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利用文字游戏现实成神》


 第一章 文字游戏影响现实

    七月，天气燥热难耐。
    江城第三医院。
    李观鱼枯卧病床，这该死的伏旱天对他来说更是种严酷的折磨。
    他这个预备大学生，毕业没几天，就因为一场车祸住院了。
    不过李观鱼也没闲着，用两个月时间，成功把想玩的游戏都玩腻了。
    这时，qq消息闪动。
    老妹儿：哥，你不是正闲得无聊吗？我这里有个不知道谁发来的游戏内测资格，你要不要试试？
    内测游戏？
    都是半成品，谁玩那东西……
    但是，李观鱼看着掌机里都玩了个遍的那个游戏库，还是默默地给老妹回了一句“发过来”。
    “您有一份新的邮件。”
    啧啧，还是原封不动转发过来的…
    看了一眼最初发信人，只是一串数字，就跟老妹说的一样，是生人莫名发来的。
    没办法，他老妹李锦鲤，也难怪名字里有个“锦鲤”，总常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
    前来找失散多年的女儿的富贵婆婆，从天而降的钞票雨，还有不知哪里跑来的五花八门的小动物……
    当然，这些事最后都是交给李观鱼来处理，包括眼下这个游戏安装包和内测激活码。
    老妹儿：哥，收到了没？
    李观鱼：这个叫《行世》的游戏？
    老妹儿：不晓得，反正你自己玩。
    李锦鲤显然没把这游戏当回事，不过李观鱼也早就适应了她这种性格。
    这世上唯一能让李锦鲤上心的事恐怕就只有他这个老哥有没有藏私房钱了。
    李观鱼关掉qq，看向已经安装好的游戏，打开，输入内测码，开始游戏《行世》。
    界面简洁，没有彩图，没有3d，像素也没有。
    黑色屏幕中央浮现一行行文字，只是最简单的方块汉字，述说起游戏的剧情。
    “你醒了，支起身子，发现自己正坐在冷清的山道上。”
    “旁边一盏荧亮的守灵石灯替你驱散了黑暗。”
    “你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你是个外乡人，因身中诅咒而来到了异乡的忘川，传闻中的无忧之地，也是治疗诅咒的庇护所。
    “尘世的傩神于终焉之日陨落，庇护大地的权威坍塌，英灵伏仰的神话消逝，尘世变成妖魔邪祟疯狂肆虐的鬼蜮。”
    “伫立在边界之地的忘川城，是旧日傩神陨落之前就已诞生的城邑，也是灵魂孤独者苦寻的安详之地。”
    “但你并非孤独者，你的前进只为获得救赎，以及理解深埋在这片土地下，已成为黑影的秘密枷锁。”
    “背负诅咒踏上旅途，前路坎坷的尘世之人。”
    “如烟的过往诉说着旧日的残曲，新的尘世之人踏上了寻找救赎的道途。”
    这游戏有点意思。
    大段的前情背景叙述完毕，李观鱼也摸清了这款游戏的路数，收起了原本有些轻视的心思。
    这虽只是一款文字游戏，但背景设定还挺庞大，数段信息，给李观鱼描述了一个古老的神秘世界。
    他扮演的角色名叫“尘世之人”，是来到这个边界之地“忘川”寻找解除诅咒之法的外乡人。
    “点击任意位置“起身”，开始旅途。”
    指尖触碰了下屏幕。
    游戏继续。
    “你在山道上站了起来。”
    “清幽的天地向你展示了它的全貌，阴祟暗影，行鬼爬尸，妖魅精怪，失去秩序的天地被黑雾笼罩，唯有一轮永恒的苍白明月普世照人。”
    “四处升起的黑色烟雾之中，你独自身处，不见寂寞的星辰，孤月悲伤地与你相互依偎，草叶花蕊浮躁不安，笑容之下藏着阴影。”
    “死去的逝者不愿姑息，在世的生者躁动无宁。”
    “正式踏上旅途之前，你抬起右臂，手腕上记着红绳，挂有一个小木件。”
    “你回想起来了，这是一个傩宿之龛，里面宿住的傩相是……”
    “流浪者，拥有独特的空间感知力，可以很好地利用每一分空间，心相天赋：可携带更多的物品，遭遇道路选项时，可获得倾向提示。”
    “殓尸之人，拥有冷静的气质以及缜密的观察力，动作精密，专注度高，心相天赋：提高发现异常细节的概率，减少魔化值的增加。”
    “不良人，拥有训练有素的思维能力、足以应对坊市中好事之人的身体素质，心相天赋：通过积累的线索推知事件细节与真相。”
    “请注意，选择并不可逆，请谨慎做出抉择，这将决定你日后的道路。”
    哦，是要我选择初始天赋能力的意思？
    李观鱼也玩过类似的跑团游戏，自己还曾在论坛当过kp，他知道与桌面跑团不同，论坛贴团更流行这种方式。
    三者之中择其一吗？
    流浪者，当先排除，道路选项不知所云，至于更多的物品栏，一看后期就没他事。
    至于“殓尸人”和“不良人”……李观鱼思忖了一下，看起来“殓尸人”更倾向于精细一系，而“不良人”更类似于…推理侦探？
    总结一下二者核心：
    殓尸之人，发现异常细节，控制魔化值。
    不良人，身体素质，推理能力。
    魔化值？
    李观鱼目光紧锁在这三个字上，最终还是选择了“殓尸之人”。
    按他以往的游戏经验，涉及神秘与诡异的世界观中，魔化值，应该就类似于san值，是绝对核心的参数。
    他现在对这个游戏世界还不了解，选择这个能力，对于苟过新手期应会很有帮助。
    做出选择后，文字继续闪现。
    “你抬起右手，手上的‘殓尸之人’傩龛泛着月华，神秘而古雅。”
    “新生的傩主，今后这便是你的傩相，傩生九相，其一为心。”
    “朝气蓬勃的尘世之人，踏上你的救赎之路。”
    “因为身负诅咒，你随时可能陷入妖魔化，请注意不要让魔化值提升太高。”
    又是这个魔化值，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被诅咒的尘世之人”李观鱼，微微颔首，这游戏虽然画面简单，内容直接粗暴，但是意外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仅仅只是开头，游戏就带给了他一种独特的体验感，仿佛他既是这段旅途的亲历者，又是这个故事的倾听者。
    尘封的过去向他打开大门，过往的神秘朝他走来。
    第一观感并不差，甚至很好，很有想玩下去的冲动。
    李观鱼正要继续游戏，这时他敏锐地发现了异常。
    首先出现异常的是他的世界，不，应该说是他的眼睛。
    他本是中度近视，不戴眼镜时，世界如同披着一层纱衣，自动磨砂画质。
    但此时他发现自己那种模糊感消失了，他能看清对面墙上的那条细纹，甚至能看清窗外远街角落的招牌字眼：
    成人用品店。
    一个藏头露尾的人走入店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注视。
    卧槽，这清晰度……开ss了？
    李观鱼觉得自己的视力仿佛恢复到了幼儿园时期的水平。
    而异常还不止这一个。
    抬起右手，手腕上赫然多了一圈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小木件。
    李观鱼愕然，翻开前面的游戏记录。
    “正式踏上旅途之前，你抬起右臂，手腕上记着红绳，挂有一个小木件。”
    “……手上的‘殓尸之人’傩龛泛着月华，神秘而古雅。”
    手腕，红绳，小木件，傩龛？
    李观鱼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一股寒意窜上了后脊。
    上天好像给他开了个莫大的玩笑，游戏里的物品居然来到了——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我遇到某种超自然力量了？
    李观鱼还没思虑太久，护士小姐推门进来了。
    额角有汗，发丝乱过，几根还粘在湿汗上；眼角上扬，面颊微红，侧颊上有块浅浅的红印；唇上口红有些地方略微浅淡，领口衣衫还未系紧……
    李观鱼感觉自己有必要打电话给医院领导好好表扬一下她。
    在看护病人时还能抽空与人深入交流，这位的时间管理水平，俨然是大师级别。
    同时李观鱼留意到，自己的观察力出现了显着提高，至少两月以来，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高冷护士。
    这个变化……
    李观鱼视线下移，投向了游戏里的那段描述。
    “殓尸之人，你拥有冷静的气质以及缜密的观察力，动作精密，专注度高，心相天赋：提高发现异常细节的概率，减少魔化值的增加。”
    巧合哉？
    李观鱼眸孔微缩，不，这显然不是巧合。

 第二章 寸步难行与渴血水袋

    缜密的观察力，提高发现异常细节的概率。
    殓尸之人……
    李观鱼注视这段文字良久，连护士何时离去都未留意。
    异常都出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要是还不能意识到这游戏的古怪，脑子就可以献给阿蒙了。
    这款名叫《行世》的游戏，怎么会有如此诡谲的力量？
    李观鱼不清楚，所以他搜索了发信人的qq，却发现那是个三无账号。
    发觉事情变得越发诡异，李观鱼在qq上紧急联系了李锦鲤。
    李观鱼：锦鲤，在吗？
    老妹儿：不在谁给你回消息？
    李观鱼：你真不知道发邮件给你的人是谁？
    老妹儿：不知道，咋，那不会是个病毒软件？恭喜jpg。
    李观鱼：你恭喜个锤——对方除了这封邮件还发过其他信息吗？
    老妹儿：没了，咋了？
    李观鱼：算了，没你事了。
    老妹儿：神神叨叨，哥，你不会是闲出病来了。准备骨科转精神科？放心，我帮你解决手续问题。
    李观鱼：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从不靠谱的老妹那里是得不到更多线索了，李观鱼上网搜了一下关键词“游戏行世”，但换了内网外网无数个搜索引擎，竟是一点相关的信息都没有。
    下意识地，他悬在贴上的手指，又移动了一个位置，没有发帖子，而是点开了游戏《行世》。
    算了，管他是谁发来的，先玩玩再说。
    一般的游戏都已经激不起李观鱼那沉寂的兴趣，唯有这个让人眼前一亮，还具备超自然力量的文字游戏，像个美味的鱼饵，成功地勾住了他的心。
    而且，李观鱼敏锐注意到，按照眼下的发展态势，这个游戏应该不止发给了李锦鲤一人，发信人也没有刻意保密。
    他心中隐有预感，随着这个名叫《行世》的游戏的传播，怕是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当然，自己现在既已得到了这个游戏，不管是从兴趣还是危机感方面来说，势必都要好好探索一下这个游戏。
    “被诅咒的尘世之人，你踏上了通往未知的道路，阴风划过脸颊，但你并不觉冷，你感觉前路充满希望，未来一片纯明。”
    “你面前是一个分叉路口。”
    “左边的山脚，漆黑中亮着点点火光，似有人烟，只是夜太黑。心相天赋发动，你注意到有一点灯火倏然熄灭。”
    “右边的山脚，凄凉的月光消失在山道的尽头，山脚漆黑，没有生的影子，显得既未知，又诱人。心相天赋发动，你注意到路边草丛中似有反光之物。”
    “你尝试寻找其它道路，心相天赋发动，增加了你的发现率，1-5你可以另辟蹊径，6-100别无发现。”
    嗯？概率？这是什么情况？李观鱼目光微滞。
    不过话说，这概率也太低了，增加了以后还是只有5的发现率，那不增加是不是直接零发现率了？
    “善良又贴心的骰娘正在决定你的命数，97，啊，是大失败呢，恭喜你，经验浅薄的尘世之人，你没有找到其他道路。”
    啊喂，认真点啊，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吗？李观鱼脸一黑。
    “尘世之人，选择一条道路，往左往右，或者，掉头回返。”
    没有发现其他道路，所以只有熟悉的两条道路三个可行性。
    回返是不可能回返的，李观鱼觉得前期走哪一路应该都并无区别，于是选择了“右边的山脚”。
    “寻找救赎的尘世之人，未知的前路显然更加吸引英勇无畏的你，而且敏锐的视觉让你注意到了其中的细节，你于是选择往右行去。”
    “你走在铺满月光的山道上，呼啸的寒风仿佛你的披风，摇晃的荒草俨然你的牙旗。”
    “你来到了那处藏有反光物的草丛，你选择……”
    “忽视离去，区区一个小东西吸引不了你的关注。”
    “仔细搜查，真正强大的傩主不会放过一点异常。”
    李观鱼心想这已经提示得很明显了，所以他选择了“仔细搜查”。
    “你向草丛伸手探去，觉得自己不该放过这么明显的异常。”
    “你注意到草丛开始晃动，但已来不及收手。”
    “草丛里窜出来了…
    “1-50一只灰耗子，
    “51-90一个扒皮人，
    “91-100一头黑胖子。”
    “善良又贴心的骰娘正在决定你的命数，62，啊，恭喜你，勇敢无知的被诅咒之人，窜出来的是一个扒皮人。”
    “藏在草丛里的扒皮人窜了出来，他……1-50单纯只是要扒你的皮，51-90拿个麻袋把你套走，91-100是被草丛里的其他存在吓出来的。”
    “贴心骰娘的决定是，44，这不是个吉利的数字。”
    “你被扒皮人扒走了皮。”
    “你已死亡。”
    哈？
    李观鱼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这就死了？
    新手村，新手怪，新手大礼包呢？
    还有，自己不是那劳什子的“傩主”吗，怎么就这么个战五渣模样。
    先前把他鼓吹得那么雄姿英发的，特么搁这玩他呢？
    嘁，卸载了卸载了，卖不出去的差评游戏…
    虽然口头这么骂着，李观鱼的手还是很诚实地停着没动，因为游戏画面中还在继续浮现文字。
    “踌躇满志的尘世之人啊，你死了。”
    “人有三魂:灵魂曰胎光，觉魂曰爽灵，命魂曰幽精。胎光与爽灵离体而去，幽精却还在原地无助地徘徊，许多孤坟野鬼似乎就是这样产生的。”
    靠，李观鱼脸一黑，他反复只从字里行间读出两个字：嘲弄。
    “灵魂胎光到达鬼门，只是很可惜，你是被诅咒之人，注定要被拒之于鬼门外。”
    “你重新苏醒了，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荒凉山道上那盏守灵石灯的旁边。”
    李观鱼读完这一行文字，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角色复活了。
    能够复活，似乎还没有死亡惩罚？不过李观鱼马上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你再一次返回了尘世，头脑有些胀痛，疲倦裹挟而来。”
    “魔化值只是略微上涨，毕竟哪个‘殓尸之人’没遇到过点怪事。”
    “你是决定顶着疲倦重新出发，还是暂留此地稍作休整。”
    “提醒，现阶段，你需要完全休息1小时才能完全恢复灵魂的损耗和魔化值的累积。”
    “疲倦和高魔化值时，你会变得迟钝与混乱。”
    虽然复活了，但给李观鱼提醒了一遍“灵魂损耗”和魔化值的效果。
    灵魂损耗和魔化值似会因死亡增减，一个小时就可以恢复；疲倦至人迟钝，魔化至人混乱。
    李观鱼熟悉跑团规则，对此并不意外。
    眼下情况来看，死亡似乎来得很简单，休整恢复明显更加安全。
    出发，文字提示说会有debuff叠加。
    可若是要休整，李观鱼又觉得还没玩够，或者说他根本还没怎么玩就死了。
    才刚开始玩，区区debuff根本无法阻挡李观鱼的游戏热情，他选择继续出发。
    “无知的傩主并不畏惧倦怠与疯狂，胸腔里的热血急于向世人宣告它的激情。”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呢……
    “银色的山道上分出两条路，可惜你不能同时去涉足，曾经的你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却未因此走出这迥异的旅途。”
    “你在这路口久久伫立，这一次，该选择哪一条呢。”
    三个选项，左，右，或者回返。
    李观鱼上次走了右，结果被扒皮了。
    话说，你个扒皮鬼鬼祟祟地躲在草丛里搞偷袭是闹哪样啊…
    反正李观鱼不会再走右边，那便去左边。
    左边山脚似乎有人家，李观鱼心想，先找到人类聚居地也是个稳重的打算。
    “夜的精灵歌颂你自由的意志，有时前路受阻，正是改道换行之机，于是你走向了左侧山道。”
    “你沿着狭窄的山道往前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营地。”
    “营地独身卧躺于黑雾之中，月亮吝啬地不愿予它一丝银华。”
    “如墨的黑雾里似有一只只眼睛窥伺着你，刺骨寒风钻进了你的衣领，你知道，要小心黑雾。”
    “傩相为殓尸之人的你尝试从中发现一些细节，1-5有发现，6-100你难道还想从一片漆黑中找到个光之巨人。”
    “骰娘的决定是，100，大失败。”
    “是你痴心妄想了，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出来，你只是眼神好，但没有火眼金睛。”
    文字大哥，求你做个人。
    贴心的骰娘给自己整了个大失败，文字依旧讨打，李观鱼感受到了这个游戏深深的恶意。
    “你是打算避开营地继续前进，还是进入营地。”
    避开。提示都这么明显了，李观鱼怎么还可能去送死。
    “你小心翼翼地躲开来自黑暗的窥伺，快步朝山下行去。”
    “你来到山脚，遇到了……
    “1-50空气算吗？
    “51-70手上带血的扒皮！
    “71-90拱白菜的黑胖子。
    “91-100热情好客的山民。”
    李观鱼脸拉下来，骰娘给出的数字是90，多一点都不肯给。
    骰娘，我谢谢你！
    “你被黑胖子扑倒，撕咬，拱食。”
    “你已死亡。”
    李观鱼：“……”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游戏黑屏。
    逗他很好玩是。
    自以为很幽默是。
    死亡两次，选哪一条道路都是无预备的死亡，那选择第三个选项“掉头回返”，是不是也会遇到什么黄大仙，常大仙的把他弄死？
    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了。
    李观鱼正吐槽时，眼见屏幕上又浮现了文字。
    “你的灵魂胎光再一次被鬼门拒在门外，对于你来说，转世投生似乎也是一种奢求。”
    “你又在山道上守灵石灯旁边醒来。”
    “寸步难行的外乡人，你的身体里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你感受到了难以阻挡的疲惫感与混乱的意识，真的不能再走了，躺下来休息一下或是最佳选择。”
    “你需要休息现实时间两个小时才可以恢复正常状态。”
    “若是继续强捺疲惫、直面死亡，你可能无法再次聚合剩余魂魄，届时，你将面临魂飞魄散的结局。”
    其实文字不用带上鲜红欲滴的血色，李观鱼也会理智地选择休整了。
    他还以为死亡只会带来debuff效果，没想到还有死亡惩罚。
    魂飞魄散，就意味着一个生灵的逝去，这是指会有删档处罚？
    可联系到这游戏对现实的影响，李观鱼心中有种难言的不安的预感。
    直觉让他最好不要随便做出尝试。
    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这魂飞魄散也投影到了现实里……
    他寒战一下，不敢想，也不愿再想。
    而且，就两个小时，时间也不长，他休息一下后，随时可以继续开始玩。
    “你选择了留下来休整，殓尸之人心相天赋发动，你注意守灵石灯旁边有一样物品。”
    “你是否要过去查看？”
    “你走到守灵石灯近前，发现了一个老旧的水袋。”
    “你已获得，渴血的水袋。”
    “渴血的水袋（蓝），它曾经属于一个嗜血的猎人，猎人杀死了怜人，自己也未能幸免，二者的死亡促成了水袋的异变。”
    “当然，现在你是它新的主人了，请注意，必须每天给它喂食一次鲜血，作为回报，第二天它会替你把残余的血清转化为治愈药水，但如果你让它饿着了，难保它不会把你当做食物。”
    感情前进就只会死，留下反而有了收获是？李观鱼一阵无语。
    他读完这一段描述，觉得这个水袋应该还是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
    李观鱼把玩着手中的老旧水袋，有些爱不释手。
    按照之前小红绳与小木件出现的思路，他略做尝试，果然把这个道具取出，带进了现实。
    就像游戏之前对现实施加了影响一样，游戏道具果然是可以带到现实的！
    喂血？他虽然打不过游戏里的小怪，但现实世界中鸡血猪血任它挑，哪里担心饿着它。
    之后，李观鱼还想着会不会再发现点东西，可惜是他贪心了，文字没再说发现东西，而是强令他下线了。
    “收起渴血的水袋，你开始了休息，怯草羞花嘲笑着你的无能，你却沉浸在疲惫中难以还击。”
    “沉睡，疲惫之人，暂时的挫折不会打倒你坚定的意志，当你再次醒来之时，月轮照常高悬。”
    坚定的意志是不存在的，我现在已经有卸载你这个破游戏的想法了。
    若不是那神秘的与现实交互的现象，李观鱼觉得这款游戏还是乘早回炉从造。
    李观鱼关闭游戏后，拿起手机联系了李锦鲤。
    李观鱼：明天帮我买一份鸡血，要新鲜的。
    李锦鲤：？？？你要干嘛？
    李观鱼：泡酒喝。
    李锦鲤：……
    李锦鲤：真是别致。
    通知完老妹，李观鱼正要放下手机，“叮咚”一声，微信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第三章 失忆，无忧观，老道

    妈：小鱼，腿伤好点了吗？
    李观鱼表情凝固下来。
    手指轻动，打出“好多了，后天出院”，想了想，他又删去后面四字。
    李观鱼：好多了。
    妈：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吗？
    李观鱼：后天。
    妈：那妈后天来接你出院。
    李观鱼：不用。
    放下手机，李观鱼感觉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压得人烦躁。
    这时手机再次叮铃一响，李观鱼面露豫色，终是忍不住瞥了眼。
    妈：你不想妈来，妈就不来了，但你和锦鲤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跟妈说，妈随时可以过来。
    病床上，李观鱼平躺下去，抬起右手，凝望着手腕上那个小木龛，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
    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护士姐姐走进这间单人病房，被李观鱼锐利得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的视线打量得汗毛倒竖，匆忙记录完毕就逃了出去。
    看见护士身上的细节，李观鱼心中感慨，现在的年轻男女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世风不古啊。
    拿起手机，李观鱼手指移向《行世》app。
    昨天下线后，他就没再上线，休息时间早超过了两小时，离出院时间还长，他打算上游戏消磨一些时间。
    但这时手机里亮起来一个消息框。
    老妹儿：哥，今天早餐要什么？
    李观鱼：豆浆油条。
    老妹儿：换一个。
    李观鱼：羊肉粉？
    老妹儿：发物，你吃不得。
    李观鱼：那就馄饨？
    老妹儿：不顺路，懒得跑过去买。
    李观鱼：这不能那不能，你还问我干嘛？
    老妹儿：这是说我可以随便选吗，你自己说的啊，不许反悔。
    李观鱼：等等，别急——
    老妹儿：自动回复，你好，本姑娘暂时不在线，有事就请留言告诉我。
    靠！
    李观鱼突然有一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
    左手一个锅，右手一包血的李锦鲤推门走进病房。
    李锦鲤把锅碗以及血包放在了柜上，“你要的鸡血——你脑子没坏，这东西真的可以泡酒喝？”
    “你先别管这个了。”李观鱼看了眼陌生大锅，黑着脸道，“这又是你自己做的黑暗料理？”
    李锦鲤果然不再管血的事，盛了一碗稀饭出来，端给李观鱼：“这只是稀饭，还称不上料理。”
    管它是什么，李观鱼抬起手挡在胸前，摇头坚定道：“我不吃。”
    李锦鲤细眉一挑：“你瞧不上？我可是大老远给你送过来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对自己的做饭水平还没有一点清晰的认识吗？”
    李观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吃这锅稀饭的。
    他上次吃了一口李锦鲤的炒饭，先不论里面黑漆漆黏糊糊的那些东西到底是adefro什么，那一口精盐就差点让李观鱼整条舌头彻底报废。
    这锅稀饭，表面上它是一锅稀饭，实际上它也是一锅稀饭，但天知道吃到嘴里以后会变成什么魔物。
    不过，被诅咒的尘世之人注定有躲不过去的劫难。
    李观鱼还是被迫吃了一口稀饭。
    嗯，黏黏的，甜甜的，温度适中，咦，老妹什么时候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几口吸啦完碗里稀饭还不算完，李观鱼又添了两碗，这才止住。
    “你……”放下碗，李观鱼开口欲问。
    这时李锦鲤已经提前答道：“是妈送来的——”
    “她让我别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李锦鲤目光复杂。
    父母早年离异，两兄妹随父长大，只是父亲自暴自弃、酗酒好赌，根本不管两人生活；母亲有了自己的生活，极少再与他们来往，也就这次李观鱼住院，双方才又多了联系。
    李观鱼闻言，一愣，动了动喉管，终是没有说话。
    ……
    李锦鲤就是来送饭的，送完饭后就走了。
    她走后，李观鱼拿起那袋子血，咕噜咕噜倒进了“渴血的水袋”中。
    李观鱼掂量着水袋，嗯，除了重了一点，好像也没其他变化。
    算了，就按游戏说的等一天，李观鱼收起渴血的水袋，继续游戏《行世》。
    长长的不断延伸的道路，道路尽头一扇关闭的殿门——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有一段段简洁的文字。
    李观鱼再次吐槽了下制造商的懒惰，居然连加载动画都不准备。
    但是这游戏的超凡之处又让他欲罢不能。
    “露水滑落，滴在你的额头，你醒来了。”
    “纯白之月依旧高悬，照耀着大地，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白天的话。”
    这不废话吗，没有白天哪有必要区分昼夜。
    李观鱼这么吐槽时，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白天。
    他记得之前游戏文字曾简单提及过，说永远只有月亮普照什么的。
    影响整个世界的设定，必然有其存在的重要性，李观鱼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决定以后多加摸索。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你的身体恢复了巅峰，这次请爱惜你的生命，不要随便送出人头。”
    你以为是我想送死的吗。
    如果可以，李观鱼真想给这个游戏的文案策划狠狠来一拳，太他喵欠揍了。
    “经历过前两次的死亡，这回你多了分经验，你环顾四周，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身后的道路上有一排延伸远去的脚印。”
    我去，这合理吗，这么明显的异常我需要现在才发现？
    李观鱼不禁隐隐地想，是不是自己必须死过昨天那一次，才能触发后续的游戏剧情。
    这是一些游戏厂商惯用的手法，按照时间放出剧情，主要是为了限制游戏进度，避免玩家一次性通过剧情，对后续内容失去兴趣。
    这就是文字探索游戏与一般自由探索游戏的不同之处，李观鱼并不能按照意愿行动，他的动作都局限在文字提供的选项之中。
    “你的直觉告诉你，你应该检查一下这些脚印。”
    李观鱼脸一黑，这特喵确定不是在说废话？
    “你是/是/是要仔细检查一下。”
    李观鱼正在担心这次草丛里会不会再有一个扒皮出来扒自己的皮，见这段文字，下意识选择“是”。
    不过话说回来，三个选项都一样，这单纯只是在通知他。
    “你仔细检查了最近的脚印，有些眼熟，原来这就是你自己的脚印。”
    “脚印从山道深处延伸出来，仿佛是在告诉你，你是从山中走来。”
    哈？
    李观鱼一愣。
    什么叫仿佛，我连自己从哪里来都不知道？
    “被诅咒的尘世之人，是否选择沿脚印深入，或者，前往岔路口。”
    这必须得去啊，李观鱼没有犹豫地就做出选择。
    “自山道深处蔓延出来的脚印吸引了你的注意，为了探明真相，你顺着这排脚印走入了深山。”
    “殓尸之人心相天赋发动，你留意到路边有一张纸。”
    “你捡起纸张，看见上面写着：获得纯白之血以解除最初的诅咒。”
    “你发现这是你的字迹。”
    李观鱼目光微凝，事件好像变得古怪起来了。
    他本根据常理，以为游戏目标便是前往山脚，可现在看来，这山中似乎才真正隐藏着秘密。
    “你不记得自己有写过这段话，头有点痛，你的魔化值上涨了。”
    “你攥紧纸张继续前行，阴风呼啸，树影婆娑，月亮，快无法照亮前路了。”
    “当然，你也已经到达了终点。”
    “你的面前是一座久经风霜的古观。无忧观，是傩神陨落、暗夜降临后，无忧道人修建，在此传道。”
    道观？
    李观鱼心道这有些反常，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一座道观。
    “殓尸之人心相天赋发动，你注意到道观的院门开着一条小隙，仿佛刻意为某人所留。”
    “是否选择进入道观，或是选择离开回返，亦或者，另辟蹊径。”
    进入。
    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胆大心细的尘世之人，未知是你的佳肴，恐惧使你兴奋，你无所畏忌，大踏步迈上台阶，推开门走入观院之中。”
    “你已进入，无忧观。”
    “你发现观内清冷异常，散乱的树叶无人打扫，倒地的观灯无人扶起。”
    “你走过去扶起观灯，注意到前殿的房门依旧留有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你看见阴暗的殿内似有人影。”
    “你的打算是……”
    三个选项，推门而入，离开道观，探索道观。
    李观鱼思忖了下，选择第三个，小心驶得万年船。
    “无畏又不失细谨的被诅咒之人，你没有着急探查前殿，转而走遍了整个道观，这是个审慎的打算。”
    “道观并不大，行经侧园时，你看见了个身着道服、背对你蹲在鱼塘边的病态男人。”
    三个选项，爆他的菊，唠叨几句，无视。
    虽然很想选第一个选项，但预感到那行为带来的悲惨下场，李观鱼心想，还是先套套近乎得了。
    “你上前与男人打招呼，你说：_____
    “你的面色有些不对。
    “自定义对话。”
    屏幕上弹出一个打字框，这是要李观鱼做出选项，或者自定义对话。
    不错，李观鱼一挑眉，他就喜欢这种自由度高的。
    “你：嘿，老铁，来局昆特牌吗？”
    “男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靠，李观鱼嘴角抽搐了下，这对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不过，他思忖着男人说的话，“你怎么又回来了”，意思是在说，他确实曾来过这里？只不过后来又离开了，在山道上留下了那排脚印？
    可来的目的是什么，离去的原因又是什么？
    李观鱼回想起纸条上的那句话：获得纯白之血以解除最初的诅咒。
    他追寻的目标是解除诅咒，所以来此是为了解除诅咒的方法？离去难道是没找到方法？
    “见你沉默不语，男人嗤笑了一声：外乡人，别傻愣着，老观主正在前殿等着你，仪式都已经准备好，就差你了。”
    “你的回话是_____，或者返回前殿，又或者继续探索。”
    他知道我是外乡人？还有，老观主，前殿，仪式……
    指尖蹭了蹭下巴，李观鱼开始打字。
    “你：我是谁？”
    “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失忆了？你不就是来道观寻求傩血治疗疫病的外乡人吗？”
    寻求“傩血”？李观鱼注意到这个新名词。
    这个“傩血”又和“纯白之血”有何联系……
    傩神，傩相，傩宿之龛，傩血……这些应该属于相同体系。
    思考到此为止，李观鱼做出下一步选择。
    “你：你的脸色有些不对。”
    “男人：不要觉得奇怪，你以后也会变成我这样的。”
    变成你那样？嘛意思，你又是哪样？
    李观鱼尝试再问更多，但仿佛存在对话次数限制，男人只会反复强调他该去道观前殿了，而不再回答他任何问题。
    “你离开了男人，继续探索道观，道观的厢房紧锁着，通往后山的路被山石堵上了，你再没遇到一个人。”
    “你意识到事情的关键就在那处开着门的前殿里，所以你来到了前殿，推门进入。”
    李观鱼眯起眼，心一紧，心道来了。
    “你已进入，无忧观前殿。”
    “你抬眸看见了盘腿坐于昏幽烛火中间的那个华发老道士。”
    “老道士睁开浑浊的眼睛，层叠的枯皮堆积嘴角，看见你，他咧开无牙的嘴笑起来，诡异又阴寒。”
    …

 第四章 质契，输血，花圃

    诡异又阴寒？
    李观鱼好笑撇嘴，他只看得到文字，这老头哪怕是只鬼，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老道士：我说你一定会回来的，不是么。”
    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李观鱼心道，给我装什么谜语人，之前还说了什么，全都说出来啊，我特么都已经全忘干净了，你还跟我卖关子。
    “你面露不耐之色，你并不认识眼前这个老道，对方诡异的气质让你感到不适。”
    “‘殓尸之人’心相天赋发动，你留意到老道的脸如那男人一般病态，他皮包骨头的右手上同样系着红绳与木挂件。”
    “出于谨慎，你藏起了右手上的傩龛。”
    “老道士看出你的不耐，但是并未多言，呵呵笑着走到一个香火围绕的草席边。”
    “老道士：呵呵，‘纯白之血’嘛…”
    “老道士：外乡人，你算是来对了地方。”
    “老道士：忘川是无忧的净土，也是灵魂的安详之地。”
    “老道士：你这次做好进行仪式的准备了吗，如果准备好了，签字画押，完成质契，然后，我们就开始仪式。”
    “诡异老道士询问你是否签画质契。”
    两个选择，同意，或者拒绝。
    啊，不是，李观鱼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这契约的内容啊，这怎么玩？
    系统，文字大哥，你是不是漏了一段剧情？
    任凭李观鱼如何呼唤，文字没有任何改变。
    麻了，李观鱼已无力吐槽，该说不愧是内测吗，剧情都不完整就放出来了。
    同意和拒绝，李观鱼其实没得选，前面那两条路他都走不过去，不在这里搏一个突破口，他就被锁死在新手村了。
    “你选择按照他的要求在质契上签字，落笔时你想起自己的名字是_____”
    原来如此，李观鱼明白，终于到他建立人物的时候了。
    这种把角色建立融入游戏剧情的风格……李观鱼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即视感。
    在游戏中李观鱼自然不会使用真名，想了想，他输入了“观鱼客”。
    “老道士：很好，白纸黑字，质契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就该进行傩血的仪式了。”
    所以质契到底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啊喂！李观鱼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有种签了卖身契的感觉。
    “老道士：傩血仪式之中，你可能会见到一些不洁的东西，不过不要担心，你只需要把这当成一个噩梦，很快就会醒来了。
    “老道士：当然，苏醒之后的你，将会成为全新的自己。”
    “你按照老道士的指示躺在了那张草席上，四周晃动的烛火扰得你心神不宁，可是渐渐的，你控制不住睡意，沉沉入梦了。”
    “恍惚间你听见了一道女声。”
    “那声音好听却没有灵气，轻喃的语气好似在问询：
    “你将成为猎人还是猎物呢。”
    “你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沦，仿佛有无数的亡魂挣抢着你的躯体，你按照老道士所说，只把这当做一个噩梦。”
    “终于，你再次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
    “你在草席上醒来了。”
    “你的血脉开始躁动，被诅咒的尘世之人，你的傩相出现了异变。”
    异变？不会是负面影响什么的？李观鱼皱起眉。
    “你的傩相发生变化，‘殓尸之人’变成了‘入殓师’，新增心相天赋：发现特殊事物的概率。”
    诶嘿，李观鱼有些意外地眨巴眼睛，本以为是负面影响，结果感情是提升他的能力来了。
    只是血脉出现躁动是什么意思，是他有了什么特殊血脉么？
    只是还没有完，文字继续闪现。
    “你感觉到诅咒的力量被压制，你可以更大限度的保持理智。”
    “看来你听说的传言并没有错，忘川确实掌握着治愈诅咒的方法。”
    诅咒治愈了？不，只是“压制”。
    李观鱼想着，这是指提高了他的魔化值上限么？可惜的是文字并没有显示他的魔化值数值，这让他无法确认自己的猜测。
    “你环视四周，殿中昏暗，阴风阵阵，烛火虚弱，老道士人已经不知所踪。”
    李观鱼得到了两个选项，搜索殿中，离开前殿。
    他选择搜索，果然有了收获。
    “你搜索了这个阴暗的大殿。”
    “幸运的外乡人，你捡到了，一个盛装血魄的葫芦，里面装有血魄10。”
    “请选择是否吸收血魄。”
    “血魄，尘世是傩神陨落之地，尘世之人注定身负傩神之血，而含恨而死的古傩之子留下的怨咒更是促成了更多傩血的复苏。”
    “完成击杀可以获得对手死后残留的血魄。”
    “你如果死亡，离体的血魄会被最近的存在吸收，杀死对方可以寻回你失去的血魄。”
    死亡以后会掉落血魄？李观鱼有些意外。
    那我都死过两次了，是要去找扒皮人和黑胖子完成复仇，才能取回掉落的血魄吗？
    这血魄又有什么用，体力值？李观鱼毫无头绪地想着，又觉得这与体力值设定不太相似，好像更类似于，某种货币或…经验值？
    “你已吸收血魄10，目前拥有血魄量为17。”
    “你继续探索，但再无发现，于是走出前殿，回到院中。”
    “你看见观灯再一次倒在了地上，前方的阴暗中好似隐藏着什么东西。”
    “它转过身来，月光照亮了它两人高的身体，破烂的道服之下，棕黄的毛发沾满污血，黏作一团，利爪泛着血光，指缝间还挂着血肉。”
    “你被它血红的双眸盯得背脊通寒，这是一头人形虎妖。”
    ？？？
    李观鱼脑门上闪过一排黑人问号。
    这好好的一个道观，咋会有妖怪。
    还有，道士不是专管捉妖吗，这妖物都过来虐泉了，你们也不管管？
    只是注定没有道士来救他了。
    “虎妖朝你扑击过来，你没有躲开它的攻击，被几巴掌拍死在地。”
    “你已死亡。”
    淦！
    又来！
    李观鱼人麻了，这游戏是不给他好好活着的机会了是不是，怎么老是玩这种开门杀。
    死亡以后，李观鱼以为自己接下来又会像前两次那样苏醒在山道上，但，这次文字出现了变化。
    “死亡之后的你，意识再次陷入昏沉的黑暗之海，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似乎又只有一瞬。”
    “你醒了，身体躺在花圃冷冰的地面上。”
    …

 第五章 新手武器三选一

    “你已进入，纯白绽放的花圃，月桂梦地。”
    李观鱼有些意外。
    月桂梦地？
    新地图么。
    之前死亡也没有这样的改变，突然出现这样的变化，莫非，与他进行了那个“傩血仪式”有关？
    李观鱼想起，前两次死亡都只是提到了他是被诅咒之人，无法转世投胎，也没见到这什么梦地。
    梦地，李观鱼思忖着这两个字，心想难道这地方与梦境有关？
    他思忖的同时，文字照常闪现出来。
    “你从地上爬起，脚下是一条小道，四周十分安详。”
    “纯洁无垢的白花纵情把自己最美的面貌展示在你眼前，风带起它们的花瓣，洋洋洒洒地在空中散落。”
    “你沿着小道往前走，小道蜿蜒向上，路旁出现了桂木，桂花也是白的。”
    “清丽的香气之中，你看见了一个斜倚在桂木树脚的美丽人偶。”
    “人偶像纱窗边被风吹进来的樱花一样美丽，它发白如月，光洁的额头上有花瓣暂留，闭眼如眠，显得恬淡而安详。”
    “越过人偶继续沿着弯道走上山丘，山丘顶部的景象逐渐进入了你的眼中。”
    “上面长满了高大的木桂，其中有几棵格外高大的，树脚竖立着相似的墓碑。”
    “被无数木桂围在中央的，是一座数层的青瓦琉璃楼阙。”
    “你看见底楼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书写了这楼阙的名字，白玉京。”
    “你脚步未停顿，继续沿着坡道上行。”
    “你走到楼阙底部，朱门紧闭，但是你在石阶上发现了几样物品。”
    “是否拿起这些物品？”
    不然呢？
    李观鱼觉得，这问题就像在问你去到了厕所要不要方便。
    不方便，逛街(gai)啊？
    “你拿起第一样物品，狩魔校尉的破魔弩。”
    “这是一把精致的铁弩，旁边放置着几根弩矢，有了它你将不再畏惧一般的妖魔。”
    “放下第一样物品，你拿起第二样物品，染血教头的割肉刀。”
    “这是两把绑满绷带的锯齿宽刀，刀刃可以展开也可以收回，这是墨家机关术的杰作，有了它一般的妖魔将开始畏惧你。”
    “放下第二样物品，你拿起第三样物品，复仇寒雁的红匕首。”
    “这是一把遍体鳞伤的短匕，不过如果你使用得好，它也还能让你的对手伤痕累累。”
    “地下冒出头来的土地灵告诉你，你只能在三者中择其一带走。”
    新手武器？！
    李观鱼有些意外，原来他久候不至的新手礼包跑这儿来了。
    嗯，传统的三选一。
    破魔弩，割肉刀，红匕首。
    李观鱼平时游戏其实更喜欢刀剑这类武器，梦想着体验二刀流的神技。
    但《行世》并非arpg类游戏，他只能观看文字，不能亲自体验战斗。
    这样的情况下，李观鱼再思考取舍时，就把个人偏好放到了一边。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选择。
    “你已获得，狩魔校尉的破魔弩（白），目前克魔矢数量5，更多的克魔矢可找‘锻造工匠’锻造。”
    “克魔矢（绿），可以对妖魔鬼怪产生大量克制性伤害，特殊锻造材料，黄泉之水。”
    李观鱼审量了一下这段文字，发现二者中真正特殊的，应该是这五支“克魔矢”，这东西对妖魔鬼怪应该就类似水银子弹对吸血鬼，具有极强的克制。
    可惜他只获得了五支箭矢，也不知道打出去以后还能不能回收，李观鱼想。
    但按照这鬼游戏的尿性，应该不会对他那么好，多半是消耗品。
    如果要锻造更多箭矢，就要收集“黄泉之水”找“锻造工匠”打造，以李观鱼当下一无所知的情况来看，短期内他应该也只能有这样五支箭矢，所以……
    必须节约使用。
    “你把破魔弩和箭袋挂在腰间，刚欲继续探索，余光却瞥见石阶角落的一样物件，那是一本破旧的线装记事册。”
    两个选择，捡起记事册，无视。
    “你已拾起，月桂梦地的旧记事簿。”
    “月桂梦地的旧记事簿（紫），这是一本尘封已久的狩魔校尉记事本，里面记载了狩魔人们的经验与体悟，你可在其中留言，某天亦可能会有其他傩主将之拾起。”
    嗯？
    只是拾起，不是获得。
    “某天亦可能会有其他傩主将之拾起”，李观鱼琢磨着这句话，这是在说写在这本记事簿上的文字可以被其他《行世》的玩家看见？
    李观鱼复而又想到，先前所猜确实不错，这款游戏不止他一个玩家。
    只是李观鱼不太确定的是，他们到底是在各自的世界，还是说，同时存在于一个大型世界之中？
    一个文字游戏，也学人家搞多人模式…
    李观鱼无语，很快给出了恰当的评价：
    花里胡哨。
    “见识浅薄的被诅咒之人，行世者必不可少的便是经验，有时，它们可以帮助你少走很多弯路。”
    “你的打算是，翻看笔记，放下笔记。”
    这还需要问吗，李观鱼给了文字一个白眼。
    “你耸了耸肩，翻看笔记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正确的事。”
    “你已翻开，月桂梦地的旧记事簿。”
    “记事簿里有大量留言。”
    “沈秉和：誓狩尽天下魑魅魍魉，立誓人，沈秉和。”
    “宁红夜：后来者，白花甚美，然切勿只看到其表面的美丽。”
    “盛守田：忘机先生摹印出来的傩相果然有效，不愧是大祭酒最杰出的弟子。”
    “沈秉和：如果你在找寻离开的道路，就去木桂树下看看。”
    “盛守田：夜也美极，但是不要忘记点亮守灵石灯，它是你灵魂的港湾。”
    “宁红夜：狩魔者，终将被狩猎。”
    …
    “记事簿里满是零碎的话，你从中只提炼出这么几段稍微有点信息量的话。”
    接着有两个选项，留言，前去桂花树下。
    李观鱼没有急着选择，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其中一句话上。
    “‘忘机先生摹印出来的傩相’，还有什么‘大祭酒’……”
    指尖触碰下巴尖，李观鱼思考着“盛守田”所写的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
    透露出的信息量有点大，李观鱼记得，自己初始选择的类似职业的那三个选项，就是“傩相”。
    一个是“流浪者”，一个是“不良人”，还有他选择的“殓尸之人”，这三个被称为“傩相”的，竟然是被人“摹印”出来的？
    他想继续推理，可拘囿于有限的信息，他什么都推理不出来。
    李观鱼无奈皱眉，他现在对自己傩相都只知道冰山一角，更遑论去推知背景故事。
    还是需要继续探索啊。
    无奈叹了口气，李观鱼做出了下一步行动选择。
    “你来到桂花树下，五株高大的木桂树下分别立着五座老旧的墓碑，有人给坟墓奉上了香火，白花与烟气在墓碑四周缭绕。”
    “你走到最近的一座墓碑前，看见其上的隶文，忘川之墓。”
    “身负诅咒的尘世之人，触摸这块墓石，你可以消耗体力在你已记录的其余忘川墓碑旁醒来。”
    这是……传送门？
    李观鱼有两个选择，触摸墓碑，离开墓碑。
    李观鱼先是离开墓碑，继续探索了一下“月桂花圃”，没有更多发现后，才回来触碰墓碑。
    “你已触摸，忘川的墓石。”
    “你可以选择的苏醒地点有，无忧观之墓。”
    两个选择，苏醒，或者收回手。
    李观鱼当然选择苏醒。
    作出选择后，文字闪现出下一段。
    “你醒来了，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雾中，身旁是一块孤立的墓碑。”
    …

 第六章 卑鄙的异乡人

    “你已进入，无忧观后山。”
    无忧观后山？
    李观鱼看见这个名字，知道自己角色是又回到了先前那座古观。
    而且，这个后山，莫非就是之前文字提示的，被山石堵住，无法去往的地图？
    “你的腰间佩挂着那把精致铁弩，它增加了你的安全感，也证明了你先前经历的一切不是梦。”
    “你打量四周，这里似是一个坟场，你身边就是一座孤坟，墓碑上用隶文写着‘无忧观之墓’，坟头酒水浸泡着枯叶，似乎可以用来解渴。”
    “你发现有一条幽秘的山道通向山后，那里未被月光照亮，弥漫着你此前见过的漆黑之雾。”
    “直觉告诉你，那里隐藏着秘密与危险，阻隔山道的乱石已经被清理了，你可以沿着山道返回无忧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先在此地探索。”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你发现坟场深处似乎有人影，隔得太远，你看不清他的身貌。”
    有人，会不会是那个老道士……李观鱼暗自皱眉。
    不管了，先去看看。
    “睿智的尘世之人，你小声地向着坟地深处走去。”
    “前进的路上，你看见了墓碑之上的隶文：
    狩魔校尉周银忠之墓，狩魔校尉刘仕桐之墓，……，狩魔校尉安尘叶之墓。”
    “每一块墓碑都属于一个狩魔校尉，这里是一个属于狩魔校尉的坟场。”
    “这里的坟墓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你不清楚此地曾经发生了什么，但你不觉得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狩魔校尉的坟场？
    李观鱼觉得有些不太对。
    这里一个普通的山中道观，怎么葬了这么多狩魔人。
    不管如何，好歹也是个校尉，狩魔校尉这么不值钱的吗？
    隐秘的山观，神秘的仪式，凶残的虎妖，还有这个墓地……
    李观鱼觉得这些线索一旦成功串联起来，应该就是这个地图的背景故事。
    他有些可惜当时没选“不良人”那个傩相，不然，现在应该可以借那推理能力得到一些线索。
    只是，李观鱼虽可惜，却并不患得患失，他对“入殓师”的选择并不后悔。
    发现细节的能力，发现特殊事物的能力，以及减少魔化值增加，这三个能力看起来没给他带来实际提高，实际都十分未来可期。
    “你来到了坟地的最深处，这里弥漫着虚白的雾气，你的到来似乎并未打扰到静立在雾气中的那个老人。”
    “你不认识这个老人，你是打算……
    “趁其不备把他放倒，
    “轻咳一声与他交谈，
    “不理会他离开回返。”
    给了李观鱼三个选项，偷肝，套话，滚蛋……咳咳、偷袭，搭话，离开。
    “弄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你决定先和他搭话。”
    “你轻咳一声告诉老人自己的存在，老人对你的到来似乎有些惊讶，但是他对你没有敌意，给了你这个外乡人一支克魔矢以及一盏破损的挂灯。”
    哇——好人一生平安！
    李观鱼非常赞赏对方的这种善行，鲁迅说的好，只要人人对他多点爱，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
    “老人：拿去，外乡来的年少狩魔校尉，此支箭矢及此盏长明灯可以助你更好地狩猎妖魔，不过它现在有些破损了，你需要找一个锻造工匠帮你修复好它才能使用。”
    “你已获得，克魔矢1。”
    “你已获得，破损的长明灯。”
    “破损的长明灯（紫/破损），在修复之前不可使用，修复以后似将会有很大作用。”
    年轻的狩魔校尉？
    李观鱼一愣，老人好像误会他的身份了，是因为腰间的破魔弩吗。
    不过，似乎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得到了克魔矢和一个暂时没什么用的废品。
    一个误会，换来个未来可期的贵物，血赚。
    随后，李观鱼选择离开这个坟地，在这里流连已无好处可捞了。
    “离开后山墓园以后，你谨慎地未选择太早探索那不见光亮的山后，而沿着山道回到了无忧观。”
    “你已进入，无忧观。”
    给李观鱼的可选选项有三个，在道观中打听信息，离开道观，去找先前那个虎妖报仇。
    李观鱼其实很想去找那头虎妖报仇，毕竟他死后掉落的血魄还在对方身上。
    他在月桂梦地中拿到了破魔弩，按照物品说明陈述，这东西可以针对所有妖魔鬼怪，那必然也可以克制这头虎妖。
    但是在此之前，李观鱼更想打听一下这个道观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角色一觉醒来，就有种世界大变样的感觉。
    “你沿着石道在道观中游荡，你敲响院门，但是很遗憾，里面的人并不打算和你友好相处。”
    “院中之人：走开走开，你别把那个妖怪引来了！”
    又给了李观鱼三个选项，重拳出击教他做人，保持耐心继续交流，就此离开。
    目光虽然在第一个选项上悬停良久，但李观鱼一向是个有耐心的人。
    “你尝试保持理智耐心地继续同他交流，但是毫无效果，里面的人就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
    “院中之人：滚！快滚！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你也变成它们中的一员，哈哈哈！”
    李观鱼脸一黑，这人咋这么会作呢，自己又没想吃了他。
    三个选项，破门而入，离开这里，报复对方。
    李观鱼反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冷静，静……
    于是，手指按下了——
    第三个选项。
    李观鱼能控制好情绪，但很遗憾的没克制住自己的手指。
    “觉得内心受到了伤害的你，决定让对方明白，随便招惹一个外乡人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
    “你来到前院，尝试吸引那头虎妖的注意并把它带到这个院前。
    “1-50你成功了，
    “51-80你失败了，虎妖返回了前院，
    “81-100你失败了，虎妖再一次死死盯上了你。”
    “公正的骰娘掷出了骰子，得到的数字是……”
    …

