻感盖过了对大佬的畏惧。 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不满，小声叨叨：“能不能别给我乱取外号啊。” 她明亮的眼睛又大又圆。 瞪起人来。 一点儿也不凶。 “我有名字的。”她咬了咬牙，着重强调：“我叫，阮！书！意！” “啊。”周牧野用手抵着唇，像是恍然，“原来，我的小同桌，叫阮憨憨啊。” 阮书意：“” 她真的忍不住了。 凑上前。 胆大妄为的冲着周牧野，非常奶凶奶凶的，凶他，“周牧野！” 她声音又奶又凶。 周牧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心情愉悦的应了声：“诶，我在呢。” 前面的同学本来让她这么一喊，身子都抖了抖，毕竟她吼的对象可是周牧野啊！！！！ 池雨初想好心提醒，“阮同学，惹谁也别惹周牧野啊！你不怕他揍你么？” 话到嘴边。 来回滚了滚。 又滚回了肚子里。 【作者题外话】：周哥：小同桌喊我名字了，真好听呢。（害羞脸） 第21章 你真是个烦人精儿 得罪谁。 都不能得罪周牧野，池雨初默默闭了嘴。 刚闭上的嘴。 正为阮同学提心吊胆。 下一秒。 就听见大佬美妙绝伦的嗓音。 池雨初：“？”啥情况啊？ 这还不算事儿。 她又偷偷看见了阮书意鼓着腮帮子，“哼”地一声，瞪着眼，恼羞成怒，冲大佬说：“你真是个烦人精儿。” 似乎还顺带白了大佬一眼。 用行动表示了，我对大佬很厌烦，离我远点儿的气场。 大佬果然让人震住了几秒。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奶猫儿伸出了爪子，用力的挠了他一下。 缩在小乌龟壳儿里的小同桌，终于彻彻底底把小身子也一并露了出来。 大佬对此表示，心情好得不得了。 十分欠揍的应了声，“烦人精儿？” 周牧野拖着调子，“啊”了一声，声音又野又撩：“那就谢谢小同桌给我取外号了。我很喜欢。” 阮书意：“”无语。 坐在大佬前前桌的任言，表示对大佬刚刚的行为非常不理解。 他还是自己心目中。 一言不合就动武的大佬么？ 从大佬见到小同桌那天起。 好像就像是换了个人，硬件依旧是那副帅到吊炸天的硬件。 软件包括芯片。 仿佛彻底让人换掉。 他对新来的转学生。 展现了什么叫作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毅力。 难道。 这就是爱情的萌芽，情窦初开的萌发期？ 任言表示不懂。 转头和坐在隔壁的池雨初进行了一场意识上的交流。 任言：【大佬变了，你发现没有。】 池雨初：【何止变了！简直让人惊掉下巴。】 任言摇摇头：【是我不懂校霸的精神世界。】 池雨初点点头：【我也不懂。】 上课铃响起。 邹和刚进来，就看见周牧野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也不生气。 他性格好。 脾气好。 对待学生宛如对待自己的孩子，把他们都当作还不够稳重的小朋友。 心放得开。 态度也跟得上。 他在讲台上讲着：“铜的摩尔质量为，密度为p，若阿伏加德罗常数为na，则1个铜原子所占体积” 邹和讲课很细腻，细腻到班里很多人都昏昏欲睡。 蒋一鸣很困倦，撑着眼皮看着黑板上那些晃晃悠悠的白色粉笔字在转圈圈，眼皮一垂。 整个人往后一仰。 撞上了大佬的课桌。 大佬睡眠不佳。 起床气很重。 他眼皮动了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抬手往前面的人脑袋上就是一拍。 大概觉着不够。 又伸手往桌肚里一翻。 想翻出课本，砸在蒋一鸣脑子上。 却在桌肚抓到了一本薄薄的笔记本。 “？” 周牧野眼睛睁了睁，带着困倦，打了个哈欠。 从桌肚里拿出那本笔记本。 粉色的笔记本上，姓名栏上填着：【周牧野。】 “？” 他的名字让人写的格外好看，娟秀又整齐。 他愣了几秒。 犯困的脑细胞逐渐清醒过来，翻开笔记看着满满当当的，【孟子。】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周牧野下意识转头看向正认真上课的阮书意。 想起小姑娘那天在笔记本上写着：【红烧肉，我所欲也。东坡肘子，亦我所欲也】 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东西，陷落了下去，心都跟着软了起来。 “小同桌。” 周牧野声音懒洋洋的，敲了敲桌上的笔记本。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你写的啊？” 阮书意一愣。 扭头，看见刚刚睡的很香的大佬不知道什么醒了过来。 手里拿着她那本笔记本。 指腹摩挲着笔记的边边角角，心里猛地一跳。 她看了眼台上激情昂扬的邹和，又看向周牧野。 小幅度的点点头，像是解释什么。 “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想欠你的，你拿这个交给于老师。她就不会罚你了？” “嗯？” 周牧野脑子卡了一下壳儿，像是回忆了一下什么于老师。 而后。 恍然道：“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阮书意：“这不能忘呀，处分很严重的。会影响以后的。” 小姑娘表情很严肃。 莫名戳中了周牧野笑点，把他逗乐了，“小同桌，很怕周哥挨处分啊？你在关心我？” “” 阮书意：“我没有。” 周牧野挑眉：“哦。” 想了想。 阮书意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不喜欢拖累别人。你要是因为我挨处分的话” 邹和温和的声音在台上讲着：“布朗运动是指，在液体中悬浮的小颗粒的分子所做的不规则运” 周牧野表情是他惯有的漫不经心，他看着小同桌努力解释又憋红的小脸儿，莫名的想笑。 他弯了弯唇角：“我要是挨处分，你打算怎么样？以身相许啊？” 阮书意脸爆红：“你别胡说！” 她扭过头去。 气鼓鼓的撅着嘴，像只萌萌的小河豚。 周牧野指腹摩挲着笔记本，笑了笑。 “嗯？”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要不是的话，你脸红什么啊？” “还是说。”他瞥了小同桌一眼，好笑道：“憨憨，其实是娇羞了？” “” 阮书意心跳的很快，耳尖都在发着烫。 她又不想在气势上输了人，立即坐直了身子，扭过头来，很严肃的说：“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你说的那样。” 她憋了半天。 发现。 自己好像说出口的话，压根谈不上多有厉害。 一下子又颓丧了起来。 在心里默默吐槽旁边的人。 大！坏！蛋！ 坏蛋！周！牧！野！ 果然。 下一秒。 大坏蛋就扬起眉，笑着说：“嗯，小同桌心思纯良。是烦人精儿的周哥误会了小同桌。” “” 还不如不说这句话呢。 阮书意打算装死，她聋了，她听不见。 自觉低着头。 把目光落在课本上，仿佛要把课本凿出个洞来。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看了几秒钟，很轻的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笔记本妥善放回了桌肚。 连带着平常的起床气都消失干净了。 放学铃响起。 邹和在台上简单说了一下，“国庆后，要月考了。你们放假了，别玩野了心，要多放心思在复习上。希望你们都能考个好成绩。那先这样。” 第22章 敢不敢和我说说，你哪个班的 他总结完毕。 说了句，“下课。” 班里学生一哄而散，冲出了教室。 周牧野抬脚踹了一下前桌的椅子。 蒋一鸣睡得正香，让人一踹。 整个人往前一仰，转过身来，“？不是，周哥，你踹我干什么？” 周牧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蒋一鸣看了下四周，反应过来，“走，吃饭去儿？” 周牧野没看他，从座位上起身往外走。 蒋一鸣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周哥，等等我啊。” “我和你说，昨天我看到高一六班来了个妹子。那身段儿，超绝！” 蒋一鸣的欢快的声音还在继续，“要不，去吃饭前，咱们先去和小学妹来个偶遇？” 周牧野懒得搭理他，声音冷而淡，“要看你去，我没空。” “嗯？”蒋一鸣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儿，“没空？你能有什么事儿啊？” 蒋一鸣顿了一下。 像是反应过来。 伸手一把搭在周牧野肩膀上，笑的十分不正经，“周哥，话说咱们小阮同学也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阮同学了啊。” 周牧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蒋一鸣：“让我说中了？周哥，玩真的啊？” 周牧野拍开肩上那只爪子，笑着骂他，“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啊？” “我没正形？”蒋一鸣很懵逼，表示很冤，“再没比我更有正形的人了。周哥，咱们聊聊小阮同学呗？” “” “周哥。” “诶——” “等等我啊。” “” 大佬和他的小跟班渐渐走远。 教室里回到了一片空荡荡，班里静的不像话。 和走廊里的嬉笑声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尔雅整理好课本，从座位上起来，走了向后座的阮书意，“软软，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阮书意从座位上起身，“好啊。” 两人并肩走到食堂，食堂很热闹。 到处都是学生，占位的占位，排队打菜的排队打菜。 阮书意和温尔雅打好了菜，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软软，我上次听池雨初说你参加了很多竞赛拿了奖，是不是真的啊？”温尔雅吃了口饭，问她。 阮书意往嘴里塞了口肉，幸福的简直冒泡泡。 她点点头，含糊不清说：“没有池同学说的那么夸张，我就参加过几次比赛。” 温尔雅：“那你也很优秀了啊。” 她接着说：“那下次，我写不来的作业。能不能借你的抄？” 温尔雅眨眨眼，一点也没有学渣的羞耻之心，“这样，我就可以完美应付我爸妈了。” 阮书意怔了一下。 抬头，眼里多了抹笑意，明亮的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她笑起来。 小梨涡露了出来，很欣然的答应。 “好啊。如果你有不懂的，我又恰好会的。其实我也可以教你。” 温尔雅耸耸肩：“那多麻烦啊。” 她俏皮的眨眨眼：“还不如抄呢。” 阮书意让人逗笑，“行。” 两个人有说有笑。 隔壁坐了几个男生。 其中有人提到了周牧野。 说：“听说周牧野又打架了啊。我们一中的风气都让他一个人给败坏了。” “就是说啊。谁让人家家里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家给学校捐了楼，学校对他的行为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别提了。” “我和人家说，我是一中的。连隔壁职高的都看不起我。” “本来一中也是排的上名次的。现在让五班的风气整个拖垮了。” “说到底，一锅好粥还是得够干净啊。” “哈哈哈——说的就是这个理啊。” 几个人默契相视一笑。 言外之意，那颗老鼠屎，是高二五班，也是周牧野。 温尔雅还在说着抄作业的事情。 阮书意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耳边不断回响着几个男生的对话。 【一中也是排的上名次的。现在让五班整个拖垮了。】 【一锅好粥还是得干净啊。】 【我们一中的风气，都让他一个人败坏了。】 阮书意脑海里晃过周牧野那张俊朗到挑不出瑕疵的脸，莫名觉得有点儿憋屈。 大坏蛋虽然有时候很讨厌。 但是。 她听着别人这么说周牧野。 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她回忆起。 当年在宜城中学。 她也是让人指指点点的那一个。 【你看，她就是阮书意，长的可真漂亮啊。听说她爸爸为了钱，让她妈妈出去卖。她是不是也出去卖了啊？】 【别说！真有可能，我听说她和她妈妈都是干的。】 【长这么好看。可惜了。】 那些话。 像是刺骨的冰锥。 重重的的扎在她的血肉里。 痛。 却也无可奈何。 阮书意咬了咬唇，手紧紧握成拳，小小的肩膀微微发着颤。 从座位上起了身。 走到了几个男生面前，眼眶微红，语气带着几分清冷：“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令人不齿？” 男生从惊讶中抬起头。 看见小姑娘没有半点压迫感的在教训他，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喂，我说我的。要你管啊。” 阮书意：“你背后污蔑人，就是不对的。” 男生嗤笑：“我污蔑谁了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别！多！管！闲！事！” 温尔雅从座位上起来，拉着阮书意，“走啦。他们高三的，我们惹不起的。” 阮书意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背后说人闲话，叫小人。” “你要这么说。”阮书意补充了一句，“那我也没有办法和小人争，就是告诉你一句，希望你未来一帆风顺，别成为那个背后让人嚼舌根的人。” 男生显然动了怒。 食堂里正午时分。 人很多。 他下不了台，声音都大了些，“你哪个班的啊？” 阮书意从他眼里读到了凶狠。 脑子里闪过阮建国的脸。 火气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放在身侧的手还在发着抖。 好像。 无论隔了多久，她还是没有办法摆脱阮建国带给她的阴影。 见小姑娘没了动静。 男生又靠近了些。 高三的他，身高接近一米八五，站在一米六三的阮书意面前，还是有很强的压迫感。 他一字一顿，“敢不敢和我说说，你哪个班的？” 第23章 一般渣男，往往长的丑 仿佛下一秒。 他就要扬手打人。 阮书意身体完全出自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严宥。” 简澄走了过来，站在阮书意身边，对男生说：“她怎么招惹你了？” 男生一顿。 一向冷清清的简澄脸上带着几分薄怒，声音平静的让人心里发凉。 “她一小姑娘不懂事，说错话了。让着点就是了，你一学长，好意思和她一个小姑娘，一个高二的计较几句闲言碎语？” “得，今天看在简澄面子上，我懒得和你计较。”男生脸色铁青，似乎咬了下后槽牙：“但是，你最好明白，多管闲事死得快这句话。” 说完。 那个叫严宥的男生掉头就走。 食堂里恢复刚刚的热闹。 好像这段小插曲并不能代表什么。 简澄站在阮书意身边，侧过头看她，“你没事？” 阮书意垂着眼，摇摇头，“没事儿。” 简澄看着她，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 他轻叹了口气，说：“快回教室。我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 阮书意点点头，“嗯。” 从食堂回来。 阮书意心事重重。 她尽管开朗。 尽管乐观。 还是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还是会害怕男人的凶狠。 温尔雅问了她好几次，“你有没有事啊？” 她都摇摇头，表示：“我没事。” 温尔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告诉她，“有事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当你的树洞。” 她很感激，对温尔雅说了“谢谢。” 她真的很感激。 感激这个城市里，不像想象中的冷漠，反而徒添了很多她曾经不敢想象的温柔。 蒋一鸣实在不明白，他，一个一中校霸的最好的兄弟。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 为什么，非要站在一堆姑娘儿堆里，排队，买！奶！茶！ 并且。 大佬一点也没有校霸的包袱，坐在一边拿着奶茶店菜单。 蹙着眉。 非常严肃的。 研究菜单。 “喂，同学。” 大佬拍了一下前面等餐女生的肩，问：“你喝的是什么奶茶？” 女生好不容易等到了叫号，刚取了餐，连吸管都还没来得及戳进去。 就让大佬的声音吓的抖了抖。 “我我？”女生眼睛瞪大，声音哆哆嗦嗦：“我喝杨枝甘露，椰奶的。” “哦。” 大佬说完。 又重新低下了头，手顺着菜单停在了，‘杨枝甘露’面前。 若有所思。 下一秒。 “喂，同学。” 历史重演，大佬逮着女生，指着她奶茶，问：“你喝的是什么奶茶。” 女生抱紧奶茶。 生怕被抢，碍于对面是一中大佬，吞了吞口水，很实诚，“奶奶奶茶三拼。” 大佬挑了挑眉，盯着女生手上的奶茶，温温吞吞的问：“那个，黑色的是什么？” 女生：“？” 她看了一眼透明杯子里的仙草，又看了眼很认真的大佬。 莫名觉得。 大佬好像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甚至。 有点儿可爱？ 她指着黑色固体，很认真的解释：“这个，是仙草，里面还有珍珠和花生。” 说完。 她又补充了句，“你是想给女生买奶茶么？” 大佬“啊”了一下，抬眼看她，“对。” 我艹！ 校霸长了双电眼啊啊啊—— 女生耐着性子，又说：“那她会不会花生过敏？” “嗯？” 大佬疑惑，大佬不解。 “过敏？还会有这玩意儿？” “” 女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很多女生对花生过敏的，你也太不细心了。” 心里暗搓搓吐槽，长的帅也架不住他是个直男啊！还是个很能打架的超级直男！ “啊。”大佬悠长的拖着调子，很不走心的说：“谢谢啊。” 我艹了！ 校霸还会说谢谢？ 女生再次感受到了世界观的崩塌，精神世界的洗礼。 她恍恍惚惚的抱着奶茶走了。 等了十五分钟。 蒋一鸣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下一个是自己。 激动不已的喊：“周哥，到咱们了。” 周牧野还在小姑娘堆里。 看起来。 还挺讨人喜欢的。 蒋一鸣：“”心好酸，好羡慕！ 果然异性缘都是周哥的。 世界还是看脸的！ 哪怕！他！是！个！校霸！ 小姑娘们围着周牧野，和他科普奶茶种类，又疯狂安利奶茶店近期主打产品。 听的周牧野脑子嗡嗡的。 【怎么喝个奶茶，还这么多讲究啊？】 他抿了抿唇，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和小姑娘们说了声，“谢谢。” 就走了。 小姑娘们看着大佬表情淡淡的走了以后，即刻交头接耳起来。 “周牧野给谁买奶茶啊？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啊？” “不知道啊。一点风声都没有。” “不过。”女生犯着花痴，道：“就算是铁血硬汉！也能为了喜欢的人，化作绕指柔啊！。” “所以说，一般长的好看的人反而长情。” 小姑娘们纷纷点头，很认同这句话。 又说：“一般渣男，往往长的丑。” 【好麻烦啊。】 周牧野走了几步，叹气。 【真的好麻烦啊。】 大佬狠起来，连自己都吐槽：【周牧野，你可真是个麻烦精儿。】 他走到收银台柜前。 脑子里闪过，杨枝甘露，奶茶三拼，芋泥鲜牛奶，还有芝士莓莓，和豆乳大红袍。 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收银台的小姑娘一直很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要喝什么？” 说完。 抬头。 眼前的人，从刚刚一般般的蒋一鸣换成了帅到人神共愤的周牧野。 眼睛登时亮了。 态度都温柔了好多。 “小哥哥，你要喝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啊？” 蒋一鸣：“” 他不满的插嘴：“小姐姐，你要不要给我也推荐一下？” 小姐姐看了他一眼，敲了敲亮着的电脑屏幕，“你自己不会看吗？想喝什么自己选啊。” 蒋一鸣：“”感受到了阶级的差别待遇。 蒋一鸣：“周哥，点什么啊？” 周牧野蹙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在看。” 蒋一鸣：“也就这点东西，你能看出个花儿来？” 他看了眼后面排着队的小姑娘们，于心不忍，“周哥，后面还有人呢。太阳这么大，小学妹们都该晒黑了。” 【作者题外话】：周哥：奶茶，我要买奶茶，奶茶居然还有花样儿？是我见识浅薄了！ 第24章 怼社会哥?除非她嫌命太长了 周牧野扭头看了眼后面的队伍，“啊”了一声，又十分冷漠的扭回来。 继续和菜单做斗争。 蒋一鸣看了眼后面苦着脸的小姑娘们：“”我尽力了！真的！ 长达十几秒的点单过程中。 周牧野修长白净的手，点在菜单上。 在挣扎过后，终于像是挑好了：“麻烦帮我把你们店里每种饮品各来一杯。” “啥玩意儿？”蒋一鸣眼睛瞪大，“你说啥玩意儿？” 小姐姐的手放在点单屏上，听见周牧野波澜不惊说出口的话。 差点被呛到，不禁瞪圆了眼睛，怀疑道：“小哥哥，你再说一遍？” “嗯？”周牧野挑眉，觉得奇怪：“我说的话让人很难理解？” 他修长白净的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很淡定的开口：“店里每种饮品，各一杯，谢谢。” 蒋一鸣：“”疯了，我周哥魔怔了。 蒋一鸣：“周哥，这么多。咱就两个人，喝的完么？” 周牧野从菜单中抬起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嗯？我有说买给你的？” 蒋一鸣捂着心口，满脸受伤：“你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不是买给我的？” “你买给谁！”蒋一鸣嘤嘤道：“除了我，你还有谁！” 周牧野这回，头也没抬，语气却平添了几分温柔：“孟子说，奶茶，亦我所欲也。” 蒋一鸣：“？”孟子还有说过这话？？？？ 小姐姐把两个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慕了慕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哥哥是给心上人买奶茶来了。 果然好男人都是别人的，呜呜呜～ 后面排队的小姑娘多数都是一中的，认识周牧野的人不少。 但是从没见过大佬居然亲自来排队买奶茶！ 买奶茶就算了！ 还全部？？？？ 吃瓜群众们：“”大佬莫非谈恋爱了？？？？ 是谁！ 谁融化了大佬这座千年冰山。 小姑娘飞速从包里拿起手机，在微信群里，啪啪啪就是一顿猛虎操作。 【兄弟们，姐妹们！我好像发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咱们一中大佬是谁你们知道？】 【我自从考上一中以来，就从没有见过大佬来奶茶店。相信你们也没有。】 【但是！大佬今天居然来买奶茶了？？？？你们敢信？？？？】 不多时。 有人回复。 【买奶茶有什么稀奇啊。这年头，还有人不喝奶茶？大佬也是人啊，喝个奶茶至于么？】 小姑娘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打字。 【买奶茶不稀奇！稀奇的是大佬不是买来自己喝的。】 【图片，有图有证据！放图放真相！看见没有，大佬把奶茶店里所有的种类都买了一份，还在奶茶店门口找女生科普奶茶种类。和女孩子的喜好。】 【】 【我艹，你要说，这不是春心萌动。打死我都不信。】 【等等姐妹！就我关注的点很不一样么？大佬买奶茶的举动很！细！节！啊！！！！！】 【酸了酸了】 小姑娘同伴看着群聊，又悄悄地看了一眼还在等奶茶的周牧野，在群里疯狂输出。 【所以说！就算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其实骨子里，有没有可能，也是个妻管严的存在？？】 众人：【秀儿！是你吗！】 … 九月中旬。 天气还很热。 嘉城持续高温。 下午学生们普遍没精神，懒洋洋的趴在教室里补觉的补觉，聊天的聊天。 还有一些同学在打游戏。 直到。 大佬带着他的小跟班空降教室，班里的同学们纷纷抬起了头朝着大佬方向看过去。 “我艹，什么情况啊。” “大佬买奶茶？？？？” 池雨初把微信群里的消息拿出来共享，“真的是周哥，他居然排队买奶茶去了。” “实锤了！” “话说，这么多。大佬喝的完么？” “嗐。”池雨初说：“大佬的心思你别猜。” 所有的视线落在了大佬身上。 以及。 大佬手上的大杯小杯。 还有蒋一鸣一手大袋小袋。 一点弯儿都不带拐，径直走到了第五排，阮书意的座位前。 再次震惊了！ 众人：“”大佬居然是买给阮同学的？？？？ “小同桌。”大佬面色平静，把奶茶堆在阮书意桌上，“喝奶茶。” 阮书意本来还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突然眼前像小山一样。 堆满了奶茶和果茶。 她从茶山茶海里，露出一张乖巧的脸，满眼迷茫：“啊？给我的？？？” “不然呢。” 阮书意吞了吞口水，眨眨眼：“我我我，我，为什么呀？” “为什么？”周牧野似乎很认真思考了一下，深邃的眼眸漾着笑意，“因为，你是我的小同桌行不行。” ——因为你，是我的小同桌行不行。 “” 阮书意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这算哪门子理由。 但她不敢说！ 怼社会哥？ 除非她嫌命太长了。 斟酌了下。 阮书意本来想说，【无功不受禄】，可是眼睛却很诚实的落在了满满当当的奶茶上面。 有好几种！都是！她！超！喜！欢！喝！的！ 然后。 那句话滚到了喉咙，就很没出息的滚了回去。 她咽着口水，眼睛盯着桌上的奶茶，很没骨气的说：“这也太多了。” 周牧野眼皮痉挛似的跳了一下，看着小姑娘又软又糯的模样。 身体里某根弦倏地紧绷了一瞬。 目光落在了小姑娘那看起来格外柔软的嫣红唇瓣上。 周牧野心倏地漏跳了半拍，不自然的移开眼，说：“喝不喝，话这么多。” 阮书意心口不一，很客气的找补了一句：“这，也太多了。” 大佬懒懒的掀起眼皮，盯着她，语气不善：“哪儿这么多话啊？你要不喜欢，我扔了。” 阮书意：“”好凶。 小姑娘瘪着嘴。 赶紧在大佬霍霍前，伸手揽过奶茶，护食性很强，“别扔。” 她瞪了大佬一眼，“我要喝的，不许扔。浪费食物很可耻！在古代，你这样的人是要拖出去五马分尸的。” “五马分尸？”周牧野修长白净的手敲了敲桌子，舔了舔唇，让人气笑了，“小同桌，我一心想给你送温暖，你却想着要分了我的尸？” 阮书意小心抬眼，看见了大佬似笑非笑，心都跟着颤了颤。 很从心的小声嘀咕：“我没有。” “没有啊？”周牧野清了清嗓子，凑近小姑娘，“其实我还挺好奇，小同桌要怎么分我的尸。” 第25章 你叫阮憨憨，是很软的小憨憨 阮怂怂内心很绝望，硬着头皮找补，“我真没有。误会，天大的误会。” “误会？”周牧野一扬眉。 阮怂怂立马小鸡啄米般点头，“天大的误会！” “嗯。” 阮怂怂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看着他，“周哥，你原谅在下了么。” “嗯？”周牧野掀起眼皮看她，眼底里染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儿，“小同桌，你说我该不该原谅你呢？” 阮书意：“”完了！ 明年我的坟头草会不会长的很长？呜呜呜～ 蒋一鸣捂着嘴憋着笑，“小阮同学，整个一中，是整个一中，估计都找不到一个敢这么和周哥说话的人了。” 说完。 蒋一鸣竖起大拇指，真心诚意，“你可真棒！” “有你什么事儿？”周牧野扬起嗓音，对准了蒋一鸣就是一脚，“滚一边儿去。” 蒋一鸣很实在的“诶”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得，终究是我多余了。”滚回了座位。 阮书意内心一片崩溃，小脑袋瓜儿飞速运转，在抬眼对上大佬似笑非笑的表情后。 突然。 福灵心至。 “周牧野。”小姑娘声音脆脆甜甜的，从桌上拿起杨枝甘露，“一起喝奶茶？” 芒果黄的果茶在小姑娘手上，小心翼翼的递过来，“很好喝的！我很喜欢喝这个的。” 周牧野愣了一下，看着小姑娘略带讨好的表情，紧抿着的唇止不住上扬。 “憨憨。”他垂着眼，看着小姑娘手里的杨枝甘露，“对我这么好啊？” “嗯嗯！”阮怂怂态度虔诚，语气温软：“喝了我的奶茶，你就不许和我计较了哦。你要原谅我。” ——喝了我的奶茶，你就不许和我计较，你要原谅我。 周牧野玩味儿的看了她一眼，想，世上怎么会有他小同桌这么可爱的生物。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居然能让他这样的人遇见。 周牧野从她手里接过奶茶，“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没有办法不原谅你呢。” 阮书意见状，乖甜乖甜的说：“谢谢周哥原谅！”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可算把大佬哄住了！太难了！！！ 然后。 就见大佬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撩拨道：“可是你请我喝了奶茶，让我怎么报答你啊？” “” “不需要不需要。”阮书意莫名有些紧张，连忙摆摆手：“那个，本来就是你买的。一起喝，也是很正常的。” “嗯。”周牧野盯着小姑娘涨的通红的脸，笑出声来，“行，憨憨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书意鼓起莫大的勇气，喊他：“周牧野。” “嗯？”周牧野歪了歪头，悠悠开口，“在呢，小同桌。” 阮书意：“我不叫憨憨，可不可以，别喊我憨憨。怪难听的。” “嗯？”周牧野拖腔带调地说：“谁说难听了？” 像是为了证明似的。 大佬揪住邻桌的男同学的衣领，很淡定地问：“同学。” 阮书意：“” 男生吓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应了声，“有有有什么事情吗？” 大佬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憨憨’这个词怎么样？” 阮书意：“”求那位仁兄的心理阴影面积。 男生满脸写着绝望，很配合的点点头，夸奖，“非常好听！又清晰又脱俗，简直是理想外号。” “嗯。” 拎着衣角的手倏地放开。 男生死里逃生，再次感受到了自由空气的新鲜和美好，简直感动的要落泪。 然后很同情的看了眼大佬的小同桌。 心中默念：阿门，上帝保佑你。 周牧野问完，扭头看向小同桌，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憨憨，你听见没有。人家都夸好听呢。” 阮书意：“”那是人家不敢说实话好么！！！！！ 周牧野弯起唇角，笑了笑：“所以，你叫阮憨憨，是很软的小憨憨。” 他最后三个字，咬音特别重。 “” 阮书意苦着脸小声叨叨：“我不憨。” “嗯。”他说：“不憨。” 阮书意瞅他，“你可不可以别给我取外号啊。” “嗯？”周牧野唇角弯了弯，看着小姑娘瞪圆的眼睛，莫名就想笑，“对不住了小同桌，这件事，不能。” 好。 她认输。 在给她取外号这件事情上。 大佬有着超乎常人的毅力。 阮书意决定，既然反驳不了大佬，那就化悲愤为食量，用奶茶来填补她受挫的心灵。 很好。 你依旧是永远积极阳光的小意意！ 小姑娘拿起芝士莓莓，掏出吸管，很自然的对准杯盖，‘砰’地一声，戳开以后非常快乐的吸了一大口。 呜呜呜～ 好好喝！ 幸福到！冒！泡！泡！ “太好喝了。”小姑娘很眨了眨眼睛，又吸了一大口，草莓的汁气伴着清凉的碎冰在舌尖跳舞。 完全忘了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中混世小魔王，很走心的分享：“周牧野，所以说嘛！夏天就是要喝奶茶对不对，冰冰爽爽的喝下去，是不是一下子就不热了呢。” 周牧野坐在她旁边。 看着小姑娘像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的满满的，圆溜溜的眼睛像小狗眼一样冒着光。 莫名地。 就心情很愉悦。 很想笑。 “嗯。”周牧野唇角莫名弯了起来，看着小姑娘手里红彤彤的芝士莓莓，很自然的说：“我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喝了就让人感到很幸福。” 阮书意：“嗯？你说什么？” 下一秒。 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圆。 看着周牧野突然靠的很近，对着她手里的奶茶，用力的吸了一口。 她能清楚看见周牧野的喉结上下滚动。 “” 阮书意动作一瞬间顿住，反应慢了半拍，清醒过来：“”啊啊啊啊啊——流！氓！ “嗯。”流氓说：“真挺甜。” “” 周牧野的笑容带着几分痞气，声音又野又撩：“小同桌，我帮你认证了。喝了奶茶真的会让人感到幸福。” 阮书意哭丧着脸儿，看着少了一大半的果茶，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实在不明白。 大佬为什么非要喝她的呢。 桌上那么多。 就非要逮着她的喝么？ 她气愤的瞪着大佬，抢人食物，不！共！戴！天！ 第26章 你是天然呆，还是后天萌啊 阮书意心里波涛汹涌，滚滚巨浪挟着小脾气一并涌了上来，“周！牧！野！” “诶，在呢。” 小姑娘为了显得自己气势恢弘，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比大佬高出许多，她居高临下的瞪着大佬，气鼓鼓地说：“你，混！蛋！王！八！蛋！大！坏！蛋！你是全世界，最，臭的！臭！鸡！蛋！” 周牧野：“” 周牧野像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小脸蛋上，带着粉润的红，皮肤在阳光映衬下，白到近乎透明，他甚至还能看得到小姑娘脸上细细的绒毛。 小姑娘唇上泛着水光，红润又诱人。 生气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用着最凶的语气，说着最软乎乎的话。 他的心。 一下子就陷落了。 完了。 他想，彻底沦陷了。 连和人吵架，都这么可爱，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坐在前桌的蒋一鸣听见小阮同学奶凶奶凶的语气，憋笑憋到肚子痛，他伸手抹掉了眼角憋出来的生理性眼泪。 “哈哈哈哈——”蒋一鸣转过头来，笑到肩膀一颤一颤的：“神他妈的臭鸡蛋！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阮书意略带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蒋同学，你笑的好像二傻子。 “小阮同学！”蒋一鸣说：“真的，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阮书意：“”别夸我，我害怕！ 蒋一鸣笑的一颤一颤的，话音都磕磕绊绊：“以后咱周哥可算有人治了，哈哈哈哈——” 阮书意：“”你是不是不清醒？ 我治他？ 他不揍我，我都该去烧香拜佛了好吗！！！！ 小阮同学的内心戏，没有顺利衔接到蒋一鸣那里，他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笑出鹅叫的蒋一鸣：“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阮书意：“”一整个大无语！ 小姑娘骂人的动作又凶又猛，看着像是真的怒不可竭。 可说出来的话，却莫名软的像是在冲着周牧野撒娇。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的样子心都化了，连笑出鹅叫的蒋一鸣都忘了收拾。 看着阮书意气鼓鼓的样子，声音低沉而缱绻，喊她：“小同桌。” “干嘛！”小姑娘撅着嘴，双手抱胸，表明了不想理他。 周牧野舔了舔唇，语气闲闲的：“所以，你是打算以后叫周哥，‘蛋蛋’么？给我一下子取那么多外号，周哥都受宠若惊了呢。” “” 某蛋蛋又说：“臭鸡蛋后面，是不是还有烤鸡蛋，水煮蛋，荷包蛋，炒鸡蛋，溏心蛋，卤鸡蛋？要不要一起混进去都算到周哥头上。” “” 很喜欢蛋的某人笑眼弯弯，语气都带着几分愉悦：“周哥很喜欢，谢谢小同桌了。” 阮书意：“”我并没有在夸你！你不要笑的这么和善和我说谢谢啊—— 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脑回路？ 是不是大佬的脑结构和平常人都不一样啊？ 阮书意冷哼一声，坐回了座位扭过头不看他，表示，我才懒得理你呢。 大佬一点也不恼。 他眼底里的笑藏也藏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同桌的手肘，压低了嗓音喊她：“小同桌，你说你是天然呆，还是后天萌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阮书意：“” 果然。 人不要脸！则！无！敌！ 说的就是！周！牧！野！ 下午第一节课是邹和的物理课。 他一如既往地精神饱满走进教室，在看见班级里学生昏昏欲睡以后，依旧热情如火的在讲台上讲着课。 可谓是。 把师德展现的淋漓尽致。 “负电荷沿某一方向运动和等量的正电荷沿相反方向运动产生的效果相同。”邹和说：“金属导体中电流的方向与自由电子定向移动方向相反。” 课上到一半。 邹和看了眼台下四十几个黑黝黝的小脑袋瓜，长叹一声：“同学们，咱们已经高二了。再不好好珍惜时间，未来为你们敞开怀抱的就是，进入工厂当流水线工人或者是工地里搬砖了。” “珍惜当下，同学们。”邹和敲了敲黑板，“我希望你们的未来成为国家的栋梁，社会的精英，让我的脸上也有几分光啊。” 底下同学笑声一片。 “老邹！”有同学说：“那咱们以后万一没成栋梁和精英，那还有别的可能么？” 阮书意本来在很认真的记笔记，听见学生和邹和的谈话，很轻的笑了一声，抬头看向讲台上的邹和。 邹和皱着眉头：“也不是没有。” “那是什么？” 任言说：“能不能打个比方？” “当然可以。”邹和性格温吞，说话也温和，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比如，你很适合去工地里搬砖。” 他又指了指坐在阮书意前面的蒋一鸣，“蒋同学酷爱手游，很适合去做看网的网管。” “还有。” 邹和看向刚刚提嘴的同学，“你很适合当流水线工人，那里应该有很多八卦可以交流。” 台下一阵爆笑声。 蒋一鸣不服：“老邹，我不配当个技术开发者么？非让我去当个看网的？我将来梦想可是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的人！” 任言表示认同：“我不能当个工程建造师？就非得去搬砖？” 邹和看了两个人一眼，幽幽地说：“同学，梦想往往比现实饱满。现实往往比理想残酷。” 教室里又是一大片笑声。 “绝了！” “老邹一开口，句句都是金句。” “哈哈哈哈——蒋哥，将来我去你网，能不能打个亲情价啊？” 蒋一鸣瞪了那人一眼，“滚犊子。” 他不服气，又问：“老邹，你还漏了人呢。你神算子没算全啊。” 邹和扬眉，“还有哪位同学需要我点评？” 蒋一鸣：“我周哥啊。周哥每天上课打盹儿，将来得干什么呢。” 蒋一鸣说完。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第五排的周牧野。 那人正懒洋洋的枕着臂弯睡的正香。 阮书意看向同桌，那人睡着的时候一点攻击性也没有，菱角分明的轮廓在此刻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啊。 第27章 心，一点一点让人填满 阮书意视线落在少年的手上，手指很长，指甲剪的很干净，手背上掌骨微微凸起，看起来又白净，又修长的漂亮。 他将来。 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阮书意看着周牧野，忽然儿有点好奇，他是成为很优秀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做着嚣张又狂妄的人呢。 想起大佬平日里欺负她的样子。 想，大佬其实也蛮合适去工地上搬砖的！让他成天！欺！负！我！哼！ (￣ro￣) “周牧野啊。”邹和瞥了眼睡的正香的周牧野，一板一眼说：“他挺适合干试睡员的，睡觉睡到他这种，雷打不动的境界的。也是一种本事。” 班里静默了一瞬。 谈及周牧野。 谁敢当他的面议论是非？ 任言和池雨初面面相觑，以意识在空气中交流。 任言：【试睡员，好高的评价。】 池雨初：【果然是大佬么？我也想干试睡员，看网上夸的天花乱坠的，太他妈的让人羡慕了好么！】 任言：【老邹还以为在贬低周哥呢，我看他简直是换着花样儿夸周哥。】 池雨初：【很难不认同。】 邹和见学生们安静下来很满意，从讲台上拿起课本，“接下来，我们翻到第四十八页” “邹老师！” 温软的女声响起，教室里沉寂的空气重新涌动。 同学们纷纷看了过来。 任言：【阮同学什么操作啊？看不懂啊，你懂吗？】 池雨初摇摇头：【学霸的世界，是我们能看得懂的？】 任言：【我上不懂校霸，下走不进学霸的世界。所以，注定我是个凡人？？？？】 池雨初憋着笑瞪他：【人家学霸比赛的时候，估计你还在喝奶呢。】 任言：【有被打击到。】 阮书意站了起来，双手攥紧衣角边缘，心脏砰砰直跳，又紧张又害怕。 所有人都看向了平日里十分温和软萌的小姑娘。 邹和：“阮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阮书意捏了捏衣角的手用了用力，咕哝道：“老师，我觉得您的话有歧义。” 邹和：“？” 阮书意深呼吸一口气，嘀咕：“我认为，周同学大概率是学习方法不对，所以成绩可能跟不上。但是，他应该是喜欢学习的。” 这话说的。 阮同学都直摇头。 她信么？ 她不信。 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果然。 邹和站在台上，先是错愕的看了眼新来的转学生，随后，又带着几分笑意说：“那阮同学，你认为周同学该怎么样才能提升学习呢？” 阮书意：“”呜，我好像狗，刨了个大坑，自己跳进来把自己埋了。 她说不出来。 邹和：“如果你有更好的意见，我很高兴你能和我提出来。” 阮书意：“” 她站在人群中，被人注视，有种凌迟的感觉。 阮书意面皮薄。 那些目光看向她，如有实质打在她身上。 她又羞又恼。 阮书意！你说话做事，怎么这么不经过脑子的？ 她紧张的抠手手。 低垂着头，语气慢吞吞的：“我”难道说，我只是一时脑热了，见不得别人说周牧野不好就出了头？ 这话说出去。 狗都不信。 何况老师和同学。 总不能说我只是出于善心。 我，阮同学不想看见一个大好青少年葬送自己人生。 故而，让老师也别放弃他？ 真是狗听了都大喊离谱好吗！ 阮！书！意！你可真！是个！丢脸儿！的！玩意儿！ 邹和见小姑娘窘迫，也没有打算为难她，敲了敲讲台的桌子，“阮同学，如果你没有很好的意见，可以在下次想好的时候在和我聊。咱们现在还在上课呢。” 阮书意面色泛红，很不好意思的垂着头，像做错了事情。“知道了。” “那你坐下。” 阮书意点点头。 坐了下来。 邹和拿起课本。 坐在小姑娘身旁的少年慢吞吞地抬起了头，漆黑的眼里看不清情绪，少年眼形修长，双眼皮在困倦的时候拉的更深。 眼睑下的泪痣染上皮肤上的红，显得又欲又撩人。 他微眯着眼睛，眼皮子耸拉着，拧着眉，打了个哈欠，“老邹。” 周牧野困倦的撑着眼皮，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听起来像小低音炮儿似的，又沉又撩：“人小姑娘说的没毛病啊。” “学习嘛。”他又伸了个懒腰，“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自然就顿悟了不是么。” 邹和看着他懒散的样子，说着最嚣张的话。 简直让人气笑了，“那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样找到自己合适的方法？” “这不，还没有想好么。”周牧野说的理所当然，“你作为老师，不是应该帮助困难生找到突破的方法么。” 邹和：“” 蒋一鸣：“” 众人：“” 教室里又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寂。 邹和看着眼前的少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要是知道怎么帮周牧野开窍，还有必要在这里和小姑娘天方夜谭？ 真是笑话。 周牧野能学习。 他，邹和都能上树！ “只要找到了正确的方法。”邹和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瞎吹：“就目前来看，我认为周同学的学习也不是不可能提升。” 众人：“”老邹！夺笋啊！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是邹和说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只有局外人，阮书意很认真的点点头，赞同道：“邹老师，你应该给周同学一个机会，每个人都不该被放弃。” 周牧野心颤了颤，神色都变得复杂，他垂着眼睑看阮书意，眼底里多了几分道不清的情绪。 憨憨。 第几次护着他了？ 心，一点一点让人填满。 暖洋洋的。 一向张扬又狂的周牧野看向小同桌的眼神，都渐渐变得温柔。 阮书意一点儿也不知道大佬的小心思，自顾自的说：“周同学，他虽然混蛋了些。” “” “脾气臭了点。” “” “性格差了点。” “” “人品，也欠缺了一点。” “” 阮书意：“其他的，我相信邹老师还是有可能帮忙扶正的。” 邹和：“” 周牧野：“” 装满了蜜糖的心口，此刻又像是让人割开了小小一个口子，那些承载着甜蜜的温暖又一股脑儿的流走了。 甜蜜来去匆匆。 极为短暂的停留以后，只剩下寒风哗哗的吹过。 憨憨，可真是个好样的。 第28章 周牧野，你很缺钱么? 天气很热。 空气里都是闷闷的。 有风拂过。 都带着燥热的气息。 放学铃声一响起，学生们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座位上弹起来，走的走，聊天的聊天。 温尔雅走过来，“书意，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阮书意把课本还有笔记都整整齐齐放好。 放在书包里，抬起头看她，“嗯？我还有几份资料没有整理好，下次好不好？明天可以吗？” 温尔雅背着书包，笑的甜美，“你们学霸都这么用功的么？” “啊？”阮书意摇摇头，“没有啦，只是我不想浪费用来学习的时间。” 因为，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 好像，只能靠着学习才能完成啊。 “那行。”温尔雅没有为难她，“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阮书意：“好，明天见。” 温尔雅：“明天见。” 教室里空无一人。 阮书意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她从走廊顺着台阶一阶梯一阶梯往下。 从学校里出来。 走到巷子口，本能的想绕开，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看见了巷子深处里的少年眼神又凶又狠，把另一个人推到在垃圾桶旁。 一脚踩在那个人胸口，居高临下，声音又冷又沉，“钱呢？” 男生瑟缩了一下。 眼眶泛着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浑身都在哆嗦，“周哥，我真没钱了，你，你原谅我。” “没钱？”周牧野笑了，那声音让人冷到了骨子里，带着阴沉的冷戾，“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男生哆哆嗦嗦的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着，从裤腰带里又掏出了好几百块钱，递给了周牧野。 磕磕绊绊地说：“周哥，真真没了。” “周哥，我错了，我我真的错了。”男生带着几分乞求，看起来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周牧野从他手里拿过钱，呵笑道：“同学，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该碰的东西别碰？嗯？” 他弯下腰。 在男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一拳砸在了他的胃上。 声音又冷又狠，“今天是一个警告，要是在让我听见风声，老子弄死你。” “真，真不敢了，周哥，我不敢了”男生苦着一张脸，哭的鼻涕冒泡儿。 周牧野嫌弃的又踹了他一脚，带着几分危险意味，道：“还不滚？滚！” “我滚，我滚。”男生捂着肚子从垃圾桶旁，艰难的起身。 看了眼周牧野后连滚带爬的跑掉。 带着臭气熏天的腥臭味，从阮书意身侧匆匆而过。 周牧野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上皱成一团的钱，松了松泛红的指骨，长叹一口气，转身就走。 巷子口上有一盏微弱的路灯，暖黄色光晕照亮了少年半张侧脸，不像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反而徒添了几分阴郁。 少年那双黑眸隐匿在阴影里。 让人读不懂情绪。 阮书意抓着肩带的手发着抖，脚下仿佛灌了铅一样，无论她多努力也挪不开脚步。 ——那是周牧野，帮了她好多次的人。 ——那是周牧野，是给她买了好多奶茶的人。 夜色弥漫。 风声在巷子口呼啸而过，刮过耳畔，灌进了耳朵里，让她止不住缩了缩身子。 ——周牧野，你很缺钱么？ 小姑娘鼻子一酸，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咽，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 想起了阮建国赌输了，回到家时的狠戾表情，“许清，你要还不给老子钱，老子就把你卖了！连同你那个赔钱货的女儿，一起卖了。” “卖哪里？” “呵。你说你们女人还能卖哪里？” 她努力捂着嘴，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要让人看见。 她用尽全力也要忍住哭声，全身都在发着颤。 直到。 巷子里，已经没有了少年的影子。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 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呜咽。 “周牧野。”阮书意攥紧肩带，肩膀一颤一颤的，“能不能不要打架。” 不要欺负学生。 不要当个坏人。 不要抢人钱 小姑娘的心声，那个人一点儿也没有听见。 夜晚有点儿凉。 周牧野从巷子出来，过了马路又走了一条街。 稀落的灯光在小楼道里分割出明暗交错的影子。 周牧野走在小楼道里看见蒋一鸣和一个驼着背老奶奶坐在台阶上嗑瓜子儿。 “奶奶。”蒋一鸣嗓门儿贼大：“周哥去帮你拿钱啦。你下回仔细点，认一认钱儿，那是假钱不能用的。” 老人驼着坐在旁边的凉椅上，把掌心里那丁点儿瓜子都递给蒋一鸣。 “小伙子，你们是好人。”怕小少年听不见，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是好人。” “嗐。”蒋一鸣把瓜子壳儿剥开，果仁塞到老人布满皱纹的掌心，“奶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周哥这么正义的。您要注意些。” “孩子，你们是好人啊。”老人说：“老婆子真的谢谢你们。” “嗐。”蒋一鸣抬眼，目光对上周牧野，惊喜道：“周哥，这儿。” “嗯。” 周牧野走过去，摸了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钱，放在老人手心里。 “奶奶，您看看，是不是这个数儿。” 第29章 骗老人家的钱，他是个人么 老人拿着还残留着余温的钱，数了数，欢喜的像个小孩儿似的，那点儿高兴全写在了脸上。 她从凉椅上起身，带着几分欢快的说：“孩子，没少，你们进屋，奶奶给你们切西瓜。” 眼见着奶奶要走到屋子里。 周牧野伸手搀扶着老人，摁着她，乖巧道：“奶奶，不用了，我们明儿还要学习，得回了。” “啊？”老人浑浊的眼睛泛着水光，“不吃点儿啊？” 蒋一鸣连忙赶来圆场，“不啦。奶奶您早些歇着，改天我和周哥再来看您。” 周牧野：“您早点休息儿，别为了我俩忙了。” 老人脚步停下。 看着站在光影下的小小少年，心里感触颇深。 最终。 迟疑的点点头，她握着周牧野的手，轻拍着少年的手背，“那今天的事情，真麻烦你了。” “哪儿的事。” “得空了，来看看奶奶。” “成。” “那奶奶就不送你们了。” “得。” 蒋一鸣道：“奶奶，我俩走了。再见。” “诶，再见。” 奶奶守在门口：“奶奶看着你们走。” 两人拗不过老人家，只好点点头。 老人站在路灯下，光影落在她身上，像是加了噪点的怀旧相片，沉淀着岁月的味道。 蒋一鸣是个话痨。 走在路上。 “周哥。”他一手搭着周牧野的肩，说：“那丫的居然一分没花？全吐出来了，真是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他给花掉了呢。” 周牧野没吭声。 过了会儿。 蒋一鸣下意识扭头看向周牧野，见人沉着一张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带着几分揣测，问：“那钱，不是那崽子吐出来的？” “嗯。”周牧野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那哪儿来的？” 夜晚的巷子很冷清，耸立的高墙挡住了月光，逼仄的空间让人连呼吸都感到压抑。 蒋一鸣：“是你的钱？” 周牧野有点儿不耐烦，伸手打掉肩上的手，不咸不淡的应着，“嗯。” “我艹！”蒋一鸣炸了，“那混蛋儿，开学那次还没打够？骗老人家的钱，他是个人么！” 周牧野抬起头来，对上蒋一鸣的目光。 “烦不烦。”他说：“跟个娘们儿一样，啰嗦！” “不是。”蒋一鸣很激动，“周哥，我要知道那混蛋玩意儿还干得出这种事。我弄死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都凝固了几秒。 下一秒。 周牧野很无所谓的说：“得了，不怕挨处分让你爸妈揍啊。” 蒋一鸣：“”挺怕，特别是爹怂妈凶。 周牧野：“走了。” 蒋一鸣目光复杂的看着走在前面少年的背影。 看起来。 寂寞。 又孤单。 他好像很想拥抱这个世界，去热爱这个世界。 可整个世界。 似乎都在排挤着他，那么泾渭分明的和他划分了楚河汉界。 告诉他。 他是个孤独的个体。 蒋一鸣愣了一瞬，小跑着上前。 拿出手机晃了晃，“周哥，走！喝酒儿去？我妈今天给我生活费了。” 阮书意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做的噩梦断断续续。 战争的号角被吹响，梳妆台上的镜子让拳头砸出蛛网般的裂痕，染上暴力的血迹。 鲜血带着刺目的艳红，嚣张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在那里。 “阮书意！”阮建国发了疯，恼羞成怒瞪着她，“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成年了就找个男人嫁了，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年你要结婚。都是个赔钱货儿。” “我不要相亲！我不要嫁人，我要自由！”阮书意哭红了眼睛也没有用，她声音断断续续在破败的房子里响起，“你打死我，打死我，你就痛快了！” 他面色阴沉，宛如地狱爬上人间的罗刹。 阮书意本能性瑟缩了一下，心脏砰砰狂跳。 他走近跪在地上的女孩儿，瘦弱的小姑娘身体不停发着颤，眼神和他甚至有几分相似。 都是透着骨缝里的倔。 他沉着脸看这个和自己长相七八分相似的小女孩儿，抬手就是一巴掌。 “长大了啊。” 阮建国冷呵一声，“翅膀硬了？以为飞的起来了？” 他打人向来不分轻重。 都是十成十的力道。 小姑娘瘦小，那巴掌清脆的落在脸上，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下。 泛着红的五指印很快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现，小姑娘一边脸肿了起来。 阮建国：“再说一遍，你要怎么样？” 阮书意很害怕。 她从小就害怕阮建国，畏他，怕他，脸上火辣辣的灼伤感清楚的告诉她，她该识相的任人摆布。 可她就是倔。 就是不见黄泉不落泪。 硬生生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打死我，拿出你的本事来打死我。” 她怕死了！ 可她就是不躲，就是不说，就是不说她害怕。 就这样。 阮书意感觉到头皮都仿佛被人生拉硬拽的扯了起来，她整个人被快速的离开了地面，大脑空白了一瞬。 ‘砰——“ 撞在了洁白的墙上。 她眼前突然暗了下来，世界只剩下一片嗡鸣的耳鸣声。 很响。 很痛。 阮建国抓着小姑娘头发就往墙上撞，像是某种惩罚的仪式感。 惩罚她。 居然敢挑战他作为父亲的威严。 许清鼻青脸肿，眼白充血，眼角让玻璃碎片划过，血液从皮肤深处渗透出来。 滴答。 滴答。 顺着脸颊滑落。 她抱着阮建国的腿，卑微的哀求，“求求你，放过女儿，放过女儿” 许清永远天真的以为，真情能感动眼前的男人。 她说：“软软是你们阮家唯一的血脉，是你唯一的孩子啊，你不能毁了她。” 阮建国听见‘唯一的血脉’，皱起眉头瞪她，目光凶狠，“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我至于让人笑了十多年，说阮家在我手上断了香火？” 电视机在碰撞声中，壮烈牺牲。 楼下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 满地的残渣和玻璃碎片，还有浑浊的血液，都让人感到窒息。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朝小姑娘伸过来，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夺走她稀少的空气。 让她几乎以为。 她会一点一点，一点清楚的感受着氧气流失，然后渐渐步入死亡。 【作者题外话】：梨儿今天上一轮推荐啦。 各位宝子们，一定要多多翻书哦～ 爱你们～ 第30章 憨憨，你怎么又脸红了? 她是让床头柜的闹钟吵醒的。 桌上放着充好电的手机，是庄斯宜帮她挑的新号码，让她每天带着上学。 有事情也好联系。 小姑娘从床上爬起来，头昏脑胀，喉咙也火辣辣的，她清了清嗓子，看见镜子里面色憔悴的自己。 眼下乌青了一大片。 眼睛还点儿红肿，带着几分埋怨的瘪着嘴，指着镜子里的人说：“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和周牧野说话了！他是坏学生，你不许和坏学生在一起。” 镜子里的小姑娘看起来有几分茫然。 阮书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干瞪眼半天。 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小意意。” 她应：“诶，在呢。” “你好像个傻瓜蛋儿。” “嗯？” 小姑娘蹙眉，“你是打算都叫蛋蛋么？” “蛋蛋，蛋蛋，蛋蛋——” 她想起大佬那张十分欠揍的脸，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看在大佬奶茶的份上，如果他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们就不计较行不行。” 镜子里的小姑娘笑眼弯弯看着她。 阮书意点点头。 “看，你答应了！你点头了。” “成。” “请让我们尽情期待，大佬的自我洗白。” 阮书意从客厅拿上书包，穿好鞋子，匆匆赶去学校的路上，早餐店的香气扑鼻而来。 ‘咕噜噜——“ 小姑娘摸了摸空荡荡的小肚皮，决定今天必须吃三个！肉！包！子！ 来慰藉自己幼小的心灵。 “老板，三个肉包一袋豆浆。” 阮书意站在店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付钱。 从今儿开始。 她也是有微信支付的人了！ 小姑娘打开支付码，就要伸过去。 一手柔软又温暖的大手覆在她头上，她身后响起清亮的男声。 “老板，六个肉包，两袋豆浆。”他指着前面矮他一大截的阮书意说，“我俩一起的。” 阮书意让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回了头仰着头看他。 身后的人弯着腰，低着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凑近她，“小——”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姑娘嘴唇轻轻扫过他的脸颊，而后整个人僵住，身子顿时想要往后，刚好退到了包子店的围栏上。 小姑娘柔软的唇瓣贴上他脸颊那一刹那。 他的心跳漏掉了半拍。 整颗心。 整个人。 都仿佛连接着电流，整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 周牧野先是一愣。 没多久。 就反应了过来。 他伸出手，捏了捏小姑娘脸颊，嘴角止也止不住的上扬着，笑了起来，“小憨憨，还有这种好事儿？” “” 恰好此时。 早餐店老板装好了包子，递了过来，“你们包子好了。” 冻结的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 下一刻。 周牧野就这么默不作声站定在她面前，低沉的话音伴着空气里的青柠香气一并传入了小姑娘身体里。 他似乎笑了声，从老板手里拿过塑料袋，说：“谢谢啊。” 阮书意的心跳莫名的加快，放在身侧的手心因为紧张渗出了冷汗。 而后。 她看见，大佬弯着腰，带着几分痞气，笑的又沉又撩，像哄小孩子似的，“小憨憨，吃不吃包子呀？有肉肉包哦，很多肉肉哦～” “” 阮书意后脊一僵，胸口里那只活泼好动的小鹿像是要从胸口里撞出来。 她嘴唇张了张。 却因为茫然失措。 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牧野像是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局促，稍稍俯下身，眼睛弯了弯，拖腔带调地说：“憨憨，你怎么又脸红了？” “嗯？”他语气十分骚包地说：“是不是因为周哥啊？” “” 一整个上午。 阮书意都觉得嘴唇发着烫，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周牧野那张脸放大了好多倍出现在眼前。 ——小憨憨，吃不吃包子呀。有肉肉包哦，很多肉肉哦。 小姑娘甩了甩头。 企图赶走扰乱她心神的人。 过了一会儿。 ——憨憨，你怎么又脸红了？ “” ——嗯？是不是因为周哥啊？ “” 某人霸道又蛮横的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她脑子里，打扰她认真上课。 她真的快要气死了！ 阮书意拿着铅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猪头，心里默念：它，周牧野的代言词，形象代言人。 很好！ 你就是周牧野。 周牧野就是你。 阮书意自我洗脑很成功。 打算对‘周牧野’进行思想上的报复，在小猪图案上戳戳点点，要多用力就多用力。 仿佛不把‘周牧野’戳成千疮百孔。 就不算完事儿。 而某当事人，自从早上踏进教室那一刻起，困意全无。 坐在座位上。 乐呵呵的。 时不时发出几声很诡异的笑容。 一度让坐在周围的同学提心吊胆，生怕一个惹大佬不高兴，冲他说上一句，“放学别走！” 蒋一鸣从座位上靠过来，敲了敲桌子，“哥。” 大佬依旧乐呵呵的。 十分佛系，与世隔绝。 蒋一鸣：“” 蒋一鸣：“周哥。” “嘿。”蒋一鸣又喊了一声，“周哥，我是你的小鸣鸣啊，你看看我～” 周牧野回过神来，疑问的扬起了眉，“？” “” “周哥。”蒋一鸣说：“什么事儿啊，能不能分享分享。” “” 周牧野脑子卡了一下壳儿，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脸上笑意渐收，微眯着眼睛，染上几分危险气息。 言简意赅，道：“滚。” “” “果然。”蒋一鸣捂着受伤的心，嘤嘤嘤，“感情是会变的对吗。” 周牧野扬眉，“还不滚？” “滚哪儿去？” “” 蒋一鸣十分欠揍，“滚你怀里么？” 他拖着腔调说：“哎呀，人家会害羞哒。” 周牧野额角青筋一蹦，忍无可忍，从桌底下抬脚踹了他一脚。 带着几分威胁，道：“要不，出去干一架？” 蒋一鸣：“” 蒋一鸣彻底闭麦了。 周牧野扭过头，看见他的小同桌又在奋笔疾书。 好奇心作祟。 伸头过去就看见小姑娘拿着铅笔，很用力的对着卡通猪头残暴的凌虐。 周牧野：“” 好凶残。 好可怕。 “憨憨。”周牧野喊她，淡笑着问：“谁招你了，和周哥说，周哥给你出气去。” “” 第31章 我才不要你管呢 “啊？”阮书意让人一喊，没反应过来。 手中的笔一顿。 滋拉一下，在笔记本上划了长长的一条，猪头彻底四分五裂了，死相及其让人叹为观止。 小姑娘表情僵了僵，下意识想把笔记本合上。 有种做了亏心事。 让人抓包的心虚感。 周牧野看着她，眼眸染着几分笑意，深邃的眼睛又野又撩人。 他又问了一遍：“谁让我们憨憨这么不高兴啊？说出来让周哥高兴高兴？” “” 少年的鼻息离得很近，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四周。 带着热意。 阮书意耳根瞬间变得通红，把笔记本重重的合上，心虚的不行：“你管我啊。” “嗯？”周牧野顺着她说：“我管啊。” “” 阮书意抿了抿唇，挣扎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我才不要你管呢。” 下午第一节课。 是于美丽的语文课。 于美丽在课堂上认真讲课。 “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鹭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课上到一半。 于美丽听见窸窸窣窣十分诡异的笑声，顺着声音看过去，瞧见着坐在第五排的周牧野一手撑着脸儿。 自个儿对着墙壁笑的像个地主家傻儿子似的，抬手就是一个粉笔扔了过去。 “周牧野，墙上是有花儿是不是，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粉笔从空中飞过。 落到了桌面上。 地主家的傻儿子心情倍儿好，从桌上捡起了粉笔，很有礼貌，说：“老于，你快奔三了还母胎单身的人。一点也不考虑改变一下脾气吗？我担心你这暴脾气到了八十岁还得是个孤家寡人啊。” 得。 拐着弯咒我，注！孤！生！ 攻击性不强。 侮辱性极大。 不！可！原！谅！ “” 于美丽眼角跳了跳，冲着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一阵吼：“你要不想上课，给我出去！” 傻儿子从座位上起了身，顺带拿起了桌子上的粉笔，轻车熟路走到了讲台。 反手把粉笔放回了粉笔盒。 要多欠揍就多欠揍地说：“老师，不用谢我了！” “” 大佬一出去。 坐在前面的蒋一鸣就坐不住了。 举手，“老于儿，我要上厕所。” 于美丽：“走走走，别烦我！” 蒋一鸣流里流气走过去，欠儿欠儿的补刀：“老于，脾气得改改，说不准三十岁你就脱单了。” “” 于美丽气的脑子充血，拿起课本就要砸过去。 蒋一鸣一溜烟儿就跑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课间的时候。 阮书意和温尔雅一起去拿资料书，回来的时候路过操场。 就听见一群人在议论纷纷。 “听说没啊，周牧野昨天又打架了。还抢人的钱。” “才高二就敢抢钱，那以后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周牧野真的是废了。” 有人说：“听说周家挺有钱啊，他怎么还抢钱？” “那谁知道呢。坏人想干坏事，还管我什么？想干不就干了呗。” “不惹事，那还能叫周哥？” “还能在一中横着走？” 阮书意听着这些话，抱着资料书的手紧了紧。 温尔雅立马拽着她就要走，“书意，别管了。我们管不了的。” 上回阮书意替大佬出头。 她都怕死了。 怕得罪了高三的。 她俩以后在一中日子都得不好过。 温尔雅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善良也要分场合，分情况，分对象是不是啊。” 阮书意沉默了好一会儿。 想起了昨天在巷子里的少年，对着另一个人施暴，眼神又凶又狠，“钱呢？” “今天只是个警告，还有下次，老子弄死你。” 恍惚间觉得，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周牧野。 他是亦正亦邪。 还是所有的好，都是伪装出来的。 她连周牧野这个人的凤毛菱角都没有摸着。 她真的，一丁点儿也不了解周牧野。 她垂下眼，带着几分失落，低低地说，“走。” 温尔雅总算是松了口气，挽上她的手：“嗯，快上课了。我们快去教室。” 阮书意：“好。” 那些人还在议论，声音像风似的从四面八方钻进阮书意耳朵里。 “听说，周哥以前还打人，打到人住院。家属来闹了好长时间，还是让校长把风声压下去的。” “真有这事儿啊？” “是真的。周哥家里贼有钱！有钱不就有势，所以他背地里有个外号，就叫一中太子爷啊。” “啧。”那人轻蔑的意味明显，“真是一手遮天啊。” 阮书意：“” 她反复自我洗脑。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脚步往前走了几步。 温尔雅甚至没来得及抓住她。 听不见小阮就已经气势汹汹走到了一群人中间，奶凶奶凶道：“喂，同学们。” 刚刚还在讨论小魔王的几个少年纷纷转过头来。 起哄的那个甚至很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谁啊你。” 下一秒。 很不耐烦同学看见了阮书意的时候，明显愣住了。 小姑娘长着一张娃娃脸，明亮的杏眼又大又圆，皮肤在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像是吹弹可破。 看起来又软又可爱。 像极了橱窗里展览的洋娃娃。 很不耐烦同学眼睛登时就亮了，紧张的搓手手，挤出自认为很友好的笑容问了句，“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喂，说人闲话是要被割舌头的。”小姑娘双手叉腰，气势拿捏到位，“当心晚上有鬼爬你们床头，割你们舌头！” 很不耐烦同学：“” 众人：“” 温尔雅：“” 时间静止了几秒。 很不耐烦同学优先反应过来。 小姑娘是替周牧野来抱不平了。 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也是周牧野的颜狗啊，不是我说，你们女孩子能不能自爱点。别上赶着去当人家舔狗，人家不稀罕的。” “” ——别上赶着去当人家舔狗。 ——赶着去当人家舔狗。 ——当人家舔狗。 ——人家舔狗。 ——舔狗。 ——狗。 第32章 你喊，周哥哥，来救救我～ 阮书意胸前起伏不定，气到牙齿都在打颤，“你凭什么污蔑我，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一个人定罪。我看你是嫉妒周牧野，就是嫉妒！” “嫉妒？” 很不耐烦同学让人气笑了，“小朋友，你在怎么嘴硬，也不能洗白你是舔狗的事实。你就是舔狗，舔狗舔狗舔狗，略略略～” 说完。 很不耐烦同学觉得不够解气。 又豪情壮志的加了句，“有本事，你让周牧野来打我啊。” 反正周牧野又不可能真的来。 让一个小姑娘欺负？ 不可能！ 很不耐烦同学，觉着威力不够，又很贱兮兮的补充道：“你喊啊你喊啊，你喊——周哥哥，来救救我～～～” “” 阮书意咬了咬唇。 看着对方很嚣张。 气到！头！皮！发！麻！ “啊啊啊啊啊——” 小姑娘原地蹦了起来，“我和你拼了——”就让人揪住了衣领。 而后。 整个人跌进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青柠的香气包裹着她。 她一下子就感到了安全。 方才炸起来的毛。 都让人抚平。 她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冷清清的声音，说：“同学，我来应邀打你了。” 阮书意倏地睁大了眼睛。 从他怀里抬起头，对上了少年那双深邃的眼睛。 小姑娘的心尖猛地一颤。 下意识错开他的目光。 就听见了周牧野饶有兴致道：“你提的这种要求，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啊。” 他拖着尾音，说：“从哪里下手好呢。” 很不耐烦同学在看见大佬的一瞬间就怂了。 嚣张？ 狂妄？ 那是啥玩意儿？ 他不认识。 他怂儿唧的垂着头，试图搬弄是非，“周哥，是误会啊。是这个小女生刚刚先挑衅的。她说你是她的舔狗，跪舔的那种！” 很不耐烦弱弱补充：“我就大声了点儿。” “嗯。”周牧野把小姑娘护在身后，神色慵懒，漫不经心道：“如果非要这么讲的话，那她说的没错。所以，可以开始了？” “” 很不耐烦内心很绝望，终于感到了无力回天，提出了最卑微的请求，“能不能不打脸啊。” “啊？”周牧野挑挑眉，懒洋洋地说：“看心情。” “” 主任办公室。 邹和看着让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几个男生，还有看起来很懒散又很闲的周牧野。 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牧野！”邹和染上了几分脾气，“你认不认错。” 周牧野单手插兜，懒洋洋的倚靠在墙上，眼皮子一抬，“认错？我错哪儿了？” “人都让你打成这样了。”邹和指着几个熊猫脸的同学，“你还问我你错哪儿了？你说你错哪了。” 周牧野抬眼看了几个熊猫脸，个个十分拘谨的排排站站好。 他勾了勾唇，冷呵一声，满脸嚣张，“要让我解释事情经过？嗯？” “” 排排站吓得浑身一哆嗦。 该怂的时候就要怂。 “邹主任。”不耐烦一开口，嘴角就疼，嘶地一声，小声叨叨：“不是不是周哥的错，是我们欺负人小女生了。周哥看不过去，见义勇为，挺身而出，乐于助人。” 另一个人连忙点头。 “是周哥教会了我们，人人平等，不该欺负人家小女生。” 几个人抬头对上周牧野危险的眼神，一点儿也没了气势，客客气气地说：“要没什么事儿。邹主任，我们还有课，就先走了。” 说完。 像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屁滚尿流的跑了。 办公室里。 只剩下邹和和周牧野。 邹和看着少年满脸的戾气，摇了摇头。 他是何德何能。 佛系了几十年。 才会在第一次上任主任的时候，碰到这么顽劣的学生？ “得。”邹和瞪了他一眼，“人都走了，你也别当背景板了。该哪儿去哪儿去。” 周牧野脸上没什么情绪，依旧保持着单手插兜的姿态，很闲适的转身，走了几步。 撞见了趴在窗口，脸贴着玻璃窗上，都快挤变形的阮书意。 拽哥的形象一下子崩塌。 笑出了声音。 “憨憨。”他敲了敲窗户，“杵那干嘛呢？怕周哥挨骂啊？” 阮书意从窗上缩回了小脸儿，很实诚的点点头，“有点儿怕。” 周牧野心尖好似有让小猫儿抓了抓，痒痒的，酥酥的。 他翘起了唇角，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说：“怕什么，怕周哥让老邹罚啊？” 阮书意小手攥紧衣角，看起来还有点儿紧张，仰着看他的时候，水灵灵的杏眼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一样好看。 他视线落在小姑娘饱满红润的唇上，小姑娘咬着唇的样子。 看起来软弱可欺。 看起来。 好像，很好亲。 早上那温热的触感。 仿佛还残留在脸颊上。 “别怕，还没什么事儿，是周哥搞不定的。”周牧野眼色沉了沉，滚了滚喉结，声音低沉而沙哑，“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说，你是周哥的人。” 周牧野心里像是燃了一团火。 烧的他心痒难耐。 喉咙发干，他沙哑着嗓子说：“有周哥在，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 阮书意心中一梗，瞳孔紧缩，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着，仰着脸看他，声音软绵绵的，很好听。 她喊：“周牧野。” “嗯？” “周牧野。” “嗯。” “周牧野。” 周牧野低着头，唇角弯了弯，“在呢，小同桌。” 阮书意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鼓起勇气，细声细语地说，“他们说，你抢人钱了” ——周牧野，她们说，你抢人钱了。 周牧野心尖忽颤，看着她的眼底神色复杂。 方才旖旎的气氛一哄而散。 少年声音染上几分冷意，漆黑的瞳仁仿佛望不见底的深渊，他说：“所以，你觉得周哥就是他们说的那样？” ——所以，在你心里，我其实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儿？ 阮书意被人问的愣住。 头更低了。 她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周牧野，我我昨天什么都看见了，看见了你打人，看见了你抢人家钱了” ——我看见你打人，看见你抢人家钱了。 第33章 那给你摸摸，好不好? 周牧野眼底的情绪很重，向前走了几步，“所以呢。” 他说：“你不是早听说过周哥的传说？不是早就知道周哥的为人？” 他一步一步向前。 阮书意一步一步向后。 他忽然很轻的笑了一声。 笑声里带着浓浓的悲哀和嘲讽，将小姑娘逼退到墙角。 小姑娘后背贴到墙上的瞬间。 周牧野忽然伸出手，垫着了小姑娘后脑，眯着眼睛，略带几分危险，“憨憨，以后周哥的事儿，你最好别擅作主张替周哥出头。不然，招惹了周哥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阮书意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她低低的垂着头，睫毛又密又长，在大一片阴影下，轻微的颤抖着。 周牧野听见一声很轻的，很小的，微弱的的吸鼻子的声音。 “” 身体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伴着这一抽泣的声音，一并咔哒一声，断了。 “憨憨？” ““ 他舔了舔唇，声音软了下来，“小同桌。” “” 走廊里偶尔路过几个学生，带着一脸探究和好奇的表情盯着大佬和小姑娘的时候。 周牧野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滚。” “” 学生们对上大佬冷漠无情的脸，惊恐着小跑着消失在走廊里。 “” 阮书意让大佬的平地一声吼，吓得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儿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悄悄地伸手揪住了大佬的衣角，抽着鼻子埋怨，“周牧野呜呜呜你好凶”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杂乱的线，想起刚刚大佬凶凶的样子，仍心有余悸。 “你真的好凶”小姑娘低着眼睛，头也不敢抬。 “”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哭的一梗一梗的，简直让人折磨的没了脾气，好笑的伸手点了下她额头。 “怎么搞的啊。”周牧野看着她，声音放轻了许多，“好好的哭什么。”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抬头时，有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 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显得又纯又无辜，周牧野愣了一下。 “小哭包，不哭了好不好。”他叹了口气，“周哥错了，周哥不该凶。憨憨不哭了好不好。” 阮书意眼泪依旧啪嗒啪嗒往外掉，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委屈，“你不要凶。” “”周牧野叹气，“周哥不凶。” “我好怕凶的。”小姑娘伸手抹掉眼泪，瘪着嘴。 像是想起来什么，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哭声更加悲切，“你你你刚刚说，要和我绝交，哇呜——你天天欺负我，凶我，压榨我，现在还要和我绝交，呜呜呜——” “” 周牧野站在小姑娘面前，听着小姑娘的控诉，看着她委屈到皱巴巴的小表情，怔了几秒钟。 “真的是败给你了！谁要和你绝交啊，你说出来，我打死他！”他无奈道：“真的，别哭了，周哥这辈子还没哄过人呢，技术生疏得很。” 他从没有想过。 还能看见小乌龟从壳里露出一整个小身子，还张开了獠牙，奶凶奶凶的反咬了自己一口。 又震惊。 又好笑。 绝交？ 她是真的只有三岁么。 想着小姑娘奶凶奶凶的样子， 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而后。 他的胸腔起伏着，忍笑忍到快要喘不过气来，声音都沙哑了好几分。 “憨憨。”他笑的一颤一颤的，“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怎么能这么可爱？” “” 小姑娘倒豆子一样倒着苦水。 看着大佬满脸藏也藏不住的笑，哇呜一下，哭的更大声了，“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笑我，呜呜呜——你还笑我。” “我我真没。” 周牧野抿直了唇，很严肃的举双手投降，“憨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原谅我。” “” 阮书意看着他的样子，立刻止住了哭声，带着几分怀疑盯着他，“你真的是周牧野吗？” “嗯？” 小姑娘眼睛又圆又亮，看起来又纯又欲，不可思议道：“呜呜呜——电视果然是骗人的！社会哥除了杀人放火，居然还会说对不起——” “”周牧野站在她面前，满脸温柔的伸手攥住小姑娘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引诱，道，“是不是真的，摸摸不就知道了？” “” 阮书意猛地抬起头，整个脸都红了，心一下子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跳个不停。 她目光落到少年衣领处若影若现的锁骨上。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就，还怪好看的。 “” 周牧野顺着小姑娘视线往下。 眯了眯眼睛，靠近她，引诱道：“憨憨，好看么？” “” 小姑娘脸瞬间爆红。 扭过头不看他了。 周牧野痞坏儿痞坏儿地抓着她手腕，顺着胸口往上。 唇角弯了起来，凑近她，撩拨着问：“喜欢啊？” “” “那给你摸摸，好不好？” “” 阮书意的手让人攥着，碰到了一寸很柔软的皮肤，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烫的她手猛地一缩。 用力推了周牧野一把。 带着几分恼怒，瞪了大佬一眼，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你，你流氓——” 说完。 小姑娘转身落荒而逃。 小姑娘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短袖和长裤，扎着高高的马尾。 在奔跑中。 小马尾辫儿，一摇一晃的。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的背影，舔了舔唇，实在是憋不住笑，笑到肩膀都在发着颤。 “慢点儿。”他提醒道：“别摔着了。” 小姑娘脚步一顿。 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 消失在走廊里。 周牧野摩挲着指腹，刚刚小姑娘碰到过的地方，仿佛还在发着烫。 他心情极好。 从走廊上，大摇大摆的走了。 小卖部。 蒋一鸣叼着冰棍儿，第八百次问：“周哥，说说呗。你今天撞上什么好事儿，乐成这样？” 周牧野坐在小卖部门口，翘着个二郎腿，是藏也藏不住的高兴。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蒋一鸣一眼。 “想知道啊？” 蒋一鸣点点头：“想想想。” “过来。”周牧野招招手。 “得嘞！”蒋一鸣挪了挪凳子，歪头送上了耳朵。 等了几秒。 周牧野很轻的笑了一声。 然后。 一字一顿，说：“偏！不！告！诉！你！” 蒋一鸣：“” 蒋一鸣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果然变了！你不爱我了。” “爱过。” “爱过？？？？” 周牧野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嗯。” “那就是现在不爱了？” “嗯。” “” 蒋一鸣一手捂着胸口，一口咬掉一大半冰棍儿，发自内心评价，“渣男！” “谢谢夸奖。” 蒋一鸣：“”我并没有在夸你。 第34章 你见过哪个社会哥值日的? 阮书意一回教室，池雨初就拦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阮同学，咱可以商量件事儿么？” “？” 阮书意看着女同学咬着下唇，脸颊通红，关切的问：“池同学，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陪你去医务室么？” “不是。”池雨初面色通红，斟酌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就是，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 她抬眼以一种，你懂我的，看着阮书意，“我肚子真的很不舒服，今天刚好轮到了我值日，明天才是你，我就想说，我们能不能交换一天呀？” 池雨初大概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带着几分期待看着她。 阮书意先是愣了一下。 而后。 脸上染上浅浅的红晕。 “当然可以啊。”阮书意笑起来小小的梨涡挂在嘴角，声音软绵绵的，“我和你换，你放学了早点回去，要好好休息哦。” 池雨初满脸感激，“阮同学，你真的太好了。” “哪里的话。”阮书意让人夸的脸更红了，“同学不就该互帮互助么。” 互帮互助的小阮同学坐在座位上，盯着后面的黑板报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她的名字旁边。 还有一个，周牧野啊啊啊啊啊—— 阮书意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大佬，想象了一下。 大佬很贤良淑德的拿着扫帚。 在教室的角角落落清扫。 又提着桶，打好水，站在教室门口，很疲惫的叹口气，顺手抹掉额角滴下来的汗水。 然后笑出一口大白牙，十分和蔼的和她说：“憨憨，水打来了，咱们开始愉快的拖地。” “” 小阮同学表示很难以接受。 只是想象一下。 就让自己的幻想，恶心的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大佬干卫生？ 呵。 天方夜谭！ 简直是，做！梦！ 小阮同学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都快压垮了她瘦小的小身板儿。 琢磨了好久。 才试探性的伸出指尖，轻轻的戳了戳大佬的手臂。 大佬趴在桌上睡觉，午后的阳光落下来，洒在他脸上，就像是给少年镶了一层染着金色的光晕。 他眼睛合上的时候，少了平日里的痞气，长长的睫毛很乖顺的垂了下来，笼罩出一小片阴影。 眼角下的泪痣在金光下，格外显眼，熠熠生辉着。 好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张脸。 阮书意的心，仿佛让什么很轻的挠了一下。 “周牧野。”阮书意有点儿怂，怂怂的喊他，声音很轻，很软，“我有事儿和你说。” 听到声音，大佬困倦的睁开眼睛，耸拉着眼皮子，淡定又懒散的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垂眸，看向目光亮晶晶的小同桌。 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又沉又撩，“憨憨，有事？” 阮书意咬了咬唇，对上他的视线，烫红了脸颊，很小声的说：“那个。” 她指着黑板报上面的名字。 “你看。”小猫儿似的开口，“今天，我们值日。” 小姑娘软乎乎的声音听起来简直酥掉了耳朵。 “值日？”周牧野侧头，余光瞥了黑板报一眼，低笑着说，“你见过哪个社会哥值日的？” “” 阮书意内心咆哮【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啊！】 该低头时就低头。 毕竟。 是她，有求于人。 阮书意用力抿了下唇，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周哥，肯定不会让我一个人打扫的？” 周牧野偏过头看她。 “” “周哥肯定不忍心的。”阮书意满脸乖巧的看着他。 小奶猫儿似的乖儿。 周牧野挑眉，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满眼写着‘快答应我’觉得好笑，“憨憨，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个毛病啊。” 阮书意愣了下，脱口而出：“什么毛病？” “嗯，有事喊周哥。”周牧野眼睫稍抬，“没事儿就是，喂，周牧野。” “” 阮书意仔细回想了下，觉得他说法不全对，小声叨叨：“我还喊你社会哥。” “呵。”周牧野让人逗乐了，“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阮书意：“”也不是非要那么客气。 见小姑娘满脸乖儿。 周牧野突然冒出句，语气闲闲的，“想让周哥陪你值日啊？” 阮书意愣了一下，眼睛登时就亮了，“嗯嗯嗯嗯嗯。” “” 艹。 小姑娘眼里像是洒满了星星似的，笑起来简直要人命。 “小姑娘你干什么呢。”周牧野刮了一下她鼻子，“说话就说话，撒什么娇。” 阮书意还没反应过来。 撒娇？ 她什么时候撒娇了？ 大佬的世界她不懂。 不该多嘴的时候，绝！不！多！嘴！ 她小心翼翼的攥住周牧野的衣角，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问他，“周哥，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值日的？” “不会？”小姑娘眼睛亮亮的，重复了好几遍：“不会不会？” 周牧野似是思考了下，拖着调子，道：“要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嗯？” “看你诚意咯。” 小姑娘拽着周牧野的衣角，摇了摇，声音又绵又很甜，“周哥，帮帮我嘛～小阮一个人，小阮完成不了那么艰巨的任务～” “” 周牧野顿了顿，小姑娘漂亮的杏眼带着期待眼巴巴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哪儿好像彻底软了下去。 好像对着小憨憨。 他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周牧野低垂着眼，看不清情绪，伸手胡乱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 就往前走。 “” 第35章 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阮书意看着他往教室后门走，心都凉了，心里莫名窝火。 盯着那道背影，小声嘀咕，“软硬不吃的王八羔子，大坏蛋王八蛋，混蛋臭鸡蛋！” 然后。 很多种蛋就停在了扫帚旁。 很淡定的转过身来，对着她似笑非笑，“憨憨，我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 阮书意秒怂，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服软服的很到位，“不，我想活的，毕竟，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周牧野：“” 周牧野：“那你就是皮痒了？” “” 阮书意立即反驳，“周哥，你们社会哥不是最信守承诺了？” “嗯？” “一诺千金！” 周牧野好笑道：“嗯？” “你说过。”阮书意鼓足了勇气，憋出一句，“不会凶我的。” “” 他让人逗乐了，声音都带着几分笑音，“不是要打扫，还要不要开始了？” “嗯嗯？”阮书意眼睛登时就亮了，惊喜道：“周哥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周哥，最棒的周哥。” 周牧野抿了抿唇，眼里含笑，很撩人，“小朋友，马屁拍的很到位啊。” “” 小姑娘太高兴，眨了眨眼，唇边的梨涡显了出来，又甜又腻的说了一句：“谢谢夸奖哦～” 周牧野呼吸一滞，滚了滚喉咙，声音沙哑道：“别贫，真淘气。” “” 阮书意在前面立椅子，转头就看见了，活！的！正在热情！干活儿！的！活大佬！ 一时间。 看呆了。 果然。 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啊！ 小姑娘盯着大佬看了会儿。 由衷感慨。 大佬不愧是大佬！ 大佬就连一手拎着桶，一手拿着拖把的姿势，都！很！帅！ 酷毙了！好！吗！ 周牧野拎着拖把，余光瞥见小姑娘正直勾勾的盯着自个儿。 笑了声，懒着嗓音，“周哥好看吗？” ——周哥好看吗。 ——好看吗。 ——好看啊。 阮书意长睫颤了颤，红着脸有种让人抓包的心虚感，就算好看也不能说出来好吗！！！！ 说出来。 还不得表现的自己很像个老色批？？？？ 小姑娘眼神四处飘，心虚得很。 她从讲台上拿起黑板擦，小声叨叨：“谁看你了，反正不是我。”只要我不认，谁都别想往我头上扣帽子！ 我，小阮同学，不是！老！色！批！ 周牧野眯了眯眼，让小姑娘逗乐了。 拖着长长的调子，懒洋洋地说：“又不是不给看，想看咱们光明正大看啊。” “” 那人又说：“嗯，校服领口是不是高了些，要不周哥弯下来点。憨憨能看的多一点？” “” 要不要脸？ 你要不要脸？？？？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啊啊啊—— 阮书意猛地抬起头，整个脸连着耳根都红透了，愤愤道：“我没有，没有看你！我才没有觉得你长的很好看，我甚至很喜欢！！！！！！！” ——你长的很好看，我甚至很喜欢。 这句话一出来，空气都凝固了。 周牧野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盯着小姑娘气红的小脸儿，分明是很生气的话，说出来却像是故意冲着他撒娇似的。 声线都是软绵绵，绵甜又柔软，像小钩子似的勾他的心。 周牧野眼底神色缱绻暧昧，带点撩，“嗯，周哥听见了。” “” 你到底听见了什么啊啊啊—— 阮书意浑身都不自在，脸颊发着烫，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转过头干脆不看他了！ 周牧野眼底含着笑，逗她，“憨憨，你害羞啊？” “”阮书意气成包子脸，看也不看他，“我没有！” “嗯。”周牧野拖着调子，说：“憨憨说没有就没有。” 阮书意：“”闭嘴你！ 傍晚的晚霞透过玻璃窗，晕染成大片的橙黄色，不规则的铺满整间教室。 霞光洒落在少年身上，少年提着桶，把拖把打湿，很仔细的拖着教室里每一个边边角角。 看起来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他拖完最后一个角落。 抬起头。 小姑娘正在奋力擦黑板，她够不着最上面，就踮着脚，手伸的长长的，努力想要擦最顶端。 始终够不着。 周牧野懒洋洋的开口，“憨憨。” 阮书意听见声音。 扭头看过去。 少年懒洋洋的站着，隔着层层座椅，带着张扬的笑容，直勾勾盯着她。 她眼睛骨碌碌转了转，问：“什么事？” “你小时候，是不是吃的不太好啊？”周牧野比比划划，戏虐道，“怎么看起来，腿就那么点儿。” “” 身高一米九的大佬，漫不经心的看着小姑娘，问，“你喜欢小狗儿么？柯基知道么？我觉着，你和它挺像的。” “” 阮书意一下子听出来了大佬的言！外！之！意！ 脸让人一席话说红了。 眼睛都瞪圆了，“长的高了不起啊，我就长这样了！” “我告诉你周牧野，我这样的，在女生里，再怎么样也是！中上！以上的！”阮书意彻底让人激怒，原地蹦了起来，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止不矮，我还长的非常！漂！亮！好！吗！” “嗯？”周牧野抿了抿唇，看了小姑娘一眼，挑着眉道：“可爱是挺可爱，个子嘛～也还行？” “我一米六三呢！”小姑娘仰着下巴，十分骄傲，“小阮同学足足有一百六十三公分！” 周牧野：“嗯，真棒。” “居然说我长的像柯基。”小姑娘眼里的嫌弃溢于言表，“我看你长的还像哈士奇呢。我都没有嫌你，你还挑起我的刺儿了。” 周哈士奇：“” 阮书意：“哼。” 小阮同学爆发力惊人。 用着最奶的语气。 说着最凶的话。 说完。 看也不看大佬一眼。 漂亮的转身，伸手够了够黑板最上面——还是！够！不！着！ “” 小阮同学扭头发现大佬仍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怒瞪了大佬一眼，“看什么看！不许看。” 说完。 又气乎乎的走到旁边搬来个凳子。 一脚踩了上去。 小声嘟囔，“毒舌男，直男，王八蛋！王八蛋！就是！周！牧！野！” “我再也不要和周牧野说话了。” “我发誓！” 小阮同学自言自语，道：“在和他说话，我！阮！书！意！就！是！狗！” 第36章 大佬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的马尾辫在空中一甩一甩的，低低的笑了一声。 她骂人的时候，怎么都能这么可爱。 “喂。”周牧野声音里还裹着浓浓的笑意，懒洋洋道：“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 “” 回应大佬的，是窗外偶尔飞过的鸟鸣声。 “” “生气了？” “” “咳咳。”大佬清了清嗓子，“啧”了一声，“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 “” 周牧野往前走了几步。 舔了舔唇，道：“你整天生这么多气，你是充气球么？” “”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倔强的小背影觉得好笑，小姑娘连背影都写满了，‘我很生气，我非常生气。’ 可他就是忍不住逗她。 觉得她不管是什么表情，都特别好玩儿。 就是忍不住。 周牧野走到了讲台，吊儿郎当的伸出手，手伸到一半。 阮书意灵敏的第六感立即拉起警报，反应神速的往后一退，磕磕绊绊道：“你你你，你你不会是因为我骂你，你你你就伺机报复，要打我。” 周牧野：“”人在教室站，锅从天上来。 周牧野皱着眉：“谁要打你小心——” 小姑娘踩在凳子上。 猛地往后一退。 脚下一滑。 整个人往后摔下去，在惊恐中，下意识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一切东西。 周牧野让人揪住了衣领，猝不及防往前一栽。 在着地的过程中，一手揽住她的腰肢，调转了方向，一手抱住小姑娘的后脑。 凳子倒地的瞬间。 小姑娘拽着周牧野的衣领，整个人趴在了大佬的身上。 晚风吹在两个人之间。 静谧的教室里。 针落可闻。 周牧野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息间，一股青柠的香气钻进了鼻腔里，顺着食道进入了身体里，在神经里蔓延。 阮书意看着眼前的少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漆黑的瞳孔里装满了自己的影子，惊慌又失措。 那一瞬。 她忽然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觉得，烤肉都没男人香了。 至少。 大佬看起来。 很香。 好像，很好吃。 周牧野先是一愣。 反应过来。 看着小姑娘直勾勾的小表情，和看见的大肉包没太大区别的时候。 “” 挑着眉盯着她，舔了舔唇，道：“憨憨，周哥好看？看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你在想什么？”周牧野嗓音又沉又沙哑，“嗯？都舍不得从周哥身上起来了？” “” 大佬的气息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觉得到周牧野呼出来的温热气息还在周围，耳根连着脸颊瞬间爆红。 她完全招架不住。 一个激灵从他身上爬起来，紧张的抓住衣服下摆：“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牧野从地上起来，抿着唇，让小姑娘逗乐了，抬眼盯着她，“嗯？不是我想的哪样？” “” 阮书意胸口的小鹿砰砰砰的乱撞个不停。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 羞愤至极。 这该死的！大型！社死！现！场！ 阮书意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着急的说：“就就就，就反正不是那样。”呜呜呜，我又结巴了！ 周牧野闲闲的弯着腰把凳子放好。 抬眼。 以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懒洋洋道：“我我我我知道。” “” 你知道什么呀你就知道了。 阮书意白净的小脸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火气，咬牙切齿，道：“你你你别学我说话。” 周牧野歪着头，话里不带半点窘迫，格外不正经，“我我我没有学啊。” “” 阮书意表情一顿。 觉得，和大佬简直没办法沟通。 气鼓鼓的从他身侧走过去，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脑门儿上写着，‘别惹我，后果很严重。’ 周牧野忽地俯身靠近她，伸手就要去扯小姑娘的手腕。 小姑娘身子一侧，他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校服裤子上的一小片异样的颜色，呼吸都停了一下。 “” 周牧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觉得空气里都漂浮着尴尬，不自然道“那个憨憨” 阮书意头也不回，去整理书包，“干嘛。” 沉默几秒。 “那个”周牧野眸色暗了下来，忽地开口，声音又沉又哑：“你，你先别急着走。” 阮书意：“干嘛要。” “” 阮书意从课桌上拿好了书包，背在肩上，就要往外走。 下一刻。 周牧野的声音落下。 “憨憨，你来月事了。” “” 听到这话。 阮书意的肩膀颤了下，大脑一片空白。 一直在消化他刚刚那句话。 ——来月事了。 她抓着书包肩带的手紧了紧，先是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才垂着头，犹犹豫豫的转了过去，嗫嚅着开口，“那个” 小姑娘脸皮薄，脑袋低低的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强忍着羞耻感，很小声的说：“你能不能，能不能转过身去。” “” 周牧野抿着唇看她，杵在原地有点儿不知所措，又怕自己哪句话惹的小姑娘不高兴了。 只好把尴尬掩下，难得乖顺的点点头，“好。” 阮书意确认他真的转过去，看不见才稍稍放下了点心来，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伸手摸了一下浅蓝色的校服运动裤。 然后。 就摸到了很黏腻的东西。 她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指尖染上了一小片红色。 是刚来月事，还很潮的血渍。 阮书意一向心大，除了对学习比较执拗以外，好像没什么事情能真正让她一直记挂在心上。 包括。 每一次来月事的时间。 她有些崩溃。 学校离庄斯宜的住所并不是非常远，可步行的话也要二十分钟，如果咬咬牙就这样冲到家里的话。 肯定会有更多人看见。 可如果不回去的话。 她难道要带着已经染上血的裤子，呆完晚自习么？ “干脆，冲到校外去买卫生巾？”阮书意发了会儿呆，自我建造了良久的心理建设以后，下定决心，“从教室到校外小卖部时间大概在五分钟，只要晚上不出教室，天黑了回去谁也看不见。” “应该就没问题了。” 第37章 小哭包，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小姑娘犹豫了下，还是把书包背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大佬打个招呼。 妈妈说过。 做人要有礼貌，懂涵养。 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要保持着最基本的教养。 小姑娘红着脸，咬了咬唇，看了那人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小声道：“周牧野，我，我出去一下。” 来月事。 让他撞见。 已经很没面子了。 在让人看见自己的倒霉蛋儿的样子。 呜呜呜—— 难以想象，得多丢人啊。 小姑娘说完。 瞄准后门的方向，一鼓作气，就往外跑。 周牧野反应很快，想着小姑娘刚刚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抓了抓头发。 想着小姑娘是要穿着带血的衣服跑出去，就觉得心里燥的慌。 烦躁的咒骂了一声，“操。” 下一刻。 他就上前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哄道：“你别乱跑，去厕所等我。我去给你买那个，那个你要用的东西。” “” 小姑娘让他抓着。 肩膀颤了一下。 脑袋低低的垂着。 一声不吭。 看起来像是要哭。 周牧野垂着头，觉得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面前的小姑娘身上。 低沉着嗓音，说：“乖，听话。” “”阮书意顺从的点了点头，声音染上几分哭腔，“谢谢你。”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突然。 有一个人，很不讲道理的闯进来，挡在她面前，和她说：“乖，听话。” 结实的堡垒顷刻崩塌。 委屈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小姑娘忍了半天的眼泪，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 她抹掉眼泪，眼泪又不听话的涌了上来，呜呜的抽泣着。 “谢谢你。”她更咽着说：“谢谢。” “” 周牧野先前的不知所措，都在哭声中渐渐消失。 他的心像是让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儿酸胀酸胀的。 “小哭包。”他吐出口气，在小姑娘鼻子上刮了一下，“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行了。”周牧野低声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别哭了。” “” “嗯。”阮书意乖巧的点点头，努力忍住哭声，更咽着说：“不哭，小阮不哭。” “乖。” 周牧野从桌肚里拿出自己带来的薄外套，系在小姑娘腰间上打了个结，陪着她走到了女生厕所。 见小姑娘低着脑袋就要进去。 喊了一声，“憨憨。” 阮书意转头，眼眶微红，像是强忍着委屈，看起来又无辜又可怜。 周牧野指着她肩上的书包，说：“带这玩意儿进去不方便，给我。” 阮书意愣了一下。 看了一下四周。 确认没人了以后，才点点头，小步小步走向他，想道谢，“周牧野” “不用谢。”周牧野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温柔到不可思议，“进去，乖。” 看着小姑娘进了女生厕所。 周牧野才放下心来，单手挎着小姑娘书包飞奔向校外小型超市。 他直直奔向了女性用品区。 看见了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品牌和系列用品之后，陷入了沉思。 “” 他从货架上挑出一包粉色的卫生巾，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产品介绍。 日用，230。 “啥玩意儿？” 周牧野看了一下右下角，写着，纯棉表层。 “纯棉？” 周牧野摸了摸自己蓝白相间的校服，“这样的？” “” 他又从货架中挑了另一个品牌，对着上面的文字念了起来，“首款纱布卫生巾，008，超柔纱布，敏感肌放心用？” “” 他脑子里晃过一堆黄色废料，很天真的想了一下，“这玩意儿的薄度，和那玩意儿那个更薄？” 周牧野轻啧一声，“大概还是那玩意儿？” 超市里的售货员看见独自呆在货架前的周牧野。 走了过来，很和蔼的问：“给女朋友买卫生巾啊？” 周牧野手上的动作一顿，思绪一下子让人打断，脑子里冒泡泡似的冒着那句，“给女朋友买卫生巾啊。” ——给女朋友。 ——女朋友。 周牧野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是同学。” 售货员很懂眼色的点点头，“那她平时用什么品牌，你知道吗？” “” 周牧野想象了一下憨憨平日里的喜好，很认真的回答，“粉红色！” “”售货员表情僵住，这算什么回答？然后从货架中拿了一款产品，问：“这款行么？” “绵柔表层，超长夜用，360。”周牧野仔仔细细念着上面的文字，直摇头，“阿姨，她屁股不大。” 周牧野想了想，认真比划比划，道：“大概，就这么大。” 售货员：“”给我都整不会了。 卫生巾还分屁股大不大？ 这和大不大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分日用夜用，看每个人血量来决定用多少尺寸的？ 售货员和周牧野四目相对。 “” 售货员都让少年眼睛里的求知欲震住了。 然后。 售货员极其敷衍的指着货架上的卫生巾，说：“要是不知道女生用什么尺寸和品牌，要不你就看看哪个更入眼？” 入眼？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周牧野点点头，客客气气的说了声，“谢谢啊。” 售货员：“不客气。” 然后。 很入眼的周牧野在售货员极其震惊的表情下，把各个品牌的每一款粉色超薄都带了一包。 想到小姑娘裤子上染上的一小片红色。 又很羞耻的走到了一次性内裤区域拿了几包s码的内裤。 路过校外女装店的时候。 犹豫了一下。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走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 周牧野终于扛着大包小袋来到了德艺楼，像是大采购似的走到了女生厕所门口，逮住了一个要上厕所的女学生。 “喂，同学。” 大佬面无表情，女生甚至觉得大佬看起来有点儿凶。 不耐烦写在脸上。 女生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饭，盘算着晚自习前赶回来学校就为了这趟厕所。 让大佬一喊。 吓的腿直哆嗦。 “喊喊喊我嘛？”女生尿急，腿真的在抖，心里也是真的害怕，声音都在抖，“有有什么事吗？” 周牧野盯着她看了几秒，朝她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 第38章 她居然!没有!在!做!梦! 女生膀胱都快爆了！ 虽然很想冲着对方破口大骂，你什么混蛋玩意儿，没看见我要去上厕所吗！！！！！ 但是。 架不住对方是一中大佬啊啊啊—— 小姑娘要多憋屈就多憋屈。 只能苦着一张脸，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有有事吗？” 然后。 她怀里就突然多了一大堆东西。 “” 大佬微挑着眉，睨了她一眼，“进去把这个拿给一个女生，可能她在隔间里面，你喊一下。” 像是又想起来什么。 大佬情绪很淡的说：“她叫憨憨，你喊一下，说她要的东西拿来了。” “” 女生抱着怀里的东西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 就听见大佬很诡异的说了一句，“谢谢啊，麻烦你了。” “” 我艹！ 大佬真的会说谢谢。 八卦！诚！不！欺！我！ 她觉得世界都魔幻了！ 小姑娘魔幻的抱着大袋小包，恍恍惚惚的走到女生厕所里面。 直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抱着一大堆东西的时候。 才愿意相信。 她居然！没有！在！做！梦！ 阮书意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忘了带手机，在厕所里呆了好长时间，都只能和隔间的隔板干瞪眼。 直到。 听见了隔间外有一道女生的声音，问：“请问，憨憨在吗？周哥让我给你拿东西来了。” “” 阮书意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女生嘴里的‘憨憨’百分百就是自己没跑了，才把隔开悄悄开出一条缝，点点头，“是我，我在的。” 女生把东西递给她，见她眼睛红红的，以为是让人欺负了。 脑子里第一时间想了一出魔幻狗血脑残爱情剧。 “你哭了吗？”女生欲言又止，“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阮书意眼眶还有些红，声音还有些哑，“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也真的很谢谢你帮我拿过来。” 女生听着她瓮声瓮气的，心都快酥了。 她摆摆手，“快进去。” 阮书意很乖巧的点点头，从她手里拿过来袋子，又朝着女生说了句谢谢，才关上了隔间的门。 她把袋子挂在挂钩上。 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 周牧野是把超市都给搬！过来！了！么！ 各种品牌应有尽有。 她又往下翻了翻。 居然还有女生内裤，和一套干净的衣服，是很休闲的运动风格，看起来很舒服。 她的心。 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像是短暂的寒霜过后，终于迎来了温暖的春天。 她很认真的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嘴角一直上扬着，情绪是藏也藏不住的欢喜。 没多久。 她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 “大坏蛋。”她说：“其实也很细心的，是不是。” 镜子里的小姑娘笑眼弯弯，梨涡浅浅挂在唇角。 “你看。” “你笑了。” 阮书意指尖染着水渍，点了点镜子里的那张脸。 像是说着什么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说：“那我们就原谅大坏蛋犯的错好不好。” 镜子里的小姑娘眼睛又圆又亮。 清澈的眼底，像小狗眼似的，依稀带着笑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说：“我们努力，把周牧野带回正途好不好，让他放下屠刀，爱上学习行不行。” 小姑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沉默几秒。 很热情的应了下来，“你沉默，就是默认了。就是答应了！” 阮书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身负重任的小阮老师，要带领着我们的社会哥周同学，走向幸福的康庄大道！” 从厕所出来。 大佬还等在走廊里，很懒散的倚靠在栏杆上，一手挎着书包，一手玩着手机。 手机。 阮书意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 那就是她的手机！ 阮书意气势汹汹冲上去，板着一张脸问他：“周牧野，你干嘛玩我的手机。” 周牧野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她，小姑娘傻乎乎的冲他干瞪眼，满脸写着‘我很生气’，他觉得好笑。 弯了弯唇角，像是没听懂：“嗯？这是你的吗？” “” 阮书意头一回见这样厚脸皮的人，一字一顿，道：“不是，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吗？” 周牧野顿了几秒，眼角微弯，眼里带着几丝玩味，手里把玩着手机，正经道：“啊。我一直以为是我的。” “原来。”他慢条斯理道：“居然是你的啊。” “” 阮书意没忍住，伸出手就要抢回来，“还给我。” 周牧野忍着笑，把手举起来，悠悠道：“小姑娘家家的，好好的说话，动什么手？” “” 周牧野长的高，身高接近一米九，手举起来的高度。 阮书意蹦跶起来还是！够！不！着！ “” 太欺负人了！ 太！过！分！了！ 第39章 怕小哭包又要哭鼻子 阮书意觉得！太！憋！屈！了！ 怎么能有人真的像周牧野这样，永远保持着不正经又很自然的样子，阮书意只看着，都忍不住握紧了小拳头。 想！揍！人！ “想要啊？”周牧野弯起唇角，弯下腰，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气定神闲道：“来拿啊。” “” 阮书意能清楚看见他乌黑的眼眸里盛着自己的影子。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含着细碎的光和某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蛊惑。 眼睑下的那颗泪痣。 分外撩人。 两个人靠的近，彼此间的呼吸声几乎都能感受得到。 小姑娘眼睛又大又圆，澄净又明亮。 “大坏蛋！”她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脸颊染上薄薄的红，不自在的说：“你快给我。” 周牧野抬起手，在小姑娘头上胡乱揉了揉，声音低而哑，缱绻又温柔，“行，怕小哭包又要哭鼻子，不逗你了。” 阮书意表情愣住，还没有些没反应过来。 手腕就让人握住。 而后。 掌心里多了一个暖乎乎的东西。 是她的手机，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红糖水。 手仿佛让红糖水烫了一下，连着心尖尖也让糖水烫了一下。 她的脸颊和手都在发着烫，睫毛轻颤着，小声说：“哪儿来的啊？”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满脸乖，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唇角弯了弯，“哪儿哪儿来的，当然是周哥买来的啊。” “走。”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懒着嗓音说：“上课了。” “” 厕所里出来的女生看着大佬和他的小姑娘之间的小互动。 那叫一个，打！情！骂！俏！ 世界观都再次崩塌了。 反手拿出手机，点进一中的八卦微信群，在手机上啪啪啪打字：【号外号外！我刚刚从小吃街回来就急着上厕所，结果你们猜我在厕所门口碰见了谁？】 【是大佬啊！是大佬！】 【大佬买了一大堆女生用品，托我交给里面的一个女生。他说那小姑娘名字的时候，表情，语气，那叫一个又苏又撩！】 有人迅速回复：【我敢保证，她说的肯定是真的！因为我在校外女装店看衣服的时候，撞见了大佬进来买女装！！！！当时我们就在猜，到底是什么能让大佬放在面子来买女装。】 【同志们，你们说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爱情啊啊啊——】 【当然是为了爱情，我还看见大佬在商超里买卫生巾！是！卫！生！巾！有几个男生愿意去那种地方给女生买那玩意儿。大佬不愧是大佬，连买私密用品的表情都极其淡定，完全没有半点包袱，甚至和售货员阿姨咨询哪个品牌更好更适合女生！】 【你们在讨论的，是我心里那个大佬吗？？？】 下一秒。 【同学，不用怀疑，我们学校从来只有一个周姓大佬，不用多说了，该懂的大家都懂得。】 【大佬居然是个妻管严？我艹了，颠覆了我这么多年对大佬的认知。】 【这都不算事儿好吗！！！！】 任言抱着手机坐在课桌前疯狂输出：【作为不怕死星人，我必须告诉你们，你们所有的揣测大概率都是真的。因为，平时大佬对着小姑娘就！非！常！宠！各种投喂，送温暖，简直耐心宠溺到我一个男的都快羡慕的份上了。而且，他俩还是同桌关系！！！！】 【同桌关系啊！！！！家人们，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想必你们都听过了。不用我多说了？】 任言啪啪啪一顿操作猛如虎，打完以后悄悄放下了手机。 深深吸了口气。 有种，深藏功与名的成就感。 晚上。 庄斯宜下班难得比较早，她提着包和热腾腾的宵夜进了家门。 客厅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小姑娘的卧室透着光。 她缓步走上去，敲了敲门，喊：“软软，你睡了吗？” 等了几秒。 小姑娘没有回应。 庄斯宜握着门把手，轻轻拧开，看见小姑娘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手拿着笔，很认真的在学习。 走了过去。 手放在小姑娘肩上，轻笑一声，“小东西，这么用功啊。” 阮书意手中的笔一顿，扭过头看见带着笑的庄斯宜，满脸惊喜，“姐姐回来啦。” 她从书桌上起来。 伸手环住庄斯宜的脖子，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粘人的很。 “姐姐，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庄斯宜敲了敲小姑娘脑门儿，“饿不饿，给你带了好吃的。” 小姑娘迅速从庄斯宜身上爬下来，眼睛发光看着她，亮晶晶的，问：“饿饿饿，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庄斯宜提起手中的塑料袋，拉着阮书意坐到了餐桌。 “小龙虾，烧烤！”小姑娘眼睛冒星星似的盯着桌上的美食，一本正经夸道：“我姐姐是全世界最棒的姐姐了，我最爱姐姐了。” “别贫。”庄斯宜给她倒了杯牛奶，“上学怎么样？我有个师妹的弟弟在一中，听说你们见过面了？” “嗯嗯。”阮书意嘴里塞着烤串儿，含糊不清，道：“见过，简澄师哥可是一中的风云人物，人又高又帅，性格还温文儒雅呢。” 庄斯宜一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姑娘，拖着音调道：“那这么说，他很优秀啊？” 小姑娘满脑子，满嘴都是吃。 没什么心思放在简澄是不是真的很优秀上面。 但是。 姐姐问了。 她还是很象征性的点点头，“应该是。” 小姑娘埋头吃着东西，腮帮子鼓的满满的，庄斯宜看着她的样子，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从桌上拿起手机。 点开微信，找到了简媛的头像。 zsy：【我问了我家妹妹，她觉得你弟弟不错。评价蛮高的。】 那头很快回复。 jy：【那师姐，不是过两天就国庆了么，咱们挑个时间把俩孩子约出来逛逛，联络一下感情？】 zsy:【那就五号，我那天比较得空，到时候见个面。】 jy:【ok。】 专心干饭的阮书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让姐姐安排的明明白白。 很纯很天真的从食物中露出一双明亮亮的大眼睛，乖甜乖甜的说：“姐姐，国庆我有个宜城的朋友要过来。能不能住我们这里呀？” 第40章 软宝儿，你的沁宝儿已上车 “朋友？”庄斯宜挑着眉，“男生女生啊？” “” 小姑娘满脸乖，细声细语道：“女生，叫宋沁，在宜城一直对我和妈妈很好的。” 庄斯宜听见宜城，眉头皱了下。 旋即，笑了声，“当然可以，是软软的朋友，姐姐都会欢迎的。” “哇！”阮书意满脸写着高兴，“姐姐最好啦。” 说完。 小姑娘从座椅上起来，哒哒哒跑到庄斯宜面前，露出一张又纯又乖的笑脸，抱着庄斯宜的脖子。 唧一下。 朝着她脸颊亲了一大口。 带着烤串味儿的亲亲。 庄斯宜心都颤了一下，推开小东西，“脏不脏，看你满嘴的油儿，还要来恶心我。” 她拿桌上的抽纸擦了擦。 略带嫌弃，嗔了她一眼，道：“赶紧去洗洗，多大个人了，还这么粘人。”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朝着她姐姐扮了个鬼脸，对着她撒娇，“我八十岁了还能像今天这么粘着你。” “别。”庄斯宜咳了咳，“八十岁了，我只想抱着我的小鲜肉快乐的度过晚年，谢谢。” “” 一中。 邹和很认真，很温和的对着讲台下黑压压的一群黑脑袋，苦口婆心：“同学们，就算是放假了，也别忘了，我们要以学习为重。别放假了就顾着玩儿了，要时刻记住复习。” 邹和想了想。 好像也没别的还能说的了。 于是很佛系的叹了口气。 “那老师就提前祝我的学生们，国庆节快乐了。”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 同学们撒了欢儿似的往外冲。 阮书意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机，就听见了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都是宋沁的消息。 她点开语音，放在耳旁。 宋沁：【软软，我提着行李箱来上学！你敢相信有多夸张？】 宋沁：【我和你说，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激动过！比当年给隔壁班草递情书还兴奋，还激动，还紧张！！！！！】 宋沁：【软软！软宝儿，你的沁宝儿已上车，请及时来车站，查收验货儿。】 阮书意听着语音。 独自乐了好半天，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然后摁着语音。 又期待又高兴地说：“宝儿，我我我我放学啦！！！！我来啦～” 她就要见到自己最好的好姐妹啦！！！！！ 小意意。 你的快乐要来了，哦耶！ 她整理好课本。 把课本还有笔记资料整整齐齐放在了书包里。 甚至在整个过程中。 还很难得的哼起了小曲儿。 “太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 坐在旁边的周牧野全程看着小姑娘乐开了花儿似的，嘴角就没合上过。 心情很微妙。 “这么高兴啊？”他表情淡淡的，懒洋洋地问：“怎么放了假能让你高兴成这样啊？” “才不是呢。”阮书意笑嘻嘻的，睨了他一眼，语气特别轻快，“爱学习的学生从来不期待放假。” “” 这话说的。 好像很期待放假的人，就好像不爱学习似的。 或者。 更准确来讲。 小姑娘正拐着弯，说的就是他这个很不爱学习的人？ 他磨了磨后槽牙，又问：“那是干嘛了，和周哥说说？什么事儿能让憨憨这么高兴啊？” 阮书意心情倍儿好，笑的眼角弯弯的，看起来又乖又甜，“我朋友要来找我啦。” “嘿嘿，我走啦。”阮书意背着书包和他说：“再见。” 说完。 小姑娘就急不可耐的冲出了教室。 留下一脸懵的周牧野还在回味那句，“我朋友要来了。” 朋友？ 什么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周牧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沉了下去，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抬脚踹了一下前桌打瞌睡的蒋一鸣。 “都放学了，睡什么睡。”他语气不善，带着几分焦躁：“走了。” 蒋一鸣睡的正香，让人一脚踹醒，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反应过来。 豁然起身，眼睛发光道：“嚯！周哥，这就放假了？” 周牧野脸上写满了不耐，脑子里都是阮书意那句，“宝儿，我来啦～” 操。 憨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还没这么高兴过呢。 怎么去见别人。 就这么高兴？ 朋友？ 什么牛鬼蛇神的男人都能当朋友了？ 呵。 当心让人骗了，我可不管。 周幼稚气冲冲的踹了一脚无辜的椅子，椅子哐当一下摔在地上，他皱着眉，道：“走，去网开黑！” “嗯？”蒋一鸣察觉到了不对劲，眯着眼睛打量周牧野，总觉得周哥周围布满了杀气，“谁惹你了？” “没谁。”周牧野不耐烦的往前走。 蒋一鸣追了上去，八卦道：“周哥，怎么我睡一觉感觉天都变了啊，啥事儿啊？” 周牧野自顾自的走。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蒋一鸣：“周哥，说说呗，全世界就我最爱你了，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爱？ 周牧野脚步一顿，眉梢一扬。 蒋一鸣立刻笑眯眯迎上去，“周哥，想通了？要和我说了？” 下一秒。 周牧野一个冷眸扫过去，“打一架。” 蒋一鸣：“”当我不在。 第41章 她不能让大佬跌了面儿 阮书意刚出校门，还没来得及过马路，就让几个人拦住了。 严宥和几个穿着职高校服的人吊儿郎当的把小姑娘围起来，说：“小同学，好久不见啊。” “” 阮书意一看见严宥，就知道来者不善。 抓着书包的肩带，往后退了几步，后面又围上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个头在一群人中，综合一下，较矮的少年开了口，“嵩哥，别说周牧野眼光还挺好，这娘们儿长的可真水灵。” “”阮书意有些怕，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她灵敏的直觉告诉她，她摊上事儿了。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害怕。 不能让那些人认为。 她很软弱，很好欺负。 “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没看见吗？” 阮书意抓着肩带的手紧了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强装着镇定就往前走。 可前面的人没有丝毫要让路的意思。 严宥嗤笑一声，“怎么，今天没有了简澄，你还横什么横？” 云嵩走了过来，挡在了严宥面前，责怪道：“怎么和小女生说话的，吓着了怎么办。” “同学，我们见过的，你忘了？”云嵩转过来，对着阮书意，指着前面那条幽深的巷子，说：“你们学校的周牧野那天也在那，你忘啦？” 哪里不记得。 她上学第一天，带着对未来所有的美好憧憬，就撞见了一群人在巷子里聚集性打架。 当时喊她的人。 好像就是眼前的人。 阮书意抬起眼看他，满脸凶，愤愤的看着他，很不给面子的说出一句：“我的脑子里只记得好看的人，一般丑的记不上。不好意思了，我要走了，麻烦让让。” “” 变相的说我丑呢？ 呵。 “小姑娘。”云嵩装模作样的往后退了退，捂着胸口，阴阳怪气，“你好凶哦，我好怕怕哦。” 云嵩一说完。 周围的人闹哄哄的笑了。 云嵩：“瞧见没，人家周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够有个性啊。” 旁人说：“那周牧野哪能和咱们嵩哥比啊，连提鞋都不配好吗。” 云嵩很受用，“别乱说，待会儿小心周哥找你麻烦儿。” 旁边继续阴阳怪气：“哎呀，我好怕怕。” “” “小朋友。”云嵩轻笑一声，往前又走了几步，凑近阮书意，“女孩子还是要乖一点惹人疼，太凶了，是要吃亏的。” 阮书意很害怕，特别是这么多人围着她。 可她身上那股倔劲儿又上来了。 就像阮建国逼她嫁人那会儿一样。 明明服个软，也许就什么事儿也没了。 但她就是不愿意，说不出为什么。 如果非要有个原因，小姑娘想了想，或许是：大佬对她还算不错，她不能让大佬跌了面儿。 这些人。 明摆着是冲周牧野来的。 那她，好歹是大佬的同桌桌？ 多少也是沾桌子带邻里的关系。 绝不能！服！输！ 于是。 小姑娘顶着一张又纯又乖巧的脸，冷笑一声，冲着为首的云嵩很不客气，“吃不吃亏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还拦着我的路，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 小姑娘眼睛又大又圆，清澈明亮，娃娃脸，皮肤白白粉粉的，声音又软又甜。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是非常没有攻击性的那一类。 这样的小姑娘，撒个娇，发个嗲那简直都是要人命的那种。 可她偏偏不懂，非要凶起来。 好像下一刻要咬人。 就。 怪可爱的？ 云嵩愣了一下，让人戳中了萌点，笑了出来，“乖乖，你要怎么样对哥哥不客气啊？” 他靠小姑娘靠近了些。 伸手一把揽住了小姑娘的腰，坏笑道：“哥哥还没玩过儿这么火辣的，让哥哥感受感受，嗯？” 旁边的几个人看着大哥撩妹技能满分。 直呼，真他妈优秀！ 然而。 变故就在一瞬间。 云嵩脏手揽上阮书意的那一秒钟，阮书意迅速摔掉了肩上的书包，抓着云嵩的手臂，恶狠狠的咬了上去。 她使出全身力气，咬了下去。 牙齿触到皮肤，带着汗水黏稠，微微咸涩的味道。 她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像恶犬似的瞄准了猎物，咬住了一块地方就是不撒嘴。 云嵩先是愣了一下。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还能发展成这样，顿时来了火气儿。 皮肤传达上来的痛感让他面部变得扭曲。 “啊啊啊啊——我操。”他怒喝一声，“给老子松开，你在不松开，老子弄死你。” 他用力的甩了甩。 小姑娘身子轻。 让他甩的直晃，嘴就是不松开。 云嵩痛到表情变形，冲着她怒吼：“你他妈是疯狗吗，给老子撒嘴。” “装什么纯情高中生，我操！。”云嵩皮肤渗出了血迹，血迹顺着手臂滴滴答答淌下，他瞠目结舌看着，理智一下子让火气冲了干净。 扬手揪住了小姑娘的高马尾，生拉硬拽拽着小姑娘起来。 皮肤脱离利齿的那一刻。 他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狰狞着表情看见小姑娘嘴角处的血迹，彻底丧失了理智，气到浑身都在！发！抖！ “我操，你妈！” 下一秒。 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小姑娘白净的小脸儿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道：“老子告诉你，我玩儿了你，都是给了你面子，你他妈的惹的是谁你知道吗？今天老子就告诉你，老子是你惹不起的人！” 巴掌声清脆。 阮书意脑袋嗡地一下，连挣扎都没得挣扎。 就让人拽着动弹不得，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嵩。 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吐到他脸上，语气刻薄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敢碰我，你试试。” 她害怕暴力。 从来都怕。 暴力下的阴影。 是她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印记。 可她莫名想起了周牧野。 想到了那个三番五次帮了她的人。 想起他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说，你是周哥的人。】 想起他说：【别怕，还没什么事儿，是周哥搞不定的。】 ——还没什么事儿，是周哥搞不定的。 ——有人欺负你，你就说你是周哥的人。 “我告诉你，我上面有人。她很冷的笑了一声，盯着云嵩手臂上的牙齿印，警告道：“也是你惹不起的人。” 第42章 我男朋友是周牧野 严宥到底是一中的，上次简澄那么明目张胆护着小姑娘，他气不过只是想找人来教训教训小姑娘。 给她一个下马威。 听说了职高的人和周牧野有过节。 就找上了职高的人。 胡编乱造了一段小姑娘和周牧野的事儿，想利用职高的人来吓唬吓唬她。 没真想惹出什么事儿来。 他走到前面，底气不足道：“嵩哥，要不咱们算了。” “你看小姑娘，打也打了。”他指着小姑娘脸上的肿起来的半边脸，说：“差不多得了，万一真出什么事儿，到时候不要收场了。” 云嵩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冷眸扫过去，“滚。” 严宥不敢得罪云嵩，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退到了一边。 他同情的看着小姑娘，想，我真的帮了你的，只是我也无能为力，所以不是我的错。 是你自己招惹的云嵩。 云嵩碰过烈的。 还没遇上过这样难驯服的，一下子让人激起了征服欲。 越是难得到的。 越是想得到。 听见小姑娘说上面有人，嗤笑，“嗯？什么人啊？说出来给我听听？” “” 阮书意脸痛，头更痛，觉得头皮都快麻木掉了，咬了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喊道：“我男朋友是周牧野，你今天这么对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嵩旁边的人让小姑娘这句话震住。 包括挑事儿的严宥表情都呆了呆。 周牧野，居然真是这丫头的男朋友？ 云嵩听着这话，让人逗乐了，当即笑开了花儿，“谁不知道周牧野是个女生绝缘体，还男朋友？你拿去骗三岁小孩都不信好。” “” 阮书意扬起头看他，眼神坚定的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气势汹汹道：“你要不信，我马上打电话让我男朋友来，他一个人就能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云嵩乐了。 一下子松掉了小姑娘的马尾辫。 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打，你要是真能打电话喊他来，让他承认你们的关系，今天这事儿，咱们就两清了。” “真的？”阮书意眼睛发亮。 这小姑娘，吹牛批都不带害臊的。 云嵩真是，越来越喜欢小姑娘了。 他点点头，反正不可能的事情，反正周牧野不可能认下这门事儿，更何况，小姑娘联不联系得上周牧野都是回事儿呢。 真当帮过她一次，周牧野就是她的人了啊？ 笑话。 那周牧野得多少女朋友了？ “得。”云嵩语气轻松的说：“打。” “” 阮书意慢吞吞的蹲下身翻书包，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刚刚一时嘴快拿周牧野来当挡箭牌。 完全没有想过。 那个云嵩居然不带怕的？ 周哥名号居然这么不管用？ 大佬果然让人添油加醋神话了，其实也就一般般嘛。 出了一中就完全顶不上事儿了好吗！ 阮书意拿着手机，温吞吞的翻开通讯录，很心虚的翻着联系人。 她哪儿来的周牧野联系方式啊。 她压根没有留过周牧野电话。 也没有加过微信。 呜呜呜—— 倒霉玩意儿，你又把自己坑惨了！ 云嵩看出来小姑娘的磨磨蹭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慢悠悠道：“怎么回事儿啊，男朋友号码那么难找啊？” 云嵩：“都说了，你找到了周牧野，他肯来，我们就两清儿。” 阮书意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脑子飞速运转着。 盘算着，从一群人中突围比较靠谱，还是趁着眼前人松懈下来报警更快？ 想了想。 还是跑。 低着头，一股脑儿的往外冲，总要试试看，才知道行不行啊。 小姑娘攥着手机，低头滑动着联系人，居然真的在通讯录看见了备注‘周哥’的一串儿号码。 “” 这哪位啊！ 是她想的哪位吗！ 什么时候存的号码啊？？？ 小姑娘眼巴巴盯着联系人里那串儿号码陷入了沉思，有些心虚的开口，“那个” “找不到？”云嵩闲闲地说：“还说周牧野是你男朋友，我还说我是基呢。哈哈哈哈” “” 阮书意咬了咬唇，徘徊在打不打，要不要打，该不该打之间，往后退了退。 下一秒。 就让人抓着了肩膀，一下子失去了重力的阮书意整个人往后一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青柠香气包裹着她。 她一下子认出了怀抱的主人。 鼻头一酸。 铺天盖地的委屈涌了上来。 而后。 听见了头顶上方的少年，又沉又冷的嗓音，“她男朋友来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确认的？” “周牧野。”小姑娘从他怀里扬起头，惊喜道：“活的，你居然是活的周牧野。” 周牧野：“…”缺心眼儿的小憨憨。 阮缺心眼儿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呜呜呜——你居然真的来了，呜呜呜——”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 周牧野垂着头，忽然俯身，和她保持着平视，脸凑近她，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小姑娘红肿的脸上。 他皮肤偏冷白，黝黑的眼底看不清情绪，浓密的睫毛低低覆盖下来，眼尾稍扬。 暖色的路灯打在他身上，在他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阮书意心口一窒，猛地颤了一下，呜呜呜，大佬的颜还是这么抗造！ 下一秒。 周牧野伸手，指腹小心翼翼的滑过小姑娘发着烫的脸颊，声音像是淬了冰，“谁打的？” 阮书意思绪一下子放了空。 一直空荡荡的小玻璃罐里。 叮叮当当的掉落下来一些五彩斑斓的糖果，心里一下子就甜了起来。 她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很懂事地说：“没谁，已经不痛了的。” 小姑娘有了靠山，气势就拿捏住了。 从周牧野怀里转过身，气势汹汹道：“看见没，我男朋友都来了，咱们今天是不是两清了？” 周牧野愣了一下。 看着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的云嵩。 声音泛着冷意，“你打的？” 【作者题外话】：周哥：嗯？突然有名分了？好惊喜好意外，好开心！开心到转圈圈～ 第43章 有你在，我什么时候都不怕 云嵩上回就在周牧野手里吃过亏。 以为小姑娘故意搬出周牧野来吓唬自己的。 没想过。 人家小姑娘居然挺诚实。 周牧野居然真的来给她撑腰了！ 他咬了咬牙，又不愿意服输，只好硬着头皮吼上一句，“就是老子打的，你想怎么样，不就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鸡，我碰一下都嫌脏。也就你当个宝贝似的还护着。” “野！鸡？” 周牧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危险又疯狂的气息。 阮书意听着云嵩嘴里的谩骂，没多在意，这种话，她从小到大听得多了，早就免疫了。 她上前，抓着周牧野胳膊，又乖又甜的拉了拉他，“垃圾嘴里喷粪，那是屎吃多了，我们是人，我们走。” 她拽了拽。 “？” 没拽动。 下一秒。 周牧野就松开了阮书意抓着他的那只手，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踹到了云嵩肚子上，“我操，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她！” 云嵩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让人一脚踹在肚子上，痛的他简直要吐。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 周牧野就一手抓着他头发猛地一甩，抬脚一个膝盖顶上去，云嵩鼻血滴答滴答落下来。 比刚刚让小姑娘咬了下胳膊，看起来惨多了。 “你用哪只手打的她？”周牧野抓着他头发，被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嗯？” 云嵩嘴巴张了张。 声音虚弱的很，但字字清晰，“我！操！你！妈！” 周牧野冷笑一声，扯着他头发往地上一摔，一脚踩在他胸上，压的云嵩完全踹不过气来。 他抬起拳头，拳拳到肉，砸在云嵩脸上。 声音又野又嚣张，“这么打的？” 又扬起。 落下，“还打不打了？”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中这一片儿，谁不知道见到周哥得绕路走？ 那人。 不怕事，不怕死。 云嵩让人压着胸口，表情痛苦的变得扭曲，胃里分泌出大片大片的酸水直往食道上涌，可他什么也吐不出来。 整个人像让人放掉了气的气球，躺在地上，让人虐的体无完肤，毫无还击之力。 阮书意从没有见过这样凶狠的周牧野，让人吓得愣住，反应过来的时候，冲了上去。 抓住周牧野又要砸下去的手，直摇头，“不要，不要打架，周牧野不要打架。” “不要。”小姑娘声音微颤，带着哭腔，“不要打架。” 不要为了我打架。 不要。 “我不在乎。”小姑娘鼻音很重，带着乞求，“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周牧野的目光颤了颤，心尖狠狠的抽了一下，他扭头看见小姑娘眼眸泛红，因为害怕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真的吓到了。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 垂着眼，像是在压着某种就要喷薄而出的情绪。 再抬起头看向小姑娘的时候，眼神温柔又缱绻，他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语气又软又温柔：“有周哥在，你就不用怕，周哥在，谁说你都不行。” ——有周哥在，你就不用怕，周哥在，谁说你都不行。 他一句话。 小姑娘漫天的委屈又去而复返，排山倒海的朝她袭来，淹没了她。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她摇摇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好像只要努力笑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她说：“周哥，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时候都不怕。” 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滚烫的热泪落在周牧野的皮肤上，带着灼人的温度，烫的他几乎愣住。 他最终垂下了手。 像是某种服软，他重重的吐了口气，看向小哭包，很严肃的说：“小哭包，你别哭了，都丑死了。” 说完。 周牧野揪住云嵩的衣领，迫使他抬头，声音又冷又阴郁，“给她道歉！” 云嵩垂着头。 一声不吭。 周牧野抬起拳头，一拳砸在他脸上，一字一顿，“给！她！道！歉！” 云嵩的嘴角渗出血迹，紧抿住唇。 满脸不屑。 周牧野揪住他的衣领，扬起手，一拳砸下去，“给！她！道！歉！” 又一拳。 “给！她！道！歉！” 一拳。 一拳。 最终。 云嵩让人打到怕了，才不得不低下头，声如蚊讷，道：“我道歉，道歉。” 周围的人均是一愣。 就听见云嵩又轻又弱的一句，“错了，我错了。” “听不见。” 云嵩看见周牧野又扬起的拳头，使出全身力气，声嘶力竭道：“我错了，我云嵩错了！我他妈职高云嵩错了，够不够，够不够，啊！” 他的愤怒。 他的咆哮。 在空旷的一中巷子口，发出凄凄惨惨的回响。 所有人都听见了。 听见了职高不可一世的云嵩，几乎怨恨的道歉。 阮书意脸上闪过错愕的神情，远处传来警笛声。 有人大惊失色，喊道：“有人报警了，快跑啊——” 阮书意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周牧野，那人正看着自己，目光交汇。 她听见周牧野说：“憨憨，预备——跑！” 掌心传来了柔软的温度。 她让周牧野拽着，踉跄了一下，在混乱的战场中，奔驰着逃跑。 他们踩着街道上的斑马线。 一路奔跑着。 阮书意视线落在那双永远保持温暖的手上，心里仿佛有一块地方，塌了下去。 她没有去挣脱，没想过挣脱。 感受着晚风拂过脸颊，吹起来校服的衣摆，拂过两个人交握的双手，都形成了醉人的风景。 他们穿过街道，飞驰在小巷。 停在了离一中有段距离的大街上。 周牧野才松开了手，他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小姑娘脸上的表情，问：“刚刚，是不是害怕了？” 小姑娘又乖又纯。 对上他的视线，嗫嚅着点点头，“有点儿。” 说完。 又马上摇摇头，“我，我不是怕你。” 她磕磕绊绊解释，“比起害怕，我更怕你受伤。” 第44章 大佬的心，海底的针 ——比起害怕，我更怕你受伤。 小姑娘一句话，就在周牧野平静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他垂眸看向小姑娘，没忍住伸手刮了刮阮书意的鼻尖，漫不经心道：“这么担心周哥啊？” 阮书意抿了抿唇，玩着小手指。 脸颊又红又烫，缓慢的点点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受伤。” 她心怦怦乱跳。 纠结了几秒钟，状似无意地补充一句：“你要是因为我受伤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周牧野挑着眉，微弯下腰，靠近她，慢条斯理的开口，“是怕我受伤，还是怕憨憨的‘男朋友’受伤啊？” “” 周牧野把‘男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小姑娘心跳都停了半拍。 这哪儿能回答得了？ 小姑娘脸上表情僵住，红着脸磕磕绊绊的小声嘟囔：“我想着，周哥威名远扬应该好使，就就就用了一下，不是故意要要让你冒充我男朋友的。” “哦？”周牧野嘴角弯了弯，笑，“那好用么？”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想了想，很实诚的摇摇头，“不太行。” 周牧野：“不太行？”居然说我名号不太行？？？？ 阮书意点点头，很老实的实话实说，“我我看小说和电视里的社会哥，一般道上的人一听见谁谁谁的时候，那都是要面色惨白，全无血色，然后撒着腿儿，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的。” 阮书意咬了咬唇，食指和拇指捏住一小丁点儿，嘀咕：“比起那种程度，周哥好像还差了点儿。” “就一点点。”阮书意说：“真的，你在修炼个几年或许就能成为那种名震江湖的社会哥了！” “” 一丁点儿？ 丁点儿？ 操。 窒息了！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心虚又不敢抬头的样子，简直让人气笑了，“有事儿男朋友，没事儿就甩锅？嗯？” “小憨憨。”周牧野勾了勾唇，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这是典型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啊。” 阮书意：“”什么话呀，说的好像我对你怎么样了一样。 阮书意没敢看他，小脸儿憋的通红。 她就算用脚指甲盖想，都能想得到周牧野！绝对！肯定！非常！生！气！ 她咬了咬唇，有些心虚，到底是人家帮了自己。 是不是。 刚刚说的话。 伤到了社会哥的自尊心呀？ 小意意！ 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阮书意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挽救一下大佬的自尊心，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他。 少年站在暖黄色路灯下，暖色的光晕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的五官看上去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我也没说你不行啊，你其实还是挺行的。”阮书意说：“刚刚，你很帅的！非常酷的哦～” 小姑娘嗓音软绵绵的。 像是什么东西，很轻的撞了一下周牧野的心，他的心都颤了一下。 随后。 周牧野眼角弯了弯，语气带着几分细碎的笑意，暧昧又缱绻：“周哥当然行，周哥非常行。” 小姑娘一时没太反应过来，总觉得大佬的话很古怪。 顿了顿。 还是很从心的迎合大佬，“嗯嗯嗯，咱们周哥最行了。”马屁嘛，谁不会拍？ 周牧野让小姑娘逗乐了。 唇角弯了弯，不怀好意的往阮书意身旁凑了凑，耳语般地说：“憨憨说行，那就是行呗。” “” 阮书意侧头，与周牧野的视线相撞，他眼睑下那颗泪痣性感的撩人。 小姑娘耳尖都让那缠绵又撩人的气息烫红了。 她的心跳莫名地就开始加快，嘀咕道：“我一点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牧野盯着她，小姑娘脸颊发红，一双眼亮晶晶的，唇边漾着两颗浅浅的小梨涡。 语气温吞吞的，又软糯糯的。 格外撩人。 他的眸色暗了些，喉结滚了滚，忍不住伸出手，在小姑娘的鼻尖轻轻刮了下。 小姑娘倏地抬头看他，瘪着嘴，不满道：“干嘛呀！我鼻子很挺的，你别刮扁了。”总刮人鼻子，我又不是竹子，那么欠削。 “嗯？挺？”周牧野站直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姑娘，拖着尾音说：“是挺挺的。” “…？” 他今天怎么回事儿啊。 奇奇怪怪的。 奇奇怪怪的周牧野。 没事儿干嘛要动手动脚的。 讨厌。 讨厌鬼～ 讨厌鬼看见小姑娘表情，闷笑了声：“憨憨，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心里骂周哥。嗯？” 阮书意鼓着腮帮子，底气不足，心虚道：“我哪儿有啊，你别瞎说！我才没！有！呢！” “得。”周牧野弯了弯唇角，捏了捏小姑娘脸颊，露出一副痞痞的笑，说：“走。” “？” 阮书意眨眨眼，“去哪儿？” “回家。” “回哪儿？” 周牧野动作一顿，眼睫稍抬，懒洋洋道：“送你回家。” “” 阮书意脑袋空白了一瞬。 想，回家？ 回家！ 宋！沁！ 阮书意心里一个咯噔，连忙从书包里拿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 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看见首都时间，七点二十八分的时候。 一颗心。 才很安全的的落了下来。 她把书包背上，满脸乖的说：“周牧野，今天的事情很谢谢你。不用送我回去啦，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 “嗯？”周牧野一手拦住她，睨着小姑娘，“去哪儿？” “去火车站。”阮书意有点儿急，“我朋友七点四十五的高铁到嘉城南，我得去接她。” 周牧野挑着眉，舔了舔唇，问：“什么朋友啊，还非得让你一小姑娘去接？” “” “当然是很好的朋友啊。” 周牧野眯了眯眼，小姑娘刚刚提到很好的朋友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满脸的高兴劲儿，藏都藏不住。 心里一阵酸。 什么样的朋友啊。 得让憨憨高兴成这样啊？ 他心里又胀又闷的。 很！不！爽！ 自我脑补了一下，更！不！爽！了！ 周牧野脸上的痞痞表情渐渐消失，声音又低又沉：“非得去？” 阮书意抬头对上大佬的眼睛，莫名看出大佬眼底里冒着火气儿。 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 ？ 这娃儿怎么回事儿？ 好端端的。 搞得像是岩浆要从活火山喷出一样，太！可！怕！了！好！吗！ 阮书意想，大佬的心思，果然！非！同！寻！常！ 她看了眼时间，来不及给大佬顺毛儿，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背上了心爱的小书包，冲着大佬又乖又甜的灿烂一笑，道，“周哥，我走啦，拜拜。” 说完。 趁着大佬还没发作之前，抬起脚，哒哒哒的一鼓作气往前冲。 走到街口。 小姑娘停了下来。 回头看了眼，大佬居然还待在原地呢！ 小姑娘乖甜乖甜的冲着大佬喊了声，“周哥，我走了喔，拜拜啊。” 回应她的。 是大佬冷漠无情的背影，那人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转身就往巷子口另一条道上走了。 “” 这是，咋的了？ 阮书意愣了一下，由衷感慨，大佬的心，海底的针。 【作者题外话】：梨子今天有事儿，实在来不及。 白天会把其他章补上。 谢谢宝儿们一直的陪伴，有你们，梨子才有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哦～ 感恩～ 第45章 富婆，求包养 蒋一鸣刚打完游戏，耳机往桌上一扔。 打开微信，点开周哥的对话框，摁下语音抱怨，“周哥，你这奶糖买了大半个嘉城了，还没找着呢？” 他坐在座位上。 拿起桌上的可乐，咕噜噜喝了一口。 想到周牧野走的一个小时里，他被人疯狂虐了一个小时。 很不满！ 又点开微信，摁下语音：“不是，哥，你去哪儿了啊。还来不来了，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 疯狂吐槽的蒋一鸣抬起头咕噜噜灌可乐。 斜眼瞟见了姗姗来迟的周牧野，带着满身的怒气走了过来。 蒋一鸣：“” “怎么了啊？”蒋一鸣用胳膊肘撞了下周牧野，满脸好奇，“奶糖买着没啊？” 周牧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皱着眉，“烦着呢，别烦我。” “嗯？有情况啊。”蒋一鸣凑近他，贱兮兮的笑，“谁得罪我们周哥了，说来听听呗。” 周牧野抬手一巴掌甩过去，“莫挨老子，老子控制不住拳头。” “” 蒋一鸣摸着下巴思考了下，“不正常啊不正常。” 这哥们儿。 吃炮仗了？ 在哪儿受了委屈没处撒气？ 蒋一鸣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眼睛一亮，“你是不是买奶糖邂逅了阮同学啊？” 让人说中心思的周牧野脸一黑，一个冷眸扫过去，又凶又嚣张。 “嚯。”蒋一鸣露出八卦脸，贱兮兮的凑近，“说说，阮同学怎么你了，让你气成这样？” 周牧野手捏了捏可乐易拉罐边缘。 易拉罐发出很轻的一声，咔嚓声。 “” 蒋一鸣吞了吞口水，在八卦还是求生欲中挣扎，最后选择了八卦。 满脸贱，“周哥哥，快和鸣鸣说说，小阮儿又怎么气你了，让鸣鸣给你顺顺气儿～” 周牧野让人恶心的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反手拿着易拉罐往蒋一鸣肚子上一摁，“别说话，我要吐了。” 蒋一鸣握住周牧野摁过来的手，欠儿欠儿的说：“不要嘛～好哥哥，人家好想知道喔～你不要酱紫～快告诉鸣鸣～鸣鸣想知道～” “” 周牧野从他手里抽回来自己的手，粗暴的甩了甩，像个三岁小孩儿似的，皱眉道：“我刚去买糖，看见憨憨让人围了。” 蒋一鸣一蹦三尺高：“我艹，谁他妈敢围小阮同学啊。” “”周牧野睨了他一眼。 蒋一鸣乖顺的坐好，“后来呢，人有没有让你救下来？” “废话！” 蒋一鸣激动道：“我艹，英雄救美？这剧情发展可以啊，那你怎么还发小脾气呢？” 说到这。 周牧野磨了磨牙，很不爽，“憨憨和别人走了。” “啧。”周牧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塞进嘴里，皱着眉，道：“没良心的小东西，小白眼狼儿。” “和谁走了啊？”蒋一鸣嗅到了实打实的八卦，追问：“男的女的，你问了没。” 周牧野拧着眉：“我哪儿知道啊，她去嘉城南站了。” “嘉城南？” “干嘛。” 蒋一鸣回过味儿来，满脸震惊，“简澄去参加竞赛了，今天回来呢。” “” 蒋一鸣想了想。 觉得自己想的很对，“上回还看见简澄和小阮同学在学校儿聊天呢，他俩关系好像不错。简澄对她还挺照顾。” “” 蒋一鸣顺理成章，继续往下说：“我去，小阮同学该不是去找简澄了？” “” “很有可能啊。”蒋一鸣激动道：“周哥，简澄可是校草加学霸，我艹。” “” 蒋一鸣一言难尽，“周哥，你说阮同学是不是真去找他了啊。” 周牧野忍无可忍，反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闭嘴，憨憨不可能去找他。” “怎么就不可能了。”蒋一鸣抿着唇说：“你自己说，小阮同学除了咱们班那几个，她还认识谁？” “” 周牧野睨了眼那狗崽子，在考虑到底是清蒸了还是红烧了更好。 然后。 就听见蒋一鸣说：“完了，小阮同学都要脱单了！咱俩居然还单着呢。” “” 周牧野又凶又狠，道：“滚。” 蒋一鸣拍了拍周牧野的肩膀，“哥哥，只有鸣鸣对你是满满的真爱啊～” “” “你要真变心了，喜欢上人小姑娘，我就大方点儿，分点出去给小阮同学。”蒋一鸣很老成的摸了摸下巴，一副什么都看透了的表情，“要真是简澄嘛。那简澄除了学习好，还有啥优点，是不。” 周牧野斜了他一眼，冷清清道：“人家是校草。” “咱校霸啊。” “”周牧野顿了顿，好似思考了一下，说：“他还是学霸。” “嗯？怕啥。”蒋一鸣无比自豪，道：“两极反转转死他丫的，咱可是学渣！” “滚。” 宜城过来的列车在时刻表上，显示已到站。 没几分钟宋沁提着小行李箱随着人群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了守在出站口的阮书意。 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身上套着看起来有点儿宽宽的校服，看起来青春又活泼。 脸上挂着纯纯的笑，嘴角脸侧有两颗浅浅的小梨涡，笑起来又软又甜。 宋沁的心，一下子让那笑容击中。 还是那个味儿。 还是那么甜儿！ “软宝儿——”宋沁扔下行李箱，敞开怀抱冲着小姑娘方向奔，“软宝儿——” 阮书意看到了宋沁一刹那，脸上的笑宛如璀璨的星辰，她软着嗓音大喊：“沁宝儿——” 两个人隔着人山人海，抱了个满怀。 像是宛如阔别已久的恋人，好不容易的重逢。 “呜呜呜——”阮书意脆脆甜甜的声音，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我终于又见到了我的沁宝儿，我好想你哦，呜呜呜～” “呜呜～我也好想你喔。”宋沁双手捧着小姑娘软乎乎的脸颊，笑眯眯道：“快让我看看，这么久不见我的软宝儿有没有可爱加倍！” “我可是元气满满，超可爱小意意，必须可爱满分好吗！”阮书意吐着舌头，朝她调皮一笑。 “你呀～”宋沁点了点小姑娘额头，顺着小姑娘的脸颊看过去，眉头一皱，“我靠！你脸怎么回事儿，谁打的？” 宋沁气势汹汹，抓着小姑娘手往前走，“老娘要去鲨了那个王八蛋儿，居然敢打老娘的女人，不想活了。” 阮书意：“”还是酷姐范儿，莫名和大佬有点同款凶！ 小姑娘怔了一下。 明亮又纯净的杏眼缓慢的眨了眨。 想，我怎么会把宋沁和周牧野联想到一起？ 太可怕了。 他们完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好！吗！ 小意意。 你不许在抱着沁宝的时候，还想着别的男生。 你很！渣！女！ 而后。 阮书意抱着宋沁的手臂像只没骨头的奶猫儿撒娇：“我就搬东西砸到了脸，呜呜～沁宝儿还是那么细心，那么体贴。” 她瘪着小嘴，嘟囔，“以后谁要是娶了你，我肯定会，疯！狂！嫉！妒！” 宋沁让人逗乐的，笑起来，嗔了她一眼，“走，沁姐带你吃香喝辣，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作小富婆的快乐。” “嗯？”阮书意眼睛亮晶晶的，举手道：“我想吃烤肉，烤鸡翅还有秋刀鱼。” “别说秋刀鱼。”宋沁提着行李箱，牵着小姑娘去坐网约车，“就是三文鱼，鲍鱼，石斑鱼，姐今天也给你整来。” “哇。”小姑娘激动道：“富婆，求包养。” 第46章 男人只会影响宋姐拔刀的速度 俩小姑娘坐上了网约车，放了行李以后出来。 宋沁问她，“软宝，你这儿有没有小吃街！姐儿带你去狂扫美食，让你一次就！管！够！” 阮书意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她来嘉城一个多月时间里。 真正去觅食的时间还是少之甚少。 她一直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儿，哪有去过哪里好好逛逛呀？ 美食。 小吃街。 阮书意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大佬，大佬不就带她去过一条美食街嘛！ 是不是最热闹她不知道。 但。 大佬推荐的。 肯定是不差的。 “走。”阮书意挽着宋沁，直奔美食街，“带你去横扫嘉城。” 宋沁：“走！” 夜晚里的嘉城很热闹。 美食街里堆满了人。 阮书意在等臭豆腐的时候，宋沁刚拿到两大杯奶茶。 她转身朝着对面臭豆腐摊位上那一抹身影，喊：“软软，好啦。” 下一刻。 有个人就撞了上来。 宋沁躲闪不及，奶茶从手上飞出去，扑通一下，洒了满地。 小姑娘磨了磨牙，看着洒了一地的奶茶，想到那是自己排队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了，腾地一下，火气窜了上来。 “喂，你怎么走路的啊？”宋沁指着对面的少年就是一通奚落，“这么横冲直撞的，撞到人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等到的奶茶，你说，这事儿咱们怎么解决！” 小姑娘双手环胸，扬起下巴看他，要气势有气势，女王范儿十足的很。 那人愣了一下。 甩了甩染上奶茶渍的衣摆，抬起头看她。 小姑娘长的挺白，桃花眼带着几分凶瞪着他，穿着一件长t和小百褶裙，头发齐耳，一双笔直的腿下是一双小短靴。 整个人又酷又飒。 少年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实在不好意思，多少钱，要不我赔你？” “赔？钱？”宋沁一扬眉，颇有不满，“我在等待过程中，耗费的时间，是你赔偿同等奶茶价位的钱赔的起的吗？你语文老师没有教过你，寸金难买寸光阴？你赔的起钱，赔的起我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 邻牙利齿。 巧言善辩。 是他对小姑娘的第二印象。 这嘴。 去特种部队，用机关枪特训过。 这么能说？ 算了。 谁让人理亏。 少年眯了眯眼睛，勾起一个浅浅的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是和你吵一架，赔钱。还是干脆赔钱，省了吵一架？” 少年相貌很出众，五官立体，单眼皮，肤色偏深，一看就是长期有健身和训练的。 可惜。 宋沁不是个颜控。 男人？ 男人只会影响宋姐拔刀的速度。 在她眼里。 男人分两种。 一种是她老爸那种温文儒雅的，值得尊敬的。 一种是阮建国那种城市垃圾，最好扔到有害垃圾里，拿去反复利用，做个回收废料的。 尽管眼前的人，颜值算得上中上。 也入不了宋姐的眼。 “你这是什么态度？”宋沁舔了舔唇，“我不需要你的钱，如果你真的很有诚意的话。” 她指着后面大排长龙的奶茶店。 抿着唇，认真地说：“现在去那里排队，把我刚刚壮烈牺牲的奶茶拿回来。这事儿咱们就翻篇了。” 少年顺着小姑娘的方向看了眼，有些崩溃，“不成，哪有大老爷们去买奶茶的。” 他挑起眉梢，“看看，看看那就是你们女孩儿堆，我去那里，看起来很奇怪好。” “女孩儿堆里怎么了？看你那德行。”宋沁嫌弃道：“大男人主义，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了，走走走，赶紧走。多看你一眼都伤我眼睛，多说一句话都叫浪费珍惜分泌物。” “” 男生一口气梗在胸口，很无奈。 阮书意端着香喷喷的臭豆腐走了过来，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豆腐，看见了满地狼藉。 又抬头看了看宋沁，嘴里口齿不清道：“怎么了这是？沁沁，谁欺负你了？” 阮书意下意识要护犊子。 挡在了宋沁面前，满嘴冒着臭豆腐味儿，转头，“喂，你是不是——” 【作者题外话】：要高考啦。 希望宝儿们，参加高考的，都能考上自己理想大学呀。 加油！ 第47章 狼出没，要来抓孩子了 “山寨周哥。” 阮书意登时瞪圆了眼睛，表情僵住，不可思议的往前，伸出手，很轻的戳了戳少年的脸颊。 “有温度诶。”她仰着脸，满脸乖，那双杏眼明亮又清澈，眨啊眨，问他，“你，你有没有遗落民间的孪生兄弟。” 宋沁：“” 少年：“” “你是谁啊？”少年往后退了一步，眼底多了几分嫌弃，斥道：“想和我搭讪？套路是不是土了点？” 阮书意：“？” “不是不是。”阮书意摇摇头，表情又乖又认真，“你和我一个认识的人长的好像。” 少年声音染上几分冷意，“你觉得我会信？” 阮书意表情顿住，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荒唐，不自觉垂下了脑袋。 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她真的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和周牧野有五六分相似。 只是。 比起周哥。 他还差了点儿。 “你真的误会了。”小姑娘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很不礼貌，连连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唐突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少年微怔。 看着小姑娘满脸做错事，在认错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你” 他张了张嘴。 想说，算了。我不至于和你一小姑娘计较。 下一秒。 一双小短靴就用力的踩在少年脚背上。 “” 剧痛从脚上传来，痛的少年呲牙咧嘴，他抱着一只脚跳起来，“你你你——” “你你你个屁啊——”宋沁从阮书意手里夺过臭豆腐食盒，泼了少年满身，斥道：“你怕不是个什么粪车里漏出来的粪，来污染环境的？搭讪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完。 宋沁略带嫌弃的捂了捂鼻子，神补刀：“臭豆腐都臭不过你，你可真牛。” “” 少年愣了一瞬，震惊的抬起头，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生，消化了好半天。 才终于把那些字。 一个。 一个读到了脑子里，进行了一系列的分门别类。 做出了总结：她说我是粪，我是粪我不是！粪！ “喂。”少年伸手想要去扒拉宋沁，和她好好捋一捋这其中利害关系。 反手就让宋沁擒住了手臂，女生的声音又凶又狠，“搞偷袭啊？大哥，姐姐我练防身术的时候，你奶估计还没断！” 少年：“”精神暴击。 宋沁说完，擒住他用力往前一推。 少年整个人往前一倾，宋沁很不屑的拍了拍手。 少年：“”双重打击！我居然让一个女生！拿！捏！了！ 少年回过神来，女生已经拉着同伴的手要往前走。 甚至很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奶茶咱们两清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 少年视线一直落在女生身上，在女生转身的那一刹那。 他看见微风拂动少女的碎发，露出了莹白小巧的耳垂。 而后女孩儿笑嘻嘻的和同伴说什么。 他已经听不清了。 他只是忽然间发觉。 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刚刚女生态度，甚至谈得上很恶劣很无礼，可他居然一点脾气没有。 反而，看着那道背影笑了。 从美食街回来。 小姑娘抱着抱枕靠在床上，和宋沁聊天。 手机忽然响了。 是微信提示音。 她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打开，发现有一个陌生微信号，名字叫，【z】的人找她聊天。 头像是一只很呆萌的小橘猫，胖橘猫儿的小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很萌很可爱。 她盯着那个人的消息看了好半天。 没认出是谁。 【z】：回去了没？ 【z】：狼出没，要来抓孩子了。 “” 宋沁伸了个头过来，满脸好奇：“软软，这谁啊？” 阮书意摇摇头，很诚实：“不知道，我好像没有加过他，不知道哪来的，可能是发错了？” “哦哦，那别管了。” “嗯。” “咱们继续聊聊，我和你说，我前段时间碰到之前我递情书的那个了。” “啊？” “当初我给他递情书，他不搭理我。