 第七章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没让李观鱼期待太久，骰娘马上给出了让他满意的结果。
    “骰娘给出的答案是，33，看来，骰娘还是爱你要多一点。”
    “卑鄙的外乡人，你成功地吸引虎妖来到了这处小院。”
    “虎妖撞破院门冲入院中，你则趁机溜走。”
    “院中之人歇斯底里地咒骂你，不过未多时，你的耳朵就清净了，因为他已被虎妖吞食下肚。”
    李观鱼摸了摸鼻尖。
    做坏人的感觉，还不赖？
    不不不，不是他要做坏人，他只是在帮对方离开这个危险的世界，转生去往一个安全的天地。
    我是善人，我是善人……没差？
    额，罪过啊，李观鱼忏悔，以后还是多做点好事……
    趁着虎妖在进食的这段时间，李观鱼控制着角色偷摸着来到前院。
    “你来到前院，见到了一片血泊，那似乎是你死后留下的。”
    参观自己的死亡现场？好怪哦。
    李观鱼面色古怪，脑海中隐隐已经有了画面。
    一个瘦削苍白的病态男，站在一大片血泊前，血泊里躺着他的残肢碎肉，散发碎布……呕，肚子要开始翻滚了。
    “你躲藏在前院的树后，默默等待虎妖的回返，没让你等待多久，虎妖就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走回来了。”
    “你举起手中的破魔弩，将里面的克魔矢正对虎妖。”
    “你对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的虎妖射出了克魔矢，虽然不是弩手，但是入殓师傩相给你带来的高专注度、极好视力还有精细的手部控制，让你觉得，这把武器仿佛就是为你量身定制。”
    “你这一箭正中虎妖胸口，矢身没入一半，虎妖痛苦地大叫，同时朝你的方向冲过来。”
    “虎妖的速度……
    “1-30因为饱腹和受伤变慢，你来得及躲避和进行反击，
    “31-60虽然受伤，速度依旧极快，你可以射弩尝试阻挡它，
    “61-100受伤对它几乎毫无影响。”
    “善良的骰娘给出了结果，17。”
    李观鱼长舒一口气，17代表他有时间应对，这次他可不想再简简单单地就死了。
    只能说，骰娘万岁！我谢谢你！
    跑团游戏，那必须得抱紧骰娘大腿。
    如果是骰娘的亲娃，就算不带脑子，都能莽到最后。
    “你发现，虎妖虽然凶恶，但是速度已经很慢，你撤身避到另一棵树后，同时向它射出了第二根克魔矢，它已经变成你的猎物了。”
    “你的箭矢毫无意外地射进了虎妖的身体，射在它心口的附近。”
    “你已杀死，虎妖。”
    李观鱼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破魔弩确实挺合适自己。
    他当时选这把武器，其实还因为联系到了自己傩相的能力，视力加强与动作精密，这与弓弩一系应该很适配。
    现在一试，果不其然，“入殓师”的能力可以直接提升自己对弓弩的掌握度。
    如果选择了另外两把武器，他现在可能就要面临与虎妖肉搏的境况，他可不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站撸对方。
    “虎妖庞大的身躯瘫倒在地，你上前观察，发现对方破碎的道服下，中箭之处已经腐烂了一大片。”
    “虎妖死后产生了血魄，你获得战利品，血魄47。”
    李观鱼眼睛一亮，除去原本属于他的，杀死一头虎妖就多得到30个血魄，直接让他拥有的血魄翻了差不多三倍，李观鱼很满意。
    不过也如他猜测的那样，这个游戏不会让他一直舒心下去。
    “你选择拔出虎妖尸体中的弩矢，但是克魔矢已不复先前睿亮。”
    “你已获得，普通箭矢2。”
    “普通箭矢（白），失去了体表的黄泉之水后，克魔矢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它依旧完好，但是无法再具有克魔矢的功效。”
    虽然早有预料，但李观鱼还是有些失望。
    毕竟普通箭矢只是白色品质，而克魔矢是绿色，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出这二者的差距。
    “你把箭矢收入箭囊，目前箭囊储量（6/10），可在工坊或锻造工匠处提升箭囊品质以获得更多储量。”
    “你把箭囊挂回腰间，现在你的腰部挂了太多事物，已经显得臃肿，目前携带物（4/5）。”
    出现了——
    背包空间！
    但李观鱼对此并不意外。
    游戏要是没有背包，那他不就变成个人形仓库了？
    诶，话说，那个“流浪者”，好像还真有成为人形仓库的潜质，李观鱼突然古怪地想到这点。
    现实里谁要是成为了“流浪者”，那必是女生逛街时工具人的首选？
    额，好像跑偏了，回来，回来。
    李观鱼连忙把自己的思绪再次拉回到游戏上。
    携带物只算进去4个，渴血水袋，破魔弩，箭囊，还有破灯。
    文字似乎并没有把他身上的傩龛算在携带物中，这样东西似乎要特殊一点。
    接收完战利品，李观鱼接没有马上继续游戏，而是拿出了破魔弩和克魔矢，放在眼前观赏。
    果如文字里描述的那样，破魔弩长得十分精致，充满中式古典机械造物的暴力美。
    克魔矢也是一样，不过唯有正常的四支铁箭头上泛着光，用过的两只显得就很普通。
    简单欣赏一下，李观鱼马上就把这俩管制刀具收了起来。
    这里毕竟是现实生活，没有给他用这个东西的需求和土壤，而且被人看见了还不好解释。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因为就在他收好弓弩的瞬间，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谁？”
    李观鱼有些疑惑，按那个护士的风格，门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被她径直推开，不存在敲门的可能。
    “采血的。”
    采血？
    李观鱼莫名其妙。
    没听说自己还需要采血啊，复查抽血不是早就抽过了吗？
    “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抽过血了。”
    病房外面好像有些意外，似是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两秒。
    “对不起，我弄错病房了。”说完这句话，病房外重归于静，采血人员似是就此离去了。
    李观鱼本以为事情应该就此完结，结果没想到，病房外的人刚走没多久，护士姐姐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了。
    “李观鱼，听说刚刚有人来你病房要采血，你没答应？”
    李观鱼一脸懵逼：“没，咋滴了？”
    护士抚了抚鼓胀的胸脯，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最近老是有人装成医院人员偷偷找病人采血，上面在查这个，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要干什么，总之你没给他采是对的。”
    “没事了，别多想，安心准备出院手续。”
    护士就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仅留李观鱼呆愣不明所以。
    算了，弄不清就不管了。
    清理完收获，李观鱼又一头扎进了游戏中。
    “英勇的尘世之人，你终于不再单方面承受死亡，你也有了送葬旁人的强大实力……以及卑鄙手段。”
    啊这…李观鱼摸了摸鼻梁，略微有点尴尬。
    “不过你并不需要以卑鄙为耻，毕竟，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在忘川，请把这句话奉为真理。”
    “站在清冷血腥的道观之中，你知道，该决定下一个探索方向了。”
    “你是选择去往，后山坟场，山后秘地，还是离开道观回到初始地点分叉路口？”
    …

 第八章 新概念楼下

    又得决定下一个探索地点了。
    杀死虎妖，李观鱼现在对这款游戏的认知又多一层，意识到自己的实力比起之前，应该已经提升了一个层次。
    当然，是在拥有“破魔弩”的情况之下，没有这个利器，李观鱼严重怀疑自己能不能踏出这个新手村一步。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有三个，后山坟场，山后秘地，离开道观回到初始地点分叉路口。
    感觉自己已经蜕变的李观鱼果断选择前往山后秘地。
    秘地什么的，在游戏里，跟宝藏库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分叉路那边，李观鱼已经不急了。
    他现在连老虎都能干死，还不得把那头黑胖子和扒皮人吊起来打？
    可是他忘记了，《行世》不是一款普通的游戏。
    这款游戏里最多的一样东西叫恶意，不是东野圭吾那个恶意，只是单纯的针对他这个玩家的纯粹的歹毒。
    “你来到了后山，打算进入通往山后的密径。”
    “你在坟场见过一面的那个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坟场入口，他提醒你最好不要踏足山后，发现自己无法阻拦你的脚步，他提醒你，至少不要忘记点亮守灵石灯。”
    “这已经是你不知多少次听到了守灵石灯一词，你向老人询问守灵石灯的作用。”
    “老人告诉你，忘川大地上伫立着无数的守灵石灯，点亮守灵石灯，可以驱散黑雾，保护你的魂灵。”
    “你已解锁，守灵石灯功能。”
    “守灵石灯，这种不知由何人制造的石灯，遍布忘川的每一个地点，在月亮照射不到的黑雾之中，点亮守灵石灯，它的灯光会帮你驱散黑雾，保护你免受黑暗之中的妖魔的袭击。”
    “你每一次死亡，都会在最近一个点亮的守灵石灯附近复活，触碰守灵石灯，你可以用一定的‘灵魂损耗’传送到任何一个被你点亮和记录的守灵石灯和墓碑附近。”
    “追寻救赎的被诅咒之人，去点亮尘世所有的守灵石灯，驱散诡谲的黑雾，这样，你的救赎之旅会更加顺畅。”
    终于来了，地图传送系统。
    李观鱼暗自点头，不过也有些吐槽这系统来得太慢。
    死这么多次，他其实早隐约意识到了这“守灵石灯”的作用。
    石灯和墓碑，就是这个世界的传送锚点，借助这二者，他可以快速的穿梭于这个“尘世”。
    当然，需要“灵魂损耗”这一点是李观鱼没有想到的。
    灵魂损耗关系到他的游戏时长，虽然一两个小时就恢复了，但还是有一定特殊性，比较珍惜。
    他记得，从“月桂梦地”墓碑传送进入“无忧观”墓碑时，可没有这代价，难道这二者又有什么不同？
    李观鱼隐隐察觉，月桂梦地这个特殊地图，似乎有些特殊。
    额，好像说了句废话。
    不管如何，游戏继续，李观鱼也终于又一次喜提死亡。
    “你是否坚持要进入这条通向山后的密径。”
    李观鱼当然选择“是”。
    “你向老人表达感谢，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通往山后的密道之中，勇者从不畏惧危险。”
    “只是老人的声音还在传来，你听到他说‘你怎么不拿灯’时，人已一头扎进黑雾之中，噩梦的黑雾把你吞噬。”
    “自大的尘世傩主啊，你已死亡。”
    又死了！
    我特么…
    李观鱼一阵语滞。
    他很想骂街，但又骂不出来，骂谁，这确实是他的疏忽，骂他自己吗？
    先前营地那边文字就已经提醒过他黑暗中有妖魔在窥伺，老人也提醒他要点亮守灵石灯，说明不能直接走进黑雾。
    可文字没提醒他是直接走进去，他就下意识以为可以先点灯再进入……
    靠，不对，哪怕是自己的疏忽，文字也绝对是诚心在误导他！
    李观鱼很想钻进手机里去把这个文字暴躁一顿。
    不为别的，就为对方那已经毫不掩饰的讽刺的语气。
    李观鱼角色的体力值又一次清零，因为先前已经死过一次，这次不得不下线两小时了。
    李观鱼也觉得自己该休息一下了。
    远离《行世》游戏，收获良好心情。
    李观鱼退出了游戏，却刚好有人在这个时候联系他，看见联系人的名字时，他愣了下。
    ……
    精致洁净的厨房里。
    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正在制作色香味美的晚餐。
    外面餐桌上的小音响里播放着夜间广播。
    “eveng，eveng，eveng，eveng，jiangyeradio，welovejiangye。”
    “goodeveng！听众朋友们晚上好。”
    “这里是江城之夜广播电台，今晚为你们播送的依旧是我，你们的好朋友，江夜。”
    “真是个风清气爽的夜晚，下面这首曲子最适合如此一夜的开始，今晚一曲就从这首开始。”
    “??如你所知我向来郁郁寡欢，亦从未相信爱情，我一直独来独往，无意追求爱情，然而在那无月之夜，我瞥见一束光芒，迷人的你来到我面前，我随之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的女人，从见到的你那一刻起，我便倾心不已……?”(注1)
    餐桌布置整洁雅丽，男人动作温柔的把煎牛排端上，倒好红酒，对座椅上的人深情道：“好了，来吃。”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项链，动作轻柔地给女人系上。
    “呜呜！呜唔唔唔！”女人挣扎哀鸣。
    她手脚都被绑缚在椅背，嘴巴被胶带封住，睁大眼眶，因为双眼已经被剜掉，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别哭别哭…”男人取出手帕擦去女人眼角的血水，声音温和，“流血就不美了，不美的人，是没资格和我在一起的。”
    “不是你自己说，想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吗？”
    “呜呜！呜呜呜……！”
    ……
    以霓虹都市为背景的高架桥上。
    一辆汽车行驶而过。
    车开进江城第三医院，在停车场一空位停下。
    纤细玉指摁了下按钮，“江城之夜”广播停止。
    一个身材修长，青色外套的短裙女生从车上下来，手中拿着手机，还在回复消息。
    学生会文艺部部长：清寒，你看了我发给你的那份开学典礼企划了吗？
    女生皱眉回道：看了，还行，就照办。
    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太好了，清寒你都说可以那肯定就没问题了——对了，清寒你后天有时间吗，我们有一个聚会想——
    女生正快步走进住院楼，想都没想就随手回了他一个“没空”。
    之后不再理他，转而却点开了另一人的头像。
    李观鱼手机上。
    江大学姐：李观鱼，你现在方便吗，我明天有事，你出院的时候我不能来，打算今天先提前补偿一下。
    李观鱼愣了愣。
    明天来不了，今天怎么补偿？
    难不成，今天把他先接出去，明天又送回来重新出院？
    不着天际地胡思乱想着，李观鱼手指敲击屏幕。
    李观鱼：学姐既然有事，那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江大学姐：不麻烦，我人已经在医院楼下了。
    李观鱼：……
    那还问我做什么？
    李观鱼给整无语了，这好好一个人，学什么不好，净学李锦鲤那样问他没有选择权的问题。
    李观鱼：那，我现在挺方便的？
    李观鱼消息才发出去，房门响动，猛一侧头，就看到一个粉发女生已经推门而入。
    穿着靛青色学生外套，白衬衫松领，刘海梳向两边遮住耳朵，脑后束着马尾，随意的同时显得十分干脆利落。
    病床上的李观鱼望见她，整个人已经陷入呆滞。
    “学……姐？”
    …
    注1：出自歌曲《youareywoan(你是我女人)》，是《jojo的奇妙冒险》中，杜王町广播电台早晨播放的歌曲。

 第九章 捕蛇者(满百投加更一章)

    李观鱼傻眼了。
    这不刚说还在楼下吗，怎么这才说完没多久，人就已经到自己病房了？
    粉马尾漂亮女生走到李观鱼病床边，大长腿一屈，自然地理裙坐下，瞧见李观鱼神态，竖起柳眉。
    “怎么，不欢迎我来？”
    闻见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李观鱼不太自然地悄悄移开了一点距离。
    “怎么会，学姐来，我当然欢迎……”
    其实说起来，李观鱼眼前的这个江城大学学生会的学姐，就是导致他住院两个多月的罪魁祸首。
    那日，李观鱼本是要去见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到地方没等到人，却意外见到这漂亮学姐站在路边发呆，差点要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到。
    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李观鱼反应灵敏，动作迅捷地将她拉扯开，自己却不幸被汽车刮伤。
    当然，用“罪魁祸首”一词有些不大恰当，毕竟李观鱼救人是主动行为。
    不过，也确实是这个学姐导致他受伤住院的就是。
    正因如此，李观鱼的医药费小半都是对方所出。
    李观鱼也没因为对方是学姐兼大美女就不好意思，该收的赔偿他收起来那叫一个毫不客气。
    毕竟他家虽不穷困，但也不宽裕，若要自己出司机赔偿以外的钱，那就要大出血了。
    他爹只管往外面捣鼓钱，很少会往家里进项，那点早年的存款，若非李观鱼经常兼职添补，早被他爹拿去买烟赌钱挥霍了个干净。
    令李观鱼有些烦恼的是，这个学姐好像对他歉疚过头了。
    对方赔完医药费还不算完，总是三天两头的就买各种补品来看望他，搞得两人很熟似的，令他很是头大。
    李观鱼知道这个学姐叫顾清寒，是江城大学一年级生，同时也是学生会高级干部，特别能干的那种。
    整个人除了染了浅粉发，其他方面都一丝不苟，制服也是从不离身。
    李观鱼都还没入学，就已经在贴，q群这些地方听说过对方的鼎鼎大名。
    听说顾清寒并非应届生，而是高二时就报名考入了江城大学。
    要知道江城大学可不是一般大学，一般学生学了三年，要考上江城大学都还得看看运气，顾清寒的学力水平可想而知。
    而考入江大后，顾清寒的表现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球，她不仅成绩一路遥遥领先，还抽的出大量时间主持学生会事物，入学一年就已经成为学生会干部中的一个传奇。
    只因为两个字：能干。
    不管是拉资助，搞宣传，校务主持，活动设计，就没有她加入以后完成不好的。
    并且，听说顾清寒家境属于坐拥矿山的级别。。
    所以，哪怕是在李观鱼这样的咸鱼看来，这人也妥妥的一个女神级别的人物。
    而偏偏就是这么个有钱的女学姐，似乎只因为被他不小心救了一次，从此就赖上他了。
    说对方看上他了，李观鱼还是点自知之明的，不会真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值得对方来倒贴。
    女生要倒贴，一般也只会去倒贴他基友张起云那种精致傻大少的类型。
    可若非如此，李观鱼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对方的反常。
    难道他英雄救美了一次，对方就因此爱上了他？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李观鱼对这个学姐总是敬而远之。
    “嘴上说着欢迎，可李观鱼，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欢迎我来啊？”顾清寒似笑非笑地望着李观鱼。
    李观鱼心道我哪敢啊，进了江城还要抱您的大腿呢，口上却是说：
    “学姐，其实出院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麻烦学姐专门过来…”
    顾清寒秀眸轻佻，故意轻轻点头道：“嗯，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李观鱼大囧：“……”
    虽然的确如此，但您这也过于直接了？
    顾清寒看见他的窘态，好笑补充道：“骗你玩的，还真信了？”
    “你是因为我住院的，你出院，我这个罪魁祸首当然要来的。”
    “不过呢……”顾清寒低头操作手机，好似在回手机消息，同时道：“因为我明天有点事，所以来不了，就只好今天来跟你说一声咯。”
    顾清寒操作完手机，斜抬起头，对李观鱼展颜：“你不要介意哈？”
    “当然是学姐的事情重要，我哪会介意…”李观鱼有些受不住地避开视线。
    过分了过分了，这个笑容的杀伤力有点过分了。
    顾清寒放下手机，双手后撑，裙下两条凝白的大长腿轻轻晃动：“你不介意就好，最近好累，每天都忙得要死。”
    李观鱼好奇问道：“假期学生会工作也这么多？”
    “不是学生会的事，”顾清寒叹气，“是抓蛇的事。”
    李观鱼一怔，他刚刚听见的是什么？抓蛇？
    顾清寒虽然没回头，可依旧能够猜到李观鱼的错愕，解释道：
    “不是什么大事的，就是，额，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游戏。”
    说实话，李观鱼有些理解不能，他很难想象顾清寒这样的大美女，玩什么捉蛇游戏的情景。
    那画面太美也太诡异，美女与蛇？
    不过，理解不了李观鱼也就不理解了。
    人家喜欢玩什么游戏那都是人家的事，莫说捉蛇，就算是捉蛐蛐，捉老鼠，也是人家的喜好，与他能不能理解无关。
    至于担心，李观鱼觉得面对这么个人，真正要担心的，也得是被她捉的哪些蛇。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顾清寒状似不经意地问：
    “对了，你出院以后，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出院以后？
    如果是之前，李观鱼肯定就是只管每日打兼职，但是最近上手了《行世》，他有些难以释手，估计是要缩短兼职的时间了。
    “抽时间继续做兼职，然后，也自己打打游戏。”
    “玩游戏？”顾清寒道，“打算玩什么？”
    李观鱼随意遮掩过去道：“不是什么大型游戏，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家的内测游戏而已。”
    李观鱼随口报了一个厂家名字。
    “哦，是吗…”顾清寒其实不是很懂这些，压根不知道这个厂家，更不知道它做过什么游戏。
    她问，只是想知道李观鱼的安排罢了。
    “你打算一个假期都窝起来，不准备出去玩玩？”
    “窝起来有什么不好的，我本来也不喜欢在外面玩。”李观鱼简单道。
    他不喜欢外出社交。
    说白了，这人离死宅也就差了一个等级而已。
    “是么，那个…”
    顾清寒视线有些飘忽，语气浅淡得好似只是在道一句早安。
    “听说水族馆新添设了一个‘梦幻水母馆’，你后天有时间吗，你也刚出院，要不去散散心？”
    未等李观鱼回答，顾清寒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了，我只是单纯想补偿你，毕竟害你卧床两个月了，都没有什么补偿的机会。”
    “刚好朋友送了我两张水族馆的门票，你若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如何，听说，新增的水母群很漂亮。”
    逛水族馆？
    李观鱼愣了下。
    江城水族馆确实很出名，也很漂亮，只是，游玩的人也确实多。
    况且是夏天，人只会更多……
    请容我问一句，学姐，你不嫌累吗？
    而且后天他已经和高中室友张起云约好了，要带锦鲤一起搞出院聚餐…
    内心不想去，行程也有了安排，可直接用这两个理由拒绝显然不合适。
    李观鱼于是不好意思地道：
    “那个，多谢学姐好意，可我兼职工作已经积攒很多了，回家后的这几天，恐怕没有时间……”
    嗯，工作忙，万金油的理由，只要不那么巧刚好在外面撞上，就是无法拆穿的借口。
    况且江城这么大，恰巧撞上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但若真遇上了，那恐怕只能说，这是真的有缘。
    “是么…”顾清寒好像有些失望，但装作混不在意的模样，视线转向旁边，望着空白的墙壁，“别老是死气沉沉的窝在家里，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多出去和朋友聚一聚。”
    李观鱼摸了摸后脑勺，他这不就是要出去聚餐么……
    果然撒谎总是让人忍不住歉疚啊，尤其是对这样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学姐。
    但他已经答应张起云在先，总不能见色忘友……咳咳、其实嘛，见色忘友也不是不……咳咳咳。
    好，主要是他摸不清顾清寒的套路。
    虽然名字里有个鱼字，但李观鱼可不会轻易咬饵。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顾清寒就放下带来的水果等礼物走了。
    顾清寒走出医院，喧嚣的晚风吹起她的柔发，耳旁似反射出金属的光芒。
    回头看了一眼李观鱼的病房，病房灯亮，如同高悬遥远夜空的那颗启明星。
    低垂的右手握着手机，手腕上红绳系挂着的小木龛轻微摇晃，手机屏中央文字浮现。
    “宿龛之傩，捕蛇者。
    “走水成蛟，走蛟化龙，蛇乃气运的灵物，捕蛇者是捕捉气运之人，当然，也可以养蛇成龙而屠之……”
    “捕蛇者心相天赋：一段时间获得一颗灌铅骰子。”
    …
    李观鱼的病房内。
    李观鱼目送楼下的顾学姐远去，刚刚收回视线，护士推门进来了。
    李观鱼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发现这次对方很整洁，应该没再做一些挑战时间管理的羞羞的事。
    “李观鱼，你的复查结果不正常，你明天出不了院了，还要延长几天住院时间等待后续观察。”
    护士此话出口，李观鱼神情立时一滞，想要问什么，但护士匆匆丢下一句话就逃出了他的病房。
    “想知道具体细节就去问你的主治医师。”
    啊喂，别急啊……！
    门砰地闭上，李观鱼刚抬起的手臂又无奈垂下。
    他不就是新得到一超自然力量，又耐不住寂寞，所以才每次都拿这个最经常见面的护士姐姐实验效果吗，就看两眼而已，有这么可怕？
    李观鱼拿起手机给李锦鲤发消息。
    李观鱼：锦鲤，我明天好像出不了院了。
    老妹儿：为啥？疑问jpg
    李观鱼：说是复查结果不正常。
    …对方正在输入…
    老妹儿：太好了！正好明天有同学约我，那我就不来接你了。
    李观鱼：……
    鉴定完毕，一眼亲妹。
    只不过李观鱼刚发完消息不久，护士又推门进来了。
    看着李观鱼的表情有奇怪、不解、好奇、还有尴尬。
    “之前的复检结果搞错了，你明天还是可以正常出院。”
    李观鱼：？？？
    夏天的风儿就是这么多变吗…
    他目光复杂地拿起手机。
    李观鱼：锦鲤啊，那个，你明天还是继续来。
    老妹儿：？又怎么了，我都和同学联系好了。
    李观鱼：复查结果又没问题了。
    老妹儿：……
    老妹儿：哥，你玩我呢？

 第十章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第二天，还未到出院时间，李观鱼按照惯例打开游戏《行世》，开始自己的提瓦…啊不，尘世之旅。
    “你苏醒了，旁边是无忧观之墓。”
    “纯白之月依旧高悬，慷慨地把自己的光辉洒下，照亮尘世。”
    “你发现昨日所见的那个老人已经离开了狩魔校尉的墓园，墓园里仅有你与一排排墓碑站立。”
    “经历了昨日的死亡之后，野心勃勃的尘世之人啊，今天的你又会选择哪一条死路呢。”
    四个选择，前往山后，前往岔路口，前往月桂梦地，另辟蹊径。
    李观鱼当然选择第一个。
    来到山后密径口，文字果然提示他已捡回掉落的血魄。
    很好，捡回来了。
    李观鱼很满意，刚得到就失去，那种感觉很令人抓狂。
    捡回血魄，李观鱼不打算再去山后。
    吃一堑长一智，他现在没有火把之类的物品，不会贸然去黑雾之中送死。
    而既然有另辟蹊径这个选择，李观鱼觉得自己不选都有点对不起系统。
    “决心不走寻常路的新生傩主啊，你的意志让你想要走上一条不同于常人的道路，1-5你发现了新的道路，6-100晚上做不了白日梦。”
    骰娘，大发慈悲给我来次成功，李观鱼不带希望地祈求。
    “善良的骰娘给出了答案，1，难以置信，今天的骰娘给出了大成功，你发现了一条隐秘的道路。”
    卧槽！李观鱼这叫一个惊愕加感动。
    大成功，这是百分之一概率的大成功啊，今天的骰娘真的发慈悲了？
    “你是否要走上这条道路。”
    肯定啊，这还用问？李观鱼想给文字一个白眼。
    “你走上了这条很难被发现的密道，密道两边墙上挂满油灯，你沿着密道前进，路上看见了不少尸骨，最后你来到一个地下密室群。”
    “你在这里发现了许多被关在牢笼里的山狼。”
    “山狼，也叫山魈、山鬼、人狼，是山中一种经常袭击猎人的类人野兽。”
    “它们朝你龇牙咧嘴，都想钻出牢门来咬死你，入殓师拥有良好的视力，你注意到，它们满是毛发的体表，都披着又脏又破的衣服。”
    哦豁，美滋滋，发现隐藏地图了。
    李观鱼心头一喜，文字问他要不要继续探索，或者是给予山猴子们解脱，或者是回返，他果断选择了继续探索。
    来都来了，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你继续前进，路上你被人割喉了。”
    “你已死亡。”
    靠，偷袭！
    要不要这么阴险？有没有本事来堂堂正正打一场？
    李观鱼无语了。
    他这才打开游戏几分钟？
    三分钟，不，两分钟都不到，落地成盒？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捡回来了四十七个血魄又死亡掉落了。
    淦，李观鱼郁闷了，这游戏也太难了。
    “你在无忧观之墓附近醒来。”
    “这次，你的下一步打算是？”
    “请注意，密道之中有脚步声响起，你意识到自己需要尽早做出决定。”
    文字像上次输入名字和对话时一样，给他弹出来了一个打字框，应该是要他自定义行动。
    虽然很想阴对方一把，但是李观鱼为了今天的游戏时间，还是打算稳妥行事。
    “你决定暂时躲在墓碑之后观察从密道中出来之人的体貌。”
    “密道中走出来一个拿着火把的人。”
    “你藏在墓碑之后，弥漫的雾气遮住了你的身形，也遮住了对方的身形，你只看见对方手中那把滴血的匕首。”
    “密道中出来之人匆匆离开了墓地，你留意到他是进入了通往山后的密径。”
    这次给了李观鱼三个去路，密径，密道，岔路口。
    虽然很好奇密道之中的秘密，但李观鱼没敢再下密道，天知道里面除了山猴子还有没有其他人，要是有人再来偷袭他，他今天就真的开启幼儿园模式了，游戏五分钟下线。
    “就像风大的时候撒尿一定会溅到自己的裤子一样，你非常的确信，自己若再次进入密道，必会再一次送出人头。”
    你这是什么奇妙比喻…
    “你知道，暂时的退缩不是懦弱，那只是退缩。”
    李观鱼无语，您搁这搁这呢不是。
    “故而你离开无忧观后山的墓园，沿着路进入古观，再离开古观，顺着来时的路返回了岔路口的守灵石灯附近。”
    “你可以选择，触碰守灵石灯，前往左边道路，前往右边道路。”
    先不着急走……李观鱼选择触碰守灵石灯，文字立时给他弹出一个列表框，只不过里面目前还只有两个传送选项。
    一个是叫“忘川山脉南部岔路口的守灵石灯”，另一个则是先前醒来之地的“忘川无忧观之墓”。
    李观鱼知道自己可以消耗灵魂在这两个地点间传送，但是他现在没有尝试的打算，体力很宝贵，他不想浪费在无意义的尝试上。
    “你选择继续走左边的道路。”
    “你沿着山道往前走，遇到了……
    1-50虎视眈眈的扒皮人，
    51-90拿着火把的山民，
    91-100迷路的外乡人。”
    “好心的骰娘正在决定你的命数，66，你今天的幸运得简直就像是踩到了狗屎，或许你该查看一下自己的鞋底？”
    不用了，谢谢，李观鱼嘴角动，克制住情绪礼貌拒绝。
    “前路走来了一个拿着火把的山民，你的选择是？”
    三个选项，搞他，对话，无视。
    作为一个谨慎细心且善良守序的游戏玩家，李观鱼选择礼貌对话。
    “你打算上去去与村民攀谈，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你注意到山民手臂上长满了毛发。”
    “山民不对劲，你意识到这一点时，对方已经持着火把向你挥击过来，火把的威势极大，你知道自己若被打中，多半又要送出一颗人头。”
    “面对山民的这一击，你……
    “1-30堪堪躲开了，
    “31-60被蹭到了，丧失行动能力，
    “61-100被打死了。”
    李观鱼心道这山民尼玛也热情过头了，不过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那三分之一的概率。
    “善良的骰娘给出了答案，1，又是大成功，好，你今天的运气似乎好得不太正常。”
    李观鱼心中刚升起喜意，听了这句话，又是一阵语滞。
    他不是李锦鲤，难得有一回运气好，怎么就不正常了，这确定不是在故意膈应人？
    “依赖于运气和敏锐的观察力，你堪堪躲开了山民的火把。”
    “你躲闪得十分勉强，眼见村民一击不中，下一击马上就跟了上来，这一击，你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得，又要死了。
    李观鱼有些无语，他还真就又挑战了一次落地成盒呗。
    五分钟不到用完两次游戏机会，算是亲身感受到什么叫碎片化游戏，他开青少年模式时都没这么猛。
    “你闭上眼接受死亡，表情像儿子跟母亲谈话时一样神情安详而平静。”
    这又是什么奇葩的比喻……
    主意措辞啊文字老哥，文案策划你行不行啊？
    “不过你没有被山民打死，而是幸运地被一个路过的外乡人救了下来。”
    李观鱼愣了愣，没死？
    今天这游戏这么反常，居然给他弄来了一个救兵？
    “外乡人杀死了诡异的山民，因为同是异乡来客，他对你抱有好感，决定把山民的火把送给你。”
    “面对对方的好意，你表达了感谢，随后……”
    三个选项，直接背刺，与他攀谈，告辞离开。
    第一个选项很诱人，但是李观鱼默默告诉自己，守序，守序，你是守序善良的玩家…
    “或许认为自己能从他身上得到一点信息，你选择与对方交谈，也许是你们同为外乡人的身份博得了他的身份认同，他告诉了你他来忘川的目的。”
    “很久以前他的一些同伴曾来过忘川旅行，最后却没有一人回返，他此次前来这里，是因为得知同伴们最后失踪于忘川山脉，想来找寻一点线索。”
    “对方询问你是否知道这附近的异常之地，你是否告诉他无忧观中的那个密道。”
    李观鱼心想，这地方有哪一寸土地是正常的？但是文字只让他选择告知密道与否，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告诉。
    作为守序阵营玩家，就要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然，这不妨碍他君子报仇隔夜则晚。
    “你告诉了对方古观中那条密道的存在，他大喜过望，向你表达了感谢并送给了你一个情报和一样物品。”
    哎呀，你看这不就来了，李观鱼大喜。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他给予对方滴水，对方还他涌泉，这很河里。
    “他告诉了你一个消息，前面的路上会遇到一个狩魔校尉遗留的营地，里面的物品没被全部带走，你如果肯耐心搜索，也许能有所收获。”
    李观鱼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被黑雾笼罩的营地，进入黑雾需要携带光源并点亮守灵石灯，上次因没有光源而死，这次有了火把，李观鱼觉得自己确实可以去探索一下。
    “他赠送了你一样物品，耕耘者的汗水。”
    “耕耘者的汗水（绿），它来自于一个辛苦劳作的耕耘者，作为每日与土地和植物打交道的人，耕耘者天生拥有与植物交流信息的能力，他的汗水同样具备特殊的能力。”
    “汗水的分量目前足以供你使用三次（3/3），用完三次后，每日恢复一次使用机会，不可累积。”
    “使用方法，你只需要将汗水滴在植物身上，就可以与植物对话，得到一些植物的‘见闻’。”
    与植物对话？
    李观鱼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这种能力，他猜测，这个“耕耘者”或许就跟他的“入殓师”一样，都属于那劳什子的“傩相”。
    只不过眼下看了，这能力可比他的入殓师强多了，居然能和植物交流，不像他，几乎只能得到一些死亡提示。
    “那个好心的外乡人沿着你指示的山径离去了，轮到你选择前进的方向，勇敢而无畏且幸运的被诅咒之人，你这次打算去哪里送死。”
    咳咳，什么叫送死？说得太直白了…
    我这明明叫，额，叫…嗯，试探性死亡。
    李观鱼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然后毅然往那个“狩魔校尉营地”去了。
    他相信，自己在那里一定能有收获。
    …

 第十一章 六爻卦卜术

    陈少龙是一个化肥推销员，不过今天他没推销他那神奇的化肥，只因为他入手了一款内测游戏。
    这款游戏名叫《行世》，原本他以为这是哪个闲的蛋疼的混蛋发给他的恶作剧邮件，因为他并没有申请什么游戏内测资格。
    但当他按照游戏要求选择了自己的宿傩之龛，看到手腕上突然出现的那红绳小木龛后，他就意识到，自己遇到奇遇了。
    他，陈少龙，终于迎来自己人生的转机了！
    老板询问销售业绩的消息已经挂了半天，但陈少龙不理会，他在死盯着自己游戏屏幕里的那段文字。
    “好心的外乡人帮你杀死了妖魔化的村民，向你询问上山的道路，你说自己并不知道，你被对方杀死了。”
    “你已死亡。”
    “你重新睁开眼，旁边是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
    “提示，因为死亡次数过多，你的命魂无法拘禁三魂，对方捡走了你三魂之中的觉魂爽灵，你目前三魂不全，将受到体力上限减少三分之一的惩罚，收回觉魂可以消除此惩罚。”
    陈少龙呆了。
    他在这猎人村早就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一直以为死亡惩罚只有掉血魄和减少体力，没想到他这次还丢了什么三魂之一的觉魂，直接少了小半体力。
    不过游戏马上给了他后续提示。
    “不过你无需绝望，当你的觉魂出现在你附近时，灵魂和命魂会有所感应。”
    陈少龙看着这段文字，眯了眯眼睛，原来可以感应找回，那就不是问题了。
    那个不知好歹的外乡人，敢偷他这个天选之子的魂魄，怕是嫌命太长了。
    “你向路边的野草询问见闻，野草们告诉你，前不久刚有一个人类沿着山道上了山。”
    得到这个提示，陈少龙冷笑一声，偷了他的魂还想跑，真以为自己跑得掉？看他不去教教对方什么才是做人之道。
    与植物交流，这就是他的傩相的能力之一，这能力不仅可以在游戏里使用，更可以在现实中起效。
    也正是这能力让他确信，自己确实是被上天眷顾之人。
    至于那个满脸肥肉的二百五资本家，陈少龙屏蔽了对方的所有消息，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游戏《行世》上。
    今后就让那头肥猪见鬼去，有了这个奇遇，他陈少龙注定要把所有凡人踩在脚底！
    ……
    再回到李观鱼这边，得到了好心外乡人的提示后，李观鱼毅然决然地前往了那个营地。
    这次持着火把，他不再像上回那样被黑暗吞噬。
    “你举着火把在黑暗中前进着，感受到了无数来自黑暗的窥伺。”
    “你遇到了一座黯淡的守灵石灯，是否将其点亮？”
    “你已点亮，忘川山脉南部山腰的狩魔人遗弃营地的守灵石灯。”
    好长的前缀……李观鱼无语。
    但不管如何，文字接下来的话让他松了口气。
    “点亮的守灵石灯，驱散了四周的黑雾，此时哪怕火把熄灭，你也再无需担心黑暗的吞噬。”
    “你已进入，狩魔校尉废弃的旧营地。
    “狩魔校尉遗弃的旧营地，曾经有过一群狩魔校尉在此地扎营，只是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他们仓促离去，遗弃了这里，与营地一起被遗弃的，还有他们带来的物品。”
    “好奇的尘世之人，虽然营地已经被不少扒皮人和二流子造访过了，但如果你耐心寻找，说不定也还能找到点残羹冷炙。”
    “你是否要搜索营地，搜索需要耗费一定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不能关闭游戏。”
    嗯？是个探索功能么，消耗时间来探索宝物。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李观鱼选择了探索。
    指示李观鱼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探索就探索了两个小时，直接刷新了他的最长存活时间记录。
    李观鱼这才想起来，玩这个破游戏三天了，他就没一次活过一小时的。
    最长的一次，是他花半个时辰走到山下，结果还没来得及做一番事业呢，就被一头野猪给拱了。
    不理会李观鱼的思考，文字继续浮现。
    “你在营地里苦苦搜寻了一个时辰，入殓师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帮助你发现了一些遗落在角落里，一般人难以发现的物品。”
    “你找到了，被遗忘的克魔矢2。”
    “被遗忘的克魔矢（绿），箭身上刻着那个粗心大意将它遗失的狩魔校尉的名字，周银忠，你应该好好感谢他，是他的大意让你收获了这两根利矢。”
    周银忠，李观鱼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过了。
    忽地他翻开之前的游戏记录，发现这个周银忠，不就是那狩魔校尉墓地里其中一个墓碑上的名字吗？
    李观鱼恍然大悟，难道那些被埋葬在山观之后的狩魔校尉，就是来自于这个营地？
    不过居然要我好好感谢他，人都死了，我难道下阴间去感谢，李观鱼无语吐槽，便继续看向接下来的收获。
    “你找到了，狩魔校尉安尘叶的笔记本。”
    “狩魔校尉安尘叶的笔记本（残破），这本笔记本不知遗落在这里多久了，很多书页都已被虫蛀，只有很少的书页还保持完好。”
    “你已翻开，狩魔校尉安尘叶的笔记本。”
    “以下是笔记本仍可见的内容。”
    “六月初一，
    今晚的夜里没有月亮呢。
    我跟随师父与其他狩魔人一起来到了这个坐落在忘川山脉外围的猎人村。
    按照师父的命令，我也去向一些猎民打听了一下那群外乡人的消息，只是，这些村民似乎对外人不太友好，我甚至感觉到了他们对我的厌恶。
    我不是很能理解，是我的哪一个行为触怒了他们吗？
    可与其他校尉会合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遭遇也与我一样。”
    “六月初三，
    我们在猎人村已经住了两天。
    两天来，我逐渐发现了村民们的一点异常。
    村民们居然不是在白天上山捕猎，而是一定要等到入夜，才一批一批地进入山林捕猎。
    这也太反常了，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师父，才知道原来师父与独孤大人早就发现此事，并已派出赵西楼校尉前去调查。”
    “六月初五，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健康得过分了。
    我遇到的一个老人，居然还能扛起村口的石磨，这就是老当益壮？”
    “六月初六，
    师父和独孤大人召集了我们所有人。
    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想到接下来师父告诉我们的那些话，村民们上山是为了捕食山鬼，而有的村民，已经出现了妖魔化的征兆，原来这些村民，就是我们的目标。”
    “六月初七，
    那些村民很警觉。
    在我们出手之前，就已经提前围击了我们，不过在师傅和独孤大人面前，他们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只是，师父杀了好多人，我劝他放过那个未出现妖魔化征兆的小男孩，他说我太妇人之仁。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没有变成妖魔，还是我们的同胞啊。”
    “六月初八，
    按照小男孩阿爷供出的路线，师父他们上山去了。
    我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主动留了下来，营地里还有一些幸存的村民，他们不能没有人照顾。”
    “你已阅读完笔记本的全部内容。”
    笔记中途截止了，李观鱼却感觉得到后面明显还有内容，不能得知全貌，他感觉有些可惜。
    “安尘叶”这个名字他也在墓园里见过，看来他猜测并没错，搭建了这个营地的，就是那群葬在山后的狩魔校尉。
    照笔记内容来说，她们似乎是来此寻找异乡人的踪迹。
    嗯？异乡人？
    李观鱼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好心人，不也是外乡来寻找失踪于此的同伴的吗？
    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当然，目前一切的想法都只是推测，李观鱼收敛了思绪，继续查看所得。
    “你找到了，一本残破的《易经》。”
    嗯？李观鱼愣了下，居然还能捡到《易经》，这又是什么鬼操作？
    “你是否翻看《易经（残破）》？”
    “你已翻看《易经（残破）》，大部分书页已被虫蛀，难以复原记录的事物，不过你还是从中学会了一种傩术。”
    “你学会了，六爻卦卜术。”
    “六爻卦卜术（绿/残缺），这本是一门十分强大的卜算之术，是古人在观察大自然奥秘以及规律时所总结出来的一项法则，但是因为书页残缺，你只学到了它的皮毛。”
    “施展六爻卦卜术，你可以得到一些简单的占卜信息。”
    占卜术？
    李观鱼有点意外，他突然很想试一试，这个占卜术在现实里能不能使用。
    恰巧这个时候，护士姐姐进来了。
    李观鱼尝试对她使用这个“六爻卦卜术”，果真得到了一点占卜提示。
    小灾。
    李观鱼于是抬眸，注视对方，一本正经道：“这位姐姐，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期可能会遇到点不顺的事，请多加小心。”
    护士脸刷拉一黑，心道自己最近遇到最不顺的事就是，接手了这个天天眼神古怪的家伙，冷哼一声，她没好气道：
    “出院手续填办好了？好了就拿来。”
    从李观鱼手中接过签完字的出院手续，护士扭头就走，结果眼前突然一黑，额头与硬物狠狠相撞，疼得让她流出眼泪。
    走太急，撞门上了。
    看着护士捂着额头匆匆离去的背影，李观鱼嘴巴渐渐张大。
    他这六爻卦卜术，灵验得也太快了？
    紧接着他又给自己卜了一卦，出乎意料的结果：
    万事大吉。
    嗯？
    运气这么好？
    这卦卜术不会是在舔他？
    算了，暂时不管这个卦卜术，李观鱼收好手机。
    游戏很好玩，收获也很大，但是快到出院的时间了，所以就把注意力放在现实这边。
    另一边，
    护士顶着头上一个大包回到护士站，其他同事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是怎么弄的？”
    “还不是我负责的那个病人……”护士没好气的说了刚刚李观鱼诅咒她的事。
    “噗，就是你说眼神锐利得向把尖刀的那个高中生？”
    “大预言家啊这人……要不去请他帮忙算算桃花运？”
    “我有些好奇这个病人了，要不以后换我去护理他？”
    “求之不得，但他都要出院了。”
    “好可惜……”“你可惜什么啊！”“听你说起来，这人还挺有趣的呗。”
    三分钟后，李观鱼病房。
    李观鱼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鼻青脸肿得没个人样的猪头哥，懵逼问道：
    “你谁？”
    …

 第十二章 猎人村(4000)

    “观鱼，不至于……”
    “猪头哥”一脸幽怨，像是个被嫌弃的小媳妇。
    李观鱼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他其实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张起云，他高中时的室友。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李观鱼有些好笑问道。
    也不能怪李观鱼觉得惊讶与好笑，他眼前这人——大夏天严裹一件黑风衣——他不嫌热李观鱼都替他热，发丝凌乱不加梳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贴满创伤贴，眼睛红肿，像是彻夜未眠，额心正中还贴上了一张灿黄的符纸。
    要不是认得对方，李观鱼差点以为是《行世》游戏里的妖怪跑出来了。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张起云想起这事就觉得委屈，也顾不得李观鱼对自己的取笑了，当即把自己遇到的难题说了出来。
    他猫着身子走到李观鱼身边，附耳低语道：
    “观鱼，你脑袋好用，给我拿个主意，我好像……撞鬼了！”
    撞鬼？
    李观鱼先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张起云找什么借口他都能够接受，结果张起云说什么撞鬼，真是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突然，
    李观鱼的手一动，不小心碰到了被自己挂在床边的，那个“渴血的水袋”。
    看了一眼水袋，又打量了一下张起云又青又紫的猪头脸，李观鱼心中有了个主意。
    半分钟后。
    张起云拿着水袋，半信半疑地问道：“这东西疗效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能治好我的伤还不会留疤？”
    李观鱼相信游戏不会骗他，也要让张起云相信自己不在骗他，于是确信地点头，斩钉截铁道：
    “效果不好你来找我。”
    张起云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找你我找谁？”
    “去找美容医生啊！你不会想留疤一辈子，精致哥？”
    李观鱼吐槽完，话风一转，啧啧问道：
    “所以，你到底怎么摔到的，不会是被人揍了？”
    “我是说真的——”见李观鱼不信，张起云脸上又浮现惊惧之色。
    小心地顾望了几眼四周，他跟防贼似地小声道：
    “观鱼你别不信，这几天来，我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就像是有鬼在跟着我，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
    说着他表情逐渐惊恐，似是回想起来了什么可怕的事。
    “前天晚上，我真的见到了！那东西头发湿漉漉，脸白得像铅粉，就那样紧跟了我一路！”
    李观鱼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就慌不择路的逃跑，还把自己摔成了这模样？”
    见李观鱼不信，又像是想掩饰自己的无能，张起云气急道：“李观鱼，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好好，我信我信……”
    信你个鬼…
    李观鱼无奈地安抚他，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会不会是人家找人扮鬼来吓你？”
    张起云想了想，道：“不会啊，我没惹过什么人。”
    “那个‘鬼’有没有真袭击你？”
    张起云回忆了一下，迟疑道：“目前……好像还没有。”
    “那不就得了。”
    李观鱼放松一笑：“反正对方也没有攻击性，不管他是人是鬼，你大可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顿了顿，他道：“要实在不放心，你报过警了吗？”
    李观鱼若不说，张起云还真忘了这事，说起报警发现的异样，张起云也是疑惑不解：
    “我报过了，可是公安调出监控后，监控并没有异常的地方。”
    李观鱼看了眼张起云厚重的眼袋，劝慰道：“我看你是睡眠质量不好导致出幻觉了，多休息，还有，该少看点鬼神志异小说影视了。”
    在他看来，张起云肯定是这几天接连熬夜，然后熬得精神恍惚了。
    “要是还不行……”
    李观鱼示意了一下自己给张起云的那个水袋，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个药水不仅可以疗伤，还可以驱鬼避邪。”
    “你喝下去，这些神啊鬼啊的，绝对都不敢再靠近你。”
    “就吹你。”
    张起云怎么会信他这个鬼话，拧开水袋，只当做普通白开水，囫囵饮了一口，把水袋给李观鱼丢了回去：
    “里面水还挺甜，还你了——接好。”
    接住张起云丢回来的水袋，李观鱼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慈祥的看着张起云，脸上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你笑个屁！”
    张起云见状，又没好气地骂咧。
    “我顶着伤都来接你出院，你倒好，就知道看我笑话——”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门忽又被人推开，外面进来一人。
    进来的李锦鲤看见张起云，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张起云——你被人揍了？”
    她刚去帮李观鱼办理出院手续了，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到满脸青紫、贴满创伤贴的张起云，一张小嘴惊讶地张成了“o”形。
    “锦鲤？”
    看见李锦鲤，张起云眼睛一亮。
    他像是找到了救星，扑上前惨嚎道：“锦鲤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别像你哥那样薄情寡义。”
    李锦鲤摸不着头脑，犹疑道：
    “我哥把你家暴了？”
    旁边看戏的李观鱼一呛，半口开水刚喝进嘴里，闻言差点给全喷出来。
    ……
    办理完所有手续后，出院的过程很顺利。
    李观鱼的身体已经完全好转，奔跑行动都已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张起云坚持要开车把他和李锦鲤送到家门口才肯走，李观鱼也就顺着他了。
    因为李观鱼知道，张起灵多半还是担心他的那个“鬼”，所以想跟李锦鲤多呆会，沾沾锦鲤的气运。
    “原本多好的一个人啊，自从跟哥你好上了，脑袋也渐渐不灵光了。”
    李锦鲤一边嫌弃地擦着衣袖上，被张起灵紧紧拽过的地方，一边不忘数落李观鱼。
    李锦鲤与李观鱼同岁，与张起云自也是早就认识。
    她至今还记得最初的那个全校男神，与如今这个小媳妇一样的家伙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叫跟我好上了，注意措辞，注意措辞……”李观鱼讪然道。
    李锦鲤不屑撇嘴：“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哥你怎么还不认清现实？”
    李观鱼脸一黑，“你给我正常点啊喂！”
    自从长大后，李锦鲤就变了，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纯洁小丫头了。
    李锦鲤象征性地擦完袖口，便当先迈步朝小区里走去，只丢给李观鱼三个字：
    “我拒绝。”
    …
    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李观鱼家在六楼，爬上楼时人有些气喘吁吁。
    开门进屋，客厅昏暗，无人。
    显然他父亲不知又去哪个赌场或酒馆厮混去了。
    想到这里，他拳头微微攥紧，然后叹了口气，又松开拳头。
    走进屋内，小家虽不宽敞，却十分整洁。
    家具摆设收拾得一丝不苟，并为因男主人的颓废而显得混乱。
    这当然是两兄妹的功劳。
    李观鱼回到自己房间，收放好病历资料，便一头栽倒在了床铺上。
    休息了会儿，他把“渴血的水袋”挂在墙面的挂钩上，然后打算拿出手机继续游戏《行世》。
    他今早只死了一次，所以还差一次死亡，才会被强制下线休息两小时。
    咦，我为啥要用“差”字……
    想着，李观鱼一边把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
    他上午的时候点了继续探索，没关闭游戏，只是放在口袋里挂机。
    现在拿起手机，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新的收获，但没想到——
    “野心勃勃的尘世之人，旅途才刚开始，但你已经倒下。”
    “探索营地的时候，你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尘世之人。”
    “专心搜索营地的你毫无防备，被同为傩主的‘金坷垃’堂堂正正的暗杀了。”
    “你已死亡。”
    堂堂正正的……暗杀？
    李观鱼嘴角一抽，您瞅瞅您这词语搭配，是不是有语病？
    当然，他注意力并未关注这个太久，他看着这段描述：
    “另一个尘世之人”，“同为傩主”，当然，还有这个非常别致的名字——
    “金坷垃”。
    李观鱼清楚地意识到——这是遇到与自己一样的玩家了。
    紧接着，他看向下面的文字。
    “‘金坷垃’夺走了你的物品，耕耘者的汗水。”
    好家伙，不仅偷袭我，还杀人夺宝！
    李观鱼脸一黑，他这运气也太背了。
    刚到手的宝贝，自己还没来得及用一次呢，转眼就被人抢走了。
    “新生的傩主，被冥数拒绝的尘世之人，你再次苏醒在旧营地的守灵石灯旁，你的命魂十分虚弱，亟需休息。”
    死亡惩罚来了…
    李观鱼被迫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才重新上线，打算去找那个“金坷垃”复仇。
    对方抢走了他的东西，他必须要抢回来，子曰得好，以直报德，以更毒抱怨。
    抢人东西者，人恒抢之。
    只是上线后，李观鱼却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
    他怎么找“金坷垃”？
    这款文字游戏严重限制了他的视角，哪怕他现在已经确定所有玩家都在同一地图，也知道说不定现在有人就在他身边，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是——
    他“看”不到！
    准确来说，是文字不会告诉他身边有没有其他玩家。
    不能得知其他玩家的位置信息，那，他怎么复仇？
    卧槽，这是bug。
    李观鱼发现自己这是哑巴吃黄连，吃到苦了，想吐，但发现没嘴巴，吐都吐不出来。
    那这黄连是怎么吃进嘴里的？
    李观鱼觉得自己既不能“看见”其他玩家，其他玩家肯定也不能，没道理这游戏专门制裁他一个。
    也就是说，应该有某种方法，可以“看见”其他玩家，或者附近玩家。
    只是这种方法他还不知。
    而不是个好势头的是，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利用这方法杀死他了。
    李观鱼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紧迫感。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游戏进度可能已经严重落后于旁人！
    必须加快进度！
    暂时不能报仇雪耻，不代表以后不能。
    按照这破游戏寸步难行的难度，杀他的“金坷垃”应该跑不远，多半和他还在一张地图上。
    李观鱼还有机会遇到对方！
    所以赶紧发育，遇到后就报仇雪恨，李观鱼定下了如此的短期目标。
    “蠢蠢欲动的被诅咒之人，请选择你要前去的区域，山中古观，右边山道，左边山脚。”
    李观鱼当然是要继续探索左边，他在“安尘叶的笔记”中读到了一个“猎人村”，左边山脚也有一个村庄，很可能就是猎人村。
    就算不是，人类聚居地的机遇总比在这荒山野岭囫囵探索来的多。
    “你离开旧营地，沿着山道一路向下，再一次来到了山脚。”
    “你在山脚看到了一只正在拱白菜的黑胖子，你认出这就是夺走了你二血的凶手。”
    “你是打算对黑胖子下手，还是避开它离去。”
    还需要问么，李观鱼果断选择了上去复仇。
    他左手有能够拍死人的“火把”，右手提着妖魔鬼怪克星的破魔弩。
    区区一只黑胖子，呵，战力为五的垃圾罢了。
    “你向拱白菜的黑胖子发起挑战，黑胖子把你扑倒在地，摩擦撕咬，拱食入腹。”
    “你已死亡。”
    卧槽，你这只猪既然这么厉害，还在这里拱白菜做什么？
    李观鱼懵逼了。
    虎妖在他手下都过不了两个回合，路边随便一只野猪就拿了他的双杀。
    特么这就是扮猪吃虎吗？
    不，人家根本不用扮。
    搁这就是一头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来就能把你咔嚓了。
    在旧营地复活，沿着山道往下。
    李观鱼这次长了记性，没让野猪再拿他三杀。
    “你小心翼翼避开黑胖子，走过一片被糟蹋干净的田地，来到了一个村庄。”
    来到新地图了！
    李观鱼松了一口气。
    心中为那片被黑胖子糟蹋干净的农田默哀三秒，李观鱼突地心想，这村子怕不是叫“高老庄”？
    不过是他想多了，文字继续闪现，告知了地图的名字。
    “你已来到，猎人村。”
    果然是猎人村。
    李观鱼心中想起笔记里的那些描述，知道这村子显然不会是个好地方。
    不过，只要有人，就够了。
    “你在村口发现了一个守灵石灯，是否将其点亮？”
    “你已点亮，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
    “守灵石灯近旁站着一个村民，是否与他对话？”
    …

 第十三章 健康游戏

    还用问吗？
    李观鱼选了“对话”。
    “你上前与村民对话，你打算对他说……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我迷路了，可以给我指指路吗？”
    李观鱼有些失望，因为自定义对话选项无了。
    这样的话，他自然是要把三个选项都选一遍。
    “你：这里是哪里？”
    选择这个选项后，文字透过村民之口把猎人村的信息粗略介绍给了他。
    猎人村，忘川山脉外围的一个小村庄，很久以前曾经也繁荣过一次，那时的猎人们最喜欢从这里进入忘川山脉，因而促进了村子的繁荣。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外来的猎人们就不再走这里，小村庄恢复了最初的冷落。
    村子里几乎都是猎民，依靠每日上山打猎谋生，倒也过得很好。
    乍一听，会让人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寻常的以打猎为生计的山村。
    但是看过废弃营地里笔记的李观鱼知道，这个村子绝没有村民描述的这么简单。
    “你：你怎么在这里？”
    “村民：我在这里等一个人，我等了很久，可是她都没有再来。”
    她？
    李观鱼心中明白，这怕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并没有安慰对方，李观鱼问出了第三句话。
    “你：我迷路了，可以给我指指路吗？”
    这个村民果然也是一个好心人，李观鱼问出这句话后，颇为热情地给李观鱼介绍了附近的路线。
    “村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顺着这条路一直前行的话，你会遇到喜河，沿喜河往上走，就是猫镇；你如果去右边，需要穿过一片森林，然后才能到达村镇。”
    李观鱼明白了。
    沿着道路一直往左，有一个叫猫镇的地方；听着这名字，还有点小可爱，不会有很多猫星人？
    若是掉头往右走，也能遇到村镇，但是需要先穿过一片森林。
    文字给了李观鱼三个选项，继续往左，掉头往右，进入猎人村。
    李观鱼没有着急做出选择。
    他先是用“六爻卦卜术”占卜了一下三个选项的吉凶——
    大凶，大凶，大凶。
    好……李观鱼嘴角一抽，选择了先进入猎人村。
    既然凶险程度都差不多，那按照近易远难的理论，越靠近出生地的地方，就越容易攻略，李观鱼没理由舍近逐远。
    “越过守灵石灯与灯旁的村民，你走进了猎人村。”
    “你下一次死亡后，将会在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旁苏醒。”
    “你已进入，猎人村。”
    “猎人村，这是坐落在忘川山脚的一个小村庄，曾经这里属于猎人的天堂，但当猎人们触犯了不该接触的禁忌之后，村落就渐渐没落。”
    描述跟村民说的差不多，但是多提到了一点：猎人村的没落是因为猎人们触犯了禁忌。
    触犯了什么禁忌？李观鱼莫名想到了“安尘叶的笔记”里说过的，猎民捕食山鬼的事。
    “你打算去往哪个区域探索，入村大道尽头的集会广场，村后山脚的阴暗洞穴，荒废的旧猎人营地。”
    三个可选探索区域，集会广场，山脚洞穴，猎人营地。
    作为一个死亡经验丰富的玩家，李观鱼当先选择了集会广场。
    不是他觉得集会广场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他知道去哪里都会死，那还不如按顺序一点点探索。
    “高昂着头颅的新生傩主，你大踏步走入村道，村口这一片地方都十分冷清，你继续向前走，打算去往集会广场，这样也许会遇到点什么。”
    会遇到什么呢，李观鱼暗暗地想，可千万别再向前几次那样来开门杀了。
    不过，根据墨菲定律，一个人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反而最有可能发生。
    “你走过村口的道路，旁边暗巷里窜出了一个手持火把的，热情好客的忘川人。”
    “你被火把哥用火把拍死了。”
    “你已死亡。”
    “你醒了，村口的守灵石灯依旧明亮，回答你问题的那个村民还在跂足远望。”
    淦！
    你这游戏干脆别叫《行世》了，更名为《我不断尝试更换死法》更贴切一点。
    持着火把的村民，一火把就能把人拍死，这是什么超级赛亚人？
    可惜火把这类的事物不能从游戏里带出，不然李观鱼还真想看看这个战力堪比铁刺球棍的“火把”到底是何方神圣。
    文字接着浮现。
    “你的命魂稍显疲惫，但是并不妨碍你继续探索。”
    “充满活力的尘世之人啊，你是选择就此驻足，还是进入猎人村，或者去往其他地方摸索。”
    进去！
    李观鱼一咬牙，他今天就跟这个村子耗上了。
    不就是一个小时冷却吗，他耗都要耗死这个火把哥。
    “勇敢的傩主不会因为暂时的挫折而止步不前，你再次走入了村子。”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你这次小心注意着身后。”
    “但是，你没有预料到，另有一个火把哥藏在了你道路前方的拐角里。”
    看到“但是”一词时，李观鱼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你虽然已经足够谨慎，但是闷棍之所以被称为闷棍，就是因为它的出其不意。”
    “你被躲在拐角后的一个火把哥一火把拍死了。”
    “你已死亡，你这一次死亡需要休息两小时时间，否则将面临三魂离体的后果。”
    好。
    休息！
    李观鱼郁闷了，把手机摔在铺盖上。
    他之前给自己占卜的结果不是“万事大吉”么，但现在这叫哪门子的万事大吉，他这一卦，怕不是应在了火把哥的身上了。
    两个小时后——
    李观鱼再次拿起手机鏖战火把哥。
    于是乎，他荣幸地体验到了闷棍的千万种敲法。
    躺在地上装死突然蹦起的，藏在屋顶上丢火把的，直接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更或者他成功地杀了一个火把哥，紧接着就像捅了马蜂窝，一群火把哥不知道都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一窝蜂冲上来就将他淹没。
    这样的情况，李观鱼哪怕是再来十把破魔弩都没用，他需要一台意大利炮。
    死亡都会掉落血魄，李观鱼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人形血魄生产机器。
    也不知道这个村子里，还有哪一个火把哥没有收到他赠送的血魄。
    用得只剩下一支克魔矢的时候，李观鱼终于放弃了。
    理想终究是敌不过现实的。
    难怪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特么他杀死那头虎妖都比杀一个火把哥容易。
    这村里怕不是人均武松？李观鱼以为那头虎妖最不济是个精英怪，却没想到它只是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
    这时想到了什么，李观鱼调出那本《安尘叶的笔记》，在里面找到了一句描述。
    “六月初五，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健康得过分了，我遇到的一个老人，居然还能扛起村口的石磨，这就是老当益壮吗？”
    李观鱼嘴角抽搐，原来这些古怪的火把哥们在安尘叶眼中还是属于“健康”的么。
    下线下线。
    李观鱼丢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靠，凌晨五点半。
    …
    第二天一早。
    李观鱼被李锦鲤强行从铺盖里拖了出来。
    看见李观鱼那两个厚重的黑眼圈以及仿佛下一秒就要嗝屁的失魂的脸，李锦鲤吓一跳。
    “哥，你昨晚几点睡的？”
    “五点，还是六点……”李观鱼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因为实在是困。
    “你干嘛了？”
    “打游戏……”
    “咝！”李锦鲤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通宵打游戏，也不怕猝死？”
    李锦鲤拿出手机调出游戏启动界面，指着那个“健康游戏忠告”，对李观鱼道：
    “来，跟我一起念——适度游戏益脑，沉迷游戏伤身。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鸭累鸭累……”李观鱼抬手止住李锦鲤的话头，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一脸无奈地说：
    “你老哥我不是文盲，看得懂上面的字，我发誓就这一次，这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的下一句话是不是，‘放下手机后，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差不多？”李观鱼面露讪色。
    李锦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露出一脸我早就看透你了的表情，随后道：“你赶紧恢复精神，都大中午了，下午还要去找张起云，你可别到时候还没精打采的。”
    “不会，不会……”
    混不在意地摆摆手，李观鱼这么说着就往外走。
    突然，他头一晕，眼一花，身体一倾，咚的下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啧……”李锦鲤扶额，不忍直视地别开了视线。
    …

 第十四章 井底霜叶

    虽然刚醒来的时候不太靠谱，但是意外地，只用了一小段时间，李观鱼的精神就完全恢复了正常，感受不到疲惫。
    不必多说，肯定是那个不知具体功用与来历的“傩宿之龛”，以及“傩相-入殓师”发挥的效果。
    “啊，真舒服。”
    头上青了一块，李观鱼靠坐在阳台上，闭眼，享受着屋外吹进来的凉风。
    他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就像穿着新内裤迎接新年元旦的早晨一样令人神清气爽。
    夏风凉爽是原因之一，但主要还是因为《行世》游戏里的那一句话。
    “经过反复的试探，你终于在村口发现了另一条可行的道路。”
    李观鱼感动得快要落泪，“反复试探”四个字简简单单，背后却是昨天一整晚的不断送死。
    村口大道上全是火把哥，全躲着准备敲他闷棍；而他哪怕是改去其他两个地点，也必须穿过村口，还是不可避免会遇上火把哥。
    可以说，火把哥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生之敌，只要他还想探索猎人村，就必须抗过火把哥们的闷棍。
    就目前而言，他还差得远。
    但眼下，不断的送死终于收到了回报。
    他似乎发现了一条可以避开火把哥们的暗路。
    所以沃兹基说，不要害怕死亡，死亡终会有所回报，诚不我欺啊！
    屏幕中闪现出来一行行文字。
    “请选择是否进入两栋房屋之间的小巷。”
    “你走进小巷，沿着潮湿的泥路往前走。”
    “小巷里的道路越来越宽敞，瞧，你走到了一条新的村道。”
    “道路上依旧弥漫着雾气，房屋紧闭，四下寂寥，但值得庆幸的是，终于没有火把哥出来袭击你了。”
    李观鱼如释重负。
    被火把哥统治的时代，终于……结束了。
    “你的下一步选择是，四处走走，扣敲房门，还是原路返回。”
    李观鱼决定先走走，打听一下情报与线索。
    这村子里，随便一个火把哥都能要了自己的性命，随便敲响房门大概率不会安全无忧。
    “初来乍到，你想要先摸清楚当地的状况，所以你在这个村道上游逛起来。”
    “你走过一段雾气，前方出现了一口枯井，井边有一个火把哥和一个巫婆。”
    靠，怎么这里还有？
    跟预料的一样，他果不其然又死了。
    “火把哥并未朝你冲来，但是你依旧受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袭击。”
    “你已死亡。”
    不过，虽然又死了，但李观鱼发现，比起村口大道，这条新路上火把哥的数量确实少得多。
    “你再一次苏醒过来，村口的守灵石灯旁，最初的那个村民已经消失不见。”
    哦？
    好心的老哥走了？李观鱼眸有惊讶。
    与前几次死亡不同，这次复活过来，这唯一对自己抱有善意的村民，居然已经不见了。
    是等到他要等的人了？李观鱼尽量往比较美好的方向去想。
    “孤零零的站在村口，你选择去往何方，集会广场，山脚洞穴，荒废营地。”
    李观鱼还是那个态度，进村，去集会广场，就硬磨，用命去磨，活活磨出一跳道路来。
    “你不知已是多少次再次踏进猎人村，这次，你在村口遇到了一个小孩……的脑袋。”
    “他向你询问，有没有见到过他的身体。”
    嗯？
    李观鱼脑海中闪过疑惑。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怕不是遇到鬼了。
    给的选择有三个，说有，说没有，直接莽上去。
    因为这次死亡就必须再等两个小时，所以李观鱼很是谨慎地选择了莽上去。
    “你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和善，不愧是你啊，卑鄙的外乡人。”
    “你举起手中的破魔弩，对小男孩没有身体的脑袋射出了一支克魔矢。”
    “没有反应过来的小男孩脑袋，被克魔矢射中眼眶，摇晃一下再无动静。”
    “寻找身体的小男孩。自称正义的妖魔猎人袭击了男孩的村庄，当着男孩爷爷的面砍下了男孩的头颅，自此头身分离，无依无靠。”
    好，没了，短小无力。
    自称正义的妖魔猎人指的应该就是那群狩魔校尉。
    不过，这时文字给了李观鱼一个意外。
    “你已获得，小男孩的脑袋。”
    “小男孩的脑袋（白），你现在不会再以为他是一个人了，事实上，这是一个妖魔化的脑袋，你拿它没什么大用，或许可以用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不过对你而言，又有何效果呢，反正你都会死。”
    扎心了，虽然都是死，作为一条有追求的咸鱼，李观鱼还是想死的有意义一点。
    选择“提”起小男孩的脑袋，李观鱼朝那个巷道继续走去。
    这一次，李观鱼先是把小男孩的脑袋丢过去，吸引了那个巫婆和火把哥的注意，才选择悄悄咪咪的潜行。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发出声响，想要安然地走过这一段路。”
    “但是你还是被巫婆察觉，你看见巫婆手里持着白幡，一道白灵从白幡里飘飞出来，你意识到，自己上一次应该就是被它偷袭的。”
    “仓促应对，你的结局是……”
    “1-50当场去世，
    “51-80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去世，
    “81-100跌落枯井之中，生死难料。”
    靠，就没个靠谱的可能性么…
    李观鱼心道，这三种死法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死。
    如此那还不如摇中第一种，死的直接一点。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骰娘依旧摇出来了一个大成功，100。
    这……我运气这么好？
    李观鱼集中注意力，仔细回想了一下今早以来他骰色子的运气。
    100，100，66，100……
    唯一出现的一个非大成功还是66这样吉利的数字。
    很不正常。
    李观鱼哪怕是再神经大条，也该发现不对了，何况他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
    似乎就像文字最开始所说的那样，自己今天的运气好得非同寻常。
    可是，为什么？
    李观鱼不是很明白，自己运气为什么会突然好得异常，难道，仅是因为今天骰娘心情好？而没有一点其他导致因素？
    不可能。
    李观鱼断然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想。
    只是没让李观鱼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文字接着浮现了。
    “因为有了防备，你这次并没有被那速度缓慢的白灵杀死。”
    速度缓慢，可以躲？
    李观鱼敏锐抓住这个细节，这或许是他之后对付巫婆的一个办法。
    “但是你并非安然无恙，因为仓促躲避，你失足跌进了枯井。”
    “枯井不深也并不浅，你跌下去之后……”
    “1-60摔死了，
    “61-90重伤等死，
    “91-100还可以行动。”
    “好心的骰娘正在决定你的命运，请稍安勿躁。”
    然后，不出李观鱼所料，骰娘再次给出了——
    100。
    这回，是个傻子都能注意到这个异常了。
    李观鱼纳罕，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运气buff？
    没道理啊。
    李观鱼尝试想通，但是哪怕借住“入殓师”的专注力仔细翻来覆去的思考游戏里的经过，他依旧一无所获。
    没办法，只能先把视线集中在游戏上。
    “你的气运又一次庇佑了你，你摔下枯井，但并为受到什么伤害，依旧可以自由行动。”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你在井底发现了一些特殊的事物。”
    “你翻开表层的垃圾与枯草，发现了底下掩藏的事物。”
    “你找到了，一句瘦小的无头尸骨。”
    “你意识到这具尸骨，应该是之前那个小男孩的身体，你帮他找到了身体，但是很遗憾，他已经被你超度了，无法向你道谢。”
    “你从小男孩的尸骨上找到了，一支竹笛。”
    “普通的竹笛，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看其残破程度，可能还够你吹响三次。”
    “请选择是否拾取。”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虽然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竹笛子，但是你留意到其做工老练，不可能是男孩所做，或许是他家里长辈赠予他的礼物，日后也许会有用到的地方。”
    什么意思？
    最后这段描述，让李观鱼迷惑了。
    不过天赋发动了，还用了这么一大段文字描述，李观鱼觉得这竹笛应该没文字表面所说的那么普通。
    还是选择了拾取，占据了一个携带空间。
    只是他携带空间已满，不得不选择丢弃一样物品。
    破魔弩，箭囊，渴血水袋，安尘叶笔记，破损长明灯。
    “《安尘叶的笔记》的内容已经记住，没什么用了……”李观鱼选择丢弃了这本破碎的笔记。
    但，这还没完。
    令人意外的，文字再次提示说有发现。
    “幸运非常的尘世傩主，你花费自己最后的好运，从草石缝中再次发现了一样物品。”
    花费最后的好运？
    李观鱼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他，接下来不会再有之前骰骰子全是大成功的运气了？
    “你翻开压在其上的草石，将那样物品取出。”
    “这是一把双刃之刀，通体银黑，前刃较长，刀身较细，后刃稍短，但刀身厚实。”
    刀？李观鱼有些意外，这是捡到一把武器了？
    不得不说，这莫名其妙的运气加持带给自己的好处还真多。
    “你已获得，霜叶。”
    “霜叶（绿/破损），这把刀曾经有过一个善良的主人，屠夫向无力之人扬起屠刀，它的主人厌恶自身的无所作为，从此厌恶战斗，将此刀丢入井中，以明心志。”
    “这曾经是一把无比强力的武器，但是时间的侵蚀让它暂时蒙尘，如果你找到锻造工匠，他或许能将其恢复原状。”
    无比强力的武器，还有需要锻造工匠修复……怎么这么耳熟呢。
    李观鱼默默地看向了背包里那个“破损的长明灯”。
    又是一个未来可期是…
    好家伙，咋一个个都跟我玩起了潜力股游戏？
    …

 第十五章 呵，就会跟你夏叔开玩笑

    算了，潜力股就潜力股，好歹还挂着个“潜力”…
    看完背景描述，李观鱼又看到了这把霜叶刀的效果描述。
    “通过此刀，你可以施展出强大的冰之傩术，而且，这把由顶尖工匠打造而成的双刃之刀，其本身就具有削铁如泥的强度，威力十分不俗，但是，在修复之前，你只能借住它发散出微弱的冰霜寒气，用来消暑或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这…
    看了最后一段描述，李观鱼人有些无语。
    怎么说呢，原本以为得到了一个神器，结果被告知若不修复，只能拿来纳凉，其他啥屁用没有。
    但自己现在怎么修复？
    那什么锻造工匠，虽然都看到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李观鱼不知道去哪里找啊…
    这游戏就知道画饼，净学那些手游厂商的黑心套路。
    但是没办法，这饼太诱人了，李观鱼总不能不接。
    于是乎，背包里又少了个箭囊，多了把刀。
    箭囊里已经没有克魔矢了，全是普通的白色箭矢，那真还不如换成这个眼下是绿色，但是未来可期的神秘武器。
    之后的事情就尴尬了。李观鱼本想找那俩守井的试一试新武器的威力，文字却告诉他：你无法爬井出去……
    李观鱼脸刷拉一黑，用不着这么拟真，你不就一款文字游戏么。
    可文字不因他的意志而改变，反复告诉他，尝试爬井失败，你从井边摔了下来。
    没办法，李观鱼只好选择自杀，用这个方式脱离井底。
    当然，如此也再次进入了死亡惩罚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李观鱼放下手机，推开门，走到客厅。
    天气燥热，去厨房捞点冰吃。
    来到厨房，李观鱼却怔住了。
    冰箱已经停摆了不知多久，冻在里面的冰棍早已全部融化。
    这时，撒着光脚丫子，李锦鲤刚好走进厨房，瞥了一眼李观鱼这边，淡然道：
    “这破铁箱子早就报废了，你要吃冰，只能下去买。”
    李观鱼诧异问：“什么时候坏的，怎么不修？”
    李锦鲤撇撇嘴：“没钱怎么修，你给钱啊？”
    说着，她话锋一转：“还有，这破箱子都修修补补多少年了，照理早该寿终正寝，能支持这么久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况且。”拨弄着指头，李锦鲤淡然开口，“没了它，还不是一样。”
    这哪能一样……李观鱼心疼，自己精心制作的冰棍，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个，就这么没了。
    不行……李观鱼想，继续兼职赚钱的事，必须尽早提上日程了！
    “哥，要我说，妈要再给钱你就接着……”李锦鲤嘀咕一声。
    “锦鲤。”
    李观鱼闻言倏然抬眸，清亮的眸眼注视着李锦鲤，一字一句道：
    “不需要，我们不需要，知道吗？”
    “切。”李锦鲤拖着超大号t恤走出厨房，“我知道的啦，就是说说而已。”
    她老哥啊，其他都没什么，就是性格太倔强了。
    回到房间，李锦鲤百无聊赖地躺在床边，晃着两条白腿，不一会儿，她坐起来，望向对面墙上的那张全家福。
    照片上有四个人：
    小姑娘是她，小男孩是李观鱼，温柔微笑的女人是她们母亲，帅气爽朗的胡茬大叔是他们父亲。
    那时，一家人都还相亲相爱。
    …
    厨房里。
    李观鱼望着那几个内里冰块已经融化了的塑料杯，陷入了沉默。
    沉默着，沉默着，他从手机里取出了一把银黑色的双刃长刀。
    嘶…好沉！
    李观鱼发现，以自己目前的臂力，想要挥动这把刀，必然要用上双手。
    但就算如此挥动了，也再谈不上什么动作完成度，必然毫无杀伤力。
    不过那暂时不重要，他此时要做的，仅仅是利用这把刀的超凡功效而已。
    模仿上次使用六爻卦卜术的情景，李观鱼闭眼潜心冥想，想象自己利用这把刀的力量，发散出那什么冰寒之力。
    一段时间过去，李观鱼感觉周身气温逐渐降低。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观鱼心中却是一阵狂喜。
    自己成功了！
    握在手中的银黑长刃“霜叶”的体表，已经浮现了一层白霜！
    他发现，就跟使用六爻卦卜术一样，使用这些超凡武器，确实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手段。
    自己需要的，仅是“沟通”，或者说——“念动”！
    就像意念控制身体运动，但这里需要控制的是这把刀的“身体”。
    看过十年动漫与网文的李观鱼，对这些手法自然是驾轻就熟，稍加摸索，自然而然就琢磨清楚了这种简单的使用方式。
    再看向面前，那几杯水，现在都已经再次凝结成冰。
    很好。
    李观鱼对此还是很满意的，这把刀如今看来还是很有用的，可以用来冻冰棍，也定然可以用来纳凉。
    感觉到热的时候，把它拿出来放一会儿，啧啧，凉滋滋！
    暂时收好“霜叶”，李观鱼把这几杯冰全部丢掉，他自然不会再食用这几个过期回炉产品。
    他开门走出，来到邻居家门口，面对深褐色的防盗门，指骨屈起，敲响房门。
    “夏叔，在家吗，我是李观鱼。”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门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
    看见李观鱼，中年人先是意外，然后泛起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鱼？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也不跟你夏叔说一声，夏叔开车去接你啊。”
    李观鱼客气笑道：“就在昨天，我刚好有个朋友来帮忙，所以就没麻烦夏叔。”
    “有什么麻烦的，见外了嘛你这不就是……”夏叔呵呵笑着。
    忽想到两人还站在门口，他转而忙道：“对了，还站门口干嘛，先进来。”
    李观鱼被夏叔领进家中，夏叔家跟他家不一样，户型宽敞，装潢精美，家具新整，一看就知道是富足小康之家。
    “观鱼啊，既然你出院了，今晚我让你姨多买点菜，你带锦鲤过来一起吃，就当是庆祝你出院！”
    领李观鱼进屋后，夏叔一边不知在四处翻找什么东西，一边这样提议。
    “就不麻烦姨了，今晚我和高中同学约好去聚餐，怕是不能在家吃晚饭。”李观鱼略带歉意道，然后问：“夏叔，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样啊，没事，那下次再来吃。”李观鱼有约，夏叔也不勉强。
    只是听了李观鱼的问题，他有些无奈地说道：
    “夏天那个脑阔缺筋的，录取通知书都能搞落，这不还要我苦心苦力的给她找嘛。”
    夏叔有些苦恼，愁眉苦脸：
    “但我把屋头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问她，她又说一定在屋头，喊我继续帮忙找，哎，麻烦。”
    李观鱼面露了然。
    夏叔家女儿叫夏天天，跟他同龄，也是今年上大学。
    这时夏叔又道：“哎，还是观鱼你这孩子好，听话又心善，又勤勉，要是我家夏天能有你一半，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啊这，我怎么突然就成别人家的孩子了……
    李观鱼闻言赧然一笑，脸皮有些发热，忙问：“确定通知书一定在家吗？”
    “我就是不晓得了，但是夏天她就是说在，我都找半天了没找到，在哪里嘛在……”夏叔表达着对自己女儿的不满，但是手上动作依旧勤快。
    “那个，要不我来帮夏叔找找？”
    李观鱼试着问道。
    “入殓师”继承了“殓尸之人”的能力，其中就有观察力强，视力好，提高发现异常细节、发现特殊事物的概率这些能力。
    李观鱼思忖着，自己这个“入殓师”来找东西，总比夏叔没头绪的乱找更高效一点。
    “你？”夏叔一愣，旋即笑着摇摇头，“我知道观鱼你是好心，但我把家里翻遍了都找不到，恐怕是那丫头记错了，就不费你事了。”
    “不费事不费事。”李观鱼也并不完全是出自好心，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恰巧也想试一试自己“入殓师”除了视力以外的其他能力。
    念及于此，他笑道：“万一我一出手，马上就找到了呢？”
    “呵呵…”夏叔没把他的话当真，只是无奈一笑，“就会跟你夏叔开玩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夏叔，我就搭把手，反正也没什么事。”李观鱼摊了摊手道。
    “这……”
    夏叔自然不以为李观鱼真能帮上忙，这里是他家，他都找不到的东西，李观鱼怎么找得到。
    只是李观鱼想要主动帮忙，他也没必要拒绝。
    “行，观鱼你要是没事，来帮忙找一下也好，我好早点跟夏天交差，免得她一天到晚啰嗦来啰嗦去。”
    “好。”
    得到许可，李观鱼从沙发上站起，学着夏叔，开始在屋子里到处翻找。
    夏叔家里很乱，有很多的文稿，想从中找出一张录取通知书确实不易。
    不多时，夏叔翻了一阵感到累，挺直腰背歇息。
    他揉了揉长时躬起有些酸痛的老腰，却忽听到李观鱼的声音。
    “夏叔，你来看看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嗯？
    夏叔意外一惊，不太相信。
    但走过去，拿起那张纸一看，可不就是他女儿的那张录取通知书么！
    “这这这……”夏叔大感意外。
    这怎么可能？
    虽说“在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也不至于清的这么离谱。
    李观鱼这才找几秒钟，居然就找到他一早上找不到的东西了？
    李观鱼假装没看到夏叔的愕然与不解，淡淡笑问：“夏叔，是这个吗？”
    “入殓师”的能力对于找寻事物果然很有帮助，在文字游戏里只能等文字的提示或者概率选项，但在现实，他却可以主动搜寻，用法更多样。
    “就是这个。”虽然很是意外与难以置信，但不管李观鱼是怎么运气好找到的，夏叔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之前应该是被夏天天烦恼得不行。
    好了，帮完人家的忙，李观鱼也提起了自己过来拜访的目的。
    找一瓶雪碧，大瓶那种。
    李观鱼和李锦鲤以前经常来夏家混饭吃，知道他家一般都会备有这些饮料。
    果然，李观鱼一说，夏叔马上就给他从柜子里提出来了两大瓶雪碧，还问李观鱼还差不差，差的话他还有。
    李观鱼只接了一瓶，无奈笑着拒绝夏叔更多的好意。
    道谢以后，他就提着一瓶雪碧，告辞回家了。
    …
    在自己房间里耍了一会儿，李锦鲤走出房间，打算清扫一下客厅。
    她依旧光脚丫，走到客厅，一眼扫过去，就看见正卧躺在沙发上，舔着冰棍的那条咸鱼。
    啊不，是李观鱼。
    被她擦得光洁无尘的茶几上，摆放着好几个塑料杯，杯里的水冻结成冰，冒出寒气；那一根根竖插在冰中的筷子，就像一柄柄长矛，刺激着李锦鲤那颗困惑惊愕以及好奇的心。
    “你这些冰是怎么弄出来的？”李锦鲤难掩困惑与惊讶地问。
    李观鱼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抬起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自制“冰棍”。
    “来一个？雪碧味的。”李观鱼翘唇笑问。
    他旁边的手机屏幕中，游戏《行世》正在运行着。
    携带空间里那两个文字“霜叶”，安静地摆放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

 第十六章 我不喜欢男的

    下午的时候，张起云开车来带两人一起去聚餐。
    李观鱼坐在车后排，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玩起了手机。
    白浅浅：出院了吗，那天真不好意思，害你白去一趟，还受了伤。
    李观鱼：出院了，打算出去吃顿饭。
    白浅浅：你不是不出去吗？
    李观鱼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跟她说过不出去了…
    白浅浅：啊，我是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出门。
    李观鱼：张起云硬要拉着我去，没办法。摊手jpg
    白浅浅：你们打算去哪？
    李观鱼扬起脑袋，向张起云问道：“你订的地方在哪？”
    张起云正在开车，头也不回地道：“银谷。”
    李观鱼指尖触点屏幕，告诉白浅浅这个地点。
    张起云的车上，李锦鲤从前座上转过身来，“哥，在干嘛？”
    “网络交友。”李观鱼言简意赅。
    李锦鲤倒吸一口凉气：“哥，你搞黄色？”
    “滚蛋！”李观鱼脸一黑。
    “交友就一定是黄色？交友就一定得是不正常关系？李锦鲤，你那小脑袋瓜子能不能一天天不要总装着些不健康的想法？”
    “嘁~你就大哥别笑二哥了，小心哪天我把你电脑里那些学习资料截图发到你的初高中群里，让你一举成名。”
    李观鱼闻言后脊发凉，正开始感叹李锦鲤的恶毒，结果稍不留神，就被她一把夺过手机。
    李锦鲤捏着手机，瞧见上面联系人“白浅浅”的名字，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戏谑道：
    “哥，又在和小姑娘网恋啊？”
    李观鱼抢回手机，没好气道：“不会说话就闭着，什么叫网恋，都说了我这是正常交友。”
    “还有。”李观鱼指着联系人的名字，“白浅浅，你又不是不认识，我怎么会和她网恋。”
    “暧，我懂，我都懂~”李锦鲤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
    “你懂个屁！”李观鱼瞪了她一眼。
    “我怎么不懂，我懂的可多着呢！”
    李锦鲤吐了吐舌头，扭回身去，对张起云道：
    “张总，你家李观鱼要被其他小妖精勾搭走了，你也不急吗？”
    张起云好像正在忙着给人回消息，没听清李锦鲤的话，只是顺着话头道：
    “好，好，没事，不急，不急…”
    李锦鲤被他的回答呛到，把头别开，去望车外风景，咳嗽两声，“贵、贵圈真乱。”
    后排李观鱼直接进行一个耳机的戴，降噪模式消除外界（李锦鲤）杂音。
    他打开了《行世》。
    “坚毅果勇的尘世之人啊，你再一次在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旁苏醒了。”
    “连自杀都不再畏惧的你，还会惧怕这世界的什么呢。”
    熟悉的开头，李观鱼淡定自若。
    不过，开头过后，却不是熟悉的发展。
    “今天的猎人村口来了一位游行四方的行脚商人，他身上携带着来自远方的货物，你可以使用一些本地的特产和他兑换。”
    “他今日用来交换的货物是，100血魄，一块息壤，一块陨铁，以及一个漂流瓶。”
    “你可以使用本地的一些特产，10兽皮，或100松茸、100松果，或10升山狼血，或100蛇芯果，与他交换。”
    “你目前拥有的本地特产，0兽皮，0松茸，0松果，0山狼血，0蛇芯果。”
    就不能空手套白狼么，小气。
    话虽这么说，当文字弹出他可以去找寻特产时，李观鱼还是规规矩矩的按照路线去找寻。
    “你的身上没有任何本地特产，但是你可以去半山的山林里猎取兽皮，拾捡松果，摘取松茸，可以去左边的蛇坡摘取蛇芯果，可以沿着村后道路上到山后猎杀山狼。”
    半山山林，左边蛇坡，山后，这三个地方分别会爆兽皮、松果、松茸，蛇芯果，山狼血。
    之前的时候，李观鱼还在好奇山后会有什么，搞得那样神秘，现在真相大白了，文字如此提示，那里应该是山狼的聚居地。
    “话说，当时文字里说那神秘人去的方向就是山后，难不成……密道里那些山狼都是他抓捕的？”
    李观鱼忽地想到了那个将自己杀死在密道的神秘人。
    咝…
    李观鱼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升起，这人抓了这么多山狼，是要干什么？
    不知怎地，他竟莫名想到了一个词——“人体实验”。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系到这么个不相关的名词。
    算了，不管了。
    视线收回。
    “松茸与松果……这两东西只需要捡就好了，应该要比其他那些安全一点。”
    李观鱼手指按下，选择了去往半山腰的山林的选项。
    然后…
    “你来到半山山林，你在山林中搜索，你找到了……1-50动物粪便，51-80一堆松果，81-100一片松茸，骰娘给出了87，你在前方树下发现一片松茸，是否选择摘取？”
    “你已摘取，松茸7。”
    “你在山林中搜索，…，你在前方树下发现一片松茸，是否选择摘取？”
    “你已摘取，松茸8。”
    “你在山林中搜索，…，你在前方树下发现几个松果，是否选择拾取？”
    “你已拾取，松果3。”
    …
    几分钟后。
    “好……轻松。”
    看着文字提示自己已经拾取得到的100多松茸与松果，李观鱼瞠目结舌。
    有这么简单吗？
    这游戏难度，与之前差别也太大了。
    背包五个空格满了，李观鱼就把那破灯先丢掉，打算回去再捡起。
    “你带着捡来的松茸与松果找到行脚商人。”
    “你打算用100松茸与100松果与商人换取，100血魄，一块息壤，一块陨铁，以及一个漂流瓶。”
    “没有介绍用途……不太好选啊。”李观鱼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
    “血魄嘛，可以当先排除。”
    这东西，李观鱼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他拿到血魄就只有一个结果，死了爆出去。
    如果复仇夺回来，那还是只有一个结果，再次死亡爆出去。
    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血魄中转站，消费者嘛，作用就是传递能量与物质，就是个工具人，所以要有自知之明，高中就学过了。
    所以李观鱼不会选择血魄，那就只能在接下来三者中选。
    “息壤，陨铁，漂流瓶……”
    李观鱼心中犹豫不决，一点信息都不给他，他根本判断不出这三者的价值。
    息壤，如果按照神话来说，应该与土地有关，会有什么作用却根本无法确定。
    陨铁，这到好理解，一看就是锻造材料，只是能给“霜叶”用吗？
    至于飘流瓶，这东西也是跟息壤一样猜不出到用途。
    怎么选呢？
    可就在此时，李观鱼还在思考如何选择，汽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靠！
    结果李观鱼刚稳住身子，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选项，正巧是三者之中最看不出作用的那个漂流瓶。
    不过，看着紧接着浮现出来的，描述漂流瓶功能与作用的文字，李观鱼心中一阵惊喜，只能说是天意注定。
    “你与行脚商人交换了‘漂流瓶’。”
    “漂流瓶（绿），你可以把这个瓶子丢入冥数之海之中，一段时间后，它会携带着漂流的结果回到你的身边。”
    “冥数之海，无处不在的冥数之海，是一切灵体最终的故乡，是心灵的启示之源，是灵感的来源。”
    李观鱼惊喜的不只是得到了这个看起来挺有意思的道具，还有他借助这个选择再次得知了一点这个游戏世界的设定。
    虽然不是很看得明白，但李观鱼强行理解下来，觉得这个冥数之海，应该就是类似于心灵海洋这类存在，似乎属于这个世界的底层设定。
    李观鱼简单总结一下“漂流瓶”的用法，就是他可以把这个瓶子丢进“冥数之海”中，而瓶子会自己漂流。
    中间会遇到什么，李观鱼不清楚，也许是人，也许是其他。
    最后瓶子会带着结果归来，李观鱼感觉这东西好像一个……收破烂的。
    旅行瓶子？
    算了，李观鱼还是比较满意的。
    既然三者被并列出来了，应该各自价值都相差不大。
    车子晃动帮他选择了“漂流瓶”，只能说真的属于天意。
    而且恰好，他的背包空间已经满了，这个漂流瓶可以不占据背包，对他来说恰到好处。
    李观鱼按照文字提示，选择了把漂流瓶放生的选项。
    去，旅行瓶子，给你主人我带点好东西回来！
    不过……弄完游戏里的事，李观鱼注意力回到现实，想起之前，车子怎么突然晃动那么厉害…
    李观鱼于是探头上前问道：
    “起云，发生什么了？”
    张起云脸上还有明显后怕的表情：“刚刚有一辆车失控了，从我们旁边穿了过去，还好没有碰到我们。”
    “好倒霉…”李锦鲤在旁边咕哝。
    “好倒霉……”李观鱼也是一阵惊讶，怎么又是汽车失控…最近特撕拉又出新款了？
    “是幸运！”张起云心悸的同时有些无语。
    这俩货不愧是兄妹，这淡定的神态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
    但无论如何，汽车失控事件都只是一个插曲。
    三人来到银谷，把车停在地下车场，迎着晚阳走在步行道上。
    这时李锦鲤才注意到，张起云脸上的青紫已经完全消失了。
    “张起云，你脸怎么好得这么快？”李锦鲤讶异问。
    “啊，你说这个…”
    说起这个，张起云最开始也是惊讶不已，还以为是自家亲爹找来的秘方真有什么用。
    只是后来，他惊讶地发现，那种一直萦绕在他身后的阴森感，居然彻底消失了！
    这时，他才联想到李观鱼给他那水袋时说的话。
    当时李观鱼说水袋里的水喝了可以治愈伤肿不留疤，而且可以驱散他身边的鬼怪。
    张起云起先当然是嗤之以鼻，但发现李观鱼所说都灵验以后，再容不得他不信李观鱼的话。
    旁边安静拿着手机收集松茸与松果的李观鱼，感受到注视的视线，一抬头，就看到张起云正死死盯着他，一脸热切。
    李观鱼汗毛倒竖，立马双手环挡在胸口，一脸警惕道：
    “干什么，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可能喜欢你。”
    …

 第十七章 哭河

    张起云先是丢给了李观鱼一个极其幽怨的表情，然后说出了自己喝了那水之后的变化。
    他当晚回家后觉得皮肤有点痒，随后一照镜子，发现青肿已经全部消散，并且再没感受到那种有人尾随的感觉。
    李观鱼表面上一片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但心底也是大呼卧槽。
    他有了这个神器，直接去开家药铺，岂不是药到病除？
    “观鱼，你有这种好东西，不准备跟兄弟分享一下？”张起云摩拳擦掌，一脸讨好。
    “不准备。”
    “我看白你了！”
    “这只是你的心理作用？”李锦鲤一脸“我不信”的表情。
    那个袋子她是知道了，里面装的不过是一些鸭血而已，张起云这个傻大少可别被自家老哥卖了还帮他数钱。
    “不是，我之前真的看见了，跟个溺死鬼一样，紧紧的缀在我的身后，时隐时现，其他人都看不见，但我真真切切的看见了……”
    “好了。”李观鱼冥冥中也有种古怪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你真的感觉有人在追踪你，行了？”
    张起云纠正：“不是人，长成那种样子怎么可能是人——”
    恰在此时，一阵轻凛的晚风吹落一片枯叶，带动如镜的水面泛起圈圈波纹。
    正想继续调侃张起云胆小的李观鱼，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异常的细节，扭头看向一个漆黑的暗巷。
    如同黑暗中一头巨兽张开的大口，深巷深邃幽暗，不知通向城市的哪个角落，电灯早已损坏，污水聚积成池，波纹泛动，倒影里扭曲着城市红与蓝的霓虹彩光。
    “哥，怎么了，突然？”
    发现老哥的异样，李锦鲤视线投过来。
    “没什么……或许是我看错了……”
    李观鱼收回目光，心头却还在回忆方才那种感觉，
    那感觉，仿佛一阵阴风从地狱向他袭来，如芒在背，令他以为有什么人跟缀在暗黑里窥伺他。
    就好像……
    就好像张起云描述的，那个尾随跟踪的他的“鬼魂”一样。
    莫名一阵寒栗。
    自己都遇到《行世》这样的诡异游戏了，张起云遇到一只鬼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那感觉仅出现了一瞬，当他扭头看去，就消失不见，如同他的幻觉。
    ……
    少女在街道上踏着小步子漫步前行，她年约十八九岁，身材颀长而略显单薄，容貌可以说是美的，如果用“惹人怜爱”这个词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
    她的皮肤是神经质的人常见的那种苍白色，这种人的活力与其说是在身体里，不若说是在头脑里，前额不宽但清秀、端正，从耳后鬓前垂下浓密遮耳的黑发，眼睛的颜色比头发还要深些，传神而灵活，
    有人说过，苗条，苍白，线条突出，神经质的女人，往往有某种挑动情欲的诀窍，很容易使男人激动并与之产生幻想。
    樱花色的松软t恤并没有掩盖她那完美苗条的身材，反倒清晰勾勒出她身体的线条，使路过的行人如同被恶魔诱惑，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这个方向。
    行人们却看不见，一个青蓝色的古装粉发女子从远处飘来，依附在少女的背上，从背后将她环抱。
    一条条长着人脸，由灵气构成的灵蛇被粉发女子抓住尾巴，想要逃离而不能，最后统统被塞进了黑发少女的身体之中。
    不远处，又有一辆汽车失控，撞向了旁边的路灯。
    黑发少女抚了抚头发，随后头发从根到底，一点点变成了粉红色，抬眸，她已经到了“银谷”。
    ……
    银谷。
    既是江城市老城区一个极其繁荣的商业区的名字，也是这个商业区中最兴盛的一家高档饭店的名字。
    李观鱼自己的经济水平，自然来不了这里消费，不过这次有张起云这个傻大少在，人家家里金山银山，倒不在乎这些。
    反正答应了张起云的邀请，他只管来吃就是了，矫情只会显得关系塑料。
    而且李观鱼已经不知道从张起云那里“捞”过多少钱了，他的兼职是帮人打游戏，以高玩的水准通关各种高难度游戏，张起云站在前台，以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塑造出一个高玩视频主。
    这样交往下来，两人的关系就逐渐加深，从纯粹的金钱利益关系和普通室友关系进化成了爸爸和儿子的关系。
    不过此时坐在银谷装横豪华的房间里，李观鱼却是在……拿着手机打游戏。
    “追寻救赎的尘世之人，你又一次踏足旧土，苏醒在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旁，天地一片暗黑，丝毫风息也没有，没有任何声音，四周林木和杂草争相吸收着月华，不敢有丝毫喘息。”
    “前路茫茫，这一次，你要去往何方探索？”
    “猎人村，这个崇敬古老傩神的破败的村落，曾经经历了泣血难言的苦难，而现在，时间似乎消弭了一切。”
    “去其他方向看看，尘世如此广阔，你看见的不过冰山一角，只有经历更多，古老的历史真相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你选择去其他方向看看。”
    选择离开猎人村，李观鱼遇到了新的地图。
    “沿着猎人村外围向东的小路一直前行，你逐渐听见了丝丝缕缕的哭声。”
    “你遇到了哭河的守灵石灯，是否点亮。”
    “你已点亮，哭河的守灵石灯。”

 第十八章 躲猫猫镇

    “哭河，原本不叫哭河，而被叫做喜河，属于忘川河的支流，沿着河岸走你或许还能找到灾难后余留下来的船渡，楚地的人们可以乘坐船只来往于北方的酆都城，也可以去往南方的忘川城以及奈何城。”
    “傩神陨落之前，喜河旁边有一个热闹繁荣的村镇，因为打猎而繁荣，于是就叫猎人村，繁荣不久，从外乡来了一群找寻傩神存在的外乡人，他们进入忘川山脉之中，却只逃出来了一人。”
    “这件事发生以后，越来越多的外地猎人死在山脉之中，猎人村逐渐没落，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村民们却过得越来越健康。”
    “不久以后，从忘川城来追寻异乡人和傩神下落的狩魔校尉发现了猎人村村民捕食妖魔的情况，将猎人村村民全部屠杀，并抛尸河中。”
    “喜去悲来山色里，人歌鬼哭水声中，喜河的河水从此变成了血红色，永远无法洗净，死去的魂灵在河底恸哭，万年不能绝声，由是改名为哭河。”
    喜河变哭河？
    李观鱼稍微有些意外。
    “河里的哭声令你感到不适，你的魔化值正在缓步提升，被诅咒者，你是否要接近哭河仔细探索，还是要绕道而行，去往下一个地点？”
    前进还是绕道，这是个选择。
    出于谨慎，李观鱼选了离开，他可以探索的地方应该很多，不差这一个，那个魔化值明显不太健康，他不想冒风险。
    “你离开了哭河附近，沿着越来越宽的泥路往北去往了下一个地点。”
    “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集镇，你来到了躲猫猫镇。”
    “你在镇口的路边发现了守灵石灯，是否点亮。”
    “你已点亮，躲猫猫镇的守灵石灯。”
    又是一个地点，躲猫猫镇。
    不过这名字怎么带着一股子黑暗童话的气息……
    “躲猫猫镇，也被附近的人们叫做猫镇，在傩神陨落之后，受忘川学宫的保护，得以幸存下来，度过了一段平静自然的时光，镇子里猫咪也越来也多。”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忘川学宫的先生一夜之间离开了这个镇子，不过这没有什么影响，作为忘川山脉以东，哭河以西最大的一个集镇，躲猫猫镇是附近最大的交流中心。”
    “有一天，打南边来了一个商队，开进了猫镇，他们是黑暗流浪者，跟每一年来一次猫镇的行脚商人不同，黑暗流浪者带来的商品只能用血液交换。他们货车上画的图案也很独特，是人的躯体，却分别长着猫的头、鹰的头、公羊的头、以及狮子老虎的头。”
    “但是交换了镇民们的血以后，黑暗流浪者们却痛斥他们的血液充满了恶臭，并放火烧毁了镇子。”
    “不过这似乎只是一个传说，因为躲猫猫镇依旧屹立在哭河旁边，没有丝毫被烧毁的痕迹。”
    “进入躲猫猫镇的人一定要注意几条奇怪的律令：
    1禁止任何人杀猫，
    2躲猫猫镇不存在猫，如果遇到猫，请尽快躲开，
    3不要去铁匠铺打铁，打铁请去找裁缝铺，
    4躲猫猫镇讨厌红房子，如果你见到了红房子，一定要避开里面的两具骷髅，
    5仵作是躲猫猫镇最好的人，千万不要去找他，
    6躲猫猫镇不叫猫镇，
    7在客栈里不能独处，也不能与人共处，
    8黄猫喜欢吃指头，黑猫喜欢吃皮肤，白猫喜欢喝血，花猫喜欢舌头，你必须清楚猫咪们的喜好，
    9躲猫猫镇没有镇长，如果要找镇长，请去花园，
    10留待补充，不要完全相信以上律令，
    11躲猫猫镇的人都十分热情好客，这是忘川的特色。”
    “寻找救赎的尘世之人，你是否要进入躲猫猫镇看看，还是要绕道离开，去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新发现？”
    之前离开哭河，是因为那古怪的魔化值，这回来到了个正常一点的地方，李观鱼当然要进去。
    “你走进了躲猫猫镇，作为方圆几十里最大的集镇，这里的繁荣程度远非猎人村可比。”
    那可不……搁那鬼地方李观鱼总共就见到了一个活人。
    “躲猫猫镇里有许多去处，你打算先去哪里看看。”
    “鬼仵作的验尸铺，躲猫猫镇唯一的验尸铺子，鬼仵作作为躲猫猫镇唯一的仵作，从来不给前来验尸的人收钱，所以镇民们都把他叫做最好的人。”
    “缝尸匠的手艺摊，方圆几十里唯一的缝尸匠摊子，手艺一脉单传，炉火纯青，哪怕不是你的肢体，他也能给你缝好像原配，常年获得五星好评。”
    “镇长的戏园子，戏园子里可以听到古老的戏曲，这是镇长每日必要的享受，但是扫地奴说，戏台上的血总是洗不干净。”
    “不存在的红房子，咦，躲猫猫镇上为什么会存在红房子。”
    “忘川学宫旧馆，躲猫猫镇没有猫咪，躲猫猫镇没有猫咪，你绝对不可能在这里找到猫咪。”
    “……”
    “只是闲逛，碰碰运气。”
    “改道换行，去往别处。”
    “好……好多选择……”
    躲猫猫镇不愧带着一个“镇”字，比他最开始在那荒山野岭和后来去的猎人村可大多了。
    李观鱼看着文字罗列出来的一大堆可选项，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觉得新。
    仅仅是主干道上就有近十个可选探索点，总共恐怕得有十几二十个可探索点，比猎人村豪华太多，这要是一个个探索完，能得到多少奖励？
    当然，可以预见的，这地方的危险性和古怪性比猎人村和忘川山脉可大多了。
    不说这些地点的诡异描述，单就最开始罗列出来的那几条规则，就多处前后矛盾，不知所云。
    “你进入躲猫猫镇，开始在侧街上闲逛。”
    …