现在说追我。”宋沁满眼嫌弃，“好马不吃回头草，老娘现在是他高攀不起的人了。” 阮书意很乖巧的点点头，冲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那当然啦。” 周牧野坐在电脑前，电脑屏幕一直亮着，冷白的灯光下映出少年那张俊美的脸，冷漠又危险。 那双如墨般的瞳孔从最幽深的地方，倒映出小小的火苗。 那条微信发出去已经有近一个小时了。 时针从十点四十走到了近十二点。 小姑娘半点回应的意思也没有。 “呵。”周牧野指尖巧了巧桌面，冷笑：“玩疯了是？” 想了想。 更生气了。 空调打的很低。 却降不下少年身上的火气，他暗骂了一句，操。 从沙发上拿过一条毛毯盖着，就这么趴在电脑前，等到了天明。 宋沁来得早，但和父母约好了呆三天，在四号的时候就赶回了宜城。 时间一晃。 就是五号。 还是大清早，庄斯宜就从被窝里把小姑娘捡了起来。 往她床上扔了套看起来很休闲的衣服，半威胁半询问：“姐姐今天带你去郊游，你有两个选择。” 小姑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困倦道：“哪两个呀？” “你想去。”庄斯宜柳眉一扬，“或者，你陪我去。” “这么人性化的吗？” “嗯？”庄斯宜直直盯着小姑娘，悠悠道：“姐姐一直崇尚，家庭地位平等，姐姐一直尊重你的想法和意见。” “谢谢你。” 庄斯宜笑：“不客气。” “” 阮书意从床上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打开窗帘，看着纱窗外的太阳还没彻底从东边升起，震惊道：“姐姐，你居然和太阳爷爷争谁是最爱起早的人呢？” “” 庄斯宜扎头发的动作顿住，瞥了小姑娘一眼，非常想砸开小姑娘的天灵盖，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豆腐脑。 闹腾至一半。 客厅里手机铃声响起，庄斯宜在补妆，喊她，“软软，去听一下电话。” “得嘞！” 【作者题外话】：来讨论一下小少年呀。 第48章 别人小孩儿有的，咱们周哥也得有 小姑娘嘴里叼着个吐司，冲到了沙发上，拿起手机按下接听，很乖巧道：“喂，你好。”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 然后。 一道女声响起，很温柔的问：“你好啊，你是软软？帮我问问师姐，我们七点半在山下集合行不行？我们这里已经好啦，随时可以出发。” 阮书意抱着手机，从沙发上下来，鞋都来不及穿。 哒哒哒跑到了庄斯宜房间，乖甜乖甜地问：“姐姐，有个温柔姐姐问你，七点半行不行？” 庄斯宜长的好看，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一眼就很出挑的长相。 此刻略施粉黛。 更是美到让人惊艳。 她侧过头看了眼小姑娘光秃秃的脚丫子，嗔道：“去把鞋子穿上，都秋天了，凉。” 说完。 庄斯宜从口红架上拿出一支，在饱满的红唇上抹匀，“和那个姐姐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哦哦。”小姑娘对电话里的人很礼貌，道：“姐姐，我和姐姐现在也可以出发啦，一会儿见。” 那头的人顿了一下，轻笑：“好，一会儿见。” “拜拜。” 阮书意点点头，“拜拜。” 电话挂断。 小姑娘趴在门框处。 看姐姐莹白的手臂伸到脑后，把马尾辫卷起，盘成一个俏皮的丸子头。 看起来减龄又青春。 小姑娘看呆了，由衷的称赞：“姐姐简直是出水芙蓉，天仙下凡，美的让人窒息，美到让人惊艳。” “你呀。”庄斯宜走过来，点了点小姑娘额头，“腻不腻啊。” 小姑娘吐着舌头朝庄斯宜做了个鬼脸，抱着一大堆零食跟在庄斯宜后头，脆生生道：“不腻不腻，我能这样夸你一百年。” 庄斯宜坐在驾驶座，往小姑娘怀里塞了一包薯片，“请保持驾驶员的耳根清净，好吗？” 阮书意撕开薯片，冲她甜甜一笑，“收到！” 蒋一鸣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得来不易的假期里。 还要来爬山？？？？ “周哥。”蒋一鸣上气不接下气，“再爬下去，我怕你得找人来扛着我下去。” “” 周牧野停了一下，回头看蒋一鸣，声音无波无澜：“跟上。” 蒋一鸣：“”一点也不懂的体贴人！ 蒋一鸣仰面朝天，恨不得仰天长啸。 【如果上天非要惩罚我，罚我便秘拉不出屎不行吗。】 【为什么非得罚我认识前面这货儿，还要带我来爬山！！！！】 【呜呜呜——】 【我不想！爬！山！】 回应蒋一鸣的。 是山间的鸟鸣，和风声。 “” 山上日头很好。 空气也很清新，来爬山的人很多。 有情侣。 有小家庭。 还有公司团建。 周牧野走到半山腰，看了眼后面那倒霉玩意儿，找了一处阴凉处坐下。 朝蒋一鸣招了招手：“坐？” 蒋一鸣眼睛登时就亮了，拿出百米赛跑的架势冲到了木凳上坐下，“周哥，是我错怪你了。你依旧是鸣鸣很贴心的小棉袄儿。” 周牧野瞥了他一眼，“皮痒？” “不痒不痒。”蒋一鸣摆摆手，从凳子上起来，“我去买水。” 周牧野：“嗯。” 期间。 有一组家庭走了过来，妈妈身上背着小鳄鱼的水壶，问：“宝宝要不要喝水水啊？” 小男孩看起来三岁多一些，小脸儿上渗着汗，摇摇头，指着冰柜：“我想吃冰淇淋。” 妈妈嗔了小男孩一眼，带着甜蜜责怪：“天气凉了，宝宝不吃好不好啊？吃了肚子会痛痛喔。” 小男孩不依不饶，转身去抱着爸爸的手臂撒娇：“爸爸给我买买，我要冰淇淋。” 爸爸很为难的看了眼妈妈，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要不，给他买一支？平时咱们一起出来时间也挺少。” “就你宠。”妈妈顿时来了脾气，瞪了一眼丈夫，“宠坏了谁负责。” 爸爸好脾气的哄着：“我负责呀！子不教，父之过。当然我负责，我必须教会孩子，妈妈第一，其他第几都好说。是不是呀，老婆～” 妈妈哼地一声。 没再反对，独自坐到了一旁，刷起了手机。 小男孩满脸天真看着爸爸。 爸爸点点头，很豪气，“走，爸爸带你去吃冰淇淋。” “好耶！”小男孩高兴的原地蹦了起来，“我的爸爸是超人耶！” 周牧野看着那一家人的互动，很温馨，很和谐，很美好，美好到像是梦里才能出现的场景。 他忽地想起，那个躺在血泊中央的人，像是一副抽象的艺术展览品。 周围的人很多。 各种声音都有。 有人尖叫，有人在哭，有人疯狂拍照。 唯独没有人走过来，牵一牵他冰凉的小手，和他说一声，“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小男孩爸爸从冰柜里拿出一支巧克力的可爱多，蹲下来，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说：“亲亲爸爸，爸爸给宝宝吃好不好。” 小孩儿双手搂着父亲的脖颈，朝着脸颊，唧一口。 “给爸爸香香。” 小男孩吃的满嘴都是，妈妈从包里拿出湿巾，宠溺的点了一下小男孩的头，“你呀。” 小男孩甜甜的笑着。 朝着妈妈作出鬼脸，“略略略～” 蒋一鸣拿了两瓶水，又返回去买了两支冰淇淋，走过来：“别看了，别人小孩儿有的，咱们周哥也得有。” “”周牧野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蒋一鸣。 蒋一鸣撕开冰淇淋外包装，塞到周牧野手里。 坐了下来，撕开自己手上的包装，翘着二郎腿，道：“别太感动了，鸣鸣就是这么贴心。” “”周牧野好笑道：“滚。” “得。”蒋一鸣咬了口冰淇淋，“吃完咱就滚下山行不行。” 周牧野慢条斯理的吃着冰淇淋，沉默片刻，道：“爬完坐缆车下去。” “” 蒋一鸣抬头，看了眼一望无尽的山头，“”救命！ 第49章 自己的兄弟，哭着也得宠完 蒋一鸣心都碎成了好多瓣，丁零当啷的，拼都拼不回来那种。 “走。”他生无可恋的从桌上拿起水，叹了口气，硬邦邦的补充了句：“自己的兄弟，哭着也得宠完。” “等会儿。” 蒋一鸣：“？” 周牧野坐在凳子上，手里把玩着手机，眼皮都不动一下，“还没到走的时间。” 蒋一鸣：“怎么？哥，您爬山还得看吉时？” “” 沉默片刻。 周牧野轻咳了一声，很有深意地“嗯”了一声：“是有吉时。” “”蒋一鸣弯腰看了这哥们儿一眼，似乎是让人气笑了，“哥哥，咱们呢，才爬到一半，可能还不到。接下来等待咱们的，可能至少有三个小时脚程，您能不能别神秘兮兮的，搞得好像神算子一样。我害怕。” 周牧野平静道：“还有一分钟，你看一下上山的楼梯口。” “” 蒋一鸣看着某人坐在凳子上，半分起来的打算都没有，简直头皮发麻。 “得。”他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水，“我去守着，看看今天是什么神仙下凡。” 蒋一鸣气乎乎冲到楼梯口，一拍大腿。 冲着往山上走的人拼命招手，激动道：“我艹！小阮同学——嘿！这儿这儿，小阮同学——” 喊完人。 “周哥，你是不是算着来小阮今天来爬山？”蒋一鸣贱兮兮的转过来，冲他挤眉弄眼，“没看出来啊，哥哥是花了心思的呀。” 周牧野坐在大榕树底下，他的身后是一大片浓密的榕树枝桠，有风轻轻吹过，拂过枝条。 阳光像是碎金子一样透过树叶缝隙，投下斑驳光影，落在少年脸上。 他似乎在忍着笑意，掀起眼皮，说：“憨憨前两小时发了个朋友圈，说要来这里爬山。” “我靠！”蒋一鸣震惊道：“可以啊，哥们儿，兄弟这趟没白陪你来。” 周牧野低低地笑着，“嗯。” 阮书意没带什么东西，就一个小背包里面都是零食。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运动装，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瓷白的小脸上染上浅浅的粉，还喘着气儿。 她真的再也不想来爬山了。 呜呜呜—— 姐姐和她说，爬山有助于身体健康。 可她觉得。 窝在家里吃零食，补习更有益身体健康，还能顺带儿给大佬准备点儿下周考试的资料。 上当了！ 答应的太草率了！ 小姑娘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下山的时候选择坐缆车比较合适。 就听见有人喊她。 往上面一看，看见了蒋一鸣朝她笑的像个二愣子。 小姑娘一激动。 整个人一改颓废，跳了起来：“蒋一鸣，蒋一鸣——” 她笑着朝蒋一鸣挥手，嘴角的小梨涡显现了出来，看起来又乖又可爱，“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也来爬山吗？” “是啊是啊——”蒋一鸣跳起来，喊：“小阮快来快来——” 阮书意：“来啦来啦——”看见同学太开心啦！ 小姑娘笑嘻嘻的和庄斯宜说：“姐姐，那是我同班同学，人可好了呢。我去打个招呼喔。” 庄斯宜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眉稍抬起，“不和简姐姐说一下？还有你师兄呢？” 阮书意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 冲着庄斯宜吐了吐舌头，对简媛和简澄，说：“姐姐，师哥，我去一下就来哦。” 简媛对小姑娘喜欢的不行。 连小姑娘和表弟的cp名甚至都想好了，就叫，简意cp。 她要当头粉！ 听见小姑娘甜甜的嗓音，完全没有抵抗力，“行啊，你慢点儿。” 说完。 简媛撞了一下简澄的肩膀，“还不帮人家小姑娘拿着背包。”现在不拿，等着别人来拿？ 简澄愣了一下。 “啊？”很耿直的简同学没有读懂姐姐传来的讯号，指了指小姑娘，“我看软软拿的挺好。” “嗯嗯。”小姑娘很实诚：“不麻烦师哥，我可以的！” 简媛：“”猪都没你笨。 庄斯宜：“”我不该带我软软随便来找对象。 第50章 周哥心里酸，但周哥不说 “蒋一鸣——” 阮书意背着小背包，蹦蹦跳跳来到了半山腰，脆脆甜甜喊他，“你一个人啊？你怎么没和周牧野在一起呀？” 蒋一鸣挑了下眉，“怎么，几天不见，想周哥啦？” “”阮书意抓着肩带的手紧了紧，小声嘀咕：“谁想他啦，我才没有呢。” 蒋一鸣：“行。” 阮书意忍不住又问：“你一个人吗？” “那怎么能一个人呢？”蒋一鸣笑：“爬山要人多才好玩儿。” 阮书意点点头，理解道：“所以，你也是和家人来的吗？” “当然不是。” “别卖关子啦。”小姑娘嘟哝，“怎么你变得和周牧野一样讨厌了。” 蒋一鸣说：“你看那儿。” “啊？”阮书意眨了眨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圆而大，像小鹿眼一样，“看什么呀？” 蒋一鸣侧了侧头，像献宝儿似的，惊喜道，“当当当当～看！那是谁！” “哇，周牧野——”小姑娘瞪圆了眼睛，满脸高兴。 周牧野眼眸低垂，听见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 这几天积下来的郁闷瞬间散去。 唇角莫名弯了起来。 心情很好。 小憨憨，喊他的时候，语气好像格外欢快。 嗯，还记得周哥，不算太没良心。 阮书意从蒋一鸣身侧哒哒哒跑了过去，走到了周牧野身旁停下，“周牧野，你居然也在耶。” 周牧野很酷：“”我当然在。 “好巧哦。”阮书意软糯糯的嗓音响起，“原来你们社会哥也会爬山的吗？你又刷新了我对社会哥的认知耶。” 周牧野：“”你是不是对社会哥有什么误解？ “嗯？”周牧野神色自若，情绪很淡的抬了抬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玩儿啊。”阮书意好奇道：“你和蒋一鸣也是出来玩儿吗？” 当然不是。 我看起来很闲？ 还不是某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从放假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微信不回。 也不找周哥。 周哥心里酸，但周哥不说。 周牧野：“嗯，蒋一鸣喜欢爬山。” 蒋一鸣：“?”狗都没有你狗！果然兄弟就是拿来卖的？ 阮书意很崇拜的哇了一声，“看不出来啊。蒋同学你居然是个运动健将，那咱们秋运会，你是不是也会参加？” 喜欢这类型的？ 秋运会？ 周牧野扬起眉稍，又痞又撩，“憨憨参加？” “我？”阮书意愣住，心虚的抠手手，“我不行，我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周牧野：“嗯，看出来了。” 阮书意：“”要不要这么坦率啊？ 阮书意：“那蒋一鸣呢？要不要参加呀？” 周牧野：“嗯，参加。” 蒋一鸣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胸口梗住：“”这兄弟，还能扔么？ 小姑娘满眼崇拜，“好厉害啊。我一直觉得会运动的男生超酷！原来蒋同学这么优秀，我居然才发现呢。” 蒋一鸣：“”夸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周牧野注意到小姑娘的表情，扫了蒋一鸣一眼，语气闲闲的，“喜欢运动型的？” 阮书意：“嗯嗯。喜欢。” “” 过了几秒。 周牧野又问：“蒋一鸣很帅？” 阮书意毫不犹豫：“帅炸啦！” “我靠。”蒋一鸣娇羞，“阮同学，为了你，我也要努力拼搏一把。” “我决定报个八百米赛跑！”蒋一鸣气势汹汹！ “”周牧野目光未动，语气不甚在意，“幼稚。” 阮书意扭头看他，“哪里幼稚了！努力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好吗！超级酷的。” “” 闪闪发光的蒋同学，有种不虚此行的心情，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 下一秒。 周牧野拖着强调啊了声，语调平稳，像是在讲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可刚刚蒋同学还因为爬山，抱怨了好像挺久？” 蒋一鸣：“？” 阮书意沉默几秒，想到了什么，说：“我懂，超人也是要有时间补充能量的，蒋同学也不例外。” 蒋一鸣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是是是，就是的。”只有万恶的周哥，是个无情的压榨机。 “如果让我选爬山还是睡觉，我肯定选择睡觉。”阮书意搬了张凳子坐下来，理所当然道：“蒋同学还能起早爬山，很优秀哦！” 周牧野听的直皱眉，幽幽的扫了眼好吃懒做的蒋一鸣。 忍不住抬脚踹了他一脚：“滚一边儿去。” 蒋一鸣：“” “利用完了就扔。”蒋一鸣愤愤道：“渣男！” 周牧野：“谢谢夸张。” 蒋一鸣：“”所以，我只是个工具人？ 这逐渐跑偏的画风怎么回事？ 周哥生拉硬拽，拽了回来。 周牧野：“憨憨，你和谁来的？” “嗯？”小姑娘很乖，很老实的回答：“和我姐姐。”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说：“不过，你猜我碰见了谁。” 周牧野挑眉：“谁？” “简澄诶！”阮书意忍不住说：“简澄姐姐和我姐姐居然是一个实验室的，你说巧不巧。今天简媛姐姐也出来玩儿，把简澄师哥也喊上了。他们就快上来啦。” “简澄？”周牧野瞥了眼小姑娘，想起了蒋一鸣那天在网里说的话。 简澄。 可是校草和学霸的共生体。 性格好。 又温柔。 好多女生都喜欢的。 好多女生。 包括憨憨么？ 阮书意点点头，满脸乖：“是啊，就是咱们学校那个简澄。” 周牧野瞥了小姑娘一眼，语气漫不经心，“憨憨好像挺喜欢简澄？和他一起出来玩儿，这么开心啊？” “不不不。”小姑娘从口袋里掏出颗巧克力，剥开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才没有呢，我是见到了蒋同学和你才很开心的。真的好巧喔，我们这样都能遇见。” 周牧野嗯了声，紧张的情绪一哄而散。 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起来，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金黄色糖纸。 阮书意：“？” 阮书意愣了下，从口袋里又掏出一颗巧克力，满脸乖的问：“你要不要吃巧克力？” 周牧野舔了舔唇，从小姑娘手里拿过来，“行。” 他撕开包装。 巧克力入口微苦。 在舌尖上渐渐融化，成了滑滑的，稠稠的，带着丝丝的甜意慢慢的滑入喉间。 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力。 第51章 丑媳妇儿见公婆，还不得装装蒜 周牧野嘴里含着巧克力，指了指小姑娘身上的小背包，命令口吻，道：“拿下来。” “？” 阮书意愣了一下，下意识把小背包护在怀里，“干嘛！夺人食物，不共戴天。” “” 周牧野抬了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尾一挑，好笑道：“我像是抢食的人？” “那谁知道呢。”小姑娘嘀咕，“知人知面不知心。” “” 周牧野让人气笑了，“不拿来？” 小姑娘摇摇头，护食护的很明显。 “小心我揍你啊。”周牧野盯着小姑娘，满脸嚣张。 阮书意抬起头，看了眼大佬：“”好凶，果然温柔都是假的！这才是真的大佬！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大佬，软绵绵的询问：“我可以拒绝吗？” “嗯？”周牧野懒洋洋的，“你猜。” “可是。”小姑娘扁扁嘴，嘟囔：“我想拒绝。” “行。” 小姑娘眼睛一亮。 咦。 周哥只是表面凶，内里还是很温柔的。 是我错怪周哥了。 下一秒。 大佬直接上手从小姑娘怀里抢了过来，单手跨在肩上。 语气又沉又撩人，带着细碎的笑意，“嗯，简单粗暴还是比较合适。” “” 阮书意怀里一空，表情呆住，心口一下子漏了风，哗啦啦的—— 小姑娘反应过来，缓慢的眨了下眼，瘪着嘴，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呜呜呜—— 我的零食。 没了。 大佬果然还是那个大佬。 呜呜呜—— 该凶该狂的时候，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坏！蛋！ 大！坏！蛋！ 坏蛋！周！牧！野！ “周牧野——”小姑娘从座位上蹦起来，觉得憋屈，“君子动口不动手。”呜呜呜，抢人食物，天神共愤。 周牧野眼角微微弯起，语气骚包又轻挑：“我怎么记得，某人说我是社会哥。怎么又君子上了？” 阮书意：“”啪啪啪——脸好痛！ 阮书意不太高兴，“社会哥也不能抢东西啊。” “嗯？”周牧野嘴角弯了弯，歪着头，语气像是在询问：“谁说不能的？” 阮书意：“”果然，社会险恶。所有的社会哥都一样！没！有！例！外！ “这就委屈上啦？小可怜儿。”周牧野弯下腰和小姑娘保持平视，低笑着说：“喊声哥哥，哥哥哄你。” ——喊声哥哥，哥哥哄你。 “” 他的这话，在小姑娘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 小姑娘小脸儿腾地一下红了，半晌，才磕磕绊绊道：“你你你，你别胡说八道。” “嗯？”周牧野垂眸看她，故作疑惑，声音又沉又撩人，“周哥怎么胡说八道了？憨憨说给周哥听听？” 阮书意一噎：“”这怎么说啊。 周牧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似是在忍笑，“憨憨，你脸红了。” “嗯？”他抬眼看了天天空，拖腔带调，道：“是天气太热了吗？” “” 阮书意彻底炸毛了！ 满肚子委屈往上涌。 忍了大佬半天，终于忍无可忍，瞪圆了眼睛瞪着他，“周！牧！野！你就是个王八蛋，大坏蛋，讨厌鬼。” 周牧野扬起眉，“啊”了一声，笑容带了几分痞意，“所以，我又得到了新名字吗？讨厌鬼周牧野？” “好像还不错。”怕真把小姑娘得罪了，周牧野赶紧给小姑娘顺顺毛。 温和的摸了摸小姑娘脑袋，“别生气了，周哥怕憨憨累，帮憨憨背包，哪儿抢你吃的了。” 他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好，塞进小姑娘嘴里，“吃了周哥的糖，可不许和周哥生气了啊。”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摸了摸脸，莫名心情就好了。 果然。 没什么是吃不能解决的。 嗯。 好吃。 蒋一鸣看了看周牧野，又看了看阮书意。 忍着满地打滚的冲动，想：【这就是磕cp的快乐？】 【阮同学完全让周哥拿捏住了啊啊啊啊——】 【周哥撩人，那简直是王者级别的好吗！！！！！】 庄斯宜和简媛有说有笑，简澄一个人替两个姐姐提着包，听着两位姐姐的谈话。 时不时问几句，“那实验做到那个阶段了？” 简媛笑：“还算是个半成品。” 庄斯宜：“真要完成的话，保守预估还需要一年左右。” “一年啊。”简澄点点头，说：“真的很不容易啊。” 几个人走到了半山腰。 简澄一眼看见了榕树下的阮书意和周牧野，很自然地喊她：“软软，过来。” 软软？ 周牧野扫了一眼简澄，看向阮书意，眼底情绪有点儿复杂。 “嗯？”小姑娘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师哥——” “姐姐～”阮书意眼前一亮，哒哒哒朝着庄斯宜跑了过去，“姐姐姐姐～” 小姑娘跑到庄斯宜身边，挽着她的手，拖着她往前走，介绍道：“这是我同桌，周牧野。” “周牧野。”小姑娘声音脆脆甜甜，像是秋天的枫糖，“这是我姐姐。” “姐姐好。”周牧野很乖，脸上挂着笑。 蒋一鸣走了过来，“姐姐好。” “姐姐，这是我前桌，蒋一鸣。”阮书意补充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的。” 庄斯宜“嗯”了一声，一眼看到了软软的小背包在周牧野肩上。 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少年。 少年长的很好看，皮肤冷白，五官轮廓分明，下颚线利落，眼尾狭长，眼形也很漂亮，眼角下有颗泪痣，很显眼。 穿着很普通的休闲运动风套装，配了一双运动鞋，看起来很舒服又不过分张扬。 反倒是那张脸，更显得张扬了些。 庄斯宜视线落在少年肩上粉色小背包上，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阮书意姐姐。软软在学校没少麻烦你。” 周牧野笑容恰到好处，乖巧又懂事，“一点也不麻烦的，能和软软成为同桌，我感到很开心。” “” 阮书意站在一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怎么。 周牧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软软？ 居然连称呼都不一样了。 一点都不像他了。 “蒋一鸣。”阮书意伸出手，很轻的戳了一下蒋一鸣，“你有没有觉得周牧野怪怪的。” 蒋一鸣很淡定：“没有啊。” 阮书意：“”没有吗？ 蒋一鸣一眼就看透了一切，想：【丑媳妇儿见公婆，还不得装装蒜。周哥可是第一次见家长，还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 第52章 服了服了，周哥太牛了! 庄斯宜对眼前的少年还算满意，点点头，看了眼腕表，提议：“要不，还是先往上走？趁着中午还能下山，到时候我做东请客，请软软同学一块儿吃个饭。” 简媛走过来，预估了一下脚程，“我没问题啊，阿澄，和同学们一起行不行呀？” 简澄脑子里还在演算着姐姐实验室里的项目，从开始到模拟，到彻底完成的细节。 愣了一下。 “啊？”简澄点点头，“我没问题。” 庄斯宜瞧着简澄，叹气，【简媛挺活泼一人，怎么弟弟是个书呆子呀。】 阮书意悄悄走到周牧野身边，小声问他：“周哥，你愿不愿意和我姐姐吃饭啊？会不会不自在呀？” 她就不一样了。 虽然有点轻微社恐，但是桌上有肉，那都不是事儿！ 那，每个人不一样嘛。 如果周牧野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 她可以和姐姐说的。 然后。 她就看见周牧野摇摇头，笑的很温柔：“当然不会。和软软姐姐吃饭，是我的荣幸之至。” 阮书意：“”又来了又来了，又奇奇怪怪了。 周牧野摸了摸小姑娘脑袋，很轻的笑了声，“憨憨这么体贴周哥，周哥很感动啊。” 阮书意：“”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摸我头，让我觉得很像在逗狗！ 一行人商量好，就准备继续往上。 周牧野走到庄斯宜面前，很懂事的说：“姐姐，你稍等一下。” 庄斯宜：“？” 周牧野转身走到了小卖部，买了一些常温水，递给庄斯宜和简媛，还有简澄。 “喝一些。”周牧野说：“爬山路消耗大，多喝水可以补充身体所需水分。” 庄斯宜微怔，像是让眼前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那点儿细腻的小柔软感动到了。 “嗯。”庄斯宜刚要拧开瓶盖，发现瓶盖是拧好的。 抬眼，听见少年很自然地说：“帮软软拧习惯了，就帮姐姐一起拧好了。” ——帮软软拧习惯了。 庄斯宜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这小男生挺不错，细心满分了。 蒋一鸣：“”服了服了，周哥太牛了！ 简媛忍不住看了眼咕噜噜喝水的简澄：“”不用比了，弟弟输了。 山路有坡度。 走起来很费体力。 肺活量不太行的阮书意走了一段路，觉得自己累成了狗，唉声叹气道：“姐姐，如果你非要继续往前走的话。你可能会在今天失去你唯一的妹妹。” 庄斯宜一记眼刀扔过来，“如果你不坚持下去，可能明天标本博物馆里，就会有一道新的人形标本。” “” 阮书意吞了吞口水，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小声嘟囔：“说好的人身自由，人人平等呢。” “你就是整天懒的。”庄斯宜凉凉补刀：“惯的一身臭毛病。” 阮书意累的吐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些忧郁的吐了口气，“姐姐不爱我了，嘤嘤嘤～” “”庄斯宜让人磨的没了脾气，把袖子往上卷了卷，走到小姑娘身边，准备说：【狗都比你会蹦会跳，来，姐姐背你。】 就看到周牧野走了过去。 周牧野半蹲下身子，停在小姑娘面前，轻声道：“上来，周哥背你。” 阮书意：“” 小姑娘看着大佬把外套脱了下来，系在腰间，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长的本来就高，腿又长又直像模特似的，此刻脱掉了宽松的外套，身材更是一览无遗。 阮书意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就脸红了。 “不不不不用麻烦了。”小姑娘害羞，声音都磕磕绊绊的。 周牧野扭头看她，直皱眉，“嗯？不听社会哥的话？当心我揍你。” 阮书意：“”原汁原味儿的凶。 阮书意秒变阮怂怂，迟疑了几秒，还是靠在了他的身上。 双手环住了少年的肩膀，头窝在少年的肩窝。 能闻到非常好闻的青柠香气。 阮书意心跳一下子就乱了，她想，大佬肯定是青柠味的汽水，又香又甜。 小姑娘很轻，趴上来的一瞬，周牧野身子一僵。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小姑娘柔软的温度，还有调皮的发梢滑过他的皮肤，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周牧野稍稍一愣，唇角弯了起来，“走咯，把你带去卖掉。” 小姑娘搂着他的肩，瞅着他的侧脸，能清楚看见那颗眼角下的泪痣。 夺目。 又撩人。 她的心，像是让一阵暖风轻轻拂过，连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你，你别乱说。”小姑娘红着脸，嗓音软绵绵的。 周牧野故意使坏，颠了一下。 小姑娘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搂紧了他，闷闷的瞪了他一眼，“师傅，你不要疲劳驾驶啊。小心我投诉你。” “得。”周牧野保持平稳，往前走，忍着笑意，说：“您坐好。” “行，请保持安全第一的准则。”阮书意用手指着上山的路，脆脆甜甜地说：“出发！” “成。”周牧野温声道，“走喽～” 庄斯宜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暗自感叹，【青春哪，就是要放肆，要挥霍才叫青春呀。】 蒋一鸣抿了抿唇，心里全部的震惊化作一句，【我艹我艹我艹了！】 简媛忽然觉得，【也许该找个人谈场恋爱了，怎么人家小孩儿青春期的火花，酸臭味能重成这样？】 只有简澄还在局外。 由衷的发表了肺腑之言，“周牧野，你其实也很贴心啊。”不枉软软当时为了你，在食堂和人争辩了。 就。 还挺值得。 山间有微风拂过，带响了茂密的枝叶发出沙沙声，风里带着清甜的香气，又温暖又熨贴。 小姑娘蹭了蹭大佬的肩窝，有点儿不好意思，“周牧野，我重不重呀？你行不行呀？不行让我下来。” “憨憨，你质疑周哥？”周牧野舔了舔唇，刻意压低了嗓音，引诱道：“觉得周哥不行？” “我没有。”小姑娘声音很轻，很甜，补充了句，“我怕你太累。” 小姑娘很不好意思的坦白，“我足足有九十斤呢，好重的。” 第53章 周哥，从不拒绝小憨憨 “九十斤？”周牧野啧了一声，“你再胖个二十斤，周哥背你也不累，你说周哥行不行？” ——你说周哥行不行。 “”阮书意咬了咬唇，轻声说：“周哥行。” 周牧野顿了一下，眉眼间都是温柔。 眼眸染上几丝星光，他笑了下，漫不经心道：“嗯，周哥肯定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周牧野呼吸间喷洒的热气。 尽数落到了小姑娘柔软的手背上，烫的小姑娘连着耳根子都红了。 山顶上。 有坐缆车的游客中心，游客中心旁边有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玉兰幽谷。 阮书意好奇道：“哪儿是干嘛的呀？” 庄斯宜和简媛去游客中心排队买下山缆车的票了。 就剩了周牧野，阮书意和蒋一鸣呆在原地等。 蒋一鸣吃了满嘴的狗粮，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了。 整个人激动的跳了起来，语气很亢奋，“小阮儿，我去帮你问问看。” “好。”阮书意眨了下眼，笑眯眯的，“谢谢蒋一鸣，你真的好好喔。” “好？”周牧野冷眸扫了过去，“他有什么好的。” 阮书意低着眼，很认真的解释道：“蒋同学一直很热心，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啊。” “”周牧野磨了磨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有周哥好？” 蒋一鸣：“”就挺无语，这哥们儿又在疯狂吃醋了。 阮书意眼底多了几分茫然，似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而后。 鼓着腮帮子，软甜甜的说：“比起周哥，还差了那么一丁点儿。” “嗯？”周牧野拖腔带调，懒洋洋道：“差哪儿了？” “差在”阮怂怂圆儿大的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很老实的交代，“我现在还让你背着呢。我要是说你不好的话，我怕你把我扔下去。” 周牧野：“…” 蒋一鸣忍笑忍到肚子痛，捧着肚子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蒋一鸣笑成了颤音，“绝了，小阮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哈哈哈哈——” 阮书意：“”我说了什么，能让你笑成这样？ 蒋一鸣接着说：“你这才叫真正的，骑在老虎身上拔毛儿，一拔一个准儿，哈哈哈——” 骑？ 阮书意看了他一眼，很同情的想：蒋同学果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周牧野背着小姑娘，冷着一张脸，踹了蒋一鸣一脚，“你嘴长来是问路的，不是拿来笑的，滚。” “” 蒋一鸣让人踹了一屁股，整个人往前一倾，捂着屁股，怨声载道：“没爱了没爱了，我再也不是周哥的小鸣鸣了～”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周牧野把她放到榕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擦了擦汗。 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儿，唇角弯了弯，笑容带着几分痞气，“憨憨，回去以后，我送你一个东西。” “”阮书意抬头，总觉得不对劲儿，皱了下眉，下意识道：“我可以拒绝吗？” 周牧野让人逗乐了，不由自主笑出了声，“不能。” 阮书意小声叨叨：“那你这是强买强卖。” “嗯。” “”阮书意让大佬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 周牧野笑，“不问问是什么？” 阮书意瘪着嘴，满脸写着拒绝：“我不太想知道。” “嗯？你说你还挺想知道？” 阮书意：“”你何必多此一举，还问我。反正不管我的意见，你都是要说的！ 周牧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抬着眼睛看她，被她逗得直乐，“憨憨，我看你总脸红。很认真的想了一路，我估摸着是日头太晒了。” 大佬忍着笑，意有所指，道：“我给你买个防晒，这样可能就不红了。” 阮书意：“”你还不如不说呢。 周牧野懒洋洋的伸手捏了捏小姑娘柔软的脸颊，眼里含着浅淡的笑意，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布着一层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性感又撩人。 他说：“要不然，周哥还以为憨憨，是看见周哥才脸红，要误会了小憨憨呢。” 他的话，和手上的动作。 仿佛连通着电流，迅速窜入小姑娘身体里，带着滚烫的热意，不断地升温。 阮书意：“”救！命！我快！窒！息！了！ 他也太会撩了。 呜呜呜—— 蒋一鸣问完路回来，顿了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两个人，磁场不对劲啊。 我是不是得避避嫌？ 算了。 我有什么可避的。 我可是周哥唯一的！娘！家！人！ 蒋一鸣冲着两人大喊：“周哥，小阮同学，哪儿有个小溪流，不少人在那里挖石头呢。要不要去看看？” 阮书意贪玩儿。 听见挖石头，眼睛登时亮了。 周围哪里还有旖旎，暧昧的气氛，小姑娘满脸写着，我要去！我要玩儿！我！爱！玩！好吗！ “去去去。”小姑娘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和姐姐说一下，马上就去。” 蒋一鸣：“行啊。” 小姑娘反应过来，带着期待，问：“周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周牧野：“好。” “…嗯…嗯？”小姑娘激动的抓着周牧野的手，摇了摇晃，眼睛里泛着光，不可思议道：“你答应了？” 周牧野挑眉，看着小姑娘满脸高兴，嘴角弯了弯，懒洋洋道：“你都说去了，我还能拒绝？” “切～”小姑娘不乐意了，“说的好像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一样。” 周牧野很直白的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不满足了？” ——我什么时候不满足了？ 阮书意表情一顿，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那人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声音又沉又撩人，带着浅浅的笑意，说：“你见我拒绝过你？” 他弯下腰，凑近小姑娘，说：“周哥，从不拒绝小憨憨。” 扑通，扑通—— 阮书意的心跳紊乱又炽烈。 小姑娘微怔，心里像是冒泡泡似的，下了一场奶茶味儿的泡泡雨，又甜又腻。 几个人一起走到了山涧玉兰幽谷。 两侧山石湿滑，中间有一条小溪，溪水很干净清澈，不少小孩儿围在水边边上捡石头。 溪水两侧有一座矮桥。 桥中间挂着许许多多红色的许愿牌。 阮书意兴奋的跑过去，冲着周牧野脆生生喊：“周牧野，好多许愿牌，你有没有要许的愿望？” 溪水从高处缓缓流淌下来，岸上林深影密。 小姑娘站在桥中央，暖风吹过小姑娘脸颊两侧的碎发，伴着红艳的许愿牌一同摇晃。 抬眼看过去。 周牧野竟有几分失神，内心最深的地方某一处让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小姑娘宛如山间仙子，美的让人怦然又心动。 “行啊。” 周牧野走过去，摘下两个空白的许愿牌，问：“你想许什么愿望？” 小姑娘很认真的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笔，趴在栏杆上很仔细的写下愿望。 【我希望，我的妈妈，能够得到自由，永远陪在我身边。】 写完。 见大佬迟迟没有动笔，眨了眨眼睛，问他，“你不许愿吗？” 大佬眉稍一扬，声音又沉又撩人，“秘密。” 阮书意：“？” 大佬下颚抬了抬，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 怕我偷看？ 无！语！至！极！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偷看！的人！吗！ 小人之心，心胸狭隘的！周！牧！野！ 小姑娘忍了半天，没忍住，凑了上去，冲着大佬恼羞成怒，道：“小心眼！小气鬼！我！才不稀罕！看！你！呢！哼！” “”大佬愣了下，盯着她那张涨红的小脸儿，笑出了声，“憨憨，你是不是属可爱的，所以才这么可爱啊。” “” 大佬温热的气息都喷洒在小姑娘周围，带着青柠的香气。 小姑娘有些晃神，反应过来，更生气了，“我才懒得理你。” 第54章 气死你气死你，略略略 周牧野拿起一块许愿牌，看着小姑娘气乎乎的背影，小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他莫名其妙就很想笑。 他似是思考了下。 弯着唇角，无比虔诚的在许愿牌上写下愿望。 【我希望，憨憨许的愿望都成真。】 周牧野写完，挑了个和小姑娘很相近的位置，挂了上去。 蒋一鸣正站在溪水中间，朝着阮书意招手，“小阮过来，这里好多好漂亮的鹅卵石。” “来啦。” 小姑娘脱掉了鞋袜，踩在了溪水里，有点儿凉，但不妨碍她很高兴，“蒋一鸣，你后面有鱼儿。” 蒋一鸣侧头，“我靠！真的有，它会不会帮我咬死皮？我看好多鱼馆儿都这样。” “”阮书意瞅他，唇边小小的梨涡深陷，忍不住笑，“你别吓着它们了。” “不会不会。”蒋一鸣撇头，“多吃点儿蒋哥的死皮，有助于小鱼儿身体健康。” 阮书意：“”我怕它们猝死！ 溪流滑过皮肤，凉凉的，很舒服，溪水很清澈，透过粼粼波光，能看见不少小鱼儿还有五彩斑斓的鹅卵石。 阮书意把腿裤卷上去，弯下腰来很认真的找石头。 眼前突然漂过一个喝完的奶茶杯子，还有几粒珍珠从杯子里顺着水流流了出来。 “？” 小姑娘皱着眉，把杯子从溪水中捡起来，抬眼看见几个女生坐在石墩上，满不在乎的吃着炸鸡。 “”阮书意喊几个女生，“那几位姐姐，爱护环境，人人有责。请不要让自己带来的东西污染了这么好的溪水。” 其中一个女生抬眼，白了阮书意一眼，扬起下颚，把手里吃完的炸鸡袋也扔下来。 “怎么样。”女生白了她一眼，“那么爱当环境保护大使，那你来捡啊。” 说完。 几个女生发出阵阵笑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管东管西，还管人拉屎放屁了？” 小姑娘让人直白的一怼，火气瞬间涌了上来。 她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做错事情！还！理直气也壮！的！啊！啊！啊—— 阮书意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请管好自己的东西，别让它们成了你们的代言词，谢谢。”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不少人目光落在几个女生中间，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现在有些人，素质可真差啊。” “是啊，看打扮的也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心这么坏呢。” “她背的包包是llv诶。” “瞎说！一看就是山寨的，你看都那个角角都掉皮了。” 女生让人说的涨红了脸，顿时恼羞成怒。 冲着阮书意走过来，气势汹汹地吼，“我警告你，赶紧的给我道歉，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出的了门，回不去家？” 女生同伴赶了过来，上来就很用力推了小姑娘一把，“你有病，是不是脑子不清楚管七管八的。你贱不贱啊。” 阮书意毫无防备，躲闪不及。 水下湿滑，她被人很重的一推，往后一栽。 整个人就要倒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来不及做反应。 可预想中的水花没被溅起。 小姑娘眼前突然笼罩下一大片阴影，青柠的香气包裹着她。 阮书意猛地抬头，看见少年垂着眼，睫毛低低的覆盖下来，漆黑的眼底里冒着火气，语气却异常的温柔问她，“你有没有哪里伤到了？有没有事？” 阮书意心头一热，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 周牧野把小姑娘扶了起来，上前一步挡在小姑娘前面，嗓音冷清清地问：“你刚刚那只手碰的她？” 面前的少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压过来。 女生让人吓得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退，躲到了同伴的身后，冲着阮书意就吼，“靠男人算什么本事？有种自己来，靠男人说出去都抬不起头，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 就在这时。 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同学，麻烦赶紧用溪水洗洗你们的嘴，空气都让你们污染的臭气熏天了。” 庄斯宜拿着缆车票走了过来，她站在岸上，她看了一眼几个女生，冷呵一声：“骨子里都烂的人，外表多光鲜亮丽也掩盖不住你们身上与生俱来的臭气，和你们多说一句话都让我恶心。” “真是臭沟里的蛆，以为披了层人皮就真以为自己是人了？”庄斯宜表情极冷，一字一句地说：“就你们这样的，还是撕掉表皮滚回下水道去。” 几个女生脸色一变。 让眼前这个充满气场的女生震住，扭头又瞪了阮书意一眼。 小姑娘站在高大男人身侧，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 咄咄逼人的女生瞪着她，要不是因为她。 自己会让人指着鼻子骂？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女生越想越生气，把愤恨嫁接到阮书意身上。 气急之下，扬起手想打人。 周牧野注意到女生的举动，一把抓住了女生的手腕，眼神里带着彻骨的寒意，“碰她？你不配。” 他抓着女生的手，用力甩开。 女生跌坐在溪水里，衣服和长发让溪流打湿，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偏偏。 就在这时。 阮书意抓着周牧野的手臂，脑袋一歪，从他身后露出颗小脑袋，忍不住怼回去：“我有帮手我自豪。我凭本事有帮手，你有吗你有吗。你没有，气死你气死你，略略略～” “” 小姑娘不忘朝着几个人做了个鬼脸。 要多嚣张就多嚣张。 蒋一鸣抱着一堆石头过来，完全没了怜香惜玉的概念。 拿起一块石头扔到女生脚下，凶道：“还不走？信不信我砸你啊——” “” 就！他！妈！离！谱！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女子也能屈能伸，灰溜溜的转身就走。 然后。 就听见小姑娘脆脆甜甜的嗓音，带点儿凶：“喂，等等。” 女生懒得理她，继续往前。 周牧野盯着前面的人，声音带着凉意，“前面的，是出个门，耳朵都忘在家里了吗？”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女生似乎也觉得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咬了咬唇，僵硬的转过身来，带着几丝不耐：“你还有什么事啊，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阮书意把从溪水里捡起来的奶茶杯和炸鸡塑胶袋放在女生手上，奶凶奶凶：“麻烦把乱扔的垃圾带走。” 【作者题外话】：软软：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嘻嘻～ 第55章 嗯?馋周哥馋成这样了? “” 女生脸都黑了。 同伴拉着她就走。 看热闹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又纷纷散开了，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书意看见姐姐，刚刚凶人的气势完全没了，露出甜甜的笑，“姐姐姐姐～” “你等我一下呀，我穿下鞋子。”小姑娘蹦跶着往岸上走。 坐在石墩上甩了甩脚丫子，拿起鞋袜就开始很认真的穿。 “慢点儿。”周牧野跟在小姑娘后头，神情很温柔。 阮书意瘪着嘴，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儿。” 周牧野愣了一下，目光撞上了小姑娘的眼，她的眼睛干净又澄澈，像是暗夜里洒满了星星一样亮星星的。 他的心，一下子就漏跳了一拍。 他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下，唇角莫名就弯了起来，“你哪儿不是小孩了？” “” 小姑娘瞅了他一眼，套了一只卡通袜子，不满道：“我已经成年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过完生日就十八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我不喜欢我是小孩儿，我想长大的。 孩子，那是有人一直宠着的，我不能让人一直宠着我，把我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周牧野挑着眉，看不懂小姑娘藏在心底里的心事儿。 懒着嗓音，凑近她，暧昧又缱绻：“小憨憨，生理上的年龄不作数。在周哥看来，你就是个小姑娘。” “” 小姑娘瓷白的小脸上染上浅浅的粉，心脏重重一跳，突然抬起头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脸。 “” 糟糕。 又让大佬一整个给诱惑住了。 庄斯宜走了过来，很感激：“刚刚谢谢你帮了软软。” 周牧野语气很温和，视线停留在小姑娘穿鞋的动作上，笑：“那是我应该做的。” 庄斯宜：“”好浓重的恋爱酸臭味。 蒋一鸣摸着下巴，露出一脸姨父笑，想：果然，恋爱还是要看别人谈！更有意思！ 度过了国庆。 迎来了月考，月考前一天。 小姑娘坐在书桌前，很认真的写了一份手抄资料，又用文档编辑了一份线上资料。 双管齐下，效果加倍。 资料里基本上都是押题和最简单的解题方式。 怕大佬看不懂。 每一个解析后面，她都做了个最简单粗暴的傻子分解。 做好一系列事情。 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 她拿出微信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中班级群，从里面找到了头像很骚包的蒋一鸣蒋同学。 摁下添加好友请求。 “这么晚了。”阮书意喃喃道：“会不会睡了呀？” 她有点儿忐忑。 等了大概十几秒。 好友添加请求通过。 蒋一鸣给她发了个疯狂甩头的表情包。 【蒋一鸣】：小阮同学，你居然还没睡？学霸不愧是学霸！ 阮书意想了想，问：蒋一鸣，你有周牧野微信么？ 【蒋一鸣】：？？？？？ 【蒋一鸣】：你在和我开玩笑？你居然说你没周哥微信？ 【阮书意】：真没有。 下一刻。 阮书意盯着对方分享来的名片，点进去以后，愣了愣，那不是那只发错消息的胖橘猫儿么！ 居然是！周！牧！野！ 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阮书意看着胖橘猫儿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大佬什么时候加上自己的？ 感觉好！诡！异！ 和联系人突然出现大佬电话号码一样！诡！异！ 算了。 那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小阮身负重任，要引领大佬走向学习的巅峰，引领他走向光明的！康庄大道！ 她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把文件发给了胖橘猫儿。 附上一句留言： 【预祝：我们一中最酷最帅最屌的周哥月考争取科科及格——撒花儿撒花儿～】 周牧野刚和蒋一鸣打完游戏，手机在桌上震动了几下，屏幕亮了起来。 他手机没上锁。 微信消息亮在空房间里，格外显眼。 一分钟前，来自小憨憨的微信消息。 【憨憨】：周哥，你要是摸到了及格线，小阮请你喝奶茶外加章鱼小丸子！ 【憨憨】：是超好吃的章鱼小丸子，一般人我都不请他吃的。 言外之意，你不是一般人。 周牧野脑子里浮现出了小姑娘那张软萌的小脸儿。 小姑娘总是挂着笑，笑起来嘴角梨涡会陷进去，嗓音脆脆甜甜的喊他，带着几分软软的萌。 有时候喊他，“周哥。” 也会喊他，“周牧野。” 生气的时候喊他，“大坏蛋儿。” 烦他的时候叫他，“事儿精。” 周牧野唇角莫名其妙就弯了起来，眼前晃过一个手拿魔法棒的阮书意，笑嘻嘻喊他：“周哥，周哥周哥～” 他晃了晃脑袋儿。 觉得自己简直毛病。 下一秒。 小阮书意又飞了过来，晃着手里的星星魔法棒，“周哥周哥周哥～” “我就是有帮手，你有吗你有吗，你没有。”小阮书意做了个鬼脸，“气死你气死你，略略略～” 他让小姑娘吵得静不下来。 唇角弯了弯，眼睛在夜晚里格外亮，眼角下的泪痣，性感又撩人，他问：“谁是你帮手啊？” 小阮书意似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下。 软甜甜的撒着娇，“是周哥啊。” “行。”周牧野舔了舔唇，低笑着说：“给你撑腰。” 月考当天。 阮书意起了个大早，顶着眼下一大片的乌青出了门。 走到早餐店的时候。 才算是真正醒了过来。 小姑娘嗅到了肉包的香气儿，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冲到了最前线，打开付款码，“老板，我要六个肉包，两袋甜豆浆！要非常甜的那种。” 包子铺的夫妻认得了小姑娘。 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夹出软乎乎的大肉包放进了塑料袋里，又装好了豆浆，递给小姑娘：“特别甜的豆浆。” “谢谢～” 小姑娘抱着肉包在怀里，笑眯眯的拿起了一个咬下一大口，肉汁渗了出来，在舌尖上迸发出香气。 “太好吃了，呜呜呜——”小姑娘很满足，“世上有比吃更幸福的事情吗？” 阮书意回答很坚定：“没有！绝对！没！有！” 她抱着肉包儿豆浆守在一中门口，看了眼时间，才六点零五分。 大佬还没来。 阮书意五点半就醒了，给大佬发了条微信，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她压根就没抱着大佬会回信息的打算起了床。 等穿好衣服以后。 发现大佬居然神奇的回了微信。 【z】：行，六点十分，校门口见。 大佬居然醒了？ 对于大佬神奇的作息，小阮同学再次刷新了对社会哥的认知。 原来。 不是所有社会哥都是熬夜选手，懒觉冠军。 瞧瞧咱们周哥。 人不仅！熬得起！夜！ 人还！起得了！早！ 简直是一众社会哥中的标杆，学习的楷模！好！吗！ 阮书意盯着大佬头像那只胖橘猫儿半天。 默默点开了大佬的资料，把他的备注从“z”改成了“胖橘猫儿”。 对此。 阮书意非常满意。 打开微信，点开胖橘猫儿的聊天框。 【阮书意】：我到啦。 胖橘猫儿回的很快。 【胖橘猫儿】：转身。 阮书意愣了下，转过身咬着包子的动作顿住。 周牧野站在清晨的阳光下，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外套，里面是非常简单的白色字母t，下身套了件黑色工装裤，看起来又酷又拽。 他目光直勾勾盯着小姑娘鼓着的腮帮子。 眼角稍扬，那双明亮的眼睛深邃又迷人，语气带着几分不正经：“憨憨，看见周哥连口水都流下来了，不至于？” “” 他弯起唇，调笑道：“嗯？馋周哥馋成这样了？” “” 第56章 没事儿，也就周哥吃点亏 ——馋周哥馋成这样了？ 小姑娘的呼吸都停了一下，含在嘴里的包子突然变得有点儿烫嘴。 脸颊一下子烫红，连心都像被烫了一下。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的！啊啊啊—— 周牧野走了过来，凑近她。 嘴角弯了弯，指着小姑娘手里的塑料袋，笑起来又痞又撩人，“小憨憨，给我买的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眼，和他的目光撞上，乖巧的点点头。 “给你。”小姑娘满脸乖，把装好的早餐递给他。 他垂着眼，眼底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小姑娘手上咬了一口的肉包儿。 阮书意：“”他又想干嘛！ 下一秒。 周牧野突然俯身靠近她。 就着她咬过的大肉包，又咬了一大口，餍足的眯起了眼，“还挺好吃。” “” 阮书意瞪圆了眼睛。 盯着大佬鼓起的腮帮子，看着他缓慢的嚼着大肉包，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呆！若！木！鸡！ 我又不是没买你的，你为什么非要吃我的—— 小阮同学自我安慰道： 不生气。 不生气。 生气是魔鬼伤身体。 我不气，我不气，不要给魔鬼留余地。 “你的是这袋。”小姑娘忍着火，瘪着嘴抱怨：“你刚刚吃的，是我吃过的。” 周牧野接过来袋子，拖着长长的调子“啊”了一声，“原来是你的啊。” 大佬痞痞的扬起眉，语气散漫道：“没事儿，也就周哥吃点亏，周哥不嫌小憨憨。” 说完。 他伸手刮了刮小姑娘鼻尖，“你也别太有负担了。” 阮书意：“”就，很莫名其妙！谁要你不嫌了，我还嫌你呢。 小姑娘默不作声的拿起一个肉包子就要咬下去，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 “？” 阮书意下意识护食，抱住了肉包，谨慎的盯着大佬。 周牧野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笑的又痞又撩人：“我们换呗。” “干嘛要。” “嗯？”周牧野抬眼看她：“反抗社会哥？” “” 阮书意吞了吞口水，被大佬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秒怂！ 她只好不情不愿从怀里拿出塑料袋，小声叨叨：“这个是我刚刚吃了的，真的吃过的。” 周牧野似是没听懂，从她手里拿过来，咬了一大口，吊儿郎当的，“嗯，憨憨买的还挺好吃。” 阮书意：“”大佬真是越了解，越发现他很！不！要！脸！ 高二五班。 阮书意一进教室就发现了气氛不一般，一向热闹的八卦小组都坐在了自己座位上很认真的翻看着课本。 一整个很和谐温馨的大型考前准备。 等阮书意靠近了些。 才发现，他们压根！就没有！在复习！好！吗！ 任言抱着课本翻到第二十八页，用笔尖点了点旁边的池雨初，问：“小眼镜儿，是这样？这样记下来，没错。” 池雨初学习一直是中上游，她很认真负责的替任言看了一遍。 做了个ok的手势，“你抄到桌子上，用那个荧光笔，老师看不出来的。”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池雨初很淡定，“三次值日，别忘了。” “得。”任言爽快道，“下回轮到你值日，我直接替你。” 是挺和谐。 很和谐的作弊。 阮书意坐在座位上，从书包里把手抄资料放在桌上，“周哥，我昨天整理的，你看一下呗。” 周牧野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低笑着舔了舔唇：“嗯？线上解决了，还有线下一对一名师指导这种好事儿？” “” “别贫。”阮书意格外认真：“我仔细看了一下近期学习重点，挑了几个可能会考上的题，我也不一定就对，反正你做个参考看看。” 小姑娘认真的时候，眼睛会发光，亮晶晶的，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 周牧野忽地就扯起嘴唇笑了，淡淡道：“让一个学渣一下子冲上及格线，憨憨是不是太看得起周哥了啊？” “是啊。”蒋一鸣从前桌转过来，“小阮同学，不是我打击你，你就是把卷子给他搬过来写好了答案，让他抄。你信不信，他都能给你抄错的。” “” 阮书意扯了扯嘴角，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周牧野，弱弱的问：“蒋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周牧野抬眼看了阮书意一眼，意味深长道：“啊。可能？” “是奶茶不好喝。”小姑娘瘪着嘴，有点儿泄气，“还是章鱼小丸子不够诱惑。” “要是有人请我吃吃喝喝。”她自顾自地说：“我能考科科满分！” 蒋一鸣：“这和吃没多大关系，关键是那些题目认识周哥，周哥不认识它们啊。” “” 小姑娘颓丧的趴在桌子上。 气息悠长的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小心翼翼问：“那周哥平时考多少？第几名？” “第几名？”蒋一鸣笑了，“当然是第一。” “嗯？” 蒋一鸣：“他第一，我第二，咱俩万年绝配！” “” 蒋一鸣：“就是，倒数的，嘿嘿。” 小姑娘彻底丧气了。 “丸子不香了。”阮书意懊丧的吐出口气，“奶茶也不好喝了。” 周牧野让小姑娘逗乐了，目光懒洋洋的，含着笑意说：“要不，憨憨给我作作弊，卷子让我抄抄？” “” 阮书意拧着眉看他，嗓音脆脆甜甜的：“抄？” “嗯。”周牧野顿了一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温声道：“周哥尽量抄对？” “不行。”小姑娘顶着一张乖巧的小脸儿凶巴巴道：“作弊是不对的。” 周牧野：“”奶凶奶凶的。 阮书意：“反正你尽量考，只要认真尽力了，不管多少都是值得表扬的！” 想了想。 小姑娘十分大方的补充道：“只要你真的有好好考，考多少，小阮老师都请你吃丸子和奶茶。” “那我呢。”蒋一鸣看过来，“小阮，我也喜欢吃章鱼小丸子。” “拳头你爱不爱吃？”周牧野扫了蒋一鸣一眼，满脸冷漠。 蒋一鸣：“”狗男人。 蒋一鸣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小声叨叨：“从前都是我们两个人，现在有了第三人。以后你们成了你们，我们成了你和我，没爱了没爱了。” 阮书意：“”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我把蒋一鸣给绿了？ 阮书意扭头去偷瞄大佬的表情。 大佬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凉凉道：“滚。” 阮书意：“”男人，果然是薄情寡义的生物。 第57章 周哥是不是又打架了啊? 上课铃响起。 隔壁班的班长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喊：“周牧野，邹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蒋一鸣抬头，“去干嘛？我们这儿要考试了都。” “我哪儿知道啊。”那人耸耸肩，“但看着好像不是小事儿。” 阮书意下意识去看周牧野，担忧写满了眼底。 周牧野眼皮抬了抬，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靠近她，语气暧昧道：“担心周哥啊？” “我哪儿有啊。” 小姑娘心虚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自恋鬼，鬼都没你自恋。 周牧野扯起唇角笑了笑，懒洋洋道：“嗯，小憨憨才没有担心周哥，是周哥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阮书意：“”你还不如不说呢。 说完。 大佬慢悠悠从座位上起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大佬刚走，班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任言挪了挪凳子，和池雨初一起转过来和蒋一鸣一块儿，问：“蒋一鸣，周哥是不是又打架了啊？” 蒋一鸣：“？” “听说周哥还抢人钱，周哥不差钱啊，咋回事儿啊？” 池雨初：“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家长气势汹汹找到咱们老邹，说周哥把他家孩子打伤了，得修养，闹着让咱们老邹追究到底呢。” “估计闹挺大的。” 任言满脸八卦，“蒋一鸣，谁那么欠儿惹周哥啊，快和我们说说。” 蒋一鸣：“？”啥玩意儿？打架？ 蒋一鸣脑子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拍起桌子站了起来，暗道：不好，完了我操。 蒋一鸣直接冲出了教室。 连考试都给抛到脑后了。 办公室里。 邹和站在办公桌前，校长和系主任都在。 中间坐着的六十好几的老太太和老头儿。 办公室里气氛很压抑。 老妇人声泪俱下的控诉，“你们学校怎么管的学生哪，怎么什么人都敢收啊，我那孙子才那么点儿大，让人揍的不成样子不算，还被逼着把一整月的生活费给抢走了。” “你们这哪是教书育人。” 老妇人声音一更一更的，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你们这是，这是抢劫哪——” 校长很头疼。 周牧野继父可是特意交代了，无论那孩子干了什么都要尽力保全。 人家可是捐了几栋楼的人。 哪儿能得罪。 可现在。 人得罪的都找上门来了。 护是护不住了。 声誉对于一座学校来讲。 至关重要。 校长叹了口气，事先表态，“老人家，您别急，要真有这么回事儿，我们肯定不包庇，从重严惩。” 老人一听。 登时红着眼睛瞪他，“啥叫真有这么回事儿？我那孙儿让人打的都重伤了，钱也没了，你就这态度？” “真他娘的，没天理哪——” 妇人的老伴儿一屁股蹲儿坐在地上，嗓音尖锐起来：“我要告你们，我要找媒体，要告你们学校欺压我们农民，欺负我们农村人。” “” 老妇人连连点头，从怀里拿出来手帕，醒掉鼻涕，“没错，我们孙儿不能白挨揍，白让人抢了钱儿，你们必须给我们个满意的交代——” “” 最终。 校长无奈叹气，“成，你们要怎么个交代。” 老妇人泛红的眼睛登时亮堂起来，站直了身子，一字一顿，道：“赔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还有。”妇人老伴儿补充道：“让那抢劫犯给我们娃儿公开道歉，写忏悔书！” 校长心下一惊，公开道歉？周牧野？那玩意儿能写忏悔书已经很难了好。 还公开道歉？？？？ 校长不愿意事情闹大，咬了咬牙，点点头，“成。” “不成。”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同时看向一直沉默的邹和。 邹和可算听明白了，俩老人分明是带着目的性来的。 赔礼道歉是其次。 主要在赔钱。 他当即表态：“周牧野是我的学生，品性是顽劣了点，还是作为他的班主任，我百分百信任我的学生，他绝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胚子。” “除非搞明白事情原委。”邹和很坚定地说：“否则，我决不允许我的学生受到莫须有的指认和罪名。” “一个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将来档案上的清白。”邹和一向性子脾气温和，难得露出尖锐的菱角，道：“我不能让你们一面之词，就给我的学生按上这种污名。” 系主任走过来，拉了拉邹和，劝道：“你少说点儿，一中谁不知道周牧野是个什么人，你拿什么担保他啊？” 校长和老人目光如炬，落在邹和身上。 他半分犹疑都没有，“我从业教师行业十几年，我拿我十几年看学生的自信来担保，他不是这种人。” “你——” 妇人指着邹和，捂着胸口坐下来，不停捶打着胸口，更咽着：“没天理哪——” 就在这时。 “报告——” 严宥站在办公室门口，抿了抿唇，说：“我是那天的目击者，我可以证明，周牧野确实打了人，抢了别人的钱。” 他顿了一下。 补充道：“那天，还有另外一个人证。” 周牧野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几个人哭唧唧的坐在中间。 还有校长和系主任眼底里的嫌弃，不加以掩饰的落入眼底。 他心里一沉。 邹和走过来，脸色很难看，问他：“放假前，你有没有找过职高一个叫熊嘉的麻烦，有没有抢人家学生的钱？” 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周牧野说：“要是有什么隐情，和老师说，老师会帮你的。” 周牧野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他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靠在墙上，漫不经心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邹和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听听。”老人气急败坏的起来，“听听这狗崽子说的话，还是人话吗，我们嘉嘉可是好孩子，让人恐吓的连学都不敢上了。” 说着。 老人冲了上来，抓着周牧野的衣服，又是打，又是抓的。 邹和拦着，急了，“老人家，你别急，先听人说完再下定论。” “还有什么好讲的。”老太太狰狞道：“他自个儿都承认了，你还想包庇他？” 校长瞥了眼周牧野，当即拍了下桌子，喝道：“还不给人家道歉！道歉还要我教你吗？” “” 周牧野看也没看他一眼，垂着头，看不清情绪。 校长气急，“你别以为你能一直无法无天，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周牧野单手插着兜，语气不带一丁点儿情绪，依旧淡淡的：“嗯，信。” “” 校长让人气的胸闷，捂着胸口叫道：“给我打电话，让他家里人过来。” 于美丽坐在讲台上监考。 五班纪律一直一般般。 时不时有个交头接耳，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她正翻着教学资料。 门口又有人敲了敲门。 “请问，阮同学在吗？” 于美丽皱眉，“什么事儿？” 那人有点儿怵她，弱弱地说：“校长让阮同学去一趟办公室。” 于美丽窝着火气儿，“没看见我这考着试呢？有什么事，等她考完了再说。” 那人站在门口。 也不走。 就一直站着。 阮书意从卷面上抬起头，看见门外的人。 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去一趟。 第58章 谁要和你扯平，我们扯不平了 办公室里。 老太太老伴儿一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没天理哪——” “没王法啦——” “抢劫犯哪——该死的小畜生啊——” “这整我们那旮旯儿都得沉塘子啦，你们大城市的高官权重不把咱们老婆子农村人当人啦——” 校长让人气的捂着胸口，疾声厉色地指着周牧野，大吼：“道歉不会吗！让两个老人家坐在这里闹，像个什么样子。” 周牧野眼神里带着凉意，表情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啊，道歉？我不会。” 校长：“…”该死的倒霉玩意儿！你就可劲的气死我你！ “别拦我！”校长冲上去，“看我今天不收拾收拾这臭小子！” 邹和拦着，一板一眼，道：“对学生施行暴力，是犯罪！你冷静点！” 校长：“…” 系主任上来就要拉还护在周牧野身前的邹和，“算了，老邹！你管不了这孩子的。” 校长吹胡子瞪眼。 邹和长长的叹息一声。 终归还是让系主任拉开了。 没有人护着的周牧野，看起来形单影只，寂寥，又孤单。 ——你管不了这孩子的。 周牧野心抽了一下，就一下，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他倚在墙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多余的表情，面色沉郁，目光冰凉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仿佛那正在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他满不在乎的看着那些局外人在愤怒，在歇斯底里，再咆哮，再怒吼。 他浑然不觉。 阮书意僵立在走廊里，从门缝中透出来的那丁点儿光能看见办公室里混乱一片的残影。 她的眼眶莫名就红了。 心像是让什么揪了一下，抽抽的痛。 下一秒。 老太太见几个人终于分散了注意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是恶鬼爬上了地面。 趁其不备。 大吼：“我老太婆打死你个小崽子，让你欺负我孙儿——” 她抓起破烂的背包，恶狠狠的就要往周牧野身上砸。 “嘭”的一声。 办公室门让人粗暴的打开。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直直奔向了周牧野，硬生生扛住了这一砸。 阮书意觉得自己整个背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能够感觉得到背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从四面八方迅速的吞噬着她的神经。 她不自觉溢出一声沙哑的尖叫，而后用力的抱紧了怀中的人。 额角痛到不停滑落汗珠。 呜呜呜—— 好痛，真的好痛呜—— 阮书意觉着，老婆婆明明看着挺瘦小一人。 怎么力气能大如牛，砸人的力道简直是用来拼命的。 呜呜呜—— 多砸几下，小阮都该享年十七，明年今天就是她忌日了呜～ 小姑娘忍着痛，从那人怀中抬起头来，能看见少年近在咫尺的喉结，还有锋利的下颚线。 顺着视线往上，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装着一个小小的，看起来不太可爱的阮书意。 呜呜呜—— 今天是很丧的小意意。 (ノへ￣、) 周牧野垂眼看她，小姑娘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里溢着湿润的泪，睫毛一颤一颤的。 他先是茫然，而后震惊，缓过来以后，止不住的，满眼都是心疼。 心，像是让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 小东西。 那么小小只的，好像总是蕴藏着巨大力量，能够撼动他平静如死水的心。 他扶着小姑娘的双肩，又凶又狠，道：“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我还需要让你一小姑娘替我挨揍了？” 阮书意：“”好凶！ 小姑娘疼的发虚，身子都在抖，可声音仍在笑，“你护我一次，我也护着你，咱们就扯平啦。” 周牧野有一瞬间的发愣，而后低垂着眼，看着她：“谁要和你扯平？” “我告诉你。”周牧野声音又低又沉，很撩人：“我们扯不平了。” ——谁要和你扯平。 ——我们扯不平了。 阮书意忽然就觉得心跳的有点儿快，连耳朵都跟着发烫了起来。 她不自在的伸手捏了捏耳朵，嗓音软软的，满脸乖，“周牧野，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周牧野微怔。 从没有人说，“我会保护你。” “你别怕。” 他看着小姑娘一双明亮又澄净的眼睛里不含一丝杂质。 那么纯粹的看着自己，坚硬的心就变得越来越柔软，像是积雪终在晨光的温暖下悄然融化。 小姑娘挡在他前面，忍着剧痛站直了身体。 她眼睛微红，嗓音带点儿鼻音，语气却很坚定，“是严宥伙同了职高的云嵩在国庆前拦住了我的去向。对我实行了言语上的侮辱和行为上的欺凌，是周牧野帮了我。” “不然。”小姑娘声音染上哭腔，仍挡在周牧野前面，像是坚硬可靠的盾，道：“我难以想象那天会发生什么。” “你们不能就凭着一面之词就胡乱给人下罪名。”阮书意说：“如果是这样，是不是以后任何人在遇到霸凌的时候都该选择袖手旁观。” “因为，一旦帮了一个人。就必须为冲动行善而付出更多的代价。” 小姑娘红着眼睛，瞪着老太太，“比如遭受到一系列的诽谤，和莫须有的罪名。” 周牧野先是一愣，而后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游走的血液都在发烫。 热血滚到了心尖上，他一个恍惚间，仿佛觉得一身沉甸甸的躯壳都变得轻飘飘起来。 他发现了一个绝世珍宝。 那个珍稀的宝藏，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 “听听，听听。”邹和终于总有扬眉吐气的骄傲感，“看看我们阮同学，说的那叫一个精准拿捏，句句在理。是不是，我说得听听别人的意思。” “你们非不听！” 系主任看着小姑娘看起来软软弱弱的，像是还没展翅的雏鸟，还没学会怎么展翅，就先挺着瘦小的身体。 来这一趟。 只为伸张一次正义。 大为震撼。 “小姑娘。”系主任声音都软了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阮书意用力的点点头，“没有任何人，愿意拿自己的清白来诽谤另一个人。” 校长见事件发酵到这个地步。 眼看着事件一整个大反转，自然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校长说：“那真是我们错怪了周同学了，那这事儿，还得另外处理了。” 老太太听着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让风向轻而易举转到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声音拔高：“夭寿啦，你们这学校的人个个牙尖嘴利，要杀人哪——” 说完这一句。 老太太就上前要去抓小姑娘的脸，“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儿，小小年纪不作点好，和男人勾勾搭搭的野女人——我打死你——” 第59章 我们憨憨已经很勇敢了 办公室门敞开着。 十一过后。 嘉城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秋天带着清凉的气息，悄无声息的来临。 ‘不要脸的小儿’ ‘野女人’ ‘打死你’ 一系列掺杂着浓烈个人情绪爆发出来的恶语相向，都仿佛是冰冷刺骨的刃，割开了小姑娘的皮肉。 剥开了她心底里，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懦弱的自己。 阮建国的五官扭曲，身上散发着醉酒后的臭气，皮带扬起又落下。 “我打死你，赔钱货儿。” 皮带落下，在柔软的皮肤上留下红色印记。 凶狠的声音在房子里回荡，“贱人！和你妈一样，贱的一批。” 她脸色惨白，咬住的唇都泛着病态的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然后。 有个人很轻很低沉的对她说了一句，“别怕。” 阮书意愣了一下，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对上了周牧野那双深邃的眼。 少年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低声贴着她耳边，说：“别怕，周哥在。” “我们憨憨已经很勇敢了。”他说：“接下来的交给周哥好不好？” ——别怕，周哥在。 少年眼底里泛着细碎的光，璀璨夺目，很惹眼。 他声线又沉又缓，很细腻的小温柔，一下子击中了小姑娘的心。 小姑娘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神情又乖又软。低低道：“好。” 周牧野对着小姑娘，永远有着用不尽的耐心，哄道：“真乖。” 周牧野一手搂着小姑娘往后。 眼底里浮起阴郁的光，冷笑道：“如果家庭教育失败案例也能颁个奖，我看您和您老伴儿大概能得个大满贯。” 怕太深奥了老人家听不懂。 周牧野语气冷清清，道：“更直白的意思，就是，您和您老伴儿教出来的孙子，包括你们，都是社会上的败类，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最该清理掉的垃圾。” “我说。”周牧野一字一顿，道：“你！们！是！垃圾！” “” 周牧野微扬起头，锋利的眉头挑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矮他一大截的老太太和老头儿。 他长的高。 又足够有气场。 浑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老太太从没想过，活了数十载，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压的有点儿喘不上气来。 简直怂的一批。 她精明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 就地往地上一躺。 拿捏精准了。 泼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开口就是一阵哀嚎，“你们还有没有人管哪——” “老伴儿，给我报警。”老太太声嘶力竭，“给我打幺幺零，让人民警察给他抓号子里去。” “太欺负人哪——” “” 校长让人吵的头疼，简直要命。 正要开口维持秩序的时候。 办公室门外又热闹了起来。 蒋一鸣扶着另一位老太太进了办公室。 老太太个头不高，有些微微的驼背儿，看起来很和善，没有半点精明的味道。 校长头疼道：“你又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滚出去。” 蒋一鸣挠了挠耳朵，轻飘飘儿从他身旁走过去。 校长：“”嚣张！太嚣张了！ “蒋一鸣。”邹和走过来，问：“这位是？” 蒋一鸣奢侈的赏了邹和一个眼神，懒的理儿。 在他眼里。 这儿的人分两类。 一类是正义感爆棚的使者，例如他和阮同学。 一类是善恶，是非不辨的，例如校长主任，和邹和。 邹和：“”窦娥都不敢和我比冤！ 蒋一鸣指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的老人家，声音里带着闲闲的讥讽：“奶奶，您看，这像不像咱们电视里演的坏人。这种人，在满清，还不得虎头铡伺候呀。” 奶奶眨了眨眼，问：“虎头铡是什么呀？” “嗯？” 蒋一鸣乐了，“就是这个。” 他用手做铡，表演道：“犯了罪的人哪，往这儿一躺，咔嚓一下，一命呜呼～” “” 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臭小子，你咒我死哪？” “哟～”蒋一鸣奇了，“这位老人家，您精气神儿可真好啊，躺躺起起这么利索，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您是专业碰瓷儿呢。” “” 老太太让人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你你你——”老太太搜肠刮肚，吐出一句，“你目无尊长——” “啧。”蒋一鸣瞥了她一眼，“您脸可真大，您算我哪门子长啦？我干啥要尊您哪？” “” 老太太一时语噎，竟让人怼的生生说不出话了。 阮书意从旁听着，觉得这一幕实在太精彩了！ 什么叫杀人诛心！ 小蒋同学！开！课！了！ 阮书意连背上的痛都顾不得了，伸手扯了扯周牧野的衣角。 “周牧野。” 周牧野感受到衣角让人轻轻扯住，低垂着眼看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朝他身旁靠了靠。 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小小声说：“蒋一鸣好厉害啊。” “” 周牧野抬眼看了看小姑娘，喜怒不辨，道：“蒋一鸣，很厉害？” 小姑娘莫名觉得，大佬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暗自琢磨了下。 想，也是哈。 在这种关键时候。 她居然还分心，想和大佬分享八卦，简直太不厚道了。 小姑娘自我反省了一番，又凑上前去，“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蒋同学很讲义气！” “很讲义气？” 小姑娘顿了一下，点点头，如实道：“和我一样讲义气。” “” 小姑娘满脸写着，你快看！我是不是和蒋同学一样，很讲义气，很够哥们儿？ 周牧野眉峰狠狠一跳，太阳穴突突的痛。 她居然——一直把我当兄弟？ 或者。 是姐妹？ 大佬的心里那一丁点儿升起来的暖，又扑通一下，掉进了冰窟窿里。 冻成了冰渣渣。 蒋一鸣懒得理那撒泼精。 没错儿。 在蒋同学眼里。 那撒泼的老太太和她老伴儿就是撒泼精。 蒋一鸣潇洒的转身，和和气气的老奶奶说：“奶奶，您和她讲讲，熊嘉怎么骗您钱的，让咱们校长知道知道，咱们周哥背地里活雷锋的精神儿。” “” 第60章 周牧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奶奶目光慈爱的看向人群中的周牧野，很认真的讲了一遍前因后果。 “” “我那片的人儿都晓得这件事儿，非要追根究底也是能联系上派出所的。咱去找那天的监控能看得到的。”奶奶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更咽，“要不是这孩子，我哪儿还吃得上饭哪？” “我身子骨也干不了别的事儿。”奶奶断断续续道：“吃着低保儿又闲不住，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本来是件挺好的事儿。那孩子说换钱儿急用，我就信了，都给他了，好多次呢。” “造孽呀，小周这孩子好心肠还得让人泼脏水——”奶奶说着，老泪纵横。 校长和系主任面色铁青。 听着奶奶讲的事情经过，都能想象得到那个叫熊嘉的学生，是怎么样利用老人的善良，一而再再而三的行骗。 一旁的老太太和老伴儿相互看了眼。 让奶奶噎住。 像是让人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办公室里很静。 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 只有。 那个年迈的奶奶，还在用尽力气的替周牧野澄清。 她说：“非得让孩子干了好事儿还要给人道歉赔钱儿，那我也是豁得出去的，我要告那孩子敲诈勒索，告他们，招摇撞骗——” “干啥呀。”老太太终于出了声，微弱的辩解，“孩子间打打闹闹的，说清了不就行了，怎么还闹那么大的啦？” “婆婆。”阮书意从周牧野身后露出个小脑袋，满脸乖，“你刚刚不是要打幺幺零么？我带了手机，要不要给你拨通一下？” 老太太：“”哪儿来的小姑娘，真想给她剁了嘴。 老伴儿：“”谁说了这话，是谁！ 蒋一鸣奇了，“还幺幺零？抓谁哪？抓我周哥？我操了，你们有毛病。” 老太太继续说：“那不都误会嘛，再说了，我孙儿确实是受了伤啊。那伤也不是假的呀。” 邹和走了过来，询问：“您能提供伤害证明么？要是没有的话，那可不能瞎说。” “伤害证明？”老太太戳了戳老伴儿，“那啥玩意儿？” 老伴儿一知半解，摇摇头，“没那玩意儿，要我说，就赔点钱这事儿咱们就翻篇了。” “赔钱儿？”蒋一鸣震惊了，吼道：“那也该你们赔给奶奶和我周哥儿，你知不知道，熊嘉那孙子把奶奶钱都花光了，是我周哥拿自己生活费贴给奶奶的。” “我操你妈的。”蒋一鸣胸口上下起伏着，真动气了，“我周哥一个屁都没蹦儿，你们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 ——是我周哥拿生活费贴给奶奶的。 阮书意的心跳忽地停了半拍。 那一天，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周牧野，是个心地善良，又很柔软的周牧野。 她忽然想起，那个巷子里满身戾气的少年，拿着从熊嘉身上搜刮来的钱。 又很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 很长的叹了口气。 她那时候，甚至怀疑他，质疑周牧野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是个凶神恶煞的小魔王。 是她看错了周牧野。 她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背倚着墙壁，穿着一件白t，早上那件黑色薄外套让他系在腰上，显出他非常漂亮好看的腰线。 少年很高，腿又长又直，身形挺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长着一张足够吸引人的相貌。 像是注意到小姑娘视线。 周牧野扬起眉，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某种带着引诱意味的勾引。 凑近她。 抬手刮了刮小姑娘鼻子，嗓音缱绻又温柔，道：“小憨憨，周哥好看吗？” “” 他一靠过来，阮书意就能闻到那股浅淡的青柠香气，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很好闻。 很让人上瘾。 小姑娘心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移开目光，不自在道：“谁看你了。”说的我好像老色批一样，凑不要脸。 “” 从办公室回来。 小姑娘坐在座位上，看着隔壁大佬空荡荡的座位，长长的吐了口气。 ——周牧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软软。”温尔雅坐了过来，好奇道：“刚刚校长喊你去办公室干嘛呀？” “我看蒋一鸣和周牧野都不在。”她凑近小姑娘，小声问：“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系？” 阮书意趴在桌上，抬起头看向温尔雅，摇了摇头，有些丧，“没事儿，一点小事儿。” 温尔雅：“可我听说，周牧野好像抢人钱了呀。” 她说着，观察着小姑娘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托着腮，犹豫着说：“你还是别和他们走得太近啦，万一以后影响了你学习就不太好了。” 听到这话。 小姑娘顿了一下，从懒洋洋的趴着，坐了起来，下意识道：“尔雅，你觉得周牧野是坏人么？” “嗯？”温尔雅眨了眨眼，很自然地说：“他学习不好，风评也很差，除了长的好看以外，好像没有可取的优点了呀。” “” 所有的人。 似乎都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先去判断一个人。 没人会听你的解释。 在旁观者看来，你的解释无非就是狡辩，是无足轻重的几句话。 并不能改变什么。 就像蒋一鸣说，“周哥和那些人讲，他没有欺负别人，就会有人信了么？” “没人信啊。”蒋一鸣忿忿不平道：“所以，时间长了，谁还去讲这些？爱咋咋地呗，周哥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是啊。 日子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那些人的口诛笔伐，也从不是因为你的解释而停止。 又何必解释呢？ 阮书意，你在宜城的时候。 不也是这样吗？ 也和周牧野一样，是一个热闹团体中的另类，是融不进普通人生活里的一只怪物。 阮书意拿起桌上的铅笔，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就在温尔雅以为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 又听见了小姑娘慢吞吞地说：“尔雅，周牧野是好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这儿，我都觉得他是个好人。” 温尔雅愣了一下。 摇摇头，不太认同，道：“软软，你别那么容易相信人。” 第61章 嗯，容易脸红的小孩儿 上课铃响起。 温尔雅叹了口气，“我回座位啦，待会儿考试要努力哦。” 阮书意：“好。” 温尔雅走了。 大佬座位上依然空荡荡的。 小姑娘满脸乖，从桌肚里拿出手机悄悄地打开了微信。 找到了那只胖橘猫儿，问：“你不考试了么？” 胖橘猫儿的头像很萌。 和大佬形象一点也不符合。 小姑娘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弃考的话，我就不给你吃小丸子了。”真的不给你吃了！ “” 好幼稚！ 今天你是阮！幼！稚！ 阮幼稚盯着屏幕半天，好奇的点开了胖橘猫儿的朋友圈。 “” 除了那条灰色的横杠，真看不出来这居然还是现代人青少年的朋友圈。 干净的简直比大佬的脸还干净。 要啥！啥！没！有！ 小姑娘专心致志的玩儿着手机，一点没注意到旁边来了人。 那人缓缓凑近小姑娘，贴着小姑娘耳边，轻笑了声，慢悠悠道：“憨憨在干什么呢。” 小姑娘让声音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对上了周牧野的眸子。 那人眼角弯弯的，眼睑下的泪痣闪闪发着光，吊儿郎当又痞痞的模样很撩人。 “” 阮书意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了桌肚里。 鼓着腮帮子，恶人先告状，“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走路都没声的么？” 难怪微信头像是胖橘猫儿。 我看你挺像只傻猫儿的。 像猫儿一样，挺合适！当！小贼儿！的！ 小姑娘一鼓作气说完。 下一秒。 周牧野拖长了声音“啊”了声，带着几丝玩味儿，道：“你刚刚对着小橘猫儿干嘛呢？” 他的语调懒洋洋的，尾音稍稍上扬，带着明显的笑声，“怎么还拿小橘猫儿出气了？” 阮书意：“”他居然看见了！ 小姑娘做贼心虚，收紧了腮帮子，板着脸，瞪他。 凶巴巴道：“混蛋儿。” “嗯。” “偷看人隐私的行为是不对的。” “嗯？”周牧野眉眼一挑，唇角弯起，语气轻快道：“偷看？我可不认啊。” 他凑近小姑娘，尾音上扬，懒洋洋道：“分明是憨憨自己打开的屏幕锁，让我看的，怎么叫偷看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懒得理你。” “得。”周牧野轻笑了声，“不理。” 下一秒。 周牧野从怀里掏出一盒冒着香气的章鱼小丸子，放在桌肚前，饶有兴致道：“就是可惜了，小丸子没人认领了。” “怎么办呢？” 他自顾自话，长长的吐出口气，道：“诶～” “” 香气四溢的章鱼小丸子一下子充斥在空气里。 钻入小姑娘的鼻尖。 阮书意瞅了瞅还热乎的小丸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很有骨气，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 周牧野愣了一下，忽地低笑了起来，“怎么还真生上气了。” 小姑娘舔了舔唇，格外较真，一板一眼，道：“我也是有脾气的。” “” 小姑娘气乎乎的板着一张脸，像小奶猫儿舔了舔奶乎乎的小爪子，朝你挠了一下。 不痛，有点儿痒。 小模样特别萌，周牧野的心都化了。 “不逗你玩了。”周牧野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翘起了唇角，“憨憨怎么呆萌呆萌的啊？” 小姑娘侧头，忍着吐槽的冲动，很不客气的冷哼一声。 用行动表示：我！不想！理！你！非常！不想！的！那种！ 周牧野让人逗笑了，把章鱼小丸子塞到小姑娘手里，漫不经心道威胁道：“憨憨，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可扔了啊。” “浪费食物。”他笑了笑，道：“非常可耻。” “” 阮书意用余光打量着怀里的那盒小丸子，口腔里分泌出来更多的唾液。 她吞了吞口水，能想象得到，章鱼小丸子的绵软，配上酱汁进入嘴里。 和舌尖相互碰撞，擦出火花，燃烧出来无与伦比的幸福味道。 就。 真的！很好吃！啊！ 阮书意的骨气维持了没几秒钟，就在小丸子的诱惑中坍塌。 她顿了顿，有点儿心虚的开口，“那我真的只是怕浪费。” “嗯。” 小姑娘又强调了一遍，“浪费很可耻。” “嗯。”周牧野低低地笑了声，“是我强迫小憨憨吃的。” “这还差不多。” 小姑娘舔着唇看了眼小丸子，新鲜出炉的章鱼小丸子，带着微热的暖意。 阮书意打开盒盖，往嘴里塞了一个，又香又软的小丸子在舌尖上跳舞。 小姑娘幸福的眯着眼笑，浅浅的小梨涡显了出来，夸道：“好好吃喔。” 小姑娘笑起来，神情又软又甜。 那一刻，周牧野觉得自己心情都变得很好。 他想，原来快乐真的会感染。 阮书意没留神，酱汁沾在嘴角。 “慢点儿吃。”周牧野很自然的伸手替她擦掉唇角上的酱汁，觉得好笑：“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一下没看住，就成了小花猫儿了。” 小姑娘抬眼，对上他的眸子。 少年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弯着，带着浓烈又深重的情绪，眼睑下的泪痣在光晕下熠熠发着光。 扑通。 扑通。 那只胸口里的小鹿像是要撞出身体。 吵个不停。 阮书意下意识咬唇，捏着章鱼小丸子的手心微微冒了汗。 她紧张的脑子发空，仍强装着镇定，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是小孩儿。” “嗯。”周牧野收回了手，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酱汁，侧过头看她，调笑道：“是个容易脸红的小孩儿。” 阮书意：“”说来说去，不还是拐着弯儿说我粗心大意么！ 第62章 我和你说，我很穷的! …… 监考老师还是于美丽。 她一进来，就先目标锁定了第五排靠窗的两个人，拍了拍讲桌，喊：“周牧野！干嘛呢！干嘛呢！你能不能不要去影响阮同学！” 全班的学生纷纷看了过去。 大佬正眉开眼笑的盯着他小同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果然！ 还得是大佬。 连考试都不忘撩一下他的小同桌。 任言和池雨初互换了个眼神，用意识在空气流中碰撞，十分默契。 任言：【我一直觉得咱们大佬看小同桌眼神不一般，早上去校长室拖到了快中午回来，我都以为大佬不会来考试了。结果人家居然又送温暖来了？】 池雨初：【所以咱们大佬不止长得帅，人家还细心又贴心啊——这半中午的，是个人肚子就得空掉了一半好吗！】 任言摇摇头：【这话说的没错，但是如果大佬来追你，你敢不敢答应？】 池雨初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圈，想象了一下那美好的画面，直摇头：【那还是算了，我怕哪天惹了大佬不高兴，贴心变铁球，温暖变伤害，下一个进医院重伤医治的就是我。】 池雨初默默地往后扭了扭头，看见大佬无比淡定的伸手在他小同桌桌面上敲了敲，漫不经心道：“小同桌，没带笔，借我一支？” 然后。 小同桌就很卑微的从桌肚里拿出一支笔帽上挂着星星吊坠的铅笔，问：“这支行么？” 大佬扬起眉，懒洋洋的从她手里接过笔，拖着尾音说：“那，就行。” 好像。 很勉为其难的样子。 池雨初：“”好可怜！太惨了！ 池雨初又默默把头扭回来了，无声叹气：【小阮同学真的好惨哦！我觉得这份感情铁定是大佬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任言奇了：【你从哪里看出来阮同学很惨，大佬又是单箭头的？】 池雨初作出一个公主流泪的表情：【大佬刚刚！胁迫了！小阮同学交出！她最漂亮！的！铅笔！】 任言：【】真他妈，狗听了都大喊离谱的理由，好！吗！ 阮书意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只是很自然的从文具盒里找出一支铅笔，都能掀起池同学内心的腥风血雨。 她拿着卷子很认真的算着题。 斜眼看了眼旁边的大佬，正坐姿懒散的捏着那支星星铅笔，在试卷中唰唰唰写个不停。 那手法！ 那姿态！ 行！云！流！水！ 大！开！大！合！ 要不是阮书意提前得知这哥们儿是位不折不扣的学渣。 她都快从大佬下笔的动作里感受到来自学神的！压！迫！感！了！ 至于么！ 小姑娘填完了所有空出来的语文题，不紧不慢的写着作文。 等彻底写完。 小姑娘从座位上起身，交了卷。 她走出教室，走廊里很空，操场里零星有几个学生在打扫卫生。 因为阴天。 光线不够明亮，空气里飘着沉闷的味道。 这时。 身后传来脚步声，阮书意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懒洋洋的周牧野走了过来。 “走，吃饭。” 阮书意愣了一下。 看了看四周。 确定了大佬真的是和她说话的时候，茫然的眨了眨眼，问：“你是在喊我请你吃饭吗？可是分数还没有公布出来呀，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 这小姑娘。 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走上前，眉梢一扬，“想什么呢，周哥是那种压榨小同桌的人？” 阮书意看了他一眼，果断点点头，如实道：“别怀疑，你就是。”你都已经是惯犯了！ 周牧野：“” “那行。”周牧野又好气又好笑，道：“给周哥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行不行？” 听到这话。 小姑娘面色疑惑的抬头，迟疑道：“周牧野，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 阮书意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激动道：“你刚刚是不是抄我卷子了？” “我就说。”她算是想明白了，嫌弃的瞥了大佬一眼，“你刚刚怎么下笔下的那么利索，原来你真的作弊了。” “” 空气都静默了几秒。 周牧野眼里的情绪难以言喻，简直让小姑娘气笑了，一字一句道：“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人类该有的东西啊。” 阮书意：“”他居然说我！没脑子！ 阮书意气乎乎的瞪了他一眼，反驳：“你才没脑子呢。”说别人没脑子的人，自己才没脑子！ 周牧野愣了一下。 看着小姑娘像只小河豚一样，鼓着腮的样子，让人逗乐了。 “嗯。”他上下扫了小姑娘一眼，不甚在意地说：“周哥没脑子。” “” 小姑娘看着大佬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出自己没脑子，让人震惊了！ 瞅瞅。 瞅瞅，一般人能干出这事儿么？ 还得是大佬啊—— 人大佬之所以是大佬，果然在某些方面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比如。 人家的脸，那叫！脸！皮！ 大佬的脸，那叫！钢筋！混！泥！土！ 话题就此结束。 小阮同学自知是个非常懂事的小朋友，大佬都亲自搬了台阶过来，她哪有不下来的道理？ 她镇定自若地点点头，吐出口气，道：“行，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周牧野倚在围栏上，懒洋洋的看了眼小姑娘，“行，周哥不挑食，你决定。” 小姑娘点点头，就往前走。 她琢磨着，学校这一带有什么比较经济实惠，又很好吃的小店。 突然脑子一灵光，“麻辣烫？” 大佬扬眉，“上火。” “” 行。 走了几步。 阮书意一扭头，眼睛亮晶晶的，“炸串儿？” “那也上火。” “” 得。 走下楼梯。 小姑娘带着几分犹疑，又问：“铁板，铁板不是炸的，是用铲子铲出来的。” “” 周牧野挑着眉看了她一会儿，小姑娘像只馋嘴的猫儿，满眼写着：快答应我，我想吃！！！！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逗逗她。 他蹙眉，拖着调子啊了声，“也不是特别想吃。” “” 太难伺候了！ 从德艺楼出来，小姑娘闻到了一阵香气。 肚子咕噜噜的发出抗议。 她犹豫再三。 转头问：“辣炒年糕？” “算了。”阮书意摇摇头，又说：“炒河粉炒米粉炒泡面？还是扬州炒饭，茶餐厅！” 说着说着。 小姑娘逐渐激动，“我和你说，我很穷的！太贵了可请不起啊。”大佬太难伺候了！麻烦精！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掰着手指头还在系数着周边美食，唇角弯了弯，心情莫名很好。 整个人看起来都懒洋洋的，“其实” 少年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道身影从校门口侧面奔了过来，上前揪住小姑娘的马尾辫用力一甩，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了下去。 第63章 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 周牧野一个侧身，挡在了小姑娘面前，抓住男人手腕的同时。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了周牧野脸上。 几个人几乎同时一愣。 周牧野挡在小姑娘前面，顾不上痛，侧头看了眼小姑娘，询问：“有没有吓到？” 小姑娘低垂着头，整个人缩了一下。 是下意识的躲闪行为。 很明显就是吓着了。 他的心，都像是让什么揪了一下。 周牧野不耐烦的皱了下眉，舔了舔唇，压抑着一种沉闷的烦躁，冷声道：“你是哪儿来的东西，就敢打她。” 男人先是审视了下眼前的少年。 贵气。 又长的很好看。 一眼看上去，就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孩子，一看就有钱儿是个金主该有的样子。 他勾起唇，心如明镜似的，略带嘲讽道，“哟，小贱胚子！这就有男人护上你了？” 熟悉的腔调在前方响起，犹如一记炸雷。 轰地一声。 震的阮书意两耳嗡嗡作响。 “小贱胚子。” “老子既然能生你，就能弄死你。” “赔钱货儿。” “上啥学啊上，女孩子就该安分守己，等长大了嫁出去，给你老子赚笔彩礼钱儿。” “哭啥哭，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要还不上债了，我就拿这小贱东西去抵债。” “我姑娘还是个雏儿，值钱！” 泡影般的两个月，仿佛如同一场梦境。 梦醒以后。 仍旧是支离破碎的现实。 她无论多努力，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校门口聚集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全部都是考完试的学生前仆后继往外涌，像浪潮儿似的。 “那儿怎么回事儿啊？” 路过的人抱着看热闹的心，分析着，“我猜可能是小姑娘犯了什么事儿，人家找麻烦来了。” 或许是周牧野校霸的威名太显赫。 以至于。 看热闹的群众又把注意力落到了大佬脸上那格外显眼的五指印上。 “你看见没。”那人说：“大佬挨揍了！太稀奇了。” “怕不是什么痴男怨女的早恋故事，让家长撞破了，闹来了。” “嘿，你看那小姑娘不是大佬的小同桌么。” 看热闹的人从不管事情真相和经过。 凭着自己一张嘴。 就能谱出一篇完整的故事。 “咱们班里，挺多人说大佬和小同桌关系有点儿暧昧，我看真有可能。” “得了，万一让大佬听见了，谁惹得起？” “啧。”那人摇摇头，“惹不起惹不起，走。” 阮书意的羞耻心在人声鼎沸的校门口碎成了渣渣。 她觉得自己就算跌入六道轮回也洗不掉今天的耻辱感。 况且。 好像因为她一个人，还连累了另一个人。 负罪感袭满心头。 小姑娘鼻头一酸，眼睛登时就红了。 她不能连累周牧野。 她不能。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小姑娘声音很软，轻飘飘的，听出来楚楚可怜的。 那么可怜一人。 偏偏阮建国不心疼，他指着小姑娘就是一顿吼：“你是不是找死，敢这么和我说话。” 听到这话。 周牧野皱着的眉头紧锁，漆黑的眼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里面的情绪浓的看不清。 他声音又冷又沉，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嘴巴在这儿放干净点。” 阮建国哟呵一声，“了不得了，你知不知道你护着的女人是我什么人，你就敢这么和我说话？” “” “我管她是你什么人。”周牧野抬起头，压迫感十足，沉声道：“在我这儿，你就给老子嘴巴放干净来！不然我保不齐我会作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 说完。 他转过头，半弯下腰，和小姑娘保持着平视。 手搭在小姑娘双肩上，能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在害怕。 他温柔的哄着，“别怕，周哥在。” ——别怕，周哥在。 那一刻。 时间仿佛是失调的，他那句温柔的呢喃透过了悠长的岁月，在小姑娘短暂的生命中。 点燃了一簇火。 微弱的光晕，燃烧了小姑娘整个灰暗的世界。 她一个激灵，就从臆想中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对上周牧野的眸子，声音微微发着颤说：“周哥，能不能带我走。” 阮书意的声音很低。 低到几乎让人听不见。 仿佛只是嘴唇张了张，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周牧野就是听见了，听见了她像是某种很卑微，很无助的祈求。 她说：“周哥，能不能带我走。” ——能不能带我走。 周牧野的心都揪住，错愕的看了眼小姑娘。 点点头，应了一声，“周哥带你走。” 说完。 他伸手握住小姑娘冰凉的手，就要往校外走。 路过阮建国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男人，“让让。” 阮建国的眼角神经质的跳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是个刺头儿。 不好惹。 可他又不甘愿就这样放过阮书意，伸手就要去拦，“不许走——” 他还没说完，眼前凭空出现一把扫帚，往他身上狠狠一砸。 疼痛让他下意识飙出一句脏话：“我操！” 蒋一鸣从保安室大爷那里拿着扫帚就冲了过来，往阮建国身上又是一砸，吼道：“让开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 随之而来的。 还有任言和池雨初，温尔雅。 任言拿着一瓶提前备好秋运会庆祝胜利的，喷雾彩带怼着阮建国的脸就是一阵狂喷。 “我操，当我们五班的人都是死了啊。敢欺负我们阮同学，我喷死你——” 温尔雅和池雨初一人提着水的一头。 高举起来。 就往被喷傻眼了的阮建国身上一浇。 “快滚快滚——” “嘉城一中不欢迎你——” 阮建国让几个高中生轮番上阵的欺辱压的喘不过气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看着校门口除了面前的熊孩子以外，哪里还有阮书意的影子。 顿时恼羞成怒，大骂一句，“我操！” 第64章 恋爱有风险，要谈需谨慎 天色有些许的暗沉。 整个城市都抹上一层灰蒙蒙的压抑气息，像是一场秋雨的前兆。 空气里都飘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闷。 周牧野跟在小姑娘后头，目光一直追着小姑娘落寞的背影上。 一步一步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跟着她。 周牧野很少有过无力感，此刻却隐隐有种喉咙发涩的感觉。 他紧抿着唇，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 “憨憨。” 他上前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低垂着眼，对上小姑娘的视线。 像是让小姑娘眼底里的酸楚烫了一下。 心都拧了起来。 他说：“周哥带你去个地方。” 小姑娘微怔，抬起眼看他，迷茫的眨了眨眼，嗓音带点儿哑，问：“去哪儿。” 他凑近小姑娘，低笑道：“嗯，带你逃课啊。” “？” 周牧野笑的很撩人，他握住小姑娘的手腕。 皮肤相贴的地方，能感受到对方很细腻的温暖。 那浅浅的暖意仿佛透过了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尖尖上。 他终于忍不住说，“你是不是没逃过课啊？” “” 阮书意愣了一下。 逃课？ 那是啥玩意儿？ 怎么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阮书意反射弧很慢的绕了一小圈儿，很乖巧的点点头，软声道：“没有。” 她连迟到都很少过。 更别提逃课。 还是在月考中缺席。 她难以想象。 那是什么样的后果。 小姑娘摇摇头，拒绝，“不行，下午还有两门考试，不能不去的。” 周牧野挑眉，嗓音懒洋洋的，“好学生，如果一直拘着自己的天性，等真的到了该承担责任的年纪，就再也没有理由痛快做自己了。” “走。”周牧野唇角弯了起来，和小姑娘平视，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语气不太正经道：“周哥带你去玩儿。” “” 阮书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手就让人握住。 她呼吸都停了一下。 止不住被诱惑，犹疑了一会儿，小声问：“去哪儿？” 周牧野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道：“秘密。” “” 半晌。 小姑娘垂下眼，很诚实的吐槽了句，“你好像个神算子。”专门骗人钱的那种。 “嗯？”周牧野眉梢一跳，笑起来，又痞又撩人，“谢谢小憨憨夸奖了。” 阮书意：“”我并没有在夸你。 阮书意有很长一段时间，深受宋沁影响，对于社会哥的认知层面停留在： 打架。 闹事。 不良少年。 喜欢烫个很夸张很拉风的发型颜色。 穿着也十分朋克风。 在台球馆里装帅，实际上很骚包。 宋沁初中迷上了宜城一中一位校霸，聚集以上所有特征。 以至于。 阮书意让人带上网约车的时候。 还在想：【大家都是校霸，都是不良少年，为什么周牧野身上透出来的气质会如此与众不同？】 她偷眼瞄了眼旁边的少年。 少年皮肤偏冷白，一双漂亮的眼睛狭长，双眼皮很深。 浓密的睫毛低低覆盖下来，衬的眼睑下的那颗泪痣，既性感又撩人。 他一点儿也不朋克。 清爽的碎发落在额前，看起来少年感十足，是那种贵气逼人的好看。 小姑娘视线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想起两个人从初识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儿，小姑娘的手摸了摸自己不受控制往上扬起的嘴角。 周牧野的目光落在网约车的车窗上，透明的玻璃窗在昏沉沉的阴天里，能清楚照映出小姑娘现在的小表情。 他微微低下眼，沉默的盯着小姑娘。 而后。 看见小姑娘不经意弯起的唇角。 莫名地就跟着笑了起来。 原来。 真的，只要看着一个人高兴。 哪怕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只要她高兴了。 他就会感到高兴。 到目的地的时候。 阮书意还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极为震撼。 她仰头看着眼前气场全开的高空蹦极，扭过头，小声说：“来这儿干什么？” “嗯？”周牧野语调稍扬，玩味道：“怎么，怕啊？” 阮书意：“”怕啊！能！不怕！吗！ 阮书意内心慌的一批，表面淡定如斯，瞅他，“激将法，真的好土。” “”周牧野侧过头看她，盯着她很不屑的小表情，乐了，“行，周哥土。” 过了几秒。 周牧野扯了扯唇角，慢吞吞道：“那不土的憨憨，能不能让我刮目相看一下？” 他表情带着明显意味的挑衅。 小姑娘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故作镇定地瞅了他一眼，“我不是很喜欢玩这种东西。” 她想说，比起刺激，我更怕死啊啊啊—— 我还差几个月才十八岁，你就已经！开始惦记着！我的！身后！事！儿！了吗！ 周牧野撇头看她，勾起了唇角，伸手握住了小姑娘手腕，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拖着她就往上走。 “来都来了，钱都交了。”周牧野语气温和又斯文，像是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拖腔带调道：“浪费可耻啊，小阮同学。” “” 阮书意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用痛不欲生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她让周牧野很斯文的牵着走到了前台。 前台接待是位小姐姐，正坐着刷着短视频，冷不丁儿来了人，抬眼一看，顿时眼睛都亮了。 “哪里来的小哥哥，长这么好看！” 前台小姐姐视线一下子落到了周牧野还略显红肿的半边脸上，登时瞪大了眼睛。 痛心疾首地看着阮书意，道：“小妹妹儿，男人是拿来疼的，哪儿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哎哟儿。”小姐姐心疼道：“恋爱有风险，要谈需谨慎啊。” 阮书意：“”拜托，您看我哪儿像个能施展暴力，对付这位爷的？ 周牧野掀了掀眼皮，看了前台小姐姐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姐，风不风险的我不知道，但我就好这口的，成不？” 阮书意：“”牛！ 小姐姐：“”您长的好看，您说的对。 走到蹦极台的时候，台面比阮书意想象中宽，比电视里看上去大挺多。 她一直以为。 蹦极台是很窄很挤人的一小片地方。 直到自己站在台上，才发觉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工作人员还在仔细着交代着注意事项，前面有一对情侣已经站在了高空台的边缘。 女生踮起脚尖吻了吻男生的唇瓣。 依依不舍的分开。 男生一把抓住女生，和她说：“这次旅行结束以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第65章 你的脸看起来，也很好亲 女生明显愣了一下。 而后。 眼眶渐渐湿润。 她用力的点点头，沙哑着嗓音，说：“谁让咱们分开都不行，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她和男友紧紧相拥，从百米高空一跃而下。 伴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在格外空旷的高空台上发出声声回响。 阮书意感动之余，透过栏杆看了一下高度，“”什么情啊爱的，顿时都烟消云散了。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啊啊啊—— 她吞了吞口水，心跳的很快。 她扭头。 看见周牧野正在很认真的检查着安全绳。 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的很温柔，问她：“憨憨，怕不怕？” “” 小姑娘对上周牧野的视线，脑子里忽然闪过很多零碎的片段。 想起他说：“别怕，周哥在。” 忽地。 心头一暖，摇摇头，说：“有周哥在，我不怕。” 周牧野表情有些愣，似乎完全没想过她会说出这句话。 而后，垂下眼，笑了：“嗯，周哥在。” 工作人员替两个人装好安全绳，厚重的绳索将两个人的距离变得亲密。 “小姑娘，待会儿怕就抱紧你男朋友啊。” 阮书意小脸一红，摇摇头，乖巧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同学。” “嗐。”工作人员指着前面，说：“刚刚跳下去那两个看见没？” 阮书意点点头。 工作人员淡定如斯，“刚刚那姑娘和我说，那是她兄弟，你看我信么。” “” 看出来了。 您不信。 并且。 指不定现在在心里怎么吐槽我口是心非呢。 准备工作完成以后。 阮书意和周牧野绑在了一起。 配上绝美的悬崖，她忽然就有种，浪迹天涯被族人抓回来，然后绑在一起抛尸的凄美感？？？ 就挺！无语！ 两人站在蹦极台边缘。 小姑娘脸贴着他的胸膛，能很清楚听得到少年胸腔里搏动的心跳声。 她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周牧野。”她声音闷闷的，贴在少年胸前，小声说：“为什么是两个人一起啊？”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红晕的脸颊，唇角莫名弯了弯，声音带着明显的引诱，道：“两个人，相互做彼此的依靠，不好吗？” “” 他哑着嗓子，又欲又撩人，“周哥害怕，待会儿憨憨可要保护好我哦。” “” 少年带着青柠香气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小姑娘脸上。 就连他的呼吸声，都仿佛带着一点点滚烫的热度，烫着阮书意的耳尖。 她不自在的扭过头。 像是有种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皮肤流进了身体里，她的心止不住轻颤了一下。 大佬害怕？？？？ 狗都不信！好！吗！ 她分明知道，大佬这是又在逗她玩呢。 可她。 还是信了。 她鼓起勇气，伸了伸手，冰凉的指尖触到大佬微热的指尖，像是让电电了一下。 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而后。 小姑娘咬了咬唇，仰着头看他，像是极为冲动的，又像是挣扎了好久的话。 终于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她说：“周牧野，你别怕，我保护你的。” 我会像你保护我一样。 保护你的。 所以。 你别怕。 周牧野垂下眼，他看着小姑娘极为认真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小姑娘是真的再给他作出某种意义上的承诺。 他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盯着小姑娘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喉结滚了滚，沉默几秒。 哑声道：“好。” 初秋的风，带着微凉的凉意。 吹拂着少年少女的衣摆，吹动了年少时，那为之怦然的第一次悸动。 阮书意的手紧紧搂着少年的腰肢，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不断升温的暧昧气氛。 在一跃而下的高空中，伴着少年低沉嗓音一并消失在风里。 他说：“憨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周哥其实，也没有家。”他嗓音低沉撩人，像是自嘲般的开口，“所以，你能不能因为我也是没人要的孩子，以后都不要再害怕不相干的人了。” 小姑娘身体迅速下降。 仿若整个心脏都从身体里撞了出来。 约几秒钟后。 安全绳突然往上反弹，持续性反反复复在空中弹跳。 小姑娘从惊恐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紧张的注视着半空中陡峭的山壁，还有虚空底下泊泊的山河。 那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像长了翅膀。 飞了起来。 她忽地抬头，对上了周牧野的视线。 他的脸在光影交错里，染上了明亮不一的光。 他长长的睫毛低低的覆盖了下来，看向小姑娘的时候，异常温柔。 小姑娘眼里有欣喜，兴奋道：“周牧野，我在飞耶，我好像鸟。” 周牧野瞥了小姑娘一眼，觉得好笑，“嗯，等鸟降落，就抓回去宰了炖汤喝。” “”阮书意瞪他，不满道，“煞风景。” 闻言。 周牧野眉梢扬起，慢悠悠道：“嗯？我都牺牲色相来陪你了，你还说我煞风景？” 小姑娘没吭声。 脸上写的清清楚楚：你就是煞风景，非常！煞！风！景！ 从虚空中回到蹦极台。 阮书意腿都软了。 站都站不直。 她刚要走，脚下一软，尖叫，“啊啊啊啊——”就要往前一摔。 周牧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小姑娘，轻轻一拉，拉进了自己怀里。 尾音稍扬，不太正经道：“嗯？还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就赶着投怀送抱了。” “” 小姑娘脸都红了，装死一般从他怀里起来。 头也不回就往前走。 太！丢！人！了！ 那人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她刚刚的行为呢。 啊啊啊啊—— 烦人。 果然。 小姑娘刚走几步。 周牧野就追了上来，懒洋洋地开了口，“怎么占了便宜就跑啊？你这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 小姑娘保持着沉默。 沉默！是！金！ 是！黄！金！ 走了几步。 那人又慢条斯理道：“啊，我生平第一次和女生这么亲密，那人居然还是个渣女。” “” 他又叹了口气，“可怜我一世清白，都让人毁了。” “” “诶。”周牧野慢悠悠道：“我以后，该怎么见人哟～” 啊啊啊啊啊—— 绿茶！都！没！他！茶！ 小姑娘脚步一顿，不想没了气势，干脆破罐子破摔，“怎么样，我就是实打实的渣女，你要！怎！么！样！！” “”周牧野瞥她一眼，让小姑娘鼓成的包子脸逗乐了，凑近她，笑道：“我要你负责，你要不要负责？” “” 小姑娘手掌抓着衣角，让他这么直勾勾盯着很不自在，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乱开玩笑。” “嗯？”周牧野愣了下，盯着小姑娘涨的通红的小脸儿，笑出声来：“憨憨害羞啦？” “” 小姑娘表情一顿，不自在的别开头，咕哝道：“我哪有。” 周牧野忽地俯身，凑近她，意味深长道：“憨憨，你知道你脸红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阮书意神色讷讷，摇摇头。 他忽地一笑，嗓音又欲又撩人，“我在想，你的脸看起来，也很好亲。” ——你的脸看起来，也很好亲。 “！” 阮书意猛地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像是被他眼底里的光吸引，连呼吸都停了一下。 他！在！瞎说八道！什么！呀！ 他！怎么！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啊啊啊啊—— 两人目光对上。 周牧野的眼眸低垂，微微弯起，他凑近小姑娘，目光缠在小姑娘红润的唇上，挪都挪不开。 阮书意下意识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红着的脸像是烫熟的苹果，磕磕绊绊，道：“周同学，你你你你不要没个正形。” 第66章 但是周哥很喜欢 周牧野似乎担心小姑娘踮着脚尖会累，十分配合小姑娘身高弯下了腰，一手抓着小姑娘手腕。 一手托着小姑娘后脑，把小姑娘圈禁在自己胸前。 那双狭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带着细碎又撩人的笑意，轻轻对着小姑娘掌心呵气。 那气息带着电流，通到连接着心脏的地方，重重的颤动了一下。 小姑娘整个人僵住，手因为慌张而缩了回来，紧紧拽着衣摆。 周牧野抬起眼皮，饶有兴致地盯着小姑娘看了好几秒，轻笑了声：“我我我我我我怎么没个正形了。” “”小姑娘被迫仰头对上大佬那双含情的眼睛，磕磕绊绊道：“你你你你，你理智一点。” “我我我我——我怎么不理智了？”周牧野压低了身子，声音又欲又撩。 “” 小姑娘的耳尖尖也让这声音烫红了。 心脏砰砰直跳，除了周围的青柠香气，再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她吞了吞口水，看着大佬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脑子里生出许许多多言情剧里面壁咚才有的片段。 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下意识说：“周周周周牧野，你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绝绝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你你你知道的～”呜呜呜——为什么我的身子都在发烫啊啊啊啊—— 这很！不合适！好！吗！ 小意意，你的！清心寡欲！呢！ 你！怎么可以！被！大佬的！美色！所！迷惑！ 呜呜呜—— 他真的长的好好看啊。 身上也是真真真的好香～ 好想，嗷呜一口咬下去—— 小意意。 打！住！你不是！色！批！ 空气有点儿凝固。 下一刻。 周牧野注意到小姑娘的窘迫。 清凉的指尖刮了刮小姑娘鼻子。 唇角弯了弯，贴着她的耳畔，声音缱绻又暧昧，道：“憨憨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 小姑娘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周牧野低笑着说：“但是周哥很喜欢。” ——但周哥很喜欢。 ——周哥很喜欢。 ——很喜欢啊啊啊啊。 “” 他的这话。 在阮书意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像是摇晃到极致的碳酸汽水，迸发出许许多多透明的小气泡。 每一个小气泡里，都装着一个笑眯眯的周牧野。 在她的世界里。 一下子炸开了花儿。 落下了，丝丝缕缕的，带着陌生的，甜意的气泡雨。 像是受到了他温柔的蛊惑。 小姑娘小脸儿爆红，连着脖颈和耳根都红透了。 她下意识别开视线，小声嘀咕，“你你你别胡说——” “开开开玩笑，不不是这样开的。”阮书意咬了咬唇，作势要推开他，软甜的嗓音低低地，“你你要在胡说，我就生气了，我我我不理你了。” “嗯？小东西，不许推开周哥。”周牧野一手圈住小姑娘，眼底里的情意很动人。 他滚了滚喉咙，声音是惯有的嚣张，“我心底里就这点儿位置，都给你了，你要不要。” “” 阮书意愣了一下。 觉得极为不可思议，哪有人这样对着另一个人说，【我心底里就这点儿位置了，你要不要。】 好像只要她说了一句，【不要。】 那人就会很狂妄的接一句，【那就扔了。】 真霸道。 真的，实在是太嚣张了。 一点儿也不温柔。 好凶！ 小姑娘瘪着嘴，让大佬一句话噎住：“” 想趁着大佬一个不注意，猫着身子想从大佬胳肢窝里跑掉。 “” 马尾辫让人从后面一把揪住。 就很像揪住了狗尾巴。 没错。 阮书意就是让人！揪住！尾巴！的！那只！狗子！ “” 小姑娘怯怯的低着头。 头顶上方响起了大佬似笑非笑的声音，问她：“去哪儿呢。” 阮书意：“”我能去哪儿？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啊啊啊—— 阮怂怂表情一顿。 扭过头，神色讷讷地看着大佬，很忍气吞声，道：“我我我去学校。”就很没骨气！ “嗯？”周牧野唇角弯了弯，凑近小姑娘，满脸痞气，在她耳边低声道：“撩了周哥就跑？” 阮书意：“” 知道了知道了！ 你又该说！我！是！渣女！了！是！ 到底是谁撩谁啊。 小姑娘粉润的唇微微嘟起来，明亮的杏眼眨啊眨，看起来又可爱又乖巧。 周牧野视线落上小姑娘泛着水光的唇上，喉结滚了滚。 就，很想亲。 他忍着心底里的冲动，挑起了眉，声音扬了扬，“走，周哥带你去学校。” 再不走。 他就真的不想做人了。 下午赶到学校的时候。 阮建国已经不在了校门口，看热闹的学生纷纷回到了教室里。 阮书意回到五班的时候，刚好赶上下午第一门考试。 她坐在座位上，恍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居然还能坐在五班第五排的座位上，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为了实践这个想法。 小阮同学甚至胆大包天的伸出了邪恶之手，朝着她的大佬同桌脸上就是恶狠狠的捏了一把。 低声问他，“你有痛感么？” “” 周牧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抬眼看她，语气很淡定，“你说呢？” 阮书意看着他脸颊上逐渐显现出来的一点红，心虚道：“我其实没用几分力，看着也不太痛。” “”周牧野目光一顿，挑着眉，道：“要不我也给你试试？” 阮书意：“”大可不必！ 周牧野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 “我错了！”小姑娘睁着圆眼，平静的表情瞬间瓦解，认怂信手拈来：“大佬求放过！”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让人逗乐了。 表情是惯有的漫不经心，他啊了一声，吊儿郎当道：“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小姑娘冲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笑容温暖又软甜。 嗓音软绵绵的很好听，她说：“要考试了，周同学你要加油哦！” 周牧野忽然有点儿愣神。 他觉得。 憨憨真的会发光。 无时不刻都在闪闪发亮那种，很明亮，很吸引人。 第67章 人生短暂，他要零分到白头 而后。 他歪了歪头，刮了刮小姑娘鼻子，“好。” 他才说完。 前桌的蒋一鸣就转头看了过来，表情一言难尽：“哥哥，本来我看你俩还挺和谐，不想搞破坏的，但你刚刚那声好，差点把哥们儿我一身鸡皮疙瘩都抖落了下来。” “你能不能别欺骗好学生啊。”蒋一鸣欠儿欠儿对阮书意说，“阮同学，你知不知道，咱们周哥最远大的理想是什么？” 阮书意好奇道，“是什么？” “人生短暂。”蒋一鸣说：“他要零分到白头。” 周牧野：“” 这话一出。 阮书意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周牧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唇角是忍也忍不住的往上扬。 她举手对着大佬的头发比比划划，道：“周哥，你有熟悉的托尼老师吗？” 周牧野：“” 小姑娘嘴角带着笑，又说：“要是没有的话，这边小阮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周牧野：“” “哈哈哈哈——”蒋一鸣忍笑到肩膀一颤一颤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周哥其实真白了头，也是挺帅的哈——” “” 周牧野额角一跳，抬脚就是一踹，踹在蒋一鸣凳腿儿上，冷清清道：“滚。” 邹和抱着试卷走进来。 一眼看见了第五排的阮书意，点点头，让班长把卷子分发下去。 温和的提醒：“同学们，别紧张，拿出平常心来，老师相信你们个个都是最棒的。” 这话说的太随和。 没有掀起浪花儿。 邹和又看了眼周牧野和蒋一鸣，问：“周牧野，蒋一鸣，你们两个待会儿安静点，别影响他人。” 言外之意：别影响了阮同学。 周牧野挑眉，语气是一贯的嚣张，“老邹，班里目前最不安静的人就是你了。” 此话一出。 班里一阵哄笑。 邹和瞪了他一眼，“别没大没小的，好好考试！” 蒋一鸣拿到卷子。 转头看了眼大佬。 大佬拿着粉色的星星铅笔，坐有坐姿，居然！真的！在！看！题！ “周哥。”蒋一鸣小声叨叨：“真考啊？” 闻声。 阮书意撇头看着周牧野。 周牧野侧着身子，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眼神落在小姑娘身上，慢条斯理地回答：“考啊。” “” 蒋一鸣顺着大佬目光看了眼小阮同学。 秒懂！ 什么是！爱！情！ 这就是爱情！好！吗！ 单身狗小蒋默默叹了口气，和考卷上的题目干瞪眼，想，【说好一起零分到白头，哥哥偏偏要焗油。】 诶～ 人间！不！值！得！ 蒋一鸣盯着卷面看了好几分钟。 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下来。 往后靠了靠。 扔了个小纸团扔到阮书意桌面上。 阮书意正写着选择题，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团扔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打开。 看见了和蒋一鸣很配的字体，堪称：飞龙画凤。 蒋一鸣：【小阮小阮，给我一下选择题的答案呗。a敲一下桌子，b敲两下，c敲三下。从第一题开始，敲完一题可以点一下蒋哥的背，蒋哥给你投射爱的光波，biubiubiu～】 “” 阮书意看了眼做完一大半的题目。 在正直和作弊之间天人交战。 下一秒。 手里的小纸团让人抽走。 周牧野看了眼小纸团上的内容，眉角一跳，“爱的光波？” “biubiubiu？” “呵～”周牧野踢了一脚蒋一鸣，“想死就明说。” 蒋一鸣：“” 他可怜巴巴的叹了口气，吐槽：“选择题选不来啊。” 周牧野扬眉，语气嚣张：“选不来就选c。” 蒋一鸣：“”我真的会谢谢你。 阮书意忍了忍，用笔头轻轻戳了一下蒋一鸣，软甜的声音绵绵的，她小小声说：“周哥说的是对的，不会的可以选c。” 小姑娘没有做过弊。 心跳的特别快。 很心虚的观看四周，提醒他，“不行的话，你看哪个答案比较长，就选哪个。” 蒋一鸣登时眼睛就亮了，声音都轻快起来，“小阮，我是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 周牧野听着小姑娘和蒋一鸣讲悄悄话。 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她怎么对别人都这么好呢？ 大佬手里捏着铅笔，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敲了敲阮书意桌面，掀了掀眼皮，酸溜溜道：“憨憨，也给我解解题呗。” 阮书意转过头，看见大佬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盯着自己。 皱了皱眉，奶凶奶凶，道：“好好答题，还想不想吃章鱼小丸子了？” 周牧野：“”我这是让人凶了？ 小姑娘瞪着眼睛看他，样子就，呆萌呆萌的？ 他起了逗小姑娘的心思。 刚要伸手去捏小姑娘下巴。 台上邹和火眼精金一眼瞄到，抬手就是一个粉笔头“咻咻咻——”飞了过去。 正中大佬眉心。 “嘛呢嘛呢嘛呢！”邹和满脸严肃：“难得好好考个试，就不能正儿八经点？你是不是就指着阮同学给你卷子抄？” “周牧野！”邹和叹了口气，苦口婆心，“未来掌握在你手上，你得握紧来，别让沙子都漏干净咯！” 周牧野：“”我又不是沙漏！ 阮书意瞧见大佬眉心那点儿白。 扑哧一声。 笑了出来。 怕自己笑声影响别人。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捂着嘴，憋着笑，时不时发出几声难掩的，细碎的笑声。 小肩膀一颤一颤的。 周牧野挑眉看她，莫名地，唇角弯了弯，也跟着笑了起来。 任言坐在前前桌。 后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感觉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了。 大佬让小同桌凶了。 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 大佬让老邹给砸粉笔头了。 居然也一点儿也不生气。 还笑的像个隔壁村里的王二傻子似的，就很让人三观尽碎。 这还是他心目中那个不苟言笑。 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大佬么？ 大佬逐渐变得亲和起来了，怎么回事儿？ 他用笔头戳了戳池雨初的手臂，挑了挑眉，“听见了吗？周哥在笑。” “听见了听见了。”池雨初正在和最后那道题作斗争，语气很敷衍：“没听过大佬笑啊？烦人精。” “” 第68章 憨憨要请我喝奶茶 烦人精任言缓了下，又说：“周哥是不是真的喜欢阮同学啊？” 池雨初手中的笔一顿。 扭头像看智障一眼看了任言一眼，分析道：“今早那个神经病来闹，是有人在走廊里说了？” 任言不明白，她好好地提早上那件事儿干什么。 但。 还是很乖顺的点点头。 池雨初又说：“你听见了什么反应？” 任言回忆了一下。 早上考完试，好不容易可以直奔食堂的时候，听见了学妹们用很不堪的词汇形容阮同学和周哥。 他脑子里的那些大鱼大肉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剩下了发不完的火儿。 他怕大佬是一回事儿。 他磕大佬和阮同学cp是一回事儿。 但他自始至终，都有自己的立场。 他是五班的人。 生是五班的人。 死是五班的魂儿。 当即一股脑冲过去，就指着小学妹脑门儿大骂：“有没有教养，有没有？？？” 然后。 他就冲进了教室，把这件事儿和蒋一鸣说了。 蒋一鸣一拍桌子就要冲出去。 池雨初和温尔雅正在讨论错题。 也站了起来。 才有了午间校门口那么一闹腾。 事后。 蒋一鸣和他甚至抱团，坐在教室里悲伤了好久。 任言：“我本来还想着趁高中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没看见我骂学妹的时候，她们那表情。” “呜呜呜——”任言很悲伤：“我亲手葬送了我高中三年的桃花运儿。” “我懂你。”蒋一鸣点点头：“呜呜呜～作为周哥最亲密的兄弟，我的桃花就从没长在我头上过。” 两个人互相看了眼。 叹口气。 别说恋爱了。 早上他骂学妹这件事儿在一中已经传开了，现在他成了狗见了都嫌的高二学长。 任言回忆起那段悲伤的故事，心里依旧是拔凉拔凉的。 他叹了口气，又问：“这个和早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池雨初很淡定：“我认为，我们五班的团结意识还是很强的！小阮同学现在身心受创，周哥关心她本来就没毛病啊。” 任言：“”我居然觉得她说的对？ “要不是怕伤到了阮同学。”池雨初满眼心疼，低声道：“我也想去安慰安慰她。” 任言：“”好像是这个理？ “蒋一鸣不是说。”池雨初顿了顿，道：“周哥不让咱们在阮同学面前提那件事儿，兴许就是怕阮同学伤心呢。” 任言：“”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八卦之心感到羞耻啊？ “总之。”池雨初作出总结：“喜不喜欢这事儿还不能下定论！但是，周哥肯定也和咱们一样，是五班非常团结的一员。” “原来如此。”任言大彻大悟，“懂了。” 下午两门考完。 已经傍晚。 阮书意发现了，周牧野今天特别乖，一整个下午都坐在旁边奋笔疾书，和试卷作斗争。 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好像突然就顿悟了，爱上了学习，迷上了考卷。 她很欣慰。 边收拾着东西边说：“周哥，不管考的怎么样，你学习的态度是很值得表扬的。” 周牧野抬起眼看她，懒着嗓音，问：“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 小姑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很老实道：“我还没想出来。” 周牧野也不恼，眼睑下的泪痣又性感又撩人，嘴角翘了起来，“奶茶呢？” “” 大佬都自个儿提了。 阮怂怂哪敢拒绝。 她点点头，满脸乖，“行，等会儿我去给你买。” 周牧野低笑着，慢悠悠道：“那我等你。” 阮书意眨了下眼，动作加快了些，“好。” 蒋一鸣把东西整理好，转过头来，问：“周哥，开黑去？” 周牧野眼皮一抬，很冷漠：“没空。” “？” 蒋一鸣：“你能有啥事儿？” 周牧野抬手，点了点小姑娘桌子，拖着调子，道：“憨憨要请我喝奶茶。” 蒋一鸣：“” 我闻到了什么味道？ 是恋爱的！酸！臭！味！ 蒋一鸣干脆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扭过头来，两眼亮晶晶看着阮书意，道：“小阮小阮，你介不介意给蒋哥买杯奶茶？” 周牧野：“” 阮书意拉上书包拉链，“啊”了声，抬头，让蒋一鸣眼里的光晃到了眼睛。 很乖巧的点点头，乖甜乖甜的，“当然可以啊。” 周牧野：“” 蒋一鸣笑的很嚣张，扬起眉看了眼满脸臭屁的周哥，很得瑟：“哎哟，小阮也要请我喝奶茶。” 周牧野：“” “你又不喝奶茶，去干什么。”他黑着一张脸，目光落在蒋一鸣身上，眯了眯眼，危险又冷漠，“我家憨憨说了，浪费可耻，你就是可耻的那一类。” 蒋一鸣：“” 我怎么就可耻了？ 还有。 怎么就你家的了——到底是谁给你认证的？？？？ 为了自己人身安全着想。 小蒋同学很识时务，轻咳一声，“小阮，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还是不去了。”我怕我去了，会性命不保。 阮书意整理好书包，站起来，“怎么又不去了？” 周牧野很自然的从她手里接过来，慢吞吞道：“人不想去，干嘛勉强他。” 阮书意：“那行。” 阮书意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那下次，等你有空的时候咱们在一起喝奶茶。” 小姑娘特别乖。 看起来软糯糯的。 那一瞬间。 蒋一鸣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周哥为什么会喜欢上阮书意，这么软糯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啊啊啊啊—— 他点点头，很用力地保证：“下次，下次蒋哥请你喝奶茶。” “好。”阮书意笑起来，小小的梨涡露出来，又萌又可爱，“那我先走了，蒋同学再见啊。” “诶！”蒋一鸣点点头，“再见。” “再什么见，啰嗦死了。”周牧野揪着小姑娘马尾辫就往外走，“又不是见不着了，至于么。” 蒋一鸣：“”山西老陈醋都没您酸！ 阮书意：“能不能别揪我辫子，好像揪狗尾巴。” “谁说你是狗？” “你揪我辫子，我就很像狗子。” “那你汪给周哥听听？” 阮书意：“”我能不能飙句脏话？ “” 第69章 我会成为一名很出色的人 从教室里出来。 就撞上了匆匆忙忙的邹和，邹和一见阮书意还没走，立马喊她：“阮书意，和我去一趟办公室。” 小姑娘愣了一下，满脸乖，礼貌道：“好的，邹老师。” 周牧野站在小姑娘旁边，一手挎着小姑娘的书包，吊儿郎当的，问：“老邹，喊她干嘛啊。这是放学时间了。” “”邹和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周牧野，“去你的，哪儿都有你。” 办公室。 邹和坐在办公桌前，小姑娘很乖巧的站在他对面，他叹了口气。 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阮同学，你家里那个情况，我刚联系了一下宜城一中老师了解差不多了。” 阮书意手抓着衣摆，听见‘家里情况’的时候，心口一窒，连呼吸都忘了。 像是有把小刀在她心上割了一下。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邹和。 邹和性格好，脾气秉性都是极好的。 但。 不妨碍。 阮书意心里很自卑的念头冒出来：【邹老师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也觉得我就是很烂的人？】 小姑娘低垂着头，沉默了下来。 垂死挣扎了半天，才讷讷道：“邹老师，我” 她想说：【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可不可以不要让同学知道，可不可以替我瞒下来。】 可她说不出口。 她知道她的要求很无理。 所以说不出口。 沉默是她唯一能够给予邹和的反应。 她见过太多太多，那些因为阮建国，就避开她，甚至诋毁她和许清的人了。 是她。 是她阮书意，以为过了两个月快乐的短暂时光。 就得意忘了形。 以为。 她终于走出了泥泞。 以为。 她也是站在光里面的人了。 挂在办公室正中央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在走着。 像是阮书意等待审判的警钟。 滴答滴答—— 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而后。 她听见，邹和叹了口气。 椅子滋啦一声，尖锐的挪动声。 邹和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小姑娘面前，伸手拍了拍小姑娘肩膀。 眼底里都是心疼。 他语速很慢，温吞吞的和他性格很一样。 他说：“阮同学，从前不管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我都希望，那都是从前了。” 小姑娘倏地抬起头来。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眨了眨眼，茫然的看着邹和。 邹和摸了摸鼻子，表情有点儿不自在，温和道：“每个人的出生，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但是，你的人生，未来要过成什么样的日子，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一定是只有你能决定的。” “今天你父亲来学校，提出让你休学，说你是偷摸着跑出来的。”邹和叹了口气，胸口像是让人塞满了浸湿的棉花，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他说：“休学是需要学生本人同意签字的。我猜你来这一趟一定不会打算半途而废的。休学的事情，我替你拒绝了你父亲的提议，我不清楚后续他会不会继续骚扰你的生活。但是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也希望，你能保持着这份正直的心，继续勇敢走下去。”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去。 明亮的月亮缓缓升到了高空。 在漆黑的夜空中，闪闪发着光，像是永不停歇的，用力的发着光。 小姑娘心底里一直极为自卑的一面，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曝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而后。 被面前这个叫邹和的老师，用很温柔，又很温和的语气。 一点。 一点儿。 给那破败不堪的童年，修补上了一小截很不起眼，但很漂亮的补丁。 心，让人灌了许许多多暖流进来。 一下子。 这个世界。 都仿佛不那么冰冷了。 阮书意从小就断绝了许多亲戚往来，那些人惧阮建国，怕惹上阮建国。 连带着她一起讨厌上了。 除了许清。 她还从未感受过，原来长辈是可以这样，充满亲和力，又让人感到很舒服的存在。 阮书意有点儿失神，拽着衣摆的手不停的发着抖。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湿润，瓮声瓮气地感谢：“谢谢您，邹老师！我会努力成为很好的人。还有，我真的很想好好读书，靠知识改变我的人生。” “嗯。”邹和很欣慰，“你能这么想是好事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努力去帮你的。” 小姑娘听着，心里的浪花一波又一波涌上来，感动之余。 她点点头，“您大概不知道，得到您这份肯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阮书意鼻音很重，指尖剧烈地发着颤，她沙哑着嗓音，说：“我会努力争取拿到保送名额，将来成为一名出色的人。绝不辜负您的期待和认可。” “阮同学。” 阮书意抬眸，漂亮又水润的眼底染上氤氲的雾气。 邹和一笑，笑起来和蔼又可亲，他依旧温吞吞的，说：“你不需要像我承诺和保证，你这一生，最不该辜负的人，应该是你自己。” 话音落下。 阮书意神色一顿。 沉默几秒。 小姑娘的眼里染上璀璨的光，亮晶晶的很夺目，她很认真，道：“嗯，我会成为我最想成为的那一类人，并朝着我希望的目标，一直努力下去。” 瞅！瞅！ 瞅瞅，什么叫好学生？？？ 这！可不就是！好学生！该有的！样子！么！ 太令人感动了。 完全不需要担心她的学习以外，她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你，“老师，我会成为一名很出色的人。” 邹和突然就觉得。 为什么要成为人民教师？ 不就是为了看着这些孩子们，一步一个脚印，在成长的过程中，扶她一把，拉他一下，让他们能更好的成长么。 辛苦？ 辛苦算什么？ 比起看着他们长大，那就不是事儿。 “行。”邹和很满意，“你能这么打算，老师很高兴，回。” 阮书意眼眶微红，很礼貌的朝着邹和鞠了个躬，乖甜乖甜，道：“那我先走了。” “行。” 邹和看着小姑娘往外走，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件事儿，喊道：“等一下，还有个事儿。” 阮书意停下脚步，疑惑的抬头。 邹和欲言又止。 烦恼的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就是，青春期的孩子嘛。年轻气盛，邹老师懂。” 阮书意：“？” 第70章 早恋，只会影响我学习的进度 邹和叹了口气，“本来该于老师和你谈，毕竟你们都女孩子。” 想着。 邹和抱怨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谁约了她，就急匆匆的走了！真没责任心。” “” 阮书意见邹和吞吞吐吐，嗓音脆脆甜甜的，又乖又懂事，“您有话直说，我都能听。” 邹和很艰难的挠了挠脑袋，想起了中午路过走廊的时候。 听见学生交头接耳的议论。 “你听说了吗，周哥谈恋爱了。” “？” “不是，哪个周哥啊？” 邹和瞧了眼小朋友，心说，多大点年纪啊？就哥不哥的。 下一秒。 又听见人说：“还能是谁，高二五班那位，我们一中能有几个周哥啊。” “我操，谁啊，谁那么有本事摘下这颗高岭之花。” 周牧野？ 邹和呵笑一声，想，【周牧野能谈恋爱？母猪都能爬上树了！好！！】 真是。 现在孩子尽瞎说。 原本他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就要往前走。 偏偏那人提了一嘴，“还能是谁啊，阮书意啊，周哥的小同桌。” “我操，真的假的，我就说周哥对人不一样。真的，你没看见中午人家找阮同学麻烦，周哥那豁出命的样子。” “不是喜欢，我直播！吃！屎！” 也许是末尾那句，【不是喜欢，我直播吃屎。】威力太大。 都能吃屎了。 那多少得有几分真。 总不能是空穴来风。 他又急匆匆找了一遍五班学生，挨个问了问。 发现。 周牧野对阮同学的确不一般。 邹和心里！警！铃！大！作！ 那可不成。 阮书意可是他班里的金字招牌，保不齐不久的将来，就是要保送到魔都和帝都学府的高等生。 谈恋爱嘛。 他也不是老顽固，不能理解。 谁的青春不热烈啊。 不热烈的青春。 算什么青春。 晚两年。 晚两年也好啊。 邹和像个愁断了肠子的老父亲，唉声叹气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逮着了于美丽，想着说，女生之间交流比较比较方便。 就和于美丽说了这件事儿。 于美丽一听和阮书意有关，也很爽快，立马答应：“成，我放学了就找阮书意谈谈。你从周牧野下手，我们兵分两头，双面夹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会儿。 邹和还想，语文老师到底是语文老师。 句句不离成语。 职业病挺重？ 他笑呵呵的点头，“成，你把这事儿搁心上，别给忘了。” 于美丽当即拍桌子，“老邹！孩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看他们就像看自家娃儿一样，你能懂一个老母亲的心？” “”他不懂，但不妨碍他很感动啊啊啊啊—— “行。”邹和百感交集，道：“有你这话就够了。” 然后。 临近放学，他坐在办公室里，用手机打开度娘，在网上搜着，各种关于早恋该怎么心理疏导的话术。 就听见了于美丽接了个电话。 她嗓门儿大。 又是个直肠子。 于美丽先是冲着电话里的人囔囔：“我没空啊，得加班，我班里有事儿。” 邹和多看了她一眼，心里夸赞，【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重的责任心，不错不错。】 下一秒。 就听见于美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嘿儿。”她似乎很激动，从椅子上拎起了包，对着电话里叫骂道：“那傻逼玩意儿敢对你动手？老娘这就过去，老娘今天不劈了他，他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混蛋玩意儿。” “” 邹和看着人风风火火出了办公室。 后知后觉要追上去。 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很重的回音，“让他别走，老娘连他第三生命都给割了，傻逼玩意儿，操了！不给他整点厉害的，他都不知道传统历史里为什么有太监！” ——老娘连他第三生命都给割了。 ——他都不知道传统历史里为什么有太监。 邹和：“” 邹和心神俱震，默默看了眼自己的第三生命。 突然有点凉飕飕的。 邹和独自站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哪儿还有什么于老师于美丽。 整个办公室里。 就只有他一个人独自背上了疏导两个孩子的重任。 “…” 到底还是年轻哪！ 邹和想：【得，自个儿当得了爹，也能当娘。】 勇往直前就对了！ 邹和看着面前很乖巧的小姑娘，一往无前得心情突然刹了车。 在心里暗自吐槽了句：【于美丽，我盼着你四十岁，依旧母胎单身！呜～】 邹和车轱辘的话在脑子里滚了好几圈儿。 纠结了老半天。 才很委婉的，试探性地问：“就是，你也知道，周牧野这个人。” 阮书意点点头，登时瞪圆了眼睛，以为大佬又犯什么事儿了。 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就先替人辩解上了，“周同学不是大家看的那样，真的。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事儿，我替他向您道歉。” 小姑娘模样很认真，语气带点儿急迫，“是又有人说周牧野了吗？邹老师，他已经有在好好学习了，我保证！保证他不止会好好学习，以后也不会打架的。” 邹和：“”我还什么都没说哪，你怎么就急着给人道上歉了。 邹和的表情微微发苦，心里拔凉拔凉的。 从小姑娘表情上来判断。 八九不离十了。 他心里苦滋滋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都还没提什么事儿呢，小姑娘急的就要掉眼泪了。 “” 小姑娘生怕邹和不信似的，急着上前就要去抓邹和的手臂，“邹老师——” 与此同时。 办公室门突然让人从外面推开了。 周牧野的身影笼罩在月光之下，泛着浅浅的光。 少年身形挺拔，浓密的睫毛在眼底覆下一层浅浅的阴影，泪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撩人，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着。 他走了进来。 走到邹和面前，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冷清清的，说：“老邹儿，你放心，在她毕业前，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邹和：“”这娃儿咋这么会来事儿呢？ 空气沉寂几秒。 周牧野和邹和就这么干站着，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后。 邹和猛地回过神来，指着周牧野，瞪大了眼睛：“你一直站在门口？” 周牧野扬眉，语气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 人民教师。 很佛系的人民教师，邹和同志。 居然生平第一次有种，躲在人背后说人闲话，被抓包的羞耻感。 他安静了几秒钟。 秉着。 只要我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着周牧野乐呵呵道：“你有分寸就行。”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说，没错！我就是让你别招惹阮同学？？？？ 下一秒。 邹和就听见了，周牧野淡定如斯的一挑眉，说：“早恋，只会影响我学习的进度。” “” 学习？ 您眼里居然还有学习哪？ 邹和简直很想冷笑一声。 又觉得很不符合自己一贯温和的性子。 忍了忍。 想，聪明如周牧野，一眼就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所以。 这人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呢。 可他一点儿也没有定心！的！感觉！ 他挠了挠头，叹道：“行，也没别的事儿了，你们回。” “得。”周牧野挑眉，“走了。” 大佬若无其事地进来，又若无其事往外走。 走了几步。 转头。 视线落在呆呆的阮书意身上，漫不经心道：“怎么，欠我的奶茶是打算赖账了？” 阮书意：“” 第71章 宝贝女儿，真让我好找啊。 嘉城正值高峰期，街边商店橱窗早早亮了灯。 剔透的照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偌大的玻璃橱窗前，是少年少女青春正好的身影。 他们的背面。 是车道上星星点点蜿蜒如河川的车灯。 有风轻轻吹过，拂起小姑娘额前的碎发，她悄悄地打量着身旁的人。 修长。 挺拔。 俊朗。 又贵气。 穿着黑色薄外套，拉链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t还有若影若现的锁骨。 往上。 是少年性感的喉结和菱角分明的下颚线。 以及。 那红润又饱满的薄唇，和那双狭长又诱人的眼睛，眼睑下的泪痣勾勒出几分撩人的气息。 小姑娘吞了吞口水，抿了抿唇，想，【周牧野，长的真的好好看啊。】 这么好看的人，以后会不会有女朋友？ 他对女朋友。 是温柔，是霸道，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小姑娘眼珠骨碌碌转了圈，想，【肯定是很细腻的小温柔，大佬的内心里可是藏着个很细节的小家伙。】 想起他刚刚和邹和说：“早恋，只会影响我学习的进度。” 早恋？ 他有喜欢的人了，所以邹和才会这么问他吗？ 想到他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人，付出所有的心思，小姑娘的心情有点儿堵，有点儿涩涩的。 “周哥那么好看啊？”小姑娘偷看的行为，落入周牧野眼底，他侧头看小姑娘，好笑道：“一直盯着周哥，怎么，看上周哥这张脸了？还是看上周哥这个人了？” “”小姑娘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头，抿了抿唇，咕哝道：“谁看你了，自不自恋啊。” 周牧野唇角弯起浅浅的幅度，眼睑下的泪痣在月色下很迷人。 他神色散漫，轻笑道：“嗯，要你长我这么好看，也能这么‘自恋’。” 阮书意：“”要脸不要？要不要脸，要！不！要！ 怎么能有人真的，自大！到！周牧野！这种！地！步！绝！了！ 小姑娘讷讷的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小声叨叨：“也没觉得你多好看啊。”才！怪！ “哦。”周牧野语气懒洋洋的，“可能。” “” 顺着巷子走到尾，落入眼帘的是和嘉城繁华不同的烟火气。 小小的居民楼里亮着橘黄色的灯光。 时不时有人带着欢声笑语从旁走过。 孩子们抱着篮球，你追我赶的还在讨论着动漫追到了那一集，作业有没有写完。 阮书意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脆脆甜甜的说：“周牧野，我到家了，你也赶紧回去。” “嗯。” 他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挂在小姑娘身上，揉了揉小姑娘脑袋，嘴角弯弯的，“回去。” 阮书意顿了下。 把书包背好，小幅度的点点头，“你也快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得了。”周牧野忍不住笑出声，“怎么跟个老姑娘一样，管七管八的。” “” 老姑娘？ 老，姑娘？？？ 阮书意心情很郁闷，不满的努了努嘴，鼓着腮帮子瞪他，凶巴巴道：“你才老头子呢，说别人的人就是说你自己。” 说完。 小姑娘气乎乎的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 又停了下来。 转身。 看见周老头还站在那呢。 “喂。”小姑娘气鼓鼓地说：“周老头，你家在哪啊？会不会很远？” “”周牧野眼睫微动，半开玩笑，道：“周哥没家，憨憨要不要收留我一下下？” “” 说！谎！ 阮书意咬了咬唇，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会有人没有家的，你正经点行不行。” “啧。”周牧野戏虐道：“真没家。” 小姑娘懒得和他说下去，抓着书包背带的手紧了紧，闷闷道：“周牧野，说谎话会长长鼻子的。” “所以。”她一本正经道：“别说谎！小心你长长鼻子。” “” 楼道里灯光不太明亮，带着微弱的橙黄色光晕，洒落在小姑娘身上。 他看见小姑娘气乎乎的鼓着腮帮子。 瞅他的时候，奶凶奶凶的。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啊眨，长长的睫毛伴着眨眼睛的动作扇啊扇。 一下。 又一下。 落入周老头眼里。 周老头抿了抿唇，想，【操了，憨憨的唇水嘟嘟的，真他妈想亲。】 “成。”周牧野按耐住心里的冲动，垂眸，懒洋洋道：“可能周哥明天就有家了。” “” 什么毛病？？？？ 算了。 勿生气！ 小姑娘抿了抿唇，还是很有礼貌的朝着周牧野挥了挥手，甜甜一笑，“周牧野，明天见。” “嗯。”周牧野温和道：“明天见。” 等周牧野走远。 小姑娘才转身继续往楼道里走。 楼道感应灯不太灵。 有时很亮。 有时忽明忽暗。 小姑娘走到了拐角处，正要抬脚往上，突然发现家门口蹲着一个男人。 她下意识抓紧了书包背带，心脏提了起来。 朦胧的视线里，她看不大清男人的面貌，却闻得出来那刻在骨子里对气味的敏感和恐惧。 “你，你是谁？”小姑娘紧张到手心冒汗，往上走了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你挡着我了。” 空气仿佛凝固。 下一秒。 感应灯的光亮又恢复了正常，那人的全貌露了出来。 那人扶着墙壁，慢悠悠的起了身，打了个酒嗝，哈哈一笑，亲昵的喊她：“宝贝女儿，真让我好找啊。” “” 阮书意心里咯噔一下，僵在了原地。 阮建国扶着墙壁缓缓的站直了身子，泛着精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压着怒气，道：“阮书意，谁给你的胆子从宜城过来的？” 他一步一步朝阮书意走来。 阮书意僵硬的站在原地，极强的恐惧感浮上心头，沉默的看着他，身体止不住的发着抖。 阮建国往前走了几步，“和爸爸说说，谁让你来的？” 他走到小姑娘面前，压低了嗓音，说：“还敢和别的野男人鬼混了，嗯？” 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楼道里发出回响。 那力道十成十，小姑娘让人打的头往一旁斜了斜。 阮书意脑子嗡地一下。 紧咬住唇，脸上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灼伤感，让她不敢抗拒眼前的男人。 男人指着小姑娘额头，压着火气，道：“我问你，要不要退学？” ——我问你，要不要退学。 阮书意生来怕他，惧他，视他如洪水猛兽，能避则避，能软就软。 唯独，念书是她唯一的信念。 “我不退。”她硬着头皮看阮建国，声音仍发着颤，一字一顿，“就算你问一百遍，哪怕你打死我，我也不要退学，不和你回宜城！” 第72章 妈妈永远爱她，直至死亡 阮建国大概没料到小姑娘会这么坚决。 先是愣了一下。 而后。 阮建国的脸涨得通红，看起来怒不可竭。 像是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遭到了践踏和轻蔑，借着酒意，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涌。 抬手揪住小姑娘绑的非常漂亮的马尾辫，用力一扯，往墙上一撞。 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一种宣泄。 “你既然那么想死，老子就成全你。”阮建国怒吼道：“我还不信了，老子治不了你。” 巴掌落在脸上。 长发像是多余长出来的，被人用作方便撞击的一种利器。 小姑娘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在火中炙烤，头部传来沉闷的痛感，视线都渐渐开始涣散，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她依然保持着生命里最后的倔强。 鲜血伴着唾液一并吐了出来。 她因为疼痛而变得麻木的神经，反而刺激了她。 她眼白里充斥着血丝，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阮建国，像是看一件死物。 她双手扶着楼道拐角的扶手。 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尽量让自己不要倒下，吐出微弱的一句反抗，“我要告你，告你故意伤害罪，除非我死，否则我决不让你好活，我要，我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是小姑娘朦胧的意识里，最后的信念。 后来。 她听见了熟悉的救护车声音，滴嘟滴嘟滴嘟—— 四周似乎变得很嘈杂。 所有的人都乱成了一团。 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凑了过来，聚在楼道口，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咋回事儿啊？” “我刚听见点儿声响，也没听见小姑娘哭啊，咋就看起来奄奄一息了。” 老人拼命儿往救护车中央挤，“哎呀，好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忍得下心下手啊。” “真是造孽啊，谁打的啊？” 周围的人左右观看。 人群中已经没有了阮建国的身影。 只剩下医生护士拖着担架抬着小姑娘上了车。 救护车的灯光刺眼。 鸣笛声尖厉。 阮书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梦见了许清。 梦见了逼仄的安置房里，许清微弱细小的声音对她说：“阮阮，别出声。” 母亲把棉被厚厚的裹住了女孩儿的身体，往她耳朵上塞满了棉花。 作出一个“嘘”地动作。 转身离开。 合上的房门透出一点光亮，一星半点的光从黑暗中拉出一条长长的虚影。 阮书意从温暖安全的床上悄悄地下了床。 拔掉了塞在耳朵里的棉花。 透过房门的缝隙，看见了许清对阮建国的臣服和哀求。 她说：“能不能小声点，阮阮明天还要上学。” 她说：“能不能不要让阮阮看见，不要让她听见。” 而后。 阮建国从厨房里拿起了平日里切菜的菜刀，架在了许清脖子上，又凶又狠，道：“你是不是要离婚？是不是要走？” 听到离婚。 许清像是铁了心似的，仰起头看他，已经不惧怕了死亡。 “是。”她说：“我要带走女儿，我哪怕去捡破烂，是要饭，也要带走阮阮。” 雄狮终究暴怒。 提起刀劈了下去，许清脖颈上染上一片红。 阮书意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涌。 她冲了出去，抱住了许清，冲着阮建国声嘶力竭，道：“你放妈妈走，放妈妈走。” “不要再打她了。” 小姑娘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许清的手臂上。 带着灼热的温度。 烫的她身体一缩。 她抱着小姑娘，十分温柔，“妈妈不走，有你在，妈妈哪儿也不去。” 病房的墙壁泛着冷白的光，各色仪器嘀嘀作响，药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庄斯宜从窗口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小姑娘床侧。 看着小姑娘明媚又漂亮的小脸上，青紫交错，眼眶发酸。 她伸出手，握住小姑娘冰凉的手，轻声说：“软软不怕，你看，是谁来看你了。” “是妈妈。”庄斯宜软声道，“姨娘来看你了。” 空气里的安静越发压抑。 许清从宜城赶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儿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小宜。”许清更咽着咬住唇，努力忍下所有的悲声，道：“告诉软软，妈妈永远爱她，直至死亡。” 庄斯宜微怔，点点头，“好，软软知道的。” 许清看了眼小姑娘，摇摇头。 你永远不会明白。 当一个青春正好的少女，步入了婚姻。 熬过了生死。 成为了母亲。 那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那个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看着她一步一步长大。 朝着自己喊出了第一声，“妈妈”。 看着她离开自己，进入了校园。 看着她。 成为越来越好的人。 是一位母亲。 毕生的事业。 是一生，只一次，永不后悔的付出。 许清其实很爱哭，十几岁的时候，她也是个小哭包，摔一下也哭，碰一下也哭。 就连有人躲在门后，吓她一下，她也哭。 后来。 她生了阮书意。 渐渐从小女孩锐变成了稳重的女人，凭空生出一身的铠甲。 她就不哭了。 许清站在病床前，弯了弯腰，捧着小姑娘的脸，和她隔着氧气罩，温柔的吻了吻小姑娘额头。 话音里带着极深的疲惫感，低着头，说：“从今往后，我的软软是天上飞的那只鸟儿，没有猎手，没有弓箭，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 “妈妈啊。”她很轻的笑了一声，“妈妈会永远看着你，所以，你永远别怕。” 她替小姑娘掖了掖被角。 转头。 表情很淡，很若无其事地对庄斯宜说：“小宜，软软就麻烦你了。” 庄斯宜摇摇头，很深的自责在她心间盘旋，“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不是你的错。”许清声音很平静，“我该回去了，以后，软软就麻烦你了。” 庄斯宜以为，许清出来太久，回去会不安全。 没作多想。 起身从床头拿起包，“姨娘，我送送你。” “不了。”