 第十九章 漂流瓶与求助信

    “你遇到了六扇门的捕快，他要求你出示身份证明，最近有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在躲猫猫镇捣乱，如果你不能证明身份，就不能进入猫镇。”
    “入殓师心相发动，你留意到捕快别样的眼神，哦，你懂了，这是出来打秋风了，你可以选择出示身份证明，或者对他行贿100血魄。”
    李观鱼发现自己总共也就101血魄，行贿就要100血魄，这家伙不是打秋风，是吸血鬼啊。
    “你发动六爻卦卜术，占卜自己袭击捕快之后的下场，大凶之兆。”
    “你选择用100血魄行贿捕快，捕快对你很满意，愉快的让你通过了。”
    “离开捕快后，你遇到了从深酒巷摇摇晃晃走出来的酒疯子。”
    “他把自己的眼睛拿去酿酒了，耳朵也是，鼻子也是，嘴唇也是，脑袋也是，好，他只剩下一个躯干了，但没关系，他找缝尸匠缝合了一具三米多高的身体，拥有100个眼睛，几十只耳朵，满身的鼻子，甚至连腿脚都是由十几个头颅组合而成。”
    “酒疯子喝醉了酒，压根没注意到你在脚下，一脚就将你踩成了肉泥。”
    特么这是人是鬼？
    李观鱼这次没有在意自己的死，而是被酒疯子的古怪审美给震惊了。
    他很难想象得到“酒疯子”这副躯体的具体模样。
    他在躲猫猫镇外再次复活。
    但复活后，他不能再进入猫镇。因为那个吸血鬼捕快特么只认钱不认人，收了钱也扭头不认人，他想继续进入猫镇，就必须再拿100血魄行贿。
    感情这100血魄成为了猫镇的入镇券。
    “锦鲤，我出去下。”
    离用餐还有一段时间，从开车时就一直在打电话的张起云说出去一下后，就一直没回来。
    放下手机，李观鱼走出房间，到外面散热气。
    他所在的楼层较高，露台可以将整个旧商业中心尽收眼底。
    甚至可以看见不远的一条水面宽阔的穿城而过的河流。
    七月的晚上，暖和又幽静，凉爽的晚风仿佛是从河上飘来，带着河岸边青草的清香，吹的人想要慵懒地打哈欠。
    城市远空弥漫着霞光造成的虚雾，耸立如林的高楼建筑一栋接着一栋，共同构筑成江城这个现代化的钢铁森林。
    灯光映亮的钢铁森林上空，天空又柔软，又安宁，闪着光，好像一幅灰色的绸缎。
    但是不一会儿，河风开始变得闷热，算起来江城已经十几天没有下过雨，眼下乌云重叠，似乎正是要下雨的节奏。
    “李观鱼？”
    这个时候，旁边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李观鱼望去，发现是一个花衬衫的胡茬短发中年人。
    “啊，你是……”李观鱼对这人有点印象，但是却记不起他的具体身份，不过看装扮，这人像是个混黑帮的。
    “我是罗村，以前是在吴哥手下做事的，现在来南城，在韦老大手下讨生活。”
    明明是个黑帮，罗村却表现出极大的亲和。
    “啊，原来是你……”当然，李观鱼其实并不记得对方。
    “哈哈……”罗村尴尬笑了笑，显然也看出来李观鱼忘记了自己。
    为了打破尴尬，他主动道：“对了，吴哥也在这里吗？”
    在他想来，虽然过去好几年了，但李观鱼显然是没有经济实力来这里的，能够带李观鱼来这里消费的，应该是他的前老大。
    西区那边的一个黑帮，名叫吴子豪，与李观鱼关系尤其交好。
    “不，我是陪朋友来的。”提到吴子豪，李观鱼眉毛微微蹙起，说道：“吴哥三年前就走了，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
    吴子豪，是对他改变很大的一个人，在父母离异的最初几年，失去管束和关护的李观鱼机缘巧合将这个黑社会救了一命。
    在泛亚太共和体，特别是沿河沿海的这一片区域，存在很多治安署管束不到的地方，就滋生了黑帮的存在。
    吴子豪就是这样一个黑帮，作为回报，对方在西区对他十分的照顾，直到三年前无声无息的消失，罗村认识他，应该也是三年前的事。
    说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其实对于黑帮来说，就是死了，不过换了个好听的名字而已。
    罗村也明白这含义，但他离开过江城几年，刚回来还没听说这事。
    没有吴子豪，李观鱼就失去了结交的价值，没再说什么，罗村只象征性的停留一会儿就离开了。
    看了眼天色，离下雨还有一段时间，李观鱼靠在栏杆边玩起了手机。
    他打开贴，尝试了一下发帖，内容就是行世游戏，但发现行世一词已经成为了贴里面的关键词，发布出去。
    他尝试换种方式，旁敲侧击，但是依旧提示发帖失败。
    随后就像猜测的那样，上网页搜索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正在屏蔽掉行世这个游戏出现在网上的痕迹。
    现实和私人间的传播并没有被禁止，但是大规模的传播被封杀了。
    是不想这个游戏的传播造成社会的动荡吗？
    李观鱼想着，顺手就关闭了网页和贴，打开了《行世》，继续游玩。
    “背负诅咒的新生傩主，你在躲猫猫镇口的守灵石灯旁苏醒了。”
    “暗夜的微风吹起你的衣角，风声带来了恸哭声进入了你的耳中，永夜的尘世，这是一片被遗忘的边境之地。”
    “冥数之海泛起波纹，你之前放生的漂流瓶返回了。”
    哟，李观鱼有些意外。
    这旅行瓶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捡到点好东西。
    “你打开漂流瓶，得到了一张求助信。”
    “这是一封来自未知之人的求助信，他自言自己被困在了推背图中，如果谁能去找到他，为他提供助力，他愿意为那人推衍接下来的命运。”

 第二十章 雾中怪屋

    “求助信，推背图，推衍命运？”
    李观鱼楞了一下，没想到瓶子去了这么小会儿给自己找来了这么个东西。
    “按照信中的描述，求助之人现在身处忘川山脉南部的黑暗森林之中，黑森林中有一片弥漫雾气的区域，其中有一间木屋，求助人请求拾到这封求救信的人能够来到怪屋里帮助他。”
    “忘川山脉南部的黑暗森林，这是一片纯白之月也无法照亮的区域，傩神陨落之前，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大森林，傩神永眠之后，森林之中不知出现了什么变异，致使黑暗中出现了大量妖魔，历来不知道有多少妖魔猎人和狩魔校尉殒命其间。”
    “按照幸存者所说，黑森林出现异变，与一个遵名为‘伯奇’的傩神有莫大关系，森林里的生物出现异变的源头就是‘伯奇’的其中一个权能，生命的变异。”
    “据幸存者所言，他们在黑暗中模糊看见了一个正在孕育万千后代的黑山羊，同时行走其间的，还有九条尾巴的山岳般巨大的狐狸，飞在深空黑暗里的向下延伸出无数枝干茂叶的森林之兽青鸟；总之，只是一个潜伏者数不清的危险的黑森林，任何光源都会引发黑暗中潜伏的妖魔的袭击。”
    “你是否要前往这个森林，还是要继续在躲猫猫镇逛逛，或者还想去其他地方冒险一番。”
    “你选择前往黑暗森林，离开了躲猫猫镇后，你沿着哭河返回了忘川山脉山脚的猎人村，然后顺着道路一路向西来到了一片黑暗不透光的森林旁边。”
    “森林向左右蔓延开来，延伸不知道有多远，月光被上层看不清楚的树顶之叶遮挡，黑暗是整片森林的主色调。”
    “你能感受到森林之中一只只血红之眸的窥伺，这些饥渴的妖魔，都在觊觎你体内的血液，那是他们的力量之源，也是最好的美食。”
    “想要进入黑森林，你至少需要一支火把。”
    嗯？
    李观鱼凝滞了一下，翻回前文，看见了上面的描述。
    “总之，这是一个潜伏着数不清的危险的黑暗森林，任何光源都会引起黑暗中潜伏的妖魔的袭击。”
    在这个游戏里，永远都只有黑夜，角色必须保证处在月光之下或是其他光源之中，但这黑森林里的妖魔居然会袭击光源，这不就意味着他如果要进入黑森林里，就一定要抗下妖魔的袭击吗？
    作为一个连热情的村民都干不过的战五渣，李观鱼觉得自己要度过这关，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好在这时，求助信上剩余的话给让李观鱼放下了这种担忧。
    “你看着眼前的这片黑色的森林，深感自身的渺小，所以打算掉头回返。”
    “但在这个时候，你注意到了求助信末尾一句内容。”
    “好心的相助者，因为前几个相助的热情献身，我已经摸索出了一条能够最大几率安全抵达我所在之地的路线，你在四周寻找一块刻有文字的巨石，巨石的背面就记录着这条路线，虽然依旧会受到妖魔的袭击，但是此路线可以避开大部分威胁性较高的妖魔，祝你好运。”
    好家伙，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前面还有给我垫背的……
    李观鱼嘴角抽搐了一下，感情这是拿命去搏一个机缘，不过推知以后的命运，这确实是一个很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提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发生什么，大部分人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就比如李观鱼，而且他还有一个优点，死在黑暗之中，也就不过两小时的冷却时间而已，大不了等待两小时再战。
    “你在附近找到了求助之人在信中描述的那块巨石，在巨石背后找到了进入黑森林的路线。”
    “你获得了一条黑森林中的路线，这条路线可以指导你较为安全的抵达雾中怪屋。”
    “目前已探知的黑森林中的路线，1，通往雾中怪屋，是否按照路线去往雾中怪屋？”
    “你举着从猎人村借来的火把，按照路线的指示走进了黑森林之中，踏上了去往雾中怪屋的道路，行走在黑暗中，黑暗中无数凶兽亡魂在悄悄的窥伺你，如果这样露骨放肆的打量也算悄悄的话。”
    “黑暗中，杂草妖魔对你发动了袭击。”
    “杂草妖魔是级别最低的一类妖魔之一，妖魔的力量来自冥数之海底部意识共同体的最基本的恐惧，而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会恐惧杂草。”
    “面对杂草妖魔的袭击，反击判定≤80则反杀成功，反击判定≤90则将其击退。”
    “骰娘的判定结果，51。”
    “你利用破魔弩反杀了杂草妖魔，获得血魄5点。”
    好垃圾啊……
    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杂草妖魔这种东西。
    李观鱼对杂草妖魔的妖生充满了同情，这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自己在这个世界可以欺负的对象。
    “黑暗中，甲虫妖魔对你发动了袭击。”
    “虽然世人也有害怕甲虫的存在，但是对甲虫的恐惧无法形成太过强大的力量，甲虫妖魔的力量也不比杂草妖魔强大多少。”
    “面对甲虫妖魔的袭击，反击判定≤75则反杀成功，反击判定≤85则成功击退。”
    “骰娘的判定结果是81。”
    “虽然反应慢了一小步，但是你成功击退了甲虫妖魔，使它不敢再犯。”
    “黑暗中，兔子妖魔对你发动了袭击……”
    “黑暗中，沙子妖魔对你发动了袭击……”
    “黑暗中，叶子妖魔对你发动了袭击……”
    不愧是被无数“前辈”用生命开发出来的路线，李观鱼沿着这条路线往前行进，居然真的没有遇到过十分强大的妖魔，连虎妖那种级别的妖魔都没出现过，最强的是一只黄鼠狼妖魔。
    虽然没有了克魔矢，李观鱼还是轻松将这些妖魔击退，有惊无险地进入到了求助信里说的那片雾气里，随后见到了那间立在茫茫雾气之中的木屋。
    “你已来到，雾中怪屋。”

 第二十一章 推背图和大雨

    “在古老的忘川山脉以南，大森林的地势渐次降低，最底的那一个洼地弥漫着永不消散的雾气，傩神陨落之前，一座老木屋就一直耸立在这里。”
    “森林附近的居民说，住在这座房间里的人会与升腾的雾气对话，获得关于命运与未来的启示。”
    “但前来寻找怪屋的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引起了森林猎人们的警惕，它们遍地搜索这个怪屋，放了一把大火将其烧毁，但是并未成功。”
    “晨雾依然会在建了一座老屋的低洼周围腾涌，尽管没有人能看到，北风会讲述怪异的狂欢。缭绕的雾气会满载着来自潮湿草地和梦幻，从深邃的海洋飘向它的云朵兄弟身边。当满覆的尘灰吹出习自旧日之神的狂野曲调，弥天的大雾就会带着传说升上高空；如果这时有人望向夜之洋，他只能看到一片溟蒙的白雾，仿佛脚下就是世界的尽头，仿佛航标上的庄严钟声正在仙境的虚空里回荡。”
    “如果你拥有特殊的钓竿，你可以在这里垂钓，夜之洋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宝藏，当然还有危险。你当前持有钓竿0。”
    “你是否选择进入雾中怪屋，或是打算离开。”
    “你进入了雾中怪屋，周围并没有守灵石灯。”
    “你在屋里找到了一幅卷轴，其上浮现的文字告诉你，它就是那个求助信的主人。”
    “推背图，传说中古老的皇帝请天下最出色的方士和阴阳师描绘出的关于未来的图像，后来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流落到了忘川，出现在了这个木屋之中。”
    “推背图告诉你，只要你答应他一个条件，他就愿意为你推衍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
    有这等好事？
    来找这个小屋的人几乎都没回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问题好……
    “你拒绝了它，要求他先告诉你条件是什么，这是一个谨慎的决定。”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侦查判断≤80你可以发现一点这个房间的异常。”
    “判断结果27。”
    “作为视觉敏锐精细的入殓师，你注意到小屋里十分干净整洁，明明没有生活用具，这里却像有人长期居住。”
    “推背图书写文字，说这个条件很简单，只需要你帮助他从这里面逃出来即可，不会是什么刁钻的难题。”
    这么简单，怕不是在骗我上当？
    “你拒绝了它，要求他告诉你如何救它出来，推背图很长时间没有书写文字。”
    李观鱼不急，感受着凉意与热气共存的晚风，看了一眼天色，知道大雨不久就要下来了。
    等了几分钟，文字才继续开始提示。
    “推背图告诉你，只要你答应帮忙救它出逃，它可以答应你任意的条件，它还告诉你说，你最近可能会遭遇危机，但是最后能够有惊无险的解决，如果你救它出来，它会告诉你解决的办法。”
    哈，这家伙急了…
    李观鱼透过文字都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这点。
    很明显，这个叫推背图的家伙一直遮遮掩掩不说如何解救它，说明解救它的这个方法要不就是太困难，自己可能不愿意去做，要不就是可能对自己有害，所以不可能答应。
    李观鱼倾向于第二个，他总有一种这个“推背图”不怀好意的感觉。
    文字给出的背景描述也说明这鬼地方可不是良善之地。
    “拒绝推背图之后，你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怀好意，于是打算离开，但是推背图让你停下，说你无法在雾气中找到返回的路线，你要是想回去，只有跟它合作。”
    图穷匕见了？
    李观鱼轻笑一声，没有理会，选择了离开选项。
    也许他确实找不到回去的路，可能遇到一些强大的妖魔鬼怪，但是不过死一次而已，他可以复活，一小时的死亡惩罚算不了什么。
    “你离开了雾中怪屋，走入虚幻的雾气之中。”
    “雾气中你迷失了方向，找不到之前的路线，你只能在雾气森林里到处乱走。”
    “黑暗中，荆棘妖魔向你发起袭击。”
    “由于出色的视觉感知以及时刻谨慎小心防备，你提前发现了它的进攻，判定≤40将其击退，≤60成功闪避。”
    “判定结果46。”
    “提前发现了它的进攻意图的你适时的躲闪，成功避开它的攻击，快速逃入了前方的没有雾气的黑森林中。”
    “你躲开了荆棘妖魔追击，来到了一片不知方位的森林。”
    “这片森林充满了诡异，你不再感受到黑暗中的窥伺，那些妖魔似乎一瞬间消失不见；你脚下的泥土变得更加松软，就像踩在了茸茸的毛发上，四周的漆黑的树影也像拥有了生命，像水中游蛇一样扭曲摇摆。”
    “你遭遇了黑山羊妖魔，孕育万千后代的黑山羊，它的躯体庞大如同山岳，无时无刻不在交配，生育后代是祂和祂的后代基因之中的本能，这是以你目前的实力完全无法抵抗的存在。”
    “你被黑山羊妖魔秒杀了。”
    “你已死亡。”
    靠，难怪说黑暗里的妖魔的窥伺全部消失了，感情都是被这个boss杀了。
    这是李观鱼的第二次死亡，不下线不知道死了会有什么惩罚，李观鱼不是死抠的人，果断关掉游戏下线。
    抬头看了眼天色，灰云愈发浓厚，给人一种沉重压抑的感觉。
    零星的雨点落在了他脸上，已经开始飘雨点了。
    露台上除他以外，其余人都已经返回了建筑内，他出来已经快半小时，张起云该回来了，说起来也该回去了。
    恰好这时一个服务员站在露台入口向他打招呼：“这位先生，就快下雨了，快进来避避雨。”
    “好的。”李观鱼收好手机返回，闷热的空气给了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暴风雨来了。夏天的雨来得突然，下得猛烈，许是天公也受够了伏旱的闷热，一施水，就失了分寸，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上，一瞬不停，万千雨声汇聚起来的轰鸣声，一下就把城市躁动的气氛压制了下去。
    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盖地地卷了过来，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刹那间，城市间不见人影，四周听不见别的响声，只有震耳的雷声和大雨磅礴的嘈音，令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第二十二章 魔化

    银谷门口。
    大雨已经化作一片珠帘将天地吞噬。
    张起云站在檐下，心情越发焦急起来。
    他这次请李观鱼聚餐，名义上是为了庆祝李观鱼出院，实则被逼无奈下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他在这里就是在等这个目的，终于，一辆计程车开来，他的目的来了。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约莫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是女子一生中最美丽的年华。
    长发及腰，表面泛着深海的幽蓝，澄澈又淡然的黑色眼眸，肌肤白皙，纤瘦身材，胸部适中，给人全身都恰到好处的感觉。
    一处车门，抬起秀眸，看见了旁边的张起云，年轻女人喊道：
    “快，云子，给我伞！”
    张起云连忙举着伞跑过来，陪着笑脸道：“姐，你这来得也太慢了，我都等你快三刻钟了。”
    “中途出了点乱子，耽搁了一下。”说着年轻女人向张起云问道：“我那个对象来了？”
    张起云表情一滞，讪讪道：“姐，你还是别打他的注意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那你去叫老太婆别每天都催我出来找对象。”
    “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没处过对象，是我我也急……”张起云咕哝一句。
    “你说什么？”年轻女人秀眉一拧。
    “没、我什么都没说！”张起云打了个机灵，他怎么忘记自己堂姐耳朵灵敏得不似个人这件事了。
    但随后他耳朵就被用力拧起，年轻女人一边加大手上力道，一边不善道：“张起云，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有些飘了？”
    “没没没……姐，轻点，我跟你道歉，痛啊！”
    ……
    银谷顶层，一个豪华雅丽的包厢里。
    韦天蛟正在听手下人的报告。
    他是江城老城区黑色和灰色地带的老大，手下掌握着许多黑帮。
    跟他汇报的是一个有些面瘫的长发青年，名叫岳青。
    “蛟哥，这次去第三医院采血的人被治安署发现了，有好几个弟兄被带走了。”岳青道，“这些弟兄，我们……”
    “不用管他们。”韦天蛟摆摆手。
    闻言，岳青愣了一下，然后道：“可是蛟哥，他们被治安署拿下，您若不出手，怎么把他们捞出来？”
    “不能捞。”韦天蛟道。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去打点，我在松申有点人脉，可以摆平一般的事，唯独这次不一样，这事暴露了，特异科就会找上门来，我的身份就会泄露。”
    “那他们……”岳青迟疑。
    “你带人去，做干净点。”韦天蛟淡淡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岳青眸孔放大一瞬，然后迅速收拢表情，恭敬道：“是。”
    “好了，你下去。”韦天蛟开始赶人。
    岳青知道韦天蛟这时又要开始喝血了，不允许任何人在场，但是想到刚才遇到的事，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说：“蛟哥，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傩主。”
    “那个耕耘者来了？”
    “不，是另外的人。”
    另外的人？韦天蛟提起一丝小心，但还是被心中的渴望占了上风，粗要地道：“你带他们去关注一下就好，江城隐藏着的傩主很多，要是可以，就下手抓起来就是。好了，先下去。”
    “是。”
    岳青恭敬应声后，退出了这个房间。
    在他走后，韦天蛟从沙发后取出一个酒瓶，拔出酒塞就往嘴里灌。
    其实可以看见，他的皮肤体表，已经长出了一根根细密的肉芽，就像种子破土而出，发芽生长，这些肉芽也是在不停地生长。
    直到韦天蛟把这瓶血红色的酒全部灌下，身体的异常才开始恢复。
    可是他眼中的血丝越发增多，眼神越发迷离诡异。
    “不够……还不够……”韦天蛟心中不适，很想再喝一瓶血，来压制心中的那股渴血的念头，可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瓶酒，江城第三医院的血没采集来，上面不会给他更多的血，他要用这瓶血熬过下一次魔化。
    正处在渴血状态的他，就像是饥饿了三天三夜，若是眼前摆着一盘大餐，他会毫不犹豫的囫囵吞食下腹，若是没有，就像眼前，他忍耐不了，必须尽快去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吸食血液。
    ……
    银谷靠近顶层的一个包厢。
    能在这里消费的都是经济能力较强的人，比如眼下的这些，都是江城一些富人的孩子。
    他们是江大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学生会成员和干部，这次在这里聚会，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团建。
    “我刚刚来的时候又遇到车祸了，最近总感觉车祸发生的概率增高了好多。”
    “不是，又是车祸，没受伤？”一个有些高瘦的男生问。
    “没，也没伤到人，就撞坏了一个路栏，然后司机受了点惊吓。”
    “话说顾清寒前不久也是遇到车祸了？”一个娇小女生问。
    “好像是的，对了，她怎么还没来？”说话的是一个眼镜男。
    “那个，尚楼，我和阿云出去一下。”那个高瘦男生对眼镜男做了一个促狭的动作，“等清寒来了，你自己也抓紧一点。”
    “得了，我的事自己还不清楚么。”眼镜男无奈一笑，“刘行，别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啊。”
    他是江大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与顾清寒算是“共事“过，追求顾清寒的事情也是半公开的，很多人都知道。
    他家境也不差，自认为也很有竞争力，但对方对他总是不冷不热，有时候还有种压根没注意到他这人的感觉，这让他很是挫败。
    ……
    从包间走出来的刘行与女伴躲到阴暗的角落里陷入二人世界，没注意到身后正有人走近，那人是双目充血的韦天蛟。
    他此时的视野里血红一片，只能凭借气味来辨别目标，妖魔就是可以凭借气味来辨物，他的嗅觉越敏锐，代表他的魔化程度越高，高到最后，他就会异化成为渴血的妖魔。
    只有喝血，能够抑制这种异化。
    韦天蛟脑海里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仅凭借气味的感应找到二人，虽然不是最称心的选择，但起码闻起来没那么恶臭，勉强可以下肚。
    这样一步一步的，他终于走到了正在亲吻私语，对正在临近的危险毫无察觉的的刘行二人身后。

 第二十三章 撞破杀人现场

    “大家好，这里是江城之夜广播电台，我是你们的好朋友，江夜，今晚依旧是我为大家播送。”
    “江城，这样一个坐落在江水之畔的城市，每日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就是沿江跑步，但是我这里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是关于水怪的传闻，没错，就是江城近日盛传的都市传说，江中水怪。”
    “据说，这个水怪潜伏在江水之中，每到凌晨或者暮夜，就会暗中现身，把江岸上的人拖入江水之中。”
    “哈哈，其实江夜就是想提醒一下大家，近期或许会有暴雨来临，大家在出门时请带好雨伞，并且江水上游已经发生了洪水，灾难防治部已经采取了治理措施，但暴涨的江水也即将登陆江城，大家路过江河旁边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同时，夏日是一个溺水事故多发的季节……”
    装横典雅精致的房间里，广播里正播放着今晚的“江城之夜”广播。
    屋外天地间已经刷拉拉地下起了暴雨，时不时还有雷声炸响。
    男子将女友报来安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拂过对方眼角干涸的泪痕，轻轻微笑道：“我只是离开一小会儿，不用这么伤心的。”
    “呜呜呜~”女人眼睛被黑布蒙上，双脚被砍掉，身体只剩下盆骨往上。
    男子离开客厅，走进卧室，对着电脑上的视频微笑道：“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
    “我名叫吉影良，31岁。住在东区一带，未婚。我曾经有过教育公司的工作经历，也曾经做过中学老师。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晚上11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柔软操，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不好意思，可以打断一下吗，刚那位是？”
    “哦，刚刚女朋友不高兴我离开太久，闹了些脾气，真是让你见笑话了。”
    “吉先生和女朋友的关系真是好得令人羡慕啊。”
    “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我想这应该就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吉先生真是个浪漫的人，那我想接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继续商讨的，我相信吉先生这样浪漫又有情调的人，一定能够胜任我们江城大学美术教授的职务。”
    “请放心，我会从现在开始准备，争取开学的时候，给同学们一个惊喜……”
    ……
    “另外，江夜在这里提醒大家一点，虽然治安署已经在加紧搜查，但是近几个月来的那个连环杀人犯依旧没有落网。”
    “根据数据统计，对方几个月以来杀死的42个受害者中，只有两个是男性，其中40人都是女性，所以女性朋友们夜晚出行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
    走在亮光的廊道中，李观鱼低头玩着手机。
    “东区那边又有一个年轻的女白领受害了，眼睛都被剜了，真惨……”
    “扬子江上游突发特大暴雨，导致江水上涨严重；江南地区伏旱天气严重的地方已经万木尽枯，地面龟裂，最高地表温度达到了833摄氏度；通往扶桑地区的航线受阻，据说是极端天气以及核废料泄露……”
    以前看见这些新闻，他都只是当做趣闻来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但是接触了《行世》这款神秘超凡的游戏后，李观鱼心中隐隐有了另外的想法。
    因为此时再来想，这些极端现象发生的次数实在不低，整个亚太共和国，极端灾害的发生几乎成为常态，只是以往都习以为常，现在有了怀疑之后，一下就发现了异常。
    又耍了一会儿手机，感受到光线变暗，抬起头来，李观鱼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灯光微弱的区域。
    看了眼旁边的楼层序号，发现自己多上了一楼。
    淦，玩手机太投入了……
    李观鱼一阵汗颜，正待离开，突然看见了前方阴影里，流淌出来一股奇妙的液体，丝丝缕缕，浓稠的，鲜红色的。
    血？！
    李观鱼抬起的脚重新落回地面，抬头向阴影伸出望去，发现有一个提着一只大毛笔的圆领束发古装书生正一只手拎着一个满脸惊恐的男生的领口，一只手用大毛笔在他身上写字。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男生身体扭曲变化，逐渐变成了一只麻雀，在空中慌张的乱飞。
    他的视再顺势往下望去，发现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痞气青年正蹲在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身前，血液就是从那女子身下流淌而来。
    卧槽！
    李观鱼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第一反应是自己遇到超能力者了，第二反应是自己好像撞破对方的好事了……
    都怪这个该死的手机，要不是玩手机，他也不至于走错楼层，要不是走错楼层，他也不会撞上这么凑巧的事情。
    但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对方的感知很敏锐，李观鱼注意到那人的视线已经瞥向了自己的这个方向。
    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上去当场指责这个杀人凶手？用手机记录下案发现场？
    不，等死才那么多事。
    李观鱼掉头就跑，没有任何犹豫！
    他没有往楼下跑，对方是超能力者，手里的那支大毛笔居然能把人变成鸟，应该是和自己的霜叶刀和水袋一样的超凡物品。但是能力要强大得多。
    而且对方有两人，自己只有一人。
    特么怎么这么巧，超凡者会相互吸引？
    往楼下跑难保对方不会放开禁忌伤害到普通人，如果跑回房间就更会把危险引到李锦鲤和张起云身上，李观鱼只能往楼上跑。
    楼上人群比较稀疏，只能先上去摆脱了对方，才能再想其他了。
    周文镜是来给韦天蛟处理后续问题的，他本意先控制住那个男学生，然后把现场伪装成一个意外死亡现场，但没想到居然被人撞见了。
    而且，看对方的那眼神，最先居然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自己傩相上面。
    不是傩主的人灵感不够，是看不见傩相这种生物的。
    也就是说……这人也是傩主。
    韦天蛟正巧命他们搜寻傩主，本来找到了一个傻子，没想到现在倒好，又撞上门来了一个。
    周文镜命令傩相在女尸上写了“麻雀”二字，女尸化作麻雀飞走，他则直接在天花板上写了一个阶梯，天花板变成一个楼梯，供他爬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出事

    藏好手腕上的傩龛，顾清寒推门走进了包厢。
    抬眸扫视一眼，房间里约莫十五六人，都是平时熟悉的朋友。
    但是一眼望去，她发现这些人头顶的云气都十分稀薄，这是气运不佳的表现。
    怎么回事？
    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顾清寒面不改色地朝众人走去。
    “清寒来了啊？”
    “清寒，快来我这里。”向她招手的是之前那个娇小女生。
    “沐沐。”顾清寒跟她打个招呼，然后走过去坐下，发现高尚楼就坐在身边，这个学生会文艺部长，总是在觊觎她的美色。
    粗略的看了一下，她发现沐沐头顶的云气最甚，已经有化蛇的迹象，但是高尚楼恰好相反，竟然已经稀薄得快要消失不见。
    这代表着这人近期内会倒大霉，甚至是危及生命的那种。
    悄悄唤出捕蛇者，她帮高尚楼取走了最后的云气。
    这下会发生什么，连她自己都无法预料了，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你怎么可以……”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闭嘴。”顾清寒目光一寒，那股声音不再说话。
    “清寒，你说什么？”旁边的沐沐好奇的问。
    “没什么，”顾清寒微微一笑，环视一圈，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刘行？”
    刘行和高尚楼关系最好，正常来说，高尚楼请客，刘行都会在场才是。
    “他已经来了。”沐沐道，但是紧接着也有些疑惑，“但他出去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嘭！”
    这个时候，房门被嘭嘭嘭地撞响。
    有人不悦地过去开门：“撞什么撞，门又没锁，不会自己开么……”
    他打开门，一只麻雀倏地就从他耳边飞进了房间。
    麻雀飞进房间，在一个个人的身边飞行环绕，叽叽喳喳的叫着，但就在众人想要把这只应该是飞进来躲雨的麻雀赶出房间时，麻雀突然僵在了空中，然后身体扭曲扩张，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170的人类。
    “刘行！”在场的人都认出来，这人就是他们刚刚还在说怎么还不回来的刘行。
    但紧接着所有人都凝滞了，房间里陷入死寂，好一会没人说话。
    这人是刘行没错，可是，刘行刚刚为什么变成了一只麻雀？
    直到刘行自己缓过神来，一阵咳嗽打破了房内的沉寂。他剧烈咳嗽了一会，然后才面色痛苦的说：“阿云死了。就在刚刚，被一个男的……啊！”一边说着，刘行一边恐惧一边哭泣。他见到了此生都不敢想象的画面，那个从他们身后出现的男人，手掌穿透了女友的身体，当着他的面把女友的还在跳动的心脏直接掏了出来。
    “……”听了刘行语焉不详的描述，房间里的学生们沉默了。
    “草！”沉默了几个呼吸，有那脾气暴躁的，已经忍耐不了怒火，就要往外面冲去。
    “你要去哪里！”眼镜男高尚楼皱眉道。
    “按照阿行的描述，那人明显是个混混，你我几个人去找他，能有什么用？”这么分析的时候，他也绝对奇怪，没道理这么肆无忌惮才对，脑子没出问题的，哪怕杀人也要做得隐秘，不会这样肆意杀人。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不管不问灰溜溜的溜走？！”
    若是一般人，确实只能这么做，但他们各自都有一定家境，普通人畏惧的，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群挤在行政厅和财阀之间讨生活的老鼠罢了。
    但今天居然是这只阴沟里的老鼠把他们给咬了。
    “当然不是。”高尚楼瞥了一眼旁边安坐的顾清寒，沉声道：“但首先我们要向治安署报案，单凭我们几个人，做不成什么事。”
    “然后，我们去找银谷的负责人，此事发生在银谷，银谷没理由袖手旁观，我们去找他们，他们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至于那个混混，只要是在江城，还能逃到哪里去？哪怕是现在让他跑了，我们回去动用家里的力量，一样能把他找出来。”
    说到这里，高尚楼向刘行问：“你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还有阿云的……尸体呢？”
    其他人也关注过来，他们也十分好奇这个问题，不仅是好奇，甚至是感到惊异。
    “这个……”刘行心智勉强恢复了，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之后的遭遇。
    “你是说那人还有帮手，并且这个帮手有特殊力量能把你变成飞鸟？”听了这有点离奇的事，高尚楼却是想起了父亲曾经跟自己说过的类似的诡异力量的事。
    他皱眉道：“不管如何，眼下我们先去找银谷负责人。”
    娇小女生沐沐在旁边补充道：“我舅舅是治安署的，我给他打电话，来得会更快一点。”
    “好，沐沐，向治安署报案的事就交给你了。”高尚楼做出决定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顾清寒，然后说：“女生在这里等着，男生和我一起去。”
    这时顾清寒起身道：“我也去。”其他人愣了一下，随后其他女生也跟着道：“我们也要去，我们人多一点，也能增加一点威势。”
    于是一行十几人就浩浩汤汤地去找银谷负责人了。
    负责人是一个ol装的知性女性，听了他们的话后，表现出同样的愤慨和同情，并带着他们和一群安保人员去找那个混混。

 第二十五章 追逃

    画面回到李观鱼这边，他沿着楼梯快速上楼，企图摆脱周文镜的追踪。
    但周文镜利用破晓的能力。直接在天花板上写字，把天花板变成楼梯，顺着楼梯就往上攀爬。
    巧，真是太他妈的巧了。
    李观鱼一边跑着。一边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遇到拥有超凡力量的人会是这种情况下。
    他们在的楼层本来就接近顶楼。李观鱼原本的想法是，往上奔跑几楼，把这人甩脱，再悄悄返回楼下。
    但一边跑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下面的楼道，发现那个人并没有追上来。怎么回事？对方的速度不应该这么慢才对。
    不过，管他在玩什么花招，还是得先甩脱他再说。
    这样想着，李观鱼收回视线，却赫然发现。本该跟着他身后的那个杀人凶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楼梯顶端，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等着他。
    他悄悄抹了一把手心的冷汗。尽管没弄清楚现状，但他确信，自己一旦落入这个人的手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反应时间仅是一秒不到，李观鱼立刻又掉头往楼下跑，不管如何，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甩脱这个人。
    然后再回房间去找张起云和李锦鲤，与他们一起先离开这里。
    可他只往下跑了几层，脚步又是一顿。因为那人和提着大毛笔的古装书生，又一次出现在前面的楼梯口，就那样安静的、直勾勾的望着他。
    那神情就像是在说：你尽管跑，但无论你跑得怎样快，都逃不脱我的手心。
    怎么做到的？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明明跟在自己身后，但总是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上下楼的楼梯倒是有好几条，但若是从这条跑到另外一条，中间的时间加起来，对方速度再快，也根本不可能跑到自己面前。
    乘电梯？
    真是乘电梯下来的吗？电梯在另外一边。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
    难道说？这又是另外一种特殊的能力。
    李观鱼再次调换方向往楼上跑，他同时想起了文字游戏里在雾中怪屋遭遇的事。
    那个被困在推背图里的家伙告诉他，他最近会遭遇危机，但能有惊无险的解决。
    所谓的危机就是眼下吗？有惊无险的解决，解决办法又是什么？他当时没答应对方，自然也就不知道解决办法……
    跑了几个楼层，李观鱼抬头仰望。这一次，那人和古怪的书生，再一次出现楼道口上望着他。但他没有掉头。而是直接从名字游戏里取出破魔弩，射出弩箭后，又迅速取出霜叶刀。双手握紧，使出浑身的力道，用力将刀挥斩出去。
    周文镜令傩相将弩箭劈飞。但是没有预料到李观鱼接下来的攻击。
    仓惶招架下，那个拿毛笔的傩相被一刀劈中胸口。霜寒气迸发。周文静感觉喉咙一甜，胸口疼痛，并且感到寒气从伤口处浸入身体。
    果然，虽然对方没有放出傩相。但这人，显是和他们一样拥有超凡力量。
    望着对方跑向的方向，周文镜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追得紧迫。
    ……
    将那个闻起来还能入口的女人的心脏掏出吃掉，韦天蛟身体里的那股悸动降下了去了一些，但是随即还是在躁动。
    一般的血液，哪怕能够入口，效果也远比不上组织提供的精炼血液，他还需要吸食更多的鲜血来压制。
    恰在此时，他闻到了一股极其诱人的气味。
    这气味闻起来，竟然是比组织上提供的那种浓缩血还要诱人百倍十倍。就像春天的风刮进了炎热的夏日，给人的感觉是绝对不同的。
    韦天蛟还未压制下去的渴血之意重新被激发出来，每到这时候，他的意识都会开始涣散，让对鲜血的本能的渴望主导一切。
    循着气味的轨迹他翻出墙壁，在傩相的帮助下攀越墙壁，直接在大雨中顺着外墙爬到了一闪窗户外面。
    外面是暴雨瓢泼的雨夜，世界只剩下刷拉刷拉的响声。
    内里是一间温暖舒适的包厢，靠窗的柔软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正在安静的刷着手机的少女。
    这个少女就是李锦鲤，她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在小声吐槽张起云和老哥的拖拉，出去了半天都还不回来，马上都要上菜了。
    坐在这个光明而温暖的房间里，她的神经十分放松，对身后窗外的处于嗜血状态的韦天蛟毫无防备。
    嗤啦！
    一个瑰红色的身影破窗而入，将李锦鲤直接拖入了外面雨与夜的暗幕中。
    ……
    “观鱼，锦鲤，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推开门，话才说到一半，张起云人就愣住了。
    房间里空荡荡一片，人没有了影子，窗子破了个大洞，玻璃碎片顺着沙发洒落一地，冷风不住地把雨水吹进房间里，打湿了窗户附近的一切。
    他堂姐，那个头发泛蓝的年轻女人，跟在他后面进来，扫视一圈，就将房间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在张起云还不知所措时，她走到沙发边，捡起一个手机，上面还停留在某粉色小电视界面。
    “这是你朋友的手机？”她把手机给张起云看。
    “对，这是锦鲤的…”张起云给出肯定答复。
    年轻女人闻言眯眼打量了一下窗户破口，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云子，你朋友被人带走了，跟我来。”
    …
    顺着楼梯一路往上跑，居然甩开了那个人。
    但是李观鱼也意识到，自己走到了绝路。
    水气下行，空气潮湿。
    这里已经是顶楼，再往上就是楼顶天台。跑到楼顶，他还能往哪里跑？
    但他转念一想，若是那人一样认为楼顶是绝路，反倒也以为他不会逃上去。那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隐藏一段时间，再将那人甩开。
    就算不能……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李观鱼一咬牙，继续上行。——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沿着楼梯快步跑上天台，铁门合着，无灯，一片暗黑。
    他推动染锈铁门，幸好，门没锁。
    将门推开，雨如箭林、颓势不减地重重砸落于地，噼里啪啦。水气弥漫。
    透过白色的雨幕。李观鱼注意到，天台上，已有人了。

 第二十六章 新的傩主

    夜空布满阴云，一道闪光斜着划破了像山峰一样的黑云，像深渊一样的黑夜，嘈杂的雨声刷拉拉的空响几秒，雷声就在远处很小心地响起来了。粗大的雨点像水流一样从闪电划破的缺口倾泻下来，击穿陈旧的气压，一个霹雳非常猛烈的爆炸了，一道闪光迅速地在天地间奔行。
    夏日的闷气都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在这干燥与湿润的边界。
    在一瞬间的光影中，李观鱼看清了不远处二人的面貌。
    不是陌生，而是太熟悉了，令他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但雨点冰凉的触感又是那样真实。
    眼中的人也是那样真实，虽然头发湿润，紧贴头皮，但那样貌依旧是李观鱼每日最常见的模样。
    “你是谁……放开她。”这个时候，背后的追兵什么的，已经被李观鱼抛掷脑后，他直勾勾地望着闪电映照下，那个抱着李锦鲤的男人，声音被寒冷的雨水浸湿。
    思考对方是谁这种事已经没有意义了，思考对方为什么绑架李锦鲤也如是，有时候战斗的爆发仅需要五秒钟，这五秒，仅是判断敌我的时间。
    于是，水花溅起。
    一步踩踏在雨水中。
    而在这时，身后响起的吵闹的声音打断了李观鱼的动作。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清脆熟悉的嗓音。
    “李观鱼？”
    跟在李观鱼身后从天台铁门进来的是一帮年轻男女，其中一人是李观鱼的熟人，拥有一头长而柔顺的樱花色粉发的顾清寒。
    “学姐……”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李观鱼没有什么话可说，他满门心思都在牵挂着李锦鲤。
    “雅姐，你说带我们去找那个凶手，为什么要来这里。”站在门内，高尚楼小心的躲避着雨点。
    “我当然是带你们来找你们想找的人啊。”雅姐朝楼顶雨幕中望去，望见那两个大雨中的身影，“你们要找的人，不是就在这里么。”
    “你是什么意思，再耍我们玩？”刘行情绪波动巨大，一下子揪住了雅姐的衣领，语气与其说是不善，不如说是想将心中无处宣泄的情绪释放干净。
    说话间，娇小女生注意到了李观鱼和更远处雨幕中的身形朦胧的两人。
    “你们看，那边有人。”
    “蛟哥。”周文镜跟在众人身后上来，扫了一眼李观鱼，与雅姐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向远处的韦天蛟喊道：“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
    说着他与其余“安保人员”将高尚楼一群人纷纷赶进了雨幕之中。
    “搞什么……”
    “放开，别碰我…”
    尽管还在抱怨，这些年轻人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暴雨淋湿了他们的衣衫，也令他们心中泛起不安之意。
    韦天蛟意识已经模糊，渴望，他很渴望眼前的这具身体，身体里的血液绝对是难言的美味，但同时，他的理智仿佛又在告诉他，他绝对不能那么做，越是美丽的蘑菇，越是带有剧毒。
    所以他让自己待在暴雨中，让不断落下的雨流冷却心底的躁动。
    若不是提前饮过一瓶血酒，若不是方才用那个女人的心头血，他此时早就无法保持冷静，将眼前的美食吞食下腹了。
    听见周文镜的声音，他抬起头，望过去，透过血红的视网和朦胧的水雾看见了对面的人群。
    因为魔化而失控杀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虽然不知因果，也能猜到这些就是看见了自己行凶的人。
    夜黑，暴雨，这是个很适合杀人的夜晚。
    杀死以后，交给周文镜的傩相，抛尸到其他地方当成意外事故，没人能发现真相。
    但周文镜接下来的话让他仅留的理智稍显意外，周文镜指着李观鱼道：“这人能够看见我的傩相，手里还能凭空变出超凡装备，蛟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您要找的傩主已经找到了。”
    傩主？游戏者？
    听到这些信息的瞬间，韦天蛟感觉身体里对鲜血的渴望稍微淡了下去。
    “傩龛呢，我要的傩龛呢？”只有傩龛可以压制他体内正在苏醒的妖魔，要是获得傩龛，他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只能依靠鲜血压制魔化。
    “你要傩龛？”李观鱼抬起手腕，露出上面的红绳与小木龛，毫不迟疑的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把我妹妹放了。”
    “你觉得你们有谈条件的本钱？”韦天蛟压制住心底的渴血的欲望，轻轻笑问道。
    妖魔与高魔化者对傩血的气味很敏感，通过闻气味，他确定这人就是傩主。
    虽然身处大雨中，他依旧如同安坐高位，他有自信的本钱，这里是他的主场，他的傩相级别也不低，这些人就是他的猎物。
    李观鱼在思考，这一瞬间，他好像有了什么明悟，又好像什么都没，但是他明白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进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在这里他绝对的身处被动，就连李锦鲤也不知因为什么理由被这人绑架，在这时后，祈求治安署的救援，指望张起云前来帮忙都是不成的了。
    但是他通过观察力，能够注意到韦天蛟和周文镜，在谈和看自己的时候，微表情都有一丝忌惮。
    他大胆的猜测，这两人忌惮的是他手上的傩龛。傩龛里有什么，傩相，入殓师，入殓师有什么值得忌惮的？难道自己对自己的傩相还不够了解，确实，他得到这玩意也仅过了三天而已，根本谈不上了解，但不了解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能成为他脱困最后的依仗……
    他想起适才游戏里遇到的那个推背图，对方说他会遇到危机，但能有惊无险的解决，对方仅是出言诓骗他，还是确实如此？
    用六爻卦卜术占卜一下吉凶，得到的结果是吉凶难辨。
    而在此时，跟随银谷负责人雅姐上来的那几个安保人员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先不说他们为什么会有配枪，他的枪口指的不是韦天蛟，而是
    高尚楼他们这群人眸孔骤缩。
    “什么意思，你们要做什么？”
    “蛟哥，人太多了，要不用你的能力……”周文镜略微皱眉。
    “全部杀了。”韦天蛟不想多费神，要他在这个状态发动能力，几乎就是在逼着他加速魔化的进程，死几个人而已，他杀死的人还少么。
    高尚楼等人面色一改，没想到自己银谷负责人和杀人凶手根本就是沆瀣一气，也没想到对方说杀就杀，根本不给他们交流的机会。
    “等等。”
    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让大雨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别杀他们，我就把傩龛给你，否则我若一人逃走，你拦不住我。你也不想把自己暴露给治安官？”

 第二十七章 热忱玫瑰

    李观鱼掌心里捏了一把汗。
    场面安静，只剩雨声，他其实也在赌。
    就在刚刚，有一像触手一样东西爬上了他的皮肤，写下了“逃”“治安官”的字样。
    让他一下豁然开朗，思考片刻，他说出这句话，再赌在场的悄悄帮助自己的这人不会无的放矢，也在赌自己用超凡视觉得到微表情不会出错。
    事实上，他赌对了。
    韦天蛟虽然自信自己实力足够强大，但是傩相的能力千变万化，在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没有人敢小觑另外一个傩主，除非傩的级别相差实在巨大。
    “好，我答应你，我放过他们，只要你把傩相拿过来给我。”
    “还有放过你手中的人。”
    “可以。”
    “但我信不过你，所以你让他们先离开……”
    “不必了。”这时周文镜打断道，“只要蛟哥用了自己傩相的能力，他的话就绝对可信。”
    什么意思……李观鱼皱眉，没有听信周文镜的话。
    “他的意思是，我一定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若不是为了那个傩龛，韦天蛟不会说这么多。
    但傩龛到手后，李观鱼迟早是个死人，死人知道再多也无妨。
    “比如，你们之中来一个人和我做个试验。”韦天蛟道：“谁来？”
    李观鱼自然不可能来，他需要与韦天蛟达成平衡。
    高尚楼站了出来：“我来。”
    “好，我们来做一个约定。”
    大部分人一脸莫名其妙，高尚楼倒是保持镇定：“好，你说。”
    “那就约定你给我1000万。”韦天蛟道。
    高尚楼迟疑道：“好，但是我没有……”他没有那么多钱几个字还没说出，就感觉到浑身一紧，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箍住，越来越紧。
    “好了，约定作废，我知道你没那么恶臭多钱给我。”韦天蛟又对周文镜道：“文镜，我也约定给你3000万。”
    “好。”周文镜十分自然。
    然后韦天蛟身体也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在众人的视线里扭曲挣扎起来。
    “约定……作废。”周文镜淡淡地说出这四个字，韦天蛟恢复了正常。
    “呼……”喘了口气，韦天蛟看向李观鱼：“你明白了么？”他的傩相有一个能力，约定与惩罚，在他的傩相的见证下建立约定却未能遵守的，将会受到严重致死的惩罚，包括自己。
    李观鱼压下内心的震动，点了点头。
    不知道其他人的视角如何，但在他的视线里，方才不管是那眼镜男还是韦天蛟，身体上都长出了一朵玫瑰花，从玫瑰花里爬出了一个瑰红色的人形生物，将二人紧紧勒住，越勒越紧。
    他隐约明白了韦天蛟要表达的意思，这人又一种力量，能够惩罚达成约定并食言的人。
    所以才说，达成了约定就一定会遵守吗？
    真的会有这种力量？但是信与不信，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何况，信与不信，也压根不重要。
    韦天蛟将李观鱼看见的那个生物召唤出来，依附在身体上，对李观鱼道：“我的傩相叫‘热忱玫瑰’，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赖，就是遵守承诺，不遵守承诺的背叛之人，无法瞒过热忱玫瑰的眼睛，内心的愧疚会帮助它达成最终的审判。“
    “你也拥有傩相，应该知道这种力量的恐怖。”
    不好意思，我的傩相与你们比起来就像是个低配版……
    原来这个红呼呼的人形就是傩相，那刚才那个，李观鱼想到了提着大毛笔的那家伙，那家伙也是傩相吗？
    自己的傩相，难道也可以向他们这样，召唤出来？可能力都是辅助性的这家伙，哪怕是召唤出来了，又有何用呢？
    李观鱼此时真是体验到了在钢丝上舞蹈的刺激感，他一个连傩相都没召唤出来的新人，居然开始了与大佬的博弈，筹码还是那个自知根本不可能的“逃脱”。
    若不是眼下情境是在危险，李观鱼都快被自己逗笑了。
    “好，那我张起云与你达成约定，你把他们安全放走，我就把你要的傩龛给你。”
    “成，放他们走。”韦天蛟倒是还算洒脱，果断地挥手。那边的安保人员和雅姐周文镜听命让这些学生回到了门内。
    “还有她。”李观鱼指了指被韦天蛟抓住的李锦鲤，韦天蛟露出一丝豫色，然后还是让一个安保人员把昏迷的李锦鲤抱回门内，交到顾清寒手里。
    反正李观鱼迟早都是他的掌中猎物，现在满足他的要求也没什么。
    “好，我这就把这东西交给你。”
    李观鱼朝韦天蛟走去，大雨之中，身姿别样的挺拔。
    一步一步，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
    3
    2
    1
    就在这时，李观鱼骤然拔刀。
    将所有的意念灌注在霜叶之中，双手共同发力，冰霜冻结了雨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凌组成的半圆弧。
    同时，韦天蛟身上飞出来一道瑰红色的身影，穿透雨幕，直击向李观鱼！
    尔后，两道力量骤然相撞！
    相互震开对方，李观鱼一个站立不稳，但还是立刻握紧刀柄顺势继续挥出。
    激发冰霜冻结部分液体，以及完整挥刀两次，这是他能够使用“霜叶”的极限。
    但又一次碰撞分离后，李观鱼打破了这个极限，再一次双手持刀斩出一个半圆形弧线。
    没有任何技巧，他只能做到尽量的快准狠，就和小时候巷子里打架一样。
    嘭！
    嘭！
    嘭！
    雨幕都被震停了一瞬，李观鱼终于失力，手里的霜叶刀差点脱手。人也萎缩，站立不稳。
    韦天蛟却是暗自皱眉，他以为李观鱼会召唤傩相，但是并没有，他的傩相总不成是这把刀？难道他没有傩相？那自己岂不是白谨慎这么半天了？
    而且，李观鱼现在应该算是违约了，热忱玫瑰为什么没有惩罚他……
    ……
    “你什么时候买的玫瑰花？”瞥了眼张起云手里的一朵玫瑰，年轻女人问。
    “什么玫瑰花？”
    张起云一愣，一边抬手一边道：“我没买过玫瑰花啊。”
    可是等他完全抬起手，整个人一愣，望着手心里那支正在抽条开花的红玫瑰，惊愕道：“这什么鬼？”
    没买花？那这是……！
    头发泛蓝的年轻女人眸孔放大。
    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自己领口，同时口中大喊：
    “云子，快把这东西丢掉！”
    “这东西……丢不了！”疯狂甩动右手，张起云试图把红玫瑰丢掉，但是那玫瑰就像在他手上扎了根，怎么甩都甩不掉！
    而有一个瑰红色服装的“人”正在一点点从红玫瑰中爬出，瑰红色的冷眸，从出现开始就锁定了张起云。
    年轻女人却是反应迅速。
    修长的手指深入丰满事业线里，捏住其中的那个小木件，年轻女人在心中呼唤：
    “海之自由！”
    下一瞬间，张起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在他视线中，年轻女人的头发不再只是泛着幽蓝。
    年轻女人的黑发，从发根开始，逐渐被浸染成了大海之底的深幽蓝色。
    幽蓝色的头发开始像波涛海浪一样翻滚，向着张起云的方向不断延伸。
    延伸过去的头发像水浪一样，把那个从玫瑰花中爬出、正一点点攀附上张起云身体的瑰红色服装的“人”裹挟。
    “水浪”一翻，这个瑰红色的家伙就被拽入亿万深蓝发丝组成的“大海”之中！
    “水浪”不断地冲刷着它，不断挤压着它，最后将它整个挤爆，连同红玫瑰消失在三人眼前。
    四周恢复了正常。
    无视张起云惊愕的眼神，年轻女人带头向前，海浪一样的头发水流似的地向前方汩汩延伸。
    “走，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她没有预料到自己二人居然会受到袭击。
    是治安署那边逃逸的收容物，还是说，是其他傩主？
    如果是二，宿傩不会发动无缘无故的攻击。
    只能说明她们已经靠近她们的目的地了。
    ……
    淦……李观鱼抹了一把雨水。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了。
    他已经尽力了，只是太倒霉，碰到了这样的事。
    只希望李锦鲤他们能够利用这段时间感觉逃走……
    李观鱼眼鼻耳口都呛进了雨水，但在此时都算不得什么了。
    希望，希望在哪里，刚才那个出手相助的人？
    那人应该不会出手，不然也不会用那么隐蔽的提示。
    韦天蛟的那个傩相在向他靠近，向他伸出手臂。
    就在这时，韦天蛟身体突然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如同被磅礴的水浪挤压，硬生生被挤爆了身体。
    他放出体外的傩相也是瞬间消散。
    异变陡生，
    李观鱼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耗尽全身力气最后再提起霜叶，朝韦天蛟扑过去。
    韦天蛟精神状态显然出了问题，面对李观鱼的刺击，居然只能勉强招架。
    两人在雨幕里相互扭打，一个精神萎缩，一个力气耗尽，这样打着，最后双双滚倒在屋顶边缘，李观鱼先体力不支，顺着边缘滚落下去。