许清放在身侧的手有些抖，不太自然别过头，“别送了，陪软软。” 反正。 再也不会有阮建国了。 她走到病房门口，打开了病房门，万分不舍的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手指抖的更厉害了。 她死死咬住唇，无论多竭力克制都没有用。 对不起。 宝贝，对不起。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我擅自作了主，才带你来了这世上，是我自私又任性，才让你平白受了十七年的苦。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当面说再见。 我怕我忍不住会哭。 真的。 对不起。 妈妈犯的错。 妈妈会亲手，亲手把这个错误努力纠正过来。 以后。 我的女儿。 会永远站在光里。 永永远远发着光。 如果。 有个人。 让许清生出了一身铠甲。 那个人。 就会成为许清的软肋。 那条软肋。 随便轻轻一敲，也会要了她的命，让她痛不欲生。 【作者题外话】：写到这里的时候。 我坐在屏幕前哭，想起了好多事儿。 一股脑的就哭出来了。 故事永远通过文字的美化，来过滤到真实中更残忍的事情。 希望那位母亲， 现在也很安好。 第73章 大郎，莲莲喂你吃药了 出了医院大门。 许清藏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胸口堵的厉害，连呼吸都困难，她扶着墙边边一直滑到了地上。 “是我害了软软，是我害了她。” 尽管许清无数次想离开，想带阮书意离开。 还是会因为阮建国事后的苦苦哀求又一次次心软。 然后不断催眠自己，为了给软软一个健康的家庭，还是要熬下去。 她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像流不尽的长河，“我还是太怯弱了，懦弱到差点亲手害死了我的女儿。” 许清手握成拳。 一拳。 又一拳。 重重的捶打着胸口。 她再也不能心软了。 对于阮建国。 再也不能心软了。 许清瘫软地坐在地上，女儿躺在病床上的画面太刻骨铭心，心痛到让她生出某种豁出去的信念来。 她瘫在地上。 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用了好多年的手机，拨通了阮建国的电话。 “喂。”她咬住唇，忍着悲意冷静道：“你不是问我钱在哪儿吗？” 那人熟悉的，燥烈又狂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哟，怎么想开了？” “看样子，还是得找小畜生啊。”阮建国语气带着还未彻底醒来的躁动，“打一顿，你们娘俩不就老实了。” “阮建国。”许清拿着手机的手抖的厉害。 声音却前所未有的冷清清，她说：“咱们见一面，我带上钱，你带上你自己就行。” “成。” 阮书意醒过来的时候，日头正烈，窗帘让人敞开了，窗户透出一丝丝缝隙。 清凉的风吹拂着病房里的纱帘。 她睁了睁眼，眼珠骨碌碌转了圈，张了张嘴，喉咙干的厉害。 声音带着撕裂的哑，很轻的喊了声，“姐姐。” 庄斯宜看见小姑娘醒了，先是惊喜，而后嘴硬心软的瞪了小姑娘一眼：“遇到危险了不知道跑？不知道先认怂？这么多年学的东西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了啊？” 阮书意眨巴眨巴眼睛，想撑着床侧起来，碰到了伤口，她疼的“嘶”了一声，又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小姑娘的杏眼里氤氲着薄薄的水雾，可怜唧的瘪着嘴，“姐姐，我还没大病初愈呢，你就说我是狗。” “” 庄斯宜看了眼小姑娘。 简直让人磨没了脾气。 她想，算了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伤心的事情，就让它停在昨天。 她从床头给小姑娘倒了杯温水，叹了口气，又扶着小姑娘慢慢起来。 用尽了平生所有的温柔和耐心，轻轻哄道：“喝点水？” 小姑娘脸上受了伤，头上还围着一圈圈儿的白色绷带。 她清亮又澄澈的眼睛眨了眨，很暖很贴心地说：“姐姐好温柔，要是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 “”庄斯宜脸上浮起一丝挣扎，忍了忍，说：“乖，张嘴。” “” 小姑娘顺着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小口，从水杯中抬眼盯着庄斯宜。 庄斯宜：“？” 小姑娘很实诚的嘀咕：“姐姐，你知道你的行为很像什么吗？” 庄斯宜：“？” “很像”阮书意语气，神情，模仿到位，慢吞吞道：“来，大郎，莲莲喂你吃药了” 庄斯宜眉角一跳。 忍着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不停告诉自己。 别生气，别生气。 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是唯一啊—— 你再没有第二个妹妹了啊啊啊啊。 “阮书意！”庄斯宜杯子往床头嘭地放下，“我要去上班了。” 阮书意：“” “你有事儿按上面的护士铃。” “” “我给你请了个护工。” “” “下午他就来了。” “” “你好好的。” “” 庄斯宜挑眉，道：“自生自灭！” “”阮书意眼睁睁看着她唯一的姐姐，就要弃她于不顾，可怜唧唧的咬唇喊她：“姐姐～” 庄斯宜拎起包，看她。 阮书意咬了咬唇，软糯糯地问：“我能问一下，护工是不是很帅的小哥哥吗？” “滚蛋！” 说完。 庄斯宜头也不回，冷漠无情的走了。 “” 阮书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合上的病房门，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皮，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该下个床。 去吃个饭？ 比如。 红烧肉。 糖醋小排。 还有大鸡腿儿。 滋溜儿～ 小姑娘让想象中的肉肉馋出了口水，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病房中越狱出去一趟。 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她住的病房是三人间，隔壁一床空着，另外一床被子有些凌乱，床头上有保温壶和一些包装精美的水果。 盲猜！ 应该！有！人！ 但。 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姑娘想，管他去哪儿呢。 那都不是她该管的事儿。 小姑娘扶着床沿，慢悠悠的挪着身子，脚艰难的从被子里露出个光光的脚丫子。 就要去够床底下的拖鞋。 门。 滋啦—— 开了。 小姑娘抬起眼，和门口的人四目相对，顿时石化了。 周牧野的眉眼一跳，视线落在小姑娘裸露在空气里的脚丫上，愣了下，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 “” 病房里安静的过分。 门口的人和床上的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就这么相互看着彼此。 阮书意觉得空气都变得越来越稀薄。 她就像是偷奶酪儿的小杰利，让大汤姆抓了个正着，又心虚，又紧张。 她怯怯的抬起头看他，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有点儿像讨好，“嗨，周哥，你看起来似乎又更帅气了呢。” “” 周牧野唇角平直，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甚至有点儿凶。 小姑娘心脏砰砰直跳，又心虚又委屈的看着他，语气甜甜的喊：“周哥，周周哥，周哥哥～” “” 窗外阳光正好。 大片的日光透过玻璃窗的折射了进来，病房里一片金灿灿的。 小姑娘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头上缠着好几圈绷带，不大合身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宽宽大大的。 阳光照在小姑娘身上，温暖又柔和，美的很不可思议。 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侧的梨涡陷了进去，空气里仿佛都漂浮着甜甜的气息。 第74章 你可以，永远相信周哥 周牧野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冷着一张脸走向她。 站在她面前，看着小姑娘裸露在外的脚丫，弯下腰就要去抓。 小姑娘本来就很心虚，看见他板着一张脸怕的不行，见他弯下腰伸出手的瞬间。 她一个激灵，就先人一步伸出了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可怜兮兮道：“你你你，你不会想趁着我受伤，对我一顿暴揍！” “呜呜呜——”小姑娘委屈三连，小声嘟囔：“我都这样了，这样了，你还要打我，呜呜呜呜——” 周牧野：“” 小姑娘手抓着自己的那一瞬间。 周牧野眼底里划过很多情绪，有悸动，有心疼，有愤怒，更多的是深深地无力感。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伸手反握住小姑娘的手，掀了掀眼皮看她，沉沉的一笑，“害怕啊？” “”小姑娘很小幅度的点点头，如实道：“有点儿怕。” 周牧野逼近她，垂下了头，视线与小姑娘平齐，声音又沉又欲，“害怕的话，以后就不要在脱离我的视线了。” 说完。 他抓着小姑娘脚腕，很温柔的塞进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害怕的话，以后就不要在脱离我的视线了。 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说的好像你是全方位监控似的，我就一直在你的监控范围了。” “嗯？”周牧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凑近了些，“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 小姑娘瞬间又心虚起来，紧张的偷眼儿瞄他。 他轮廓深邃，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像是撩人的妖精，泪痣藏在睫毛拓下的阴影里，又性感又勾人。 大佬懒洋洋的看着她，神色散漫，道：“刚刚说周哥坏话了，嗯？” 小姑娘让人步步紧逼，眼珠骨碌碌转着，脑子灵光一现。 心里叩拜陈总，感谢陈总！ 小姑娘软声道：“我说，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十年之后，我们居然是朋友。” “”周牧野让人逗笑了，说：“所以，十年之后，我们不止是朋友。” 阮书意掀起眼皮看了眼周牧野，发现他平和的表情渐渐带上了丁点儿笑来。 顿时放心了。 “嗯。”她甜甜道：“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憨憨。”周牧野打断了她继续瞎掰歌词的烂借口，忽然抬起头看她，声音又低又沉，很认真，道：“从现在起，你要一直记得，你眼前的人，叫周牧野。是无论任何时候，在你感到危险的时候，都可以第一时间寻求帮助的人。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去见你，去找你。你可以永远相信周哥。” ——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去见你，去找你。 ——你可以，永远相信周哥。 周牧野气息呵在小姑娘四周，带着熟悉的，让人感到安全的青柠香气。 阮书意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两拍，脸颊迅速升温，变得滚烫。 她抓紧了床上洁白的被单一角，满脸天真地问了一句，“那那那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似笑非笑，“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小姑娘猛地抬起头看他。 阳光炽烈，微风拂动着少年额前的碎发。 少年的身上发着暖暖的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她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听见自己怦然跳动的心跳声，声声震耳，她的眼眶登时就红了。 她没让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 甚至。 从没有人这样平和，又很温柔的和她说过。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永远。 是多遥远的事情。 可。 周牧野说的。 她就信。 “你还没到可以下床的地步。”周牧野替小姑娘掖好被角，又把拎来的保温盒放在床头，“我给你买了吃的。” 小姑娘很乖觉的从被窝里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吸了吸鼻子，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周牧野目光落在小姑娘圆滚滚的脑门儿上，突然笑了下，“不饿啊？” “饿饿饿。”阮书意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快饿死了，真的快饿死了。” 小姑娘满心都是委屈儿，一见他声音放缓，表情变得不那么严肃了。 心底里的委屈感就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瓮声瓮气地说：“我都这样了这样了，你刚进来那会儿，还板着脸吓唬我，呜呜呜——” “行啦。”周牧野简直没脾气，笑着温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板着脸好不好。” 阮书意哼地一声，“事后诸葛亮，人前马后炮～” 周牧野：“”就，还怪押韵？ “成，马后炮就马后炮。”他手伸到半空，停住，看着小姑娘脑门上一圈圈的白绷带。 又缩了回来，捻了捻指尖，道：“不委屈了啊，这谁家的小可怜儿，都委屈成这样了啊。” 小姑娘心情不太痛快，小声叨叨：“没谁家的，反正不是你家的。” “嗯。”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是我家的。” “” 凑！不要脸！ 谁！是你家的啊啊啊—— “周牧野。”小姑娘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又委屈又可怜儿的看着他，道：“你有没有给我买红烧肉，我好想吃红烧肉，呜呜～” “” 气氛突然被打破。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漂亮的手指上，还有未褪去的淤青，心像是让什么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撇过头看她，像只流浪了好多天的小奶猫儿。 饿着肚皮找到了家，在主人面前卸下了防备和伪装。 露出了一点点非常可爱，非常奶乎乎的本来样貌，就忽然笑了出来。 “红烧肉啊？” 小姑娘立马两眼发光盯着他，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嗯嗯嗯嗯。” 周牧野拖着长长的调子，笑：“没有。” 阮书意：“”原地毁灭，兄弟。 周牧野从保温盒里拿出一碗香菇鸡丝粥，扬眉，道：“只有粥，喝不喝？” 小姑娘瞅了眼，不满的努了努嘴。 粥啊。 粥多没味道儿。 不喝。 不想喝。 像是读懂了小姑娘的心思。 周牧野端起粥，故意在她面前，舀了一勺，吹了吹，“啧”地一声，“不喝啊？那我喝了。” “” “周牧野！”小姑娘瞪圆了眼睛看他，不可思议道：“我是病人，你你你有没有同情心。” 小姑娘面容苍白。 精神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小姑娘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保温盒的两端，气鼓鼓的瞪着他。 “” 周牧野一怔，没想到小姑娘对吃的执着居然能够强烈到这种地步。 简直让人。 叹！为！观！止！ 两个人都抓着保温盒，就这么僵持着。 周牧野抬眼看小姑娘，能清楚看见她脸上的小绒毛。 她的脸不是那种标准的瓜子脸，鹅蛋脸，不算是看一眼就很惊艳顶顶漂亮的脸型。 她的小脸儿是带点儿肉乎乎的，非常可爱的娃娃脸。 一双漂亮的杏眼又圆又明亮，双眼皮的褶皱很明显。 睫毛又长又翘，像是两把小扇子，一下一下扑闪扑闪的。 这会儿的小姑娘因为不满，病态的脸气鼓鼓的像只很萌很呆的小河豚。 真他妈。 可爱死了。 时间定格了几秒。 周牧野很配合的把手里的保温盒塞到了小姑娘手上。 喉结滚了滚，突然出了声：“小姑娘，你怎么回事儿啊。年纪轻轻就学会了碰瓷儿？” “” 第75章 纯洁又清白的同桌桌关系 小姑娘说不过他，拿勺子舀了一大口鸡丝粥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含糊不清道：“周哥，你不要上课吗？” 她一手指着墙壁上的时钟，很善解人意，道：“马上是上课时间哦。” 周牧野“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 时钟秒针刚好落到整点上。 首都时间。 下午，两点整。 小姑娘腮帮子鼓动，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懒意，又很贴心的和他说：“你放心，我姐姐给我找的护工，应该待会儿就来了。” 小姑娘说完。 周牧野点了点头，把视线移到小姑娘身上。 她坐在病床上，一手拿起筷子，很认真的在粥里挑出鸡丝，放到勺子上，直到勺子上堆了一满勺的鸡丝，她才心满意足的一大口塞进了嘴里。 嚼了嚼，似乎还挺满意。 病房的光线很好，金黄色的阳光从玻璃窗洋洋洒洒的挤进来，落在小姑娘白净的小脸上，像是给她的轮廓打了一层淡淡的薄光，小姑娘的脸白到近乎透明。 周牧野连日来紧绷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松懈了下来。 而后。 少年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沉而撩人，道：“嗯，护工已经来了。” 小姑娘闻声，下意识抬头看向病房门口。 门是米白色的木门。 锁着。 并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周牧野。”小姑娘收回眼，郁闷道：“哪儿有人啊，我和你说，这房间里，除了你和我是活的” “等等”阮书意捧着保温盒的动作一顿，瞅他。 周牧野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忽地低笑了一声。 刚要开口，就见阮书意朝他爬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你该不是，看见阿飘了？” “” 时间静了几秒。 周牧野觉得荒唐又不可思议。 一双漆黑微挑的眼睛看着她，唇角弯了弯，饶有兴致道：“怎么，憨憨还信这玩意儿？” “”阮书意一言难尽，“倒也不是这么说。” 阮书意像条小狗似的，趴在床上，眼睛又圆又亮，仿佛在和人说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小小声道：“就是，你知道，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 听到这话。 周牧野抬起眼，盯着小姑娘看了好几秒，笑的暧昧又很不正经，“阿飘不一定有。” 他凑近小姑娘。 贴着她耳边，声音又低又欲，“现成的男护工倒有一个，憨憨要不要验收一下？” “” 阮书意猛地抬头，撞上了大佬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差点被噎到，满脸荒唐地问：“护工？” “嗯。” “男护工？” 周牧野挑了挑眉，“可还行？” “” 阮书意沉默了。 到底是谁给姐姐的勇气，给她请了一中一哥过来伺候她一小病号的？？？ 是梁静茹吗？？？？ 拜！托！ 就算是梁静茹，她也无福消受！好！吗！ 呜呜呜—— 她突然觉得嘴里的鸡丝儿都不香了。 小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儿，“嗝～” “” 这到底！是！什么！社死！修罗场！啊啊啊啊—— 呜呜呜—— 小意意， 要不没啥事儿，咱还是出院？？？？ 小姑娘嗓子发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咬唇道：“呵呵呵——我其实一点事儿也没有。” 她抬起手，晃了晃，“你看，生龙活虎，完全不需要人照顾——” 小姑娘的心思全部写在了脸上。 周牧野看着她，表情一顿，突然笑了，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细碎的笑意，“那可不行啊，没有照顾好你，你姐不给我结工钱怎么办？”他意味深长道：“难不成，憨憨给我付工钱？” “” 阮书意心说，你看我长的像财大气粗到可以请得起你的人吗？？？？ 还结工钱？？？？ 等等。 工钱？ 小姑娘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抬手扯了扯他衣袖，试探问道：“周牧野，你还是很缺钱吗？” “” 周牧野简直让人气笑了，抬手刮了刮小姑娘鼻子，顺从道：“是啊，所以憨憨要不要让我留下来？” 阮书意：“”是有点儿可怜，怪可怜的。 就在这时。 病房门让人从外推开。 一位中年男人推着一名坐着轮椅的年轻女人进来了。 见小姑娘醒着，女人朝阮书意打招呼，热情道：“小姑娘，你可算醒了，你那男朋友天天守着你，我一外人看着可都觉得羡慕。” “” 阮书意愣了一下。 而后耳根连着脸颊有些烫。 她下意识瞅了眼周牧野，乖甜乖甜的解释：“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推着轮椅的中年男人乐呵呵的笑了笑，“我就说了，小姑娘一看年纪就很小，哪儿能早恋的了。” “你懂什么呀你。”女人不信，直勾勾盯着阮书意，满脸和蔼可亲，“不好意思？姐以前也和你一样，面皮子薄。” 她吩咐着男人把她推到了阮书意床前。 语重心长道：“姐和你说，我是过来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帅小伙儿不错，对你那叫个实心实意啊。你躺着这几天，他就没怎么离开过。” “瞅瞅。”她指着桌上吃剩下的粥，笑眯眯道：“人天天亲自熬的，你一顿不醒，他又给你重新炖着，这点年纪的男孩子，能有他这沉稳的心，不多见哪。咱得珍惜。” “” 病房里很安静。 针落可闻。 小姑娘只听见自己疯狂乱跳的心跳声。 ——你躺着这几天，他就没怎么离开过。 ——这点年纪的男孩子，能有他这沉稳的心，不多见哪。 粥。 挺好喝。 香甜的余味儿还在舌尖。 泛着丝丝的甜意。 那粥——居然是周牧野亲手炖的么？ 那位大姐姐说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温柔的剖进了她心里。 她亲眼看着。 她的心。 在一寸一寸，有迹可循的陷落了下去，被温暖包裹着。 小姑娘瘪着嘴，脸颊红彤彤的，像一只被水烫过的小龙虾，看起来又香又很好吃。 周牧野怕小姑娘连皮子薄，弯了弯唇解释：“你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同学。” 他突然的出声。 把小姑娘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吓了她好大一跳。 她抬起眼看周牧野，小脸红扑扑的，有种做了坏事让人抓包的心虚感。 是啊。 他们从来都只是同学。 同桌桌的关系。 小意意。 你瞎想什么呢。 小姑娘感到羞愧，连忙点点头，很配合大佬：“对，我们是非常纯洁又清白的同桌桌关系。” “”女人叹了口气，不情愿道：“居然不是情侣啊。” 男人笑道，“媳妇儿，是，人家就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他语气轻快，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付款码，笑嘻嘻道：“得了，别不服气了，输了就是输了，你看，支付宝还是微信？” “” 女人苦着一张脸，叹道：“不应该啊，这俩一看就不清白，我居然输了钱？” 男人没忍住笑，笑了，“哪儿能次次都你赢啊，那显得老公看人眼光得多差啊。” “”女人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自家老公，很中肯的评价，“你这辈子唯一一次眼光用在了刀尖上，就是看见了我。” “” 小姑娘可算听明白了。 和她住一间病房的姐姐和那位，是夫妻，拿她和周牧野的关系赌钱呢。 然后。 这位漂亮姐姐居然赌输了。 第76章 那就好好抓着周哥 赌局结束。 隔壁床的大姐姐让丈夫很温柔的抱着躺下，男人笑着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说：“睡会儿，我去前台续个费。” 女人娇嗔，“得，合着住院花的还是我的钱。”她翻了个白眼，“真亏。” 男人没忍住笑，笑的胸膛起伏着：“得啦，不就逗逗你，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经不住逗。” “就是经不住！”女人挣扎道：“你就得一直哄着我，让着我，不能让我白嫁给你。” “成。” 男人揉了揉女人头，很温和，“老婆说的对！” 阮书意抿着唇，看着小夫妻俩人之间的互动，心情很复杂。 又羡慕又觉得很暖，大姐姐一看就是让丈夫一直宠爱着的，只有被真正在蜜糖里泡着的人，才敢那么有侍无恐的展露出自己的小脾气，小任性。 因为她知道。 有个人。 无论她的菱角是不是锋利，他都会无条件的包容和小心翼翼呵护着。 真好啊。 有人疼。 有人爱着，真的很好。 傍晚的时候。 蒋一鸣和温尔雅他们带着一大束医院楼下买的水果礼盒来看望小病号。 一进门就看见大佬很娴熟的在床头替小姑娘倒茶。 一边试着水温，一边轻哄着小姑娘，“真不烫。” 小姑娘瘪着嘴，不太情愿的从他手里拿过水杯，嗅了嗅冒烟儿的水杯，睁着一双小狗眼看他，“你看，冒烟儿。” “” “烫。” “” 小姑娘模样看起来挺委屈，众人又把视线往大佬那头一看。 大佬手里拿着水杯。 蹙眉。 看起来很严肃。 甚至。 有点儿凶。 温尔雅慌了，“周哥该不是要骂软软，人还病着呢。” 池雨初推了把蒋一鸣，“你不是和周哥关系最好？赶紧劝着点儿。” “快去啊。”任言急道：“你看看小阮同学脑门儿，哪受得住周哥一顿吼？？？” “好像。”蒋一鸣沉声道：“很有道理。” 天降大任于蒋一鸣也，必将成为救小阮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 “周哥——” 蒋一鸣大声囔囔，“放着——”我来 下一秒。 就见周牧野很淡定的坐了下来，水杯还是那个水杯。 只是周牧野左手又多了一个空的杯子，和右手的水杯相互交替倒着，加速晾凉。 又酷又屌又很拽的，瞪了小姑娘一眼，慢吞吞道：“得了，真不烫了。” 小姑娘伸长了脖子，看了眼，水杯真的不冒热气儿了。 才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小口小口咕噜咕噜喝着，嘴里含糊不清道：“还挺好。” 她笑嘻嘻的，小梨涡软软的露了出来，显得小姑娘又稚气又可爱。 她脆脆甜甜的冲着大佬撒着娇，“周哥手艺最棒了！” “嗯。”周牧野笑了一声，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缓缓靠近她，漆黑的眼底里染上了温柔的光，他说：“那就好好抓着周哥，别弄丢了。” 病房里的窗户忘了关。 有凉凉的秋风伴着细细的雨丝丝丝缕缕飘了进来。 带着深秋的凉意透进了病房里每一个角落里。 阮书意愣愣的看着他，他神情自然，笑容很温和，一双深邃的眼睛像小钩子一样勾着小姑娘的心。 她面上一红，心头微微泛起涟漪。 瞎瞎瞎说什么呀—— 又四处乱放电——乱撩人啊啊啊啊—— 小姑娘唇紧抿着，小手不安的抓着床单，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下一秒。 她就听见周牧野意味深长地低声说：“憨憨，小嘴在咬下去，该破皮了。” “” 小姑娘倏地抬头。 周牧野看着她，勾起了唇角，指腹很轻的摩挲着小姑娘的唇瓣，“都充血了。” 小姑娘身子一僵。 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不断往上升。 她下意识捂着胸口。 按耐不住的小鹿，在胸膛里疯狂奔跑，撞击。 啊啊啊啊—— 小意意。 你也太没出息了，他他他他不就长的好看了点儿吗！！！！！ 阮书意身子往后一退，小脸儿早就红透，双手撑着床的两侧，垂着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别别瞎碰，男男男女女授受不亲” 周牧野撇头看她，让小姑娘的反应逗笑了。 而后。 一字一顿地说：“憨憨，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小姑娘低着头，脸颊红红的，心口的小鹿也砰砰乱跳。 站在门口观望的同学们纷纷惊掉了下巴。 温尔雅拉了拉池雨初的衣袖，小声道：“那是周哥？” 池雨初机械的摇摇头：“我更倾向周哥被人夺舍了。” “我也觉得。”温尔雅说：“太可怕了，这谁顶得住啊？” 池雨初点点头，“反正我顶不住，对面坐着一个辣么辣么帅的大帅比，用着辣么辣么苏的声音，撩拨我，我反正就拜倒在大哥的牛仔裤下了。” 温尔雅一言难尽的看了眼池雨初。 池雨初和她目光撞上。 叹了口气，“谁不喜欢长的好看的啊，还是咱周哥辣么顶顶好看的。” “”温尔雅很诚实的点点头，“实不相瞒，我也是！” “” “太能撩了。” 任言小声叨叨：“这简直是王者级别的撩妹高手啊——” “周哥还收不收学徒。”任言叹道：“呜呜呜——我好想当周哥关门弟子，学会周哥独家撩妹技术以后，我还用担心整个高中都是单身狗？？？” 池雨初很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无情道：“任言，有句话，我必须和你说一下。” 任言：“?” 池雨初手搭在他肩上，语重心长，“人周哥撩妹，那就撩妹，那就叫又苏又撩人。” 任言：“”我怎么，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 池雨初说：“你要是用刚刚和周哥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撩小姑娘，知道叫什么吗？” 任言：“” 池雨初：“那就叫性！骚！扰！” 任言：“” 池雨初一脸费解的看着他，“你早点认清现实，别脸儿那么大，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们五班党的。” 任言：“”友尽，兄弟。 众人皆震惊。 唯独蒋一鸣。 看透了所有。 扬眉，语气带着点儿炫耀地说：“同学们，看出来没有，啥叫体贴入微，说的就是咱们周哥这种人。” 说完。 蒋一鸣拎着大水果篮走了进去，秉持着咱们都是一家人了的心情，一屁股坐在了小阮同学的床边边上。 “小阮同学，你可算醒了。”蒋一鸣说：“来，看看蒋哥和你好朋友们给你的探病一件套。” 他把水果篮往床头上一放，仔细着介绍：“有香蕉banana，apple，还有美颜养白补充维c的橙子和哈密瓜，超级好吃的哦——” 第77章 我果然还是你最爱的小小boy～ 小姑娘看见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嘻嘻笑了一声，嗓音软绵绵的，“蒋同学，你真的好好喔，我最喜欢吃橙子了。” 说完。 她从果篮里拿出一颗橙子，还没来得及剥，橙子就让人从手上拿走了。 阮书意：“？” 干嘛干嘛干嘛！ 干嘛还抢病号的东西，要不要脸要不要？？？ 阮书意扁扁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那是我的。” 周牧野偏过头看她，见小姑娘表情布满了委屈，让人逗笑了，语气理所当然，道：“谁抢你的了，把周哥当什么人了？” “”小姑娘努努嘴，心说：你是什么人你知道，大坏蛋儿！ 周牧野稍稍俯身，与小姑娘平视，弯了弯唇，一脸宠溺，调笑道：“周哥见憨憨生病了不方便，周哥帮你剥，想什么呢。” “” 小姑娘眼眸一亮，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立马软软甜甜道：“哇～周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周哥～” “” 周牧野瞥了她一眼。 冷呵一声。 小马屁精儿～ 用他的时候，就周哥。 不用的时候，周牧野，大坏蛋，大混蛋儿。 小姑娘就，还挺双标？？？？ 得了。 双标就双标。 谁让小姑娘笑起来那么好看，好看的周牧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我也觉得我挺好。” “” 蒋一鸣见周牧野剥橙子剥的挺熟练的。 立马从果篮里拿出一颗递了过去，两眼放光，道：“周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周哥哥～鸣鸣也要要，给鸣鸣剥剥～” 周牧野抬眸。 就看见蒋一鸣那张要多欠揍就多欠揍的脸儿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他从蒋一鸣手里接过来那颗橙子，似笑非笑道：“周哥好啊？” “嗯嗯嗯。”蒋一鸣用力点点头，“顶顶好的周哥哥～” 周哥手里把玩着那颗金灿灿的黄色橙子，回答着蒋一鸣的话，却是对着阮书意说：“嗯，周哥是还挺好。” 阮书意：“”看着我干什么？？？ 难道男猪脚不应该是蒋一鸣蒋同学么？？？？ 男猪脚蒋同学还沉浸在，追随周牧野多年，终于得到了周哥的回应中，大喜过望。 “嘤嘤～”蒋一鸣拖着调子，道：“嘤～我果然还是你最爱的小小boy～” 说完。 蒋一鸣喜滋滋的。 就见周牧野手里把玩着他刚刚拿着的橙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又圆滚滚的让人当球儿砸了回来。 “” 蒋一鸣愣了一下，在橙子武器重伤他脸之前，连忙伸出双手去接，“我靠，小爷儿这张脸还要撩妹子的，差点毁于一旦。” 周牧野瞥了他一眼，满脸冷漠，道：“想吃橙子啊，你手呢？被截肢了？” 蒋一鸣：“”恶毒！居然咒我残疾！！！！！ 蒋一鸣指着小姑娘：“小阮都让你剥，我也要～”他不满的嘟囔，“你这人，怎么还区别对待的这么明显呢？？？你不爱我了嘛？？” 周牧野眉眼一抬，语气很理所当然，“你能和她比？” 蒋一鸣：“”我艹！磕到了磕到了。 周牧野又补充了句：“要不，爸爸帮你废了手先？” 蒋一鸣：“”没爱了没爱了，真的没爱了。 果然。 俗话说得好。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手足是蜈蚣精的手足。 衣服是贴在皮肤上的四角裤，扒！都！扒不下来！那！种！ 蒋一鸣长长的叹了口气，垂下眼，打算给他添添堵。 兄弟。 兄弟是拿来干什么的？ 兄弟当然是拿来坑的。 蒋一鸣扭过头，可怜巴巴的，委屈道：“小阮～蒋哥配不配吃你一瓣橙橙子～～～” 周牧野：“” 任言：“” 池雨初和温尔雅：“” 阮书意：“” 好可怜～ tvt 小姑娘手上拿着剥好的橙子，看着蒋一鸣那张很丧的脸儿，莫名觉得橙子都不太香了。 她挣扎了半天。 还是很善良的递出了手里的橙子，软软糯糯的开了口，“别伤心了，我的分你就好了。” 蒋一鸣得逞一笑，喜滋滋道：“谢谢小阮，小阮真的是最好的小阮。” 阮书意小脸儿一红，甜甜道：“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不。”蒋一鸣冲周牧野一扬眉，着重强调道：“比起某人，小阮那简直是小天使儿。” “” 任言：“” 温尔雅，池雨初：“” 就没见过这么狗的男人。 不愧是蒋一鸣。 不愧是大佬最好的兄弟。 打败大佬的，从来都是大佬身边人。 蒋一鸣拿着那瓣小橙子，冲着周牧野微微一笑，“那我要吃了喔～～～～” “” 橙子一点一点，就要送进嘴里。 橙子和嘴的距离。 只有01。 凭空多出一只手，从他手里抢走了那瓣属于蒋一鸣的橙子。 周凶手面无表情的看了蒋一鸣一眼，把橙子塞进嘴里，冷漠道：“蒋一鸣，给你十秒钟，滚出去。” 蒋一鸣：“” 他怔住。 脑子里晃过一句经典台词。 曾经有一瓣香喷喷的橙子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人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会在那个凶手还没抢橙子之前，一定不冲他耀武扬威。 很低调的。 先吃了再说。 吃了。 就不至于后悔莫及。 呜呜呜—— 蒋一鸣很丧的从座位上爬起来，捂着心口，虚弱道：“得，合着我就是多余的，我走了～～～” 周牧野就没见过戏这么多的男人。 一脚踹了过去，嫌弃道：“滚滚滚。” 任言，池雨初，温尔雅忍笑忍的太痛苦，让大佬凭空一脚踹出了笑声，几个人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任言说：“我真的很没办法去同情你，一秒钟也不行——哈哈哈，你真他妈活该被踹——” 池雨初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冲着小姑娘笑道：“阮同学，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喔。” 温尔雅点点头，“下回我们还带蒋一鸣来看你——” 蒋一鸣：“”合着，我就是取悦各位的工具人？？？ 蒋一鸣翻了个白眼，“无情，冷漠，自私，没有团结友爱的同学情～～～～” 【作者题外话】：梨子今天昨天去医院，到今天才回来。 没来得及及时更， 现在在很努力的把欠儿的补回来了。 晚上还会更哒， 爱你们～ 第78章 憨憨，张嘴。 小姑娘还没搞明白。 各位。 你们的笑点在哪里？？？ 能否给我t一下？？？ 见大家伙儿笑的挺开心。 阮书意很乖巧的点点头，“那下次早点来哦～” 几个人点点头，“行。” 几个人带着笑声晃晃荡荡的消失在病房里。 整个病房又静了下来。 阮书意躺在床上，很无聊，抬眼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空。 又看了眼墙壁上时钟的时间，很认真道：“周哥，你晚上不需要回去吗？待会儿太迟了不安全怎么办？” 周牧野坐在椅子上，瞥过头看她，小姑娘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小模样又认真又奶萌，像只乖巧的小憨憨。 小姑娘。 怎么能这样可可爱爱的？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笑的吊儿郎当的，“怎么，担心周哥回不去啊？” “”小姑娘瞅他，小声嘀咕：“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家里人是不是该担心你了。” 听到这话。 周牧野沉默了几秒，而后淡淡道：“不急，周哥可不像憨憨，憨憨得有人疼着宠着，周哥不需要。” 他说这话的时候。 没什么表情。 情绪也很淡。 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一样。 ——憨憨得有人宠着疼着。 ——周哥，不需要。 小姑娘目光定在他身上好几秒，莫名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与她很相似的孤独感。 她的心。 莫名像是让小刀轻轻的割了一下。 有点儿疼。 揪心的疼儿。 小姑娘瞅着他，语气变得格外认真，很严肃道，“谁说的，只要是个人，就该有人疼啊，谁不希望有人疼有人挂念着呀。” 想了想。 她又补充道：“我并不觉得周哥很差劲，周哥值得。” ——只要是个人，就该有人疼啊，谁不希望有人疼有人挂念着呀。 ——我并不觉得周哥很差劲，周哥值得。 周牧野心脏重重的一跳，自嘲的表情渐渐产生了变化，像是反复想要确认着什么似的。 盯着小姑娘的表情，又问了一遍，“憨憨，觉得我值得？” 小姑娘从床头拿过自己的小背包儿。 打开拉链，翻了翻小背包里面的一小格口袋，找出仅剩的几枚巧克力。 金黄色的巧克力包装。 在昏暗的病房里。 显得格外亮眼。 她先是往周牧野手里塞了一颗，犹豫了一下，又往他手上塞了一颗。 想了想。 干脆把整整六颗都塞给了周牧野。 小姑娘表情认真，那双眼睛极为漂亮，像是暗夜里的星星，闪闪发着光，又耀眼又闪亮，她嗓音脆脆甜甜的，很软很好听。 她说：“周哥，我把我的巧克力都给你。这样，你会不会相信我没有在骗你。我不是傻子，我分得清谁好谁坏儿。你是好人，所以我的巧克力，我都愿意分给你。” 小姑娘的五官很柔和，脸颊带着点儿小小的婴儿肥，娃娃似的小圆脸，配上那双无辜又澄澈的大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又呆萌又软甜。 她声音软绵绵的。 很软，很甜。 周牧野看着她，像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看见了漆黑一片的海面上，泛起了细细碎碎的冷冽星光。 一点。 一点。 点亮了他的整个夜空。 他手里多了六颗金黄色的巧克力，还带着小姑娘的体温，暖洋洋的，顺着掌心的皮肤一路蔓延到了他心尖尖上最柔软的地方。 周牧野的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一下。 而后。 很轻的应了声，“嗯，憨憨的巧克力，我很喜欢。”巧克力的那个小姑娘，我更喜欢。 小姑娘见大佬脸上那抹落寞终于消失，满足道：“喜欢你就多吃点儿，不够了我还能给你买。” “嗯。”周牧野直勾勾盯着她，狭长的眼睛微微敛着，眼睑下的泪痣看起来很撩人，他漫不经心道：“憨憨那么大方啊？” “也不是特别大方。”小姑娘小声嘀咕：“巧克力挺贵的。” 周牧野让小姑娘都笑了，“多贵啊？” “嗯？”小姑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一百块，就十几颗的样子。”说着，她指着大佬手里的巧克力，严肃道：“你可是吃了好几十块钱的人了，你说你该不该值得开心一下？” ““ 周牧野舔了舔唇，看着小姑娘的小表情，目光落在小姑娘那张红润泛着水光的唇上，心里忍不住涌上了很黄色废料的想法。 操。 真他妈。 想亲她一口。 阮书意让人盯着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儿，疑惑道：“我脸上长巧克力了？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闻声。 “嗯？”周牧野摸了摸下巴，很认真的盯着小姑娘小脸儿看了半天，弯了弯唇，调笑道：“长了。” 阮书意：“”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下一秒。 周牧野语气淡淡，道：“小姑娘长的和巧克力一样，又香又甜。”让人，很想吃。 “” 小姑娘呼吸一滞。 刚刚周牧野那句话，就像一簇火苗，在小姑娘的心上点燃了一锅滚烫的热油，滋啦儿一下。 滚烫的沸油顺着血液。 灼烫着她每一寸神经。 他他他他——他在瞎说什么啊啊啊啊—— 谁谁谁谁看起来，又香又甜又又又好吃了啊啊啊啊—— 小姑娘让人吓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捏紧了耳垂，小耳朵和脸颊一路顺着脖颈红了个遍。 时间静默了几秒。 她又听见周牧野突然笑出了声。 他心情似乎很好，声音里都带着细碎的笑意，说：“憨憨，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和脸红啊。” 阮书意：“” “可怎么办。”周牧野还在笑着，嗓音懒洋洋道：“周哥很喜欢。” ——可怎么办，周哥很喜欢。 ——怎么办，周哥很喜欢。 ——周哥很喜欢。 ——很喜欢。 ——喜欢。 啊啊啊啊啊—— 疯了疯了疯了——啊啊啊啊—— 小姑娘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面前这人该不是什么千年老狐狸精儿转世投胎，专门投来克她的？？？ 呜呜呜—— 妈妈，他好撩人，好骚包。 我我我我，我居然很很很心动。 “” 小姑娘沉默了好几秒。 对面那狐狸精才算是收敛了笑意，朝她伸出了手，勾起了小姑娘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啧”了声。 “憨憨。”他带着几分引诱，道：“张嘴。” “!!!!” 啥玩意儿？？？？？ 张嘴？？？？ 他他他他——该不是要！亲！我！！ 小姑娘一张小脸儿涨的通红，偷偷看了他一眼，很又快的缩了回来，垂着眼，磕磕绊绊道：“你你你你克克制一下，这这这里是医院～” 第79章 小东西，我能亲你吗? 周牧野让小姑娘表情逗笑了，屈指弹了下小姑娘额头，好笑道：“想什么呢你。” 他剥开一颗糖。 塞进了小姑娘嘴里。 “小小年纪的。”周牧野慢条斯理道：“怎么天天这么不正经，嗯？” “” 绵绵的甜意顺着舌尖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是大白兔奶糖。 小姑娘抿了抿唇，难以抑制的心跳加快，垂着头小声嘀咕：“给糖就给糖怎怎么还那么不正经的。” 周牧野吊儿郎当的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笑的很撩人，“嗯？憨憨是希望我对你不正经？” “”阮书意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嚣张狂妄又自大，她低声说：“别瞎讲了。” 说完。 小姑娘一股脑儿钻进被子里，整个人团成一团，语气闷闷道：“我要睡觉了，再见。”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团成一团的小模样。 而后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的又宠又撩人。 他滚了滚喉咙，从座位上起身，拿起床头的保温盒，努力压制住心里的蠢蠢欲动。 声音染上几分性感的哑，柔声道：“周哥明天来看你。” 小姑娘缩在被窝里，脑袋偏向另一头，眼睛在黑暗中闭上又睁开。 狭小的空间里，心跳声变得格外清晰。 她听着那个人的声音，嘴角难以抑制的弯了弯，心像是被泡在蜜糖里一样，甜蜜蜜的。 小姑娘从被窝里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趁着周牧野还没来得及走，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扯了扯，小小声道：“周哥。” 小姑娘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扇啊扇的，眼神又软又柔，一看就是在讨好人。 周牧野舔了舔唇，静静的看着她。 小姑娘抬起头，小眼神要多无辜就多无辜，软绵绵道：“明天明天，我想吃小笼包儿，带肉肉的那种～” 周牧野滚了滚喉咙：“好好说话，撒什么娇。” “小笼包儿～” 小姑娘的粉唇一张一合，睫毛一颤一颤的，撩拨在周牧野的心尖尖上，他忽然弯下腰，伸手捏住了小姑娘的下巴。 指腹摩挲着小姑娘柔软的唇，凑近小姑娘，声音又低又欲，问她：“小东西，我能亲你吗？” “” 阮书意心跳都停了一下。 脑子嗡地一响，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就已经先被某种异样的情绪缠上，体温正伴着这种陌生，又让人悸动的情愫一点一点的升温。 她下意识抓紧了床单。 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咽了咽口水，眨巴眨巴眼，满脸无辜。 片刻后。 周牧野俯身上前，一手搂着小姑娘纤瘦的腰肢，一手撑在病床床头，忽然在小姑娘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放。 似珍惜，似十分宝贝的轻轻一下。 就松开了她。 小姑娘能感觉得到额上落下一抹异样的柔软，她的心跳了一下，像是快要从身体里跳了出来。 她猛地往后一缩。 缩到了床头。 退无可退。 满脸乖的看向周牧野，那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声音带着惯有的懒洋洋，道：“放心，周哥不会始乱终弃的。” “” 小姑娘怔怔地盯着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抓着柔软的棉被往自己头上一套，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来，“你你你，你出去。”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又缩回了小乌龟壳里，羞到不肯见人的几步，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声音染上细碎的笑意，“嗯，周哥走了。” 他语气暧昧又缱绻道：“刚刚，就当是周哥收小笼包儿的利息了，憨憨早点休息，晚安。” “” 利息？？？？？ 小姑娘缩在被窝里，悄悄地伸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 扑通—— 扑通—— 你！你！跳！这么快！干什么！也也也也！太没出息了！！！ 不就是让人亲了一下。 至！于！吗！ 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那滚烫的温度似乎还缠在上面，一碰，就烫的小姑娘手缩了回来。 脑子里闪过刚刚那个涩涩的画面。 周牧野又欲又撩人的嗓音还在耳侧，他说：“小东西，我能亲你吗？” 小姑娘脸刹那间就红了。 臭周牧野。 坏周牧野。 下一秒。 周牧野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刚刚，就当是周哥收小笼包儿的利息了。” 啊啊啊啊啊—— 疯了。 小姑娘抓着被子起身，一股脑儿的坐了起来，空气里又飘出一个周牧野。 笑的撩人，“放心，周哥不会始乱终弃的。” 阮书意：“”完了，她中毒了，毒发晚期。 小姑娘动静太大。 躺在旁边的女人爬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她，满脸八卦，“小姑娘，还不承认，你俩绝对不清白。” “”小姑娘头皮发麻，看了眼隔壁床姐姐，叹道：“姐姐，真的，您误会了。” 女人盯着小姑娘红通通的小脸儿，突然笑了，“行，小朋友嘛，第一次谈恋爱都这样，喜欢也要说成不喜欢，总是要表现的自己浑不在意，就好像真的不在意了。” “” 说着。 女人打开了床头的灯。 眼睛在昏暗的视线里发着光，温声道：“姐可是过来人，我和你说啊，喜欢就是喜欢，喜欢是不能装作不喜欢，就真的不喜欢的，遇到了一个喜欢的，那人又喜欢自己的，得珍惜。” “” “姐姐～”小姑娘满脸写着委屈，“我和他，真的只是同桌关系。” “嗯。”女人意有所指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同桌能亲亲，真同桌。” “” 小姑娘脸儿彻底爆红。 女人行动不便，趴在床头，凑近了些，“话说，你那同桌那颜值。啧，贼能打啊。” “”阮书意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从床头拿出一颗糖，问：“姐姐，你吃糖么？” 女人表情一顿。 片刻后。 恍然道：“啊，这糖是你同桌桌带来的。” “” 女人从她手里拿过来，剥开糖衣塞进了嘴里，“带着酸臭味儿的糖，那味道别有一番风味啊～” “” 阮书意觉得扭是扭不过来了。 她的清白。 都让周牧野给搅没了。 她自暴自弃，道：“是是是，我同桌可是我们学校里最帅的男生了，谁看了不喜欢啊。” “你也知道人家很优秀。”女人语重心长，“所以，你更该好好珍惜啊。” “” 一整个晚上。 阮书意都在和女人苦苦争斗。 第80章 周牧野!好!茶! 在接近清晨的早上。 她彻底放弃了斗下去。 甚至。 有种让人成功洗脑的错觉。 觉得。 周牧野，好像真的还算是个不错的择偶对象？？？？ 疯了。 阮书意出院那天，庄斯宜和周牧野一人去办出院手续，一人帮着收拾小姑娘住院这么几天的杂物。 阮书意从洗手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脱下了病号服。 长长的头发，垂着，披了下来，看起来，还有几分病态的美。 小姑娘抱着病号服站在洗手间门口，就看见女人和周牧野很热络的聊着天。 “” 这位姐姐。 对于帮人牵红线。 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 女人丈夫出去买早餐了还没回来。 她见病房里就剩下一个周牧野，逮着少年就着那个话题又聊了起来，“小孩儿，你那小姑娘真的，不错。” 周牧野正弯着腰收拾着床头的保温盒七七八八的小东西。 头都没抬起来，声音懒洋洋的，“是，我也觉得我眼光挺好。” 阮书意：“” 女人点点头，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话说，你这长相，应该不少人喜欢？” 闻言。 周牧野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 而后，轻笑出声，“没这回事儿，我家小姑娘才是很多人追的那个。” ——我家小姑娘才是很多人追的那个。 阮书意的心倏地跳了一下。 谁是你家小姑娘啊。 瞎说话。 小姑娘垂下了眼睛，唇角无声弯了弯。 乱讲。 凑不要脸的社会哥又在瞎认关系了。 女人很懂眼色，说：“是吗，那你得好好珍惜啊，不然那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很容易被别人抢走的。” “嗯？”周牧野停了一下，语速缓慢道：“没人能抢走，我对她好，好到让别人想抢，都挤不进来不就行了。” 阮书意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周牧野此刻的模样。 顿时显得有些迷茫。 ——我对她好，好到让别人想抢，都挤不进来不就行了。 她按耐住，心口的怦然心动，嘴角却是止也止不住的弯了弯。 那句话。 像是一只小奶猫儿，伸出柔软的小肉垫，轻轻挠了她一下，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心里很多东西，都在慢慢的，悄然的，发生变化。 女人顿了一下，苹果果肉含在嘴里，声音有点儿含糊不清道：“挺好，我祝福你们。” “那谢谢了。” 周牧野把行李包拉链拉上。 直起身。 余光注意到小姑娘站在洗手间门口，声音懒洋洋的，话里带着浅淡的笑意，拖腔带调道：“小姑娘，偷听大人讲话，很不礼貌啊。” “” 阮书意抱着病号服走过去，心虚道：“谁听你讲话了，脸真大。”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的动作，觉得好气又好笑，“说谎会鼻子会变长，是谁说的，嗯？” “” 听到这话。 阮书意抬头看他，他站在窗前，早晨温暖又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少年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染上一层浅浅的金光。 少年眼角稍扬，眼睑下的泪痣性感又撩人。 那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漆黑的眼珠里，倒映着小姑娘的影子，像一簇小火苗，从最深最暗的地方，折射出来，发着光，发着热的燃烧着。 她眨了下眼，一本正经反驳道：“反正不是我。” “” 得。 小姑娘脸皮薄。 能怎么办。 哄着呗。 周牧野揉了揉她的头，轻笑出声，“成，是我长长鼻子行不。” 阮书意把病号服整齐的放在病床上，抬头瞅了他一眼，声音又软又甜，“行。” 周牧野宠溺的笑了笑，“嗯，周哥鼻子长，长下去都能把你挂上面了。” 阮书意：“”好好一个男的，怎么偏偏长了一张嘴？ 简直！就是！气氛！破！坏！王！ 浪漫！的！过敏！症！终！极！患！者！ 庄斯宜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就瞅见两个小冤家，笑了：“软软，可以走了。” 阮书意一见庄斯宜，立马笑容甜美，嗓音也软软的，“姐姐，我马上好，等我一下下喔。” 她放好东西。 又从口袋里掏出庄斯宜新买来的巧克力。 拿了一块儿给隔壁床的女人。 认真道：“姐姐，祝你早日康复，和姐夫感情一直甜美圆满。” 女人愣了一下，而后接过巧克力，笑，“行，谢谢小姑娘的祝福，也希望你走出这里以后，一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她又看了眼小姑娘身旁的周牧野，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好好珍惜啊。” 周牧野朝她一颔首，“必须的。” “走。” 庄斯宜拍了拍小姑娘，“姐姐带你回家。” 阮书意点点头。 走到病房门口，看了眼四四方方的病房，想起了这么多天的时光。 就像是一场梦。 梦醒了。 往后的日子，还是得好好过下去的。 好的。 坏的。 都是她该认真面对的。 从医院里回到海山巷，还和那天一模一样，处处充满着烟火气儿，卖油条的奶奶还在巷子口里炸着酥脆的油条。 有小朋友吵吵闹闹的声音。 几个孩子抢着篮球，篮球从手里飞了出去，朝着阮书意砸了过来。 阮书意下意识护着头。 痛感没有到来。 熟悉的青柠香气包裹着她。 她倏地抬头。 看见。 周牧野接住了那颗篮球，冲着几个小男生挑眉，“小朋友，你们这是在行凶，知不知道。” 小朋友见大哥哥长的高，看起来很凶，很不好惹。 顿时怂了。 周牧野招了招手，“过来。” 几个小朋友蹦跶着小短腿儿跑过来。 周牧野挑眉，“和姐姐道歉。” 小朋友齐齐站着，弯下腰，声音洪亮：“姐姐，对不起——” 阮书意一哆嗦：“”好凶，大概是在医院呆久了，她居然忘了这位还是个校霸呢！ “行了。”周牧野一挥手，“走。” 几个小短腿一溜达，刷刷刷跑没影儿了。 从巷子走到尾。 熟悉的楼道里，阮书意抬头往上看，似乎还能透过昏暗的楼道看见那天面目狰狞的阮建国。 她都快忘了。 阮建国最后说了什么。 又好像。 其实什么也没有说。 她心里泛起一阵酸。 又摇摇头。 想，【不管未来怎么样，她都要像野草一样，是烧不尽，踩不烂，割不完的野草，春风一吹，她就又重新活过来了。】 阮书意走到楼道口。 转身，眨了眨眼睛，对周牧野说：“周牧野，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伸手。 从周牧野手里拿过行李袋。 “？” 那人的手一动不动，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周牧野。”小姑娘声音软软甜甜地说：“不用送我上去的，我和姐姐上去就行了。” 而后。 她就听见周牧野吊儿郎当的声音，轻飘飘地：“谁送你了，我回我自个儿家。” 阮书意：“”啥？啥玩意儿？？？ 庄斯宜站在两个人中间，伸手点了下小姑娘额头，轻笑，“你同桌搬咱们楼上了，前两天刚搬来的，这两天人给你忙前忙后的，你怎么一句谢谢也没有啊？” 阮书意：“！！！！” 周牧野瞥了小姑娘一眼，神色散漫。 一扭过头看向庄斯宜立马乖乖的，笑嘻嘻道：“姐姐，你别说软软了，她身体刚好。” “你看你。”庄斯宜睨了小姑娘一眼，“还要人家来替你说话，害不害臊啊。” 阮书意：“”周牧野！好！茶！ 她从楼道往上。 发现楼道里装了一个监控器，监控器亮着红红的小光点。 阮书意看向庄斯宜，满眼感动，“姐姐，这是你怕我遇到危险装的吗？姐姐太好了，呜呜呜～” 庄斯宜伸手挡着小姑娘打算扑过来要抱抱的动作。 满眼嫌弃，“不是我，是你同桌，怕你走一个人不安全，说装个监控，比较有保障，你谢人怎么都谢错了呀。” “啊？”阮书意猛地抬头，看向周牧野，“你装的？” 周牧野剥了块巧克力塞进嘴里，懒洋洋道：“不用客气。” “” 第81章 不止想亲你，也想要你 谁要和你说谢谢呀。 每次都欺负我，还想让我说谢谢？？？ 哼。 没门儿。 阮怂怂在内心吐槽了大佬八百遍，最后很从心的小声道：“谢谢。” 周牧野对上小姑娘的视线，轻咳了声，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嗯，周哥收到软软的感谢啦。” “” 阮书意垂下头，默默翻了个白眼。 什么嘛。 凑不要脸的，怎么好意思那么心平气和的收下她的谢谢啊？？？ 她都还没和他计较上次亲额头的事情好不好。 小姑娘咬了咬唇，心里憋着一口气，进了屋，听见庄斯宜和周牧野寒暄了几句，跟着进来了，关上了门。 庄斯宜很忙。 刚放下小姑娘行李，走了过来，叮嘱，“我装了可视门铃，还有这个。” 她从包里拿出一块手表，“要真遇上什么事儿，来不及拿出手机的时候，你用这个联系我，或者打110知道吗。遇到事情别先想着和人斗，先想着认怂儿，只要活着，什么事儿都不算事儿。” 小姑娘乖乖的听着，带点儿孩子气的委屈，瘪着小嘴儿，软绵绵道：“姐姐，我错了。” 庄斯宜瞅她，“得了，好好歇着，我晚上会赶回来，想吃什么叫外卖，知道了吗？” “嗯嗯。”小姑娘察言观色，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甜甜道：“我保证很听姐姐的话，不让你替我担心。” “行。”庄斯宜拎着包，走到玄关，“我走了啊。” 门敞开。 又合上。 屋子里静悄悄地。 这个点。 学生们都去上了课，整个小区都像是陷入了一种无声的寂静。 窗户敞着。 小姑娘从茶几上拿起了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了宋沁。 犹豫了下。 还是发了条微信过去。 【阮书意】：沁沁，最近你有见到我妈妈吗？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妈妈都没来看过她。 阮建国也没有了声音。 这所有的所有。 都很不合理。 小姑娘抱着手机，趴在沙发上，沙发很柔软。 像是很安全很温暖的一个怀抱，将她整个人抱住。 困意渐渐袭来。 眼皮渐渐合上。 小姑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 周牧野的脸是侧着的，光的影子在他脸上划出明暗分明的交界线来，她只看得清楚他一个大概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喊他，“周牧野？” 那人听见声音。 缓缓的转过头来。 周牧野的那双眼睛像是发着赤红的光，直勾勾的看着她，声音缠上几分禁欲的沙哑，撩拨着她。 他说：“小东西，我想亲你。” 小姑娘的呼吸停了下，手捏紧了衣摆，低垂着头，紧张道：“你你你说什么？” 周牧野站在光影中。 舔了舔唇，每一声，都仿佛引诱着她走向深渊。 他说：“我不止想亲你。” 小姑娘让人吓住，瑟缩了一下。 往后退了半步。 下一刻。 周牧野走了过来，伸出手勾起小姑娘下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 眼眸染上丝丝情，欲，“不许躲着我。” 他的唇贴着小姑娘的耳垂，声音又低又撩人，暧昧又缱绻：“不止想亲你，也想要你。” “” 小姑娘愣住。 还没反应过来。 呼啸的冷风灌满了整个客厅。 窗外飘落的秋雨猛烈的撞击着玻璃窗发出了沙沙声。 小姑娘一个激灵，从梦中清醒过来。 她看着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仍止不住心颤。 她怎么会梦见周牧野？？？ 还梦见她对周牧野有着很龌龊的企图。 她！阮书意！居然！缠！周牧野！的！身！子！ 这！真的！太可怕！了！好吗！ 小姑娘捂着脸，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下意识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想。 小意意。 你要不要脸？？？ 要脸不要？？？ 周牧野，也就就比别人帅了那么一丁丁。 就一丁丁。 你就走火入魔了吗啊—— 小姑娘愣神的功夫，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她吓了一大跳。 从茶几上拿起来手机，打开微信。 看见了胖橘猫儿给她弹视频。 她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手机从手里滑了出去。 她又急忙接住，心虚的脸都红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姑娘努力平复着心情，按下接通。 那张帅到惨绝人寰，还来扰她清梦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憨憨，开门。”周牧野挑眉，凑近了屏幕些，调笑道：“你怎么回事儿啊？接个视频，看见周哥就能脸红了？” “” 那人骚起来，没完没了。 “嗐，真不至于，要喜欢看，周哥天天给你看。” 阮书意：“” “就是。”周牧野拖着长长的调子，道：“你这脸红的毛病怕是好不了了，哥哥也没办法去毁容不是。” 阮书意：“”烦人精，烦死人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 穿着拖鞋，哒哒哒的往门口走。 那人又说：“也好，有周哥这么高标准的颜在，憨憨也看不上别人了。” “” 小姑娘盯着大佬那张脸半天，憋出了一句：“闭麦你。” 小姑娘唇角略微下拉，眼皮也耸拉着，明显是要生气的前兆了。 对大佬的不满统统写在了脸上。 周牧野让人逗乐了，很懂事的做了个封嘴的动作，讨好似的问：“芝麻芝麻，芝麻能不能帮我开开门，我是芝麻要开门～” “” 阮书意小声道：“无聊。” 周牧野瞥她一眼，“无聊你好，我是不无聊。” “”阮书意：“幼稚。” “嗨。”周牧野：“我是幼稚。” “” 阮书意忍无可忍，拧着门把手，滋啦一下打开了门。 就看见大佬冲着她，露出一个很天真，很无害的笑脸儿，“谢谢你帮幼稚开门，幼稚到家了哦～” “”阮书意直直的盯着他，咬了咬唇，低声道：“你能不能捡一下你掉地上的社会哥包袱？” “嗯？”周牧野眉梢抬起，从小姑娘身侧挤了进来，“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听不懂。” “” 乌鱼子—— 怎么！能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不高兴，硬邦邦道：“你找我有事吗？” “啊。”周牧野平静道：“没事。” 第82章 喊哥哥，要什么都给你 阮书意：“”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来走访邻居，来串个门儿？ 沉默片刻。 “啊。”周牧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慢条斯理道：“我想起来了。” 阮书意：“？”想起了什么？你倒是说啊啊啊啊—— 周牧野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憨憨，穿鞋，和我出门。” 阮书意：“”啥玩意儿？ 周牧野挑眉，理所当然指着小姑娘，“你。”又指着鞋柜，道：“穿鞋。” 说完。 他又指向自己，很耐心的解释：“和我出门，听懂了吗？” “” 拜托。 我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听不懂！ 阮书意一看见周牧野，就想起了那个梦。 一想起那个梦。 就心慌气短。 她才不要出门，不要和眼前这位一起出门。 小姑娘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很倔强：“我不想出门。” 周牧野挑眉：“为什么？” 那人问的很直接。 阮书意不想没了气势，想，为什么？干嘛你喊我干嘛，我就得干嘛啊？ 我偏不。 我傲娇。 我任性。 我也是有人权。 有人格。 有尊严。 有骄傲的好。 小姑娘坐直了起来，认真道：“天气不宜。”外面下雨，你看不见吗？ 呵。 幸好外面下了雨。 天助我也。 小姑娘喜滋滋的想，下雨了，总不能拖着我出去了。 果然。 周牧野听到下雨，转身走到了窗台。 他推开了玻璃窗看了眼外面，又扭过头来，面带疑惑道：“憨憨，你近视吗？” “” “外面出太阳了。” “” “哦。”他说：“地上是湿的，可能刚刚下了雷阵雨？” “” “很好。”周牧野走了过来，“天气晴朗，空气质量指数优，各项指标都指向今日宜出门。” “” 你是神算子吗？ 你怎么不干脆去天气象台主播得了。 阮书意一看见他。 就想起那个荒唐的梦。 干脆整个人蜷在沙发里，抱着抱枕装死。 “不去。”小姑娘声音又软又甜，“打死都不去。” 只要我装死。 别人就拿我没办法。 小姑娘满脑子都是那个荒唐又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那位当事人一靠近她。 她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速。 她抱着装死装到底的想法。 继续躺尸。 那头也没了声音。 就在她以为，大佬终于在她不懈努力下，放弃了让她出门的打算，而沾沾自喜的时候。 身体一轻。 整个人腾空而起。 她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抓住了周牧野的脖颈，瞪圆了眼睛，问他，“你干什么。” 周牧野睨了她一眼，话里带着疑问，慢条斯理道：“你慌什么，周哥就看你懒得动，抱你去穿个鞋。” 阮书意：“”啊啊啊啊，人权呢人权呢！ 小姑娘一脸羞愤欲死的小模样，涨的通红的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你你放我下来。” 周牧野觉得好笑，“有人抱着，怎么还闹着要走路了？” “”阮书意红着脸，道：“我我我自己能走。” “嗯？”周牧野语气古怪道：“你难道不是觉得走的太累，所以不肯出门？” “” 阮书意彻底丧气了，“我没有。” “那是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阮书意咕哝道：“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难道能和你说。 我梦见了你亲亲我，抱抱我，差点就那个那个什么了吗？ 我！能！吗！ 我！当然！不！能！好！吗！ 你！还问我！为！什！么！ 小姑娘低着头，觉得很丢人，咬了咬唇，小小声道：“快快快放我下来。” 周牧野瞥她一眼，“真不要周哥抱着你，替你穿鞋啊？” “不要。” “嗯？”他懒洋洋道：“真不要啊？” “”阮书意忍不住吐槽：“烦人精，快放我下来，烦死了。” “” 烦人精抱着小姑娘，放在了玄关处的矮凳上，蹲在她面前，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小姑娘看。 小姑娘让人这么直勾勾盯着看，很不自在。 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 “嗯？”周牧野思索了一下，挑着眉道：“憨憨好看啊。” “” 阮书意拿鞋的动作一顿。 指尖微微发麻，心重重的一跳。 又来了又来了。 好好的。 又乱放电了。 两个人走出了小区，小区往外走一条小巷子，从巷子往外有一家大型商超。 周牧野推着购物车，走向生鲜区，问小姑娘，“憨憨，喜欢吃肉？” 小姑娘心思停在刚刚路过的零食区。 眼神时不时往那儿飘。 半点儿没听进去大佬在说什么。 脑子里已经晃过无数种零食。 虾片儿，脆～ 舔了舔唇。 小老板海苔，脆脆～ 小姑娘又舔了舔唇。 刚刚好像还看见了辣条，辣！条！ 香，超级香。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很不争气的扭头，眼巴巴看着大佬，眨巴眨巴大眼睛，道：“周哥，我能不能自由活动一下？” 周牧野目光顺着小姑娘往零食区看了眼，挑着眉与小姑娘对视，眼睛弯了弯，带着几分细碎的笑意，道：“想吃零食啊？” 小姑娘咬着唇，用力的点点头，“想。” “啊。”周牧野歪了下脑袋，懒洋洋道：“那么想吃吗？” “嗯嗯嗯。”小姑娘非常用力的点点头，眼巴巴看着他，“行么？” 周牧野看着她，忽然勾起嘴角，凑近她，“喊声哥哥，哥哥就让你自由一下下。” “” 阮书意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动不动就提奇奇怪怪的要求？ 小姑娘撅着嘴。 想了想，自己出门太急没带手机没带钱。 还是很识时务的冲着大佬甜甜一笑，软绵绵道：“哥哥哥哥哥哥～” 这一声。 喊的周牧野心都酥没了。 他垂下头，舔了舔唇，低低地笑了一声，“行，喊哥哥，要什么都给你。” “” 这么好使？ 阮书意怕他反悔，拉着他衣角，晃了晃，“周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周哥～～～” 说完。 小姑娘一溜烟儿冲进了零食区里。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背影，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而后，他冲着小姑娘背影。 很轻，很低的说一句：“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 周牧野从生鲜区拿了一盒鸡翅，又顺手拿了一袋排骨，在牛肉区捡了一条很漂亮的牛腩。 准备放进购物车的时候。 小姑娘已经战斗力爆棚的冲进零食区好几个回合了。 购物车。 一下子。 满满当当。 薯片。 糖果儿。 肉铺儿。 还有各类小蛋糕小零嘴儿，酸奶。 阮书意又抱着一盒巧克力，拿着一袋大白兔奶糖，很暖很贴心的塞给了周牧野。 笑的很甜，道：“周哥，这是你的。” “我的？”周牧野拿着奶糖在眼前晃了晃，“嗯，还挺乖。” 第83章 天上掉下个小憨憨? “那当然了。”小姑娘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脆生生道：“我看你平时很爱吃糖，一看见奶糖就给你拿了呢。” 小姑娘拍马屁呢。 周牧野轻笑一声，低垂着眼，扫了眼购物车里满当当的零食。 嗯。 就一袋奶糖是给他挑的。 得。 一袋就一袋。 小姑娘就， 还挺会讨好人？ 周牧野笑，“行，那就谢谢小憨憨了。” 阮书意一愣。 满脸乖的跟在他后头，和他一起从生鲜区走到了蔬菜区。 偶尔周牧野拿起蔬菜看了看，小姑娘也会凑过来，“周哥，这个不行。” 小姑娘老行家了，一本正经，“你看，菜叶边缘泛黄了，说明很不新鲜。”她从叶子菜堆儿里拿出一颗不太起眼的青菜，“这个不错，它叶子看起来很新鲜，放在底下被压住了，回去拿水泡会儿，就特别好。” 周牧野低下眼。 拿起小姑娘递给他的蔬菜，认真看了看，评价：“你还挺懂？” “那是。”小姑娘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带点撩，她又甜又腻地说了句：“我可是挑菜高手。” 周牧野呼吸一滞，滚了滚喉咙，掀起眼睑，问：“不买零食了？” “不买了。” “买完了？” “嗯？”小姑娘点点头，“没其他好买的了。” “行。”周牧野把蔬菜放进购物车，又往水果区走。 小姑娘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时不时蹦到前面，抓起水果，拿在手上晃，转过头来冲他笑。 笑容又甜又软，嗓音也软绵绵的，“周哥，好吃的车厘子。” 从超市回来。 阮书意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佬非要跟着她进屋子。 她守在厨房门口，看见大佬手法娴熟的拿起牛腩放在砧板上，又抽出切肉刀出来，把牛腩切成很漂亮的一块一块。 放进沸水里焯水。 而后。 从购物袋里，拿出土豆胡萝卜洋葱，还有一盒咖喱料，扭头，问她：“吃咖喱吗？” “” 那动作。 那表情。 那神态。 配上那张脸，这谁还顶得住啊？？？ 小姑娘沦陷了。 大佬不愧是大佬，大佬连穿着围裙拿着菜刀都！帅爆了！好！吗！ 什么叫反差萌。 说的就是大佬这种！大！帅！比！ 小姑娘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对上他的视线，脸瞬间红了一片。 “吃。”小姑娘抿了抿唇，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很诚实：“周同学，有个事情我真的很好奇啊。” “嗯？”周牧野顿了一下，“什么事？” “我以前总觉得，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必然是连窗户都给你焊死的。”阮书意想了想，叹了口气：“但我现在相信了，上帝一定是给你走了后门，不止开了窗，还给你砸了屋顶，常亮敞亮的那种。” “”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 周牧野眉心一跳，忽地笑了起来。 少年垂下眼，舔了舔唇，走向小姑娘。 抬手按在小姑娘头顶上揉了揉，凑近她，声音又低又沉，“嗯？然后敞亮的天上给了掉下了个什么呢？” 少年狭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尾轻佻，语气暧昧的吐出一句：“人家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这儿，是天上掉下个小憨憨？” “” 小姑娘禁不住逗。 澄净的瞳孔震了震，睫毛微颤，脸连着耳根一起红透。 她咬了咬唇，嘀咕：“瞎瞎瞎说。” 说完。 小姑娘下意识要躲，抬起小腿儿就要往客厅里奔。 “” 后衣领让人揪住。 “” 脚一下子悬了空。 “” 又让人拎了回来。 “” “憨憨。”周牧野拎着小姑娘衣领，把她揪了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一盒洗好的车厘子，“坐沙发上吃。” “” 小姑娘低垂着头，双手捧着洗好的车厘子，慢吞吞道：“我我我知道了，你你你可以放手了。” “啊。”周牧野像是反应过来，揪住小姑娘衣领的手一松，轻松道：“走。” 阮书意：“”无论多少次，我都依旧觉得我很像狗，狗！我！是！狗！ 下一秒。 小姑娘双脚着地的一瞬间。 还是像小狗子一样，撒着腿就往客厅狂奔。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逃似得背影，眼底里有说不出的缱绻暧昧。 小姑娘。 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可爱。 只他一个人看见的可爱。 第84章 大佬的嘴，骗人!的!鬼! 阮书意把车厘子往茶几上一放，整个人栽进了沙发里。 太丢人了。 真的。 太丢脸了。 呜呜呜—— 大佬的嘴，骗人！的！鬼！ 小意意。 你不要让人！骗！了！ 小姑娘从沙发里抬起头。 看见茶几上，洗的水润又漂亮的车厘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厨房的位置。 “其实，周牧野也挺合适当个暖男的？”小姑娘小声嘀咕。 悄悄地伸出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颗车厘子塞进嘴里。 贝齿一口咬下去。 车厘子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香甜的气息一股脑的冲击着小姑娘的味蕾。 呜呜呜—— 太好吃了。 小姑娘又往嘴里塞了一二三次五六颗，颗颗爆汁，香甜四溢。 呜呜呜—— 好幸福。 嘴里含着几颗车厘子的果壳儿，小姑娘盘着腿闭着一只眼睛，瞄准近在咫尺的垃圾桶。 预备！ 一。 二。 三。 咻咻咻—— 果壳儿从嘴里喷出，直奔垃圾桶。 yes！ 发发命中。 满分！ 小意意。 你就是个天才投手。 oye！ 小姑娘吃着车厘子，又晃了晃小脚丫子。 她的心。 一下子就让车厘子的甜。 给填的满满的。 “周哥～”小姑娘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甜甜的喊：“车厘子超级好吃哦～” 她往嘴里塞了一颗，含糊不清道：“你要不要吃呀？我给你拿过去。” “” 周牧野从厨房里出来。 就看见小姑娘喜滋滋的冲着自己笑。 小梨涡显在嘴角，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像是被小姑娘感染，他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也笑了出来，“喜欢吃？” “超好吃的。”小姑娘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赞叹，“你要不要吃？” 周牧野勾唇，“喂我？” “”阮书意不受控制地心尖颤了一下，而后磕磕绊绊道：“我我我不喂。” 周牧野视线落在她身上。 喉咙滚了滚，舔了舔嘴唇，又问：“还喜欢吃什么？” 阮书意倏地抬头，没反应过来：“嗯？什什么？” “傻。”少年直勾勾的看着她，手指无意识蜷了蜷，“问你，除了车厘子和橙子，还喜欢吃什么。” “啊？”小姑娘动作停了下，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认真想了想，“还有榴莲，但是味儿很重” “喜欢？” “嗯，喜欢，但是味儿重。” “嗯。”周牧野宠溺的看着小姑娘，轻声道：“你喜欢的，都给你。” 说完。 周牧野就重新回到了厨房里。 阮书意还沉浸在大佬刚刚说：“你喜欢的，都给你。”这句话的震惊里。 连拖鞋都忘了穿。 光着脚丫从客厅一路蹦蹦跳跳，哒哒哒冲到了厨房门口。 像是确认什么似的，趴在门上又问：“你是要给我买榴莲吃吗？” “是吗？”小姑娘有点儿心虚，声音弱弱的，“你喜欢吃吗？那个味儿挺重的。” 闻言。 周牧野看了她一眼，难得温柔道：“嗯，喜欢。” “哇。”小姑娘立马星星眼，眨巴着眼睛看他，“你酷毙了！” 说完。 小姑娘又光着脚丫子，哒哒哒从厨房跑回了客厅里。 她好像拿起了手机。 点开了微信。 因为。 周牧野清楚听见小姑娘摁着语音，语气惊喜又兴奋道：“蒋一鸣，周哥居然和我有相同爱好呢，真的超级棒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像柔软的一样，软软绵绵的，让人听着，就心情很好。 周牧野翘起了唇角。 把煎至两面金黄的排骨放进砂锅里，加入黄豆酱，蚝油还有红烧酱油，小火焖着。 灶台上的咖喱牛腩，香气从锅盖的缝隙里跑了出来，很快的，整个厨房里都飘着一股香香的咖喱味儿。 他打开锅盖。 浓稠的汤汁冒着许许多多咕噜咕噜的小气泡儿。 他又听见小姑娘很得意的语气说着：“讲真，我姐姐就不吃榴莲儿，我怕那味儿太重，今天路过的水果区的时候，我还犹豫了好久呢。为了保持家里清新的空气，我还是忍痛放弃了那颗榴莲。” 不一会儿。 蒋一鸣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阮，下回儿你在去超市，你看周哥给不给你买，你就是要臭鳜鱼，他都能给你搞来！” “”小姑娘说：“臭鳜鱼，我好像没吃过。” “是和臭豆腐一样吗？”她好奇道：“闻着很臭，然后很香吗？” “啧。”蒋一鸣：“没见识了，等会儿蒋哥就给你某音搞一条视频过来。” “好啊，谢谢你。”阮书意乖巧道：“真的，蒋一鸣你人真的好好。” 小姑娘拿着手机。 摁着语音。 小脚丫光着。 盘腿儿坐在沙发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刚要继续夸下去。 就听见了厨房门口冷冰冰的声音，酸溜溜道：“给你传个视频就叫好了？你也太没追求了。” “” 怎么了这是？ 好好的。 火气好重。 管他呢。 顺毛总归没错。 阮书意摁下语音的手一松，抬头，笑的很甜，“周哥，你要帮我实现一下追求自由吗？” 周牧野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下回给你做臭鳜鱼。” “” 说完。 大佬转身进了厨房。 那姿势。 那动作。 那表情。 那语气。 小姑娘脑子里忽然晃过一条大写的弹幕：【号外号外，众所周知，冷漠如周哥，他居然吃醋了，哈哈哈哈，周哥吃醋了——】 第85章 周哥的脸，贵着呢 “开什么玩笑。”小姑娘往嘴里塞了颗车厘子，嘀咕着：“周哥吃醋？因为我？” “好啦。”她一手托着腮，看向厨房，“小意意，说好的要当人间清醒呢？能不能不要长睡不醒？” 社会哥。 他可是一中混世小魔王。 为你。 吃醋？ 笑！死！个！人！好！ 时间滴答滴答。 秒针走向十八点三十分。 阮书意拨通了庄斯宜电话。 那头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接听，庄斯宜语气有点儿急，“软软，姐姐可能来不及回去，你要不要——” “姐姐。”小姑娘打断她，“你别担心我，你工作第一。” 庄斯宜顿了一下，“你才刚出院呢，晚餐怎么办？” “晚餐啊。”小姑娘瞅了眼餐桌上很丰盛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很老实，“有人做啦。” 庄斯宜：“家里去人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简澄。 简媛一听说小姑娘出院了，就热情洋溢的闹着要去看她，架不住实验到了关键时候走不开。 就打了电话让简澄去一趟。 庄斯宜是拒绝了的。 她以为。 简澄不会去。 可是。 除了简澄。 还有谁呢？ 她下意识问了句，“是不是简澄啊？今天还说要去看你，我还让他别瞎忙活呢，那孩子——” 庄斯宜话还没说完。 一道冷清清的嗓音猛地出声，打断了她，“姐姐，是我，小野。不是简澄。” 像是为了彰显存在感，周牧野又乖乖道：“我不放心软软一个人，过来看看她。” “” 时间静默了几秒钟。 坐在餐桌这头的阮书意，和坐在餐桌另一头的周牧野大眼瞪小眼。 阮书意脑子上方飘过了无数个大写的黑人问号？？？？ 啥玩意儿。 怎么了这是。 为什么会有种，大佬在无声示主权的错觉？？？？ 电话那头的人也没了声音。 半晌。 庄斯宜才很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啊，原来是小野啊，呵呵呵呵——” 就很尴尬。 尴尬到一整个四合院都拼不过来的那种。 她刚刚还那么的，盲目自信的，以为简澄开了窍？？？ 真是。 脸啪啪被打。 好痛—— 庄斯宜又轻咳了一声，像是为了找补些什么似的，很温和道：“我们家软软能遇见你这么好的同学，真的是福气，呵呵呵——” 连坐在餐桌面前的阮书意都能听得出来来自姐姐的尴尬。 真是尴尬的！想要！抠！jiojio！好！吗！ “嗯。”周牧野目光直勾勾盯着小姑娘，很有深意地说了声，“不是软软的福气，是我有福气。” 他稍稍放低了声音。 声音伴着满室的温馨，有种说不出的蛊惑，让小姑娘悸动。 小姑娘整个人僵在了座位上，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 眼睛放什么电？？？？ 能不能！正经！点！儿！ 庄斯宜又在电话里夸赞了好几句，从话音里都能听得出来她对周牧野的喜欢。 说到最后。 庄斯宜感激道：“等姐姐有空了，一定请你吃个饭，太麻烦你了。” 得。 已经从‘软软同学’上升到了‘我是你姐姐’的地步。 甚至在电话结束的时候。 还不忘关怀一下她的小周同学，“碗放着，明天有钟点工会去弄干净，让你忙了一天照顾我妹妹，我这心里说什么也是过意不去的了。你可别在把碗洗了。” 瞅瞅。 瞅瞅。 阮书意就直白的听着，她姐姐一下子倒戈成了周牧野的人。 什么叫洗脑大师？ 眼前这位。 实打实的给小阮同学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体验课。 只要话术配上该有的煽情。 还有什么人。 是周大佬拿不下的？ 没！有！ 然后。 小阮同学，就瞧见周牧野垂眸看着她，睫毛低压，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儿阴影，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 唇角弯了弯，声音又乖又懂事，“不麻烦的，姐姐。你拿我当外人，我该伤心了。你工作要紧，先忙～我这里会处理好的～” “” 真！茶艺！大！师！周！是也！ 电话挂断。 阮书意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目光一直盯着周牧野，想了想，还是小小声开了口，“周哥，有个事儿。” 周牧野往她碗里夹了块肉，抬眸，“嗯？” “”阮书意咬了咬唇，挣扎道：“你知道卷尺么？” 周牧野扬眉：“嗯？” “就是”小姑娘没了气势，弱弱道：“明儿，咱们去校门口买个卷尺成不成。” 周牧野疑惑：“要那个干什么。” “”阮书意一言难尽道：“我想量一下，你的脸得有多厚。”我觉得钢筋混泥土，绝对是低估你了。 “” “不行。”周牧野拒绝道：“周哥的脸，贵着呢，怎么能说量就量。” 说完。 他又补充了一句，“除非，憨憨付出点儿什么，我可以考虑考虑。” “” 小姑娘一听这话。 就仿佛看见前面有位周工匠，很卖力的在泥土里刨了个大坑。 冲着她笑嘻嘻的招手：“小阮小阮快来，我挖好了坑，你能跳了。” “” 不行。 你是聪明又理智的小意意了。 绝不能上当。 不要！让他！骗！了！ 小姑娘瞅了他一眼。 冷哼一声，十分傲娇，“你说。” 就。 很没骨气。 第86章 你要加油拿第一呀 “嗯。”周牧野盯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出声，道：“也没多大事儿，把周哥做的菜都吃掉就行。” 阮书意：“”这么好说话？ 小姑娘狐疑道：“是不是你在菜里放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 周牧野扬眉：“怀疑社会哥？” “”小姑娘看了眼桌上色香味俱佳的菜，犹豫道：“想来周哥也不是这种人。” “行。”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咖喱牛肉，盯着牛肉半天，“反正毒不死人就行。” 她咬了咬牙，塞进嘴里。 浓稠的汤汁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牛肉炖的软烂，咖喱的香气渗透到牛肉里，每一口都是满满的肉香和咖喱香。 真的！超级无敌！好吃！到！爆！炸！ 狭小的客厅里。 暖黄色的吊顶灯打在餐桌顶上。 光晕落在两个人身上。 小姑娘吃东西的样子，仿佛电影的长镜头，悠长而赏心悦目。 周牧野只看着小姑娘，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弯了弯，温和道：“好吃？” “超级好吃！”小姑娘用力点头，“我怀疑你去新东方烹饪学校进修过！” “” 小姑娘的眼睛眨啊眨，卷翘的睫毛扇啊扇的，像是撩到了他心里。 周牧野轻咳了一声，伸手捏了捏耳垂。 糟糕！ 心跳加速了。 他凑近小姑娘，引诱道：“还有，更好吃的，想不想吃？” “嗯？”小姑娘清澈又纯净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满脸好奇：“还有什么？” “” 周牧野的眉角跳了跳，眼尾微勾，笑的像只千年狐狸精，“你看看，除了那些，还有什么是可以吃的。” “” 阮书意握住筷子的手顿了下，目光顺着大佬的脸，缓慢移到了大佬性感的喉结上，而后往下，是若隐若现的锁骨 心，突然，砰砰直跳。 脸也跟着烫了起来。 吃。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发紧，下意识要往后退。 那人一手撑在了椅子前，微微俯身，像只勾人的妖孽，压低了嗓音，贴着她耳侧，暧昧道：“你想到什么了？” 这句话。 在空气里沉淀了不到一秒钟。 就迅速升了温。 小姑娘心跳的乱七八糟，连着小姑娘的思绪也变得乱七八糟。 太撩人了。 呜呜呜—— 撩不过。 受不住啊啊啊啊—— 小姑娘就呆坐在座位上，紧咬住唇，很小幅度的摇摇头，磕磕绊绊道：“我我我没想什么。” 周牧野看小姑娘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 伸手亲昵的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笑的撩人，“逗你玩呢，傻。” “” 见时间差不多了。 周牧野把厨房和客厅收拾的干干净净，才和阮书意道了别。 阮书意洗簌完。 躺在床上半天，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一张周牧野的脸，“还有，更好吃的，想不想吃？” “啊啊啊啊啊——”小姑娘抱着抱枕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捂着烫乎乎的脸颊，唾弃道：“小意意，你你你大晚上的春心荡漾呢你。” 说完。 小姑娘沉沉往床上平直的倒下去。 她抓起暖烘烘的被子盖过头顶。 遮住了大片的光线。 “很好。”她说：“我现在要睡觉了，我是生物钟很规律的小阮，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我睡觉！好！睡觉！” 眼睛微微合上。 “你想不想吃？”大佬笑的像个妖孽，“还有更好吃的，想不想吃？” “” “啊啊啊啊啊——” “疯了啊啊啊啊啊——” 小姑娘自我放弃，从床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宋沁依旧没有消息。 她点开宋沁朋友圈。 看见两天前，宋沁拍了一张日出图，很美。 太阳缓缓从东边上升，金灿灿的光在整个地平线上慢慢升上来。 宋沁：要考试了，希望我能勇夺第一。 小姑娘病了好几天。 居然忘了。 宜城考试比嘉城严格多了。 考试分好几天。 每天考两个科目。 为了防止学生作弊，每个学生都和其他班级的人交替着换班级换位置。 “啊。”小姑娘在宋沁朋友圈下点了个赞，软声道：“沁宝儿，你要加油拿第一呀。” 想了想。 小姑娘又点开了蒋一鸣的微信。 她其实很好奇。 周牧野为什么会搬到她楼上住。 他说，没有家。 是真的没有家。 还是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 所以。 阮书意想起第一次在高铁上碰到他的时候，他好像也是对着电话里的人进行自嘲。 “我早就无所谓了。” “嗯，我就是挺喜欢当废物的。” “生了我这样的废物，真的很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摁着语音，心里有点儿小忐忑，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可她很想知道。 “蒋一鸣” 摁下的语音取消。 她有点儿紧张，摁下语音又问：“蒋一鸣，你知道周哥的事情吗？就是他父母都不管他吗？怎么能让他一个人，一个人搬到我家楼上住呢？” 语音又被小姑娘取消。 纠结再三。 她泄气的躺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上的月亮灯，叹了口气：“如果有天，他愿意说，我那时候在听，也是可以的。” 所以。 周哥。 你也要快乐呀。 楼上。 周牧野坐在灰色沙发上，盯着电视墙上那张性感又暴露的漂亮国海报，磨了磨牙。 “周哥。”蒋一鸣推开了防盗门，很自然的脱掉鞋子往客厅里走，“这么晚了还喊我来，怎么了这是？” “这海报，你挂上去的？”周牧野声音冷清清的。 “啥玩意儿？”蒋一鸣愣住，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漂亮妞儿朝他飞吻，直呼好家伙儿，“是，满不满意，你就说你满不满意！我可是千挑百选，才挑出这么一副恰到好处的外国妞儿来夜夜陪你笙歌。” “” 周牧野掀了掀眼皮，睨着蒋一鸣，眉眼轻佻，“夜夜笙歌？” “那可不。”蒋一鸣一屁股坐了下来，盯着那漂亮妞，“要不是我爹妈不同意，我能给我整个房间贴满这种海报好吗！这叫什么，这叫男人的雄风！” 第87章 你别总是那么凶 “”周牧野叹了口气，冷清清道：“给你十秒钟，让她消失，不然明天我就让你消失。” 蒋一鸣：“” 蒋一鸣瞅了他一眼，“我看你不是嫌漂亮妞儿，你是担心楼下那位哪天心血来潮上来找你串个门，发现了你龌蹉的心事？” “我和你说啊。”蒋一鸣自顾自的走到背景墙，伸手去摘海报，嘴里碎碎念，“你要诚实点儿，你心里那点东西能瞒得过啊啊啊啊——” 忽然一脚踹过来。 小蒋同学踩在电视柜上，被人踢了一下，整个脸糊在墙上，捂着小心肝儿抱怨：“你要吓死个人了～” “” 周牧野双手合十搭在脑后，一连散漫的看了他一眼，“睡了，弄完自个儿滚蛋。” “” 蒋一鸣看着房间门重重的合上，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个渣男，我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吗，啊——” 回应他的。 只有漂亮妞热情的飞吻。 “靠。” 蒋一鸣把海报卷了卷，随便塞进了电视柜的抽屉里，打了个哈欠，滚进了另一间房间睡觉去了。 小姑娘不喜欢下雨天，从床上扑腾到出了门，一走到楼道口就感觉得到黏腻又湿答答的雨汽落在了皮肤上。 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寒意。 温度骤降。 深秋了。 她忘了打伞。 打算回楼上拿个伞在重新出门。 匆匆的转身瞬间，在雨幕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牧野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从雨幕中向她走过来，少年的身影在朦胧的雨帘中格外惹人注目。 那双狭长的眼睛被雾气缭绕着，像是闪烁的黑曜石，微微闪烁着，好看的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 周牧野的眼珠很黑，像夜空，眼睑下的泪痣像宝石，性感又撩人。 他看着小姑娘，弯唇道：“没带伞？” 小姑娘点点头：“嗯。” 她指着楼梯，“我准备上去拿了。” “不用。”周牧野从小姑娘手里拿过书包，拎在手上，“用我的。” 小姑娘茫然的看着他，小声吐出一句，“那多不好意思呀。” 周牧野愣了一瞬。 忍不住让小姑娘逗笑了，他抬了抬手上的书包，吊儿郎当，道：“可你的书包还在我手上，想要赎回去的话，就乖乖给我过来。” “” 他皮肤极白，眼珠很黑，笑起来染上一身光芒，看起来温柔又内敛。 这么好看的人。 偏偏。 长了一张嘴。 小姑娘盯着他半晌，小声叨叨：“威胁一个女生，算什么君子。” 周牧野扬眉。 也不生气，轻笑起来，“谁说我是君子？我不是社会哥？” 小姑娘一噎。 顿时怂了。 乖乖的钻进了大佬的伞下。 声音细软，道：“你别总是那么凶。” 周牧野垂眼，笑的撩人，“行。” 小姑娘猛然抬头。 大佬就似笑非笑的补充了一句，“直接上手？像昨天抱你那样？” “” 是我多嘴了。 小姑娘小心觑了他一眼，乖巧的靠在他身边。 雨滴拍打在伞上。 滴答滴答—— 周牧野将伞倾斜与她，眼底是一片温柔的缱绻，低声道：“愿我像伞，为你挡风又遮雨。” 他声音太小。 让雨幕的滴答声盖过。 阮书意一个字也没听清楚，茫然的抬头看他，“你说话了吗？” 周牧野看着她，眼底炽热，“没什么，走。” “嗯。” 蒋一鸣从楼道里出来，就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反手打开了微信。 点开了周哥的聊天框。 摁下语音。 “哥哥，你来了没啊，我这都该迟到了啊。” 语音石沉大海。 蒋一鸣干脆坐在台阶上，又发了一条，“怎么说好来接我的人，都好十几分钟了，人呢人呢？？？？” 又坐了五分钟。 蒋一鸣觉得自己屁股都快让青苔覆盖。 生无可恋道：“哥哥，你去银河系接你的小鸣鸣了吗？你是把你的鸣鸣忘在了大明湖畔了吗？？？？” 那只很骄傲的胖橘猫儿和蒋一鸣大眼瞪小眼。 胖橘猫儿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昨天。 【滚过来，十分钟。】 “啧。”蒋一鸣嫌弃道：“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哟。你这烂脾气，也就我受得了了好。” 他从包里掏出楼上的备用钥匙。 “得。”蒋一鸣转着钥匙圈儿，“自给自足。” 邹和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一眼看见了坐在第五排的阮书意，很欣慰，“得了，大家安静一下，月考成绩出来了。” 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邹和手里的那张成绩单上。 “咱们班。”邹和顿了一下，“考的不错，成绩已经贴在公告栏上了，下课了都可以去看看。” 邹和拿出手上的成绩单，说：“至于没上榜的嘛，我会贴在咱们手抄报的黑板上，你们也可以下课来看看。” “考的不错啊。”任言小声嘀咕，“这个不错肯定有你。” 池雨初倒很淡定，“我更好奇阮同学考多少分。” “是哦。”任言扭头看了眼阮书意，“那位可是真学霸。” 池雨初：“下课就知道了。” 阮书意倒没在意自己考多少分。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邹和手上那张成绩单上。 【周牧野，考多少分啊？】 第88章 小姑娘，有主了。 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应该考的还行。】 【没有50分，有40分也是一种进步呀。】 小姑娘紧张又忐忑的想知道。 周牧野考的怎么样。 她小手拉了拉周牧野的衣摆，小小声说：“待会儿，不管考的怎么样，我都会履行承诺的，你放心。” 小姑娘表情太认真，周牧野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以后，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行。” 她一节课都上的心不在焉。 满脑子都是那张成绩单上。 大佬的成绩分数多少，会不会差，要不要安慰他，该怎么鼓励他？ 是不是她给的资料太复杂了？ 她需不需要自我反省一下。 时间很快。 一节课结束。 下课铃响起。 阮书意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推了推周牧野，软甜的嗓音带点儿急，“周哥，你让我一下。” 周牧野睡眼朦胧。 从桌上起来，打了个哈欠，小姑娘就钻着缝隙溜了出去。 冲到了后面。 邹和正拿着成绩单，很认真的粘在黑板上。 小姑娘就伸长了脖子过来看。 邹和还没反应过来，就从小姑娘眼底里看到了强烈的求知欲。 他下意识夸道：“阮同学，你的成绩不在这儿，在公告栏的榜单上。” 小姑娘点点头，“老师，你快点儿，你挡着我看下面了。” “” 啥情况啊这是。 邹和的手捋平最后一个角，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五班的成绩，就听见小姑娘兴奋地原地跳了起来，大喊：“周牧野，你好棒好棒好棒棒啊。” 小姑娘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大佬面前。 双手撑着桌面，星星眼的夸赞道：“你居然科科都是五十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优秀的学生，进步的速度让小阮老师高兴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呢。” “”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小梨涡陷了进去，他呼吸都停了一下。 他匆匆收回了视线，手挪到了心口的位置。 很清晰的。 感觉到了，他多年未曾有过的良心，居然有一丢丢痛。 “真的，周牧野，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学渣了。”小姑娘的声音还在耳畔叽叽喳喳个不停。 不吵。 不烦。 很好听。 她说：“世上哪有真正的学渣，只要肯用心，人人都是学霸。周牧野，是不是呀。” “” 周牧野言简意赅：“你说的对。” 阮书意：“” “你反应不科学。”小姑娘干脆坐在他面前，开始给他画饼，“你看今天你能50分，那以后是不是就摸到了及格线，后面还有一整年的时间，能让你越来越优秀。” 小姑娘像是不知疲倦的一直不停地说：“我们以后，就能考上同一个大学了。” ——我们以后，就能考上同一个大学了。 周牧野下意识抬眼，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那道声音，像是有人伸出柔软的手，轻轻撩拨了一下少年的心弦。 他唇角莫名弯了弯。 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了糖衣，塞进了小姑娘嘴里。 而后。 坐直了身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笑出声来，“你这是，已经在谋划我的将来了？” 阮书意眼睫轻颤，过了几秒，她才缓缓道：“我只是，不希望看你一直颓丧下去，像个老颓丧精。” “谁谋划你的将来了。”小姑娘的脸颊包括耳根的一片都在烧，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颊，背过身去，“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嗯。”周牧野盯着小姑娘的背影，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弯腰凑近她，眼角弯了弯，“是周哥，想和憨憨有个未来行不行？” “” 周牧野眼里带了几丝玩味儿。 青柠的香气带着温热又暧昧的热意喷洒在小姑娘周围。 她倏地抬起头来。 满脑子都是‘未来’，‘我们的未来’，几个字。 反应过来以后。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抬起脚在大佬脚背上踩下去，奶凶奶凶道：“不许瞎说。” 说完。 小姑娘侧着身子。 从周牧野身边儿跑了。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的背影，舔了舔唇，“怎么小憨憨呆萌呆萌的啊。” 刚出教室。 阮书意就碰到了简澄。 简澄笑的很有亲和力，“软软，我看到你成绩了。” 阮书意眨巴着眼睛，才想起来，一直纠结周牧野，连自己考多少都没来得及去看呢。 简澄又笑：“软软，你年级第一，很棒哦。” “第一啊。”阮书意看起来挺淡定，甜甜的笑着，“我觉得也是这样。” 简澄走上前，觉得小姑娘可爱，抬手想摸一摸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反应很快。 微妙的躲开了。 笑嘻嘻的，“师哥，我还有事儿，先走啦。” 简澄的手僵在半空，过了会儿，才缩了回来，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你慢点。” “好。”阮书意笑着说：“师哥再见哦。” 简澄看着小姑娘一溜烟儿跑掉。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不禁失笑，“看来，只有周牧野能摸摸你的头，是不是？” “知道就好。”周牧野忽然走过来，挑眉，一脸拽，“下次注意点，别随便摸人家女生的头。” “”简澄一向温和的脸上，瞬间带着点浅浅的恼意，“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我哪儿是偷听啊。”周牧野挠了挠耳朵，一脸欠揍地说：“是你简大校草，没事儿总盯着别人小姑娘好。” “注意点分寸。”周牧野满脸嚣张，“小姑娘，有主了。” “” 阮书意走到公告栏的时候，温尔雅正好赶过来，气喘吁吁的喊她：“书意，等等我。” 阮书意抬头，瞧着温尔雅小脸儿红扑扑的喘着气，笑道：“慢点儿。” “诶。”温尔雅走过来挽着她的手，“我就去上了个厕所，就赶过来了，我想看看你多少分。” 小姑娘扭过头看她，声音软甜：“早看晚看都行呀，干嘛这么急。” “不一样。”温尔雅很坚定，“我们五班学霸的光彩，我要第一时间目睹。” “行呀。” 公告栏学生很多。 小姑娘和温尔雅挤了半天才挤进去，一眼看见了红底黑字的榜单第一，写着：阮书意。 第二名是高二三班的，江衍君。 和阮书意相差五分。 错失第一。 温尔雅一看见第一名，就兴奋的尖叫，“啊啊啊——书意，你超级棒啊好不好。” 【作者题外话】：宝子们。 看到这里真的很感谢你们一直有坚持下来。 如果梨子有哪里写的不好，你们一定要提醒我一定要哦，有鞭策才有进步的空间。 爱你们的梨子。 第89章 江衍君，你有毛病啊。 说完。 搂着小姑娘就要原地起飞。 小姑娘让人突然抱着，一下子重心不稳，撞到了旁边的女生。 她连忙站稳，对女生说：“你有没有哪里被撞到？”小姑娘诚心诚意，“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撞到你的。” 女生个子很高。 长长的头发在太阳光底下能看见不太明显的灰色，扎成半丸子头，一半的头发披着，五官精致又漂亮。 是那种一眼看过就过去，就很精致又妖孽的美。 只一眼。 就很容易让人迷住。 她长的高，有一米七五左右。 一双腿笔直笔直的，有点儿像漫画腿，又长又好看。 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在小姑娘面前，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女生似打量，似审视的目光里没有任何善意。 甚至敌对的太明显。 让小姑娘觉得。 她下一秒就该扬起手来薅自己头发了。 “？” 阮书意有点莫名被针对的感觉。 女生眼神中的高傲和轻蔑太浓烈，她昂着下巴，冷漠道：“阮书意？” “”小姑娘不记得见过她，抿着唇看她，“是我。” “第一名？” 女生趾高气昂的姿态，让阮书意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状态，软声道：“我们认识吗？” “呵。”女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她皱着眉瞪她：“认识我？你配？” 说完。 女生白了小姑娘一眼，从她身侧走过的时候，还撞了她一下。 阮书意很莫名其妙。 她得罪女生了？ 她们好像连见面都没有见过。 怎么就谈得上得罪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女生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抿着唇静默了几秒钟。 走了几步的女生，又返了回来，依然是昂着下巴，很狂很嚣张的推了小姑娘一把。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了。”她说：“你真让人感到恶心。” “” 小姑娘让人推的一个趔趄，身体完全失去平衡，仰着就往后倒。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抓住些什么可以抓住的，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整个人摔了下去。 温尔雅急忙过来，扶着小姑娘起来，问她：“书意，你有没有事儿？” 阮书意摇摇头，“没事。” 温尔雅眼底里都是担心，指着女生气急败坏道：“江衍君，你有毛病啊。好好的拿她撒什么气？” 周围围了很多人。 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 “江衍君一向心高气傲，长的又好看，学习又好，还是第一次让人超了第一名呢。” “可不是，要不然能拿人家第一名出气？还不是欺负人家转学生。” “江衍君嚣张惯了，没人管哪，女孩子谁不知道她。” 有个女生很小声道：“转学生没来前，江衍君在咱们一中人气很高，好多人追的，小转学生一来，抢了她风头，她哪受得了。” “啧。”有人说：“现在好玩儿了，谁不知道转学生是周哥的人，她也不怕人家去找周哥告状？” “女孩子吵架，还管你靠山是谁？还不是先吵了再说？” “你们女生，有点可怕啊。” “” 江衍君？ 原来她就是江衍君？ 小姑娘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漂亮的近乎妖孽的女生就是公告栏上面的第二名。 高二三班的江衍君。 是一直位居第一的江衍君。 人家或许一下课就兴高采烈的冲到了公告栏上来看自己的成绩。 觉得自己稳居的第一让一个新来的转学生抢了。 很没面子。 就借着不甘的愤怒，拿她撒气呢。 小姑娘抿了抿唇，掀起眼皮，看向江衍君的目光不卑不亢，她不欠江衍君的。 真没什么情分是让人欺负到头上了。 还忍气吞声的。 她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眨了眨眼睛，温软的声音无波无澜，“江衍君？” 江衍君一看见她就来气，“干嘛。” “呵。”小姑娘冷呵一声，软绵绵的嗓音带点儿冷，“第二名？” “”江衍君不耐烦，“是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姑娘一字一顿道：“第二名不可耻，为人不磊落才可耻。” “你说什么呢。”江衍君声音尖锐了起来。 阮书意：“就是字面意思，你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意思。” 江衍君：“”小姑娘看着软弱可欺，实际上一点也不软好吗！太！嚣！张！了！ 江衍君让人气笑了：“第一名了不起啊，你不就是侥幸得了第一名，有什么好炫耀的。” “可我就是第一名啊。”小姑娘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脆甜甜道：“差一分，我也是第一名。” 江衍君“”鲨人！诛！心！ 阮书意走向前，比人矮了一大截，尽管她气势拿捏的很到位。 自认为。 她已经足够凶神恶煞了。 可看在别人眼里。 还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地说：“刚刚我撞了你，和你道了歉，你刚刚撞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江衍君皱着眉瞪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果然。 小姑娘又说：“可你刚刚去而复返，又推了我一把，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该算算？” “”江衍君没料到小姑娘还能揪着她不放，瞬间炸了，“有什么好算的啊，我不就是推了你一下吗，你有没有必要啊，揪着这种小事不撒手，你有病。” 说完。 江衍君想走。 手腕。 让人抓住了。 “”她扭过头，“你他妈是不是——周周周哥” “” 周牧野抱着我就买个可乐就回教室的心态下了楼，鬼使神差地就往公告栏走了几步。 看见那里挺热闹。 想，也是，那些好学生每天巴不得自己的名字糊在上面呢。 他往德艺楼走。 走着走着。 就掉了头。 小憨憨考的怎么样？ 他脚步停住。 想，还要一起上大学呢。 算了。 看看去。 他脚很自然的拐了个弯，往公告栏方向走。 老远就听见小女生们又在吵架。 第90章 推你哪了?疼不疼? 小女生们事儿多。 他不大感兴趣。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觉得来的可能不是时候，准备放学再来的时候。 听见了他家小姑娘的声音。 没错。 是他家小姑娘。 小姑娘声音脆脆甜甜的，很好认。 一向温软又好脾气的小姑娘嗓音带点儿凶，奶凶奶凶的说：“推了我一把，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该算算？” 推了她。 推了憨憨。 推了他家小姑娘？ “” 他脑子里闪过小姑娘住在医院，脆弱的像易碎的瓷器，白着一张脸，好像一个不注意，就要离开了他的样子。 光只想到那个画面。 都让他有点儿忍不了。 周牧野走了过去。 一把抓住了江衍君的手腕。 江衍君是三班班花儿，蒋一鸣还追过。 他对江衍君印象就停在蒋一鸣那货儿不停叨叨的称赞，“那姑娘，那张脸，那双腿绝了！我艹了！周哥，要是我能追上小班花儿，我和你说这辈子就认了她了。” 周牧野打量着江衍君。 长的。 也就那样。 没什么辨识度。 还没他家小憨憨十分之一的可爱。 他觉得回去以后。 很有必要让蒋一鸣对自己的审美进行一下升华了。 但。 现在。 此刻。 他神情漠然的看着江衍君，冷清清道：“你推她了？” “”江衍君吓都让大佬的气场吓死了，哆嗦了一下，眼眶就红了，先是摇了摇头，又急忙点点头。 周牧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平淡道：“刚刚，你是不是推了我同桌？” “” 江衍君不喜欢阮书意。 和成绩多少带点儿关系。 更多的。 是自从五班转来了个阮书意，班里很多热门话题就从江衍君变成了阮书意。 女生嘛。 谁不喜欢自己成为话题中心？ 谁不喜欢被众人拥簇。 成为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她成绩优异。 长的也漂亮。 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 可她心高气傲，没一个看得上的。 直到。 她听说了五班那位的事迹，在一次上厕所路过五班的时候，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佬。 一眼万年。 入了迷。 比起那些平平无庸的追求者。 校霸多刺激哪。 可是。 校霸不近女色。 她本来觉着也没什么。 也许大佬的性取向，并一定是指向女生的？ 但。 偏偏最近学校里疯传校霸对小同桌不一般，传的就像真的似的。 她就更嫉妒阮书意了。 她原想推了一把阮书意随便骂几句，出出气，找回来点面子就算了。 偏偏她还咬住自己不放。 现如今。 江衍君是真的慌了，大佬力气很大，手腕被他拽的生疼，她呆滞又无措的站在人群中央。 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 对上大佬那双幽深的眼睛，脸唰地一下，吓白了。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我不是故意推她的，真不是。” “” 周牧野漠然道：“我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推我同桌。” 大佬拽着江衍君的手腕，用力的甩开，江衍君险些摔跤，看起来又狼狈又不堪。 那些看热闹的人。 又聚了起来。 从议论小姑娘，转嫁到江衍君身上。 “你看，嚣张惯了遭报应了，人还没去告状呢，周哥就来了。” “谁不知道周哥对小同桌不一般，还非去惹人家同桌。” “江衍君还没这么出过糗，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咯。” “可怜小班花还没吃过亏呢。” “我和你说，就是没吃过亏才不懂分寸，江衍君就该吃吃亏。” “” 江衍君心里直打鼓，脑子里晃过许许多多血腥又残酷的片段。 脑补了一场明天热点新闻，就是某某高校小班花暴尸荒野的马赛克图片。 整个人顿时都不行了。 她不可置信的仰着头，对上大佬那双冰冷冷的眼睛，又害怕的不行。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忍住。 哇地一声。 哭了。 江衍君没憋住，生生把她的裸妆都哭花了。 她一把抹掉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我我嫉妒她得第一名，嫉妒她有很多人喜欢，哇呜呜呜——我又不是真的要打她欺负她，我就推她一下，不就推了她一下嘛，嗷呜呜——” “” 周牧野让人吵的头疼，盯着她几秒。 作出了结论。 爱哭。 吵。 聒噪。 善妒。 招人烦。 “啧。”他点点头，没理会哭的稀里哗啦的江衍君，朝他的小姑娘招了招手，“过来。” 小姑娘满脸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目光一动不动的瞅着他。 大佬有点儿凶。 凶男生就算了。 居然连女生也凶。 人那么漂亮又好看的一小班花儿。 都让大佬吓成这样了。 太可怕了。 周牧野：“？” 他好像看到了憨憨眼里明晃晃的嫌弃。 嫌弃。 嫌弃他？？？？？ 周牧野好气又好笑，“过来。” 小姑娘不太想过去，她是有自己倔强的一个人。 可是，大佬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朝着她招招手，好像她一定会很听话的过去似的。 就像。 就像，她是一条旺财，主人随便扔根骨头，她就会摇摇尾巴，吐着舌头兴冲冲跑过去了。 好。 她瞅了瞅大佬，还是很怂的走了过去，小声叨叨：“干嘛。” 周牧野觉得小姑娘别扭的样子也很好玩，捏了捏她脸，问：“推你哪了？疼不疼？” “不疼了。”阮书意摇了摇头。 周牧野挑起眉，懒洋洋道：“行。” “” 大佬扭头，对着江衍君说：“以后别闲了没事儿就找我家小姑娘麻烦，今天这事儿，你给她道个歉。她要觉得能翻篇了，我这儿，也就算翻篇了。” 他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询问小姑娘，“你觉得行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他居然问我行吗？ 行吗？ 她下意识点点头。 大佬摸了摸她脑袋，对着江衍君说：“你行不行？” 江衍君哪敢儿说不行啊。 大佬的气场就在这儿呢，压的她都不敢呼吸了好吗。 她连忙点点头，走过去抓着阮书意的手。 脸色涨红，漂亮的眼睛含有雾气，“要不，你推我一下，我们扯平。” 我推你一下。 那我让你推回来。 就算扯平了？ “” 第91章 趁周哥睡着，偷看? 阮书意怔了怔，往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唇，“算了。” “谁要推你啊。”她说：“推了你，我就变得和你一样了，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发泄到别人身上。” 她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 她比谁都知道。 被伤害者。 从不会因为一句道歉。 就能轻而易举磨平受过的伤害。 江衍君一脸愕然，“你不肯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就算不是百分百真心，也有百分百的恐惧在里面。 推一下。 也不行？ 江衍君跺了跺脚，咬牙道：“行，你打我一下，推了一下，够不够？” 她已经很让步了。 她那么骄傲一个人。 让人这样踩在地上。 还要怎么样？ 阮书意叹了口气，淡淡的看了江衍君一眼，才说：“我的同桌已经替我出了气，我们就当作扯平了，你以后别随便欺负人就行了。” 周哥已经帮我欺负回来了。 已经够了。 江衍君倏地抬起头来。 眼眶还红红的。 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吸了吸鼻子，这会儿连着脖子都涨的通红了，磕磕绊绊的说了句，“你认真的？” 阮书意：“嗯。” “那我们扯平了？”江衍君试探性问：“不需要推回来，或者说对不起之类的？” 阮书意：“嗯。” 江衍君悬着的一颗心，又缓慢转过头去看周牧野。 周牧野没什么表情，很淡地说：“她说算了，就算了。” 呼～ 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 江衍君用力点点头，说：“我走了，再见。” 走了几步，转头：“阮书意，我记住你了。” 她声音洪亮。 小姑娘一个激灵：“”不是，还要找我秋后算账呢？ 小班花儿和她几步之遥。 江衍君：“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不喜欢欠人，我会还给你的。” 说完。 小班花儿整了整自己衣服，保持着高雅的姿态走了。 闹剧结束。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开。 有人路过的小姑娘的时候，还在说着：“周哥对小同桌可真好啊，看她的眼神都好温柔。” “天哪，他好宠，那眼神，我好爱。” “你别想了，大哥的女人，哪里轮得到你。” “” 周牧野倒是很淡定走过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懒道：“回去。” “嗯。” 小姑娘紧紧跟在大佬后面。 踩着大佬的影子。 一步一个脚印。 她心里有种陌生的，又很酸涩的柔软。 她看着大佬看起来很结实又很可靠的背影。 无声道：“谢谢你，周牧野。” 谢谢你保护我。 谢谢你一直站在我身边。 让我觉得。 世上还充满了温情和善意。 温尔雅和小姑娘手挽手走着，小小声道：“周哥对你真的很特别。” “特别？”小姑娘愣了愣，“哪里特别，我和你说，周哥就是个性情中人，嘴硬心软的性子。” “”温尔雅又思考了一下，“不是，他就是对你比较特别。” 小姑娘眨眨眼，“嗯？” 温尔雅：“你看周哥平时和女生接触么？” 阮书意想了想，摇摇头。 “是。”温尔雅满脸八卦，“在你之前，他甚至连同桌都没有。不是没有，是周哥不允许有。” “你是特例那一个。”温尔雅继续说：“好像因为你来了，周哥整个人都鲜活了点。” “鲜活？”小姑娘惊讶道：“这个还能用来形容一个人？一个男生？” 温尔雅瞥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温尔雅：“我打算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了。” 阮书意：“什么话？” “我说周哥学习不好，风评也很差，除了长的好看以外，好像没有可取的优点了。”温尔雅说：“其实他还是有优点的，比如，他对你就很好呀。” “对我的朋友很好。”温尔雅道：“我就爱屋及乌一下下，觉得他也没那么糟糕。” ——比如，他对你就很好呀。 小姑娘下意识抬头看向前面的人，那人懒洋洋的走在前面，挺括的背脊看起来很安全又可靠。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 为他徒添了几分柔和感。 好看。 好看到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像周牧野这么好看的人呢？ 小姑娘面容带笑，小梨涡浅浅的显了出来，嘀咕道：“周哥他，本来就是很好的人啊。” 下午上课的时候。 小姑娘盯着大佬的睡颜，还是忍不住产生怀疑。 怎么会那么刚刚好。 刚刚好。 就是她期待的科科50分？ 世上。 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 犹豫半晌。 小姑娘还是决定用课本架着挡住脸，她盯着大佬的脸半天。 最终伸出一根小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周牧野的手肘。 轻声细语的喊他：“周牧野，你醒醒～” “” 周牧野脸是朝着她方向睡着的。 让小姑娘戳了戳。 没有半点反应。 阮书意又稍稍凑近了点儿，小手戳了戳大佬的手肘。 小姑娘凑到他身边，刚要喊他。 就见周牧野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点儿刚睡醒的迷茫感。 周牧野：“？” 阮书意：“” 周牧野目光定格在小姑娘的脸上，声音又哑又沉，“趁周哥睡着，偷看？” 阮书意：“” 不是。 你不是睡的很沉吗。 怎么睡的那么沉。 就突然睁了眼？ 睁开之前，不能给人一点心理准备的吗。 这么突然。 你要吓死谁啊。 呜呜呜—— 吓！死！我！了！好！吗！ 小姑娘吓了一大跳，有种占人便宜还让人抓了个现行的窘迫感。 顿时恼羞成怒，奶凶奶凶道：“你好好的，睁什么眼睛？” 她皱着眉，抓着课本坐了回去，也不看他，嘀咕道：“谁要偷看你呀，你有什么好看的。” “嗯。”周牧野顿了下，不恼，反而笑了，“好不好看，憨憨说的算。” “”小姑娘脸皮薄，让他一撩拨，压低了声音羞恼道，“你别说话了，睡觉。” 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刚为什么非要去招惹社会哥了。 就。 非常！后！悔！ 小姑娘难得发脾气，冲他露出一点尖锐的菱角。 周牧野觉得很新奇。 方才那点倦意都让惊讶一扫而空。 他视线落到小姑娘身上，稍稍往上，能看见小姑娘侧着的脸，红润又饱满的小嘴撅着。 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周牧野蹭了蹭小姑娘的手肘，“憨憨。” 阮书意没转头，声音闷闷的传来，“干嘛。” 他勾了勾嘴角，睨着小姑娘，“你是不是害羞了？” “” 周牧野嗓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小姑娘强装镇定的模样立刻垮了下来，，抿了抿唇，“我才没有呢。” 第92章 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类型的 闻言。 周牧野一手撑着脸，坐姿随意，饶有兴致道：“行，憨憨要和周哥说什么？” “”小姑娘迟疑了几秒，犹犹豫豫地问他，“周牧野，你知道控分么？” 没想过她是来问这个的。 周牧野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而后，漫不经心的扬起眉，好奇道：“控分？那是什么？” “” 小姑娘小声道：“就是，比如你想考多少分，你就能考多少分，一分不差叫控分。” 会控分的人。 都不能用学霸来形容了。 那叫学神了好吗。 “嗯？”周牧野盯着她，安安静静的。 他的目光让小姑娘有点儿捉摸不透，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又担心自己问的会不会太唐突了。 小姑娘莫名有点儿紧张，咽了咽口水：“那，你会控分么？” 周牧野散漫道：“想考多少就考多少分？” “”小姑娘乖乖点头。 下一秒。 周牧野像是觉得很新奇，凑了过来，吊儿郎当道：“不如，憨憨教教我，怎么样能做到控分？” “你正经点儿。” “我哪儿不正经了？” “” 周牧野指着自己，爽快的问：“你看我像会控分的人？” 阮书意：“”不像，太不像了。 也是。 大佬要是会控分。 还有必要装学渣整天吊儿郎当的？ 小姑娘觉得自己肯定是没睡醒。 要不就是出门的时候，脑门儿让门缝夹了。 或者，就是脑门儿被驴踢了。 才会痴心妄想。 觉得大佬。 或许是个伪装学渣？ 真是。 想太多了。 小姑娘沉默几秒，看向周牧野，乖甜乖甜地说：“没事儿，学习不好可以慢慢进步，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 周牧野心尖一颤。 闷笑了一声。 怎么办。 良心更痛了。 上完一整天课。 小姑娘慢吞吞收拾着书包。 周牧野坐在桌子上，吊儿郎当的，问：“好没好啊，怎么你们好学生连放学都这么麻烦啊。” 小姑娘把书包拉链拉好，提起书包。 仰起脸，额角的碎发丝丝缕缕落在脸的两侧。 她微微笑着看着周牧野，满脸乖，小小的梨涡陷落在嘴角，看起来又纯又欲，“我好啦，走。” 傍晚的晚霞铺满了整间教室。 暖黄色的光照洒在小姑娘的脸上，就连空气里都飘着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好感。 周牧野看着她的小模样，心跳乱了几分。 从她手里拿过书包。 单手挎在肩上，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一下，别过脸，“走。” 两个人走过安静的走廊。 周牧野唇角一直翘着，时不时捏捏小姑娘的脸蛋儿。 小姑娘有时烦了，就伸手拍掉他的手，带着几分薄怒问：“干嘛总捏我呀。” 说完。 小姑娘会摸一摸自己软乎乎的小脸儿，抱怨：“都给你捏变形了，变成包子脸了。” “嗯。”周牧野垂眸笑了一声，：“包子脸儿多好，还得是肉包子，香。” 阮书意：“”瞎说！ 小姑娘捂着自己圆乎乎的娃娃脸，小声嘀咕：“我分明是桃子脸儿，得是水蜜桃那种。” 周牧野走在前面，转过身来。 一边倒着走，一边看着小姑娘，歪了歪脑袋。 眼底是说不清的宠溺和笑意，“怎么会有人真的可以像你这么可爱啊。” 说完。 撞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女生。 周牧野先是一惊。 而后。 很快反应过来。 手下意识缩了一下，护着手上小姑娘的书包。 蹙着眉看女生。 “周周周牧野”小女生紧张到结巴，低垂着头，磕磕绊绊道：“我我我是是高一五班的文茵，我喜欢你，你你你要不要考虑交个女朋友” 文茵和阮书意差不多高。 扎着高高的马尾，娃娃脸，因为紧张而抿着唇，肉乎乎的脸颊上有两颗浅浅的酒窝。 很可爱。 是阮书意风格差不多的女生。 阮书意愣了一下，立刻抬头看向周牧野，心脏砰砰直跳。 是告白。 居然！是！告！白！ 周牧野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小姑娘，就看见小姑娘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在自己和女生之间来回切换。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写满了八卦。 “” 那么高兴的吗？ 周牧野磨了磨牙，很不爽。 他看了眼文茵，突然问：“你喜欢我？” 文茵双手放在衣角两侧，紧紧抠着，紧张到不行。 闻声。 用力点点头，声如蚊讷，“喜喜喜欢。” 周牧野挑挑眉，“喜欢我啊？喜欢我什么？” 文茵的耳根染上一抹绯色。 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长的好看，又酷又拽，和和和你在一起，倍儿有面子。” 小姑娘听着。 十分认同。 甚至心里生出一种诡异的骄傲感来。 那是。 周哥的脸，万里挑一好。 万里挑一的！好看！好！！ 周哥的脾气，那也是万里挑一好 诶～ 万里挑一的难伺候。 小姑娘视线悄悄挪到周牧野身上。 见大佬依旧散漫又不羁的站着，淡淡道：“那哪天我不好看了，也不酷不拽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啊？” “”文茵顿了下，似乎极为委屈的抬起头，看他，“不会的，你的脸已经挂在你身上了，你不会不好看的。” 周牧野：“哦。” 文茵：“” 阮书意：“”你这是什么反应？？？？ 周牧野倒是淡定，挑了挑眉，“行，我知道了。” “”文茵愣了下，咬了咬唇，问他：“你是接受我了吗？” “不好意思啊。”周牧野扬扬眉，带着几丝玩味儿道：“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类型的。” 文茵：“” 阮书意：“” 两个几乎同一类型的小姑娘一并齐刷刷的朝周牧野投去了目光。 下一秒。 那人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答应了我们主任，我不早恋的，感谢抬爱了。” 说完。 周牧野揪着小姑娘衣领就要往前走。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就让大佬拎起来了。 她气鼓鼓的抱怨，“你别这样拎着我，好像在拎狗。” 周牧野扭头，视线和小姑娘对上，笑的又野又撩人，“嗯，小柯基，走咯。” “” 【作者题外话】：梨子上周因为流感一直在医院待着。 更新时间一直不稳定， 这两天才好起来。 数据下降，一度让我心情很丧， 然后产生了否定自己的想法， 甚至在昨天为数据哭了一顿。 想， 我是不是写的很差，很烂？ 不然为什么会下降， 我一度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直到， 凌晨的时候， 有个《只想做条小咸鱼》的宝儿， 给我评论， 说希望我快乐，让我加油， 和我说：梨子，我三个号票票都给你了，你要加油呀！ 我坐在屏幕前， 又哭了，我知道我成年了，还哭很丢人， 但是真的很感动。 我真的很感谢有你， 我一下子找回了信心， 有你们，梨子就真的很值得，很开心。 梨子爱你们～ 也希望你们能够快乐。 比心～ 第93章 没开玩笑，真的喜欢你。 两人刚往前走了几步。 文茵又追了上来，拦住了周牧野的去处。 她用力的抿了抿唇，眼眶渐红。 声音逐渐染上了哭腔，挂满了委屈。 “说谎。”文茵哭哭啼啼地说：“那那那，那校群里，还有贴里，说说说你喜欢你的同桌，你是不是因为她，才拒绝的我？” 阮书意：“”人在大佬手中拎，锅从文茵口中来。 大佬满脸冷漠的看了文茵一眼，道：“不是。” 说完。 他又补充了句，“我小同桌，怎么能和你是一个类型的？她比你可爱多了好。” 阮书意：“”震惊全世界的双标大型现场。 文茵不死心，“我和她有哪里不一样啊？一样高一样的娃娃脸，风格类型都一样的好。” 说着。 文茵上前要抓住周牧野的手。 周牧野反应很快。 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厌恶，“别动手动脚的，你招不招人烦啊。” “我和你说啊。”周牧野冷漠道：“你是酒窝，我喜欢梨涡的小姑娘，你是高一？不好意思了，我喜欢高二的小姑娘。” 阮书意：“” “你骗人。”文茵的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往外掉。 她抹掉眼泪，满脸倔强，“我不信我不信，你要不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不走了。” “行。”周牧野很果断，“文茵是？你不止烦，还矫情，爱哭又很吵，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 “啧。”他摇摇头，“看着就怪讨人厌的。” “” 阮书意默默的垂下了头，在心里盘算着，她一共中了几个。 又有种。 好像全中的感觉？ 她有点儿心虚，好像自己的确挺爱哭的？ 好像周牧野还叫她小哭包来着。 阮书意：“”完了完了，我已经被社会哥嫌弃了？？？ 咻咻咻—— 直直飞来几支飞箭。 正中红心。 字字插进小姑娘心窝窝。 矫情。 爱哭。 烦人精。 又吵又哭哭啼啼。 阮书意捂着胸口，感觉周牧野拐着弯在骂她。 呜呜呜—— 我的形象居然已经崩塌到了这份上？？？ 太可怕了。 嘤—— 小姑娘的悲伤还没化成河流。 文茵又开了口，“我改行不行。” 小姑娘倏地抬头，想：是啊，我改还来不来得及。 周牧野：“不行。” 阮书意：“”又是一刀，滋啦啦的血在往外冒儿。 文茵又问：“为什么？” 小姑娘点点头，是啊，总得给人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为什么？”周牧野挑了挑眉，“大概，因为你是个女的？” 文茵：“” 阮书意：“” 不止文茵。 连阮书意听了这话，都彻底沉默了。 真。 就鳄鱼！听了！都！流泪！好！吗！ 这还能扭回来？ 总不能重新回到娘胎里。 给自己装一个男生才有的那个那个那个啥。 阮书意仰面望天。 眼泪始终流不出来，社会哥的要求，太极端太苛刻太惨绝人寰，毫无人性了。 文茵紧咬住下唇。 不喜欢一个人。 总有千万种理由来拒绝。 喜欢。 是迎合那个人的所有。 她不甘心。 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 输的一败涂地。 她抹掉眼泪，咬了咬唇，吼出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 文茵哭着跑掉了。 走廊里恢复了平静。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让文茵的精神所折服。 能在这种艰难险阻的情况下。 还夸下海口。 说，永不放弃。 得是什么崇高的阿利路亚精神啊。 得了。 还是先顾上自个儿。 小姑娘鼓起勇气，可怜兮兮的伸出了小手想要去把大佬肩上的书包拿下来。 手腕让大佬一把抓住。 他说：“你干嘛？” “”小姑娘不安的攥紧了书包的肩带，小小声道，“书书包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tvt，我不想当个惹人嫌儿的麻烦精。 小姑娘声音软软绵绵的。 听着让他心头一颤。 憨憨以为他刚刚在说她？ 操。 气氛突然尬住。 周牧野嘴角微抽。 他抓着小姑娘手腕，将小姑娘整个人拎起来。 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小姑娘仰起头看他。 他微微俯身。 凑近小姑娘。 他眯了眯眼，说的很直白，“有时候，我真的想掰开你的脑子看看，你脑子里装的什么牌子豆腐脑，这么稀碎。” 呜呜呜—— 说话就说话。 还非上升到人身攻击。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撞上他的视线。 心脏。 像是让人狠狠捏了一下。 周牧野眼睑下的泪痣格外性感，嗓音刻意压低，又沉又撩，道：“我刚刚说的，你不许乱想。” “无论是爱哭的，任性的，倔强的，还是贪吃的，只要是你”他舔了舔唇，贴着小姑娘耳朵，道：“周哥，都，喜，欢。” ——周哥都喜欢。 ——都喜欢。 ——喜欢。 话音刚落。 小姑娘心头一震。 睫毛颤了颤。 她用力地眨了下眼，扭过头，讷讷道：“可我也爱哭，我还矫情，又吵，我我我还很贪吃。” 是的。 她还很贪吃。 小姑娘攥紧了衣摆，想，我居然在社会哥的那些苛刻条件下，还有贪吃这一项。 tvt。 然后。 小姑娘的手。 让人倏地松开。 她心尖一颤。 猛地抬头。 看向周牧野。 连手也不牵了吗？ 小姑娘的茫然失措。 周牧野都看在眼底，他松开小姑娘的手腕。 弯下腰来和她保持着平视，双手捧着小姑娘的脸颊，声音是难得的温柔，“周哥喜欢，非常喜欢小憨憨。” 他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没开玩笑，真的喜欢你。” 掌心的热度缠在脸上。 滚烫又炽热。 一路顺着皮肤。 烫到了心底。 她的心。 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小姑娘怔住。 表情呆了一瞬。 茫然的眨眨眼。 心里装满了糖果的玻璃罐，终于受不住在情绪饱满的时候。 嘭地一下。 裂开。 满世界都下着五彩斑斓的糖果雨。 小姑娘的情绪洒满了一地。 她面色绯红。 用力的推开了周牧野。 顾不上书包还在不在那人手里。 扭头。 怯生生的想要逃走。 走到楼梯拐角。 还是让人一把抓住。 “阮书意，从一开始，从你在高铁上给我那颗巧克力那天起。”他弯了弯唇，道：“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招惹了我的。” 第94章 能不能，留下来，爱我。 我原本。 可以不爱这个世界。 不爱世上任何人。 是你像一束光一样。 照亮了我。 是你来了。 能不能。 就别走了。 留下来。 爱我。 周牧野把小姑娘禁锢在自己怀里，一手抵着墙，一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腕。 他垂下眼。 脸上没有半分笑。 沉默了几秒。 无奈的叹了口气。 喊了她一声，“阮书意。” 小姑娘抬眼。 对上周牧野的视线，睫毛不停的轻轻颤着。 “怎，怎么了？” 周牧野盯着她几秒，声音不似往常漫不经心，他凑近小姑娘，压低了嗓音，又沉又撩人。 “阮书意，你不想早恋没关系。”他说：“我会等你高中毕业，等你想谈的那一天，但是，等到了那一天，你能够列为的选择对象里。” “除了我。”他语气深情又霸道，勾着小姑娘的下巴，一字字说着：“不许有第二个人。” “” 小姑娘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坦白自己的心事。 把那关了好久的心门。 悄悄地露出一点缝隙。 从里面缓缓伸出一只迎接的手，对她说：“阮书意，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我心里，就剩这点儿位置都给你了，你要不要。 ——我喜欢你，不是开玩笑。 ——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招惹了我的。 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喜欢她？ 她名声差，家庭差，她从头到脚都很差。 她从小。 生活的就像过街老鼠。 人人喊打的地步。 从没人和她说过，我喜欢你，你很好。 所以。 他是不是搞错了啊？ 周牧野，怎么，怎么会喜欢她呢？ 她不值得啊。 傻瓜。 两个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都缠在空气里变的难舍难分。 不断升温的空气变得暧昧又缱绻。 像是梦境一样。 很不真实。 周牧野隐忍又克制的捏着小姑娘的手腕，嗓音又撩又苏，喊她：“阮书意，说话。”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 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紧咬住下唇，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我” 她话还未说完。 周牧野就像等不及了，凑近小姑娘，深重又珍重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 呼吸都忘了该怎么呼吸。 连心都像是要从身体里撞了出来。 她的全部感知。 都被眼前这个少年所占据。 她呆滞的，被动的。 意识逐渐变得不清醒。 身体僵硬的靠在墙上。 呆呆的盯着他。 他他他亲了我。 亲了我。 小姑娘的大脑一下子宕了机，噼里啪啦的冒出了故障的烟儿。 周牧野眼底的深情很动人。 他凑近小姑娘，声音低沉又撩人，好听的要命。 他说：“除了我，你不许和任何人在一起，不许喜欢上任何人，不然，我怕我会疯了，听见没？” 阮书意：“”好凶。 两人目光撞上。 周牧野唇角弯了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一本正经地说：“走，回家。” “”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 放在身侧的小手不自觉攥紧了衣摆，素白的小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 像是注意到了小姑娘的不知所措。 周牧野带着细碎而撩人的声音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还不走，我要忍不住亲你了。” “” 听到这话。 小姑娘瞬间想起了刚刚那个额头吻。 她脑子里轰地一下。 小脸儿立刻变得通红。 刚刚他亲吻过的地方。 似乎还发着烫。 带着滚烫的热度。 酥酥麻麻的。 直到。 小姑娘回到家里，洗簌完躺在了床上，脑子仍然是浑浑噩噩的。 她活了十七年。 从没被异性那么珍重的放在心尖尖上疼爱过。 以至于。 当有个男生。 强势的闯入了小姑娘的世界里。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已经攻城掠池的要在她心里，夺下完整的领地占有权的时候。 她是茫然的。 不知所措的。 小姑娘趴在床上，脸颊红扑扑的，翻了个身，又转了过来，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啊啊啊啊—— 疯了。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嗡嗡震动。 她拿起来。 打开微信。 是宋沁。 【宋沁】：软软，我刚考完，手机刚拿着，明天替你去看一趟阿姨，成不？“ 阮书意看着微信。 坐了起来。 一向平静的心湖。 掀起阵阵涟漪。 她红着脸摁下语音，“沁沁，你有喜欢的人么？” 宋沁秒回，“怎么，我们软宝儿春心萌动了呀？快和我说说，是哪个帅锅掳获了你的心。” “” 小姑娘眼前晃过周牧野的脸。 ——我会等你到高中毕业，等你想谈的那一天。 ——你能够列为的选择对象里，除了我，不许有第二个人。 ——除了我，你不许喜欢任何人。 好霸道。 好凶。 又好温柔。 阮书意有点恍惚。 宋沁又发了语音过来。 “软宝儿，你足足五分钟没回我信息了，你这症状不对劲啊。” 下一条。 宋沁很激动，“我靠！那个畜生该不是带你在开房？老娘要去嘉城宰了他。” “” 开房？ 小姑娘指尖一颤。 脸爆红。 摁着语音，有些无语的反驳，“我哪儿那么随便呀。” “吓死沁沁了。”宋沁说：“那你和他走到哪一步了？” “”小姑娘垂着眼，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我我我没有，我就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怎么就能想这么多呀。” 小姑娘咬了咬唇，没什么底气地说：“我要去睡觉了，沁沁晚安。” 下一秒。 微信视频通话弹了过来。 是宋沁。 “” 小姑娘犹犹豫豫的。 还是接了。 宋沁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漂亮的眉头皱着。 “快和我说，好好的打听感情的事情干什么？”宋沁仔细着瞅小姑娘，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么冷的天，你脸怎么那么红？别和我说是发烧了！狗都不信。” “” “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嘉城。” “” 小姑娘叹了口气，很诚实的交代了只和周牧野有关的，好的事情。 半晌。 宋沁在镜头前。 思考了下。 突然睁大了眼睛，震惊道：“所以，狼都住到楼上来了？那你不是迟早让人生吞活剥了？” “” “连骨头都不剩？” “” “我靠了。” “” “好刺激啊。” “” “阮书意！” 宋沁很少喊她全名。 小姑娘正襟危坐。 宋沁抬头看她，笑嘻嘻道：“我和你说，我没见到他之前，你不许早恋！没有我的首肯，绝不允许！” “” 第95章 胆小鬼儿，看不起你 “挂了。”小姑娘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再见。” “” 宋沁看着被挂断的视频。 仔仔细细琢磨了一下。 不放心。 反手打开了。 翌日。 闹钟刚响。 小姑娘就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看了眼时间。 六点整。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下床走到卫生间洗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乌青的黑眼圈挂在眼下。 憔悴。 “你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镜子里的小姑娘满嘴的泡泡，眼巴巴看着自己。 阮书意含糊不清道：“不就让人亲一下，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满嘴泡泡的小姑娘满脸乖儿。 阮书意伸手在嘴角抹了一点儿泡泡。 对着镜子里的小姑娘脸上戳了一下。 “胆小鬼儿。” “看不起你。” 说完。 咕噜咕噜漱了口，泡泡水吐了出来。 洗好脸。 换好衣服。 背着书包。 走到镜子前。 “小意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咱们就平常心好不好？” 小姑娘依旧满脸乖。 她笑了下。 “行。” “加油。” 她打气道：“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加油！” 说完。 小姑娘穿好鞋。 打开家门。 合上。 刚下台阶。 马尾辫让人揪住。 她脚步一顿，扭头看见周牧野懒洋洋的站在她后面，一脸戏虐的表情，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都等了好久呢。” “” 小姑娘一瞧见他。 胸口的小鹿就忍不住乱跳乱撞起来。 “谁起晚了。”她别过脸，咕哝，“我天天这个时间起，我又没让你等我。” 清晨的温度有点儿低，风吹过来，都是扑在脸上的凉意。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 看着周牧野从包子店排队拿上了包子，走过来往她怀里塞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儿。 “憨憨，老板说，明天出新品了。” 他们常吃这家。 都熟了。 她咬了一口热乎乎的肉包，侧过头问他，“包子店能有什么新品呀。” 周牧野笑，“糯米鸡。” “”小姑娘不满的嘀咕，“骗人，人家一直有卖糯米鸡。” 周牧野嗯了一声，说：“带咸蛋黄的糯米鸡，你不是喜欢？” “哇。”小姑娘惊喜的眨巴眨巴眼睛，“那我明天要来吃。” “要预定的。” “”小姑娘咬着包子，“我现在就去。” 刚走一步。 周牧野就揪住她的衣领。 把她拎了回来。 “我预定好了。” “” 小姑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用你天天请我吃的。” 周牧野挑挑眉，懒洋洋道：“不好意思啊？” “嗯。”小姑娘乖乖点头。 下一秒。 周牧野忽然凑近。 在小姑娘的震惊之下。 一口咬住小姑娘的肉包，嚼了嚼，笑嘻嘻道：“行了，不用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很震惊，“那是我吃过的。” “我又不嫌你。” 阮书意：“”可我嫌你。 十月底。 温度骤降。 初秋转到深秋。 不知不觉到了一年一度的校运会。 高二五班女生不多。 邹和找班里每个女生挨个儿谈话。 才逮住了阮书意这么一个软柿子。 非得让小姑娘在校运会项目中挑一两个自己擅长的。 邹和很佛系，说出的话也像唐僧念经，“阮同学，你可以不在乎个人荣誉，但你得保全咱们班里集体荣誉是不是？” “你看，跳远还是长跑？不然咱们五百米赛跑怎么样？你看你，邹老师一眼看过去你就是那种常年运动的好姑娘。肯定不会让邹老师失望对不对？” “” 阮书意盯着邹和闪烁的眼睛，都很想问一问他，【真的昧着良心说话不痛吗？】 但是。 一看到邹和那双发光的眼睛。 拒绝的话。 就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校运会从早上开始，持续两天。 小姑娘刚到的时候，操场里已经挤满了人。 很热闹。 池雨初眼尖，一眼看见了小姑娘，小跑着过来。 “阮同学。”她喘着气儿，“走，和我去换班服。” “班服？” “是啊。”池雨初说：“就之前，你住院那会儿，咱们班里讨论出来的，贼拉风的。” “” 阮书意不疑有他。 跟着池雨初去了女生寝室里，看见了她口中贼拉风的班服。 “” “我真的要穿吗？”小姑娘拿着那件宽大的白色卫衣，一言难尽，“你可以告诉我，这是谁的眼光吗？” 纯白色的圆领卫衣有点儿下半身失踪款式。 男生的大体合身。 女孩儿的比较宽大。 白色卫衣前面写着正楷的粗体红色大字：高二五班。 后面整个背上，都是显眼又土到极致的：王者雄风，勇夺第一。 小姑娘拿着白色圆领卫衣。 有点儿纠结。 池雨初已经套了上去，走过来，“哎呀，别纠结了，你是没看到其他更夸张的，这个已经是所有里面最优美的十二个字了。” “快穿上。”池雨初催促，“咱们要去走队形了。” “” “行。” 小姑娘们从女生宿舍换好了衣服。 下楼赶去操场。 男生们已经扎堆儿挤在学生堆里，因为班服的原因，看起来格外显眼。 小姑娘在一众人群里悄悄钻进了队伍里。 一眼看到了三班江衍君站在最前面举着三班的班牌。 “真漂亮啊。”小姑娘由衷的感慨道：“班花儿就是班花儿，真的好漂亮啊。” 而后。 马尾辫让人揪住。 她皱眉，转头瞪着一脸坏笑的周牧野。 “漂亮什么啊漂亮。”周牧野勾了勾嘴角，站在她身侧。 “你能不能不要老揪我头发。” 小姑娘气鼓鼓的。 逗乐了周牧野。 他刮了刮小姑娘鼻子，“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 “你去找一个不容易生气的啊。”小姑娘奶凶奶凶的瞪着他，瓷白的小脸儿在阳光下染上淡淡的粉，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第96章 她们没你这么可爱啊。 “不行啊。”周牧野不以为意，勾起一抹撩人的笑，“她们没你这么可爱啊。” “” 小姑娘的心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粉扑扑的小脸更红了。 “又不正经。” 她就要往前走。 那人看着她，笑的撩人，“我只对你不正经，行不行啊？” 啊啊啊啊—— 疯了啊啊啊啊—— 小姑娘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耳根渐渐发烫，“闭嘴。” 大坏蛋。 没看见那么多人吗？ 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不正经同学挑了挑眉，“喂，小同桌，你是不是害羞啊。” “” 小姑娘捂着脸，从五班的队伍里跑掉了。 操场里学生很多。 看见一向冷漠的大佬逗儿小姑娘，觉得好玩儿，就跟风似的，也笑了起来。 “你看，周哥又在撩小同桌了。” “看见了看见了，要说她们是清白的，狗听了都直摇头大喊离谱好吗。” “高中不是不让早恋？” 那几个人窃窃私语。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你懂什么？有一种恋爱，叫地下情，多刺激哪。” “哦豁～” “学会了学会了。” 那些人的声音。 多多少少传入周牧野耳朵里。 他微微蹙眉。 一道冷眸扫了过去。 冷清清的问了句，“八卦聊的还开心？” “” 那几个带头的人拿捏不住大佬这句话的意思。 以为大佬这是打算和他们一起聊八卦，聊感情。 热情的点点头，“周哥，你要参与我们吗？” 周牧野懒倦的掀了掀眼皮，无波无澜的说了句，“要让我再听见你们讨论我家小同桌，信不信我能割了你们的舌头？” “” 大佬一记眼刀扫过来。 那几个人背脊一凉。 吞了吞口水。 八卦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连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就。 很可怕！好！吗！ 小姑娘往操场上走。 温尔雅穿着和她同款衣服走了过来，“书意，我报了跳远，你呢？” “啊。”小姑娘抬起头，“我五百米赛跑。” “那么牛比？” “还行。”小姑娘让人夸的不太好意思，笑了笑，“你也要加油哦。” “嗯嗯，我们一起加油。” “走那里看看？”温尔雅说：“好像开始比了。” “好啊。” 两个人走远。 江衍君和她的小跟班站在后面，小跟班茶里茶气地说：“君君，五班那个也是赛跑诶，她是不是故意的啊，又想来抢你的风头。” “我和你说。”女生继续煽风点火，“上回不就是她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的么？你不是也赛跑？机会这不就来了？” 江衍君瞪了女生一眼。 “反正咱们只要赢了她，就能扳回之前丢掉的脸面啊。”小跟班说：“就跑步，跑步能不能有意外，还不是看个人的？对不对啊？” “” 江衍君觉得吵，警告她，“你别乱来，我是想赢，但是我想赢的光明正大。” 小跟班笑里带针，“你是想光明正大，人家不一定那么想啊，人家还有周哥当靠山，咱们有什么啊？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啊。” “” 江衍君抿了抿唇，看着阮书意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跟班点到为止。 太阳猛烈，日头正盛。 不知不觉。 就轮到了阮书意比赛的次序。 阮书意没参加过任何关于运动类的比赛。 生平第一次参赛。 激动。 又紧张。 她站在跑道前，慢慢的吐了口气。 “小意意，加油。” 她说：“你可以的。” 她往跑道瞅了眼。 在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 而后。 看到了和她站在同一跑道上的江衍君，江衍君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小姑娘没有自讨没趣。 裁判员吹响口哨，全场沸腾，小姑娘飞奔了出去。 风在耳畔呼啸。 那一瞬。 她觉得，她真的飞起来了，像展开了稚嫩的翅膀，迎着风，彻底奔向了自由，飞向了高空，飞向她渴望的自由国度里。 她的心里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情感。 没有自卑，没有怯弱。 只有勇敢。 勇敢往前飞。 世界骤然安静。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只听见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小阮，你可以的，你能行。” 你一定能够冲到终点，不止是赢了比赛，更是赢了你自己。 红线的终点线在所有人的欢呼中距离小姑娘一米左右的距离。 她开始加速，紧抿唇着，像是在和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她要赢。 一定要赢。 然后。 意外发生了。 旁边穿着三班班服的女生猛地往阮书意方向摔了一下，一下就撞到了阮书意身上。 阮书意在距离终点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 脚踝一崴。 整个人往前一扑。 就要摔了下去。 江衍君顾不上夺冠，放弃了比赛冲过去拉了阮书意一把。 但是速度太快，还是没抓紧。 江衍君和阮书意抱成一团，一起摔到了粗粝的跑道上。 旁边立马有人在赶过来。 江衍君压在阮书意身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想问阮书意有没有事的时候。 看见阮书意疼的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掉。 小姑娘忍不住痛的“嘶”了一声，努力挤出一抹笑，“我没事儿，还有，谢谢你。” 江衍君心疼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不用谢我，我欠你的，还了。” 她一手撑在地面，想从小姑娘身上起来的时候。 就让人粗暴的拽了起来，烦躁的吼了一句，“让开。” 江衍君愣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 周牧野已经蹲了下来，满眼担心，问她：“和周哥说说，哪儿疼？” 那一刻。 江衍君是羡慕的。 有个人。 明目张胆的偏爱着另一个人。 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可。 阮书意不止遇到了。 还得到了。 第97章 阮书意，你真娇气。 邹和一看见阮书意摔下去就急忙跑了过来，急匆匆道：“怎么了这是？小阮同学你有没有事儿？” “老邹，她脚崴了。”周牧野将小姑娘整个打横抱起来，声音冷淡，“我带她去医务室上下药。” “行啊，那赶紧的。”邹和说着就过来，想从周牧野手里接过小姑娘：“给我，我来抱阮书意，我力气大。” 邹和的手举到半空。 周牧野没有半点要让的意思，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得了，我来就行了。” 邹和头皮一紧：“”莫名有种让学生鄙视的错觉？ “”自己给自己找台阶的邹和把手缩了回来，满眼愧疚道：“行，那就麻烦周同学带阮同学去一趟了。” 小姑娘窝在周牧野怀里。 小脸儿还沾着土，小花猫儿似的。 她眼睛又大又圆，眼周一圈红通通的，睫毛上沾着浅浅的水雾。 看起来又可怜又狼狈。 她抬起头，看见四周都是同学，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儿。 她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软声道：“要不，我自己来？” 说着。 小姑娘就想从他怀里试着下来。 周牧野抱着她的手稍稍用力。 低垂着眼，盯着她好半晌，意味深长道：“怎么？憨憨这是打算表演个单人独跳，跳到校医室去？” “”小姑娘皱着眉，“哪有那么夸张啊。” 周牧野又笑，“嗯，比残疾大概稍微好点儿？” 阮书意撇撇嘴：“”毒舌，还得是你。 我不就是崴了脚。 你居然咒我残疾？？？？ “给你两个选择。”周牧野扬眉，语调轻松，“让我抱着，或者，被我抱着。” 阮书意：“”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小姑娘瞥着周牧野，有些嫌弃。 这人。 怎么这么霸道啊。 周牧野漫不经心的一挑眉，满脸嚣张和得意：“哦～原来小憨憨是希望我抱着你去？” “早说嘛。”少年眯了眯眼，懒洋洋道：“周哥又不是不懂怜香惜玉的人，我会好好疼你的。” “” 臭周牧野。 哼。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眨了眨眼，抬手扒拉了一下眼睑。 冲他吐了吐舌，作出一个鬼脸，“略略略～随便你，我不听不听不听～” “” 周牧野怔住，舔了舔唇，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那张乖巧的小脸儿贴着他胸口，越来越近，他呼吸不由得停了一下。 操。 该死的。 她撩我。 阳光正好。 暖风吹到脸上，都带着浅浅的青柠香气，特别好闻。 从小姑娘的角度往上，能清楚看见少年鲜明又立体的轮廓，他的薄唇轻抿着，日头洒在他身上。 散发着非常温暖的暖黄色。 她靠在少年的胸膛。 就连周牧野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仿若整个世界，都包裹着属于周牧野独有的气息。 像是注意到小姑娘的动静。 周牧野垂下眸，问她，“还疼？” 小姑娘心口的小鹿不停乱撞着。 那已经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在他面前，小姑娘脆弱的异常。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有点儿。” “除了脚踝，还有哪里？” “手肘。” “刚刚怎么不说？” 小姑娘用了抿了抿唇，心虚的垂下了小脑袋，瓮声瓮气，道：“其实，我以前也没这么娇气的。” “嗯？” “我怕你觉着。”小姑娘顿了顿，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阮书意，你真娇气。” “” 小姑娘喉间一涩，铺天盖地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 “又娇气又爱哭，摔一下怎么了，摔一下有什么好哭的。”小姑娘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哭腔，委屈又可怜，“我以前以前，真不哭的，我我不娇气，你别觉得我娇气。” “” 周牧野心尖一颤，反应过来小姑娘敏感的小心思。 漆黑深邃的眼底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浑然没有半分在其他人面前的冷漠疏离。 他瞅着小姑娘的模样，低低的笑了声，声线又欲又撩人：“嗯？憨憨，你是在担心什么？” “” 阮书意怔了怔，像是让人戳破了心事。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有点儿，怕你嫌。” 小姑娘从一见着他的时候，心脏就一直提着，不上不下的。 她其实没那么好哭。 但是，一看见他来了。 她就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像。 就一件很小的事情。 她也会觉得。 自己好像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周牧野面前。 她就变得格外脆弱，变的格外任性妄为。 她知道这样不好。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挺好。”周牧野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头发染上点点光晕。 小姑娘木讷的看着他。 他垂眸，眼角弯了弯，语调轻松，“知道怕，我居然还挺高兴的？” 他懒洋洋的笑着，嗓音懒而撩人，“嫌嘛！不至于，我哪里敢啊。” “但是，你要实在有这种顾虑的话。”周牧野眼底尽是宠溺的说了一句，“要不考虑考虑，高中先交个男朋友？” “” 小姑娘愣了一下，迷茫的眨眨眼，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脑袋在一瞬间变的空白。 她抬起眼看向他，心里像是让什么东西很轻的挠了一下。 过了好半晌。 小姑娘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说了什么的时候。 脸爆红。 迟钝的做出反应，“啊？” “诶，知道你不愿意。”周牧野垂眸低笑，“没事儿，周哥等得起。” “…” 周牧野抱着她进了校医室，把人放在洁白的小床上，看了看空荡荡的校医室，先是找到了碘伏。 他蹲在小姑娘面前，“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小姑娘眼睛还红红的。 看起来实在无辜又可怜，她低着头，咬了咬唇，不吭声。 “那行。”周牧野垂下眼，“有点儿疼，你要怕痛” “我不怕痛的。”小姑娘满脸倔。 “得。”他抬起头看小姑娘，“你要怕痛，就掐我胳膊，我帮你分担一下。” “”小姑娘满脸乖的点点头，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小小声的解释：“放心，我不欺负人的。”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忍不住笑出声，“嗯，我还挺乐意让你欺负欺负的。但是，周哥得先帮你上个药。” 他坐在床边，一手握住小姑娘的脚踝，替她脱掉了鞋袜。 抓着小姑娘受伤的脚踝，把她整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而后慢慢的往她脚上，很仔细用碘伏擦拭着划出血痕的伤口处。 “憨憨。”周牧野的表情认真又专注，盯着她的伤口处，“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他们动作太亲密。 小姑娘耳朵有点儿烫。 她双手攥紧了床单两角，紧咬住唇。 觉得自己的心跳的乱七八糟的。 周牧野抬了抬眼，“疼么？” “不疼了。”小姑娘盯着他的动作，眼眸湿漉漉的，摇了摇头。 周牧野笑了，“真不疼啊？” 小姑娘很诚实的点点头，这一点点疼，她忍得住的。 “嗯。”周牧野低笑一声，“我们憨憨是勇敢的小姑娘。” 说完。 周牧野一手捏着小姑娘的脚跟，一手抓着小姑娘的脚踝，趁着小姑娘分心的时候。 用掌心揉了揉她的脚踝。 红肿的伤口处。 在揉捏的过程中。 疼痛迅速翻倍。 小姑娘疼的“嘶”了一声，脚趾头用力蜷在一起，细白光滑的脚整个绷住。 周牧野轻声问她：“疼吗？” “”小姑娘眼泪都疼出来了，咬住唇，还是倔强的摇摇头，“不，不疼。” 周牧野帮她把裤腿捋下来，又很顺手的拿过小姑娘粉色的棉袜替她穿上。 他哼笑了一声，“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作者题外话】：梨子今天太多事了，刚刚写了一章。 剩余的明天白天会补上哦。 爱你们的梨子～ == 第98章 周哥拿个第一给你玩儿。 从校医室出来。 接近中午。 艳阳高照的。 高二五班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小姑娘蹦达着往前，一眼看见了正在跑道上热身的蒋一鸣。 她想起当时爬山的时候。 蒋一鸣说自己很热衷于运动项目。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报名了接力赛。 小姑娘眼睛登时就亮了，兴奋的大喊：“蒋一鸣蒋一鸣，一鸣一鸣，一鸣惊人——” 十点半的日光温暖又和煦。 洋洋洒洒落在小姑娘身上。 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美好又温暖的滤镜。 “小阮小阮——”蒋一鸣一见着小姑娘，满眼都是惊喜，原地跳了起来，朝她挥手，大声回应：“相信蒋哥，蒋哥不会让小阮失望的——” “加油加油——”小姑娘很给力的呐喊，比拉拉队还给面子，“你是最棒哒——” 小姑娘往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没看见周牧野。 奇怪了。 周哥一从校医室出来，就急匆匆跑了。 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她想拉着旁边同学问一下。 正好。 哨声响起。 吸引了小姑娘注意力。 她扭头看过去，兴奋的跳起来，软甜的嗓音响起，“蒋一鸣，冲鸭——” 蒋一鸣撒丫子跑了出去。 小姑娘的眼睛紧紧追随着蒋一鸣的身影，从惊叹的‘哇塞’慢慢转成了‘诶’，‘诶？’。 蒋一鸣像是一骑绝尘的千里驹，遥遥领先。 千里驹在跨出几大步后，让人强行塞了八百公斤的干粮压在了身上，整个背都驼起来了，那质一般的速度渐渐成了电影镜头的慢动作。 一帧，一帧的。 缓慢的进行。 “” 然后。 旁边的同学们就眼睁睁看着，三班的选手超过蒋一鸣，一路狂奔，奔向了下一个人。 非常漂亮又利落的递交出了接力棒。 “” 五班的学生沸腾了，“蒋一鸣，你冲啊啊啊啊啊——” “拿出平日里耍嘴炮儿的功夫来啊啊啊——” “” “真是。”池雨初抱着礼炮恨不得冲进跑道里打他，“你怎么干啥啥不行啊，我都恨不得替你跑。” “” 五班的学生，又眼睁睁看着一班和二班的人陆续拿到接力棒以后，蒋一鸣才老大爷们儿逛市场，慢慢悠悠地把接力棒递给了任言。 “到底是谁让蒋一鸣报的接力赛？”池雨初气的原地跺脚，“我要打死他！！！！！！” 阮书意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池同学的爆发力，好强，好凶猛！嘤～ 有人走了上来，一手放在池雨初肩上，叹气道：“别冲动。” 池雨初瞅他。 阮书意点点头，是啊是啊，别冲动，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那位同学很淡定的从池雨初手里拿走凶器。 阮书意在心里为他疯狂打call，同学，维持和平，是我们作为班级同学共同的进步。 那人拿着硕大的礼炮儿，就要往前冲：“让我去打死那丫的。” 阮书意：“” 池雨初很激动，“请加上我，必须混合双打。” “还有我。”温尔雅赶了过来，手里不知道从哪拿来的鸡毛掸子，“混合三打可还行？” 男生和池雨初异口同声，“太行了！” 阮书意：“”太凶残了。 眼看着赛场，五班落后了其他班好长一段距离。 小姑娘忍不住为蒋一鸣的身后事捏了把汗。 蒋一鸣。 希望你能保留全尸，是小阮对你最大的祝福。 嘤～ 小姑娘又仔细看了眼五班的人，还是没有看到周牧野。 她蹦蹦哒哒走到了温尔雅那儿，问：“尔雅，你看见周哥了么？” 温尔雅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拿着礼炮儿，瞧见小姑娘，脸色顿时变好看了，“周哥啊？周哥在比赛呀。” 小姑娘眨眨眼，“啊？” “那儿呢。”温尔雅指着最前面，“咱们周哥是最后一棒，你往前走，应该就看到了。”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周哥，参赛？” “是啊。”温尔雅：“周哥还是第一次参加校运会，结果就碰上蒋一鸣这个拖后腿的了。” 越说越生气。 温尔雅拎起鸡毛掸子，“书意，你注意点儿安全，我去解决一下私人事情。” 说着，她就和池雨初还有另一位同学一起冲向了蒋一鸣。 “” 蒋一鸣一瞅见大部队来势汹汹，本能性的停下了脚步，举起手，“诶诶诶，兄弟们，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池雨初：“呵呵。” “君子？”温尔雅：“和上帝去说。” 蒋一鸣：“” 他脚步一顿。 脚尖一拧，一拐，很顺溜儿的往反方向撒丫子大跑。 池雨初和温尔雅追上去，“蒋一鸣——妈妈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重新做人——” 阮书意：“”阿利路亚。 阮书意小跑着跑到前面去，一眼就看到了五班土到极致的班服。 周牧野个子高，即使混在人群里，也格外醒目。 他穿着洁白的圆领卫衣，上面写着耀眼又夺目的红色正楷字：高二五班，王者雄风，勇夺第一。 阳光在他脸上勾出轮廓，额头，鼻子，嘴唇，下颚线，一直到喉结，往下，是若隐若现的锁骨。 那天，天很蓝，风很轻。 金黄色的阳光缠在他身上，温温柔柔的。 他稍稍偏头。 看见了小姑娘隔着人群注视着他的方向。 他朝着小姑娘笑了笑，神情又软又撩人。 小姑娘站在一群人中间，撞上他的视线，眼前一亮，笑嘻嘻的冲他大喊：“周哥周哥，给我拿个第一呗？” 周牧野站在跑道上，舔了舔唇，爽快道：“行，周哥拿个第一给你玩儿。” 旁边站满了人。 看了过来。 “哦哟，这不是大佬的小同桌么？” “可不是嘛！他们居然公然屠狗，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狗的感受？” “嘤嘤嘤——” “周哥看小同桌的眼神好软又宠。” “赢不了，五班落后那么一大截了。” “谁知道呢。” 小姑娘听着很不服气，谁说他们五班不行？ 谁说周哥不行？ 小姑娘急了，咬着下唇，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圆，瞪了旁边叨的几个人，冲着周哥大喊：“周牧野——” 【作者题外话】：下午还有哦～ 梨子正在努力码字中，冲鸭～ 第99章 五班必胜，五班勇夺第一。 小姑娘叫了他一声。 明亮的眼睛里，满含笑意，小小的梨涡深陷，看起来又乖又甜，她喊：“周哥最行了——” ——周牧野，周哥最行了。 周牧野抬眼。 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而后。 他眼角微弯，笑容里带了几分痞意，心情似乎极为不错，语调稍扬，“周哥必须行——” 三班的人已经从周牧野身侧如风般掠过。 他浑不在意，目光始终落在小姑娘身上。 看着小姑娘笑的那么甜，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小笨蛋，你怎么那么甜啊。 一班二班的人紧追其后。 五班的人才终于赶到。 任言把接力棒交到周牧野手上，喘着粗气，冲着赛场上的人呐喊：“五班必胜，五班勇夺第一——” 中二。 又热血。 是青春里。 最该有的样子。 周牧野拿着接力棒，像是展翅的鹰，振翅，飞起，飞向了万里高空，飞向了蔚蓝的天。 赛场一片喧哗。 接力赛的跑道外围满了学生，被跑道上的周牧野吸引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周哥参加比赛。” “他也太牛逼哄哄了，是在飞吗？我的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二班直接让他超掉了，太快了。” 五班的学生纷纷赶了过来替周牧野助威。 小姑娘盯着周牧野的方向，下意识抓着衣摆，紧张的都在冒汗。 眼看着周牧野超掉了一班的学生。 小姑娘再忍不住。 跳了起来，用尽全力的喊出一声，“周哥，周哥加油——” 外面的世界很吵，很喧哗。 周牧野的世界却是安静的，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小姑娘那句声嘶力竭的， ——周哥，周哥加油。 小姑娘轻透的声音撞进耳朵里。 仿佛微弱的星光，在灰暗的世界里，给他指引，给他照亮了前进的路。 那一刻。 他像是在最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听见了如同战鼓，激烈的声音。 一往无前。 冲到了终点。 比赛结束。 裁判哨音响起。 掌声，欢呼，瞬间成了最震撼人心的背景音。 “赢了——” “我们赢啦——” “啊啊啊啊啊——我们赢啦——” 池雨初抱着温尔雅在原地转圈圈，“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是啊是啊。”温尔雅激动的要落泪，拉着小姑娘的手，三个人一起转圈圈，“我们赢了。” “赢啦——” 任言拿起礼花筒，砰砰几下。 一大堆彩带在空中下起了五彩斑斓的彩带雨。 热烈。 又澎湃。 邹和和于美丽也很欣慰。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邹和大声吆喝，“谁说我们五班不行，我们五班必须行，告诉他们，我们五班是什么——” 学生们的热情空前绝后高涨。 几十个人齐齐的挺直了腰杆，默契十足的大声宣读，“高二五班，五班五班，王者雄风，勇夺第一，我们是不败的五班——” 礼炮筒，伴着砰地一声又一声。 在空中炸开。 所有的人。 都在高歌。 在欢呼。 周牧野就是那个被万众瞩目的太阳，发着耀眼的光。 可太阳的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小姑娘身上。 他走到阮书意面前，又拽又嚣张：“周哥行不行。” 小姑娘脸上晕着薄薄的红，朝着他笑。 笑容很软，声音很甜，清澈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周哥必须行！” 校运会结束。 五班几乎拿了个大满贯。 邹和私掏腰包。 给五班的学生定了间ktv包厢，当作庆祝。 老邹很感性，在临别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你们都是孩子，孩子就该是青春又朝气蓬勃的，老师就不去啦，我去多影响你们啊。你们尽管玩儿，就当作咱们下一次考试前最后的放纵，同学们！要开心！要珍惜当下快乐的好时光啊。” 出去玩儿。 去聚会。 蒋一鸣是最高兴的。 他屁颠儿的找隔壁烤串店定了烤串，又和任言在ktv买了几箱啤酒。 搬到了包厢里。 包厢是最大的包厢。 一眼看过去。 昏暗又暧昧的灯光下。 坐着一排列的少年少女，穿着诡异的相同的班服。 就。 贼拉风。 池雨初拿着麦克风。 坐在高脚凳上，激情高昂的唱着：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 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 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坐在台下的同学高举着手，很气氛组的在高潮迭起的时候大合唱： ahohahohah。 “咱们班。”蒋一鸣拎着烤串，看向任言，“什么时候这么潮了？” “”任言把啤酒放下来，“话说，也许咱们班一直都很潮？” “有可能。” “是。” 蒋一鸣点点头，“五班万岁。” “万岁！” 温尔雅从桌上拿了一瓶果汁，还没来得及开，蒋一鸣急了，“诶诶诶，大家满了十六岁，都是成年人了，喝什么果汁？你三岁啊？” “”温尔雅瞪了他一眼，很乖觉的开了瓶啤酒，“可还行？” 蒋一鸣点点头，“行。” 第100章 周哥给你讲笑话? 阮书意坐在角角落。 她之前在宜城，除了上学就是回家，除了写作业就是帮忙做家务。 还从没有来过ktv，看见什么都觉得很新奇。 很新奇ktv的灯红酒绿。 新奇同学们聚在一起很热闹，居然是这种感觉。 也很新奇。 一人在唱歌。 全班大合唱的感觉。 好像他们真的就是一家人。 是密不可分的一个小团体。 谁也不能欺负到五班的头上来。 高二五班。 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小姑娘从桌上拿了一瓶啤酒，她其实没有喝过酒，又好奇又觉得很新鲜，拿起一个开酒器，瞄准瓶盖，一拧一掰。 嘭地一声。 啤酒瓶上冒着一些些不大明显儿的白汽。 她舔了舔唇。 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酒杯，看见池雨初的动作，好奇道：“雨初，为什么你要放个小西瓜？” “做记号啊。”池雨初喝了几杯酒，脸上染上浅浅的红晕，很温和的解释：“不然咱们这里十几个人呢，谁都乱拿杯子喝起来，那不是间接性接吻了？” 小姑娘恍然大悟，点点头。 觉得很有道理。 从果盘里拿了一个小小的小番茄，扔进了酒杯里。 而后。 心满意足。 往玻璃酒杯倒了一小杯酒。 嘻嘻。 小意意。 要开荤啦。 她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面前突然多出一只手。 “？” 那只手，从她手里夺走了啤酒。 “？” 然后，毫不客气的拿着她的酒喝了下去。 “！” 小姑娘不可置信的扭头，看见周牧野歪歪头，浑身散漫又慵懒的样子，笑的又痞又撩，“谢谢憨憨给我倒酒了。” “” “那是我的，qwq。” 小姑娘瘪着嘴，眼巴巴看着他，看起来又无辜又可怜。 周牧野舔了舔唇，心尖荡起层层涟漪，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说着。 他从桌上拿了瓶果汁。 放在小姑娘面前。 “喝这个。” “” 小姑娘心里委屈，但嘴上不说。 她双手撑着脸颊，瞪了他一眼，瘪着嘴不理人。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臭周牧野。 大坏蛋。 哼，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 “” 周牧野挑了挑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凑过来，笑道：“憨憨，你不喝酒，周哥给你讲笑话？” “” 小姑娘瞅了他一眼。 立马捂着耳朵，抗议，“不听。” “” 周牧野坐在她身边，抓着小姑娘两只手，放下来，霸道又嚣张，“不听也得听。” 小姑娘白了他一眼：“” 他已经自顾自地讲起来了，“说是一只蚊子飞到了一个人的手里，吸了一肚子血，被这个人发现了，这个人就要拍死它。蚊子就说：“大哥，大哥，别拍死我好不好。”” 小姑娘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 她就看见大佬嘴角莫名弯了弯，又说：“这个人就问蚊子，“为什么？”，蚊子：“因为今天是我生日。”那个人问：“真的？”，蚊子应道：“嗯嗯嗯。”然后，那个人就拍着手说：“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哈哈哈哈——”周牧野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肩膀都在微微发颤，他抬起头，声音里还含着细碎的笑意，问：“好不好笑？” 小姑娘：“”好笑吗？ 周牧野：“” 真没意思。 周牧野干脆帮小姑娘拧开果汁，拿了一个玻璃杯过来，学着小姑娘往杯子里放了一颗小番茄，把果汁倒进杯子里。 推到小姑娘面前。 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就喝这个。” 阮书意：“” 霸道。 独裁。 没人性。 哼。 tvt。 小姑娘咬了咬唇，还是很倔强的拿起了果汁，一饮而尽。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嘴角荡起一抹笑，心里软的不行。 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没吭声，化悲愤为食欲，从桌上拿起五串羊肉串，一口气怒吃进嘴里。 腮帮子鼓起来。 听着五班的学生们在聊八卦。 比如咱们高一的小学妹才几个月就谈上恋爱脱了单。 作为母胎单身的蒋一鸣很悲愤，“我之前就看上人小女生了，结果好白菜都让新来的那个什么班草给拱了。” 任言很同情，“我自从在走廊上凶了高一小学妹，人高一的小学妹们现在见着我还嫌呢。” 狗见了都嫌兄弟组。 痛饮一瓶。 “话说。”任言冒着酒气，问：“池雨初，你有没有暗恋对象啊？和言哥说，言哥就算绑都给你绑来。” 小姑娘一听。 精神来了。 放亮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池雨初。 池雨初喝了酒。 面色坨红。 眼神很清明，她柳眉一扬，“暗恋？” “呵。”池雨初扬起高傲的下颚，“就我这条件，还有必要暗恋别人？” 此话一出。 任言从桌下拿起垃圾桶，“别拦我，我要吐——” “哈哈哈哈哈。”蒋一鸣抱着肚子大笑，“小池子，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让你说出这种话来的？” 池雨初嫌弃道：“所以狗的眼里只看得见狗，怎么看得到我们人类的生活。” 蒋一鸣：“”顿时笑不出来了。 小姑娘听着他们聊天。 乐了。 她手里拿着一只烤鸡腿，咬了一大半，笑嘻嘻道：“你们讲话真好玩儿。” 说着。 小胳膊让人轻轻戳了戳。 她皱眉。 扭头。 看过去。 周牧野盯着她手里的鸡腿，直白地说：“你的，分给我吃点儿。” “” 啥意思儿？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要。 吃我的？ 小姑娘还没回过神来。 周牧野勾起一抹痞痞的坏笑，忽然俯身过来，一手抓着小姑娘手腕，就着小姑娘的鸡腿，一口咬下去，唇角染上油渍。 大佬舔了舔唇。 “香。” 小姑娘的眼眸逐渐瞪圆。 看着大佬很得意的样子，沉默三秒，凶巴巴道：“你干嘛要吃我的。” 小姑娘气的小脸儿通红。 把鸡腿往盘子上一扔。 气鼓鼓的凶他，“那里又不是没有了！” “是有。”大佬斯斯文文的拿了张抽纸，擦了擦嘴。 “那你干嘛还要抢我的！” 周牧野面色未改，看起来又斯文，又败类，笑了好几声，“抢来的更香。” “”小姑娘顿了下，顿时气急败坏，“你混蛋。” 周牧野仍在笑，一脸拽看她，“怎么，嫌弃周哥？” 小姑娘皱着眉。 拿起果汁。 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 嫌。 但我不敢说。 你吃了我的，我们不就是，不就是！ 间接性！接吻！了！吗！！！！！！ 第101章 周哥含在嘴里，喂你吃好不好? “同学们。”蒋一鸣一手拿着麦，借着酒劲儿，站在屏幕前，一手拿着空酒瓶儿，“咱们要不要来玩个刺激的？” 小姑娘抱着果汁。 求知欲旺盛。 眼巴巴的看着蒋一鸣，很好奇，“蒋一鸣，玩儿什么呀？” “真心话大冒险。” 任言第一个站了起来，“玩儿，谁怕谁是孙子。” 说完。 好几个男生都站了起来。 “来啊。” “谁说怕了，谁是狗。” “为了不当狗，我要来。” 池雨初打了个酒嗝儿，“行，加上我，谁怕谁是狗。” “加入人类大军。”温尔雅举手，“我不是狗。” “书意。”温尔雅扭头喊她，“你来不来啊？” “我啊？”小姑娘咕噜咕噜喝了一小口果汁，梨涡浅浅，笑容又甜又软，“想玩，但我没玩过，会不会拖你们后腿。” “当然不会呀。”池雨初坐在小姑娘对面，和她说：“这是个傻瓜游戏，不需要任何技巧和经验，全凭运气。” 小姑娘似懂非懂，“啊”了一声，“运气啊？”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圈。 高兴了。 “我玩儿。”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说：“我运气挺好诶。” “那加上小阮。”蒋一鸣代表在座的所有人，向冷若冰霜的大哥，发出了邀请，“周哥，你呢。” 所有人。 目光投向了一直坐在角落里。 冷若冰霜的大佬。 空气都静了下来。 大家都翘首以待。 等待大佬的回答。 玩。 或是。 不玩。 该死的。 只要是周哥。 就很难猜。 “” 周牧野目光一直落在小姑娘身上。 他看着小姑娘欣喜又兴奋的样子，眼睛里都是浅淡又柔软的笑。 小姑娘笑的很甜，很软，他像是让小姑娘的笑容迷住了，下意识的想要守住那份笑。 让她能够一直保持着。 一直笑着。 无忧无虑。 那该多好。 “玩儿啊。”周牧野抬起眼，忽地扯起唇角，慢悠悠道：“我家小憨憨玩儿了，我肯定得陪啊。” “要不然。”他补充道，“我家小姑娘让你们欺负了怎么办。” 任言：“” 池雨初：“” 温尔雅：“” 众人：“” 小阮难道不是大家的小阮吗？ 什！么！时！候！居然成了！大佬！家的！小姑娘！了！ 好浓重的。 恋爱酸臭味儿。 连空气里。 都飘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小泡泡飞到单身狗身上！啪嗒！碎了！ 是！扑面而来！的！欺负！我们！没对象！ 啧。 简直是把虐狗写在了脸上！好！吗！ 有您在。 谁敢让阮同学！不！顺！心！啊！ 蒋一鸣幽幽的看了周牧野一眼，“哥哥，你能不能从畜生道爬到人类通道里来？做个人很难吗？啊？” 闻言。 周牧野眼皮抬了抬，拖腔带调道：“不好意思了，人一旦当了畜生，就不太想当人了。” 蒋一鸣：“” 蒋一鸣转过头，咬着下唇，眼巴巴的看向小姑娘，指着不太当人的周牧野，嗔道：“小阮，你看他～” “” 小姑娘的手里攥着果汁杯，涨红了脸。 顶着一张红通通的小脸儿。 忍无可忍，瞪着周牧野，凶巴巴道：“啊啊啊啊啊——周牧野！你！能不能！闭！嘴！” 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这人。 怎么！还！没脸没皮！的！啊啊！ “” 周牧野让小姑娘凶的愣了一下。 而后笑了。 小姑娘，怎么呆萌呆萌的啊。 一点也不凶。 他歪了歪头瞧小姑娘的表情，吊儿郎当，道：“憨憨，你怎么又脸红啊。” “” 啊啊啊啊啊—— 疯了。 这么多人还看着呢。 看！着！呢！ 小姑娘吐了口气。 听不见。 听不见。 我听不见。 不生气。 不生气。 我不生气。 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啦！ 小姑娘有点儿抓狂。 周牧野闷笑一声，从桌上递给她一颗青梅，懒洋洋道：“吃个小青梅，咱们降降火儿？” “” 小姑娘缓缓抬眼。 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着眼前水润又光泽的小青梅。 眼前一亮， 但是，她是一个很有气节的小意意了，绝不会在美食的诱惑中，折断了自己的气节！ 绝！不！可！能！ 周牧野见小姑娘鼓着腮，生闷气儿不理人，他笑了笑，伸手捏住小姑娘软乎乎的脸颊。 又凶又霸道的命令她，“张嘴。” 小姑娘瞥了他一眼。 很有骨气。 下一秒。 周牧野忽然靠了过来，眼里带着几分痞意。 弯了弯唇角，语气里含着细碎的笑，威胁道：“不吃啊？那周哥含在嘴里，喂你吃好不好？” 阮书意：“” 这人！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没有！好！吗！ 小姑娘吓了一跳，生怕这人又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抓着他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她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周牧野的指尖。 他的指尖带着青梅的微凉感，像是让电触到，她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心脏砰砰直跳。 刚刚碰到指尖的嘴唇，现在还带着酥酥麻麻的异样感。 小姑娘捂着嘴。 表情呆了呆。 周牧野又凑了过来，舔了舔唇，笑的又痞又撩人，“怎么吃个东西，还不忘占周哥便宜了？” 听到这话。 小姑娘心尖一颤。 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享年！十七！岁！ 这人！到底！能不能！要！点！脸！ 众人纷纷惊掉了下巴。 下巴掉在了地上。 又重新捡了起来。 还有这种骚操作？ 学会了！学！会！了！ 你大哥不愧是你大哥，你大佬！是！你永远！的！大佬！ 周哥，yyds。 一行人。 围着桌子开始玩儿真心话大冒险。 期间。 任言输了，看着一群不怀好意的目光，很坚决的选择了真心话。 真心话啊？ 那必须！又毒！又辣！ 男生纷纷起哄。 池雨初很激动，问他，“小言言，快告诉姐姐，你第一次春天的梦，是几岁，梦见了谁？” “”任言瞪圆了眼睛，“我靠，你是不是姑娘啊你。” 池雨初白了他一眼，“要你管，你只管回答就行。” 第102章 除了我，不许有别人，懂? “任言，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啧，怎么才开始就怂了啊？” “”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角，小小声问他，“周哥，春天的梦是什么意思？” “” 周牧野愣了一下。 而后，眼眸带笑，尾音拖着，听起来暧昧的过分：“小姑娘家家的，打听这个做什么。” “”小姑娘不满的努努嘴，“稀罕。” “想知道啊？” 小姑娘懒得理他。 周牧野瞅她，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贴着小姑娘耳朵，像是某种蛊惑，“等小朋友长大了，周哥亲自教你，什么天的梦想。” “” 沉默几秒。 小姑娘觉得他的话很古怪。 狐疑道：“为什么非得是你教我？” 周牧野挑眉，伸手刮了刮小姑娘鼻子，慢条斯理道：“除了我，不许有别人，懂？” “”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嗯。”周牧野弯着唇说：“只针对小憨憨一人使用。” 阮书意：“”无！语！ “任言，你一大老爷们儿磨磨叽叽的怎么回事儿啊。” 有同学笑他，“娘们儿都比你爽快，你能不能行了。” “” 任言抿了抿唇，双手握拳，豁出去了，“十五岁，十五岁行不行，老子初三的时候。” “十五岁？”池雨初嫌弃道：“你还是个人？” “我操。”蒋一鸣兴奋的露出八卦脸，“你梦见了谁？是岛国的还是漂亮国的？” 任言：“那是下一个问题了。” 蒋一鸣：“行，你狠。” 玻璃酒瓶。 在桌上，转着圈圈。 一圈。 转到了蒋一鸣，为了不步任言后尘，他果断选择了大冒险。 “大冒险，来。” 任言挑挑眉，“行啊，去隔壁包间要一个姑娘微信，敢不敢啊？” “” “绝了。”池雨初满脸坏笑，“你要做不到，就喝三瓶酒，一口闷儿那种。” “” “蒋哥，风水轮流转啊。” “” 蒋一鸣翻了个白眼，“你俩没凑一对，简直是对人民的危害好。” 池雨初：“赶紧说，喝不喝。” 任言：“去不去？” “” 绝！了！你们俩！ 做人果然不能太得瑟。 会遭报应的。 蒋一鸣怒瞪看热闹的人一眼，潇洒转身，“等着，哥哥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作让人难以拒绝的搭讪鼻祖。” 说完。 他开了门。 出去。 又回来。 冲到了桌前。 拿起三瓶酒，“老子干了，你们随意。” “哈哈哈哈哈。”任言抱着肚子大笑，“鼻祖，打脸可还行？哈哈哈哈。” “笑死。” 温尔雅很殷勤的给他开酒，“我看你不是搭讪鼻祖，你更合适搞笑鼻祖，笑死了个人了，哈哈哈哈。” 池雨初：“话说，你有没有看见隔壁漂亮小姐姐还是小妹妹啊？你才出去多久？” “” 蒋一鸣喝了半瓶酒，“啧”了一声，“到底是谁说的隔壁有小姐姐？我操，里面全是光着膀子的大哥好吗。” 蒋一鸣先是潇洒的出了门。 在隔壁包间门外。 整了整衣服，白色的班服出众又抢眼。 他理了理头发。 觉得自己状态好到爆。 非常酷炫的伸出手，一把推开了包间的门。 然后。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们，纷纷抬起了头。 和他大眼瞪小眼。 男人们：“” 蒋一鸣：“” 其中有个看起来很大哥的哥们儿起来，问了一句，“有事？找人？” 蒋一鸣：“” 他咽了咽口水。 很想打死现在的自己。 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精神。 蒋同学开了口，“不好意思啊，哥哥们，我走错了包厢。” 很大哥的大哥挑眉，“哦”了一下，还算和善，“相逢即是缘，进来喝一杯再走？” “不了不了。”蒋一鸣满脸写着拒绝，“我才高中呢，不喝酒的。” “那行。” 大哥不愧是大哥。 大哥很有风度和包容心的一颔首，“帮我们把门关上，谢谢啊。” “好的。” 蒋一鸣合上门的一瞬。 听见了杀猪般的嚎叫声，“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啧。 真。 光辉岁月。 任言听着。 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生理性眼泪都喷了出来，“哈哈哈哈——大哥没说让你留下来，从此入洪门吗？” “去你的。”蒋一鸣踢了他一脚，“你怎么事儿这么多？” “哈哈哈哈哈——” 池雨初双手作揖，“大哥，请收下小弟，小弟愿为你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 蒋一鸣眉角一跳。 觉得这群狐朋狗友，不要也算。 “还来不来了。” 蒋一鸣抓了抓头发，“还没分出个胜负呢。” “来啊。” “谁怕谁啊。” “来来来。” 玻璃酒瓶放在桌上。 蒋一鸣抓着瓶身。 转了个圈。 一圈。 又一圈。 缓缓停下。 指向大佬。 ktv里暖气开的挺足。 莫名。 大家觉得怪冷的。 问大佬什么比较好？ 想问的。 不敢问。 太敷衍的。 又！不甘心！好！吗！ 蒋一鸣是众人派出来的和平大使，带着所有人的期望，挑眉，问：“哥哥，你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小姑娘圆溜溜的直勾勾的盯着他。 好奇。 非常好奇。 周牧野挑挑眉，看着小姑娘，眼底里有说不出的宠溺，“大冒险？” “哇。”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行行行。” “或者。”他又拖着调子，道：“真心话？” “真心话？”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可可可，非常可。” 怎么什么都行啊。 小憨憨。 也太好满足了。 “行。”周牧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了笑，“真心话。” “哥哥。”蒋一鸣眯着眼，戏虐道：“咱能不能有点自个儿的主见了？” “”周牧野语气懒懒，“你懂什么，一边玩儿去。” 蒋一鸣：“”阶级层面的打击。 蒋一鸣：“那就真心话了？” 周牧野：“嗯。” “等着。” 说完。 蒋一鸣就和小伙伴们抱团去了。 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 不能白白浪费了。 必须问一个精准又露骨的问题出来。 第103章 哥哥这是在求名分哪? 几个人抱成一团。 你一言。 我一语。 蒋一鸣点点头，带领着全村的希望走过来。 摸了摸下巴，眯着笑看他，“哥哥，你妈和小阮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送！命！题！ 史上！最！难！没有！之！一！ 小姑娘脸一红。 干嘛呀。 干嘛非要什么都扯上她？ 呜呜呜—— 做人好难。 小阮叹气。 闻言。 周牧野沉默了下来。 空气都安静了几秒钟。 “不用选。” 小姑娘下意识抬眼看他。 所有人惊诧的抬头。 就在所有人都默认‘不用选’等于‘不是小阮’的时候。 那人很淡定地说：“答案就在我身边。”大佬又慢悠悠的吐出一句，“所以，不用选。” “” 昏暗的灯光下。 少年的半张脸像是藏在阴影里。 可他的眼睛，却像是黑暗中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格外迷人。 两个人近在咫尺。 他嘴里呵出带点儿酒香的温热气息，极为蛊惑的引诱着小姑娘的心。 小姑娘眼睫颤了颤，心里像碳酸汽水一样，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小气泡，酸的甜的一并升到了空中，挤满了她的胸口。 又甜蜜。 又汹涌澎湃。 小姑娘嘴角不自觉弯了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高兴。 众多选择里。 她从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当出现这么一个人。 在任何时候。 他的目光。 他的心思。 都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知道。 她沦陷了。 她知道。 这世间任何情感都能回避，唯独少年时的情窦初开毫无征兆，强势又让人无法抗拒，撞进了人心底。 “我靠。”蒋一鸣激动道：“哥哥，你这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嗯？”周牧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淡淡道：“别瞎说，我还没个名分，怎么能算有媳妇儿？” 蒋一鸣大大咧咧的，拖着调子，道：“哦哦哦～哥哥这是在求名分哪？” 此话一出。 整个包间里掌声雷动。 各种起哄的声音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周哥这是公然在追小阮同学？” “必须得是啊。”那人说：“你没看周哥瞅小阮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发的什么光？” “爱情的光啊！” “啧，谁能拒绝得了周哥？” 温尔雅：“我就说周哥对书意不一般，果然让我说中了。” “谁不想被一个人明目张胆的偏爱啊？”池雨初羡慕道：“感情不就是这么回事儿？细节，重视，和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例外？” 温尔雅：“咱就说，周哥不止长的是个大帅比，人还专情好！书意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小阮同学太幸福了。” “妈妈。” “我又相信爱情了。” 任言小声叨叨：“我要喜欢一姑娘，也和周哥一样。” 池雨初：“比如？” 任言：“妈妈和媳妇儿，我救媳妇儿。” 池雨初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滚，连孝心都没有的东西，我要是你妈，我听了这话，恨不得把你塞回肚子里，还没成形的时候，就给弄掉。” 任言觉得荒唐：“那周哥不也这么说的？” 池雨初：“首先，你得有张让人看了，就心情愉悦的脸，您有吗？您没有！” 任言：“我靠。” “哈哈哈哈。”蒋一鸣神补刀，“言言，不是你叫颜颜，你就有颜值的。” 任言：“”没爱了，友尽，兄弟姐妹们。 小姑娘脸皮薄。 被这种齐刷刷的。 热烈的目光注视得很不自在。 她觉得。 挑事儿的大佬怎么这么欠的慌呢？ 什么名份呀！ 说的！他们！多不清白！一样！ 挑起事儿的当事人倒是很淡定，一挑眉，懒道：“别吓着我家小憨憨了，闭嘴。” 小姑娘手攥着衣角。 不自在地捏了捏衣摆，顺手拿起桌上装着小番茄的酒杯，也顾不得是她的还是周牧野的。 拿起来就咕噜噜喝了一大口。 液体滑入舌尖。 呛人。 微辣。 她猛的咳了起来。 周牧野一顿。 反应过来，小姑娘喝的是他的伏特加，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头有点儿晕。 暂时。 没有不舒服。 小姑娘用力地眨了下眼，摇摇头，很乖巧，“没有。” 小东西没喝过酒。 一喝。 就是烈酒。 度数还这么高的。 他实在不放心。 “走。”周牧野从沙发上拿起了外套，“周哥带你回家。” 小姑娘茫然眨眼，“回家？”她摇摇头，有点儿委屈，“不回家，软软不回家。” 小姑娘软糯糯的声音落入耳中。 周牧野的眸色都暗了几分。 他站了起来。 拉着小姑娘的手腕，声音都淡了下来，“和我走。” “” 小姑娘有点儿不太舒服。 好好地。 拉拉扯扯做什么？ 她瘪着嘴，不满道：“君子动手不动口啊。”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莫名有点想笑，“行，咱们动手，不动口。” “” 小姑娘让人很温柔的揽着腰身，站了起来，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见了大佬又沉又低哑的声音。 “我带她先回去。”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想，社会哥不愧是社会哥！就连！声音！都！很苏！很撩人！好听！死了！ 下一秒。 大佬又说：“你们玩儿。” 说着。 温尔雅露出一抹担心，和池雨初也站了起来，“书意，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 池雨初点点头，“女孩子之间比较方便。” 蒋一鸣摁着两个人坐下，“放心，周哥还不比你们两个安全？” 任言用嘴补刀：“就是，真要来哥汉子，你确定你们干的过？” 温尔雅：“” 池雨初：“” 山上的笋。 都！让你俩！夺完！了！！ 真。 活！该！单！身！ 小姑娘觉得头有点儿沉，声音倒还算清醒，很有礼貌的说：“不用麻烦了，周哥送我就行。你们玩的开心呀。” 听到小姑娘的话。 池雨初和温尔雅没再坚持。 “那你注意点哦。” 蒋一鸣点点头，“注意安全。” 任言：“早点儿休息。” 第104章 这个，归你了。 周牧野冷眸扫过去，“啰嗦。” 众人：“” 从酒走出来。 接近十点半。 深秋的夜晚很凉。 马路两侧是昏黄路灯洒在茂密榕树上，留在地面上的斑驳影子，街上人很少。 偶尔几辆车，行驶在车道上，又很快消失在小姑娘视线里。 夜晚的嘉城很宁静，和白天相差很多。 整座城市，都仿佛陷入在一种休眠的状态里，每一栋房子都点亮着一盏莹莹的光。 每个人。 似乎都有家。 冷风拍打着树梢。 树叶在风中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让这个夜晚变的不那么静谧无声。 小姑娘让冷风一吹，瞬间精神了一些。 她走在前面，吸了吸鼻子。 一回头。 茂密又拂动的榕树下站着一名少年，有风轻轻吹过，吹动了树上的落叶。 小姑娘顺着落叶看见了少年脸上淡淡的笑容，泛黄的树叶落在少年脚下，像是小姑娘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未来另一半的模样。 而那一天。 她居然，真的遇见了。 那个人的目光一直停在小姑娘身上。 温暖又柔和的光影，打在充满少年气的周牧野身上，他眼眸低垂着，浓密又长长的睫毛覆下浅浅的阴影，眼睑下的那颗泪痣在阴影下，显得格外撩人又性感。 真好啊。 小姑娘想，只要有他在，好像难关都不叫难关。 未来不再变的灰暗。 未来。 是真正值得期许的明天了。 小姑娘舔了舔嘴唇，忽地喊他，“周牧野。” 她眨眨眼，面色绯红，甜甜的笑着：“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啊？” 周牧野直勾勾看着她，没说话。 小姑娘努了努嘴。 捂着发烫的小脸儿，不太高兴，“怎么，不想和我玩儿吗？” “坏蛋。”小姑娘咕哝着，“我小时候，都没人和我玩儿，你也不和我玩了吗？” 周牧野垂眸看着她。 深吸了口气，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一手勾起小姑娘的下颚，声音又低沉又性感，“好啊，想带我玩什么？” 小姑娘眨眨眼，似乎思考了一下，有点丧气，“太晚了，不好玩。” “” 周牧野盯着她，唇角弯了弯，笑的暧昧又不正经，“谁说晚上不好玩儿？”他声音格外撩人，“晚上，才好玩呢，要不要和周哥去？” “” 晚上。 很多。 好玩的。 小姑娘脸上一热。 用力的推开了他。 往后退了好几步。 抓着外套的手紧了紧，红着眼瞪他，“臭流氓。” “” 周牧野抬眼，语气不甚在意，还含着浅淡的笑意，语调稍扬，“嗯？臭流氓？” 小姑娘脑子里嗡地一下，想起来了。 阮建国。 阮建国最喜欢晚上出门了。 麻将馆。 夜总会。 还有。 还有——小姐。 是电视里演的那种，要付费就可以陪你睡觉的小姐。 是。 是去酒店，的那种小姐。 “我告诉你。”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吸了口气，努力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凶巴巴道：“我可是，很清白的，你休想拖着我一起，一起变的不不不正经。” “哦。”周牧野轻舔着唇，扬起眉稍看她，弯了弯唇，笑，“怎么办，周哥最喜欢干的，就是拖着好学生一起变的不正经。” “” 小姑娘没见过真正的海，海在她心里，只有一个虚构出来的轮廓，是没有一个实质的形象的。 她依稀记得，上初中那会儿。 宋沁和家里人旅行回来，去的是海南，送了她一个很精致的小海螺。 “海螺里有海浪的声音。”宋沁神秘兮兮的说：“你放耳边听听。” 小姑娘懵懂的照做。 小海螺浅咖色，带着点细碎的深褐色，放在耳畔旁，真的有风声。 “不是海浪。”小姑娘很惊喜，眼睛亮晶晶的，“沁沁，是风声，是自由的声音。” “喜不喜欢。”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很宝贝的摸了摸小海螺，“喜欢，沁沁送给我什么都喜欢。” 宋沁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知道我最想送你什么吗？” “什么？” “自由。”她说：“我想送你，诗和远方，所以，我们必须勇敢的长大，足够对抗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会送我的软宝儿，独一无二的自由。” 小姑娘仍然记得，宋沁很认真的和她说：“你要坚强呀。” 那天。 阮建国把许清打到住院。 许清躺在病床上，手里挂着吊瓶。 身上缠着绷带。 面色憔悴，没有半分血色。 她唯一的好朋友，在那时候和她说：“你要坚强，要勇敢，要活下去。” 宋沁拍了好多关于海的风景，她把拍出来的照片给小姑娘看。 “软软，海真的好漂亮，浪花拍在脚踝，你感受着海风，真的能忘了很多烦恼。等咱们高中毕业了，咱们再去一趟海南，我要带我的软宝儿，去感受一下，真正的释放和自由。” 小姑娘还傻笑着问，“怎么一张你的相片都没有呀？” 宋沁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的很甜，“等下回，咱们去了一起拍。” ——咱们去了，一起拍。 小姑娘脱掉了鞋袜。 踩在沙滩上。 细碎的沙砾和以往每一次感受都不一样，海边的沙砾格外柔软，沙砾包裹着脚掌，像是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小脚丫。 小姑娘仰面望去。 深葡萄紫的天空，布满了繁星点点，仿佛是触手可及的砂糖，只一伸手，就能抓到。 海浪拍打在沙滩上。 仿佛也倒映着，海上的星波，显得格外浓烈又炽热。 “周牧野。”小姑娘踩着沙子，背景是如同蓝宝石般的大海，她朝周牧野的方向挥挥手，喊他，“你快来。” 周牧野听到她的声音，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好几分，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我从你嘴里听出了招魂令的感觉。” “什么嘛。”小姑娘小声嘀咕：“气氛破坏王。” 他走过来。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眉毛稍稍一扬，“行啦，喊周哥怎么了？” 小姑娘一下就高兴了。 兴奋的拽着他往前走，走到一个小摊贩面前，指着小摊贩摊位上的碎花花环，“周哥，我想要这个。” 小摊贩是个年轻人。 一看见俩人，顿时来了精神。 他拿着小姑娘看上的花环，“诶”了一声，“小姑娘，这花环让你男朋友买给你，我送你一个会发光的小发夹怎么样？” 男朋友？ 男！朋！友！ 周牧野沉默一秒钟。 拿出了手机。 打开扫一扫，很干脆，“多少钱。” 他从小摊贩老板手里，拿过花环，套在小姑娘头上，满脸拽，“这个，归你了。” 第105章 你就是我放在心上的人了。 小姑娘小脑袋上戴着五彩的小花环，看起来又俏皮又可爱。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小花环，神经线上，格外亢奋。 她大脑一直处于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状态。 尽管脸上表现的不太明显，可她就是知道。 “周牧野。” 小姑娘走在前面，转过身来，一边倒着走，一边看着他，指了指头上的小花环，“你知道送女孩子花代表什么吗？” 周牧野脚步一顿。 停了两秒。 他笑了笑，摇摇头，“不知道啊，你要告诉我吗？” 小姑娘似乎考虑了一下。 而后。 抬手扒拉了一下眼睑，冲他做了个鬼脸，调皮道：“才不要呢，我哪儿那么容易把什么都告诉你呀。” 周牧野笑了，“你不说就以为周哥不知道了？” “啧。”他扬了扬手上的手机，“太小瞧周哥了。” 他垂下头，打开了度娘。 在关键词上面搜了一圈儿。 目光落在一行字上，【花儿—我希望把我的名字放在你心上。】 他舔了舔唇，低低地笑了一声。 抬头，拿着手机在手上晃了晃，直勾勾盯着她，问：“是这个意思吗？” 戴着小花环。 你就是我放在心上的人了。 那是不是。 我戴着，我就是你放在心上的人了？ “什么呀？”小姑娘愣了下，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她走过来。 伸手要去拿手机。 手。 让周牧野一把抓住。 他低垂着眉眼，问她，“可不可以，让周哥和你一样，可爱？” “嗯？”小姑娘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你是也想要我的花儿吗？” 周牧野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性感又撩人，“借给周哥戴戴，是不是，周哥的名字就放在你心上了？” 小姑娘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呼吸一顿，下意识点点头。 她咬了咬唇，想，什么嘛！周哥！又！在！乱撩人！了！ “行，帮我戴上。”他脸上带着细碎的笑容，说：“让我像憨憨一样可爱，今天我可是周可爱。” 周可爱看着她，背景是泛着星星点点的整个夜空。 他声音低沉而哑，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 他还在笑，笑容藏在月色里，像是带着蛊惑的甜酒，那后劲终于涌上来。 天与地之间仿佛都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晃的她头脑发晕。 人也变得不清醒。 小姑娘看着他，心里软的像是发酵好的小布丁，伴着他越来越温柔的目光，轻轻的颤动着。 “我我帮你戴我的。”小姑娘往后退了退，眼底染着笑，睫毛轻轻颤动着，“你蹲下来点儿。” 周牧野垂着眼。 定定地看着她，弯下腰，突然笑了，话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行啊，那就谢谢小憨憨了。” 小姑娘乖顺的把花环从小脑袋上摘了下来。 大着胆子将手上的小花环戴在他头上，她的手在少年的柔软的发丝中穿过，一股奇妙而又温暖的感觉，瞬间从指尖直达到心脏。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而来。 小姑娘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好啦。”她低声说。 “嗯？”周牧野抬了抬眼，声音含着笑，歪了歪头，问她：“憨憨，周哥，可不可爱？” “”小姑娘有些无语，抿了抿唇，看他，“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你到底可不可爱？”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生。 歪着脑袋，一直反复强调自己很可爱！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好！吗！ “嗯？”他低下头看小姑娘气乎乎的小脸儿，吊儿郎当的补充道：“怎么了，还不允许周哥内心有颗甜蜜蜜的少女心了？。” 阮书意：“”拜托！鸡皮疙瘩！都！抖下来了！好！吗！ 小姑娘抿了抿唇，低低地“哦”了一声，“我也没有说不行啊。” “嗯。”周牧野一本正经的回答，“周哥样样都行。” 说完。 他拿着刚刚小摊贩送来的小花朵发夹，替小姑娘夹在了乌黑的发丝上。 勾了勾唇，心满意足，道：“我们家小姑娘，也很可爱。” “” 夜晚的海滩，是星光的夜幕，满天的碎星灿丽，所有的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有清的歌手坐在沙滩前的高脚凳上唱着情歌。 放不下一个人 那就是定下来的时候 急着把最奢侈的温柔 全部都交给你挥霍 赖着你每一天离不开你 再耽误多一秒都不愿意 我才发现 永远有多近 不要比我先闭上眼睛 念着你每一夜离不开你 怎么能不把你捧在手心 不起遗憾的事情 身边的不可以 不是你 “陈小春，yyds。”小姑娘捂着雀跃的心跳，回过神来，拉着周牧野往歌手方向就走，“我们去听一下，居然唱的是陈小春的歌！！！！” “我超喜欢陈小春和应采儿两夫妻的。”小姑娘嗓音软软甜甜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小春哥！超宠妻！的！好！！要是我能找到像小春哥一样对我好的，简直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周牧野深邃如海的眼眸盯着她许久，勾了勾唇，“我们家小憨憨，得长长久久活下去才行。”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小姑娘转过头来，脸颊浮起浅浅的小梨涡，眼睛弯成非常好看的月牙，问他。 “没什么。”他弯了弯唇，“喜欢陈小春？” “喜欢。” “喜欢那首歌？” 小姑娘眨眨眼，“必须喜欢！” “什么歌？” “离不开你。” “嗯。”他宠溺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那抓紧周哥咯。” “”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 毁灭。 兄弟。 真是。 时时刻刻！都！不忘了！给！她！下套！ 两个人。 一步。 一步往前走。 沙滩上。 留下两排近乎同步的脚印。 他攥着小姑娘手腕，弯唇道，“等我一下。” 小姑娘眨眨眼，眼睛格外亮，像真的星星一样好看，“你去哪儿？” “不是喜欢陈小春？” “？” “等周哥一下下。” 说完。 周牧野舔了舔唇，往前面走，走到驻唱歌手面前，拍了拍他，“哥们儿，帮个忙？” 第106章 嗯，你更喜欢我。 “你看那儿。”他指着小脑袋上还戴着一闪一闪发着光小发夹的小姑娘，神情松懒，“小姑娘，迷上你了，作为男朋友，心不平，能理解一下？” 驻唱歌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软乎乎的小姑娘。 点点头，“行啊，怎么个理解法？” “让我唱首歌。” “行，两百一首成交？” “成交。” 周牧野很爽快，转了四百给他，“下一首，我来？” 驻唱歌手点燃一支烟，从高脚凳上下来，站起身来，“当然，要唱哪首，我给你放。” “离不开你。” “陈小春？” “嗯。” 驻唱歌手笑了，“哥们儿，你这占有欲过分了。” 小姑娘离得远儿。 听不大清他俩究竟在做什么。 就看着驻唱歌手抱着吉他从高脚凳上下来了。 驻唱歌手长的很清秀。 挺好看。 白白净净的。 他刚唱歌的时候。 还有好些女生拿着荧光棒给他烘托气氛。 好像是小哥哥的粉丝。 啧。 小姑娘觉得。 驻唱歌手是挺好看。 但是， 比起周哥。 还是差了点儿。 歌手点了支烟，拍了拍周牧野的肩膀，笑了，走到了旁边。 在歌单里挑出刚刚唱的那首歌。 又点了一遍。 清室外打着暗沉的灯光。 有一盏橘黄色的光晕从屋檐落下来。 直直地打在歌手表演台上。 周牧野坐了上去，一手握着麦克风，一手很随意的搭在腿上。 他抬眼，看向小姑娘的方向，深邃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低沉的嗓音很撩人，像性感的小低音炮儿。 一下。 又一下， 撞在小姑娘的心尖尖上。 他说：“我家小姑娘很喜欢小春哥，那我就借着一首小春哥的情歌，借花献佛，献给我心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小手放在身侧，紧张的捏紧了衣摆，手心里都是因为紧张而渗出来的汗。 她目光专注的看着周牧野，听到他清了清嗓子。 伴着伴奏，清清浅浅的唱了起来：“我追逐过几场梦，是你让我知道，为什么要去学那么多的心痛，才会懂，该对谁执着” 她的鼻触里莫名的发起酸来，一股陌生又异样的情绪胀满了胸口。 她和周牧野隔着光与影的距离。 时光仿佛成了一种错觉。 眼前的人。 像是电影里的长镜头，呈现出来的是经过精心构造调成的画面。 带着层层滤镜。 美的不可思议。 台上的他还在动情的唱着：“不起遗憾的事情，身边的不可以，不是你。” 清外早已围满了循声而来的观众。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变的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静谧到。 小姑娘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看得见他。 一曲终了。 许许多多的人鼓掌，喝彩，“唱的也太好听了，这兄弟绝了，太牛比了。” “这要是去当歌手，也是能混饭吃的。” 另一个人说：“混饭吃？bb，你是不是不清醒啊？这是老天追着赏饭吃好，你没看见人家那张脸，帅到爆好。” “你看！”一个女生挽着男朋友的手，很不满的咕哝，“人家男生头上连花环都戴着，我让你和我一起戴个情侣发箍，你为什么不同意！” 男生挑挑眉，“不行，那么娘炮儿的东西影响我的帅气！” “”女生倏地松开了男朋友的手，“哥哥，你居然以为你长的帅气？是你鼻梁上那八百度的近视眼镜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 男生不满，“你到底是看上我的人，还是看上人家小哥哥的颜？” 女生很诚实：“如果小哥哥愿意让我啃一啃，那我是可以马上换男朋友的。” 男生：“” 男生不服气，“要不，哥哥也上台给你来一首？让你听听什么叫绝世情歌？” “别了。”女生嫌弃道：“我怕观众明明想要靠音乐来调节自己，不是奔着自杀或者他杀，来自己找你搏命的。” 男生：“” 小姑娘听着。 差点笑出声音来。 嗯。 周哥，很棒。 她的周哥。 顶顶的棒。 小姑娘很骄傲，比起从前她得到任何奖还要有成就感，还要让她觉得更自豪。 小姑娘高傲扬起下巴。 扭过头，一手指着台上的周牧野，对两个人说：“不好意思了小姐姐，台上那个小哥哥，怕是没有办法让你啃一啃了。他，有主了。” 小姑娘又软又奶乎乎。 宣誓主权的时候。 一点也不含糊。 男生直接笑喷，“啧，好好的惦记人家小哥哥，结果人家女朋友就在你眼前，你丢不丢人哪。” “”女生涨红了脸，揪住男生的耳朵，“我看你是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驻唱歌手摁掉手中的烟，走了过来，“看不出来啊，哥们儿，你这功底要不是来哄女朋友的，我以为你来抢饭碗的。” “你夸奖了。”周牧野从高脚凳上下来。 “可真没有。”驻唱歌手从cd盘旁挑出两个钥匙扣，“当个纪念，祝你们久久。” “谢谢。” 小姑娘得到了钥匙扣，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收获满满，高兴的不行。 她手里拿着那个钥匙扣，左看右看，喜欢的不行：“周哥，我真的好喜欢哦。” 小姑娘言笑晏晏看向他，“你唱歌超好听的，你都没听见好多女生说超喜欢你的。” 两个人走在沙滩上。 夜里光线暗。 周牧野的表情影影绰绰，他弯了弯唇角，声音沉而撩人，“好多女生？” “是啊是啊。”小姑娘很激动，“你要是来当驻唱歌手，绝对人气爆棚。” “这样啊？”周牧野垂下眼，笑，“好多女生里面，有没有你？” 小姑娘下意识看向他，微弱的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他弯着的唇角，以及，性感又锋利的喉结。 他话说的直白又暧昧。 让小姑娘莫名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扑通， 扑通， 心里的小鹿乱跳乱撞个不停。 场面像是被定格住。 小姑娘别过脸，不自在道：“我觉得，我应该更喜欢你唱歌。” “嗯。”周牧野眉梢稍扬，嘴角弯了弯，语气温柔又缱绻，“你更喜欢我。” “” 第107章 现在，物归原主了。 “周哥知道了。” “” “啧，我是不是该回应一下你炽热的感情？” “” “要不，周哥吃点亏儿，和小憨憨凑合一下？” “” “或者，憨憨凑合凑合，和周哥谈个感情，谈个恋爱？” “” “从牵个手开始？” 说着。 他轻笑了声，手伸了出去。 小姑娘立刻站直了身子，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她下意识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撞，又低垂着小脑袋，心虚的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在作祟。 小姑娘的手背在身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算是对的。 “你。”小姑娘脑子里一片混乱，咬了咬唇，奶凶奶凶：“往后退点儿，别乱来。” “”周牧野愣了一下，弯起唇，意味深长，“周哥怎么乱来了？和周哥说说看？” “” 他呵笑一声，“小姑娘，你是在暗示周哥什么吗？” “” 聒噪！的！男！人！ 撩她上瘾？ 小姑娘让他吵的心烦意乱，像是终于忍到了极致，忍无可忍，顿时炸了。 “啊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像个烦人精一样。”小姑娘快疯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整天都跟个开屏孔雀一样，你在吵吵，在吵吵” 小姑娘眼珠骨碌碌转了圈。 憋了半天。 没憋出句整话来。 更！生气！了！ 小姑娘像是炸了毛的小奶猫儿，浑身都是刺，还没来得及伸出小猫爪挠人。 就听见周牧野闷闷的笑声传来，“在吵吵怎么样啊，要亲一下周哥，让周哥闭嘴吗？” “周哥。”他弯了弯腰，狭长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带着几分勾引的意味，道：“可以自己送上门来。” 阮书意：“”你！能不能！闭嘴！ 两人走到小区楼下绿化带。 小姑娘还在玩着钥匙扣。 钥匙扣是两只塑料玩偶小熊，一只领口打着红色领结，一只头上扎着粉色的大蝴蝶结。 看起来算不上很精致。 但是。 小姑娘真的很喜欢。 喜欢到爱不释手。 声音里都带着点儿兴奋劲，“周牧野，我有一个好想法。” 她抬头，看向周牧野，眼神很软：“以后，你能经常来唱歌吗？” 周牧野挑挑眉：“想听？” “不是。”小姑娘露出一抹坏笑，笑嘻嘻道：“如果你经常去唱歌，那我是不是每次都能收到礼物了？” 周牧野：“”哥哥我是拿来卖的？ 看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蛋儿。 突然就很想逗她。 周牧野伸手。 从她手里抢过两个钥匙扣，举的很高，笑的又痞又拽，“你为了这小东西就要卖了周哥，周哥只好，让它们物归原主了。” 阮书意：“？” 啥玩意儿？ 她眨眨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小熊。”周牧野晃了晃手上的钥匙扣，拖腔带调道：“是我唱歌赢来的，是我的打赏，我的辛苦费。” 阮书意：“？” 周牧野：“现在，物归原主了。” 还能这样？？？？ 阮书意反应慢了半拍，顿了一下，抬起眼，不可置信道：“可你不是说送给我了吗？” “是啊。”周牧野歪了歪头，满脸嚣张，“谁说，我不能反悔了？” “” 小姑娘迟疑了好几秒。 觉得他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顿时觉得很丧气。 东西是周哥赢来的。 他想给就给。 不想给。 当然可以拿回去。 又不是非要给她。 什么嘛。 浪费了好多好多开心。 所以现在真的，很不很不高兴。 “好。”小姑娘垂头丧气，“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白高兴了好久。” 听到这话。 周牧野稍稍一愣。 他以为小姑娘又得像只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结果成了泄气的小皮球？ “” 小姑娘垂着眼，往前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她一边走着，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小意意，你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崽。” “” “小意意。”她拖着长长的的调子，“你都十七岁了，要学会独自美丽呀～” “” 没料到小姑娘还能有这一面。 周牧野怔了几秒。 而后。 让小姑娘逗得直笑。 怎么这么可怜啊。 可怜的。 都舍不得欺负她了。 周牧野追上她，伸出手就要去揪小姑娘的嘴角。 让小姑娘别过头，语气闷闷的，“别挨着我，我单方面要和你绝交一晚上。” “” 绝交？ 这个词太新奇了。 周牧野忍不住笑，胸腔微微起伏着，嗓音又低又欲，“小姑娘，都十七岁了，怎么还绝交啊。” 小姑娘视线忍不住往他手上的小熊上瞟，越想越觉得憋屈，很快就开了口，“就绝交，我！七十一岁！都要！和！你绝交！” “”周牧野舔了舔唇，忍着笑，“好啦，周哥错了好不好，我家憨憨怎么可怜兮兮的啊。” “” 小姑娘不搭理他。 往前走。 他追了上去，好笑道：“那怎么样，憨憨才原谅周哥？” 小姑娘停下了脚步。 似乎真的很认真思考了一下。 而后。 “那个，你给我了，但是，你又抢走了。”小姑娘很不高兴，指着他手上的钥匙扣，语气闷闷的，“你说物归原主，我不高兴。” “你刚刚明明说了送给我的。”她又重复了一遍，“软软，很！不！高兴！” “” 自己家的小姑娘炸了毛。 能怎么办？ 顺着呗。 周牧野很懂眼色的敛住笑。 手里拿着钥匙扣，取下那只打着领结的小熊。 用商量的语气，问：“那，憨憨愿不愿意，和周哥一人一只？你是小粉蝴蝶结，我是红领结，咱们凑合一下？” “” 小姑娘狐疑的看着他，似乎在探究他的可信度。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 在半空中摊开。 “拿来。”小姑娘抬起头看着他，一双圆圆的眼睛在黑夜里看起来格外亮，她扬了扬下巴，咕哝道：“那个，小粉红，蝴蝶结，拿来。” 第108章 从来没有凑合，是我三生有幸。 周牧野让人逗乐了。 他拿着小粉熊，放在小姑娘掌心里，不由自主的笑出声，“谢谢小憨憨，和周哥凑合了。” 小姑娘失而复得。 为了避免那个人又反悔，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来钥匙。 把钥匙套进钥匙扣的金属环上，这才很满意的笑了。 “不是凑合。”小姑娘垂下头，翘起了唇角，嗓音又软又甜，“从来没有凑合。” 小姑娘声音很轻。 周牧野没听清，便凑近小姑娘，问，“你说什么？” 小姑娘瞅了他一眼。 浓密的睫毛下，眼底里是化不开的笑意，她说：“好话！不！说！两！遍！” “” 周牧野一噎。 小姑娘扒拉着眼睑，冲他做了个鬼脸，就顺着楼道往上跑。 从来没有凑合。 是我三生有幸。 蒋一鸣喝了酒。 脑子里闪过老妈的那张脸。 一哆嗦，很自然的转着手里的钥匙，走到了海山巷。 打开了周牧野家的门儿。 “哥哥。” 屋里灯亮着。 “哥哥？” 没人应他。 他从玄关处脱了鞋，走进去。 客厅里的吊顶灯偏黄，一盏有点儿年头的水晶吊顶灯亮晶晶的挂在天花板。 “嘿哟，我的哥哥。”蒋一鸣带着几分酒意，走了进去，“我喊你怎么不应我一下。” 周牧野坐在客厅沙发上，指尖勾着一小串钥匙串。 蒋一鸣一眼就看见了。 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卡通小熊，姑娘家家的东西。 居然出现在他周哥家里？ 什么情况啊？ 他一向和周牧野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着周牧野很宝贝似的拿着小熊看了又看，戏虐道：“哎哟，我的哥哥嘿，这么娘儿唧的东西，谁的啊？” 周牧野眼皮都没抬一下。 蒋一鸣：“你的小鸣鸣来陪你过夜，你不感动一下？” 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蒋一鸣盯着他几秒，凉凉道：“你继续冷落你的小鸣鸣，我可下楼去敲小阮的门了啊。” “” 周牧野终于有了反应，他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手里捏着小熊的耳朵，缓缓道：“你说，你要去找谁？你想死？” “哦豁！活了。”蒋一鸣激动道：“还得是小阮啊。” 说着。 他就对钥匙扣直接动了手，“这啥玩意儿啊，哪儿来的？我给你拿去扔了，这么娘炮的东西配不上我哥哥。” 还没捏到小熊。 周牧野手一缩，一个冷眸扫过来，“谁让你碰了？” “哥哥？”蒋一鸣受到了惊吓，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还是我的周哥吗！这他妈不就一只熊，我居然在你心里比不上一只熊？” 周牧野面无表情，懒道：“嗯，比不上。” “” 蒋一鸣不信了，非要上手，“不行，我不能让这玩意儿比下去了，我必须给你扔了。” 周牧野很小心的放下红领结小熊。 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你横着出去。” “” 时间一晃。 又是周一。 阮书意是被闹钟吵醒的。 六点十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手机看了眼微信，宋沁早上五点半给她发了好几条语音信息。 小姑娘点开。 宋沁的声音在空房间里响起。 她说：“软软，我去了你家里，你家没人。我问了一下隔壁婶婶，婶婶说，阿姨前段时间交代婶婶，等你回来的时候和你说，不用记挂她，她朋友喊她去厂子里打工，她干完了就回。” ——她朋友喊她去厂子里打工？ 许清的确有几个对她还算不错的朋友。 以前也有人来邀过她一起进厂。 许清不放心小姑娘。 通通拒绝了。 小姑娘往下点开语音。 “婶婶说，让你别担心，厂子里工作比较辛苦，腾不出时间也是情有可原。阿姨给你留言说，让你好好学习，争取上个好大学。” 宋沁的声音陆陆续续飘在房间里。 “软软，我觉得阿姨指定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当时你去嘉城，她都是遇见我，才让我给你带话，都舍不得那个电话费自己找你。你别担心，阿姨估计是看你去嘉城了，她也想谋点生计，为了你上大学做准备呢。” ——她也想谋点生计，为里你上大学做准备呢。 小姑娘住在宜城老城区。 那片区很多栋楼都拆迁了。 那会儿。 阮建国每天都特别高兴，喝了酒也没打人，她以为阮建国转性了。 后来。 听说阮建国也是让拆迁办的人找上了。 阮建国觉得自己要成暴发户了。 心情美的不得了。 再后来。 拆了一栋又一片。 偏偏落到了他们这一片区。 人家不拆了。 阮建国气的不行，冲到了家里，把家里的存折还有七七八八值钱的东西都要拿走。 许清上前就要拦着。 “你拿走了，软软怎么办？”许清带着哭腔，道：“里面还有我姑娘的学费呢。” “学费？” 阮建国嗤笑一声，“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这是在现代，这要搁古代，她十四岁都能卖个好价钱了，还有必要拖到她成年？” 他拽着许清的手腕。 用力一甩。 许清摔倒在地上。 阮建国：“你应该感谢九年义务教育，不然她连小学我都不会让她上。” 阮建国带着家里的家当。 哐当一声。 摔门而出。 许清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的瞬间，看到了泪流满面的阮书意。 阮书意哭着跑过去抱住她，“妈妈，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我赚钱养你，你和我走。” 那一年。 阮书意十四岁。 十四岁的小姑娘。 思想观念都很懵懂。 她脑子里只剩下很冲动的想法，我要带妈妈走，让她离开这里。 而后。 许清粗粝的指腹抹掉了小姑娘眼角的眼泪，又温柔又慈祥，“傻孩子，人家也不要童工的。” 小姑娘懵懂的眨了眨眼。 许清：“你是不是很想照顾妈妈？” 小姑娘点点头。 “那就好好上学，考上大学，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出了社会以后，成为一名很优秀的很体面的姑娘。那时候妈妈就和你离开宜城，好不好？” 小姑娘更咽着说：“可你还要吃好多年苦，受好多年罪。” “怕啥啊。”许清笑笑，笑容发苦，“傻姑娘，妈妈偷偷告诉你啊，你上学的时候，我都有偷偷去打零工，攒了不少钱呢。” 她像说着一件很隐晦的秘密一样。 很小声的说：“那是我软软将来上大学的钱。我的软软，是要离开这里，去大城市的姑娘。” 时间一晃。 她已经不是初中生。 也终于从宜城熬到了头。 走到了大城市。 她仍记得，许清和她说：“妈妈只要想着你啊，妈妈就不会有任何事，妈妈只想看着我的软软，好好的长大，要是足够幸运，还能看见我的软软成家立业，帮我的软软照顾她的孩子。” “看着血脉传承。”许清说：“那是妈妈，一生中，最大的心愿和信仰了。” 第109章 周牧野!是!烦人精! 静谧的空房间里。 只剩下宋沁的细细绵绵的声音在回响。 小姑娘吐出口气。 “谢谢你，沁沁。”小姑娘摁着语音，嗓音脆脆甜甜的，“别担心我，我很好。” 说完。 微信弹出一条信息。 小姑娘伸手打开。 【胖橘猫儿】：醒了没？ 【胖橘猫儿】：啧，月亮都比你起得早，快起来陪周哥吃早餐。 【胖橘猫儿】：我在你家门口，赶紧的，五分钟不出来的话，当心周哥揍你。 阮书意：“”这人，嚣张得很。 她脑子里自动出现周牧野那满脸嚣张的脸。 又酷又拽。 想了想。 小姑娘气鼓鼓的摁下语音，凶巴巴道：“大清早的，你凶什么凶，烦不烦啊，烦人精。” 说完。 觉得不够解气。 又摁下语音。 奶凶奶凶道：“烦人精！周牧野！是！烦人精！” 呼～ 神！清！气！爽！ 原来，怼社会哥，感觉！居然！还不错！ 小姑娘随手把手机扔在了床上，转身去卫生间漱口洗脸。 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笑眼弯弯的，“小意意，为了更好的将来，你要比任何人都努力呀。” 想了想。 又补充了一句。 “要带上门口那只烦人精，一起走向更好的明天呀。” 小姑娘穿好鞋。 刚开门。 就看见了呆在门口守株待兔的周烦人精。 “” 小姑娘心里一个咯噔，立即换上笑脸，笑嘻嘻的喊他，“周哥，早上好啊。” 刚刚得罪了社会哥。 现在还得哄着他。 真难。 周牧野倚在墙上，划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抬眸，就看见小姑娘星星眼的看着自己。 周牧野：“” “周哥，早餐吃什么呀？”小姑娘甜甜的说着：“今天小阮请客，小阮请周哥吃好不好呀？” 周牧野：“” “小汤包，小馄饨，还有酸汤水饺和土豆饼儿。”小姑娘眼睛一眨，补充道：“你还有更好的提议吗？” 小姑娘。 讨好自己呢。 周牧野薄唇勾起肆意慵懒的弧度，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脸颊，“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小姑娘小肉脸儿让人捏着，歪着小脑袋，无辜道：“当然没有。” 想了想。 又觉得不够。 拍马屁嘛，当然是！得！让！被拍的马！身！心！愉悦了！ 她真情实意，又补充道：“就是觉得，你今天贼帅！是个！超级！大！帅比！你帅到我了，所以我要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崇拜！之情！” 啧。 小姑娘弯着眼睛笑的很甜，神情也很软。 嘴角两侧浮起浅浅的两个小梨涡，又软又可爱。 夸我？ 大清早的。 就这么直接。 谁顶得住啊？ 周牧野眼尾轻佻，带着几分得意，耳根处却染上淡淡的红晕。 摁着小姑娘小脑袋，慢条斯理道：“好好说话，别撒娇。” 小姑娘仰着小脸儿，眼巴巴的，“周哥哥～你想吃什么呀～小阮～请你吃～” ——周哥哥，周哥哥。 “” 这一声。 周哥哥。 周牧野让这一声甜甜软软软的周哥哥喊的心都要化了。 他走到前面，翘起了嘴角，滚了滚喉咙，哑声道：“小馄饨。” 两个人往楼下走。 走出小区。 一眼就看见了停在小区门口处的迈巴赫，车前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和一名酷似周牧野的少年。 小姑娘眼尖。 一眼认出来那少年就是当时和宋沁在小吃街看到的，自！大！狂！ 下一秒。 女人就走了过来。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旁的周牧野脚步猛地一顿，一手攥紧小姑娘的手。 他力气很大。 攥的小姑娘手腕生疼。 她不大舒服的动了动。 那人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而后。 她听见周牧野语气冷淡，又无波无澜，“不是要请周哥吃早餐？嗯？” 小姑娘愣了一下，“啊？”她下意识抬头，注意到周牧野脸上的表情绷的很紧，垂着眼，唇角下拉，脸上的笑意消散。 整个人看起来极端又低沉。 小姑娘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先是吓了一跳。 犹豫了一下。 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口，小小声问：“你认识他们吗？” 周牧野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眼小姑娘。 像是隐忍着某种很压抑的情绪，声音又沉又哑，“不认识。” “哦。”小姑娘抿了抿唇。 说着。 周牧野扯过她，“走？” 小姑娘很乖的点点头，“好。” 他们刚走几步。 那位看起来不该出现在老城区的贵妇就冲了过来，攥着周牧野的手腕不撒手。 漂亮的眉头紧紧皱着，语气僵硬，道：“小野，你还不原谅我吗？” 周牧野垂眼，看见手上多出来的一双手。 漂亮。 修长。 指节往上，是很精致好看的指甲，碎钻带着亮眼的红玫瑰。 妖艳。 夺目。 又讽刺。 那一抹红。 像极了血泊中瘫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周牧野重重的吐出口气，仍然止不住如同海浪扑过来的记忆要将他吞没。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他声音发哑，牙齿微微发着颤，瞥了女人一眼，冷冷道：“女士，手，拿开。” “” 女人愣住，神色痛苦的缩回了手，吸了吸鼻子：“小野，我打了你好多次电话，都打不通，我担心你。” “电话？”周牧野像是思考了一下，“啊。”了一声，云淡风轻道：“我拉黑了。” 女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伸出了手。 僵了僵。 又缩了回去。 和周牧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起来谨小又慎微，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尘埃里。 卑微。 很卑微。 【作者题外话】：qwq 昨天梨子一不小心睡着了！ 今天为了补偿宝子们， 码字工梨子尽量多更一章。 比心～ 爱你们， 周哥的故事从很早就出现了几处铺垫， 周哥的故事要开始了哦。 第110章 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的周哥。 “”女人难掩痛苦，“你是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小姑娘缩在两个人中间。 抿了抿唇，很无所适从，她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她低垂着小脑袋。 想，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年长的长辈。 她都该要以为，这是，周牧野哪段野史让人找上门来了。 比如。 刚刚那句。 女人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配上社会哥歇斯底里的，“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就， 像极了，无数！狗血！脑残！爱情剧！的！开头！ 他逃。 她追。 他插翅难飞。 小姑娘回过神，像这种场合，她一般不需要太有存在感。 当个小透明其实就好，她挪了挪脚步，默默往后退了退。 “” 没挪动。 “” 哦， 是了。 手腕还让周牧野紧紧攥着呢。 她低垂着眼，仔细看了看，社会哥的手真的很好长，冷白又修长，指节的关节微微突起，等等！ 她仔细瞅了瞅，发现！社会哥！的！手！居然！在！发抖！ 她先是吓了一大跳，心里莫名划过一抹痛色。 他在害怕吗？ 小姑娘心有点儿疼，像是安慰，像是鼓励似的，伸出了另一只手，包裹着少年冰凉的指尖。 别怕啊。 周哥。 软软在，别怕。 深秋的清晨。 带着几分凉意。 仰面望去，天空湛蓝湛蓝的，云层薄的几乎透明，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响了榕树的树叶。 突然。 一只软乎乎的小手，伸了出来，包裹着他的手，周牧野惊讶的看向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生的极为漂亮，又大又圆，干净而澄澈，像是冬日里的夜空，泛着细碎而冷冽的星光。 真好啊。 周牧野忽然想，尽管世界如此待我，却还是眷顾着我，送来了最珍贵的你。 他安静了下。 而后。 抬眸，声音平静的一点波澜也没有，对女人说：“你走，带上你的儿子，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女人让他说的一更。 眼泪簌簌落下。 一直闷不吭声的少年眼里划过一丝薄怒，走过来揽着女人，“妈，别和这种人说话。” 扭头，又很不客气地对着周牧野说：“姓周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妈这么说话？” “小深。”女人拦着他，“他是你哥哥，不许这样和他说话。” 哥哥？ 小姑娘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这才抬起头，注意到，仔细辨别的话，是能够从三个人身上看出来几分神似的感觉。 气质。 长相。 表情。 那是真正有血缘的人才会有的东西。 他是周哥的弟弟？ 那那个人。 是周哥妈妈？ 小姑娘还未从混乱的思绪里走出来。 周牧野已经极为嘲讽地补了一句，“姓沈的，别忘了你是怎么来的。” 此话一出。 空气都凝固。 女人怔住，艰难的抬眼对上了周牧野满是嘲讽的目光。 周牧野：“你们沈家的烂事，最好烂在沈家，别扯上我，我姓周。” “还有。”周牧野脸色不大好看，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姜淑仪从来都是沈家的人，我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姜淑仪呆滞在原地。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孩子。 和她说：“我和你，姜淑仪，没有半分关系。” 怎么没有半分关系。 你身体里，分明流着我一半的血，分明是我，是我，才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的。 是我。 除了我。 你还想和谁有关系？ 姜淑仪的绝望刺激到了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的沈念深。 “我操你大爷的——” 沈念深冲了上来，揪着周牧野的衣领，手握成拳，暴吼：“畜生，你知不知道我妈多惦念——” 拳头举到高空， 就要落下。 周牧野愣了一下，没有反抗，甚至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只挨这一拳。 从此。 行走在人间。 他就自此是个孤儿一般的存在。 也好。 下一刻。 痛感并没有到来。 小姑娘捏了捏小拳头，脑袋像是充了血，怂包性格全无，取而代之的是豁了出去，哪怕敌不过也不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周牧野。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信念。 只要有她在。 就！绝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伤害！她的！周！哥！ 她瞬间甩开了周牧野的手，冲了过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横在两个人中间。 护崽子似的护着周牧野，挡在他前方。 打断了沈念深的话，一字一顿道：“你打他试试——” 小姑娘活了十七年。 受过委屈。 熬过了苦。 从未说过一句脏话，可她看见她的周哥就这么站着让人组团来欺负的时候。 她终于暴怒了，语气极冷的对着那个人说：“我管你是个什么东西，骂别人的人就是骂你自己，狗叫了是因为狗急了吗，那只是因为狗在无能狂怒，我看你，真是可怜又无知——” “” 秋风微凉。 扑在人身上，令人身子止不住发寒。 面前的小姑娘，娇弱，胆儿小，害怕暴力，怕大声，也怕人凶，性子也和小奶猫儿似的。 整个人也是一直呆呆愣愣的，像是个时时刻刻都很需要，让人替她披荆斩棘的象牙塔里的小孩儿。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突然长出了一身的坚硬铠甲。 用着她的方式。 拼了命的也要护着他。 这样。 珍重。 又弥足珍贵的一个人。 他怎么能忍心。 那一刻。 他的心里，有一片潮湿正在慢慢的洇开，那些曾经让他感到痛不欲生的东西也在渐渐消融。 犹如拨云见日一般。 霎时。 心里一片透亮。 “倒不必脏了我家小姑娘的手。”周牧野把小姑娘扯到身后，眼神带着凉意，盯着沈念深，语气平淡，“我家小姑娘，得保持她的纯真和可爱。” “” 周牧野沉默几秒。 轻轻地吐出了口气。 目光盯着姜淑仪，反问道：“你确定，需要我在这里，这种地方，把你那点儿事，说个一清二楚？” 第111章 她来了，天就亮了。 姜淑仪整个人僵住。 眼神痛苦，又心有不甘，上前去拉沈念深，“小深，我们走。” 她看了眼周牧野，咬唇道：“你哥哥，再给他一些时间。” 沈念深让人推着往前走。 走到迈巴赫前。 车门打开。 他躬着身子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 车窗降下。 那张和周牧野五分相似的脸，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笑容危险又阴沉，“小姑娘，你喜欢的那个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留下一句。 “啧，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之为，‘正常人’的。” 迈巴赫很显眼。 很瞩目。 车轮滑动，带着尘土飞扬，消失在巷子口的尽头。 姜淑仪和沈念深一走。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松了下来。 小姑娘刚刚凶神恶煞的气势渐渐消了，她扭头，伸出了小手，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角，语气软了下来，“周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她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有点儿手足无措。 眼睛还红红的，带着几分乖巧的讨好，软甜的说：“不是想吃小馄饨？去晚了咱们上学得迟到了呀。还愣着干嘛，走啦～” 周牧野让人扯着。 目光盯着小姑娘，一动不动的，他声音又低又轻，像是压抑着某种痛苦，自嘲般的开口：“怎么办，周哥的丑事都让你看见了。” “” 小姑娘抿了抿唇，喉咙干涩的很凶， 她知道的， 她知道周牧野的无助又难过。 她想说， 周哥，别怕啊。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了。 以后， 你有我了啊。 犹豫了一下。 还是鼓起了勇气。 伸出了手，指尖从少年微凉的指尖穿过，缠在少年的指缝中，紧紧扣住。 她咬了咬唇，还是很坚定抬起头，直视着少年那双如墨的眼睛，温柔的说：“别怕，软软在。” ——别怕，软软在。 周牧野抿着唇，心脏重重一跳，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小模样，心像是被什么揪着，疼。 比以往任何时候。 都，疼。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努力挤出一抹纯真的笑，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他，“我的丑事，你都见过了。那我现在看到了你的，是不是我们就扯平了？” ——我的丑事，你见过了，我现在看到了你的，是不是我们就扯平了。 小姑娘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他甚至能透过光影，看见小姑娘脸上细细的小绒毛，她红润的唇饱满又有光泽，看起来又甜又很软。 而她的眼睛。 像是一盏引路灯。 她来了， 天就亮了。 周牧野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下。 顿了几秒。 眉眼之间，染上了笑意，他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懒洋洋，道：“谁要和你扯平了。” “小姑娘。”他凑近小姑娘，眉眼间尽是春色，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贴着她耳际，道：“在周哥这，知道了秘密的人，只有两种下场。” “什什什么下场。”少年温热的气息，带着酥酥麻麻的热意，烫了下小姑娘的心尖尖，她整个人轻颤了一下，“你你你要干嘛！” 周牧野眼睫缓慢的动了一下，语气暧昧的过分，“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做我的女人” ——要么，做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顺着电流传了过来。 小姑娘忍不住颤栗，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一声一声的像一面小鼓一样，在她耳边敲啊敲个不停。 她羞红了脸，恨不得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人。 怎么这样啊。 他不是情绪很低落吗？ 不是心情很差吗？ 怎么还能随时随地的，就开撩？ 小姑娘耳朵发着烫，整个人都娇娇柔柔的，声音又软又欲，“别别别胡说，你你你个凑不要脸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逮着我，就可劲儿欺负我～” 周牧野垂着头，声音响起她头顶，“谁欺负谁啊，牵着我的人，可是憨憨呢。” “” 小姑娘倏地抬起头，对上了他痞痞的样子。 吓得往后一缩。 手也缩了回来。 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咬唇道：“我我没有。” 周牧野垂着头笑，声音又痞又撩，“嗯？占了我便宜就不认了？憨憨，你这是提上了裤子就不认账啊。” “” ——占了我便宜就不认了？ ——憨憨，你这是提上了裤子就不认账啊。 小姑娘坐在课桌前，手里拿着语文课本，看着上面墨色的汉字，歪歪扭扭的在她面前手舞足蹈。 最后都一一变成了周牧野的样子。 “憨憨，你这是提上了裤子就认账啊。” “” “占了我便宜就不认了？” “” “牵着我的人，可是憨憨呢。” “” 那人又低又欲的声音响起，“做我的女人。” 小姑娘抓狂的挠了挠头发，抬起手来，拼命三娘似的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啪啪啪巨响—— 突然，小姑娘大声囔囔：“阮书意！你爱学习，学习使你快乐，学习使你生命有了前进的动力，你，阮书意！生来就是为了学习而存在的！超级！优质！学霸！” “” 阮学霸声音足够洪亮。 整个教室里静默了一瞬。 几十个黑黝黝的小脑袋瓜子齐刷刷转过头来，又是几十双黑漆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于美丽站在讲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粉笔。 让小姑娘一番话雷的外焦里嫩，反应过来以后，让人气笑了，“阮学霸？非要在我讲到重点的时候，强调一下，你是为了学习而生？” “” 而后。 班上笑声一片。 于美丽气的牙痒痒，小姑娘脾气秉性她是知道的，学习那也是没话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都是没得挑的好苗子。 又不能说的太重了。 实在是为难她这个直肠子。 “要不。”于美丽说：“你上来给我们讲一下，你的人生态度怎么样？” “” 小姑娘怔住。 抬起头，看见班里乌泱泱一片同款黑眼睛，瞅着自己。 “” 刚刚才堆成小山高的心理建设，让无情的推土机，一次性推了个干净，渣都不剩儿。 小姑娘涨红着一张脸，低垂着小脑袋，蔫儿唧的弱弱开口，“于老师，我现在自我反省，还来得及吗？” “哈哈哈哈——”有人笑了，“阮同学是来搞笑的吗，笑死，我看她不是需要反省，是需要好好睡一觉，清醒清醒——” 第112章 周哥，来伺候小憨憨了。 那个人刚说完。 就感受到了好几道冷冽的光波。 biubiubiu—— 前后夹击。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回头，看见了大佬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男同学咽了咽口水，完全忘了刚刚‘哈哈哈’的自己，很识相，道“我现在反省还来得及吗？” 大佬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怕得！要死！ 那不看大佬行不行？ 那可！太行了！ 想着。 男同学哆哆嗦嗦转过头。 还没吐出口气。 就看见来自前方于美丽目光炽热的的注视。 “” 于美丽都愁坏了，小姑娘心思敏感，凶不得，吼不得 她没当过妈。 性子也是风风火火。 啧。 处理一群兔崽子，得心应手。 小姑娘嘛。 那不得捧着呵护着？ 她正犯着难呢。 突然。 眼前一亮。 嘿！小兔崽子，这不就来了？ 于美丽瞅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很平静的说了声：“挺好。” 男同学：“？”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 于美丽指着他，又指了指门口，“出去呆着，给你脑子清醒清醒，也不看看自己考的什么玩意儿，还在这里笑别人，去去去，出去，我看见你就碍眼。” 男同学：“” “还愣着干什么？”于美丽手里的粉笔捏成两段，呵道：“出去！” 男同学：“” 终究，是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男同学替小姑娘背了锅，出去吹风去了。 于美丽神清气爽，“行了，继续上课。” 教室里又恢复正常。 任言扭过头看池雨初，“老于这偏心都快偏到银河系上了。” 池雨初很淡定：“你要是个学霸，她也能捧着你。” 任言：“” 池雨初又补充了一句，“不，你就算是学霸，她也不捧着你。” 任言扬眉，疑惑道：“为什么？？？？？” “呵～”池雨初看透了一切，“因为，你不是个小姑娘。” 任言：“这不是性别歧视么？” 池雨初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看，阮同学是不是奶乎乎的特别可爱？特别激起我们保护欲？” 任言不置可否。 池雨初：“那要是把阮同学奶乎乎的声音，放在你身上，你觉得是个什么效应？” “” 任言顺着她的话，自我想象了一下。 “” 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太可怕了。 太恶心了。 他！恨不得！第一个！提起！菜刀！劈死自己！好！吗！ “所以。”池雨初浅笑，“懂了？” 任言叹气：“懂了。” 任言想，奶乎乎的阮同学谁不喜欢啊？？？？ 奶乎乎的任言。 该死的画面感。 咦惹～ 小姑娘觉得自己一整天都在丢人，和更丢人之间反复横跳，难堪的要死—— 烫乎乎的体温就没降下来过。 她懊恼的趴在桌子上，拿课本盖在脑门上，暗自嘀咕，“丢人玩意儿，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突然。 有人戳了戳自己。 “？” 她从课本里悄悄露出一双眼睛。 面前多了一颗糖。 “” 奶糖。 大白兔儿。 是周哥！！！！ 小姑娘愣了下，很惊喜地转过头来。 就看见周牧野盯着她看，忽地一笑，用气音说：“吃颗糖，冷静冷静。” 阮书意：“”呵！惊喜感！全无！我！只感动了！我！自己！ 我！早就应该！知道！ 他没那么好心。 qwq。 妈妈，周哥笑话我。 嘤～ “不吃。”小姑娘舔了舔唇，盯着那颗糖半天，奶糖很香很好吃。 但是。 她是非常有骨气的小姑娘了。 绝不会！因为！一颗糖！就！出卖了！自己！ 小姑娘气乎乎的样子特别好玩儿。 腮帮子鼓鼓的。 手里端着厚厚的课本，横在两个人中间。 就像是。 在强调，这是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 你。 周牧野， 休想越界。 一颗小奶糖儿，就想收买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周牧野“啧”了一声，“憨憨，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说着，他倾身靠过来，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几分蛊惑：“是要周哥喂给你吃吗？” “也不是不可以。”他勾了勾唇，“乐意为你服务。” 阮书意：“”听听！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到底，是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的！啊！ ——周哥喂给你吃吗，也不是不可以，乐意为你服务。 少年嗓音低沉又缱绻。 小姑娘一下子就红了脸，心猛地颤了一下，漏跳了好几拍。 不要脸！他！周牧野！太不要脸了！ 周牧野凑近她，两个人距离倏地拉近，她呼吸一顿，下意识抬起了眼，恰好撞上了少年的目光。 他慢悠悠地说着：“周哥，来伺候小憨憨了。” “” 听到这话。 小姑娘身子一僵，脸瞬间爆红。 下意识要躲。 周牧野先她一步做出了反应，抬手往她后脑一揽，拉着她往前一带，一下子带入了自己怀里。 “躲什么？”他眉梢一抬，话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周哥的服务，可没有退货这一项选择。” “” 我！的！天！哪！ 来个人。 求求了。 快来！这里有只！千年！男狐狸精！快来个人！收！走！他！！ 小姑娘猝不及防，整个人砸在了他怀里，甚至能清楚听见少年胸膛低低的起伏声。 “周周周哥。”小姑娘慌乱之间，双手撑在了他双腿之间，声音甜的像是柔软的，“你你别乱来。” “啧。”他笑了笑，声音又沉又撩，“这就叫乱来了？憨憨，待在周哥身边，可不止是这样乱来啊。” “” 小姑娘的心像是让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间弥漫。 她猛地一抬头。 对上少年那双含情的眼眸。 “你——” 话音被打断。 嘴里多了一股奶甜味。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咬了咬还没化开的奶糖。 红着小脸儿，奶声奶气的小声嘀咕：“还挺好吃。” 小姑娘吃东西的时候。 腮帮子鼓鼓的，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很萌又很呆。 周牧野垂着眼看她，眼底里是化不开的宠溺，轻轻刮了刮她鼻子，“亲，您对周哥服务还满意吗，能不能给个五星好评？” 小姑娘从他怀里露出一张小脸儿，调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略～才不要呢～” 周牧野让小姑娘迷住，耳尖泛了红。 啧。 小姑娘，她又勾引我。 真！明！目！张！胆！ 课间。 于美丽来了一趟五班，走到阮书意桌前，敲了敲桌面，“阮书意，你和我来一下。” 小姑娘满脸乖，抬头看她，“好。” 她从座位上起身，周牧野就站了起来。 于美丽斜了他一眼，“你起来干什么？” 周牧野单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出去走走。” 于美丽：“” 阮书意：“” 狗都不信。 蒙谁呢。 于美丽懒得理他，喊上小姑娘从教室里出去，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一眼瞄到了狗狗祟祟跟来的大尾巴。 她翻了个白眼，指着办公室大门，“阮书意，关门。” 阮书意：“” 她偷偷看了眼周牧野的方向。 听着于美丽这话。 莫名。 觉得。 于美丽的言外之意，像是，阮书意！关！门！放！狗！ 见小姑娘没有动作。 于美丽看了她一眼，“没听见？” “”小姑娘一哆嗦，点点头，“听见了。” 小姑娘像条小尾巴，乖乖的跟着于美丽进了办公室。 伴着一声。 嘭—— 门。 合上了。 周牧野：“”至于？ 他走了几步。 走到了窗口。 周牧野：“” 于美丽正站在窗口，和他隔着一道玻璃，面面相觑。 周牧野：“” 下一秒。 于美丽露出一抹诡异又得逞的坏笑。 滋啦—— 透明的玻璃窗，让一大片深灰色盖住。 周牧野：“”好幼稚的一老女人。 啧。 他原地走了几圈儿。 看着封闭的办公室。 忍不住想起来，邹和当时义愤填膺的那句，“于美丽！我诅咒你四十岁还是母胎单身。” 突然。 觉得老邹还挺和气。 四十岁？ 周牧野觉得，至少！得！八十！ 注孤生。 办公室。 于美丽在埋头在一堆教材里翻来翻去，嘴里骂骂咧咧，“死老邹！自个儿不来，非要逮着我。” 她挪了一沓资料。 又继续翻下面的。 “放哪儿去了。”于美丽埋怨。 阮书意：“” “于老师。”小姑娘软软甜甜地说：“需要帮忙吗？” 于美丽从一堆教材里抬眼看了眼小姑娘，摆摆手，“不用，你等我一下，你邹老师生病了，托我找你一趟。” 【作者题外话】：?(w)? 周哥和软软，会越来越好哒～ 第113章 周牧野，本身就是光啊。 阮书意愣了一下，忙道：“邹老师身体怎么样了？严重吗？” 于美丽终于从资料堆里抽出来一个文件夹，淡声道：“啧，谁知道呢，保不齐是不是肾虚，中年男人不就这点毛病。” 说完。 下意识捂着嘴，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呀，我嘴快，你别当真啊。” 阮书意：“” “你看看这个。” 于美丽拿着一个文件夹，打开了以后放在桌上。 是一张申请表。 “老邹想让你去参加这个比赛，就是，你家里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一些。”于美丽没有邹和的感性，她把申请表往小姑娘面前一推，“第一名奖金有一万五，你看要不要参加？” ——第一名，奖金有一万五。 ——奖金一万五。 一万五，省下来的话，能干好多事儿呢。 小姑娘眼睛倏地亮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圆珠笔连连点头，“我去！” “行，你签个字，我帮你交上去。” 小姑娘点点头，在申请人签字栏上很认真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写完名字，很感激的起身，郑重的向于美丽鞠了个躬，“谢谢于老师，还有邹老师能够信任我，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拿第一的。” ——我一定会拿第一的。 这话说出来，太满。 太自傲。 但是，于美丽很相信，阮书意是有这个能力的。 她，邹和，不会看错人。 于美丽站了起来，皱眉，“好好的，给我敬礼干什么，坐下来，我这儿还有个事儿。” 于美丽想起邹和的千叮咛万嘱咐。 “老于啊，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别给我画大饼了啊。” 于大饼扯了扯唇角，想起来之前鸽了人一次，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指节扣了扣桌面，在脑子里仔仔细细默背了一遍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很生涩的开了口。 “你知道，你现在高二，很关键？” 小姑娘有点儿懵，点点头，“知道的。” “那个。”于美丽抿了抿唇，“邹老师呢，和我是一个想法，我不反对你们青春期，有某些情感上的萌生，你们或许觉得这种感情很炽热又来势汹汹，一下子就忘了自己。” “但是。”她说：“无论是什么感情，亲情，友情，爱情，就算是咱俩这种师生情，如果不能使你变得更好，不能让你变得更优秀，而一直拖着你没法儿前进的感情，都不是真正值得你为它付出心力的，你懂吗？” “” 小姑娘心里一沉，反应过来于美丽的话里话外都指着她和周牧野之间很微妙的情感变化。 担心她误入歧途。 而来好心提醒。 她心下感激，能让人放在心上一直惦记，是求之不来的福分。 办公室里的暖气开着，呼呼的热风从出风口，吭哧吭哧的吹来下来。 阮书意和于美丽。 面对面坐着。 隔着一张办公桌。 过了一会儿。 小姑娘满脸乖，她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咬了咬唇，软声道：“于老师，我从小就没有真正感受多少来周围人的疼爱，我很感激，心里也很感动，转来嘉城一中或许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件自己做的决定，又做对了的事情。” 她说：“这里没有人觉得我不好，甚至因为有人说我不好，我们班里的同学，还有您和邹老师，都特别护着我，我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觉得既陌生又迷恋，我喜欢五班，喜欢您，也喜欢邹老师。” “至于周牧野，您真的不必担心。”小姑娘声音很软，语气却很坚定，“我一直相信他，他也绝不是拖垮我的那一个人，我愿意相信他，和他一起走到更好的将来。” “于老师。”小姑娘嘴角梨涡深陷，“我妈妈说，人和人之间各种缘分是注定好的，我不知道我现在的一切是不是注定好的。可是，我愿意为了这份美好去努力去付出，让自己变得更好。” 于美丽愣了一下。 小姑娘一下子说出了好多话。 比她想象中说的还要多。 她印象中的阮书意很乖巧，胆儿小，是那种长辈嗓门儿大点，她绝不敢顶嘴的人。 小姑娘今天。 当着她的面。 说出了长久以来的心事儿。 她反而不好说什么，她正为难的时候，又听见小姑娘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 “还有，您放心，我不会早恋的。” “” 从办公室出来。 小姑娘一眼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周牧野。 少年倚在墙上，见她出来，走了过来，眼睛里有淡而柔软的笑。 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漫不经心道，“老于找你干嘛啊，这么久。” 小姑娘看着他，想，没有亲眼目睹过他成长的十七年，的确很遗憾，但还好，她守住了现在和未来的好多年。 她还有大把时光。 用来见证他的成长。 见证他的浴火涅盘，见证他走向更好的明天。 她相信他。 就像相信她自己。 因为。 周牧野。 本身就是光啊。 “你想什么呢？”周牧野语调懒懒的，“该不是老于说了什么话，把你吓傻了？那可怎么办，我得从现在就攒你看医生的医药费了吗？” “” 周牧野和她并肩走在走廊里，见小姑娘不搭理他。 扯了扯唇角，散漫道：“啧，还得买一堆吃的，不然就憨憨这个生气频率，不是小气包子是什么？是不是啊，小气包子。” ——是不是啊，小气包子。 ——小气包子。 ——气包子。 小姑娘停下脚步。 周牧野一愣，扬了扬眉，“嗯？”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他身上有光？？？？ 呵。 肯定是自己脑子让门夹了。 夹的像核桃一样稀碎。 算了。 别想了。 别！想！了！ 第114章 哥哥～你管管他们～ 回到教室。 小姑娘就开始疯狂刷题，一点蔫儿唧的样子都没有，看起来简直像只骄傲的小奶猫儿，整个斗志昂扬又兴致满满。 蒋一鸣观察了好久。 还是没忍住好奇，小声问周牧野，“这姐妹怎么回事啊？一下午了，头都没抬起来过，手就唰唰唰的，我都怀疑她被人在身体里按了芯片。” 周牧野沉默了一下，很平淡，“憨憨要参加竞赛了。” “我操，牛比啊。”蒋一鸣毫不犹豫的说：“还得是小阮啊，简直是我们五班之光。” “小阮同学。” 蒋一鸣敲了敲她桌子。 小姑娘从学习的海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 蒋一鸣：“到时候咱们给你拉个横幅好不好？横条就写‘嘉城一中，高二五班，代表人：阮书意，五班之光，五班全村的希望’，怎么样，是不是贼拉风。” 阮书意：“”并不觉得，好吗！ 说着。 蒋一鸣很亢奋，扭头就去和前面的任言商量了。 “所有横幅都是红色，是不是过于土了？” “咱们五班必须出类拔萃，要不绿色怎么样？绿色是希望之光。” 任言一拍大腿，“不如黄色？乍一看，多抢眼啊。” “土了。”蒋一鸣嫌弃道：“黄色像屎。” 任言鄙视道：“绿色还是绿帽子呢。” 阮书意：“” 非要搞的那么形式主义，那么另类？？？？？ 小姑娘听着他俩还在争黄色还是绿色的时候。 小手伸了出去。 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角，小姑娘咬了咬唇，小小声道：“你能不能管管？” 周牧野盯着衣角上，柔软又白乎乎的小手手，勾了勾唇，懒洋洋道：“要周哥怎么管啊？” “” 他伸手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发，笑的又痞又撩，道：“啧，要不，你撒个娇，周哥马上让他俩闭嘴行不行。” “” 撒娇？ 过分了。 阮书意红着脸，明亮的眼睛眨啊眨，卷翘的睫毛很撩人，她故意放低了声音，声音又软又甜，奶乎乎的，“哥哥～你管管他们～” 小姑娘声音甜美清脆。 像一阵轻灵的银铃。 叮叮当当。 在周牧野心间晃了晃。 “” 他愣了一下，喉结很缓慢的滚了滚，声音低沉而哑，拿着手里的课本拍了蒋一鸣脑门儿，“闭嘴。” 蒋一鸣很无辜的捂着头：“”咋了这是？？？？ 然后。 就听见周牧野淡定无比的说了句，“你们，太聒噪，影响到我家小姑娘学习了。” 任言：“” 蒋一鸣：“” 我是来吃狗粮的吗？ 我是吗？ 我！不！是！ 晚上放学。 小姑娘照常在课桌上整理课本。 周牧野枕着一只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小姑娘，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拿手比作相机，小姑娘的模样刻在镜头里。 “咔嚓——”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小姑娘吓了一跳，转过去看见满脸痞笑的周牧野在假装给她拍照呢。 “你无不无聊啊？”小姑娘拉好了拉链，和他说：“我好啦，走。” “嗯。” 周牧野从她手里接过来书包，单手挎在肩上。 从学校里出来。 看见了不远处路灯下的人影。 沈念深。 【作者题外话】：(￣Д￣)? 今天梨子状态太差了， 和各位宝道个歉呀。 明天会恢复正常更的。 第115章 你就是孤儿，你没人要。 他来干什么？ 夜晚的一中门口，灯火稀稀落落，沈念深就站在隔着车流的对面，他那张和周牧野极为相似的脸，在车流和人流中，若隐若现，一闪一闪的。 像是注意到对面的周牧野。 沈念深对面往一中门口走。 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 小姑娘下意识挡在了周牧野前面，马路两边还有流动三轮车的小摊贩在吵在吆喝。 世界很静。 小姑娘满脑子都是白天里出现的那一幕。 那个人，是来欺负周哥的。 小姑娘像是让人踩中了小尾巴的猫，毛儿全部竖了起来，保持着警惕，看向沈念深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而后。 听见了来自头顶上方，周牧野很淡很淡的声音，说：“过来。” 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儿小温柔。 很细腻。 一下子，就抚平了小姑娘炸起来的毛儿。 小姑娘倏地回头，对上周牧野的那双如墨的眼睛，忽地见他一笑，扯着小姑娘手腕就往身边一带。 “啧，让一小姑娘护着。”他垂着眸，声音低而哑，“周哥还混不混了？” “” 小姑娘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得到少年温热又结实的身体里，那颗搏动的心脏，很规律的跳动着。 她脸颊一烫。 从周牧野怀里抬起头，嗓音娇娇软软的，“我就想告诉你，每次你和我说，周哥在的时候，软软也在。” 小姑娘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小脸儿红扑扑的，鼻尖泛着点儿红。 卷翘的睫毛眨啊眨，那双眼睛澄净，又透亮。 就这样，毫不讲道理的闯进了周牧野的视线里。 让他。 再也忘不了，放不下。 为之怦然又心动。 “行。”他心尖一颤，笑了笑，神情很软，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周哥，知道了。” 他说：“小憨憨怎么担心周哥，要不要考虑一下，提前给周哥一个名份？” “” 这人。 怎么能在任何场合下，都这样凑不要脸的？ 小姑娘满脸嫌弃，“才不要呢。”又补充了一句，“我很难追的，哪儿那么容易答应你。”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笑的撩人，“啧，那周哥得加把劲了。” “能不能提前剧透一下？”他说：“比如需要我哪方面更努力，能得到我家小憨憨的青睐？” “” 臭周牧野。 哪有人这样追人的？ 想了想。 小姑娘冲他做了个鬼脸，“期中考试，科科及格，我就考虑一下。”这么难，他肯定不行了。 “啊。” 果然。 那人拖着长长的的调子，说：“真难。” 小姑娘翘起了唇角，眼里藏不住得意，“略～难？难就对了。”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周牧野愣了一下。 小姑娘故意为难他呢。 啧。 真可爱。 怎么能连为难人这么可爱。 沈念深和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接触屈指可数。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哥哥的时候。 是父亲和他说，“小深，我今天会带一个哥哥回来和你玩好不好？” 小沈念深性格活泼，听见有人陪他玩儿，立马从飞机模型中露出一张小脸儿，兴奋道：“好好好。” “那。”父亲指着他手里的模型，问：“哥哥万一喜欢你的大飞机，你舍得送给他吗？” “”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玩具了。 小沈念深犹豫了一下，在心里天人交战之后，还是犹犹豫豫的把飞机模型拿了出来。 “给，我更喜欢哥哥。” 他从沈父出门。 就开始翘首以盼。 时不时就去门口转悠。 “哥哥怎么还没来啊？” 姜淑仪从背后搂着他，“哥哥住的远，有点儿距离。” “妈妈。”小男孩抱了抱姜淑仪，问：“爸爸走了好久，爸爸是不是迷路了呀？” “哪儿会。” 小沈念深等啊等。 终于看到熟悉的车牌驶入庄园。 高高兴兴的就跑了出去。 沈父从车上下来，他睁着大眼睛等待着他期待已久的哥哥，又紧张又激动，又兴奋。 然后。 那个长的非常非常好看的小哥哥下了车。 他第一眼见着哥哥。 觉得。 天哪，他可太好看了。 怎么能有人长的像哥哥一样好看。 小沈念深已经想好了，要去和好朋友们嘚瑟，他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哥哥了。 父亲朝着他招了招手，喊：“小深，过来。” 他点点头。 蹦跶着小腿儿跑过去。 搓了搓手手，眼巴巴看着小哥哥。 父亲又很郑重的说：“以后，咱们都得对哥哥好，知道了吗？咱们啊，欠哥哥的。” 他那会儿小。 不懂。 什么叫欠？ 他就只是觉得哥哥好看。 听着爸爸的话，懵懂的点点头，跑了过去想抓哥哥的手表示友好。 让这位哥哥一把甩开了。 他目光里的冰冷和恨意，仿佛如有实质，落在小沈念深身上。 吓的他一缩。 哇地一声哭了。 “怎么回事儿啊？”姜淑仪听见哭声，赶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小沈念深，温柔的询问：“和妈妈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妈妈，妈妈”小沈念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哥哥哥哥打我，哇呜呜——” 那天。 姜淑仪拎着小小的哥哥起来，打了他，很用力的打了他。 但是他没哭，小沈念深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即使挨着打，也在瞪着自己。 好像从眼神中，就表明了他的不屑和轻蔑。 他，恨自己。 沈念深怕极了，猛地往妈妈的怀里一缩，哇哇大哭，“哥哥不爱我，我也不要他，赶他走，赶他走——” 后来。 那个，初来乍到的哥哥，如同昙花一现，真的走了。 时间长了。 他也能从字里行间察觉到，那个哥哥和自己的关系其实不一般。 他是妈妈在外面生的孩子。 用电视剧里的话，叫：私生子。 见不得光的。 偶然间。 他还能听到父亲提上几句。 “小野怎么样了？” “小野可以啊，居然考了全校第一名。” “行，要是小野一直优秀下去，到时候咱们就把家里生意交给他。” “小深啊？小深不行啊，他哪儿能和小野比，小野是淑仪的孩子，一样的，生意给谁不是给，给小野也是可以的。” “那孩子，我见过，嘴硬心软，我这么多年从没看走眼过，他骗不了我。” 父亲提起周牧野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骄傲的欣喜骗不了人，也深深地刺痛了沈念深。 他怒气冲冲的跑出门。 找到了自己玩的要好的小伙伴。 成群结队的。 冲到了嘉城一小门口，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那是他第二次见周牧野，他的哥哥。 小男孩背着书包。 很乖的从学校里出来。 听说他是让保姆带的，小周牧野背着书包在校门口左右观望，大概没等到人，就无聊的站在路边踢石子。 那时候。 周牧野真的很乖。 很听话。 学习也很好。 是所有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沈念深没有欺负过小朋友，半点大的孩子还没有是非观念。 他和他的小伙伴们把人骗到了没人看见的角落里，围成一个圈，把他围在了中间。 沈念深看着他，想起了父亲的话，怒从心头升起，用力的推了一把周牧野。 把他推到了地上。 学着大人一样，恶狠狠的说：“你不许在优秀了，你都要抢走我爸爸了，我爸爸是我的，不是你的。” 周牧野愣了下。 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讽刺。 沈念深不喜欢这种眼光。 好像他才是做错的那一个。 他又凶狠狠道：“我听人说了，你爸爸死了，你是没人要的孤儿，妈妈是我的，爸爸是我的，你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你是孤儿，你别想来抢走我的爸爸妈妈。” 他的小伙伴们，为了示威。 一群人。 围着他，对着他嘲笑。 “你就是孤儿，你没人要。” “你是个野种。” “像你这种人，应该活在下水道里，臭烘烘的，你凭什么好好上学啊。” “你不知道吗，你没人要的，你是爸爸死啦，你没有爸爸啦。” “你妈妈也不要你，你还活着干什么呀，你也去死。” “去死。” 第116章 救救他，救救我哥哥。 是了。 周牧野那天高烧进医院，听说很严重，差点一语成谶，真的命都没了。 小沈念深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体居然在发抖。 他害怕的不行。 整夜整夜不敢睡觉，他学着人家祈祷，双手合十对着皎洁的明月边哭边祈愿。 “月亮月亮，我不是故意要让他生病的，你能不能，救救他，救救我哥哥。” 小男孩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我错了，我道歉，别让他死掉，我不要他死掉” 沈父和姜淑仪在医院里待了好几天。 满身疲惫的沈父一进门，沈念深就急急忙忙跑过去，“他他怎么样啦？” 等来的。 不是好消息。 是父亲生平，第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脸上，“要是今天小野出了什么事，我要拿你的命去赔！” ——要是小野出了事，我要拿你的命赔。 愧疚，心虚，心疼感。 一瞬间全无。 愤恨涌上心头，他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赔啊赔啊，他又没死，你怕成这样干什么。” 父亲愤怒的瞪着他，指着他看向姜淑仪，“你看你把他惯的，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啊？” ——还有没有人性？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又看向姜淑仪。 一向宠他，爱他的姜淑仪。 居然保持了沉默。 居然。 为了外面那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护着了。 “我讨厌你们——” 沈念深眼泪大颗大颗往外落，他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抹掉眼泪，满腔怒火。 “究竟，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啊，你们别要我了，去要他，要那个野种，那个畜牲——” 沈念深那会儿还小。 不懂从icu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他满脑子想着，他不是没死吗！不是没死吗！不就是发烧了生病了，住个院吗，谁还没发过烧啊？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怪我？ 我已经很难过了。 你们看不见吗？ 是不是。 我也住进医院了，和他一样卖惨装可怜了，你们才看得到我？ 爸爸。 究竟谁才是你的儿子。 沈念深嫉妒周牧野，从他出现那天起，就嫉妒他，嫉妒他只要站在那里。 哪怕什么都不做。 父亲都爱他。 他无论多么努力，都没办法做到，像周牧野一样，得到父亲全部的爱。 像是， 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沈念深，永远都达不到。 哪怕这么多年。 周牧野活成了一个烂人。 父亲提起他的时候。 语气依旧温和，依旧充满了温柔。 没有人告诉他。 为什么。 他问。 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沈念深想了很久。 还是想来问清楚，姜淑仪不说，父亲不说，所有人都不说。 那是不是。 只有周牧野知道全部的真相。 是不是。 只要找到了周牧野，从他嘴里撬出来那些藏在所有人记忆里的秘密。 他就，终于可以真正进入了父亲的心底里。 成为沈家真正的一份子？ 那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只有他不知道。 他才像个真正的外人，永远被所有人拒之门外，他要亲手揭开这个神秘的面纱，亲眼，窥探那个所有人都守了十多年的秘密。 沈念深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小姑娘眼里的敌意，忍不住冷笑一声，“至于？我能宰了他，还是捏碎他？要让你一小姑娘这样虎视眈眈？” 小姑娘漂亮的眉头皱起，声音带点儿凶，“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不防着你防着谁？” “” 沈黄鼠狼让小姑娘凶的一噎，心想，好男不和女斗。 他懒得和小姑娘计较，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抬眼，“姓周的，有空？” 他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家奶茶店。 还没开口。 周牧野就冷清清的应了声，“没空。” “” 这他妈—— 和小爷心里想象的大不同啊。 他居然。 拒！绝！我！ 我可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居然！居然敢！拒！绝！我！ 呵。 很好。 周牧野。 你已经得罪小爷了，小爷不会放过你的。 “喂。”沈念深不耐烦的嗤笑一声，“我让你和我走，是为了成全你的体面，你别——” “” 沈念深话还没说完。 眼睛瞪的像铜铃般大，不可置信看着周牧野直接无视他，牵着小姑娘的手，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甚至还听见了周牧野懒洋洋的撩人家小姑娘。 “啧，挺好，来了个捣乱的，憨憨都让我牵手手了。” 沈念深：“”我他妈——就是个你用来撩妹路上的垫脚石？？？？？ 他不可思议的扭过头去。 那小姑娘奶乎乎的声音响起来，“只许这一次，我可是答应了于老师，我不早恋的。” 沈念深：“”妹妹，你就差把‘我在恋爱’几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好吗？你哪来的自信说你不早恋的？？？？ 沈念深活了小半辈子。 还没让人这么明晃晃的当作空气一样，无视过。 真是。 不！能！忍！ 他转身，冲了上去，一把抓着周牧野的手臂 愣了一下。 那个隔了十几年，终于握住的手臂，是暖的，是热的，是浸湿的湿棉花，塞在了胸腔里，让人又酸又胀，甚至有点儿陌生的，柔软感。 “周牧野。”他哑着嗓子，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冷冷道：“你要不和我谈，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 周牧野盯着手上多出的那只手，像是让那只手烫了一下，蹙眉，伸出手，抓着沈念深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头，掰开，甩掉。 像是让脏东西碰到了似的。 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憎恶和不耐。 “在我发火前。”他声音极冷，一字一顿，“给我，滚远点。” 沈念深：“” 沈念深怔了怔。 看见。 周牧野脱下了外套。 伸手。 拍了拍手臂，拍了拍他刚刚碰过的地方。 而后。 把外套轻轻一扔，扔进了垃圾桶里。 周牧野瞥了他一眼，眼神阴沉又冷，“我嫌脏。” “” 周牧野脸上的恨意太明显，沈念深让他脸上的表情扎了一下，心里有点儿莫名的难受，一直维持保持着平静的脸上，终于产生了裂痕。 他情绪再度让人激起。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一个私生子，还敢在他面前叫嚣？ 沈念深耗尽了所有的耐心。 很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嫌我脏？到底是谁脏，谁心里没点，逼，数？要不是你爸缠上我妈，能有你的存在？我们家里已经宽宏大量的容纳你，接受你了，你整天还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你屌什么屌？” “凭什么？”沈念深气急败坏，又补充道：“凭什么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来迁就你，要不是你流着我妈一半的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 夜很深。 一中门口不算热闹。 也并不冷清。 云嵩刚从职高下课出来，打算和朋友去约个夜宵，顺便开个黑，打个游戏之类的。 刚路过一中门口。 就看见了周牧野让人缠上。 啧。 看周牧野的热闹？ 乐意之至。 他隐到巷子口角角里，瞧着那人的架势，不像个善茬。 “打死他。”云嵩趴在墙角，小声叨叨：“让他横，好了，终于有人来收了这个祸害了。” 下一秒。 他就听见沈念深嘴里一发不可收拾。 喷出来的惊天大秘密。 “周牧野，居然是私生子？”云嵩挠了挠耳朵，生怕听错，“呵——周哥，你好日子可算是到了头了。” 私生子。 爸爸缠着人家妈妈。 破坏了别人家庭。 生出来这么个孽障。 还横什么横。 毁灭。 周牧野。 新仇旧恨，我一并和你算。 第117章 我要，我阮书意要你。 沈念深其实说完就后悔了。 他只是想来问个清楚，并不是真的想要找周牧野麻烦。 可是说着说着。 事情就偏离了他最初想象的样子。 他看着周牧野的脸色在一瞬白了下来。 那张总是吊儿郎当的脸上带着极端的阴沉冷戾，像是极为隐忍的暴戾就要控制不住。 沈念深当惯了天之骄子，心高气傲惯了，道歉的话不会说。 怼人心窝子一戳一个准，“怎么，恼羞成怒了？” 他笑了笑。 指着周牧野身边的小姑娘，喊：“喂，你知不知道，你的周哥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死了？怎么死的知道吗？” “啧。”他意味深长道：“让你的，周哥，克死的。” “所以，奉劝你，离他远点。”沈念深嘲讽道：“不然哪天你横死街头，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小姑娘表情顿住，下意识抬头去看周牧野。 她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周牧野。 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身体急剧的颤抖着。 沈念深还在嘲笑，“他克父，指不定克不克女朋友。” 周牧野拳头捏紧。 关节咔咔作响。 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终于撕破了牢笼冲了出来。 他用力的甩开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一愣。 周牧野的动作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已经站到了沈念深面前。 一手掐住了他喉咙。 沈念深下意识感觉自己的氧气在一瞬间流失的时候，对上了周牧野的眸子。 浑身一激灵，扯着嗓子粗哑的喊：“你疯了吗，松手。” 周牧野眼睛猩红，表情难看至极，恶狠狠的掐住沈念深的脖子，“我告诉你，从你嘴里听见提起我爸，我都觉得恶心。” 他力气很大。 站在沈念深面前，像是凶猛的狮子，在怒吼，“克不克父，克不克女朋友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我克弟弟。” 深秋的夜晚带着微微的凉意。 仿佛一路凉到了人心里。 沈念深从没有觉得自己原来，离死亡那么近过。 缺氧导致的呼吸困难。 使他面色涨红。 他一瞬间理智全无。 强烈的不甘和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 “周牧野，谁是你弟弟啊，你配吗？”沈念深脸色涨的通红，他反而笑了，“你不过是我妈扔在外面不管不顾十多年的可怜虫，从你出生就是错的，我觉得你爸或许不该死，但是你一定该死！” ——你爸或许不该死，但是你一定该死。 周牧野一怔，恍惚间，想起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想起了那个男人临死前还在不停喃喃自语，“淑仪，淑仪，淑仪” 他眼周渐渐泛红。 肩膀微微颤抖着。 那双狠戾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沈念深那张和他极为相似的脸，四周都散发着可怕的危险气息。 男人的嗓音在耳畔。 “小野，小野” 沈念深看准时机，从他手里挣脱，抬手就是一拳，“我操——” 一拳砸在周牧野脸上。 那张帅气又冷白的脸上立马显现一抹红色，血渍从嘴角渗出来。 周牧野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忽地笑了，“沈念深。”他说：“你最该后悔的，是十几年前，能弄死我的时候，只用了耍嘴炮的功夫。” 沈念深一愣。 周牧野很斯文的把袖口往上叠了几圈，轻轻放下了肩上那个粉红色的书包，慢条斯理的走向他。 “可惜。”他说：“人生，最没有的就是后悔。” 说完。 他朝着沈念深走去，一把揪住沈念深的衣领，猛地将人摔在了地上。 一拳又一拳头砸在沈念深脸上。 天空下起了细雨。 雨水打在茂密的榕树叶上，发出瑟瑟的响声。 雨滴落在厮打的少年身上。 血迹慢慢在雨水中晕开。 像是一副格外艳丽又夺目的玫瑰图，泛着瑰丽又冷艳的色彩。 小姑娘是怕的。 她从小就怕暴力。 阮建国带给她的阴影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她紧紧围在中间，喘不过气来。 她看见沈念深和周牧野几乎都抱着豁出命的念头，在厮杀着。 她心中一颤。 在恐惧和周哥之间，她义无反顾选择周哥。 恐惧在顷刻间消散。 她从雨水中冲了出去。 从周牧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小姑娘眼睛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外落，声音几度更咽，像是迷了路，找不到了家的小孩儿。 抱着了这个世上。 她唯一亲密的人。 不撒手。 死也不撒手。 “周牧野——” 女孩儿的嗓音响彻在雨幕中，带着轻灵的味道，敲响了周牧野神经最深处，那一根敏锐的神经。 她说：“你不是没人要，我要，我阮书意要你，你别听他的。” ——你不是没人要。 ——我阮书意要你。 那声音仿佛软到了骨子里。 在他的世界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牧野微微一怔。 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明。 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腰间那柔软的小手，心头一酸，漆黑的眼底里布满了委屈和倔强。 “软软。”他偏过头来，脸上都是伤口，身体紧绷着，抓着小姑娘的双肩，摇了摇头，颤抖着说：“我不是，我没有害死他，我没有。” 小姑娘对上他的眸子。 再也忍不住。 眼泪簌簌落下。 她强忍着眼泪，分明比周牧野矮了一大截，还是踮起脚尖，像大人一样。 抬起手。 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哄道：“周牧野，是世界唯一的周牧野，是最好的周牧野。” “你不是他说的那样。”她软着声音，说着：“我知道，我的周哥，是最好的周哥。” ——周牧野，是最好的周牧野。 ——我的周哥，是最好的周哥。 周牧野的眼眶湿润，眼泪终于止不住，伴着雨水一并滑落，滴落在小姑娘手上。 有个人， 不问对错。 不管是非。 永远，站在你身边。 真的很好。 第118章 他心底里唯一的一抹光了。 “软软。”周牧野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小姑娘身上，压低了声音，声音又沉又闷，“我只有你了。” 他说：“我只有你了。” 小姑娘身子一僵。 双手轻柔着抚着他的背脊。 像是温柔的哄着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软软在。” 小姑娘声音更咽，仍旧温和，“软软在。” 沈念深站在雨幕中。 雨滴坠落到湿润的发梢上，晶莹一闪，又滴答滴答落在了地面上。 他嘴角痛。 脸痛。 手腕，指节，连带着小腹部位，几乎都痛。 他不是没有打过架。 也不是没有发过疯。 可是。 他从没有见过，一个人，疯狂到了这种地步，还有另一个人愿意和那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一点犹豫都没有。 就说出。 “别怕，我在。” 沈念深觉得两个人紧紧相拥的画面太过刺眼，刺的他眼眶泛酸，忍不住想要落泪。 凭什么呢。 他想不通，周牧野都烂成了这样，怎么还会有小姑娘喜欢他？ 凭什么啊。 他带着几分打量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朝着周牧野方向走过去，他想说，你是懦夫么，还要靠女人来给你慰藉？呵，你就是个烂人。 可他刚靠近周牧野。 小姑娘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把周牧野整个人护在了身后，抬起头，眼睛通红，像只凶猛的小兽，真要找他拼命似的。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带着浓重的鼻音，冲他吼：“你还敢找他麻烦，你试试，你大概不知道，不止是你不要命，我也是个不要命的。” 小姑娘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从地上捡起湿哒哒的书包。 恶狠狠的往沈念深身上一甩，凶道：“滚。” 阮书意身子止不住的发着颤，她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没有护着许清。 她不想。 不想在窝囊下去，不想一辈子都缩在乌龟壳里做个逃兵。 她抹掉了眼角的眼泪，语气刻薄，又极为不客气，道：“垃圾的眼里只看得到垃圾，你就算现在重回娘胎里，在奋斗到进火葬场那天，你也赶不上周牧野的，凤毛麟角。” 周围的看众渐渐变的多了起来。 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来拍照，来录像，那些人，从不管事情真相，从来都是啃着人血馒头站在道德最高点上。 做个高尚的键盘侠。 “那不是周哥吗？” “一中那个啊，很牛比哄哄的，没人敢惹他，没想到，居然是个私生子？” “真看不出来啊。” “要不是私生子，人家正主的儿子能找上门来？啧，别说，周哥这么好看，他妈妈肯定也是个顶顶好看的，不然怎么插到别人家庭里去？” “不啊，你没听见，是周哥爸爸破坏了人家家庭，勾引了人家妈妈。” “咦惹～太阔怕了。” 议论声。 此起彼伏。 像是清晨的阳光，在一瞬间让阴霾盖住，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海面上的风平浪静。 顷刻间，在惊涛骇浪中吞噬殆尽。 周牧野。 只这个名字。 就带着异于常人的热度。 在周围传开来。 他们不管真相。 他们不问原因。 就在大庭广众下，用语言和羞辱彻底的扒光了周牧野唯一的遮羞布。 把他整个人。 曝光在大众之下。 受尽凌辱。 大雨滂沱落下。 冰冷刺骨的雨水钻入少年薄弱的身体里，在他骨缝里萦绕着。 “别拍了。” 小姑娘漂亮的脸上全是泪花，声音嘶哑的像是快要说不出话，“求求你们，别拍了。” 你们知道不知道这种行为多残忍，你们知不知道，言语是可以杀人的。 是可以杀人的。 可是依旧没有人理她。 那些人。 只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这人谁啊，好眼熟啊。” “啧，周哥那个小同桌，以前就传他们关系不一般，现在不用传了，实锤了，证据确凿。” “这要是让校方知道了，得开除的？” “那就看，有没有真正的证据了。” 小姑娘依旧在努力的哭喊着：“你们别拍了，别拍了，别让事情闹大了，你们会害死人的。” 小姑娘声音太渺小。 在雨声中。 显得太微不足道。 沈念深让小姑娘的举动一愣。 沉默片刻，笑了，“求这些人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们能听见你的话？” 小姑娘眼一垂，那双总是藏着万千繁星的眼珠漆黑，直直的盯着他，“哦，闭上你的嘴，你一说话，我都觉得你在喷粪。” 沈念深：“” 云嵩一直蹲在角落里当一个合格的看客。 眼见着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 料准了周牧野没有翻盘的可能。 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带着张狂又尖锐的讽刺，“哟，这不是周哥吗？” 他拿着手里的手机，晃了晃，“啊，真不好意思，像这种丰功伟绩，我也是要凑一脚的。” 周牧野的发梢滴滴答答落下水渍，他身上淤青无数，脸上也挂了彩，就像是一个淤泥里爬出来的恶魔。 却在触到恶的时候。 看见了周身泛着光的女孩儿。 女孩儿与周围格格不入。 她干净，明媚，又澄净，是他心底里唯一的一抹光了。 他唯一的光了。 周牧野从地上站了起来。 走到了云嵩旁边。 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云嵩，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见到了爸爸，夹着尾巴走？” 云嵩恨他。 从前几次在周牧野手上吃的亏，累积下来。 恨意只增不减。 如今。 好不容易看到他狼狈不堪。 笑了，“怎么，爸爸，你可不像往日里的风光啊。” 说完。 他眼睛瞥向沈念深，“哥们儿，给你出个主意，我们合作，让他身败名裂怎么样？” 沈念深扬眉看着他。 云嵩：“只要你和我配合，我就有的是办法让周牧野倒台。” 周牧野抓着云嵩的衣领，半拖半拽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用力的一甩，摔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和爸爸说话的时候。”他倾身靠近，哑着嗓子，道：“谁让你分心的？” 云嵩在比他高许多的周牧野面前，像只瘦弱的鸡，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让人狠狠摔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很不服气，“周牧野，你要是喊我爸爸，我就原谅你刚刚打我这一下了。” “爸爸？”他力气很大，整个人躬着身子，一脚踩在云嵩胸口上，冷冰冰道：“你配？” 周围的人。 一瞬间噤了声。 拍照的人自觉放下了手机。 是了。 谁敢真的得罪周牧野？ 不过是看人多，大家凑凑这份热闹，就也跟着凑凑热闹，真要得罪他？谁知道后果是什么。 谁也不愿意做下一个被抡在地上的云嵩。 云嵩目标在沈念深身上，他瞥着沈念深，嘶吼：“只要你帮我，我就和你一起整垮周牧野，你干不干？” 沈念深饶有兴致的一勾唇。 嘴角刺痛。 他嘶了一声，“说来听听，看我要不要帮你。” 云嵩得逞的一笑，“我拍下了你们刚刚谈话全过程，只要你今天帮了我，我就把这份视频传上去，让他火起来，让他身败名裂。” 说完。 胸口仿佛巨石压下。 他痛的喘不过气来。 周牧野几乎是他刚说完的一瞬，从他手里抽走了手机，云嵩瞪大了眼睛，周牧野拿着手机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 “这个？”他声音冷而阴沉，“是这样？” 他手里的手机抛物线般飞了出去。 正好落在沈念深脚下。 沈念深盯着那个黑色屏幕。 漆黑的眼底。 情绪未明。 半晌。 他抬起脚，在屏幕上踩了几脚，用脚尖撵了撵碎，笑，“小爷别的没有，就钱多，这玩意儿，我赔了。” 云嵩：“” 沈念深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扔在地上：“我和他，是我们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谁要是把今天的事情捅了出去，我不保证我是不是和好说话的人。” 他笑：“周牧野，今天的事情，咱们没完。” 说完。 沈念深就朝着幽深的巷子里走去。 被人碾压在身下的云嵩心凉了大半截。 顿时求饶。 “周哥。”他说：“我错了，周哥，我错了。” “放我一马。” “” 小姑娘抿着唇。 不受控制的看着巷子里消失的身影。 又看了眼缩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云嵩，匆匆走上前，喊他，“周哥，和我回去好不好。” 周牧野沉默着。 松掉了勒紧云嵩衣领的手，他身上那种外露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状态，已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他站起身。 走了几步。 从地上把湿哒哒的书包捡起来。 走到了小姑娘面前。 停下了脚步，声音发哑，“你，害怕了吗？” 小姑娘满脸乖。 先是摇摇头。 又点点头，她抓着周牧野的手，带着商量又讨好的语气，“周哥，我怕暴力，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 周牧野一顿。 舔了舔干涩的唇，静了几秒，忽然低笑，“好。” 那天雨下的很大。 仿佛要把这世上。 一切污秽的东西都洗净。 周牧野那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了小时候和爸爸从医院里出来，父亲接了个电话。 脸色突变。 “不可能，淑仪怎么可能有别的孩子？” 他年纪尚小。 让突然的大声吓到。 轻轻的扯了扯父亲，“爸爸，你吓到我了。” 父亲脸上的表情呆滞了片刻，而后弯下腰来笑了笑，和他说：“小野，有人和爸爸说，妈妈带着另外一个小朋友，也在这间医院体检，咱们去看看好不好？” 他不知道那个小朋友是谁。 但他喜欢妈妈。 哪怕妈妈不喜欢他。 他也喜欢。 第119章 小野，你要快乐啊。 爸爸抱着他，乘坐医院电梯一路往上，停在了儿童体检区。 父子两人几乎同一时间，看见了走廊尽头的姜淑仪，怀里正抱着一个孩子。 神情，语气都是极为亲昵的。 是周牧野从未见过的，原来，妈妈是可以温柔的，是真的很温柔的。 小周牧野睫毛低垂着，有点儿羡慕姜淑仪怀里的那个孩子。 下意识去抓住父亲，小声问：“爸爸，那是谁呀？” 父亲温柔的弯下腰，蹲在他面前，低声说：“小野，等爸爸一下，好不好，我喊妈妈和我们回家。” 父亲掏了掏。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小野乖，吃完这颗糖，爸爸就回来了好不好？” “那你保证，妈妈会和我们回家哦。” 父亲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伸出小拇指，“拉钩。” 小男生笑了，笑容很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父亲：“骗人就是小狗狗，汪汪汪～” 父亲温柔地说：“不许乱跑，等我回来。” “好，小野会很乖，就坐在这里等着你和妈妈的。” 小男生很乖，很听话的点点头，奶糖塞进嘴里，带着甜腻的涩感。 他有点儿羡慕姜淑仪怀里的小宝宝。 在他印象里。 姜淑仪好像还没那么抱过他呢。 父亲说，姜淑仪身体不好，不能抱孩子，不然身体受不住。 小周牧野很懂事。 从不要求让妈妈抱他，哪怕所有的孩子都有妈妈抱，他心里羡慕，也不想做出对妈妈不好的事情。 抱抱嘛。 有，或者没有。 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有妈妈啊。 好多人都没有妈妈呢。 那些孩子，比他可怜很多的。 父亲说：“世界上，很多地区的孩子们，一年也见不上自己爸爸妈妈一面，那是真正很可怜的孩子们，我们小野，是不是已经很幸福啦？” 是啊。 他很幸福了。 父亲说：“妈妈骂你，或是打了你，那都是一种情绪上的表达，她爱你，只是不会表达，我们小野，是最好的孩子，最能体谅妈妈对不对？” 对啊。 打也好。 骂也好。 不妨碍他喜欢妈妈这个事实。 只是， 当亲眼看见，姜淑仪抱着别人的时候。 小周牧野还是撅着嘴，有点儿唾弃自己，“小野真是坏小孩，也许那孩子很需要妈妈帮助，所以才抱他呢？” 反正。 姜淑仪是要和他们回去的。 她又不是其他人的妈妈啊。 这么想着。 好像又得到了精神上的慰藉。 小周牧野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小腿儿蹬着。 儿童区域放着时下流行的动画片。 他看了看，用舌尖顶着奶糖，往前，用门牙轻轻咬了咬。 而后。 听见了争吵的声音。 “哎呀，那里闹的挺凶。” “好像是那女人背着老公在外面有了家庭，让人抓了现行。” “那女人怎么好意思啊，还一直护着外面生的那个。” “男人也是惨，看过去温和又老实，果然老天欺负老实人。” “” 小周牧野听不大懂那些大人们在讨论什么。 只是顺着他们讨论的方向，侧目看过去，看见姜淑仪很用力的扇了父亲一巴掌。 他心里一惊。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两个人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妈妈——” 姜淑仪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对上了周牧野纯真的眼神，别过头不看他。 众人的眼神又纷纷落到了小周牧野身上。 “啊，这就是人正主家里的小男生啊。” “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当妈的怎么忍心不要啊。” “要我生个这么好看的小宝，我还不得天天抱着亲亲举高高？” “” 周牧野对旁人的话充耳不闻，目光落到了父亲身上，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爸爸——” 父亲听见他的声音，往右边走了几步，挡住了他的视线，似乎用口语再说：“小野别看，别看。” 别看？什么？ 小周牧野眨巴眨眼，不太明白。 姜淑仪见状，连忙抱着那个孩子往另一出口走。 周牧野侧了侧身子，往前跑了好几步。 “爸爸，妈妈——” 等他跑到的时候。 姜淑仪的确不见了。 那一刹那。 出自对母亲的思念在心间泛滥，小周牧野不管不顾地匆匆追了上去。 傍晚。 天色渐红，夕阳如火。 躺在血泊里的男人眼角含着泪，仍旧喃喃自语喊着那个不肯回头的女人。 “淑仪，淑仪” 男人极轻的叹了口气，带着灼目的艳红色染上小男生的整条胳膊，他拼尽了全力，才从牙缝里挤出那么一句。 “小野，你要快乐啊” ——小野，你要快乐啊。 周牧野裹着一头冷汗睁开了眼睛，静谧的空房间里只剩下热风从出风口呼呼吹出来的声音。 他嗓子沙哑的厉害，从床上起身去卫生间的瞬间头晕目眩，太阳穴针扎似的疼。 疼痛和回忆一并涌了上来。 血泊里的男人。 只留下个背影的女人。 还有无数的快门声，和惊呼声。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所有人都在看。 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走上来帮一帮他。 没有。 从没有。 周牧野揉了发胀的脑袋，用冷水猛地冲了把脸，冷水冲击着神经，缓和了一些脑袋炸裂似的疼痛感。 他从架子上拿过毛巾，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还是忍不住。 想哭。 还是忍不住。 在回忆中感到窒息。 房间床头，有一张小男生让中年男人抱着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都在笑，笑容很治愈。 周牧野走了过去。 坐了下来，拿着照片看了又看，而后叹了口气，“你也不平静是不是？都这么多年了，她还要带着那个人的孩子来扰你清静，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中年男人只是笑着。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给他回应。 周牧野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男人的脸，“你临终前，说希望我快乐。” 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平直的唇角弯了弯，“爸，我好像真的找到了，能让我感到快乐的那个人。” 天还没亮。 窗外的阴云密布，看起来不像是个好天气。 周牧野从床头拿起关了机的手机打开。 一打开。 就看见了微信上，阮书意给他发的微信。 他伸手点开。 【小憨憨】：周哥，实不相瞒，我也是个治愈系美食博主，看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小憨憨】：「图片」，「图片」。 【小憨憨】：虾仁鸡肉小馄饨，配上阮氏独家配料，一个字：香！两个字：贼！香！ 他忽地笑了。 眼角弯了弯。 拿着微信上的信息，像是得意，像是炫耀，“你看，我还有小姑娘为我下厨呢，你活了大半辈子，可都没有过那种待遇。” “啧。”周牧野笑了笑，“为了她，我也要成为足够优秀的人。” 周牧野喉结上下滑了滑，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小姑娘的样子。 想起了小姑娘说的那句：“你不是没人要，我要，我阮书意要你。” 想起了小姑娘刚来嘉城的时候，因为害怕，而下意识护着脑袋，怂怂的说着：“别别别打我。” 想起了高铁上初见她时，她往自己怀里扔了纸团和巧克力。 想起了她和自己越来越变的亲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暖。 想起她义无反顾告诉他，“我的周哥，是最好的周哥。” 心里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变的明朗，他从床上抓着手机，忽地起身，对照片里的男人温和的说：“有个人，就算迟了一秒才见，我都会觉得，我荒废了我的人生。” 说完。 他急匆匆冲到了门口。 一打开门。 愣住。 第120章 你可不可以，一直喜欢我。 小姑娘缩在门口，窝成一小团，困倦的不行，像只让主人抛弃的小奶猫儿，怀里抱着一盒热腾腾的小馄饨。 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紧闭的大门会忽然打开。 小姑娘怔愣了片刻才抬起头，她的小脸被冻的通红，鼻尖也红红的，眼睛带着微微的肿。 她呆滞了一秒。 而后。 扶着门起身，露出一个十分温暖的笑容，“当当当当～小阮爱心小馄饨～” 周牧野看着她，心头一更，胸口像是让什么堵住，闷得很。 上前一步。 一把揽过小姑娘，将她整个人拥入了怀里。 “傻瓜。”他说：“怎么看起来，你那么可怜啊。”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鼻尖都是那股熟悉的青柠香气，忽然就不受控制的落下来眼泪，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的像她袭来。 “臭周牧野。”小姑娘更咽着说：“我等了你好久哦，我都快冻死了，呜呜～” 周牧野身子一僵。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盯着小姑娘通红的眼睛，弯下腰，嗓音沙哑又沉，“好好的，等我干什么。” “等你。”小姑娘瓮声瓮气，道：“等你愿意走出这个门，吃我的小馄饨啊。” “那我不出来怎么办？” “不出来？”小姑娘倔强的摇摇头，“没有这项选择。” 她吸了吸鼻子，很轻的喊他，“周牧野。” 周牧野温声应她，“嗯。” “周牧野。” “嗯。” “周牧野。”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涨红了小脸儿，咬唇道：“你以后，可不可以，一直喜欢我。” 一直喜欢我。 因为有个喜欢的人，就像是心甘情愿束缚了自己，就不会再觉得，这世上所有一切皆是过客。 你喜欢的那个人。 喜欢你的那个人。 会成为归宿，成为旅途的终点，成为我们为之一生，都在追求的一个避风港。 我，阮书意，愿意做你的避风港。 你，愿不愿意，一直喜欢我。 也成为我最后可以停留的那个港湾。 周牧野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盯着小姑娘通红的眼睛，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下意识顺着她的话给出了答案。 “能。”他说：“只要你还愿意，我就一直喜欢你。” 周牧野弯下腰，看着小姑娘的模样，伸手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 半晌。 他才沉沉的笑了笑，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我的小可怜，你怎么这么可怜啊。” 小姑娘呼吸顿住，扁扁嘴，“我哪里可怜了，哪里可怜？”我都快担心死你了好不好，你还笑我。 小姑娘不满的努了努嘴。 周牧野呼吸一滞，很认真的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着。 他一手拉着小姑娘手腕，把她拉进了屋子里。 门让人合上。 屋子里暖气很足。 小姑娘扑到周牧野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了周牧野的腰身。 整个人都因为冻了太久，还在微微的发着颤。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冷。 都快冻成冰块了。 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的袭来，“小馄饨，还吃不吃了。” 小馄饨。 还带着清甜的鲜香。 每一颗。 都晶莹剔透，在清澈的汤汁里，飘着浅浅的绿，葱花的香，馄饨的甜。 都甜不过。 眼前的小姑娘。 是谁说过。 年少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原来。 年少遇到让人惊艳的人。 真的能惊艳了整个少年的人生。 周一。 周牧野刚到教室，就让邹和喊到了办公室。 邹和愁的肠子都快打结了。 他刚割了个阑尾，高高兴兴的回来就听见了周牧野上周五在一中门口打架事件。 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 他好说歹说。 才和校长达成了协议。 “周牧野。”邹和捂着小腹少了阑尾的地方，苦口婆心，“咱们还剩一年，一年后高考，就是你人生的分水岭，我作为你的老师，是绝不希望你在高中就断送了自己的人生的，你能明白吗？” 周牧野站在办公桌前，神色散漫，似乎并不大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这态度。 这！态！度！ 老邹面前是一杯养生的菊花茶。 清热败火还解毒。 可邹和觉得。 就算他躺在菊花园里，这火也是不能败下去的。 他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来小姑娘，话锋一转：“阮同学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我和你于老师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要是因为你的事情，让她参加不了，你考虑过对她的影响吗？” 打蛇打七寸。 果然。 周牧野抿了抿唇，挑着眉看了眼邹和，冷清清问：“要我干什么？” 每周的升旗仪式都格外隆重。 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校服，按照班级列队，站在暖阳之下，敬着礼，听着广播播放着国歌。 有学生站在台上。 神圣且庄重的拨开栏杆上的粗绳，红旗在风中格外显眼瞩目。 阮书意和温尔雅站在一起，阳光洒落在少年少女身上。 那是青春正好的样子。 蒋一鸣凑了过来，“小阮，你瞧见周哥没有啊？” 阮书意眨眨眼，摇头，“没有啊。” “奇怪了。”蒋一鸣说：“一早上没见着人。” 温尔雅：“是不是躲哪儿不想做早操啊？” 蒋一鸣：“不知道啊，就算不想，不是该带上我吗？” “”温尔雅嫌弃脸，“你怎么这么大脸，人周哥走哪儿都得带上你？” “那可不。”蒋一鸣据理力争，“我和周哥——” 话音戛然而止。 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又性感的响彻在整个操场上。 “我是高二五班，周牧野。”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纷纷仰着头看了过去。 讲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道身影。 高大挺拔又出众。 那人表情很淡，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周边镀了一层浅浅的光，额前碎发微微垂下，眼睑下的泪痣撩人又性感。 他说：“耽误了大家的升旗仪式，我很抱歉，但是，这份检讨书，不念不行。” “” “我操。”蒋一鸣瞪大了眼睛，“那是我周哥？是吗是吗是吗？我他妈，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念检讨书，玩儿？” 温尔雅：“别说！我都觉得我在做梦，周哥居然穿戴的那么整齐还那么隆重，站在讲台上，吓死宝宝了。” “周哥犯了什么事儿啊？非得这么大庭广众的念检讨书？” “你没听说啊？主任今天一早找他了，估计就出这么个结果呢。” 阮书意看着他，那个人正和她站在人潮的两端，他们中间是整个一中的学生们，人山人海，人潮拥挤着。 像是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可他目光一直落在小姑娘身上，他微微笑着，温柔和笑意仿佛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他说：“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们，你们好，打扰了你们，影响了还有的秩序，我很抱歉” 检讨书不长。 但字字句句戳中要点。 念完一整篇。 周牧野很认真的对着台下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个躬，“谢谢大家，希望你们以我，引以为戒，以后要认真刻苦向上，做一个积极好学的好学生，不要犯我这种原则上的错误。也希望，我们一中所有学生，都能保持着团结友爱，我说完了，再见。” “” 邹和站在台下。 很欣慰。 简直老泪纵横。 于美丽目瞪口呆，“老邹，你到底是给他塞了什么牌子的迷魂药，能给他洗脑洗的这么彻底？” “迷魂药？”邹和不屑一顾，“老于，你可是语文老师，攻人攻心，这话你不是该最懂？” 他脸上颇有几分骄傲。 “孙子兵法，学以致用，用上了，那就只一用一个准。” 于美丽：“”神神叨叨的。 第121章 我身边的人，一定是你。 周牧野从台上下来，走到了邹和面前，云淡风轻地说：“行了？” 邹和手里捧着他的菊花茶，眼睛都快笑没了，“好孩子啊，老师没看错你。” 周牧野懒得理他，直截了当，问：“那阮书意，还会不会有麻烦？” “嗯？”邹和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有说过校方要为难阮同学吗？要是谁为难好学生，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周牧野：“” 于美丽：“” 周牧野磨了磨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玩我啊？” “哪儿啊。”邹和依旧笑嘻嘻的，“我是为了你好，你看那里。”他指着小姑娘站的地方，很有深意地说：“阮同学，更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为她撑起整片天的人，而不是一个，天天需要别人收拾烂摊子的人。” “周同学。”邹和抿了口菊花茶，吐出来的气息带着浅淡的花香，“你是聪明的孩子，也是好孩子，老师说的，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周牧野没吭声。 目光停在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和温尔雅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笑容浅浅的，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她时不时扭过头看了看四周，好像在找人。 找了好几圈。 终于像是看见了他。 朝着他一笑，小姑娘漂亮的杏眼又大又圆，看起来很无害，眼角弯弯的，像是天生自带温柔。 一下， 就暖到了周牧野心里。 邹和说：“阮同学更需要的，是一个人可以为她撑起整片天的人，而不是一个，天天需要别人收拾烂摊子的人。” 那么好的小姑娘。 温柔。 善良。 可爱，又很纯真的小姑娘，他怎么忍心让她为了自己的堕落去承担代价。 周牧野视线停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歪了歪头，似乎在问他，“你在说什么？” 他笑了笑，看着她，目光温柔，“我的小姑娘，值得世上最好的，那，为了让小姑娘以后更好，周哥就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好不好？” 十七岁的怦然心动，来的悄无声息。 那么凶猛，那么猛烈，那么让人愿意，为之，倾尽一切。 十七岁的周牧野。 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 十七岁的他。 在长久孤独的旅行中，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绿荫，一片栖息地。 “阮书意。”他眼里含着笑，喃喃道：“我才十七岁，可我已经想好了，当我二十七岁，或是三十七岁，我身边的人，一定是你。” 小姑娘听不见他说什么。 伸长了脖子想听。 还是听不见。 周围太吵了。 她伸手指了指德艺楼，说：“有什么事情，等升旗结束，回教室说呀。” 那人肯定听不见。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 想从班里的列队溜出去。 温尔雅叫住她，“书意，你去干嘛？” 小姑娘没有翘过队，有点儿心虚，“我去找一下周哥。” 温尔雅顺着小姑娘方向看了看，“周哥在哪儿啊？” 小姑娘抬起头，“哪儿”她指着刚刚的位置，“诶”了一声，“人呢” 周牧野去哪儿了？ 她踮起脚尖，又看了看。 还是没看见。 “”阮书意嘟哝道：“肯定是去哪里偷懒了，绝对是这样。” 邹和看着少年的背影。 很欣慰。 “人嘛。”他抿了口茶，慢吞吞的说：“从来不是因为年龄又长了一岁而变的更成熟。” 于美丽觉得他又在神神叨叨了。 “那你说说，不是年龄是什么？” 邹和瞅了她一眼，吐出带着菊花茶的清香，温温吞吞道：“人嘛，从来都是因为成长和经历的事情，让心智渐渐变的成熟起来的。” “稳重，责任，和一颗愿意沉淀下来躁动的心。”他慢悠悠道：“一定都是因为经历了一些让人感到很痛苦，很艰难的事情，才会变的沉稳，哪有什么真正的很乖很懂事，那还不是被岁月打磨掉了菱角。” 于美丽白了他一眼，“你干脆别教物理了。” 邹和：“” “教语文。”于美丽嫌弃道：“也别了，你应该直接转行，去开一间私塾，你当夫子，肯定很多人慕名而来。” 邹和：“” 于美丽：“毕竟，每天沉浸在你神神叨叨的折磨里，像周牧野那种熊孩子都能改变，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邹和：“”我真的，谢谢你啊。 像是读懂了邹和的眼神。 于美丽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轻飘飘留下一句，“不客气。”走了。 邹和：“” 升旗仪式结束。 周牧野一回教室就趴在课桌上，想起还有一个月就该期末考了，陷入了沉思。 蒋一鸣想起来早上，还是觉得很神奇，转过身来，叫了一声：“哥哥～” 周牧野枕在臂弯里，很认真的想事情。 很忙， 勿扰！ 蒋一鸣：“”哥哥不理人？ “哥哥。”他推了推周牧野，凑近了些，戏虐道：“你怎么想起来今天要当好学生了？” 当好学生？ 念检讨？ 周牧野从臂弯中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冷眸一扫，“你哪儿这么多事儿？” 蒋一鸣：“”超！凶！ 蒋一鸣很识时务，立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小阮同学，“小阮～你看他，他凶我，嘤嘤嘤～” 周牧野：“” 小阮同学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小梨涡深陷，看起来又乖又纯。 她偏过头看向蒋一鸣，很认真的说：“蒋一鸣，周哥本来就是好学生呀，他又不是今天才是好学生的，周哥，他一直都很好啊。” 周牧野听见小姑娘夸他，尾巴顿时翘了起来，“啧，也还行。” “”蒋一鸣一头雾水：“哥哥，你可以凡尔赛的更秀一点。” 他和周牧野不就一个周末没见吗。 至于吗？ 人就脱胎换骨啦？ 阮书意眨了眨眼睛，眼底里都是骄傲和欣慰，“周哥也不算秀。人嘛，总是在不停的成长，又不停的改变的呀。周哥一开始不好，就不许他变的好起来吗？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让自己更好的权利啊，我觉得周哥值得更好的未来。” 小姑娘笑的很甜，很乖，她看了看蒋一鸣，又很欣慰的看了眼周牧野。 甜甜道：“乌云总是要散的，太阳还是要重新照耀在整片大地上的呀。” “” 乌云？ 太阳？ 啥玩意儿呀。 “哥哥～”蒋一鸣伸手去扒拉周牧野，“快告诉鸣鸣，你还会在考试零分线上等鸣鸣的对不对？” 周牧野听着小姑娘那番话，心里暖暖的，翘起了唇角，懒洋洋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在度娘上一通搜索，调转屏幕给蒋一鸣看了眼。 心情颇好的和他说：“鸣儿，高中重点补课班，还能报上名，你要不要冲刺一下？” 蒋一鸣：“” 蒋一鸣瞪大了眼睛，一言难尽的看着度娘上面的广告，痛心疾首，道：“哥哥，你是焗油焗到从此不回头么？” 周牧野：“嗯。” 蒋一鸣：“说好的和我凑合着过日子呢？你怎么说变心就变心？” 周牧野挑眉，从课桌上懒懒的起来，看着小姑娘去前面交作业了。 这才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道：“人生三大幸事，听过没。” 蒋一鸣：“？” 周牧野挑眉：“老婆，孩子，热炕头。” 蒋一鸣：“” “媳妇儿就在眼前，全靠表现了。”周牧野说着，又懒懒道：“剩下的孩子，热炕头，也少不了媳妇儿是不是？所以，大事小事儿，我当然得听憨憨的。” 他凑近蒋一鸣，朝他招招手。 蒋一鸣凑过来。 听见他说：“像你这种孤家寡人，不懂，我只能深感同情了。” 蒋一鸣：“” 这是强行让人塞了一嘴的狗粮？？？？？ 狗！都没你！这么秀！好！吗！ 小姑娘在池雨初课桌上和她讨论习题，像是感受到有人在看她。 抬起头来。 看见了周牧野正朝着他笑。 小姑娘小脸一红，连忙低下了头。 他轻轻的笑了声。 眼底里渐渐泛起柔和的光芒。 和一个一直积极向上的小太阳在一起。 就自然而然的。 想要为了那个人变的越来越好啊。 因为。 只有让自己变的优秀了，才能够配得上小姑娘的好啊。 一直独自悲伤的蒋一鸣很哀伤。 兄弟。 仍然是你的兄弟。 只是。 兄弟，不再是陪你抱蛋的兄弟。 兄弟。 是在你还抱蛋的时候，已经抱上了人生大满贯的兄弟。 呜呜呜—— 第122章 啧，这是要公开的节奏? 于美丽抱着教材进了教室，先是看了眼第五排的座位。 而后。 惊呆了。 周牧野桌上居然整整齐齐放着语文书，还有一支看起来，就很小女生的星星铅笔？？？ 这还是周牧野吗？？？？ 于美丽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她不信神佛不信鬼怪，突然就很相信邹和那张神神叨叨的嘴了。 太牛比哄哄了。 于美丽忍着激动，很淡定的说：“上课。” 班里一瞬间静了下来。 时间滴滴答答走着。 于美丽翻开课本，在课堂上讲着：“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姓名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 她看了眼台下。 周牧野居然在很认真的写笔记？？？ 真。 活见久了。 世界都魔幻了。 她轻咳一声，继续念着：“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 小姑娘给同桌桌拿了一本提前准备好的笔记本，在上面把重点记了下来。 用笔头戳了戳周牧野的手臂，小小声说：“周哥，从简单的记起，把记忆点记住会学起来比较不吃力。” 周牧野扭过头看了一眼小姑娘。 小姑娘用课本挡着小脑袋，凑近他，像只小仓鼠，嘀嘀咕咕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知道了。”他笑的撩人，温和道：“我记。” 小姑娘很高兴，冲他吐了吐舌，“略～周哥最乖了～” 周牧野心像是让什么东西击中。 一下，就陷落了。 太软萌了。 于美丽讲课讲到前面一半。 感动的都快哭了。 呜呜呜—— 周牧野是个浪子回头的典范儿。 坏孩子的榜样！ 后面一半。 呵—— 那货抱着课本，脑袋嗡地一声，砸在桌面上，又一脸懵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很迷茫。 盯着书。 没几分钟。 又是一声巨响。 扰民。 扰民都不敢像他这样光明正大！好！吗！ 算了。 于美丽弯了弯唇角，周牧野，真的在变好啊。 所有的事情。 都在慢慢好起来。 上午下了课。 阮书意和温尔雅一起从教室里出来。 外面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温度又降了好几度。 扑面而来的潮气让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书意，我真的该穿秋裤的。”温尔雅挽着阮书意的胳膊缩了缩，“真太冷了，一眨眼都十二月了，冬天要来了。” 阮书意指尖微凉，抓着温尔雅的小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笑的又甜又软。 “我们放口袋里挤挤，就暖和啦。” 温尔雅瞅她，“我们好像情侣哦。” 阮书意挺直了小腰板儿，软绵绵的嗓音，说：“那我肯定是很全能的好丈夫哦～” 温尔雅很配合的挨着小姑娘肩膀靠着，捏着嗓音，喊：“老公疼我～” “嘿嘿～” 两个人从走廊下楼梯。 迎面而来一个男生，停在了小姑娘面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少年没有抬头，头微微低垂着，双手举着一个粉色信件，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你你你好” 阮书意和温尔雅均是一愣。 温尔雅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是这封信是给阮书意的，她就要作为好闺蜜来调笑一下小姑娘的桃花运了。 万一。 万一是给自己的。 她就要很严肃的批评男生早恋行为，在她心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如果撇开学习非要拎出个在乎的事或者人，那就剩软乎乎的阮书意了。 结果。 空气停顿了零点零一秒以后。 那人咬了咬牙，扯着嗓门喊出一句：“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给给周哥——” 在场三个人。 保持着两下一上的动作，停在了楼梯口。 楼梯还算宽。 可以同时走好几个人。 楼道偏冷。 寒风呼啸吹过。 小姑娘一个激灵，那人就把信件往她手上用力的一塞，而后像是拜托什么似的，说：“你和周哥关系最好，请你一定要帮我转交给他。” 说完。 少年红着一张脸。 转身就跑掉了。 阮书意和温尔雅，还停在楼梯口。 温尔雅反应了好半天，才僵硬的偏过头来，僵硬的问她，“刚刚，那个，是，男生？” 小姑娘木讷的点点头。 温尔雅：“他写的，情书？” 小姑娘指腹摩挲着信件，还带着温热的气息，点点头。 “真，活见久了！”温尔雅激动的跳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周哥的魅力仅限女生，万万没想到，书意，你以后的情敌范围里，居然还有男生，和校霸谈恋爱，风险这么高的吗？” 阮书意：“” “虽然我很嗑原耽，我是个十足十的原耽女孩。”温尔雅表示自己很有立场，“但是，我更嗑你和周哥，我是周阮党！” 阮书意：“” “快打开看看？”温尔雅搓搓手，很八卦，“我实在是太好奇里面的内容了。” 阮书意：“” 手里的情书很烫手，阮书意立马摇摇头，“不行。” 小姑娘瘪着嘴，满脸不高兴，一想起周牧野，就更不高兴了。 有女生喜欢就算了。 居然。 男生也喜欢。 哼。 小姑娘心里的老坛陈醋砰砰一下，碎了，酸溜溜地说：“我们要做有原则的人，偷看人家情书，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虽然，我！很！想！看！ “你说的。”温尔雅很认同，“很对。”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食堂。 一眼瞅见了提前来占位置的周牧野和蒋一鸣。 蒋一鸣一瞅见小姑娘就亢奋，“小阮小阮——” “蒋一鸣——”小姑娘笑着和他打招呼。 周牧野瞧见，也站了起来，指着旁边的空位，“过来。” 小姑娘一看见他，笑容停住，脸都黑了。 周牧野：“”怎么回事儿，我招惹她了？ 吃了瘪的周牧野刚坐了下来。 就，听见了蒋一鸣的无情嘲笑，“哈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哥哥你也有今天啊，笑死我了，你没看见小阮脸多黑，哈哈哈哈——” 周牧野：“” 蒋一鸣：“哈哈哈哈——从今天的态度上，我已经预见了你未来的家庭地位了——” 周牧野：“”聒！噪！ 周牧野斜睨着蒋一鸣，那人笑得正欢，他从盘子里夹起一块大肥肉，淡定如斯的塞进了蒋一鸣嘴里。 蒋一鸣没反应过来。 一口咬下去。 