 第二十八章 蔷薇结社

    “呼……呼……”
    暴雨倾泻而下，伸手抓住自己的身体，李观鱼心脏狂跳不止。
    或者说应该是韦天蛟的心脏狂跳不止。
    跌下楼顶的一瞬间，他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傩宿之龛内部的感应，顺从那种感应，召唤出来了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古装人形生物。
    这就是他的傩相，入殓师。
    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
    某种知识一下子灌入他的脑海之中，令他明白了自己傩相的能力。
    然后飞在空中的“入殓师”一拳击打在精神萎缩的韦天蛟身上，将对方的灵体轰出身体，然后能力发动，李观鱼和韦天蛟灵体交换了身体。
    几秒钟时间仿佛弹簧般被拉长了数十秒，当脑海中突然轰鸣一声，这条“弹簧”又骤然缩回！
    他的世界恢复了嘈杂与喧闹。
    于是才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大雨不住的刷洗着这栋建筑，刷洗着雨幕中的二人。
    韦天蛟灵体被换进李观鱼自己的身体，就等于是同时加了精神萎缩与肉体疲惫两个debuff，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
    当然，在旁人眼里，此时是韦天蛟主动抓住了掉落屋顶的李观鱼。
    那些名为“安保人员”，实为韦天蛟手下黑帮的想要过来帮忙，来不及理清自己的能力，李观鱼连忙把自己的身体拉上来，一掌打晕，然后以韦天蛟的身份发布指令。
    让高尚楼顾清寒一群人安全离开。
    ……
    “姐，你确定在这里？”
    “确定。”
    砰！
    豪华包厢的门被一个发表幽蓝的年轻女人一把推开。
    房间里的两人视线集中过去。
    韦天蛟神色不变，一脸镇静的大佬模样，却是在等待着李观鱼的命令。
    李观鱼端着一杯果汁，望见门外的年轻女人和张起云，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年轻女人皱起眉头，扫视一遍房内。
    房里仅有李观鱼和韦天蛟两人正在对饮，李锦鲤躺在旁边沙发上，换了一身衣服，盖着毛毯。
    直觉告诉她这房间里有异常，但从表面上，她却看不出一点问题。
    李观鱼的表情很自然，她无视李观鱼，看向韦天蛟，也没从韦天蛟身上找到异常。
    怎么会……那之前的攻击是哪里冒出来的？
    “观鱼，我们看你和锦鲤一直没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意外，话说，你和这位……”张起云目露疑惑。
    得到李观鱼的示意，韦天蛟道：“我是李观鱼的朋友。”
    “朋友？”张起云望着一副极道大佬打扮的韦天蛟，想起李观鱼确实和黑帮有一些联系。
    “啊，对，老朋友了。”李观鱼打了个哈哈。
    “那个，你朋友来了的话，你就先走。”韦天蛟配合道。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李观鱼也是配合着他演戏，走到沙发边环抱起李锦鲤就带着张起云和年轻女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在廊道里，张起云一直叽里呱啦地询问李观鱼发生了什么，李观鱼敷衍过去，却发现那个发表泛蓝的女人总是在偷偷摸摸的打量自己。
    于是扭过头去，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
    豪华包厢里。
    李观鱼等人走后，过了一段时间。
    靠窗的角落里，一个“美少女”从地上爬起，掀开窗帘走了出来。
    这是之前被韦天蛟掏心的那个阿云。
    “呼……”李观鱼舒了一口气。
    入殓师可以发动能力的范围看起来不小嘛。
    虽然行动距离只有方圆几米，但是居然可以感受到几十米外的尸体，并且入侵其中！
    李观鱼目前领悟到的入殓师的能力有两个，一个是可以打出灵体并交换身体，第二个其实是第一个的变体，可以直接进入没有灵体的尸体。
    当然，前提是李观鱼用渴血的水袋提前治愈了这副身体。
    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后，李观鱼抬头环顾。
    在李锦鲤等人赶来之前，高尚楼和顾清寒那群人就已离开，韦天蛟也遣散了一众手下，李锦鲤他们带着李观鱼走后，房间里仅有一人一尸，显得异常空旷。
    对着玻璃夜景，李观鱼找了一些纸巾，沾了水，温柔地擦去少女身上的血迹。
    还挺美……
    等全部擦拭干净，不自觉的，李观鱼抬手抚摸了一下这具身体娇美的脸庞。
    不对，你在做什么啊，变态！
    连忙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李观鱼转过身，平静注视韦天蛟这个黑道大佬，
    “之后把这具尸体安送回去，怎么摆脱麻烦我不管，并且，我不管你以前杀过多少人，但今后你要是再像这样滥杀无辜的人，你会知道后果。”
    韦天蛟被他看得后背发凉，道：“是，以后我会注意。”
    注视韦天蛟一秒，虽不知道对方这句话有几分出自真心，但有那种诡异的规则在，李观鱼相信他不敢违背自己的话，也就不关心那些事了。
    当时控制了韦天蛟的身体后，一切就都好办了，知道韦天蛟的能力限制，李观鱼就让韦天蛟当着自己的傩相立了一个不用任何手段伤害自己和家人的契约还有一个韦天蛟以后必须听命与他的契约。
    所以李观鱼竟然有种庆幸韦天蛟有这种能力的想法，否则他多半只能将之杀了。
    “入殓师”能力效用时间目前不到五分钟，时间紧迫，叮嘱完无辜惨死的少女的事，李观鱼向韦天蛟询问：
    “你知不知道‘吴子豪’这个名字？”
    “吴子豪？”韦天蛟眼皮一条，答道：“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我可以让手下人去打听。”韦天蛟苦笑，“你还能提供关于他的更多信息吗？”
    李观鱼皱眉，“我只知道他以前是西成区那边的黑帮，三年前失踪，治安署查无此人。”
    韦天蛟一愣，这信息实在有限，他恐怕查不出什么。
    他是去年才来的老城区，也就是南城区，对西成区的事情也不了解。
    江城有四个城区，临江的南城老区与东城新区，不临江的西成区和北城区。
    韦天蛟能够直接影响的，也就只有老城区这一片地方，其他地方，他顶多能借别人的手施加影响。
    因此要去打听一个西成区三年前的小黑社会，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果然没办法吗？”李观鱼还以为同为黑帮的韦天蛟能提供点助力。
    “我来老城也不到一年，对西成也不熟悉，连治安署都查不到的人，找到他的希望不大，但是我会尽力而为。”
    “行。”李观鱼本就只是尝试一下，也没抱多大希望。
    他紧接着问出了眼下更关键的问题。
    “告诉我，和这个东西有关的所有事情。”李观鱼抬手，一道黑白古装的人影从他身上飞出。
    “入殓师”飘浮在空中，皮肤苍白，形容枯槁，状如死人。
    韦天蛟眼角一抽，也反问了一个问题：“你难道不是其他势力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东西的存在。”李观鱼疑惑道，“还有，你说的势力是指？”
    “你说你今天才唤醒的傩相？这怎么可能！”
    韦天蛟眉毛皱起，心中微微惊愕，同时不敢相信。
    他居然被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打败了？！
    李观鱼挑眉，不明所以道：“嗯？为什么不可能？”
    看着李观鱼淡然的模样，韦天蛟思维一时凝滞了。
    他现在才算是对李观鱼有些服气了……
    随后韦天蛟也不再纠结李观鱼是不是新人傩主的问题，向李观鱼回答了他好奇的问题。
    “蔷薇结社，是我所在的组织的名字，目前是这个组织里最低级的一种干部。我说的‘势力’，指的就是类似我们的组织。”
    蔷薇……听到这个敏感词，李观鱼略微皱眉，然后道：
    “你只是最低级的干部？”
    韦天蛟再老城区已经属于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而他这样的人，居然只是“蔷薇结社”最低级的干部。
    那这个“蔷薇结社”的高级干部又该是什么人物？
    “啊这个……确实……”看出李观鱼的惊讶，似乎是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地位，韦天蛟尴尬解释道：“但干部以下还有普通成员，结社成员的等级是根据贡献划分的，并不是简单依据身份地位来区分。”
    “但你还是低级干部啊。”
    “额……”
    不低了，低级干部不低了……
    感受到李观鱼的轻蔑，韦天蛟很想这样反驳证明自己。
    但想了想，他确实是低级干部…李观鱼也没说错……
    “你们结社里面，所有人都拥有这种存在？”李观鱼指的是傩相。
    “不是，只有少部分人拥有傩相。”韦天蛟摇头。
    他苦笑：“你拥有傩相，想必也知道，这些家伙就是一头恶兽，你若掌控不了它们，在利用它们吞噬敌人的同时，也可能把你自己反噬。”
    我并不知道……李观鱼暗自皱眉，韦天蛟的意思，难道是说傩相还有什么副作用？
    “你的意思是？”李观鱼追问。
    注意到李观鱼茫然的表情，韦天蛟眼皮一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李观鱼不动声色。
    韦天蛟眼底掠过一抹暗光，苦笑道：“我是说傩相的能力就好比一把双刃剑，比如我的规则，同时也会给我自己带来枷锁，还有你一旦灵魂离体，本体就彻底没有了防护，成为最大的弱点、”
    韦天蛟摊了摊手：“有时，傩相不仅不会给我们带来帮助，还会给我带来麻烦。”
    “是啊。”李观鱼面无表情地扫了韦天蛟一眼，他看出韦天蛟隐瞒了什么，但是他现在不打算揭穿对方，他想看看韦天蛟还有什么小心思。
    韦天蛟接着道：“所以，并非结社里的所有人都拥有傩相，像我一样的干部里，就有很多没有傩相的。而我手下的成员里，也有不少人拥有傩相。”
    “原来如此。”李观鱼点头。
    忽然，他指了指韦天蛟的胸袋。
    “我数了数，从一开始，你的视线落在胸口的次数总共是134次。”
    “视线如此频繁的望向一个地方，显然不合常理。”
    李观鱼凝眸注视韦天蛟，伸出手掌：
    “那里面藏着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心中咯噔一下，韦天蛟表情僵住，手指一紧。

 第二十九章 再现采血

    “胸袋里面是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迎上李观鱼淡漠不含感情的眼神，韦天蛟表情僵住，内心错愕难语。
    他如何也想不到，李观鱼竟连他偷瞄胸袋多少次都看出来了！
    这人的眼睛，装了钛合金摄像头吗？
    看着韦天蛟手里缓慢绽放的那朵玫瑰，李观鱼道：
    “怎么，不愿意？”
    “怎么会……”韦天蛟取出胸袋里的纸条，陪着笑脸递过去，内心苦涩。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平时有多喜欢这个能力，现在就有多心塞！
    李观鱼接过韦天蛟递来的纸条，红玫瑰枯萎消失，他才确定韦天蛟没有再隐藏东西……没有吗？
    算了，先看看这张纸条再说。
    “把采集来的血送到江城市中心医院。”一个字一个字念出纸条上的文字，李观鱼眸孔骤缩。
    把采集来的血送到江城市中心医院……
    采血。
    他的思绪回到前天即将出院的那个傍晚。
    那时，李观鱼病房被人敲响。
    “谁？”
    “采血的。”
    “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抽过血了。”
    “对不起，我弄错病房了。”
    门外之人离开，护士赶来。
    “李观鱼，听说刚刚有人来你病房要采血，你没答应？”
    “没，咋了？”
    “最近老是有人装成医院人员偷偷找病人采血，上面在查这个，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要干什么，总之你没给他采是对的。”
    ……
    最近老是有人装成医院人员偷偷找病人采血……这是护士的原话。
    当时李观鱼并未重视，只是埋头继续游戏，现在斟酌这句话，再联系上纸条上的指令，他已经明白，当时去第三医院采血就是韦天蛟的人。
    因为江城第三医院，就在老城区地界上。
    “去江城第三医院采血的是你的人？”
    韦天蛟暗自吃惊，李观鱼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采血。
    “不用惊讶，我前天才从那里出院，知道这事不值得惊奇。”李观鱼接着话锋一转：“你们收集这么多血来做什么？”
    “这个，都是上面的吩咐，我也不清楚……”
    “是么。”看到韦天蛟视线又不经意飘向了一个地方，李观鱼意念微动。
    “入殓师”随即飞向沙发后，提出来了一个酒瓶。
    韦天蛟面色又是一变。这个家伙，怎么跟他肚子里蛔虫一样，连他想什么都知道。难不成他的傩相能力，还有读心术？
    “这是什么？”李观鱼拿过酒瓶观察，里面全是深红色的酒液，却给了他一种诡异的气息。
    韦天蛟只能坦白：“这里面是浓缩提炼过的血浆，是我们把采集来的血上交之后，上层回馈下来的。”
    “有什么用？”李观鱼问。
    “喝了以后可以提升傩相的力量，比如你的傩相现在处于第九相的级别，如果喝了这样一瓶血浆，应该就可以把傩相提升到第八相的级别。”
    “什么意思？”
    韦天蛟看出李观鱼的不解，耐心解释：“傩分九相，从九到一，每提升一相，傩相的力量就会得到提升。”
    “这一瓶浓缩血浆，可以让第九相的傩，提升到第八相，偏向属性会得到提升。”
    “我的傩相还只是第九相？等级好低……”李观鱼有些失望，复又问道：“你的傩相又是什么级别？”
    “这个……目前是第七相。”
    说起这个，韦天蛟也是感到羞耻和憋屈，他堂堂七相傩主，居然被一个第九相的新人算计了，说出去哪还有脸见人？
    “不过，相位的提升，只会提升傩相的体质力量，不会改变已有能力，所以……”韦天蛟有些尴尬地补充。
    “所以我的九相宿傩才能凭能力击败你的七相宿傩？”李观鱼猜到他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就是这个意思……”韦天蛟脸皮发热。这件事注定要成为他人生的一个污点了。
    轻轻咬牙，韦天蛟道：
    “喝了它，你应该就可以把傩相提升到八相了。你的傩相力量不弱，应该属于力量偏向型，提升到八相后，在力量这方面，应该完全可以碾压‘热忱玫瑰’了。”
    李观鱼深深地审视了他一眼，让“入殓师”把酒瓶丢回去，道：
    “这东西既然这么好，那你就自己留着用，你实力提高了，对我也有用。”涉及超凡的特殊食物，看起来还这么诡异，李观鱼要是听信他一句话就食用下去，那就是傻子了。
    “这……”
    “好了。”李观鱼打断他，捏紧纸条：
    “我相信你胸袋里的东西已经拿出来了，可是藏着的那样东西，是不是也应该一起交出来呢？”
    韦天蛟神色微变，道：“什么意思，东西我已经拿出来了啊。”
    还想骗我……李观鱼好笑道：“那你手里的玫瑰是什么回事？”
    韦天蛟抬起手掌，掌心里一朵红玫瑰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他眼角抽搐，特么的，他这次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原本用来对付李观鱼的能力，现在反而变成了他的束缚！
    无可奈何，他又从胸袋里面缝着的一个口袋里取出一个类似瓷片的事物。
    随着他取出碎片，红玫瑰再次枯萎。
    李观鱼接过碎片，拿在眼前一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突然，他的手指一下刺痛，居然被碎片划伤了一道口子。
    一颗颗血珠从伤口中溢出。
    李观鱼心中一惊，他记得自己明明没有触碰到这个碎片，怎么还会被割伤！
    旁边韦天蛟眼底掠过一抹暗光。
    可是，他等了一秒，等了两秒，时间一秒秒过去，等到李观鱼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都没有等到自己期待的结果。
    韦天蛟傻眼了。他看得很清楚，李观鱼分明已经被碎片割伤了，那为什么还没有魔化成妖魔。
    “你，似乎有些失望？”握着重新变钝的碎瓷片，李观鱼紧紧盯着韦天蛟，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没，没有……”韦天蛟有些头皮发麻。自己是惹上了一个什么怪物？
    “说，这是什么？”一道冰冷的刀锋抵在了韦天蛟的喉间。
    “这就是能让人获得傩的道具！”感受到刀尖一点点划破自己的喉管，韦天蛟相信李观鱼是真有可能下手杀死他，便只好绝望应答。
    嗯？李观鱼有些意外，能让人获得傩的道具，跟《行世》游戏一样？
    韦天蛟接着道：“被它划破身体的人，就有概率被赋予‘傩’。”
    “有概率？”
    “是的，若是那个人承受得住，就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傩’。”
    “若是承受不住？
    “会……变成妖魔。”
    “妖魔？”李观鱼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韦天蛟口中的这个妖魔，和《行世》里的妖魔，代表的会是同一个概念吗？
    说起“妖魔”，韦天蛟微微色变：“妖魔，恶魔，厉鬼，异常，收容物……不同的人对他们有不同的叫法，因而它们的名字很多。
    “但无论名字如何改变，代表的都是同一类事物，疯狂，冷血，丧失理智，血腥凶残，这就是它们的代名词。”
    李观鱼挑眉。
    被这个碎瓷片割一下就可能会变成妖魔，这令他想起了《行世》游戏里的那个“妖魔化”的概念。而那概念，和眼下韦天蛟描述的这个情形是何等相似！
    “可是，我已经拥有了傩，这个碎片对我应该已经没用了才对。”李观鱼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韦天蛟嗫嚅一下，吞吐道：“拥有傩的人再被它扎一下，很大概率会……直接妖魔化。”
    “直接妖魔化？”李观鱼一凛，再看向韦天蛟时，面色已经不善，“看来你还是藏有小心思啊。”
    韦天蛟把碎片给他的时候，可没说起这事。
    “入殓师”手中的“霜叶”一横，重重击打在韦天蛟小腹上，把他打飞到墙角。
    “我说过了，不能通过任何手段伤害我和我的家人，你现在，是不是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李观鱼神色阴厉。
    “没有！没有！”韦天蛟捂着小腹，痛苦解释，“我不知道它会割伤你，平时我拿着它的时候，它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李观鱼眯了眯眼睛，红玫瑰没有出现，说明韦天蛟真的没有撒谎。“可是，我没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
    韦天蛟也正在好奇这个问题，按照把这碎片交给自己的那人所说，被这碎片割伤第二次的人只有两个结果。
    第一是直接妖魔化，第二，也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果，就是傩相的二次进化。
    眼下李观鱼没有直接妖魔化，那必然只会是第二个结果。
    念及于此，韦天蛟更是不甘，眼下他就受制于李观鱼，若是李观鱼的傩相再次进化，他还怎么摆脱控制……
    “或许只是你的身体比较特殊？”韦天蛟藏好心里想法。
    “是么……”李观鱼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身体中传来一股拉扯里力。他知道是能力持续时间到了，
    便对韦天蛟道：
    “我走以后，你以前是怎么做的就怎么做，包括采血这件事，你也继续执行，但是，不许滥杀无辜，也不要显露异常，不要被人发现你和我的关系，有事我会通过电话联系你。”
    韦天蛟点头称是。
    “还有，不介意送我一个冰箱？”
    韦天蛟呆楞了一下，不介意……”可怎么突然扯到冰箱上去了。
    “那就好，送到这个地址。”
    吩咐完韦天蛟一些挑选冰箱的注意事项，并嘱咐他派人把碎瓷片放在银谷出口，自己走的时候会拿，李观鱼解除能力，重新回到自己本体之中。
    回到身体，感受着身体的完整，李观鱼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他的面前是一个极漂亮的年轻女人。
    眸孔深邃幽蓝，俏脸差点没直接与他贴在一起，光洁小巧的琼鼻离他鼻尖只有不到001公分。
    李观鱼视线骤然凝滞，接着一巴掌就招呼在了他脸上。
    “啪！”
    清亮的巴掌声响彻了夏夜的晚空。

 第三十章 复盘

    “对不起。不过，谁叫你突然睁眼的？”
    年轻女人瞥了眼捂着红肿的右脸的李观鱼，面无表情，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听见这毫无诚意的道歉，李观鱼一脸黑线：“难道不是你先靠我这么近的吗？”
    “根据相对论，我靠近你，与你靠近我是一个概念，所以其实是你靠近的我。”
    年轻女人玩弄着涂了深蓝色指甲油的玉指。
    “你有没有认真学过相对论啊，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是吗？”
    “我特么——”
    “打住，打住！观鱼，别急，我姐就是这个性子。”
    张起云冲上来拉住快要发作的李观鱼，附耳低语：“她是我的堂姐，谢谢。”
    “谢什么，我又不是真要把她怎么样……”听了张起云的话，李观鱼摸了摸浮肿的脸颊，龇牙咧嘴道，“但她下手是真的狠啊！”
    张起云连忙补充：“不是，额，我是说，我堂姐的名字就叫谢谢。”
    “你堂姐？”李观鱼楞了一下。
    “嗯。”张起云点头。
    “谢谢？”
    “嗯。”
    “你姓张，你堂姐为什么姓谢？”
    “额……”
    ……
    李观鱼从银谷离开时，已经是大半夜。
    他身为聚会的主角，因为不太懂得拒绝，成功地被灌了个半醉。
    走出银谷，李观鱼跌跌撞撞，靠着一个石雕干呕了一番，旋即把一个碎片悄悄收入袖口。
    张起云依旧开车送他和李锦鲤回家，但是车里多了一个年轻女人，张起云那个堂姐。
    回到家里，也不管李锦鲤在说什么，李观鱼直接倒头入睡。
    ……
    江城东区，一栋豪宅。
    张起云把车开进车库，带着堂姐回到家中。
    “谢谢回来了？”见二人回来，屋内一个白发老太太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来握住谢谢的手，“这次怎么样？”
    谢谢对奶奶一笑，然后掐了张起云一把。
    张起云痛呼一声，瞬间会意，上前对奶奶陪着笑脸道：
    “奶奶，你孙子也回来了，你不要视若不见啊，这次姐和那个对象挺合拍的，我看有戏。”
    “我就说嘛，我家孙女人这么漂亮，性格这么好，怎么会没人要呢。”老太太欣慰笑起来，她向谢谢问道：“谢谢啊，那人叫什么名字啊？是做什么的？家里面都有哪些人啊？”
    感受到来自谢谢眼神的压力，张起云只能硬着头皮帮着答道：“人叫李观鱼，是个高管，虽然家里没什么背景，但是人我见过，和谢谢姐真是郎才女貌……”
    老太太很是满意，抓着孙女的手不放：“背景什么的不要紧，主要是要性格合得来，谢谢，有时间把对方带来给奶奶见见。”
    “嗯，奶奶。”
    看着堂姐甜美的笑容，张起云笑得泛苦。
    对不起了，兄弟……
    ……
    第二天，李观鱼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
    拿起手机，他看到了张起云一大早发给他的消息。
    张起云：醒了没？
    张起云：还没醒？
    张起云：大懒猪。
    李观鱼：滚！
    张起云：醒了啊，那个，之前合作游戏视频的事，这俩月我找了另外一个人，现在你好了，但又不好拒了他。
    李观鱼：咋，你要过河拆桥？
    张起云：嘿嘿，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工作！
    李观鱼：什么意思？
    张起云：保密，下次跟你说，反正，嗯，相信我，这绝对是个美事。
    李观鱼无语。
    究竟啥事啊，藏着掖着的。
    与张起云聊完，李观鱼开始复盘昨晚银谷发生的事件。
    巧合遇到韦天蛟杀人后的现场，被韦天蛟的手下盯上，逃到天台上后激发了傩相，千钧一发之际，最后逼迫韦天蛟“签订不平等条约”，询问出关于傩这种超凡力量的更多信息，让韦天蛟帮忙寻找吴子豪。
    表面上看起来他面不改色，其实每时每刻他都知道当中的危险，特别是与韦天蛟发生战斗时，好几次他就要死在对方手中。
    说实话，那个推背图说的还真没错，他会遇到危机，但是有惊无险。他这次真是又被上天眷顾了，韦天蛟恰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精神萎缩，无法再召唤傩相，否则，当时只要一步踏错，他绝对会死在韦天蛟手里。
    李观鱼苦笑，他能保持镇静，也多亏了“入殓师”的能力。
    而韦天蛟的那只傩，热忱玫瑰，能力其实很强，利用一个承诺，束缚了所有的人。
    但庆幸的是，他用了张起云的化名，不然，当他违约被“热忱玫瑰”抓住，就真没办法了。
    与这样的傩作战，似乎只能避免陷入对方“规则”的陷阱。
    然后，就像他最后做的那样，利用规则来给韦天蛟自己套上枷锁。
    还有自己的傩也是……
    居然可以击打出人的灵体，并且与之交换身体。
    虽然目前交换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但这种力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据韦天蛟所说，他似乎不是《行世》的玩家，他的傩是利用那个碎瓷片获得的。
    想了想，李观鱼又取出昨天拿到手的那块碎瓷片放在眼前把玩。
    早晨光线比昨晚灯光明亮，李观鱼发现了一点昨晚没注意到的细节。
    碎瓷片光滑的一面上，有一条黑纹。
    按照韦天蛟所说，这个碎瓷片能赋予人那种古怪的“傩”，简直跟《行世》一样神秘，李观鱼不敢小瞧其上的任何一处细节。
    可不管他怎么看，这都只是一条截断了的黑纹。
    无奈之下，李观鱼只好把它收好，心想着如果再得到一个碎片拼上去或许才能看出什么，现在先不急着探明真相。
    最后是韦天蛟所说的那个蔷薇结社，手下最低级的干部就是韦天蛟这种级别的人，背景该有多雄厚。
    而这个结社对傩的开发利用似乎已经很深入，对于傩的等级的定义，如何提升傩的等级，甚至还有能赋予人傩的道具。
    这样一个结社，暗中采集人血，又有何目的？
    不寒而栗的想着，李观鱼忽地失笑，他一个小小高中毕业生，在这里瞎担心什么劲。
    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治安署必不可能是吃干饭的，不然社会还不乱了套？
    梳理复盘了一下这次银谷一行的经历后，他照常玩起了《行世》。
    现在看来，这游戏还隐藏着太多秘密！傩相，血液，妖魔，超凡物品……这一切和《行世》游戏有何联系？
    李观鱼知道，只有自己继续深入的玩下去，才能解开这些谜题。
    游戏打开，文字开始浮现。

 第三十一章 收容物r－1－4092监狱

    “新生的尘世傩主啊，你再次苏醒在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旁，今夜，纯白之月照常高悬。”
    “夜色降临，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你已经唤醒了宿龛之傩，相信今后在这尘世之中，你会走得更加顺畅。”
    果然，文字对“入殓师”出现一事有感应。
    “你是选择去西边的森林，东边的哭河，进入山脉，或者依旧在猎人村探索？”
    西边的森林送死，东边的躲猫猫镇进不去……李观鱼觉得自己还是安心在猎人村捡垃圾跟行脚商人交换商品好了。
    “不知多少次葬身蛇腹的你，又一次前往蛇坡捡拾蛇芯果，但在路上，你遇到了一个文鱼馆的银鱼郎。”
    “他向你询问一个外乡人的踪迹，你根据他的描述，判断出他要找寻的，就是那个曾好心帮助了你的外乡人。”
    “你是否选择告诉对方那人的踪迹？”
    “银鱼郎表示，你如果能告诉他一条相关线索，他就会给你50血魄作为答谢。”
    李观鱼嗤之以鼻，自己堂堂正人君子，岂是区区50点血魄就可以收买的？
    “银鱼郎表示，如果你能提供一条有用线索，那他会赠予你一块银鱼牌。”
    诶，这是啥？
    “银鱼牌，这是文鱼馆身份腰牌的一种，持有鱼牌，你可以向其他银鱼郎换取一次帮助，同时你可以无偿召唤银鱼灵来替你作战。”
    好家伙，一听就是个宝贝，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
    “银鱼郎表示，他同时还会支付你100点血魄。”
    老板大气，我干了！
    “知恩不报的卑鄙之人，你把那人最后的去向告知了银鱼郎。”
    “银鱼郎向你表达谢意，赠予了你一枚鱼牌，同时支付了你100血魄。”
    “银鱼郎追寻外乡人而去了，而你所携带的物品已达上限，若要拾起银鱼牌，请选择丢弃一样物品。”
    此时此刻，李观鱼终于有些后悔当初没选择“流浪者”了，否则他也不会向现在这样，每得到一样物品就要丢弃一样。
    后悔没用，浏览了一眼携带空间，他打算丢弃……
    淦！
    突然发现，身上的每一样东西，他都舍不得丢弃。
    新手之光破魔弩，明显有大用的普通竹笛，渴逼治愈水袋，刀形制冷器霜叶刀，未来可期破损长明灯。
    这几个东西对他来说作用都很大啊…
    丢哪一个？
    对不起了，破魔弩。
    综合权衡之下，李观鱼最后选择丢弃了这个帮助自己度过最初阶段的白色武器。
    主要是考虑到，他现在手里已没有克魔矢，并且锻造克魔矢需要的特殊材料“黄泉之水”，他也毫无头绪。
    “你已获得，文鱼馆银鱼郎赠予的银鱼牌。”
    “你是否打算使用银鱼牌召唤银鱼，提示，一日仅可以召唤一次。”
    那就算了。
    李观鱼原本还想在现实里取出银鱼牌，试试这银鱼比起“入殓师”又如何。
    看了后面的提示，还是不忍再浪费这宝贵的次数。
    “还是先在游戏里实验一下……”
    李观鱼选择了继续前往蛇坡探索。
    他现在的计划就是赶紧捡拾本地特产找行脚商人兑换物资，然后用物资提升实力，最后回到猎人村找那群赛亚人…啊不，火把哥报仇！
    对了，还有那个抢走他“耕耘者汗水”的玩家“金坷垃”，要是遇到了，李观鱼自然也不会放过。
    打不打得过，先打了再说，偷袭算什么真男人！
    “自信而又不失莽撞的被诅咒之人啊，你又双叒叕来到了猎人村外的蛇坡。”
    “你在蛇坡的草丛中四处搜寻，你找到了……
    “1-50一坨粑粑，
    “51-80一颗蛇芯果，
    “81-100两颗蛇芯果。”
    “判断结果，34。”
    “恭喜你成功找到了一坨粑粑！”
    滚！
    李观鱼满脸黑线，触点了继续寻找的选项。
    “你在草丛中继续寻找，啊，这一次，你发现了一颗蛇芯果，是否拾取？”
    “你选择拾取，伸出手打算拾捡的时候，入殓师敏锐的视觉帮助你提前发现了草丛里的蟒蛇，你打算……”
    “躲避，速度判定≥100则成功躲避，
    “使用霜叶，速度判定≥90则抽刀格挡成功，
    “使用银鱼牌，必定成功，或许可以召唤入殓师暂时拦住草蛇，然后召唤银鱼试试？”
    李观鱼选了3，使用银鱼牌。
    但是他很想问问，这是t什么判定规则，居然要求他摇到100的大成功才能躲避，那这和直接躲不开有何区别？
    算了，知道这破游戏时不时会抽风，李观鱼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还有就是，银鱼已经出来了。
    “紧急时刻，你想起了先前方到手的那张银鱼牌，入殓师按照你的心意上前拦住草蛇，然后按照银鱼郎的指示，你将银鱼牌丢向空中。”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银白的长须大鱼突破牌面，从冥数之海进入现实。”
    “你看到那条草蛇在银白大鱼面前就像个弟弟，被大鱼一口吞入了腹中。”
    “银鱼持续时间倒计时，2:58。”
    好家伙！
    李观鱼咋舌，自己换来个了不得的宝贝了啊！
    虽然召唤银鱼持续时间只有三分钟，但李观鱼已经知足，他现在太缺这种强力手段了。
    “你是否要继续对银鱼下达命令？”
    下达命令？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观鱼唇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弧度。
    当然要下达命令，就是不知道那个“金坷垃”还在不在附近。
    要是不在了，那算你运气好；
    要是还在……
    自求多福。
    ……
    李观鱼家旁边一小区楼下。
    一袭黑风衣从高楼上跃下，平稳落地，抬手轻触耳机。
    “奎木狼报告，逃逸收容物r-1-4092的模因污染到这附近就已停止。”
    “奎宿，污染的源头呢？”
    “让他逃走了。”
    “先别管对方了，有多少人被污染了？”
    “目前粗略估计，不下百人。”
    “不愧是1级收容物，扩散速度果然不凡，为了防止造成社会动乱，去调用那个能清除记忆的家伙。”
    “收到。”黑风衣奎木狼关闭对讲机，目光深幽。
    木见之门被人袭击，造成了大量收容物的逃逸，其中就包括了这个，临时转移到江城，即将被送往顺天的极度危险的规则型收容物，r-1-4092。
    据说，这是一个只要对其产生认知就会被污染的收容物。
    没有人知道这个收容物的真面目是什么，因为对其产生认知的“个体”已经全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这个“个体”，甚至包括另外一些高危的收容物。
    因此，这个被用来“关押”其他高危收容物的监狱，也就刚好被命名为——“监狱”。

 第三十二章 菜场小霸王

    银谷的一个包厢。
    “夏夜，作业，酸醋的味道~
    灯，又被我踹掉了线，
    明天早晨，星星也会出来吗？”
    陈少龙低头玩着手机，有些恼怒。
    他的角色被一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银鱼偷袭，死了。
    “夜色连接灯火，糖水化开腐朽。
    血色降临世间，未曾溅起旧愁。”
    陈少龙青筋凸起，他的角色又被那条银鱼杀死了。
    他不信邪的继续复活，然后继续被银鱼杀死，灵魂掉落，体力减少三分之一。
    “啊，
    天哪！
    这个世间真是，
    令人作呕！
    啊，
    人呐！
    你究竟为什么会呕？”
    “够了！”陈少龙一拍桌案，青筋暴跳，望向房间里那个一直在抑扬顿挫的说着鬼话的白衬衫少年：“一直鬼哭狼嚎的，烦不烦人！”
    他是来见那个西区的黑帮大佬韦天蛟的，不是来听这个烦人的小子鬼叫喊的。
    但从昨晚开始，韦天蛟就一直吊着他，没接见他，也没赶他走，今天一早，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家伙还神经病一样的鬼吼麻叫。
    当他陈少龙还是那个金坷垃推销员吗？但如今的他，也是有脾气的人啊！
    突然。
    诶……
    好难受。
    什么味道？
    陈少龙感觉到一阵不对劲。
    “呕！”
    下一刻他猛地呕吐起来，把早餐吐了个干干净净。
    “呕呕呕！”
    吐完这一次还不算完，他的胃部翻滚，难以遏制的疯狂呕吐，一直到呕干了胃酸，这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还没有停止。
    喂！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情况！
    一边呕吐着，陈少龙心中震惊。
    “喂，诗人，差不多了。”白衬衫少年摘下耳机，走到陈少龙身边，嫌弃地避开呕吐物，居高临下道：
    “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重新告诉我，你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叫鬼哭狼嚎？”白衬衫狠厉地一脚一脚踹着陈少龙的身体，“这是诗歌！是这世间最圣洁、最真挚的诗歌啊！居然敢用这种词语来亵渎它，蠢蛋！去死！去死！去死……”
    陈少龙一边被踢，一边呕吐，一身崭新廉价西装沾满呕吐物，无比胆寒。
    “喂，对新人友好一点啊。”推门走进来了个面瘫长发男，“收拾一下，蛟哥有命令发下来了。”
    “大早上的，有什么事？”白衬衫皱眉问。
    “去西区，调查一个叫吴子豪的人。”面瘫脸说着瞥了一眼一身呕吐物的陈少龙，面无表情道：“三分钟清理干净，你也一起来。”
    “话说周文镜那家伙呢？”白衬衫发现屋内少了一人。
    面瘫脸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用力捏碎，化为光点消散，变成了一张纸条。
    “他留下消息了，你自己看。”面瘫脸把纸条递过去。
    纸条上写着一句话：
    蛟哥让我去把一人弄进那鬼监狱，所以不用等我了。——周。
    …
    李观鱼躺在床上，等冷却时间过去，重新进入游戏，发现那条银鱼居然真的帮他把被抢走的“耕耘者汗水”夺了回来。
    小样，敢偷袭我……
    李观鱼看见道具名字时却愣了下。
    “耕耘者的泪水？我记得这东西之前不是叫‘汗水’么。”
    名字换了，不会是抢错了……
    李观鱼赶紧去确认了道具效果，才松口气，这东西名字虽换了，但效果没变。
    依旧是初始三次使用机会，用完后一天恢复一次，滴在植物上可以和植物交流信息。
    不过，他背包里又少了一个小同学。
    那盏未来可期的破损的长明灯。
    没办法，李观鱼更喜欢能够马上提现的东西。
    这时。
    “砰！”
    房门被李锦鲤暴力推开，系着围裙的李锦鲤面无表情走进来，一把掀起李观鱼的被子，将他从床上拖下来。
    “啊喂喂喂，你要对你哥做什么？”
    李锦鲤把一个菜篮子丢在李观鱼面前：“去买菜来做饭，不然一起饿肚子。”
    没办法，在午餐的胁迫下，李观鱼只能屈服于老妹的淫威，囫囵洗漱一下，就提着菜篮子出门去了。
    刚走下楼道，因为脑袋还有点不灵光，李观鱼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啊，对不起……”抬头道歉，发现对方是一个米色衬衫的瘦削胡茬男人，发量稀少，额角有块印记，四十岁出头，一脸温和笑容。
    “没关系，没撞到哪里？”
    “没，不好意思。”
    道歉离去，李观鱼回望一眼，看见男人走入了自家那栋楼的楼道中。
    上楼去了，这人，有点眼熟……
    不过等走到菜市场，李观鱼已经把刚才那事抛之脑后。
    菜场人很多，多数是大妈大叔。
    因为想着早晨能买到最新鲜的蔬菜，所以都早早的来了菜市场，抢着挑选新鲜蔬菜。
    但李观鱼并不心急，没有看到粘着露水，卖相不错的蔬菜就冲上去问价。
    因为常年买到隔夜菜，李观鱼已经经验丰富。
    最早的那一批蔬菜，反而有可能是最不新鲜的。
    因为那极有可能是卖菜人前几日没卖出去的蔬菜，洒了水装作当日新品，欺诈那些想着越早来越能抢到新鲜货的买家。
    所以……
    李观鱼游荡了一会儿，视线集中在一个推着推车的朴素阿姨身上。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没有固定摊位的推车里的蔬菜，才真正是菜农新采摘下来的蔬菜。
    而且，这个阿姨一看就十分憨厚朴实，绝对不会做那种无良的商业欺诈行为。
    “阿姨，这白菜多少钱一斤啊？”李观鱼上前拦下阿姨。
    “小同学，看你年纪小，阿姨就只卖你四块了，要不然，我这个早上刚摘下来的白菜，平时都是五块一斤的！”
    “阿姨，能不能便宜点啊，四块太贵了。”
    ——万界不变之砍价术！
    李观鱼从衣兜里掏出一些零钱，一共十三块五，这就是他全部的可支配资金。他要用这堂堂135元钱，买来今天午饭的菜。
    这不是个简单的任务。
    “阿姨，你看，我身上只带了这么点钱……”李观鱼面露苦涩。
    ——百试不爽之哭穷术！
    “哎……好嘛，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阿姨再给你便宜一块，但真不能再便宜了，我们赚的也是辛苦钱啊。”阿姨十分勉强，有些不愿意，但终究是好心的给李观鱼便宜了一块钱。
    砍价成功！
    “好，那给我称一下这两颗。”李观鱼指了指两颗看起来卖相很好的白菜。
    “好好好，阿姨这就给你称一下，二斤四两，两角阿姨就不收你了，七块钱”
    言语温和，用语谨慎，笑容十分亲切，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菜场老手，李观鱼一眼鉴定完毕，这是个良心菜农。
    不过为了保险，他从《行世》里取出了那个“耕耘者的泪水”，滴了一滴在白菜上。

 第三十三章 被团灭的火把哥们

    “耕耘者的泪水”滴洒在白菜上，白菜们的窃窃私语传来。
    “喂，你们看，这个小子又要被骗了，哈哈哈。”
    “呜呜呜~不要，我不想被买走，好不容易幸存了两天，今天怎么来了个傻小子。”
    “别哭了，笨蛋！我们是白菜，腌炒煮才是我们的归宿，难道你想等着烂干净后被丢进臭水沟吗？”
    “臭水沟也不要！呜呜呜！”
    “喂，勇敢一点啊，正视自己作为白菜的价值，只要活得有价值，死有何惧。”
    “你们看，这个傻小子开始掏钱了，他是不是不知道，这里的白菜顶多两块一斤啊。”
    “嘁，人傻钱多呗，人类都是这么形容的。”
    李观鱼脸一黑，拳头攥紧，扭头就走。
    真是太黑心了！
    太会伪装了！
    欺负老实人嘛这不是。
    “诶，小伙子，你怎么走了？不买了？我可以给你再便宜一点啊，两块五，两块，一块五，一块！不能再少了！”
    “等等，我的菜！我的菜怎么飞了！”
    李观鱼没有回头。
    “入殓师”提着一颗说自己是新采摘的白菜飞了过来。
    李观鱼接过袋子，提在手中，另一只手拿着“耕耘者的泪水”，驻足扫视菜场，自信无比。
    从今往后，这片菜市场的一切阴暗伪装，在他的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半个小时后。
    治安署临时办事处的治安官赶来菜市场。
    一个中年大妈指着自己的推车，对治安官委屈巴巴地说：“你们看，我的一大车蔬菜啊，莫名其妙就少了一大半，只剩下这些又烂又老的，肯定是遭了小偷。”
    “小偷？”治安官目露思忖，随后手一挥，“推车我先收了，小偷我们会帮你调查的。”
    “为什么收我的车？”中年大妈表情意外。
    治安官指着旁边的律令：“严禁私自摆摊售物，违者罚款二百五十。”
    他横眉冷视中年大妈：
    “所以，你的推车，等来治安署交了罚款再领回。”
    ……
    一脸黑线的李观鱼提着几个大口袋走上了楼道。
    到家门口，他刚敲响房门，恰巧遇到那个温和大叔从夏叔家里走出来，对他一笑：
    “买这么多菜啊？”
    李观鱼叹了口气：“没办法，他们心太黑了。”
    李观鱼一共用了四次泪水，结果次次都发现被骗了，一怒之下，他把十三块五砸过去，让“入殓师”卷走了对方推车上所有的新鲜蔬菜。
    这些人，真是——
    太、无、良、了！
    温和大叔脸上笑意一滞，走到楼底，还是没理解“他们心太黑”和李观鱼买这么多菜有什么关联。
    几十秒后，李锦鲤来给李观鱼开门。
    “敲什么门，你又不是没带钥匙……”才抱怨到一半，看见李观鱼手里几大口袋菜，她惊愕的张大了小嘴：
    “哥，你抢劫了菜市场？”
    李观鱼把袋子丢进门内，拍了拍手掌，目光深邃，叹了一口气：
    “不，你说错了，是他们毒打了一个社会五好青年的纯洁的内心。”
    ……
    把手里那一堆菜丢给李锦鲤去洗，李观鱼走进厨房准备炒菜。
    没错，买菜的是李观鱼，炒菜的也是李观鱼。
    菜是不可能让李锦鲤炒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哪天李观鱼想不开了。
    用菜场好心的叔叔阿姨们赠与的菜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享用完午饭后，因为蔬菜实在太多，李观鱼又热心的把多余的蔬菜送给了楼层的邻居们。
    可是，哪怕送出去了大半，剩下的也还有一大口袋，可以装人的那种袋子。
    恰在李观鱼苦恼时，韦天蛟承诺的冰箱送来了。
    但眼前的冰箱和李观鱼预想的有那么一点出入，比如型号大了一圈，导致他们家厨房摆不下。
    李观鱼上网搜了一下，海的牌的这种型号的冰箱，要价。
    李观鱼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辈子买过的最贵的商品还是张起云卖给他的二手电脑，三千到手。
    说是二手，其实反而是张起云精心为好兄弟购买高配组件组装的精装机，实际价格比三千贵了不知多少倍。
    李观鱼当时坚持不要，张起云却以二人合作工作需要为理由硬塞给了他。
    这笔钱李观鱼现在依旧记在心中，想着以后有余钱了一定要还给张起云。
    所以眼下这个冰箱，属实让李观鱼满意。
    这个韦天蛟看起来还挺有诚意。
    “至于摆不摆的下……算了，随便找个空处，总归是让这堆蔬菜有了归宿，不用担心腐烂问题。”
    再将李锦鲤对冰箱来历的质疑敷衍应付过去，一中午就过去了，李观鱼回到房间继续游戏。
    “行脚商人依旧在猎人村的村口，他身上携带着来自远方的货物，你可以使用一些本地的特产和他兑换。”
    “他今日用来交换的货物是，100血魄。”
    “你可以使用本地的一些特产，10兽皮，或100松茸、100松果，或10升山狼血，或100蛇芯果，与他交换。”
    “你目前拥有的本地特产，0兽皮，0松茸，0松果，0山狼血，105蛇芯果。”
    “你用100蛇心果和他交换了100血魄。”
    “你目前拥有血魄307。”
    这个游戏里不止他一个玩家，猎人村这边也不止他一人，所以在他凑齐蛇心果之前，商人的其他商品都已经被买走。
    不过，也没必要可惜。
    李观鱼其实想买那块陨铁，但是发现就算买了，身上也没有多余的携带空间，买血魄，既是因为只剩下血魄，也有他背不了其余物品的缘故。
    换完东西，李观鱼继续探索猎人村。
    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今天走大路时居然没再遇到火把哥。
    因为火把哥们都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你走进了猎人村，你在路边发现了一具手持火把的村民的尸体，是否拾取血魄。”
    “你已拾取血魄5。”
    “你在路边发现了一具手持火把的村民的尸体，是否拾取血魄。”
    “你已拾取血魄7。”
    一路走下去，李观鱼遇到了20多具火把哥的尸体，拾取了100多血魄。
    这回他身上的血魄已经累积到400多了。
    很令人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游戏是个动态的游戏。
    似乎是有其他人来了这里，并且清理干净了村口的火把哥，让李观鱼能安全地进入村民集会的广场。
    谢过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李观鱼成功地进入了猎人村三大场景之一的“村民集会广场”。

 第三十四章 一场老鼠引发的灾祸

    “你一路来到了，村民集会广场。”
    “广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篝火，篝火上悬挂着一个扭曲的不可名状的尸体，篝火附近倒了一地的持火把的村民，是否过去搜刮。”
    “你拾取到了68血魄，目前血魄总数，502。”
    好……好多。
    五百血魄，李观鱼估摸着这怎么也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接下来，文字给了他四个选择：返回村口，探索广场，村后山脚的阴暗洞穴，荒废的旧猎人营地。
    “你在集会广场上逛了一圈，只有三个事物值得注意，
    一条不知去往哪条村道的暗巷，
    挂在篝火上的不可名状的尸体，
    一块墓碑。”
    先去那条道路，李观鱼发现这里就是他之前掉落井底的那条村道。
    随后返回，根据直觉，他没有选择上前调查那具尸体，而是选择触碰墓碑。
    “你已触摸，猎人村的墓石。”
    “选择你要传送的地点，无忧观之墓，忘川山脉南部岔路口的守灵石灯，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月桂梦地。”
    咦，月桂梦地，那个送新手武器的地方？
    之前触碰守灵石灯时没有出现这个选项，李观鱼还以为不能再进去了。
    眼下既然重新出现了，怀着能不能再侥幸得到什么新手礼包的想法，李观鱼选择了进入月桂梦地。
    如同上次传送出来，这回也没有所谓的灵魂损耗。
    “你已进入，月桂梦地。”
    “如同你上一次进来时一样，这里一切如旧。”
    李观鱼有两个选项，触碰“忘川的墓石”离开，进入白玉京。
    他记得白玉京，好像是这里面唯一的建筑，当时说门关紧无法进去，现在可以进入了？
    可以进的话当然要进去瞧一眼。
    “月桂梦地一切如旧，唯一的不同在于白玉京紧闭的底楼朱门开启了，你推开门走进其中。”
    “里面陈设十分陈旧，但是没有积灰。”
    “请选择是否继续深入。”
    “你继续深入，越过一道道屏风，走入最内里，你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头发枯白的人，他的面容隐藏在帽檐下，你只能通过身形，判断出这人年纪应该不小。”
    “见到闯入者的你，他并不惊讶，相反，他很欢迎你的到来，并且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他叫木见。”
    “根据木见的陈述，他的身份是忘川城幕府下属狩魔府四司之一，处刑司的校尉，眼下身体已经年迈，需要寻找一个继承之人。”
    “木见询问你是否愿意继承他的职责，成为处刑司的校尉，成为月桂梦地的代理人。”
    “如果同意，你将获得处刑校尉契约，这个契约可以帮助你最大程度的保持灵魂清醒状态，不被妖魔影响。”
    “你向木见询问签订这个契约后，自己有什么职责。”
    “木见告诉你，狩魔处刑司的职责是处决失控妖魔化的狩魔校尉，传承他的职责之后，你只需要肃清妖魔化的狩魔校尉即可。”
    “提示，签订此契约后，你将可以感知到附近魔化值较高的存在，并可以对其发动袭击。”
    也就是说，没有强制力？
    李观鱼没想到还真能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你同意签订处刑校尉契约，你按照木见的提示对月亮起誓，完成约定。”
    “你已获得，处刑校尉契约。”
    “处刑校尉契约，忘川幕府下属狩魔司四大校尉契约之一，职责是清除魔化者，薪火相传，人类永存。”
    “此契约的签订者，可以最大程度保持灵魂的清醒，可以感知到方圆一里范围内魔化值较高的存在，并且可以主动对其发动袭击。”
    得到这个契约后，李观鱼最先选择的是在现实之中实验。
    冥冥之中，他似乎真的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知，某种丝丝缕缕的流线组成的视觉在他脑海中成像。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感应到所谓的“魔化值较高的存在”。
    不对……这是好事。
    李观鱼连忙纠正自己那种危险的想法。
    平静安稳的现实生活中，要是真出现了魔化值太高，妖魔化的存在，绝对是一场灾难。
    “你触摸“忘川的墓石”，返回了猎人村，重新出现在村民集会广场。”
    “处刑校尉契约帮助你感应到了失控的狩魔校尉，是那具被吊在篝火上灼烧的扭曲尸体。”
    “你过去对这具难以名状的尸体展开调查。”
    “警告，你的魔化值正在上升。”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魔化值上升受到抑制。”
    “警告，你的魔化值正在上升。”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魔化值上升受到抑制。”
    “警告，你的妖魔化程度已经极高。”
    “警告，你已妖魔化。”
    “你已死亡。”
    我的500血魄！
    李观鱼这叫一个心痛，好端端，干嘛手贱过去调查那具尸体。
    明知山有虎，还往釜山行？
    在墓碑边复活，李观鱼还没有看到下一句话，文字就提示他又死亡了。
    杀死他的人，叫“观鱼客”。
    淦！
    李观鱼已经明白过来，这是那个妖魔化的他。
    原来妖魔化的角色不是死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妖魔，反过来袭击了自己。
    我杀我自己？
    死亡惩罚来临，李观鱼吐了一口气，退出游戏。
    不管如何，这次游戏，他还算收获颇丰……如果没掉那五百血魄的话。
    但就算掉了五百血魄，可以召唤出强力银鱼灵的银鱼牌，还有自带雷达功能的处刑校尉契约。这两样东西依然强劲。
    坐在床边，李观鱼视线一动，书桌旁的角落里，有小老鼠悄悄溜过。
    虽然小老鼠已经足够谨慎，可是李观鱼怎么可以让它溜掉。
    “入殓师！”
    黑白头发的入殓师从他身上飞出，去揪起小老鼠尾巴尖，把小老鼠拎在了半空。
    虽然不理解，这个已经被极度厌恶老鼠的李锦鲤过度消杀，几年没出来过老鼠的家里，为什么又冒出了老鼠，但是这不影响李观鱼命令入殓师把它丢出窗外。
    正要给“入殓师”下令，李观鱼视线一凝。
    视线中，被入殓师提在手中的小老鼠身上，逐渐泛出来一粒粒光点。
    等到光点消散，小老鼠已经变成了一张纸条，被“入殓师”夹在手指间。
    命令入殓师把纸条拿过来，李观鱼凑上前一看。
    其上只写了8个数字：
    。
    ………
    李观鱼家小区楼下。
    黑风衣男头戴某种特殊制式的耳机，手捧一个带有大喇叭的老式唱片播放器，面无表情，对电话那头道：
    “奎木狼报告，收容物r-0-4092的残留影响，已清除完毕。”
    “干得很好，带着那东西回来。”
    “好的。——咦？”
    “怎么了？”
    “好像找到污染源的线索了，就在这栋楼上，我去看看。”
    说完，黑风衣皱紧眉毛，走入了李观鱼家这栋楼的楼道。