牙齿与带着还带点儿硬度的肥肉相碰撞，一出许许多多油腻的油水。 油水弥漫整个口腔。 就像是生生吞了一大口猪油。 没化的白色乳状猪油。 蒋一鸣都快吐了。 “哥哥——”他吐出肥肉，表情痛苦，“我可以告诉你谋杀——” 周牧野挑眉看他。 蒋一鸣：“你知不知道你多过分？” 周牧野挠了挠耳朵，冷不丁地说：“嗯，我过粪。” 蒋一鸣：“”这瓜娃子，真是睚眦必报！ 外面下着第一场冬雨。 食堂里人很多。 食堂离得近。 天气冷，很多学生都懒得走出去，挤在了食堂里。 小姑娘走过去，停在周牧野的桌前，扬了扬手中的粉色信件，往餐桌上一放，语气带着几分不高兴，“给你的。” 食堂人很多。 小姑娘声音不算小。 离得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周牧野夹菜的手顿住，心脏重重的一跳，万年不变的表情一瞬间僵了僵，耳尖悄悄红了。 他挠了挠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这这，给我的？？？？ 憨憨给我写情书了？ 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面给我情书？ 啧。 这是要公开的节奏？ 第123章 小姑娘，是不是吃醋了。 食堂里学生很多。 又是饭点。 很热闹。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天哪，小同桌这是大胆追爱了吗？” “是情书，真真正正的情书耶！好浪漫啊，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告白。” “你说大佬会不会答应啊？” “那还用猜？” “大佬能不答应？” “说的也是，毫无悬念啊。” 周牧野挑挑眉，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口水。 有点儿小紧张。 啧。 好好的，搞这么隆重。 他坐姿吊儿郎当的，又觉得不雅，正了正身子，坐直了。 “憨憨。”他看着小姑娘，指腹摩挲着情书，好似情书带着滚烫的热意，烫在少年心尖上，他心里泛起涟漪，“那个，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小姑娘睨着他，他的表情很认真，冷白的皮肤泛着浅浅的红晕，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看着更来气了。 那么高兴的吗？ 有人喜欢，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之前，有女生给他告白，也没见他开心成这样啊？ 小姑娘黑着一张脸，没吭声。 不再同一个频道的周牧野，默认小姑娘这是娇羞了。 女孩子嘛，面对喜欢的人，难免小鹿乱撞，他懂的。 想了想。 周牧野摸了摸鼻子。 片刻后，扑哧一声笑了。 “憨憨。”他眯着笑，看她，“需要时间，准备一下？” 阮书意：“”准备你妹呀。 大佬一笑。 方圆十几桌纷纷震惊了。 “到底还得是小同桌啊。”有人说：“你看大佬脸上那个笑容，啧，我上一中以来就没见过他笑成这样。” “这叫什么，爱情的力量。” “好想看看那封情书的内容，嘤——” “要不，你上去问问，周哥能不能给你看看？” 那人往嘴里塞了口饭，“你看，我长的很像个短命鬼？” “” 爱情的力量？ 小姑娘很不爽，不就一封情书吗。 至于吗，还脸红害臊，他怎么能那么高兴呀—— 小姑娘心里堵得慌，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很不高兴。 她指着他手上的情书，语气硬邦邦的问他，“不打开看看啊？” 想了想。 又补充了一句，“爱情的力量，趁着热乎赶紧的看看。” “” 坐在后面的男生噗地一下，白花花的米饭天女散花一样，喷了出来。 另一个人连忙给他顺顺气，“你在喷下去，就真成了短命鬼了。” 那人让米饭呛的眼泪狂流，“我也不想啊，可是她学我说话嘤～” “那学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想怎么样啊。” 那人抹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我能怎么样？对，我还能在干！一碗饭！” “好样的。”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的脸，眼睛弯了弯，心情似是很好，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过来，周哥和小憨憨一起看。” 说着。 他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一手攥着小姑娘的手腕，牵着她坐了下来。 而后。 把餐盘上的肉肉都挑了出来，放在提前帮小姑娘备好的餐盘上。 像是求表扬的小朋友，漾着淡淡的笑，说：“你爱吃的红烧肉，糖醋里脊，还有挑好刺的鱼。” 他从桌上拿过来一瓶椰奶，替小姑娘把吸管插好，“给，你爱喝的椰奶。” 蒋一鸣酸了，“果然，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羡慕的看着小姑娘满满当当的餐盘，酸溜溜地说：“我就想拿一块鱼肉，都差点惹来杀身之祸，真，兄弟是手足啊。” 温尔雅看了这么多次。 还是很震惊，在外多凶残，在内就多温顺乖巧的大佬，简直从雄狮一秒变成小奶猫儿。 太宠了。 呜呜呜—— 爱情。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啊啊啊—— 周牧野笑着把情书放好，指尖刮了刮小姑娘鼻梁，暧昧又缱绻，道：“憨憨写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 “” 小姑娘一顿。 鼻梁上的触感温热，少年的笑音还在耳畔，好似电流窜过身体里，她一个激灵，脸唰地一下红了。 这么温柔的周哥，谁受得住啊？ “什么嘛。”小姑娘从餐盘里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小腮帮子鼓起来一边，她闷闷的说着：“那才不是我写的，是我来的路上，有个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周牧野：“?”不是，不是你写的？ 小姑娘撑着泛着红晕的脸颊，又吸了一大口椰奶，忍不住说：“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怎么桃花这么多啊。” 周牧野很失落：“”白！高！兴！了！ 他连怎么答应，都想了上万种理由！ 居然不是憨憨～ 周牧野挑着眉，眼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失落还没来得及。 又很新奇的发现，小姑娘，这！是不是！吃醋！了！ 他愣了一下，眉梢轻扬。 瞬间笑出声来，心情似是极好，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问：“憨憨，你是不是吃醋啦？” 小姑娘很不爽，瞪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谁吃你的醋，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啊，你是开桃花林的吗？” “”小姑娘撇撇嘴，“桃花债太多了，烦人。” “嗯？还说不是吃醋，你就是吃醋了。”周牧野弯了弯唇角，调笑道：“周哥也没有桃花林，周哥的桃花可只有一支。” “”小姑娘努了努嘴，“是吗？” “是啊。”周牧野眼底含着笑，格外撩人，“周哥的桃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小姑娘立刻羞红了一张脸，“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周牧野弯起嘴角，撇过头，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对自己人，那么正经干什么。” “” 小姑娘呼吸一停，觉得心跳就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用小手拍开他的手，小声嘀咕道，“你怎么不看一下情书内容啊？” 周牧野愣了一下，好笑道：“不看，别人的东西，关我什么事儿啊？” 说着。 就要扔掉。 蒋一鸣见状。 抢了过来。 “别啊。”蒋一鸣坐在座位上，满脸堆着笑，幸灾乐祸的撕开了信封，“好不容易看见了封情书，哪儿能扔呀，我替你看看。” “看看是谁，居然敢给你递情书了。” 蒋一鸣从信封里拿出信纸。 “啧。”他挑了挑眉，戏虐道：“哥哥，粉色的信封，粉色的信件，这粉色的泡泡，都甜腻腻的，甜死人了～” 周牧野：“”你不作，能死啊？ 下一秒。 蒋一鸣脸上的笑容僵住，表情一片空白，温尔雅凑热闹似的凑了过去，看了眼信件内容，露出了同款迷茫脸。 小姑娘看不下去了，“怎么了呀，怎么都不说话了。” 说着，她伸手把蒋一鸣手里的情书拿过来。 还顺便瞪了周牧野一眼，奶凶奶凶道：“你看你的追求者，都把蒋一鸣和尔雅吓”吓着了 “”小姑娘呆了呆，看着信件上的内容。 下意识的想要藏起来。 让眼疾手快的周牧野抢了过去，“干嘛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见不得人啊？” 他打开那封皱巴巴的情书。 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的，十分幼稚的写着：【周牧野，我喜欢阮书意，我要追她！我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告知你一下，我们公平竞争。】 周牧野简直让上面的内容气笑了，他磨了磨牙：“公平竞争，嗯？” 第124章 我想闭嘴，可是嘴巴不听我的话 小姑娘顿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封情书上，故作镇定地解释：“扯平了。” 周牧野让小姑娘逗乐了，“扯平了？” “嗯。”小姑娘指着那封情书，眨了眨眼睛，非常刻意的强调：“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我以为他是在向你告白，所以我们一人一次，就扯平了。” “反正。”她心虚的补充道：“就是扯平。” 周牧野侧过头，瞅她，低笑着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儿，“和我闹了半天脾气，到头来就一句扯平了，周哥亏不亏啊？” “”小姑娘低垂着小脑袋，仔细琢磨了一下，顿时抬起了头来，理直气壮道：“你捏我脸了，我都没和你斤斤计较呢。” 她抬起头。 打量着周牧野，漂亮的眼睛像是会勾人，眼睑下的泪痣又撩人，长的妖孽又出众，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一种引诱别的小姑娘的魅力。 小姑娘顿时找到了理由，指着他的脸，恼怒道：“要不是你长的那么好看，能有这些事儿吗？” “没错了。”她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很幼稚的补充，“都怪你的这张脸，太好看了。” 蒋一鸣坐在对面。 听了老半天。 实在没明白，用手指戳了戳温尔雅的手，问：“小阮真的在骂人？我怎么觉得她换着花样儿夸周哥呢。” 温尔雅嚼巴嚼巴米饭，点点头，“骂人这事儿，书意挺吃亏的，回去了我得和雨初商量商量，给书意上个特训课。” “” 蒋一鸣激动道：“这是在和你说该不该给小阮同学搞特训的时候嘛？” “啊？”温尔雅迷茫的看他，“不然呢？” 蒋一鸣：“” 蒋一鸣心好累，捂着胸口，瞅着很认真干饭的温尔雅，问：“你没闻到什么味道？” 温尔雅很配合，用力的吸了口气，“闻到了。” 蒋一鸣：“是不是！！！！！” “肉香，菜香。”温尔雅舔了舔唇，“饭贼香！” 蒋一鸣：“吃你的。” 温尔雅很满意，旁边这位终于不吵了，“行，你也赶紧吃，待会儿还能争取午休时间。” “” 过了几秒。 蒋一鸣又凑了过来，“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嗅到狗粮的味道。” 温尔雅恍然大悟。 “你是指周哥和书意？” 蒋一鸣露出欣慰的笑容，打了个响指，“对头。” 温尔雅：“嗅到了。” 蒋一鸣：“是不”是 温尔雅又说：“你坐他们前桌那么久，还不适应哪？” 蒋一鸣：“你还是干饭。” ——都怪你的这张脸，太好看了。 周牧野从没觉得自己长的多好看，也许不算差，因为的确又不少女生因为他的脸，对他表示过好感。 可是，从没有人，像小姑娘一样。 因为他长的好看。 给他定罪。 还定的，这么出其不意，又让人心甘情愿的全盘接受。 还有点儿小高兴？ 甚至，还有点儿沾沾自喜，小姑娘这是夸他好看？ “啧。”周牧野摸了摸下巴，话里还带着细碎的笑声，意味深长，道：“周哥长的好看，憨憨，喜不喜欢？” “” 周牧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嚣张了。 他掀起眼睑，散漫道：“要是能用这张脸，勾引到小同桌，那，周哥，不亏。” “” 听听。 听听。 这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的。 小姑娘闷着头干饭，决定以干饭化作动力，来阻挡旁边这只千年老狐狸的进攻。 从食堂里回到教室。 小姑娘课桌上让人堆满了零食。 五班的学生们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似的看着两位当事人。 “来了来了，周哥来了。” “我和你说，我刚看见一个男生悄咪，咪的潜入咱们五班，我还没反应过来，小学弟就往阮同学桌上放了一大堆吃的。” “我操，情敌，还是周哥的情敌？” “那哥们儿也太勇了！居然敢来截周哥的胡！” “听说高一的。” “那难怪，不知者无畏嘛。” “可不，小学弟长的还可以呢。” “那有周哥好看？” “那哪能比？周哥的颜，有几个人干的过？和周哥比什么都行，就是不行比脸比动武好。” “看！周哥过去了。” “看！阮同学也来了。” “” 当事人之一，周牧野慢悠悠走过去，拿起一包薯片。 目光落到小姑娘身上，意味深长道：“樱花味儿的薯片，看起来还挺不错？” 阮书意：“”这人，真是睚眦必报。 刚刚就不该太嘚瑟。 刚刚有多嘚瑟，现在打脸就有多快。 小姑娘走过去，皱着眉，很给面子地说：“我最不喜欢吃樱花味儿了，我喜欢吃蕃茄味。” “这样吗？”周牧野拖着调子，懒洋洋的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啧，那真的太可惜了，好多呢。” 小姑娘贪吃。 有点儿舍不得。 表情极其痛苦，咬了咬唇，憋出一句：“不可惜，拿去分给同学一起吃。” 同学们：“”很忙，谢邀！ “那不行啊。”周牧野弯了弯腰，笑的撩人，“咱们五班的人，吃惯了好的，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吃不得。” 同学们：“……”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阮书意瞅了他一眼，嘀咕：“那难不成，扔掉吗？” 周牧野挑眉：“嗯？不该物归原主？” 好记仇的周哥！ 小姑娘很想吃，又很心虚，又心虚又想吃。 咬了咬牙，咽了咽口水，还是很乖巧的点点头：“那行，我去还给他。” 吃的可以再买，周哥只有一个！ “那也不用我们憨憨去。”周牧野踹了踹看热闹的蒋一鸣，“你去还，还有这个。”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封皱巴巴的挑战书，“一起。” 蒋一鸣：“”我是个工具人？ 工具人很老实的应，“行。” 任言凑了过来，“老蒋，我和你一起。” 蒋一鸣瞅他，“你去干嘛？” “听说。”任言凑他耳朵边，“楼下来了新转来的小学妹。” “走走走。” 小姑娘看着蒋一鸣和任言抱着一堆零食出了教室，这才刚坐下来，旁边的人又悠悠的开了口。 “小同桌，你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啊？”那人趴在桌上瞅她，“肯定是因为长太好看了。” “” “周哥就去食堂占了位置的时间。”那人又悠悠的说着：“你就有爱慕者了呢。” “” 周牧野目光落在小姑娘那羞红的小脸上，“你说，你这么招桃花，我该怎么办呢？” “” 这人，怎么没完没了了。 小姑娘简直头皮发麻。 吃的都没了， 这人，怎么还哄不好了？ 她抬起眼看他，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闭嘴。” “”周牧野很敷衍的点点头，“我想闭嘴，可是嘴巴不听我的话。” “” 小姑娘瞅了他一眼，红着脸，瞪他，“你这人。” 周牧野凑了过来，伸手搂着她的脖颈，调侃道：“我这人怎么了，嗯？是不是特别帅？” “”小姑娘试图拿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他又搭了上来，笑，“那我动嘴行不行？” “” 上课铃响起。 邹和走了进来，周牧野从桌肚里掏了掏，掏出了崭新的物理书。 用笔尖敲了敲小姑娘。 “小同桌，这题我不会。” 小姑娘看了眼，他解题解的乱糟糟的思路，凑了过来，很仔细的和他说：“你这里错了，你看，我们换个方法，换算一下，会不会比较好。” 周牧野嗅着小姑娘的发香，一时间心猿意马，忍不住手指，撩起一缕小姑娘落下来的长发，卷了卷在手上，散漫道：“小同桌，你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啊？这么香。” “” 小姑娘专心致志的在解题，让人这么一撩拨，心尖像是让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手里的笔不受控制的在笔记本上重重的的划了一道。 脸颊连带着耳根都一并红了，羞愤道：“周！牧！野！你！能不能！正经！点！” 话音刚落。 全班的同学。 几十颗脑袋，纷纷看了过来。 还在讲台上很认真的邹和，粉笔一捏，咔哒成了两截。 心如明镜的邹和心很累，拿出一小节粉笔，咻咻咻飞出去。 砸在周牧野桌子上。 “周同学，该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 周牧野从桌上捡起那根粉笔，十分有礼貌的站起来，“好的，我会认真听讲，刻苦学习，积极向上的，谢谢您为我担心。” 邹和：“” 阮书意:“” 同学们：“”论脸皮，周哥！无！人！能！及！ 桌上。 两张桌子中间放着一本写满了解法的笔记本，小姑娘的自己娟秀，和周牧野大气又沉稳的自己缠绕在一起。 就像是两个平行时空里。 无论相隔多远。 两个人都要走在一起。 时间一晃。 又是周末。 第125章 有他在，去哪儿都不怕。 十二月中旬，寒意更重。 小姑娘起了个大早，赶上早班的公交车去参加竞赛。 刚到公交车站。 就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少年，少年穿着一件黑色薄羽绒，里面搭着白色套头卫衣，下身是很休闲的黑色长裤，配着一双白色球鞋，高挑的身材格外出众。 鸭舌帽遮住半张脸。 坐在长椅上。 看不清表情。 他手里拎着豆浆和肉包儿，唇角勾了勾，见小姑娘吭哧吭哧跑过来还喘着气儿，忍俊不禁。 “小憨憨。”他站了起来，把肉包塞进小姑娘怀里，上下打量着小姑娘，舔了舔唇，意味深长道：“你是不是偷看哥哥的衣橱了？故意和哥哥穿一样啊？” 阮书意：“” 她今天起床有点儿赶。 顺手拿了一直挂在门上的短款黑羽绒，那是庄斯宜新给她买的，她一直还舍不得穿呢。 今天刚好穿了，又刚好里面穿了件米杏色高领毛衣，下面穿的是黑色修身牛仔裤，搭的小白鞋。 乍一看。 真挺像。 两个人很雷同。 小姑娘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脸颊一热，耳根红了，“我哪有，别瞎说了。” “还说没有。”周牧野弯下腰，凑了过来，那张痞帅痞帅的脸靠的很近，撩拨道：“和哥哥穿情侣装，是不是特别开心？” 阮书意：“” 小姑娘偏过头，红着脸，不满的咕哝，“自恋狂，你怎么这么自恋呀。” “嗯？”周牧野捏住小姑娘的脸，笑嘻嘻的，“那你说，周哥好不好看？” 阮书意：“” 小姑娘脸让人捏住，只能仰着脸看他，腮帮子鼓起来，手里还抱着热乎乎的肉包子。 她敢说不好看？ 拿人手短。 吃人嘴短。 得罪谁。 也不能得罪眼前的大财主啊。 “周哥最好看了。”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很诚恳。 “敷衍。”周牧野松开她，单手插兜，往前走了几步，又喊：“车来了，快来。” 早上赶早班车的人比小姑娘想象的还要多。 宜城比起嘉城还是差了很多的。 比如。 宜城的公交车，就不存在有高晚高峰。 小地方。 每个人都有一辆电瓶车，小毛驴骑着，哪儿都能去。 小姑娘一上车，还没来得及拿出硬币，就让人挤成成了葱花饼，一路挤到了后面。 她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单人座的椅背，两只小手伸出去，拼命抓住。 才算站稳。 “周牧野——” 小姑娘踮起脚尖，看了眼前面还在刷卡的周牧野，“这里——” 周牧野偏过头看见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儿，笑了，“来了。” 周牧野刷了卡走过来，拍了拍挤在小姑娘旁边的男生，“哥们儿，稍微让点行不。”他指着小姑娘，“女朋友。” 男生看了眼周牧野，又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他笑了笑，“行啊。” 男生让出来一部分位置。 刚好够周牧野站进来，他站在小姑娘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一手撑在小姑娘前面的靠椅靠背上，一手扶着小姑娘的肩，低声道：“包包，给我。” 小姑娘背了一个小的挎包。 闻言。 她拿了下来。 周牧野很自然的接过来，跨在肩上，宠溺道：“真乖。” “”小姑娘不好意思，小声叨叨，“你怎么跟哄孩子一样啊。” 车厢很拥挤。 “周哥。”小姑娘声音很软，听起来有点儿轻，“你不用一直管着我，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人太多。 她怕周哥一直顾着她，反而忘了自己怎么办。 她转过身。 和周牧野面对面，小姑娘眼睛眨着，“我其实，我也可以”以自己好好站着的 前面一辆小轿车突然超车。 公交车猛地往右刹车。 车里的人倒豆子似的全部往右倾斜。 有人尖叫一声，“那人有没有素质啊，变道都不打转向灯。” 车厢一时间闹哄哄的。 急转的时候。 小姑娘下意识抓着周牧野的衣摆。 匆忙之中。 她听见周牧野的声音，懒倦又撩人，“憨憨，站不住你就抱着我。” 小姑娘脸一红。 这么多人呢。 怎么能抱？ 不要脸。 “不用。”她脸上有些热，垂下小脑袋，摇摇头，“不麻”烦还没说完，司机一个急刹车，小姑娘吓了一跳。 整个人往前一倾，双手搂住了周牧野的腰身，脸靠在了周牧野的胸腔。 她甚至能听见周牧野胸腔里发出细微的震颤声。 脸更红了。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嘴角不自觉弯了弯，话里含着细碎的笑意，“啧，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还挺诚实。这就是你们女生？” 阮书意：“” 从公交车下来。 小姑娘打开导航，打算查找位置。 周牧野挑挑眉，伸手抢掉了小姑娘手机，很自然的牵起了小姑娘的手，“有周哥在，还看什么导航？” 阮书意一愣，好像也是？ 可是。 走路就走路。 牵手！干！什！么！ 说是这么说。 小姑娘低头看见周牧野修长的指节，唇角还是难以抑制的弯了弯。 有他在。 去哪儿都不怕。 考场在嘉城实验中学，周牧野不能进去，在门口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我去附近找个地方坐坐，你考完了和我说，我来接你，一起回去。” “什么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那么像个家长一样啊。” 小姑娘仰着脸，扎的高高的小马尾辫儿，一晃一晃的，她眨着大眼睛，冲周牧野做了个鬼脸。 “略～” 小姑娘的瓷白的小脸儿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她俏皮的冲着周牧野做鬼脸，纯真又乖巧。 周牧野看着她，心都软了下来。 他垂眸笑了笑，而后上前，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让你怎么做，你听就是了，哪儿这么多话。” “” 小姑娘不满的撅嘴，“你这人，霸道。” “嗯。”周牧野翘起了唇角，双手插兜儿，“ 小姑娘往前走了几步。 又突然回头。 看见周牧野还站在原地。 她朝他笑起来，笑容又纯又乖，“拜拜～” 考试时间不长。 一个班里有十五个学生。 每个人位置隔的很开。 监考老师有三个。 一个坐在讲台。 两个坐在后门和靠窗的位置。 时间很静，窗外有风的声音，伴着一声清脆的打铃声，宣告考试结束。 考生们累的趴在了桌子上，“我猜我应该能十拿九稳。” 每个人都很有自信。 “我答应我妈了，拿了第一给她买个手机。” 另一个人说：“我打算请朋友去唱k。” “同学，你有什么打算？” 几个人商量着。 路过阮书意的时候，问她，“你觉得，你能考第几名？” 阮书意愣了一下。 弯了弯唇角，小小梨涡深陷，特别可爱，她说：“我一定会拿第一。” 在优等生里。 每个人都很有自信。 那几个同学笑了笑，不以为意。 在她们眼里，每个人都是第一名，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能让学校推荐来参赛。 那人又问阮书意：“你拿了第一奖金，打算干什么呀？” “啊？”小姑娘迷茫了一瞬，嘴角翘了起来，“给姐姐，闺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买礼物。” 很重要的人。 那几个人眼睛登时亮了。 八卦人， 八卦魂～ “哦～～～～”有人拖着调子说，“同学，你有情况啊。” 另一个人说：“你谈了几个男朋友啊？” 那人很坦白，“我交了三个了，初三一个，高一一个，高二，刚分手一个。” 另外几个人惊讶道：“天哪，你情史这么丰富的吗？” “还行。”那人看着小姑娘，问：“你呢，你几个啊？” 第126章 同学，你初恋啊? 几个？ 还能有几个？ 小姑娘眨下了眼，瓷白的小脸染上浅浅的粉，老实道：“我还没有男朋友。” 那人明显不信，“你刚刚说很重要的人，分明就是恋爱的样子。” 说着。 像是反应过来，惊讶的捂住嘴，好奇的凑过来，“同学，初恋啊？” ——同学，初恋啊？ 小姑娘心脏重重的一跳。 脑子里闪过周牧野那张痞帅痞帅的脸，笑嘻嘻的像是在说：“小憨憨，你初恋啊？” 阮书意：“” 尽管很不情愿。 小姑娘还是很老实的点点头，“嗯，初恋，要走很久的那种。” 是了。 只有初恋。 女生的第一次情窦初开，第一次接触到爱情，才会有萌生，一生一次，一次唯一的怦然心动。 那人笑了笑，“行，祝你久久。” 小姑娘想起了周牧野，心头一暖，她整理好桌面。 站起来。 不卑不亢，和女同学保持着平视，很欣然的接受了她的祝福，“谢谢你，也希望你能遇到一个一眼看到他，就想过一生的人。” 说完。 小姑娘从座位上离开。 走了出去。 曾经。 她怯弱，胆小，甚至觉得，她才十七岁，就对情感有了很懵懂的向往，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可因为那个人是周牧野。 他是周哥。 小姑娘就再也不用低着头。 她就可以永远扬起头，不必再怕任何人。 周哥，本身就是光啊。 室内室外温差明显。 小姑娘从考场里走出来，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吸了吸鼻子，看了看四周。 没看见那个说好要等她的周哥。 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阮书意看着胖橘猫儿的备注，嘀咕，“肯定去哪里偷懒了，坏蛋周牧野，哼。” 小姑娘伸出小手，戳了戳屏幕上的胖橘猫儿。 “算了。”她说：“我可是脾气很好的小意意，不和你计较了。” 不计较的阮书意往前走了走，听见几个女生在讨论吃的。 吃的？ 小姑娘顿时眼睛亮了。 “难得来一趟，听说这里开了家网红的甜品店要不要去吃？” “当然好啊，天气这么冷，要是有热奶茶，那简直绝了。” “热奶茶配上章鱼小丸子，这谁能拒绝？” “走走走。” 几个人手挽着手，和小姑娘擦肩而过，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舔了舔唇，“热奶茶和章鱼小丸子，还要加上热乎乎又辣辣的脆皮鸡排，更香。” 说着。 她方向一转，很自然的跟着前面几个人拐了个弯，走向小吃街。 小姑娘脑子里都是美食，完全忘了周哥喊她在校门口乖乖等。 在寻找美食的路上，小姑娘目光一顿，停在了一家手工木制品的店门口，让那家店的招牌吸引了。 【归途。】 “归途。”她看着牌匾，小声念了一遍，“好好听的名字。” 归途， 归途。 万物皆有归途。 落叶落叶要归根。 中式的装修，牌匾是红褐色的金丝檀木，店名是匠人用力刻下的正楷字，大气磅礴。 一家中式装修风格，在一众网红装修门店中格外显眼。 小姑娘走了过去，门口种着许许多多盆栽，高的矮的，看起来生机勃勃。 推开木门。 有风铃的响动声。 小哥哥穿着棉麻质的服饰，坐在正中央，手里拿着雕刻刀，正在刻着一个小人，听见风铃声，抬起头来，笑着说：“欢迎光临啊。” 店里空调开的很足。 但不闷热。 空气里都掺着一股很浅很淡的木香。 小姑娘好奇，走过去，问：“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小哥哥笑了笑，点头，“是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 “想做什么都可以吗？”小姑娘看着每一个半成品上都刻着不同的日期和人名，笑了笑，“我想要一个小小的，一个小屋子。” “屋子？”小哥哥从操作区起来，走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站在成品区。 目光落在一间房子面前，房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三餐四季，一屋两人。】 小哥哥笑了笑，问：“喜欢这个？” 小姑娘抬眸，点点头，“嗯。” 她指着小房子，问：“这个，完工需要多久呢？我想送人的。” 小哥哥了然，“大概半个月。” 半个月。 好像就是月底了。 小姑娘点点头，“行，我要预定一个。” “好，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做好了，我微信联系你。”小哥哥指着小房子，又问：“这个名字，可以按照自己喜好取的，你有没有想取的名字。” ——有没有想取的名字。 小姑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在资料栏，类目名上一笔一画，很认真的写着：【遇野。】 她还从没有送过周哥礼物呢。 每天像个小尾巴一样。 蹭吃蹭喝。 周哥不止给她吃给她喝。 还带她玩儿。 送周哥一个房子。 没问题。 房子房子。 遮风避雨。 好寓意！ “就叫遇野。”小姑娘乖甜乖甜的说：“我送朋友的。” “哈哈。”小哥哥看着小姑娘，调笑，“是男朋友。” “”小姑娘愣了下，小脸一红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还不是呢。”以后，会是的。 小哥哥：“嗯嗯，哥哥是过来人，哥哥懂。” 小姑娘努努嘴，有点儿不好意思，“那我过半个月后来取，行吗？” 她想了想，又问：“我能不能交定金？等取的时候，付尾款呀？” 手工。 还是定制品。 肯定不便宜。 小姑娘想了想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费，很不好意思，商量似的先开口，“我一定会来买的。”等我比赛奖金下来了，我是肯定要给周哥买的。 小哥哥瞧着小姑娘满脸认真。 让人逗笑了。 “行。”他很爽快，拿出收据，“先收你一部分，看你很诚心，我也好说话。” 小姑娘眼前一亮，“哇，你也太好了。” “谢谢哥哥。” 从归途出来。 神清气爽。 小姑娘哼着小曲儿，瞅了眼小吃街，满满当当的美食还有烟火气儿。 叹了口气。 钱都交代出去了。 现在，囊中羞涩。 算了。 忍一忍。 也没什么不行。 想着。 小姑娘摸了摸小肚肚，安慰似的说：“小意意，你是一个胖乎乎的崽了，该考虑一下，减肥这件人生大事了。” 说完。 就打算去校门口继续等那个不知道野哪里去的周哥。 还没来的及走出去。 马尾辫就让人揪住。 小姑娘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一仰，刚要骂人，就看见了嬉皮笑脸的周牧野。 “哪里来的小胖崽啊。”他揪着小姑娘的马尾辫，笑的又痞又撩，“连吃东西都不敢吃了。” 小姑娘很惊喜的看见了周牧野，很快就冷下了脸，哼了一声：“你说，你去哪儿了，我都没看见你。” 小姑娘挺凶。 双手叉着腰。 像小媳妇儿管人。 周牧野闷闷笑了一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胖崽，怎么这么凶啊。” 阮书意：“” “嗯。”周牧野挑挑眉，宠溺的一笑，散漫又暧昧的吐出一句，“就凶的，怪可爱的，周哥很喜欢。” “” 说着。 周牧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剥开，塞进了小姑娘嘴里，语调懒洋洋地说：“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奶糖在舌尖化开。 带着香甜的奶味儿。 小姑娘的心，变的越来越柔软，柔软的像是一个有凹陷的窝，她小半生里，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值得一提。 … 嘉城实验中学和嘉城一中差不多。 小吃的类别也都大同小异。 巷子中间有一家新店开业。 吸引了不少人，是卖手工麻糍的，小姑娘贪吃，周牧野笑着去排队。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麻糍。 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就先听见有人喊她，“同学——” 第127章 我和你男朋友，长的像不像 小姑娘手里拿着一盒彩色的麻糍，抬起头，看见早上一个考场的同学，漂亮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小梨涡浅浅的显出来。 “好巧啊。”她笑着和几个人打招呼，“你们也来吃东西的吗？” 几个女生老远就看见了小姑娘。 顺着小姑娘看见了她旁边站着的周牧野，几个人眼前一亮，很兴奋，“同学，这就是你口中那个很重要的人？” 阮书意：“” 小姑娘脑门上空仿佛晴天霹雳，轰隆隆滚过一大片乌云。 下意识偷眼瞧了瞧周牧野，那人正懒洋洋的站着，唇角弯了弯，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表情看着她。 这人，指不定心里又在怎么偷笑她了！ 烦！人！精！ “”她心虚的收回视线不看他，假装很淡定的和几个人打招呼，试图转移话题，“你们，要去哪儿呀？” 结果。 并没什么效果。 几个小女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这个超级无敌大帅比身上。 完全听不见小姑娘的提问。 其中一个女生先兴奋起来，“同学，早上是我错怪你了，我必须和你道个歉。” 说着。 她很郑重的拍了拍阮书意肩膀。 阮书意迷茫的眨了下眼睛，“啊？”她看着女生，不解地问：“道什么歉？” 女生马上花痴脸，“我早上听见你的话，我还在说，真是什么人都敢提要和另一个人走很久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 “万万没想到。”女生分贝拔高，语气夸张，“我操了，这也太帅了！难怪你说初恋是要走很久的那种，我他妈要碰到这么帅的，我也能走到天荒地老啊。” 阮书意：“” 小姑娘表情一顿，笑容僵住。 女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上哪儿——” 女生没完没了就要把早上那点儿事全部吐出来的时候。 阮书意猛地上前一步，一手捂着女生的嘴，假笑的很明显，“呵呵呵——你们真的没有别的事情要干了吗？” 她硬邦邦的补充了一句，“来这里不是来吃东西的吗，都这么晚了，不去吃吗？” 小女生突然让人捂住嘴，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儿啊。 这小同学看着瘦瘦弱弱，娇娇软软的，怎么说上手就上手啊。 真是，大！无语！事！件！ 让人捂着嘴巴，说不出话的女生点点头，哼哼唧唧半天。 小姑娘这才放开了她，她惊出来一身冷汗，大冬天的，生生让几个人吓的抖了抖。 结果。 这位还没缓过来。 另一位，考场上的三次恋爱选手眼睛直勾勾盯着周牧野，啧啧有声道：“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突然觉得我眼瞎了找了那么一个恐龙男友，我要提高审美，努力向同学你前进。” “很好。”恋爱选手下定决定，以后找男朋友就往这方面找，一气呵成，道：“姐妹，你这位，光啃颜没个几年也是腻不了的，你还能啃很久，我突然就相信爱情了。” 阮书意：“” 小姑娘简直头皮发麻，连忙打断，“姐妹，承你吉言，我会幸福的。” 恋爱选手显然没有想到小姑娘回答的这么干脆，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拉着旁边的女生，指着前面一家川菜店，“姐妹，我们先走了，我们得去前面占位置了。” 阮书意紧绷着的神经终于一松，如释重负般点点头，“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和你们一起考试。” 恋爱选手：“必须的，祝你幸福。” 另外一个女生不大懂。 怎么好好的。 就要走了。 好。 那就走。 她笑着和小姑娘说再见，“希望明年再见。” 说着。 几个人往前走了几步。 路过周牧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慨，“果然，帅哥不是别人家的，就是上交给国家的。” “” 小吃街很热闹。 敲锣打鼓的新店开业，还有初冬仍然穿着大背心儿在门口拿大锤头可劲了锤糯米的大哥，在嘿呦嘿哟叫喊着。 可。 小姑娘觉得。 世界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她脸很烫，心跳得很快，像是快到要从嗓子眼里跑出来似的。 没了刚刚闹哄哄的几个人。 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漫，一下子升至最高点。 小姑娘赶紧拿着竹签，往糯叽叽的麻糍上戳了一下，一整个胖乎乎的麻糍一口就塞进了嘴里，打算装死装到底。 只要她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麻糍塞满了整个口腔，还没来得及嚼巴嚼巴。 果然。 就听见周牧野懒洋洋的嗓音，带点儿撩，问她：“很重要的人？” 阮书意：“” 阮书意差点让麻糍呛到，涨红了小脸，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往前走。 周牧野快步走过来，和小姑娘并肩，轻笑了一声，语气极为不正经，“要和很重要的人，在一起走很久？” 阮书意：“” 她就知道。 这人，一旦知道了这件事。 就会像个！烦人精！一样！缠着！她！ 小姑娘闷不吭声继续往前。 周牧野也不恼，他看起来心情极好，单手插着兜儿，悠悠道：“我们憨憨，什么时候有了很重要的人了？” 他走到小姑娘前面。 又转过身来，倒着走，边走边说：“啧，男朋友，还是很重要的男朋友，重要到都让才见几面的人就送上了祝福了啊。” 他停下了脚步。 歪了歪头，语调稍扬，“憨憨，那个人是谁啊？” 阮书意:“” 小姑娘觉得。 在这种情况下，不宜讨论这种话题。 太丢人了。 她继续装死，不听不听我不听—— 她的自我洗脑没有奏效。 前面的少年已经停在了她面前，微微俯身，和她保持着平视。 初冬的暖阳洒落在少年身上，像是微黄又格外柔软的光晕，将他包裹在其中，像是一束光。 亮眼的。 让人忍不住看过去。 想要靠近。 少年笑的很撩人，“你看看，我合适不？和你男朋友，长的，像不像？” 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小姑娘脸彻底红透，连带着耳根一路红到了脖颈。 哪有像他这样的人？ 霸道蛮横又不讲道理，就这么唐突的问女生，“我和你男朋友，长的像不像的。” 好像。 说的，他就是小姑娘口中的那个男朋友一样。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呀！ 小姑娘小表情很丰富。 周牧野觉得好笑，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松了口，改问：“那能不能告诉周哥，你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周哥？哪怕一点点也行。” 小姑娘不想表现的太过于矫情。 咬了咬唇。 很小幅度的点点头，小小声，说：“一点点哦” “嗯。”周牧野淡笑了一声，揪了揪小姑娘嘴角，挑着眉，道：“那，周哥在努力一点，争取让你不止一点点，让你更喜欢周哥。” ——周哥在努力一点，争取让你不止一点点，让你更喜欢周哥。 小姑娘脸上一热，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什么嘛。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 干嘛乱放电，乱撩人。 第128章 她害怕，也没用了。 房间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小姑娘伸了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是冰冰凉凉的。 下意识从黑暗中坐了起来。 “妈妈？” 她软着嗓音又喊了一遍，“妈妈？” 小姑娘还小，慢吞吞从床上爬着要下床。 她们家床特别高，比一般人家庭里的床要高出许多，她翻了个身子，趴在床沿，脚一点一点够着地面。 有点儿凉。 小姑娘看不见她的花棉袄在哪里。 摸了摸黑。 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摸到了床头柜上床头灯的开关。 啪嗒。 小床头灯亮了。 房间里的视线仍旧不明亮。 暗沉沉的。 “妈妈？” 小姑娘找到了针织的毛线鞋，又往房间门走了几步，手触到门把手，听见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钱在哪儿？”阮建国很凶，又摔了一个玻璃酒瓶，“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小姑娘吓的一哆嗦。 阮建国的声音又凶又狠，“你要在瞒着，我就打死你，我和你说，打死你随便找个地方把你埋了，我就把你女儿拿去卖掉，让你死了也见不到软软。” ——我把你女儿卖掉。 小姑娘还小，本能的很害怕，放在门把手伤的手缩了回来。 她咬了咬唇。 听见了许清更咽的声音，“你畜生，你不是人——” 阮建国看见她就烦，整天哭哭啼啼的，晦气。 他上前踹了许清一脚。 “你能不能换个新鲜词儿？”阮建国嘲弄道：“老子都听腻了，隔壁巷子里的鸡都比你叫的甜。” 紧接着。 又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是空的酒瓶。 小姑娘很害怕，害怕的先落了泪，她不敢冲出去，不敢和阮建国硬碰硬，像个没用的布偶，只能麻木的呆在唯一的安全区域里，亲眼看着她最爱的妈妈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房间门没合紧，客厅光线也时暗时亮。 许清哆哆嗦嗦的说着：“那你就滚出去，这个家里不需要你，你滚啊，滚——” 她声音微弱，没有震慑作用。 阮建国冷笑一声，像是终于忍受不住许清的嫌弃。 冲过去一把揪住许清的短发，狠狠往满是碎片的地上一撞，骂道：“，吵死了。” 尖锐的碎片扎进皮肤里。 冒出猩红色的血迹。 许清痛的头皮都快炸开，仍然死死咬住唇。 一声不吭。 阮建国放开了她，又开始翻箱倒柜。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闷雷滚滚，在天空炸响。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突然照亮了客厅。 稀碎的玻璃碎片上染着艳红色的血迹，许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躺在血泊之中。 小姑娘听着声音眼泪已经糊了满脸。 亲眼看见又是极为震惊，吓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一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冲着躺在地上的人无声喊着：“妈妈妈妈” 闪电划过。 客厅亮了一瞬。 像是某种感应似的。 许清看向了她的方向，弯了弯唇，像是一种安抚。 可效果并不好。 一点儿也不好。 小姑娘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她像是让人扼住喉咙的小兽，只能透过眼泪在黑暗之中无声呜咽着。 来表达她的情绪。 她的懦弱无能，她的无能为力，她的无助，如同深海中的巨兽，张开了獠牙，朝着小姑娘肆意张狂的笑着。 她除了害怕。 还是害怕。 周一。 闹钟响起。 小姑娘从噩梦中惊醒，发现枕上一片湿润，她又梦见了许清，梦见了阮建国，梦见了无数关于童年零碎的碎片。 像是一张永远拼不齐全的拼图。 她的人生。 永远缺少了那一块。 小姑娘抹掉了眼角的眼泪，笑了笑，“不许丧，你是勇敢的小意意了，它只是一个梦，梦不能代表什么！” 说完。 小姑娘照例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洗漱，听见了庄斯宜打电话的声音。 姐姐？ 庄斯宜在家的时间很少。 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阮书意猜她大概刚忙完回来，能看见姐姐的小姑娘特别开心，刚要伸手去拧开手把门，甜甜的喊一声，“姐姐，你回来啦。” 就让庄斯宜接电话的声音打断。 庄斯宜刻意压低了声音，问：“真安乐死了吗？是经过医生同意的吗？” ——真安乐死了吗？ 谁？ 是和姐姐有关的朋友，或是什么人吗？ 小姑娘眼皮重重一跳，手下意识缩了回来，又听见一声模糊的，“那就好，那种人渣死一千次都不为过，可是他怎么突然就成了植物人呢？” 庄斯宜顿了一下，语调提高了一些，“是她自己说的吗？那她去自首了，以后又怎么办呢？” 谁怎么办？ 小姑娘心颤了一下。 强烈的第六感不停的告诉着她，这件事或许和其他人无关，而是和她有关。 所以，庄斯宜才会怕她听见，而刻意压低了声音。 小姑娘脸贴着门上。 听见庄斯宜又很谨慎的问，“会判刑？判多久啊？这件事，瞒不瞒的下来？” 她话音未断。 趴在门框上的小姑娘的心跳像是控制不住的加了速。 下一秒。 庄斯宜又说：“最少也要判十年吗，那软软怎么办。”她声音逐渐更咽，“软软才十七岁，如果父母一方有了档案，她以后不就不能从事很多职业了吗？” “她才十七岁。”她止不住悲声，“人生还没开始，就已经缩减了这么多对未来的可能了吗？” 人类悲喜并不相通。 可庄斯宜，从来都懂阮书意十七年来的辛苦和不易。 庄斯宜从小就听母亲说。 宜城的姨娘，将来如果有事情拜托她们帮忙，就算倾尽一切都要帮一帮。 她小时候。 见过姨娘一面。 那是个特别特别温柔的女人，她笑的和母亲有几分相像，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小尾巴怯生生的，谁也碰不得。 母亲也碰不得。 一碰就吓的发抖。 可小尾巴，却意外的喜欢她，她一张开双手，小尾巴就扑了过来抱她。 她很有成就感，她比母亲招人喜欢。 当晚回去。 庄斯宜问母亲，“那个小妹妹好奇怪啊，你又没打她，她就发抖，我都没挨着她，她却要我抱抱。” 那天。 母亲和她说了好多关于宜城小表妹的事情。 她从那会儿。 就先人一步明白了心疼。 她问母亲，“姨娘为什么不离婚？” 母亲说：“哪儿那么容易啊，抚养权在阮建国手里，你姨娘拿不到抚养权，哪肯离婚。” “那就为了孩子，一直熬着吗？” “是啊。”母亲笑着摸了摸庄斯宜的头，“等小宜成为了母亲，就懂了姨娘作为母亲的心的。” 她从这一刻。 才透彻的明白了。 母亲。 不止是通俗文字上的：母亲。 母亲。 只两个字。 就蕴含着太多的东西。 力量，责任，爱意，也是延续，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小姑娘打开门的刹那，庄斯宜一向平静的表情下终于产生了裂缝，红润的脸唰地就白了。 庄斯宜自己都不明白，手为什么会发抖，在看见小姑娘红了的眼眶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小姑娘。 “没事的。” 庄斯宜不会哄人。 矫情的事儿干不来。 煽情的话说不出口。 就只能生涩的，僵硬的抱着她的小东西，在怀里，和她反复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她好像突然间。 就明白了，这么多年来，姨娘不忍心抛下小姑娘，一个人远走高飞的原因。 她陪着阮书意。 两个人一起乘坐着当天的高铁。 时隔十年。 庄斯宜又来到了宜城。 和她初来的时候，相差甚大。 她看着小姑娘，问她，“怕吗？” ——怕吗？ 小姑娘不知道。 她怕不怕。 她好像一直都在害怕。 从出生那天起。 她对家庭感，亲情，归宿感都很缺乏，她像是漂浮在海中央的失足人，想抓住海面上的浮萍。 却总是抓不住。 因为抓不住，她害怕。 怕挨打， 怕挨骂， 怕妈妈挨打，也怕自己挨打， 怕流言蜚语，怕同学嘲笑，怕周围人奚落的眼光，也怕陌生人的愚弄。 可如今，她在害怕，也没用了。 … 车停在了宜城中医院大门。 小姑娘身体仍然止不住在发着抖，电梯一路向下，阴冷又充满寒气的太平间里，没有丝毫的生气。 整个楼层都阴气森森的。 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庄斯宜走在她身边，对工作人员报出了阮建国的名字和号码牌。 在工作人员带领下。 来到了停尸间。 她隔着一层白色的布纱。 再次见到了阮建国。 恨吗？ 怕吗？ 还畏惧吗？ 她不知道。 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只是，当她亲手掀开那一层白布之后，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看着那张让人心生畏惧的脸，终于问出了那一句。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不会真的好好爱护这个家呢？” 第129章 你爸爸才会吃人。 没有人回答她。 这是一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提问。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脸上血色全无，连嘴唇都是白的，看起来又苍白又脆弱，硬朗的身子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往日里的凶狠。 这么羸弱的阮建国，和印象里的阮建国一点儿也不像。 躺在这里的阮建国。 反而。 有点儿可怜。 看起来又可怜又很可悲。 他，真的是阮建国吗？ 太平间很冷，寒气很重。 小姑娘和他呆了很久，她没有接触过尸体，没有真正的这么近距离见过逝去的人。 上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死亡，还是阮书意才上小学的时候。 那是个夏天。 她家住的地方附近有条河，一到夏天就很多人去游泳，那天河边很多人围在一起。 她凑热闹似的，也凑了过去。 听见好多人在说。 “小姑娘身上都泡胀了，肿了。” “两个，死了一个，才八岁。” “哎呀！造孽啦，都说会游泳的死了，不会游泳的没死，那到底是叫人教不教游泳啦？” 她不大理解死亡这件事。 就往前挤了挤。 从人群缝隙中，看见了湿漉漉的岸边躺着一个小女生，她看起来有点儿吓人，阮书意有点儿怕。 她盯着那双眼睛。 合上的眼睛。 好像下一秒，小女生合上的眼睛就会睁开直勾勾盯着她似的。 然后。 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 头顶响起一道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嗔道：“放学了，不要凑热闹没听见吗？” 许清抱着小姑娘从人群中出来，“晚上做噩梦怎么办啦？” 小姑娘真的有被吓到，抱着许清的脖子不撒手，“要抱抱妈妈睡睡。” 许清笑着说她，“多大了，还撒娇。” 那段时间，她总是梦见躺在岸边的女生，时而闭着眼睛，时而睁开眼睛，站在边边上，就那么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 小姑娘就会让她吓醒。 然后大口大口喘着气儿，许清就不停轻拍着她的背脊，温柔的哄着，“别怕，别怕，妈妈在。” ——别怕，别怕，妈妈在。 妈妈，像是一种神奇的魔法。 即便恐惧依旧萦绕在心间。 小姑娘却也能枕着妈妈的臂弯，重新进入美梦。 后来。 听说邻居的丈夫因为醉酒，误以为妻子出轨，拿着砍刀连夜砍了妻子数十刀。 孩子，妻子。 包括酒醒后的丈夫，因为自责又愧疚，通通死在了那个狭小的房子里，那个房子，就在小姑娘家楼下。 小姑娘每次路过。 都害怕的闭着眼睛，有邻居婶婶调笑她，“怕什么死人啦，死人哪有你爸爸可怕啦？” 她那时候不懂。 还理直气壮的反驳，“鬼会吃人的。” 婶婶点了点她头，“你爸爸才会吃人。” ——你爸爸才会吃人。 小姑娘在七岁半那年终于见识到了，爸爸原来真的会吃人。 她还在房间里写作业。 许清突然冲了进来，抓着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吼，“快跑。” 许清很温柔。 哪怕和阮建国打架，也从不凶，从来都是忍让又卑微的那一个。 那是许清第一次凶。 小姑娘让妈妈吓到。 哇地一声大哭。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阮建国就提着刀进来了房间，许清挡在她前面，抓着阮建国的手，疯喊：“你疯了吗，这是你们阮家唯一的孩子了，你疯了——” 阮书意吓得呆在原地。 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 她真的很想冲上去和许清一起对抗阮建国，可她一看见阮建国凶狠的样子，就先当了逃兵。 她害怕。 无论如何都跨不出一步。 她害怕极了。 那天。 许清身上又多了伤，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渗出来，像是艳丽又刺目的玫瑰花，染红了小姑娘的掌心。 许清拉着她，从房子里奔出来，边跑边说：“别回头，别看，别怕——” 她就真的不回头，也不看，但她实在害怕。 害怕到从楼下死了一家人的邻居路过的时候。 甚至产生了幻觉。 看见了邻居满身是伤，像是解脱了似的，朝她挥着手。 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冲过了那间屋子，才敢睁眼。 许清依旧在说：“别怕啊软软，别怕——” 可怎么办。 她就是害怕。 她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和不断紧绷而到极致的神经，在许清拉着她终于跑到了大伯父家，伴着一声门关上的响声，她内心深处一直极为恐怖又害怕的东西终于爆发了。 她和许清抱在一起。 抱成一团。 缩在门后。 大伯父的门是防盗门，比她家里的牢靠，阮建国的砍刀劈不开，门口混乱的声音像潮水。 一起涌过来。 刺激着小姑娘的耳膜。 小姑娘害怕的一直发着抖，在心底里第一次渴望，【让吃人的爸爸去死，像楼下那个爸爸一样，去天堂，我不要爸爸了，不要了，不要了。】 【老天爷啊，救救我和妈妈，救救我们——】 阮书意看着那张平静躺在床上的脸，说不清心里的情绪到底是浓重的恨意，还是空空荡荡的空白感。 胸口像是让人掏出一个洞，穿堂风呼啸而过。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可结束了。 为什么还要连累许清呢？ 阮建国不看她，眼睛一直合着，一直不看她。 她问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要拖累妈妈呢，为什么死也不让这个家变的平静一点呢？】 原来。 人，真的可以，眼睛一合上，就算是和自己的前尘往事画上了句号。 可他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能伴着他的离开，一并结束呢？ “软软。”庄斯宜走过来，有些话，很难以启齿，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句，“这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了，至少你和姨娘从今以后都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巧克力。 剥开。 塞进嘴里。 眼泪伴着巧克力一并滑入口腔，在舌尖上激起咸涩的微苦。 小姑娘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她抹掉眼角的泪，声音又哑又低，“姐姐，我们走。” 庄斯宜点头，伸手握住小姑娘冰凉的小手，极轻的叹了口气，“你还有姐姐。” 小姑娘睫毛低垂着，很小幅度的点点头，“嗯。” “我想回去看看。”小姑娘乘坐着电梯，说着。 庄斯宜：“好，我陪你。” 小姑娘摇摇头，“姐姐，我想一个人呆呆。” 她们来之前，庄斯宜有预定好酒店，阮书意朝她挤出一抹笑，笑容泛着苦涩，她说：“姐姐，你等等我，等等我，我就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做回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 小姑娘眼眶渐渐红润。 她又补充道：“现在，可不可以，让我就懦弱的当一次胆小鬼，有些脆弱，我不想让人看见。” 她还需要好好活着。 她还需要去逐梦。 还需要去承担她该承担的责任。 不管，那是好的，或是不好的。 都该是她必须要去承担的。 泪水在这一刻涌上眼眶。 阮书意用力的咬住唇，强迫着自己不许哭。 无论如何也不许哭。 有什么好哭的。 没什么好哭的。 她站在逼仄的居民楼里，看着那扇已经有了年岁的大门，门上还贴着一张喜气洋洋的‘福’。 许清说：“福要倒着贴，这样就叫，到福，福气才会到咱们家。” 阮书意神情恍惚的站在门口良久。 伸出手。 摸了摸那张鲜艳的福字，想起许清说：“新年了，当然要穿红色，我们软软是最好看的小姑娘了，快，把这个流苏小发夹夹头上。” “好看。”许清弯着腰，蹲在小阮书意面前，笑容慈爱，“我家姑娘，最美了。” 小阮书意笑得很天真，“我的妈妈，是世上最好看的妈妈。” “就你会哄我。” 说着。 许清脸上染上了浅浅的红。 画面美好的不可思议。 第130章 你与我而言，就是整个人间 阮书意站在门口，看的痴了，眼泪涌出，顺着脸颊啪嗒啪嗒落下。 邻居的婶婶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大着嗓门，惊喜道：“小阮，我老远看着就是你，真是啊，怎么不进屋啊？” 阮书意愣了一下。 下意识抹掉了眼泪，保持着良好的素养，挤出一抹笑。 邻居婶婶像是想起了什么。 一拍手。 喊她，“等等啊，你妈妈留了封信托我给你，婶婶这就去拿。” 蒋一鸣不明白，这么好的天气，他居然不是在教室里趴着睡觉，而是在空的像是包了场的商场里，陪他的铁血硬汉周哥哥像个姑娘家家的逛商场。 “哥哥，咱们能不能先找地方歇歇脚？”蒋一鸣哀嚎道：“你说说，拢共也就五层楼，你都爬了三层楼了，你到底要买啥啊。” 周牧野其实也不太懂。 现在的小姑娘喜欢什么，可他就是想买，小姑娘刚参加了比赛，他都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当作奖励送给她。 这让周牧野感到很苦恼。 他停下来脚步，叹了口气，瞅蒋一鸣，“你说，憨憨喜欢什么？” 蒋一鸣：“” “你是来给小阮同学买东西的？”蒋一鸣惊呆了，“你是来买女生东西的？” 周牧野皱眉，“不行啊？” “行行行，太行了。”蒋一鸣挑挑眉，一副看透了所有的表情，玩笑道：“看不出来啊，哥哥，你这还没名没分的，就上赶着倒贴了，那日后要在一起了，还不得是个妻管严啊？” 妻管严？ 挺新鲜儿一词。 周牧野还挺满意，唇角弯了弯，戏虐道：“你有本事，你也妻管严感受一下？” “” 瞅瞅，瞅瞅，阶级层面上的打击。 专业撒狗粮呢。 好好的。 说秀恩爱，就秀恩爱了。 啧。 男人。 蒋一鸣怒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妻管严，谁陪你逛商场？谁陪你谁陪你谁陪你，你说！你说！你必须说！” “”周牧野让人吵的脑壳疼，上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你矫不矫情。” 蒋一鸣：“啧，有异性没人性，你可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周牧野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走走走，请你和奶茶。” 蒋一鸣立马高兴了，“走走。” 两个人路过一家珠宝店。 周牧野让珠宝店的广告语‘一生唯爱一人’打动，脚步一顿，走了进去。 珠宝柜里冷白的灯光很抢眼，细碎的钻石散发着闪烁的光芒，看起来又夺目又刺眼。 有服务生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周牧野低着头很认真的看着展示柜里的首饰，并未抬头，声音很轻柔的应了声，“我自己看一下，谢谢你。” 服务生让他的声音惊艳。 还没开口。 蒋一鸣已经吸溜儿着奶茶走了过来，大剌剌的说：“小姐姐，招呼他，还不如招呼我呢，他都上赶着成别人家入赘的好大儿了。” 服务生：“” 她对上蒋一鸣那张流里流气的脸，保持着职业假笑，“我去给您装杯水。” 说着。 服务生悄悄走开。 蒋一鸣乐了，撞了下周牧野胳膊儿，“哥哥，她是不是看上我了啊？你没看见她看我的眼神，带着小电波，biubiubiu的。” 周牧野终于从展示柜中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傻逼？” “”蒋一鸣：“你还是看你的。” 周牧野走到前面，在展示柜的角落里，看见一条细碎的手链，细碎的链条在冰冷的冷白光照下，并不昂贵，但很特别。 他一眼就看上了手链，小小的平安锁扣在链条中间，他忽然想起小姑娘笑起来很甜很美好的样子。 平安锁。 平安。 希望她一生都平安顺遂，健康又喜乐。 周牧野弯了弯唇，指着手链，问：“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手链带着凉意落在掌心，周牧野拿起那枚小小的平安锁看了看，听见服务生热情介绍，“上面空白，是因为我们店里，许多客人需要刻字，所以特别留白。” 周牧野抬了抬眼，“刻字？” “是的。”服务生指着平安锁上白净的一面，“这里，可以刻你想要写下的文字。” 周牧野没在犹豫，“就它了。” 服务生笑着拿来资料表，递给周牧野钢笔，“你填一下资料，看你想写什么字，大概一周后可以取。” 周牧野弯唇笑了笑，在资料栏上很认真的填下：【慕意。】 周牧野倾慕阮书意。 喜欢她这件事，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放了晴的好天气。 他会一直喜欢她。 遇见她之前。 周牧野不懂什么是喜欢。 遇见她之后。 她就是喜欢，是心动，是爱慕的所有理由和原因。 从首饰店里出来。 蒋一鸣还是很不理解，“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啊，你就不能挑点别的？” 他边走边埋怨，“我觉得小阮同学不需要手链，你看她戴东西了吗？是不是太鸡肋了。” 周牧野脑子里晃过小姑娘的脸，心里泛起涟漪，垂头低笑着：“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哪怕知道她什么都不缺，还是恨不得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给她？” 如果。 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他的这么多汹涌的爱意，又该如何安放呢？ 蒋一鸣震惊了，这话居然是他周哥说出来的？狗听了都直摇头，大喊离谱好吗。 但，偏偏就是他周哥说的。 蒋一鸣差点咬着自己舌头，才镇定了下来，问：“玩儿真的啊？” 周牧野很平静的“嗯”了一声，说：“认真的。” “不是，哥哥，你就不怕将来后悔啊。”蒋一鸣说：“万一以后遇到更好的呢？比小阮漂亮的小姑娘可多得去了。” 闻言。 周牧野挑着眉看他，表情是难得的认真，“世上的姑娘千千万，阮书意只有一个，我认死理儿，看上了的姑娘，就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姑娘，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世上好看的，好玩的事儿那么多。 可如果。 没有阮书意，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世间万物皆美好，只因万物皆有你。 世间万物皆暗淡，只因万物没有你。 你与我而言。 就是万物。 就是整个人间。 “行。”蒋一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不愧是我哥哥，鸣鸣支持你。” 周牧野不再说话。 看了眼微信。 都十一点了。 在过会儿，该放学了。 “走了。”周牧野往出口处走。 蒋一鸣：“去哪儿啊？” 周牧野：“学校。” “不是。”蒋一鸣追上来，“咱们好不容易翘课，你就和我说你要回学校。” “快下课了。”周牧野慢条斯理道：“我要陪我们家小姑娘吃午饭了。” 蒋一鸣：“”你还！能不能！做！个！人！ 一中。 办公室。 邹和坐在办公桌前，捧着他的菊花茶，看着面前火急火燎的人，抿了抿茶，“阮同学姐姐替她请了假，说是请一周，应该不是生病，好像是有什么事儿。” 邹和慢吞吞惯了。 说话慢吞吞的。 做事情也慢吞吞。 性格也是温温吞吞的。 于美丽终于忍无可忍的从座位上起来了，大喝：“你就不能直接说，人家有没有交代去哪里？她一个好学生，没事儿能瞎请假？” 周牧野很配合，“我从未觉得老于说的这么精髓过。” 下一秒。 于美丽瞪了周牧野一眼。 周牧野：“？” 于美丽：“你以为谁都跟这位似的，当学校是菜场？” 周牧野：“” 于美丽双手撑在邹和办公桌，指着桌面上的手机，命令道：“打电话，问一下，到底什么事儿，我们作为孩子的老师，有责任也有义务知道孩子的去向和具体事情。” 【作者题外话】：每个受过伤的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值得温柔以待， 万物皆是你，你就是万物。 梨子的宝真的都很温柔，你们就是我隔着一个次元的整个人间。 (??w??)? 第131章 初雪，要和喜欢的人看 于美丽凶惯了。 嗓门儿又尖。 邹和让人一凶，手一抖，菊花茶差点都飞溅出去，下意识抓着桌上的手机，语气加快了起来，“打打打，你冷静一点。” 他现在还记着。 之前于美丽在电话里对人家凶神恶煞凶巴巴的话。 说要宰了某个不知名的混蛋，割了人家的第三生命呢。 太可怕了。 鉴于于美丽的威慑力太猛。 邹和温吞吞的性子一下就得到了质的升华，变的风风火火了起来。 拖拖拉拉是什么？ 那不是邹和。 邹和利索的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庄斯宜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拨通，电话响了几声。 邹和：“喂，请问是阮书意家长吗？” 庄斯宜很疲惫，声音沙哑道：“您好，邹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邹和刚要开口。 电话让于美丽抢走。 于美丽把手机放在桌上，开了扩音，“您好，书意姐姐，我是书意的语文老师于姝玉，是这样的，因为高二课业不能落下，书意临时请了事假，我们这里必须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是不是应该长时间批假。如果不是必要情况，还是希望孩子能够回到学校里来，避免落下了课业后面跟不上。” 于美丽：“你知道，高二这个阶段是最关键的，少一天都关系到孩子将来高考，非必要情况，这里是不太支持孩子长时间离校的。” 庄斯宜顿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于老师您好，书意家里情况比较特殊” 办公室里很静。 针若可闻。 周牧野的心尖颤了一下，离世了，憨憨的爸爸 那，小姑娘是不是一个人，一个人要去承担这所有的一切。 傻瓜。 周牧野抿唇，阮书意就是个傻瓜，发生什么事都不和我说的吗？ 你怎么又一个人傻傻的要去面对那么多不该是你面对的事情呢。 傻瓜。 周牧野眼眶泛酸，胀的很难受，他站在办公室一角，心都跟着庄斯宜的声音一并沉了下去。 庄斯宜说：“母亲的事情还没有出个最终结果，希望校方能够保密，别让一些恶意的言语重伤了软软，让一个好孩子失去人生的希望。” 于美丽和邹和表情都很凝重。 ——母亲的事情还没有出个最终结果。 ——别让一些恶意的言语重伤了软软。 周牧野比任何人都懂，他比任何人都懂，阮书意现在该有多难过，多害怕，多需要有个人坚定不移的守着她，告诉她，“别怕，软软，别怕。” 他从没有这么渴望见到阮书意。 他想陪着小姑娘。 守着小姑娘。 和小姑娘说：“别怕，周哥在。” 周牧野来不及听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 他打着电话拨打通讯录里的号码。 忙音像是小姑娘故意要和这个世界切断的联系。 周牧野的心。 也伴着忙音一并沉了下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小姑娘出了什么事，他会不会发疯，会不会疯掉。 他反手打了电话给蒋一鸣，声音有些发抖，微微的，难以察觉的，“蒋一鸣，给我订张票，现在立刻，去宜城的。” 蒋一鸣坐在课桌上，看着窗外，飘下了雪。 下雪了啊。 嘉城的第一场雪。 蒋一鸣还没来得及和周哥吹吹牛比，就让他声音吓到，顿了顿，问：“你去宜城干什么。” 周牧野没提什么事，沉默代替了一切。 蒋一鸣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应，“行，挂了，你现在去车站，我去订票。” 电话挂断。 周牧野乘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透明的玻璃窗上，落下了晶莹的雪花，下雪了。 他偏过头，摁下了车窗，刺骨的寒风从缝隙中涌了进来，直冲脑门。 他打开相机。 拍下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 发给了微信上那个人。 他说：“你看，下雪了，第一场初雪，要和喜欢的人看，才会有幸福加倍的感觉。” 周牧野扯了扯唇角，想，软软，她难过吗？ 她肯定很难过，换做是谁，又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呢。 因为，周牧野此时此刻真的很难过，他只是想象着小姑娘一个人在空房子里舔着伤口自我疗伤的样子，心都仿佛要裂开了，何况小姑娘呢？ 她得有多伤心。 才会选择，一个人闷不吭声，害怕带给别人麻烦，强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在背地里一个人失声痛哭呢？ 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厚重的窗帘外，有不少孩子声在吵闹。 每一年下雪，孩子们的声音总是很大，在楼下叫喊着：“下雪啦，快来玩儿啊。” 居民楼里的人。 大多认识。 一人呼吁。 每栋楼里总有几颗小脑袋会从窗户里露出来，“来啦来啦，我带上小铲子，咱们堆雪人呀。” “好的呀。”楼下的小朋友说：“我们还可以做雪球树呀。” “来啦～” 窗外很热闹。 热闹很近。 近的几乎，小姑娘只要推开厚重的窗帘，就能够走到那个很热闹的世界里去，可她却连动弹一下都觉得吃力。 信带着褶皱。 婶婶交给她的时候，叹了口气，“你别太担心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妈，解脱啦。” ——你妈，解脱啦。 房间昏暗。 仍旧是那盏昏暗床头灯，小姑娘已经长大，蹲在床脚，怀抱着自己，头也能靠到床沿，那张看起来很高的床，一下子就变的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履平那封信。 许清的字端正，字正腔圆的缩在每一个空格里，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成年人写出来的字迹。 她说：“软软，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不必为妈妈担心。我很好，我从没有觉得自己脚步这么轻盈过，同你爸爸在一起多年，我恨是恨过的，埋怨也是埋怨的。 我会想，如果没有嫁给你爸，我的人生会不会更好，我是不是能够活的更好。 妈妈很多朋友都过的很好，说不羡慕是假的，妈妈是羡慕的。 但是，我又想，如果没有你爸爸，那就没有软软了。 比起厌恶你爸爸，我更爱我的女儿，那就算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我就别那么讨厌阮建国了。 忍忍。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妈妈不是生来就爱你的，那些说，一出生看见孩子那一刻就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母爱，妈妈是没有的。 妈妈说来怕女儿笑话，你出生那一年，我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我甚至想亲手掐死你，了结你的生命。 可当我手触碰到你柔软的皮肤，感受到你鲜活的脉搏那一刻。 妈妈的手，停住了，眼泪落了下来，你又做错了什么呢？熬过了和我同体十月才降临这世上，还没看过一年四季，就让我扼杀在摇篮里，是我不配当母亲。 我怀揣着愧疚，以及日积月累下来，对你的爱意，发现，爱我的女儿，我的软软这件事，早就刻在了妈妈的骨子里。 你的痛苦。 你的人生。 你所有遭受到的不公平和苦难，是我和你爸爸带给你的，妈妈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一件事，大概就是让你彻底摆脱你的原生家庭，让你成为一个彻底自由的人。 我不是没有想过，等我做完了这所有的事情就和你爸一起离开。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 有一个案底的母亲，会成为你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可有人同我说，‘女儿已经没有了爸爸，在没了妈妈就是孤儿，孤儿很可怜的，将来碰到了不好的男人，那该怎么办。’我又舍不得离开了。 原谅妈妈的贪生怕死，好不好？ 我会努力申请上诉，哪怕争取不到彻底的自由，妈妈也会在里面很用心很努力的尽早回到你身边。 等那时候。 你还愿意，接纳并包容一个浑身充满污点的妈妈吗？” ——你还愿意，接纳并包容一个浑身充满污点的妈妈吗？ 第132章 天涯海角，周哥都来抱你。 房间里很安静。 小姑娘蹲在床脚，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的眼泪哗哗的流着，她抹掉了眼泪又重新涌上来。 她不想哭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眼泪像是决了堤一样的流下来。 “我怎么会怪您。”记忆中的许清，柔弱又坚韧，像是折不断的柳，小姑娘带着哭腔，道：“是我没有护好你，是我连累了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年苦。” 阮书意住的片区。 很多孩子，生来父母就不再身边。 可她妈妈，从来都陪着她。 苦有她。 甜有她。 “妈妈，我小时候恨过，像您一样，想过为什么让我出生呢？活着好悲哀啊，不如死了。”小姑娘对着无人的空房间，喃喃道：“可我学来的知识里，有句话叫‘天生我材必有用’，还有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想，好多好多比我还苦的人，人家都熬出头了，我又为什么要以死明志呢？ 我非要好好读书，哪怕我什么也不能为您做。我就通过最烂俗的方式，用成绩给您长脸，等我将来考上了大学，步入了社会，我们总是能从这个泥泞一样的鬼地方出去的。 那会儿，没有阮建国。 只有阮书意和阮书意的妈妈，我们会生活的很好，我们会去好多好多地方，吃好多好多东西。 妈妈，我从未怪过您。” 窗外仍旧热闹。 暗沉的光线里。 放在地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微信。 看见一只胖橘猫儿不停发着信息过来。 【憨憨，如果世上没有人要你，我就陪你一起不要这个世界。】 【周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别怕，周哥在。】 【周哥来了，别怕。】 【】 小姑娘看着微信，眼睛酸痛的止不住簌簌落下的眼泪。 半晌，才憋出一句，“妈，你看，我都快让他吵死了。” “妈，你不认识他，他叫周牧野。”小姑娘看着相框里的女人，更咽着说：“他又凶又霸道，学校里，人人都怕他，人人都惧他，他又打架又惹事，学习还不好，他一身坏习惯，讨厌死了。” 说着。 眼泪啪嗒落在相框上。 晶莹的泪花顺着相框里的女人一路滑下去。 滴答。 落在地面上。 昏暗的房间里潮气很重。 阴暗又潮湿的房子里，寒意很深重。 小姑娘哭的一抖一抖的，又说：“可是，我好喜欢他啊，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周牧野。”可是，我觉得，我再也配不上他了。 他值得更好的人生。 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 和我一起，烂在这个鬼地方。 可是。 小姑娘一想到，周牧野或许还会喜欢别人。 心就痛到不行。 心就痛到窒息。 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肺全部揉碎了，搅烂了，痛到拧成一团，痛到让人止不住一抽一抽的。 “妈妈。”小姑娘声音极轻，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好想你啊——” 空荡荡的房间里。 没有人回应她。 连最频繁的摔东西声音，都不再有。 整个屋子里。 没有一丁点儿生气。 灯光没有再亮。 外面漆黑一片。 小姑娘在黑暗中听觉格外敏锐，门外响起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 老城区治安不好。 常常有盗窃的事情发生。 她怕是小偷。 也怕入室抢劫。 小姑娘害怕的屏住了呼吸，像是让电流击中，大脑都忘了反应，下意识戒备起来。 大门让人推开。 发出古老的“咯吱”声，像是带着电流的厚重节拍，一下一下敲打在小姑娘心上。 她从床底拿出阮建国之前打人用的木棒，放在胸前，浑身颤抖着，作为自卫的利器，缓缓从床脚站了起来。 谨慎的。 小心翼翼的。 盯着房间门口的动静。 她听见脚步声很轻。 一下。 一下。 很有规律的往房间方向靠近。 那声音。 一下。 一下。 重重的的撞击着小姑娘的心脏。 小姑娘紧咬住唇，盯着门口。 在那个人伸手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光线全部涌了进来。 亮的刺眼的冷白光晕唰地刺激着小姑娘的眼睛，她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看见了眼前的人，心紧紧一缩，怔怔然的看着他，手里的木棒猛地落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 小姑娘心底里的委屈，悲伤，痛苦，铺天盖地的袭来，眼泪重新涌上来，啪嗒啪嗒落下来。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又委屈又可怜，颤抖着喊他，“周哥。” 周牧野心尖一颤。 小姑娘眼睛里失了往日里的光，空洞洞的，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又乖又可怜，她紧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那一瞬间。 周牧野感受到了太多的情绪。 那些前所未有的情绪，全部化作心疼，把他逼到了极致，他再也没有克制，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小姑娘。 “别怕，周哥在，软软别怕，周哥在。” 他来的时候。 不停告诉自己。 无论看见了一个怎么样的阮书意，他都要保持冷静保持着克制，甚至在心里琢磨了一大堆安慰和好听的话来哄小姑娘。 可当他真的看见小姑娘那一瞬。 那些在喉咙里滚了上千遍的话。 通通烂回了肚子里。 他只不停的告诉小姑娘，“别怕，周哥来了，别怕。” 周牧野的外套带着潮湿的寒意。 扑在小姑娘脸上，带点儿凉。 可他的怀抱真的很暖。 像是开足了的空调，给足了小姑娘温暖和抚慰。 小姑娘让那阵寒气激的一哆嗦，双手紧紧搂着周牧野的腰身，声音又哑又委屈，“周哥，妈妈出事了，妈妈是为了我出事的” 说着。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她猛地止住了哭声。 小姑娘推开周牧野，抹掉了眼角的眼泪，仰着小脸儿看他，觉得极为不可思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没上课吗？你是不是又逃课了。” 周牧野一愣。 伸出手，指腹轻轻落在小姑娘脸颊上，捏了捏，眼底里的情绪很复杂，他说：“还惦记你周哥呢？还没进我家门儿呢，就开始管着我了啊？” 周牧野盯着她看了许久，弯了弯腰，和她保持着平视，漆黑的眼底里温柔缱绻。 他说：“小姑娘，在周哥面前，不需要去勇敢，你就是个小孩儿，小孩儿该哭就哭，该矫情就矫情。” 说着。 他缓缓敞开了怀抱。 说：“该要抱抱，就说，周哥，抱抱。只要你说，天涯海角，周哥都来抱你。” ——只要你说，天涯海角，周哥都来抱你。 小姑娘睫毛轻轻颤了颤，盯着他的动作片刻，像是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狠狠的抱住周牧野。 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可是，周哥，软软不干净了。”小姑娘鼻音很重，嗓音很崩溃，“软软不干净了，软软配不上周哥了——” 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真实的脆弱。 她从很小就知道，脆弱拿出来给别人看，除了得到少得可怜的同情以外，还会给人增添负担。 她不想成为负担。 可不知道为什么。 在周牧野面前。 那些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坚强，都变的不值得一提。 小姑娘缩在他怀里。 哭的全身都在颤，哭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格外沉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反复不停的重复着，“软软不干净了，软软会连累你，我不想连累你，我不想做任何人的负担了。” 周牧野听着小姑娘的话，心里猛地抽了一下，痛的让他恨不得凶她一顿。 又舍不得。 真舍不得。 哪怕声音有一丁点儿不对，都害怕吓到怀里的小姑娘。 他眼眶渐渐红了，嗓音暗沉又低哑，他说：“阮书意，你只有两个选择，今天，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过了今天，你再也没有选择了。” 小姑娘心颤了一下，偏过头，忍不住害怕，怕听到不好的事情，下意识不想听。 周牧野扶着她双肩，掰正她的小脑袋，强迫她看着自己，弯下腰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小姑娘有些恍惚，她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见了周牧野的声音。 温柔，缱绻，又深情。 他说：“阮书意，带我走，或者，我跟你走。” 第133章 他敲碎了黑暗，带来了星光。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里。 静谧到。 小姑娘甚至能听见周牧野一呼一吸的气息声，她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能带走这么好的周哥吗？ 她还配吗？ 有个有案底的母亲，有一个疯狂暴力的父亲。 有一个一点儿也不阳光的家庭。 连她的存在。 本身也是充满了瑕疵的。 她又凭什么，去要求周哥还始终如一的待她好，疼她，护着她呢？ 只光想着。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她的存在，让周哥也要生活在口诛笔伐的生活里。 小姑娘的心就像是上了刀，又被人一点一点往外拽，被刺穿的心脏缓慢的撕裂着，流出着血带着极端的痛，蔓延在她神经每一处。 她摇摇头，内心极为自卑的一面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更咽着，说着，“我不好的，我没那么好，软软一点也不好” “谁说你不好？”周牧野沉声道：“阮书意，你很好，是周哥眼里，最好的姑娘。” 他语气很温和，嗓音带着儿沉，“是你让我有种，我才十七八岁，就已经想替你撑起一片天的决心。是你让我觉得，我生于这人间，没有白来，没有白活一场，就这样，还不够么？” “还不够你生出许许多多信心来么？”周牧野对上小姑娘那双漂亮的眼睛，说：“我爱你这件事，无论任何时候，何时何地，你都可以反复想我确认。我不敢保证，有我在的地方都是光，但是，我至少能保证，只要是阴霾，我就会帮你驱赶它。” “让你产生了质疑，一定是我做的哪里不够好。”周牧野顿了一下，嗓音有点儿哑：“如果周哥哪里失去了信心，你一定要告诉周哥，我会改，好不好？ 你想让我好好读书，我就念，你想上哪所大学，我就陪你考，你想去哪座城市，我就陪你去。 你爸爸不在了，我就努力长大，成为一个可靠又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让你以后都不必在外奔波又淋雨。 你妈的事情，我也会陪着你，等她出来，陪你一起，照顾她，让她安度晚年。 这世上的风景和美食，我都想和你一起去尝试。 你的梦想可以有很多，我的梦想只有你。 就这样，你还不愿意，好好看着周哥，让周哥好好呆在你身边吗？” 小姑娘的世界很黑。 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她呆惯了黑暗的地方，她习惯了这么多年一直深处黑暗，那是因为她从没有见过阳光。 她不知道光是什么样子。 小姑娘表面上，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 可只有小姑娘自己知道，她是在乎的，是敏感的，是脆弱的，是易碎的。 每一次， 外界带来的伤害，都是刻骨铭心的痛。 十三岁的放学路上。 那些人把她推到墙角，问她，“阮同学，听说你爸爸要卖了你赚钱，你要不，直接报个价，晚上多少钱一夜？我买你啊。” “啧，你是不是处女啊？” “三十够不够？” “三十不够？要不四十？你总不能要更多？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 那些话。 在无数个日夜里，反复结痂又反复裂开，在她心里生了疮，烂在了骨子里。 十四岁。 阮建国带着一大帮喝酒的酒鬼回来，阮书意被人禁锢在客厅的沙发上。 “阮书意，你爸爸喊你软软，你的身子是不是和名字一样，那么软啊？” “阮书意，你装什么纯情？” “过来，给我亲一下，亲一下不要钱？” “你爸爸还欠着我钱呢？你陪我一晚上，我不要你爸钱了，怎么样？” 噩梦像是周而复始的死循环。 她一直活在噩梦之中。 没有人爱她。 从没有人说过喜欢她。 小姑娘一直活的像个贴着明码标签的廉价商品。 活的浑浑噩噩。 从没有人和她说过她其实很好。 更谈不上，像周牧野这样，很郑重的和她说：“你是我眼里最好的姑娘。” 无尽的黑暗，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小姑娘深陷其中，犹如跌落深渊。 直到。 有个人，他敲碎了黑暗，带来了星光。 冷月悬挂在天上。 他亲手摘下，带到她身旁。 那个人和她说：“我才十七八岁，就已经想替你撑起一片天。” 那个人说：“你是我眼里最好的姑娘。” 光来了。 是他来了。 那陌生的，悸动的情绪，像是漫山遍野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小姑娘抬起小脑袋，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歪着小脑袋，眼眶微红，鼻头一酸，眼泪又去而复返的涌了上来。 她抹掉了眼泪，眼泪又流了出来。 情绪一下子到达沸点。 小姑娘哭声拔高，边哭边说：“周牧野，你就是眼瞎，眼瞎了才觉得我好，呜呜，你就一直瞎下去，求你了，求你了，呜呜～” “周牧野，周牧野，周牧野～”小姑娘越哭越伤心，眼泪一直往下掉，哭声也从喉间冒了出来，完全抑制不住，哭的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你是全天底下，最傻最笨的大笨蛋了～” 周牧野看着她，满眼都是心疼，心像是让人绞成了一团。 他又慌张又无措，顺着她说：“是是是，我是大笨蛋，最傻最笨的大笨蛋，那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笨的份上，未来，多多照顾照顾一下这个大笨蛋？” 小姑娘鼻尖一酸。 缓缓抬眸，对上周牧野那张俊脸的同时，忍不住，笑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丑，又哭又笑的，笨蛋不止一个，她其实也是个笨蛋，认定了，就不改了，再也不改了。 “你傻不傻呀。”小姑娘又哭又笑，“笨蛋。” 周牧野挑挑眉，语气又拽又嚣张，“上一个喊我笨蛋的人，你知道她下场是什么吗？” 阮书意撅着嘴看他：“是什么？” 周牧野勾勾手指头。 小姑娘乖觉的凑过来。 周牧野凑在小姑娘耳旁，含着勾引的意味，暧昧道：“她成了我小媳妇儿。” 阮书意耳垂发烫。 脸一下子红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她了，嗔了他一眼，嘀咕，“乱说话，小心月亮割舌头。” “天哪。”周牧野满脸认真，“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阮书意：“”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话？ 小姑娘忽然眯起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周牧野的脸。 昏黄的床头灯下。 周牧野那张脸格外好看迷人，眼睑下的泪痣若隐若现，衬的越发性感撩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是不是撬开了我家的锁了？” 周牧野：“” 小姑娘满眼嫌弃，“周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撬锁了？” 周牧野让小姑娘盯的发毛。 沉默几秒。 周牧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吊儿郎当的，“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瞎打听。” 阮书意：“”又来了，又揪我的脸。 “别揪了。”小姑娘不满道：“都让你揪大了。” 周牧野好笑道：“大点儿好，有门面儿。” 阮书意：“” 说着。 周牧野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小姑娘一缩，“我才一米六三，你别老摸，我还想长个子的。” “”周牧野撇头看她，忍着笑，“你三月就成年了，还指着长高呢？” 【作者题外话】：十几岁的记忆，是我这一生都不愿意重提的痛苦记忆，借着软软回顾起来，仍旧胆寒。 那一年，也有个人，和我说：“等我十八岁，我就带你离开那个牢笼一样的地方。” 也有人和我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有个人，带我走出了阴霾。 而后，那个人就松开了手，说：“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时至今日。 我仍感恩，充满黑暗的日子里，有那么一个人，像束光一样。 短暂的照耀了我一程。 第134章 他捧一束温柔赠与心爱的小姑娘… 阮书意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啧。”周牧野挑挑眉，“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瞎打听。” 又来了。 总是把她当小孩子哄。 逗她也像逗小孩。 烦人。 烦！人！精！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很不满的瞪他，瓷白的皮肤透着红晕。 又黑又亮的眼睛轻轻眨着，眼睫上染着泪珠，看起来很好亲。 周牧野舔了舔唇，喉咙干涩的厉害，满脸嚣张的凶道：“你在勾引我，我可就亲你了。” 阮书意：“” 天哪。 谁勾引了他了。 小姑娘表情呆住了，眼睛瞪的圆圆的，看起来又软又好玩儿。 周牧野让人逗的直笑，笑的撩人，“你还看，还看啊～” 说着。 他伸手，勾着小姑娘下巴，“还是说，憨憨也很想亲亲周哥？嗯？” 阮书意：“” 哪里！有人！可以！这样！不要脸！的！ 小姑娘看着突然凑过来的俊脸，呼吸都停了一下，红着脸瞪他，“周！牧！野！” 小姑娘声音大了些。 奶凶奶凶的。 呆萌呆萌的。 周牧野不禁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嗓音懒洋洋的，很好听。 “啧，怎么还害羞上了。”他刮了刮小姑娘鼻子，说：“怎么凶起来，也这么可爱啊～” 阮书意：“”一！整！个！大！无语！ 小姑娘忽然想起了什么，努了努嘴看他，问：“周哥，你是不是经常撩别人？就像个千年狐狸精，无时不刻都在到处放电啊？” 周牧野：“”瞎说！什么！呀！ 哥哥我还是纯情小男孩儿呢。 初吻！还在的！那！种！好！吗！ 气氛尬住。 他摸了摸鼻子，立刻收敛了几分，“你随便拉个人问问，问问我有没有撩过别人。” “那你”小姑娘欲言又止。 “我怎么样？”周牧野挑眉。 小姑娘一言难尽，“你哄女孩儿的这些，哪里学来的？”没点儿实战经验，能这么驾轻就熟？ 周牧野：“”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周牧野刮了刮小姑娘鼻子，“周哥这叫悟性高，我可是个很洁身自爱的人好吗。” 洁身自爱从某人嘴里吐出来。 怎么诚信度。 一点儿也没有呢？ 周牧野看出来小姑娘的犹疑。 揪住她的嘴角，“怀疑周哥？” 他又野又拽道：“我发个誓给你听听？” 小姑娘拍掉他的手。 止不住打了个哭嗝，吓了自己一跳，反应过来，脸红了，咕哝道：“那倒不必。” 周牧野：“” 窗外飘着大雪，雪花很快凝结成霜，玻璃窗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霜花，屋子里的窗户上都是雾气。 房子里已经点亮了大灯。 客厅里有一台小太阳，在发着光发着热，努力运转着给主人带来热量。 周牧野给小姑娘煮了杯热牛奶，推开了窗帘，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喊她，“憨憨，周哥带你去玩雪儿，去不去啊？” 他站在窗前，转过来看小姑娘，侧脸的轮廓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中立体分明，喉结被拉出了好看的线条，嘴角微微弯着。 看起来又温暖又治愈。 小姑娘坐在小太阳边边上，暖黄色的光尽数洒落在小姑娘身上，又暖又乖甜，她点点头，“我去拿外套。” “行。”周牧野歪歪头，“周哥带你玩儿。” 说着。 两个人打开了门。 呼啸的冷风直直冲过来。 小姑娘冷的一缩，看见了楼道窗上白茫茫的世界，陷入了震撼。 天色已经渐暗。 但不妨碍雪花落下来，渲染城市的美。 她刚冲到楼下，周牧野已经捏了一个雪球砸过来，雪球砸在小姑娘厚厚的棉衣上，溅出的雪花落在小姑娘脸上，带点儿凉。 “小憨憨——”周牧野又捏了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做出一个要扔的动作，“在发呆，周哥就不客气了。” 小姑娘反应过来。 从雪地里捏了一个雪球，“周哥，你小心啦。” 说着。 小姑娘揣着雪球冲着他跑过去，瞄准他那张俊俏的脸，猛地一砸。 嘭—— 雪球在脸上溅开星星点点的霜花。 小姑娘看着周牧野那张脸上染上了一抹白色，看起来又囧又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周哥，你好傻哦～” 周牧野伸手抹掉脸上的霜花，眼含笑意看着她，说不出的宠溺，“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着。 周牧野就往巷子口方向走。 小姑娘追了几步，问：“你去哪儿？” “我很快回来。”周牧野停住脚步，指着小姑娘，满脸嚣张的命令她，“在这儿呆着，听见没，哪都不许去，不许乱走。” 阮书意呆在原地，看着他，满脸乖的点点头，“你快点回来。” 周牧野弯唇笑了笑，“怎么像喊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儿？” 说着。 他转过身，应，“我很快回来。” 说完。 他就渐渐走远了。 小姑娘看着楼下还有不少小朋友在堆雪人。 她走了过去，看着几个小朋友从家里拿了胡萝卜和西芹，慢慢吞吞的搬来不少雪，在地面上堆出一个小山高的小雪人弧形。 小女生奶声奶气的说：“我要给这个雪人施展魔法，让她和雪宝一样不怕太阳。” 小男生瞥了她一眼，“幼稚鬼。” “你说谁幼稚？”小女生奶凶奶凶的。 小男生让她凶的一愣，下意识改口，“我幼稚行不行，你是公主殿下。” 小女生很满意的笑了，“谁要你说啦，我本来就是公主大人。” 雪人慢慢成了型。 还挺好看。 小女生很满意小男生的工作，表扬道：“我愿意，让你加入我的城堡，成为我的王子啦，你高兴吗？” 小男生把西芹插在雪人两侧，当雪人的小手，他吸了吸鼻子，“行啊，那我就是帅气的王子啦。” 阮书意听着。 觉得羡慕。 小孩儿的世界很简单很纯粹。 高兴就是高兴。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心事写在脸上。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多好啊。 想的入了迷，出了神。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嘭—— 一声。 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 小姑娘猛地抬头，看见了漫天的烟花，无数烟花在夜幕中流光溢彩，齐齐绽放。 雪花仿佛点亮了生命的精灵，在空中打着旋的飞舞着。 街灯昏黄。 小姑娘呼吸一滞，看见了灯光下的周牧野。 他的发梢沾着一些些雪花，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他看着小姑娘，温柔的笑着。 “小姑娘，我送你漫天星光与灿烂，你要不要赠我一抹真心的笑，和我一起携手同行，一起走下去？” 小姑娘满眼震惊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问他，“你从哪里买来的烟花啊？宜城不是只有过年才有烟花卖吗？” “”周牧野舔了舔唇，直勾勾的看着她，很不满：“你不该感动一下周哥的用心？” 他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哭笑不得的戳了一下小姑娘的头，“你怎么一点浪漫都不懂啊。” 阮书意红着脸看他，嘴角翘了起来，看起来又萌又无辜。 周牧野从怀里又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捧星星棒。 “当当当当～”他拿出一枚星星棒，点燃，“喜不喜欢。” 小姑娘又惊又喜，用力的点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周牧野宠溺的笑了笑，“走，周哥带你玩儿。” 星光点亮夜空，辉映着灯火。 他捧一束温柔赠与心爱的小姑娘，温柔覆盖在整个大地上。 庄斯宜订好了餐厅。 环境优雅，风景独好。 宋沁一推开包间的门，看见小姑娘又急又气，上去就捶了小姑娘一下，嗔怪道：“出了事不联系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 说着。 她迅速反应过来。 不止是庄斯宜。 还有个她从未见过的，一个超级大帅比坐在一旁。 只是，她得罪小哥哥了？ 他干嘛要带着打量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放在阮书意肩上的手。 宋沁：“？” 莫名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是她的错觉？ 宋沁盯着他看了几秒，很不客气的又是一掌拍下去，“软软，他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第135章 看到没，拿捏了! 说着。 宋沁想起来上回小姑娘在微信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诧异道：“这该不是你上次提的那个人？” 她还没说完。 小姑娘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手捂着宋沁的嘴，紧张道：“别乱说。” “”宋沁支支吾吾，“你，你放开我。” 小姑娘哪里还听得见，她悄悄地偷看一眼周牧野，心虚的解释：“他是我很好的好朋友。” 像是小奶猫儿让人踩中了小尾巴。 小姑娘脸都红了。 宋沁拍了拍小姑娘的手，你说话就说话，好好的动手干什么！！！！ 还有！ 你！为什么！脸红！了！ 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宋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着小姑娘，闷闷道：“松松松开。” 小姑娘连忙松开了宋沁，宋沁瞅她，“才多久不见呀，我家软宝儿就变心啦。” “”小姑娘脸皮薄，让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我没有。” 她伸出小手手拉了拉宋沁，宋沁让人逗的直乐，“成啦，我还和你计较呀。” 宋沁点了一下小姑娘的头，说：“不介绍一下？” 小姑娘摸了摸额头，反应过来，笑得又乖又甜，糯糯的嗓音介绍着：“沁沁，这是我的同桌，也是我嘉城最好的朋友，周牧野。” “周哥。”她说：“她叫宋沁，是我最好的闺蜜，上回去嘉城找我的也是她哦。” 周牧野看着两个人举止亲密。 猜到了几分小姑娘和她关系不一般，听到小姑娘后半句，“上回去嘉城找我的也是她哦。” 他大脑空白了那么一瞬。 那会儿。 他见过小姑娘，小姑娘急匆匆从巷子里走掉，说是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周牧野一直以为是男生。 暗自和那个莫须有的男性较劲。 较了半天儿的劲。 结果。 人家是个和阮书意差不多大的女生？ 周牧野唇角莫名弯了弯，像是觉得自己很可笑，笑了又觉得很庆幸。 庆幸。 他的宝藏，自始至终都只有他发现。 周牧野抬起眼，看起来斯文又和气，他弯着唇和宋沁打招呼，“你好，周牧野，很高兴认识你。” 宋沁微仰着下巴，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你好，我是软软的发小兼闺蜜，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她语气不够温和。 小姑娘还有点儿担心，扯了扯宋沁的衣角。 暖洋洋的包厢里。 宋沁和周牧野之间磁场很明显，不和。 没有任何原因。 但小姑娘悄悄观察着周牧野的时候，发现周牧野满脸乖，看起来一点痞气都没有。 甚至。 还有点儿莫名的小开心？ 小姑娘：“”奇奇怪怪的。 周牧野礼貌又周到的给宋沁杯中斟了杯热茶，嗓音和气又温柔：“来，喝茶。” 茶水斟满，带着浅浅的茶香，很好闻。 宋沁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游刃有余的给她斟茶。 莫名有种，他是主人，自己是客人的错觉。 宋沁：“” 怎么，我就成了客人了？？？？ 宋沁内心波涛汹涌，表面风平浪静的坐了下来，抿了口茶，“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周牧野依旧笑着，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人笑的那么和气，宋沁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叹了口气，很安分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 软宝儿都有对象了。 真，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失落感啊。 周牧野见状，觉得好笑，看了眼小姑娘。 小姑娘刚好看过来。 他舔了舔唇，冲小姑娘眨了下眼睛，像是在说：“看到没，拿捏了！” 阮书意：“” 果然，周哥还是那个周哥。 臭！傲！娇！ 小姑娘心跳了一下。 什么嘛。 这里还这么多人呢。 怎么！又！乱！撩人！了！ 分寸呢。 分！寸！感！呢！ 她鼓着腮帮子，低垂着小脑袋，唇角还是不自觉弯了弯，看起来心情极好。 宋沁坐在旁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在她面前打情骂俏，暗送秋波。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决定找对面的庄斯宜联盟。 刚转过头，就看见了对面一向高冷的庄斯宜正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两个人。 仿佛磕cp前线第一人。 宋沁：“” 至！于！吗！ 姐姐，你清醒一点啊啊啊啊—— 完了。 这人，就算她不认大概率也是不行的了。 宋沁叹了口气，觉得心好累！ 她悄悄靠近小姑娘，贴着她耳根子，试图挑拨：“软宝儿，你这同学看起来城府很深啊。” ——你这同学看起来城府很深啊。 谁？ 周哥？ 小姑娘瞅了眼周牧野，那人满脸乖，正拿着餐桌上的热茶，给庄斯宜倒茶呢。 “不深啊。”小姑娘如实道：“他平常就这样的。” 像是怕宋沁误会了什么。 又补充道：“你别看他长的好看，其实周哥除了脸，浑身上下都是优点的，真的。” “”宋沁看了小姑娘一眼，拿起一块白糖糕，塞进小姑娘嘴里，问她，“好吃吗？” 阮书意表情呆了呆，咬了咬，眼睛登时亮了，“好好吃哦。” “嗯。”宋沁点点头，“是？” 阮书意眼睛亮晶晶的，“真的，超级好吃。” 宋沁叹了口气，“你看，就是把你卖了，你还美滋滋的呢。” 阮书意：“” 小姑娘不满的努努嘴，“才没有呢，周哥不是那种人。” 宋沁挑眉，桃花眼微微眯着。 看周牧野那个殷勤劲儿，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吗！ 这人，还不是想拐走她家软软？ 也就她家这瓜娃子，傻不拉几的，让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呢。 周牧野其实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和阮书意之间的感情，和阮书意的关系。 但是。 这个人，如果是阮书意很在意的人。 那就不一样了。 他不是一个会主动迎合别人的人，甚至对于陌生人自带的敌意，他一般都是视而不见的。 可那人是小姑娘最好的朋友，是在他之前，就已经和小姑娘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甚至有帮助过小姑娘的人。 周牧野多少也是在意的，他在意的不是宋沁，而是阮书意的心情。 他往小姑娘杯里斟满热茶，凑了过来，弯着唇道：“你们在聊什么呀？我能不能加入你们小女生的话题里。” 宋沁瞅了他一眼。 小姑娘眨下眼，乖乖的应了声，“行啊。” 晚饭途中。 庄斯宜接了好几个嘉城的电话。 阮书意先开了口问她，“姐姐，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回，我自己这里整理好东西，我明天就会回去的。” 庄斯宜看起来很急。 她皱了皱眉，不放心，“那哪儿行，我说了请假陪你就是要陪你的。” 宋沁站了起来，“姐，你放心，我可以陪软宝儿。” “可是。”庄斯宜有点犹豫，“软软到时候一个人坐高铁，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我从前都是一个人呀。” 与此同时。 一道声音响起。 沉稳，又好听。 “不用不放心。”周牧野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站在小姑娘身边，看起来安全又可靠，他说：“我会陪着软软，陪她一起回嘉城的。” 他说：“反正我是请了假的，肯定是要陪她一起回学校的。” 庄斯宜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愣了一下，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你晚上不回去吗？” 周牧野懒洋洋道：“你在这儿，我当然在这儿。” 他说的太自然。 小姑娘脸上一烫，下意识捂着脸颊。 庄斯宜看透了一切，露出姨母笑，放在包里的电话还在响。 庄斯宜颇有些为难道：“软软，你怎么说？是姐姐陪你还是让你同学和你一起回去？” “” 小姑娘不想让庄斯宜为难，咬了咬唇，坚定道：“有周哥陪我就行了，你放心，明儿我们就回去了。” 第136章 捏了我的脸，可要负责的。 从餐厅出来。 外面雪已经停了，街上没有多少人，寒意很重。 宋沁接到了家里电话，仍旧不死心的问了一遍，“软宝儿，真不要我陪你？” “”阮书意很认真的又重复着：“真的，你放心，我要有事儿，我肯定找你。” 宋沁坐上出租车。 打开车窗，从车窗里看着两个人站在路灯下。 就，还挺配？ 呸！ 宋沁瞅了一眼周牧野，警告，“别打坏主意，这里可是宜城，你要是干了什么不人道的事情，我可不会放过你。” 怕自己的话不够有威慑力。 宋沁又补充了一句恶狠狠的话，“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她指着自己，道：“我就是那条蛇，你招惹我家瓜娃子，我半夜会爬你床头咬你的。” 言外之意，要是你敢占我家小姑娘便宜，我就让你出不了宜城。 周牧野的目光缠在小姑娘身上。 闻言。 觉得好笑，这才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了眼宋沁，散漫道，“行，我知道了，放心地头蛇小姐。” “”地头蛇小姐实在不放心，觉得肚子里有一万八千句话要交代。 奈何同为地头蛇的司机先生不配合。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小女生凶巴巴的样子，一手敲在方向盘上，一边说：“小姑娘，还走不走了，不走别影响我下一单生意啊，大叔在外赚钱不容易，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没法儿在这和你讨论地不地头蛇的。” 地头蛇宋沁：“” 阮书意让人逗笑了，笑眼弯弯的，看起来又萌又乖，“别担心啦，快回去。” “行啦。”宋沁露出小脑袋，叮嘱，“软宝儿，明儿回去和我说一下，我看来不来得及送你，现在挺晚了，你也回。” 小姑娘点点头，满脸乖，“好。” 车子发动。 气流掀起地面上薄薄的雪花，宋沁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那道身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愁死人了。”宋沁越想越愁人，“我还不知道那头猪是个什么品种呢，我家小白菜就连着根儿一块儿自己拔起来，送到猪面前让它拱了。” 司机让她逗乐了。 透过后视镜看见宋沁小小年纪，满面愁容。 忍不住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这个最说不准的东西了，再说了，那男生看着挺不错，你咋愁成这样。” 宋沁瞥了师傅一眼，“大叔，你生的是儿子？” 司机：“”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但是。 师傅还是极为诚实的问了一遍，“你咋知道。” 宋沁一脸看透，“没闺女的人都这样，你不懂我这老母亲的心。” 司机：“”您才多大年纪，就老母亲啦？ 下雪天很冷。 天空垂的很低，沉沉的像是要压了下来。 小姑娘走在路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周哥。”小姑娘弯了弯眼睛，看他，“沁沁人很好的，你别对她印象不好。” 说着。 小姑娘一脚踩在雪上。 脚陷在雪中。 一个脚印出现在雪上。 周牧野弯唇，“不介意。” 他顺着小姑娘的脚印，踩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指着地面，说：“憨憨，你看。” 阮书意：“看什么？” 周牧野低眼，指着地面上交错的脚印，说：“咱俩脚印像不像难舍难分。” “”小姑娘瞅他，嫌弃道：“你幼不幼稚啊。” 周牧野抬眼，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嫌弃我啊？” 小姑娘皱眉，又捏我的脸。 还没来得及吐槽。 就听见他说。 “晚了。”周牧野非常刻意的强调，“甩不掉了。” 阮书意：“” 心里像是装了糖。 糖罐子叮叮当当的，发出很梦幻的色彩。 甜的小姑娘嘴角都是弯弯的。 两个人走到居民楼外。 有家便利店还在营业。 周牧野一手搭在小姑娘肩上，“想不想吃什么？” “嗯？”阮书意眨了下眼，“好像，不太饿？” “行。” 说着。 周牧野勾着小姑娘的脖颈，拐了个弯，直直走向了便利店，“走，咱们去看看吃的。” 阮书意：“”那你问我干什么？ 便利店空调开的很足。 一进去。 门铃响起机械的，“欢迎光临。” 暖气扑面而来。 琳琅满目的食品冲击着小姑娘的视觉神经。 她顿时就摸了摸肚子。 好像，确实还能吃点儿？ 她眨巴眨巴眼睛，问：“周哥，买什么？” 周牧野瞅她一眼，走进了啤酒区。 啤酒？ 小姑娘像条小尾巴似的跟过来，又问：“你要喝酒吗？” 听到这话。 周牧野偏过头来看她，眉毛稍抬，玩味道：“来点儿？” “”小姑娘呆了呆，想起上回喝酒的场景，满脸写着拒绝，“不行，我不喝酒了，太难喝了。”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的表情，很快笑出了声，凑近她，眉眼间带着明目张胆的勾引。 嗓音又沉又撩人，道：“你不觉着，更深露重，喝点酒儿，孤男寡女很刺激？” “” ——喝点酒儿，孤男寡女很刺激。 小姑娘对上他那双诱惑人的眼睛，莫名有些紧张。 下意识小手握成拳，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你，你想干嘛” 周牧野目光暗了暗，眉梢一抬，漫不经心道：“你说呢。” ——你说呢。 小姑娘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场男女之间的干柴烈火。 咽了咽口水。 更紧张了。 她表情窘迫，呼吸一顿，自脸颊一路至脖颈都像是被火烧着，极为滚烫。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小姑娘抿着唇，极为紧张道：“你，才答应了沁沁，不欺负人。” 周牧野凑近她。 挑挑眉，模样看起来又痞又拽，嚣张至极，“小姑娘，现在就剩你和我，你说是不是周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 小姑娘红着脸。 很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瞅他，老实巴交道：“咱们，还没成年呢。” ——咱们，还没成年呢。 显然。 没想到小姑娘嘴里能说出这句话来。 周牧野愣了一下，笑出了声来，“想什么呢，我家傻姑娘，周哥只不过想替你拿前面的酸奶。” 他指了指啤酒柜旁的酸奶区。 又意味深长道：“就是，没想到啊，我们憨憨小小年纪，脑子里的东西这么不正经啊。” “” “啧。”他挑起小姑娘下巴，舔了舔唇，“这么想占周哥便宜啊？那不行，周哥还没成年呢。” “” 小姑娘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一整柜的酸奶牛奶。 表情僵住。 回过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来踹他，恼羞成怒道：“周！牧！野！” 周牧野笑的不行，从柜上拿了瓶常温酸奶，话里带着笑意，“嗯？没成年的，周哥，在呢。” 阮书意：“” 啊啊啊啊啊—— 我！要！和他！决！斗！ 从便利店出来。 一路回到小姑娘家里。 周牧野都一直在笑，笑声断断续续的，小姑娘都快疯了。 怎么能有人可以这样，这样！不！要！脸！的！ 客厅里开着小太阳。 暖烘烘的。 阮书意坐在小太阳前面烤火，听着厨房里闹哄哄的声音，砧板和菜刀相撞，还有煤气打火的声音，油烟机吭哧吭哧的运作着。 方便面加上煎制两面金黄的荷包蛋，配上切成片的火腿肠，滚水烫过的生菜还有海苔碎。 卖相极佳。 小姑娘看着热腾腾的方便面。 由衷的发出了一句赞赏，“看起来也太好吃了。” “周哥。”她漂亮的眼睛瞪圆，眨巴眨巴，“你太棒了。” 周牧野给她搬来一张椅子，把面放上去，又开了瓶酸奶放在一旁。 拿起一张小矮凳坐了下来，语气闲散的开口，“这就收买你了？我们家憨憨也太好骗了。” 小姑娘抬眸看他。 莫名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特别居家。 她居然有种。 世上万千灯火中。 终于有一盏，是为她而亮的温馨感。 那是周哥，用真心为她点的一盏灯。 小姑娘笑了起来。 学着周牧野吊儿郎当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手感出奇的好，惊叹道：“原来捏脸这么好玩儿。” 周牧野：“” 周牧野抓着她的手，眉梢一抬，“捏了我的脸，可要负责的。” 小姑娘懵了，“负责？” 周牧野挑眉，“当然了。” “”小姑娘努了努嘴，嘀咕：“怎么负责啊。” 【作者题外话】：周哥：我可是居家好男人首选。 软软：周哥做的东西超好吃～ () 第137章 晚安，我的小姑娘。 客厅里很静。 抽油烟机声音停止了运转，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大雪。 小太阳暖黄暖黄的光照在两个人中间。 之前是暖意，现在看起来，格外暧昧。 小姑娘满脸乖。 明亮的眼睛又大又圆，一眨一眨的，更像是勾人的小狐狸，让人忍不住心间荡起涟漪。 她嗓音温温软软，嘴唇泛着油渍，看起来很好亲。 周牧野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整个人靠了过来，他一手撑着小姑娘的小矮凳，上半身压在小姑娘身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小姑娘，“负责？”他嗓音低而哑，“我想要的负责，不知道憨憨肯不肯给。” 两个人贴的很近。 几乎胸贴着胸，小姑娘看见周牧野黑沉沉的眼底里，一个很小又很清晰的倒影，那个倒影是自己。 心脏重重的一跳。 他嗓音缱绻诱人，熨烫着耳膜，小姑娘缩了一下，心跳的格外快，小小声问他，“你要什么？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突然想起以前周牧野总是揪着她喊哥哥。 带着撒娇意味的喊他哥哥。 是这样吗？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犹豫的开了口，很轻又很甜的声音，说：“哥哥？” 话一脱口。 小姑娘脸颊红透，觉得自己表现的又蠢又傻，懊恼的垂下了小脑袋不看他。 “” 小姑娘嗓音软的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 轻轻一点。 神经都烧了起来。 周牧野眯着眼睛看着小姑娘，情绪晦暗不明：“谁让你嗲里嗲气喊人了？” 说着。 他一手勾起小姑娘的下巴，喉间发出细碎的笑声，暧昧道：“不许不看我。” 阮书意：“”好霸道。 小姑娘脸颊滚烫，咬了咬唇，咕哝道：“欺负女孩子，算什么君子。” 周牧野笑了笑，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憨憨，我可从没有说过我是君子。” 想了想。 还是妥协了。 “行，就当你喊的哥哥是奖励了，周哥欣然接受了。”他坐直了身子，深吸了口气，抬手，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去洗澡。” ——去洗澡。 ——洗澡。 ——洗澡。 小姑娘忽然就从小矮凳上站了起来，高高在上的，垂着眼看他，一本正经教训，“周同学，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呀？能不能正经点？” “？”周牧野表情空白了一瞬。 她语速很快，声音很急，带点儿大人教训小孩的严肃，“我们才十七岁，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周牧野：“” 周牧野显然没有想到小姑娘这也能想歪了，表情愣了下，而后觉得极为荒唐笑出了声。 他是真的，真的很想掰开小姑娘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废料。 周牧野坐在小矮凳上，仰着头看她，单手支着脸，模样又痞又撩，“怎么，想和周哥一起洗？周哥是不太介意，我怕你害羞啊。” 小姑娘呼吸都停了一下。 下意识捂紧了身上的厚毛衣，咬着牙瞪他，“我们我们还小，你别想耍流氓。” 周牧野看着她的动作，让人逗的直笑，“你想什么呢，憨憨想耍流氓，周哥还要护着自己贞洁的好吗！” 他指着卫生间，好笑道：“我在客厅等你，你要实在不放心，我也可以躺在床上，顺便给你暖个床，等你？” “” 他不疾不徐的说着。 小姑娘脸越来越红，谁！要！你！暖床！了！ 害不害臊了。 小姑娘懒得理他，匆匆冲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又冲了出来，警告道：“我家卫生间，门锁是坏的，你不许进来。” 周牧野：“”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 嘭地一声。 关上了门。 周牧野：“” 他摸了摸鼻子。 笑了。 奶凶奶凶的。 听着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周牧野有点儿坐不住了。 干脆拿起了椅子上吃干净的碗，走到了厨房洗起来。 卫生间带着哗哗的流水声。 仔细听。 能听见小姑娘在唱歌。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 一个在厨房。 一个在卫生间。 周牧野问：“在唱什么？” 里面的人似乎让他声音吓到，停了一下。 而后。 乖甜乖甜的嗓音响起来。 她说：“天使。” 说着。 小姑娘软甜的嗓音伴着水流一并传了出来，敲击着周牧野的耳膜。 “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像孩子依赖着肩膀，像眼泪依赖着脸庞 你就像天使一样 给我依赖给我力量 像诗人依赖着月亮，像海豚依赖着海洋 你是天使你是天使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你就是我的天使，保护着我的天使 从此我在没有忧伤 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 甚至我学会了飞翔，飞过了人间的无常，才懂爱才是宝藏。” 温热的水流当头浇下来，小姑娘的眼睛染上氤氲的薄雾，酸酸涩涩的。 她听着门外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牧野在洗碗。 周牧野在收拾厨房和整理碗筷。 她抬起手。 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能看见一个很模糊的影子，正弯着身子像是在拿东西。 好像只要有周牧野在。 无论她干了什么荒唐又幼稚的事情。 他都完全不介意。 她不管闯了多少祸。 那人都会照单全收。 就由着她。 宠着她。 毫无底线的包容她。 更像是。 纵容她。 小姑娘心尖一颤，弯起唇，下意识喊他，“周哥。” 周牧野刚擦干净灶台，蹲下来系垃圾袋，听见声音，“嗯？” 小姑娘声音小小的，轻轻说：“你就是我的天使。” 她说：“天使就像守护神，像是神只一样的存在，而你，就是我的天使。我很高兴，很高兴认识你。” 周牧野手里的动作一顿。 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舔了舔唇，弯了弯唇角，嗓音含笑，他说：“嗯，有幸认识，我的小天使。” ——天使就像守护神，像是神只一样的存在，而你，就是我的天使。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缩在被角里，甜甜的睡着。 一点儿防备心也没有。 无声的笑了笑。 他孩子气似的伸出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 柔软的触感，仿佛温暖的风自胸口轻轻吹过，奇妙而又温暖的感觉瞬息从指尖到达心脏。 他心尖一颤。 轻声道，“小姑娘，你都不会知道，遇见你，于我而言，又是何等的幸运。我有多庆幸，那天，在高铁上遇见你。我有多庆幸，能够和你成为同桌。你一定，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是我一生之中，最珍贵的礼物。” 狭小的房间里。 床边边上坐着一个人。 他凑近小姑娘，神情专注，态度虔诚，在小姑娘额上落下轻轻一吻，“晚安，我的小姑娘。” 一中。 邹和捧着他的菊花茶，在小姑娘身边来回转悠了好几遍，问：“阮同学，真没事了？” 他觉得自己还没当过父亲，已经为这五班的几十号人操碎了心。 邹和左思右想，实在不太放心。 又问了一遍，“需不需要老师开导开导你？你要是有需要帮助，邹老师也会帮你的。” 办公室里很静。 同学们该上课的上课。 老师该教课的教课。 只剩下邹和，于美丽还有上学路上被抓来的阮书意。 阮书意满脸乖的站在办公室，已经重复了好几遍，自己真的没事。 老邹依旧不放心。 阮书意想了想。 干脆话锋一转，目光炯炯看着邹和，问，“竞赛名次出来了吗？” “”邹和刚抿了一口菊花茶，差点让这突变的画风呛断了气儿。 连着咳了好几声。 才慢慢吞吞的说：“出来了。” 说着。 邹和脸上有说不出的骄傲，“阮同学，你果然不负所望啊，优秀哦！第一名的奖金也派下来了，待会儿老师拿给你。” “对了。”邹和又说：“我干脆给你转手机上，带着一笔现金，我怕你不安全。” 阮书意一听见奖金。 眼睛都亮了。 心里又惊又喜，连连点头，“谢谢老师。” 第138章 躲什么，周哥很喜欢。 从办公室里出来。 阮书意还抱着手机，盯着那串数字美滋滋的笑着。 “嘿嘿。”她别提多乐了，反手打开了微信，找出归途的头像，【大哥哥，我的东西做好了吗？】 那人回的很快：【做好了，什么时间方便来拿？】 小姑娘有钱了，底气十足，【周五我过去拿，谢谢大哥哥。】 归途：【不客气。】 小姑娘捧着手机，满脸都是笑。 孩子有钱啦。 可以给周哥买东西啦。 邹和站在窗口。 看着小姑娘在走廊上，又蹦又跳，轻轻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呀，怎么偏偏命运要这样折磨她。” 于美丽坐在办公桌上批改作业。 闻声。 抬头看了眼满脸愁容的邹和。 挑了挑眉，问：“老邹，今年多大了？” 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邹和转过来，“快三十二了。” “啧。”于美丽坐在转椅上，翘着二郎腿，女王范儿十足，“那难怪了。” 邹和：“？” “难怪什么？”他总觉得于美丽话里有话。 于美丽手里转着笔，“都这么老了，还没个孩子折腾你，你生活挺枯燥？” 邹和：“” 一向性格脾气都极为温和的邹和，捧着他的菊花茶，站在窗户前。 阳光洒在青年身上。 那一向平和的脸上，带着些许迷惑，看了一眼于美丽，很诚实道：“于老师，你都要三十了，也没当个母亲，确实不能理解我们这种操心的心情。” 于美丽让人一噎。 惊呆了。 老邹居然怼人？？？？ 攻击！她！母胎！单！身！ 于美丽登时站了起来，“才三十一二，就养生了，你找不着女朋友，是不是真的肾不行啊？” 邹和满脸莫名。 于美丽不是找他聊天的吗？ 怎么还生上气了。 啧，古人果然诚不欺老邹，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老邹抿了抿茶，带着菊花的芬芳，又很佛系的补充了一句，“于老师，我们五十步笑百步，咱们彼此彼此，也不要为难对方了？” ——五十步笑百步。 他在说她不行？ 说谁不行？ 说她于美丽不行？ 笑话。 于美丽转笔的动作停住，漂亮的手拿着钢笔在桌上重重的一拍。 邹和让人拍的，一哆嗦。 咋了这是？ 他皱着眉头，很好心的问了一句，“于老师，你是不是因为从没有交过男朋友，没有谈过恋爱，所以火气这么旺？” 很养生的邹和好心提醒，“真的，你有时间还是降低一下要求。年轻人，火气太旺对身体不好的。” “你要听人劝啊。”邹和赖赖个没完没了，“不要那么固执，不就是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谈恋爱吗？不可耻啊，真不可耻。” 于美丽穿着一件纯米杏色的高领针织裙，她长的高，针织裙修身，很好的包裹着于美丽较好的身段。 米杏色针织裙从上自下，一路到小腿肚，下面是一双平底的毛绒毛毛靴。 长款羽绒挂在转椅上。 于美丽磨了磨牙，从座位上起身。 走向邹和。 像是女王走向她的臣子，倨傲又高高在上。 邹和愣了下。 莫名觉得于美丽杀气很重。 咋了这是？ 怎么觉得她是来干架的？ 对于危机来临的第六感很准。 邹和下意识拿着菊花茶挡在胸前，开口，“别乱来啊，咱们上了年纪了，尽量别动手。” 我老邹活了这么多年。 还没动过手呢。 下一秒。 邹和的整个背脊都撞在了冰冷的白墙上。 于美丽一手抵着墙，一手撩起邹和的下巴。 一双狐狸眼很勾人，她目光灼灼盯着邹和，一字一句道：“我最恨别人说我不行了。” 邹和小手攥着菊花茶杯身。 攥的紧紧的。 老脸一红。 他这是！让人！壁！咚！了！ 多新鲜啊。 他活了三十几年。 居然！让！一！姑！娘！壁咚！了！ “冷静啊。”邹和用菊花茶顶在两个人之间，万分挣扎，“冷静于美丽——你是要独自美丽的人——” 于美丽长的很漂亮，是那种很妖娆很明艳又张扬的美。 她狐狸眼直直的盯着邹和。 眉目间，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撩拨着邹和，“老邹，要不咱俩谈个试试？” ——老邹，要不咱俩谈个试试？ 老邹活了这么多年。 小心脏就没像今天这样，像是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个没停过。 他老脸一红。 娇羞的像个小媳妇儿，磕磕绊绊开口，“不不妥。” 不妥。 咱俩可是同事关系。 他没想过往其他方面升华一下啊。 邹和像是反应过来，很激动，“于美丽，你这么多年，不谈恋爱，该不是在等我？” 造孽啊。 孽缘啊。 我祸害了人一好好的姑娘？ 邹和眼睛瞪的老圆，表情又惊又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于美丽盯着他几秒。 而后笑了。 巧笑倩兮。 美不胜收。 她伸手摸了摸邹和的胸口，很满意的一勾唇，“心跳挺快。” “啧。”于美丽站直了身子，像只骄傲的孔雀，志得意满，“刚刚就是给你上了一课，我于美丽要勾搭男人，一勾一个准。不是我没人要，是我看不上，下回儿说话，过过脑子知道了吗。” 说着。 于美丽又座回了办公桌前，挑眉看他，警告道：“还胡乱说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邹和：“” 放学铃一响。 教室里就一窝蜂的往外冲。 小姑娘看了眼身侧的人，周牧野睡的正香，他在宜城一直忙前忙后，好像都没有睡好。 她不忍心喊他。 坐在课桌上。 拿起笔记本开始抄笔记，她记下来的要点都有两份。 一份是自己的。 一份是周牧野的。 温尔雅来喊她，“书意，去喝奶茶吗？我请客。” 池雨初点点头，“我请你吃烤肠。” 小姑娘微怔。 任言也在其中，“我们晚上在吃烤肉，我爸刚好给我打了生活费。” 蒋一鸣：“你们走了一星期，问了老邹好多遍也不说啥事儿，咱们还挺担心，我们可是一个团体，是一个班级的，是五班党，小阮同学，有事儿必须和我们说。” 蒋一鸣说着。 干脆动了手。 想用行动叫醒仍在睡觉的大佬。 手还没伸过去。 就让小姑娘挡住了。 蒋一鸣顿住，不解的看着她。 小姑娘笑了笑，眼角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好看，她说：“你们先去，让他睡会儿。” 她不忍心吵醒周牧野。 也很感激同学们的善意。 在五班里。 她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团结。 是啊。 她不止拥有姐姐。 不止是有宋沁。 她有周牧野，有五班，有大家，有一整个团结的五班，都是她的后盾啊。 她抬起头，看起来满脸乖，“我等会儿再去找你们，我把笔记写一下。” 温尔雅几个人笑笑。 女生最懂女生。 怎么会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 “行啊。”温尔雅说：“我替你打包过来。” 任言还在问：“咋了，不一起啊？” 池雨初一巴掌拍过去，“就你话多，是不是舍不得钱啊。” “哪儿舍不得了。”任言很无辜。 蒋一鸣挑眉，看透了一切，他摸了摸下巴，才走一礼拜，小阮同学都护上犊子啦！ 哥哥的追妻路。 看来不远了。 蒋一鸣笑的贱兮兮的，“成，我们去打包过来，咱们一块儿在班里吃，位置还更宽敞。” 温尔雅：“是啊，走。” 池雨初：“嗯，走。” 任言：“？？？？” 行。 你们都走。 我也走。 走了几步。 任言又扭头，“阮同学，我们马上回来。” 小姑娘让人逗笑，“行啦。” 正午阳光很足。 暖黄色的光透过玻璃窗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教室。 教室静了下来。 小姑娘转过身。 看着睡的正沉的少年，少年的脸上染着星星点点的金光，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打着旋的飘动着，少年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的睫毛如同黑色的羽翼，勾起一条好看又狭长的线。 少年眼睑下的那颗泪痣。 看起来格外撩人性感。 小姑娘起了心思。 不自觉伸出了手，指尖划过少年的鼻尖，顺着鼻尖一路往往，落在那颗撩人的泪痣上。 心像是甜度正好的热可可，溢着甜蜜，碰一下，心就荡起了涟漪。 变得越来越软。 小姑娘的手顺着他的五官一下一下轻轻的触碰着，有一种偷吃糖果的窃喜感。 她正要碰到少年的嘴角。 手腕突然让人抓住，周牧野眼睛微微睁开，嗓音带点儿刚睡醒的哑，“喜欢吗？” “”小姑娘让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手下意识要缩回来。 那人非但不松手，反而攥紧了小姑娘的手腕。 小姑娘又囧又害羞。 周牧野微微眯着眼，眼睛里带着温和又宠溺的笑，“躲什么，周哥很喜欢。” 第139章 小同桌，求亲亲，行不行啊? 他的举动来的太突然，小姑娘一愣，连忙收回了视线。 清了清嗓子，声音又软又甜：“你醒了就快起来，待会儿午休过了，来不及吃饭了。” “嗯。”周牧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舔了舔唇，“哎呀”一声，委屈的看着她，“憨憨，我头疼。” “” 头疼？ 生病了？ 小姑娘满脸担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烫啊。” 下一秒。 周牧野坐在椅子里探身靠过来，双手捧着小姑娘的脸颊，额头贴着额头，很自然地说：“要和憨憨贴贴，才知道烫不烫。” ——要和憨憨贴贴，才知道烫不烫。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 小姑娘像是让人按了暂停键，脸瞬间爆红。 那人平日里嚣张惯了，忽然这么放软了声音，语气像撒娇似的和她说着话，小姑娘的心都重重的颤了一下。 小姑娘顿了顿。 猛地反应过来，抬起了眼睛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难掩慌乱地问他：“周同学，你是在撒娇吗？” “是啊。”周牧野眯着笑，看了她两秒，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不知道小同桌，允不允许周哥以后都向你撒撒娇呢。” 他好像，还从没有向谁撒过娇呢。 撒娇。 挺陌生的一词。 只有在充满温情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才有资格撒娇。 他显然，不是那个幸运儿。 小姑娘红着脸，愣了一下，有点儿心疼他：“等我一下。” 说着。 阮书意从桌肚里翻出了书包，打开了拉链。 在书包的小拉链袋里翻了翻，翻到了两块还没来得及吃掉的巧克力。 而后。 她手里拿着巧克力，抓着周牧野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放在他掌心。 “我只有两块。”小姑娘似是思考了一下，冲他眨了下眼，“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会给你买更多的。” 小姑娘模样认真，她弯了弯眼睛，软声道：“所以，尽管向我撒娇，小阮同学是很棒很可靠的肩膀哦。” “” 周牧野盯着手里的巧克力，顿了一下，眼眸带光，温和道：“你在哄我吗？” 小姑娘歪了歪头，一脸天真，“是啊，我是在哄你啊。”不明显吗？ “”周牧野抬眼，对上小姑娘纯粹的眼睛，喉结滑动了一下，心痒难耐。 嗓音又沉又撩，“那我能要求点别的吗？” 小姑娘看着他，很老实的问：“什么？” 周牧野目光落在小姑娘红润的唇上，哑着嗓子问：“我能亲你一下吗？”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几秒。 小姑娘眼睛很漂亮，像星星一样，泛着盈盈的光。 周牧野看着她的眼睛，恍惚觉得让那道光刺了一下，刺的他心跳又悸动。 他撒着娇似的勾了勾小姑娘的小拇指，晃了晃，又重复了一遍，“小同桌，求亲亲，行不行啊？” 指尖的触感，仿佛接通电流。 小姑娘耳根瞬间变得通红，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 好半晌。 才终于反应过来。 下意识拒绝，“不行。”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小手，往后退了一步，贴着墙壁，凶巴巴的凶他，“你别想耍流氓。” 周牧野挑了挑眉，语气略显轻挑，说出来的话，又斯文又败类，“那，周哥当回流氓就能你亲了？也不是不行啊。” “” 两个人的座位靠的很近。 小姑娘退到墙根，已经无路可退。 他凑了过来，小姑娘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柠香气。 阮书意红着脸，眼睫颤了颤，小小声咕哝：“这里还是学校，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周牧野弯了弯唇角，笑的很撩人，“那咱们放学了，挑个不是学校的地儿，亲亲一下？” 小姑娘紧绷着神经，红着脸，小手用力的攥着衣摆。 又圆又大的杏眼里面泛着光，藏着一个小小的周牧野，看起来又无辜又委屈。 周牧野极轻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声音暧昧又缱绻，“算了，小哭包要是哭了，还得周哥哄。” 说着。 教室里来了人。 温尔雅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杯奶茶，和后面的人有说有笑，刚进门，就看见了大佬壁咚阮书意，当即瞪大了眼睛。 下意识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 妈妈，鲨！狗！啦！ 后面的人听见尖叫。 冲了上来。 而后。 池雨初发出了同款尖叫声，呜——屠！狗！啦！ 任言拎着考场进来，问：“咋了啊，你们俩姑娘不能正常点儿啊。” 下一秒。 任言收住了声音，呆住了。 还得是周哥。 不愧是我像拜师的首选。 周哥。 请！受！我！一！拜！ 走在最后面的蒋一鸣慢悠悠道：“嘛呢嘛呢，啥事儿啊，就大惊小怪的。” 他提着打包好的餐盒走进来，看见小姑娘蜷在角落里，眼尾带着点儿红，一整个让人欺负了的小模样。 真，可怜见的。 他的周哥正扬着眉盯着他们的方向。 蒋一鸣愣了一秒。 发出气吞山河的一句，“卧槽卧槽卧槽了——” 该死的。 又让周哥秀到了。 该死！的！恋爱！酸！臭！味！ 温尔雅脸都红了，磕磕绊绊的询问：“需要，我们帮你们关个门吗？” 池雨初点点头，又摇摇头，很贴心的提醒，“咱们学校有监控的，在学校里，是不是得收敛点？” 任言恍然大悟：“是啊，虽然咱们五班心知肚明，但是在外还是得护着咱们阮同学名声啊。” 蒋一鸣满脑子满嘴，重复输出：“卧槽卧槽卧槽了——” “” 听到几个人的声音。 周牧野觉得聒噪得很，眉心动了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你们很闲？” 几个人愣了一下。 当即闭了嘴。 小姑娘缩在角落里，脸上红晕不减。 见着几个人看着他俩，有种干了坏事让人抓包的羞耻感。 小姑娘又羞又恼的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角。 周牧野看着白净净的小手，视线往上，对上小姑娘的眼睛：“？” 小姑娘轻轻咳了一声，心虚的不行，皱着眉，指责他，“你别那么凶，吓着同学了。” 门口几个人目光投向小姑娘。 纷纷表示：阮同学，别为我们出头！请你保重自己！ 毕竟。 你凶的不是别人。 是！大！佬！ 谁知。 下一秒。 周牧野啊了声，低垂着眉眼，带着几分楚楚可怜，拖腔带调道，“你凶我，你居然凶我，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 “” 我操。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看热闹的几个人纷纷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心里那个神一样存在的周哥？ 还是他们五班扛把子周牧野？ 他居然。 在！撒！娇！ “”小姑娘瞅他，心跳的有点儿快，奶凶奶凶道：“你要不要闭嘴啦。” 周牧野顿了一下，好笑道：“行，周哥见好就收。” 其余人：“” 现在！恩！爱！还！能！这么秀！了！吗！ 周五。 放学铃声响起，小姑娘今天可是约了归途的大哥哥，要拿小房子的人。 她急匆匆拿上书包，盯着后门，拔腿就要跑。 让人一把拎住了后衣领，“去哪儿？” 小姑娘让人拎着，很不满，“我有事儿。” 周牧野挑着眉，舌尖抵着唇边，淡声问：“什么事儿啊？” 小姑娘张了张嘴。 反应过来。 礼物礼物。 礼物是要有惊喜感的。 说出来。 就不够惊喜了。 下意识闭了嘴，摇摇头，表示：我不能说。 “”周牧野让人气笑了：“什么事儿是不能和我说的？” 小姑娘眼珠骨碌碌转了圈，又不想撒谎。 很为难道：“我去拿个东西。” 周牧野：“拿什么？给谁的？” 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叨叨：“我要送人的礼物。” “嗯？”周牧野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一手勾起小姑娘下巴，问：“送谁的？” 小姑娘眨了下眼，“秘密。” “” 第140章 要你管，略～ 气氛忽然沉压压的压了下来。 周牧野眯了眯眼，“男的女的啊。” 小姑娘看着他，弯唇笑，“男的呀。”你呀。 周牧野眉心动了动，心里涌上一阵醋意。 勾着小姑娘的手倏地松开，“哪儿来的野男人啊。” 小姑娘得到自由，扒拉着眼睑冲他吐了吐舌，满脸可爱，“要你管，略～” 说完。 小姑娘就哒哒哒跑了。 周牧野看着走廊里消失的身影。 心里说不出的烦闷，怎么回事儿啊，他怎么不知道憨憨还认识别的男人？ 烦死了。 憨憨要给哪个狗男人买礼物？ 想着。 他闷闷的踹了踹走廊上的易拉罐。 易拉罐滚了滚。 滚到一双球鞋面前。 周牧野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看见了满脸笑的简澄。 周牧野：“” 简澄单手插着兜，礼貌打招呼：“软软呢？” 周牧野看见他就烦，“你找我家小姑娘干嘛啊。” 简澄愣了一下。 周牧野，咋了？ 简澄懒得问，“行，我路过你们班，去看看软软。” 说着，他弯腰捡起易拉罐，瞄准垃圾桶，扔了进去。 刚走两步。 简澄就听见周牧野幽幽的声音，“憨憨不在。” “嗯？”简澄笑了笑，“不在啊，那改天。”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来一块儿？” 巧克力。 和小姑娘的同款。 周牧野心里更酸了，酸溜溜地问他：“你哪儿来的啊？” 简澄：“啥玩意儿？” 周牧野：“巧克力。” “”简澄想了想，很认真道：“我姐给的。” 小姑娘推开归途的门，里面挺热闹，有好几个女生拿着半成品在拍照。 她走了进去，喊：“大哥哥，我过来取东西了。” 小哥哥和几个女生聊着。 听见动静。 回头。 笑了笑，“你来了啊，我去给你拿。” 小姑娘点点头，“好。” 小姑娘看着老板拿着一个透明的亚克力包装盒装好的小房子，惊喜道：“好漂亮啊。” 与她一起出声的。 是旁边几个小女生，“真的好看。” “小哥哥上面的灯串看着也太浪漫了。” “细节满分了啊，小房子门口还有两个人呢，太好看了！” 老板拿着小房子递给小姑娘，笑了笑解释：“听说你送给很重要的人，我就擅自作主，刻了两个小人，房子总要有点生气才更像个家嘛。” ——房子总要有点生气才更像个家。 小姑娘很喜欢，满脸写着高兴，乖甜乖甜的点着头，“谢谢大哥哥，我真的很喜欢。” 阮书意付完钱。 从归途里出来。 手里抱着小房子，满心的欢喜。 “周哥看见会不会很开心？”小姑娘唇角翘了起来，想象了一下，“肯定很高兴。” 她小心的抱着小房子。 正准备去坐公交车，一眼看见了站在对面的沈念深。 “” 真是。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小姑娘不太喜欢沈念深，漂亮的小脸上笑容消失。 打算拦辆车直接走人算了。 那人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快步从对面走过来，主动喊她，“喂，小姑娘喊你呢。” 阮书意瞅了他一眼，没吭声。 沈念深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四周，“怎么，你的周哥哥没跟着你来？” 阮书意懒得理他，还在不停朝着路上的出租车招手。 沈念深不痛不痒。 看着小姑娘的动作，语气很平静，“你知道周牧野爸爸怎么死的吗？” 小姑娘招手的动作顿住。 “啧。”沈念深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小动作，弯了弯唇，笑，“你周哥哥不合格啊，这个也没和你说？” “” “算了。”沈念深勾起了唇角，“我就好心告诉你好了，我小时候那会儿，我妈带我去体检，他和他那个爸爸追上来纠缠我们。然后啊，你周哥哥非要拽着我妈不让她走，车来啦。” “” “嘭——”沈念深贴着她耳畔，笑的让人悚然，“他爸为了救他，死啦。” 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小姑娘表情空白了一瞬。 沈念深笑了，“怎么样，我没说错。是他克死了他爸爸，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可要注意咯，别哪天也为他赔了命了，划不来。” 小姑娘抱着小房子的手用了力。 指尖泛着白。 脑子里闪过周牧野那张总是对什么无所谓的脸。 一阵心疼自胸口传来。 她静了几秒，这才抬起头对上沈念深那张和周牧野五分相似的脸，冷静道：“划不划得来，不是你说的算，是我说的算。有闲功夫在这里和我扯淡，不如回去好好学一下什么是做人的基本素养，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思想与品德吗？” 她顿了一下，说：“要不是看你长的和周哥差不多高，我都以为，你是哪里幼儿园都没上的幼稚鬼，跑来我面前瞎嘚。” “” 沈念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居然有人听见了周牧野的种种劣迹，依然愿意选择站在他那头。 沈念深表情瞬间就变得很不好看，“你不怕和他在一起，遭受闲言碎语吗？闲言碎语，会要人命的，你居然不知道？” 小姑娘看着他，弯唇笑了，她语速慢慢吞吞的：“闲言碎语，比起周牧野，在我这儿，连渣儿都算不上。因为他于我而言，不只是一个名字，更是我的全世界。” 沈念深表情僵住。 极为不可思议的盯着小姑娘没有半分破绽的脸，她说的，居然是真心的？ 笑话。 这世上。 最经不住推敲的就是真心。 哪儿来的那么多生死相许啊？ 他仍不信。 上前就要去攥小姑娘的手，小姑娘猛地往后一缩，满眼嫌弃的看着他，“谁惯的你一身臭毛病，我告诉你，周牧野不欠你的，你别整天一副债主的样子来讨债，你实在要讨，那也该问问你家里人，真相是不是你嘴里的那套版本。” 她不信。 能把周牧野照顾的这般好的父亲。 是个很不堪的人。 哪怕真相就是沈念深说的那样。 那又怎么样？ 周牧野的父亲是他父亲，母亲是母亲。 他们都不能代表周牧野。 周牧野，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周牧野。 小姑娘懒得和沈念深多费唇舌，就往前走。 看见一辆亮着绿灯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面前。 小姑娘坐了进去，车窗降下，看见沈念深仍站在原地，目光如狼的盯着她。 后视镜里的那张脸。 慢慢的。 消失在视线里。 小姑娘坐在后座，莫名想起了周牧野。 想起了他说：“只要你说，天涯海角，周哥都来抱你。” 想起了他缱绻又温柔的那句：“阮书意，带我走，或者，我跟你走。” 想起了他语气温和，和她说：“你的梦想可以有很多，我的梦想只有你。” 想起了他说：“我才十七八岁，就已经想替你撑起一片天。” 与他经历的种种事情如同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让她有种心疼到窒息的眩晕感。 小姑娘下了车以后。 抱着小房子朝着楼道里一路飞奔，害怕自己多耽搁了一秒钟，一路往上冲。 冲到了周牧野家门口。 用力的吸了口气。 敲了敲门。 一秒。 两秒。 好多秒。 小姑娘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有些泄气的蹲了下来，沮丧的盯着地面，闷不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姑娘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喊她，“憨憨？” 小姑娘身子猛地一颤，抬头。 少年站在楼道，昏黄的灯光自头顶倾泻而下，他微微抬头，浓密的睫毛下，眼眸深邃。 “周哥。”小姑娘想站起来，又起不来。 莫名觉得委屈，瘪着嘴幽怨的看他，“我脚麻了，起不来～” “” 周牧野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笑着走近她，扶着她起来，“怎么这么可怜啊。” 刚说完。 就注意到小姑娘脚下闪闪发光的小灯串儿。 心里一阵不爽。 语气酸了唧的说：“买了礼物啊？” 第141章 好好的，卖什么萌? 小姑娘注意到他的表情，挡在了小灯串儿前面，歪了歪头，问：“周哥，如果是软软送出去的礼物，你说那个男生会不会喜欢啊？” 沉默片刻。 周牧野似乎是让人气笑了。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儿啊，送别的狗男人礼物，还特意来他面前问人家喜不喜欢？ 狗男人喜不喜欢他不知道。 反正。 他不喜欢。 非常！不！喜！欢！ 周牧野冷声说：“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娘儿唧的东西谁喜欢啊。” “”小姑娘歪了歪小脑袋，听出来他酸溜溜的语气，扑哧一下笑了。 意味深长道：“啊，不喜欢啊？” 周牧野心里窝着火，直皱眉，好好的，卖什么萌？ 他抿着唇，很不爽：“娘儿唧的东西，不喜欢，谁稀罕给谁呗。” 反正我又没有。 qwq。 气氛忽然沉了下来。 小姑娘仍笑着，看起来又乖又萌。 周牧野心情有些憋，送给别人至于这么高兴吗？平常也没见憨憨在他面前多高兴啊。 周牧野在内心里酝酿了几千字小作文吐槽的时候，凶巴巴问，“你要送给哪个娘儿唧的狗男人。” 他语气有点儿凶，挑眉道：“敢不敢让我见见，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勾引他的人。 这不是找死？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觉得好笑，周牧野其实，也挺可爱嘛。 “想认识啊？”小姑娘故作惊讶：“周哥还会主动想认识其他男生吗？” 周牧野浑身上下冒着火气儿，“我不想认识，我想揍死他。”看他还敢不敢勾你的魂儿。 小姑娘嗯了一声，拖长了调子慢悠悠说着：“啧，他可不是娘儿唧的男生哦。我要送礼物的那个男生，长的贼帅！又高！脾气虽然臭了点，但是架不住他对我很好呀。他性格也很好，但是贼臭美。” 周牧野：“？”这话听着，有点儿熟悉感？ 下一刻。 小姑娘慢慢挪了挪脚步，小灯串儿的光完全的落在周牧野面前。 她噙着笑，眼睛弯了弯，笑道：“最重要的是，小哥哥住我楼上呀！我这不是亲自给人送礼物来了吗。” “” 周牧野视线一顿。 目光落在小灯串缠绕着的小房子上面，很精致的小房子前院还有两个小人，院子上面有个匾额。 匾额上面刻着正楷的：【遇野。】 空气都静止了几秒。 小姑娘嘴角依旧噙着笑。 周牧野当场石化。 呆了好几秒，才缓慢地看向小姑娘，表情在这一刻千变万化，脑子里噼里啪啦的冒着烟儿，像是宕了机。 让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了。 彻底。 懵了。 小姑娘弯了弯腰，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小脑袋故意逗他，“还有呀，他不是狗男人，也不是娘儿唧的娘炮儿，他姓周，叫，周！牧！野！嘿嘿～” ——他姓周，叫周牧野。 ——他叫，周牧野。 楼道里的灯光昏暗。 显得那一串暖黄色的小灯串格外温暖，小姑娘站在小房子面前，笑的满脸乖，暖黄色的灯光在小姑娘脸上染上了一层柔柔的光。 她的眼睛明亮又好看，比璀璨的星空更耀眼。 他看的几乎呆了。 下意识反应过来。 给我的？ 憨憨，特意给我送的礼物。 【遇野。】 好好听的名字。 真的，很好听。 周牧野的嘴角一点一点往上，上扬着一个好看的弧度，止也止不住的高兴。 甜蜜像是摔碎了的蜜糖罐子，顺着周牧野的血液一路往上，冲进脑神经。 咯嘣一下。 他想起来一整天的自己都像个任性耍赖的孩子。 摸了摸鼻子。 脸微微红了。 他弯起了唇角，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害我” “害你什么？”小姑娘弯着腰，眨巴着大眼睛凑过来看他，嗓音脆脆甜甜，“我可没让你给自己戴上狗男人和娘儿唧的帽子哦～” “” 狗男人。 娘儿唧的狗男人。 周牧野此刻只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个狗男人。 狗男人周哥能屈能伸，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正方方的纯白色首饰盒。 娘儿唧的狗男人眼角微弯，温柔道：“要不，憨憨委屈一下，让娘儿唧的狗男人用礼物换礼物？” 狭小的楼道，泛着浅浅的暖黄色光晕。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显得格外温馨。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眼前就凭空多了一个首饰盒，纯白色的，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周牧野把首饰盒打开，好看的平安锁映入眼帘，上面刻着：【慕意。】 小姑娘心口一窒。 猛地抬起头看他。 周牧野把平安锁从首饰盒里取出来，耳垂发着烫，带着几分扭捏，看着她，“你喜不喜欢啊。” “不喜欢也得喜欢。”周牧野语气又野又嚣张，“不喜欢我就揍你。” 又来了。 假凶假凶的。 小姑娘心头涌上一股热意。 很喜欢。 非常非常喜欢啊。 慕意。 慕意。 她抬起头，看着周牧野笑眼弯弯的脸，干巴巴的问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嗯？” “这个。”小姑娘摸了摸手腕上细碎的手链，轻声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听到这话。 周牧野眼皮动了动，弯唇笑了，“大概，你准备遇野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慕意了。” “你说。”周牧野替她戴好手链，眼尾稍抬，“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小姑娘脸早已红透，手抓着衣角，抬眼看他。 周牧野眼尾微勾，抬起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好了，你该问我了。” 小姑娘很轻的眨了下眼，讷讷道：“问什么？” 周牧野指着小房子，像个孩子一样，要求道：“问我，喜不喜欢。” “”小姑娘让他逗笑了，嘴角梨涡深陷，她软着声音，又问了一遍，“周哥，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周牧野垂着眼看她，笑的像个孩子，勾起一抹笑，“嗯，周哥很喜欢，谢谢小憨憨了。” 两个人站在楼道里。 四目相对。 彼此都笑出了声。 周牧野弯起了唇角，问：“要不要去周哥家里坐坐？” 小姑娘笑了笑，翘起了嘴角，“好啊。” 上次来的时候仓促。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周牧野住的地方。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周牧野在厨房给她煮奶茶，喊了一声：“周哥，我能四处看看吗？” 周牧野从厨房里探出一颗脑袋，语气凶巴巴道：“作为主人，不需要问我，你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小姑娘面颊发烫。 周牧野笑了。 转身进了厨房。 小姑娘从沙发上起来，室内开着暖气，很温暖，她脱下了羽绒服，手上细碎的链子仿佛连着心脏，格外暖。 她走到电视机前的书柜旁。 抽了一本书出来看。 看见了一个崭新的，墨绿色的收纳夹。 小姑娘好奇。 从一堆书里。 拿出了收纳夹。 打开。 看见了一张带着褶皱的小纸团。 上面写着：【同学，生活有苦有甜，苦到尽头，就是满满的甜啦，请你吃块巧克力，希望能治愈你现在的不开心。】 小姑娘愣了一下。 这不是她写的吗？ 周哥，居然还留着。 她翻了一页。 看见一张巧克力金黄色的糖纸。 往下翻了几页。 是她给周牧野写的学习资料。 一整本收纳夹里。 东西都和她息息相关。 第142章 和爱的人相守，叫厮守终生 这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暖风从出风口呼呼的吹了下来，微风拂动着小姑娘额前的碎发，她手里拿着那本墨绿色的收纳夹，忽然有种心慌气短的感觉。 她从来知道周牧野喜欢她。 到底有多喜欢。 为什么喜欢。 她从来不知道。 好像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周牧野有多喜欢她，那种喜欢那种爱意像是冬日里的烈火，带着滚烫的热意，总是让人忍不住靠近。 小姑娘心里像是汽水一样冒出许许多多的小气泡，那些酸的甜的冒上来，闷闷的胀在胸口，是说不出来的感动和欢喜。 她小心翼翼的收纳夹放回了原位。 看向厨房里那么身影。 眼神都变得格外柔软。 小姑娘弯下腰，打开了电视柜的抽屉，看见了一些小手办七零八落的躺在抽屉里。 她看见躺在靠里的手办。 是她看过的一部漫画。 好奇的伸手去够，够了半天，发现让什么东西卡住了。 小姑娘低着头扯了扯，费了半天功夫。 才算扯出了卡在抽屉缝隙里的海报。 小姑娘弯唇笑，“周哥，你还喜欢看海报？” 周牧野用砂糖加红茶小火儿慢慢炒至融化，炒出了焦糖色倒入里适量温水，烫开以后加入了牛奶煮沸，才把奶茶过滤到瓷杯中，又很贴心的给小姑娘煮了一些珍珠放在杯中。 听见小姑娘喊他，他端着两杯奶茶，走了出来，“我不看海报。” 刚说完。 就看见小姑娘手里拿着那张漂亮国的漂亮妞海报，极为震惊的表情盯着他。 “” 周牧野懵了。 “这哪儿来的？” 小姑娘咬了咬唇，“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当然不是。” “那你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周牧野愣住。 小姑娘瞪他，“你凑不要脸。” 周牧野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这玩意儿哪来的以后，恨不得捶死蒋一鸣，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说，我不是你信么？” 小姑娘满眼嫌弃：“你看我信么？” 周牧野：“”看着不太信的样子。 小姑娘鼓着脸瞪他，拿着海报恶狠狠的往他怀里一扔，“色！批！不要脸！” 说着。 小姑娘从他手里拿过瓷杯，就往玄关处走。 “我要回家了。” 她弯下腰去穿鞋。 头也不回。 “杯子，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要去拧门，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了小姑娘前面。 尾音稍扬，语气不太正经的笑着说：“小姑娘，周哥这点儿秘密都让你发现了，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 小姑娘红着脸瞪他，“你还要脸不要？” “要脸干什么？”周牧野话里带了疑问，慢条斯理道：“要脸能有媳妇儿？” “” 小姑娘脸爆红，又不想没了气势，干脆挺直了腰杆儿，瞪他，“我又没有答应要和你在一起。” “嗯？”周牧野凑近她，目光下滑，与她对视，唇角弯了弯，而后，他温柔的哄着她，“又没关系，反正我会追你，反正高中还有一年，一年总够你答应我了。” 小姑娘咬着下唇，直直的盯着他，嘀咕道：“你就知道我会答应你啊。” 周牧野弯唇笑了，“你敢看上别的狗男人，我就打断那个人的腿。” “” 原汁原味儿的凶。 一如既往的霸道。 小姑娘不自在的别过头，咕哝道：“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 就要越过周牧野去开门。 “等会儿。”周牧野走向沙发，拿起小姑娘的羽绒服，笑出声，“外套不拿了？是不是想故意生病，让周哥贴身伺候啊？” “” 小姑娘站在玄关。 手里拿着那杯烫烫的奶茶。 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他！到底！是！怎么！能！够！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啊！ 到底！谁！要！他！伺候了！啊！ 小姑娘从他手里抢过来羽绒服，几乎崩溃道：“闭嘴闭嘴闭嘴！” 她拧开大门。 刚探出去半个身子，又扭头，瞪他，“不许跟着过来，进去！进去！进去！” “” 周牧野愣了下。 盯着她涨的通红的脸，笑出了声，“小姑娘，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说完。 他又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小姑娘红透的脸颊上，“不让周哥送，是心疼周哥啊？” “谁心疼你啊啊啊啊。” 小姑娘迅速出了门。 嘭—— 一声。 关上了门。 逃回了自己的家里。 滚到了卧室的床上。 脑子里不停闪过周牧野那张妖孽的脸，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辗转反侧。 小姑娘终于从被窝里露出了颗小脑袋，拿起了手机。 点开胖橘猫儿的微信。 想了想。 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说一下。 【阮书意】：我今天去取小房子的时候，碰见了沈念深。 消息刚发出去。 那人就打了电话过来。 小姑娘心跳砰砰。 摁下了接听。 周牧野性感又沙哑的嗓音响起，他说：“小姑娘，你愿不愿意听听周哥的故事？” 小姑娘愣了一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点点头，软声道：“好啊。”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吹着暖气的房间里都寂静无声，周牧野懒倦的坐在卧室地毯上，指腹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小房子的边边角角，弯着唇无声笑着。 昏暗的房间里，记忆犹如黑色潮水涌来。 强压像是把他摁在海底。 氧气都被抽走，他仿佛就要溺毙，是阮书意拉住了他，给了他一个值得期许的未来。 一间房子。 足够他栖息。 姜淑仪怀孕七月的时候，去嘉城附属中学的路上撞上了一个男人。 两个人相撞。 男人先道了歉，“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儿？” 声音像是来自远方。 姜淑仪有一瞬间晃神，下意识脱口而出：“沈遇？” 沈遇怔住。 两个人目光相撞，缠绵的情意自心底涌上来。 他们本是恋人。 只因沈遇出国打拼，才分了手。 姜淑仪等了三年。 等不来沈遇音讯，心灰意冷的时候，偏偏遇上温文尔雅的周政，周政长的好，性格温和，各方面都很出挑。 家里人也喜欢的不得了。 在两个人交往第二年。 周政向姜淑仪求了婚，姜淑仪想，等不来沈遇，那就求一世安稳也不是不妥。 于是。 两个人的水到渠成。 顺理成章。 只是造化弄人。 沈遇听闻姜淑仪嫁了人，匆匆回了国。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分别多年的恋人只一见面。 无数汹涌的爱意如同潮汐涌上来。 沈遇问她，“你愿意离婚和我在一起吗，我们远走他乡，相依相守。” 姜淑仪犹疑。 沈遇攥着她的手腕，柔声哄道：“打掉这个孩子，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和不爱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将来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姜淑仪痛苦的直掉眼泪，“可是孩子已经在我腹中七八个月大了，我不忍心。” 沈遇诱哄，“比起我们错失的这么多年，你就不惋惜吗？你要继续和周政纠缠在一起吗？你让我又该怎么办？” 是啊。 她的爱情又该怎么办呢？ 姜淑仪到底心动。 和爱的人相守。 那才叫厮守终生。 和周政在一起，那不过是虚度光阴。 周政纵然有万般好。 到底不及姜淑仪心里那抹朱砂痣。 “行。”姜淑仪动心，允诺了沈遇，“我回去便和周政说清楚，我要离婚。” 沈遇大喜，抱着她亲了又亲，“我爱你，淑仪，我只爱你。” 爱人的誓言胜过一切。 姜淑仪抱着离婚的念头回了家。 刚打开家门。 就看见餐桌上的四菜一汤。 周政穿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手里是切的漂亮的水果拼盘，笑着献宝，“我看你喜欢花样儿，我就学了下雕花，到底不及人家手艺人，但是你放心，我会学。” 姜淑仪呆住。 一眼看见周政手上细碎的小刀伤。 她心中不忍。 刚想问他。 周政先她一步开了口，晃了晃手，很无所谓的说：“我一点儿也没事儿，只要你不嫌我笨，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他说：“给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让我觉得很幸福，你不用愧疚，你的愧疚会让我和孩子也感到难过。” 他说：“我和孩子，只会成倍加倍的更爱你，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和母亲。” 周政是个完美的丈夫，是个合格的女婿，未来一定也是个很好的爸爸。 姜淑仪失魂落魄的坐在餐桌上。 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周政一见她哭，就慌了神来哄，“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家姑娘了，我替你揍他。” 姜淑仪哭的更凶，嗔怪：“你只懂教书育人，哪里会揍人。” 周政有点儿手足无措，像是做错事儿的小孩，“那我去报个跆拳道班？” 姜淑仪笑了。 “傻瓜啊你。” 她以为周政说着好玩儿。 那一周总是不见周政身影。 她走到附属中学门口，见周政匆匆往隔壁栋楼走去，她心里一惊，以为周政有点儿什么事儿。 就追了上去。 而后。 她看见周政穿着一身洁白的跆拳道服，在和人练手的时候。 离婚。 就不那么坚定了。 【作者题外话】：梨子真的很感恩，也很感谢因为这本书，结识了可爱的你们。 你们真的就像我的宝藏一样， 不止是给我了动力和前进的力量， 更是富足了我的精神世界。 梨子是一个生活中不大自信，性格也比较软的人。 起初想写撒娇的时候， 我甚至怕数据太难看，怕付出了满腔的热情，没有激起一丁点儿浪花。 我为这本书，哭过，失眠过，伤心过。 甚至想过放弃算了， 但是，每次我产生了自我怀疑，就有你们鼓励我，陪伴我。 给了我自信，让我觉得我被你们喜欢被你们爱着，是一件特别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 梨子把你们给我的留言全部保存了下来， 拿来生活中的人看，我说，我很喜欢你们，真的超级超级喜欢的～ 谢谢撒娇， 让我遇见你们， 爱真的是一场双向奔赴。 是我们彼此双箭头的喜欢呀～ 爱你们的梨子。 ?(w)? 第143章 沈遇，爱爱我。 姜淑仪不是没有想过好好和周政过下去。 孕育一个孩子，等待着孩子的诞生，让她有了做母亲的期待和憧憬感。 因为她的犹疑。 沈遇和她闹了几次脾气。 后来。 沈遇又出了国。 他们关系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伴着周牧野的出生，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好。 姜淑仪躺在病床上，看着怀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心都快软化了。 