 第三十五章 监狱

    “？”
    李观鱼皱眉，不理解一只老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么一张纸条。
    正在凝神思考，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光线骤然变亮，紧接着就只觉得脑门被重击，震荡剧痛瞬间传至神经中枢。
    人被一金属棍子打倒在地，脸皮与泥土亲密接触，额头肿起一个大包，鲜血从破口汩汩外流。
    这是？！
    躺在地上，剧痛钻心，李观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正坐在房间里玩手机吗？
    对了，因为死亡惩罚，他退出了游戏，捡起了一只老鼠，然后老鼠诡异的变成了一张纸条……
    对，就是纸条……
    他读出了纸条上的那一串数字。
    有问题！
    他太迟钝了，从老鼠变成纸条的那瞬间开始，他就该意识到的，这张纸条是有人故意让他看到的。
    光线突然一亮，自己头部突然被重击，都是这张纸条带来的问题。
    “猪猡，滚起来！”
    躺在地上，头上的痛感还没有消失，重重的一脚又踹在了他的小腹，令他痛苦地蜷缩成了虾米状。
    为什么？
    眼中全是泪水，糊住眼眶无法睁开。
    是谁在攻击我？
    “入殓师！”
    危机时刻，李观鱼唯一的依仗只有自己的傩相。
    他对入殓师下达的指令是，不计代价击退正在攻击他的人。
    “啊！好痛！谁在打我——”
    “别打了，别打了！”
    “勒鲁瓦，你怎么了？”
    “见鬼！”
    听到那个声音开始哀嚎，李观鱼终于一手捂着被打破的额头，一手撑地慢慢站起。
    擦去眼中被剧痛刺激出的眼泪，扫视一遍眼前，李观鱼呆愣了。
    铁车丝网，遍地荒凉，旁边是一个被铁网高墙围起来的灰色建筑群。
    他现在就站在高墙下开出的一扇金属大门外。
    他的身边，有几个穿着蓝色警服的黑人手持警棍，正在惊恐地围着那个被入殓师揍成猪头脸的警官。
    这人是……李观鱼瞳孔骤然放大。
    这里，不是他的家。
    他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他低下头，抬起手，发现自己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服装已经换成了长袖的黑白条纹制服。
    囚服。
    这个样式的衣服，只能是囚服！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哪里？”这时，李观鱼身后车厢里传来一道女孩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一个同样一身囚服的短发女生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李观鱼意识到，自己应该也是从这辆囚车里出来的。
    女生长得不算绝色，但是还算秀气，是李观鱼家楼下的邻居。
    满脸困惑，捏着衣服的袖子，疑惑问：“我不是在家看电视吗，做梦了？”
    看见李观鱼，她有些惊讶：“李观鱼？”
    “余靓靓？李观鱼？”
    这时身后车厢里又走出来一人，也是李观鱼家那栋楼的邻居，认识这个女生，也认识李观鱼。
    他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奇道：“这是什么回事？”
    望着从车厢里走出来的一个又一个人，李观鱼心底逐渐愕然。
    几辆囚车里一共走出来了一百余人，毫无意外地全是他家小区和附近小区里的居民。
    “是我误会了？被袭击的明显不止我一人，附近的人都被转移到了这个世界，都是因为那张纸条吗？”
    原本李观鱼以为这是韦天蛟对自己的反击，但是眼下看来，似乎更像一个意外。
    难道，他们都是受到了所谓“妖魔”的影响？
    他们小区附近有妖魔？
    可是，之前处刑校尉契约为什么没有感应到。
    对了！
    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这个高墙建筑。
    囚服，囚犯，警车，狱警，铁网高墙……
    这地方，是监狱吗？！
    与李观鱼的镇静不同，小区其余居民显得要惊慌失措得多，特别是在群体感染之下，惊慌的情绪影响了他们大部分人。
    他们将十几个狱警包围，争抢着问出自己的质询。
    “闭嘴！”最先被李观鱼命令“入殓师”暴揍的那个黑人警官拔出配枪，像击打李观鱼那时一样毫不留情地开枪，一连打空一个弹夹，把几个闹得最凶的人打倒在地，鲜血流淌一地，看来是活不成了。
    见他开枪打人，人群顿时噤声。
    “一群猪猡，都给我过来排好队。”
    鼻青脸肿的警官先生举着手枪，朝这些囚犯凶恶的大喊。
    死亡最能带给人震撼，包括李观鱼，也被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这个狱警，居然可以随便就开枪杀人。
    就算有“入殓师”在，他也不敢硬刚手枪，“入殓师”的力量和速度，显然没到能空手接子弹的地步。
    一众囚犯很快按照要求排成两列，在十几个狱警的监视下走进了高墙之内。
    “吱——嘎——碰！”
    大铁门闭合，激起一片灰尘。
    外面倒在血泊里的几具尸体，竟然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扭头回望了一眼十几米高的监狱外墙，李观鱼心中一沉。
    自己到底是来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回去的办法吗？
    在狱警的带领下往前走，百人的队伍里一片私语。
    “救命，我们一定是在做梦，刚刚不是还在家里吗……”
    “你们没有发现吗，这里的人恐怕都是附近小区的人。”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
    “喂，你是我们小区的，来这边……”
    “怎么办，他们不会是要杀了我们，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我身上的衣服呢？手机也没有，打不了电话！”
    “我伯父是行政厅的，我伯父是行政厅的，你们保护好我，离开这里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就想着出去了？没看见刚才那几人怎么死的吗？”
    “李观鱼，李观鱼……”
    跟在队伍里低头走路的李观鱼听到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抬头发现是那个叫余靓靓的女生。
    “李观鱼，来我们这边，大家都是一个小区的，互相照顾。”
    余靓靓把李观鱼拉到了她们的队伍里。
    里面大概二十来人，大多都和李观鱼见过面，甚至有早上才接到李观鱼送去的蔬菜的邻居，熟悉的人就向他露出微笑。
    “小鱼，别怕，就算出什么事，叔叔们也会护着你们。”
    李观鱼数了数，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年纪大的只有一个五十岁的退休教师。
    年纪小的有三人，他，余靓靓，还有最开始叫出余靓靓名字的那个小青年，名叫何谷。
    一群人被带到了一个宽阔的场坝里，场坝四周都是灰墙建筑。
    一个看起来比一般狱警地位更高的黄皮肤狱警向他们训话：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从今天开始，都只是我们号监狱的服刑人。”
    “刑期是……永久！”
    “不要想着违反监狱规定，也不要以为偷偷摸摸做什么事情就会无人知道，更不要试图逃出监狱。”
    “现在，都滚去你们自己的牢房！”
    一百人被分开，投入了不同的建筑之中，进入同一个建筑的，也被分入了不同的牢房。
    牢房长在四面的圆形墙壁上，中央是大厅。
    李观鱼跟着队伍走过空荡荡的大厅。
    路过一面墙壁时，他看见了一个处刑架，上面挂着一具已经风干了的尸体。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像其他人那样大惊小怪，他继续埋头前行。
    爬上楼梯，来到自己的牢房前。
    f~f。
    余靓靓的牢房就在他的隔壁。
    f~f。
    对正在胆怯的望着自己的余靓靓淡淡一笑，李观鱼推开牢房的门，径自走了进去。
    刚推开们，一股恶臭气味扑面而来。
    牢房里双人床占据了一半空间，对面墙上贴满画片和照片。
    里面有人，这是双人牢房。
    “你好啊，新人。”
    那是一个中分白发的二十岁青年，一脸微笑，但是穿着露脐的上世纪西部牛仔的皮衣，风格迥异。
    “你好啊。”见对方友好，李观鱼也略微放下心。
    看见桌面上凌乱的物品，他皱了皱眉，再看到空置的上铺被放满杂物，李观鱼伸手想要把杂物搬下来，提醒道：“那个，上铺的东西，我帮你拿下来——”
    噗！！
    头部突遭重击，李观鱼一个趔趄，身体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剧痛让瞳孔涣散。
    “啊……”他捂着头，猛地扭头看向提着哑铃的白发青年，怒道：
    “你做什么！”
    伸手指了指上铺，白发青年微笑道：“那里，有人了。”

 第三十六章 不一样的新人

    “有、有人了？”李观鱼暗中后退一小步。
    忍着疼痛，指了指下铺，说：“你的床位，不是在下面吗？”
    他现在头疼欲裂，之前被狱警打破的伤口还在流血，又被白发皮衣青年用哑铃重重一击，思绪紊乱得不行。
    “下面是我的床位。至于上面……”白发青年一脸自然地吹了个口哨，指着上铺，指尖挑动：
    “是我的储物间。”
    捂着脑袋上的伤口，李观鱼强忍痛与怒：“那我睡哪里？”
    “哎呀哎呀。”白发青年笑着指了指湿润的地面，“要不请你将就一下？”
    “欺负新人？”
    “我欺负你了吗，是你自己选择睡地板的嘛。”
    “你不怕狱警……”
    “怕，怎么不怕。”白发青年望着李观鱼，一摊手，嘴角微微上扬，“但是，你可以试试，自己能不能把他们叫来。”
    混蛋……
    一咬牙，李观鱼正想召唤出入殓师，这时，耳膜轻颤，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来自余靓靓的声音。
    “撕拉！”
    “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啊，喂！不要这样！求求你……”
    李观鱼瞳孔收缩。
    这是……求救的声音！
    白发青年看见他的表情，笑问：“你认识的人？”
    “那会有得她受的了，她房间里那家伙，啧啧，绝对有够大的。”
    “我记得，上一个和他住一间的人，就是受不了他了，才主动选择的自杀，对了，自杀那人也是男的。”
    变态。
    无视白发青年，李观鱼视线落在墙壁上，暗自皱眉。
    他看不到对面的情况，只听得到隔壁逐渐传出了衣衫被扯破的声音。
    这种事情……狱警都不来管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李观鱼皱眉的脸，白发青年愉悦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这个监狱的规矩啊，新人！”
    他相信，等到待会隔壁传来更动听的声音，李观鱼的表情会更加难看。
    可是，
    笑着笑着，他的表情逐渐冷却下来。
    白发青年眼神变得疑惑。
    上前一步，他抬手推了推李观鱼的身体。
    扑通！
    李观鱼的身体被他一推，无力摔倒在了湿润的地面上。
    几粒水珠溅射在他鞋尖。
    “怎么会……”白发青年眼角一缩。
    这个新人……
    刚刚还那么精神奕奕，怎么一下子就晕了？
    ……
    李观鱼隔壁的牢房。
    黑白条纹长袖囚服被完全撕烂，人已经吓得昏迷。
    “……”
    体表泛起阵阵鸡皮疙瘩，“余靓靓”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还好只刚开始，要是进程再往后推几步……
    不，他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你这个混蛋……”
    “余靓靓”抬起手掌按住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的手臂，秀气的眼眸中寒气瘆人。
    “给我滚开——”
    大吼一声，“入殓师”从她体表飞出，一拳将横肉大汉打得倒飞出去。
    撞上床沿，倒在地上，大汉睁大虎目，表情因疼痛而狰狞扭曲。
    体内刚刚升腾起来的欲火瞬间熄灭，传来一阵又一阵剧痛！
    好痛好痛好痛……大汉双手疯狂阻挡，但是没用，痛得要炸裂了！
    但是，那少女离他足足有三四米，那么，又是谁在攻击他？
    “啊……！”手臂向后扭折，差点断掉，痛感传至大脑皮层，疼得他差点咬断舌头。
    从旁边扯过床单来简单蔽体，李观鱼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这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身上。
    都是因为对方，他才不得不利用余靓靓的身体。
    他操控着“入殓师”在五分钟时间内将大汉整个人揍得不省人事。
    看见对方浑身上下再没一块好肉，这才收手。
    “好了。”李观鱼拍拍手。
    顺便帮余靓靓布置好床铺，在墙壁上留下一句“若是再犯，下场一致”，灵魂返回了身体。
    好冷……
    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脸皮与污水亲密接触。
    站起身，感受到身体的那种古怪感消失，他松了一口气。
    魂穿是个好能力，但是为什么他每次使用这个能力对象都是女生呢？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正直青年，这让他很是难堪啊。
    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背，挺不直了……
    “你……”白发青年望着忽又站起，却一直半弓着身子的李观鱼，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隔壁牢房的动静果然太大，并且叫声不断。
    但是，与他想的不一样，叫喊的不是那个女生，而是原来独住那个牢房的男的！
    可是，他瞥过一眼那个女生，就是个普通的学生妹，怎会有力量反客为主？
    难道是他看走眼了，又或者……望向一脸漠然的李观鱼，他暗自心惊，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如果真是这家伙，那么，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李观鱼拿衣袖简单擦了擦湿润的脸庞，发现血迹和污垢混在一起，实在擦不干净，皱眉扫视了一遍房间，发现靠里有一水池，便径直走了过去。
    白发青年主动退后一步，让他顺利通过。
    拧开水龙头清洗了一下头部，撕了几段布条简单包扎一下，李观鱼抚摸着那两个伤疤，疼得龇牙。
    回身望向罪魁祸首，他拧了拧手指头。
    白发青年讪讪笑了笑，然后表情瞬变，倏然出手。
    “去死——”他手上肌肉暴起，抡起哑铃砸向李观鱼。
    只是，
    哑铃停在半空。
    白发青年表情僵住。
    动、动不了了？
    他的手，居然就这样僵持在了空气中！
    哑铃离李观鱼仅有不到一米距离，但是，终究无法再接近！
    “这个……”白发青年尴尬一笑，“其实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他想要收回手，却发现手臂好像被人抓住，一股巨力让他无力反抗。
    抬眸看见越来越近的李观鱼，他的表情逐渐变化，先是讨好的微笑，然后是谄媚的奉承，最后变成了无力的求饶。
    “你不要过来啊……”
    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李观鱼，白发青年绝望闭上眼，认命般的做好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到来。
    但是，等待了数秒，拳头始终没有落下来。
    白发青年睁开眼睛，向前望去，没有看到人。
    向后回望，发现李观鱼已经与他错身，上了上铺，开始往下丢他的东西。
    “喂，你……”白发青年有些意外。
    在他的认知中，李观鱼这个时候应该尽情的报复他才对。
    李观鱼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了？
    “这里，是我的床铺，没问题了？”李观鱼瞥了一眼他。
    “没，没问题，但是……”
    “告诉我，有关这个监狱的一切的事。”
    李观鱼把白发青年的东西全部丢到地上，拍了拍手掌，向白发青年问：
    “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在哪个国家，由谁来管理，告诉我，我要知道全部。”
    “否则……”
    命令“入殓师”飞过去，将白发青年提到空中，李观鱼面无表情道：
    “你将有幸体验到隔壁那位的待遇。”

 第三十七章 二次元杀手

    隔壁那位……的待遇！
    白发青年神色一变。
    李观鱼这话，相当于是在变相承认，刚刚隔壁出现变化，就是他在从中作梗。
    可是，他究竟如何做到的？
    白发青年心中震惊，但被悬空提起，他已经没有多余心思思考其他。
    “你是说，你也是因为看见了那一串数字，所以才被拉入的这里？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意思是，这里是异世界空间？”
    “不。”白发青年苦涩道，“我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但是来了这里三年，我见到了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国籍，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人，你能明白吗。所有人都是因为见到了这一串数字就瞬间出现在了这片空间。”
    “不管他当时是在玩手机，上厕所，吃饭，看书，甚至……做那种事情，这串数字，无视空间时间以及地点，把所有看见它的人全部带来了这里。”
    “这串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
    “没有。”白发青年摇头。
    “既不是时间，也不是身份号码，不是电话号码，也不是其他，听起来更像一组编号。”白发青年说着苦笑，“曾经有人提过，1785年是一个时间，可是，没有人能想清楚，这个时间和这个监狱的出现到底有何联系。”
    “1785年是什么时间？”李观鱼不解。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理论，圆形监狱，也叫作环形监狱，全景式监狱……”
    白发青年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涉及社会结构的社会学早期理论。
    然后他说道：“圆形监狱这个理论，最早就是由英国哲学家杰里米·边沁，于1785年提出的。”
    “你是说？”李观鱼皱眉。
    “是的，1785年，就是这个理论提出的时间。”白发青年苦涩道，“而圆形监狱，不正是关禁我们的这个地方的构造么？”
    是的，李观鱼把头扭向外面，这个监狱建筑，所有的牢房都长在圆柱的内墙上，像一个个巢穴，把牢门的一面朝向了正中的空气柱。
    这样的建筑形式，可不就是“圆形监狱”吗？
    “但是……”
    李观鱼扭过头，迎上白发青年惊愕的目光，不，或者说，是迎上他自己惊愕的目光。
    “你不老实啊。”
    为什么……
    命令傩相出手之后，白发青年望着对面的自己，表情僵住。
    他的傩相明明已经打中了对面之人的身体，但是，对面之人，居然不是李观鱼，而是——他！
    一头白发的他！
    在他震撼以及困惑的视线中，他自己的身体像破布一样开始扭曲，缩小，变成了一个小巧的立体纸片人。
    下一秒，他感受到视线一花，再恢复时，已被一只巨掌握在其中！
    一个巨人低下脑袋将他拎起，放在空中摇晃。
    这个巨人，赫然就是李观鱼。
    他伸出两根手指捻起边做纸片人的白发青年，另一只手抓住纸片人的脚，将纸片人牢牢控制住。
    通过极其精细的视觉观察力，李观鱼早就注意到了白发青年的异样，但是对方很谨慎，在他灵魂转移到余靓靓身体中，本体毫无防备时，也没有动手。
    于是他索性故意与对方虚与委蛇，对话中故意做出身心放松的模样，然后，白发青年终于忍不住上钩了。
    但是，在他动手之前，“入殓师”已经击打在他身上，一瞬间完成了灵魂的互换。
    因此白发青年再下手，攻击目标已经换成了他自己的身体。
    至于李观鱼，只需要再他攻击击中之前收回灵魂，即可保证安全。
    毕竟，不知道对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他不敢真的去接那一击，万一是瞬杀型的，在接触的瞬间杀灭了自己的身体，那连带着李观鱼的灵魂也要消散。
    眼下再看，白发青年的傩相的能力似乎是能将击中的目标变成二次元纸片人，令其再无反抗之力。
    比如眼下，白发青年被李观鱼握在手中，动弹不得。
    他脑筋还没转过来，明明自己攻击的对象是对面的李观鱼，怎么最后承受攻击的人变成了自己？
    忽然，他想明白了，李观鱼的能力恐怕是——“伤害转移”！
    真是一个变态的能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是不知道这个能力范围有多远，不过，在眼下这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范围似乎也没有太大意义。
    而且对于已经变成纸片人的自己来说，讨论这种事情更是白费功夫。
    他的傩叫做“二次元杀手”——自己命的名。
    能够把命中目标二维化，变成一张纸片，同时傩相会被封印，难以逃出。
    只是以往都是他把对手变成纸片，今天变成纸片的却变成了自己。
    他解除能力，身体重新恢复正常三维大小。
    只是已经没用了。
    他被一个头发半黑半白，像个黑白无常的傩掐紧了脖颈，只要敢乱动一下，脆弱的脖子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拧断。
    这时。
    “你以为你得手了？”白发青年面无表情望向李观鱼。
    突然间，他脖子上冒出来了好几个哑铃，一点点恢复大小，争抢空间，挤开了李观鱼的“入殓师”的手臂。
    这是被他提前利用能力二维化，然后贴在脖子上的哑铃。
    为的，
    就是这一刻的反转！
    同时被他接触二维化的，还有天花板上的一堆二维纸片。
    能力解除，一个个沉重的哑铃就这么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向着李观鱼砸落。
    白发青年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李观鱼连忙收回“入殓师”帮他疯狂出拳挡住头顶掉落的哑铃。
    但哑铃的重击依旧给“入殓师”造成极大的伤害，伤害同样转移到李观鱼身上，令他以为自己的双手快要废掉。
    恰在此时，他余光一瞥，瞳孔放大，白发青年的那个一身青色黄色的傩，已经飞到了他身边，正在扬起拳头。
    拳头击打在李观鱼身上，李观鱼眼眸骤然涣散，整个身体开始缩小变薄，最后变成一张纸片。
    纸片从空中飘落，被青黄色傩相捏住脑袋带回白发青年面前。
    “哈哈哈！”指着变成纸片人的李观鱼，白发青年戏谑笑道，“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不屑于利用那个机会杀了我吗？”
    “可是那是你唯一杀死的机会，你放过了那个机会，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现在的结局？”
    白发青年来到墙边，把李观鱼的纸片人贴在墙壁上。
    墙上已经贴满了各色各样的人物贴画，也就是那些李观鱼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贴纸的照片。
    他用一根图钉把李观鱼固定好，然后坐回下铺，望着贴满自己杰作的这面墙壁，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上面，都是他的“室友”，有是傩主的，但大部分只是普通人。
    被他变做纸片人后，就像他永远无法离开这个监狱一样，就再也无法离开这间牢房，永远与这个监狱作伴，永远与他作伴。
    “嗡嗡嗡~~”突然，一只苍蝇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悦皱眉，抬手一拍苍蝇，将之拍死。
    啪！
    倏然间，他精神猛地感受到一阵剧痛，就此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观鱼抬起手掌，看着掌心那只被拍扁的苍蝇，没有说一句话。
    他随手将苍蝇丢进角落的马桶，按下冲水键冲走。
    紧接着，墙上的照片开始纷纷脱落，落地变成了十多个人，十多个尸体。
    白发青年已经死了，所以这些照片恢复了原状。
    一股恶臭的尸味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散，难怪李观鱼一进这间牢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
    李观鱼想呕吐，既是因为这些尸体，也是因为白发青年的这种行为。
    说白发青年死了可能不太确当，看着房间里徘徊怒视自己的那道灵体，李观鱼下意识心念一动，入殓师居然走过去将其吸入了嘴中，一口吞下。
    好了，这下才是真的死了。
    望着一屋子的死尸，李观鱼意识返回自己的身体。
    暂时无视大腿上正在汩汩流血的那个伤口，他用剩下的一条腿强拖身体来到门边，按下了呼救警铃。

 第三十八章 联系

    监狱大厅。
    “嘶……”
    监狱被四周牢房围在正中的大厅里，余光暗自打量带着余靓靓走入厅中的李观鱼，不管是新老囚犯，目光中都露出畏惧和忌惮。
    无他，只因为这人是个入狱头一晚就把自己室友搞死了的狠角色。
    而且，听说狱警赶去时，足足从那一间牢房里拖出了十多具尸体。
    不是一具，也不是两具，而是足以塞满牢房的——十多具腐烂的尸体！
    那个修罗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能知；但是这个新人的狠厉，所有人都已经知道。
    而且，走在这新人身边那女新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和她一个牢房的，那个身大如熊，最喜欢把自己室友强暴致死的家伙，一早居然被狱警发现浑身是伤，生命微弱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所以，这两个新人，都轻易招惹不得……眼力越高的囚犯，越是坚信这一点。
    “那个，昨天……谢谢了。”埋着头跟在李观鱼身边，余靓靓用细微的声音吐出这么一句话。
    昨日即将被那个大汉强暴之前，她昏了过去，再醒来，发现壮汉人已经不省人事，奄奄一息。
    自己身上裹了层床单，没有被强暴的痕迹。
    虽然无法证明是李观鱼做的，也想不清楚李观鱼是怎么做到的，余靓靓却觉得，这件事必然是李观鱼所为。
    没别的原因，这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谢什么？”李观鱼头也不回的问。
    他的本意是掩盖昨日所为，但是余靓靓却听成了李观鱼让她不用道谢，是一种亲切的口吻。
    “嗯。”心中微甜，余靓靓小心翼翼地紧缀在李观鱼身后，对于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来说，这样更有安全感。
    两人来到餐厅打菜窗口领取早餐，却被告知早餐已经告罄。
    “怎么会？”李观鱼皱眉，“你们的食物不应该是按照人头配发的吗？”
    “这我怎么知道！自己贪睡来晚了，就别怨别人啊，猪猡！”打菜的肥胖大妈没好气的开始撵人。
    李观鱼和余靓靓被赶离了窗口，站在原地良久。
    这时，远处一个被一众囚犯避开，独自拥有一片开阔空间的寸头中年男人，突然端起餐盘起身，向李观鱼两人走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食物。”寸头中年男人向李观鱼递出餐盘，里面有一瓶早餐奶，一份培根，还有一份三明治。
    男人把餐盘放在李观鱼掌心上方，补充道：“别担心，我还没动过。”
    “多谢。”李观鱼接过餐盘，没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看见中年男人主动接近李观鱼，一众老囚犯纷纷露出惊奇的神色，心中对李观鱼的评价更上了一个台阶。
    来到这个监狱，就别想再与外界有什么联系，如此说来，所以人应该都是平等的地位。
    其实不然，比如这个中年男人，在这个监狱的囚犯中，就享有至高的地位。
    但这个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大佬，今天居然主动对李观鱼示好，这让他们如何不奇怪。
    找到一张空置的餐桌，李观鱼放下餐盘。
    “你……怎么全给我了？”看着李观鱼放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余靓靓有些意外。
    “你年纪小，多吃一点。”“我今年十六……不、不小了！”余靓靓连忙挺了挺胸。
    “嗯……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用表现了，我深有体会……李观鱼略有尴尬的移开视线。
    对方身体的形状，可不是一晚上时间可以忘却的。
    “但总归还在长身体，多吃点。”
    “可是，你都给了我，你自己吃什么？”抬眸悄悄瞥了眼李观鱼，余靓靓担心道。
    “没事，我有解决的办法。”
    望着一个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走向垃圾桶的刀疤脸汉子，李观鱼对余靓靓说了一声“稍待片刻”，就起身向那人走去。
    “兄弟。”李观鱼把手放在那人肩膀上，在那人扭头的瞬间一拳招呼上去，把他干翻在地。
    “入殓师”悄悄伸出一只手接住餐盘，李观鱼对那男的道：“你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辍学了吗？”
    “不，不是……”倒在地上，这人有些懵逼。
    “那从小你的家长和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
    “这个……”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会背吗？”
    “我……”
    “你知吗？你不知！你知道节约一粒粮食可以救多少人吗？”
    “呃……我……”
    “一个都救不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随便浪费粮食，现在知道了吗？”
    李观鱼用鞋底踩着男人的胸口。
    他认得这人，正是那个刚好提前他们一步打餐的人。
    他端着打算倒掉的餐盘里，至少剩下了三人饭量的食物，就是这家伙故意打这么多菜，才导致他们来的时候没有食物可打。
    这种不知道节约粮食的生物，打了活该！
    “知道了，知道了……求求你……别打了……！”
    刀疤脸虽想反抗，但由于“入殓师”的存在，只能单方面挨打，很快就扛不住痛，开始求饶。
    餐厅里一片死寂，望着垃圾桶旁的这一幕，囚犯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观鱼教育了刀疤脸，端着餐盘返回余靓靓的身边。
    “你还想吃什么吗，自己拿。”
    他把餐盘放在两人中间。
    余靓靓张大了眼睛嘴巴，下意识道：
    “你好凶……”
    “额。”李观鱼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也很帅。”
    突然红了脸，埋下头，余靓靓用细若游丝的声音悄悄说。
    “咳咳……！”李观鱼一呛。
    连忙收拾了一份食物，离开座位。
    来到寸头中年男人餐桌边，他把手里装着中年人所给食物两倍分量的餐盘推到男人面前。
    “多了。”男人蹙眉道。
    “就当是回礼。”
    “好。”男人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递给李观鱼：
    “那这个，也当做回礼。”
    李观鱼接过硬币，简单收入裤兜，道谢之后，回去找余靓靓用餐。
    等到用餐结束，便在狱警枪械的监控下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牢房里已经清扫干净，没有之前的恶臭味，也没有了满屋子的“画片”。
    李观鱼开始思考出去用餐的这段时间的见闻。
    同小区之人中，与他和余靓靓一起来到这个建筑的一共有六个。
    但是用餐时李观鱼数了数，加上他和余靓靓，出现在餐厅的人只有四个，也就是有四个人没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已经死了。
    剩下一人，看起来正常，没遭到什么不正常待遇，但是见他没什么食欲，双眼无神，显然也是遇到了一些事。
    其他新人几乎个个如此。
    唯二的例外，只有他和余靓靓。
    “喂，听得到吗？”
    就在李观鱼安静思考的时候，牢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违和的声音。
    嗯？谁在说话？
    “那枚硬币，你把它取出来。”声音继续道。
    硬币？
    李观鱼听从指令从裤袋里取出那枚一元硬币。
    “很好，年轻的小家伙，还记得我？”硬币逐渐变成一个对讲机，里面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愕然地张了张嘴，李观鱼已经听出来了。
    这声音，居然是之前好心给他多余的早餐，在这个监狱的囚犯里地位颇高的，那个寸头中年男人！

 第三十九章 再现月桂梦地

    “你到底是谁，这是你的傩的能力？”李观鱼尝试朝对讲机那边问话。
    这人之前接触他，果然是怀有某种目的。
    “我是谁不要急，重要的是你是谁。”
    “你什么意思。”
    “李观鱼，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李观鱼眸孔一缩：“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
    对讲机那头的人语气有些复杂。
    “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我认识你，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这所监狱，所以我一定要让你从这里离开，否则……”
    否则？李观鱼皱眉问，“否则什么？”
    但是那人没回答他，而是自顾自道：
    “牢牢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这关系着你能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圆形监狱。”
    “这座监狱……不是无人能够离开吗？”李观鱼意外。
    “对于我们来说，自然不能离开，但是你不同，你拥有唯一的能够离开这里的能力。”
    “而且。”那人继续道，“利用这个能力，你不仅可以让自己离开，你甚至可以把监狱里的其他人一起带走。”
    “什么意思？”
    李观鱼不解，他要是有这个能力，他还会安心呆在这个鬼地方？
    “你现在应该已经获得处刑人契约了？”
    “什么处刑人契约……”问道一半，李观鱼想到了什么，意外道：“等等，你说的是——”
    处刑校尉契约！
    可是，
    这事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观鱼自问，除了自己以外，这个世界上应该再无人知道此事才对。
    就连他自己，都只是刚刚在文字游戏里接触的这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不需要关心我的身份，你更应该关心自己如何出去。”
    “眼下你已经获得了处刑人契约，那么那个传说中的梦境你应该也可以进去？”
    既然联系到了文字游戏，李观鱼也顺势道：
    “你是说……月桂梦地？”
    “月？……嗯，应该没错，就是这个。”
    “可是……”李观鱼不解。
    这不是游戏里的场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事不是我一时半会能跟你说清楚的，这个监狱在外面被人叫做收容物，那个游戏也是一样，只不过级别更高一点，额，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说实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收容物是指？”
    “算了。”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哪怕是在现实里，这个梦境也真实存在，而目前能够进入其中的，只有你。”
    “因为那个契约？”
    “对，因为那个契约。”
    “因为我是那什么……代理人？”
    “差不多，果然你的接受能力果然比一般人强很多。”
    “不好意思，虽然你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但我确实只是第一次见你。”
    “我说过，这不是重点。”那人的声音加重。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进入月桂梦地的办法了。”
    “这个永恒之狱，因为其进入就无法出逃的特性，导致无数势力把它作为了永久的囚禁地以及垃圾回收站。”
    “曾经有一个面具也被丢进了这里，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面具，并且利用它逃出去。”
    “具体我需要怎么做？”
    “找到面具以后，戴在脸上。”
    “这个不用你说。”李观鱼无语，他当然知道面具是要戴在脸上。
    “不要打断我。”等李观鱼噤声，那人才继续说，“将面具戴好以后，你需要在心中冥想圆月的模样，然后在胸口以顺时针方向描绘一轮圆月，同时在心中默念，永耀世间的纯白之月，执掌夜之洋的冥数之主，迷离虚幻的梦境创造者，如此重复三遍，你就可以离开这个永恒之狱了。”
    “这么简单？”
    “简单？”那声音自嘲一笑，“对于你而言是很简单，可是除你以外，再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为什么？”李观鱼又迷惑了。
    “好了，时间到了，祝你好运，你的成长之路还很漫长。”那人显然故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喂！”
    李观鱼朝对讲机大喊，但是那边再无回应。
    而且紧接着，对讲机又变回了硬币，安静地躺在李观鱼手心。
    “喂什么喂！给我消停一点！”一个狱警出现在李观鱼的牢门边，用警棍敲打牢门作出警示。
    看见狱警，李观鱼犹豫一下，下定决心，让“入殓师”飞过去。
    下一秒狱警被“入殓师”打晕，灵体飞出，李观鱼果断和他交换了身体，从地上爬起。
    捡起警棍别再身上，李观鱼立即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往中年男人牢房区域跑去。
    “喂，斯拉甫，注意点！”路上不小心撞到另一个巡查的狱警，李观鱼没理会对方，继续狂奔。
    一路不停的在记忆中中年男人最后出现的那片牢房区域奔波找寻，最后，在角落的一间干净宽阔的单人牢房外，李观鱼向里看去，见到了昏倒在地的中年男人。
    李观鱼找路过狱警“借”来钥匙，打开牢门闯进去，将男人弄醒。
    “你说清楚一点啊，你对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又怎么知道我的这些秘密？”
    “你说啊，不要呆愣着装傻！”
    可是，不管李观鱼怎么问，中年男人就一副晕乎乎的模样。
    等到李观鱼问完了，中年人憋了半天蹦出一句：“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酒喝酒吗？”
    李观鱼懵逼了。
    接下来，不管他怎么质问，甚至动用了武力，这人都和之前那个气质非凡的中年男人大相径庭。
    这人似乎确实不是那中年男人。
    但他也记得很清楚，这人的外貌，确实是之前那人无疑。
    怎么会这样……
    刚刚那一幕总不可能是他的幻觉？
    难道那个中年人有着跟他一样的能够交换身体的能力？不然，怎么解释眼前的现象？
    “这人是什么时候入狱的？”李观鱼拍醒被他打晕的刑警，用配枪指着对方的太阳穴问。
    “大概……一个月前。”狱警颤颤巍巍地回答。
    “一个月前……”
    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李观鱼神色变得凝重。
    也就是说，一个月以前，这个寸头中年人就被告诉他那么多信息的家伙夺舍了身体，虽然能力相似，但是对方的能力持续时间，俨然比李观鱼长得多。
    找不到了。
    李观鱼意识到自己找不到对方了。
    如果那人的能力真的跟自己一样，那么他的本体很可能不在这附近，甚至有可能不在这个监狱中，他不可能找到对方了。
    能力持续时间到达极限，李观鱼被迫离开狱警的身体，返回自己牢房之中。
    一返去，他就听隔壁的余靓靓担忧的问：“李观鱼，你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不用担心。”
    口上说着没事，但李观鱼脑海中依旧不断回想着那人所说的话。
    那人的语气中透露着对他的无比的熟悉，并且知道他的太多秘密。
    月桂梦地，他一直以为只是文字游戏里的一个场景，在对方口中，却成为了他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不知道怎么突然被拖进来的监狱的关键。

 第四十章 授傩

    对方的话能信吗？
    若非对方话里行间对自己了如指掌，李观鱼肯定是一点不信。
    可眼下，容不得李观鱼不信。
    他走到牢门前，握住粗实的铁杆，抬眸平视着整个空旷的圆形监狱。
    若是不信对方的话，他连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
    从白发青年的口中，他得知无人成功逃出过这里，更没有人被释放过，因为所有人的刑期都是“无期”。
    进来的人只会在这里老死，或者被其他人杀死。
    他现在进来已经一天一夜，不知道家里李锦鲤发现自己不见以后会担忧成什么模样。
    还有他们这片小区突然消失了这么多人，又会引起怎样的动乱？
    算了……
    摇摇头收回手臂，李观鱼走回床铺前坐下。
    认真思考那人告诉他的那翻话。
    从那个叫木见的人那里“传承”的处刑校尉契约，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按照那人的说法，这个契约应该很珍惜，甚至是独此一家。
    只有获得了这个契约才能进入“月桂梦地”。
    他要在这个监狱里找到那块遗失的面具，然后戴上面具进行一次那人所说的仪式，就可以进入“月桂梦地”，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进入之后呢，他又该怎么从“月桂梦地”离开？
    苦笑一声，李观鱼失笑，自己连所谓面具长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现在就开始思考怎么离开月桂梦地是不是太早了。
    当下的首要目标，还是要找到那个“面具”。
    但是，那人提供的线索太少了，仅仅知道是一个面具，李观鱼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想到了什么，他唤出“入殓师”。
    入殓师飘在空中。
    李观鱼从他脸上找到了第二张面孔。
    是那个被他杀死的白发青年的脸孔。
    那家伙的灵魂，被“入殓师”吃了！
    当时入殓师流露出这样的想法，李观鱼就顺从了它的“心愿”，因为他也好奇入殓师是要做什么。
    吃了灵魂会得到提升吗？很多动漫和小说都是这样设定。
    就是主角的能够吃下灵魂得到能力的提升。
    但是等“入殓师”吃掉白发青年的灵魂后，李观鱼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直到刚刚附身狱警，再次召唤出“入殓师”，他才注意到其脸上的变化。
    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那张从入殓师左颊长出来的人脸，李观鱼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开发出入殓师的新能力了。
    不对，应该说这个能力一直存在，只是这个时候才被他触发。
    这张脸有什么用。
    刚这么想，一股意识就已经涌入他的脑海中。
    这股意识……
    向看电影一般地浏览着这股意识，李观鱼直觉得大脑胀痛。
    他捂着脑袋后退一步，有些意外。
    这是白发青年的不连贯的记忆。
    “入殓师”吞食他灵魂之后得到了他的记忆碎片。
    不，不仅如此。
    暂时不去继续浏览记忆，李观鱼望着从“入殓师”手心中浮现的那个条由红丝线系着的傩宿之龛，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他抬起右手，手腕上系着一个傩宿之龛，虽然里面的傩相有所不同，但是很明显，这是一个新的傩龛，是他迄今为止，正式见到的第二个傩龛！
    虽然有点被震撼到，但是李观鱼很快理解了“入殓师”吃灵的这种能力。
    它似乎是可以把灵魂吞噬掉，然后分别转化成为记忆碎片，以及傩相。
    一张脸都长在“入殓师”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但是“入殓师”显然没有这种意识，依旧面无表情，手中拎着那个傩宿之龛。
    而且他可以提取的也不止白发青年的记忆，将傩宿之龛接过来，心念一动，另一个青黄色的身影就开始从他的体表冒出。
    但是突然精神一萎，那道身影又从新缩回了他的体内。
    做不到。
    李观鱼有些失望，现在的他似乎无法支持同时召唤出两个傩相。
    又或者，已经拥有一个傩龛的他，无法再驾驭另一个傩龛？
    忽然，李观鱼心中一动。
    自己不能，其他人呢，自己能不能把这个傩宿之龛赋予给其他人？
    “入殓师”既然能够把傩相提取出来，能不能再把傩相塞进人体呢，感受着心中的那股联系，李观鱼似有明悟，入殓师有这种能力。
    说做就做，李观鱼轻轻敲响了墙壁。
    “余靓靓，余靓靓？”
    “李观鱼，怎么了？”听见李观鱼主动呼唤自己的名字，余靓靓连忙走到了牢门边，隔着墙壁把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李观鱼简要把他们目前面临的困境简单描述了一下，并简要讲述了一下“傩”的存在，然后告诉余靓靓自己想要尝试把一个傩赋予给她。
    李观鱼之所以选择余靓靓。一是因为这附近唯一认识的只有余靓靓，二也是因为余靓靓对他的那种依靠感，有这种依靠感在，余靓靓得到能力后才不容易背叛他，虽然有种利用对方的感情的感觉，但是李观鱼别无他法。
    他要在这个监狱里寻找那块面具，仅凭借个人的力量是不足的，“二次元杀手”的能力很强，他现在很需要这样的助力。
    比如，他可以利用二次元杀手把自己身体变形，从而穿过牢门，离开牢房。
    但是一方面，他有需要提防拥有傩相的这个人，防备对方的背刺。
    他把这些全部告诉余靓靓，告诉她自己如何需要这个力量。
    同时他强调了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尝试，难以预知能否成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甚至联想到韦天蛟的那个赋予人傩相的碎片，他怀疑是不是授傩失败后，余靓靓也会变成妖魔。
    这一切不安全因素，他都告诉了这个十六岁的高中生。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余靓靓没有任何犹豫。
    “……你不害怕？”看着甚至可能连他之前的话都没听全，却一脸自然的说出愿意的余靓靓，李观鱼突然觉得利用对方这件事太过罪恶。
    “可你不是说你现在很需要这份力量吗？”
    “不，如果你不愿意尝试的话，我也……”
    “可是，我很愿意啊。”
    “……”
    这种深深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李观鱼突然后悔了。
    这个16岁的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这回面临怎样的危险？
    “我们都需要离开这里，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说的这个‘傩’很可能会给我带来危险，可是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我也不想永远待在这里，当然，你帮了我这么多，如果还能带给你帮助，那就更好了。”
    余靓靓一脸天真的笑起来。
    “好。”
    既然余靓靓做好了觉悟，李观鱼也压下心中那一点负罪感，果断作出决定。
    现在不是因为一点不忍和负罪就犹豫的时候。
    他浏览了白发青年的记忆后，才能体验到这些被囚禁在圆形监狱中长达数年数十年的囚犯内心的绝望。
    常年的没有希望的生活，让他们甚至已经放弃了逃生的想法，专门以欺负新人为乐。
    “来，我们开始。”
    “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是无法后悔的事。”
    “嗯，可以的，来。”
    “好，你准备好，可能会有点痛。”
    “诶，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吗？”
    “嗯，就由我这边放进去就好了。”
    ……
    一番操作之后，两人都累得浑身是汗。
    不过，让“入殓师”操作小半天后，总算是成功了。
    “怎么样，把它放出来。”
    “嗯……”
    一道青黄色的身影从余靓靓体表飞出。
    漠然的眼神聚焦在面前的墙壁上，一拳挥出，厚实的狱墙顿时化为一张纸片，飘然落地。
    李观鱼望着这个曾经属于白发青年，现在已经归属于余靓靓的“二次元杀手”，很是满意。
    他的越狱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做得很好，你很勇敢。”看向一脸疲惫的余靓靓，李观鱼给予赞赏。
    闯过这第一关的余靓靓，才有资格成为他的“队友”，与他一同进行越狱计划。
    “谢、谢谢……”强笑着说完这句话，余靓靓承受不住疲惫，直接昏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能赋予傩相的神秘面具

    等余靓靓醒来后，两人实验了一下“二次元杀手”的力量，李观鱼发现，“二次元杀手”力量不如“入殓师”，但是速度要更快一点。
    也就是说，这个“二次元杀手”应该跟“入殓师”一样，属于第九相，傩相中最底层的存在。
    这很好理解，虽然不知道白发青年是怎么得到这个傩的，但是对方待在这个监狱里，应该很难得到更多关于傩的信息，更难得到提升傩相的线索和道具。
    同时，“二次元杀手”并没有带给余靓靓感官上的提升，没像“入殓师”那样提升李观鱼的视觉。
    在能力上，“二次元杀手”比起“入殓师”要单一很多。
    获得傩以后，余靓靓身上出现了一个傩宿之龛，由一条红丝线系着，耳坠一样的挂在她的耳洞里。
    这印证了李观鱼之前的一个才猜想。
    傩宿之龛果然不是只会出现在手腕上，虽然无法取下来，但是不同人的傩宿之龛出现的位置也不尽相同。
    只是……李观鱼想起之前的白发青年……对方耳垂上，似乎没有傩龛
    “怎么样，这个能力，有帮助吗，我是不是太笨了。”余靓靓有些忐忑地问。
    “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凭心自问，余靓靓对傩相的接受能力这么强也是李观鱼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余靓靓至少会惊讶一下，甚至如果接受能力差一点，需要他解释半天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余靓靓很镇静的就接受了傩相的存在。
    自己这似乎是捡到一个宝了啊，李观鱼发现自己当初第一次发现“入殓师”的存在时，都没有余靓靓这么冷静。
    “因为你跟我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安全了啊……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能带我们逃出这里。”
    余靓靓被李观鱼看宝贝一样的发光的眼神看得神情不自然，低头道。
    “嗯。”听到余靓靓提到逃出这里，李观鱼也是神情凝重下来，扭头望向空旷的监狱空心，这个监狱，他一定要将其攻略！
    了解清楚“二次元杀手”具体的能力后，恰巧狱警巡查过来，李观鱼让感到疲惫的余靓靓暂做休息。
    “二次元杀手”能力解除，墙壁恢复完好。
    狱警走近这边，简单巡视一下，发现二人都靠坐在墙角，像是在说悄悄话，于是浓眉横竖，用警棍大力敲击牢门，吼道：
    “两个猪猡，都给我滚远一点！是不是在商量着怎么逃出这里？我告诉你们，那是不可能的，尽早打消你们那点不现实的小心思！”
    冷冷地望了狱警一眼，李观鱼没有说话，只是坐回了自己的床铺上。
    狱警骂骂咧咧的走了，他唤出“入殓师”，开始翻阅白发青年的记忆碎片。
    这些记忆碎片涵盖了白发青年从出生到死亡的一切深刻的记忆，倒不至于有一生那么漫长，但是浏览起来也十分费神，耗费很多时间。
    所幸李观鱼想要知道的只是有关那个面具的线索，所以只需要从三年前白发青年被拖入这个监狱时的记忆开始翻阅即可。
    开着倍速，就像是在看一部电影。
    只是是一个变态杀人狂的自述传。
    一开始的时候，白发青年并没有傩相，那时他杀人就是用各种残虐的手法将室友虐杀。
    看着记忆中那些被他虐杀至死的人脸上绝望痛苦的表情，李观鱼不禁皱眉，想不到竟然有人的内心能够阴暗至此。
    突然，事情发生了变化。
    这天白发青年在公共厕所小便的时候，突然见到一只乌龟驮着一个造型古怪的面具从他脚边走过。
    白发青年谨慎地将那面具捡起，突然被面具割破了手指，指尖出现一道破口，鲜血从中溢出。
    见到这一幕，李观鱼心中骇然。
    因为他是白发青年的视角，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白发青年当时的遭遇，白发青年只是轻轻握住面具，绝对没有触碰任何尖锐的边缘。
    那面具就像是活的一样，主动将他的手指割出了一个伤口。
    此情此景，与李观鱼他当时拿起韦天蛟交出来的那块碎片时是何等相似！
    “这面具，不就是那个碎片的加强版吗？！”
    想到那块碎片上的黑纹，再看向记忆影像里那块面具遍布黑色纹理的造型。
    李观鱼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碎片，不会就是这块面具的碎片？！
    等等，不对，李观鱼想到，那人说的是找到完整的面具，而且要将其戴在脸上，这么说监狱里的这块面具是完整的。
    而且，进入这个监狱的事物都无法再离开、
    那么外面那块碎片不可能属于这块面具，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另外一块面具，而那块面具碎了，其中一块碎片被“蔷薇结社”的上层赐予了韦天蛟，让他挖掘能被碎片划伤而不妖魔化，能够获得傩相的人！
    越想李观鱼越是有些细思恐极，这个面具的神秘程度，绝对不亚于他手机里那个《行世》游戏
    很快收束好发散的思绪，李观鱼继续浏览记忆影像，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白发青年是被面具划伤而没有妖魔化，这才获得的“二次元杀手”，但是，他还需要弄清楚面具最终的去向。
    记忆影像继续播放。
    白发青年手指没莫名划伤之后，惊恐地把面具丢开，面具落进公厕角落的污水里，白发青年就这样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这……”
    李观鱼本以为面具还在白发青年身上，没想到这么珍贵的面具，居然被对方就这样丢掉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理解了，作为一个没有接触过超凡力量的普通人，突然遭遇这样诡异的现象，被吓到是很正常的，就连已经经历过《行世》游戏的他，当初被碎片割破手指时，惊愕程度也不小。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李观鱼却苦恼起来。
    记忆影像中，白发青年得到“二次元杀手”的力量后，不是没想过回去公厕寻找那个面具，可惜他再次去的时候，面具已经不在那里了。
    不过未让李观鱼彻底失望的，是白发青年最后的记忆中，那个最近几天才冒出来的猜想。
    “因为又脏又臭，那个公厕平时很少有人会去，即使去了，也不会刻意观察角落的污水，也就是说面具被去上厕所的人捡走的概率非常小。”
    “那会被谁捡走呢，一定会去公厕，并且一定会注意到污水的人……会是谁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四十二章 探监

    “厕所清扫员！”李观鱼与白发青年同时说出这个名字。
    会去公厕，并是经常去，且注意力一定会关注角落污水的人，只有厕所清扫员。
    作为厕所清扫员，对方发现那个面具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而且按照这个监狱清扫员清扫的节奏，厕所清扫员必然提前于回返的白发青年之前注意到那块面具。
    不管是将面具作为垃圾丢掉，还是被面具扎了手指，获得了傩相，那个公厕的清扫员一定知道面具的下落！
    白发青年这几天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只可惜他还在计划，没来得及下手，就已经被李观鱼把灵魂换到苍蝇的身体里，自己把自己拍死了。
    得到了面具的线索，李观鱼也没有着急下手。
    从白发青年的记忆中，他得知，公厕那片区域的清扫员一共有三个，三人清扫的区域并非固定，而是经常变换。
    也就是说，知道面具下落的人选，虽然缩小到了这三人中，但是无法确认究竟是谁。
    他需要将目标一个一个排除。
    但是这不是一件易事。
    如果他贸然出手，而且没有找对目标，那极可能会打草惊蛇，让真正捡到面具的那人心生警惕。
    他必须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无论是对时间的利用，对路线的安排，以及如何排除不相关目标，找到那个扫厕人，这些，都需要一个计划。
    如此，李观鱼在这个监狱里又呆了十天。
    十天过去，余靓靓在一点点熟悉着“二次元杀手”的能力，最后终于能够熟练的使用这个傩相的力量。
    第十一天，终于到李观鱼计划动手的时间了。
    发动六爻卦卜术，得到的预兆依旧是大凶，李观鱼没有理会，进入这里后，六爻卦卜术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他让余靓靓利用“二次元杀手”的能力把牢门变成纸片，让两人穿过牢门，再故技重施，把手镣与脚镣变成纸片撕断，彻底恢复自由身。
    快速做完这一切，李观鱼即带着余靓靓快速朝着记忆中公厕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牢房里面虽然没有监控，但是监狱的走廊里遍布监控器。
    按照监控画面的循环时间，他们破坏牢门逃出的画面，他们在走廊里狂奔的画面，十多分钟就会被监狱管理人员得知。
    这十几分钟，就是他们行动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他们一定会被监控看到，并且被巡查的巡警发现牢房的异常。
    届时整个监狱的警备都来围剿两人，李观鱼再自信也不认为那样还可以逃脱。
    望着气喘吁吁的余靓靓，李观鱼也没有怜惜，反而一再让对方提速。
    十几分钟时间，看起来空余，实则完全不够用。
    找出那个扫厕人，李观鱼知道注定还会面临一场战斗，这还是最好的发展，若是扫厕人只是把面具扫丢，那他们还需要在十分钟内返回牢房，计划下一次的行动。
    时间，分秒必争！
    就在李观鱼全速奔跑的时候——
    “停止，你必须马上停止，并且返回你的牢房，立刻！马上！”
    李观鱼脚步一顿。
    视线一点点倾斜，望向脚边的那个垃圾桶，声音是从中传来的。
    一只木头构成的手臂从垃圾桶侧边的口子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
    “掉头！”
    一个长着长鼻子，类似童话故事里的匹诺曹的木偶小男孩从垃圾桶里探出头来，满脸惊恐地对李观鱼道：
    “接下来有人会来探监，狱警已经在朝你的牢房走去了，你现在必须马上掉头回去！”
    “你在说什么？”
    李观鱼睁大眼睛，满脸疑惑不解：“这个监狱怎么可能有人来探监？”
    而且，眼下他的越狱计划才进行到关键时刻，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止步！
    “快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若被狱警发现你们在越狱，你们会死的！”
    “那你总该告诉我是谁来探监？！”
    脚踝被这个木偶紧紧抓住，身体前进不得，观察对方微表情不似作伪，李观鱼知道，自己又遇到麻烦了。
    “是他，来的人是他！不能让他知道你已经获得了傩相，你一定要伪装成为一个普通人，若是被他发现你的异常，绝对会有恐怖的事情会发生！”木偶匹诺曹男孩眼神失焦的惊恐喃语。
    “李观鱼，怎么了？”
    这时，往前跑出几步的余靓靓发现李观鱼并没有跟上，止步回头。
    “你……看不见它？”发现余靓靓的视线始终只是落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抓住自己脚踝的这个木偶匹诺曹，李观鱼有些意外。
    “它？”
    余靓靓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停下来了，我们不是只有十分钟时间吗？”
    “就是这个躲在垃圾桶里，鼻子长长的木偶……”李观鱼表情不太好看。
    木偶抓住了他的脚踝，是具有实体的存在，余靓靓居然看不见？
    “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的是什么东西，这个垃圾桶很正常啊，虽然有点脏，但是哪里有木偶。”
    余靓靓神情也不太自然。
    “李观鱼，你不是说我们时间紧迫吗，怎么，不走了？”
    “快点，快回去，狱警已经上到你们的楼层了，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木偶匹诺曹男孩推了李观鱼一把，表情惊恐地道：
    “一定要记住，他会来探监，但是不要让他发现你的异常，否则，会导致比死亡更加绝望的后果！”
    “李观鱼？”
    “快走！”
    “滴答……滴答……”
    公厕就在眼前，但是李观鱼脚如生根，在无法前进一步。
    “走！”
    终于，内心挣扎良久，李观鱼选择先相信这个匹诺曹男孩的话，拉起余靓靓就往回跑。
    “啊，公厕不是在那边吗……”被李观鱼拉着往回奔跑，余靓靓奇怪发问。
    “不去公厕了，有人来探监，我们先回牢房。”
    “探监？”余靓靓重复一遍这个名词。
    虽然她无条件相信李观鱼的话，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理解，无缘无故的，李观鱼是怎么突然知道有人来探监的？
    而且，这个监狱，居然还能探监，还有人能来探监？
    ……
    一群狱警走上楼梯，来到李观鱼他们牢房所在的楼层。
    其中一个白人狱警似乎察觉到了不正常的味道，鼻子一皱，当即抽出警棍道：
    “不太对劲。”
    “查理斯，你狗鼻子又发现什么了？”旁边一个黑人狱警出声嘲笑。
    “这个楼层……似乎有什么异常。”
    “拜托，这么安静，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黑人狱警笑着反驳道。
    “就是因为太安静了，你们不觉得吗？”
    “安静不好吗，难道要这些猪猡每天吵吵闹闹的，你才安心，拜托那样的生活我还不如去死，你太草木皆兵了。”
    “不对，你们来看，这些囚犯都晕倒了。”
    查理斯走到一个牢房前，确认一眼后有去到下一牢房，紧接着很快去把附近几间牢房全部查看一遍，发觉里面的人已经统统晕倒在地。
    “喂，说不定他们只是在睡觉……”这么多人商量着一起睡觉？黑人狱警这么说是，自己都有点太肯定。
    “走，快去f的牢房看看。”其他人可没有黑人狱警这么神经大条，连忙加紧速度朝前方奔去。
    等他们来到f的牢房，发现里面的f号囚犯——李观鱼正安然地坐在靠墙的角落里扣着指甲。
    他隔壁的那个牢房的女囚犯也靠墙而坐。
    都没有什么异样。
    “看，我就说你的神经崩的太紧，草木皆兵了……”黑人狱警得意的一笑，走到牢房边，用警棍敲了敲牢门，“你们俩有什么悄悄话以后再说，现在，f，有人来探监，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他咕哝一句：“真是稀奇，已经多少年没人来探过监了，咦，我怎么记不清楚了？百年，千年，还是，似乎就没人来探过监？
    “呵呵，怎么可能，肯定是我记错了……”

 第四十三章 探监(下)

    跟随一个肩膀宽厚的狱警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探监室外，狱警当先走上探监室铁门外的台阶。
    “哐当！”
    李观鱼刚走进这片区域，后面的铁栏门就自动关闭上锁，如果不打开，就无人能出去返回监禁区域。
    探监室台阶下有一道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前是一对白色的脚印。
    李观鱼脚刚踩上脚印，就听握住探监室门把手的狱警提醒道：
    “你就站在那个脚印的位置。”
    李观鱼脚步止住，刚好与白色脚印重合，没有越过黄色警戒线。
    狱警没有着急打开探监室的房门，而是回头对李观鱼告诫：
    “我先向你说明规矩。”
    “探监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允许你们握手，拥抱，亲吻脸颊，但是不允许进行舌吻，或者脱光衣服做那种事。”
    “探监人带给你的物品会在检查后交到你手上。”
    “不许说我听不懂的语言，也就是汉语，英语以外的语言。”
    “你们谈话过程中，如果我觉得你们的谈话内容不合适，将会直接终止此次会面。”
    顿了顿，狱警扭动门把手，把探监室的门推开，其后还有一扇自动门，输入密码后向两边打开。
    狱警一步踏入门中，忽回头抬手，指着想要跟上的李观鱼，表情冷漠：“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你就在这个位置等着。”
    说完狱警反身进入探监室，自动门随后合上。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李观鱼戴着手镣与脚镣站在原地。
    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李观鱼微微侧头。
    他身后不远处又是一个脏兮兮的垃圾桶。
    一只木偶手臂再次抓住他的脚踝。
    “记住我说的话！”
    李观鱼视线一凝。
    木偶匹诺曹又从垃圾桶里探出头来，还是满脸惊恐，像是看见了宇宙深处的恐惧，“那家伙就在里面，你一定要瞒过他，千万，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已经成为傩主这个事实！”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李观鱼挣脱匹诺曹男孩的手掌，倒退几步盯着这个垃圾桶，厉声质问。
    “你明明只是一个木偶，为什么会像人一样说话，还有，为什么只有我看得见你？”
    “嘘！”
    木偶匹诺曹竖起手指，提醒李观鱼望向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
    李观鱼望过去，监控摄像头中心闪着红光，正对着他的这个方向。
    很显然，这个时候有人正在监控着这个方向，他的一切行为，都在被人望在眼中，匹诺曹提醒他，明显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详情……”匹诺曹男孩躲在垃圾桶里，悄声说道，“可是，你只要在他面前暴露了你已经成为傩主的事实，你只要在他面前暴露了你那只傩的存在，一定，就一定会遭遇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喂，你说明白一点啊……”
    “所以，一定要无比小心。”匹诺曹男孩说完这句话，身形逐渐隐退。
    “站住——”李观鱼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他，但是，余光瞥见开始缓缓转动的监控器，动作立刻止住。
    他被注意到了，监控器正在转变角度，想要观察垃圾桶里有没有隐藏什么东西。
    “混蛋！”李观鱼一脚踹在墙壁上，瞥见垃圾桶里已经没有了匹诺曹男孩的身影，于是反复踢踹墙壁。
    转到一半的监控摄像头停止了，又恢复原状。
    “吱嘎！”
    恰在此时，铁门打开，狱警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正在踢踹墙壁的李观鱼，厉声大喊：“还在做什么？损坏公物是要接受劳动惩戒的。——快进来！”
    李观鱼收敛心神，没有多说什么，最后悄悄瞥了一眼垃圾桶，就跟在狱警身后进入了探监室。
    “吱嘎。”
    自动门再次合紧。
    李观鱼抬眸看向立在对面墙壁前，背对着他的那个男人，瞳孔骤然收缩。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衬衣，肌肉强劲具有爆发力，最外面罩上一件老旧的灰色皮大衣
    蓬松而乱糟糟的头发掩盖不了他深陷的眼眶，脸上满是污垢，胡茬遍布的下巴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一根正在燃耗的中华刁在他的嘴里。
    李观鱼看见他，眼中先是浮现惊愕之色。
    来探监的人怎么会是他？
    “小鱼。”
    男人回头来看着李观鱼，凹陷的眼眶中，眸眼间全是失望。
    “我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这种事？”李观鱼望见父亲失望的神色，思绪一愣。
    对了……
    自己犯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进入这个监狱……
    啊，想起来了。
    因为有一个小混混欺负了李锦鲤，他一怒之下，就冲上去将对方推开，但是那人撞在了旁边的尖锐钢筋上，大脑被贯穿，当场死亡。
    他因为防卫过当，涉嫌过失杀人，被判处了五年的徒刑。
    “爸……我……”李观鱼抬起手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想到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导致对方死亡，他如何解释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可是……我只是想保护锦鲤啊，从小不就是爸让我永远要保护好妹妹的吗？”
    “锦鲤？你在说谁？”
    “咦……锦鲤啊……她不就是……”李观鱼理所当然地说出半句话，可是下半句话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
    对了，锦鲤，锦鲤是谁啊？
    想起来了，是酒里遇到的一个性感女生。
    原本他和对方从酒出来走在夜路上，可是半途出来一个黄毛小混混要调戏锦鲤，他喝了个半醉，一怒之下，失手将对方杀死了……
    他不是过失杀人，是故意致人死亡啊，判处了20年的刑期，刚刚怎么搞错了呢？
    “因为一个女人，你就下手夺走了一条生命，小鱼，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李父失望的摇头。
    失望……
    爸对我失望了？
    为什么是爸对我失望，一直失望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咦……怎么会是我呢……我杀了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失望？
    “二十年……”想起这么长久的刑期，李观鱼逐渐绝望，抬起双手捂住脑袋蹲下，黑白条纹袖口滑落，露出干净利落别无装饰的两只手臂。
    李父视线略微一凝，随后继续说道：“你妈知道这件事情了，她很难过，所以不敢来见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物品，那是一个系在红绳上的小木件。
    “这是她为你做的护身符。”
    “二十年的刑期里，你一定要坚决服从监狱的管理，全心全意接受劳动改造，努力争取减刑的机会，我和你妈在外面，也会时刻关心着你，你不要因此绝望，千万不能放弃生命，知道吗？”
    “我知道了。”李观鱼神色低沉，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护身符。
    自然而然的戴在手腕上，仿佛这样东西，本身就应该出现在那里。
    好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了，小鱼，有什么问题吗？”李父关心的问。
    “这个护身符……”李观鱼语气迟疑。
    “这个护身符有什么问题吗？”
    “我似乎……”李观鱼眯了眯眼睛。
    “似乎怎么了？”
    “我似乎在妈手上见过，是妈以前的手链吗，样式有点古早了啊。”
    “是么……”李父微微一笑，“这是傩宿之龛啊，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傩……什么之龛？”李观鱼目露疑惑之色，“好奇怪的名字。”
    “你忘记了吗？”
    李父走到李观鱼身前，将他从地上扶起，表情慈祥。
    “小鱼，你不应该忘记这东西啊，这可是你从这里逃出去的关键，没有它，你怎么离开这座永恒之狱？”

 第四十四章 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逃离这座监狱？”李观鱼讪讪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狱警，“爸，狱警还在这里呢，你怎么就说这种话？”
    “狱警还在这里？”李父扭头瞥了一眼那个方向，“你确定狱警真的还在这里吗？”
    “哈，爸，你这个笑话可不好笑……”李观鱼看向狱警所在的位置，“你看，他不就……”
    “咦？他人呢？”
    那个地方只有一片空旷的地面，以及承载在地面上的，厚重的空气。
    “他在我这里。”
    李观鱼闻言回头看去，目光倏然凝滞。
    李父把狱警捏在手里，就像在捏着一个玩偶，轻松扯下了狱警浮现惊恐表情的脑袋。
    眸孔缩张。
    “你……你不是我爸！”
    李观鱼后退一步。
    “我当然不是。”
    李父温和微笑，将狱警脑袋和无头尸体随手一丢。
    “你不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了么？”
    “你的意识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持清醒，我的这点小伎俩当然瞒不过你。”
    呼吸稍沉，李观鱼渐渐收起装出来的惊恐的表情。
    他望着这个和曾经一段时间的父亲张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袖口中滑落出一串红绳。
    左手捏住那个木质傩龛。
    他抬头斜眼望向“父亲”：“你在找的，是这个东西？”
    “不是我在找它，而是它在主动呼唤我。”
    男人朝李观鱼伸出手臂，微笑道：
    “把它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吃亏，你想离开这里，我也会让你出去，这不是你进入这里以后，最期待的一件事吗？”
    李观鱼取下傩龛，迟疑地望向男人：“你真的会兑现诺言？”
    “你还有其他选择？”
    男人摊手，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一个莫名的笑容：“除了保证让你离开这里，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不管这个要求是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实现。”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要你的父母重归于好，喜欢什么样的女性，日后想要拥有什么工作，或者你还想要一个傩相，我也可以满足你。”
    “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我？”
    “是的，只要是你想象得到的要求，不管是什么，有多不合常理，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无须质疑我的能力，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能办到。”
    “这就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吗？”
    李观鱼递出傩龛的手主动一顿，然后收回。
    “你什么意思？”男人眯了眯眼，稍显意外。
    “获得一切的满足。我说，这就是比死亡更恐惧的事吗？”
    “获得满足，这不是令人幸福的事么？你是不是误会了，或者，你不相信我？”
    李观鱼摇了摇头。
    “我曾经见过这样一个问题。”
    他把傩龛重新戴回手上。
    “如果给你一个按钮，按下之后，你可以获得最刺激的爽感，那绝对是最能让你满足的舒爽感，你会选择按下，还是将其彻底毁去。”
    “你怎么选？”男人配合着问。
    “我当然会选择按下。”
    “可是按下之后，我会沉浸在这种爽感之中彻底无法自拔，因为我的精神已经被其彻底麻痹，失去了思考的必要，因为那会让我丧失一部分爽感，我的手指再也不会收回，因为为了获得爽感，我必须按下这个按钮。”
    “这样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拥有一切满足感的究极生物，因为满足，我不会再产生任何追求，也就丧失了行动的动力。”
    “我或许就等于进入了那传说中的天堂，我沉浸在幸福之中，世界也只剩下了幸福。”
    直视男人的双眸，李观鱼甩了甩手道：
    “这难道不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吗？”
    “你不渴望幸福和满足？”男人反问。
    “我渴望幸福，也渴望满足，渴望认同。”李观鱼道，“但我存在的意义，是体现在追求这些满足的过程中。”
    “纯粹的幸福和满足，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砰砰砰砰地枪声响起。
    “认知错误，这就是你的能力。”
    子弹打空之后，李观鱼把手中的手枪丢掉，离开狱警的无头尸体，操控本体从地上站起。
    望着男人倒在地上的满身弹孔的尸体，他没有任何犹豫，让入殓师破坏了自动门的门禁，无视四壁红闪的警告灯，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向着来时的道路飞奔而去。
    跑着跑着，他发现了一丝不对。
    “这条道路……”
    脚步慢慢停了下来，李观鱼望着前方被破坏的门禁，脑中轰鸣一响。
    回头一看，背后的道路尽头也是被他破坏了门禁的，警报闪个不停的走廊。
    退后一小步，李观鱼身处的环境再次一变，他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探监室！
    熟悉的桌椅摆设，倒在血泊中的无头的狱警，身上中了数颗子弹，死的不能再死的那个伪装者。
    李观鱼后退几步，揉了揉眼睛，望了一眼点灯，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连脑袋都被一颗子弹打碎的“李父”从血泊中爬起。
    李观鱼神色凝重的望着他。
    这种鬼打墙一样的情形，绝对是这人造成的。
    尽管已经收到了匹诺曹男孩的提示，可是李观鱼的伪装被对方轻易识破，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这个男人能够扭曲他的认知，让他从最开始就中了对方的招。
    虽然后面“处刑校尉契约”发挥效用，让他完全清醒过来，但是男人依旧发现了他拥有傩相的这个事实。
    如果按照那个匹诺曹男孩的预言，那现在，所谓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是不是就要来了？
    “李父”叹息一声：
    “既然你说出了我的能力，你凭什么还确定自己的子弹已经打中了我呢？”
    他打了一个响指，这个探监室环境骤然一变。
    狱警依旧躺在血泊之中，手枪落在一边，但是“李父”一身的弹孔已经消失不见。
    相反，李父对面，李观鱼身后的探监室门口，三四个狱警倒在血泊中，已经咽气。
    “你打中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啊。”伪装者微笑。
    李观鱼表情一变。
    “入殓师”骤然出现在门口，一拳击打在一个狱警的尸体上。
    灵魂交换过去，李观鱼从血泊中爬起，掏出腰间配枪，砰砰砰砰地把子弹全部打进“父亲”的身体。
    可是返回身体的瞬间，灵魂深处传来一股剧痛，让李观鱼身体抽搐难止。
    几颗流弹击中了天花板上的自动消防装置，水滴喷洒。
    向前走出几步，“李父”来到李观鱼身边，怜悯的望着他。
    “还在挣扎？你以为打向我的子弹，其实全部都被你打在了你自己的身上啊。”
    “我把你之前的那句话送给你，被自己身体欺骗，全身的感知都被扭曲，这才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你不妨来猜一猜，你现在见到的一切，是被我扭曲的认知，还是真实的现实世界？如果你猜中了，我不介意放你一马。”
    “是么？”
    李观鱼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李父”身后。
    “你这个能力的作用效果，只能针对一个目标？”
    “你为什么要将狱警杀死，而不是利用相同的手段将他欺骗，是因为你已经，也只能对我使用这个能力了！”
    “那，被我用子弹射到天花板上的人，是此时的你无法欺骗的！”
    “李父”骤然回头，但是一个青黄色的拳头已经正正击中了他。
    喷洒的水幕之中，一张薄薄的纸片顺着自动消防装置中喷落的水飘扬落地。
    余靓靓对自己解除能力，二维变回三维，从天花板缓缓飘落。
    落到地面，她快步走到李观鱼身前，望见李观鱼身上的弹孔，目带忧色。
    “你既然知道自己会被他扭曲认知，为什么还下手这么重……”
    李观鱼苦笑：“不出手毫不留情怎么骗过他？”
    “若是被他看出一丝异常，再次修改我的认知，让你的存在提前暴露出来，我们这次就再没有还手之力了。”
    余靓靓紧张道：“你放心，被‘二次元杀手’变成二维存在，他的傩相就暂时无法放出来，我们安全了，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不行！”李观鱼否决这个想法，“警报响了这么久，第二波狱警很快就会赶来，要是被他们发现这里的异常，我们就逃不掉了。”
    “那该怎么办……”余靓靓开始露出慌色，不知所措。
    “用‘二次元杀手’把我变成纸片，带着我往公厕那边跑，去找到那个扫厕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李观鱼果决道。
    “来、来得及吗？”余靓靓意志有些动摇，“还有，你的身体……”
    “来不来得及都必须去！”
    李观鱼目光坚定，不顾身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势，因为“处刑校尉契约”，哪怕重伤濒死，他依旧可以保持清醒。
    “因为这是我们出逃最后的窗口了。”

 第四十五章 黄金韵律

    “踏踏踏……”
    轻快的脚步在安静的廊道中快速奔跑着，若是遇到阻碍，青黄色的“二次元杀手”就抢先一步飞出，一拳击打在厚实的墙壁上，墙壁立刻变成一张纸片滑落。
    脚步不停，倩影越过滑落在地的纸片，继续飞奔向前方。
    她的手掌中小心的捧着一个薄薄的纸片人，一边跑着，纸片人还在不停地给她指明方向。
    余靓靓越跑越是心惊，这里明明是他们没有来过的道路，李观鱼竟然像是已经得知了整个监狱的平面图一样，脱口就能指明正确的方向。
    “你……好厉害。”余靓靓忍不住惊叹。
    “我只是把我看过的路线全部记在了脑中，然后根据有限的路线推知最近的直线路径罢了，要不是有你的‘二次元杀手’，我这种方法根本无法实现。”
    简单来说，李观鱼心中确实有一张平面图，这是他利用超凡的视觉提前仔细观察了方位后记忆下来的。
    但是这张平面图上的路线只包括了和终点，中间一片全是黑暗。
    因为李观鱼记录下了和终点的确切方位，他就可以利用“二次元杀手”的能力逢墙就把墙变成道路，直线冲过去。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听了李观鱼的解释，余靓靓非但没有打消那种崇敬的情绪，反而更加敬佩起来。
    李观鱼能够确认与终点的方向这点，就几乎不是人能够完成的任务。
    “好了，别说话了，我们快到了。”
    与记忆中的方位比对了一下，李观鱼发现他们距离公厕区域已经只差了前方的那一堵墙。
    “记住，待会听见我的信号就给我解除能力。”
    被变成“二次元纸片人”的傩主无法激发宿龛之傩，所以在关键时刻，余靓靓必须给李观鱼解除能力。
    这样，李观鱼才能唤出“入殓师”。
    只要有入殓师在，李观鱼目前的身体状态根本不重要，只要死不了，就可以把灵魂转移进入其他人的身体之中，而只要再能力范围内，保证本体的安全，他的战力甚至可以再上一个层次。
    用不是自己的身体乱浪，战斗力不提高都有问题。
    “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这面墙壁，余靓靓神经一紧。
    她不禁低头看了一眼变成纸片人的李观鱼，发现他神色依旧平静。
    怎么做到的……
    余靓靓苦笑，这人的精神也镇静得过分了。
    “不要看我，看前方，破开这面墙壁，先去随便找一个生物。”
    李观鱼注意到余靓靓的分神，于是皱眉提醒。
    “是、是！”
    余靓靓精神一凛，当即收拢精神。
    命令“二次元杀手”冲出，一拳击打在前方那面墙壁上。
    硬着墙壁冲过去，之后瞬间解除能力，让那面墙壁恢复正常。
    “呼……”
    松了一口气，余靓靓背靠墙壁，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不要放松警惕。”发现余靓靓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李观鱼出声提醒。
    并不是到达这里他们的目的就算达成了，真正的挑战，从现在开始，才算来临。
    这附近一共三个清扫员，要从中找出那个与面具有关的厕扫员，谈何容易。
    视野中看见一只从角落溜过的蟑螂，李观鱼对余靓靓道：
    “解除能力。”
    “现在？！”余靓靓有些惊讶。
    “赶快，不要犹豫！”李观鱼皱眉。
    余靓靓对能力的适应力很强，但是对这种紧张战斗节奏的适应显然太弱，还是以前那种放松的思维。
    这样的性格，在关键时刻，很可能会造成意外。
    余靓靓听令解除了能力，李观鱼身体恢复，剧痛继续从周身传来，但是他强行忍耐下来。
    “入殓师”从他身体中飞出，一拳击中那只毫无防备的蟑螂，灵魂转移而去，李观鱼感觉自己眼中的世界瞬间放大。
    原本略有狭窄的厕所，对他来说形如一片崭新的天地。
    让身体粘上水，李观鱼对余靓靓做出示意。
    余靓靓看见了地上正在用水书写着文字的这只蟑螂，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李观鱼？
    短暂的惊愕过后，余靓靓按照李观鱼的指令把他的身体变成一张纸片藏在身上。
    同时忍耐住不适，让“蟑螂李观鱼”爬到自己的手中。
    “我们去哪里？”余靓靓询问。
    他们现在在厕所的一个蹲位里，从这里出去，才是公厕的主空间。
    还没等李观鱼回答。
    叮咚！
    突然之间，一个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一枚金币咕噜咕噜地朝他们的这个蹲位滚过来。
    “这是……”
    余靓靓眼眶微扩，心中有一股想要捡起这枚金币的冲动。
    身体一点点往下蹲。
    “发生了什么，什么东西过来了？”
    因为视角因素，李观鱼看不见金币，他只“听”得到东西滚过来的声音。
    但是他写字的速度明显比不上余靓靓捡东西的速度。
    “这是，真的一枚金币？”
    握着捡起来的粘了一点水的这枚金色硬币，余靓靓一脸讶然。
    这里怎么会有金币？
    “你做了什么？”李观鱼在余靓靓手心里写道。
    “我捡到了一枚金币。”余靓靓小声回答。
    金币？
    只是还没等李观鱼发出疑问，余靓靓就继续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去哪里？不用去。”
    李观鱼用蟑螂的小脚在余靓靓手心里写道。
    “静心凝神仔细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余靓靓神经一凛，打了个寒颤。
    静下心来倾听，果然听到了刷拉刷拉的声音。
    这间厕所里面，已经有人了！
    而且听声音的大小，这人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是竹扫帚扫水的声音，外面的是三个清扫员之一，小心一点不要被她发现。”李观鱼在余靓靓手心写道。
    “好……”
    余靓靓开始轻手轻脚的挪动身体。
    忽然间，她动作一顿。
    李观鱼感受到她的异样，连忙写字问道：“又怎么了？”
    望着忽然出现在蹲位外面的这个清扫员大叔，余靓靓周身一颤。
    迎着对方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她心神打抖，
    这人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们的？
    又注视了她们多久？
    “到底怎么了？”感觉到一丝不对，李观鱼急忙写字问询。
    “你刚刚捡到我掉落的钱了？”
    声音磁厚，明显不属于余靓靓。
    听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李观鱼的蟑螂身体突然一僵。
    “钱……钱在这里……！”余靓靓松了一口气，把金币递过去。
    原来这人是掉了钱，走过来寻找。
    看见对方深邃的眼神，她还以为她们已经遇到目标了呢。
    “谢谢。”接过钱币，那个清扫员掉头就走。
    余靓靓紧绷的心弦一松，差点瘫倒在地。
    刚才那么凝重的氛围，真是吓到她了。
    “谁，这是谁的声音？”李观鱼急忙写字。
    “没事，应该不是我们的目标。”余靓靓放松道。
    刚才被那人看了一眼，她居然已经浑身冷汗。
    “不……”
    透过指缝看见余靓靓背上的那个金黄色的傩相，李观鱼心中骇然。
    敌人的傩相出现了！
    他们的目标明明就在附近！
    他要写字提醒余靓靓！
    这时，那个刚刚转身走出一步的清扫员大叔突然驻足，回头疑惑道：
    “可是，现在外面正在抓捕越狱的两人，所有囚犯都被赶回了牢房。为什么你会躲在这里？”
    清扫员大叔开始往回走，也就是向余靓靓走来，一边走一边说：
    “原来，你是越狱的那两人啊，抓到你，我就不用继续清扫卫生了呢。”
    “呜呜呜……”余靓靓被一个金黄色的身影握紧了脖颈，双脚离地提在空中，秀眼圆睁，口中呜呜呜的喊叫。
    救命！
    她心中绝望。

 第四十六章 出逃

    “呜呜呜……”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中年扫地大叔，余靓靓心境逐渐滑落深渊。
    怎么会？
    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可是，刚刚对方明明只是来捡钱啊……
    对了！
    捡钱……
    这种地方，怎么会凭空掉出一枚金币？
    而且好奇不巧，刚好掉到她的脚边。
    还有，这个扫地员，也不像是能够拥有金币的人。
    这是个陷阱，很明显的陷阱，但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黄金韵律。”
    扫地员在靠近余靓靓身体的地方止步，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淡定说：“这是我对这个家伙的称呼。”
    脖子上挂着的金色傩相将手臂收紧，勒得余靓靓喘不过气。
    “你现在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遏制不住的去捡起那枚金币。”
    是的，这就是余靓靓此时的疑问。
    她自问，若是现在，在这么陌生的地方，突然滚来一枚金币……不，哪怕是一枚一角硬币，她也不可能捡。
    可当时，面对那枚金币，她就是情不自禁地就蹲下身子将其捡起了。
    这很不合常理。
    “不用觉得惊讶。”
    中年扫地大叔道：
    “这就是‘黄金韵律’带给我的力量，它可以把自己变成一枚真正的金币，一枚让人看见了就忍不住想要捡起的金币。”
    让人看见了就会忍不住想要捡起的金币……原来如此。
    余靓靓听见这句话，终于明白自己是为何中招。
    心中绝望的同时，升起一丝对李观鱼的愧疚。
    明明李观鱼一直在叫她谨慎，但是她还是中了对方的诡计，这下，连带着李观鱼都……
    李观鱼？
    心念极此，余靓靓突然心神一凛。
    李观鱼呢？
    她手心感受了一下，那只李观鱼附体的蟑螂已经不在她的手心。
    李观鱼不见了？
    不——
    视线落在中年扫地大叔的肩膀上，余靓靓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惊骇。
    李观鱼不是不见了，而是趁着她和扫厕员交谈的这段空隙，悄悄转移到了扫厕员的肩膀！
    不知道自己肩膀上出现了一只小蟑螂，扫厕员还在自说自话。
    “只要你把见到的金币交还给我，黄金韵律就会获得你的那位的全部的能力，并且出现在你的身上。”
    “不用露出那种惊骇的眼神。”看见余靓靓骇然的表情，扫除员歪了歪头，“你也拥有与我的黄金韵律一样的存在。这几天来，一只在打听有关公厕的事的，除了你们这两个新人，也没有其他人了。”
    “原本还有住在f的那个白头男，但是十几天前，白头男已经被你的男伴杀死了，如果不出意外，你们是从白头男那里得到的这个面具的信息的？”
    说着，中年扫地员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面具。
    这块面具有着古怪的造型和配色，整体像是一个妖怪，面颊青红交加，眼眶极大，额心还长有一根凸角。
    “你们从白头那里知道了这个面具的特殊作用，所以你们也想染指这个面具？”
    扫厕员命令“黄金韵律”继续绞紧余靓靓的脖子，沉声问道：
    “你的那个同伴呢，刚才在门口，我明明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但这里只有你一人，他去哪里了？”
    “我一直守着门口，他没有从门口逃走，就一定在这间厕所里，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黄金韵律”手臂继续收紧，余靓靓满脸涨红紫，已经说不出话，但是通过读口型，扫厕员发现她说的居然是“救命！”
    什么？！
    扫厕员心神骤然收紧，环视一圈。
    难道那个入狱第一天就杀死白头男的新人就在这里？
    怎么可能？
    忽然，他感觉到脖子有点瘙痒，伸手一捉，捏下来了一只蟑螂。
    “蟑螂？”
    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将蟑螂摔在地上，
    抬起脚，就要用力踩下去。
    余靓靓红胀的脸上露出喜意，她已经猜出了李观鱼的意图。
    在扫厕员踩在蟑螂身上的瞬间用“入殓师”攻击对方交换身体，这样，被换到蟑螂身体里的扫厕员就会自己把自己踩死！
    突然，
    扫厕员抬起的脚收住，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明显喜色的余靓靓，感到奇怪，斜眼问：
    “你在高兴什么？”
    被这么一问，余靓靓刚刚浮现的喜意僵在了脸上。
    “啧…”扫厕员收回脚，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只蟑螂。
    他把蟑螂紧紧捏住，上下打量。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只非常普通的蟑螂。
    望了一眼余靓靓，他忽然将手中蟑螂狠狠抛出，落入了远处的沟槽之中。
    余靓靓心脏处骤停。
    糟了……
    李观鱼被这人丢飞了。
    看着余靓靓突然失去神采的脸，扫厕员命令“黄金韵律”继续绞紧余靓靓。眯眼问：
    “刚刚那只蟑螂，有什么问题，是你那个同伴的能力？”
    不需要余靓靓做出回答，扫厕员从她脸上的微表情就读出了答案，刚才那只蟑螂绝对与她的同伴有关。
    而自己要是顺势把蟑螂踩死，应该就像别人捡起自己的金币一样，达成了某种条件，而从当时余靓靓脸上惊喜的神色来看，这种条件是绝对致命的。
    当然，现在那只蟑螂已经被他丢进了水池里，对他不可能再构成什么威胁。
    “好了。”看向已经彻底绝望的余靓靓，扫厕员问：
    “你那个同伴到底躲在哪里？”
    “不要想着使阴谋诡计，只要我想，‘黄金韵律’现在就可以绞断你的脖子。”
    余靓靓没有说话，主要是被夹紧了脖子根本说不出话。
    扫厕员正想让“黄金韵律”放松一点，好让余靓靓回答他的问题，这是，耳边传来嗡嗡嗡的声响。
    什么东西？蚊子？
    扫厕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要赶走这只蚊子，但是不管他怎么赶蚊子总是在他周身环绕。
    啪！
    伸手一拍，那只烦人的蚊子被他怕死在掌心。

 第四十七章 血月

    黄金韵律消失，余靓靓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差点软倒。
    眨了眨眼睛，“扫厕员”上前两步，将她扶住。
    “没事？”他关切的问。
    “你是——”余靓靓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眸，旋即满眼惊喜，眼眶湿润，扑进李观鱼怀里大哭起来，“我还以为我害死你了！对不起，都怪我……”
    “没事了，没事了。”抚了抚对方的头发，李观鱼心中大石也终于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
    当时爬到扫厕员肩膀上，恰巧旁边有一只蚊子飞过，他本想学对付白头男时那样用蟑螂对付扫厕员，但所幸存了一分小心，把灵魂换到了蚊子的身体里
    故而当时扫厕员看见余靓靓不似作伪的神色，丢掉蟑螂后就自以为安全，实则是被余靓靓欺骗了，而余靓靓则是被李观鱼欺骗了。
    若不是真以为李观鱼在那个蟑螂里，她的表情不会那么真实。
    不能怪扫厕员不够小心，余靓靓不会隐藏心里想法的这一缺点，被李观鱼利用以后，反而成为了他们的优点。
    安抚了一下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丫头。
    在入殓师吞食扫厕员灵魂时，李观鱼开始打量这块造型怪异的面具。
    这块面具正是白衣青年记忆影像里的那块，也就是那个附身在寸头中年人身上的神秘人叫他寻找的面具。
    得到这块面具，他就可以从这个监狱逃出去了。
    “还没有找到吗？”
    “没找到，监控器好像出了问题，画面里那两个人居然直接撞进了墙壁里，这怎么可能？”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们不可能走出监狱，所以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只要我们搜遍每个角落，就一定能找到他们。”
    “这间公厕有人搜过了吗？”
    “好像没有。”“进去搜搜看。”
    公厕外面传来的狱警的交谈声。
    看情况，他们是要进入这个公厕搜索，只要他们进来，两人根本无处躲藏。
    “面具我们已经找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余靓靓紧张看向李观鱼，忐忑不安。
    李观鱼把面具戴在脸上，问余靓靓：“你相信我吗？”
    余靓靓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道：“当、当然……”
    从进入牢房开始，就是李观鱼一直在保护她，李观鱼也从未让她失望，这都不信李观鱼，还该信谁？
    “那好。”
    “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们逃出去的。”
    做出保证，李观鱼开始回忆那人告诉他的仪式，然后照葫芦画瓢，在胸口画了一个圆月，同时心中默念那三句话：
    “永耀世间的纯白之月，
    “执掌夜之洋的冥数之主，
    “迷离虚幻的梦境创造者……”
    三遍默念完毕，李观鱼闭眼祈祷。
    有用吗？
    会有改变吗？
    能够离开这个监狱了吗？
    他不知道，所以只能祈祷这个办法能有效果。
    就在这时，心底传来的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一股股虚幻的雾气从他的身体之中弥漫出来，瞬息万变，仿佛有种种古怪的存在栖息其中。
    靡靡之音入耳，就像是有无数的人正在自己的耳边呓语，声音听懂了，又不能理解，充斥他的大脑，让思绪一片混乱。
    就好像梦境即将苏醒的前一刻，他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却无法掌控身体。
    从余靓靓的视线来看，一片白雾将李观鱼包裹，随后雾气散去，李观鱼也随之消失。
    他成功了……？！
    虚弱地靠在墙边，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余靓靓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接下来，自己也能够得救吗？
    ……
    狱警们冲进厕所间，只看见了扶墙颤巍而立的余靓靓，还有躺倒在地面上的扫厕员的完好的尸体。
    几个狱警冲上去把余靓靓控制住，另一些则过去检查扫厕员的尸体。
    试了试扫厕员的鼻息，那个狱警摇头叹息：“已经死了。”
    “是你杀了他？”一个狱警质问余靓靓。
    “不，不是我……”尽管已经得到李观鱼的保证，但是当发现李观鱼真的离开了自己身边，余靓靓又失去几天培养起来的镇静，应对狱警问答时，语气稍显凌乱。
    “你的那个同伴呢？”“不、不知道……”
    问了几个问题，余靓靓都是一问三不知。
    狱警向同伴摇头，示意问不出什么来了。
    紧接着狱警们也宣布了余靓靓越狱的惩罚。
    死刑。
    立即执行。
    余靓靓心脏一颤。
    留给她的时间，只剩下几分钟了。
    李观鱼……你一定会信守承诺救我出去的……？
    余靓靓被重新套上手镣与脚镣，在狱警的押送下从大厅中招摇走过，就像是古时的死刑犯被关在囚车里游行示众，以儆效尤。
    所以的囚犯望着这个早上还是众人畏惧对象的新人女生，眼神中既没有可怜，也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麻木。
    他们半辈子都待在这个监狱里，见过太多自以为能力出众的人尝试越狱失败，最后被挂在空中处刑示众。
    他们不是没有过可怜，不是没有过嘲笑，但是时间一长，也就麻木和释然。
    这是一个无法逃离的监狱，也是一个让人无法心生越狱之念的监狱。
    处刑架上的干尸被取下。
    余靓靓被绑缚四肢，代替干尸挂在处刑架上。
    没有人说一句话，他们预见了余靓靓接下来的死状。
    就像以前每一个越狱的人那样，挂在处刑架上凌迟处死，然后一直留在上面警示每一个企图越狱的人，直到下一个越狱的人来代替她。
    ……
    灵魂就像正在升腾进入天堂。
    等到那股感觉散去，李观鱼再次睁开眼。
    泥土的深褐色的芬香流入鼻间，白色的梦呓入眼。
    “我成功了……？”
    握了握拳，身体是实体。
    抬眸四顾，眼前是一个白色花瓣空中飘舞，入眼尽是白色的，梦幻如梦的花圃。
    白色的雾气将万物遮掩，在远离这片坡地的地方，浓密的白色雾气笼罩一切。
    所谓的白花——根本就是从白色雾气中凝结出来！
    风带起花瓣，就是阴风将白雾吹起，散落的雾气化作实质的花瓣飘落，落入李观鱼的手中。
    不存在植物，在这片黑土地上，只有一片寂寥的死气。
    文字描述之中，充满了生机的月桂树，原来只是一些枯死的扭曲的树干。
    白色的月桂花从白色的叶丛中洒落，因为都是白色雾气凝结而成，自然与遍布四周的“白花”是一个颜色。
    李观鱼喉结微动。
    如同被烧焦的黑土地，扭曲干枯的树干，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刺骨的阴风，弥漫整个空间的纯白色的雾气，
    这里……就是……
    纯白绽放的花圃？
    这里就是……
    月桂梦地？！
    遥望这个被白色的不知名花朵占领的小坡地，李观鱼抬头望向天空。
    一轮血红色的明月朗朗照人。
    “月亮……为什么会是红色的？”
    阴风带起一阵白雾，花瓣洒落。
    一个美丽的人偶推着一个轮椅从雾气深处走出来，微笑凝视着他，目光就像在看着自己最深爱的……孩子。

 第四十八章 一场噩梦

    轰！
    脑海猛然间轰鸣作响，李观鱼一个站立不稳，捂着脑袋，踉跄后退两步。
    再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眼中的世界又变了。
    虽然白色的雾气依旧弥漫，但是那是弥漫在他的周身的黯淡之中。
    这片空间虽然开阔，虽然也全是白雾，但是这不是刚刚的花圃。
    先前的一切就像一场幻梦。
    这里像是一个……建筑的内部，一个宽阔的殿堂。
    审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然后——
    啪沓！
    后脚跟被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身体向后倒下，没有摔倒在地，而是摔坐进了什么东西里面。
    像是意识到什么，李观鱼低头，隔着面具，隐约看见自己正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
    这个是……
    等回过神来，李观鱼心神一震。
    这个轮椅，不应该是文字描述里，木见坐着的那个吗？
    这个大殿，难道是文字描述里，那个白玉京的一楼深处？
    对了。
    他猛然警醒，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已经离开那个监狱了，现在他要想办法解救被囚禁在监狱的人。
    他可以对其他人不管不顾，但是，同为小区邻居生活了十几年，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邻居们，他想要尽自己所能回馈他们。
    就当是还上十几年来的人情。
    可是，怎么解救？
    那人说，只要进入了这里，他甚至能获得解救监狱里所有人的力量。
    但他需要怎么做。
    已经进入这里的他，明显还没有得到那种力量。
    忽地，李观鱼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将所谓“狩魔处刑校尉契约”传承给他的人，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木见！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知道那人指的力量是什么？”
    木见……
    可是，木见呢？
    现在坐在这个轮椅上的，可是自己啊！
    “您终于来了。”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这声音好听却没有灵气，轻喃的语气就好像在自言自语。
    李观鱼猛地扭头。
    一道身材纤细，身段高挑的倩影，迈着修长完美的双腿，从白雾中走出。
    白发如瀑垂到地面，不知是先秦还是两汉的服饰非但没掩盖她的身材，反而将她气质衬托得古雅。
    眼眸纯黑失焦，没有高光。这不是一个人，这是一具人偶。
    白发，美丽，人偶。
    通过简单的几个特质，李观鱼也在游戏中找到了对应她的存在——那个躺在桂花树下的白发人偶。
    “你是？”
    “我是您的仆人，也是您的守护者。”人偶用空灵的声线回答。
    “仆……人？”李观鱼意外，古装女仆，这是什么新玩法。
    “那个，我请问一下，原本坐在这里的木见先生呢？”
    “木见先生？”
    “对。”回忆文字游戏里对木见的描述，李观鱼问道：“他之前就坐在这具轮椅上，头发枯白，年纪不小……他去哪里了？”
    如果这里就是文字游戏里的月桂梦地的话，距离他上次游戏才过去十几天，没道理木见突然就消失了……
    “他？”人偶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不解，“木见先生，您不就坐在这里吗？”
    哈啊？！
    李观鱼差点舌头打结，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抬手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是谁？”
    “木见先生。在世界即将被暗之妖魔吞噬之前，不是您让仆在这里等待您的回归的吗？”人偶第一次表露出奇怪这个情绪。
    世界被暗之妖魔吞噬？这是哪个平行世界发生的事……
    不过，李观鱼好像明白过来了：“你把我误会成木见了？虽然我确实和他签订了什么契约，但是，我并不是木见……”
    “不可能，除了木见先生，其余人无法主动进入这里，而且，哪怕过去千百年，您的味道仆也不会忘记的。”人偶坚定自己的判断。
    “算了……”李观鱼不想再和人偶纠结是不是木见的问题，虽然找不到木见，但是幸好还有这个人偶在。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及时把余靓靓等人从那个监狱里解救出来。
    向人偶询问之后，李观鱼却发现解决办法简单得要命。
    “与监狱里面的人建立联系，然后就可以了？”
    李观鱼很是怀疑，因为这看起来也太容易了。
    那个监狱被描述得那么厉害，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
    “是的。”人偶肯定的点头，“以您的力量，绝对可以直接做到这一点。”
    得了……我有个毛的力量……
    虽然人偶一只在把自己当做那个“木见”来追捧，但是李观鱼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不过，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不试试？
    这样想着，李观鱼开始主动感应与余靓靓的联系，与那个监狱的联系。
    白雾汇聚在他的身边，李观鱼闭上眼，意识仿佛遁入了一片深沉的海洋。
    他在这片海洋之中穿行，按照感应到的方位不断穿梭。
    期间他能感受到海洋里还存在着很多的生物，这些生物对他似乎十分畏惧，察觉到他的靠近就纷纷退避，让他毫无阻碍的穿行而去。
    终于他来到了终点站，“看”见了自己要找寻的目标。
    圆形监狱。
    所有的犯人，狱警，全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向天上望去。
    只见原本漆黑空荡的天幕上，不知何时浮现了一轮血红的圆月。
    ……
    “感应到监狱了……。”
    李观鱼心中大定，就眼下来看，一切都很顺利。
    接下来，按照白发人偶所说，只需要与监狱里的人类建立起联系就可以了？
    来……
    李观鱼闭上眼睛，意念感应监狱里关押着的那些人类。
    意念如同触手一般延伸出去，试图进入监狱时，遭到了神秘力量的抵抗。
    但是这个抵抗十分乏力，李观鱼只是稍微发力，就将抵抗瓦解。
    圆形监狱中。
    无数的红线从天上红月蔓延而来，被一堵光屏阻挡片刻之后，击碎光屏，像游蛇一样地进入了监狱里。
    每一根红绳都找上了一个人类，像钓鱼线一样没入其身体之中。
    感受到一条红线从天而降，勾连在自己身上，“李父”淡淡微笑，主动回应了这种联系。
    意念在监狱里游荡，李观鱼还感应到了许多不属于人类的气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没有与这种存在建立联系。
    同时他还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颤抖恐惧的情绪，估摸着应该就是刚才被他击碎的那股力量。
    与所有人都建立了联系以后，李观鱼意念微动。
    ……
    腥臭的绞刑架上，沾染了无数亡魂的索命绳索正在收紧。
    红月的照耀下，余靓靓的身体一点点被吊高，死神正在走近。
    “李观鱼……拜托了……”她闭上眼。
    ……
    另一个监狱里，这里与李观鱼他们那个监狱构造完全相同。
    李明泽坐在大厅角落，与其余人一起仰望那轮红月。
    他穿着合身的黑西装，头发梳理齐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是个干练的精英。
    木见之门被袭击，负责押送这个收容物r-1-4092“监狱”的他不小心被污染，随后进入了这里。
    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天上出现异物。
    红色的月亮……
    这个意象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
    旋即，监狱里倏然一空，所有人类消失不见。

 第四十九章 黄昏城

    黄昏的降临总是舒缓而渐沉的。太阳已然下去一半，光的散雾在地平线漂游，昏暗的日光不得不给黑暗让位。明明是夏日，晚风却一阵紧似一阵，卷刮着只穿着短袖短裤的行人。
    顺天。
    上了年纪的天桥在行人的踩踏下小心又低微地发出吱嘎的哭声，穿着陈旧米黄色老大衣的高瘦男性向光而立，背影越发深沉，拖到天桥后。
    抬头望了眼由金黄、赤红、粉紫，渐变为暗紫、深蓝、墨蓝的天空，上面没有月亮。但月亮终究会出现，不是红色，只是普通的月白。
    他在那地方在久了，许多习惯都变得不自然。当然，一切最后都会改回来，这或许需要一点时间，但就像月亮终会降临，他也必须去做一些事。
    收回视线，戴上布帽，穿着格格不入的他逆行在人流中，却仿佛并不存在，没有任何一人把珍贵的注意力浪费在他身上。
    他扭曲了这些人的认知，在这些人眼里，他或许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普通、是丑陋，但绝不会是引人注目。
    走下天台后，他拦下了一个行人，微笑中问：
    “请问，退魔特异科总部怎么走？”
    ……
    顺天退魔特异科总部。
    这是一栋百层起步的高楼，暮光下反射着明光。
    穿着正装的职员们显得行色匆匆，抱着各自的文件，快步穿行在各个办公室、各个楼层、各个科室之间。
    “……漠北地区汇报……snd区汇报……东南半岛地区汇报……扶桑汇报……沿海地区汇报……”
    当各个地区的统计数据以极快的速率传递上来，复杂数据审计并最终汇报的职员发现，这次事件波及的范围已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
    黄昏的残曲照射入玻璃，在室内留下一片浅浅的光斑。
    斜坐在黑皮沙发上的少年正竖着手机触击文字游戏的选项。
    “经过跋山涉水的旅途，你来到了忘川，黄昏城。”
    “黄昏城，顾名思义，就是永远只被黄昏笼罩的城邑，这在尘世这片土地上是很罕见的，因为在别的地方，只能见到黑暗和月光，而在黄昏城，虽然看不见太阳，却能感受到暮光，因此也有人叫它暮光之城。”
    “地处忘川的最南方，黄昏城与三生城最为接近，曾经被五尸蛮所统治，那是一群喜欢驱使尸体的蛮人，傩神陨落之后，五尸蛮也随之消声匿迹，相比于永远停留在黑夜的尘世大地，黄昏城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黄昏。”
    “这或许与陨落在黄昏城里的那个黄昏妖魔有关，因为黄昏妖魔的权能也包含了某种程度上的永恒，因此在城内供奉黄昏的黄昏殿，你最好保持敬畏。”
    “因为三生的污血一族的入侵，黄昏城里也存在血鬼的身影，因此常有人在黄昏城不知所踪，哪怕有忘川幕府和无忧道狩魔校尉的捕杀，这些东西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总是清除不干净。”
    “对了，说起阴沟，进入黄昏城，一定要小心不要跌入阴沟，黄昏城的一切液体都是浓稠的夕阳色，或许是黄昏妖魔与黄泉有一定联系的原因，总之，小心不要触碰到黄昏城的水就是了。”
    少年不自觉把脊背挺直，略微收拢了随意的坐姿，他流浪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以“城”字命名的的地图。
    “你选择进入黄昏城，忘川幕府的兵士向你收取入城费，200血魄。”
    靠……刚提起一点喜意的表情又黯淡下去，他望了一眼自己的钱袋，78血魄，默默地选择了离开。
    “囊中羞涩啊，真是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汉……”
    哀叹一声，他继续望向接下来浮现的文字。
    “你扭头离开了黄昏城的城门，远天的月亮已不似先前的血红，恢复了往日的银白。”
    “咦。”少年抿了抿嘴唇，眼睛微眯，下意识地集中了一点精神。
    文字一般不会描述无用的信息，血月这个意象突然出现，又马上消失，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根据前辈所说，游戏里的天象一般不会改变，永远是黑夜和银月，偶尔有些地区因为特殊妖魔的小范围影响，会显露不同的时间与天象，比如黄昏城。
    但月亮出现变化，似乎还是比较罕见的，所以他才有些惊讶。
    “离开黄昏城后，你打算去接下来的哪个地点探索？”
    西方蛊镇
    南方夜市
    北方白骨河
    他是从西边的蛊镇来的，不想再去那个全是各种毒虫，还把他当成蛊虫来养的地方，所幸选择往北方而去。
    “尘世的傩主，你踏着轻快的步子向北方行去，作为影子役使，走在阴暗的地方，你的行动速度获得了提高。”
    “你来到来了白骨河旁边，旁边有一盏守灵石灯，是否选择点亮。”
    “你已点亮，白骨河的守灵石灯。”
    “白骨河，白骨河没有河水，只有白骨。”
    “据说曾经的时候，白骨河是有水的，白骨河也不叫白骨，而就叫白水河。白水河是附近方圆几十里的人们的母亲河，一切的用水都与它有关。”
    “有一天，喝了白骨河流出的水的人都来到白骨河边，纷纷往水里跳，这个跳，那个也跳，很快白骨河就被溺死鬼的尸体填满，但人们还在往里面跳，拦都拦不住，最后白骨河被填平了，周围的人烟也被抹平了。”
    “你是否要靠近白骨河观察观察？”
    少年正要选择靠近选项，这是身后吱嘎一声响，有人推门进入了这个休息室。
    “起来上班。”来人一把拎起少年，把他提在空中摇晃。
    “放开我~放开~”少年挣脱，落回地面，迫不得已关掉手机。然后不耐烦地哼唧：“我是来当城市猎人的，不是来领福报的，别把我当驴使唤！”
    来报名当城市猎人，他以为自己会成为超级英雄，没想到天天朝九晚九就算了，一旦有事，不管白天黑夜，不管是不是休息日，都得叫回来加班。
    特么说福报都算夸它了，这明明就是007！
    他要辞职！他要跳槽！听说天津卫的退魔署就很优待员工，他要去天津卫！
    “好啊，爱来不来，要滚蛋也赶紧，组里面就你最懒，我早想把你丢出去了。”来人很熟悉他的性格，也不废话，掉头就走。
    少年的精气神立时耷拉下来，双腿不争气的追了出去。
    “等等我啊组长~我这而不只是抱怨一下么…”
    “组长~这次啥事啊？”
    “组长~危险不？”
    “不危险。”
    “那我放心了。”少年拍拍胸脯。
    “木见之门被盗，我们去追拿嫌犯。”
    “草！”少年先是一愣，脚步顿住，目瞪口呆：“你特么把这个叫不危险？”