有朋友笑问，“你们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姜淑仪没想过。 下意识看向周政。 周政看着她，眉目间都是情深，“周牧仪，我心向淑仪，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与淑仪第一个孩子，承载着我太多爱意，就叫牧仪。” 朋友聚在病房。 围在病床，笑了又笑，“淑仪，你真的挑了个对你极好的男人，太让人羡慕了。” “牧仪，仪用在男生身上会不会太姑娘家了点儿啊？” 有人提议，“不如让淑仪想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小字。” 周政没有意见。 从姜淑仪怀里抱过孩子，柔声道：“别抱了，你太辛苦。” 姜淑仪心里的感激，犹如一直干枯的荒原长满了遍地的鲜花儿，像是一望无尽的田野一样。 她弯唇笑，“牧野，像那乡间的田野一样，充满着无尽的希望。” 那一段时日。 是姜淑仪内心最平静的日子。 周政请了保姆，觉着不够又请来了父母作陪，他仍觉得不够，又请了长假也一直守在姜淑仪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小周牧野几乎没让姜淑仪抱过。 周政心疼她刚生产。 怕她落下月子病。 起夜。 泡奶。 尿不湿。 一人全部承包。 讲故事。 哄睡。 都是超级奶爸该干的事情。 出月子那天。 家里挑了个很满意的酒店，请了亲朋好友都来庆祝，朋友见了姜淑仪，都无一不惊叹，“天哪，淑仪，你哪里像个母亲，简直养的比生育前更美了。” 好朋友悄声贴着姜淑仪耳边，笑着说：“你看周政，反而看起来老了好几岁，显然他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爸爸。” 姜淑仪把目光投向抱着孩子乐呵呵的周政身上。 莞尔一笑，“他真的很好。” 而后。 朋友又凑了过来，“他好还是沈遇好？” 沈遇？ 姜淑仪听见他的名字，心仍旧会疼，她沉默了。 朋友趁热打铁，“你可知道沈遇回国了？黄金单身汉，长的又帅，听说咱们院里的姑娘家，好些人打听沈遇感情呢。” 朋友的话。 犹如警钟敲响。 咚—— 平静如湖的心，不再无波无澜。 姜淑仪挑了个午后。 打扮了一番。 穿着小洋裙儿和高跟鞋，提着小包包，将长发束起，扎了一个酒红色的蝴蝶结。 俏皮又清纯。 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家家一样。 路过的人。 时不时打量着她。 她毫不在意。 直到。 办公楼里。 走出来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即使她不愿意，但她就是一眼就在人群之中，先看见了那个发着光的沈遇。 “沈遇。”姜淑仪轻声喊他，攥着包包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 她的沈遇，成熟了。 内敛了。 矜贵又儒雅，和别人谈笑风生，然后目光一顿，看见了她。 沈遇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淑仪？” 姜淑仪弯了弯唇笑，像尽量表现的平淡点儿，可仍旧克制不住自己不停颤抖的手。 沈遇和旁边的人笑着说：“抱歉，我有一些家事需要处理，下次再谈。” 身边的人顺着沈遇目光，看向姜淑仪。 像是明白了什么。 “看不出来，沈总还是个惧内的。” 沈遇一顿，没反驳，“那是一种尊敬和爱护的表现。” 那人一笑，“我懂，听老婆的话，能发财。”说着，那人又讲：“何况，是如此貌美的太太。” 沈遇颔首，“那就承你吉言。” 一行人走远。 沈遇转过身看着姜淑仪。 她依旧美丽。 摄人心魄的美。 两个人隔着人群对视着。 姜淑仪平静的心。 扑通， 扑通跳个不停。 那一刻。 她明白。 她那死去的爱情。 又活了过来。 她爱惨了眼前这个男人。 爱惨了他。 那天。 她喝了酒，酒很甜，入口醇甘，后劲很足。 她坐在窗台，看着旁边的男人，想起了朋友的话，“你可知道沈遇回国了？黄金单身汉，长的又帅，听说咱们院里的姑娘家，好些人打听沈遇感情呢。” ——好些人打听沈遇的感情呢。 “沈遇。”姜淑仪素白的小脸泛着勾人的红，“你谈恋爱了吗？” 沈遇吹着晚风。 和故人相遇。 他的心里泛起涟漪。 他不由扭头去看脸颊红晕的姜淑仪，带着几分嗔怪：“你何必问我，我如何爱上别人？” 我爱上了你。 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人。 我又如何去爱别人。 窗外下起了雨。 他的声音伴着雨声一并敲打着姜淑仪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沈遇。” 姜淑仪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酸。 酒劲上头。 天与地都不在她眼里。 她满心满眼，只有眼前人，她说：“沈遇，爱爱我。” 爱爱我。 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沈遇怔住，“你在发什么疯？” 姜淑仪歪了歪头，走近他，漂亮的手揽上沈遇的脖颈，她不够高，只能踮起脚尖，唇几乎贴着他的唇。 “你，要拒绝我吗？” 室内灯光昏暗。 暧昧的气氛染上旖旎风光。 温度骤然升高。 沈遇紧咬着牙，却还是没有抵挡住姜淑仪的攻势。 他爱她。 爱疯了。 一点一点的血腥气在两人纠缠在一起时冒了出来。 他怀中的女人。 犹如一卷藤蔓。 把他缠绕其中，摁着他的头，不得不的逼着他靠近。 “淑仪。” 沈遇意乱情迷，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怀中的女人轻轻颤抖了一下，他笑了，舔了舔白皙柔软的皮肤。 “你好美。” 他往下。 停在柔软相间，轻轻舔了舔，“你的美，像毒，我中毒已深，我爱你。” 姜淑仪陷入在沈遇的温柔之中。 像是踩在云端之上的人。 整个人都飘飘浮浮。 像是要飞了起来。 她紧紧搂着她最爱的男人，手一寸一寸的向上，抚摸着爱人的背脊。 而后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爱你，沈遇。” ——我爱你，沈遇。 那一晚。 姜淑仪没回家。 周政担心的不行，打了第五通电话，才找到了姜淑仪的好朋友。 朋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淑仪睡下了，说刚生完孩子，难得放纵一下，需要我喊她吗？” 周政愣了一下。 想起姜淑仪这一个多月来，的确辛苦。 自责又愧疚，“不用喊她，让她睡，麻烦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才说：“没关系，周政你是个好男人。” 周政不以为意，温和笑，“若是没有淑仪，我大概也得不到任何夸奖，所以是淑仪让我成为了好男人。” 电话瞎聊了几句。 周牧野躺在婴儿床里忽然哭出了声音。 他忙着哄孩子。 匆匆挂了电话。 周政把孩子抱在怀里，眼底里的父爱溢了出来，“小野，妈妈很不容易，我们一定要好好爱妈妈哦。” 小孩儿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 蹭了蹭父亲的怀抱。 周政笑了，“你呀，才这么点儿大，就懂撒娇。” 说着。 他弯了弯腰。 在孩子脸颊上亲了亲，“妈妈说了，嘴是不让爸爸亲的，是要留给咱们未来儿媳妇儿的。” 孩子眨了眨眼睛。 不懂父亲话里的含义。 周政点了点他的小脑袋，“要像爸爸一样，爱护以后的儿媳妇儿哦～” 第144章 那我是你男人行不行啊? 他抱着孩子坐在床上。 时间零点二十五分。 沈遇从浴室中出来。 看见娇羞在床的姜淑仪，走上前，挑起她的下巴，“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姜淑仪浑身上下布满了爱痕。 周政从不这么胡来。 总是更尊重她。 爱惜她。 哪里有沈遇这样凶狠又霸道。 她看着身上青紫交错，懊丧的说：“我该怎么交代呀。” 沈遇：“交代什么？” “这里。”姜淑仪露出白皙的肩膀，又往下扯了扯，“还有这里，都是你吸吮的。” 沈遇弯唇：“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样，自然怎么样。” 姜淑仪红着脸，“谁是你的女人。” “离婚。”沈遇很直白，“和我在一起。” 姜淑仪没想过离婚。 不由得低下了头。 沈遇看出来她犹豫。 把她推在床上。 欺身压了下去。 咬着她耳垂。 “爱我，成为我的人。” 一夜缠绵。 窗外飘下了雪。 月光如水，倾泻了满屋。 小姑娘趴在柔软的床上，心剧烈的跳了起来。 她看着窗外渐渐大起来的雪，像哄小孩似的，柔声轻哄，“周哥，那是他们之间的纠葛，从来不该是你承担的后果。” 小姑娘在昏暗的光中。 看见了一个周牧野模糊的轮廓，她从被子里伸出了小手，摸了摸那虚空中的人影。 “周哥，我曾经问过心理医生，我说，我很渴望得到亲情的温暖，我甚至羡慕别人一家和睦，看起来很美满，很温馨。” 小姑娘眼眶渐渐红了。 一直以来。 渴望得到亲情。 期待亲情。 成为了盘踞在小姑娘心里的一座高山，重重的的压垮着她。 她要成长。 就必须亲手挪开山峰。 可长久以来的和山峰较量。 早已经成为了她身体中的一部分。 如果要舍弃。 要割舍如同肝肠寸断。 小姑娘觉得，那一直挪不动的山峰，在此刻发生了地动山摇的震颤。 她看着前方那道浅浅的光，对电话里的人说：“医生和我说，亲情爱情友情，是必然的因果关系。我们得不到，所以执着，所以钻牛角尖，所以搞得自己遍体鳞伤。那长辈不爱你，还是不爱你的。他们不会因为我们自残，自伤，甚至自杀而感到多少愧疚和心痛。” 小姑娘顿了顿，又说：“我是和医生争过的，可我现在真的不计较亲情上面的得失了。周哥，我愿意成为你的亲人，代替你的亲人去陪伴你，爱惜你，护着你，你能不能，也不要自我否定下去？” 小姑娘声音软甜。 很好听。 周牧野手里抱着小房子，那一直看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升起了一座小小的灯塔。 灯塔泛着盈盈的光。 凝滞不动的。 只照耀着他一个人。 他忽然就释怀了许多。 弯了弯唇，声音又痞又撩，“小姑娘，我想做你男人，你却想着当我妈？” “” 良久后。 电话里的人终于开了口，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按耐着火气，“你能不能正经点？” “”周牧野语气平和，“行，那你究竟是要当我女人，还是想当我母亲？” “” “啧，母，子恋。”周牧野舔了舔唇，语气散漫道：“确实重口了点儿，但如果对象是你，也不是不可以。” “” 小姑娘坐在床上，脸爆红。 像是让人气笑了，“再见周哥，我觉得你不需要我的心灵鸡汤了。” 周牧野目光温和，语气吊儿郎当的，“需要啊，周哥无时不刻都很需要憨憨的鸡” “” 周牧野啧了一声。 看着被人单方面挂断的电话。 笑了。 他摁着语音，“小姑娘，你这么容易脸红，以后和周哥在一起，是不是亲亲都不行啊？” 等了一会儿。 那人没回。 他笑了笑。 点开小姑娘的微信。 把备注从‘憨憨’改成‘意崽’，觉得可爱，又想了想，改成了‘媳妇儿’。 ——媳妇儿。 三个字。 光是出现在眼前。 都足够让他高兴好久。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憨憨看见会不会揍我啊？” “啧。”他想了想，“算了，不惹小河豚不高兴了。” 他点开资料。 把‘小媳妇儿’改成了‘小憨憨’。 “行。” 他点了点小姑娘的头像，“我家的，小憨憨。” 干完一系列的事情。 周牧野从黑名单里找到了姜淑仪的电话，摁了拨打。 凌晨。 零点二十五分。 姜淑仪匆匆接了电话，很激动很惊喜，“小野？是小野吗？”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 周牧野眼神平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麻烦转告一下你宝贝儿子，如果要碰我身边的人，我不介意弄死他。” 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姜淑仪愣了一下。 而后。 迟疑着问：“小深，去找你了？” “呵。”周牧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姜淑仪，我言尽于此，我们这辈子都做不了母子，和他也不可能成为兄弟，你们要么夹着尾巴好好过，要么，整件事闹起来，你家那位目前的职位还保不保得住，你心里清楚。” “” 姜淑仪沉默了几秒。 声音带着更咽，“小野，你非要这样吗？你不要妈妈了吗？”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周牧野语气很淡，声音冷清清的，“倒不如问问当年的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 说完。 他挂了电话。 顺带把姜淑仪重新拖回了黑名单。 小姑娘说：“周哥，我愿意成为你的亲人，代替你的亲人去陪伴你，爱惜你，护着你，你能不能，也不要自我否定下去？” 手里的小房子温温热。 周牧野像是捧着珍宝似的，捧着小房子，喃喃道：“你看啊，这么好的小姑娘，你怎么能辜负？” 转眼间。 迎来了高二的期末考。 小姑娘起了个大早，赶到了包子店，特意给周牧野买了一袋核桃味儿的豆浆。 核桃补脑。 周哥必须补。 她把豆浆放在周牧野桌上，语重心长，“周哥，好好考啊，小阮老师辛苦了这么久，不求你挤进年级前百，咱们好歹科科及格是不是？” 周牧野坐在座位上，依旧神情散漫。 他拿起小姑娘的核桃豆浆。 眯了眯眼睛，满脸嚣张，“周哥这脑子，没这玩意儿，也能给你拿个好成绩。” “” 阮书意懒得听。 满眼嫌弃，“周哥，天上牛在飞，你在地上吹，你要是学习能有你吹牛的本事，至于差成这样？” “” 话音刚落。 坐在前排的蒋一鸣捧着腹。 忍笑忍到了极致。 转过头来。 “哈哈哈哈哈。”蒋一鸣笑的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笑死我了，小阮句句精辟啊，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周牧野。 拍了拍他肩膀。 “哥哥，自信是好事儿，盲目自信就是你的错了。” “” 周牧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冷冷道：“手，拿走。” “”蒋一鸣怒瞪他一眼，“有没有良心啊你，对着小阮就是求贴贴，对着我就是手拿开？” 周牧野：“你能和她比？” 蒋一鸣不服气，“怎么不能？” “啧。”周牧野挑了挑眉，满脸嚣张，“她是我女人，你是啥玩意儿？” “” 小姑娘坐在一旁。 脸颊连着耳根都红了。 瞪了他一眼，小手握成拳，捶了周牧野肩膀，“你别胡说了。” 周牧野弯了弯唇，“那我是你男人行不行啊？” 小姑娘彻底怒了。 冲着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了。 蒋一鸣疯狂捶桌子，爆笑，“哈哈哈，哥哥你让人小阮嫌弃了啊。” 周牧野挑眉，语气略带骄傲，“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我家小姑娘就是这么爱我。” “” 服了。 真服了。 蒋一鸣觉得早餐还没怎么吃呢。 他就饱了。 这么一大口狗粮。 很难消化。 “牛。”蒋一鸣竖起大拇指，“您牛。” 周牧野舔了舔唇，“啧，你嫉妒我。” “” 上课铃打响。 监考老师走了进来。 早上考理综。 理综试题不太难，小姑娘游刃有余。 但不妨碍小姑娘担心，她的同桌会不会觉得困难。 一整心哪。 悬着。 考试足足考了三天。 小姑娘每天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一个结果。 等待着她的周哥。 这一学期以来。 到底有没有进步。 小姑娘很忐忑。 很紧张。 直到。 三天后。 公告栏上。 红底黑字的榜单出了。 她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尖叫。 在亢奋。 小姑娘懒得去看，直直冲进了办公室，“邹老师。” 【作者题外话】：心理医生对话，是梨子2020年在仙岳精神医院和医生的对话。 稍稍改了一点点～ 第145章 美丽啊，快救救我 办公室里挺热闹。 不止邹和在，其他班级里的老师也在。 像菜市场似的。 邹和让人围在了中间。 听见小姑娘喊他，憋的通红的脸，从老师堆儿里探出个头来，“诶，阮同学，你稍等我一下。” 阮书意：“”您这，比公告栏还忙呢。 邹和指了指他的办公桌，“你坐那儿待会儿，我马上好。” 小姑娘点点头，满脸乖，“好。” 她走到办公桌旁，坐下来，邹和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桌上一点杂物没有，干净的很，除了那杯菊花茶，就剩下学生们的作业还有一些必要的任课资料。 小姑娘眼儿尖。 一眼看见了五班的学生成绩单。 她心重重的一跳，鬼使神差的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想要去拿来看看。 就听见了门口平地一声吼。 小手吓的又缩了回来。 “干嘛呢你们。” 于美丽今儿穿着一身黑，黑色的短款羽绒外套配上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和黑色的长筒骑士靴，头发扎的很高，盘成一个青春洋溢的丸子头。 看起来又酷又飒。 她冲着里面的人吼，“你们想干嘛？不就一学生成绩的事情，至于？有没有点儿为人师表的素养了？” 邹和让人围着。 听见于美丽的声音，仿佛看见了天使带着神圣之光走了过来，拯救他与水火之中。 差点热泪盈眶，哀嚎：“美丽啊，快救救我，让我出来儿，大冬天儿的，我都快喘不过气啦。” 他真快喘不过气啦！ 于美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出息！” 说着。 从人堆里拎出来邹和，“让人围着，不知道反抗？你这么多年吃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老邹怪不好意思的。 挠了挠头，“吃是吃到肚子里了，这不，又顺着肠胃消化出去了嘛。” 于美丽：“” 五班来了帮手。 其余几个班的老师，立马团结一致。 一班的有点儿不服气：“也不怪我们觉得这次成绩出问题了，你也不看看他平时是个什么玩意儿，一蹦三尺高？谁信。” 邹和来了气，“我的学生，人品秉性，那是百分百有保证的，老张，你别信口胡诌，我听不得人家给我学生乱扣帽子。” 老张瞥了邹和一眼，“谁不知道你老邹是个软柿子，就算是作弊了，你也发现不了。” 邹和愣住。 于美丽挑挑眉，女王范儿十足，“老张，早上起来没刷牙？张口闭口就乱喷粪，咱们办公室空气都让你熏臭了。” 于美丽人美嘴毒，“考场有监控，每一场考试，都不是咱们自个儿班的老师监考？你是在怪监考老师，还是在挑咱们这儿的监控毛病？那孩子是窜天的孙猴子，还能给你变戏法是不是？” 老张一时语噎。 整个嘉城一中，谁不知道高二五班的于姝玉啊，漂亮的跟个小仙女似的，嘴毒的跟个小魔女有的一拼。 谁敢惹她啊。 有个人走出来当和事佬，“也不是非说那孩子作弊，就是平时他浑惯了，一下子考这么高，你让我们怎么接受？” 邹和不高兴了。 “谁说我家孩子一下子考这么高？” 他走到办公桌前，瞅见小姑娘满眼担心的看着他，邹和笑了笑，“别担心，小事情。” 邹和像个长辈一样。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安慰道：“为人师表，护不住自己的学生，我又何必当老师呢？” ——为人师表，护不住自己的学生，我又何必当老师呢？ 小姑娘心尖颤了颤。 邹和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好的老师啊。 小姑娘听了半天。 听出来了。 大概是他们五班有人考了挺好的成绩。 或许不止是挺好的，所以引起了其他班的老师不满和怀疑，觉得他们五班作弊了，才得到了这个成绩。 小姑娘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污蔑五班，也见不得五班的人受欺负，她刚想站起来。 邹和又摁着她坐下，很小声和她说：“你要起来了，他们又该说咱们五班不尊师重教了。” 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 小手握成拳。 又生生坐了下来。 邹和在办公桌上拿了一叠资料，走到几个人面前。 声音不算平静，甚至听得出来隐隐的颤音。 “你们看看，这是那孩子小学至初中得到了各种奖项，他不是一下子变高，而是一些事情让他迷失了自己。现在或许，有人让他及时迷途知返了，那孩子，从来都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不是你们口中的浑孩子。” 资料栏上。 写的清清楚楚。 大的小的奖占了整整一页。 还有许多老师当年的评语。 都作不得假。 邹和说：“我并不觉得我的学生干的那些事儿算坏事，帮助老人，帮助学生，帮助五班的团结算什么混蛋事儿？要真挑点儿刺，那也就他嘴欠儿欠儿了点，真要提点别的，还真没什么缺点。年级前三，都让五班拿了，你们心里不高兴，那就该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不是兴师动众跑过来甩锅甩到我学生头上。” ——年级前三，都让五班拿了。 小姑娘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算上一个。 池雨初算上一个。 还有谁呢？ 难道是温尔雅？ 她学习不算太差，是不是最近努力得到了回报，一下子挤进了年级前三？ 小姑娘有点儿茫然。 实在想不出来。 就听见于美丽冷着声音说着：“怎么，还不许我班里的人拿前三？有事儿别再这里逼，逼，欺负老邹算什么，有本事，来找我。” “” 白纸黑字的资料骗不了人。 优秀的学生。 谁会没听说他的过往？ 只是。 谁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罢了。 几个人怒气冲冲的来找邹和评理。 只因为他是软柿子。 可于美丽不是。 和于美丽囔囔，完全没有胜算。 算了。 有人笑着和稀泥，“行啦，怎么说都是一中的学生，我们肯定希望一中的学生个个都出类拔萃啊。” “可能是误会了。” “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咱们做教师的，不就是希望，别冤枉了任何一个学生，要讲究公平公正么？” 邹和白了他一眼。 冷哼一声。 闹事的几个人：“” 于美丽就像战神一样。 杵在这儿。 他们也憋不出个屁来。 只好作罢。 各自散了。 等人走了。 于美丽嫌弃的看了眼邹和，“有没有用？自己都护不住，还护着五班？” 邹和挺直了腰杆儿，“哪儿啊，我们这叫刚柔并济，强强联手。” 于美丽：“”你看我愿意搭理你了吗？ 邹和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想起来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脸上的笑容绷都绷不住，一点一点的咧开。 他很欣慰的看向阮书意，“阮同学，你很给老师们长脸啊。” 他笑着走过来，“看了公示栏吗？” 小姑娘摇摇头，“没看。” “没看？”邹和皱了皱眉，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笑了起来，“是希望老师夸你？你真的很优秀啊，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 小姑娘觉得情理之中，还没来得及问一下周牧野。 邹和憋着笑儿又说：“哎呀！你这孩子，真没辜负我和于老师的期待啊。” “是。”邹和看向于美丽。 “” 于美丽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 她点点头。 走过来，从包里拿了颗棒棒糖，放在小姑娘手里，鼓励：“继续加油。” 小姑娘手里多了颗棒棒糖。 有点儿懵。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邹老师，于老师，我不是来问自己成绩的。” 邹和和于美丽一起看向她。 仿佛在说：不是来问成绩的，你来干嘛的？ 阮书意：“” 小姑娘神情认真道：“我想问一下，周牧野成绩多少？” 她手紧紧攥着衣摆，难掩紧张，“他，及格了吗？” ——他，及格了吗？ 邹和顿了顿。 看着小姑娘满眼的求知欲。 先是愣了下。 而后。 笑了。 笑的很兴奋，就差从原地蹦起来，一手拍了拍小姑娘肩膀，极为骄傲地说：“什么科科及格？咱们年级第二的人，不及格？开什么玩笑？” 小姑娘从办公室里出来。 觉得自己脑袋好像锈住了，转不过弯儿来了，路过公告栏的时候，那里依旧围满了人。 她脚步一顿。 走了过去。 老远。 就听见了有女生在尖叫。 “我的天哪，周哥年级第二，太牛比了。” 第146章 周牧野，不理她了。 “你看他，和第一名就差五分，五分啊，五分就差点成了第一名，周哥总分近700分，简直恐怖如斯。” “你看第一名，是周哥小同桌，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第一名是周哥让给小同桌的啊？” “不能够。这也能让的话，周哥岂不是学神了？” “” 人群里一阵骚动。 小姑娘挤了进去。 抬头向上看。 她和周牧野的名字赫然在榜上前三。 有人认出了小姑娘。 小小声议论。 “榜一来啦，周哥小同桌。” “啧，果然学霸都是和学霸在一起玩儿的。” “太牛了。” “小同桌可是拿了703的人，超高分了好。” 小姑娘看着周牧野的名字金光灿灿的在榜上，想起了那会儿她问：“周哥，你知道控分是什么吗？” 那人怎么回答的呢？ 那人说：“控分？那是什么？” 完全不懂。 一点破绽也没有。 小姑娘那么多个日夜里，都在担心，以后他们能不能上同一所大学，能不能和他有一个共同的未来。 她甚至想。 周哥实在没考上。 她也愿意降低要求。 和周哥在一起。 去哪儿都一样。 没想到。 人家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助，从一开始，人家就是站在顶端的人。 他从一开始就对她说谎。 是她没有看清周牧野，是她不懂周牧野。 小姑娘耳边响起嗡鸣，周围吵闹的声音震的她头痛欲裂。 她垂着小脑袋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不小心撞上别人，很小声的道着歉：“对不起啊，你有没有事儿？” 抬起头。 看见了当事人正满脸无辜瞅着她，“有事儿啊，你这一撞，撞进了我心里。” “” 小姑娘那点儿伤怀，在看见他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欺骗的暴怒。 她小手握成拳，重重的捶在周牧野胸口，“骗子，大骗子。” “谁骗子啊？”周牧野抓着小姑娘的小手儿，满脸无辜，“你能说我是小偷，绝不能说我是骗子。” “” “我保证！我只想做个偷心贼，只偷你的心！” 围在公告栏的人。 纷纷看热闹似的看了过来。 就见小姑娘红着脸，恼羞成怒道：“你还装！你不是年级第二吗！你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控分吗？你还骗还骗！” 小姑娘越想越生气。 干脆上前一步。 双手扶着周牧野的肩，原地跳了起来，撞了一下他的下巴。 周牧野让小姑娘撞的往后一退，摸了摸下巴，关心道：“你头痛不痛啊？” 小姑娘哪里肯听，又一脚踩在周牧野脚背上。 “混蛋，我不理你了。” 说着。 小姑娘就要往前走。 还没走出几步。 小马尾辫就让人揪住。 旁边的人。 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她完蛋了。” 有人说：“居然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揍周哥？不是找死么？” “周哥喜欢她是没错，但是喜欢她，就会让她打自己？不可能！” “好惨的一同学，我已经想好了她的死法。” 所有人都以为转学生得罪了大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表示：“她完蛋了。” 谁知。 下一秒。 大佬低垂着眉眼，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带着讨好哄着：“周哥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众人：“” 这还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大佬？ 太可怕了。 然而。 大佬的装可怜没效果。 小同桌生气起来，还是很凶的。 她瞪了大佬一眼，凶他，“别挨着我，我很生气！” 大佬不但不生气。 反而紧巴巴凑了上去，勾了勾小姑娘的小拇指，晃了晃，软着嗓音，嗲里嗲气道：“软软不气了，不气了嘛～” “” 大佬撒娇。 这谁顶得住啊。 小姑娘脸一红，停下了脚步，很不高兴，“你是不是骗我？” 周牧野一脸委屈，“我的学习真的很差，取得今天的成就，全靠憨憨的努力和不放弃～” “” “真的，你让我一学渣，成了学霸，多自豪一件事儿？” “” “不生气了嘛～” “” “好软软。” “” “憨憨～” “闭嘴闭嘴！”小姑娘烦死了，警告，“别跟着我，你这个伪学渣！” “” 真生气了啊。 周牧野撅着嘴，用笔尖轻轻碰了碰小姑娘。 小姑娘满脸不耐烦，“别挨着我。” “” 蒋一鸣和任言刚从外面走进来。 本来还在伤感。 说好的和周哥一起当学渣。 哪知道，学渣只有他。 任言还在安慰他，“学渣，大概只有你和我了。” 蒋一鸣点点头，“是这样的。” 两个人带着几分伤怀走进来。 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蒋一鸣当即笑疯了，“哈哈哈哈，哥哥，让你装学渣，不装彻底，这下好了，媳妇儿都没啦。” 听见蒋一鸣声音。 小姑娘又扭头瞪了周牧野一眼，凶道：“让开。” 周牧野一副小媳妇儿让凶的委屈脸，“憨憨～” “别喊我。” 周牧野：“” 他自觉给小姑娘让了位置。 小姑娘走到温尔雅位置前，“尔雅，我们去买奶茶喝？” 温尔雅小心翼翼瞅了眼大佬，咽了咽口水，“行。” 蒋一鸣笑疯了，“哈哈哈哈，哥哥，你完了啊，让你平日里装，哈哈哈哈——” “” 周牧野看见他就来气。 从桌上抓起一本书。 砸了过去。 冷清清道：“蒋一鸣，出来。” 蒋一鸣：“干啥啊？” 周牧野：“打一架。” 蒋一鸣笑容僵住：“”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明年的今天我会去给你上香的。” 蒋一鸣瞪他，“滚犊子。” 小姑娘从奶茶店里点了杯奶茶。 温尔雅就先抢先一步扫了码付钱，“我来。” 小姑娘慢了半拍，表情有点儿呆萌呆萌的：“不是说好我来吗？” 温尔雅打开微信聊天框。 耸耸肩。 “没办法啊。”温尔雅说：“大佬转账过来，让我哄好你，我哪敢不照办？” 阮书意：“” 她还是有点儿不高兴。 她吸了口奶茶，“我就是有点儿别扭，我不是见不得周哥变得很好，就是他一开始可以和我说原因，没必要瞒着我。” 两个人走在操场上。 温尔雅说：“宝儿，你刚认识他那会儿，谁不觉得他很混蛋？他为什么混蛋，我虽然不知道，但我觉得事出总有因，你也别太在意了。” 温尔雅笑了笑，“说实话啊，我还挺羡慕你的。记得你以前和我说，周哥是个很好的人，我还让你对他别太上心呢，这会儿倒是我打脸了。” “人生得一周哥。”温尔雅看着走过来的人，笑着说：“谁不羡慕啊？” 小姑娘低垂着头。 觉得温尔雅说的其实都对。 道理她都懂。 她就是有点儿自己的小别扭。 干嘛。 干嘛要骗她呀。 她就是有点儿委屈，有点儿觉着，周牧野从一开始就没对她诚实。 她却一直傻乎乎的把自己最真实的样子摊开了在他面前。 “我也不是非要生气。”小姑娘声音温软，甜甜的，“我就是有点儿小脾气，一点点小不高兴。” 小姑娘叹了口气。 气还没顺上去。 就听见了周牧野又沉又撩人的嗓音，问她：“那要怎么哄你，你才高兴呢？” 有风轻轻吹过。 阳光洒在操场上。 金灿灿的落在少年的脸上。 小姑娘猛地抬头。 对上了少年那双让人心悸眼睛，从他目光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她心尖尖一颤。 凉凉的风吹的她额前碎发摇曳，周牧野坐了下来，“不生气了好不好？” 小姑娘闷闷的看了他一眼，奶茶放在台阶上，“你买的，还给你。” “” 小姑娘站了起来。 往教学楼走。 周牧野就跟了上来，一把抓过小姑娘的手，“能不能不生气？” 小姑娘觉得委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还是甩开了手。 周牧野：“” 他站在操场上，手里拿着那杯温温热的奶茶，又气又恼，“阮书意，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小姑娘心里一个咯噔，他凶她。 呜呜呜—— 周哥居然凶她。 做错事儿的人又不是她，周哥凭什么凶她呀。 小姑娘憋屈的很，停了下来，看他，“你冲谁发脾气呢，你爱脾气发去，我不受着你脾气。” 周牧野走过来。 他个子高，站在小姑娘面前，比她高出许多，强大的气场压过来，还是带给人很重的压迫感。 小姑娘愣了一下。 听见他说：“我要是再和你说话，我就和你姓。” 说完。 周牧野就从小姑娘身侧走过，头也不回。 空旷的操场上。 有零星的几个学生。 他们窃窃私语着。 “看，大佬就是大佬，哪里会多喜欢一个人？还不是受不了小姑娘家家的臭脾气。” “要我说，小同桌也有毛病，人都那么让着她了，她怎么还这么矫情啊。” “能不矫情？还不是大佬宠坏了。” 小姑娘眼眶有点儿涩涩的难受。 周牧野。 不理她了。 第147章 我就是阮牧野，行不行啊 真的。 不理她了。 小姑娘鼻头一酸，低垂着小脑袋，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什么嘛，臭周牧野，坏蛋周牧野。” 小姑娘有点儿丧气。 垂着眼往德艺楼走，反正要放寒假了，反正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不可能是同桌桌的关系。 等开学了以后。 周牧野。 还生气该怎么办？ “啊啊啊啊——”小姑娘摇了摇头，气鼓鼓的，“小意意，你干嘛要管他生不生气，他爱生气就生气，反正！你！必须！生！气！” 说着。 她就听见了周边很热闹的声音。 不少人往公告栏方向跑，有个人跑的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小姑娘，转过头来问：“你没事儿？” 小姑娘摇摇头，“没事。” 那人刚要走。 小姑娘拉着她问：“成绩不是早就公布了吗？怎么那么多人去公告栏啊？” 小女生高一的。 没怎么见过大佬的小同桌，见人问了起来，很好心的解释：“公告栏有奇景，百年难得一见，姐妹，别怪我没提醒你，记得来看。” “” 什么奇景啊？ 还百年难得一见？ 小姑娘咬了咬唇。 正犹豫着。 又听见了前面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周哥yyds。” “周哥周哥周哥——” “yyds，人生得一周哥，让我下地狱我也愿意啊。” “周哥？”小姑娘脚步一顿，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是我想的那个周哥么？” 想着。 小姑娘随着人潮走向了公告栏，公告栏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她挤了好久，才挤进去。 从人潮中。 一眼看见了站在公告栏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心脏重重的一跳。 看见红纸黑字的榜单上，第二名的【周牧野】让人在前面加了一个【阮】字。 周牧野站在公告栏前，看起来又痞又嚣张。 他站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台下人群中扫过，停在某个偷偷摸摸的小脑袋上，心神一动。 勾唇一笑。 “古有随夫姓，现有我随妻姓。” 周牧野笑的撩人，“我说，我在和你说话，我就和你姓，你要愿意的话，从今天起，我就是阮周牧野了，你要觉得别扭，干脆周也别要了，我就是阮牧野，行不行啊。” 行不行啊。 话音刚落。 所有人顺着大佬的目光。 齐齐落在缩在中间的小脑袋身上。 “天哪。” “周哥这是公开告白了吗？” “好浪漫啊。” “姐妹。”有人离得近，碰了碰小姑娘胳膊，小声道：“我好羡慕你啊。” “周哥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好对象啊。” 同学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如同浪潮。 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 小姑娘小脸通红，觉得自己心跳声很重，每一下都带着厚重的节拍，重重的拍在心尖上。 一下。 一下。 很规律的。 砸在她耳膜上。 小姑娘憋了半天，觉得自己脸都没地方放了，只好咬着下唇，喊他：“你下来。” “我不。”周牧野委委屈屈的看她，“除非你原谅我。” 他站在阳光下，瘪着嘴，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嘛～” “”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 大喊：“原谅他，原谅他——” “姐妹，适可而止。” “遇到这么好的周哥，你就惜福。” “原谅他——” “原谅他——” 所有人都在说原谅他。 包括当事人也扮可怜扮的十分让人同情。 小姑娘脑子有点儿乱，小手用力的攥紧衣摆，听着周围的人声有点儿烦躁。 她顿了下，有种让人推上风口浪尖的不适感，郁闷的有点儿想发脾气：“你下不下来？” “你原谅我吗？”周牧野无辜的看她。 小姑娘受不住他这样。 咬了咬唇，嗔道：“你爱下不下。” 说完。 转身。 冲出了人群。 周牧野一见人走了，当即跳了下来，大喊：“等等我啊，等等阮牧野～～～” 周围人一阵哄笑。 “天哪，周哥也太会了。” “阮牧野，我人没了～～～～” “来人哪，鲨了我，给他们助助兴。” “所以追女朋友要脸干什么？那些要脸的人，都没女朋友好吗！” “呜呜呜——我也好想要一个周哥～” 小姑娘气乎乎的往前走。 走到了德艺楼。 刚要拐弯往楼梯走，就让人一把攥住，往后一带，整个人挤进了楼梯扶手旁的角落里。 角落位置狭窄。 小姑娘让人抵在墙上，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抬眼对上了周牧野那双深邃又好看的眼睛。 有一瞬的慌神。 磕磕绊绊的问他，“你你你要干嘛。” 周牧野舔了舔唇，一手撑在墙上，俯身看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些许讨好道：“周哥错了，周哥改行不行？” 小姑娘让人圈在角落里。 四周都是他身上浅浅的青柠香气。 她红着脸，看见周牧野撒着娇，软软的样子，彻底蔫儿了。 “我不是接受不了你优秀。”小姑娘语气带着儿委屈。 “我知道。” “你优秀我挺高兴的，我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 “我生怕你赶不上来，我甚至想好了放缓脚步，大不了本科上不去，咱们就一起考二本，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的。” “” “然后，你突然就那么优秀了，我觉得我好傻。” 小姑娘声音软软甜甜的，像是好听的琴声，带着优美又沁人心脾的旋律落在周牧野耳朵里。 他心尖一颤。 ——大不了本科上不去，咱们就一起考二本，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的。 ——你突然就那么优秀了，我觉得我好傻。 心都软没了。 他的小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是他心尖尖上的珍宝。 是他的唯一。 唯一爱慕的人。 周牧野伸手点了点小姑娘头，“谁说你傻啊。” 他声音低沉悦耳，性感又撩人，“要不是你，我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我不会想拼一把，努力一把，我可能就烂在了泥泞里，是你让我想变得优秀，是你，我才想变得更好。” 周牧野低笑着，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你不傻，不笨，你是天底下最棒的小姑娘，是我一生的宝藏，是我想拼了命努力也要配得上的人。” “所以，原谅我好不好？”周牧野舔了下唇，低声道：“要不，哥哥给你撒个娇？” “”小姑娘低垂着眼，默不作声。 周牧野有点儿慌神。 他轻轻地吐了口气。 抓着小姑娘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晃了晃，软着嗓音，道：“原谅我嘛，好不好嘛～” 说着。 他又弯了弯身子。 低下了头，抓着小姑娘的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求求你啦～” “” 见小姑娘仍低着头。 他又歪了歪脑袋，一手抓着小姑娘衣角，撒着娇，“行不行嘛～” “” 小姑娘彻底顶不住了。 脸红的像是要滴血。 大佬撒娇。 娇成这样。 谁还顶得住啊？ 小姑娘只觉得手上残留着的余温，像是带着电流，在不断的升温，连她的半个身子都麻掉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说：“你正常点。” 周牧野眼眸低垂着，弯了弯唇角，笑的撩人，“遵命。” “” 小姑娘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下回还骗人不？” “不骗了。”周牧野抬手作发誓样，“以后听从领导指示，万事以领导为主。” 小姑娘努了努嘴：“谁你领导啊，别给我乱扣帽子。” 周牧野弯唇一笑，“我不管啊，我这都跟你姓阮了，你可要负责啊。” “”小姑娘想起公告栏上的名字，脸唰的又红了，“你别胡闹。” 说着。 就推开他往外走。 “谁胡闹啊。” 周牧野追了上去。 小姑娘满脸嫌弃，“谁要你和我姓啊。” 第148章 恭喜呀，小福星。 “你啊。”他手搭在小姑娘肩上，“我反正不介意入赘，姓什么都一样。” “手拿开。” “我不。” “拿开。” “我就不。” “周牧野，你耍无赖啊。” “小姑娘，生活都这么无聊了，每天不得找点乐子啊。” 小姑娘甩了几下。 没甩开。 她眯了眯眼，瞪他，“你又气我。” “我哪有啊。”周牧野马上无辜脸，“冤枉啊领导。” “” 小姑娘想了想，咂摸出三个字，点评：“心机狗。” “诶～”周牧野乐开了花，“谢谢领导取名。” “” 服了。 彻底服了。 一年一除夕。 如墨的星空下着雪。 窗外飘着霜花。 室内亮着暖暖的灯，庄俊和许萍在厨房忙碌，时不时许萍就出来问上一句，“小宜啊，软软和她那个同学去趟超市怎么还没回来？你问问啊，我这拌着料，没醋不行啊。” 庄斯宜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 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闻声。 应道：“行。” 她看了眼通讯录里的号码，纠结了一下。 拨了过去。 阮书意怕冷，刚从超市出来，小手就冻的通红，嘀咕：“今年怎么一直这么冷啊，我真的好怀念秋天哦。” 说着。 一顶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盖在了小脑袋上，周牧野好听的嗓音传来，“手给我。” 小姑娘头上多了顶帽子，一下子暖了起来。 瓷白的小脸在杏色兔耳朵帽下，显得又萌又纯。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软声道：“干嘛？想让我提东西？” 周牧野让人逗笑了，“你看我敢吗？” “谅你也不敢。”说着，小姑娘乖乖伸出了手。 忽然。 小手上多了一对绒绒的手套，周牧野笑的撩人，“刚看有人卖，就顺手买了。” “”小姑娘瞅他，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嘴硬。 明明是特意去买的。 每次都这样。 大佬的小温柔都这么别扭的吗？ 两个人往回家方向走。 周牧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笑着接听，“姐姐，怎么了吗？” 庄斯宜盯着厨房，泄露情报：“你未来丈母娘因为没有醋而感到了焦躁。” “得勒。”他声音又沉又温柔，“告诉姨娘，五分钟内，醋就到她手上。” “行。” 庄斯宜话不多，“挂了。” 电话挂断。 小姑娘歪着小脑袋看他，满脸乖：“为什么我姐姐给你打电话啊？不是应该打给我嘛？” “嗯？”周牧野侧头看她，满眼温柔，“姐姐都给了我名分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啊？” 画风转的太快。 小姑娘愣了一下，瞅他，“什么嘛～不是你说高中毕业以后再说嘛。” “啧。”周牧野弯了弯唇，话里带着细碎的笑意，“要是你不介意，我对于早恋也没太大忌讳。” 小姑娘低垂着小脑袋，踩在雪中。 有些不自在。 这人。 又来了。 她偏不如他意，故意和他反着来，“说好的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小姑娘小小声叨叨：“再说了，哪有人像你这样，走在路上就说要不要在一起的。” 都没个告白什么的。 太没诚意啦。 “这样啊？”周牧野笑了下，语气慢悠悠道：“那是不是我准备个告白，你就要当我女朋友？” 周牧野和她走进巷子里。 每一栋房子，每一间屋子里散发着香气扑鼻的饭菜香，那是归家的味道。 小姑娘心跳有点儿快。 他怎么知道她想什么啊？ 哼。 幼稚鬼。 小姑娘不理他，匆匆跑了几步，别扭的说，“到家啦。” 周牧野不甚在意，“到家了也可以谈啊。” “谁要和你谈。”小姑娘停在楼道，扒拉一下眼睑，冲他做了个鬼脸，“略～” 周牧野低笑着。 看着小姑娘，满眼温柔。 庄俊把菜全部上齐。 许萍端着饺子从厨房里出来，瞅了眼沙发上的庄斯宜，恨铁不成钢，“你妹妹追求者都上赶着来咱家过年啦，你瞅瞅你，在过几年你就嫁不出去了。” 庄斯宜坐在沙发上也躺枪。 抬眼，“妈，你是见不得软软好？” 许萍还没说话。 庄斯宜：“要不，我亲手掐断一下他俩的感情？让你少了比对，免得难受。” 许萍不满的看向庄斯宜：“你自己没用，还要去破坏你妹妹啊？你敢破坏你妹，看我不打死你。” 正说着。 大门咯吱开了。 阮书意和周牧野走进来。 周牧野满脸乖，“姨父，姨娘。” 许萍脸上立马露出笑，“快进来，外面冷，别冷着了。” 庄斯宜从沙发上起身，看向门口还没来得及脱鞋的周牧野，懒洋洋的指着门口，“来都来了，把春联贴一下。” 她话说的极为自然。 显然没有把周牧野当外人。 周牧野一愣。 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意。 露出一抹笑，乖乖的应，“好啊。” 庄俊拿着春联，走过来，“走，姨父和你一起，让她们几个娘们儿看看我们男人的本事。” 说着。 许萍搬来两张凳子。 “男人的本事？”她瞅了庄俊一眼，“男人的本事，除了做个赚钱的机器，还想做什么？” 庄俊一见着老婆。 就温柔笑，“除了赚钱，还要伺候媳妇儿～” “” 许萍脸一红，“别贫，孩子们在呢。” 庄俊笑了笑。 从媳妇儿手里接过凳子，和周牧野一左一右找准位置。 小姑娘和庄斯宜，许萍站在楼道里当指挥官。 “姨父，往左一点儿。” “爸，你行不行啊。” 许萍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小野，人贴的咋就那么标准呢。” 庄俊：“” 他默默看了眼周牧野。 贴的那个端正哪。 不得不服气。 “老婆。”庄俊眼神无辜，“软软和闺女说我就成，你不许说我，你只能夸我。” 许萍让人逗的直笑。 “多大了，还撒娇。” 阮书意挽着庄斯宜的手，“姨父和姨娘感情还是这么好呢。” 庄斯宜：“别说，还真是。” 听到这话。 周牧野扭头，看着小姑娘，满眼笑，“软软，周哥也能对你这么好。” “” 又来了。 又来啦。 烦！人！精！啦！ 小姑娘刚想说什么。 许萍就拍了一下庄斯宜的头，“看见没，得找这样式的。” 庄俊笑，“或者老爸这样式的。” 庄斯宜：“”我单身，我的错呗？ 贴好春联。 几个人进了屋。 桌子上满满的菜，许萍指着桌上的饺子，“你们尝尝看，看看谁是今年的福星。” 她每年都包饺子。 必须亲手包。 才有那个味儿。 饺子里二十颗。 只有一颗有硬币。 吃到了的人。 一整年福气哪。 周牧野夹着饺子，看了看，笑着把它放到小姑娘碗里，从小姑娘手里夹走了一颗，“我和你换。” 小姑娘刚夹着饺子要放进嘴里。 就让人抢了。 气鼓鼓的瞪他，“干嘛抢我的，我不和你换。” 周牧野勾唇笑，“抢来的才好吃。” “” 蔫！儿！坏！ 小姑娘不满的看他，还是认命的从碗里夹起饺子，一口咬下去。 硌到牙了。 嘴里吐出一枚硬币。 她这才反应过来。 满脸惊喜看向周牧野，周牧野宠溺的摸了摸她头，“恭喜呀，小福星。” 小姑娘对上他那撩人的双眸，心猛地漏跳了半拍。 大佬这该死的小细节。 太暖心了。 她爱死了周牧野的细节满分，和满满的温柔。 小姑娘眯着笑，满脸乖，“谢谢你呀，周哥。” “啧，客气啥。”周牧野勾了勾唇，心情看起来就很好。 坐在餐桌上的另外一家三口。 就看着他俩无时不刻的秀恩爱，撒狗粮，顿时觉得，肚子都饱了。 让满满的狗粮塞饱了。 吃过饭后。 许萍从房间里拿了三个大红包出来。 塞给孩子们一人一个。 “新年快乐啊，我的孩子们。” 新年快乐啊。 周牧野整颗心都暖洋洋的。 他还从没有这么热热闹闹过过新年呢。 像这样热闹的氛围。 就是待一百年。 都不够。 他手悄悄往小姑娘那里挪，慢慢的勾起了小姑娘的小拇指，在小姑娘诧异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往上。 包裹着她。 “新年快乐。”他声音带着某种蛊惑，“我的小姑娘。” 小姑娘笑的温柔，声音软甜又好听，“新年快乐，我的周哥。” 窗外响起鞭炮声，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烟雾缭绕，整个夜空都缤纷又明亮。 烟花在空中乍现。 美的不可思议。 迷路了好多年的周牧野，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属于他的归属。 【作者题外话】：宝儿们，你们需要梨子建个群吗？ () 第149章 我喜欢你。 窗外纷纷扬扬落着雪，晶莹的小雪花儿在路灯的照映下成了柔软的橙黄色，打着旋儿浪漫地落在了小姑娘和周牧野的肩头和头发上。 庄俊揽着许萍的肩，柔声道：“新的一年开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许萍：“嗯，我姐要是看见现在的软软一定很高兴。” 庄斯宜切好了果盘从厨房里出来，幽怨的看了他们一眼，“不是要吃水果？还站在窗户那儿看什么呢。” 许萍回头瞅了一眼自家姑娘，“一点儿浪漫细胞也没有，活该你单身。” “”被单身击中的庄斯宜很无辜。 拿起手机。 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很多人都会群发新年祝福，她翻了翻，看见一条消息。 是简澄的。 简澄：【我算不来的算法，能不能考上大学以后，去实验室里问问你？】 庄斯宜挑眉，【小屁孩儿，有什么不懂的拍个照发过来，我在线给你讲解。】 好烦哦。 大过年的。 还要操碎了心。 给人讲题。 庄斯宜拿起一颗小番茄塞进嘴里。 微信叮地一声响了。 她翘着二郎腿，坐姿慵懒的划开微信，看见聊天框里多了张简澄的自拍照。 那人说：【我好不好看啊？我姐刚说我很丑，所以找不到女朋友？】 “” 庄斯宜点开简澄照片，用食指和中指放大，仔细瞅了瞅，客观评价：【比起我妹夫，逊色了几分。】 周牧野那小子。 长的可不是一般的好看。 简澄看着庄斯宜的回复。 笑了。 简媛看着他笑的像个二百五，问：“你有病啊，算题算傻了？” 简澄弯了弯唇角。 没说话。 雪落到小姑娘头上。 肩上。 她手里拿着泛着星星点点的星星棒，笑的又乖又甜，她瞧着周牧野满头的雪花，像是染了满头的白色。 突然脑子里就蹦出了那么一句话。 她喊他，“周哥。” 周牧野看着她，宠溺的笑了笑，“在呢。” 小姑娘看着他许久，轻声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 “嗯？”周牧野舔了舔唇，“什么话？” 小姑娘的目光缓缓从周牧野的脸上移到他满头的雪色上，咳嗽了两声，忍不住说：“他朝若是同淋雪” 小姑娘声音很甜。 像是刚采的蜜，还未加工。 甜度刚刚好。 刚刚好够周牧野心都伴着那一声声一起软了又软。 她说：“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空中绽放着烟火，发出绚丽的光芒，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星星棒的橙黄色点亮了她的脸庞，柔和，又温暖，她的背景是星辰满天，是烟花交错的夜空。 美的那么不可思议。 美好的像是一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景。 可这幅美景。 周牧野遇见了。 他心跳的很快，小姑娘喜欢他这件事，只一想起，就让他感到快乐。 仿佛茫茫人海之中。 他只为了找到她，找到了小姑娘，就是找到了他活着的证据。 “小姑娘。”周牧野脸颊绯红，用着打着商量的语气，问她：“我能亲你一下吗？” 小姑娘心中一跳，定定的看着他，发梢沾着浅浅的霜花。 忍不住脸红耳热，她咬了咬唇，怎么又来了，求亲亲还要商量？ 那肯定不行啊。 不行。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拒绝。 周牧野的唇就已经覆盖了下来。 充满青柠香气的吻很甜，唇很凉，落在小姑娘唇上，一下子又变得滚烫，连带着小姑娘的身子都想燃了火，又烫又苏。 “唔。” 手里的星星棒落在了雪地上， 小姑娘眼睛瞪大了些，呆呆的看着近在迟尺的这张脸，俊秀又帅气，带着儿痞气的五官染上了浅浅的粉色。 他的吻很浅。 浅尝辄止。 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小心翼翼的。 “憨憨。”周牧野双手捧着小姑娘滚烫的脸颊，眼眸低垂，微微弯起，嘴唇贴着小姑娘耳垂，声音又沉又欲，“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认识你之前。 我不懂什么是喜欢。 遇见你之后。 我便懂了，什么是一眼万年，只见你一眼，便一眼万年。 小姑娘看着他，卷翘的睫毛轻轻发颤，那双漂亮又澄净的眸子染上浅浅的水光。 她咬着下唇，磕磕绊绊的：“我我我”我也喜欢你。 好难啊。 说不出口。 小姑娘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脸颊红的像庄斯宜吃进嘴里的小番茄，她在这方面实在生涩又懵懂。 不懂该怎么回应，又急又恼。 她咬了咬唇，一急之下，推开了周牧野。 瞅他，“臭流氓。” 小姑娘哒哒哒就跑楼道里跑，跑了几步，回头，扒拉一下眼睑，冲他做个鬼脸，“臭流氓，略～” 周牧野站在雪里。 瞧着小姑娘窘迫的样子。 唇角莫名又弯了起来。 他盯着小姑娘的方向，吊儿郎当道：“喂，领导，给臭流氓一个机会不？” 楼道里登时亮了。 感应灯亮通通的。 小姑娘的声音传来。 “我考虑一下，再见。” “考虑多久啊？” “不知道。” “给个时间啊，领导。” “没有。” 说着。 周牧野就听见了一声关门声。 他看着楼道。 满眼温柔缱绻。 “新年快乐，我的小姑娘。” 新年快乐啊。 周牧野刚准备上楼，巷子口就有车灯在闪，晃的人眼睛生疼。 他脚步一顿。 歪了下头。 看见了熟悉的，姜淑仪的车。 姜淑仪仍旧漂亮。 漂亮的惊心动魄。 她手里挎着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提包，和她并肩的男人依旧风度翩翩。 岁月蹉跎了许多人。 唯独漏算了他们的光阴。 他们看上去，依旧郎才女貌。 沈遇手里拎着零食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和姜淑仪走过来。 “新年快乐啊。”沈遇客客气气的开口，“刚刚，那个小姑娘是小野喜欢的人？” 姜淑仪：“她和你住一起吗？才高中就和男生搞在一起的女孩子，我不会允许她进我们家的门的。” 她刚刚就看见了。 两个人在雪地里接吻。 才多大啊？ 就会勾引她儿子了？ 这种生活不检点的女生。 姜淑仪绝不可能同意让她进门。 她语气放缓了些，“小野，青春期有对其他感情的萌发期，妈妈理解，但是，咱们得找身世清白的那种，不能什么人都喜欢，知道了吗？” 沈遇拉了拉姜淑仪的手。 笑着打圆场，“淑仪，你还没了解过人家小姑娘，话不要说的太绝对，小野能喜欢的人，一定有她的特别之处。” “” 周牧野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很淡：“沈先生，你这太太娶了这么久，语言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看来这辈子都学不会你的八面玲珑了。像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你带上你的太太，回去多读点书再出门。” “我就没什么空招待你们了。” 说着。 周牧野转身就要走。 姜淑仪哪里肯让他走。 上前一把攥着他的手，声音提高了几分，“周牧野，我是你妈。” 周牧野抬手，攥着姜淑仪的手，用力的甩开，而后，脱下了外套往雪地上一扔，“有个人和我说，不该乱扔垃圾，可是怎么办，你碰过的东西，我觉得脏到看着都恶心想吐。” “” 姜淑仪呆住。 儿子说自己是垃圾？ 不。 是连垃圾都不如？ 她除了早几年亏待了周牧野，也就那么几年。 她后来拼了命想弥补。 是他不给自己机会。 是他。 不留余地的要和她扯清关系。 姜淑仪眼眶登时红了，歇斯底里的捶打着少年的身子，“你凭什么和我撇清关系，凭什么？” 她声音尖锐。 动静太大。 庄俊喊了声，“软软，楼下那个是不是你同学的家里人啊，好像在吵架呢。” 第150章 我不需要车，就能开车。 ——楼下那个是不是你同学的家里人啊，好像在吵架呢。 小姑娘刚从浴室里出来。 穿着毛茸茸的睡衣。 头发湿漉漉的。 还来不及吹干，踩着毛绒的拖鞋就冲了下去。 一眼就看见了雪地里僵持的几个人，她大喊：“不许欺负我周哥。” 几个人均是一愣。 看见了楼道里的小姑娘。 周牧野心中一跳，一股暖流流淌在身体里，“你下来干什么？” 小姑娘没应他。 直直的冲了过去挡在了周牧野前面，“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过激的话，影响到了我家里人团聚过个年。” “只是。”她语气又冷，态度又强硬，“大过年的，还来打扰周哥清净，是不是不太说得过去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年，是要和家里人过的，周哥的亲人在楼上，至亲的人在天堂，你是属于哪一类的？” ——周哥的亲人在楼上，至亲的在天堂。 周牧野心尖颤了颤，目光盯着娇软的小姑娘，眸光有些深。 她说：“周哥的亲人在楼上。” 楼上。 有小姑娘和她的亲人。 原来。 小姑娘早就把他划分为至亲的行列里。 他嘴角莫名弯了弯，想说：谢谢你啊，小姑娘，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姜淑仪明显没想到小姑娘的爆发力这么惊人。 盯着小姑娘的样子。 有些愣住了。 沈遇见不得姜淑仪让一个外人这么数落，刚要开口教训一下小姑娘。 周牧野就先人一步说了话，“你要真想做我的亲人，要么去天上，要么去地下，过年确实不该说的这么绝，但是让我知道，你们伤了我在乎的人，我也是有办法伤了你们最在意的人。” 周牧野一语双关。 沈遇噎住了。 到唇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牧野觉得好笑。 他们最在意的。 不就是沈念深吗？ 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 那个受着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 那个。 夺走了周政一生的孩子。 沈遇混迹生意场上许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看人的本领，一眼便看得出来小姑娘对周牧野的重要性。 他叹了口气，“小野，你说这些话，又多伤你妈的心。” “我妈？”周牧野语气嘲讽，“在那场车祸，就死了。” 姜淑仪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周牧野语气冷清清的，“死了的人，就死了。” 说着。 他牵着小姑娘的手，就往楼道里走，留下一句，“以后别来了，户口都不是同一本的人，有什么好纠缠的。” 姜淑仪呆愣的站在雪地里。 沈遇用力的抱紧她。 仍暖不了她的心。 她身子不停的发着颤。 问：“老公，我错了吗？” ——我错了吗？ 沈遇摸了摸她的头，“我们的确欠他的，你也别太伤心了。” 姜淑仪声音更咽，“我欠他的何止一星半点啊。” 可。 就算欠了。 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说，母子之间还真存在什么隔夜仇么？ 连一个外人都敢来对她指手画脚。 凭什么。 凭什么呢？ 她的小野从来都很乖，很听话。 是啊。 那么听话又乖巧的孩子，肯定是让人带偏了，是那个小姑娘，肯！定！是！ 小姑娘头发湿漉漉的，又淋了雪，刚走到楼道里，就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阿秋～”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点儿哑：“周哥，别理他们，你不是没人要的阿秋～”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的样子。 让人逗笑了。 “让我看看你。”他温声道：“是不是感冒了。” 小姑娘站在楼道拐角。 转过头来。 周牧野比她高好多，她得仰着头才能看他，她刚仰起头，一个喷嚏又打了出来，小鼻子里冒出两个透明的小泡泡～ 周牧野看的呆了，“我的天哪。” 他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而后。 慢慢咧开。 他捧着小姑娘的双颊，如实道：“世上怎么有你怎么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啊？” “？？？” 小姑娘不明所以，眨巴眨巴眼睛。 又吸了吸鼻子，小气泡又让她吸回去了，“好好的，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这回儿。 周牧野在忍不住，笑的肩膀都在颤。 “周哥不止想动手动脚，你全身上下，哪儿周哥都想动。”他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走，回去周哥给你吹头发。” 小姑娘呆了呆。 又来了。 瞎！说！八！道！了！ 好好的。 说什么！荤！段！子！ 小姑娘嫌弃的撇开头。 “别摸，挺冷的。” “我又不嫌你。” “”小姑娘抬起无辜的眼，诚实道：“我是说，你手挺冷的。” 周牧野：“”嫌我？？？？ 他像是让人气笑了，“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考虑后果了吗？” “”小姑娘瞅他，“略～” 时间一晃。 又是一年。 高三接近尾声，邹和站在讲台上，看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不禁红了眼眶，“孩子们，同学们，咱们下周就要拍毕业照了，然后就是高考了，你们可要加油啊。” 老邹说着说着。 鼻子都红了。 “你们，要记得，有空了来看看老师。” 于美丽刚从办公室里拿资料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哭啼啼的邹和，唇角下拉，莫名觉得烦躁。 走了进去。 也不顾班里那么多人看着。 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 “烦人不烦，他们是毕业了，又不是升天了，搞得跟个追悼会一样。” “” 于美丽实力气氛粉碎机。 刚才还煽情的氛围彻底搅碎。 蒋一鸣笑了，“啧，老邹这是让老于拿捏的死死的啊。” 温尔雅瞅他，“管好你自己，二本上不上的去啊？” “”蒋一鸣不可置信，“你鄙视我？” 温尔雅：“不明显吗？” 任言靠了过来，“哥们儿，到时候填志愿咱们商量一下，我觉得我们最有希望考上一所大学。” 蒋一鸣：“”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池雨初推了推眼镜，嫌弃道：“出息。” 任言百毒不侵，“我这是自我认知定位很明显。” 说着。 任言转过头来，问：“小阮，你考哪所学校？” 阮书意“啊”了一声，看了眼周牧野，笑的温柔，“京都大学。” “牛！” 任言默默转回去了。 周牧野一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她，“小姑娘，志气挺高？” “那可不。”小姑娘学他，歪头笑，“我可不想输给你。” 蒋一鸣凑过来，“哥哥，你当初可是和我说好去蓝翔的，拖拉机的梦想呢？” 周牧野挑眉，满脸嚣张，“我都有媳妇儿了，还开什么拖拉机？” “” 蒋一鸣不得不承认。 又让他秀到了。 他不服气，“拖拉机也是车。” 周牧野：“我不需要车，就能开车。” 蒋一鸣：“该死的，我为什么秒懂？” 任言肩膀颤了颤，憋着笑，说：“要不说周哥还得是周哥，车技很牛哇。” 池雨初瞪了一眼，“别教坏了软软。” 说着。 池雨初和温尔雅一起回过头，带着满脸姨母笑看过去。 小姑娘脸早已红成了一片。 她小手握成拳，捶打在周牧野身上，“我又没和你在一起，你瞎开什么车。” 周牧野得寸进尺，凑近小姑娘，贴着她耳边，低声道：“在一起了能开车吗？” 阮书意：“”聊不下去了，毁灭！兄！弟！ 一转眼。 学校里就举办了高三拍毕业照。 一群肆意潇洒的少年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聚在镜头前，画面看起来格外好看。 摄影师从镜头里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喊一二三，你们说，茄子。” 邹和蹲在最前面，吩咐着熊孩子们，“听见没啊。” 回答他的。 是高班。 整齐又洪亮的声音。 “听见啦，邹老师。” 邹和鸡皮疙瘩都给激动出来了。 青春哪。 什么是青春的代名词。 眼下这些孩子可不就是嘛。 摄影师瞄准镜头。 大喊：“一。” “二。” “三。” 回应他的。 是整个高班，包括老师们在内，爽朗又清脆的声音，“茄子——” 咔嚓。 岁月定格在这一秒。 是青春正好。 老邹到底没忍住。 哭了。 哭的肝肠寸断。 “孩儿们。”他抱了抱同学，抹了把眼泪，“你们长大啦。” 学生们还没从毕业的兴奋中走出来。 就先一步。 聚过来。 你一句。 我一言。 哄老邹。 “别哭啦，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哎呀，我还没哄过女朋友，我就先哄上老师啦。” “老邹，你别哭啦，多破坏气氛哪。” “老邹老邹，你看我成绩，像是考的上211的人吗？我指定考不上哇，所以我还得在嘉城，咱们可能是天天见的关系。” 话音刚落。 老邹猛地止住哭声，瞪了他一眼，“晦气，还没考试就先咒自己？赶紧的，呸呸呸一下。” 【作者题外话】：梨子的宝儿们，快来撩梨子～ 梨子的小群儿：738/450/425 第151章 没爱过。 学生让他逗乐了。 学着邹和呸呸呸了一下。 邹和满意了，继续哭。 哭到令人发指。 人群中，有道声音大喊：“于老师，来拯救一下老邹，他好像孟姜女哭长城——” 孟姜女哭长城的邹和吸着鼻子瞪他，“会不会说话哪。” 学生不管他，继续大声喊：“于老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救我等于水火也——” 语文用的不错。 老邹很满意，抹掉眼角的泪，“别吵你们于老师。” “于老师——” 于美丽正在和小姑娘叮嘱考场上的细节，她实在喜欢阮书意，又乖又听话，学习还好，谁不喜欢啊？ 况且。 小姑娘家事。 同样作为女生。 于美丽感同身受了一下，就更心疼她了。 这聊的正起劲呢。 那头吵吵个不停。 于美丽烦的不行。 老邹真是干啥啥不行，哭哭啼啼第一名。 于美丽漂亮的眉头皱起，“阮同学，待会儿我和你说，我先去治一下老邹发达的泪腺啊。” 小姑娘让人逗笑了，笑的乖而甜，“好，您快去。” “行。” 于美丽也不拖沓，说走就走。 树荫下。 小姑娘眼睛突然让人蒙住，耳畔响起好听又磁性的声音，“猜猜我是谁，猜中奖你一颗糖。” “” “周哥。”小姑娘弯了弯唇角，软着声音说：“你好无聊哦。” 周牧野“啧”了一声，“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 “”小姑娘让人整无语了，瞅他，“周哥，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事儿精啊。” 周牧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干嘛，已售商品不支持退换，你只能选择接受或者改造了。” 他凑了过来，带着几分引诱道：“憨憨，你要不改造改造周哥？” 阮书意：“” 小姑娘让人逗笑了，“傻不傻啊。” 她拉了拉周牧野衣角，问：“周哥，你说大城市里人那么多，我们会不会走远了？” “瞎说！”周牧野稍稍俯下身，弯起唇，轻笑了声，“整天想七想八的，你无论走哪儿去，都得带上周哥。” 他勾了勾唇，满脸嚣张，“不带上我，腿都给你打断，听见没。” 小姑娘稍稍一怔，嘀咕道：“整天都那么凶。” 每天让人塞了满嘴狗粮的蒋一鸣同学很不满。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哥哥，你要不要过来和我拍个照，纪念一起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啊？” 一中临海。 六月的风拂在脸上。 不闷不热。 刚刚好。 温尔雅和池雨初挽着手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任言小尾巴，几个人有说有笑。 “小阮，高中毕业后，大家见面就不容易了，咱们一起拍个照留念一下？” 温尔雅说：“书意，好不好嘛？” 任言把相机打开，“放心，我后期ps技术杠杠滴，绝不让你们几个姑娘家毁在我手里。” 蒋一鸣瞅他，“得了，就你那死亡角度，谁信呐？” 操场上。 聚了很多高三的学生。 风吹过树叶，发出微微的沙沙声，初夏要来了，他们的高中要结束了。 周牧野站在树影下，少年感十足，朝气又阳光，他挑了挑眉，“我家小姑娘都还没和我合拍，怎么能和你们先拍啊？” 任言：“” 池雨初：“” 温尔雅：“” 又让大佬秀到了。 蒋一鸣很懂眼色，可怜兮兮的扭过头去看阮书意，拖腔带调道：“小阮小阮小阮，你看看他～～～” “” 小姑娘瞅了瞅周牧野，又瞅了瞅几个人。 走上前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角，“周哥，一起拍嘛。” 一起拍嘛。 周牧野盯着小姑娘放在衣角上的小手，心都酥了，“行，憨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揽着小姑娘的肩，很自然的站在了中间c位上。 其余几人：“” 该死的！恋爱！酸！臭！味！ 任言从摄影师那里借来支架，把相机架在前面，五个人站在一起，整了整衣服，挑了个能看见德艺楼的背景。 而后。 调好定时。 对着镜头。 五个人齐齐大声喊：“茄子——” 咔嚓。 时间定格在五张笑脸上。 身后是他们同窗了两年的德艺楼。 脚下是跑过无数次的操场。 所有人的记忆和美好，都被定格，任言从支架上取下来相机，几个人围过来，“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看啊？” 蒋一鸣嗓门儿最大，“我的帅脸有没有角度刚好？” 温尔雅嫌弃道：“你一个男生还挑呢？” “男生怎么了。”蒋一鸣不服气，“男生就不能爱美了啊？” 说着。 任言高兴的打开相册，点开合影，笑容凝固住。 下一秒。 任言幽幽的抬起头，拿着相机上面的照片给几个人一看，刚刚热闹的声音瞬间静了下来。 而后。 齐齐的朝小姑娘和满脸无谓的周牧野看过去。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满脸莫名，“怎么了这是？” 她走过来。 看见。 画面定格的照片里。 只有四个人看着镜头，手举的很高，笑的很甜，剩下的周牧野，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姑娘，他勾着唇，眼睛里的宠溺像是要从相片里渗出来。 “” 小姑娘登时脸就红了。 温尔雅：“是我不该和情侣合影。” 池雨初：“上赶着找虐，我错了。” 任言：“周哥这眼神儿，我一男的都能歪了，何况小阮啊。” 蒋一鸣：“哥哥从没有这么看过我，嘤嘤嘤～” 周牧野吊儿郎当走过来，一巴掌拍在蒋一鸣头上，懒洋洋道：“看你干什么？看你能有媳妇儿香？” 蒋一鸣：“” 蒋一鸣：“你不爱我了。” 周牧野挑眉：“没爱过。” 蒋一鸣：“”终究是我错付了。 操场上很热闹。 笑声更多。 “阮书意。” 忽然有人喊小姑娘。 小姑娘循声看过去，看见了依旧很漂亮的高三三班班花儿，她笑了笑，“江衍君，你有什么事儿吗？” 江衍君穿着校服，马尾高高的扎起，系了一个藏青色的蝴蝶结发圈儿。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袋。 白皙的脸上染着浅浅的红。 “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小姑娘点点头。 刚要走。 周牧野就跟着走了几步，小姑娘回头瞅他，“你跟着我干嘛呀。” “”周牧野漫不经心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阮书意：“” 这人。 怎么突然粘人起来了？ 她奶凶奶凶道：“不许跟着，我马上回来。” “” 周牧野满脸无辜的看着她，脚步一顿，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想去，但是不敢。 算了。 不去了。 周牧野回头。 看见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的蒋一鸣捧着肚子大笑，“哥哥，你也太怂了，哈哈哈哈。” 周牧野：“” 蒋一鸣：“我不想笑的，但是我的嘴不听我的，哈哈哈——” 周牧野：“”拳头，硬了。 高中三年。 有苦有甜。 有哭有笑，有高兴有悲伤。 但是从没有想过要放弃前进的勇气，岁月可回首，往事且追忆。 小姑娘和江衍君坐在榕树下的长椅上。 她和江衍君关系不亲不近。 只知道班花儿好几次拿的奖，每次拿了奖，小班花儿都要特地走到五班来转两圈，也不说干什么，就来一圈儿。 仿佛是在和小姑娘暗自较劲。 江衍君想起两年来自己干的蠢事儿，还是觉得好笑，她看着前方，笑着说：“我那会儿，就想赢你，我觉得，赢一次也是好的啊。” 像是看见了高二那年很刻苦又很努力的自己。 江衍君：“哪知道啊，我这连你都没超过，又半路杀出来一个周哥。谁能想到周哥也是个学霸？” 小姑娘跟着笑起来，笑容很软，声音很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你不用和我比，你就已经很优秀了。” 江衍君扬起下巴，满脸骄傲：“那当然了，我的梦想可是电影学院，我要当演员的。” 小姑娘哇了一声。 真心实意的惊叹，“好棒啊。” 【作者题外话】：梨子的小裙是企鹅号呀。 宝儿～ 企鹅号：738/450/425。 第152章 毕业了，不算早恋了。 江衍君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拿着手里的礼盒袋，塞进小姑娘怀里，带着几分别扭道：“这个，给你的。” 阮书意：“？” 江衍君：“高二那年，我就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我骄傲惯了，现在高中都要毕业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江衍君站了起来。 面对着小姑娘。 郑重又认真道：“阮书意推了你，对不起。也谢谢你，当时在周哥面前帮了我。” 像是完成了一件积压在心里许久的心事。 江衍君重重的呼出口气。 只觉得整个人都轻了好多。 “还有。”她说：“祝你前程似锦，和周哥长长久久在一起。” “谢谢。”小姑娘站了起来，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温柔的笑着，“祝你得偿所愿，所求皆所得。” “好啊。”江衍君舒了口气，“希望我们高考顺利。” “嗯。” “高考顺利。” 江衍君笑着走了。 小姑娘站在树影下目送着她离开，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跨出去一步，小马尾辫就让人揪住了，一道幽幽的嗓音响起，“她找你干什么啊。” “” 小姑娘瞅他。 也不说话。 周牧野急了，挑起眉看她，“说话。” 小姑娘盯着他，故意要逗他，“略～” “”周牧野动作顿住，慢悠悠开口，“小姑娘，你想造反啊。” 小姑娘不怕他了。 周牧野。 纸老虎。 吓唬谁呢。 她冲周牧野吐了吐舌，“略略略～” 想了想。 小姑娘还是很诚实的补充道：“江衍君夸你好。” 周牧野弯唇，上下扫了一眼小姑娘，“啧，所以说你这小姑娘捡便宜了。” “”小姑娘瞅他，“要脸不要？” “要。” “那你捡起来。” “好。” 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让人捏住，满脸疑惑看向他。 那人，慢条斯理道：“好了，捡到了。” “” 小姑娘看着他满脸欠揍的脸儿，抬脚就要踹过去。 周牧野一个侧身。 完美避开。 阮书意：“” 周牧野笑的撩人，“小姑娘，你下一步干什么，周哥已经拿捏的死死了。” “烦人精。”小姑娘往前走。 周牧野追上来，“我不叫烦人精。” 说着。 他一手搭在小姑娘肩上。 小姑娘瞪他。 他说：“我叫阮牧野啊。” 阮书意：“” 彻底服了。 论脸皮。 谁比得过周哥啊？ “憨憨。”周牧野凑近她，“江衍君送你什么啊？拆开看看。” 小姑娘护着，“不给看。” “看看呗。” 小姑娘甩开肩膀上的那只手。 那人又搭过来。 阮书意：“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周牧野：“就许你们女生八卦，不许男生八卦啦？” 说着。 他又凑近，“看看呗。” “不给。” “看看嘛。” “不要。” “你别小气嘛。” “我就小气。” “憨憨～” “撒娇也不管用。” “” 邹和老远看见两个人打打闹闹，刚清润的眼睛又湿漉漉了，他站在于美丽身边，比于美丽高出半个头，不由得感叹一声，“老于啊，他们才叫青春啊。” 青春。 就该肆意潇洒。 就该不计后果。 一生。 只一次的青春。 就该轰轰烈烈。 就该奋不顾身。 那些细水长流啊。 都是年长以后才该考虑的事情。 青春最美的样子。 不就是这样吗。 于美丽怕这人又要出幺蛾子，扬起眉：“老邹，我怎么觉得你恨嫁啊？实在不行相亲去，家里有个娘们儿总比你天天，一个人养着猫猫狗狗的好。” 她可听说了。 老邹是猫猫狗狗大户。 “”邹和不可置信，“娘儿们哪能和我的猫猫狗狗比？” 邹和严肃纠正：“那可是我的孩儿们。” 于美丽磨了磨牙，“活该你单身。” 带着你的猫猫狗狗。 陪伴着你。 到火葬的那一天。 于美丽穿着带点儿跟高的小高跟，对准了邹和的黑皮鞋就是一脚踩上去。 而后。 怒气冲冲的走了。 邹和抱着脚儿，痛的龇牙咧嘴，“干嘛干嘛呀，干嘛踩我啊。” 周牧野笑嘻嘻走过来，“老邹，老于踩你啊？” 邹和满脸不高兴，“是啊，我也没惹她。” 像是想到了什么。 邹和抬眼看他，“周同学，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早恋的吗？你刚刚那是什么行为？” 周牧野挑起眉，目光落在不远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和温尔雅池雨初在自拍。 像是感受到了目光。 转过来。 冲他一笑。 周牧野弯了弯唇角，话里含着细碎的笑意，道：“毕业了，不算早恋了。” 邹和瞅着他，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声道：“阮同学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负她，你要辜负她，我饶不了你。” 周牧野神情认真，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邹老师，你放心，要是辜负了她，我第一个饶不了周牧野。” 谁都不会知道。 十七岁的周牧野。 遇上了同样十七岁的阮书意。 自那以后。 十七岁的周牧野世界不再是一片灰暗。 那个小姑娘。 是他此生唯一所求。 是他的星星。 是他的光。 只有在小姑娘面前。 周牧野才像个真正活着的人，真正拥有一颗柔软又慈悲的心，去感恩人世间。 感恩人间。 给了他，最好的小姑娘。 高考来临那一天。 庄斯宜特意请了假，起了个大早，买了三人份的早餐，坐上车上，不停的叮嘱后面的两个人。 “放轻松，当作平时模拟考一样去考，姐相信你们。” 小姑娘坐在后座。 嘴里叼着个肉包，手上拿着复习资料，看几遍就背几遍，手心里紧张的沁出了汗。 “姐姐。”小姑娘有点儿懊恼，“我还是有点儿紧张。” 庄斯宜搞的也紧张了起来。 她当年高考。 怎么考的？ 庄斯宜琢磨了一下。 她那天很早就起来了。 庄俊和许萍特意从国外赶回来，买了炮竹，噼里啪啦的在楼下放。 她匆匆扒到窗口，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父母。 漂亮的眉头一皱，“吵死啦。” 庄俊一愣。 许萍：“你懂什么，妈这是提前为你庆祝，让你身上沾满了喜气。” 后来。 庄斯宜就考上了理想大学。 她漂亮的眉头如同当年一样皱起来，一手敲在方向盘上，“坏了。” 小姑娘神经紧绷。 一听。 急了，“怎么了？” 庄斯宜：“姐没买炮竹，姐对不住你，你待会儿进去了，姐去买，去楼下给你放，放个大号的！” 阮书意：“” “姐姐。”小姑娘又咬了一口包子，“真不用，你干脆给我买十个大鸡腿挂在脖子上，我也许闻着香气，我就有动力了。” 庄斯宜从后视镜上看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堆着笑，还舔了舔唇。 庄斯宜:“”哪来的这么贪吃的小东西啊？ 小姑娘其实还是紧张。 攥着复习资料的手，不停摩挲着纸张的小动作让周牧野看在眼里。 他温声喊她：“憨憨。” 小姑娘转头看他。 周牧野弯唇笑，“张嘴。” 小姑娘一愣。 小脸一红。 干嘛呢。 我！姐！还！在！呢！ 手握方向盘的庄斯宜差点一不留神急转弯，幸好车技很稳，才只是轻轻颠了一下。 她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小情侣。 亲亲抱抱举高高。 她懂。 但是。 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腻歪？ 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呢。 看！不！见！吗！ 周牧野声音带了几声笑，“听话。” 他指着小姑娘红润的唇。 “张嘴。” 小姑娘呆呆的看着他，莫名心跳有点儿快，紧张的攥紧了资料书，“那个，不太好。” 周牧野散漫又理所当然道：“听话，别让我一直说。” “” 小姑娘呆了呆。 咬着唇瓣的嘴一松，脸红的像是要滴血，还是很乖巧的张开了嘴，顺带闭上了眼睛。 而后。 嘴里突然多了一块糖。 甜的。 水蜜桃味儿。 小姑娘倏地睁开眼睛，对上周牧野那双撩人的眼睛，迷茫的眨了眨眼。 周牧野眼角弯了弯，带着几分调侃：“小姑娘，你以为我要亲你？” 阮书意：“” “啧。”周牧野笑，“姐姐还在呢，咱们得注意一下影响。” 阮书意：“” 小姑娘让人这么一逗，彻底不紧张了。 取而代之的。 是想揍人。 非常想揍扁欠儿欠儿的周牧野。 【作者题外话】：周哥和软软的高中要结束啦。 终于可以谈恋爱了呀～ 撒糖撒糖。 ~\(≧▽≦)/~ 第153章 周哥永远爱阮书意。 考场外聚满了人。 所有的车都停在外围，有警察维持着秩序封了路，不允许大声喧哗，包括考场内的信号也全部屏蔽。 高考。 不止是一场普通的考试。 更像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分水岭。 庄斯宜没跟着下去，交代道：“周牧野，你要带好软软啊，别让她丢了，你也要考考好。” 周牧野点点头，满脸乖，“我会照顾好她的，姐姐放心。” 小姑娘不满的瘪着嘴，“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话音刚落。 车里的两个人同时看过来。 异口同声，“你就是小孩儿。” 阮书意：“”你们！居然！这！么！默！契！ 小姑娘下了车，一眼看见了穿着正装的邹和和于美丽。 五班学生每走过来一个，邹和都会走过去和他们说一句，“加油！” 于美丽看见小姑娘，笑着和她打招呼，“过来。” 小姑娘笑的乖而甜，周牧野懒洋洋跟在旁边，于美丽瞅见周牧野，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便宜了你小子。” 周牧野摸了摸鼻子，“嗯，是我捡便宜了。” “你呀。”于美丽说着，从包里拿出两颗棒棒糖，“老师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人，我就希望，你们未来和这颗糖一样，充满了甜蜜，少点儿烦恼。” 于美丽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加油，我和邹老师都是你的亲人。” 小姑娘微怔。 才发现。 几乎所有的学生。 都有亲人陪伴。 每个孩子周围都围满了长辈，在絮絮叨叨念着，有个人念你，管着你，是种求也求不来的幸福。 于美丽性格比较清冷，但她一定有颗特别特别柔软的心。 不然。 她怎么会注意到这种很细微的小细节。 小姑娘心里泛酸，此刻胆子却前所未有的大，像个小孩儿一样冲了上去，张开双臂，和于美丽抱了个满怀，“谢谢您，我会好好考的。” 于美丽笑着：“行啦，腻腻歪歪的。” 小姑娘有点儿不好意思。 从她怀里挣了出来，刚回头，就见周牧野敞开了怀抱，十分孩子气的和她说：“憨憨，我也要抱抱～” “” 小姑娘冲她吐了吐舌头，“略～” “”周牧野睨着她，“你这是区别对待。” 阮书意瞅他：“幼稚鬼。” 邹和走过来，“行啦，快进考场。” “小小年纪的。”邹和点了点周牧野的肩膀，“别在我们中年人面前撒狗粮。” 于美丽：“快进去。” 小姑娘点点头，“好。” 周牧野捏了一下小姑娘脸，“走，我们进去了。” “嗯。” 进考场的时间到了。 小姑娘和周牧野一起往里走，蒋一鸣从后面喊他们，“哥哥，小阮我们一起啊。” 温尔雅也来了，“一起走啊。” 池雨初跑过来，“等我一下。” 任言小尾巴总跟在池雨初后面，“还有我。” 众人聚在一起。 无论在什么时候。 都是闪闪发光的。 几个人笑着一起走进考场。 考场外。 庄斯宜从来精致又体面，还从未这么狼狈冲进人群，站在围栏外围，借着警察的喇叭，对人潮涌动的人流里大喊：“软软——” 人流里的小姑娘脚步一顿。 回头。 看不见姐姐在哪里。 她心脏重重的一跳，像是某种预兆，她心跳的像是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她说：“周哥，是妈妈。” 她下意识说：“肯定是妈妈。” 小姑娘说不上为什么。 她就是觉得，和妈妈有关。 庄斯宜拿着喇叭大喊。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她脸上化了漂亮的妆，此刻眼眶微红，眼睫湿润，眼尾的棕色眼线晕开，有种破碎的美，她顾不得许多。 也看不清小姑娘的位置。 只相信她能听得见。 她一定能听得见。 “许清让我告诉你，妈妈永远爱你，妈妈会抱着一颗虔诚祈祷的心，希望她的软软高考顺利，前程似锦——”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你听见了吗，妈妈永远与你同在。” ——妈妈永远与你同在。 十分钟前。 庄斯宜好不容易从车流中挤了出来，准备去买个爆竹，她那儿有习俗，家有喜事就要放爆竹。 她打算买两捆最大的。 一捆是小姑娘。 一捆是未来小妹夫。 车刚开出去。 电话响了。 蓝牙屏上显示来电是宜城的号码。 她心中一惊，摁了接听，就听见了许清温和的声音询问：“小宜，软软她考试去了吗？我听说今天高考啊。” 庄斯宜眼眶登时就红了。 小姑娘从不说想妈妈了。 但她从来都知道小姑娘有多想念妈妈，她只是不说，只是装作无所谓。 庄斯宜：“姨娘，软软已经去考场了。” 许清愣了一下，极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没事儿，真没事，我就想和她说说话，她要去了你就别告诉她，我给你打了这通电话了。” 庄斯宜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姨娘，你想和软软说什么。” 许清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 她磨了好久。 才磨到了这通电话的时间。 可真要问她想说什么。 那就。 “希望我的软软，高考顺利，前途似锦，比起成就，我更希望她快乐。” ——比起成就，我更希望她快乐。 许清说：“没什么事情，比我女儿一生健康安乐更重要的了。” 在服刑的人。 通话时间都有限制。 她等不到亲自为女儿送上祝福了。 那就在心里祈祷，祈祷她的软软健康喜乐，平安顺遂。 庄斯宜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用力，猛地打着方向盘，一个急转弯，匆匆下了车。 顾不得平日里的体面。 像疯了一样冲到了前面。 没人比她更清楚。 于小姑娘而言，纵使有千人祝福。 都不及母亲一句话来的更重要。 她脑子里反复想起那天在医院里见到的姨娘，眼泪止不住的往上涌，顺着眼角落在脸上，滴落在领口上。 她扯着嗓子，大喊：“软软，你要加油，姐姐和妈妈永远爱你——” ——姐姐和妈妈，永远爱你。 小姑娘红着眼圈又极力隐忍的样子，尽数落在了周牧野眼里，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四周分明很吵闹。 可小姑娘却觉得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她隔着万水千山，隔着岁月和和人潮，和许清在虚空中相视着。 她想说：“妈妈，我会努力，我会好好考的。” 早晨的微风拂在脸上，近乎温柔。 小姑娘的肩膀上微微一重，她心尖一颤，一股熟悉的青柠香气覆盖了下来。 少年用手揽着小姑娘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而后。 温柔的轻哄，“允许你哭一分钟，一分钟后，振作起来努力朝前看。” 黑暗之中。 空气里有令人心安的青柠香气。 那个肩膀永远可靠。 少年怀抱永远温暖。 小姑娘再难抑制心里涌上来的心酸和苦楚，哭了出来。 妈妈。 你看啊。 十八岁的阮书意。 在任何时候。 都有个肩膀。 有个怀抱。 我不是一个人啦。 妈妈。 我找到了属于我的ulate，他很好，是世上最好的人。 “谢谢你，周哥。” 小姑娘声音微微的发着抖，她窝在他怀里。 “谢谢你，见过了残缺又破碎的我，依旧愿意接纳我，包容我。” 小姑娘声音发着颤。 瓮声瓮气，道：“谢谢你，ysunshe。” 小姑娘的每一声谢谢。 都像是扑上沙滩的浪潮，温柔的卸下了少年心中坚硬铠甲，露出了他心底里不为人知的，温柔又深情的一面。 他不太会哄人。 听着怀里的小姑娘更咽，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下意识捧起了小姑娘的双颊。 对上了小姑娘湿漉漉又明亮的杏眼，那双湿润的眼睛像是璀璨的星空，散发着细碎的光芒。 少年仿佛受到了某种极大的蛊惑，低下头，在小姑娘震惊中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清浅又深重的吻。 在他们人生的分水岭前。 在众多考生和无数人的亲眼见证之下。 那个吻。 柔软且炽热。 带着青柠的香，奶糖味儿的甜，似乎要将悲伤全部剪碎了，飘到了空气里，都化作了绵软的甜意。 他说：“不止是喜欢你。” 他说：“我会一直爱你。” 他说：“爱你这件事，你可以反复像我确认，孤单和痛苦早就结束了，周哥永远爱阮书意。” ——孤单和痛苦早就结束了，周哥永远爱阮书意。 ——周哥永远爱阮书意。 第154章 阮书意永远会爱周牧野。 那些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小姑娘一直飘飘荡荡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处，渐渐的沉了下来。 而后。 轻轻闭上了眼睛。 在万千瞩目之下。 回应了少年青涩又炽热的吻。 她说：“爱你，需要我用一生去交卷，我会一直爱你，阮书意永远会爱周牧野。”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学生们为老师举办了一场谢师宴。 老邹不太会喝酒。 但今儿个高兴。 还是很豪气的拿起酒杯，逢人就笑嘻嘻地喝掉一整杯。 渐渐的。 邹和白皙的脸染上了红晕。 他坐在于美丽旁边，盯着于美丽见底了的白酒杯，小声嘀咕，“老于，你是不是掺了水啊？” 于美丽扬起眉看他。 邹和：“我知道了！你加了雪碧！” 他指着于美丽的小玻璃杯，“绝对是加了东西，不然你怎么都不上脸的？” “呵。”邹和十分不屑，大着嗓门儿囔囔：“心机。” “” 整个包厢突然就静了下来。 针若可闻。 五班的人脸上的表情可太好看了。 齐齐围观了起来。 “老邹喝多了？” “他刚刚居然说老于心机？” “呵。” “我保证，老邹离下葬不远了。” “我们可能不是谢师宴。” “那是什么？” “是送终局。” 果然。 下一秒。 包厢里响起了尖锐的椅子挪动声，于美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桌上拿了一瓶还剩一半的白酒，又拿了两个空杯。 语气傲慢又轻挑，“掺假？你在看不起谁呢？” 于美丽往两个透明的玻璃杯里斟酒。 满满两大杯。 “起来。” 于美丽像是女王一样，睨着他，“喝。” “”老邹红着脸，仰着头看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而后。 “嗝～” “” 邹和慢慢吞吞的要站起来，“嗝～” 于美丽：“” “嗝～” 邹和捂着嘴，眨眨眼，“嗝～” 于美丽：“” 众人：“” 蒋一鸣凑过来，小声和任言叨叨：“你说老邹是不是故意的啊？” 任言摸了摸下巴，“很有可能啊，老邹在老于面前纯情的像小白兔似的。” 蒋一鸣惊道：“那老于是什么？” 池雨初歪着脑袋靠过来，“必须是大灰狼啊。” 说着。 池雨初双手作爪，学着大灰狼，“嗷呜～” “” 温尔雅说：“雨初没展现出来精髓啊，要让书意来一下。” 任言：“有道理，软乎乎这方面没人比阮同学更适合了。” “有道理吼。”池雨初看过去，“阮同学，你学一下？” 阮书意忙着吃。 大圆桌上。 三十几道菜呢。 满满当当都是肉。 她吃都吃不过来啦。 红烧肉想吃。 啤酒鸭想吃。 辣子鸡也想吃。 眼前的小碗儿堆成了小山峰。 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睛，鼓着腮帮子，指着桌上狮子头，“周哥，要吃要吃。” 周牧野是个满分的投喂选手。 从头到尾。 他的筷子就压根没离开过手。 他一直在夹菜和放菜到小姑娘碗里无限循环。 那几个人刚看过来。 就莫名让两个人闪瞎了眼睛。 “啧。”任言说：“还没真正在一起就这么晃眼睛了，以后在一起了那还得了？” 温尔雅：“周哥不愧是周哥，简直是满分情人了。” 池雨初：“长的丑玩的花儿，果然找男人还是得找好看的。” 任言凑过来，“你看我怎么样？” 蒋一鸣拍了拍他，“你属于玩的花儿那一类。” 池雨初重重的点点头，“我觉得蒋同学说的没错。” 任言：“”有被打击到。 温尔雅喊了声：“书意，你知道大灰狼么？” 小姑娘嚼了嚼嘴里的肉，腮帮子鼓起来，满嘴油光光的看过来，含糊不清道：“知道呀。” 温尔雅用拳头，“嗷呜”了一下，问：“是这样吗？” “嗯？”小姑娘摇摇头，正了正身子，放下筷子，双手作爪，软着嗓子奶乎乎道：“嗷呜～～” 阮书意舔了舔唇，纠正道：“是这样的，大灰狼不能握拳头的。” 小姑娘刚模仿完大灰狼。 几个人就露出满脸姨母笑。 “天哪，太可爱了。” 温尔雅笑嘻嘻：“软软，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我能不能把你套回去？” 这话一出。 温尔雅就感觉到了杀气。 她莫名其妙顺着杀气看过去。 “” 看见了大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 温尔雅：“”怪我，怪我嘴贱。 周牧野凉凉道：“你要拐走谁？” 温尔雅：“”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么？嘤～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 脑子灵光一闪。 抓着离自己最近的手臂，激动道：“拐走他，我要拐走蒋一鸣。” 蒋一鸣心尖一颤，猛地跳了一下。 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温尔雅，你居然一直对我图谋不轨。” 他苦口婆心道：“哥对你可没那个意思，你就别满腔深情错付了。” 温尔雅：“”错付你妹啊错付。 谢师宴到达尾声。 邹和站了起来。 班长跟着站了起来，大喊：“起立！” 全班的学生纷纷站了起来。 脊背比以往的每一次挺的都要直。 班长：“老师。” 全班学生齐声说：“谢谢您，您辛苦了。” 在座的所有的学生都弯下了腰。 朝着老师深深的鞠了个躬。 “谢谢您，我们不会忘了您这几年来的付出和努力。” 在这一刻。 邹和的眼睛里。 满满当当的都是他这三年来看着成长的孩子们，他的孩子们，终于从稚嫩的雏鸟长满了羽翼。 要。 展翅高飞啦。 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邹老师哭啦。” 紧接着。 有人大声囔囔，“于老师——救命啊啊啊啊——” 众人哄笑。 这就是五班。 是一中高班。 是小姑娘最热血，最澎湃的青葱岁月。 终于。 要告一段落了。 小姑娘偷摸着喝了点儿果酒，小脸通红，借着酒劲胆子变得格外大，趁着众人热情高涨的时候，攥着周牧野的手，从包厢里偷偷溜了出去。 晚风温柔。 霓虹交错的灯光像是染上了柔柔的色彩。 整个世界都是斑斓的。 都是明亮的。 她攥着那双柔软又温热的手，从大街穿过了小巷，少年的声音飘在风里，带着笑意，“我们去哪儿？” 小姑娘头也没回，“拐卖你。” “好啊。” 少年话音含着细碎的笑意，反问：“拐卖不太好，私奔好不好？” 小姑娘的长发在风中一摇一晃。 “好。”她说：“好啊。” 少年微怔。 笑着回她，“那就私奔，你带我私奔，我和你私奔。” 少年声音爽朗，格外好听，化在风声里。 他说：“阮书意要带周牧野私奔咯——” ——阮书意要带周牧野私奔啦。 好。 小姑娘在心里回应，好啊，我带你私奔。 小姑娘想。 我肯定醉了。 我好像醉了。 我一定是醉了。 不然。 为什么我呼出去的气都像是小气泡一样，丁零零化作彩色飘到了空气里。 那就私奔。 小姑娘牵着她最喜欢的人，一直跑到了四下无人的巷子里，才停了下来。 周牧野低笑着：“带我来没人的地方，小姑娘，你想干嘛呀？” 小姑娘喘着粗气儿。 脸颊通红。 绑的整齐的小马尾辫有些许的凌乱，更是为她徒添了几分柔软的美。 她喘着气儿，双手撑着膝盖，像是不断为自己在打气，而后，冷不丁冒出了句，“你等我一下，我准备一下。” 昏黄的街灯落下来。 在周牧野脸上染上了明暗不一的光，那颗泪痣像是要破茧而出的蝶，发着浅浅的光，他眼睛下方让长长的睫毛覆瞎一层浅浅的阴影。 他温柔的看向小姑娘，在这微弱的光中，能清楚看见小姑娘的肩膀在轻轻发着颤，他弯了弯唇，“要准备什么？” 狭小的巷子里。 路灯摇摇晃晃。 灯光摇曳。 四周很静。 小姑娘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要准备什么。 画面像是定格住。 小姑娘攥着衣角的手稍稍用了力，通红的小脸抬了起来，明亮的眼睛对上少年期待的眼，她说：“上回，你在考场前亲了我，我打算，今天找你要点儿利息。” “” 第155章 周牧野，做我男朋友吧。 昏暗的巷子里。 橙黄色的光晕影影绰绰，少年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只低低的笑着，“啧，小姑娘你要怎么讨回来？” 阮书意：“”我哪里知道啊！我又！没！有！经！验！ 但是。 我！绝！不！怂！ “你管我啊。”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奶凶奶凶的瞅着他，嘴角的梨涡深陷。 看起来又纯又欲。 周牧野稍愣，嘴角弯了弯，语气像是在蛊惑道：“那周哥，需不需要配合你，做点什么准备工作？” 小姑娘有些谨慎的问：“你你怎么配合我啊？” “比如。”周牧野弯下腰，凑近她，“周哥先送上嘴行不行？” 阮书意：“”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 小姑娘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瞅他，“你别乱来。” 觉得不够。 小姑娘又找补了一句，“我有分寸的。” “” 周牧野弯起唇，声音带着笑，“那你能快点不，周哥有点儿着急了。” “” “你着什么急啊。”小姑娘悠悠道：“你好好待着，我平复一下心情。” “行。”周牧野侧过头看她，觉得小姑娘实在可爱的过分，耐心道：“周哥等你哦～” 阮书意：“”好好的！又！撒！娇！ 小姑娘目光定在周牧野那张好看到不可思议的脸上，紧咬着下唇，心里的小鹿乱撞，像是要从身体里撞出来。 她紧张的不行。 那人。 怎么那么淡定啊。 难道。 接吻这件事。 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吗？ 怎么！搞的！好像！就！她！一个人！在！紧张！啊！ 小姑娘不服气。 算了。 豁！出！去！了！ 小姑娘不愿意事事都让周牧野牵制着走，一咬牙一跺脚，一鼓作气朝着他扑了过去，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喊：“我来啦～” 说完。 她跳了起来搂着周牧野的脖颈。 周牧野吓了一跳。 怎么接吻，还提前汇报一下，她来啦？ 怕小姑娘磕了碰了。 周牧野连忙搂着小姑娘纤瘦的腰肢。 低下头。 还没开口和她说一声，小心啊。 小姑娘的唇就已经碰了上来，双唇相贴，像是带着滚烫的电流，周围的空气徒然升温。 整个巷子都变得格外暧昧。 幸福像冒泡泡似的升了起来。 又。 砰地一下。 碎成水灵灵，湿漉漉的小水花。 小姑娘红着脸，贴着周牧野的唇瓣说：“我提前打了招呼的，我来讨利息了哦。” 而后。 小姑娘的眼睛微微合上，卷翘的睫毛覆盖了下来，她的整张小脸红的诱人。 看起来。 又香又甜，很可口。 小姑娘的气息包裹着他，那令人沉沦又亲密的触感。 都在不断燃烧着周牧野所剩无几的理智，他喉咙止不住的发烫，小姑娘吻技生涩，轻咬着他的唇，像只纯洁的小幼崽露出点儿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伴着小姑娘举动。 那根紧绷着的神经。 咔嗒一下。 断了。 周牧野脑子里只剩疯狂的占有欲，不停的向她索求。 他一手扣住了小姑娘的小脑袋，反客为主，吻了上去。 小姑娘比他想象中更甜。 她的身上缠着淡淡的果酒香。 像是让他染上了酒意，连世界都变得天旋地转，让他感到了眩晕和痴迷。 小姑娘唇齿之间泛着浅浅的果香，缠绕在舌尖，像是令人迷醉的甜意，尝多少口都不够。 他的攻势太猛烈。 小姑娘被迫着接受。 周牧野像是饥渴的狼。 不断地与所、欲求。 “我爱你。” 周牧野贴着小姑娘的唇。 嗓音又低又欲。 轻声道：“我爱你，爱你，会一直爱你。” 小姑娘的意识变得有些迷糊，身体止不住的在瘫软，只好用力搂紧周牧野的腰，小脸儿憋的通红，一路红到了耳根。 他的亲吻。 强势又温柔。 像是一场让人流连忘返的春，意，漫山遍野都盛开了鲜艳欲滴的花儿。 他吻了好久。 久到小姑娘只能被迫去承受。 被迫去迎合他的攻势。 而后。 周牧野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贴着她的唇，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小姑娘脸红的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想别过脸。 就让周牧野捧着双颊，被迫仰起头看他，他说：“你等我一下，行吗？” 小姑娘呆呆的看着他。 意识还处于一种虚空的状态下。 下意识点点头。 声音有点儿哑，“好。” 说着。 周牧野从巷子里匆匆离开。 空荡的巷子里。 还飘荡着浅浅的青柠香气，小姑娘捂着发烫的脸颊，舔了舔唇，唇上还残留着属于周牧野的气息。 她心脏砰砰直跳。 红着脸，娇嗔，“小意意，你接吻啦。” 像是偷吃到了禁果的小孩儿。 有点儿高兴。 有点儿欣喜。 有点儿喜欢的不行。 “嘿嘿。”她笑着很乖，晃了晃小脑袋，“小意意，以后你就是个成年人了，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了哦～” 像是风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 六月的晚风拂过她的脸颊。 格外温柔。 她看着周牧野消失的地方，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很快。 周牧野就回来了。 他手捧着一束满天星朝着她走过来。 而后。 少年有些局促的站在小姑娘面前，手捧着鲜花，滚了滚喉咙，红着一张脸，低沉着嗓音和她说：“阮书意，饭我会做，奶茶我会煮，雪糕我也行，章鱼小丸子我也能学。 你要是想去看世界，我会挣钱，带着你去看世界。 阮书意。 以后，电影票有两张，爆米花有一桶，可乐奶茶你都可以喝。 高铁票有两张，你可以拍风景，我负责来拍你。 无论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都不是一个人，我们永远在一起，你和我，会成为我们。 阮书意。 天亮我会和你说早安。 睡前我会和你说晚安。 你生病了我会照顾你，你月事不舒服，我会给你煮红糖小丸子，你可以有很多梦想。 我还是那句话。 我的梦想只有你。 你喜欢善良的，温和的，听话又乖巧的周哥，我就能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阮书意，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行不行？” 周牧野其实很紧张。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忐忑又不安过。 他抿了抿唇。 看着他的小姑娘。 心跳的都快要冒出嗓子眼儿了。 低哑着嗓音，又说了一遍，“不止是喜欢你，是爱你，我爱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不止是喜欢你，是爱你，我爱你，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小姑娘怔怔的盯着他，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酸，酒意也涌了上来。 眼睛登时就红了。 小姑娘咬着唇，注视着周牧野，温柔的笑了，看起来又乖又甜。 她软着嗓音，格外甜地说：“周牧野，做我男朋友。” 周牧野，和我在一起。 成为我。 这人世间。 最亲密的人。 和我成为密不可分的那个人。 不是同桌桌的关系。 不是朋友的关系。 是恋人。 是情人。 是除开血缘之外。 最亲密的人。 小姑娘声音又软又甜。 在巷子里。 带着细软的甜意，格外好听。 她说：“我爱你，周牧野。” 像你爱我一样。 我也爱你。 只爱你。 会一直爱你。 小姑娘话音刚落。 像是漫山遍野的花儿让暖风拂过。 无数花瓣飞舞在空中。 所有的一切都美好的那么不可思议。 小姑娘。 终于是他的了。 这件事。 让周牧野止也止不住的高兴。 他激动的一手拉过小姑娘，把人拉进怀中，他终于抱到了他最珍爱的珍宝。 “会一直爱你。” 周牧野头抵在小姑娘肩窝里，声音又欲又撩人，“要抱抱～” 小姑娘肩窝有点儿痒。 这回真没忍住。 凶巴巴道：“没事，撒什么娇，起来。” “” 周牧野从她身上起来，满脸无辜的看着她，小表情要多委屈久多委屈，“你凶我～” 第156章 听见没，女婿。 阮书意：“” 怎么回事。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不许凶我。”周牧野顺势牵起了小姑娘的手，继续说：“不许得到了就不珍惜。” “” 周牧野：“我从今以后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阮书意：“”怎么听着，我挺渣的？ 然后。 小姑娘就听见他软着声音撒娇，“行不行嘛～” “” 这谁还受得住啊？ 小姑娘脸颊通红，咬了咬唇，问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行啊。”他挑挑眉，笑的又痞又野。 “你是不是。”小姑娘瞅他，“谈过很多次恋爱啊？” 周牧野直截了当，“当然没有，别瞎说！” “那你” “我怎么了。” 阮书意：“你反正看着不像第一次。” 周牧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认真道：“我真是第一次。” 像是想到了什么。 又补充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你可不许冤枉我。” 说着。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小姑娘，说：“亲都亲过了，你别想甩了我啊，我可是你阮家的人了。” 小姑娘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低垂着小脑袋，不大好意思道：“我又没有要那什么” 街上空荡荡的。 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街上时不时路过。 车流变得稀少。 世界静的像是白天热闹的镜中画面。 周牧野牵着他的小姑娘，走在嘉城小路上，两个人不时发出浅浅的笑声，画面唯美的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拖着长长的影子，美好的像是定格住的画面。 周牧野牵着她，走到了楼道下。 忽然就变得粘人了起来。 他说：“起床了要告诉我。” 小姑娘点点头，“好。” 他又凑过来，指着自己的唇，“要女朋友亲亲，要亲亲才能睡。” 小姑娘看着他，心都软了下来。 她红着脸，看了看四周，垫着脚尖，轻轻触碰他的唇，“行了。” 周牧野笑的天真，像个得到了糖的孩子，“憨憨，你信不信我。” 小姑娘抬起头看他，笑的甜而乖，“信。” “会一直爱你。”他说：“一直喜欢你。” 阮书意：“我信。” 只要你说的。 我就信。 无论你说什么。 我都信。 信你的喜欢。 信你要保护我。 信你会爱我，陪伴我，和我永远在一起。 更相信。 她的周哥。 是世上最好的人，是独一无二的周哥。 小姑娘醒来的时候，庄斯宜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姑娘冲到了卫生间，又冲了出来，忍不住笑了笑，“软软，昨天接吻了吗？” 小姑娘正拿着水杯咕噜咕噜喝着水。 听到这话。 噗地一下。 水喷了满桌。 红着脸看庄斯宜，“姐姐别胡说。” 庄斯宜没太多弯弯绕绕心思，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在敲敲打打，头也没抬，“谁瞎说？昨儿你们在楼下，难舍难分我都看见了，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我都看见了。 ——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小姑娘脸爆红。 捂着脸。 冲进了房间里。 庄斯宜：“害羞干什么，姐姐又不是不理解。” “啊啊啊啊——” 房间里发出地动山摇的尖叫声。 “姐姐你别说啦——” “” 庄斯宜瞅了眼房间的门。 “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今天是探监日。 庄斯宜开着车，坐在驾驶座，很不理解的问：“小野，这都快七月了，你居然穿西服？” “” 庄斯宜：“不热吗？” 正襟危坐坐在后座的周牧野很乖顺的点点头，“不热。” 庄斯宜：“”奇奇怪怪的小男生。 她瞅了眼周牧野。 又瞅了瞅小姑娘。 奇奇怪怪的小情侣。 小姑娘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套头卫衣，下面是宽松的灰色卫裤，配了双球鞋，头发全部束在脑后，扎成了高高的的马尾。 看起来。 又青春又好看。 她凑了过来，小小声问：“周哥，你是不是紧张啊？” “紧张？”周牧野挺直了背脊，很认真的说：“那是什么玩意儿，周哥就不知道什么是紧张。” 小姑娘让人逗的直笑，“行，你不紧张。” 说着。 小姑娘从包包里拿了包薯片。 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小姑娘吃东西的动静有点儿大。 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萌萌的小仓鼠。 周牧野止不住视线下滑，偷偷瞧她，薄唇弯了弯，他还真挺紧张的，今天要见的，是小姑娘世上最深的羁绊，是她的妈妈。 能不紧张吗？ 小姑娘昨晚和他说：“周哥，明儿我要去趟宜城。” 她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见我妈妈？” 那句话说完。 周牧野一整晚都没有睡。 床上铺了数十件衣服，没有一件谈得上特别正式的。 找了好久。 才找到这么件西服。 见小姑娘妈妈。 他得拿出诚意来。 他必须要拿下未来丈母娘，彻底挤进小姑娘的世界里。 女子监狱在城郊。 路不太平。 路上坑坑洼洼的。 旁边还有牛在哞哞耕地。 小姑娘下了车。 往前走了几百米，停在了监狱门口。 庄斯宜拿着身份证去登记。 登记的人指着周牧野，问：“这位是许清什么人。” 庄斯宜理所当然道：“女婿。” 小姑娘一愣。 下意识去看周牧野，那人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心情极好，见她在看自己，扬了扬眉，“听见没，女婿。” “瞧你嘚瑟的。”阮书意笑。 “能不嘚瑟吗？”周牧野和她一起往楼梯下去，“我得到姐姐的首肯了。” 说着。 楼梯口的锁让人打开。 玻璃房外。 每一台座机面前都有人在哭。 每个人都在哭。 氛围感太强。 小姑娘眼眶止不住红了起来，她坐在玻璃窗前，手摩挲着红色的座机，紧张的不行，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玻璃房里那扇铁门。 像是。 望眼欲穿。 “别担心。”周牧野弯下腰来，摸了摸她的头，“周哥在，我会陪着你的。” 小姑娘抬头看他，眼泪已经止不住要流，她咬着唇说：“周哥，她吃了好多苦呀。” “我知道。”周牧野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但你是她生命里全部的甜。”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露出一抹乖甜的笑，“软软不哭，不哭。” 不哭。 以后会好的。 都会好的。 庄斯宜去给许清账户充钱，还没回来。 那扇铁门。 狱管从中间开了锁，厚重的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坐在玻璃房里的女人们万分不舍的起来，把位置让给走过来的人。 人比想象中多。 好多人。 那么多人抱着老人或是孩子翘首以盼的等待着和亲人的短暂相聚。 好多人看见亲人那一刹那，就哭的不行。 没有任何氛围渲染。 只见到许久未见的人。 心里涌上来的悲痛便止不同，撕心裂肺。 小姑娘站了起来，趴在玻璃窗上。 她的目光从每一个穿着相同狱服的面孔中看过去，终于，视线停在那张许久未见的脸上。 “妈妈。” 小姑娘眼里哗哗的流着。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哭，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像是决堤一样的流了下来。 “妈妈。”她更咽指着那个瘦弱的女人说：“周哥，那是我妈妈。” 周牧野一下一下轻拍着小姑娘的背，温柔的轻哄着：“软软不哭，妈妈是最好看的妈妈啊，你看，你一眼就看见她了。” “嗯。”小姑娘瓮声瓮气，道：“我一眼就看见她了。” 许清上次见小姑娘。 她还躺在病床上，看起来脆弱又易碎，像是轻轻一碰女儿就要没了，她那么不舍那么心疼，还是不得不离开她最心爱的宝贝。 如今。 时隔近两年。 再见小姑娘。 漂亮了。 似乎更白了些。 她的宝贝。 一直都在努力变得更好啊。 许清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坐了下来，拿着话筒的手止不住的发着抖。 她重重的吐了口气，柔声道：“软软，怎么回事啊，两年不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漂亮的妈妈都快看不过来了。” 小姑娘红着眼眶，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眼泪彻底崩不住了。 “妈妈。”她凑近玻璃窗，喊她，“妈妈。” “别哭。”许清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来，依旧温柔，“哭了就不好看了。”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软软不哭，软软乖。” 第157章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清贪恋的看着小姑娘，她要努力记住小姑娘的模样，记住她一丝一毫的变化，把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骨子里。 在服刑的日子里。 她无时不刻都在想念她的宝贝。 和她同住的几个人总见她捧着本书拿来看，不停的学习，好奇问她，“许清，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看书啊。” 舍友好心提醒道：“看书对咱们这个年纪真没什么用处，咱们出去以后能找到一份保洁或是看门的工作已经很不容易啦，咱们还是趁着有空了多锻炼一下身体素质。” 许清知道她们一番好意。 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她目光像是透过书本眺望着远方，像是看见了她的小姑娘无数个日夜里，都坐在书桌前刻苦用功的样子。 她说：“不行啊，我家姑娘信里说了她要上京都大学的，我不想拖她后腿做个啥也不懂的大文盲呀。” “京都大学啊？” “那可是高门学府，很难的啊。” “真看不出来啊，许清你还有个那么优秀的闺女呢。” “是啊。”许清声音轻轻柔柔的，“她很优秀啊。” 舍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会儿我也去给你借几本书来，你多看看。”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那么优秀的孩子，得多让人骄傲啊。” 许清笑着道了谢，眼睛渐渐湿润。 她说：“我家姑娘，从来都是很优秀的啊。” ——我家姑娘，从来都是很优秀的啊。 许清终于见到了她的小姑娘。 小姑娘哭啦。 哭的她心都快碎了。 她抬起手，摸在冰凉的厚重玻璃上，隔着话筒，和阮书意说：“哭了眼睛该坏了。” 小姑娘抹了抹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软软不哭，软软听妈妈的。” 许清笑，“嗯，我的姑娘最乖。” 许清一眼便看见了小姑娘身后的少年。 有点儿惊讶。 她问：“这是，你信上提起的人吗？” 小姑娘稍稍一愣，握着话筒的手哆嗦了一下，顺着许清的目光，看向了周牧野。 周牧野和她视线撞上。 温柔的笑了笑，像是在问她，“小姑娘，怎么了？” 小姑娘脸颊微红，握着话筒的手稍稍用力，乖巧的点点头，“是他，妈妈，我带他来见你，给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我带他来见你，给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小姑娘给许清写过信。 信中说。 有喜欢的人了。 说那个人像挂在天上的小太阳一样。 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许清心里猜到了几分，但是从小姑娘嘴里听见的时候，还是感到很惊讶。 她家小姑娘。 胆儿小。 要不是真的要在一起，喜欢到不行，她是绝不敢带来给自己看的。 能让小姑娘带来这种地方。 也要见一见的人。 一定是小姑娘。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一刻都不能多等，也想得到许清认同的人。 许清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少年，少年挺直了腰杆站在小姑娘身侧，短发修的整整齐齐，浓密的睫毛下有颗格外夺目的泪痣，深邃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小姑娘。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他的眼神里。 眼神里的那种温柔，是装不出来的。 许清手握着话筒，“软软眼光真好，小男生长的可真俊哪。” 小姑娘脸颊红晕更重，咬着下唇，极为不好意思道：“他其实最没有优势的就是脸啦，他好优秀的，学习好，性格好脾气也很好，是学校里很乖很听话的那种乖宝宝。” “” 站在小姑娘身侧的乖宝宝挑了挑眉。 很好奇。 小姑娘在形容谁？ 温尔雅？ 池雨初？ 总该不是蒋一鸣。 他想问一问。 又觉得不太妥。 丈母娘就在眼前，该有的少年老成还是要有的，他可是一个很成熟稳重的十八岁少年了。 十八岁的稳重少年让人拉了拉衣角。 脸上表情差点没绷住。 又乖又温顺的问了句，“怎么啦？” 小姑娘瞅着他身体绷直，觉得好笑，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妈妈说要和你说话。” “” 周牧野乖乖的应了声，“好。” 小姑娘从座位上起身，湿润的眼睛微微弯着，温柔的和他说：“别紧张，别怕，软软在这。” “周哥紧张？开玩笑。”周牧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坐了下来。 他几乎没怎么和长辈打过交道，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何况。 这不是别人。 她是小姑娘的家人。 周牧野拿起了话筒，满脸乖的喊了声，“阿姨好。” 许清性格温婉，笑起来一点儿也没有长辈的架子，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她先是像周牧野道谢，“谢谢你在嘉城照顾软软，这两年来，软软没少给你添麻烦。” 周牧野摇摇头，“软软从来不是我的麻烦，能照顾到她，是我的福气。” 许清笑了笑，“软软和我提了你们之间的事情，阿姨其实说不担心是假的，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她说：“阿姨不是个很懂讲话的人，也不是个特别有分寸感的人，软软吃了太多苦，我不想她将来找对象或者在面对婆家的时候，还要继续背负着原生家庭带来的罪孽，继续熬着那份苦。你能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吗？” 周牧野不善在长辈面前剖明心意，他顿了一下，而后郑重的承诺，“您担心的事情，只要有我在，都不会发生。” 他眼神坚定，首次在长辈面前，不加以掩饰的吐露出他所剩无几的感情，“阿姨，我不能保证未来的路是否会一直顺利，但我至少能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我就会护着她，待她好，倾尽一生。” ——只要有我在，我就会护着她，待她好，倾尽一生。 周牧野想说，阮书意不止是一个名字，不止是一个称谓，更像是一束光，一束点亮了他生命的光。 像是。 上天待他极好的证明。 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 周牧野郑重地说：“阿姨，我不止是喜欢她，我想和她有个家，想以后的生活里都有她，哪怕是为了她，我也会让自己更好的强大起来。” 他说：“阿姨，从今往后，不止是你在护着她，我会和你一起，护她一生。” 许清微怔。 眼眶红润。 她叹了口气，顺着玻璃，点了点小姑娘，笑着笑着就哭了，“多好的孩子啊，谢谢你，以后我的姑娘就交给你啦。” “你可要，一直待她好啊。”许清眼里含泪，声音温和。 “阿姨放心，我会对软软好的。”周牧野神色认真，看起来满脸乖。 许清点点头，“回，这种地方少来，别沾了晦气。” “阿姨，有您在的地方，哪里都不晦气。”周牧野很严肃的纠正，“您要相信您女儿，也信任她，她不会因为身处在这里，就觉得晦气，她只会因为看见您被困在这里而感到心疼。” 许清愣了愣。 周牧野：“我和软软，都等着您回来。” 广播响起。 探视时间接近尾声。 周牧野说：“等您回来，不止是女儿，还有我，我们都会照顾您的晚年。” 许清心神俱颤。 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温顺的大男孩。 莫名。 就觉得温暖。 她点点头。 “姨信你。” 从宜城回来。 庄斯宜就赶去实验室了。 小姑娘没在家里待着，让周牧野拉着去了商场，商场空调开的很足，带着微微的凉意。 小姑娘其实很好奇，问他，“周哥，我们去干嘛呀？” 周牧野牵着她的手。 上了扶梯。 听到这话。 侧过头来看她，挑眉道：“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 小姑娘愣了一下。 下意识开口，“周哥啊。” 第158章 嗯，我的女朋友更甜。 周牧野牵着她的手，指节捏了捏小姑娘的手，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 小姑娘瞅着他，小声嘀咕，“你是谁，你不是周牧野吗？” “当然不是。”他反驳的很快，“我可不是周牧野。” “” “知道啦。”小姑娘顺着他说：“阮牧野。” “不是。” “？”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认真道：“都不是？” 扶梯走到最顶上。 周牧野牵着她往前走，又走到了上楼的扶梯上。 周牧野懒倦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说着。 他牵着小姑娘的手，抬起来晃了晃，“我是你什么人？” “” 小姑娘脸一红，没好意思说。 周牧野弯下腰，凑过来，问她，“周哥想听听，我是什么人。” 阮书意：“” 这！怎么！说！啊！ 这里这么多人。 小姑娘红着脸瞅他，拉了拉他手，“回去说，行不行啊。” 周牧野掀起眼睑，懒洋洋道：“能不能不行啊。” “” 小姑娘紧咬着下唇，小小声说：“男朋友。” 周牧野凑近她，“说什么？” 小姑娘瞅他，“周哥是男朋友。” 周牧野翘起了唇角，心情极好的摸了摸她头，“男朋友，在呢。” 小姑娘吐槽，“幼稚鬼。” 周牧野走到了影院售票处，在自动售票机上划动屏幕。 听到这话。 歪着脑袋看她，“那你喜不喜欢？” “” “喜不喜欢幼幼稚稚的周哥。” “” “喜不喜欢？” “” 周牧野露出一抹笑，“回答我。” “” 小姑娘红着脸，如实道：“喜欢～” “喜欢啊。”周牧野话里含着细碎的笑意：“那男朋友，带女朋友去约会咯～” … 暑假。 影院里人挺多。 有不少情侣。 正好几个人在后面排着队，听见两个人对话。 女生小声说：“bb，你看人家男朋友，可盐可甜，你也撒个娇给我看看。” “那怎么行啊，我一个大男人撒娇像什么样子。” 女生万分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男朋友，“我的天哪，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大男子主义，我看你是不是找揍啊？” 男生秒怂。 “bb，你要我怎么样的撒娇啊。” 说着。 男生凑了过去，“晚上哥哥撒娇给你看行不行。” 女生脸一红。 揪住男生耳朵。 “大庭广众，有辱斯文，罚你去给我买桶爆米花。” 周牧野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觉得很新奇。 小姑娘。 还没那么揪过自己耳朵呢。 好像， 还挺好玩儿？ 想着。 周牧野弯下腰凑近小姑娘，指了指自己耳朵，散漫道：“憨憨，捏捏看。” 阮书意：“” 周牧野：“好像，还挺好玩儿。” 阮书意：“”你！是！受虐狂！吗！ 哪有人，像他这样！主动要求！让人！捏耳朵！的！ 两个人对视几秒。 小姑娘败了。 她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向他，还是很听话的捏了捏他耳垂，“周哥，你得多缺爱啊。” 知道小姑娘打趣他。 他也不恼。 笑着一把扯过小姑娘。 把人扯进自己怀里，而后，他弯了弯唇角，低声道：“知道周哥这么缺爱，所以你要多爱爱我。” “” 小姑娘心脏重重的一跳。 险些失了神。 红着脸，软着嗓音说：“好多人看呢。”怎么动不动就开撩啊。 “怕什么啊。”周牧野骄傲的说：“我们可是家长盖了章的那种关系。” 影院里。 视线昏暗。 他们挑的是一个小众的喜剧片。 场次人较少。 整个影厅里，只有几对情侣，每一对都自觉隔开了好几个座位席坐着。 小姑娘坐在第六排的座位席上，影片刚要开始。 周牧野拿着爆米花和两杯奶茶猫着身体走了过来。 小姑娘觉得好玩儿，凑近他笑，“周哥，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可爱。” 周牧野替她打开奶茶，挑着眉：“说社会哥很可爱？” 小姑娘瞅他，奶凶奶凶，“怎么样。” “啧，凶我？”周牧野弯唇，捏了捏她脸颊，“行，社会哥很喜欢。” 说着。 他勾起一抹痞痞的笑，“这么可爱的社会哥，你要不要亲亲？” “” 小姑娘呼吸一滞。 瞅了瞅四周。 心跳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咬着唇，小声道：“不行的，这里好多人。” 周牧野弯着唇看她，眼睑下的泪痣格外性感好看。 他往嘴里塞了颗焦糖味的爆米花，一手扣住小姑娘脑袋，声音缱绻道：“不亲亲，那周哥喂你吃颗爆米花。” 小姑娘脸唰地一下红透，表情僵住。 眼睛登时瞪圆了看他。 下一秒。 一股青柠香气的气息包裹着小姑娘，温润又柔软的触感带着焦糖味的甜，在舌尖慢慢散开。 周牧野贴着她的唇，哑着嗓音道：“周哥后悔了，不止是喂颗爆米花，我想亲亲你，好不好？” “” 小姑娘表情有点儿懵懵的，紧张的瑟缩了一下，“你别耍流氓。” “嗯。”周牧野勾唇，“当回流氓，也不是不行。” 小姑娘愣住，攥着衣角的手不停的加紧力道，重到指节都微微泛着白。 周牧野耐心的轻声问，“让周哥亲亲你，好不好？” “”小姑娘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这人。 怎么回事儿啊。 每次亲亲都要问她！ 这种事！为什么！也！要问！她！啊！ 她！怎么！回答！啊！ 小姑娘心脏砰砰。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趁着周牧野没反应过来，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而后。 红着脸颊，软着声音，甜甜道：“你，你不是男朋友吗。” 听到这话。 周牧野眼睛登时就亮了，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下一刻。 周牧野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带着焦糖味儿的甜在舌尖化开。 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 周牧野先她一步揽着她的腰，顺着焦糖的甜味，舌尖一寸一寸往内，侵略着小姑娘的香甜和美好，像是要吞噬掉小姑娘的所有。 爆米花含在舌尖。 在两人之间。 像是一种阻碍。 周牧野舔着爆米花，含在嘴里，一口咬碎，焦糖味的香气彻底化开，在两人之间唇齿之间化开。 一路甜到了心底里。 小姑娘胸口的小鹿疯狂乱撞着。 像是要从身体里撞出来。 她脑袋一阵阵发空，思绪变得空白，滚烫的气息交缠着少年清凉的青柠香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牧野才万分不舍的放开了小姑娘，他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意，温柔的不可思议盯着他的小姑娘，哑着嗓音道：“嗯，爆米花挺甜。” 小姑娘还没回过神来。 表情呆呆的。 萌萌的。 周牧野觉得好笑。 捏了捏她的脸颊，又亲了亲她的嘴角，凑近小姑娘耳垂，撩拨道：“我的女朋友更甜。”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脸颊滚烫，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了似的。 她往后退了退，低垂着小脑袋，磕磕绊绊道：“别别瞎说了。” 影院里人不多。 来看电影的大多情侣。 后座坐着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女生瞅着两个人，扯了扯男朋友的手，嘀咕：“你看人家男朋友，好宠啊。” 男朋友扬着眉，“我也能亲你，我也很宠。” 女生瞅他，“我说的是，人家男朋友看女朋友的眼神特别宠，谁和你说亲嘴了。” 男生听到这话，眉头挑的更高了，“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都是看女朋友，怎么你看别人就很宠，我就不宠了？” 男生掰过来女生的脸，注视着她，问：“看出来没，宠不宠。” 女生：“就，还挺宠。” 说着。 男生捧着女生的脸，很响亮的啵了一个，“香。” 女生：“” 男生又问：“香不香！” 女生纠结万分，轻轻吐出口气，“香。” 男生：“不许看别人男朋友，你男朋友也贼帅的好。” 女生：“…” 阮书意:“”谈恋爱！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小姑娘偷偷去看周牧野，两个人距离贴的很近，爆米花横在中间，她似乎都能感受得到空气里，少年滚烫的气息。 少年眼里染上笑意，声音多了几分缱绻道：“羡慕啊？周哥也亲亲你？” “” 从影院里出来。 已经傍晚。 周牧野找了间餐厅，带着小姑娘刚坐下，电话响了。 他打开看见了来电人。 蒋一鸣。 他笑着接了电话。 蒋一鸣大大咧咧的嗓门儿传来，大吼：“哥哥，在哪儿呢，咱们要不要搞个毕业旅行啊？” 周牧野挑挑眉，话里含笑，“等等，我问问我领导啊。” 蒋一鸣：“你行不行啊，这点儿决定权都没了啊？” 周牧野笑，“我看你是嫉妒，嫉妒我脱单，你还是个单身汪。” 蒋一鸣：“”瞧不起谁呢。 周牧野拿着电话，瞧着小姑娘在菜单上两眼发亮，笑着问她，“蒋一鸣问咱们要不要一起毕业旅行。” “毕业旅行？”小姑娘从菜单中抬起头来，惊喜道：“真的可以吗？” 旅行。 她还没旅行过呢。 她真的。 超级期待的。 周牧野宠溺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对着电话里的人说：“行啊，去哪儿？” 【作者题外话】：撒糖糖的一天啦～ ?(w)? 今天也是甜度爆表的一天～ 第159章 怎么还占周哥便宜。 “我和言言他们定了西安，新疆，拉萨还有成都。”蒋一鸣拖腔带调的戏虐道：“你要不要请示一下你的领导，看看领导想去哪儿啊？” 听到这话。 周牧野眉梢稍抬，染着笑，“成啊，我得问问我家小领导，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说着。 周牧野不等蒋一鸣说完。 就擅自挂断了电话。 小姑娘拿着菜单遮住了小半张脸，无辜的看他，“怎么啦？” 周牧野笑，“小姑娘，他们让我请示一下你，你想去哪儿玩啊？” “嗯？” “西安，新疆，拉萨还有成都。”周牧野拿着手机扫码点好单，抬起眼看她，“想去哪儿，周哥带你去。” ——想去哪儿，周哥带你去。 人生总该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问明天。 就活在当下。 活在今天。 活在这一刻。 候机室里。 蒋一鸣拿着几瓶饮料走过来，“要不我说，还得人多才热闹呢，要是你俩不来，我和言言这一路还不得让他们两个一路狗粮塞到爆啊。” 任言很配合，“瞅瞅，瞅瞅人家刚毕业就脱了单，再看看咱们，从高一就不断的暗恋明恋又不断的保持着母胎单身到今天。” 蒋一鸣：“我们这种才珍贵呢，哥哥那种太招桃花儿了，多没安全感。” 让人拖着来的温尔雅打着哈欠，咕噜咕噜喝了口水。 “要不是因为书意来，你以为我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为什么还要见你和任言？” 池雨初点点头，“真奔着咱们姐妹花儿来的，他俩就是个衬托，鲜花毕竟得有绿叶儿配啊。” “”任言马上扭头看蒋一鸣，告状似的说：“她俩说咱们是菜叶子。” 蒋一鸣很淡定，“没说咱们是牛粪已经超出我预想范围了。” 任言：“”您的自我认知！可！真！牛！比！ 周牧野撕开奶糖糖衣，“啊”了一声，轻哄，“张嘴，周哥喂。” 小姑娘顿了下，“不用啦。” 她实在不太好意思，在这么多朋友面前还腻腻歪歪的，抬手要去拿，“我自己来。” “那可不行。”周牧野缩回了手，调笑道：“都有男朋友了，你就该乖乖让男朋友伺候你。” “不然。”他说：“我这个男朋友拿来干什么的啊？” 阮书意：“” 她瞅了瞅周围。 几个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果然。”任言如实道：“无时不刻在撒狗粮啊。” 池雨初：“我挺饱的，你呢？” 温尔雅摸了摸肚子，“是挺饱的，但是，我觉得我还能吃。” 池雨初笑了，“其实我好像也行？” 两个嘿嘿一笑。 目光灼灼盯着小姑娘。 蒋一鸣责备，“你们什么恶趣味啊。” 任言瞅他，“你不喜欢？” “瞎说！”蒋一鸣：“我是那种人吗？” 说着。 他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儿童望远镜，“我特意买了装备！高清4k，画质不磨损。” 任言：“” 池雨初：“” 温尔雅：“” 三个人朝他竖起大拇指，“牛，还是你牛。” 蒋一鸣高傲的仰着下巴，“还行。” 小姑娘脸颊像是烧了起来，听着几个人的对话，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不进去。 什么叫年度最佳损友？ 电视台没给他们几个颁个奖，都！对不住！他！们！好！吗！ 小姑娘瞅着周牧野，嗔道：“你不要这样。” 周牧野懒洋洋的，挑着眉看她，说：“不要哪样？” “不要周哥这样喂你吗？”他拖着调子长长的“哦”了一声，又说：“那嘴对着嘴喂？” “” “要不要？” “” “周哥，来啦。” “” 小姑娘吓了一跳。 生怕他当着大家伙儿面，真的做出什么事儿来。 连忙抓着他的手，一口咬下去。 奶糖在周牧野的指尖，她柔软的唇瓣包裹着奶糖的同时，触到周牧野的指尖。 周牧野呼吸一滞，挑着眉，吊儿郎当道，“好好的，怎么还占周哥便宜。” 阮书意：“” 小姑娘瞅他，“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能不能！不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儿！撩！拨！她！ 重点是。 她居然真的让人撩到了。 心里的小鹿乱撞乱跳。 她！居然！让！他！撩到！了！ 周牧野指尖抵在唇上，眼角微弯，“不行啊，女朋友在眼前，能把持住自己不当个禽兽，已经是周哥最大的定力了。” 阮书意：“”彻底败给他了。 “哥哥。”蒋一鸣走过来，表情很丰富，“你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这里还有四只单身汪。” 四只单身汪黑溜溜的眼睛看过来。 周牧野露出一抹痞气的笑，话里满是嚣张，“不好意思了，不太能。” 四只单身汪：“”汪～ 飞机落地。 下午三点。 几个人从咸阳机场坐着大巴一路到达西安城区。 蒋一鸣话多，在大巴上就受许多长辈们喜欢。 更是有阿姨拉扯着蒋一鸣的手，亲切道：“小伙子，你以后可得来姨家里玩儿，姨家里好几个闺女哪。” 蒋一鸣：“成啊，姨，要是以后鸣鸣没人要可就去投奔你，你可别嫌～” 阿姨：“哪儿的话，姨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说着。 大巴到达城区。 几个人下了车。 蒋一鸣很得意：“瞅见没，我也是有市场的。” 温尔雅：“知道了！你长辈市场很足干脆去当人家童养婿把。” “不行啊。”池雨初说：“他太老啦。” 蒋一鸣瞅她们。 话锋一转。 “待会儿给你们看看蒋哥我定的酒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家。” 小姑娘走在后面。 小小声嘀咕：“一鸣同学对自己定的酒店一直很满意，这是他第四次在夸那间酒店了。” 周牧野摸了摸小姑娘头，“憨憨，你要是对他产生了百分百信任感，他一定会还给你百分之两百震惊感。” 小姑娘总觉得这人。 干嘛对自己好朋友偏见这么重。 人与人之间。 基本的信任感呢？ “一起出来玩儿。”小姑娘瞅他，“不许打击好朋友积极性。” 周牧野笑，“行，听你的。” 蒋一鸣回过头来，忍不住朝着小姑娘竖起大拇指：“还得是小阮，小阮最好了。” 小姑娘笑了笑，不太好意思，“还行”。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表情呆住。 委实让酒店建筑惊着了。 酒店门外站着高高的几位古建筑的兵马俑，看起来大气磅薄，门匾写着：【兵马俑酒店。】 两侧门联写着：【昼观兵马俑，夜晚伴君眠。】 蒋一鸣摸了摸下巴，兴奋道：“兄弟姐妹们，咱们到啦！” “没错。”蒋一鸣很骄傲地说：“我查了很久，这就是西安鼎鼎有名的网红兵马俑酒店，入住一晚，能让咱们深刻体验到古都城市的文化底蕴。” “” 文化底蕴小姑娘体不体验的，不太清楚。 恐惧感倒是真的十足十感受到了。 强烈的不安感袭来。 几个人往上。 走廊两侧数十位兵马俑拿着刀斧站姿笔挺，被镶入墙内和他们一行人对视着。 看起来就像是掉进了先人窝里。 温尔雅很害怕。 攥紧了池雨初的手，忍不住说：“蒋一鸣，你最好让我进了房间有种到达天堂的幸福感，不然我一定鲨了你。” 蒋一鸣挑眉，“咋了这是，你不觉得这么多哥们儿瞅着咱们，特别有安全感？” 池雨初：“安全感没有！我倒是想从先辈手里夺过大刀片了你。” 蒋一鸣：“哎呀！你们别急呀，咱们快到了。” 小姑娘紧紧攥着周牧野的手。 周牧野摸了摸她头，温声道：“别怕，周哥在。” 小姑娘点点头。 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号坑。】 任言指着门牌上【一号坑】很好奇，“一号坑是啥？这酒店怎么还搞坑不坑的呢？” 蒋一鸣：“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任言：“行。” 说着。 任言一马当先。 刷了卡进屋。 刚进屋。 屋内传来一阵尖叫声，“啊啊啊啊——蒋一鸣要不是老子腿软了，我一定要冲出去鲨了你——” “至于么。”蒋一鸣安抚着后面的人，“他故意的，吓唬你们呢。” 温尔雅：“” 池雨初：“最好是。” 蒋一鸣：“必须是。” 几个人跟在后头刚进门就先瞅见了兵马俑的注视感，六位兵马俑祖先就站在玄关，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 强烈的注视感。 让几个女生呼吸都停了一下。 下意识发出惊人的尖叫声。 任言已经从厕所里出来，冲着蒋一鸣大喊：“蒋一鸣，你是不是捅了这家的兵马俑窝，他们成团儿来夺我的魂儿——” 第160章 周哥，有没有受伤? 蒋一鸣笑到不能自己。 肩膀都在颤，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玩很有趣儿？” “我有趣你大爷。” 任言拉着蒋一鸣往里面走，几个人跟在后面。 就听见任言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你看看，看看，是不是咱们走的时候，这还能当个伴手礼带回去给咱们放在床头驱邪啊？” 温尔雅走过来。 一眼看见了任言掀开床单，露出床底下一排排的小兵马俑，激动到尖叫，“啊啊啊——蒋一鸣——” 说着。 温尔雅冲了上去，揪住蒋一鸣的耳朵，“你是不是要谋杀我们你直说？大可不必让我们这样慢性死亡。” 任言：“这还不算，各位。” 说着。 他抬起头。 很认真的说：“请和我一起，抬头望天。” 小姑娘听话的仰着头。 一眼看见了天花板上来自历史的凝视。 兵马俑被刻在了天花板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和他们面对面交流着。 “” 小姑娘吓了一大跳。 直接跳进了周牧野怀里。 周牧野一愣。 对于突如其来的拥抱，满脸惊喜，很客观的给出最后评价，“蒋一鸣，这是你干的最漂亮的一次。” 蒋一鸣耳朵让温尔雅拧着。 手臂让池雨初掰扯着。 任言正高举着枕头要来砸他。 周牧野：“你来一趟古都，实现了左拥右抱的梦想，不亏。” 蒋一鸣让人吵的脑壳疼，实在听不清周牧野在说什么，大着嗓门问了句，“哥哥，你是说，很认同的我的眼光吗？” 冷静过后。 几个人坐在被祖先包围的麻将桌上，相互对视着。 温尔雅：“要住你住，我不住。” 池雨初：“我也不住。” 任言：“我带你们走。” 说着。 几个人从座位上起来，又胖揍了蒋一鸣一顿。 表示：“你的眼光，我们欣赏不来。” 蒋一鸣很费解：“你们说来古都玩儿，我定个酒店，咋都不高兴了呢。” 晚饭在钟楼北院门的回民街吃的小吃。 小姑娘一瞅见美食。 脚都停不下来。 眼睛亮晶晶的发着光。 “周哥。”她指着面馆，“我想吃正宗的biangbiang面。” 周牧野：“行。” 温尔雅拿着一串糖葫芦，“书意，给你，草莓味儿的。” 小姑娘立马从周牧野怀里挣出去，笑嘻嘻的，“哇，糖葫芦。” 她一口咬下去。 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惊喜道：“太好吃了。” 池雨初拿着三个肉夹馍过来，“这里还有呢。” 她递给阮书意一个。 又拿了一个给温尔雅。 “任言，你相机带了没？” 任言背着挎包，拍了拍，“带了。” 池雨初：“给我们拍拍照呗。” 说着。 三个姑娘站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齐齐拿着肉香四溢的肉夹馍咬上一口。 咔嚓—— 画面定格。 池雨初凑过来。 还挺满意。 “任同学，你拍照技术不错啊。” 任言扬起眉，满脸骄傲，“我以后就打算做个旅拍达人，你以为呢。” 蒋一鸣排上了号，“快来，面馆有位置啦。” 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 biangbiang面。 羊肉泡馍。 甄糕。 葫芦头。 肉丸胡辣汤。 擀面皮。 放满了整整一桌。 小姑娘吃着biangbiang面，馋周牧野碗里的羊肉泡馍，舔了舔唇，问：“周哥，好吃吗？” 周牧野筷子一停。 像是读懂了小姑娘心思。 笑着把碗推到了她面前，漫不经心道：“怎么办啊，周哥很想吃吃看你的，我们可以换吗？” 小姑娘满脸惊喜，用力的点点头，“好好好啊。” 她高兴的端着羊肉泡馍吃起来。 幸福又满足。 “周哥你好好哦～” 周牧野宠溺的看着她，“客气。” 坐在一旁的四只汪汪。 你看我。 我看你。 叹了口气。 任言：“我发誓，我大一就要告别单身。” 蒋一鸣从他碗里蹭了口面皮，“得了，你大四能脱单就不错了。” 池雨初听到这话。 笑出了声。 “我第一次觉得，蒋一鸣说的很有哲理性。” 温尔雅：“认同加一。” 任言哼唧唧道：“你们何必挖苦我，我们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 四人对视。 觉得很有道理。 从美食街出来。 他们又逛逛吃吃。 蒋一鸣很兴奋，“我们去打篮球，好久没打了啊。” 任言看向周牧野。 像是询问。 周牧野挑眉，指了指小姑娘，“我去问问。” 说着。 他走向小姑娘，小姑娘正和温尔雅，池雨初在买发饰，高兴的不行。 他笑着走向她。 蒋一鸣和任言待在原地。 蒋一鸣：“哥哥以前，真看不出来是个妻管严。” 任言：“周哥的家庭地位，拿捏的死死的。” 蒋一鸣：“就剩上厕所不用得到小阮首肯了，他什么都要问一问小阮。” 任言反驳：“他今天上厕所，也问了阮同学。” 两个人对视一眼。 沉默了。 夜晚十点。 七月初。 篮球馆人不少。 任言和蒋一鸣加入了篮球赛，少年们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场上热闹非凡，女生们坐在看台上。 小姑娘坐在中央区。 手里拿着冰奶茶，时不时周牧野给她剥好开心果投喂给她吃。 她腮帮子鼓鼓的，问：“周哥，你真不去啊？” 她还没见过周牧野打篮球呢。 打篮球的男生超帅的好。 周牧野睨着她，“那怎么能行，周哥上场了，谁伺候我们憨憨？” 小姑娘瞅他，“我真不用啊，我还有尔雅和雨初呢。” 周牧野挑着眉，“还是不行。” “为什么？” “嗯？”周牧野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周哥，会露肉。” “” 小姑娘双手捧着冰奶茶，不自觉捏了捏奶茶杯沿，觉得耳垂发烫，说不出的紧张。 “别胡说。” 忽地。 场里有人大喊一声：“小心——” 一颗篮球飞了过来。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身侧的人迅速挡在了她前面，她被人护在怀里，风里有温暖又熨贴的气息，小姑娘心猛地颤了一下，像只小奶猫儿似的蹭了蹭周牧野的胸膛，柔软又乖巧。 “周哥。”她满眼写着担心，声音软的不行，“你有没有受伤？” 七月的晚风。 吹在身上。 格外舒爽。 周牧野低垂着眼，摸摸她的脑袋，“周哥没事儿。” 说着。 他捡起那颗球。 转过身去。 看见场内。 蒋一鸣已经怒气冲冲的推了一把那个人，吼道：“你眼睛长屁股上了啊，看不见台上还坐着个姑娘哪？往哪里扔呢你。” 那几个人是高校的学生。 让人这么一数落。 顿时也来了气。 “关你屁事啊，我爱咋扔咋扔，你多管闲事儿多吃屁啊。” 那人还没说完，他们队里的队长走过来，那人立马乖觉了起来，喊了声，“董哥。” 那位董哥一颔首，那人就退到了后面。 董哥瞅着蒋一鸣十分强硬地说：“哥们儿，我劝你嘴巴干净点儿，别搞的好好打个篮球打到了医院里。” 任言立马挡在了蒋一鸣前面，“我操了，你他么的在威胁谁呢你。” 董哥笑眯眯的看着任言，又瞅了眼台上的几个小姑娘，“怎么，女朋友啊？还是心上人？” 他歪着头满脸欠揍，道：“啧，我们还没玩过儿别人的女人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玩啊。” 话音刚落。 蒋一鸣直接推了那个董哥一把。 “老子教教你怎么做人，在告诉你为什么你会出生在这世上——” 董哥一个踉跄，队友及时扶住了他。 火花一瞬间点燃。 “我操你妈——” 董哥冲过来就要去打蒋一鸣，蒋一鸣仰着头，一副要和人干架干到底的架势。 任言横在两人之间，大吼：“你要敢碰我兄弟，我弄死你——” 董哥笑了。 让人气笑了。 他在高校这么多年。 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横成这样？ “弄死我？”董哥又气又好笑，“老子今天不止要弄死你们，也要让你们看看，老子怎么睡了你们——”的女人 董哥话还没说完。 凭空飞过来一颗篮球。 直直砸在他的头上。 澎地一声。 巨大的冲击力。 撞的他脑袋发晕，眼前发黑了一瞬，他险些没站稳，差点倒了下去。 董哥一个趔趄，暴怒道：“谁他妈的——” “你爸爸，我。” 周牧野穿着黑色短t一件黑色休闲裤，脚下是一双浅杏色的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给人一种十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感。 但架不住他长的高，又特别好看。 天生自带强大的气场，走到哪儿都是闪光点。 一下子。 就吸引了所有人看过去。 周牧野捡起地上那颗篮球，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董哥，眉眼间都是暴戾，他冷着眼眸盯着董哥，冷清清道：“篮球上的事儿，用篮球来解决，敢不敢啊，儿子。” 【作者题外话】：毕业旅行的灵感出自梨子的几个宝儿。 我们聊天聊到了她们初中毕业旅行，我当时听着觉得很憧憬，很美好。 所以，想写下来，青春的美好就那么一次。 我希望她们，都要格外热烈格外开怀～ 第161章 小哥哥，有主了。 篮球场上人很多。 不少高校和女校的女学生，放了假过来看男生们打篮球，董哥要面子，更好胜，他一直都是校篮球队里的，看了看眼前几个人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比赛？ 谁怕谁？ 赢一场比赛。 指不定还能赢得女校学生的青睐。 怎么算。 都不亏。 董哥磨了磨牙，挑着下巴道：“行啊，要是你们输了怎么说？” 说着。 董哥像是想到了什么。 笑了。 “这样。”董哥看向周牧野，“你是他们老大是，要是输了，我也不要求别的，你跪下来，喊我两声爸爸，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董哥狐朋狗友多。 聚在篮球场。 起哄架秧子。 笑道：“还得是咱们董哥啊，鲨人诛心哪。” “别怂啊儿子，刚刚不是很屌吗。” “是啊，敢不敢啊？” “不敢就趁早儿给咱们董哥磕个头，这事儿就算了，哈哈哈——” 蒋一鸣听不得别人这么取笑周牧野。 气的浑身都在颤。 冲上去就要揍人，让周牧野一手拦住。 蒋一鸣气极了：“哥哥，他们这么说你，这还能忍？你的血性呢！” 任言也掀起了衣摆，气冲冲道：“要打架，我没在怕的。” 周牧野舔了舔唇，看向看台上的小姑娘，眼神温柔。 小姑娘说过，她怕打架，怕暴力，她一直都生活在阮建国暴力带给她的阴影里。 所以。 当时看见他在巷子里打架的时候。 才会那么怕他。 他答应过小姑娘。 不打架了。 打什么架啊。 都不是小孩儿了。 打架并不能解决根本上的事儿。 周牧野的神情很软，笑着拍了拍蒋一鸣的肩膀，温声道：“都有媳妇儿了，要什么血性，我答应了我家小姑娘，不打架不惹事儿。说好的事儿，就不能反悔。” 蒋一鸣愣了一瞬。 像是明白了什么。 “行啊。”蒋一鸣勾了勾唇，“比就比，谁怕谁啊！我们就没怕过。” 任言不大懂。 他俩这是突然咋了？ 莫名产生的气场哪儿来的啊？ 算了。 反正向着周哥和蒋一鸣准没错。 任言指着对面的人，语气嚣张，“要是你们输了怎么办？” 董哥从初中就接受了严苛的训练，论比赛，他是专业的。 眼前几个人。 绣花枕头。 他压根不放在眼里，董哥挑眉，道：“我们要是输了，我就跪下来喊你们爸爸，成不成！” 蒋一鸣和任言对视一眼，笑了。 和周哥打比赛？ 这不是找死？ 周哥高一的时候，可是带着咱们五班拿了市篮球赛的冠军的人！ “行啊。”蒋一鸣说：“那咱们今儿个可就多了好大儿了啊。” 闹事儿的刺头不服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儿子，你话可别说得太满了。” 眼瞅着又要吵起来。 周牧野走到了前面，表情桀骜又不逊，像个骄傲的王。 他神态倦懒，语气无波无澜，道：“还废话什么，开始。” 董哥：“先说好，输了也别不认账。” 周牧野：“行。” 几个人也不啰嗦。 谈好了条件。 就上了球场上热身。 晚风吹拂着少年的脸颊，风里有绿植的味道，带着些许暖暖的气息。 周牧野站在赛场上，转过身往看台上走，和赛场上的人背道而驰，背影看起来又孤傲又好看。 蒋一鸣喊他，“哥哥，你去哪儿啊。” 周牧野脚步未停。 背对着蒋一鸣。 语气懒洋洋的：“去找我家小姑娘，求一个ckykiss。” 蒋一鸣：“”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嘴！贱！ 他默默去看任言。 任言摸了摸下巴，感叹，“我没带相机，不然这画面感太美好了。” 蒋一鸣顺着任言看过去。 看见周牧野已经走上了看台，他弯下腰，半蹲在小姑娘面前，清冷的月亮挂在天上，冷白的场上灯光落在两个人之间。 周围有欢呼声。 热闹。 又鼎沸。 画面看起来美好的不可思议。 任言：“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蒋一鸣瞅他，“什么话。” 任言勾了勾唇，“你永远不必为我低头，我会为你折腰。” 蒋一鸣：“” 蒋一鸣默默看向台上的人。 就。 还挺应景？ 周牧野舔了舔唇，目光染着浓烈的温度看向小姑娘。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温柔的看向她，半蹲在她面前，声音低沉沙哑：“女朋友，能不能给周哥一个ckykiss，给周哥一点运气？” 小姑娘有点儿懵，脸颊整片都烧了起来。 对上他那双像是勾人的眼睛，像是让人催了眠，凑上去，捧着周牧野的脸颊，声音软软甜甜的，“就一下下。” 她凑近周牧野，紧张又生涩的，亲了亲周牧野的唇角。 下一秒。 周牧野扣住小姑娘后脑，在小姑娘震惊之余，温柔的吻了上去，舌尖划过小姑娘的唇瓣，眷恋不舍的离开。 片刻后。 周牧野低垂着眼看着她，声音缱绻又深情，“啧，真香。” “” 小姑娘心跳的很快，有种当众做坏事的紧张情绪，她紧紧攥着衣角，脸颊顺着耳根红了一大片。 小姑娘咬了咬唇，声音脆脆甜甜，格外好听。 她说：“男朋友，一定要赢哦。” 周牧野笑了，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眼底里的宠溺和温柔，像是快要从眼里溢出来。 他站了起来，微风拂过少年额前的碎发，他站在光影里，看起来自信又张扬。 那是青春才有的样子。 他说：“周哥拿个第一给你玩儿。” ——周哥拿个第一给你玩儿。 像高二那年。 那年的接力棒比赛。 周牧野也像现在一样，看着她，和她说：“周哥拿个第一给你玩儿。” 小姑娘视线仿佛透过岁月看见了年少的周牧野，在岁月的沉淀下，变得更加闪闪发光。 她想：周牧野，无论身处在哪里，都是发光发热的存在啊。 小姑娘站了起来，冲着篮球场上的人大喊：“周哥，周哥最行了——” 像那年比赛一样。 周牧野站在场上看向她，语调稍扬：“周哥，必须行。” 温尔雅和池雨初也站了起来。 给赛场上的人助威。 “蒋一鸣，冲呀——” “任言，你是最棒的——” 篮球赛场上。 洋溢着青春的热血。 少年们奔跑在场上，配合默契。 篮球让蒋一鸣接住，他躲过了董哥的攻势，一个漂亮的回转，把球扔给了队友。 队友没接住。 让董哥队里的人截胡。 一个三分球。 进球。 场内的小姑娘们惊呼尖叫。 董哥扬着下巴挑衅，“儿子们，你们行不行啊。” 周牧野挑眉，反唇相讥，“话别说的太满。” 董哥：“啧，我就喜欢看你这种，不服气又不得不服气的人低头了。” “那叫什么？”他从周牧野侧身走过，“一个字，爽。” 篮球落入周牧野手中。 他弯下腰拍着篮球往前。 董哥试图截胡。 周牧野一个侧转身，董哥立刻去拦，没拦住，周牧野手拍着篮球，一路过关斩将冲到了篮筐前。 一个漂亮的腾空。 手中的篮球飞了出去。 嘭—— 进球。 赛场再次欢呼。 篮球着地。 场上的女生们彻底沸腾，围坐在小姑娘身后的女生们都在讨论。 “我艹，那个黑衣服的也太帅了。” “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 “又酷又很拽，谁不爱？” “刚刚那个球，太漂亮了。” 小姑娘听着这话。 唇角止不住翘了起来，从座位上起身，回过头看那几个女生，脸上写满了骄傲和自豪，“别看了，小哥哥，有主了。” 几个女生惊讶的看她。 小姑娘声音软甜，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小梨涡深陷，她指着赛场上的周牧野，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人。” 第162章 女朋友，我来讨赏了。 温尔雅和池雨初都惊呆了。 这还是她们眼里那个乖巧又温顺的阮书意？ 池雨初拉了拉温尔雅，满脸姨母笑，“这叫什么？” 温尔雅：“爱情的力量。” “天哪。”池雨初由衷道：“我一直以为，是周哥在拿捏软软，今天一看，我怎么觉得软软周里周气的？” 温尔雅：“软软逐渐周哥化。” “啧。”池雨初摸了摸下巴，“物以类聚？” 温尔雅：“不，是近墨者黑。” 近墨者黑的小姑娘放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攥紧了衣角，大声喊：“男朋友，你要是赢了，我就奖励你一个超棒的亲亲——” 场上。 周牧野眸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他抿了抿唇，淡淡的笑了声，“说话算话啊。” 说着。 董哥从蒋一鸣手里夺走了篮球，他手持篮球，步伐很快，动作十分熟练的避开了任言的防守。 眼看着就要投篮。 周牧野拦在了他前面。 董哥不屑，想拦我？做！梦！ 董哥一个假动作。 成功避开了周牧野。 正得意的要上篮。 周牧野冲上来，利落的一个盖帽儿，直接拍走了董哥手里的球，形式一下子逆转，全场沸腾。 “我操。” “nba即视感啊。” “那个小哥哥太牛比了！” “这要不是专业的，老子头剁下来给你们踢。” 小姑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不太懂篮球，更不懂篮球场上的规矩和专业术语，只是看着周牧野从董哥手里夺过球。 觉得。 男朋友！帅！爆！了！ 帅爆了的男朋友，激起了小姑娘心里澎湃的情绪，她站了起来，“周哥，周哥，加油——” 小姑娘声音很软，很甜。 带着微微的甜意，一下子撞进了周牧野心里。 周牧野弯了弯唇，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拍打着篮球迅速越过众人，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之下。 像是飞了起来，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他手臂肌肉绷起漂亮的线条，篮球伴着他的动作，漂亮的撞入篮筐里，成功上篮。 篮球伴着落地声。 直接赢得整场比赛。 掌声和欢呼声瞬间吞没了一切。 伴着初夏炙热的温度。 暴雨一样的汗水。 从额角不断滴落下来。 小姑娘看着她的周哥，那么优秀，那么耀眼，只觉得眼圈发烫。 世界很吵。 周牧野的周围仿佛很静，他感受到了一股热烈的，炽热的视线缠在自己身上，顺着视线看过去，看见小姑娘温温柔柔的眼睛，明亮又澄净。 周牧野笑了笑。 看起来又温柔又很软。 像是在说：“你看，那些恶意的抨击，周哥都会帮你铲平，我的小姑娘，永远属于干净的世界。” 只要有我在。 你就永远站在光里。 小姑娘眼圈发烫，用尽全力的喊出一句：“周哥，你是最棒的——” 周牧野。 我好喜欢你啊。 真的。 好喜欢你啊。 比赛结束。 蒋一鸣喘着气儿拍着周牧野肩膀，笑着说：“哥哥，咱们好久没打球赛了。” 任言畅快淋漓，“太高兴了，今天没白来。” 周牧野没应，目光一直落在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在笑。 笑容很迷人。 他似乎让那个笑容迷住，下意识想要冲上去亲一亲她，抱抱她，和她表白说一说，他爱她。 周牧野滚了滚喉咙。 脚步往前。 朝着小姑娘一步一步走过去。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看着周牧野一步一步走向人群，停留在小姑娘面前，小姑娘脸颊通红，听见周牧野低沉的嗓音说：“女朋友，我来讨赏了。” “” 周牧野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捧着她的脸，亲了亲，才笑了起来，“小姑娘，周哥爱你。” “” 这话像是一记响雷。 小姑娘的心。 在光天化日之下，绽放了漫天遍野的烟火，陷入了巨大的幸福之中。 小姑娘身子有点儿僵，脸颊红扑扑的，细声细语，“臭周哥，坏周哥，好多人看着呢。” 周牧野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小姑娘的脸颊，眼角微弯，拖腔带调道：“嗯？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 “” 这人。 又！在！胡！言！乱！语！了！ 小姑娘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紧咬住下唇，看着他。 待在小姑娘身边的温尔雅和池雨初默默牵着彼此的手，相互取暖道：“这狗粮，怕是无限续粮了。” 温尔雅努了努嘴，“突然就觉得，有个男朋友好像挺好。” 池雨初点点头，“我也想要个男朋友。” 两个人纷纷表示：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酸死了。 董哥他们一行人和蒋一鸣保持着对峙面。 周牧野走过来。 挑着眉，舌尖顶在唇上，满脸嚣张，“也不要给我们磕头了，和我兄弟道个歉，还有，姑娘不是拿来玩儿的，姑娘是拿来珍惜的，这事儿，咱们就算翻篇了。” 董哥的确是轻敌了。 但也算是个有血性的人。 眼见着周牧野给了个台阶让他下来，他也没有多扭捏，错了就认，输了就服输。 他摸了把汗湿的头发，表情很僵硬，语气还算真诚：“行，我为我刚刚的目中无人和你们道歉。” “兄弟。”董哥看向周牧野，“今儿个打的高兴，以后有机会再打一场，我绝不会输。” 周牧野眼瞅着董哥，问的却是自己人，“你们满意了吗？” 任言是个乖宝宝。 没打过架。 这会儿气消了，也觉得在陌生城市没有必要闹的太难看。 任言点点头，“行。” 蒋一鸣更是个简单的人，万事都听周牧野的，见周牧野都没什么意见了，自己就更没什么意见了。 他笑了笑，“行，闹大了，咱们那几个小姑娘得害怕了，走。” 周牧野颔首，“成。” 小姑娘站在站台。 看着周牧野，忽然就觉得他的少年，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真的长大了。 那个在巷子口里。 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周牧野，一下子长成了成熟又稳重的人，成为了一个温和又柔软的少年。 小姑娘唇角弯了弯。 眼底里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周哥。 世界上有很多角落藏污纳垢，也有很多灰色地带。 可是。 阳光迟早会照耀在那片灰暗的角落里。 温暖着每一个人。 就像我的周哥。 是一个永远温柔又善良的人。 小姑娘看着他的方向，突然就想和他说：“周哥，软软也爱你。” 从篮球场回酒店。 已经是凌晨。 小姑娘瞅着热闹的祖先们就屹立不倒的站在岗位上，和她大眼瞪小眼。 咽了咽口水。 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就是睡不着。 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呜呜—— 她打开手机。 找到【胖橘猫儿】的微信，问：周哥，你睡了吗？ 那人回得很快。 【胖橘猫儿】：刚和祖先们洗了个澡，你是不是害怕了？ “” “和祖先洗澡？”小姑娘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在兵马俑的注视下，走到了浴室，瞅了眼浴帘里的人，“咦惹～” 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还能洗的下去？” 小姑娘表示，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想着。 她打开聊天框。 【阮书意】：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有点儿怕。 【胖橘猫儿】：小姑娘，你在勾引你男朋友犯罪。 “” 小姑娘盯着微信页面，弱弱吐槽，“怎么能有人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颜料啊。” 说着。 还是很温顺的在微信里可怜兮兮。 【阮书意】：小阮害怕～小阮不敢睡～小阮要人陪，嘤嘤嘤～ 小姑娘微信发出去有一会儿了。 胖橘猫儿半点反应也没有。 小姑娘懊恼的坐在床上，瞅着对面的兵马俑对着她迷之微笑，缩了缩身子。 “周哥太不靠谱了。”小姑娘瘪着嘴，暗搓搓吐槽，“早知道我就和尔雅，雨初挤一间房间了，呜呜。” 小姑娘蒙着头。 躺在被子里。 乌黑黑的一片。 世界都静了下来。 突然。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那人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红帽儿，我是狼外婆，快来开开门，狼外婆要吃孩子啦～” “” 小姑娘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谁，从床上坐了起来。 掀开被子。 下了床。 边走边想，“这隔音，也太差了。” 房门打开。 周牧野穿着纯白的t，下身一条浅灰色运动裤和酒店拖鞋站在门口，懒洋洋道：“小姐，是你叫了客房服务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玩笑道：“客房服务收费吗？小姐姐很穷。” 周牧野弯唇笑。 挤了进来。 边往里面走边说：“小哥哥三包服务，格外赠送你一项陪睡，重要的是，以上项目均哦～” 说着。 他转过身来，揉了揉小姑娘脑袋，戏虐道：“要不要体验一下，嗯？” “” 小姑娘拍掉他的手，瞅他，乖乖道：“你真的要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吗？可是只有一张床，那你不是要睡沙发吗？” 周牧野搂着小姑娘的腰，让小姑娘坐在自己身上，他挑起小姑娘下巴，拖腔带调的开了口，“一米八的床，两个人睡得下。” 【作者题外话】：周哥自从脱了单，就成了骚里骚气的周哥～ 第163章 喊一声老公给周哥听听? 闻言。 小姑娘的心脏停了下，呆呆愣愣的看向他。 下一秒。 周牧野的嘴唇贴着她耳垂，声音又低又欲的开了口，“小姑娘，你要不要体验一下有男朋友的快乐。” 他轻咬着小姑娘耳垂，低喃道：“告诉周哥，你馋不馋周哥的身子，嗯？” 原本阴森又可怖的酒店房间里，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格外暧昧又旖旎，镶在墙上的祖先们仿佛带着看热闹的微笑，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那笑容。 仿佛带着某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温度。 小姑娘坐在他的腿上，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下，一股电流顺着耳朵一路直达心脏。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停顿了好几秒，才软着嗓音，低低地说：“不不行，那那事儿，得得等结婚以后才才行。” 虽然周牧野很帅。 她很喜欢。 甚至。 还梦见过和他热吻拥抱。 但！是！ 馋！他！是！一回事！ 说出来。 就！不！行！了！ 那种难以启齿的话，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说！得！出口！的！吗！ 他！到底！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房间里开着呼呼的冷气，空气却仿佛升了温，变得格外滚烫，小姑娘身子都莫名热了起来。 她坐在周牧野身上，让他的气息包裹着，像是一种致命的蛊。 小姑娘忍不住要起来，想从他怀里挣脱。 却让人一把攥着手腕，拉了回来，直接压在了身下。 小姑娘羞恼着瞅他，“你你你要干嘛！别耍流氓。” 结婚？ 挺新鲜的词儿。 和小姑娘结婚。 突然周牧野就变得很期待，很憧憬了起来。 周牧野勾着小姑娘的下巴，亲了亲她嘴角，声音低沉道：“小姑娘，客房服务可没有退货这一项选择。” 小姑娘有些不自在的想躲，咬了咬唇，重复说：“你别耍流氓。” 周牧野眼底里划过一抹坏笑，“都有名分了，还算什么耍流氓。” 说着。 他又补充道：“我只是，在履行男朋友的义务和责任。” “你喜不喜欢？”周牧野舔了舔小姑娘的耳垂，嗓音低沉又缱绻，“嗯？” “” 小姑娘觉得自己的耳朵连着半边身子都一并麻掉了。 她看着周牧野那双泛着水光，染上情欲的眼睛，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唇就让人堵住。 “唔” 周牧野捏着她的下巴，舌尖探入她的唇齿之中，带着浅浅的奶糖香味儿，香甜却又滚烫。 小姑娘被动的迎合着周牧野的攻势。 初夏。 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不断的在两人之间升温。 “” 小姑娘脸颊通红，身子不自在的动了动，她能感受得到周牧野发着烫的指腹顺着她的腰间一路往上。 她身子止不住颤栗，眼尾泛着浅浅的水光，从齿缝间发出轻微的呻｜吟，声音软的简直要人命。 “唔周周牧野不要” 周牧野愣了一下，浑浊的思绪一瞬间变得清明，他低垂着眼看身下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色潮红看起来很好欺负很好亲，他有点儿克制不住自己心尖发着烫，想要让人在自己怀里求饶，想要狠狠的欺负欺负她。 可。 真要欺负了。 他舍不得。 一丁点儿也舍不得。 周牧野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小姑娘红润带点儿肿的唇上，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 声音低哑又染着几分克制，道：“别乱动，不然周哥可能真的得当个畜生了。” ——别乱动，不然周哥可能真的得当个畜生了。 这句话很管用。 小姑娘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莫名听着他的话。 躺在软沙发上，睁着无辜的杏眼，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起来，又乖又惹人疼。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笑了，“小姑娘，撩了周哥又不给亲又不给抱的，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 他瘪着嘴。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尾音带着几分可怜道：“周哥心里苦，要小憨憨亲亲抱抱才能好～” “” 小姑娘最见不得周牧野又撒娇又装可怜，又撒娇又撩人，简直杀伤力满分，她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顺着他说：“那要怎么办呀？” 周牧野瞅着她，低笑了声，认真道：“等我们家领导首肯了，让周哥欺负回来就行。” “” 小姑娘神色讷讷的看他。 满脸乖。 周牧野刮了刮小姑娘鼻子，拉着小姑娘坐在了沙发上，歪着脑袋看她，“小领导，晚上让周哥睡哪儿啊，这沙发太小了，周哥躺不下。” “” 小姑娘脸颊通红，心跳的还是很快，她坐直了身子，瞅他，小小声道：“你睡床，我睡沙发。” “不行。”周牧野挑了挑眉，“什么道理，我女朋友睡沙发？” “”小姑娘有点无语的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周牧野似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而后。 他低低的笑着，嗓音倦懒又撩人，道：“不如，我们一起睡床，我抱着你睡。” “”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小姑娘脑袋轰地一下炸开。 连忙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护在身前，凶巴巴道：“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我们才刚在一起，怎么能那什么。” “” 周牧野看着她的模样，让人逗笑了，故意逗着她说：“那什么？哪什么？”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看他，“你还问我！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的！” 周牧野忍着笑。 笑的肩膀都在微微的发着颤。 不用想。 他都猜到了几分。 小姑娘又想歪了。 “咳咳”周牧野笑的眼睛弯弯，忍不住说：“你要是有这种需求，我乐意为你服务。” “” ——你要是有这种需求，我乐意为你服务。 小姑娘脑子里闪现许许多多少儿不宜片段。 脸爆红。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看着那张永远云淡风轻的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冲了上去，抬起手，捏住周牧野的脸，不停蹂躏摧残着。 “让你瞎说。”小姑娘满脸凶，奶凶奶凶的揉捏着他的脸，说：“看我不揍你。” 周牧野任由她捏自己，笑的格外撩人，嗓音倦懒又好听，“随便捏，周哥这张脸，保真。” “周牧野，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小姑娘简直拿他没办法。 周牧野挑眉，“不厚脸皮，哪来的媳妇儿，是不是啊，媳妇儿。” “” 媳妇儿。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 小姑娘脸红了一瞬。 手里的动作停住。 表情呆呆的。 还没反应过来。 又听见那人慢条斯理的撩拨着她，说：“小媳妇儿，能不能喊一声老公给周哥听听？” “” 小姑娘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红着脸拒绝，“我才不要。” “嗯？”周牧野盯着她涨红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不要？” 他扬了扬眉，满脸嚣张的威胁道：“敢拒绝我？不怕我让你活不过今天？” “” “不怕我让你下不了床” 没等他说完话。 小姑娘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角，气急败坏的冲他喊：“闭嘴闭嘴闭嘴，不许说了，啊啊啊啊——” 第164章 我家小领导，最好看了。 周牧野愣了一下。 看着小姑娘恼羞成怒的样子，满脸无辜的眨眨眼，又忍不住想逗她。 他瞅着小姑娘鼓着腮帮子，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小姑娘的掌心。 “！！！！！” 小姑娘像是没反应过来。 掌心带着酥酥麻麻的电流，滋啦滋啦的窜入身体里。 她猛地缩回了手，不敢相信的看着周牧野，几乎崩溃道：“周！牧！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野！” “” 周牧野扬扬眉，语气真诚道：“周哥考虑一下。” “” 两个人闹到后半夜才消停。 小姑娘最终还是败给了厚颜无耻的周牧野，让那混蛋爬上了自己的床，并且在熄灯以后，由着那人抱着自己睡觉。 一米八的双人床。 空调开到二十五度。 小姑娘居然有些热？ 她忍不住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立马就听见了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还不睡呢？” 安静的房间里。 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存在感变得格外强烈。 小姑娘保持着僵硬的动作，窝在他怀里，有点儿憋屈，“我热。” “嗯？”周牧野尾音上扬，“哪种热？要周哥帮你消消火吗？” “” 小姑娘在黑暗中瞅他，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也能想象得到这家伙的样子。 她十分郁闷道：“你怎么总是不正经啊。” 周牧野：“那也是分人的，对我家姑娘，要那么正经干什么。” 小姑娘说不过他，闷闷道：“不和你说话了，我要睡觉。” 周牧野：“不是睡不着。” 阮书意：“现在睡得着了。” 周牧野：“这么优秀啊？是因为周哥在，所以很有安全感？” 阮书意：“” 周牧野：“周哥是个催眠的靠枕？” 阮书意：“” 周牧野：“那咱们去了京都上大学，还是在外面租个房子，周哥天天抱着我们小憨憨睡，小憨憨就不用，怕睡不着了。” “”小姑娘忍无可忍，在漆黑的视线中伸出手，捏住周牧野的嘴，“睡觉！不许！吵！了！” 周牧野：“” 周牧野眉眼一挑，抓着小姑娘的手从嘴上挪开，散漫道：“好好说话，怎么动起手来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别吵吵，我要睡了。” 怕他不信。 小姑娘又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我真的要睡了。” “啧。”周牧野轻笑了声，声音带着几分调笑，“行，憨憨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多久。 小姑娘就渐渐进入了梦乡。 她睡着以后。 反而没有醒着的时候那么拘着。 小手搂着周牧野的腰，长腿跨在周牧野身上，整个人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了周牧野身上。 均匀的呼吸声。 在夜晚格外明显。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周牧野四周。 周牧野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轻轻的吐了口气，心爱的小姑娘就在怀里，对自己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自己却碰不得，要不得。 真。 要命。 第二天早上。 小姑娘朦胧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了周牧野的影子，她眨了眨眼，看见了床头站的笔挺的小兵马俑，还是吓了一跳。 下意识坐了起来。 看见了枕上多了一张便签。 【我去给你买早餐，醒了给周哥打电话，害怕也要告诉我，让我知道。】 便签底部画了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小人。 【敢不说，当心我揍你。】 小姑娘弯唇笑了笑。 心里觉得很暖。 她拿起电话，给周牧野打电话，那人接的很快，清朗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我喊了温尔雅和池雨初去陪你，她们应该快到了，我和蒋一鸣他们买个早餐就回去了。” 周牧野那儿挺吵。 蒋一鸣大着嗓门抢话，“小阮小阮，周哥刚刚有人和他搭讪了，你要注意点儿——” “” 周牧野拍了他一巴掌，哄道：“别听他瞎说。” 蒋一鸣大笑，“哈哈哈哈——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周哥这么怂不拉叽的，哈哈哈哈——” 小姑娘坐在床上。 唇角止不住的翘起来，心情极好的对着电话里起哄的人说：“蒋同学，虽然但是，你一个连女朋友影子都没够着的人，怎么好意思来笑话我男朋友的。” 蒋一鸣：“” 任言听着这话。 付款的手差点一抖。 捧着肚子笑的不能自己，“哈哈哈哈——让你别笑周哥，哈哈哈，人家有女朋友，你有什么——” 说着。 任言走过去，边笑边挤眉弄眼的冲蒋一鸣说着风凉话，“你有空气啊——哈哈哈哈哈——” “” 蒋一鸣不服气，瞅他，“言言，我们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 “有意思啊。”任言笑的一颤一颤的，道：“看你憋屈儿，我就特别有意思，哈哈哈——” 蒋一鸣：“”不止周哥叛变了，言言也变心了，嘤～ 从酒店出来。 几个人拖着行李箱。 重新找了间看起来环境不错的民宿，租了一整间屋子，放下行李。 又去了西安的钟楼，去骑了自行车，去了永兴坊，摔了碗酒，逛了赛格商场。 等到晚上。 小姑娘们去租了几套汉服，又找小姐姐盘了个古风的发型，小姑娘坐在镜子前，化了淡淡的妆容。 眉心贴着眉心贴。 周牧野从小摊上看上了一支珠钗，付了钱，走到小姑娘身后，小姑娘很少打扮，一直是素面朝天的青春模样。 如今略施粉黛。 美的让人惊叹。 清纯的小脸上染上淡淡的粉，红润的唇上染着浅浅的水光，她瞅着镜中的周牧野，弯了弯唇，“周哥，我好不好看？” 周牧野歪歪头，眼底里满满的宠溺和温柔，他说：“我家小领导，最好看了。” 说着。 他拿着那支珠钗替小姑娘插在发髻上，温柔地说：“古人用发簪表达情意，你收了我的簪子，就是我的人了，知道了吗？” 小姑娘脸颊有些发烫，看着镜子中的周牧野，不由得一愣。 满脸乖的点点头，“知道啦。” 周牧野笑，“我去那边等你。” 阮书意：“嗯。” 周牧野刚走。 温尔雅就凑了过来，满脸八卦，“书意书意，听说昨天周哥在你房里睡的啊？” 池雨初：“昨天我和尔雅不放心，在群聊里说去陪你，蒋一鸣和任言就差在我们房间门外上锁了，非不让我们去。” 温尔雅：“早上我们还担心你害怕，起了个大早，结果在门口撞上了周哥。” 池雨初：“你们，那个啥了吗？” 温尔雅挑挑眉，“有没有那个啥？” ——你们，那个啥了吗？ ——有没有那个啥？ “” 小姑娘呼吸不自觉停了一下，胸口的小鹿不停的四处乱撞，她脸颊连着耳根都红透了，下意识摇摇头，“别乱想。” 她咬着唇，低声道：“我们很清白的。” 温尔雅和池雨初见状，相互对视一眼。 以一种诡异的默契点了点头。 “明白。” “我懂。” 而后。 温尔雅拍了拍小姑娘肩膀，“疼？” 池雨初叹了口气，“听说挺疼。” “” 小姑娘一下子秒懂。 她！居然！听明白了！她们！在！说！什么！ 所以。 她是和周牧野待久了。 学！坏！了！是！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小姑娘顿时脸爆红，崩溃道：“我们！真的！很清白！清白！的！不能！更清白！了！” “嗯。” “我知道。” “我明白。” “” 你们！到底！明白了！什么！啊！啊！啊！ 大唐不夜城。 夜晚人很多。 小姑娘一直很想看那个不倒翁小姐姐，几个人匆匆赶过去，还是迟了。 小姐姐外围围满了人。 温尔雅挤了挤，放弃了，“太多人了，根本挤不进去。” 池雨初：“怎么办啊，没看到感觉好可惜。” 小姑娘垂头丧气，“小姐姐表演时间多长啊？我们能不能看下一场。” 温尔雅：“估计今天不行得明天了，可明天咱们不是得回去了吗，过两天分数线出来，就得填志愿了。” “是啊。”池雨初说：“要不再等等，看看待会儿人会不会少点儿。” 阮书意踮起脚尖，看了看。 还是看不见。 她又原地蹦哒了几下。 跳起来。 “” 还是看不见。 她有点儿小失落。 说好要给宋沁录视频，给她看看的呢。 一下子希望就落了空。 她懊丧的踢了踢地面不存在的小石头。 而后。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小姑娘抬起眼，对上周牧野那双温柔的眼睛，周牧野手里拿着一串递给她。 小姑娘接了过来，看着又萌又可爱的，还是叹了口气，“我想看不倒翁小姐姐。” 周牧野捏了捏她的脸，好笑道：“那就看啊。” “可是”小姑娘踮了踮脚尖，很不愿意，又不得不承认，“软软矮，软软才一米六三，跳起来也看不到前面。” 【作者题外话】：?(w)? 满满的糖来啦～ 第165章 周哥，我好想亲亲你。 小姑娘声音有点儿小委屈。 周牧野看着小姑娘过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 心都揪了一下。 疼。 他盯着小姑娘看了好一会儿，弯了弯唇角，语气难得认真，“谁说你矮？我们家小姑娘，不矮。” 小姑娘知道他在哄自己。 又担心自己的情绪会不会影响到他。 思考了几秒。 小姑娘温温吞吞地说：“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她还没说完。 周牧野就在她面前弯了下腰，半蹲了下来，指着自己的脖颈，柔声道：“上来。” 小姑娘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像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迟疑的“啊”了一声，问：“你要干什么？” 周牧野扭头看她，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耐心道：“人家猪八戒背媳妇，周哥背领导成不成？给周哥个机会呗。” 小姑娘脸颊发烫。 忍不住伸手捂着脸。 她看了眼周围，温尔雅和池雨初已经惊呆了的表情，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周牧野顺着小姑娘视线扫过去，凉凉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谈恋爱啊。” 温尔雅：“” 池雨初：“” 两个人让大佬一个眼神扫过来，顿时一个激灵，齐齐地说：“没没没，我们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周牧野扬了扬下巴，笑出声：“领导，骑马咯。” 小姑娘穿着汉服，汉服拖在地面上，长长的，她坐在周牧野的脖颈上，双手和周牧野的手紧紧交握着。 这一瞬间。 她好像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一下子。 就长的好高好高。 视觉一下子被放大，原本拥挤又闷热的人群变得高低不平，她的视线透过那些黑黝黝的脑袋，一眼看见了最前面的不倒翁小姐姐。 小姑娘孩子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又惊喜又兴奋的喊他，“周哥周哥，上面真的看的超清楚的，视野超好的！” 周牧野忍不住翘起了唇角，眼眸染着笑，“周哥棒不棒？”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周哥棒。” “多棒？” “周哥最棒。” 小姑娘兴奋的不行。 在很小的时候。 她见过其他小孩儿骑着爸爸的脖颈在院子里玩儿，孩子的笑声铺天盖地的传过来。 爸爸笑着哄着：“骑马咯，带宝宝骑马咯～” 孩子笑嘻嘻的，“驾～驾驾～” 小姑娘只能羡慕。 除了羡慕。 还有点儿小小的失落。 那会儿。 许清也学着别人爸爸一样，笑着问她，“软软要不要上来，妈妈牌的小马驹，是其他人都享受不到的哦。” 小姑娘明白。 妈妈在哄她。 她哪舍得让许清当小马驹给她骑。 她摇摇头，闷闷的转身回家。 安抚道：“太幼稚啦，软软不喜欢。” 于是。 后来。 无论小姑娘对父亲产生了什么样的憧憬感。 她都会摇摇头，和自己说：“有什么好憧憬的，你又不喜欢。” 不喜欢父亲。 不喜欢骑马。 不喜欢很多很多事。 直到。 这一刻。 小姑娘的小手让人紧紧的握着。 那个人含着笑，动作温柔又小心的样子，像是一下子翻过了岁月，撞进了小姑娘懵懂的儿时。 像是。 心里一直空了好多好多年，久到小姑娘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毫不在意的时候。 那个空空的位置。 一下子让人填满了，幸福感像是小小的糖果罐也装不下，顺着缝隙，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溢出来。 流在她的身体里。 渗透了她整个儿时乃至于少年时。 “周哥。”小姑娘紧紧抓着他的手，有点儿害羞地问，“我会不会很重？” 闻言。 周牧野抬眼，正好撞上低下来看向自己的小姑娘，他弯了弯唇角，懒洋洋道：“啊，原来我女朋友在我身上啊？我一直以为，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呢。” 说着。 他带点儿威胁意味，道：“回去以后，多吃点儿，你怎么回事啊，这么轻飘飘的。”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 让人逗笑了。 她双颊染上浅浅的粉，低下头来，凑近他，很诚实地说：“周哥，我好想亲亲你。” ——周哥，我好想亲亲你。 周牧野明显一愣。 片刻后。 他的嘴角弯起，低笑着说：“嗯，动作是困难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 说着。 周牧野仰着头，主动送上唇。 小姑娘脸红了红。 低下头，对上周牧野的唇，亲了亲他的嘴角，又羞红了脸，坐直了身子。 小姑娘不看他。 直直的看着前面的表情。 嘴角却是忍也忍不住的上扬，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街上熙熙攘攘，周围吵闹声一波接着一波，那些无关小姑娘的热闹，在这一刻，像是连接着小姑娘的愉悦感，她只是看着那些不相干的热闹，都觉得很高兴，特别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周牧野弯着眼，瞅小姑娘，舔了舔唇，尾音稍扬，“问你个事儿。” 小姑娘心情极好，歪了歪头问他，“什么事儿啊？” 周牧野眉眼含笑，声音撩人，“以后，我能不能天天当小马驹？” 小姑娘眨了下眼，“为什么？” “嗯。”周牧野舔了舔唇，意味明显，“你就能天天亲我了，这么主动的女朋友，周哥爱死了。” “” 小姑娘脸一红，抿了抿唇，不看他，继续看表演，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说着：“别贫。” 周牧野笑起来，“服从领导命令。” 挤在旁边的任言就着两个人亲吻的时候，迅速捕捉到了那个绝美的画面。 他看了眼相机里的两个人。 露出了一脸姨父笑，“天哪，周哥和小阮太甜了，我牙都快蛀没了。” 池雨初拍了一下他脑门儿，“喂！” 任言：“？？？” “我也想看不倒翁小姐姐。” 任言挑了挑眉，“你看啊。” “”池雨初重重的吐出口气，“我个子不高，看不见。” “” 任言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池雨初的话。 摸着下巴打量她。 而后。 很认真的得出结论，“别说，你确实挺矮的，像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人，真的不多了。” 想了想。 任言又补充道：“你长这么矮，是因为牛奶喝少了吗？” “” 蒋一鸣听着两个人对话，忍不住笑出声，“言言，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情商这么低。”蒋一鸣无情嘲笑，“估计大学毕业了，你还脱不了单，哈哈哈哈——” 任言满眼嫌弃，“鸣鸣，同为单身汪，你好意思说我？” 温尔雅凑上来。 拍了拍蒋一鸣肩膀，“我有个很好的提议，你要不要听一下？” 蒋一鸣瞅她，“啥玩意儿？” 温尔雅：“你想不想赢任言？” 蒋一鸣点点头，“当然想啊。” 温尔雅：“我教你。” “嗯？”蒋一鸣好奇了，“怎么说。” “让我坐上去，这样就是咱们和周哥一样，成了人家赢家，只有任言一只汪汪了。” 温尔雅神色严肃。 看起来要多认真就多认真。 蒋一鸣仔细琢磨了下。 居然觉得。 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行啊你。”蒋一鸣大喜，“咱俩同窗三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机灵呢。” 说着。 蒋一鸣就蹲了下来，很豪气地说：“上来，蒋哥带你看世界。” 温尔雅躲在后面偷乐。 暗搓搓想，蒋一鸣的智商加上任言的情商指定不能超过五岁了！ 想着，温尔雅笑了笑，“来嘞～” 她顺着蒋一鸣的肩膀就坐了上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夸道：“蒋哥最棒了。” “那是。”蒋一鸣得意洋洋，“我不棒谁棒。” 第166章 领导，能不能官宣啊? 蒋一鸣朝任言露出一抹挑衅的眼神，讥讽道：“言言，瞅见没，你行么你。” “” 虽然。 但是。 任言不想输。 立刻照葫芦画瓢。 喊池雨初，“上来，我背着你看小姐姐。” 池雨初气还没消，瞄准了任言屁股一脚踹过去。 “谁稀罕你哪。” 任言让人踹的差点和大地热吻。 瞪大了眼睛瞅她，“别扭啥啊，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像温同学习学习啊。” 古都的夜晚很美。 灯火辉煌。 不倒翁小姐姐很美。 表演很美。 站在人群中的少年少女们也很美。 小姑娘们透过高处，一眼看见了前面的表演，又在结束的时候，幸运的和小姐姐合了影。 从外面逛了一大圈儿回来。 民宿外静悄悄的。 民宿外围有一颗说不出来名字的大树。 夜晚月光挂在天上，清冷又皎洁，蝉鸣声声声入耳。 蒋一鸣捧着一箱啤酒匆匆进了屋。 放在餐桌上。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任言拿着相机摆好位置，跑过来坐下，大喊：“一。” “二。” “三。” 其余几个人配合默契，“茄子——” 咔嚓。 画面定格。 小姑娘吃着烤串，满嘴油渍，周牧野看着觉得好笑，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刚要碰到小姑娘唇上。 像是想到了什么。 勾了勾唇，喊她，“领导。” 小姑娘正拿起桌上的烤鸡翅。 闻声。 扭过头来茫然的看他。 咔嚓。 画面停留在周牧野的手机上，他拿出来晃了晃，“领导，申请发个朋友圈，行不行啊。” 小姑娘呆了呆。 没反应过来。 蒋一鸣快人一步，起哄，“哦哦哦哦～～～～哥哥这是要官宣了啊～” 任言听到这话。 怒开了五瓶酒。 “赶紧的，发完了可不得庆祝一下，喝两杯啊。” 温尔雅笑：“书意，你要不要也官宣一下？” 池雨初点点头，“是啊，就熟的人知道，那不熟的，你不怕周哥让人抢走了啊。” 小姑娘安静了几秒。 呆呆的瞅着他，就看见周牧野眉梢稍抬，温和又缓慢地问她，“领导，能不能官宣啊？” 小姑娘手上的动作一顿。 看着眼前的少年。 莫名觉得，他现在略带着讨好的，询问的样子特别可爱，她忍不住抬起手，戳了戳周牧野的脸颊，而后红着脸，点点头，“好啊。” 得到了小姑娘的首肯。 周牧野点开微信朋友圈，把刚刚拍下的小姑娘照片放在编辑框里，输入：【一加一等于二，我有了你，就有了家和人生，有了向往和生活，「心心」。】 发送成功后。 小姑娘拿起桌上的手机。 点开了朋友圈。 挑了个一张和周牧野的合影，编辑：【成为你的亲人，你的情人，你的恋人，你的密不可分。「心心」。】 像是解决了一件人生大事。 小姑娘看着不到一分钟。 点赞就几十条的朋友圈。 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 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想到从此以后，她的身份多了一项，女朋友，会成为另一个少年的人生伴侣，他的另一半，然后携手去拥抱明天的美好。 小姑娘的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儿，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和高兴，她伸出小手，轻轻勾了勾周牧野的手指，一点点的小开心，一下子变成了格外的开心。 小姑娘的高兴写在了脸上。 周牧野捏着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带着儿孩子气，“以后，我就是有标签的人了。” 他弯唇笑，对着对面几个人说：“要找我，请通过我的监护人首肯。” 任言：“” 温尔雅：“” 池雨初：“” 蒋一鸣：“” “说好的临别夜宵。”蒋一鸣捂着心口，一手指着对面春风满脸的少年，痛心疾首道：“你却在这里撒狗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周牧野很淡定，“不会。” 蒋一鸣：“”我真的会栓q。 毕业旅行。 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回程的路上。 小姑娘精神不振，靠在周牧野肩上睡着。 蒋一鸣小声说：“哥哥，言言我们昨天商量，我们每年还这几个人出来玩儿，怎么样？” 周牧野怕吵到小姑娘，一手遮住小姑娘耳朵，而后降低了声音，轻轻说：“没空，你吵死了。” 蒋一鸣：“”我也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蒋一鸣瞪他，“我让她俩约小软！” “嗯？”周牧野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他，“那有空了。” “”蒋一鸣：“你是不是见色忘义？” “见色是没错。”周牧野慢吞吞地说着：“忘义倒没有，我只有色，没有义。” 蒋一鸣冲他翻了个白眼：“”狗男人。 下了车。 一行人分道扬镳。 小姑娘跟着周牧野回到了海山巷，她把给庄斯宜带的礼物放在桌上。 微信响个不停。 小姑娘拿起手机，看见了宋沁的视频通话请求。 摁下接听。 宋沁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桃花眼微微敛起，仔细着打量小姑娘，问她：“和你那个同桌桌玩儿回来啦？” 小姑娘满脸乖，“嗯，刚到家里。” 宋沁：“行，白菜连土都没留，一起送给那只猪了，我有什么办法。” “”小姑娘觉得有必要替男朋友辩解一下，“他不是猪。” 宋沁挑着眉，“这就护上啦？” 小姑娘脸皮薄，经不住逗，不好意思的看她，“沁沁，我没有，你别胡说。” 宋沁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很可爱，笑着说：“软软，大学去京都？” 小姑娘点点头。 “行。”宋沁漂亮的眉眼弯了弯，“我们京都见。” “？” 小姑娘有点儿懵。 “沁沁，你也去京都吗？” 宋沁瞅她，“你这是不高兴了？” “哪有。”小姑娘嘴角一点一点咧开，满脸高兴，“能和你在同一城市上大学，我真的好开心啊。” “行啦。”宋沁笑，“逗你玩儿呢，我也很高兴。” 说着。 宋沁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软软，我们京都见。”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 像是保证什么似的，很认真的说：“沁沁，京都见。” 傍晚。 小姑娘接了一通邹和的电话。 邹和说学校里有份她的文件落在办公室，让她来取一趟。 小姑娘再次站在嘉城一中的门口。 心里百感交集。 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喜怒哀乐。 更多的。 是幸运。 是欢笑和感动。 她走在高二五班。 教室静悄悄的。 一个人也没有。 她站在窗口，仿佛还能看见坐在第五排努力替周牧野罚抄的自己，看见温尔雅递给她的那颗蛋黄派。 她走进去。 坐在第五排的座位上。 看着旁边空荡荡位置。 “小同桌，你怎么还脸红啊？是同桌长的太帅了，晃到了你眼睛吗？” 她弯唇笑，“真不要脸。” “小同桌，要让我知道你找老师换座位了，当心我揍你哦。” 小姑娘手摩挲着那张空空的桌子。 笑的甜而乖，“我不会的。” “嗯，真乖。” 小姑娘从座位上起身。 看着窗外树叶被风吹起，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她轻轻的吐出口气，“有幸认识，周牧野。” 小姑娘拿了资料。 从一中出来。 看见了街边有卖章鱼小丸子的奶奶，走了过去，礼貌又乖巧，“奶奶，给我一份章鱼小丸子。” 章鱼小丸子。 还是当初那个味道。 香香的。 软软的。 很好吃。 往前走。 是和周牧野喝过的奶茶店，她看了看菜单，指尖落在芝士莓莓上，刚要点单，肩膀让人轻拍了一下。 她惊喜的回头。 表情一瞬间僵住。 “？” 熊嘉从很远就看见了小姑娘一个人，他跟了小姑娘一路，才确定了小姑娘没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勾起唇，“同学，聊聊。” 小姑娘觉得他很眼生。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身上的敌意太明显，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来的憎恶骗不了人。 小姑娘干脆不点了奶茶，看他，“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熊嘉勾唇，“怎么不认识啊。” 他像是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啊”了一声。 又拖着长长的调子说：“您贵人多忘事儿，我给你提个醒。” 【作者题外话】：周哥和软软的高中要翻篇儿啦！ 开始新生活啦～ 第167章 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吧 小姑娘抿了抿唇，并不应他，从另一边走过去。 熊嘉跟着拦在了她面前，调笑道：“去哪儿呢。” 小姑娘站在原地，瞅他，“能让开吗？你挡着我了。” “挡着你了啊？”熊嘉笑了笑，“那怎么办，我就是要挡着你了，你能怎么样。” “” 烦人。 烦人死了。 小姑娘心里慌得不行，嘴里仍旧不服输，在害怕的时候，绝不能表现出害怕。 是周牧野和她说过的。 周牧野说：“你就是要让别人以为你不怕，你比他凶，他不就不敢凶了吗？” 周牧野说：“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你比他怂，他就凶，你凶，他就怂了。” 那会儿。 周牧野瞅她，凶巴巴的说：“问这个干什么，你有我了，我替你凶不就行了。” ——你有我了，我替你凶不就行了。 小姑娘在慌乱之中。 找到了一线希望。 突然就学着周牧野平日里的样子，凶了起来，“离我远点儿，烦死人了。” 说着。 她又凶巴巴的瞪了熊嘉一眼，警告道：“我男朋友马上来了。” 小姑娘指着一中校门口。 想着气势上不能输。 她挺直了腰杆。 恶狠狠学着周牧野的腔调儿，说着话：“一中，我男朋友说的算，敢在一中撒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熊嘉明显一愣，“你男朋友？” 像是真的让她唬住，居然真的少了刚刚的轻浮感。 变得有点儿谨慎了起来。 小姑娘觉得有用。 趁热打铁。 她眼神带着点儿凶狠，仰着下巴，又凶又狠地威胁道：“还不滚开，找打呢。我男朋友来了，信不信他打的你满地找牙啊。” “” 小姑娘说的话。 半真半假。 可周牧野打架这事儿。 众所皆知。 满地找牙不一定。 但没牙肯定是真的。 熊嘉投鼠忌器，身子一僵，连回嘴的话都忘了，默默给小姑娘让了让路。。 小姑娘用力的撞了他一下，从他身侧走过去，还不忘瞪他一眼，边走边骂骂咧咧，“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啊，烦死了，我都不认识你，逼｜逼｜赖赖的。” “” 熊嘉怕周牧野真的来了。 心里直打鼓。 也不敢和小姑娘冲。 吃了个闷亏。 恶狠狠的踹了地面一下。 小姑娘小手捏着衣角，头也不敢回的往前直直的走，生怕让人看出了破绽，心里又怕又乱。 她走了一段路，才敢往回看。 见人真的没有跟上来。 小姑娘提到嗓子眼的心，仍不敢放松片刻，急匆匆往前走。 路过红绿灯的时候。 她来不及等绿灯亮起，就走向了车流中央，七月初夏，正是傍晚，车流量不多。 小姑娘踩着斑马线飞快的要往马路中央走过去。 让人抓着肩膀，踉跄了一下，往后一仰。 小姑娘吓的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对方是谁，惊恐之中，失声大喊了起来，“你疯了吗？追我追到这里，是不是真的找死啊。” 她扯着嗓子，凶巴巴地说：“待会儿我男朋友来了，他能弄死你的。” “” 那头沉吟了片刻。 而后。 低低地笑着。 “谁找死啊？”少年顺势握住了小姑娘的手，话音含着细碎的笑意，说着：“过马路，要牵牵手，等绿灯才能行。” 像是极有耐心的人。 在和小孩儿讲道理似的。 周牧野弯着腰看她，笑着说：“小朋友，闯红灯是不对的哦。” 小姑娘呆了片刻，对上周牧野那双含笑的眼眸。 脸上闪过了错愕的神情，呆呆的眨了眨眼睛。 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喃喃自语道：“你是，周牧野？” “” “怎么。”周牧野弯唇笑，“要不要验个货。” “” “我可是。”他凑近小姑娘，柔声道：“如假包换的，你的，男朋友。” “” 周牧野的掌心很暖，很温柔，他指尖划过小姑娘的指尖，和她十指紧紧交握着。 小姑娘一愣。 对上周牧野那双好看的眼睛，他的眼睛有着抚平人心的力量，那些让人感到恐惧的事情，在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都消失不见了。 小姑娘的小手。 让他的温暖包裹着。 初夏的晚风拂过少年少女的脸颊，都变得异常温柔。 小姑娘看着面前极为真实的少年，那些惊恐那些害怕，都化作了漫天的委屈，涌了上来。 “你怎么才来啊。” 小姑娘瞅着他，鼻头一酸，猛地扑到了他怀里，突然就开始掉眼泪，像个小孩儿似的可怜兮兮的抽抽噎噎地喊他，“周牧野，周牧野，周牧野”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哭的。 因为觉得。 哭真的是件很无能的事情。 也是一件很让人丢脸的事情。 可是当看见周牧野那一刻。 那种巨大的空虚感和恐惧在一瞬间让温暖灌满，心像小针扎似的，一下一下，又酸又疼。 她就再也止不住哭声，哭了起来，“我快吓死了，我真的吓死了，我好怕好害怕的” 小姑娘带着更咽的声音不停的往少年耳内钻。 一路顺着耳膜直直的击中心脏，他的整颗心都仿佛让人揪住，满脸都是心疼。 是真的疼。 太疼了。 周牧野连忙圈住怀里的小姑娘，伸手抵着小姑娘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轻柔摩挲着，像哄小孩儿似的，温柔的哄着：“别怕，周哥在，软软不怕不怕，周哥在。”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听起来很可怜，声音闷闷道，“我刚刚，碰到坏人了，呜呜呜，我都不认识他，呜呜～” “碰到坏人了？”周牧野顿了一下，漂亮的眉头紧紧皱着，低沉着嗓音问：“谁啊？敢欺负我家小姑娘？带周哥去找他，周哥给你撑腰去。” 小姑娘声音一更，摇摇头，“周哥不打架，我不喜欢你打架，我们不惹事了。” 我们。 要去京都了。 要重新开始生活了。 那些。 不好的事情。 就留在昨天。 “我不要你为我打架。”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声音染着哭腔，“软软不喜欢，很不喜欢。” “好，软软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周牧野心疼的将她抱紧，轻轻摩挲着小姑娘的脑袋，温柔道：“那我们憨憨是不是很勇敢？把坏人赶跑了？” 小姑娘沉默了几秒。 鼻音很重，却还是从他怀里抬起了头看他，小小声说：“赶走了，软软很勇敢的，非常勇敢。” 周牧野垂下眼睫，看见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染着泪痕，卷翘的睫毛湿漉漉的，傍晚的霞光扑过来，洒落在小姑娘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心疼至死的破碎感。 他的心。 像是让什么揪住。 疼的要死了。 周牧野弯下腰，轻轻吻掉小姑娘眼角的泪，声音带着几分笑，瞅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怜啊，周哥才和你分开这么一会儿，我家姑娘就变成了小可怜啊。” 小姑娘站定在原地。 没有动。 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他，吻了吻自己眼角。 又吻了吻自己的唇。 她心里一动，突然踮起脚尖，趁着周牧野不注意，亲了亲他的唇角，甜而乖，“周哥，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像你一样勇敢的人，勇敢到面对坏人哪怕害怕，也能装作云淡风轻。” 像是一眼就看透了周牧野伪装的无谓。 小姑娘很认真的抹掉了眼泪，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我只是看见你，就有点儿矫情了，其实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怕他不信。 小姑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 “你看。”她说：“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听到这话。 周牧野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咔嗒一下，断了。 他搂着小姑娘，声音又低又哑，“真想把你时时刻刻挂在身上，我需要每分每秒都看见你，一秒钟见不着你，我就已经很想你了。” “”小姑娘有点儿不太反应的过来，只是很顺从的应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软软会一直陪着周哥的。” “嗯。”周牧野低笑着说：“小姑娘，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第168章 哪怕搭上我的人生，值。 小姑娘皱了皱眉，瞅他，“谁要和你一辈子啊。” “嗯？”周牧野吊儿郎当的，“不和我，你想和谁啊。” “小姑娘。”他一字一句道：“出轨这件事儿，我可忍不了啊。” “” 坏心情像是一下子消散了。 傍晚的霓虹和晚风，穿过了两个人的头发和衣摆，轻轻拂动着，都变成了让人心动的模样。 小姑娘让他哄着。 一点儿也没有在意今天的小插曲，回到家里，她小手勾着周牧野的小拇指，撒着娇，“你要等我睡着才能走。” 这段时间。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和周牧野在一起了。 一点儿。 也舍不得和他分开。 周牧野看着她，声音懒洋洋的，“我不看着你睡着，我看谁睡着啊。” 小姑娘窝在被窝里，冲他吐了吐舌，“略～” “好好地，怎么卖萌了。”他轻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又弯腰亲了亲她，“晚安，我的小姑娘。” 小姑娘精神彻底放松了下来。 回到了熟悉的领域里。 困意袭来。 很快就入了眠。 周牧野瞧着她，没有半点睡意。 他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 想起了小姑娘抽抽噎噎的样子。 心。 还是疼。 他起身从茶几上拿了钥匙。 出了门。 夜晚风有点儿凉。 扑在脸上。 带点儿微微的凉意。 他轻轻吐了口气，想起他答应过小姑娘，再不会动手打架。 可是，看见小姑娘哭的梨花带泪的样子。 周牧野心里的热血在滚烫，在沸腾，压抑在心底里深处的暴躁和凶戾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在撞击着少年的胸膛，就要张开利爪撕烂胸口，冲了出来。 熊嘉还没上完高中就退了学，就是气不过，想要吓唬吓唬小姑娘，给周牧野一个下马威。 一中谁不知道。 大佬的小同桌。 小同桌是大佬的心肝啊。 他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 也没真想怎么样。 所以。 当熊嘉让人堵到了巷子口，面对如同修罗一般的周牧野的时候，他是极为害怕的。 巷子中间。 有环卫工人放着的几个垃圾桶。 带着恶臭，在巷子里散发着冲击力格外强烈的气味。 周牧野一脚踹在垃圾桶一旁的易拉罐上，在幽深的巷子里发出“嘭”地一声，动静不小。 熊嘉瑟缩了一下，唯唯诺诺说：“周哥，我真没怎么样，真没。” 周牧野背对着光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熊嘉嘴上不停服着软，“你看，我给你道歉，行不行啊？” 周牧野背对着光，挡住了大部分光源，落下长长的，黑色的影子，带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他舌尖抵在唇上，声音又低又沉，“听说，你想找我女朋友叙叙旧？嗯？” 熊嘉咽了咽口水，头摇成了拨浪鼓，“真没这回事儿，我就老远瞧见了小同桌，打了个招呼，没别的了，真没。” “哦，打招呼啊。”周牧野低垂着眼，声音无波无澜，“怎么不来和我打打招呼，跑去找我女朋友，多麻烦啊。” “” 熊嘉瑟缩了一下。 周牧野：“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熊嘉：“” 周牧野不咸不淡的补充了句，“来替我女朋友，出个头，让你明白明白，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熊嘉：“” “行不行啊？”周牧野扯了扯唇角，问：“你现在明白了吗？” 熊嘉缩在巷子角落里，像只让人掐住了脖子的小仓鼠，他默默抬头，对上了大佬的眼睛，那双眼睛的黑暗之中，看起来格外可怖。 他是真不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女生会喜欢眼前的人。 简直让人多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的人。 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 熊嘉认怂认的很快，“明白了，真明白了，周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 他眼珠骨碌碌的转着。 像是想起了什么。 露出一抹精光的笑来，“你看，要是今儿闹大了，你必定来不及填明天的志愿，到时候，还不是得你们伤心吗。” 像是在为周牧野考虑。 熊嘉缓慢的站了起来，像是打着商量似的说着：“今儿咱们算了，你看我道歉也道了，真闹大了，对谁也不好是不是？” 熊嘉真不打算和周牧野来硬的。 那他不是找死么？ 可偏偏。 事事不如他所愿。 巷子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周牧野，周哥。”来人开了口，笑着喊他，“真是好久不见啊。” 周牧野顺着声音看过去。 看见了巷子口里拿着棍棒的少年们，为首的人，是云嵩。 周牧野舔了舔唇，笑，“儿子，急着找爸爸请安哪？” 云嵩皱了皱眉，“巧了不是，我看见你找我的人麻烦，那我不得来凑个热闹？” “别人的热闹不敢说。”云嵩拍了拍手上的木棍，“周哥的嘛，那可不能不凑热闹。” 周牧野单手插着兜儿，挑着眉看他，“行啊，等我处理了手上的事儿，咱们有话慢慢说。” 熊嘉见状。 连忙缩到了云嵩后面。 狗仗人势。 “嵩哥，你可算来了。” 云嵩：“周牧野，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我们必须一个交代在这。” 说着。 云嵩挑着眉道：“想去京都，当上等人啊？别幻想了，我只要还在这儿，就得拖着你一块儿下地狱。” 周牧野淡淡的看了云嵩一眼。 手握成拳。 脑子里不停闪过小姑娘的话，“周哥，我怕暴力，我怕打架，你别打架了好不好？”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 真没打算打架。 要因为这事儿。 惹小姑娘哭鼻子。 太不值当了。 他可舍不得。 周牧野扯了扯唇，看向云嵩，吊儿郎当道：“儿子，爸爸今天没空和你扯，咱们改天。” 说着。 周牧野转身要走。 肩膀传来一道重力，云嵩拽着他，“想走啊，没那么容易。” 周牧野反手握住云嵩的胳膊，往外一拐，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暴戾，“不想死的太难看，离我远点儿。” “别啊。”云嵩忍着痛，咬牙，“我偏不啊。” 毁了你。 哪怕搭上我的人生。 值。 小姑娘醒来的时候。 房间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她看了眼时间，打了个哈欠，“周哥，我居然才睡了半小时。” 小姑娘下了床。 “周哥，我醒啦。” 没人应她。 小姑娘打开了房间的门。 客厅灯亮着。 “周哥，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有人应她。 她走到隔壁房间看了眼，床铺整齐的一看就没有人睡过。 小姑娘心里一惊，眼皮突突跳了起来，又喊了一遍，“周哥？” 空荡的屋子里。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小姑娘往沙发上走过去，看见了一张便签，是周牧野的字迹，他说：【小姑娘，周哥有点儿事，很快回来，别害怕。】 一股彻骨的寒意迅速从脚底窜上脑门。 强烈的不安感袭来。 她说不上为什么。 就是觉得很慌。 像是对待不好事情的强烈预兆，她必须马上见到周牧野。 小姑娘匆匆拿了件外套，带上手机就出了门。 一路上，她都在拨周牧野的电话，电话一直忙音。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小姑娘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跑。 通讯录不断下滑。 她打了蒋一鸣电话，电话响起，很快接通，小姑娘声音有点儿喘，她问：“蒋一鸣，周哥去找你了吗？” 蒋一鸣正打着游戏，愣了一下，问她，“没啊，咋了？” 小姑娘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蒋一鸣追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啊？快和我说说啊。” 小姑娘简单叙述了傍晚发生的事情。 蒋一鸣从电脑椅子上跳了起来，“要完。” “我操。”蒋一鸣声音很急，说着：“去一中，周哥指定去找那孙子了。” 第169章 软软在，软软保护你。 ——去一中，周哥指定去找那孙子了。 这话一出。 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小姑娘的呆滞的表情发生了裂痕，一股巨大的空虚感袭来。 她心里什么念头都没有。 耳边却还是响着周牧野那句，“别怕，周哥在。” 她回忆起周牧野哄着她的话，他说：“小姑娘，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笨蛋。” 小姑娘毫不犹豫的往一中方向跑。 眼泪顺着眼眶啪嗒啪嗒落下。 “大笨蛋。” 她边哭着边跑，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不断往脸上疯狂拍打着。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为我打架。” 怕周牧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怕自己来不及保护她最喜欢的人。 无力感袭来。 小姑娘哭着抹掉了眼泪，对着空荡荡街道声嘶力竭，“大笨蛋啊啊啊啊——” 天彻底暗了下来。 幽深的巷子里像是藏着黑暗中的巨兽，张着嚣张的血盆大口，要将人间吞噬。 小姑娘站在巷子口往里看，路灯落在小姑娘身上，像是染着光晕携着暖光照进了黑暗中。 “周牧野——” 小姑娘一眼看见了巷子里的人，她身子一僵，顾不上其他。 直直冲进了幽深的巷子里，刚冲进去，就听见了那人嗓音又哑又沉的警告她，“别过来，别看——” 周牧野的声音带点儿干裂的哑。 偏过头看小姑娘，脸上挂着散漫地笑，像看小孩儿似的，“转身，别回头，别回头，快走——” 快走。 你要是哭了。 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周牧野眸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一直平稳的心跳，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快，挨打不痛，被嘲讽不痛，被欺凌也不痛。 可他看见小姑娘脸上挂着的泪。 心。 真的好痛。 他想和小姑娘说，“我听了你的话，没有打架，我不想因为事儿闹大了去派出所拘留了，影响到了咱们填志愿。” 他想说：“我还想陪着你，走很长的路。” 可是。 让你看见周哥很狼狈。 真。 丢人。 巷子中间。 围满了人。 云嵩为首，和下午遇见的熊嘉，还有一群不良少年，像坚挺的壁垒，坚固又结实，小姑娘咬了咬唇，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受了伤的模样，心尖狠狠的沉了一下。 她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大学。 未来。 梦想。 在这一秒钟。 变得微不足道。 她从巷角捡起一块石砖，身体带着微微的颤抖，但却还是义无反顾，恶狠狠的朝着巷子里的人扑过去，“周牧野，你和我说过，如果有人比我凶，我就要比他们更凶。” 小姑娘嗓音带着轻颤。 声音里染着浓重的哭腔，“从前，你保护我，今天，我来保护你。” 她拿着砖头砸向了最外围的一个少年，学着周牧野从前一样恶狠狠揪住了少年的头发，但小姑娘力气实在不大。 还没用力扯着少年往外拖。 少年迅速反应过来要抓她。 小姑娘心里一惊，闭着眼睛，学着庄斯宜教过的动作，一脚踢在了少年下体，大喊：“我打死你——” 一脚踢在那人下体。 正中少年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那人发出一阵哀嚎。 惊呼声响彻巷子里。 变故来得太快。 那些人愣了一下。 小姑娘已经冲到了里面，紧紧的抱住了受伤的周牧野，她说：“你想打架就打架，我再也不信以德服人了，这世界从来都是以暴治暴的，你不要听我的，别听我的，你还手啊，还手——” 小姑娘的怀抱很暖。 带着浅浅的奶糖香气。 她的掌心带着浅浅的湿意，胸腔微微震颤着，手不停的发着抖。 她说：“别怕别怕，软软在，软软保护你。” 周牧野心尖狠狠的抽了一下。 “傻姑娘。”他滚了滚喉咙，温和道：“哪儿还需要你护着了。” 为首的少年看着两个人，笑了声，“哪儿来的小姑娘啊，怎么搞的和苦命鸳鸯一样啊。” 人是云嵩从其他地方喊来的。 见周牧野并不还手。 少年没觉着周牧野这人有多神气，他想，大概就是一中和职高的人太弱鸡了，这样一个人也当回事儿。 那人走过来。 拍了拍云嵩，笑着戏虐道：“小姑娘还挺专情，别说，长的还挺好看。” 云嵩微怔。 下意识提醒，“别拿她开玩笑。” 一中和职高谁不知道。 周牧野的小同桌。 是他的底线和逆鳞。 那人没觉着，不大看的起云嵩了，“你这就没趣了，让一小姑娘吓到了？你没事儿？” “真别说了。”云嵩拍掉肩上的手，“我只想找他不痛快，不拖累别人。” 云嵩瞅着小姑娘，凉凉道：“喂，姓阮的，要滚赶紧滚，别碍事。” 熊嘉：“赶紧滚。” 熊嘉可是见过周牧野发疯的。 怕自己不够凶。 熊嘉上前，弯下腰，一手要去拍小姑娘的肩膀，手腕让人攥住，他心里一凉，已经缩不回来了手。 熊嘉的手腕骨让人往外一拧，像拧玩具的手一样。 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熊嘉大吼：“啊啊啊啊——” 伴着熊嘉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是周牧野冷到极致的声音，“碰她，你们不配。” 周牧野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小姑娘，他的掌心很凉，却握小姑娘握的很紧，像是想从她身上汲取些力量似的，他目光灼灼看向她，说：“等等周哥，周哥带你回家。”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温柔又清甜，“我会陪着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怎么回事啊。”那个少年瞅着小姑娘，嘲笑道：“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啊，也就脸还看得过去了。” 说着。 少年走向小姑娘，“跟了哥哥，哥哥很疼女生的。” “你这样好看的。”他欠儿欠儿地说：“得有人疼。” 小姑娘握着周牧野的手，彻底恼了，恶狠狠的瞪了那个人一眼，“你张着一张嘴，活到了现在就是为了来污染空气的吗？难怪现在国家呼吁，人人必备净化器，为的就是净化你这种人。” “” 小姑娘越说越气，上下扫视了少年一眼，气乎乎地说：“你就是从出生学到了火葬场，也学不到我周哥一根头发丝的精髓。” 她还觉得不解气。 冲着那个人。 做出了她这辈子。 最无礼。 最没有教养的举动。 “啊。”小姑娘朝着他，“呸——” 少年：“” 众人：“” 那人呆了一下。 彻底让小姑娘气恼了。 抬起手，就要打下去，还没打到小姑娘的脸，就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啊啊啊——” 众人纷纷看过去。 周牧野将人扯到了自己身后，抓着少年的手，力道大的惊人，令人胆寒的脱臼声响起，他勾唇笑，“我家姑娘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和她一个小孩儿置上气了啊。” 少年忍着疼痛，龇牙咧嘴冲着他喊：“你给我放手啊啊啊——” 周牧野仍旧微笑着，手一松，少年的手垂了下去，“不好意思啊，力气大了点，你多担待。” 少年：“”这是力气大的事情吗，我这是！脱臼了！脱臼了！好！吗！ 众人：“” 周牧野目光扫过眼前的人，眼神森寒刺骨的冷，他舔了舔唇，冷声道：“你们要解决的人是我，要找麻烦的也是我，尽管来。” 周牧野扶着小姑娘双肩，温柔的轻哄，“等等周哥，周哥答应你，过了今天，以后再也没有暴力了好不好。” 他太害怕了。 怕吓到了他的小姑娘。 那是他心尖尖上。 唯一的宝贝。 他什么都不怕。 唯一怕的。 就是他的小姑娘哭红了眼睛，说，再也不理她了。 小姑娘仰着头看他，目光温柔掺杂着隐隐的担忧，她踮起脚尖，亲了亲周牧野嘴角。 看着周牧野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只要是你，不管是怎么样的你，打架的你，凶狠的你，还是温柔的你，只要是周哥，软软就喜欢，软软就特别特别喜欢。软软心里的周哥，是无所不能的英雄，是不会输的将军，周哥，我等你。” 周牧野低垂着眼看她，眸光是一片温柔，“等周哥。” “嗯。” 第170章 周哥，夸夸我吧。 云嵩手里拿着木棍。 对面是七八个年龄相仿的少年。 看起来。 气势十足。 少年痛的龇牙咧嘴，“给我上，弄死他，今天算我的。” 紧接着。 剩下的人。 提着家伙就冲了上去，其中一个人身高和周牧野身高相仿，他长的壮实，拿着一根粗粗的棍棒恶狠狠的的冲着他喊：“你这么牛，你爹妈知不知——” 他话还没说完。 周牧野走上前，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他下手重。 是十成十的力道。 小姑娘缩在角落里，哆嗦了一下，她明显听见了沉闷的撞击声，那个少年手里的棍棒落了地，捧着腹弯下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周牧野抹掉了唇角上的血渍。 一手提着少年的头发，往前一扯，抬起来膝盖撞上去，少年直接趴在了地上，鼻血横飞。 周牧野动作太快。 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剩余的几个人动作停下。 都有几分忌惮的看着他。 周牧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舌尖抵着唇，看了他们一眼，歪了歪头笑了，“周哥，必须牛。” 少年们的忌惮看在云嵩眼里。 就是输的前兆。 他不肯服输。 疯狂的咆哮一声，“周牧野，今天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 云嵩直直冲向他，棍棒砸下，周牧野抓着棍棒，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傻？” 云嵩让人钳制住一只手。 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从口袋里掏出来提前备好的小匕首，直直冲着周牧野小腹刺过去。 “周牧野，下地狱。” 他恨极了周牧野，恨极了高中三年，都一直活在周牧野的阴影下。 像是一只永远见不到光的虫子，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贪婪的看着外面的阳光。 匕首出其不意。 周牧野身手很快，仍然晚了一步。 身体遭受着巨大的冲击力，猛地往后一撞，后背重重的撞向了阴暗又潮湿的灰墙，那一瞬，他大脑嗡地一下，炸开了。 像是有人点燃了一簇火。 往他身体里浇下滚烫的热油。 烈火伴着滚烫的热油。 灼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心直直的坠了下去，像是坠进了无底洞一样的深渊里，他手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眼底里的热潮像是泄了闸的洪。 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憨憨” 他轻轻喊，“憨憨” “憨憨” 带着更咽的崩溃，“阮书意” “软软” 他的手不停的发着抖，心脏在这一刻骤停。 那种痛入心扉的绝望感，像是重锤一下一下，不知疲惫的重锤在心尖上。 那一丁点儿柔软的心尖肉，都被捶成烂泥，撞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他喊她，“阮书意软软” 小姑娘真的很怕刀。 阮建国不止一次用刀架在许清脖颈上。 刀真的很可怕。 她每次看见打架。 看见学校里闹事。 都会躲的远远的。 她永远保持着世事与她无关的心态，缩在乌龟壳里，做一个胆小又懦弱的阮书意。 就这样。 她那时候想，没什么比平安活下去更重要了。 就一辈子胆小下去。 直到。 她看见了云嵩掏口袋的动作，对危险降临的直觉，让她下意识冲向了周牧野。 她好怕痛。 摔了想哭。 挨骂了想哭。 就连去医院里挂瓶也会哭。 可她。 躺在周牧野怀里，却没有哭，她看着周牧野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隐约听见了周牧野在哭，想说：“你怎么回事啊，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 想了想。 还是更想向周牧野讨赏，求表扬，求夸奖。 她想说：“周哥，夸夸我，夸夸我唯一一次的勇敢。” 我唯一一次的勇敢。 就保护了我最喜欢的人。 我是勇敢的阮书意。 是成熟又坚强的小意意了。 醒来的时候。 白白的天花板，和熟悉的消毒水气味，伴着吊瓶软管的液体流入血管里的冰凉感，让小姑娘忍不住拧了拧眉。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 小姑娘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 “” 空荡荡的。 居然！没！人！ “周哥” 小姑娘嗓子干哑的很厉害，她忍着痛，想爬起来，还是没太大力气，又喊了一遍，“周哥” 仍旧没有人应她。 “” 太过分了！让！一个病号！一个人！待！着！ 小姑娘叹了口气。 看着床头柜上的水杯，舔了舔唇，“想喝。” 手没力气。 “喝不到。” 小姑娘瘪着嘴，有点儿委屈，“呜～你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崽了，卧病在床，床头居然没有人照顾。” 小姑娘越想越憋屈，“男朋友都是假的，呜～” 没爱了没爱了，呜呜呜～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 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小姑娘心里有气，急忙闭上了眼睛装睡，心说：“我偏要听听你们说什么。” 来人脚步声靠近。 庄斯宜边走边和周牧野说着话，“所以，你帮软软填了志愿了？确定都搞定了。” 周牧野声音听着有点儿疲倦。 他说：“嗯，填了，我和软软都是京都大学。” “行。”庄斯宜叹了口气，“本来听见她住院了，我是想怪你的，但是想想，这么怕痛一个小东西，为了你，都不怕死了。我怕我怪了你，她该怪我了。” 周牧野笑了笑。 看起来很乖。 他唇角还有点儿淤青，顺着庄斯宜说：“姐姐骂我是应该的，只要姐姐别让她离开我，你要打我都是应该的。” 小姑娘躺在病床上听着。 很认同，【是该打，让你不守着我，我都渴死了呢。】 庄斯宜说：“得了，你也不容易，我们家里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确实不是你们的错。” 庄斯宜拧开一瓶水，咕噜噜喝了口，“那几个，抓起来了？” 【喝水声！！！！！】小姑娘心里惊呼，【姐姐居然在喝水！！！！！】 周牧野点点头，“报警了，抓起来了。” “行。”庄斯宜，“就是不知道小东西什么时候醒了。” 周牧野拿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声音温柔，“她一直挺累的，多睡会儿，就当补充精神了。” 两个人谈话间。 病房门让人敲了敲。 两个人看了过去。 蒋一鸣他们站在门口，问：“方便吗？” 庄斯宜点点头，“方便。” 说着。 她站起来，交代，“我去弄一下实验室的事情，我申请了去京都实验室，我知道你会照顾好我的妹妹，可我还是希望，她在京都有家人。” 周牧野刚要站起来。 庄斯宜扶着他肩膀，让他坐下，“别送了，陪她。” “嗯。”周牧野满脸乖，“姐姐再见。” “行，再见。” 庄斯宜关上了房门。 病房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蒋一鸣从手上拿了几分打包盒。 放在桌上。 “哥哥，螺狮粉，章鱼小丸子，过桥米线，还有套餐盒饭，你吃哪个？” 周牧野其实真没胃口。 小姑娘睡了两天，医生说没什么危险，伤口不深，但就是不醒。 她不醒。 周牧野就吃不下。 他摇摇头，“你们吃。” 蒋一鸣叹了口气，任言说：“你不吃，我们哪儿好意思啊。” 温尔雅点点头，“书意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池雨初：“好多都是软软喜欢的呢。” 小姑娘从他们一进门。 就闻到了香气。 香味儿太浓郁。 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碗螺狮粉，煮的正好的米粉还带着嚼劲，上面铺着一层金黄的炸蛋，鸡蛋裹满了汤汁。 一口咬下去。 汤汁在口腔里炸开。 带着爽辣的香气。 不要！太！好！吃！ 小姑娘想着想着，没什么味道的嘴里，馋出来口水，空荡荡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在不算吵闹的病房里。 格外响亮。 众人：“” “刚刚，是书意肚子叫了吗？”温尔雅问。 池雨初以为自己听错了。 带点儿怀疑似的，说：“我其实也听见了。” 任言：“加上我。” “”蒋一鸣，“所以，我们是不是得朝她近点儿？小阮一向很贪吃，会不会馋醒了？” 几个人。 你看我。 我看你。 最后。 看向周牧野。 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周牧野：“” 他其实也听见了。 甚至产生了怀疑。 他那天哭的像个二百五。 对着小姑娘说了那么那么多话。 居然抵不过一碗螺狮粉？？？？？ 呵。 到底是他错付了？ 周牧野瞅着小姑娘白净的小脸，点点头，“行。” 【行个鬼啊。】小姑娘在心里咆哮，【周牧野，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呜呜呜，我还是个病人呢。】小姑娘觉得委屈儿，【你们是不是人，是不是人，馋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你们的良心呢？不会痛吗？】 不会痛的几个人。 得到了大佬同意。 立马分工明确。 温尔雅拿着小丸子。 池雨初端着过桥米线。 蒋一鸣手里是螺狮粉。 任言拿着吸管，瞄准了奶茶盖，嘭地一下，冲着小姑娘耳朵旁，“吸溜儿——” 阮书意：“”我不敢说你们是不是狗，但是！你们！肯定！不！是！人！ 第171章 有你在，我觉得很好。 “还挺好吃。”蒋一鸣认真点评，“尔雅说小阮喜欢吃炸蛋，不知道她醒了没，所以我们加了两颗蛋。” 阮书意：“” 任言吸溜儿，珍珠顺着吸管进入嘴里，舔了舔唇，“还得是冰的，五分糖。” 阮书意：“” “任言你慢点儿喝。”池雨初瞅他，“待会儿喝太快就达不到效果了。” 阮书意：“” 小姑娘心说：【雨初，我谢谢您。】 温尔雅叹了口气。 气息悠长。 小姑娘心中一喜，【人间自有真情在，尔雅还是心疼我的。】 想着。 温尔雅咬了口小丸子，诚实道：“我不是很喜欢小丸子，我更喜欢吃烤肠，我应该买烤肠的。” 阮书意：“” 【听，心碎的声音很好听。】 周牧野瞅着病床的小姑娘，嘴角弯了弯，他走过来，挑起小姑娘的下巴，剥开糖衣，塞进嘴里，满嘴的奶香，轻轻舔了舔小姑娘的唇。 好笑道：“她该让你们馋哭了。” 原本很热闹的病房。 因为大佬的举动。 顿时静悄悄的。 还在聊着天的几个人，纷纷惊呆了下巴。 “所以。”温尔雅带着几分怀疑，问：“我们是吃了狗粮吗？” “自信点。”池雨初咽了咽口水，“把‘吗’字去掉好吗。” 蒋一鸣从座位上跳起来，“哥哥，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 他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当事人。 痛心疾首，“小阮还昏睡着，你就这样占人便宜，你能不能是个人？？？” 周牧野很淡定，他的眉尾稍提，瞅了他一眼，温和又缓慢地说：“我都有对象了，还当什么人？” “”蒋一鸣安静了三秒，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脱口而出，“你这个畜生，是不是趁着人小阮睡着的时候，对人家上下其手了？” “畜生！”蒋一鸣提醒道：“人还是个病人呢。” “” 周牧野眼睫抬起，直勾勾的盯着蒋一鸣看。 像是让人气笑了，手才抬起来。 蒋一鸣就一阵头皮发麻，瞬间改了口，“你们是情侣，你情我愿，我懂。” 周牧野瞥了他一眼，“嗯。” 阮书意：“” “你嗯个屁啊。”小姑娘眼睛又圆又大，黑黝黝的瞳孔看起来清澈又明亮。 她诈尸一样的坐起来，指着周牧野，满眼谴责，“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的，脑子都想些乱七八糟的！我不会答应你的。” “” 房间里。 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顿住。 齐齐的朝小姑娘看过来。 温尔雅磕磕绊绊的说：“这这这这是醒了？” 任言有点儿不可思议：“阮同学为了自证清白，直接醒了？” “”池雨初悄悄地看了眼周牧野，小声叨叨：“得多流氓，才能让书意说出这种话啊。” 阮书意：“” “小姑娘。”周牧野捏了捏她的脸，嘴角不咸不淡地勾起，笑的斯文又败类，“怕周哥怕成这样啊？” 阮书意：“” 小姑娘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怎么就突然起来了。 默默抬头瞅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心有点儿虚，不太好意思看他，只好装没听见。 周牧野哪里肯放过她。 见小姑娘醒了。 心里又惊又喜，高兴的不行。 似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下。 周牧野悠悠的看了眼病房里多出来的几个人，下了逐客令，“病人刚醒，不宜多说话，还需要静养，你们改天再来。” 言外之意。 我女朋友醒了。 你们。 呵。 可以滚了。 “” “得。”蒋一鸣从椅子上起来，“我们就先走了。” 任言哪里还敢说什么，拿起奶茶，就起了身，拍了拍池雨初，“别吃了，走了。” 池雨初：“” “行。”温尔雅站起来，“书意，等你出院了我们再来。”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满脸乖的点点头，“你们慢点儿。” 热闹的病房里。 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周牧野坐到了小姑娘床边，眉眼微微敛起，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问她，“渴不渴？” 小姑娘老实的点点头，“渴。” “行。”周牧野从桌上拿起来水杯，回头看她，“周哥喂你喝水。” “” 小姑娘没听懂。 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伴着温度刚好的开水一起进入嘴里的，还有周牧野带着侵略性的浅浅奶香气。 小姑娘的脑袋一片空白。 眼睛瞪的圆圆的。 看着面前的少年，鸦羽般的长睫近在咫尺，眼睑下的那颗泪痣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撩人。 像是惩罚小姑娘的不专心。 下一秒。 周牧野的力道渐渐加重，忽地咬了小姑娘一口。 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周牧野的动作停了下来。 捧着小姑娘的红透了的脸颊，嘴角扯了起来，声音低沉暗哑，看起来反而有几分可怜。 他说：“以后都不许，为了我去做任何傻事，听见没。”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 小姑娘吐了口气，小小声道：“我答应你。” 周牧野愣了一下，倒没想到小姑娘这么乖。 下一秒。 小姑娘冲他吐了吐舌头，很老实的说：“但下次如果你还有危险，我也还会保护你的。” 周牧野：“” “所以。”小姑娘顿了顿，嘀咕道：“你想保护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保证你一直平安健康。” ——你想保护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保证你一直平安健康。 小姑娘学着他的语气，认真而又郑重：“周牧野，我也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的，我会保护你的。” ——我也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的，我会保护你的。 周牧野：“” 周牧野听着她的话，忽地垂下了眼睫，声音又沉又哑，“好，那就谢谢我家小姑娘了。” 小姑娘抬起头，满脸乖。 也捧着周牧野的脸颊，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周牧野，你从来不是一个人，你以后有我了。” 她说：“未来很长，但是有你在，我觉得这样很好。” 我没有拿得出手的身世。 也没有别人那样拿得出手的阔绰。 我甚至常常否定自己。 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可是。 就是这样卑微又渺小的我。 仍旧愿意。 拿出我心底里。 唯一的热忱。 去爱你。 去守着你。 也期盼着。 你能从中得到温暖。 而觉得。 这人间。 还是充满着温情的。 周牧野学着她，淡淡重复着，“因为有你在，我觉得很好。” 小姑娘身体没什么大事儿。 当天醒了就出了院。 周牧野带她回家以后，给她煲了粥，小姑娘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少年。 莫名地。 有种。 如果婚姻是这样。 是不是也很好？ 有一个人。 知你冷暖。 陪你。 一年四季。 时间飞快。 转眼。 就到了要去京都报道的日子，机场人潮拥挤。 庄斯宜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啰嗦过，像个老妈子似的。 她不知道还没有遗漏，又拉着周牧野再次叮嘱道：“去京都了，照顾好她，我任职通知书拿到了，就去找你们，在那之前，你要好好护着我妹妹。” 怕觉得还不够。 庄斯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十分煽情的话，“周牧野，我妹妹，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别让我失望啊。” 周牧野一直应着。 说到最后。 周牧野语气缓慢，却又郑重的承诺，“姐姐放心，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机场里很热闹。 小姑娘听着，眼眶酸涩，鼻头一酸，拉了拉庄斯宜的衣角。 庄斯宜一愣。 小姑娘瓮声瓮气的，张开了双手，温软道：“姐姐，抱抱。” “” 第172章 小哥哥，是我男朋友。 庄斯宜轻咳了一声。 “小姑娘家家的。”她边嫌弃边张开怀抱，道：“要什么抱抱，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说着。 还是用力的抱住了小姑娘。 “以后，不许胡闹了。”庄斯宜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小姑娘背脊，语气不咸不淡，“别搞的这里伤一下，那里病一下的，听见没。” 小姑娘点点头，声音染着哭腔，“姐姐，你快点儿来，你不来我就回来看你。” “行啦。” 庄斯宜擦了擦小姑娘眼角的泪，把人推给周牧野，嫌弃道：“管管你女朋友。” 广播播放着航班信息。 和庄斯宜道别了以后。 小姑娘仍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庄斯宜消失的地方。 心里说不出来的不好受，她整个高中都是和庄斯宜在一起的。 突然。 分开了。 说不出来的失落。 周牧野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揽着她的肩，笑的极其温柔，“小哭包子，来，周哥抱抱。” “”小姑娘瞅他，“走啦，时间到啦。” 周牧野：“” “周哥，这是失宠了？” 周牧野跟在小姑娘身后。 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说着话。 “小姑娘，我俩才在一起多久，你就腻了？” 小姑娘对上他的眼睛，忍着笑，继续往前走。 周牧野凑过来，手搭在她肩上，“外面花花世界，你还没出去呢，就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夫了？” 听到这话。 小姑娘转过头来看向他，表情复杂。 周牧野：“怎么，我告诉你啊，这辈子你也就谈一场恋爱，结一次婚了。” “所以。”周牧野凑近她，意有所指道：“你要是厌倦了，就和周哥说，周哥可以学很多新花样，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 沉默几秒。 小姑娘盯着他，话里带着几丝谴责的意味，“周哥，你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 “”周牧野眼皮动了动，“什么话？” “” 小姑娘有点儿不能忍了。 这人。 开黄段子。 还装不知情。 她忽然掐住周牧野的脸，一字一顿，模仿着他语气，说：“哎呀～周哥可以学很多新花样，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盯着小姑娘的模样。 周牧野唇角弯了弯，握着小姑娘的手，笑嘻嘻地说：“好啊。” 京都大学比想象中大了许多。 小姑娘看了眼地图上男女生寝室间隔的距离，默默感慨，“原来，我们是来同一所大学，谈异地恋的吗？” 周牧野让她逗的直乐，“瞎说，走，周哥陪你去放行李。” 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离得远。 小姑娘有点儿不太愿意他跑来跑去，太辛苦了。 “不用了。”小姑娘从他手里拿过来行李箱，“我可以的。” 周牧野低垂着眼，忽地笑了，“小姑娘。” “怎么啦？” “你知道你的行为像什么吗？” 小姑娘抬头看他，“？” “像极了。”周牧野凑近她，拖腔带调道：“金屋藏娇，不敢让人知道你有男朋友。” “” 小姑娘瞅着他。 表情一言难尽。 “我没有。”她忍了忍，才生硬道：“我怕你累。” “我不累。” “” 小姑娘瞅着他，又把手里的行李推过去给他，语气极为自然道：“你来。” 周牧野笑，“这才乖嘛，为女朋友效劳，永远都不累。” “” 顺着地图。 两个人走到了女生宿舍，周牧野先是替小姑娘放好了行李，又自觉去替她整理好了床铺，又交代道：“我现在去给你办下饭卡校园卡，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来找你。” 小姑娘满脸乖的点点头，冲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辛苦啦。” 周牧野笑了。 “不辛苦。”他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又捧着她亲了亲，“这个，就当辛苦费。” “” 小姑娘脸上一热。 宿舍里其他几个人看了过来。 周牧野笑着和几个人打招呼，“以后，还拜托小姐姐照顾照顾我家女朋友了，改天请你们吃饭，谢谢啊。” “” 坐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位小姐姐。 瞅着小帅哥满脸乖的样子。 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脱落下来，变成爱心形状。 纷纷点头。 “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周牧野笑着和人道了谢，又对小姑娘说：“那我先去报道，待会儿找你。” 小姑娘送他出去。 回来的时候。 寝室里的其他姑娘纷纷炸了锅，把她抓着坐在了椅子上，把小姑娘围成一个圈，笑嘻嘻地问：“姐妹，你男朋友，还有没有兄弟？” 小姑娘愣了一下。 想起来沈念深。 觉得晦气。 摇摇头，“没有。” 那女生叹了口气，十分遗憾道：“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基因，怎么没有发扬光大呢。” 另一个又问：“姐妹，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谈了多久了？哎呀！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帅的小哥哥，你也太幸福了。” 小姑娘其实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但是人家问了，她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高中认识的，他是我同桌。” “卧槽！” “牛比！” “高中甜甜的恋爱，果然都是别人的。” “高中居然就在一起了，你们老师没发现吗？” “他是不是学习超好，借你笔记，给你抄，然后你们就日久生情了啊？” “” 小姑娘听着这话。 弯唇笑了，小小的梨涡深陷，看起来又乖又甜。 才没有呢。 那个伪学渣。 哪里需要她的辅导和帮助。 他高考。 可是拿了全市第一。 是他们市里的第一名呢。 小姑娘听着她们几个人的话，完全没了到陌生地方的拘束和不自在，仿佛女生之间，因为聊上几句八卦，就能一下子变得亲近了起来。 傍晚。 周牧野带她去吃饭的时候，发现小姑娘有意无意的就盯着他看。 “” 饭吃到一半。 周牧野忍不住问她，“小姑娘，周哥长的是好看，但是你一直涩涩的看着周哥，是不是暗示意味太明显了些？” “啧。”周牧野神色散漫，语气拖着调子道：“你到底还是迷上了周哥的脸，馋周哥的身子是不是？” “” 小姑娘轻轻吐了口气。 这人。 无论在哪里。 在什么时候。 脸这种东西。 都是不存在的。 她嘴里咬着饭，腮帮子鼓起来，很认真的看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周哥，我舍友说你长的好看，都问还有没有你这款的，让我给介绍呢。” 听到这话。 周牧野勾起唇，调笑道：“也是，周哥这张脸，就没输过。” “”小姑娘有点无语。 又听见他补充了一句，“所以，还不赶紧把我吃干抹净？当心让人惦记了，多亏。” “” 小姑娘瞅着他，没在意他又在开黄腔。 小姑娘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的脸看。 第一次发现。 周牧野。 长的。 真的太招人惦记了。 心里隐隐有些不爽。 长那么花枝招展干什么？ 小姑娘突然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放下了筷子，很认真的说：“周哥，我希望，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你不要迷失了方向。” 小姑娘眼睛圆而亮，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起来很不高兴。 周牧野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笑了，“小姑娘，你在吃醋吗？” “” 吃醋？ 呵。 小姑娘绷着脸看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很凶。 奶凶奶凶的。 周牧野很配合的坐直了身子，严肃道：“是，领导。”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闷闷道：“不许看别的女生，不许和别的女生说话，不许和别的女生亲近，听见了吗？” 周牧野：“好的，领导。” 刚说完。 就有人来打招呼。 “帅哥，方便坐下吗？” 几个女生结伴走过来，有一个女生说：“卧槽，近看更帅。” 阮书意：“” 女生手里拿着瓶果汁，问：“帅哥，喝不喝果汁。” 阮书意：“” “同学。” 伴着小姑娘声音一并响起的，是凳子挪动的声音。 小姑娘站了起来，忍不住说：“小哥哥，是我男朋友。” 第173章 小周在这，领导您说。 “” 气氛僵住。 几个女生似乎觉得尴尬，干笑了两声，“同学，是不是男朋友，不得让小哥哥自己来说吗。” 说着。 小姑娘觉得还挺有道理。 她悠悠的扭头看过去，目光危险的盯着周牧野。 周牧野满脸无辜的和她对视。 阮书意：“”这人！怎么！感觉！好像！要！笑！的！样子！ 像是觉得这感觉还挺新奇。 周牧野眼眸弯弯的，盯着小姑娘看了好几秒，而后忍着笑，站起来。 揽着小姑娘的肩膀，对着几个女生说：“同学，注意到男生旁边没空位了，是不是能自觉点儿啊，你们可让我女朋友不高兴了，这事儿搞的是不是挺不厚道啊？” 话音落下。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似是觉得没趣儿。 才尴尬的开了口，“不好意思啊。” 女生们也没继续呆下去。 说完就走了。 饭桌上只剩下小姑娘和周牧野。 小姑娘看他哪哪都不顺眼，拍掉他放在肩膀上的手，自顾自地坐下去，扒拉着碗里的饭。 周牧野垂下眼看她，小姑娘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他顺着小姑娘坐下来，忍不住伸手去戳小姑娘的嘴角，“小醋包。” 阮书意：“”谁是！小！醋！包！ 小姑娘懒得理他，继续扒拉着盘里的饭菜。 “生气啦？”周牧野支着脑袋看她，心情似乎极好，“小姑娘，你吃醋都这么可爱的吗？” “” 小姑娘甩掉他的手。 扭过头看他，面无表情地说：“周牧野。” 周牧野挑眉：“小周在这，领导您说。” “别贫。”小姑娘咬了咬唇，“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有女朋友了。” “” 小姑娘瞅他。 冷白的皮肤，眼形修长，睫毛鸦羽般覆盖下来，那双眼睛像是总染着光似的，带着浅浅的光晕，眼睑下的那颗泪痣，看似深情又撩人。薄唇天生偏红，像是性感又含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呵。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 周！牧！野！ 就是标准的花心男。 大！渣！男！脸！ 小姑娘越看越觉得气愤，“你为什么今天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新学校都值得你特意打扮自己了吗？” “”周牧野觉得荒唐，简直让人气笑了，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好笑道：“还说自己不是小醋包啊，你就是吃醋了。” “” 小姑娘瞅着他得意的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吃醋了。” 说着。 她从座位上起来。 往门口走。 周牧野赶紧追上去。 话里含着细碎的笑意，笑着喊她，“小姑娘，你忘了东西。” 小姑娘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他。 就听他慢悠悠的走过来，笑着凑过来，“你丢了家属。” “” “你幼不幼稚。” “幼稚。” “”小姑娘沉默了下，又说：“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不能。” “为什么？” “因为，”周牧野瞅了她一眼，凑近她，亲了亲她嘴角，“我是你的宝宝啊。” “” 一整个大无语。 小姑娘简直让人磨的没了脾气。 干脆懒得和他争论下去。 两个人从食堂出来。 又逛了圈校园。 熟悉了下校内，夜晚已经降临，周牧野送她回到宿舍，小姑娘和他说了再见。 没几秒。 周牧野就喊她，“憨憨。” 小姑娘停下来，看他。 周牧野走过来，抱住她，说：“舍不得你怎么办。” 小姑娘一愣。 嘴唇动了动。 下意识伸出手去抱着他，而后，像是哄小孩儿似的，哄着：“等你课不那么紧张的时候，来找我，或者，我不忙了，我去陪你上课。” 周牧野顿了下。 身子俯低，凑了过去，勾着唇，道：“小姑娘，要不周哥去租个房子，你和我一起住。” 话音刚落。 下一秒。 周牧野的唇伴着他的气息就覆盖了下来。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 他的舌尖已经探了进来。 划过了她的唇齿。 轻轻舔呧着每一个角落，温柔，又耐心，像是得到了糖吃的小孩儿，咬了咬小姑娘的唇，低声笑着，“等你到年纪了，就让周哥合法化，好不好？” 小姑娘脸颊红透。 不自觉对上他那双蛊惑的眼睛。 忍不住说：“我们才多大，你就想那么远了。” 周牧野亲了亲她嘴角，笑的性感又撩人，“关于合法化这件事，多一天都是煎熬。” 他凑近小姑娘。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小姑娘周围。 带着浅浅的青柠香气。 随后。 小姑娘听见了周牧野拖长了音调，说：“看得到，吃不到，周哥太难熬了。” “” 小姑娘躺在宿舍的床上。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还发着烫的脸颊，咬了咬唇，表情有些复杂。 她从床头拿起了手机。 打开了度娘。 心提到了嗓子眼。 像是干坏事的心虚感涌上了心头。 在搜索栏里输入：【男朋友，欲求不满怎么办？】 觉得不妥。 又输入：【女生和男朋友的第一次，是在什么场合下进行的。】 小姑娘盯着搜索栏上的文字。 像是让屏幕烫着了手。 摁下了锁屏键。 她心虚得很，好像干了坏事一样，她不由自主的想：我干嘛要管那么多啊！我才没有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想着。 小手又情不自禁摸上了手机。 她心脏砰砰直跳。 刚好。 宿舍门从外面打开。 宿舍的舍友回来。 唐娇是个大嗓门儿，一瞅见窝在被子里的小姑娘，就喊她，“书意，我们买了烧烤，要不要起来吃点儿。” 小姑娘脑子里无数个周牧野在晃～ 听见了烧烤。 脑子一空。 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吃！” 四个女生围坐在一起。 余蕾刷着京都大学贴。 刷到了今天最热门的一条贴，拿着小肉串的手差点没稳住，她惊呆了看向小姑娘，说：“姐妹，你男朋友火了。” 正在啃鸡腿的小姑娘眨了眨眼，迷茫道：“啊？” “你看。” 几个人顺着视线看过来。 看见贴最顶上。 有几张周牧野去男生宿舍路上的路人照，帖子内容写的是：【一天之内，我要知道这个小哥哥所有信息，同志们，希望你们能让我这周就脱单。】 阮书意：“” 余蕾叹了口气，“男朋友太帅太惹眼，就招人惦记，书意，你得注意点。” 唐娇拿起手机，打开了那条帖子，问：“书意，我帮你去和楼主说一下要不要？不问清楚就乱捞人，有没有搞错。” 程月月点点头，“我也去说。” “”小姑娘咬了口大鸡腿，脑子里又晃过了周牧野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磨了磨牙，“不用那么麻烦了。” “啊？”唐娇眨了下眼，“你不介意吗？” 余蕾：“没事儿，你不好出面，我们来也是一样的。” 程月月：“我们不止是同学，也是同住一屋檐下的一家人，本来就该互帮互助，我们这就去说。” 小姑娘摇摇头，很耐心的和她们解释：“让她捞，她能捞到我男朋友，算我输。” 嘴上说着不高兴。 心里确实有点儿在意。 也有点儿烦周牧野太招人喜欢。 可是。 她比任何人都相信。 周牧野。 是她一个人的。 是别人抢不走的。 只她一个人的。 唐娇还想说什么。 想了想。 还是尊重小姑娘的意见。 “行。”唐娇说：“你要是有需要就和我们说。” 余蕾点点头，“别客气啊，我们是一家人。” 程月月拿起雪碧，“来，干杯，敬我们未来四年，拆不散的友情。” 小姑娘心头一暖。 觉得感动。 眼前的新朋友。 都很可爱。 她拿起芬达，和她们碰杯。 “敬友情。” 男生宿舍。 “哥们儿。”钟珉拿着手机页面给周牧野看，“你火啦。” 周牧野刚洗簌完。 头发还滴着水珠。 他看了眼钟珉手机，没什么表情，从钟珉身侧走过去，拿起床头上自己的手机。 点开屏幕。 锁屏壁纸是一个小姑娘。 笑的又甜又软。 高高的马尾绑，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操场看，像是回眸一笑，满脸乖。 周牧野抬头看向钟珉，懒洋洋地说，“我有女朋友，长这样。” 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另外两个人。 听到这话。 手里的动作顿住。 几个人目光直直的看向周牧野。 钟珉看向他，表情很复杂，“高中谈的？” 第174章 我，妻管严。 周牧野“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钟珉直呼，“卧槽，牛哇兄弟！” 打游戏打不下去的单身汪，徐浩又问：“看不出来啊，哥们，你居然是我们寝室里唯一一个脱单的？” 周牧野挑眉，又顺手点开了屏幕。 锁屏打开。 里面是一张小姑娘搂着他手臂，笑的很甜的合影。 周牧野挑了挑眉，“我女朋友，也在京都大学，怕你们惦记，先给你们混混眼熟，看见她，绕远点。” 钟珉：“” 徐浩：“” 所以。 我们刚刚是吃了一碗狗粮？ 一直沉默的江诚忍不住了，走过来，凑近瞧了瞧，惊叹道：“卧槽了，你女朋友也长的太好看了。” 周牧野挑挑眉，语气又野又嚣张，“她不太上镜。” 言外之意。 我女朋友。 本人更好看。 吃了满嘴狗粮的江诚觉得世界都魔幻了。 钟珉笑着问：“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见见？” 徐浩点点头，“喊一句嫂子不过分，都喊嫂子了，是不是得给哥们儿见见啊。” 周牧野倚靠在床上，听见‘嫂子’，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 点开校园贴。 找到了那条最热门的帖子，点进去，找到了评论区，边输入边说：“那得问她，我，妻管严。” “” 钟珉无语的看向他，“头一次见人说自己是妻管严，说的那么骄傲的。” “谁说不是呢。”徐浩叹了口气，“我也想要感受妻管严。” 江诚好奇道：“在和女朋友聊天？” 周牧野：“没有。” 江诚：“那你在干什么？” 周牧野：“评论。” “评论？” “嗯。” 江诚好奇凑过来。 正好周牧野点了发送。 下一秒。 女生宿舍炸了。 唐娇激动的发出鹅叫，“书意，你男朋友回复了！！！！！” 这回。 小姑娘也好奇的打开了贴。 找到了帖子。 周牧野的评论顶到了最上面。 周牧野：【勿扰，有主了，妻管严，谢谢。】 “卧槽。”唐娇震惊道：“你男朋友也太乖了。” 余蕾用力点点头，“书意，像你这种男朋友，哪里还有，能不能带我领一个？” 小姑娘看着周牧野的回复。 微信震了震。 她点开微信。 【胖橘猫儿】：「截图」看我乖不乖，有没有赏？ 截图是周牧野在贴里的回复。 小姑娘都能想象的出来，周牧野嘚瑟的样子。 想了想。 小姑娘的嘴角。 止也止不住的往上扬。 她翘起嘴角，心情看似很好，回复道：【给你一个大的么么哒。】 回复完。 她抬起头。 看向几个眼巴巴看着小姑娘的人。 弯了弯唇。 笑：“我男朋友，独家发售，只有这一个。” 大学生活。 和高中差的其实不太多。 只是少了当初高中冲击高考的紧张。 多了几分自在。 繁重的课程下来。 其实。 又和高中差不多。 唯一的差别。 是小姑娘的课程表和周牧野差了很多，经常小姑娘有了空，周牧野又变得忙了起来。 周牧野空闲了。 小姑娘又忙的不行。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 渐渐少了起来。 小姑娘原本也没太在意，可又实在想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干什么？】 她趴在书桌前。 盯着手机。 盯了半天。 没等到回复。 等来了宋沁的视频通话。 宋沁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问她，“软软，军训结束了没有？我军训可算结束了，等国庆节，咱们约一下啊。” 小姑娘无精打采，懒懒的坐起来。 伸了个懒腰，应，“好啊。” 宋沁察觉到不对劲。 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是不是周狗欺负了你？” “” 宋沁自从知道她和周牧野在一起。 周牧野就多了一个外号。 宋沁专属：周狗。 小姑娘让人逗乐了，“你能不能文雅点啊。” “文雅？”宋沁思考了下，“狗周是不是欺负了你？” “” 小姑娘一下子乐了。 摇摇头，“没呢，就是有点儿无聊。” 宋沁挑眉，“我就和你说，男人靠不住，还不如我呢，也不等国庆节了，周末我就去找你，打周狗一个措手不及。” 小姑娘点点头，“好啊，那周末见。” 宋沁：“周末见，别不高兴啊，我的乖乖儿，姐姐疼你啊。” 说着。 宋沁嘟起她粉润的唇。 朝着镜头唧一口。 “么么哒，我的乖乖，拜拜啦。” 视频挂断。 小姑娘看见了微信里胖橘猫儿的微信，他说：【下午有没有空？】 小姑娘看了眼。 总觉得自己也应该晾晾他。 回的太快了。 多没意思。 显得自己好像守着手机，就是为了等他消息一样。 小姑娘支着下巴，盯着那条信息。 看着时间。 咔嗒。 过了一分钟。 “很好。”小姑娘自顾自地说：“你已经冷落了周哥一分钟，可以回了。” 这么想着。 小姑娘回他：【没空。】 周牧野看着她的信息。 笑了。 这么冷漠啊？ 他嘴角翘了起来，又说：【下午你要干什么呢？】 等了会儿。 小姑娘言简意赅道：【上课。】 怕他不信。 又发了张课程表。 她下午真的忙。 课满满的。 也就上午空了点儿。 周牧野又在忙。 周牧野敲了敲桌面，【行，那改天见。】 ——行，那改天见。 “” ——那改天见。 “” 小姑娘看着微信。 简直让人气笑了。 她对着胖橘猫儿的头像，恨不得从网线这头钻进去，胖揍那人一顿，她磨了磨牙，懒得理他。 “别见了。” 小姑娘脾气可是相当大的。 她对着微信说：“别见啦！！！！！” “真的。”小姑娘又重复道：“最近我都没空了。” 她放下了手机。 准备躺在床上。 睡个午觉。 小姑娘把闹钟定到两点。 梦里面。 也能看见周牧野那张又痞又嚣张的脸，笑嘻嘻地和她说：“那行，我们改天见。” 小姑娘让人气醒了。 看了眼时间才一点半。 她又躺在床上磨磨蹭蹭，准时到了教室。 余蕾提前过来给她占了位置，见人来了，喊她，“书意，这里。” 小姑娘走过去。 坐在了余蕾旁边。 两个人来的时候。 教室里还没多少人，小姑娘午觉没睡够，打了个哈欠，余蕾问：“要不要在睡会儿，看你挺累的。” 小姑娘点点头，“那行，一会儿老师来了你喊我一下。” 余蕾：“知道啦，睡。” 小姑娘放心的枕在手臂上。 慢悠悠的。 睡着了。 大概睡了会儿。 她另一边的位置也坐上了人，小姑娘困倦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那个女生正两眼亮晶晶的，时不时偷瞄小姑娘旁边的人。 “？” “蕾蕾。”小姑娘拍了拍旁边的人，“你完了，你让人家女生盯上了。” 她没回头。 声音很轻。 而后。 听见了隔壁的回答，那人说：“啊，我什么时候改了名字了？” “” 小姑娘一愣。 下意识坐直了，抬起眼看过去，目光瞬间顿住，表情又呆又萌，看起来很好玩儿。 眼前的人哪里还是余蕾了。 分明就是吊儿郎当的周牧野。 周牧野侧着头看她，弯了弯唇，笑的撩人，“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男朋友了？” 说着。 周牧野掠过小姑娘，看向她旁边的女生，意味深长道：“同学，我家属在这呢，别看我了，我家属会生气的。” “” 女生脸一红。 下意识低下了头，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说完。 女生拿着课本就换了位置坐。 而后。 周牧野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唇角弯了弯，“同学，你也上这个课吗？” “” 周牧野：“好巧哦，这样也能遇见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 周牧野：“同学，是我长的太帅了吗？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作者题外话】：周哥：我，妻管严！老骄傲了！ (●°u°●)?」 第175章 你谋杀亲夫。 小姑娘反应慢了半拍，才终于反应过来，她那个忙到好几天见不到人影的男朋友，确确实实坐在了她旁边。 她心口的小鹿忍不住的活跃了起来。 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小姑娘保持着很平淡的表情，瞅他，“你不是没空吗？” 周牧野眉梢稍扬，声音又沉又撩：“想女朋友了，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啊。” “” 小姑娘瞅着他。 周牧野挑挑眉。 阮书意：“你不要上课了？” 周牧野：“上课哪有女朋友重要？” “” 这话说的。 怎么这么理直气壮了。 小姑娘盯着他的脸，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他，这么几天没见，她其实很想周牧野。 但！是！ 她也是要脸的，绝不能表现出来。 就在小姑娘出神的功夫里。 周牧野眼里多了几丝玩味，笑着凑近她，而后，伸出了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的唇，又在自己唇上亲了一下。 “嗯。”周牧野心满意足，“算是亲到了。” 阮书意：“” 小姑娘呆了呆。 她是被撩了吗！ 小姑娘下意识看向周围，周围人不少，也都看了过来。 没！脸！见人！了！ “” 小姑娘脸皮薄，此刻让人注视着，脸颊连着耳根都在烧，再看着罪魁祸首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道：“周牧野，你能不能正常点。” 看见小姑娘气鼓鼓的小脸儿。 周牧野弯唇一笑，“小姑娘，教室里呢，不要大声喧哗。” “……” 小姑娘干脆拿起桌上的书。 挡着脸。 不看他了。 上课的老师是个年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在讲台一眼看见了下面开小差的男生。 像大学这种地方。 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当着老师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作为一个近五十岁的教师，觉得不能忍。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下面笑起来春风满面的男生，“那位同学，请回答一下我刚刚提出的问题。” “” 台下的人。 目光都齐齐看向老师看着的方向。 只有当事人不自知。 依旧笑的吊儿郎当的。 作为有涵养的教师，他又点了点男生旁边的女生，喊：“阮同学。” 阮书意一听见喊她。 立马站了起来。 “到。” 老师颔首，“喊一下你旁边那位男同学，让他起来回答一下问题。” 听到这话。 小姑娘愣了一下。 一言难尽的看向周牧野。 周牧野对上小姑娘的视线。 “？” 从女朋友眼里。 读到了赤裸裸的嫌弃。 怎么回事？ 周牧野懒洋洋的站起来，很礼貌，“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不是你们系的。” “” 倒真没想到。 这人。 能这么实诚。 老师眉角跳了跳。 就听见周牧野依旧懒倦道：“我是陪家属上课的，真不会扰乱课堂纪律。” “” 老师眉心重重的一跳。 磨了磨牙，又问：“那么，请问一下，谁是你的家属？” 阮书意羞红了脸，她这节课是大课。 在大课间，人还挺多的，她面皮薄，拿书挡着自己的脸，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带着祈祷性的看向周牧野。 【别说！别说！！！！！】 【别说！你的！家属！是！我！】 小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 心跳快的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她觉得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直到。 下一刻。 那个熠熠生辉的少年，单手插着兜，看起来满脸乖，歪了歪头，很诚实的看向小姑娘方向，意有所指道：“老师，我家姑娘脸皮薄，说出来的话，该没心思上课了。” “所以，为了保证她的稳定情绪。”周牧野一板一眼地说：“我可以私下告诉你。” 老师：“……” 阮书意：“” 她对上周牧野视线。 心虚的扭过头去不看他。 老师在台上，也没太为难周牧野，说了他几句，“注意点影响。”之类的话，就让他坐下了。 周牧野刚坐下。 后面的男生就来打招呼了，“兄弟，你牛比。” 周牧野挑挑眉，“这话怎么说。” 男生很自来熟的和他搭着话，“公开示爱，你说你还不牛比？我和你说，咱们校园帖子今天肯定有你。” 周牧野弯唇笑，看的方向却是小姑娘，“是吗，我这么牛？” 男生很自然的接着话，“可不是，我可太佩服你了。” 说着。 下课铃响起。 小姑娘从座位上起身，周牧野懒洋洋的跟过来，喊她，“等等我啊，家属同学。” 阮书意：“” 小姑娘当作没听见。 拿着课本就往外走。 周牧野追过来，从她手里拿走了课本，一手搭在小姑娘肩上，“这么牛比的男朋友，你不认领一下？” 阮书意：“您能要点脸？” 周牧野歪了歪头，勾着唇说：“要脸能当饭吃？能有女朋友香？” 阮书意没忍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悠悠道：“不要脸。” 小姑娘力气不大。 很轻的一下。 周牧野捂着腹部，弓下腰，像是很疼，可怜兮兮的看向她，“你你你你谋杀亲夫。” “” 小姑娘哦了声。 走了。 “” 周牧野忍着笑，喊她，“小姑娘，谈恋爱不得有点儿情趣啊，你别那么无情嘛。” 小姑娘忍无可忍。 从他手里抢过来课本，直接盖在他头上，“你别那么无聊。” “” “你就是，就是变心了。”周牧野从头上拿下来课本，跟上去，“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渣女。” 渣女瞅他一眼。 周牧野自动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贱嘴。” 小姑娘让人逗笑了。 “你别贫了。” “好。” 小姑娘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周牧野“嗯”了一声，“走，周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从教室往外。 两个人晚上都没课。 就说去学校外面找一家店吃晚饭。 刚走到校门两百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周牧野脚步猛地停住，小姑娘让人攥着手，没反应过来，险些一个踉跄往前一扑。 她下意识抓着周牧野的衣服，抱住了他。 阮书意从他怀里抬头，还没开口。 就看见了周牧野的脸色很不好看。 “周哥？” 小姑娘顺着他视线往外，看见了学校门口赫然停着一辆显眼的宾利，她眉心突地一跳。 “……” 姜淑仪穿着一套香奶奶的套装，头发挽起束在脑后，站在阳光底下，看起来雍容又华贵，那张脸上几乎找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姜淑仪看起来。 依旧和十几年前没什么两样。 看起来。 依然年轻又漂亮。 气质在一众大学生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校门口人很多，不少人看见姜淑仪，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不知道是看她的美丽，还是看她身上的奢侈品。 小姑娘站在原地看着她。 忽地握住了周牧野的手，抬起头看他，“周哥，我们去食堂里吃，今天食堂听说做了狮子头，我还挺想吃的。” 阮书意知道。 知道姜淑仪带给周牧野的伤害。 不是只言片语就可以盖过的。 他不想见姜淑仪。 那就不见。 如果。 如果姜淑仪要伤害她的周哥。 那。 小姑娘就是豁出全部。 也要护住周牧野的。 周牧野低垂着眼看她，眼里的情绪很浓，让人有点读不懂他，他哂笑，“听说，沈家让人举报了，纪检正在查，也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的。” 阮书意愣了一下。 “纪检？”她迷茫的眨眨眼，“那会影响到你吗？” 她不管姜家。 也顾不上沈家。 她心里。 只在乎眼前的少年。 周牧野忽地笑了。 笑起来格外好看。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调笑道：“这么担心我啊。” “”小姑娘深吸了口气，“别贫，能不能认真点。” 周牧野直勾勾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浓重的墨，他牵着小姑娘的手，“走，我们去听听看，她要说什么。” 姜淑仪不是第一次来京都。 陪沈遇走南闯北这些年里，她去过的城市无数，见过太多的风景。 可当她站在京都大学，看着那些大学生们，结伴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儿感动和感激。 第176章 这是周哥媳妇儿的。 她何德何能。 有个能让她感到这般体面的儿子。 她的儿子。 从来优秀。 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拔尖的。 沈遇公司出了点儿事，其实问题不大，罚款赔钱能解决的事情，在姜淑仪心里就不算事儿。 可是。 沈遇要求这件事解决妥当以后。 她和沈念深必须定居在国外。 等真的出了国以后。 回国。 或许就变得遥不可及了。 她想见一见儿子。 见一见她这世上，除了沈念深以外，最亲近的人。 直到。 她看见了周牧野身边依旧跟着的那条小尾巴。 好像无论在哪里。 那条小尾巴都紧紧缠着她儿子。 姜淑仪皱了皱眉，又不停劝告自己，她都要走了，到时候儿子终归是一个人，有个人陪着也是好事。 算了。 小尾巴。 能得到儿子喜欢。 她就不做那个坏人了。 姜淑仪从手里拿下一直戴在手上的镯子，再见到小姑娘的时候。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和她说：“这是小野奶奶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一趟，他要非和你在一起，这个就是他们周家的信物，我给了你，算是彻底完成了我该做的事情。” 小姑娘一愣。 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东西。 还带点儿凉意。 她下意识想拒绝。 手就让人握住了。 周牧野沉默几秒，眉眼温柔，说：“你拿着，这不是她的，是该给你的。” 阮书意没有在矫情，点点头：“我先保管着。” 周牧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保管什么，这是周哥媳妇儿的，是你的。” “……” 小姑娘脸上发烫，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还是很小心翼翼的把手镯放进了包里。 姜淑仪看着周牧野。 又看了看阮书意。 她轻轻吐出口气，问：“小野，你能不能和我单独谈谈。” 姜淑仪声音很平静，在外人看来，她是个一位十分合格的慈母，声音听起来很素雅，人也很和蔼。 有着。 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周牧野皱了皱眉，看她，“什么事儿啊，非得私下聊。” 姜淑仪表情僵了僵，很快，又笑了起来，“妈妈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周牧野像是听见了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嗤笑了一声，“想我？我是不是听错了啊？” 姜淑仪：“” 她叹了口气。 语气像是在乞求。 “和妈妈说说话。”姜淑仪卑微的开口，“像小时候那样。” 周牧野脸上的耐心因着这话，消失不见。 他握着小姑娘的手，看起来冷漠又疏离，“姜女士，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和我女朋友就先走了。” 下一刻。 姜淑仪脸上维持着的平静，产生了裂痕。 眼见着周牧野就要走远。 她追了几步。 追上去。 姜淑仪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小野，妈妈要出国了。不一定回来。” 周牧野脚步一顿。 没回头。 只停了一瞬。 又握着小姑娘的手，往前走。 阮书意瞅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心，她小声问：“周哥，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了，要不要说声再见啊？” 周牧野摇头：“不用了。” 真。 不用了。 姜淑仪又喊了他几声，见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挫败的蹲了下来，拨通了沈遇的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她声音带着更咽，喊：“老公。” 顿了顿。 她又很颓丧的开了口，“我是不是很失败的妈妈啊。” 小姑娘一直瞅着周牧野的脸色，心情莫名堵得慌，她拇指勾了勾周牧野的小拇指。 周牧野顿了一下。 偏过头来看她。 小姑娘这才开口：“周哥，真饿啦。” 周牧野看着她，而后弯唇笑了，“走，周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个人相处下来。 和平时没太大差别。 小姑娘说什么。 他都应着。 时不时调笑小姑娘几句。 可小姑娘就是感觉得到，周牧野因为姜淑仪的出现，还是或多或少受到了伤害，她情绪低落的回到了宿舍。 打开微信。 看见胖橘猫儿发来的，晚安。 心里涩涩的。 她躺在床上。 看着聊天框。 犹豫了半晌，还是在聊天框里输入：【周哥，你别怕，软软会陪着你的。】 想了想。 小姑娘又把所有输入的字删掉。 她不想，表现的太明显，非要让强硬的让周牧野在她面前展现脆弱。 如果让周牧野展开脆弱的一面，是她以自己作为要挟，那她情愿他什么都不说。 反正。 她会陪着周牧野。 她会爱周牧野。 她， 她情愿。 替他承担所有的不开心。 可是。 原生家庭给人造成的影响。 偏偏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最让人感动无力的。 小姑娘盯着聊天框，半晌，又重新输入了一句：【晚安。】 宿舍房间灯熄了又亮。 唐娇蹑手蹑脚的进来，听到了动静，小姑娘还是从床头探出了个脑袋。 唐娇让人吓了一跳。 这才说：“软软，你没睡啊。” 小姑娘摇摇头，“睡不着。” “怎么啦？”唐娇身上带着酒气，她指着洗手间，轻声道：“我去洗个澡，一会儿陪你说会话。” 小姑娘点点头。 不一会儿。 卫生间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余蕾打了个哈欠，“书意，是不是唐娇那个夜猫子回来了。” 程月月也让动静吵醒，翻了个身子，还是坐了起来，“我觉得我还能在打两局！” 谈话间。 唐娇从卫生间里出来，她脖颈上有红痕。 余蕾一眼就看见了。 “娇娇，你有情况啊。” 小姑娘听到这话，看过去，眼睛瞪圆了。 那！不是！草莓！吗！ “软软，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啦。”唐娇笑了笑，“我这不是来说了吗，同志们，我谈恋爱了。” 小小的女生宿舍一下子沸腾了。 谈恋爱。 这件事。 在女生眼里，仿佛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余蕾和程月月马上围了过去。 唐娇拿出对方照片，“是咱们系里的师哥，追了我挺久，我觉得人还可以，就答应了。” 余蕾和程月月仍旧在起哄。 小姑娘没头没脑问了句，“娇娇，那你喜欢他吗？” 唐娇一愣，其实谈不上多喜欢。 就觉得有个人陪着自己。 还挺好。 唐娇还没真正遇上一个，喜欢到不是他就不行的人，她弯了弯唇，笑，“软软，哪里谁都能像你找到周哥哥啊，我觉得人还可以又对我挺好，反正先凑合呗。” 她像是说着一件极为自然地事情。 “我们这个年纪，谈恋爱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啊，不就图了高兴吗。” 余蕾点点头，“要是有人疯狂追我，我也许也很想体验一下，有人疼有人爱是什么感受。” 程月月又说着什么。 小姑娘坐在床上。 又拿起了手机。 屏幕是她和周牧野的合照。 周牧野仰着头。 她坐在周牧野肩上，弯下腰，和周牧野亲吻。 背景是整个大唐不夜城。 看起来。 浪漫又动人。 小姑娘点开了胖橘猫儿的对话框，看了看，弯了弯唇，才说：“如果不是嫁给他，我或许情愿一直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不是他。 我一定不会有爱情。 不会有炽热又热枕的心跳。 如果那个不是他。 要我。 一生都委曲求全。 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去生活。 我宁愿。 做一个不婚族。 潇洒又自由的过一生。 小姑娘眼眸温柔，看着相片中的少年，说：“好像，从喜欢上他，我就想好了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小姑娘话音温柔。 她声音软。 听起来很舒服。 唐娇脸上还有微微的坨红，她看着小姑娘，弯了弯眼睛，“软软，从校服到婚纱，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你一定要梦想成真啊。” 小姑娘点点头：“我会的。” 那个夜晚。 周牧野躺在宿舍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 深夜的操场里。 除了一些谈恋爱的小情侣。 几乎是没什么的人的。 他坐在操场里吹着凉风，看着树影在风中摇曳着，京都的秋天来得早，才九月底，就已经有了凉意。 有几个女生从操场上路过。 时不时看向他，然后窃窃私语道：“小哥哥好帅啊。” 女生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兴奋，“真的好帅，卧槽，有没有主啊。我好想去问他要个微信。” 周牧野心里很空，其实他心情实在谈不上好，甚至是低落的。 他打算坐坐就离开。 可说不上为什么。 他听着女生之间的谈话，还是有点儿堵得慌。 周牧野皱了皱眉，温和提醒：“不好意思，小哥哥有主，并且，小哥哥的女朋友，是我一生都想在一起的人。” 那几个女生。 趁着夜色。 看不清模样。 又轻笑，“好男人果然是别人家的。” “他刚刚说一生。”女生觉得天方夜谭，“我们才上大学，哪来的一声啊。” “算了算了。” “你别破坏了人家的兴致。” 第177章 我最喜欢的人，是爸爸。 周牧野依旧坐在操场上。 他眺望着天空中的明月，黑沉沉的睫毛往下压，漆黑的眼，里面情绪很浓，让人看也看不清楚。 记忆宛如深渊谷底里突然长出枝桠的藤蔓，顺着谷底一路蜿蜒向上，爬上了周牧野的心头，将他整颗心脏紧紧的缠绕了起来。 时至今日。 他仍忘不掉。 忘不掉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中年男人。 忘不了周政眼底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彻底变成灰色。 那一年。 周政拖了好些关系找到一家各方面都算优良的幼儿园，报好名后从园区里走出来。 小周牧野牵着爸爸的手，晃了晃爸爸，问：“妈妈会来吗？” 他指着园内的游乐设施区，有点儿羡慕，“爸爸，我也想和他们一样，有妈妈陪着。” 从他记事起。 姜淑仪就一直在国外。 听说是在搞什么大的项目，所以一年也就回来那么几天。 小周牧野不懂所谓的项目是什么。 但却看得懂父亲眼里的失落，他问：“我们给妈妈打电话，让她回来好不好啊？” 周牧野弯下腰，将小周牧野整个抱起来，抱在了怀里。 和他保持着平视。 笑的和蔼又温柔，“小野，妈妈在外面，付出的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我们既然不能为她分担，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过多的干涉她，拖她后腿好不好？” 小周牧野不懂。 摇摇头，反驳，“小野不是妈妈的后腿，小野是妈妈和爸爸的宝贝。” 周政一愣。 而后笑了，笑着刮了刮儿子的鼻子，“当然是我们的宝贝，是这个世界回馈给爸爸最好的礼物。” 夜晚。 周政给小周牧野讲完了睡前故事。 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退出来。 看了眼挂在客厅上的时钟。 算着时间。 还是拨通了姜淑仪的电话，姜淑仪走了近两年，每年回来的时间都在变短，浓缩给他和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不止是思念妻子。 也担心妻子。 姜淑仪自周牧野半岁就远赴国外了，说是朋友愿意拉扯一把，带她出去闯闯。 姜淑仪撒着娇，抱着周政，软着嗓子说：“老公，我不想成家以后，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妇人，我想有独立的人格，和足够自由的空间。我想做一个让儿子骄傲的妈妈，而不是只懂得围在真的好大的房子里，团团转的家庭主妇。” 周政磨不过她。 又不忍心见姜淑仪伤心。 还是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和她说：“累了就回来，我和小野永远是你的退路。” 姜淑仪走了。 变得很忙，很难得一见。 每次有人问起，周政都会以各种理由搪塞。 却常常在深夜里，思念妻子。 周政叹了口气，他其实想和姜淑仪说，他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健康平安又顺遂。 拨通的电话响了好几声。 周政仍然有点儿紧张，直到那头接通，传来了熟悉的妻子的声音，他才捂着心脏，温柔的问：“老婆，我有没有吵到你工作？” 姜淑仪顿了下，声音温婉贤淑，“你的电话什么时候都不影响我，你又不是别人。”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 周政似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抛出了话头，问她：“你过几天能回来一趟吗？” 姜淑仪那头没了声音。 周政很紧张。 也很忐忑。 怕惹了姜淑仪不高兴。 他又补充了一句，“回不来也没关系，你高兴就好的。” “没有。”姜淑仪说：“是有什么事吗？” 姜淑仪轻轻的吐出口气，又说：“你一般没事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要用上钱吗？多少钱，我能不能先汇给你，我不一定能回去。” ——要用上钱吗，多少钱。 周政像是没有料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 表情僵了僵。 下一秒。 他才自嘲的一笑，“真没什么事儿。” 真没什么事儿。 非要让他一个大男人。 花妻子的钱。 只是。 儿子想妈妈了。 他也想妻子了。 电话沉默了几秒。 周政仍旧很温和的和她说了再见。 空荡的客厅里。 没有任何声音。 他想起来前些时间，邻居和他说的一些闲言碎语。 邻居阿姨人脉很广，和周家关系挺好。 见着他了，时常打个招呼，对儿子也算照顾。 那天邻居大姐神色凝重，拉着他到角落里，小小声说：“小周啊，你那个老婆是不是还在国外？” 周政不知道大姐怎么突然提起了姜淑仪，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邻居大姐面色难看。 犹豫着。 还是拉着他，说道：“我前些日子，去医院里看了下肾，然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周政眉角一跳。 “我看见了姜淑仪。”邻居大姐，确认四周无人，才接着说：“她抱着一个小男孩，可亲近了，我可没见过她对小野这般模样，跟着她的还有一个男人，又高大又帅，看着，是个有钱人。” 邻居大姐说的话。 不言而喻。 周政不愿相信，还是替姜淑仪解释：“大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淑仪的确是在国外的，我们每天也有视频通话。” 邻居大姐仍说：“我没和任何人说，你和老周都是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小野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喜欢的不行，我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负你们，大姐真没看错大姐替你和小野不值得。” ——大姐真没看错，大姐替你和小野不值得。 周政从茶几上拿出一盒烟。 找出了打火机。 想点。 房间传来动静。 小周牧野带着一脸困倦站在门口，指着他的手，道：“不许抽烟，我不喜欢。” “” 周政微怔。 朝他招招手。 小周牧野走过去，窝到他怀里。 “爸爸。” 他声音带着倦意。 格外好听。 “妈妈回不来也没关系，我有爸爸，我就很知足了。” 怕他不信。 小周牧野从他怀里露出一双澄净的眼睛，“真的，这世上我最喜欢的人，是爸爸。” 那一天。 小周牧野躺在父亲的臂弯里。 睡了整夜。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高兴。 只是隐约听见了父亲和母亲的通话，以及，父亲的叹息声。 入园典礼如期举行。 周政和老周两个人早早打扮了一下自己，穿的格外正式，老周眼底里的高兴全部写在脸上。 他走到幼儿园门口，就喊：“小野，爷爷帅不帅？” 老周转了个圈。 “是不是贼帅！” 小周牧野站在园内，冲他竖起大拇指，“无敌帅，我的爷爷最帅。” 老周又指着旁边那个腼腆的男人，“小周呢？” 周牧野瞅了瞅父亲。 精神。 帅气。 温和。 又温柔。 小周牧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的老爸，最酷了，我最喜欢了。” 姜淑仪还是没来。 就连一通电话的时间也挤不出来。 放学后。 周政带着他去吃了炸鸡。 也许吃的太多。 隔天。 小周牧野就发了热，周政请了假陪他去医院，趁着时间还早，老周又提醒道：“小野也该体检了，你一会儿一块儿给他体检了。” 周政在电话里温和的应着：“知道了爸，我不会忘的。” 小周牧野趴在爸爸肩上，叨叨道：“老周好吵哦。” 老周一愣。 “你小子，多大啊，就帮着你爸欺负我。” “略～” 电话挂断。 周政带着他去了医院。 一切都很正常。 就像曾经很多次和周政一起去医院，又很顺利的回家，所有所有都很正常。 直到。 那个不该出现在医院里的女人。 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小周牧野猛地追了出去。 哪怕他无数次告诉自己，我有爸爸就好了，我真的只爱我爸爸。 却还是渴望。 渴望姜淑仪也像对待那个男孩儿一样爱爱他。 他追了出去，伴着眼泪一起落下的，是小周牧野碎了一地的坚强，“妈妈——” “妈妈别走——” “妈妈，妈妈你等等我——” “妈妈——” 傍晚的晚霞像是染上了大片的猩红。 像是关在囚笼里的野兽，终于冲出了牢笼，发出让人肝胆俱裂的震撼和哀嚎。 像是。 魔鬼降临人间。 要带走这世上所有的温情。 姜淑仪并没有等他。 只是顾着抱着怀里的人，像个在战争中求生的难民，不停往前跑。 第178章 晚上，要不要和我睡。 她的亲生儿子。 像是从地狱里爬上地面的恶鬼，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任何勇气去见他。 直到。 她听见周政大喊了一声：“小野小心——”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 斑马线上的车流延绵不绝的呼啸着。 小周牧野只顾着哭，冲了上去，只想抓住母亲，却没看见疾驰而来的轿车，他整个人呆住，下一秒。 伴着重力响起一阵骨骼撞碎的声音。 和那声音一并响起的是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 小周牧野狠狠的摔在了马路边边上。 而。 永远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在也没有起来过。 小周牧野看着父亲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一直止不住的发着颤，他浑身都在颤，指尖冰凉冰凉的，几乎没有任何血色。 “爸爸” 小周牧野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努力压制着那股自心底里涌上来的恐惧感。 可是。 没有用。 “爸爸” 小周牧野喊他，“爸爸” 那种失去至亲，痛彻心扉的感受，太刻骨铭心了，尽管他才那么小，可当真的面对那一天的时候，仍然绝望到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那天。 姜淑仪只是抱着小小的沈念深在怀里。 用力的捂着沈念深的眼睛。 像路人一样。 站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静静地欣赏着周牧野的绝望和崩溃。 母亲。 他的母亲。 从不是那种会为了孩子牺牲自我的人，他的母亲，从来是个利己主义者。 是个彻头彻尾。 自私的混蛋。 周牧野坐在操场上。 眼眶渐渐泛着红。 看着邮箱里。 那张机票的时间，心，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或许。 他的母亲。 在另一个孩子身上，展现了所有的温柔，只是那一份来自姜淑仪的母爱，从没有奢侈的给过他一分。 姜淑仪。 又凭什么。 要求他原谅，原谅她给过的，那么惨痛，那么刻骨铭心的伤害。 周政辞世的半年后。 老周伤心欲绝。 也跟着去了。 至死。 都在担心他的去处。 至死。 都在憎恨着姜淑仪。 天空响起一道炸雷。 闪电点亮了整片夜空。 初秋的雷阵雨。 猝不及防落下。 那些仍在你侬我侬的小情侣，见雨落下，纷纷伴着雨声一路小跑着离开。 周牧野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眶生涩的疼，一股咸甜的味道顺着液体流入嘴里，他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身上单薄的衣服彻底被打湿，黏答答的贴在身上，带点儿初秋的寒意。 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往下。 滴答。 落在眼睫。 滴答。 又滑向脸颊。 暴雨中。 突然腾出一小片位置，遮挡住了大雨的倾盆落下，周牧野反应迟钝的抬起头，对上了小姑娘红肿了大片的眼睛。 “周哥。”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声音染上了哭腔，“我不需要你和我说话，我就给你挡挡雨，陪陪你就走。” 小姑娘穿着睡衣。 像是来不及换衣服。 脚上踩着的。 还是周牧野替她买的居家拖鞋，已经湿漉漉的陷落在雨中，漂亮的小脚丫泛着水珠，滴答滴答的。 眼前这一幕。 宛如梦中才有的场景。 只多看一眼。 周牧野那些堆积如山的坚强和勇敢，就变得溃不成军，他突然就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小姑娘顺着他，坐了下来。 操场台阶湿漉漉的。 有点儿凉。 她朝周牧野露出一抹笑，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嘴角两侧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又甜又乖。 让人想咬一口。 “周哥。”小姑娘笑着说：“唐娇谈恋爱了，她和我说，我很幸运遇上了一个，一次就想走一生的人，说祝福我们，希望我们校服到婚纱。” “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姑娘声音温软，带点儿娇羞的小温柔，“等到时候，我们叫上蒋一鸣他们，再去一次古都好不好啊？我还挺想再去看一看那大唐盛世的，这回，我得让你也穿上汉服，不能只我们女生穿，你们男生也要的。” “周哥。”小姑娘说：“我刚刚，其实快睡了，一看打雷了，就想着出来散散步。” “你也许觉得很奇怪。” 阮书意说着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 滚烫的热泪。 带着酸涩的心疼。 我想陪着你。 不止是陪你高兴。 更是。 陪着你脆弱。 陪你一起看着那伤口渗出悲痛的血迹以后。 缓慢愈合。 都会好起来的。 “我就是觉得该来这里走走，我直觉总是很准的，我就是想来，谁拦着也没用。” 她说：“你猜，我老远看见了什么？” 小姑娘像是故弄玄虚般。 等着周牧野扭头看她。 她才接着说：“我看见有个长的超级帅的大帅比坐在这里，有点儿可怜，我就想，成，我作为新时代的美少女，要以温暖大帅比为己任，只好过来找大帅比搭讪搭讪了。” “就是不知道。”她歪着头，眼泪仍在流，又美又破碎，“大帅比，让不让我搭讪啊？” 下一刻。 雨伞从手上滑落。 落在地面上。 大雨倾盆而下。 滴滴答答落在两人身上。 伴着雨水一并迎来的，是周牧野温热又细碎的吻，和以往不同，他似乎带着某种宣泄的凶狠，扫过她的每一寸，像是发狠般的咬了口小姑娘的唇。 小姑娘僵住。 闭上了眼睛。 搂着他的腰身，生涩的回应着少年。 冰冷的大雨夜里。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少年少女，美好的像是画卷里的人，那一刻的意乱情迷变得格外炽热真实。 仿佛非要通过这种亲密的方式。 才能彻底将对方占据拥有。 良久后。 周牧野才松开了小姑娘，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泛着浅浅的光，他捧着小姑娘的脸，声音低而沉，道：“小姑娘。” 小姑娘愣了下。 下意识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周牧野嘴角扯出一抹笑，自嘲道：“周哥，是不是很失败啊。不然为什么连我的母亲都不要我。” 小姑娘让人捧着脸颊。 脸上的软肉挤在了一起。 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她抿了下唇角，眨眨眼，对着周牧野小声说：“她不要你，她没福气。” 小姑娘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弯了弯眼角，又很正经的补充道：“她不要你，不是便宜了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不要你，我要你。”小姑娘继续说着：“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便宜我了。” 周牧野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眼神。 过于炽热。 带着滚烫的热意。 小姑娘脸不自觉发烫，周牧野突然笑出了声，“行，那以后，周哥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 “” 小姑娘想了想，抓着他的手放下。 像个小孩儿似的。 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两颗巧克力，巧克力的外衣染上了水渍，伴着温热的体温，有些融化了。 小姑娘惋惜道：“我只剩两颗了，我其实都想给你，可是坏了。” 她轻轻吐出口气，摸了摸周牧野的头，“没事儿，小阮明天给你买新的。” 像是哄小孩儿一样。 周牧野看向小姑娘，从她手里拿过来融化的巧克力，勾了勾唇，“我家小姑娘的，什么样的，都是极好的。” 说着。 他在大雨中。 剥开了巧克力外衣。 伴着雨水的巧克力，一并吃进了嘴里。 “好吃。”周牧野捏了捏她脸颊，满足道：“这是周哥，吃过最好吃的巧克力了。” 谢谢你。 一直陪着我。 谢谢你。 一直给我温暖。 谢谢你。 让我能够得到你的爱意和倾慕。 你是我的得来不易。 你是我。 一生。 唯一的心动。 “我爱你。”周牧野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郑重又认真滴说着：“阮书意，我爱你。” 小姑娘神色一愣。 眼睛红通通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凑上前抱了抱周牧野，嗓音又甜又软，“我爱你，周牧野。” 下一刻。 周牧野把她抱进怀里，伸手抵着她的后脑勺，唇贴着她耳垂，像是某种引诱，低压着嗓音，说：“晚上，要不要和我睡。” 【作者题外话】：我有过唯一的就是很想很想做一件事。 没有任何预兆。 就突然产生的很强烈的念头，酷暑的炎夏，顶着大太阳跑回去， 然后， 接到了一通等了我许久的电话。 第179章 我会一直爱你。 大雨滂沱的夜晚。 寒意彻骨的晚风，伴着雨水一并敲打在皮肤上，和衣服紧紧的相贴在一起。 光影交错间。 少年的轮廓在夜晚里显得更加深邃迷人，他搂着小姑娘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勾人的眼睛写满了对小姑娘的渴望和热忱。 他问：“晚上，可不可以不回去。” 他说：“可不可以陪着我。” 他说：“我喜欢你，不止喜欢你。” 周牧野的皮肤冷白，在暗色的灯光下，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温柔，勾引意味越来越明显。 小姑娘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目光直愣愣的落在少年那殷红的唇上，世界像是让人扔下了巨弹。 在这一刻。 轰地一声。 炸开了花儿。 她呼吸不由自主地停了一拍，血气往上涌，整个人像是品了高浓度的红酒，世界也跟着一并晕眩了起来。 心口的小鹿像是要从身体里用力的撞出来。 脸颊红透。 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喃喃道：“啊？”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那个意思吗？ 是，就是那个意思吗？ 小姑娘脑子里瞬间闪现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身体像是着了火般。 发着烫。 两个人看着彼此，气氛变得格外暧昧旖旎。 周牧野弯了弯唇角，伸出手，指腹在小姑娘唇上摩挲着，温柔道：“小姑娘，如果周哥说，周哥想要你，你要不要答应周哥，嗯？” “” 小姑娘心跳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刚偏过头。 又让周牧野掰了回来。 周牧野挑着眉，一本正经道：“要不要，和周哥睡。” “” 小姑娘一愣。 登时瞪圆了眼睛。 哪有人，像他这样的，哭着哭着就问，你！要不要！和！我！睡！的！ 这跌宕起伏的心情。 宛如！过山车！好！吗！ 他就不能婉转点。 委婉点吗。 那么神圣的事情。 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 就像每天问你，早餐吃了吗，一样简单？？？？ 小姑娘紧咬着下唇，小手用力的握紧，在不太明显的视线里，更像是一种引诱。 周牧野舔了舔唇，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小姑娘四周，低沉又撩人的声音顺着雨声一并传入耳中。 “小姑娘。”他说：“周哥馋你很久了。” “” 他凑近小姑娘，低声道：“试试看，行不行？” “” 周牧野用力的搂紧了她，引诱道：“周哥保证很温柔，不弄疼你。” “” 空气里的温度徒然升高。 落在地面上的雨珠。 像是缠上了旋律，滴滴答答的一下一下，牵引着小姑娘的心。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合适。 那种陌生的。 让人心悸的情绪爬上心头。 缠着她。 往下坠。 某种，隐秘的期待和想要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的心情，彻底盖过了理性。 小姑娘红着脸，声音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道：“我也没说不行。” 她努力平稳着气息。 在声势浩大的暴雨之中。 抬起眼看他。 明亮的眼底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撩人又性感的少年。 她伸手搂着少年的脖颈，重重的吐出口气，嘀咕：“我愿意的。” 愿意。 和你做任何事情。 愿意。 为你。 奉献出我的全部。 我的心。 我的身体。 乃至于。 我的灵魂。 那些。 我曾厌恶的触碰，在遇见你之后，都在渐渐变得越来越好。 那些，我曾极度厌恶的事情，都像是染上了温度一样，让我有点儿畏缩，又有点儿好奇，想要看一看那个禁区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因为是你。 我愿意。 成为不止是名义上，更是实质上的密不可分。 小姑娘卷翘的睫毛轻颤，温柔的眼底里泛着水光，她喃喃重复道：“周哥，我愿意。” ——周哥，我愿意。 周牧野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答应，当亲耳听见的时候，仍然喜不自胜。 周牧野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挑起小姑娘下颚，胸腔震动着，眼眸泛着光，愣了一下，笑出了声来。 “傻瓜。”他瞧着小姑娘满脸乖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周哥答应过自己，不会欺负” 下一秒。 小姑娘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生涩。 又懵懂。 像只稚嫩的小兽。 啃咬着周牧野的唇。 片刻后。 她搂着周牧野的脖颈，红晕的脸颊看起来格外诱人，她瞅着他，慢吞吞的说：“只要是你，就不算欺负，是我，心甘情愿。” “” 一句话。 彻底点燃了少年心中澎湃的欲念。 周牧野愣了一下，“小姑娘，你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说着。 周牧野眼底染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情｜欲，挑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的力道温柔。 轻舔着每一寸角落。 顺着小姑娘的唇，落在了眼睫，眉心，脸颊，一寸寸往下，落在那瓷白的脖颈，落在锁骨。 炽热。 虔诚。 又温柔。 带着陌生的，让人颤栗的酥麻感，身体像是烧了起来。 带着灼烫的热度。 小姑娘抓着他的衣服，手不停发着颤，强忍着颤意，轻颤道：“这里，是学校。” 小姑娘红润的脸像是打了浅淡的腮红，让人忍不要想要咬。 周牧野动作停住。 看向她。 眼底里满满的温柔，亲了亲她，缱绻道：“周哥带你去别的地方。” 酒店的房间里没开灯。 窗户露出一小条缝隙，有风拂过，拂起窗台上的纱帘，伴着月光落在床上，那阴影有着说不出的缠绵暧昧。 周牧野的体温格外烫。 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得到少年身体的变化，她的心，也一并顺着少年的热意烧了起来。 她动作生涩又极为笨拙的回应着他。 周牧野浑身血液都变得滚烫，在这一刻，真实的触感，和柔软的小姑娘，都变得触手可及，他低垂着眼看着小姑娘。 温柔缱绻道：“我爱你。” 我会付出我的所有。 去爱你。 只爱你。 一生。 都为你心动。 我一生，都不会让你感到后悔。 小姑娘意识模糊，眼尾泛着红，染上了情愫，下意识勾住了少年的脖子，仰着头，亲了亲他。 温柔的回应。 “我爱你，是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你。 我也许烂在了泥泞里。 我一生。 都背负着阮建国带给我的阴影。 一生。 都抬不起头。 做一个，人人唾弃，又不断自我欺骗的自己。 我爱你。 是我。 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月光倾泻满屋。 小姑娘的脸，干净的太过于美好，抱着他的身体紧了紧，眼尾染着红，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迎合着他。 周牧野温热又柔软的唇，密密麻麻落下。 带着一股电流。 窜过小姑娘身体每一处。 像是失去了重力，小姑娘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下意识搂紧了周牧野，带着微弱的喘息声，听起来更像是在低低的哭泣声。 周牧野吻着她的柔软。 极为温柔的。 一点。 一点。 变成了疯狂的猎手。 要将手里的猎物。 生吞活剥。 一点。 一点。 彻底吞入腹中。 强烈的爱意。 滚烫的触碰。 直至凌晨。 周牧野终于得到了释放，抱着怀中的小姑娘亲了又亲，亲掉了她眼角上的眼泪，温柔的说：“我会一直爱你。” 小姑娘往他怀里蹭了蹭。 搂着他。 昏睡了过去。 小姑娘其实挺认床。 刚来京都的时候还不太适应，缓了好些日子，才算习惯了新环境。 莫名地。 小姑娘这一觉睡的是在踏实。 等她醒来的时候。 都不知道是早晨还是下午。 她缓缓睁开眼睛。 床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她看了看四周。 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上，泛着红红点点的印记。 “” 小姑娘叹了口气，“周牧野，属狗的，实！锤！” 说着。 小姑娘想从床上起来。 身体上的痛感，清楚的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脸颊发烫。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眼看见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连件内衣也没有穿上。 “” 小姑娘表情呆住。 不可思议道：“我就这样，和他，那样睡了一晚上？？？？” 【作者题外话】：删删减减，希望我终于有了实质名分的周哥，不要进小黑屋。 (′▽｀) 第180章 小姑娘，你在勾引老公。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 小姑娘又躺回了被窝里，打了个滚，把自己团成一团，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见了一条微信弹出来。 小姑娘打开微信。 【胖橘猫儿】：媳妇儿，我马上回来。 小姑娘正打算回他，【别太急着回来。】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周牧野呢。 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人。 就。 水到渠成了。 小姑娘心脏砰砰直跳。 消息还没发出去。 房门就已经让人从外面推开来了，周牧野走进来，一眼看见了床上的小姑娘，团成了一团，可爱极了。 他眉梢微微一挑，吊儿郎当道：“媳妇儿，你在勾引老公犯罪。” “” 小姑娘有些不自在，从被窝里露出颗小脑袋，瞅他，“要脸不要，谁是你媳妇儿。” 周牧野看起来心情极好，弯了弯唇，道：“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啊？” 他走过来。 坐在小姑娘床边。 边打开塑料袋，边说：“那没办法了，我很难缠的，你甩不掉了。” 小姑娘视线顺着他的动作，看见了他手里的药膏，忍不住问：“这什么。” 周牧野手上动作一顿。 抬起眼。 带着几分隐喻又暧昧的神色，瞅着她某处，温和道：“涂了这个，你不会那么难受了。” “” 周牧野：“就是，昨天可能太卖力了，我家小姑娘有些受伤了。” “” “啧。”周牧野懒倦道：“下回，老公注” “闭嘴！”小姑娘脸颊连着耳根都在发烫，上前捂着他的嘴，警告道：“不许说了！” “” 周牧野眨眨眼。 满脸无辜。 手上拿着棉签。 挤了点药膏。 意思是。 快让我给你上上药。 “” 小姑娘咬了咬唇，刚松开他。 周牧野又说：“下回，老公会注意一点，保证不让你难受。” “” 小姑娘简直和他聊不下去。 果然。 男人的嘴。 骗人的鬼。 昨天说着要温柔。 后面。 有多凶，多狠，只有男人自己知道。 下流。 无耻。 卑鄙。 小姑娘心底里暗搓搓骂了半天，又想算了。 懒得和他计较。 她可是善良又体贴人的小意意。 原谅他。 小姑娘瞅着他，“您能要点脸？” 周牧野认真的给她涂着药，动作轻柔又小心，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她，“我要你啊。” 他理所当然道：“你就是我的脸。” “” 小姑娘干脆不理他了。 刚躺下。 床头手机响了。 是周牧野的。 小姑娘敲了敲桌上，大佬气势十足，“喂，你电话响了。” 周牧野抬眼。 瞅着小姑娘的表情。 像是让人逗乐了，他一手拿过来电话，边说：“成，媳妇儿大人，我这就让电话别扰您清净。”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 脸上表情绷不住。 和他一起笑了。 “快接电话啦。”小姑娘笑起来，又乖又甜，小小的梨涡在嘴角，让人想一口咬掉。 她说：“一直打，肯定有事儿。” 周牧野挑眉，“蒋一鸣能有啥事？” 说着。 周牧野摁了接听，顺带开了免提。 蒋一鸣熟悉的大嗓门儿透过电话，响彻在整间房间里。 蒋一鸣：“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哥哥，你下周必须回来啊，哈哈哈哈——老子我脱单了——” 周牧野：“” 还真没想到。 儿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都搞对象了。 周牧野眉梢稍扬，慢条斯理道：“儿砸，谁看上你了？爸爸是不是得去给那姑娘摆个酒，感谢她替人类收走了你。” 话音刚落。 爽朗的女声就顺着电话响起。 “不用周哥，我可能明天想明白了，就和他分手了，到时候就不麻烦你特地回来一趟。” “” “尔雅？”小姑娘惊到下巴都快碎了，不敢相信道：“你居然居然和蒋同学在一起啦？” 空气里。 安静了几秒钟。 温尔雅缓缓问了句，“书意，你和周哥在一起啊？” 温尔雅笑的很甜，喜滋滋地说：“那就不用我特意去找你说一遍了，你记得和周哥一起回来啊，月底我生日。” “” “我肯定去。”小姑娘声音软甜，带点儿哑，满脸写着高兴，“你和雨初说了吗？” “说啦说啦。”温尔雅兴奋道：“雨初就在嘉城，昨儿我们还在一起呢。” 小姑娘点点头。 她真的。 想他们了。 想念她高中的生活。 “那我们月底见啊。” 小姑娘说完。 温尔雅像是察觉到不对劲，带着疑惑问道：“书意，你是不是哭了？” 她就说嘛。 小姑娘声音一直软软的。 今天怎么有点儿嘶哑。 奇怪了！ 她灵敏的嗅觉。 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温尔雅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周哥欺负你了？” “欺负？”小姑娘顺着她的话，想起了昨天的事儿，脸上发烫，摇摇头，“没有。” “真没有？” “没有。” “真的？” “真的！” “书意。”温尔雅如实道：“你看我信吗。”狗都不信。 “” 周牧野眉头挑起，低低地说：“挂了，拜拜。” 不等那头反应过来。 周牧野单方面挂了电话。 “” 小姑娘瞅着他，“你不礼貌。” 周牧野：“要那么礼貌干什么？” “” “媳妇儿。”周牧野懒洋洋地说：“该流氓的时候，还得是个流氓。” 姜淑仪坐在候机室，眼睛时不时盯着外面，看着人来人往，目光焦灼。 沈念深走过来，喊她：“妈。” 姜淑仪没应。 沈念深蹙眉，走近她，从她手里拿过包，喊：“妈。” 姜淑仪才算是反应过来。 她看着沈念深，反应慢了半拍，道：“怎么了？” “” 沈念深叹了口气。 想说。 你别等了。 等不到的。 哥哥。 哥哥心里终归没有我们的。 可莫名地。 沈念深就那么静静地陪着姜淑仪，一起看着那人来人往的人流。 室外阳光正好。 外头的小车，停了又走，来往的行人匆匆忙忙，大多上演着苦情剧的悲欢离合，像是机场里的一种现状。 多数人都见怪不怪了。 沈念深看见隔壁一家六口，母亲怀里有个婴孩，旁边牵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孩儿，大概旁边是爷爷奶奶。 母亲还未红的眼睛。 在奶奶的簌簌落下的眼泪，和情绪引领下，也哭了起来。 五口人。 抱着即将离开的父亲。 他们小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不停的哭。 又断断续续叮嘱，你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分别带着悲痛色彩。 怀里的婴孩像是感受到了分别的气氛。 也哭了起来。 男人从母亲怀里接过孩子，眉眼间满满的父爱，深重又不显山露水。 “宝宝乖啊。” 男人轻哄着，“等爸爸回来，给你们买个大房子，到时候，你和哥哥就能拥有自己的房间了。” 小男孩儿扯了扯男人的裤腿。 男人愣了一下。 蹲下来。 温和地问，“大宝，舍不得爸爸吗？” 小男孩点点头。 男人笑着摸了摸他头，“爸爸很快就回来。” 小男孩天真地问：“我和弟弟一个房间，一张床，一个书桌，我什么都分弟弟一半，爸爸能不能不走。” 其他几个人。 均是一愣。 笑着说：“这孩子，又在说胡话。” “爸爸不去赚钱，怎么养家。” “没有钱，你拿什么买玩具呀。” 小男孩愣住。 他低垂着眼睛，听着大人们的话。 反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留下父亲。 是不可能的事情。 稚鸟羽翼尚未丰满，又怎能有奢望。 沈念深看着他。 心头一酸。 突然。 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自己，也曾悄悄去找过姜淑仪，那会他还小，自从知道哥哥住院身体不好以后，频频愧疚。 他问姜淑仪。 “妈妈，我玩具分哥哥，床分哥哥，好朋友也可以分哥哥一半。” 小小的沈念深。 满眼的期望。 小心翼翼的问出那句，“我还能得到哥哥的原谅，让他接受我吗？” 第181章 周哥，抱抱。 那时候。 姜淑仪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姜淑仪向来温柔，把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抚：“小深，你不用听你爸的胡话，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小野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希望得到爸爸的认可所以偏激，不是你的错。” “爸爸说，是我的错。” 姜淑仪揉了揉沈念深的小脑袋，“不是小深的错，你没有错。” 沈念深懵懵懂懂的看着姜淑仪。 姜淑仪依旧温柔，像是书里才有的那种，非常非常温和的母亲。 在沈念深心里。 母亲。 不止是母亲。 更像是。 他贫瘠又匮乏的亲情里，唯一的一小片温池。 一直。 温暖着他。 小沈念深抱着姜淑仪，满脸天真地问：“可是，我带了很多小朋友去吓唬哥哥，他们说了很多很讨厌的话。” 姜淑仪嫣然一笑，“说了什么呀？” 沈念深：“他们说，哥哥是野孩子，是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人。” 沈念深声音未停。 很诚实的补充道：“我看哥哥脸色都白了下来，哥哥真的是妈妈在外面和别人生的孩子吗？” 母亲对待他，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 可那天。 一向温和的母亲，那张精致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搂着沈念深的手，不自觉僵了僵。 表情变得难看又惨白了起来。 姜淑仪：“你也这样说了小野吗？” 姜淑仪心里五味杂陈。 她哪里忍心开口。 小野从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小深才是。 是直到周政死后。 才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名分。 成为了。 可以活在光影里的孩子。 姜淑仪不是不心疼周牧野，可比起沈念深，到底还是差了许多。 她爱沈遇。 爱屋及乌。 也爱沈遇的骨肉。 她只是感念周政。 真谈不上爱情。 周牧野。 就像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口，让她每每想起，都只会觉得难受。 姜淑仪摇摇头，“小深，小野是哥哥，不管哥哥要不要承认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们之间的血缘，都是扯不断的。” 沈念深不懂，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很天真的又问她：“妈妈，哥哥真的是外面见不得光的孩子吗？” “是的。”母亲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姜淑仪说：“小野才是外面的孩子，我们小深啊，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呀。” ——我们小深啊，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呀。 沈念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母亲坦白的事实。 他不喜欢周牧野。 不喜欢那个总是目中无人的哥哥。 不喜欢他无论做什么。 都狠狠的压他一头。 明明是个私生子。 凭什么活的那么骄傲。 他是私生子。 他就应该。 永远永远，卑微的苟且的偷生着。 沈念深。 再也不需要哥哥了。 可沈念深。 一点也不快乐。 他仍旧时常偷偷跑去周牧野的学校，像个小偷一样扒拉在角落里，偷窥着他的生活。 又悄悄地跑回去。 恶狠狠的踢着墙角。 “周牧野。”沈念深拿着墙角撒气，“我肯定会比过你的。” 会的。 一定。 记忆。 纷沓而至。 沈念深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事实就如姜淑仪所说，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那个小姑娘。 在听见周牧野是私生子的时候。 似乎。 比周牧野还激动。 小小的姑娘。 像是恨不得一下子长出獠牙来，非要撕烂他的嘴一样。 机场仍旧热闹。 沈念深手里的热饮渐凉，他轻轻吐出口气，“妈，时间到了。” 沈遇走过来。 “别等了。”沈遇说：“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和小野打碎骨头连着筋，他不会忘了你。” 姜淑仪看着人潮涌动的人流。 眼眶红润。 周牧野把她电话拉了黑名单，她才让沈念深借着邮箱发了她的航班信息。 她以为。 那孩子是会来的。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前面，叹了口气，“走。” 飞机飞向高空。 带着巨大的震颤，而后，变成零星一点，彻底融入云雾之中。 机场外围。 有一小片空地，空间极为狭窄，飞机飞起，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地面杂草拂动，少女的长发被掀起。 小姑娘顺势牵住了周牧野的手，声音温软又好听，“周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唯一最亲密的家人。” 周牧野站在狭窄的草坪空地上。 侧过头看小姑娘。 小姑娘笑起来，又乖又甜。 他跟着小姑娘笑起来，回握住她的手，跟着笑，“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小姑娘点点头。 阳光洒落在小姑娘的脸颊上，像是染上了零零星星的小光圈儿，看起来格外好看。 空气里飘浮着细小的尘埃，打着旋儿，像是电影里的特写镜头。 喧嚣的城市在这一刻。 仿佛变成了无声的世界。 周牧野的眼底里，只有她一人。 小姑娘指着天空上的太阳，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周哥，无论下了多大的雨，迎接了怎样的恶劣天气，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 周牧野倚靠在栏杆上，饶有兴致的听着小姑娘给他灌鸡汤。 别说。 小姑娘认真起来。 小模样。 也很好看。 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小姑娘满脸认真瞅他，生怕他其实不高兴，嘴上什么也不说，仍旧叽叽喳喳个没停，“周哥，有时候，有些东西，也真的看缘分的。” “你看我。”小姑娘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他，“我和你，看起来就特别有缘份。” “” 周牧野听到这话。 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抬起手。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意味深长道：“这么怕周哥不高兴啊？” 小姑娘微愣。 还是很乖巧的点点头，她伸手勾住周牧野的小拇指，“怕。” “别担心。”周牧野弯下腰，和她保持着平视，“周哥，会好起来的。” 也许。 他的世界刮着风，下着雨。 可是。 总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姑娘。 一直在为他打着伞。 为了这样一个姑娘。 他的世界。 终归是要晴的。 小姑娘听着他的话，鼻头一酸，伸手搂着周牧野的腰身，头倚在周牧野胸膛，声音又软又乖。 “周哥，抱抱，抱抱你，再冷也不怕了。” 再冷。 我也会陪你取暖。 我也会。 倾尽所有。 去温暖你。 “那些不好的事情，到今天，就彻底结束，好不好。” 未来很长。 我足够有自信。 陪着你。 去创造。 属于我们的。 只属于我们的。 令人难忘，又很快乐的很多很多回忆。 周牧野伸手搂着小姑娘，长长的舒了口气，应她，“好。” 一起去。 创造快乐。 两个人。 一生。 一辈子。 瑟瑟微风中，只要两个人彼此取暖，就足够温暖。 从机场回来。 周牧野带她去看了天安门，又去了西单，吃了小火锅。 两个人一人一个锅，小姑娘手里拿着甜筒，嘴上染着一圈儿冰淇淋。 看着沸腾的锅里冒着泡泡儿。 小姑娘眼巴巴看着他。 周牧野挑了挑眉：“？” 小姑娘叹了口气。 周牧野：“？？？” 小姑娘拖着长长的调子，叹息道：“我的肉都熟了，可是我都吃不到～” 第182章 小姑娘，家暴犯法。 周牧野：“” “哎～”小姑娘晃了晃手里剩下的甜筒，“不吃掉冰淇淋，就会融化，就会浪费，浪费食物可耻。” 周牧野：“” 阮书意：“就是世事不能两全”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影子。 周牧野弯下头，一口咬在冰淇淋上面，而后，抬起眼看着她，话里含着细碎的笑意。 “怎么办，男朋友很想吃你的冰淇淋，能不能赏个光，分我一点儿？” 小姑娘愣了一下。 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呆呆的，“啊？”了一声。 周牧野觉得好笑。 又垂下了头，就着小姑娘的手，一口咬在甜筒上，脆皮的华夫筒与牙齿的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周牧野故意使坏似的。 舌尖舔了舔小姑娘柔软的指尖，而后，才坐直了身体，由衷的夸赞，“甜。” 小姑娘的指尖让柔软舔过。 一股麻意迅速窜过身体。 手中甜筒滑落。 正好掉落在周牧野手里，他拿着冰淇淋晃了晃，重复着小姑娘说的话，“小姑娘，浪费可耻。” “” 小姑娘还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呆呆的坐着，等反应过来他刚刚干了什么以后，瞪圆了眼睛看他，奶凶奶凶道：“你刚刚干什么了。” “没干嘛。”周牧野眯了眯眼睛，舔着唇，勾引意味明显道：“吃冰淇淋。” “” 说着。 周牧野咬了口手里的甜筒，啧啧称道：“真甜。” “” “下次有这种事。”周牧野懒洋洋道：“还喊我，乐意为你效劳。” “” 小姑娘脸颊红透。 目光对上周牧野那张痞里痞气的脸，羞恼道：“你正常点。” 说完。 小姑娘就低下了头，自顾自的吃起来碗里的食物。 动作干脆利落。 不一会儿。 小姑娘腮帮子就鼓了起来。 看起来。 很好捏。 周牧野嘴角弯了弯，让人逗笑了，实在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脸。 他舔了舔唇，抬起手就要凑近小姑娘。 “” 小姑娘立刻坐直了身体，警惕的看着他，警告道：“和我保持点距离，不许靠近。” 周牧野：“” 周牧野无辜的看向她，要多可怜就多可怜，软着声音，可怜兮兮地说：“你是不是要变心了，你不爱我了吗？是我长的达不到你的要求，还是我对你还不够好？” 小姑娘简直无语至极。 听着他的茶言茶语，实在是忍无可忍，抬起脚就要去踢他。 脚太抬起。 就让人攥住。 放在了腿上，周牧野一手捏着她的脚，笑的又痞又撩，“小姑娘，家暴犯法。” 阮书意：“” 小姑娘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隔壁坐了一大家子人。 听到这话。 隔壁桌的奶奶站了起来，看了眼帅气的小伙子，又瞅了眼小姑娘，劝道：“小姑娘，人小伙子长的还不够好哪？那咱要求可真不能那么高啦。” 阮书意：“” “打人啊。”奶奶板着脸，认真道：“咱真不能干。” “” 奶奶继续苦口婆心，“两个人在一起，要细水长流的，不是一时冲动啊。” “” 说着。 奶奶坐了回去。 周牧野忍着笑，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小姑娘，要听老人言，对男朋友好点儿。” 小姑娘目光一顿。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指着他，就要谴责。 隔壁奶奶又重新站了起来。 小姑娘的手立即缩了回来，满脸乖。 奶奶递过来一盘虾丸，“别置气了，奶奶请你们吃个虾丸，你们开心点啊。” 阮书意：“” 周牧野笑的又乖又温顺，点点头，答谢，“谢谢奶奶，您真是好人。” 奶奶让他逗乐了，“有这嘴，该用在哄女孩子身上。” “我会的奶奶。”周牧野挑了挑眉，看向小姑娘，“这辈子，我可就栽她身上了，必须哄着宠着。” 隔壁桌的爷爷站起来，拍了拍周牧野的肩膀，“小伙子，冲着这话，爷爷也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周牧野满脸乖，配合道：“谢谢爷爷奶奶的祝福，我和我家领导，会幸福的。” 等爷爷奶奶回到了座位。 周牧野笑嘻嘻的坐下来。 怕惹了小祖宗不高兴。 正要给小姑娘顺毛儿的时候。 发现。 小姑娘正拿着那份煮熟了的虾丸，放在调料里搅拌着，吃的乐不可支。 小吃货。 啧。 周牧野眉梢稍扬，笑道：“好吃吗？”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睁着大眼睛瞅他，“周哥，我发现了一个商机。” 周牧野莫名地。 想起了以前在沙滩唱情歌。 不太想听。 小姑娘已经兴奋的说了起来。 “周哥，我发现你的市场不止是美少女啊。”小姑娘笑的很甜很软，“连爷爷奶奶，就连我姐姐都很喜欢你，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出卖颜值？” “” “小姑娘。”周牧野话里含着笑，慢悠悠地说着：“周哥的颜，周哥的肉，可只卖给你一个人。” “” 小姑娘瞅着他的模样。 突然就不是很想和他聊下去了。 从商场里逛了一圈。 回到校门口。 周牧野挑起小姑娘下巴，迫使她仰着头看向自己，又问了遍，“要不要，和我出去住。” “”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周牧野垂下眼，看着小姑娘，像只可怜的小流浪狗，懒洋洋道：“要不要，给周哥一个家？嗯？” “” 小姑娘呆了呆。 心漏跳了半拍。 咬着唇。 听着他这话。 心里的爱意泛滥。 还没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好。” 从京都返回嘉城。 是十月底。 高铁播音女声播放着：“嘉城南站到了，请到站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有序下车。” 周牧野从座位上起身从行李架上把行李拿下来。 小姑娘瞅着他的样子。 恍如隔世。 她伸出小手，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角，周牧野站起来，比小姑娘高出许多。 他低垂着眼。 含着笑看她，“怎么了？” 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同学，吃吗？” 行李箱搬了下来。 放在小姑娘面前。 周牧野掀起眼睑，唇角莫名弯了起来，在行李箱上放了颗奶糖，“小姑娘，换换？” 小姑娘对上他的眼。 笑了。 笑容很甜。 “好啊。” 高二那年。 小姑娘在高铁上，意外撞见了少年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事。 以一颗巧克力。 作为命运的引绳，拉扯着她和少年之间的命运。 从此以后。 他们注定。 纠缠不清。 秋天的嘉城。 枫叶落在地面上。 晚霞铺满了地面。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的不可思议。 蒋一鸣订了个包厢，坐在座位上，有些局促有些不安，温尔雅瞅着他，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像个男人？紧张啥啊你。” 蒋一鸣一听她凶。 顿时颓丧着脸。 “呜呜，我本来就紧张，你还凶我～” “” 温尔雅架不住他装可怜。 闭上了嘴。 包厢门从外面让人推开。 阔别几个月。 几个人再度重逢。 温尔雅一见着小姑娘，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书意，坐我这里。” 蒋一鸣咕哝：“那我呢？” “” 温尔雅嫌弃道：“你和任言坐。” 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拒绝，“这在场的，就我和池雨初是汪汪了，我绝不和蒋狗坐在一起。” 阮书意看着他们斗嘴。 像是一下子。 回到了高中。 她弯唇笑了笑，声音温软又甜，“尔雅，很抱歉啊。” 温尔雅和池雨初一起看向她。 小姑娘挽着周牧野的手，声音格外好听，“我要和周哥坐。” 周牧野让小姑娘挽着，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耳垂染上浅浅的红晕，懒懒道：“我家姑娘黏人，见谅一下。” 坐在包厢里的其余人。 齐齐的坐成了一排。 包厢里的大圆桌，中间隔着转盘，仿佛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池雨初：“只有见到软软，我才有吃到了狗粮的味道。” 任言一言难尽道：“我以为蒋一鸣和温尔雅已经够可恶了，万万没想到，王炸还得是周哥。” 蒋一鸣咬了咬唇，伸出手在桌下暗搓搓牵起温尔雅的手，“女朋友，他们秀我们。” 温尔雅瞥了他一眼，冷漠如斯，“那你想怎么样。” 蒋一鸣：“秀！回！去！我们！也是！谈恋爱的人！好！吗！” “” 阮书意凑近周牧野，忽地小小声问：“周哥，蒋一鸣看过去好像受伤了。” 周牧野听到这话。 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弯了弯唇，温柔地和小姑娘解释：“在确认蒋一鸣是不是真的和温尔雅在一起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下面的那个。” 【作者题外话】：写撒娇这个故事的时候，想了很长时间。 想用一个三次元里的小姑娘，带着我的童年，去活成我想活，却实现不了的样子。 而后，看着小姑娘成长坚韧，我也会跟着她的喜怒哀乐，哭哭又笑笑。 因为撒娇， 认识了很多可爱的小宝贝们，你们真的给了我太多温暖太多感动。 梨子说不出那么漂亮的话来， 也不知道怎么能够精准表达，我对你们的喜欢。 我真的很喜欢你们， 陆陆续续有人透过撒娇认识我，也有宝和我说，撒娇不止救赎了梨子，也救赎了他们很难熬过的一段人生。 我真的很感恩， 很庆幸，我笔下的人物能够带给你们力量，给你们希望。 有人说， 文字的力量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深重，更有力。 那就希望，我和我的你们，我们一起成为更好的人，变成瞩目的，闪闪发光的自己。 比心～ 爱我的宝儿。 爱你们的梨子。 第183章 蒋一鸣，能不能管管。 “” 听到这话。 小姑娘抿了抿唇，悄悄地看了眼蒋一鸣同学，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蒋同学的问题。 现在蒋同学随便一个动作。 小姑娘都觉得他娘儿唧的，“那个，”她又看了蒋一鸣一眼，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周牧野站了起来，“我陪你。” 小姑娘满脸嫌弃的看了眼周牧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一鸣，“别了，还是好好陪你的鸣鸣。” 说着。 小姑娘又多看了周牧野一眼。 轻轻吐出口气，走了。 周牧野：“” 怎么从女朋友眼里，仿佛看到了他和蒋一鸣有一腿？ “哥哥。”蒋一鸣总觉得小姑娘看他俩眼神不对付，好奇道：“小阮咋了啊，我怎么觉得她一直盯着我看？” 蒋一鸣很守男德，紧了紧衣领，“要小阮有什么想法，你必须马上掐断啊，我可不依的，我的清白，那是要留给我女朋友的。” 周牧野瞅他，冷笑一声，“是挺久没见了。” 蒋一鸣：“”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周牧野：“出来聊聊？” 蒋一鸣：“” “不了。”蒋一鸣挽着温尔雅的手，“我女朋友该不高兴了。” 温尔雅抬起手，自然的推开了蒋一鸣的手，冷漠如斯：“去，挨挨揍，看看嘴能不能长好点儿。” “”蒋一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啊？” 温尔雅：“目前是。” 蒋一鸣：“目前？？？？” 温尔雅点点头，“对头。” 蒋一鸣捂着心口，“你话说清楚。” 温尔雅拿起桌上的橙汁，抿了口，“也许我明天想通了，就找了一只小奶狗。” “” 蒋一鸣怒瞪她一眼，“无情的女人。” 温尔雅抬眼瞅他，“谢谢夸张。” 温尔雅想了想。 又很认真的补充道：“姐的志向，是要做海王的人。” 这话一出。 池雨初马上激动的一拍桌子，“不愧是尔雅，没丢咱们五班的人。” 温尔雅相当配合的冲她一笑，“男人” 池雨初：“只会影响我们拔刀的速度。” 蒋一鸣：“” 任言：“” 周牧野：“” 突然。 就不是很想小姑娘和她们玩在一起了。 总觉得。 这俩货会带坏他家小姑娘。 周牧野挑了挑眉，“蒋一鸣，能不能管管。” 任言用力点点头，“有伤风化，你能不能管管。” 蒋一鸣很悲催的叹了口气，“哪儿能啊，我家姑娘姓温叫尔雅，念起来是温文尔雅，干起来的事儿可不文雅。” “呜呜呜——”蒋一鸣哀嚎：“鸣鸣管不住，鸣鸣管不了——” 任言：“”晦气。 周牧野：“”吵死了。 小姑娘从包厢里走出来，他们的包厢在二楼，她顺着走廊走到走廊尽头。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和她擦肩撞上。 男人一个踉跄。 小姑娘立马往后一退。 男人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口罩，整个人气场都压的很低。 有种。 让人说不出来的阴狠气息。 小姑娘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排斥着眼前的人。 却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声：“不好意思，你有没有哪里被撞到？” 男人站在小姑娘对面。 一声没吭。 两个人保持着动作。 站在拐角处。 小姑娘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正局促着。 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大概是哪个包间里的男人们喝了酒，嗓门儿挺大。 小姑娘瞅着男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郁，还是十分礼貌的又问了一遍：“先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走廊里传来的开门声。 那几个男人的笑声和谈话声盖过了这平静的小角落。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似乎也愣了一下。 听到了声响。 而后。 摇了摇头。 走了。 小姑娘看着男人走远，她这才继续下楼，往卫生间方向走，她在洗手间的流离台上洗手，镜面能够照映出门外一条细小的缝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小姑娘。 好像从门缝里。 看见了一道影子。 她摇摇头，觉得好笑，“小意意，楼上还有周哥在，你怕什么呢。” 在小姑娘短暂的人生里。 那个让人想起，就心生恶寒的男人。 也早已化作了灰烬。 伴着阮建国的离开。 暴雨般的日子。 终于转了晴。 小姑娘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小手，放在沾满了水珠的镜面上，隔着镜面蹭了蹭自己的脸。 “别怕了。” 她笑着说：“你现在是自由的。” 小姑娘从卫生间出来。 总觉得有道目光在直直的盯着她。 人对危险的来临。 往往有着灵敏的直觉。 小姑娘从小对待未知的危险，比谁都敏锐。 她停下了脚步，摸了摸口袋，手机忘在了包厢里，有些懊恼，只好稳住自己的情绪。 “别怕。” 她安抚道：“这儿人这么多，怕什么呢。” 想着。 小姑娘转过头。 看了眼。 热闹的饭店看起来并无异常。 她又多看了一眼。 仍旧看不见那个藏在角落里的人。 小姑娘小手握成拳，不再多留，重新顺着楼梯走向二楼。 顺着楼梯走到拐角，走向走廊，从很远就听见了蒋一鸣的声音，像是在争辩着什么。 小姑娘弯唇笑，推开了门，里面安静了下来。 蒋一鸣一见小姑娘，激动道：“小阮，你和周哥两个人，谁做主。” “刚刚我们在讨论，组织一个家庭，到底是男人做主，还是女人做主。”蒋一鸣忿忿道：“这俩姑娘，非说时代与时俱进，以后让我们男人只管闷头挣钱，当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蒋一鸣：“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给我们男人主持主持公道。” 阮书意：“” 小姑娘走进来，周牧野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帮她拉开了椅子。 等她坐下，又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儿似的，指着碗里的菜，悠悠道：“我给你夹的，都是你爱吃的。” 蒋一鸣：“” 小姑娘瞅着他，笑容又甜又软，小小的梨涡挂在嘴角两侧。 看一眼。 周牧野的心都软了好几分。 “饿不饿。”他温和道：“多吃点儿。” 小姑娘点点头，“好。” 她从碗里夹起一块丸子，看向蒋一鸣，“蒋同学，女生当家作主有什么不好吗？” 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概念。 周牧野。 他喜欢做主。 就做主。 要是不喜欢。 她也可以。 倒没有非要争个谁做主。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又补充道：“也不是非说女生做主，如果是我和周哥，谁做主都是一样的。” 周牧野乐开了花儿，他笑嘻嘻的给小姑娘碗里加菜，哄道：“多吃点儿。” 而后。 抬起头。 十分正经的对着对面的蒋一鸣，严肃道：“女生做主怎么了，我们家，以后全凭憨憨做主，我喜欢有人做主有人管。” 这话一出。 温尔雅当即揪住了蒋一鸣的耳朵，“听听，听听，要不人家说帅哥往往专情呢，你刚刚说的是人话？” 蒋一鸣“哎哟”一声，怒瞪周牧野，“哥哥，你会后悔今日之所言。” 周牧野慢悠悠道：“不会，谢谢。” 蒋一鸣：“” 饭桌上很热闹。 和几年前没太大区别。 小姑娘听着他们闹着，确实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忘了。 几个人三场的时候。 温尔雅还在提醒，“别忘了，明晚咱们去k歌啊，明天我生日。” 蒋一鸣：“我家姑娘和我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你们必须捧场。” 任言嫌弃道：“知道了知道了，别整天把你家姑娘挂嘴边了，你看人尔雅待见么。” 池雨初呵笑一声，“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第183章 蒋一鸣，能不能管管。 “” 听到这话。 小姑娘抿了抿唇，悄悄地看了眼蒋一鸣同学，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蒋同学的问题。 现在蒋同学随便一个动作。 小姑娘都觉得他娘儿唧的，“那个，”她又看了蒋一鸣一眼，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周牧野站了起来，“我陪你。” 小姑娘满脸嫌弃的看了眼周牧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一鸣，“别了，还是好好陪你的鸣鸣。” 说着。 小姑娘又多看了周牧野一眼。 轻轻吐出口气，走了。 周牧野：“” 怎么从女朋友眼里，仿佛看到了他和蒋一鸣有一腿？ “哥哥。”蒋一鸣总觉得小姑娘看他俩眼神不对付，好奇道：“小阮咋了啊，我怎么觉得她一直盯着我看？” 蒋一鸣很守男德，紧了紧衣领，“要小阮有什么想法，你必须马上掐断啊，我可不依的，我的清白，那是要留给我女朋友的。” 周牧野瞅他，冷笑一声，“是挺久没见了。” 蒋一鸣：“”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周牧野：“出来聊聊？” 蒋一鸣：“” “不了。”蒋一鸣挽着温尔雅的手，“我女朋友该不高兴了。” 温尔雅抬起手，自然的推开了蒋一鸣的手，冷漠如斯：“去，挨挨揍，看看嘴能不能长好点儿。” “”蒋一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啊？” 温尔雅：“目前是。” 蒋一鸣：“目前？？？？” 温尔雅点点头，“对头。” 蒋一鸣捂着心口，“你话说清楚。” 温尔雅拿起桌上的橙汁，抿了口，“也许我明天想通了，就找了一只小奶狗。” “” 蒋一鸣怒瞪她一眼，“无情的女人。” 温尔雅抬眼瞅他，“谢谢夸张。” 温尔雅想了想。 又很认真的补充道：“姐的志向，是要做海王的人。” 这话一出。 池雨初马上激动的一拍桌子，“不愧是尔雅，没丢咱们五班的人。” 温尔雅相当配合的冲她一笑，“男人” 池雨初：“只会影响我们拔刀的速度。” 蒋一鸣：“” 任言：“” 周牧野：“” 突然。 就不是很想小姑娘和她们玩在一起了。 总觉得。 这俩货会带坏他家小姑娘。 周牧野挑了挑眉，“蒋一鸣，能不能管管。” 任言用力点点头，“有伤风化，你能不能管管。” 蒋一鸣很悲催的叹了口气，“哪儿能啊，我家姑娘姓温叫尔雅，念起来是温文尔雅，干起来的事儿可不文雅。” “呜呜呜——”蒋一鸣哀嚎：“鸣鸣管不住，鸣鸣管不了——” 任言：“”晦气。 周牧野：“”吵死了。 小姑娘从包厢里走出来，他们的包厢在二楼，她顺着走廊走到走廊尽头。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和她擦肩撞上。 男人一个踉跄。 小姑娘立马往后一退。 男人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口罩，整个人气场都压的很低。 有种。 让人说不出来的阴狠气息。 小姑娘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排斥着眼前的人。 却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声：“不好意思，你有没有哪里被撞到？” 男人站在小姑娘对面。 一声没吭。 两个人保持着动作。 站在拐角处。 小姑娘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正局促着。 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大概是哪个包间里的男人们喝了酒，嗓门儿挺大。 小姑娘瞅着男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郁，还是十分礼貌的又问了一遍：“先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走廊里传来的开门声。 那几个男人的笑声和谈话声盖过了这平静的小角落。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似乎也愣了一下。 听到了声响。 而后。 摇了摇头。 走了。 小姑娘看着男人走远，她这才继续下楼，往卫生间方向走，她在洗手间的流离台上洗手，镜面能够照映出门外一条细小的缝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小姑娘。 好像从门缝里。 看见了一道影子。 她摇摇头，觉得好笑，“小意意，楼上还有周哥在，你怕什么呢。” 在小姑娘短暂的人生里。 那个让人想起，就心生恶寒的男人。 也早已化作了灰烬。 伴着阮建国的离开。 暴雨般的日子。 终于转了晴。 小姑娘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小手，放在沾满了水珠的镜面上，隔着镜面蹭了蹭自己的脸。 “别怕了。” 她笑着说：“你现在是自由的。” 小姑娘从卫生间出来。 总觉得有道目光在直直的盯着她。 人对危险的来临。 往往有着灵敏的直觉。 小姑娘从小对待未知的危险，比谁都敏锐。 她停下了脚步，摸了摸口袋，手机忘在了包厢里，有些懊恼，只好稳住自己的情绪。 “别怕。” 她安抚道：“这儿人这么多，怕什么呢。” 想着。 小姑娘转过头。 看了眼。 热闹的饭店看起来并无异常。 她又多看了一眼。 仍旧看不见那个藏在角落里的人。 小姑娘小手握成拳，不再多留，重新顺着楼梯走向二楼。 顺着楼梯走到拐角，走向走廊，从很远就听见了蒋一鸣的声音，像是在争辩着什么。 小姑娘弯唇笑，推开了门，里面安静了下来。 蒋一鸣一见小姑娘，激动道：“小阮，你和周哥两个人，谁做主。” “刚刚我们在讨论，组织一个家庭，到底是男人做主，还是女人做主。”蒋一鸣忿忿道：“这俩姑娘，非说时代与时俱进，以后让我们男人只管闷头挣钱，当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蒋一鸣：“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给我们男人主持主持公道。” 阮书意：“” 小姑娘走进来，周牧野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帮她拉开了椅子。 等她坐下，又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儿似的，指着碗里的菜，悠悠道：“我给你夹的，都是你爱吃的。” 蒋一鸣：“” 小姑娘瞅着他，笑容又甜又软，小小的梨涡挂在嘴角两侧。 看一眼。 周牧野的心都软了好几分。 “饿不饿。”他温和道：“多吃点儿。” 小姑娘点点头，“好。” 她从碗里夹起一块丸子，看向蒋一鸣，“蒋同学，女生当家作主有什么不好吗？” 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概念。 周牧野。 他喜欢做主。 就做主。 要是不喜欢。 她也可以。 倒没有非要争个谁做主。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又补充道：“也不是非说女生做主，如果是我和周哥，谁做主都是一样的。” 周牧野乐开了花儿，他笑嘻嘻的给小姑娘碗里加菜，哄道：“多吃点儿。” 而后。 抬起头。 十分正经的对着对面的蒋一鸣，严肃道：“女生做主怎么了，我们家，以后全凭憨憨做主，我喜欢有人做主有人管。” 这话一出。 温尔雅当即揪住了蒋一鸣的耳朵，“听听，听听，要不人家说帅哥往往专情呢，你刚刚说的是人话？” 蒋一鸣“哎哟”一声，怒瞪周牧野，“哥哥，你会后悔今日之所言。” 周牧野慢悠悠道：“不会，谢谢。” 蒋一鸣：“” 饭桌上很热闹。 和几年前没太大区别。 小姑娘听着他们闹着，确实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忘了。 几个人三场的时候。 温尔雅还在提醒，“别忘了，明晚咱们去k歌啊，明天我生日。” 蒋一鸣：“我家姑娘和我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你们必须捧场。” 任言嫌弃道：“知道了知道了，别整天把你家姑娘挂嘴边了，你看人尔雅待见么。” 池雨初呵笑一声，“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第184章 你儿媳妇，我家姑娘。 蒋一鸣高兴了，“你个汪汪狗，吵啥呢。” 任言：“……”该死的，阶级打击！ “哥哥，”蒋一鸣喊周牧野，“明天记得带上小阮来啊。” 周牧野站在灯影下。 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听我家姑娘的。” 蒋一鸣：“” “小阮～”蒋一鸣拖着强调，说：“你管管哥哥～～～” 阮书意：“” 小姑娘忍不住开口，“周哥，你别老气蒋同学。” 周牧野立马乖觉了起来，“好的，领导。” 小姑娘让人逗笑了。 抬起手。 要去捏他的脸。 周牧野长的高。 小姑娘捏他的脸，要踮起脚尖。 周牧野发现了小姑娘意图，弯了弯腰，凑过来，“给你捏。” 他指着自己的脸颊，完全不要脸，“不止是脸，你想捏哪儿都行。” “” 小姑娘手顿住。 脸颊滚烫。 瞪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揪住了他的脸颊，软肉掐在手上，触感像是触电。 小姑娘说：“别乱说话。” 周牧野低垂着眼看她，眉眼间都是宠溺，他笑了笑，温柔道：“好的，遵命。” “” 站在一旁的其余人。 简直恨不得自戳双眼。 “这是我能看的吗？”任言弯了弯腰，“雨初，捏脸吗？” 池雨初一言难尽，“自从有了周哥这个模版，我觉得我更难找到真爱了。” “太秀了。”池雨初叹息道：“又帅又疼人的，条件还挺不错的，真找不到了。” 温尔雅恨铁不成钢，“学学人周哥，每次我捏你，你怎么说的？” 蒋一鸣很认真想了想。 兴奋跳起来，道：“你来捏啊来啊，你个小矮子。” 温尔雅：“” 想考虑换对象。 确实应该换个对象了。 十月底。 秋风拂过。 墓园看起来格外庄重又肃静。 周牧野牵着小姑娘的手，停在一座墓碑上，墓碑上的男人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神色，脸上带着柔软的笑容。 看起来是个极好脾气的男人。 小姑娘手里捧着花儿，和墓碑上的男人初见，心里百感交集。 眼前的男人。 慈眉善目。 看起来是个极好的人。 他是周哥的父亲，是周哥最爱最敬重的长辈。 小姑娘像个乖孩子，乖乖站在一旁，安静并且沉默着。 随后。 周牧野弯了腰来，蹲在了墓碑前，把手里带过来的，祭拜的东西放在墓碑上。 歪了歪头。 温柔的笑着。 “爸，看我带了谁来。” 周牧野牵着小姑娘，一起蹲了下来，而后，神色柔和的介绍着：“这是你儿媳妇，我家姑娘。” 想了想。 他又补充道：“小姑娘姓阮，叫书意，阮书意，是不是很好听？” “我也觉得很好听。” 周牧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像个孩子一般。 和父亲说着近来发生的所有事儿，像是希望父亲听到他的话，能够像其他孩子的父亲一样，给他一个回应。 哪怕。 一个简单的表情也是好的。 墓碑上的男人。 笑的温和。 细细看来。 周牧野长的其实更像父亲。 男人依旧笑着。 周牧野说：“爸，很抱歉了，以后我不能说出那么幼稚的话，说我全世界最爱爸爸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儿时的事情。 周牧野的喉间一更。 嗓音带着干涩的涩意，让心口愈发堵的喘不过气来。 他说：“因为，除了你，我也很爱我的姑娘，未来的日子，是她陪着我，我可能要偏心了，你会不会生气？” “应该是不会的。”周牧野想起父亲永远的温润的细腻，扯出一抹笑，“也没别的事儿了，儿子的人生大事，都交代清楚了，好像就没什么其他事儿了。” 周牧野只字未提，有关姜淑仪，仿佛，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小姑娘很乖。 用力的握着周牧野的那只手，不断地给他温暖，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体温全部传入到他身体里。 周牧野的手，在发抖，那么努力的克制着，仍然止不住的在发着颤。 小姑娘心里酸的厉害。 心头像是让人塞满了，浸湿的棉花，那种闷闷的感觉几乎让人感到窒息。 “叔叔你好。”小姑娘突然喊道：“我是阮书意。” 小姑娘弯唇笑着。 笑容又甜又美好。 她说：“我是周哥女朋友，不止是女朋友，我是他的亲人，是爱人，是一生的伴侣。” “第一次面见您，说这种话或许很唐突。”小姑娘声音温软，“可我真的很感谢您，要不是您的栽培和陪伴，我一定不会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 “我喜欢周哥。”小姑娘鼻头发酸，声音很软，“您放心，我会代替您，陪着他，爱护他，一直好好和他在一起，我向您保证，我会用一生，来好好陪伴他，对他好的。” 周牧野微怔。 看向小姑娘满脸认真。 小模样。 要多严肃就多严肃。 飘在心上的，那丁点儿阴霾，彻底消散，变成了一望无际的万里晴空。 周牧野忽地笑出声，“爸，这姑娘要娶你儿子，你同不同意。” 阮书意：“” 周牧野：“你同不同意都没事儿，反正，她娶，我可嫁了。” 像是觉得这事儿很有趣。 周牧野又补充道：“她嫁，我娶，她娶，我就嫁，行不行。” 墓碑上的男人。 依旧笑的温和。 “行啊。”周牧野弯了弯唇，“成交了。” 小姑娘让他的胡言乱语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方才聚集在心口的湿棉花。 就让眼前的人。 轻轻伸手一摘。 摘了个干净。 她不满的瞅着他，看着他那张痞气的笑脸，又像是让周牧野感染了，一起笑了出来。 “你能不能。”阮书意一言难尽，“在叔叔面前正经点儿。” 话音刚落。 周牧野搂着她的肩，低垂着眼看她，“放心，我爸特别开明。” “就是。”他凑近小姑娘，低声问：“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明年和周哥扯个证？” 小姑娘脸颊红透。 紧咬着唇。 在这么庄重严肃的地方。 这人。 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别乱说了。”小姑娘声音软软的，“叔叔看着呢。” 周牧野挑了挑眉，指着墓碑上温和的男人，笑道：“我爸在替我高兴呢。” 说着。 周牧野看了眼墓碑上的男人。 顿了一下。 而后。 带着几分笑意，道：“爸，我先走了，晚上还有约，明儿我就和小媳妇儿去京都了，下回回来见。” “走。”周牧野揽着她的肩膀，“不早了。” 小姑娘点点头，满脸乖，“等等我。” 周牧野一愣。 小姑娘猫着身子从他怀里钻出去。 站在了墓碑前。 抿了抿唇，似是思考了很久，才鼓起了勇气，乖甜乖甜，道：“叔叔，我向您保证，从今以后，来看您的，不会是周哥一个人，以后，我都会陪着周哥来看您，让您不那么孤单了。” 让周哥。 不那么孤单。 不那么孤单的。 一个人。 坐在这里。 和您说着话。 而后。 一个人。 强硬的，漠然的，刻意的去消化掉自己的坏情绪。 那些难熬的日子。 终于。 翻篇了。 过去了。 再也不见了。 从墓园里出来。 两个人打了辆车去商场，小姑娘走了好几家首饰店，替温尔雅挑生日礼物。 看着看着。 小姑娘目光落在珠宝专柜里，亮白的灯光下，珠宝首饰发着盈盈的光，小姑娘只看见了冷白光芒之中，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一对对戒。 银白色的素戒。 躺在展示柜里的角落里。 有种。 低调中带着桀骜不驯的感觉。 小姑娘从冷白的光晕中，悄悄地去看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她指着展示柜里的对戒，柔声问：“小姐姐，这个多少钱？” 导购走过来。 和她介绍了一下款式。 谈及价格。 小姑娘在心里琢磨着，这几年参加的各项比赛，存了不少钱，似乎，也没有那么穷了。 嗯。 真没那么穷了！ 给男朋友消费。 小阮！可！以！ 只是。 想到周哥戴上，她心情就会莫名好起来，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小姑娘脑子里不自觉想了想少年那又细又修长的手，想起少年柔软的手，就连骨节都是十分好看又夺目的。 “行。”小姑娘声音温温软软的，“小姐姐，你偷偷帮我包起来行不行呀？” 小姑娘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脸颊红红。 导购员一眼就懂小姑娘的心思，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给你包起来。” 小姑娘拿出手机来，“我加您微信，先转账给您。” 她和周牧野出门。 周牧野从不让她花钱。 可。 她也想为周哥花花钱的。 第184章 你儿媳妇，我家姑娘。 蒋一鸣高兴了，“你个汪汪狗，吵啥呢。” 任言：“……”该死的，阶级打击！ “哥哥，”蒋一鸣喊周牧野，“明天记得带上小阮来啊。” 周牧野站在灯影下。 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听我家姑娘的。” 蒋一鸣：“” “小阮～”蒋一鸣拖着强调，说：“你管管哥哥～～～” 阮书意：“” 小姑娘忍不住开口，“周哥，你别老气蒋同学。” 周牧野立马乖觉了起来，“好的，领导。” 小姑娘让人逗笑了。 抬起手。 要去捏他的脸。 周牧野长的高。 小姑娘捏他的脸，要踮起脚尖。 周牧野发现了小姑娘意图，弯了弯腰，凑过来，“给你捏。” 他指着自己的脸颊，完全不要脸，“不止是脸，你想捏哪儿都行。” “” 小姑娘手顿住。 脸颊滚烫。 瞪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揪住了他的脸颊，软肉掐在手上，触感像是触电。 小姑娘说：“别乱说话。” 周牧野低垂着眼看她，眉眼间都是宠溺，他笑了笑，温柔道：“好的，遵命。” “” 站在一旁的其余人。 简直恨不得自戳双眼。 “这是我能看的吗？”任言弯了弯腰，“雨初，捏脸吗？” 池雨初一言难尽，“自从有了周哥这个模版，我觉得我更难找到真爱了。” “太秀了。”池雨初叹息道：“又帅又疼人的，条件还挺不错的，真找不到了。” 温尔雅恨铁不成钢，“学学人周哥，每次我捏你，你怎么说的？” 蒋一鸣很认真想了想。 兴奋跳起来，道：“你来捏啊来啊，你个小矮子。” 温尔雅：“” 想考虑换对象。 确实应该换个对象了。 十月底。 秋风拂过。 墓园看起来格外庄重又肃静。 周牧野牵着小姑娘的手，停在一座墓碑上，墓碑上的男人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神色，脸上带着柔软的笑容。 看起来是个极好脾气的男人。 小姑娘手里捧着花儿，和墓碑上的男人初见，心里百感交集。 眼前的男人。 慈眉善目。 看起来是个极好的人。 他是周哥的父亲，是周哥最爱最敬重的长辈。 小姑娘像个乖孩子，乖乖站在一旁，安静并且沉默着。 随后。 周牧野弯了腰来，蹲在了墓碑前，把手里带过来的，祭拜的东西放在墓碑上。 歪了歪头。 温柔的笑着。 “爸，看我带了谁来。” 周牧野牵着小姑娘，一起蹲了下来，而后，神色柔和的介绍着：“这是你儿媳妇，我家姑娘。” 想了想。 他又补充道：“小姑娘姓阮，叫书意，阮书意，是不是很好听？” “我也觉得很好听。” 周牧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像个孩子一般。 和父亲说着近来发生的所有事儿，像是希望父亲听到他的话，能够像其他孩子的父亲一样，给他一个回应。 哪怕。 一个简单的表情也是好的。 墓碑上的男人。 笑的温和。 细细看来。 周牧野长的其实更像父亲。 男人依旧笑着。 周牧野说：“爸，很抱歉了，以后我不能说出那么幼稚的话，说我全世界最爱爸爸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儿时的事情。 周牧野的喉间一更。 嗓音带着干涩的涩意，让心口愈发堵的喘不过气来。 他说：“因为，除了你，我也很爱我的姑娘，未来的日子，是她陪着我，我可能要偏心了，你会不会生气？” “应该是不会的。”周牧野想起父亲永远的温润的细腻，扯出一抹笑，“也没别的事儿了，儿子的人生大事，都交代清楚了，好像就没什么其他事儿了。” 周牧野只字未提，有关姜淑仪，仿佛，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小姑娘很乖。 用力的握着周牧野的那只手，不断地给他温暖，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体温全部传入到他身体里。 周牧野的手，在发抖，那么努力的克制着，仍然止不住的在发着颤。 小姑娘心里酸的厉害。 心头像是让人塞满了，浸湿的棉花，那种闷闷的感觉几乎让人感到窒息。 “叔叔你好。”小姑娘突然喊道：“我是阮书意。” 小姑娘弯唇笑着。 笑容又甜又美好。 她说：“我是周哥女朋友，不止是女朋友，我是他的亲人，是爱人，是一生的伴侣。” “第一次面见您，说这种话或许很唐突。”小姑娘声音温软，“可我真的很感谢您，要不是您的栽培和陪伴，我一定不会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 “我喜欢周哥。”小姑娘鼻头发酸，声音很软，“您放心，我会代替您，陪着他，爱护他，一直好好和他在一起，我向您保证，我会用一生，来好好陪伴他，对他好的。” 周牧野微怔。 看向小姑娘满脸认真。 小模样。 要多严肃就多严肃。 飘在心上的，那丁点儿阴霾，彻底消散，变成了一望无际的万里晴空。 周牧野忽地笑出声，“爸，这姑娘要娶你儿子，你同不同意。” 阮书意：“” 周牧野：“你同不同意都没事儿，反正，她娶，我可嫁了。” 像是觉得这事儿很有趣。 周牧野又补充道：“她嫁，我娶，她娶，我就嫁，行不行。” 墓碑上的男人。 依旧笑的温和。 “行啊。”周牧野弯了弯唇，“成交了。” 小姑娘让他的胡言乱语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方才聚集在心口的湿棉花。 就让眼前的人。 轻轻伸手一摘。 摘了个干净。 她不满的瞅着他，看着他那张痞气的笑脸，又像是让周牧野感染了，一起笑了出来。 “你能不能。”阮书意一言难尽，“在叔叔面前正经点儿。” 话音刚落。 周牧野搂着她的肩，低垂着眼看她，“放心，我爸特别开明。” “就是。”他凑近小姑娘，低声问：“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明年和周哥扯个证？” 小姑娘脸颊红透。 紧咬着唇。 在这么庄重严肃的地方。 这人。 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别乱说了。”小姑娘声音软软的，“叔叔看着呢。” 周牧野挑了挑眉，指着墓碑上温和的男人，笑道：“我爸在替我高兴呢。” 说着。 周牧野看了眼墓碑上的男人。 顿了一下。 而后。 带着几分笑意，道：“爸，我先走了，晚上还有约，明儿我就和小媳妇儿去京都了，下回回来见。” “走。”周牧野揽着她的肩膀，“不早了。” 小姑娘点点头，满脸乖，“等等我。” 周牧野一愣。 小姑娘猫着身子从他怀里钻出去。 站在了墓碑前。 抿了抿唇，似是思考了很久，才鼓起了勇气，乖甜乖甜，道：“叔叔，我向您保证，从今以后，来看您的，不会是周哥一个人，以后，我都会陪着周哥来看您，让您不那么孤单了。” 让周哥。 不那么孤单。 不那么孤单的。 一个人。 坐在这里。 和您说着话。 而后。 一个人。 强硬的，漠然的，刻意的去消化掉自己的坏情绪。 那些难熬的日子。 终于。 翻篇了。 过去了。 再也不见了。 从墓园里出来。 两个人打了辆车去商场，小姑娘走了好几家首饰店，替温尔雅挑生日礼物。 看着看着。 小姑娘目光落在珠宝专柜里，亮白的灯光下，珠宝首饰发着盈盈的光，小姑娘只看见了冷白光芒之中，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一对对戒。 银白色的素戒。 躺在展示柜里的角落里。 有种。 低调中带着桀骜不驯的感觉。 小姑娘从冷白的光晕中，悄悄地去看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她指着展示柜里的对戒，柔声问：“小姐姐，这个多少钱？” 导购走过来。 和她介绍了一下款式。 谈及价格。 小姑娘在心里琢磨着，这几年参加的各项比赛，存了不少钱，似乎，也没有那么穷了。 嗯。 真没那么穷了！ 给男朋友消费。 小阮！可！以！ 只是。 想到周哥戴上，她心情就会莫名好起来，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小姑娘脑子里不自觉想了想少年那又细又修长的手，想起少年柔软的手，就连骨节都是十分好看又夺目的。 “行。”小姑娘声音温温软软的，“小姐姐，你偷偷帮我包起来行不行呀？” 小姑娘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脸颊红红。 导购员一眼就懂小姑娘的心思，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给你包起来。” 小姑娘拿出手机来，“我加您微信，先转账给您。” 她和周牧野出门。 周牧野从不让她花钱。 可。 她也想为周哥花花钱的。 第185章 男朋友的心，都漏风了 想着。 小姑娘又挑了条闪着细碎光芒的星星项链，“小姐姐，这个也帮我包起来。” 像怕人听见似的。 小姑娘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和刚刚戒指分开装喔，谢谢小姐姐。” 导购员见过很多姑娘给心上人买东西。 小姑娘们的心思，她早就见怪不见，可瞅着小小一团的姑娘眼巴巴盯着自己看，还是忍不住感叹，“小妹妹，你长的实在是，可爱到过分了，姐姐好喜欢。” “” “谢谢小姐姐。”小姑娘很上道，彩虹屁信手拈来，指了指小姐姐的脸蛋儿，“其实，我刚刚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小姐姐太好看了，我都不太好意思和你说话，没想到接触下来，小姐姐性格和长相一样，都特别特别让人喜欢到不行呢。” 两个人商业互捧。 一点也不违和的走到了收银台。 收银台里。 小姐姐找了精美的包装盒，小心的把项链放上去，而后盖上，拿出粉色绸缎的丝带系了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小姑娘惊讶的“哇”了一声，“小姐姐，你也太棒啦，系的超好看！” 说着。 小姑娘朝她竖起来大拇指，夸道：“你超棒的。” 小姐姐很受用。 脸上就笑容就没消减过。 被人夸。 谁能不高兴。 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夸。 那心里的高兴。 必须得成倍的叠加。 小姐姐豪气的和小姑娘给了个内部员工价，“姐姐喜欢你，以后有空来找我玩。” 小姑娘心里乐的不行，连连点头，“没问题。”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付款码，还没来得及放上去，一只修长又干净的手就从后面伸了过来，带着浅浅的青柠香气。 一下，就夺走了小姑娘的心跳。 心脏。 扑通， 扑通， 像只迷路了的小鹿。 在胸膛里，撞个不停。 那熟悉的，令人感到心安的嗓音，自头顶上方响起，“哪有让女朋友花钱的道理，小姑娘，男朋友不止是陪你逛街的。” 说着。 机器传来轻微“滴”地一声。 那人又懒倦的补充道：“男朋友，是你行走的钱串子，别忘了。” 小姑娘转过头。 对上了周牧野那双带着几分痞气的脸，瘪着嘴道：“是我小姐妹生日。” 周牧野唇角弯了弯，“嗯，是我女朋友小姐妹生日。” 阮书意：“所以，我希望这份礼物，是我个人送给她的，而不是，你送的。” 周牧野挑眉：“小姑娘，你傻不傻。” 周牧野“啊”了一声，勾唇笑，“是挺傻。” “说什么呢。”小姑娘瞅他，“我不傻。” “嗯。”周牧野摸了摸她的头，从导购员手里拿过手提袋，弯下腰来，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周哥希望，未来赚到的每一笔钱，花出去的地方，都和你有关。” “不是为了你而赚钱。”周牧野顿了一下，似是遗憾道：“那我何必这么努力。” “” 小姑娘脸颊红红。 说不过他。 又觉得。 那颗小小的心脏，像是发酵好的布蕾。因为他的几句话，而轻轻的颤着，既高兴，又难以自持的感到幸福。 她的心。 在这一刻。 洋溢着。 蜜糖一样的甜意。 导购员小姐姐像只千瓦小灯泡，亮晶晶的照着两个情意绵绵的小情侣，听着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小妹妹，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啊。” 小姐姐的眼睛落在周牧野那张清冷的脸上。 摇了摇头。 再次由衷的感慨，“小妹妹，你要好好珍惜，这么好的男人，可别便宜了别人。” 小姑娘听到这话。 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脸颊连着耳根一并红了。 她点点头，“谢谢小姐姐，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的。” 说着。 小姑娘和周牧野从首饰店里走出来，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周牧野瞅着她呆呆的样子，轻笑了声，拖着调子。 学着刚刚小姐姐的话，重复道：“小姑娘，要好好珍惜你男朋友啊，这么好的男朋友可找不到了。” “” 这话说的。 小姑娘没忍住，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带着几分谴责，“您能不能像个人？” 周牧野很自然的接着话：“当了流氓了，不打算做个人了。” “” 周牧野挑着眉，笑的撩人，“况且，女朋友，从首饰店里出来，你已经足足冷落了我近三分钟，还不让我有点微词？” 三分钟。 三！分！钟！ 真是。 好久喔。 小姑娘还没开口，那人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点点头，应道：“三分钟，真的很久了。” “” “等的，男朋友的心，都漏风了。” “” 从商场里出来。 两个人就直接打了个辆车，直奔ktv，ktv在嘉城市中心，很热闹，夜晚ktv外有很多摆摊小吃，烧烤油炸麻辣烫，香气从老远就能闻得见。 小姑娘贪嘴。 下了车，就让香气吸引，直奔烧烤摊，看着炭火上的肉串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扭头喊周牧野：“周哥周哥，你要不要吃，小阮请你吃。” 周牧野看着她。 小姑娘小小只的。 站在烧烤摊前，手里拿这个菜篓，朝他扬起大大的笑，笑容又甜又软，他的心，一下子就深陷，软了下去。 “吃。” 他走近，“想吃什么。” 小姑娘拿了一大堆。 打算付钱。 周牧野又凑了过来，“我来。” 阮书意瞅着他：“？” 周牧野理所当然道：“你刚刚付了。” 阮书意：“什么时候？” “笑容。”周牧野勾唇，笑意直达眼底，“你的笑，就已经算是给我钱了。” 阮书意：“” 我谢谢您。 像是想到了什么。 在等待过程中。 小姑娘歪了歪头，问他，“周哥周哥，那我多笑几次，是不是以后可以实现躺平啦？” “嗯？”周牧野侧头看她，手摸了摸下巴，似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下，点点头，“行。” ktv说热闹也热闹，说不热闹也没有很热闹。 还是他们几个。 万年不变的。 铁六角。 小姑娘把礼物拿给温尔雅，抱了抱她，“尔雅，生日快乐。” 温尔雅拉着小姑娘坐下。 她笑容很甜，脸颊坨红，身上带着点儿酒气，“书意，今天我们女生必须在气势上，压他们一头。” 池雨初用力点点头，“玩了十局骰子，我和尔雅输了十局。” “看见没。”池雨初指着桌上空掉的酒瓶，“都是我和尔雅喝的，你在看看他们。” 阮书意顺着池雨初的目光看过去。 蒋一鸣和任言手上一人一瓶矿泉水，见姑娘们看过来，十分得意，欠儿欠儿地说：“都快渴死了，也没人能让我们喝上一口，苦啊苦啊。” “” 小姑娘明白了。 蒋一鸣。 任言。 这是在嘚瑟呢。 她一下子让人激起了胜负欲，拍了拍桌子，问：“怎么玩儿。” 温尔雅一听这话。 气势来了。 “瞧见没，别以为我们没人，我们有书意。” 池雨初拿捏了，“我们软软，是王炸，压轴的，听过没，压！轴！” 压轴的王炸骄傲的扬起下巴，藐视众生，“我，小阮同学，来替女同胞们，压制住你们了。” 蒋一鸣：“” 任言：“” “小阮，行么？”蒋一鸣小小声道：“我们要不要适当放点水？” 任言瞅了眼坐在小姑娘一旁的周牧野，“你就是说放闸，我也敢说话啊，你看周哥，像是帮着咱们的人？” 第185章 男朋友的心，都漏风了 想着。 小姑娘又挑了条闪着细碎光芒的星星项链，“小姐姐，这个也帮我包起来。” 像怕人听见似的。 小姑娘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和刚刚戒指分开装喔，谢谢小姐姐。” 导购员见过很多姑娘给心上人买东西。 小姑娘们的心思，她早就见怪不见，可瞅着小小一团的姑娘眼巴巴盯着自己看，还是忍不住感叹，“小妹妹，你长的实在是，可爱到过分了，姐姐好喜欢。” “” “谢谢小姐姐。”小姑娘很上道，彩虹屁信手拈来，指了指小姐姐的脸蛋儿，“其实，我刚刚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小姐姐太好看了，我都不太好意思和你说话，没想到接触下来，小姐姐性格和长相一样，都特别特别让人喜欢到不行呢。” 两个人商业互捧。 一点也不违和的走到了收银台。 收银台里。 小姐姐找了精美的包装盒，小心的把项链放上去，而后盖上，拿出粉色绸缎的丝带系了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小姑娘惊讶的“哇”了一声，“小姐姐，你也太棒啦，系的超好看！” 说着。 小姑娘朝她竖起来大拇指，夸道：“你超棒的。” 小姐姐很受用。 脸上就笑容就没消减过。 被人夸。 谁能不高兴。 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夸。 那心里的高兴。 必须得成倍的叠加。 小姐姐豪气的和小姑娘给了个内部员工价，“姐姐喜欢你，以后有空来找我玩。” 小姑娘心里乐的不行，连连点头，“没问题。”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付款码，还没来得及放上去，一只修长又干净的手就从后面伸了过来，带着浅浅的青柠香气。 一下，就夺走了小姑娘的心跳。 心脏。 扑通， 扑通， 像只迷路了的小鹿。 在胸膛里，撞个不停。 那熟悉的，令人感到心安的嗓音，自头顶上方响起，“哪有让女朋友花钱的道理，小姑娘，男朋友不止是陪你逛街的。” 说着。 机器传来轻微“滴”地一声。 那人又懒倦的补充道：“男朋友，是你行走的钱串子，别忘了。” 小姑娘转过头。 对上了周牧野那双带着几分痞气的脸，瘪着嘴道：“是我小姐妹生日。” 周牧野唇角弯了弯，“嗯，是我女朋友小姐妹生日。” 阮书意：“所以，我希望这份礼物，是我个人送给她的，而不是，你送的。” 周牧野挑眉：“小姑娘，你傻不傻。” 周牧野“啊”了一声，勾唇笑，“是挺傻。” “说什么呢。”小姑娘瞅他，“我不傻。” “嗯。”周牧野摸了摸她的头，从导购员手里拿过手提袋，弯下腰来，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周哥希望，未来赚到的每一笔钱，花出去的地方，都和你有关。” “不是为了你而赚钱。”周牧野顿了一下，似是遗憾道：“那我何必这么努力。” “” 小姑娘脸颊红红。 说不过他。 又觉得。 那颗小小的心脏，像是发酵好的布蕾。因为他的几句话，而轻轻的颤着，既高兴，又难以自持的感到幸福。 她的心。 在这一刻。 洋溢着。 蜜糖一样的甜意。 导购员小姐姐像只千瓦小灯泡，亮晶晶的照着两个情意绵绵的小情侣，听着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小妹妹，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啊。” 小姐姐的眼睛落在周牧野那张清冷的脸上。 摇了摇头。 再次由衷的感慨，“小妹妹，你要好好珍惜，这么好的男人，可别便宜了别人。” 小姑娘听到这话。 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脸颊连着耳根一并红了。 她点点头，“谢谢小姐姐，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的。” 说着。 小姑娘和周牧野从首饰店里走出来，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周牧野瞅着她呆呆的样子，轻笑了声，拖着调子。 学着刚刚小姐姐的话，重复道：“小姑娘，要好好珍惜你男朋友啊，这么好的男朋友可找不到了。” “” 这话说的。 小姑娘没忍住，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带着几分谴责，“您能不能像个人？” 周牧野很自然的接着话：“当了流氓了，不打算做个人了。” “” 周牧野挑着眉，笑的撩人，“况且，女朋友，从首饰店里出来，你已经足足冷落了我近三分钟，还不让我有点微词？” 三分钟。 三！分！钟！ 真是。 好久喔。 小姑娘还没开口，那人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点点头，应道：“三分钟，真的很久了。” “” “等的，男朋友的心，都漏风了。” “” 从商场里出来。 两个人就直接打了个辆车，直奔ktv，ktv在嘉城市中心，很热闹，夜晚ktv外有很多摆摊小吃，烧烤油炸麻辣烫，香气从老远就能闻得见。 小姑娘贪嘴。 下了车，就让香气吸引，直奔烧烤摊，看着炭火上的肉串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扭头喊周牧野：“周哥周哥，你要不要吃，小阮请你吃。” 周牧野看着她。 小姑娘小小只的。 站在烧烤摊前，手里拿这个菜篓，朝他扬起大大的笑，笑容又甜又软，他的心，一下子就深陷，软了下去。 “吃。” 他走近，“想吃什么。” 小姑娘拿了一大堆。 打算付钱。 周牧野又凑了过来，“我来。” 阮书意瞅着他：“？” 周牧野理所当然道：“你刚刚付了。” 阮书意：“什么时候？” “笑容。”周牧野勾唇，笑意直达眼底，“你的笑，就已经算是给我钱了。” 阮书意：“” 我谢谢您。 像是想到了什么。 在等待过程中。 小姑娘歪了歪头，问他，“周哥周哥，那我多笑几次，是不是以后可以实现躺平啦？” “嗯？”周牧野侧头看她，手摸了摸下巴，似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下，点点头，“行。” ktv说热闹也热闹，说不热闹也没有很热闹。 还是他们几个。 万年不变的。 铁六角。 小姑娘把礼物拿给温尔雅，抱了抱她，“尔雅，生日快乐。” 温尔雅拉着小姑娘坐下。 她笑容很甜，脸颊坨红，身上带着点儿酒气，“书意，今天我们女生必须在气势上，压他们一头。” 池雨初用力点点头，“玩了十局骰子，我和尔雅输了十局。” “看见没。”池雨初指着桌上空掉的酒瓶，“都是我和尔雅喝的，你在看看他们。” 阮书意顺着池雨初的目光看过去。 蒋一鸣和任言手上一人一瓶矿泉水，见姑娘们看过来，十分得意，欠儿欠儿地说：“都快渴死了，也没人能让我们喝上一口，苦啊苦啊。” “” 小姑娘明白了。 蒋一鸣。 任言。 这是在嘚瑟呢。 她一下子让人激起了胜负欲，拍了拍桌子，问：“怎么玩儿。” 温尔雅一听这话。 气势来了。 “瞧见没，别以为我们没人，我们有书意。” 池雨初拿捏了，“我们软软，是王炸，压轴的，听过没，压！轴！” 压轴的王炸骄傲的扬起下巴，藐视众生，“我，小阮同学，来替女同胞们，压制住你们了。” 蒋一鸣：“” 任言：“” “小阮，行么？”蒋一鸣小小声道：“我们要不要适当放点水？” 任言瞅了眼坐在小姑娘一旁的周牧野，“你就是说放闸，我也敢说话啊，你看周哥，像是帮着咱们的人？” 第186章 女朋友，晚上让你哭着喊爸爸。 蒋一鸣点点头，“周哥没义气。” 任言：“有异性没人性。” 蒋一鸣：“见色忘友。” 见色忘友的周牧野挑挑眉，询问：“我能加入男生战队么？” 刚刚还在嚼舌根的两个人，同时愣住。 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仿佛看见了周牧野头顶着光环，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柔和的色彩，如同天使降临人间。 “哥哥——” 蒋一鸣激动又兴奋，“你果然还是我的哥哥——” 周牧野没应他。 满脸乖的看向小姑娘，“领导，申请通过么？” 蒋一鸣：“”到底，还是我多余了。 小姑娘看了周牧野，又看了看蒋一鸣他们。 点点头，很认真道：“你在这，是不合适，你去那儿。” 小姑娘似是很为他考虑，“咱们，得公平起见，不许放水。” 周牧野笑，“好。” 游戏开始。 以骰子为主。 两队各派出一人。 猜大小。 不够。 还要算上单数双数，押对一方者，对面喝一瓶，两者都押对了，对面喝两瓶。 三人一队。 男生坐一边。 女生坐一边。 中间隔着ktv的透明玻璃桌。 屏幕上放着热烈的情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桌上的小圆筒里。 周牧野手握着黑色骰筒，问：“押什么。” 蒋一鸣：“大！” 任言：“双！” 周牧野抬了抬眼，看向对面，“你们呢？” 温尔雅：“小！” 池雨初：“单！” 周牧野弯了弯唇，“憨憨呢。” 小姑娘有些懵。 这怎么猜呀。 要是骰子是大，又是单，那岂不是都要喝了，自相残杀了，多没劲。 小姑娘敲了敲桌面，“我猜一行不行呀？” 几个人看过来。 小姑娘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要是是一的话，你们就一人一瓶酒。” 蒋一鸣：“要是不是一呢。” 温尔雅很捧小姑娘的场，立马叫嚣：“不是一，我们喝三瓶。” 蒋一鸣乐了，“女朋友，晚上让你哭着喊爸爸。” “儿子。”温尔雅嫌弃道：“龟孙，你还是喊我太奶奶。” 接着。 五个人注意力都落在了周牧野手上。 只见。 周牧野手拿着骰筒。 在手上。 很自然的。 摇了摇。 像是无比正常的一个程序，而后，放下，几个人目光紧紧跟着周牧野的动作停下。 呼吸一瞬间停住。 空气都仿佛静了下来。 而后。 骰子缓缓打开。 露出一角。 温尔雅兴奋的抱起来小姑娘，激动道：“我的妈呀，书意你简直是欧皇！” 池雨初和她把小姑娘抱作一团。 “解气了。” “以后软软就是阮欧皇。” “哈哈哈。” “你太棒了。” 小姑娘让她们抱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写满了迷茫，居然真的是一，真的是一诶。 唇角。 一点。 一点。 往上扬。 难以抑制的兴奋劲儿。 小姑娘从怀抱里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几分骄傲，看向周牧野，“看见没，我们赢了，你们输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 蒋一鸣拿起开好的啤酒，瘪了瘪嘴，“小阮的嘴，怕是开过光的，太也牛比了。” 任言：“谁说不是呢，小阮一来，咱俩就没在赢过。” 倒是周牧野很淡定。 拿起啤酒。 一饮而尽。 而后。 淡淡一笑，“我家姑娘，运气必然是最好的。” 游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几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染了酒气。 带着浅浅的酒意。 小姑娘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小声问：“尔雅，去厕所吗？” 温尔雅眨眨眼，“我还不想上，但是，我可以陪你。” 小姑娘摇摇头，“没事儿，我自己去。” 说着。 小姑娘从座位上起来。 和周牧野打了招呼后。 出了包厢。 包厢外也很吵闹。 她走了几步。 那股躲在暗处，冷冽的目光，仿佛如芒在背，小姑娘脚步一顿，转头又往后看了看。 依旧什么也没有。 “小意意。”阮书意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喝醉了呀。” 哪儿来的那么多坏人呀。 小姑娘从洗手间出来。 听见门口有人在聊天。 几个姑娘。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听说没啊，前些日子，那个人三进宫，又出来了。” “啧，从高中起好像就不是个好东西，怎么一直改不了呢。” “在里面呆了半年，还扬言要报复社会。” 女生手里的烟蒂熄灭，“这种人，早死早超生好，还报复社会，怂的一比。” 小姑娘听了一些。 想起高中毕业那年。 周牧野和云嵩，熊嘉之前那件事，后来怎么处理的，解决的，没有人告诉她。 小姑娘扶着墙，脑子里有些乱。 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 刚往前走几步。 在拐角的走廊里。 又看见了那个穿戴一身黑的少年，他依旧是那天装扮，黑色的鸭舌帽压的很低，口罩遮挡住了半张脸。 小姑娘眼皮一跳。 往前跑了几步，走到拐角的时候，又什么人影也不见了。 小姑娘喘着气儿。 转身。 一回头。 就对上了少年冷冽的眼神。 “找我？” 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冷。 小姑娘愣了一下。 背后迅速窜上一股寒意，摇摇头，“不好意思，你挡着我了。” 那人冷呵一声，“小同学，你居然真的不认识我了？” “” 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欺身靠过来，“小同学，那些难熬的日子里，我可真的很想你啊。” 那熟悉的声音。 透过岁月。 朝小姑娘扑面而来。 小姑娘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云嵩。” “嗯。”云嵩勾了勾唇，“你说，我们是不是挺，有缘。” 挺。 冤家路窄的。 “” 小姑娘心脏砰砰直跳。 并不打算做多停留。 从他身侧走过。 让人一把拦住了去向。 小姑娘早就不是巷子口里那个懦弱的姑娘，她忍着火气，瞪着他，“让开，你挡着我路了。” 话音刚落。 云嵩突然抓起了小姑娘的手臂，凑近她，发出低低的笑，“小同学，借用一下你的时间行不行啊？” “” 小姑娘猛地甩开他的手。 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不加以掩饰，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他，“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脸，让你这么和我说话？” 她动静极大。 引来了一些人的目光。 云嵩不气反笑，像是解释着什么似的，故意拉着小姑娘往怀里扯，“谁谈恋爱不吵架？怎么吵起架来，非要搞这么大动静，也不怕人看笑话。” 云嵩扯着嗓音。 听起来像是小情侣间闹矛盾。 云嵩说：“你要实在生气，晚上，大不了我在用心伺候伺候你，行不行啊？” 驻留下来看热闹的人。 顿时觉得没趣。 “我以为怎么了，原来人家小情侣，两口子吵架呢。” “我家女朋友也这样，吵起架来，恨不得拿衣架抽死我。” 停在路口的男生笑了笑，“抽完，还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 更有好心人，上来拍了拍云嵩的肩，好心道：“哥们儿，对女生耐心点儿，咱们男生，要大度一点儿。” 云嵩颔首，极有礼貌，“谢谢您，我会听取您的意见的。” 这话一落。 小姑娘趁着云嵩和人谈话间，用力推开了云嵩，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一声。 用掉了小姑娘全部的力气。 这一巴掌落下。 在场的人都愣住。 小姑娘笑了，怒极反笑，“云嵩，谁给你的脸，让你以我男朋友自居，你配得上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下。 藏在口罩帽檐下的那张脸，彻底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顾旁边还有人在看着。 上前，就要一把去拽着小姑娘往外拖。 看热闹的人很多。 真正插手。 管闲事的人。 就没那么多了。 周牧野眼皮一直突突地跳。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还是很不放心的站起来，和蒋一鸣打了招呼，“我去看看憨憨。” 蒋一鸣笑他，“哥哥，你怎么一分钟都离不得人小阮啊。” 周牧野没理他。 径直从座位上离开。 刚出包厢门。 就听见几个人的谈论声。 “刚刚看见没，那女孩子看着蛮乖，谁知道那么泼辣啊。” 第186章 女朋友，晚上让你哭着喊爸爸。 蒋一鸣点点头，“周哥没义气。” 任言：“有异性没人性。” 蒋一鸣：“见色忘友。” 见色忘友的周牧野挑挑眉，询问：“我能加入男生战队么？” 刚刚还在嚼舌根的两个人，同时愣住。 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仿佛看见了周牧野头顶着光环，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柔和的色彩，如同天使降临人间。 “哥哥——” 蒋一鸣激动又兴奋，“你果然还是我的哥哥——” 周牧野没应他。 满脸乖的看向小姑娘，“领导，申请通过么？” 蒋一鸣：“”到底，还是我多余了。 小姑娘看了周牧野，又看了看蒋一鸣他们。 点点头，很认真道：“你在这，是不合适，你去那儿。” 小姑娘似是很为他考虑，“咱们，得公平起见，不许放水。” 周牧野笑，“好。” 游戏开始。 以骰子为主。 两队各派出一人。 猜大小。 不够。 还要算上单数双数，押对一方者，对面喝一瓶，两者都押对了，对面喝两瓶。 三人一队。 男生坐一边。 女生坐一边。 中间隔着ktv的透明玻璃桌。 屏幕上放着热烈的情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桌上的小圆筒里。 周牧野手握着黑色骰筒，问：“押什么。” 蒋一鸣：“大！” 任言：“双！” 周牧野抬了抬眼，看向对面，“你们呢？” 温尔雅：“小！” 池雨初：“单！” 周牧野弯了弯唇，“憨憨呢。” 小姑娘有些懵。 这怎么猜呀。 要是骰子是大，又是单，那岂不是都要喝了，自相残杀了，多没劲。 小姑娘敲了敲桌面，“我猜一行不行呀？” 几个人看过来。 小姑娘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要是是一的话，你们就一人一瓶酒。” 蒋一鸣：“要是不是一呢。” 温尔雅很捧小姑娘的场，立马叫嚣：“不是一，我们喝三瓶。” 蒋一鸣乐了，“女朋友，晚上让你哭着喊爸爸。” “儿子。”温尔雅嫌弃道：“龟孙，你还是喊我太奶奶。” 接着。 五个人注意力都落在了周牧野手上。 只见。 周牧野手拿着骰筒。 在手上。 很自然的。 摇了摇。 像是无比正常的一个程序，而后，放下，几个人目光紧紧跟着周牧野的动作停下。 呼吸一瞬间停住。 空气都仿佛静了下来。 而后。 骰子缓缓打开。 露出一角。 温尔雅兴奋的抱起来小姑娘，激动道：“我的妈呀，书意你简直是欧皇！” 池雨初和她把小姑娘抱作一团。 “解气了。” “以后软软就是阮欧皇。” “哈哈哈。” “你太棒了。” 小姑娘让她们抱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写满了迷茫，居然真的是一，真的是一诶。 唇角。 一点。 一点。 往上扬。 难以抑制的兴奋劲儿。 小姑娘从怀抱里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几分骄傲，看向周牧野，“看见没，我们赢了，你们输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 蒋一鸣拿起开好的啤酒，瘪了瘪嘴，“小阮的嘴，怕是开过光的，太也牛比了。” 任言：“谁说不是呢，小阮一来，咱俩就没在赢过。” 倒是周牧野很淡定。 拿起啤酒。 一饮而尽。 而后。 淡淡一笑，“我家姑娘，运气必然是最好的。” 游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几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染了酒气。 带着浅浅的酒意。 小姑娘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小声问：“尔雅，去厕所吗？” 温尔雅眨眨眼，“我还不想上，但是，我可以陪你。” 小姑娘摇摇头，“没事儿，我自己去。” 说着。 小姑娘从座位上起来。 和周牧野打了招呼后。 出了包厢。 包厢外也很吵闹。 她走了几步。 那股躲在暗处，冷冽的目光，仿佛如芒在背，小姑娘脚步一顿，转头又往后看了看。 依旧什么也没有。 “小意意。”阮书意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喝醉了呀。” 哪儿来的那么多坏人呀。 小姑娘从洗手间出来。 听见门口有人在聊天。 几个姑娘。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听说没啊，前些日子，那个人三进宫，又出来了。” “啧，从高中起好像就不是个好东西，怎么一直改不了呢。” “在里面呆了半年，还扬言要报复社会。” 女生手里的烟蒂熄灭，“这种人，早死早超生好，还报复社会，怂的一比。” 小姑娘听了一些。 想起高中毕业那年。 周牧野和云嵩，熊嘉之前那件事，后来怎么处理的，解决的，没有人告诉她。 小姑娘扶着墙，脑子里有些乱。 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 刚往前走几步。 在拐角的走廊里。 又看见了那个穿戴一身黑的少年，他依旧是那天装扮，黑色的鸭舌帽压的很低，口罩遮挡住了半张脸。 小姑娘眼皮一跳。 往前跑了几步，走到拐角的时候，又什么人影也不见了。 小姑娘喘着气儿。 转身。 一回头。 就对上了少年冷冽的眼神。 “找我？” 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冷。 小姑娘愣了一下。 背后迅速窜上一股寒意，摇摇头，“不好意思，你挡着我了。” 那人冷呵一声，“小同学，你居然真的不认识我了？” “” 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欺身靠过来，“小同学，那些难熬的日子里，我可真的很想你啊。” 那熟悉的声音。 透过岁月。 朝小姑娘扑面而来。 小姑娘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云嵩。” “嗯。”云嵩勾了勾唇，“你说，我们是不是挺，有缘。” 挺。 冤家路窄的。 “” 小姑娘心脏砰砰直跳。 并不打算做多停留。 从他身侧走过。 让人一把拦住了去向。 小姑娘早就不是巷子口里那个懦弱的姑娘，她忍着火气，瞪着他，“让开，你挡着我路了。” 话音刚落。 云嵩突然抓起了小姑娘的手臂，凑近她，发出低低的笑，“小同学，借用一下你的时间行不行啊？” “” 小姑娘猛地甩开他的手。 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不加以掩饰，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他，“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脸，让你这么和我说话？” 她动静极大。 引来了一些人的目光。 云嵩不气反笑，像是解释着什么似的，故意拉着小姑娘往怀里扯，“谁谈恋爱不吵架？怎么吵起架来，非要搞这么大动静，也不怕人看笑话。” 云嵩扯着嗓音。 听起来像是小情侣间闹矛盾。 云嵩说：“你要实在生气，晚上，大不了我在用心伺候伺候你，行不行啊？” 驻留下来看热闹的人。 顿时觉得没趣。 “我以为怎么了，原来人家小情侣，两口子吵架呢。” “我家女朋友也这样，吵起架来，恨不得拿衣架抽死我。” 停在路口的男生笑了笑，“抽完，还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 更有好心人，上来拍了拍云嵩的肩，好心道：“哥们儿，对女生耐心点儿，咱们男生，要大度一点儿。” 云嵩颔首，极有礼貌，“谢谢您，我会听取您的意见的。” 这话一落。 小姑娘趁着云嵩和人谈话间，用力推开了云嵩，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一声。 用掉了小姑娘全部的力气。 这一巴掌落下。 在场的人都愣住。 小姑娘笑了，怒极反笑，“云嵩，谁给你的脸，让你以我男朋友自居，你配得上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下。 藏在口罩帽檐下的那张脸，彻底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顾旁边还有人在看着。 上前，就要一把去拽着小姑娘往外拖。 看热闹的人很多。 真正插手。 管闲事的人。 就没那么多了。 周牧野眼皮一直突突地跳。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还是很不放心的站起来，和蒋一鸣打了招呼，“我去看看憨憨。” 蒋一鸣笑他，“哥哥，你怎么一分钟都离不得人小阮啊。” 周牧野没理他。 径直从座位上离开。 刚出包厢门。 就听见几个人的谈论声。 “刚刚看见没，那女孩子看着蛮乖，谁知道那么泼辣啊。” 第187章 憨憨，超酷的。 “你没看见哪，那男生也不是什么好人，被女生打了以后，眼都红了。” “啧。” “别管了。” “人家家事儿，我们哪儿管得上。” 周牧野敛了唇角，眼皮直跳，一向冷静又理性的他，在听见那些话的以后，统统消失不见。 他径直着往洗手间房间找。 还没到达女生卫生间。 就先听到了一阵吵杂声。 拐角处围着人。 里面传来一股熟悉的，令人生厌的男声，他扬起手，怒喝一声：“小同学，别以为我怕了你了，就算来了帮手，我也是豁得出去的。” 平时的理智在顷刻间消失。 周牧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暴戾，冲了上去，一把攥住了云嵩的手腕，声音冷清带着凉意，“你敢打她，试试。” “” 紧接着。 云嵩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一股重力冲了过来，他顺着那股力道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沉稳了许多的少年。 随后。 周牧野挡在了小姑娘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云嵩，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我不介意，在送你进去一次。” 说着。 周牧野就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小姑娘，轻声问她，“他有没有欺负你？” 小时候。 就算是。 让阮建国打成那样。 小姑娘也没有哭，除了心疼许清的时候，眼泪会流下来，更多的时候，她都会选择自我消化这种负面情绪。 可是现在。 她心里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就好像成百上千的委屈叠加在一起，一股从心头上涌上来的委屈，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姑娘红着眼睛，看起来要哭不哭的。 她把掌心放在半空中，摊开，带着点儿鼻音，说：“手痛。” 这话一出。 小姑娘的表情变得有点儿古怪。 小意意。 你可真是个， 矫情， 又造作的姑娘。 周牧野盯着她的掌心，看着红彤彤的掌心，问：“怎么回事？他打你了？” 一股暴怒从心尖窜上来。 恨不得手撕了云嵩。 他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小姑娘。 是给他打的？ 然后。 他听见了小姑娘瓮声瓮气的解释，“不是，是我打了他的脸，我手痛了。” “” 小姑娘吸着鼻子，“你会不会不喜欢了。” 不喜欢。 会打人的我了。 “”周牧野让人逗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夸道：“会打人的憨憨，超酷的。” 小姑娘脸颊染上浅浅的粉。 周牧野：“乖儿，等我会儿，你可以去找蒋一鸣他们，我马上来。” 小姑娘满脸乖，点点头。 安安静静的。 但。 不走。 周牧野没再多说，走到云嵩身边，蹲了下来，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云嵩，冷清清地问，“你以为，你在打谁的主意？” 云嵩倒也不怕他了。 脾气一上来。 说出口的话格外难听，“我就说她怎么了，你不让我说，我偏说！要不说我进去过呢，我还真不知道，你女朋友她妈是个劳改犯，她爸是个赌鬼。” “啧。”云嵩嘴角挑起，说是说给周牧野听，看却是看着小姑娘的，“劳改犯的妈，听说是杀了人啊。” ktv人很多。 原本看热闹的人。 就都围在拐角处。 如今。 又多了好些人。 听到这话。 目光纷纷投向了小姑娘。 探究。 嘲讽。 轻蔑。 刻意拉开的距离。 无一不灼痛小姑娘的心，云嵩说：“杀了你亲爸，又去坐牢的妈，你什么感”受啊。 伴着一声尖锐的叫声。 小姑娘仿佛一头冰水，自头上浇下，不过几秒的功夫，她就仿佛如置冰窖。 心。 彻底凉了下去。 身体止不住的发着颤。 而后。 剧烈又发着颤的，喊着：“周牧野——” 周牧野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凶狠，像极了穷凶极恶的魔鬼，要拖着眼前的人下地狱。 “你他妈——” 周牧野抓着云嵩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又重复了一遍，“欺负谁呢你——” “她是你能欺负的人？” 一下。 一下。 撞击在地面上。 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那声音。 透过岁月。 和无数痛苦的记忆重叠。 小姑娘仿佛看见地上那个鲜血横流的人，成了许清。 许清哭着喊着，求着她，“软软，别过来，别过来。” 阮建国看见她醒过来。 猩红的眼睛亮了那么一瞬。 那目光。 像是发现了格外有趣事情，直勾勾的盯着小小的姑娘，“软软，你醒了啊。” 那是个让人就算连回忆，都止不住遍体生寒的噩梦。 许清从未反抗。 却第一次反抗了阮建国。 她在阮建国距离小姑娘还有半米的距离。 拿起茶几上的花瓶。 恶狠狠砸向了阮建国。 “嘭——” 空荡荡。 满是狼藉的屋子里。 终于。 安静了。 “妈妈。”小姑娘缩在妈妈怀里发着抖，“他会不会死啊。” 她从很小。 就明白。 爸爸。 是个很神圣的词汇。 眼前的人。 不属于‘爸爸’。 她指着阮建国躺下的位置，又问了一遍，“他死了吗？” 许清身体也一直发着抖。 身上的伤口。 随便一扯。 神经都仿佛揪成了一团，痛的她连说话都在隐隐发着颤。 她轻哄着怀里受惊了孩子。 温柔道：“不会，妈妈永远不会让你背上那些难听的骂名。” ——妈妈永远不会让你背上那些难听的骂名。 “骂名是什么？” 小姑娘透过岁月。 看着小小的自己，那个小小的自己，懵懂的问，“骂名是什么？” 小姑娘眼泪涌上来。 大颗大颗往外掉。 “骂名。” 她自嘲道：“就是，当有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劳改犯的孩子，你无法反击，不能反抗。” “骂名。” 她说：“你今天站在这片看似光明一片的大地上，但有人说你脏了，你就是脏了，你连还嘴都是错，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人。 越来越多。 听到声音的蒋一鸣。 刚走过来。 就拨通了女朋友电话，大喊：“快来，周哥出事了。” 温尔雅和池雨初跑到了冰柜里，笑嘻嘻的要了一桶冰，而后不顾众人目光。 大喊：“让让，让让。” 任言配合道：“好狗不挡道——” 人群一下子散成两排。 从中间给他们腾出一条通道。 姑娘们一眼就看见了要死不活的云嵩，周牧野踩在他的肚子上，一拳又一拳打在云嵩脸上。 温尔雅大惊。 提着冰痛，喊：“周哥，让我来。” 突然出现的。 熟悉的同学的声音。 让周牧野落下的拳头，慢了半拍。 紧接着。 温尔雅冲上来，一盆冰整个从云嵩头上浇下，“你个劳改犯，刚做完牢就出来喷粪，你要脸不要？” 池雨初从没有打过人。 嘴是欠儿欠儿的。 但是。 真动手。 真不敢。 可看见小姑娘和周哥的模样。 她的心。 前所未有的抽痛着，她抬起脚，一脚踹在云嵩脸上，而后看着众人，“管你们要不要报警，就算是拘留，我们五班，也是要团结一心的。” 蒋一鸣走到小姑娘身旁，只见小姑娘身体不停的发着抖，像是让什么梦魇缠上。 他叹了口气。 轻拍着小姑娘肩膀，说：“小阮，你还不拦着，下一个为你付出代价的，就是周哥了。” 第187章 憨憨，超酷的。 “你没看见哪，那男生也不是什么好人，被女生打了以后，眼都红了。” “啧。” “别管了。” “人家家事儿，我们哪儿管得上。” 周牧野敛了唇角，眼皮直跳，一向冷静又理性的他，在听见那些话的以后，统统消失不见。 他径直着往洗手间房间找。 还没到达女生卫生间。 就先听到了一阵吵杂声。 拐角处围着人。 里面传来一股熟悉的，令人生厌的男声，他扬起手，怒喝一声：“小同学，别以为我怕了你了，就算来了帮手，我也是豁得出去的。” 平时的理智在顷刻间消失。 周牧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暴戾，冲了上去，一把攥住了云嵩的手腕，声音冷清带着凉意，“你敢打她，试试。” “” 紧接着。 云嵩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一股重力冲了过来，他顺着那股力道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沉稳了许多的少年。 随后。 周牧野挡在了小姑娘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云嵩，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我不介意，在送你进去一次。” 说着。 周牧野就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小姑娘，轻声问她，“他有没有欺负你？” 小时候。 就算是。 让阮建国打成那样。 小姑娘也没有哭，除了心疼许清的时候，眼泪会流下来，更多的时候，她都会选择自我消化这种负面情绪。 可是现在。 她心里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就好像成百上千的委屈叠加在一起，一股从心头上涌上来的委屈，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姑娘红着眼睛，看起来要哭不哭的。 她把掌心放在半空中，摊开，带着点儿鼻音，说：“手痛。” 这话一出。 小姑娘的表情变得有点儿古怪。 小意意。 你可真是个， 矫情， 又造作的姑娘。 周牧野盯着她的掌心，看着红彤彤的掌心，问：“怎么回事？他打你了？” 一股暴怒从心尖窜上来。 恨不得手撕了云嵩。 他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小姑娘。 是给他打的？ 然后。 他听见了小姑娘瓮声瓮气的解释，“不是，是我打了他的脸，我手痛了。” “” 小姑娘吸着鼻子，“你会不会不喜欢了。” 不喜欢。 会打人的我了。 “”周牧野让人逗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夸道：“会打人的憨憨，超酷的。” 小姑娘脸颊染上浅浅的粉。 周牧野：“乖儿，等我会儿，你可以去找蒋一鸣他们，我马上来。” 小姑娘满脸乖，点点头。 安安静静的。 但。 不走。 周牧野没再多说，走到云嵩身边，蹲了下来，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云嵩，冷清清地问，“你以为，你在打谁的主意？” 云嵩倒也不怕他了。 脾气一上来。 说出口的话格外难听，“我就说她怎么了，你不让我说，我偏说！要不说我进去过呢，我还真不知道，你女朋友她妈是个劳改犯，她爸是个赌鬼。” “啧。”云嵩嘴角挑起，说是说给周牧野听，看却是看着小姑娘的，“劳改犯的妈，听说是杀了人啊。” ktv人很多。 原本看热闹的人。 就都围在拐角处。 如今。 又多了好些人。 听到这话。 目光纷纷投向了小姑娘。 探究。 嘲讽。 轻蔑。 刻意拉开的距离。 无一不灼痛小姑娘的心，云嵩说：“杀了你亲爸，又去坐牢的妈，你什么感”受啊。 伴着一声尖锐的叫声。 小姑娘仿佛一头冰水，自头上浇下，不过几秒的功夫，她就仿佛如置冰窖。 心。 彻底凉了下去。 身体止不住的发着颤。 而后。 剧烈又发着颤的，喊着：“周牧野——” 周牧野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凶狠，像极了穷凶极恶的魔鬼，要拖着眼前的人下地狱。 “你他妈——” 周牧野抓着云嵩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又重复了一遍，“欺负谁呢你——” “她是你能欺负的人？” 一下。 一下。 撞击在地面上。 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那声音。 透过岁月。 和无数痛苦的记忆重叠。 小姑娘仿佛看见地上那个鲜血横流的人，成了许清。 许清哭着喊着，求着她，“软软，别过来，别过来。” 阮建国看见她醒过来。 猩红的眼睛亮了那么一瞬。 那目光。 像是发现了格外有趣事情，直勾勾的盯着小小的姑娘，“软软，你醒了啊。” 那是个让人就算连回忆，都止不住遍体生寒的噩梦。 许清从未反抗。 却第一次反抗了阮建国。 她在阮建国距离小姑娘还有半米的距离。 拿起茶几上的花瓶。 恶狠狠砸向了阮建国。 “嘭——” 空荡荡。 满是狼藉的屋子里。 终于。 安静了。 “妈妈。”小姑娘缩在妈妈怀里发着抖，“他会不会死啊。” 她从很小。 就明白。 爸爸。 是个很神圣的词汇。 眼前的人。 不属于‘爸爸’。 她指着阮建国躺下的位置，又问了一遍，“他死了吗？” 许清身体也一直发着抖。 身上的伤口。 随便一扯。 神经都仿佛揪成了一团，痛的她连说话都在隐隐发着颤。 她轻哄着怀里受惊了孩子。 温柔道：“不会，妈妈永远不会让你背上那些难听的骂名。” ——妈妈永远不会让你背上那些难听的骂名。 “骂名是什么？” 小姑娘透过岁月。 看着小小的自己，那个小小的自己，懵懂的问，“骂名是什么？” 小姑娘眼泪涌上来。 大颗大颗往外掉。 “骂名。” 她自嘲道：“就是，当有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劳改犯的孩子，你无法反击，不能反抗。” “骂名。” 她说：“你今天站在这片看似光明一片的大地上，但有人说你脏了，你就是脏了，你连还嘴都是错，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人。 越来越多。 听到声音的蒋一鸣。 刚走过来。 就拨通了女朋友电话，大喊：“快来，周哥出事了。” 温尔雅和池雨初跑到了冰柜里，笑嘻嘻的要了一桶冰，而后不顾众人目光。 大喊：“让让，让让。” 任言配合道：“好狗不挡道——” 人群一下子散成两排。 从中间给他们腾出一条通道。 姑娘们一眼就看见了要死不活的云嵩，周牧野踩在他的肚子上，一拳又一拳打在云嵩脸上。 温尔雅大惊。 提着冰痛，喊：“周哥，让我来。” 突然出现的。 熟悉的同学的声音。 让周牧野落下的拳头，慢了半拍。 紧接着。 温尔雅冲上来，一盆冰整个从云嵩头上浇下，“你个劳改犯，刚做完牢就出来喷粪，你要脸不要？” 池雨初从没有打过人。 嘴是欠儿欠儿的。 但是。 真动手。 真不敢。 可看见小姑娘和周哥的模样。 她的心。 前所未有的抽痛着，她抬起脚，一脚踹在云嵩脸上，而后看着众人，“管你们要不要报警，就算是拘留，我们五班，也是要团结一心的。” 蒋一鸣走到小姑娘身旁，只见小姑娘身体不停的发着抖，像是让什么梦魇缠上。 他叹了口气。 轻拍着小姑娘肩膀，说：“小阮，你还不拦着，下一个为你付出代价的，就是周哥了。” 完结篇:有他在，就无惧黑暗。 他们。 所有人。 都见过周牧野为阮书意发疯。 为了阻止他疯下去。 他们参与了这场暴行。 哪怕堵上了前途。 堵上了将来。 也在所不惜。 ——下一个为你付出代价的，就是周哥了。 小姑娘猛地清醒过来，上前一把抱住周牧野，冲着他大喊：“周哥，周哥，软软只有周哥了。” 周牧野手上的动作一松。 眉眼间的狠戾渐渐退下，垂下了眼皮，踩在云嵩腹部的腿缓慢挪开，轻笑了声，“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找我家姑娘过麻烦，我随时恭候。” 从ktv出来。 阮书意深感抱歉，“尔雅，你好好的生日，搞成了这样，真的很抱歉。” 温尔雅还在兴头上。 只觉得刚才补刀补的不够。 听到这话。 摇摇头，抱了抱小姑娘，温和的说：“书意，你很多事没和我们说，我们也不问，是我们作为你的朋友，对你的尊重。” 池雨初点点头。 温尔雅又说：“但是，任何人都不足以批判你，对你指指点点，你是我们自己一路接触下来，走过来的人，流言蜚语抵不过我们两年多相处下来的感情，那些风言风语，比起你，太微不足道了。” 池雨初听着听着。 鼻头酸了。 她凑了过来，也抱着小姑娘，“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小姑娘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用力点点头。 “好。” 池雨初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哭又笑了起来，“高三那年，我和尔雅就听说了你家里的事情。” 小姑娘一愣。 池雨初：“我们去女厕，听见有人在讨论，隔着门板说你坏话，我们气不过。” 池雨初脸上微红。 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顿了顿。 还是说了出来。 高三那年。 她们课间约好去厕所。 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几个女生在隔板里窃窃私语着。 “高班那个阮书意，听过没有？” “啊？” “她妈妈坐牢了。” “啊？你怎么知道啊？” 女生小心翼翼地说：“我家里有人认识，那天刚好说到，我就听了一耳朵，她妈妈杀人啦。” “天哪，那她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吗？为什么杀人啊？” 女生摁了冲水，水流伴着她声音响起，“轮到你了，你上。” 说着。 女生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以后小心点儿，有个杀人犯的妈妈，说不定她也是个变态。” 两个人还在热烈讨论着。 门外的温尔雅已经气不过，想冲进去和她们打一架了。 “卧槽。” 温尔雅气的浑身发抖，“她们乱说，气死我了！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书意。” 温尔雅觉得。 她作为阮书意的好朋友。 光听见这些话。 都已经很受不了了。 要是。 阮书意听见这些话。 该怎么办？ 该怎么去消化？ “不行。”温尔雅说：“老娘要去撕烂她们的嘴。” 池雨初拦住了她。 温尔雅：“你不帮书意？不帮算了，我自己来。” 下一秒。 池雨初指着放在的拖把和水桶，使坏般的说：“关关她们，不是更好？” 于是。 那是池雨初和温尔雅。 上学以来。 第一次干的坏事。 两个人那一整天上学都在出神，心思一直挂在厕所里那两个女生身上。 这件事。 后来怎么不了了之的。 她们谁也不知道。 直到。 时隔多年。 池雨初再次提起来的时候。 蒋一鸣半点惊讶也没有，很贴心的给她们解答了困惑，“那是周哥去威胁了她们不许告诉老师。” 那天。 女生从女厕刚出来，就囔囔着要去告状。 要查监控。 查出事情始末。 非要闹大不可。 而后。 撞见了一直等在门外，看似吊儿郎当的周牧野，“同学。” 大佬声音冷清。 没有半点温度。 他指着办公室方向，问：“去找老师啊？” 一中。 谁不怕他？ 谁敢惹大佬？ 两个女生当即一哆嗦，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周牧野“啊”了一声，“是打算告我的状？” 女生惊恐的瞪圆了眼睛。 周牧野已经靠了过来，“怎么，还没关够？嘴是不打算要了吗？” 女生当即吓得眼泪狂流。 连连道歉。 “对不起。” 她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可就是害怕。 就是忍不住。 “对不起。” 时间一晃。 那些搞小动作，又忐忑又觉得泄愤的心情，温尔雅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好笑。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通个气。” 蒋一鸣挑眉，“我哥哥，不屑。” 蒋一鸣又补充道：“做好事，不留名，没听过？” 温尔雅：“” 你是不留名了。 我当时因为害怕。 周考考了个擦边分。 我让爸妈狂揍了一顿。 哎。 算了。 往事。 莫再提。 温尔雅笑着看小姑娘，温和的说：“你看，就算知道你的过去，你的家庭，那又怎么样？我们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你爸妈。” 小姑娘鼻子发酸。 说话不知不觉带了更咽，“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 在无数次，我并不知情的时候，一次次保护了我。 护住了。 我那不值得一提的尊严和骄傲。 谢谢你们。 长久以来的陪伴。 她低下头，伸手擦掉涌上来的眼泪，眼泪又落了下来。 下一刻。 一股浅淡的，青柠的香气覆盖了下来，小姑娘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胸膛的轻颤。 他说：“惹哭了我姑娘，当心我揍你们。” 煽情的部分。 因为大佬这句话。 消失殆尽。 几个人分道扬镳。 小姑娘和周牧野走在海山巷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 周牧野长的高。 路灯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 小姑娘踩在他的影子下。 突然喊了一句，“男朋友。” 周牧野脚步一顿。 回过头。 看见那个浑身发着光的小姑娘，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枚戒指。 一枚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另一枚在手里。 她笑的又甜又软。 温柔的喊他，“你要不要，和我戴个情侣戒。” 你要不要。 和我共度余生。 周牧野站在光影下，一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他眉眼温柔，眼底里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 少年抬起修长干净的手。 在半空中摊开。 略带几分傲娇般地说：“那就，行。” 高二那年。 小姑娘赌上人生。 踏上了那趟列车。 继而。 开始了全新的生活，认识了足够用一生去治愈她的所有人。 每个人。 都有着柔软的内心。 带着热血的，那些年的青春。 都仿佛历历在目。 而后。 小姑娘，遇见了那个只一眼，就让她沦陷的少年。 至此。 未来。 有他在，就无惧黑暗。 ——正文完。 【作者题外话】：宝儿们：你们需要番外吗？ 快来给梨子一点儿意见呀。 完结篇:有他在，就无惧黑暗。 他们。 所有人。 都见过周牧野为阮书意发疯。 为了阻止他疯下去。 他们参与了这场暴行。 哪怕堵上了前途。 堵上了将来。 也在所不惜。 ——下一个为你付出代价的，就是周哥了。 小姑娘猛地清醒过来，上前一把抱住周牧野，冲着他大喊：“周哥，周哥，软软只有周哥了。” 周牧野手上的动作一松。 眉眼间的狠戾渐渐退下，垂下了眼皮，踩在云嵩腹部的腿缓慢挪开，轻笑了声，“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找我家姑娘过麻烦，我随时恭候。” 从ktv出来。 阮书意深感抱歉，“尔雅，你好好的生日，搞成了这样，真的很抱歉。” 温尔雅还在兴头上。 只觉得刚才补刀补的不够。 听到这话。 摇摇头，抱了抱小姑娘，温和的说：“书意，你很多事没和我们说，我们也不问，是我们作为你的朋友，对你的尊重。” 池雨初点点头。 温尔雅又说：“但是，任何人都不足以批判你，对你指指点点，你是我们自己一路接触下来，走过来的人，流言蜚语抵不过我们两年多相处下来的感情，那些风言风语，比起你，太微不足道了。” 池雨初听着听着。 鼻头酸了。 她凑了过来，也抱着小姑娘，“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小姑娘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用力点点头。 “好。” 池雨初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哭又笑了起来，“高三那年，我和尔雅就听说了你家里的事情。” 小姑娘一愣。 池雨初：“我们去女厕，听见有人在讨论，隔着门板说你坏话，我们气不过。” 池雨初脸上微红。 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顿了顿。 还是说了出来。 高三那年。 她们课间约好去厕所。 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几个女生在隔板里窃窃私语着。 “高班那个阮书意，听过没有？” “啊？” “她妈妈坐牢了。” “啊？你怎么知道啊？” 女生小心翼翼地说：“我家里有人认识，那天刚好说到，我就听了一耳朵，她妈妈杀人啦。” “天哪，那她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吗？为什么杀人啊？” 女生摁了冲水，水流伴着她声音响起，“轮到你了，你上。” 说着。 女生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以后小心点儿，有个杀人犯的妈妈，说不定她也是个变态。” 两个人还在热烈讨论着。 门外的温尔雅已经气不过，想冲进去和她们打一架了。 “卧槽。” 温尔雅气的浑身发抖，“她们乱说，气死我了！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书意。” 温尔雅觉得。 她作为阮书意的好朋友。 光听见这些话。 都已经很受不了了。 要是。 阮书意听见这些话。 该怎么办？ 该怎么去消化？ “不行。”温尔雅说：“老娘要去撕烂她们的嘴。” 池雨初拦住了她。 温尔雅：“你不帮书意？不帮算了，我自己来。” 下一秒。 池雨初指着放在的拖把和水桶，使坏般的说：“关关她们，不是更好？” 于是。 那是池雨初和温尔雅。 上学以来。 第一次干的坏事。 两个人那一整天上学都在出神，心思一直挂在厕所里那两个女生身上。 这件事。 后来怎么不了了之的。 她们谁也不知道。 直到。 时隔多年。 池雨初再次提起来的时候。 蒋一鸣半点惊讶也没有，很贴心的给她们解答了困惑，“那是周哥去威胁了她们不许告诉老师。” 那天。 女生从女厕刚出来，就囔囔着要去告状。 要查监控。 查出事情始末。 非要闹大不可。 而后。 撞见了一直等在门外，看似吊儿郎当的周牧野，“同学。” 大佬声音冷清。 没有半点温度。 他指着办公室方向，问：“去找老师啊？” 一中。 谁不怕他？ 谁敢惹大佬？ 两个女生当即一哆嗦，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周牧野“啊”了一声，“是打算告我的状？” 女生惊恐的瞪圆了眼睛。 周牧野已经靠了过来，“怎么，还没关够？嘴是不打算要了吗？” 女生当即吓得眼泪狂流。 连连道歉。 “对不起。” 她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可就是害怕。 就是忍不住。 “对不起。” 时间一晃。 那些搞小动作，又忐忑又觉得泄愤的心情，温尔雅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好笑。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通个气。” 蒋一鸣挑眉，“我哥哥，不屑。” 蒋一鸣又补充道：“做好事，不留名，没听过？” 温尔雅：“” 你是不留名了。 我当时因为害怕。 周考考了个擦边分。 我让爸妈狂揍了一顿。 哎。 算了。 往事。 莫再提。 温尔雅笑着看小姑娘，温和的说：“你看，就算知道你的过去，你的家庭，那又怎么样？我们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你爸妈。” 小姑娘鼻子发酸。 说话不知不觉带了更咽，“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 在无数次，我并不知情的时候，一次次保护了我。 护住了。 我那不值得一提的尊严和骄傲。 谢谢你们。 长久以来的陪伴。 她低下头，伸手擦掉涌上来的眼泪，眼泪又落了下来。 下一刻。 一股浅淡的，青柠的香气覆盖了下来，小姑娘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胸膛的轻颤。 他说：“惹哭了我姑娘，当心我揍你们。” 煽情的部分。 因为大佬这句话。 消失殆尽。 几个人分道扬镳。 小姑娘和周牧野走在海山巷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 周牧野长的高。 路灯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 小姑娘踩在他的影子下。 突然喊了一句，“男朋友。” 周牧野脚步一顿。 回过头。 看见那个浑身发着光的小姑娘，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枚戒指。 一枚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另一枚在手里。 她笑的又甜又软。 温柔的喊他，“你要不要，和我戴个情侣戒。” 你要不要。 和我共度余生。 周牧野站在光影下，一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他眉眼温柔，眼底里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 少年抬起修长干净的手。 在半空中摊开。 略带几分傲娇般地说：“那就，行。” 高二那年。 小姑娘赌上人生。 踏上了那趟列车。 继而。 开始了全新的生活，认识了足够用一生去治愈她的所有人。 每个人。 都有着柔软的内心。 带着热血的，那些年的青春。 都仿佛历历在目。 而后。 小姑娘，遇见了那个只一眼，就让她沦陷的少年。 至此。 未来。 有他在，就无惧黑暗。 ——正文完。 【作者题外话】：宝儿们：你们需要番外吗？ 快来给梨子一点儿意见呀。 番外:恭喜你，周太太。 大学毕业那天。 周一。 天气晴。 晚风温柔，风力有温暖有熨贴的气息，小姑娘学士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就拉着周牧野一路往外跑。 周牧野有点儿跟不上小姑娘的脑回路，由着她牵着自己，眼底里的笑意浓的化不开。 “带我去哪儿啊？” 小姑娘声音带点儿喘，没回头，脆脆甜甜的声音顺着暖风传入耳内。 “带你去私奔，好不好啊？” ——带你去私奔，好不好啊。 周牧野勾了勾唇，“乐意之至。” 两个人伴着晚风奔跑在京都大街上，路上惹来许多人的目光看向他们。 小姑娘全然不顾。 直到。 站在一栋楼下。 庄重。 肃静。 又神圣的。 民政局。 三个大字落入周牧野眼帘，他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手和他紧紧交握着，两个人的体温透过掌心，难舍难分的纠缠在一起。 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转过头，问小姑娘，“憨憨，你是打算让我美梦成真了吗？” “” 小姑娘今天化了淡淡的妆。 看起来格外好看。 格外。 让人心动。 周牧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是打算，让我毕业即领证，双喜临门吗？” “” 小姑娘脸颊染着红晕，看起来格外认真，问他，“你带户口本了吗？” “” 周牧野想了想。 是没带。 “带身份证了吗？” “” “那你带了什么？” “”周牧野心里升起来的那丁点儿小确幸，又扑通一下，沉入了海底，他挑着眉，不大满意，“那来这儿干什么啊？” 小姑娘牵着他往里面走。 “今天姐姐和师哥领证，我答应来当证婚人的。” “”周牧野叹了口气，酸溜溜地说：“他俩结婚，干嘛还要拉着我们来当证婚人啊？” 搞得。 我以为是咱俩领证呢。 不高兴。 太不高兴了。 周牧野觉得。 他有必要好好数落数落一下。 这个准姐夫了。 这不是变相秀恩爱么？ 狗粮那么好撒哪？ 两个人顺着大厅往前，走上了二楼，民政局里办理领证的人还挺多，小姑娘去取了个号，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叫号。 周牧野环顾四周。 “小姑娘。”他瞅着人来人往，又说：“姐姐呢？” 阮书意：“路上。” 周牧野：“” “不是。”周牧野差点跳了起来，惊道：“怎么他俩领证，取号等号还成了咱们的事儿了？” 阮书意瞅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 有。 但，不敢说。 小周委屈。 小周心里苦。 周牧野默默坐下，拿起了手机，刚打开微信，就收到了蒋一鸣的婚礼贺卡。 贺卡自带音效。 那背景音，吵的人耳朵发麻。 周牧野瞧着小姑娘满脸淡定，饶有兴致地问她，“你看微信没？” 小姑娘很认真的听着号。 闻声。 看过来。 摇了摇头。 “怎么了？” 周牧野拿出贺卡晃了晃，又退出邀请函，点了点屏幕，“蒋一鸣喊我当伴郎，估计温尔雅喊你当伴娘呢。” 小姑娘一愣。 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 当打开微信。 就收到了温尔雅发的语音。 温尔雅：“书意，下周我和蒋狗子结婚，你要来当我伴娘喔。” 伴着温尔雅声音一并响起的。 是蒋一鸣的幸灾乐祸，“周哥还没名分哪，真惨，咱们都要规划一家三口了，他那还在爱情长跑呢。” “” 小姑娘有点儿心虚的看过去，看见周牧野正一手支着脸，要笑不笑的看着自己。 “小姑娘，听见没，你男朋友让人嘲笑了。” 他说：“你还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哪？” 阮书意：“” 在座位上等了大概十几分钟。 广播喊了号。 小姑娘牵着他的手，喊他起来，周牧野还没反应过来，问：“姐姐怎么还没来啊，这都叫上号了。” 直到。 周牧野让小姑娘拉着。 坐在了办公人员对面。 小姑娘又从包包里，掏出两本户口本，两张身份证，而后，小姑娘侧过头看向他，眼睛宛如璀璨星辰，熠熠生辉。 她笑的很甜，声音很软，笑着问他，“周哥，要不要和我结婚，要不要和我从此以后，受法律约束，一生一世一双人。” 直到那会儿。 周牧野还有种恍若如梦的错觉。 心底里。 刚刚沉入海底的那点儿小确幸。 成百上千的叠加。 无数快乐和幸福感朝他扑面而来。 他一时间。 竟呆住了。 “结婚？”周牧野声音更了一下，一向冷静又克制的脸，难得有了几分迷茫，又重复问她，“和我，结婚？” “嗯。”小姑娘脸颊红红，勾了勾他的手，“想给你一个惊喜，恭喜你，大学毕业，恭喜你，有妇之夫。” 小姑娘在这个神圣的地方。 向他敞开了心扉。 说出来。 心底里。 一直最想和他说的，“谢谢。” 谢谢。 你一直陪着我。 爱护我。 哪怕见过那么不堪的我。 依然坚定的选择我。 “周牧野。”小姑娘咬了咬唇，又问：“你要不要，和阮书意领个证，成为阮书意法律责任上的监护人，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周牧野表情呆了呆。 反应过来以后。 抬起手，宠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温柔又缱绻道：“恭喜你，成为周太太。” “和我。”周牧野温柔的看向她，眼底里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成为法律约束的夫妻。” 在我们两个。 年纪正好。 符合法律承认的年龄上。 和我。 得到法律的认可。 成为真正的夫妻。 小姑娘红了眼，“嗯，好，成为法律约束的夫妻。” 周牧野温热的掌心落在小姑娘头上。 无论多少年。 都仍然，让小姑娘，怦然心动。 无论多少年。 周牧野。 只这三个字。 在她心里。 都是与众不同的。 周牧野。 就是心动和爱情的全部证明。 让一纸婚书，成为我们爱情的见证。 让我们。 携手。 走向更美好的以后。 从民政局出来。 周牧野手里拿着两本结婚证，仍觉得不可思议，他嘴角的弧度难以自持的往上扬。 像是得到了渴望了好久。 又终于实现的人生一大步。 他牵着小姑娘。 站在民政局门口。 歪了歪头，笑的满脸乖，问她，“媳妇儿，能不能，喊我一声老公？” 现在。 我可是你丈夫了。 真正的。 丈夫了。 小姑娘对上他炽热的视线，以晚霞为背景，如同想象中的无数次一样。 温热的看向心爱的人。 喊他。 “老公。” “诶！”周牧野笑开了花，“老公，在呢。” 番外:恭喜你，周太太。 大学毕业那天。 周一。 天气晴。 晚风温柔，风力有温暖有熨贴的气息，小姑娘学士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就拉着周牧野一路往外跑。 周牧野有点儿跟不上小姑娘的脑回路，由着她牵着自己，眼底里的笑意浓的化不开。 “带我去哪儿啊？” 小姑娘声音带点儿喘，没回头，脆脆甜甜的声音顺着暖风传入耳内。 “带你去私奔，好不好啊？” ——带你去私奔，好不好啊。 周牧野勾了勾唇，“乐意之至。” 两个人伴着晚风奔跑在京都大街上，路上惹来许多人的目光看向他们。 小姑娘全然不顾。 直到。 站在一栋楼下。 庄重。 肃静。 又神圣的。 民政局。 三个大字落入周牧野眼帘，他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手和他紧紧交握着，两个人的体温透过掌心，难舍难分的纠缠在一起。 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转过头，问小姑娘，“憨憨，你是打算让我美梦成真了吗？” “” 小姑娘今天化了淡淡的妆。 看起来格外好看。 格外。 让人心动。 周牧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是打算，让我毕业即领证，双喜临门吗？” “” 小姑娘脸颊染着红晕，看起来格外认真，问他，“你带户口本了吗？” “” 周牧野想了想。 是没带。 “带身份证了吗？” “” “那你带了什么？” “”周牧野心里升起来的那丁点儿小确幸，又扑通一下，沉入了海底，他挑着眉，不大满意，“那来这儿干什么啊？” 小姑娘牵着他往里面走。 “今天姐姐和师哥领证，我答应来当证婚人的。” “”周牧野叹了口气，酸溜溜地说：“他俩结婚，干嘛还要拉着我们来当证婚人啊？” 搞得。 我以为是咱俩领证呢。 不高兴。 太不高兴了。 周牧野觉得。 他有必要好好数落数落一下。 这个准姐夫了。 这不是变相秀恩爱么？ 狗粮那么好撒哪？ 两个人顺着大厅往前，走上了二楼，民政局里办理领证的人还挺多，小姑娘去取了个号，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叫号。 周牧野环顾四周。 “小姑娘。”他瞅着人来人往，又说：“姐姐呢？” 阮书意：“路上。” 周牧野：“” “不是。”周牧野差点跳了起来，惊道：“怎么他俩领证，取号等号还成了咱们的事儿了？” 阮书意瞅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 有。 但，不敢说。 小周委屈。 小周心里苦。 周牧野默默坐下，拿起了手机，刚打开微信，就收到了蒋一鸣的婚礼贺卡。 贺卡自带音效。 那背景音，吵的人耳朵发麻。 周牧野瞧着小姑娘满脸淡定，饶有兴致地问她，“你看微信没？” 小姑娘很认真的听着号。 闻声。 看过来。 摇了摇头。 “怎么了？” 周牧野拿出贺卡晃了晃，又退出邀请函，点了点屏幕，“蒋一鸣喊我当伴郎，估计温尔雅喊你当伴娘呢。” 小姑娘一愣。 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 当打开微信。 就收到了温尔雅发的语音。 温尔雅：“书意，下周我和蒋狗子结婚，你要来当我伴娘喔。” 伴着温尔雅声音一并响起的。 是蒋一鸣的幸灾乐祸，“周哥还没名分哪，真惨，咱们都要规划一家三口了，他那还在爱情长跑呢。” “” 小姑娘有点儿心虚的看过去，看见周牧野正一手支着脸，要笑不笑的看着自己。 “小姑娘，听见没，你男朋友让人嘲笑了。” 他说：“你还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哪？” 阮书意：“” 在座位上等了大概十几分钟。 广播喊了号。 小姑娘牵着他的手，喊他起来，周牧野还没反应过来，问：“姐姐怎么还没来啊，这都叫上号了。” 直到。 周牧野让小姑娘拉着。 坐在了办公人员对面。 小姑娘又从包包里，掏出两本户口本，两张身份证，而后，小姑娘侧过头看向他，眼睛宛如璀璨星辰，熠熠生辉。 她笑的很甜，声音很软，笑着问他，“周哥，要不要和我结婚，要不要和我从此以后，受法律约束，一生一世一双人。” 直到那会儿。 周牧野还有种恍若如梦的错觉。 心底里。 刚刚沉入海底的那点儿小确幸。 成百上千的叠加。 无数快乐和幸福感朝他扑面而来。 他一时间。 竟呆住了。 “结婚？”周牧野声音更了一下，一向冷静又克制的脸，难得有了几分迷茫，又重复问她，“和我，结婚？” “嗯。”小姑娘脸颊红红，勾了勾他的手，“想给你一个惊喜，恭喜你，大学毕业，恭喜你，有妇之夫。” 小姑娘在这个神圣的地方。 向他敞开了心扉。 说出来。 心底里。 一直最想和他说的，“谢谢。” 谢谢。 你一直陪着我。 爱护我。 哪怕见过那么不堪的我。 依然坚定的选择我。 “周牧野。”小姑娘咬了咬唇，又问：“你要不要，和阮书意领个证，成为阮书意法律责任上的监护人，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周牧野表情呆了呆。 反应过来以后。 抬起手，宠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温柔又缱绻道：“恭喜你，成为周太太。” “和我。”周牧野温柔的看向她，眼底里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成为法律约束的夫妻。” 在我们两个。 年纪正好。 符合法律承认的年龄上。 和我。 得到法律的认可。 成为真正的夫妻。 小姑娘红了眼，“嗯，好，成为法律约束的夫妻。” 周牧野温热的掌心落在小姑娘头上。 无论多少年。 都仍然，让小姑娘，怦然心动。 无论多少年。 周牧野。 只这三个字。 在她心里。 都是与众不同的。 周牧野。 就是心动和爱情的全部证明。 让一纸婚书，成为我们爱情的见证。 让我们。 携手。 走向更美好的以后。 从民政局出来。 周牧野手里拿着两本结婚证，仍觉得不可思议，他嘴角的弧度难以自持的往上扬。 像是得到了渴望了好久。 又终于实现的人生一大步。 他牵着小姑娘。 站在民政局门口。 歪了歪头，笑的满脸乖，问她，“媳妇儿，能不能，喊我一声老公？” 现在。 我可是你丈夫了。 真正的。 丈夫了。 小姑娘对上他炽热的视线，以晚霞为背景，如同想象中的无数次一样。 温热的看向心爱的人。 喊他。 “老公。” “诶！”周牧野笑开了花，“老公，在呢。” 番外:小姑娘，我来娶你了。 初秋。 天气晴。 天空瓦蓝，云层像是点缀，在湛蓝湛蓝的天上，洒下的朵朵，微风拂过海面，浅浅的海浪扑了上来，又退了下去。 有小螃蟹从沙砾中悄悄探出了小脑袋，发现岸上布置的如梦如幻，又悄悄地缩回了小沙堆里。 宋沁帮阮书意整理着头纱，看着镜中的小姑娘，化着精致的妆容，粉唇染上红。 仍旧觉得时光仿佛如同一种错觉。 心里升起来的情绪，除了替她感到高兴，更多的是浓浓的不舍。 “软宝儿。”宋沁帮她把头纱铺好，坐下来，一只手撑在桌上，歪着头看她，“你真的，好漂亮啊。” 小姑娘坐在镜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着红晕，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小的梨涡深陷，让人很想捏一捏。 她声音温软又绵甜，“沁宝儿，你什么时候能脱单啊？” 宋沁：“我不打算脱单了。” 阮书意侧过头看她，疑惑：“？” 宋沁：“我等你生个儿子，将来让你儿子来娶我，你给我当婆婆。” 阮书意：“” 晌午。 阳光正好。 暖黄色的阳光，打在玻璃上，空气里飘着，无数打着旋儿转着圈儿的尘埃。 小姑娘妆容终于完成。 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落地窗前，裙摆拖的很长，上面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宛如从天上落入凡间的仙子，美的不可思议。 摄影师举着相机。 弯下腰。 挑好了角度。 对前面的姑娘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姑娘们。” “三。” “二。” “一。” 落地窗前。 穿着浅粉色伴娘服的宋沁和池雨初一人一边，挑起小姑娘的头纱，齐声喊：“茄子——” 一张三个人照片定格下来。 门外，庄斯宜推开门走进来，和简澄手挽着手，庄斯宜穿着修身礼服，手腕系着一朵白玫瑰，和简澄黑白分明的西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才女貌。 看起来。 格外，登对。 庄斯宜一进门，就说：“门外有个人，闹的不行，我都让他吵死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 庄斯宜看见小姑娘，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 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软软，你真好看。” 小姑娘低垂着眼，眼眶微红，“姐。” 小姑娘还没说完。 简澄：“别姐了，我看妹夫就差冲进来抢人了。” “” 小姑娘怔了怔。 心脏重重的一跳。 下意识问：“周哥，在外面吗？” 庄斯宜反应过来了，走过来，“可不，说什么都要进来，我们姑娘打扮的时间，他来瞎凑什么热闹。” 宋沁一听见周牧野，大喊：“我去拦住周狗。” 池雨初震惊，“周狗？” “该不是，”池雨初不可置信道：“在喊我们大佬？” “大佬？”宋沁挑眉，“抢了我闺蜜，还敢自称大佬？要不要脸了，我去会会狗子。” “” 小姑娘拦下她，求助似的问庄斯宜，“周哥，不能进来吗？” 庄斯宜：“” 她叹了口气，“出息。” 话音刚落。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房内的几个人一起看了过去。 宋沁打了个头阵，冲到了门后，大喊：“周狗！此门是我装，此门是我开，想要门打开，留下买路财。” 而后。 宋沁就听见了许清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敲了敲门，“沁沁，是我，许姨。” 宋沁：“” 听到许清的声音。 宋沁还是很温和的开了门，露出一张乖巧的脸，“姨” 还没说完。 许清身后猛地出现一道身影。 在任何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鲜红的红包让人朝空中抛出，红包似细雨般在空中飘落，伴着伴郎团的声音一并响起，“钱来了，人，我们也来接走了。” “” 宋沁顺手抢了一个红包，吐槽：“防不胜防。” 池雨初拦在小姑娘面前。 把提前备好的保鲜膜板拿出来。 “要想接新娘。”池雨初手里拿着保鲜膜板笑了笑，“先闯关。” “池雨初。”任言穿着伴郎服，很不满，“你别想刁难人。” 池雨初：“就刁难你了。” 小姑娘坐在床上。 听着他们斗嘴。 心里的那点儿紧张，很神奇的消失了。 周牧野在一行人中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袭正装，头发被打理的很干净，本就冷白的皮肤让合身的西服称的更加禁欲。 他走过来，手拿着细闪的高跟鞋，半蹲下来，神情温柔，态度虔诚又缱绻：“小姑娘，我来娶你了。” 小姑娘坐在床上。 洁白的婚纱穿在她身上，美好的仿佛像是梦中才有的场景。 她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着，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乖巧的抬起了脚踝，声音又软又甜，“周哥，我要嫁给你啦。” 摄影师看着眼前一幕。 忍不住举起相机。 咔嚓。 拍下了这样美好的一幕。 …… 穿着洁白西装的蒋一鸣难得很正经，站在舞台中央，手握着话筒，看见新人入场后，沉稳的嗓音沉重了几秒钟。 “先生们，女士们，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能够来参加，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的婚礼。” 温尔雅穿着短裙，肚子已经有微微的隆起。 在找位置的同时。 边走边撕开手里的冰淇淋包装。 草莓味儿的可爱多。 还没塞进嘴里。 就听见麦克风里传来一阵怒吼，“温尔雅，注意一点，你已经是个准妈妈了，还偷吃冰淇淋，你摸摸良心，痛不痛。” “” 温尔雅吓的小手一抖。 可爱多险些掉落。 千钧一发。 让一双芊芊玉手，帮她接住了。 温尔雅刚想说一声，“谢谢”，看到了来人的时候，笑的更开了，“于老师。” “喊什么老师。”于美丽化了妆，本就明艳的脸看起来更夺目，她勾了勾唇，“几个月啦？” 温尔雅：“刚四个月呢。” 于美丽点点头，扶着温尔雅坐下来。 抬起头。 瞪了蒋一鸣一眼。 蒋一鸣从高中就有点怕于美丽。 这种怕。 刻在骨子里。 让老师这么一瞪。 手差点一哆嗦。 于美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戏虐：“蒋一鸣，你怎么干啥啥不行，连当个主持人，也搞得像砸场子啊。” 蒋一鸣：“” “哪儿啊。”蒋一鸣叫苦连天，“冤枉啊老于。” 于美丽挑眉，“怎么，要和我掰扯掰扯？” 蒋一鸣：“” 温尔雅见蒋一鸣吃瘪，高兴坏了，继续补刀：“蒋一鸣，你不是很能吗？” 说着。 温尔雅咬了一大口冰淇淋。 还要在咬。 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温同学，冰淇淋性寒，别冻着肚子里的宝宝了。” 蒋一鸣眼睛一亮，兴奋道：“老邹——” 邹和还是那副做什么事儿都温温吞吞的样子。 他挑了个于美丽旁边的座位坐下，抬了抬眼。 表示听见了蒋一鸣的声音，又继续歪着头，苦口婆心，“孩子四个月刚成型，可要注意点儿。” 温尔雅：“” 温尔雅怀个孕。 好不容易熬过里孕吐期。 今天馋了这一口。 结果。 又来了。 “于老师～”温尔雅攥着于美丽的手，求助似的看着她。 于美丽的掌心很软，她轻轻拍了拍温尔雅，柔声道：“你尽管吃。” 说完。 她扭过头。 对上了邹和。 邹和：“？？？” 于美丽冷声：“你是妇科医生？” 邹和：“不是。” 于美丽：“大夫？” “”邹和摇摇头，“不是。” 于美丽：“什么职业啊你。” “”邹和瘪着嘴看她，“物理老师。” 邹和不懂。 好好地。 管他什么职业干什么？ “不是，”邹和很认真的反驳，“你不是知道吗？” 于美丽恍然的“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转了职业，要去当妇联主席呢？” “” 于美丽：“我们确实是坐在海边来参加学生婚礼，但不代表你家承包了这片海洋？” “” “管那么宽？”于美丽“啧”了一声，做出总结：“活该你单身，该！” 邹和：“” 论嘴炮。 他就没赢过。 邹和让人怼的一句话都接不上。 愣了一下。 对上了蒋一鸣求助般的眼神。 闪躲了一下。 拉了拉一旁的庄斯宜，问：“新娘怎么还没上场啊？” 庄斯宜看了下腕表，“要来了。” 番外:小姑娘，我来娶你了。 初秋。 天气晴。 天空瓦蓝，云层像是点缀，在湛蓝湛蓝的天上，洒下的朵朵，微风拂过海面，浅浅的海浪扑了上来，又退了下去。 有小螃蟹从沙砾中悄悄探出了小脑袋，发现岸上布置的如梦如幻，又悄悄地缩回了小沙堆里。 宋沁帮阮书意整理着头纱，看着镜中的小姑娘，化着精致的妆容，粉唇染上红。 仍旧觉得时光仿佛如同一种错觉。 心里升起来的情绪，除了替她感到高兴，更多的是浓浓的不舍。 “软宝儿。”宋沁帮她把头纱铺好，坐下来，一只手撑在桌上，歪着头看她，“你真的，好漂亮啊。” 小姑娘坐在镜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着红晕，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小的梨涡深陷，让人很想捏一捏。 她声音温软又绵甜，“沁宝儿，你什么时候能脱单啊？” 宋沁：“我不打算脱单了。” 阮书意侧过头看她，疑惑：“？” 宋沁：“我等你生个儿子，将来让你儿子来娶我，你给我当婆婆。” 阮书意：“” 晌午。 阳光正好。 暖黄色的阳光，打在玻璃上，空气里飘着，无数打着旋儿转着圈儿的尘埃。 小姑娘妆容终于完成。 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落地窗前，裙摆拖的很长，上面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宛如从天上落入凡间的仙子，美的不可思议。 摄影师举着相机。 弯下腰。 挑好了角度。 对前面的姑娘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姑娘们。” “三。” “二。” “一。” 落地窗前。 穿着浅粉色伴娘服的宋沁和池雨初一人一边，挑起小姑娘的头纱，齐声喊：“茄子——” 一张三个人照片定格下来。 门外，庄斯宜推开门走进来，和简澄手挽着手，庄斯宜穿着修身礼服，手腕系着一朵白玫瑰，和简澄黑白分明的西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才女貌。 看起来。 格外，登对。 庄斯宜一进门，就说：“门外有个人，闹的不行，我都让他吵死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 庄斯宜看见小姑娘，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 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软软，你真好看。” 小姑娘低垂着眼，眼眶微红，“姐。” 小姑娘还没说完。 简澄：“别姐了，我看妹夫就差冲进来抢人了。” “” 小姑娘怔了怔。 心脏重重的一跳。 下意识问：“周哥，在外面吗？” 庄斯宜反应过来了，走过来，“可不，说什么都要进来，我们姑娘打扮的时间，他来瞎凑什么热闹。” 宋沁一听见周牧野，大喊：“我去拦住周狗。” 池雨初震惊，“周狗？” “该不是，”池雨初不可置信道：“在喊我们大佬？” “大佬？”宋沁挑眉，“抢了我闺蜜，还敢自称大佬？要不要脸了，我去会会狗子。” “” 小姑娘拦下她，求助似的问庄斯宜，“周哥，不能进来吗？” 庄斯宜：“” 她叹了口气，“出息。” 话音刚落。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房内的几个人一起看了过去。 宋沁打了个头阵，冲到了门后，大喊：“周狗！此门是我装，此门是我开，想要门打开，留下买路财。” 而后。 宋沁就听见了许清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敲了敲门，“沁沁，是我，许姨。” 宋沁：“” 听到许清的声音。 宋沁还是很温和的开了门，露出一张乖巧的脸，“姨” 还没说完。 许清身后猛地出现一道身影。 在任何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鲜红的红包让人朝空中抛出，红包似细雨般在空中飘落，伴着伴郎团的声音一并响起，“钱来了，人，我们也来接走了。” “” 宋沁顺手抢了一个红包，吐槽：“防不胜防。” 池雨初拦在小姑娘面前。 把提前备好的保鲜膜板拿出来。 “要想接新娘。”池雨初手里拿着保鲜膜板笑了笑，“先闯关。” “池雨初。”任言穿着伴郎服，很不满，“你别想刁难人。” 池雨初：“就刁难你了。” 小姑娘坐在床上。 听着他们斗嘴。 心里的那点儿紧张，很神奇的消失了。 周牧野在一行人中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袭正装，头发被打理的很干净，本就冷白的皮肤让合身的西服称的更加禁欲。 他走过来，手拿着细闪的高跟鞋，半蹲下来，神情温柔，态度虔诚又缱绻：“小姑娘，我来娶你了。” 小姑娘坐在床上。 洁白的婚纱穿在她身上，美好的仿佛像是梦中才有的场景。 她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着，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乖巧的抬起了脚踝，声音又软又甜，“周哥，我要嫁给你啦。” 摄影师看着眼前一幕。 忍不住举起相机。 咔嚓。 拍下了这样美好的一幕。 …… 穿着洁白西装的蒋一鸣难得很正经，站在舞台中央，手握着话筒，看见新人入场后，沉稳的嗓音沉重了几秒钟。 “先生们，女士们，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能够来参加，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的婚礼。” 温尔雅穿着短裙，肚子已经有微微的隆起。 在找位置的同时。 边走边撕开手里的冰淇淋包装。 草莓味儿的可爱多。 还没塞进嘴里。 就听见麦克风里传来一阵怒吼，“温尔雅，注意一点，你已经是个准妈妈了，还偷吃冰淇淋，你摸摸良心，痛不痛。” “” 温尔雅吓的小手一抖。 可爱多险些掉落。 千钧一发。 让一双芊芊玉手，帮她接住了。 温尔雅刚想说一声，“谢谢”，看到了来人的时候，笑的更开了，“于老师。” “喊什么老师。”于美丽化了妆，本就明艳的脸看起来更夺目，她勾了勾唇，“几个月啦？” 温尔雅：“刚四个月呢。” 于美丽点点头，扶着温尔雅坐下来。 抬起头。 瞪了蒋一鸣一眼。 蒋一鸣从高中就有点怕于美丽。 这种怕。 刻在骨子里。 让老师这么一瞪。 手差点一哆嗦。 于美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戏虐：“蒋一鸣，你怎么干啥啥不行，连当个主持人，也搞得像砸场子啊。” 蒋一鸣：“” “哪儿啊。”蒋一鸣叫苦连天，“冤枉啊老于。” 于美丽挑眉，“怎么，要和我掰扯掰扯？” 蒋一鸣：“” 温尔雅见蒋一鸣吃瘪，高兴坏了，继续补刀：“蒋一鸣，你不是很能吗？” 说着。 温尔雅咬了一大口冰淇淋。 还要在咬。 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温同学，冰淇淋性寒，别冻着肚子里的宝宝了。” 蒋一鸣眼睛一亮，兴奋道：“老邹——” 邹和还是那副做什么事儿都温温吞吞的样子。 他挑了个于美丽旁边的座位坐下，抬了抬眼。 表示听见了蒋一鸣的声音，又继续歪着头，苦口婆心，“孩子四个月刚成型，可要注意点儿。” 温尔雅：“” 温尔雅怀个孕。 好不容易熬过里孕吐期。 今天馋了这一口。 结果。 又来了。 “于老师～”温尔雅攥着于美丽的手，求助似的看着她。 于美丽的掌心很软，她轻轻拍了拍温尔雅，柔声道：“你尽管吃。” 说完。 她扭过头。 对上了邹和。 邹和：“？？？” 于美丽冷声：“你是妇科医生？” 邹和：“不是。” 于美丽：“大夫？” “”邹和摇摇头，“不是。” 于美丽：“什么职业啊你。” “”邹和瘪着嘴看她，“物理老师。” 邹和不懂。 好好地。 管他什么职业干什么？ “不是，”邹和很认真的反驳，“你不是知道吗？” 于美丽恍然的“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转了职业，要去当妇联主席呢？” “” 于美丽：“我们确实是坐在海边来参加学生婚礼，但不代表你家承包了这片海洋？” “” “管那么宽？”于美丽“啧”了一声，做出总结：“活该你单身，该！” 邹和：“” 论嘴炮。 他就没赢过。 邹和让人怼的一句话都接不上。 愣了一下。 对上了蒋一鸣求助般的眼神。 闪躲了一下。 拉了拉一旁的庄斯宜，问：“新娘怎么还没上场啊？” 庄斯宜看了下腕表，“要来了。” 番外:我爱你。 紧接着。 有小花童拎着小花篮，撒着花瓣儿自宾客两旁走了过来。 天空下起，漂亮的花瓣雨，花瓣染着浅浅的清香，带着甜甜的香气，在这美好的一天里，浓烈而炽热。 是谁家的小朋友。 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好漂亮的新娘子呀——” 宾客们纷纷扭了头。 小姑娘的站在走廊尽头，由许清牵着手，庄重的，又神圣的，一步一步，缓缓向舞台中央走过去。 小姑娘每走一步。 就有气球飘上天空。 梦幻又十分童话的婚礼，伴着旋律一并响起。 “放不下一个人那就是定下来的时候，急着把最奢侈的温柔，全部都交给你挥霍” 小姑娘的手，在上台的那一刻。 由许清亲手交给了周牧野手中。 许清手一直在颤抖，手握着话筒那一刻，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声音更咽，话音里，是对女儿的不舍，和对待女婿的期待。 她说：“女婿，我的女儿，我就从今天，郑重的交给你了。” 她说：“我的女儿，我未经她允许，私自带来这人间，受尽了生活中的苦，精神上的折磨，那所经历的一切，我只祈求，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让她嫁给你以后，从此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永远拥抱幸福走一生的孩子。” “你，”许清抹掉眼泪，又很认真地问了一遍，“能爱她，护她，一生陪伴她吗？” 阮书意其实劝了自己好久。 别哭。 小意意。 别哭。 你嫁人啦。 今天。 你结婚啦。 不哭。 哭了，妆花了。 哭了，不吉利啦。 可当她听见许清的肺腑之言。 却还是。 没忍住。 哭了出来。 她想说，妈妈，我从不后悔成为你的孩子，做了你的女儿，是我感到很幸福的事情。 她还没来得及说。 她就听见了。 那熟悉的。 令人心安的声音。 在握住她的手的同时，温柔的说着：“妈，请您别说出那种话，我真的，我是真的真的非常感激您，感激您生下了软软，要不是您的伟大和付出，我这一生也许过的荒唐，也许糊涂，也许碌碌无为，也许浑浑噩噩。” “人生有很多也许，”周牧野与小姑娘十指交握，嗓音温柔又耐心，“但，绝不会有一个也许，比现在软软就在我身边，更令我感到幸福和满足的了。” 周牧野说：“人生有苦有甜，我的软软吃尽了前半生的苦，我会用尽我的一生，去填满她将来的甜，让她嫁给我，无论多少年后回想起来，都不会感到后悔。” 在场的宾客。 听着新郎的剖白。 无一不动容。 主持人蒋一鸣，甚至忘了该怎么接话。 忘了该怎么去调节气氛。 小姑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捏了捏周牧野的手，提前回答了他数十年后的答案。 她郑重且认真道：“嫁给心爱之人，只有求之不得，我绝不后悔。” 她一向软弱。 却在爱他这件事。 变得格外坚韧。 格外。 执着。 蒋一鸣拿着戒指盒走过来，开场白还没来得及说。 小姑娘已经从他手里拿过了戒指盒，从中取下了男士对戒，边哭边笑着：“生同寝，死同穴，去往奈何桥，我也绝不饮下孟婆汤，下一生，我还要嫁你。” 与， 以往任何婚礼上的对白不同。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更咽。 说话时。 染着浓重的鼻音。 帮周牧野戴上男戒的时候，手哆哆嗦嗦的好几次都对不准。 周牧野心都软化了，抓着小姑娘的手，对准了无名指，直直的扣了上去。 他温柔的亲了亲小姑娘嘴角，“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我爱你。” 番外:我爱你。 紧接着。 有小花童拎着小花篮，撒着花瓣儿自宾客两旁走了过来。 天空下起，漂亮的花瓣雨，花瓣染着浅浅的清香，带着甜甜的香气，在这美好的一天里，浓烈而炽热。 是谁家的小朋友。 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好漂亮的新娘子呀——” 宾客们纷纷扭了头。 小姑娘的站在走廊尽头，由许清牵着手，庄重的，又神圣的，一步一步，缓缓向舞台中央走过去。 小姑娘每走一步。 就有气球飘上天空。 梦幻又十分童话的婚礼，伴着旋律一并响起。 “放不下一个人那就是定下来的时候，急着把最奢侈的温柔，全部都交给你挥霍” 小姑娘的手，在上台的那一刻。 由许清亲手交给了周牧野手中。 许清手一直在颤抖，手握着话筒那一刻，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声音更咽，话音里，是对女儿的不舍，和对待女婿的期待。 她说：“女婿，我的女儿，我就从今天，郑重的交给你了。” 她说：“我的女儿，我未经她允许，私自带来这人间，受尽了生活中的苦，精神上的折磨，那所经历的一切，我只祈求，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让她嫁给你以后，从此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永远拥抱幸福走一生的孩子。” “你，”许清抹掉眼泪，又很认真地问了一遍，“能爱她，护她，一生陪伴她吗？” 阮书意其实劝了自己好久。 别哭。 小意意。 别哭。 你嫁人啦。 今天。 你结婚啦。 不哭。 哭了，妆花了。 哭了，不吉利啦。 可当她听见许清的肺腑之言。 却还是。 没忍住。 哭了出来。 她想说，妈妈，我从不后悔成为你的孩子，做了你的女儿，是我感到很幸福的事情。 她还没来得及说。 她就听见了。 那熟悉的。 令人心安的声音。 在握住她的手的同时，温柔的说着：“妈，请您别说出那种话，我真的，我是真的真的非常感激您，感激您生下了软软，要不是您的伟大和付出，我这一生也许过的荒唐，也许糊涂，也许碌碌无为，也许浑浑噩噩。” “人生有很多也许，”周牧野与小姑娘十指交握，嗓音温柔又耐心，“但，绝不会有一个也许，比现在软软就在我身边，更令我感到幸福和满足的了。” 周牧野说：“人生有苦有甜，我的软软吃尽了前半生的苦，我会用尽我的一生，去填满她将来的甜，让她嫁给我，无论多少年后回想起来，都不会感到后悔。” 在场的宾客。 听着新郎的剖白。 无一不动容。 主持人蒋一鸣，甚至忘了该怎么接话。 忘了该怎么去调节气氛。 小姑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捏了捏周牧野的手，提前回答了他数十年后的答案。 她郑重且认真道：“嫁给心爱之人，只有求之不得，我绝不后悔。” 她一向软弱。 却在爱他这件事。 变得格外坚韧。 格外。 执着。 蒋一鸣拿着戒指盒走过来，开场白还没来得及说。 小姑娘已经从他手里拿过了戒指盒，从中取下了男士对戒，边哭边笑着：“生同寝，死同穴，去往奈何桥，我也绝不饮下孟婆汤，下一生，我还要嫁你。” 与， 以往任何婚礼上的对白不同。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更咽。 说话时。 染着浓重的鼻音。 帮周牧野戴上男戒的时候，手哆哆嗦嗦的好几次都对不准。 周牧野心都软化了，抓着小姑娘的手，对准了无名指，直直的扣了上去。 他温柔的亲了亲小姑娘嘴角，“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我爱你。” 番外:周玥玥。 中秋佳节，天上皎月。 简澄和周牧野在厨房里准备团圆饭。 庄斯宜从包里拿出一个金手镯，放在小姑娘手上，语气难得温柔，“收着。”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拒绝。 许清走过来，“软软，收着，你姐姐又不是给你的。” 庄斯宜：“确实不是给你的。” 阮书意：“” 庄斯宜语气温和，手抚在小姑娘隆起来的肚子上，笑着说：“给我们家小宝贝的，是不是呀？” 兴许是。 肚子里的小孩儿。 感受到了庄姨的热情。 很配合的伸出了小手，和庄斯宜隔着肚子来了个击掌。 很神奇。 很不可思议的感受。 庄斯宜表情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喜的双手捧着小姑娘肚子，温柔问：“你是不是听见我声音啦？是的话，拍拍妈妈肚子，不是的话，你就别有动静啦。” 庄斯宜在外人看来。 冷静。 自持。 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却在。 面临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面前，褪下了她女强人的一面，变得温柔又知性。 简澄把清蒸鱼端出来，就看见了庄斯宜温柔的一面。 他歪了歪头，笑：“斯宜，你要喜欢，我们也能有个孩子。” 听到这话。 庄斯宜挑了挑眉，看他，“孩子，还是看别人生的更好。” 简澄：“” 庄斯宜：“去厨房把门带上，油烟味重，影响我们家姑娘。” 简澄：“” 周牧野把熬好的汤拿了出来。 听见两人对话。 颇有几分胜利者的骄傲感，他拍了拍简澄的肩膀，“啧，这姐夫，也没多好当。” 简澄：“” 周牧野又继续补刀：“媳妇儿，还得是我家姑娘，温软又听话。” 简澄：“” “是不是啊，”周牧野弯唇笑，“媳妇儿。” 小姑娘怀着宝宝。 月份大了。 干什么都不起劲。 她懒懒的靠在沙发里，像没骨头似的，听见了周牧野喊自己，眨了眨眼睛，也没听太轻他说了什么。 就顺着他说：“嗯，周哥说的对。” 简澄：“” 当爸爸， 了不起哦。 晚饭吃到一半。 窗外飘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雨珠落在玻璃窗上，又滑落，窗外昏黄灯光洒在窗上，将滴落在窗上的雨珠染上了剔透的光晕，像是挂在玻璃上的一幅星星图。 好看的。 让人心情愉悦。 小姑娘举着杯中的椰奶，嘴角翘了起来，说：“中秋节快”乐。 还没说完。 肚子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椰奶洒在桌上，桌面染上了一片剔透的乳白色。 顺着桌沿。 滴答， 滴答， 落下来。 落在地面上。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方寸大乱，围了上来，小姑娘让痛感盖过了全部知觉，却咬着牙，吐出一句，“周哥，别怕。” 周牧野搂着她。 哪里不怕。 他快怕死了。 他的小姑娘，额上全是汗，脸色白的吓人，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后悔的不行。 好好地。 生什么孩子。 要什么孩子。 什么样的熊孩子，非要这么折磨他家姑娘啊。 “打120。”周牧野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在发着颤。 庄斯宜也慌了。 急忙跑到了沙发上，找到了电话，拨通了120电话的时候，磕磕绊绊，愣是说不清地址。 简澄一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哄道：“别怕，别慌，慢慢说。” 庄斯宜看着他，慌乱又急剧跳动着的心脏。 仿佛找到了安心的存在。 慢慢的。 她对着电话里那头的人，有条不紊的说出地址后。 许清从房间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待产包。 周牧野抱着小姑娘。 一行人。 浩浩荡荡的入了院。 产房冰冷。 小姑娘穿着病服，头发让汗水打湿，周牧野穿着陪护服，手和小姑娘紧紧交握着，伴着医生和助产师的鼓励。 温柔的，又带点紧张的，和她说：“我的小姑娘，你是天下最棒的妈妈，加油！” “你要加油。” 医生再说：“已经露出一个头了，加油啊。” 护士说：“快了快了，在努力一下。” “坚持一下。” “你可以的。” 周牧野温柔的亲了亲她，“宝，加油，我们要成为爸爸妈妈了。” ——我们要成为爸爸妈妈了。 一声婴儿啼哭。 伴着护士的恭喜一起响起。 “是个小公主。” 护士抱着小小的婴孩走过来，“六斤整，小公主，恭喜你们。” 小姑娘躺在产床上，看着小小的婴儿，皱巴巴的一团，心里百感交集，她抬起手，想摸一摸小孩儿。 护士：“亲亲她，成为母亲后，你有了铠甲，也有了后盾，你要为母则刚了。” 小姑娘眼眶酸涩。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宫口全开没有哭。 缝针没有哭。 切伤口没有哭。 却在听见这席话后。 哭了。 小婴儿似乎感应到了母亲。 小胳膊小腿儿不停摇晃着，小姑娘亲了亲她，柔软的皮肤，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她。 在等待过程中。 周牧野给她读着每一条微信提示的消息。 周牧野像模像样的模仿着每个人的语气。 一字一顿。 “小阮小阮，恭喜你呀，做妈妈了，以后我家儿子可算有妹妹啦。” 周牧野皱着眉，念完，“小阮小阮，我们要不要结娃娃亲，反正我和哥哥关系好，你和我媳妇儿感情好。” “做梦！”周牧野酸溜溜的，“我家小宝才零岁，他就图上了我家小宝的下半生。” 小姑娘精神状态还行。 听着他幼稚的语气。 没忍住。 笑了。 “周哥。”小姑娘忽然问，“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周牧野正翻着微信里的祝福。 听到这话。 愣了愣。 然后。 微微一笑，像是炫耀似的说：“从你进来，我就想好了，周玥玥，玥是掌上明珠，是众星捧月，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们从此以后的责任和担当。” 说着。 周牧野凑近小姑娘，弯唇道：“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换个。” 小姑娘摇摇头，声音带着点儿倦，“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周玥玥。 我们的玥玥。 番外:周玥玥。 中秋佳节，天上皎月。 简澄和周牧野在厨房里准备团圆饭。 庄斯宜从包里拿出一个金手镯，放在小姑娘手上，语气难得温柔，“收着。”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拒绝。 许清走过来，“软软，收着，你姐姐又不是给你的。” 庄斯宜：“确实不是给你的。” 阮书意：“” 庄斯宜语气温和，手抚在小姑娘隆起来的肚子上，笑着说：“给我们家小宝贝的，是不是呀？” 兴许是。 肚子里的小孩儿。 感受到了庄姨的热情。 很配合的伸出了小手，和庄斯宜隔着肚子来了个击掌。 很神奇。 很不可思议的感受。 庄斯宜表情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喜的双手捧着小姑娘肚子，温柔问：“你是不是听见我声音啦？是的话，拍拍妈妈肚子，不是的话，你就别有动静啦。” 庄斯宜在外人看来。 冷静。 自持。 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却在。 面临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面前，褪下了她女强人的一面，变得温柔又知性。 简澄把清蒸鱼端出来，就看见了庄斯宜温柔的一面。 他歪了歪头，笑：“斯宜，你要喜欢，我们也能有个孩子。” 听到这话。 庄斯宜挑了挑眉，看他，“孩子，还是看别人生的更好。” 简澄：“” 庄斯宜：“去厨房把门带上，油烟味重，影响我们家姑娘。” 简澄：“” 周牧野把熬好的汤拿了出来。 听见两人对话。 颇有几分胜利者的骄傲感，他拍了拍简澄的肩膀，“啧，这姐夫，也没多好当。” 简澄：“” 周牧野又继续补刀：“媳妇儿，还得是我家姑娘，温软又听话。” 简澄：“” “是不是啊，”周牧野弯唇笑，“媳妇儿。” 小姑娘怀着宝宝。 月份大了。 干什么都不起劲。 她懒懒的靠在沙发里，像没骨头似的，听见了周牧野喊自己，眨了眨眼睛，也没听太轻他说了什么。 就顺着他说：“嗯，周哥说的对。” 简澄：“” 当爸爸， 了不起哦。 晚饭吃到一半。 窗外飘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雨珠落在玻璃窗上，又滑落，窗外昏黄灯光洒在窗上，将滴落在窗上的雨珠染上了剔透的光晕，像是挂在玻璃上的一幅星星图。 好看的。 让人心情愉悦。 小姑娘举着杯中的椰奶，嘴角翘了起来，说：“中秋节快”乐。 还没说完。 肚子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椰奶洒在桌上，桌面染上了一片剔透的乳白色。 顺着桌沿。 滴答， 滴答， 落下来。 落在地面上。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方寸大乱，围了上来，小姑娘让痛感盖过了全部知觉，却咬着牙，吐出一句，“周哥，别怕。” 周牧野搂着她。 哪里不怕。 他快怕死了。 他的小姑娘，额上全是汗，脸色白的吓人，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后悔的不行。 好好地。 生什么孩子。 要什么孩子。 什么样的熊孩子，非要这么折磨他家姑娘啊。 “打120。”周牧野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在发着颤。 庄斯宜也慌了。 急忙跑到了沙发上，找到了电话，拨通了120电话的时候，磕磕绊绊，愣是说不清地址。 简澄一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哄道：“别怕，别慌，慢慢说。” 庄斯宜看着他，慌乱又急剧跳动着的心脏。 仿佛找到了安心的存在。 慢慢的。 她对着电话里那头的人，有条不紊的说出地址后。 许清从房间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待产包。 周牧野抱着小姑娘。 一行人。 浩浩荡荡的入了院。 产房冰冷。 小姑娘穿着病服，头发让汗水打湿，周牧野穿着陪护服，手和小姑娘紧紧交握着，伴着医生和助产师的鼓励。 温柔的，又带点紧张的，和她说：“我的小姑娘，你是天下最棒的妈妈，加油！” “你要加油。” 医生再说：“已经露出一个头了，加油啊。” 护士说：“快了快了，在努力一下。” “坚持一下。” “你可以的。” 周牧野温柔的亲了亲她，“宝，加油，我们要成为爸爸妈妈了。” ——我们要成为爸爸妈妈了。 一声婴儿啼哭。 伴着护士的恭喜一起响起。 “是个小公主。” 护士抱着小小的婴孩走过来，“六斤整，小公主，恭喜你们。” 小姑娘躺在产床上，看着小小的婴儿，皱巴巴的一团，心里百感交集，她抬起手，想摸一摸小孩儿。 护士：“亲亲她，成为母亲后，你有了铠甲，也有了后盾，你要为母则刚了。” 小姑娘眼眶酸涩。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宫口全开没有哭。 缝针没有哭。 切伤口没有哭。 却在听见这席话后。 哭了。 小婴儿似乎感应到了母亲。 小胳膊小腿儿不停摇晃着，小姑娘亲了亲她，柔软的皮肤，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她。 在等待过程中。 周牧野给她读着每一条微信提示的消息。 周牧野像模像样的模仿着每个人的语气。 一字一顿。 “小阮小阮，恭喜你呀，做妈妈了，以后我家儿子可算有妹妹啦。” 周牧野皱着眉，念完，“小阮小阮，我们要不要结娃娃亲，反正我和哥哥关系好，你和我媳妇儿感情好。” “做梦！”周牧野酸溜溜的，“我家小宝才零岁，他就图上了我家小宝的下半生。” 小姑娘精神状态还行。 听着他幼稚的语气。 没忍住。 笑了。 “周哥。”小姑娘忽然问，“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周牧野正翻着微信里的祝福。 听到这话。 愣了愣。 然后。 微微一笑，像是炫耀似的说：“从你进来，我就想好了，周玥玥，玥是掌上明珠，是众星捧月，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们从此以后的责任和担当。” 说着。 周牧野凑近小姑娘，弯唇道：“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换个。” 小姑娘摇摇头，声音带着点儿倦，“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周玥玥。 我们的玥玥。 番外:阿衍，请你吃糖。 周玥玥从小就皮，和阮书意一点儿也不像。 让她坐在家里待一天。 简直是要命。 某天。 周玥玥听闻，隔壁蒋叔叔家里的种的芒果树上来了鸟儿，建了窝。 小玥玥兴奋的不行。 拉上几个小伙伴。 就趁着蒋叔叔午休的时间，翻了墙进屋。 蒋年年很不理解地问她，“嘻嘻，为什么我们非要爬墙，我其实带了钥匙。” 蒋年年长的秀气。 白白净净的。 温尔雅常把他当姑娘家养。 养的过于娇气了些。 她爬不上去围墙，很老实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干脆，别爬墙了？” 周玥玥看了眼年年手里的钥匙。 很不屑。 “你听说过采花大盗吗？”周玥玥人小鬼灵精，“他们就是爬墙的。” 小胖墩应淮没忍住反驳：“嘻姐，采花大盗，不是什么好词儿。” 周玥玥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圈儿，眼睑下的那颗泪痣格外惹眼。 她懒得去争辩‘采花大盗’到底是好是坏，走到了时星衍旁边，问他，“你要不要陪我去掏鸟窝。” 时星衍长的出众。 哪怕还是稚气的模样，也能从稚嫩的五官中看出几分将来的样子。 他眉眼冷清，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旁人的疏离感。 听到周玥玥问自己。 他扯了扯唇，道：“随你。” “行。”周玥玥高兴的一拍胸脯，“同志们，革命的力量在于团结，我们不要被困难打倒，我们要为了鸟窝的胜利，努力的前进。” 周玥玥兴致高。 又是这一片区里的孩子王。 大姐发了话。 小弟们。 纷纷效仿。 蒋家的小院子不高。 孩子们爬起来不费劲。 很快就翻了过去。 一个， 两个， 仰着头，看着周玥玥踩在时星衍肩上，手里拿着木棍，眼瞅着就要拨到了小鸟窝儿。 二楼紧闭的窗，猛地打开。 温尔雅：“干嘛呢，你们这些人。” 围绕着大树展开的掏鸟窝作战，以失败告终。 周玥玥还没反应过来，大惊，重力不稳，从时星衍肩上摔了下来，一下摔在了看热闹的蒋年年身上。 蒋年年像个人形小肉垫儿。 在院子里。 嗷呜一声。 哭了。 晚上，周牧野刚回来，就瞅见气氛不太对，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客厅，一眼看见了头顶着课本的周玥玥。 四目相对。 周牧野：“” 周玥玥：“” 周牧野拧门的动作顿住，下意识想关门偷溜。 周玥玥一个激灵。 大喊：“妈，我爸回来了——” 我， 周玥玥， 救星回来了。 周牧野：“” 周牧野坐在沙发上，给阮书意捏着肩，听着阮书意说着经过，大惊失色，“嘻嘻，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阮书意回头，瞪他，“你在怀疑我？” “没有没有。”周牧野轻柔的哄着，“我听见嘻嘻摔了，老父亲的担心，体谅体谅？” 阮书意懒得理。 又继续说：“她不知道像谁，胆大包天了，我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你待会儿带着嘻嘻去尔雅家里，给人道歉去。” 周玥玥小声嘟囔，“合着还成我的错了。” 阮书意挑眉，“嘻嘻？” “”周玥玥瘪着嘴，求助：“爸爸～” “诶～”周牧野温柔的应着，对上了媳妇儿的脸色，又板着脸教训，“你妈说的就是对的，你就是错的，等会儿和我去给年年道歉。” 周玥玥：“”妻管严，出息。 周牧野一下看透她在想什么。 挑了挑眉，略带骄傲道：“啧，闺女，以后找对象得按你爹我的模板找，知道吗？” 周玥玥：“”切，不屑。 两个人提着阮书意准备好的礼物。 出了家门。 刚出门。 就一眼瞅见了守在门外的时星衍。 时星衍个头不高。 看着瘦瘦弱弱的。 但那张脸，好看的过分。 时星衍见周玥玥出来，从黑暗中，抬起了眼睛。 那双眼睛。 实在耀眼。 像是揉碎了的星河，藏在眼底，他一抬眼，就承载了无数星星。 周玥玥瞅见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大姐大十足，“你来干什么？我没供出你，你放心。” 我， 周玥玥， 很讲义气的。 时星衍不应。 就看着她。 两个人僵持着。 周玥玥歪了歪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回去朝爸爸伸出了软乎乎的小手，“爸爸。” 周牧野：“” 周玥玥：“给糖。” 周牧野：“”不是很愿意，总觉得是给别的小子吃的。 周玥玥挑了挑眉，学着他的语气，“爸爸，你别干扰我撩小弟弟。” 周牧野：“” “行。”周牧野从口袋里拿出糖，放在小玥玥手上，“给你，我就一颗了。” 周玥玥拿着糖果。 笑了。 “谢谢爸爸。” 说完。 她蹦跶着小腿，走到了时星衍面前，和他说：“阿衍，请你吃糖。” 她把糖塞到时星衍手里。 又说：“我要去蒋年年家里道歉了，拜拜。” 时星衍手里拿着糖。 看着周玥玥和她父亲的有说有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口。 忽然。 有说不出的羡慕。 他也想， 爸爸妈妈和周玥玥的父母一样，疼爱他。 奶糖带着温温的热。 还放在掌心里。 时星衍扯了扯唇。 看不出情绪。 落寞的走向了对门的房子里。 蒋家。 蒋年年实在看不出来，周玥玥和周叔叔是来道歉的。 两父女。 坐在她家客厅里。 像个大老爷们儿似的。 指使着她端茶倒水。 “年年啊，”周牧野拿起茶几上的可乐，喝了口，“你下回，能不能像个男生，接住嘻嘻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你的福气，你哭什么？” 蒋年年：“” “就是，”周玥玥继续补刀：“我都没哭呢，那么高摔下来，我精神受到了大大的打击。” 蒋年年：“” 周牧野摸了摸周玥玥的小脑袋，“嘻嘻不怕，爸爸在，爸爸保护你。” “爸爸～”周玥玥很狗腿的趴在了周牧野腿上，像只小狗似的。 蒋年年：“” 蒋一鸣忙了一天，从外面赶回来，就瞧见了自家小儿子站在客厅那，让周牧野训话。 蒋一鸣：“” 咋了，这是？ 蒋一鸣坐了下来，问了声：“年年，你妈呢。” 蒋年年瘪着小嘴，“爸爸。” 蒋一鸣：“？？？？” “爸爸，”蒋年年朝他伸手，“电话借我一下。” 蒋一鸣很顺从，拿出了手机，“怎么了？” 蒋年年没应。 当着蒋一鸣，周牧野，周玥玥的面。 拨通了号码。 开了免提。 热闹的客厅里。 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电话接通。 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蒋一鸣？” 蒋年年憋了半天的委屈，突然爆发，嗷呜哭了，“阮、阮阿姨、周叔叔叔叔、和嘻嘻欺负我、呜呜——” 周牧野：“” 周玥玥：“” 蒋一鸣：“” 蒋年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直到。 电话里的人说：“阮姨现在就过来给你做主，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年年。” “” 周玥玥缩到周牧野怀里，小小声问：“爸，我们还有希望吗？” 蒋一鸣同情道：“哥哥，苦了你了，年年我会帮你教训的，你放心。” 周牧野：“” 他扯出一抹笑。 “我家姑娘” 话音让敲门声打断。 周牧野笑容更加灿烂。 冲了上去，打开了门。 露出十分狗腿子的笑，“媳妇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出来一趟？累不累？老公带你回家。” 阮书意瞅见他。 就来气。 一手揪住周牧野的耳朵。 阮书意：“说。” 周牧野“哎哟”一声，“说说说，你要我说什么。” 阮书意：“你是不是又带着你闺女欺负人来了，道歉怎么道的，你不会吗？” 周牧野：“” 周牧野灵光一闪。 想到了什么。 勾起一抹坏笑，凑近小姑娘耳边，低声带着引诱道：“怎么道歉，老公晚上演示给你看，行不行啊？” 番外:阿衍，请你吃糖。 周玥玥从小就皮，和阮书意一点儿也不像。 让她坐在家里待一天。 简直是要命。 某天。 周玥玥听闻，隔壁蒋叔叔家里的种的芒果树上来了鸟儿，建了窝。 小玥玥兴奋的不行。 拉上几个小伙伴。 就趁着蒋叔叔午休的时间，翻了墙进屋。 蒋年年很不理解地问她，“嘻嘻，为什么我们非要爬墙，我其实带了钥匙。” 蒋年年长的秀气。 白白净净的。 温尔雅常把他当姑娘家养。 养的过于娇气了些。 她爬不上去围墙，很老实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干脆，别爬墙了？” 周玥玥看了眼年年手里的钥匙。 很不屑。 “你听说过采花大盗吗？”周玥玥人小鬼灵精，“他们就是爬墙的。” 小胖墩应淮没忍住反驳：“嘻姐，采花大盗，不是什么好词儿。” 周玥玥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圈儿，眼睑下的那颗泪痣格外惹眼。 她懒得去争辩‘采花大盗’到底是好是坏，走到了时星衍旁边，问他，“你要不要陪我去掏鸟窝。” 时星衍长的出众。 哪怕还是稚气的模样，也能从稚嫩的五官中看出几分将来的样子。 他眉眼冷清，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旁人的疏离感。 听到周玥玥问自己。 他扯了扯唇，道：“随你。” “行。”周玥玥高兴的一拍胸脯，“同志们，革命的力量在于团结，我们不要被困难打倒，我们要为了鸟窝的胜利，努力的前进。” 周玥玥兴致高。 又是这一片区里的孩子王。 大姐发了话。 小弟们。 纷纷效仿。 蒋家的小院子不高。 孩子们爬起来不费劲。 很快就翻了过去。 一个， 两个， 仰着头，看着周玥玥踩在时星衍肩上，手里拿着木棍，眼瞅着就要拨到了小鸟窝儿。 二楼紧闭的窗，猛地打开。 温尔雅：“干嘛呢，你们这些人。” 围绕着大树展开的掏鸟窝作战，以失败告终。 周玥玥还没反应过来，大惊，重力不稳，从时星衍肩上摔了下来，一下摔在了看热闹的蒋年年身上。 蒋年年像个人形小肉垫儿。 在院子里。 嗷呜一声。 哭了。 晚上，周牧野刚回来，就瞅见气氛不太对，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客厅，一眼看见了头顶着课本的周玥玥。 四目相对。 周牧野：“” 周玥玥：“” 周牧野拧门的动作顿住，下意识想关门偷溜。 周玥玥一个激灵。 大喊：“妈，我爸回来了——” 我， 周玥玥， 救星回来了。 周牧野：“” 周牧野坐在沙发上，给阮书意捏着肩，听着阮书意说着经过，大惊失色，“嘻嘻，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阮书意回头，瞪他，“你在怀疑我？” “没有没有。”周牧野轻柔的哄着，“我听见嘻嘻摔了，老父亲的担心，体谅体谅？” 阮书意懒得理。 又继续说：“她不知道像谁，胆大包天了，我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你待会儿带着嘻嘻去尔雅家里，给人道歉去。” 周玥玥小声嘟囔，“合着还成我的错了。” 阮书意挑眉，“嘻嘻？” “”周玥玥瘪着嘴，求助：“爸爸～” “诶～”周牧野温柔的应着，对上了媳妇儿的脸色，又板着脸教训，“你妈说的就是对的，你就是错的，等会儿和我去给年年道歉。” 周玥玥：“”妻管严，出息。 周牧野一下看透她在想什么。 挑了挑眉，略带骄傲道：“啧，闺女，以后找对象得按你爹我的模板找，知道吗？” 周玥玥：“”切，不屑。 两个人提着阮书意准备好的礼物。 出了家门。 刚出门。 就一眼瞅见了守在门外的时星衍。 时星衍个头不高。 看着瘦瘦弱弱的。 但那张脸，好看的过分。 时星衍见周玥玥出来，从黑暗中，抬起了眼睛。 那双眼睛。 实在耀眼。 像是揉碎了的星河，藏在眼底，他一抬眼，就承载了无数星星。 周玥玥瞅见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大姐大十足，“你来干什么？我没供出你，你放心。” 我， 周玥玥， 很讲义气的。 时星衍不应。 就看着她。 两个人僵持着。 周玥玥歪了歪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回去朝爸爸伸出了软乎乎的小手，“爸爸。” 周牧野：“” 周玥玥：“给糖。” 周牧野：“”不是很愿意，总觉得是给别的小子吃的。 周玥玥挑了挑眉，学着他的语气，“爸爸，你别干扰我撩小弟弟。” 周牧野：“” “行。”周牧野从口袋里拿出糖，放在小玥玥手上，“给你，我就一颗了。” 周玥玥拿着糖果。 笑了。 “谢谢爸爸。” 说完。 她蹦跶着小腿，走到了时星衍面前，和他说：“阿衍，请你吃糖。” 她把糖塞到时星衍手里。 又说：“我要去蒋年年家里道歉了，拜拜。” 时星衍手里拿着糖。 看着周玥玥和她父亲的有说有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口。 忽然。 有说不出的羡慕。 他也想， 爸爸妈妈和周玥玥的父母一样，疼爱他。 奶糖带着温温的热。 还放在掌心里。 时星衍扯了扯唇。 看不出情绪。 落寞的走向了对门的房子里。 蒋家。 蒋年年实在看不出来，周玥玥和周叔叔是来道歉的。 两父女。 坐在她家客厅里。 像个大老爷们儿似的。 指使着她端茶倒水。 “年年啊，”周牧野拿起茶几上的可乐，喝了口，“你下回，能不能像个男生，接住嘻嘻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你的福气，你哭什么？” 蒋年年：“” “就是，”周玥玥继续补刀：“我都没哭呢，那么高摔下来，我精神受到了大大的打击。” 蒋年年：“” 周牧野摸了摸周玥玥的小脑袋，“嘻嘻不怕，爸爸在，爸爸保护你。” “爸爸～”周玥玥很狗腿的趴在了周牧野腿上，像只小狗似的。 蒋年年：“” 蒋一鸣忙了一天，从外面赶回来，就瞧见了自家小儿子站在客厅那，让周牧野训话。 蒋一鸣：“” 咋了，这是？ 蒋一鸣坐了下来，问了声：“年年，你妈呢。” 蒋年年瘪着小嘴，“爸爸。” 蒋一鸣：“？？？？” “爸爸，”蒋年年朝他伸手，“电话借我一下。” 蒋一鸣很顺从，拿出了手机，“怎么了？” 蒋年年没应。 当着蒋一鸣，周牧野，周玥玥的面。 拨通了号码。 开了免提。 热闹的客厅里。 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电话接通。 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蒋一鸣？” 蒋年年憋了半天的委屈，突然爆发，嗷呜哭了，“阮、阮阿姨、周叔叔叔叔、和嘻嘻欺负我、呜呜——” 周牧野：“” 周玥玥：“” 蒋一鸣：“” 蒋年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直到。 电话里的人说：“阮姨现在就过来给你做主，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年年。” “” 周玥玥缩到周牧野怀里，小小声问：“爸，我们还有希望吗？” 蒋一鸣同情道：“哥哥，苦了你了，年年我会帮你教训的，你放心。” 周牧野：“” 他扯出一抹笑。 “我家姑娘” 话音让敲门声打断。 周牧野笑容更加灿烂。 冲了上去，打开了门。 露出十分狗腿子的笑，“媳妇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出来一趟？累不累？老公带你回家。” 阮书意瞅见他。 就来气。 一手揪住周牧野的耳朵。 阮书意：“说。” 周牧野“哎哟”一声，“说说说，你要我说什么。” 阮书意：“你是不是又带着你闺女欺负人来了，道歉怎么道的，你不会吗？” 周牧野：“” 周牧野灵光一闪。 想到了什么。 勾起一抹坏笑，凑近小姑娘耳边，低声带着引诱道：“怎么道歉，老公晚上演示给你看，行不行啊？” 致，梨子的宝～ 致，梨子的宝们： 这是一封感谢信。 想了很久，是放在作话还是特意写出一篇小短文的感谢信。 最终， 还是决定以这种方式和你们见面。 撒娇自落笔第一字起，就承载着梨子的生活。 它像是梨子的一面镜子，把我的过往不留余地的展现了出来。 它也像是一个拥抱的怀抱，带着我所有的期望，给了我温暖，让我结识了你们。 在软软回到高二。 坐在第五排座位。 她对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说：“有幸认识，周牧野。” 那段文字旁。 有我非常可爱的你们。 和我说。 ‘有幸认识，梨子。’ ‘有幸认识，大家。’ 有幸认识，我的宝藏们，我的鱼儿、星楼、熙熙、糖糖、叶砸兮兮、毛毛、六六、肉肉、圆圆、星星、木南、酥酥。 汽水怡仔816、en、杨氏、喜欢还是像、尘梓情、蓝莓真知棒、清玖、诡计多端 还有好多好多。 名字不分先后顺序。 还有遗漏的，也不要和梨子生气哦～ 梨子一直都很感恩，因为一个故事结识了你们。 你们每天的欢声笑语。 每一条评论。 每一句鼓励。 都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精神力量。 我其实很容易哭，事实上，生活中我也还是个爱哭鼻子的人，那天你们聊着天。 说着要开学了。 让我照顾好自己。 从鱼儿告诉我：梨子，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一直快乐。 毛毛私下和我说：你快开，我帮你把人气稳住就行啦。 叶砸和我说：不管梨砸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你写的我都看。 熙熙说：梨仔，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作者，我会一直喜欢你。 六六子说：你要好好写小月亮，照顾好小月亮，等回来，我就可以一鼓作气看了。 糖糖说：只要你写，我就看，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天。 梨子就哭了。 文字不只是单薄又刻板的东西，它在很多时候，带着温度，或炽热，或感动，或是浪潮，在每个人心里掀起或多或少的小浪潮。 但， 你们说的话。 的确。 真真切切的，在我心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温柔的浪潮，是温暖是感动，是让我觉得很值得又骄傲的欣喜感。 习惯了有你们。 突然要分开，像是让人充满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我有点儿慌，有点不适应，心里有点发堵。 人家或许会说：你们要好好学习。 梨子好像只会说：你们要记得想我哦，别忘了我。 在漫长的时间里。 撒娇陪了我两个多月。 两个月里。 是你们让我知道，我也是被人疼爱，被你们宠着，杯你们拥簇着。 现在。 撒娇结束了。 梨子也想说：祝我的你们，前程似锦。 等你们回来。 梨子仍在。 你们。 也一定在。 是不是。 矫情的梨子，瞎写了一大堆，你们凑合着看。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谢这个夏天，让我隔着次元，摘到了只属于我的星星，你们要一直发着光，一直闪闪发光下去。” ——爱你们的梨子。 【作者题外话】：分割线。 梨子来推一下下本书啦。 …… 《他对月亮动了心》 星星围绕着月亮，月亮照亮夜空，我只想照亮你。 —— 五岁时。 周玥玥救下一个小孩儿，朝他伸出了友好的小手，“小弟，以后，嘻嘻姐罩你。” 下一秒。 小孩儿漂亮的眼睛抬了抬，眼底里的冷漠泛着冰，“多管闲事。” 周玥玥：“” 周玥玥呆了呆，委屈不过三秒追上去，边走边问，“小弟弟，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 嘉城一中。 时星衍人气火爆，抽屉里常常让人塞满了各种投喂零食和情书，但从没人能够走近他。 除了周玥玥。 某天。 周玥玥在时星衍抽屉里抽出一袋奶糖，震惊道：“这姑娘不错，居然知道你爱吃奶糖。” 时星衍：“”那是因为你爱吃。 周玥玥吃着零食，嘴里咕哝着：“这糖挺好吃，下回帮我问问哪儿买的。” 时星衍：“”所以，我只是个工具人？ —— 最近有个重磅消息在一中，传的火热。 知名学渣周玥玥脱了单，背着老师们谈起了地下恋。 直到。 有人亲眼目睹，一向清高矜贵的时星衍发了疯似的当众暴揍了周玥玥男朋友。 并警告道：“我家小月亮，不是你摘得下来的。” 所有人：“”大佬的小青梅惹不起。 后来某天。 醉酒的时星衍把周玥玥抵在了拐角处。 嗓音低哑，带着难忍的情意，祈求道：“小月亮，你已经有了只属于你的星星，能不能，不要去摘别的星。” 致，梨子的宝～ 致，梨子的宝们： 这是一封感谢信。 想了很久，是放在作话还是特意写出一篇小短文的感谢信。 最终， 还是决定以这种方式和你们见面。 撒娇自落笔第一字起，就承载着梨子的生活。 它像是梨子的一面镜子，把我的过往不留余地的展现了出来。 它也像是一个拥抱的怀抱，带着我所有的期望，给了我温暖，让我结识了你们。 在软软回到高二。 坐在第五排座位。 她对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说：“有幸认识，周牧野。” 那段文字旁。 有我非常可爱的你们。 和我说。 ‘有幸认识，梨子。’ ‘有幸认识，大家。’ 有幸认识，我的宝藏们，我的鱼儿、星楼、熙熙、糖糖、叶砸兮兮、毛毛、六六、肉肉、圆圆、星星、木南、酥酥。 汽水怡仔816、en、杨氏、喜欢还是像、尘梓情、蓝莓真知棒、清玖、诡计多端 还有好多好多。 名字不分先后顺序。 还有遗漏的，也不要和梨子生气哦～ 梨子一直都很感恩，因为一个故事结识了你们。 你们每天的欢声笑语。 每一条评论。 每一句鼓励。 都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精神力量。 我其实很容易哭，事实上，生活中我也还是个爱哭鼻子的人，那天你们聊着天。 说着要开学了。 让我照顾好自己。 从鱼儿告诉我：梨子，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一直快乐。 毛毛私下和我说：你快开，我帮你把人气稳住就行啦。 叶砸和我说：不管梨砸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你写的我都看。 熙熙说：梨仔，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作者，我会一直喜欢你。 六六子说：你要好好写小月亮，照顾好小月亮，等回来，我就可以一鼓作气看了。 糖糖说：只要你写，我就看，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天。 梨子就哭了。 文字不只是单薄又刻板的东西，它在很多时候，带着温度，或炽热，或感动，或是浪潮，在每个人心里掀起或多或少的小浪潮。 但， 你们说的话。 的确。 真真切切的，在我心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温柔的浪潮，是温暖是感动，是让我觉得很值得又骄傲的欣喜感。 习惯了有你们。 突然要分开，像是让人充满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我有点儿慌，有点不适应，心里有点发堵。 人家或许会说：你们要好好学习。 梨子好像只会说：你们要记得想我哦，别忘了我。 在漫长的时间里。 撒娇陪了我两个多月。 两个月里。 是你们让我知道，我也是被人疼爱，被你们宠着，杯你们拥簇着。 现在。 撒娇结束了。 梨子也想说：祝我的你们，前程似锦。 等你们回来。 梨子仍在。 你们。 也一定在。 是不是。 矫情的梨子，瞎写了一大堆，你们凑合着看。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谢这个夏天，让我隔着次元，摘到了只属于我的星星，你们要一直发着光，一直闪闪发光下去。” ——爱你们的梨子。 【作者题外话】：分割线。 梨子来推一下下本书啦。 …… 《他对月亮动了心》 星星围绕着月亮，月亮照亮夜空，我只想照亮你。 —— 五岁时。 周玥玥救下一个小孩儿，朝他伸出了友好的小手，“小弟，以后，嘻嘻姐罩你。” 下一秒。 小孩儿漂亮的眼睛抬了抬，眼底里的冷漠泛着冰，“多管闲事。” 周玥玥：“” 周玥玥呆了呆，委屈不过三秒追上去，边走边问，“小弟弟，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 嘉城一中。 时星衍人气火爆，抽屉里常常让人塞满了各种投喂零食和情书，但从没人能够走近他。 除了周玥玥。 某天。 周玥玥在时星衍抽屉里抽出一袋奶糖，震惊道：“这姑娘不错，居然知道你爱吃奶糖。” 时星衍：“”那是因为你爱吃。 周玥玥吃着零食，嘴里咕哝着：“这糖挺好吃，下回帮我问问哪儿买的。” 时星衍：“”所以，我只是个工具人？ —— 最近有个重磅消息在一中，传的火热。 知名学渣周玥玥脱了单，背着老师们谈起了地下恋。 直到。 有人亲眼目睹，一向清高矜贵的时星衍发了疯似的当众暴揍了周玥玥男朋友。 并警告道：“我家小月亮，不是你摘得下来的。” 所有人：“”大佬的小青梅惹不起。 后来某天。 醉酒的时星衍把周玥玥抵在了拐角处。 嗓音低哑，带着难忍的情意，祈求道：“小月亮，你已经有了只属于你的星星，能不能，不要去摘别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