 第五十章 襄樊死城

    江城治安署，退魔特异科分部。
    液晶电视屏幕闪动，一个庄重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前些时日突然失踪的海康公司总裁今日安然返回家中，与之类似的，大量失踪人员集中于今日突然回归，所以如果您的家人中有失踪人员，请尽快核查其有无回返，并向附近的治安分署汇报。”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前些时日突然失踪的海康公司总裁今日安然返回家中，与之类似的，大量失踪人员集中于今日突然回归……”
    啪嗒。
    关掉电视，奎木狼起身离开休息室。
    外面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脚步急促，匆匆行事。
    就在不久前，治安总署得到一个信息。
    全国居然有成千上万的失踪人员突然全部回归。
    而且进行数据统计后，他们发现，这些回归的时间大致都在同一个时间段。
    特异科关注的点则更细致，他们统计发现，这些人里面的大部分，都是之前记录在案的，被收容物r-1-4092“监狱”污染的人。
    很明显，这是一起超凡事件。
    涉及超凡，接下来就是退魔特异科的工作，所以眼下才会这么繁乱。
    奎木狼披好黑风衣，快步行走，这是他的行事风格，做一件事就要高效快捷。
    走在行廊里，许多同事都向他打招呼。
    “张川，沐沐又在烽火戏诸侯了？”
    “张哥，又有什么任务啊？”
    “组长，没事的话陪我去趟木见之门呗，科长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了，那鬼地方，我可不敢一人去……”
    “自己去，妖魔都被收容好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奎木狼张川没理会这人。
    戴好手套，头都不偏地朝大门走去：
    “出了这档子事，前几日负责的污染区域还要进行复查，麻烦。”
    “有什么可担心的？”说要去木见之门的这人咕哝一句，“李长官那样的人都栽了，能不担心吗……”
    算了……无奈的摇摇头，进入电梯，按下了最底楼层的按钮。
    走出电梯，两个执勤人员向他行礼。
    “长官好。”
    “盯紧了，不准松懈。”
    朝两人简单提醒一句，他朝里走去。
    前面是个分叉路，直走就是木见之门所在，左拐通往武器库，右拐通向行政厅。
    他此行是要去巡查木见之门，所以直接踩着干净无灰的混凝土地面沿着直行的通道往里走去。
    进行复杂繁琐的身份核验之后，他走进这个储存收容物的禁地。
    刚一打开门，他眼前就闪出了张人脸。
    “啊——！”他受到惊吓，趔趄后退两步，差点跌倒在地。
    见鬼了！
    他看见的居然是两个月前在袭击中不知所踪的李明泽！
    不悦对方的反应，李明泽皱了皱眉头，问道：
    “如今是什么时间，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
    江城西区。
    余靓靓的父母推开女儿房间的门，想再做清扫，却未曾想一开门，就看见了背对他们坐在床沿上的女儿。
    “靓靓……！”
    余妈妈屏住呼吸，怔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反应一个呼吸后，快步过来把女儿揽入怀抱。
    是了，这个味道，这种温度，原来不是幻觉，也不是在做梦，就是自己那个失踪了十几条的亲生女儿。
    身体发抖，将环抱下意识收紧，余妈妈泣声不止。
    “你终于回来了，靓靓……”
    余父站在门边，看着相拥的母子二人，扶住门框的厚实手掌微微颤抖。
    余靓靓先是一愣，然后反手紧紧把妈妈抱住。
    感觉一口气堵在了心口，煽情的话语又难以说出，只装出镇定的样子，嗓音轻颤。
    “对。妈……靓靓回来了。”
    说出这句话，她感觉卸下了肩头所有重担，一身轻松。
    是的，进入那个监狱后遭遇的一切，生、死、神秘、诡异，秩序、混乱、安全、危机、友谊、信任，所有的这一切，都结束了。
    除了……李观鱼。住在楼上的这个，相邻生活了十几年，互相间却很少说话的邻居。
    晚上，余靓靓反复保证，父母才同意不用去医院检查，当然，给治安署打电话报备是必须的。
    在之后，因为女儿的回归，父母俩去购买食材给女儿做了一份大补的食物。
    余靓靓则是打开手机，查看最新的资讯，果然大规模失踪人员返回的消息已经上了热搜。
    打开社交软件，给很多担忧的朋友回复了消息，余靓靓这时注意到了邮箱里发来的一个邮件。
    “内测激活码？行世？这是什么，我没有预约啊……”
    下载，安装，激活，进入游戏。
    “你站在古老的城墙上，旁边一盏荧亮的守灵石灯替你驱散了黑暗。”
    “你俯视脚下，月光照耀下的的古战场向你展示了它的全貌，城里没有一处完整的墙壁，到处是破败的屋巷，灰白的雾气在灰烬般的道路上弥漫，不见一个‘活着’的生灵。”
    “尘世的傩神于终焉之日陨落，庇护大地的权威坍塌，英灵伏仰的神话消逝，尘世变成妖魔邪祟疯狂肆虐的鬼蜮。”
    “作为一个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大城，同时也是终焉之战的发生地，襄樊，这个古老而繁华的城市，终于被冠以了‘死城’之名。”
    “踏足边境之地的尘世之人，尘封的隐秘正在向你敞开。”
    “请触碰任意位置开始游戏。”
    余靓靓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一只手扶着另一只胳膊的肘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拍打嘴唇。
    “文字游戏……还真是少见……”
    轻戳了一下玻璃屏。
    “正式踏上旅途之前，你确认了一下你的耳垂，那里悬挂着一个傩宿之龛，里面宿住的傩相是“二次元杀手”。”
    “二次元杀手，你拥有出色的画面记忆能力，对于二维的画面，你甚至能够清晰的摹印在脑海，心相天赋：无。”
    “额…”余靓靓吞了口唾沫，下意识掐了把大腿，嘶，疼，没在做梦。

 第五十一章 妖魔化与打更人

    高档别墅区，高家。
    今日，高家迎来了一场喜事。
    十天前坐车路过西区时突然失踪的主事人，高氏集团主公司海康公司总裁高永富，凭空出现在了大马路上。
    所幸当时行车较少，车辆车速也不快，及时避开了他。
    但街道上看见的行人实在太多，所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连行政厅专属新闻频道都不得不报道此次事件。
    当然眼下，做过简单的笔录后，高永富已经回到了家中。
    回来之后，高永富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十多天，但在他的记忆里，却仿佛被人删去了这段经历。
    只模糊记得一轮巨大的红月的印象。
    怎么回事，多年的商海生涯，让他提起万分警惕心。
    如果是绑架，家里又没有收到绑匪的赎人消息；如果报复，难道就只是为了把自己迷晕十天？
    而且十天时间，他比不可能总是在昏迷，总有吃饭的时候，能让他失去全部记忆，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这是一种全新的医药技术！
    或者……
    高永富想起自己商海生涯里听说过的那些传说，莫非自己是遇到了那种被行政厅不惜一切力量疯狂封锁的力量了？
    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不少合作伙伴可就有类似的遭遇。
    想了半天没得出个结论，高永富感到头疼，端起清茶饮了一口，向老婆问：“尚楼呢？”
    “在自己房间里。”老婆刷着自己的手机，头也不抬。
    “这糟小子…”高永富皱眉。
    “自己爹回来了也不下来，我上去看看。”
    走上楼，高尚楼房间的门紧闭着。
    悄悄凑耳听了听，没什么动静，高永富才敲了敲门。
    敲了几分钟，都不来开门。
    高永富蹙起眉头，加大力道，同时高声喊：“尚楼，开门！”
    只是不管他怎么敲，里面都没有反应。
    这小子，睡觉了？
    高永富拧转门把手，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上了，外面开不了。
    感觉不太对劲，高永富大声问：“尚楼，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依旧没有回应。
    高永富眼皮微微一跳，去拿了备用钥匙把门打开，走进去，一片漆黑，房间的落地窗大开着，风不住的吹，但是却不见高尚楼的身影。
    身形如风！
    此时的高尚楼正在月光照耀下的无人暗巷里狂奔。
    他的状态很诡异，从离开银谷的那一天起，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出了一点问题。
    精神变得恍惚，难以集中注意；身体上则长出了一片又一片粗长的棕色毛发，跟他家养的藏獒差不多。
    他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病症，但十天下来，他的另一种症状彻底吓到他了，他居然开始渴望喝血！
    不是血旺，而是人的体内的新鲜的血液！
    这不正常，但他压制不住，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难以自控，他觉得若是还待在家里，很可能会抑制不住精神失控袭击了母亲。
    所以他跑了出来。
    可是迅捷的晚风也冷却不下去他对血液的异常的渴望。
    突然，前方走过来了一个低头玩着手机的女孩。
    黑暗中风呼啸的声音更大了。
    ……
    李观鱼从月桂梦地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那块古怪的面具。
    坐在床沿，窗外阳光正好。
    脑袋有些发胀，望向手里，那张纸条不知所踪。
    他已经掩盖了纸条的内容记忆，这个诡异的收容物的污染应该到此就结束了。
    他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行世》的同时，朝房间外走去。
    来到客厅，见到了正愁眉苦目的李锦鲤。
    “哟。”李观鱼朝老妹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哥……哥？！”抬起头，看见李观鱼，李锦鲤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十天前，李观鱼突然就消失不见，随后治安官来访，说了很多李观鱼回不来了之类的话，她自然不信。
    但十天过去，李观鱼依旧无音无讯，父亲不管不顾，只有她一人牵挂得寝食不思。
    “锦鲤啊……”李观鱼望着一脸惊喜的妹妹，也是展演温笑，“我给你的那个袋子，这几天你有好好喂血进去？”
    李锦鲤喜意顿敛，感情是自己白感动了。
    随意敷衍过去李锦鲤的质问，也不管她信或不信，李观鱼即刻进入了十几天没打开过的行世游戏。
    “你苏醒在猎人村的墓石附近，天空依旧高悬明月，大地遍布黑暗与妖魔。”
    “你选择沿猎人村向东的道路前进。”
    “路过蛇坡时，你遇见了一只模样古怪的大蛇，它身形如秤，很快就梭拉到了你面前。”
    “秤掀蛇，俗传有秤掀蛇，人恶被其称者必死。”
    “有人曾经在哭河下游的大悲桥西面遇见过这种蛇，据说当时只听闻耳后泼剌一声，回头看去，就看到一条蛇在地上，昂着蛇头迅疾地追击而来，蛇体修长光滑，遍身斑然星点，长得如秤，离地四五尺，只有后半着地，爬行如风。”
    “秤掀蛇将那人卷起，放在秤上称量，通过称量条件了，就活了下来；也有作恶多端的，称量出罪恶过重后，就被吞进了蛇腹。”
    “秤掀蛇开始对你进行称量，你的罪恶大于你的善果，秤掀蛇将你给梭拉了。”
    “你已死亡。”
    “你苏醒在了猎人村的墓石旁，身体感到有些疲惫，是否继续前行。”
    “你选择靠近篝火，你的行为激怒了篝火附近的村民，他们撸起火把朝你冲来。”
    “你杀死了持火把的村民1……”
    “你杀死了持火把的村民7……”
    “你的行为惊动了路过附近的打更人。”
    “打更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黑夜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所以需要打更人进行固定的报时，可不知道为什么，打更人报的永远只是同一个时间。”
    “除了打更报时，如果遇到了毛贼，打更人也会承担起一部分六扇门捕快的责任，就比如眼下。”
    “你的恶行引起了打更人的不满，它将你驱逐出了猎人村，在打更人徘徊在猎人村的这段时间，你无法再进入村子。”

 第五十二章 三位傩神?

    行，你厉害你说了算。
    被强行驱逐出猎人村，李观鱼正好打算按照先前的计划，去探索一下别的区域，比如说那个哭河。
    这次去总不会再遇到那条蛇了。
    “你沿着猎人村外向东的道路一直直走，耳中逐渐听见了呜呜的哭泣声。”
    “你来到了哭河。”
    “你可以靠近河水看看，或者去拜访一下镇守哭河的白骨渠帅，又或者离开这个地方。”
    “你来到了白骨渠帅的帅龛前。”
    “白骨渠帅，傩神陨落之前是“食观”一系的宿傩，傩神陨落之后，在尘世之间游荡，曾为找寻“食梦”一系的旧主而来到忘川，寻无踪迹后在哭河旁边落脚，镇守此地无数冤死的魂灵。”
    “你可以接受白骨渠帅的委托，帮他在哭河里解脱那些无法转生的魂灵，换取对方的力量。”
    “已解锁‘白骨渠帅的帅龛’，可根据魂灵解脱贡献换取。”
    白骨渠帅的傩龛，1000魂灵
    白骨渠帅的铠甲，900魂灵
    白骨渠帅的契约，800魂灵
    白骨渠帅的指骨，300魂灵
    “你当前解脱魂灵数目0，可选择进入哭河之底解脱哭嚎的魂灵，是否前往，或者离开？”
    解锁了新场景，李观鱼觉得自己不死个一两次都有点对不起这游戏。
    “你进入白骨堆积的河流中寻找魂灵，你遇到了一只魂灵。”
    “你用物理方法助它解脱，获得贡献1。”
    “你进入白骨堆积的河流中寻找魂灵，你遇到了一只白骨精。”
    “你召唤出入殓师进行反击，判定≤30反杀成功。”
    “判定结果72，一个小小的失败，你被白骨精啃食了皮肉。”
    “你已死亡。”
    “你苏醒在猎人村的墓碑旁，因为打更人的禁令，你无法进入猎人村，你被赶出了猎人村。”
    “你的命魂感受到了疲倦，请注意，如果不休息恢复精力，命魂可能无法拘束其余二魂。”
    “你靠在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旁陷入了沉睡，待到苏醒之时，你依旧将重新踏上旅程。”
    “呼……歇歇。”李观鱼呼了一口气。
    总结一下，他这次又发现了游戏里面的几个新人物和新场景。
    秤掀蛇，打更人，食观，食梦，白骨渠帅，还有白骨精……白骨精你是认真的么……
    先不去管白骨精的事，李观鱼注意到了白骨渠帅的帅龛。
    他居然可以通过贡献来换取白骨渠帅的傩龛，亏他之前还以为傩龛是新手初期送上的开局道具……
    不过游戏里提到了一个信息，白骨渠帅属于“食观”一系，又说是来寻找什么“食梦”一系的旧主……这个旧主，是指傩神吗？
    难道说，傩神有俩？
    一个叫“食观”，一个叫“食梦”？
    “而且……”李观鱼微蹙起眉，翻开前面很久的游戏记录，在无数的小字中扣了半天才找到想找的文字。
    那是他第一次探索到“黑暗森林”时文字的描述：
    忘川山脉南部的黑暗森林，这是一片纯白之月也无法照亮的区域，傩神陨落之前，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大森林，傩神永眠之后，森林之中不知出现了什么变异，致使黑暗中出现了大量妖魔，历来不知道有多少妖魔猎人和狩魔校尉殒命其间。”
    “按照幸存者所说，黑森林出现异变，与一个遵名为‘伯奇’的傩神有莫大关系，森林里的生物出现异变的源头就是‘伯奇’的其中一个权能，生命的变异。
    其中一个权能为“生命的变异”的傩神，名字叫“伯奇”。
    所以说其实傩神不止一个，目前他发现的就已经有三个了，食梦，食观，伯奇。
    白骨渠帅属于食观一系，那入殓师，二次元杀手，热忱玫瑰这些……又属于哪一系？
    这个系与系的区别，又体现在哪里，有什么作用？
    这些问题李观鱼现在都不清楚，但他觉得自己在一点点的了解着这个世界的隐秘，就像游戏最开始说的那样：“你并非孤独者，你的前进只为获得救赎，以及理解深埋在这片土地下，已成为黑影的秘密枷锁。”他正在一点一点的解开这个世界的隐秘。
    休息俩小时回来，打更人居然还没走，这让他想要探索猎人村这个新手本都做不到。
    没办法，到外面刷了几个草蛇，凑齐100点血魄后，李观鱼选择去往了东北的躲猫猫镇。
    躲猫猫镇的六扇门捕快还是那副讨打的模样。
    “你向六扇门的捕快行贿100血魄后，顺利进入了躲猫猫镇，鬼仵作的验尸铺，缝尸匠的手艺摊，镇长的戏园子，不存在的红房子，忘川学宫旧馆，沉默的花园，酿酒师的深巷，画皮女的红楼，红粉伶的青楼……”
    李观鱼深深的记得那个规则，打铁不要去铁匠铺，一定要去裁缝铺，虽然不知道为啥有这么奇怪的规定，但是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他自然不打算随便作死。
    “你来到了寿衣巷的裁缝铺，人皮裁缝问你是不是想要缝制一层‘皮衣’，他这里的缝制技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一家，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你可以支付给人皮裁缝1000血魄，让他为你缝制一层假皮，当然，人皮需要你自己提供，如果你没有剥人皮的手段的话，去找一找‘扒皮人’，不管是找回自己的人皮还是购买别人的人皮，这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扒皮人一般住在屠宰巷，你在忘川山脉西边的无声村也能找到一个扒皮人，那是躲猫猫镇扒皮人的师傅。”
    艹，扒皮人……
    这个游戏刚开始就扒走了自己人皮的恶徒，打更人为啥不制裁他！
    “你告诉人皮裁缝你是来寻找工匠锻造武器的，人皮裁缝笑眯眯的把你迎进了店铺里，随后用细针慢线把你的皮肉拆解了下来，自始至终，你没有召唤入殓师的机会。”
    “你已死亡。”
    “你在躲猫猫镇外的守灵石灯旁醒来，是否要继续进入躲猫猫镇？”
    进个屁……李观鱼就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那个自相矛盾的规则，锻造就应该去铁匠铺嘛，神特么去裁缝铺锻造，把自己锻造成精还差不多。
    不过这时候……
    “你选择落脚休息，这是后你注意到，自己的筋骨皮肉比以前紧凑了许多。”
    嗯？
    现实里的李观鱼见状下意识捏了捏拳头，果然感觉劲道比以前更大了！
    ？？？感情锻造的真正含义是这个？那请务必多来几次！
    又一次陷入死亡惩罚，李观鱼丢开手机，这时又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爬出来了一只老鼠……随后又变成了一张纸条……前翻相助者：韦天蛟欲害你。
    刚刚的兴奋感顿时一空，李观鱼眸孔缩紧，下意识加大了捏紧纸条的劲道。

 第五十三章 恶事签香

    “野心勃勃的傩主啊，你苏醒在猎人村的墓碑旁，继续开始尘世之旅。”
    “四周依旧一片暗寂，唯有天空中幽月长明。”
    “站在猎人村的墓石旁，你打算，
    →检查篝火上的那具扭曲尸体，
    →去其他地方看看。”
    等游戏时间又恢复，李观鱼上线后发现那个打更人终于走了。
    不过在猎人村死过好几次，他都没遇到那个妖魔化的自己，他怀疑那家伙要不是被其他玩家杀了，要不就还在猎人村附近游荡。
    “由于之前的死亡经验，你不打算去尸体那里送死，于是你决定去这里看看，
    →猎人村口，
    →山脚洞穴，
    →旧猎人营地。”
    山脚洞穴和旧猎人营地对李观鱼来说都是陌生的地方，选择哪一个都无妨，所以他选择先去旧猎人营地。
    “沿着右边的道路一直走，你四周的房屋逐渐变少，田垄下一片开阔的平地出现在你的眼前。”
    “废弃的旧营地，曾经是外地猎人们进出忘川山脉时的落脚点，交易商品的贸易之地，但不知遭遇了什么，现在只剩下了几十顶破烂不堪的帐篷。”
    “是否要展开搜寻。”
    “你进入营地群搜寻，你遇到了1-50捡垃圾的二流子，51-80扒皮人，81-90游荡的背袋人，91-100妖魔化的自己。”
    “骰娘正在绝定你的命运，44，你遇到了一个捡垃圾的二流子。”
    “二流子尝试让你体验一下忘川淳朴的民风，但你召唤出‘入殓师’，让他见识到了外乡人的不好惹。”
    “你杀死了二流子，获得血魄5，现有血魄12。”
    “你继续探索废弃的旧营地，……，你找到了一个血葫芦，拾取到血魄30。”
    “你持续探索废弃的旧营地，……，你遇到了一个瞌睡的二流子，你杀死了他，获得血魄6。”
    “你……”
    探索了半天的废弃旧营地，因为骰娘的眷顾，李观鱼收获了上百血魄。
    感觉在这里已经得不到更多东西，李观鱼选择去往山脚的山洞。
    “前往山脚山洞的路上，一个名叫“金坷垃”的傩主向你呼救，是否进行援救？”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李观鱼好笑，十多天了还能在这里遇到对方。
    不救……等等，想了想，李观鱼最后打算救上一救。
    反正如今有银鱼在手，对方说什么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将‘渴血的水袋’里的清水喂给了他，没多久，他的伤势就恢复了。”
    治愈神器啊，李观鱼啧啧称奇。
    不枉费自己让李锦鲤每天猪鸭鹅血的供着它，在关键时候果然不给自己掉链子。
    “伤势恢复以后，‘金坷垃’对你发起袭击，但他的动作对你来说太慢，召唤‘入殓师’出现，你将他控制在手。”
    卧槽，我好心救你，你恩将仇报？
    杀了。
    不跟你多啰嗦。
    “你已杀死‘金坷垃’，获得血魄217，获得‘金坷垃’掉落物品，恶事签香。”
    “恶事签香，同为尘世之人，尔等本该互帮互助，但是总有人忍受不了暗夜的蛊惑，投身黑暗，让神圣的签香沾染罪恶。”
    “点燃此香，你可以拓展文字视野，找到附近的傩主，并可以对其发动袭击，每日仅可使用一次（1/1），让其沾染更多罪恶可以增加使用次数（0/10）。”
    就是杀十个玩家可以把这个道具升级？
    李观鱼算是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受到袭击的了。
    当然，他现在也要让对方体验一下他当时的感觉。
    这地方，死了以后应该是在猎人村集会广场复活，那里有个墓碑。
    “你来到了猎人村集会广场，篝火依旧熊熊燃烧。”
    “你点燃了恶事签香，持续时间三分钟，你发现了附近的傩主，请选择你要袭击的目标：
    →林下清泉，
    →钓鱼翁，
    →秋名山车神，
    →无敌暴龙战士。”
    咦，没有？
    李观鱼有些意外，去往下一个传送点。
    “你来到猎人村口，你发现了附近的傩主，选择你要袭击的目标：
    →星星泡饭，
    →如此肾好，
    →春日和，
    →金坷垃。”
    哦，原来跑这里来了。
    帮你戒戒网瘾，不谢。
    “你袭击了‘金坷垃’，你已杀死，金坷垃。”
    “你获得了，血魄7。”
    “今日恶事签香次数已耗尽，距离提升使用次数还需成功袭击9人。”
    穷鬼，居然只给了7血魄。
    吐槽了一句，李观鱼继续朝山脚洞口走去。
    路上遇到一些尸体已经被搜刮干净的火把哥。
    进入山洞，他遇到了一个巫婆，然后被当初巫婆神出鬼没的白灵搞死了。
    复活再来，好不容易整饬掉了巫婆，他又遇到了一群山狼，杀都杀不干净的那种，喜提三小时死亡惩罚。
    “诶等等……”
    三小时？李观鱼楞了一下。
    之前不是两小时吗，怎么还加价了？
    但是文字显示的真真切切的就是三小时，比原来的两小时多了一个小时。
    “得，防沉迷系统升级了是……”
    丢掉手机，李观鱼不再玩游戏。
    傍晚的时候，穿着粉t牛仔短裤的余靓靓上楼来，请李观鱼和李锦鲤下去吃饭。
    “李观鱼，在家吗？”
    李锦鲤把门打开，发现是楼下邻居家的姑娘，奇怪问：“你找我哥？”
    “嗯，你是锦鲤姐吗？我想请你们去我家吃晚饭。你们应该也还没吃饭？”余靓靓浅笑道。
    “额……”李锦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和余靓靓不熟，老哥应该也是，怎么这小姑娘一下子就要请他们下去吃饭？
    “啪嗒……啪嗒……啪嗒……”
    楼道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余靓靓回头看，发现是一个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
    大叔走来，没有避让。“哎呀…”门外的余靓靓被撞退一步，大叔则径自走进了李观鱼家中。
    李观鱼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父亲回来，把妹妹拉开，对余靓靓道歉道：
    “对不起，刚才这是我爸，他性子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邻居十多年，余靓靓自然知道李观鱼一家的情况，对于李父的这种情况也习以为常。
    “那你们…可以来我家吃饭吗，我做了很多东西……”
    “算了。”
    看了眼走进自己漆黑房间的父亲，李观鱼婉拒道：
    “今天我爸回家来了，我们就一起在家里吃了。”
    “好……”余靓靓有一丝失望，但想起一件事，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观鱼问道。
    “没……”余靓靓笑了笑，终是没有说什么，告辞下楼去了。
    李观鱼立在门口，凝视着余靓靓的背影，然后转身回到家中。
    收拾了一下物品，换了一身服装，悄悄翻窗，潜入了日暮之中。

 第五十四章 韦天蛟的末路

    猩红，模糊，朦胧。
    视界一片血红。
    韦天蛟躺在房间中央，呈一个怪异的姿势，痛苦挣扎，肉体扭曲。
    他的皮肤表面正在长出细密的肉芽。
    手臂向四周伸出，韦天蛟手臂尖端再生长出一条瑰红色的手臂，摸索着抓住了一个装着红紫色酒液的精致酒瓶。
    啪嗒一下，酒瓶滚倒，没有被他抓住。
    没有任何犹豫的，韦天蛟让热忱玫瑰离体，直接将酒瓶捏碎，韦天蛟爬过去，把玻璃碎屑和“酒液”一起舔砥下肚。
    随着舔砥，他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流露出满足的表情，哪怕满口鲜血也如同没有看见。
    等到把一地的酒液都舔砥完，身体表面的那些肉芽才逐渐隐退。
    但是韦天蛟脸上却浮现更加痛苦的神色，在砖缝之间不住地搜刮着剩余的酒液，连一点沾染了酒汁的灰尘都不放过。
    血……他需要更多的血……
    “啪嗒！”
    房门口那个完整的看见了这一幕的服务小姐呆滞原地，手里餐盘掉落，眼皮一颤。
    韦天蛟抬起头，扫过去，视线落在服务小姐光滑白皙的脖颈上。
    下一刻“热忱玫瑰”自己飞了过去，掐紧了服务小姐的脖颈。
    “我说过的，不要在这个时间段送东西来。”韦天蛟眸底一片血色。
    “我……呜呜……新人……不知道……规矩……”服务小姐恐惧哭泣。
    热忱玫瑰钳紧她的脖子，抵在墙壁上，手指划破动脉，鲜血汩汩流出。
    韦天蛟凑近，在服务小姐惊恐无力的目光中，一口咬在破口处，重重吸允了一口鲜血。
    但未等血液全部入口，旋即厌恶地全部吐出。
    命令热忱玫瑰将她丢到门外，韦天蛟连啐数口，眼中阴霾。
    “这种没有经过浓缩的血液太低劣了，根本无法入口……”
    但是快了，老大那边很快就会有新的傩血送来了。
    不过，
    “碰！”
    他狠狠一拳锤在墙壁上，眉头扭作一团。
    这样的生活怎么才能结束！
    老大说会给他压制傩相的道具，但这个大饼一直没能兑现，他总不能每天都这样痛苦压抑下去……
    他已经压抑不住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失控。
    那个李观鱼！想起那个高中生，韦天蛟心中愤恨。
    若不是那次受伤，热忱玫瑰也不至于让他魔化得这么迅速。
    但同时他又疑惑，对方也有傩相，却为什么一副安全无忧的模样？
    很可惜，他已经把李观鱼丢进那个传说中的“监狱”里去了。
    按照上层干部把监狱交给他时的说法，那是个1级收容物，迄今为止，从今往后，都不可能有人能从里面出来。
    韦天蛟很是遗憾，否则他很想弄清楚李观鱼为什么似乎丝毫不担心傩相反噬。
    但将对方送进监狱是他的无奈之举，这个1级收容物“监狱”的威能能够屏蔽他傩相的影响。
    他无法影响“监狱”，热忱玫瑰的能力对李观鱼就会暂时失效。
    唯有这样，他才可以违背和李观鱼的约定而不被“热忱玫瑰”反噬。
    正因为持有“监狱”这个1级收容物，他被李观鱼威胁时才那么配合，因为在他眼里，李观鱼马上就会从这世上消失。
    不过话说回来，他派去袭击李观鱼家人的手下，怎么还没有回来汇报消息？
    哪怕是因为收容物污染事件，导致治安署加强了治安管理，也不至于这么久都不得手。
    他调查过，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而已啊。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背微驼，双手插裤兜的痞气青年拿着一个对讲机，迈着外八字步走了来。
    看见门外血滩里的服务小姐，青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然后身上飞出一个古代圆领书生模样的宿傩。
    圆领书生提着一只大毛笔，越过青年的身体上前在服务小姐身上写了两个草字“麻雀”。
    随后服务小姐连同身下的血渍形状变幻，缩合成为一只灵巧的麻雀，在干净的地面上啄了啄，然后振翅飞出了窗户，飞向远方。
    做完这件事，圆领书生返回痞气青年体内。
    韦天蛟抬头看了一眼青年，问道：“文镜，有什么事？”
    走到韦天蛟身边，痞气青年收起六亲不认的步伐，恭敬道：“蛟哥，派去西区的人，有消息了。”
    “终于搞定了？”韦天蛟挑眉，“动作太慢了，没被治安署找到马脚？”
    “这个……”痞气青年周文镜踌躇了一下。
    看见他这姿态，韦天蛟心中浮起一丝疑惑，“难道被治安署注意到了？”
    这样可少不了又要花一大笔钱去打点关系。
    “不，倒是没被治安署发现……”周文镜语气顿了顿，才道：“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韦天蛟皱眉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怎么死的？”
    周文镜犹豫了一下，才道：“不知道……”
    不知道？韦天蛟一下子警惕起来。
    “详细说一下。”
    周文镜道：“我们按照蛟哥你的命令派人去查看情况，查看情况的人并没有联系上他们，随后意识到出事了，在周围搜寻，然后……在西区一处废弃的老宅里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韦天蛟皱眉思量，难道还有他没查到的其他力量在保护李观鱼一家？
    挥了挥手，让周文镜退下。
    但这时周文镜补充道：“蛟哥，还有一件事情。”
    他眯了眯眼睛道：“被‘监狱’污染的人已经全部回归了，这里面也包括那个李观鱼。”
    “什么时候的事？！”
    被那个模因污染的人，居然还能返回，不是说不能再返回的吗？
    韦天蛟脑中轰的一声，从这异常中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今早。”周文镜恭敬道。
    “今早！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韦天蛟下意识一蹙眉，直觉让他感知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只有这时，蛟哥您会屏退掉所有人，周围除我之外，无人保护。”
    周文镜恭声道。
    “你……”韦天蛟故作镇定，但是发现自己手心里已经长出了玫瑰。
    热忱玫瑰能力发动，说明周文镜并没有骗他！
    “每天晚上的这时，你会出现妖魔化征兆，是精神最为薄弱的时候”
    “只有这时，我才有把握杀死你而不被发现。”
    周文镜终于直腰抬眸。
    但韦天蛟身体上已经绽放出无数红玫瑰，心脏被扭曲的热忱玫瑰掏出，到死都未能瞑目。
    附身麻雀的李观鱼躲在窗台上目观了这一幕，正暗自心惊时，身体突然开始膨胀，伸张。
    最后恢复成那个死去的女服务员，挤碎玻璃跌进房间之中。
    坐在血泊里，他下意识抬头，正好与周文镜四目对视。
    一时间空气凝固下来。

 第五十五章 妙笔文士

    “嗨。”
    沉默了几个呼吸，终是李观鱼最先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
    “晚上好？”
    “李观鱼？”周文镜暗自皱眉。
    从他掌握的情报来看，眼下仅有李观鱼拥有控制尸体的力量。
    刚刚从“监狱”里逃出来，李观鱼马上就找上门来了。
    已经得到自己放出的信息了吗。
    真是有够细心和敏锐的。
    不对，
    李观鱼挑这个时间来，恐怕本来就没有存着什么好心思。当然，他也是，只要再搞定了李观鱼，韦天蛟的死就再无破绽。
    “你将你的头头杀死了？”李观鱼瞥了一眼惨死的韦天蛟，有些可惜，他还以为能从这人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剩下的这个人级别低了，不一定知道太多。
    “是你杀的。我只是把你从污染中脱身的信息告诉了他，他就被自己的承诺杀死了。”周文镜表示自己不背锅。
    “哦，是么。”
    李观鱼从入殓师手中接过渴血的水袋喝了一口，然后拿一只手摁住脖子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你接下是打算跟你的同伴和组织说是我杀死的他，让我背黑锅？”
    周文镜没回应他，而是问：
    “你的本体在哪？从你傩相的级别来看，就算是远距离型，你的能力范围绝对不会超过50米。”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能力，是不会让你近身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李观鱼微微皱眉，周文镜猜得不错，入殓师的离体范围有几米，能力持续范围也不过50米。
    周文镜这些人，对傩相的了解程度，比自己高出不少……
    刚刚那只麻雀，恐怕是周文镜能力导致，难怪他击打出灵魂时，一个女性灵体会从麻雀身体中飞出。
    见李观鱼没有动作，周文镜唤出自己的傩相“妙笔文士”，在空气中书写了“伯莱塔92f型手枪”几个字。
    “妙笔文士”可以将书写上文字的事物变成文字描述的事物，但描述需要具体，
    如果只写“手枪”，是得不到真正可以使用的手枪的。
    而且也必须是世界上真实存在的物品。他曾经写外星人，就没有成功。
    空中凭空冒出一支手枪，这款手枪的外形是非常的美丽的，非常符合兵器的那种冷酷无情的感觉，是他发动能力时最喜欢变化出来的一种型号。
    周文镜接下手枪，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扣动扳机。
    “砰！”
    一枪打出，手枪化为光点消散。
    入殓师出现在李观鱼身前，挡偏子弹，却被子弹洞穿身体。
    李观鱼附体的这具尸体上同时出现一个伤口。
    痛感瞬间刺激李观鱼的大脑，但是入殓师没有停下，直线朝周文镜飞去。
    他想试试自己如今的实力，正面对决起来，是个什么水准。
    妙笔文士在空气中写下“墙壁”，顿时一堵泥墙挡住入殓师的前进。
    入殓师疯狂挥动拳头将泥墙击碎。
    泥墙破碎的瞬间，一支巨大的毛笔挥下来，瞄准入殓师的脑袋。
    眼见就要被毛笔打中，入殓师冲势却丝毫不减。
    看见对方这个异常的举动，周文镜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妙，想要撤回宿傩，但是已经来不及。
    妙笔文士举起自己毛笔，正待打碎入殓师的脑袋。
    这个时候，入殓师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双刃长刀，迎着妙笔文士的毛笔用力上劈。
    准确的说，是入殓师从自己另一只手中的手机里拖出了银黑色的双刃长刀“霜叶”。
    入殓师的力量可不是李观鱼那种连刀都举不起的战五渣级别，它的力量是能跟非力量型的7相宿傩热忱玫瑰媲美的存在。
    一刀砍实，先是毛笔断成两截，然后刀速不减，将妙笔文士整个斜劈成两半，化为光点消散。
    后方的周文镜身体上立时出现一道斜贯全身的伤口，差点开膛破肚，血流不止，血一流出，就在伤口处结成冰霜。
    这是“霜叶”的“冰之傩术”的效果。
    这时李观鱼丢出一块古朴的腰牌，
    一条半个房间巨大的银鳞大鱼从腰牌中挤出，遵从李观鱼的指令用身体将浑身浴血，伤口结霜的周文镜包裹起来。
    李观鱼喝了一口“渴血水袋”提供的清水，暂时保持这具身体的生机，
    然后迈步走近，对满身血污与冰霜的周文镜说：
    “这个黑锅我不背，但是你对我有用，我可以让他们不怀疑你，让你继续留在‘蔷薇结社’里。”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们可以合作。”
    实力差距这么巨大，周文镜还能如何，艰难地点了点头。
    然后李观鱼令银鱼松开绑缚，他整个人摔倒在地。
    望着斜持银黑色双刃长刀的入殓师，还有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这条银鱼，他忽然明白过来。
    “你是……游戏者？”
    一般只有游戏者，才能得到这么多超凡物品。
    像他们这种通过偏门获得傩相的人，基本接触不到这些超凡事物。
    但让他尴尬的是，李观鱼根本没理会他。
    顺着李观鱼视线望去，他惊愕的发现韦天蛟的尸体居然又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李观鱼心中诞生一种古怪的感应，是那个“处刑校尉契约”，那个契约告诉他，这附近有魔化值极高的存在，所以他当时才没直接进来，而是附身麻雀过来观察。
    现在看来，即将妖魔化的就是这个韦天蛟。
    看起来，韦天蛟是因为被承诺反噬死了，然后压制不住魔化值，于是彻底变成了妖魔。
    玫瑰长满了韦天蛟身体，俨然变成了一个血红的花人。
    长满荆棘的藤条开始疯一样地向四面八方扩张，不止这个房间，包括楼上楼下，这只妖魔将自己的身体瞬间布满整个酒店大半的楼层。
    “糟了。”周文镜暗道不妙。
    热忱玫瑰是7相宿傩，一旦失控，造成的危害绝对难以掩盖下去。
    可就在这时，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围住他的银鱼遁入空中，再出现已经是在韦天蛟变成的那只妖魔身边。
    银鳞大鱼张开锯齿大口，一口将这个“花之妖魔”的本体吞入了腹中。
    草……
    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什么怪物？
    ……

 第五十六章 火灾，叛徒和怀疑

    爆炸发生在夜生活最热闹之时，仿佛就是为了吓人一跳，没有任何预告，银谷顶楼的一个房间突然就燃起了大火，并且剧烈爆炸，火势与热浪转瞬将顶层吞噬。
    黑烟漠漠，红焰滚滚，四周灯火都失了颜色，长空不见一点天星。
    爆炸之后，大火向下蔓延得越来越猛。
    火焰和浓烟一忽儿呼呼地奔流，一忽儿狂野地，发了疯似地呼啸着，用他血红色的臂膀包拢了一切。
    救火队虽然奋力抢救，楼层还是一间一层的烧起火来，大火像活动的魔鬼一样在墙壁上乱爬，在屋顶上乱拍，像道道血流一样在院子上空攒动。
    最后汇合为一，又像卷着巨浪的狂风，泛滥在整个酒店的顶楼。
    黑夜下的大火尤其令人胆战心惊，所幸在这钢铁森林中没有大风助长火势，商业中心和银谷的消费者得以脱身避险。
    顶层的楼板塌陷下来，血红色的灰尘，很令人目眩的火雨又向上迸发，飞上城市，飞入黑夜。
    当有零星的火雨落在旁边避难的人脚边，就又会惊起一片呼叫。
    仍不清楚现状的银谷负责人雅姐焦躁的满头是汗，韦天蛟就戴在顶层，也不知道他安全与否。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顾客不知伤到多少人，她这个负责人肯定要负主要责任。
    一想到要应对治安官事无巨细的盘问，她就又是一阵头疼。
    就在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半刻都不敢停歇的忙东忙西时，顶层的火势终于被压制住，不再向下面的楼层蔓延。
    这时，她看见韦天蛟其中一个左膀右臂周文镜，带着一大群人冲至安全出口，冒着滚滚浓烟逃了出来。在他们身后，紧随着的是韦天蛟的另外几个手下。
    他们满脸黑灰，看起来就像是从火势爆发的顶层逃出来的模样。人群一逃出来，救火队和治安官马上迎上去，安抚安抚这些幸存者，同时把它们带到旁边诊治、看护。
    安置好那些被他们用超凡力量保护下来的人后，周文静环顾四周一眼。看见了混入人群的李观鱼。
    李观鱼向他暗自点头，随即转身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目送李观鱼没入人群，周文镜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场大火是他们自己的杰作，为了毁尸灭迹，同时也为了销毁花之妖魔的藤条存在的痕迹。当然，他们已经提前疏散了附近楼层的人群。
    被大火焚烧的，只有被银鱼吐出的韦天蛟的尸体。
    这个曾经纵横江城老城区的黑帮大佬，最后只落得个被烧成黑炭的结局。
    “已经得手了，怎么还这么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
    面瘫脸岳青走过来，拍了拍周文静的肩膀。
    经历火灾但白衬衫依旧一尘不染的杜白也跟在他的身边。对于韦天蛟的死，也没产生一丝的情绪波动。
    唯一有被吓到的，只有陈少龙。他是今日才知道这几个人的临时行动计划。
    这三个被韦天蛟选拔出来获得傩相资格的人，早已不满韦天蛟的行为，并且一直在谋划杀人行动。
    并且陈少龙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若不是当日出了一个意外，他来到银谷的第一天，就会被韦天蛟抓捕，送给上层干部。
    到现在，陈少龙还是有些心悸，暗中有些感激那个让韦天蛟受挫，同时帮他们这次成功杀死韦天蛟的人。
    “但以后组织里还会派其他的干部过来，要是再来一个像韦天蛟这样的，我们怎么办？”
    若再杀一个干部，绝对会引起组织的怀疑。
    组织里那群鹰犬的鼻子可是灵敏得很。所以他们这次才把毁身灭迹做得这么彻底，就是为避免对方用特殊手段找到他们。
    “喝了那些血的，精神都会变得有些不太正常。只能希望组织上这次派来一个普通的干部。”面瘫脸道。
    “杜白，你怎么看？”
    “我倒是觉得，周文镜可以向组织上申请接替韦天蛟，成为新的干部。这样，正好皆大欢喜。”白衬衫杜白道。
    周文清心中无奈叹息。按原计划计划，他确实是要向组织上申请接替韦天蛟，成为新的干部。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现在要成为干部，却不得不与李观鱼合作。
    李观鱼随时可以去揭发他。虽然本质上韦天蛟是死于李观鱼之手，但组织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叛徒。
    打又打不过，周文镜除了接受这个对自己没有坏处的合作外别无他法。
    他叹了口气：“都别说了。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江城治安署，退魔特异科。
    “老城区那边发生了一起重大爆炸案。”
    “老城区？有什么稀奇的，建筑老化那么严重。”
    “爆炸案不稀奇，但发生爆炸的地点，还有死掉的人，可能值得我们注意一下。”
    “死的是谁？”
    “老城区一个灰色地带的人物，韦天蛟。”
    “这人买通了几个行政厅的官员以及治安署的科长，在老城区那边混得很开。”
    “这事不归特异科管。要举报，去找检查署。”
    “如果只是黑帮事件，我也懒得管。但这人最近才被列入怀疑名单，疑似蔷薇结社成员”
    “嗯？可能性有多高？”
    “很高。我们是从江城第三医院那里找到的线索，然后开始逐渐往上摸查，最近几天才查到韦天蛟这里。”
    “他做事很仔细，几乎没有留下什么马脚。若不是游戏者刚从游戏里带出来的那个道具，我们还真查不到他身上。”
    “所以你怀疑这次爆炸案，可能有傩主参与其中？”
    “不是可能，是一定。墨矩计数器去检测出爆炸点的魔化值浓度超标，绝对有妖魔出现过，而且级别不低。”
    “把当晚进出过银谷的人员名单给我看看。”李明泽来了兴趣，找对方讨了份名单。
    粗略地扫过名单，他在角落见到了一个意料外的名字。
    “李观鱼……”
    李明泽微微眯起了眼睛。
    “把这个人的信息给我一下。”

 第五十七章 猎人的委托

    不管韦天蛟之死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接下来李观鱼都不关心了。
    他要杀韦天蛟，仅是因为不想留着这颗定时炸弹。
    这次莫名进入“永恒之狱”，如不是有贵人相助，并且巧合的提前得到了木见的传承，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逃出来。
    杀死韦天蛟，事情就算结束了，至于与周文镜合作，则是另外一个目的。
    他想知道吴子豪的下落，想知道吴子豪和这个蔷薇结社有什么联系。
    但是一切都急不来，他眼下的关系网有限，能影响到的人太少，一切都只能徐徐图之。
    悄悄潜行回到家里，发现李锦鲤和父亲都已经睡下。
    来到房间，李观鱼张开手心，里面多出来一个系在红绳上的傩龛，里面的宿傩是“热忱玫瑰”。
    算上监狱里的白发青年和扫厕员，这是他到手的第三个傩相了。
    其中“二次元杀手”被赋予给了余靓靓，手里还剩下“黄金韵律”和这个“热忱玫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出。
    杀死韦天蛟后，他照样用入殓师吞食了韦天蛟的灵魂，得到了对方的记忆碎片和宿傩。
    他坐下来读取韦天蛟的记忆，想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但是刚读入记忆，李观鱼视界就变成了一片血红色，血红中出现一朵大大的蔷薇花，随后一道带有疑惑的声音传来：
    “咦，你是谁？”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根根长满尖锐突刺的荆棘，像是被束缚的蛟龙，反复冲击记忆的边缘。
    轰！
    李观鱼精神震荡难受，同时发现眼中的蔷薇花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像是要突破韦天蛟的记忆，进入到他的灵体之中。
    李观鱼连忙切断了与韦天蛟记忆的联系，
    坐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虚汗。
    抬起手掌，他发现自己的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来了一朵蔷薇花印记。
    他被韦天蛟记忆里的那朵蔷薇影响了。
    蔷薇结社。毫无疑问，这个影响是这组织给成员干部做出的防泄密手段，目的就是防止手下的人被找出后吐露组织的秘密。
    李观鱼有些后怕，眼下只是手心里多出一朵蔷薇，若是让那朵蔷薇跑进自己的灵魂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入殓师能够查看死人的记忆碎片是个好能力，但是李观鱼这下也有了警觉，傩相千变万化，有能根据承诺惩罚背弃者的，又能够使用雷电的，有能够将人变成纸片的，有能够变成金币窃取别人能力的，有能够改变他人认知的；游戏里提供的道具和法术也多种多样，难免不会有类似这样防止偷窥记忆的能力。
    他以后用入殓师能力查看亡魂的记忆，也要保留一丝小心才行。
    出了这档子事，李观鱼也不清楚这个蔷薇标识有什么作用，只能暂时留了一分心思，然后直接销毁韦天蛟的记忆，以防出现意外。
    做完这些，他再次打开游戏《行世》。
    只有不断在这游戏里探索才能得到提高，等能力强大了，出现什么意外他都不必再担忧。
    “古老的边境之地忘川，记录着尘封掩埋的历史，作为被神秘诅咒缠身的尘世之人，你体内的诅咒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你必须寻找到更多的纯白之血，以此对抗神孽降下的怨毒的诅咒。”
    没想到一进入游戏，李观鱼先看见了这么一段描述。
    他体内的诅咒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神孽？什么意思。
    自山中无忧观里举行了那个仪式之后，这是李观鱼第一次得到诅咒开始复苏的提醒，之前都是一直背压制下去的。
    怎么突然就复苏了，难不成是因为我让入殓师吃了韦天蛟的灵魂？李观鱼想到，韦天蛟已经异化成了妖魔，自己体内诅咒的复苏，搞不好还真与这个有关。
    当然这只是个猜测，但诅咒复苏以后会如何，文字也没说，李观鱼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苏醒在猎人村墓石附近，选择你要探索的区域，或者离开猎人村。”
    “你离开了猎人村，你打算去往哪个方向探索。”
    李观鱼选择往西走，去黑暗森林那边。
    上次在那里遇到一个雾中怪屋，有一个自称推背图的卷轴告诉他之后会遇到危机，但是能有惊无险的解决。
    他一开始以为是在银谷遇到的事情，后来进到圆形监狱中，才明白过来，推背图所说的危机应该是“永恒之狱”。
    躲猫猫镇他想存够了血魄再去，眼下没有血魄，去了也是白搭。
    只有西边的这个大森林，虽然很危险，但至少可以肆无忌惮的探索。
    “你沿着猎人村旁边的道路向西行去，眼前出现了一片连月光都无法照亮的黑森林。”
    “孕育万千后代的黑森林，这里是森兽青鸟的领地。”
    “目前已经探索出的路线为1条，可以去往雾中怪屋，你是选择去往雾中怪屋，还是探索新的路线。”
    “你举着火把踏上了去往雾中怪屋的路线，你行走在黑暗之中，感受到黑暗中无数凶兽亡魂的窥伺。”
    “黑暗中，蘑菇妖魔对你发动了袭击。”
    “你是选择直接反击还是召唤傩相，银鱼牌使用次数（0/1）。”
    “你召唤出入殓师，在入殓师的保护下，你成功将蘑菇妖魔杀死，获得血魄31，现有血魄38。”
    事实又一次证明，他第一次遇到的那只虎妖，还真是食物链底层选手，就连一个蘑菇妖，提供的血魄都比它的多。
    “你继续上路，黑暗中，蚂蚁妖魔对你发动了袭击。”
    “你来不及唤出傩相就已经被蚂蚁们分食。”
    “你已死亡。”
    死了，但是没关系，李观鱼复活继续上路。
    “你在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旁苏醒过来。”
    “你选择继续去往黑暗森林，请注意，在黑暗中不要点火，不然你会成为妖魔们袭击的目标，同时，不要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又来了……不能点火，点火就会被攻击，但不点火，就会迷失在黑暗里，那这是要他如何？自杀躺平得了。
    无视了这条屁用没有的提醒，李观鱼继续前往雾中怪屋。
    只是走到一半，他就遇上了新的事件，上次丢出去的漂流瓶回来了。
    “你的漂流瓶为你带来了一封委托书，森林猎人的委托。”
    “森林猎人的委托，黑森林里的一只黑山羊幼崽正在孕育后代，他向忘川山脉附近所有人发出委托，一起对黑山羊妖魔发起讨伐，如果你接受委托，委托书会将你带去猎人的怪屋。”
    …

 第五十八章 樵夫村

    讨伐黑山羊妖魔幼崽？
    李观鱼愣了愣，心道这个森林猎人倒是胆大。
    他记得黑山羊妖魔在文字的描述里可是黑暗森林里最恐怖的几个存在之一。
    上回去雾中怪屋时他就被对方秒杀过一次。
    他这点实力，不用试都能猜到，上去绝对要送死。
    不过这里说的是黑山羊幼崽，幼崽，听起来比较弱小，应该没有它妈那么恐怖。
    要不去试试？
    反正死亡就掉点血魄。
    血魄用途他目前就发现了一个，去躲猫猫镇时行贿六扇门的捕快，获得在躲猫猫镇自由行动的资格。
    除此之外，他就是个血魄中转站，负责把血魄从一只妖魔身上转移到另一只妖魔身上。
    眼下他又杀了二十几个低级妖魔，得了332点血魄，不算多，只够3张进入躲猫猫镇的门票。
    而进去以后多半还是要死，把剩下的全部掉落，所以其实还不如搏一搏，去找这个森林猎人，看看对方在搞什么名堂。
    “你选择接受委托，你可以获得委托更详细的信息。”
    “委托：猎杀黑暗森林里的黑山羊妖魔幼崽”
    “发起人：森林猎人无敌暴龙战士”
    “委托内容：前往森林猎人小屋的路线图1，其余内容将在到达森林猎人小屋后，由森林猎人为你讲解。”
    “委托报酬：普通品质傩血1，其余报酬在成功猎杀黑山羊妖魔幼崽后另行分配。”
    靠。
    李观鱼表情变了变。
    其余报酬在成功猎杀黑山羊妖魔幼崽后另行分配，这特么不就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吗。
    还有，无敌暴龙战士……这不是自己之前在猎人村使用恶事签香时见到过的一个玩家么。
    感情这场猎杀还是由玩家发起的。
    但提前放出来的基本奖励吸引了李观鱼的注意，这个傩血，不就是自己目前所需要的么。
    因为吞食了韦天蛟灵体的原因（猜测），他体内的诅咒又开始蠢蠢欲动，必须像最开始去无忧观那时一样弄到一份傩血来抑制诅咒。
    就眼下而言，他还不知道傩血的获取途径，所以“无敌暴龙战士”提供的这个报酬倒让他很是心动。
    “你获得了一条新的黑暗森林之中的路线，你目前探索出路线2，可选择通往雾中怪屋，通往樵夫村，你选择哪一条路线，或是探索其他路线。”
    樵夫村？这森林里还有樵夫？
    “你举着火把踏上了去往樵夫村的路线，你行走在黑暗中，感受到无数凶厉妖魔的窥伺。”
    “黑暗中，一只黑胖子对你发起袭击。”
    “你召唤出入殓师进行反击，反击判定≤60直接反杀，≤80将其击退。”
    “骰娘判定结果，98，大失败。”
    “入殓师的速度不及黑猪妖魔，当入殓师准备好反击时，你已经被黑胖子近身，你的肉身绝对无法抵抗住这么一下冲撞，不过由于出色的视觉感知，你反应迅速地避开了主要伤害，没有当场死亡。”
    “你选择使用‘渴血的水袋’（2/2），身体的伤势全部恢复了。”
    “第二次对黑胖子发起反击，因为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你的进攻明显有了提升，进攻判定≤70直接击杀。”
    “判定结果，38。”
    “作为力量型选手，入殓师拔出霜叶刀，将黑胖子砍成了两半，不给它反击的机会。”
    “你获得战利品，413血魄，猪妖的脊骨。”
    卧槽……
    看见这个战利品，李观鱼呆愣了一下，413血魄，这得抵他杀死二三十个普通妖魔。
    一只猪妖绝对不值这个数。应该是之前有人死在了猪妖的蹄下，他刚好捡到漏了。
    加上之前的三百多，李观鱼现在有745血魄，算有了一笔小小的巨款。
    因为没有多余空间，李观鱼没有拿“猪妖的脊骨”，这让他意识到一个背包装备的重要性。
    杀死猪妖之后的道路就顺畅得多了，偶尔来一个稍微有点战斗力的妖魔，在李观鱼装备了霜叶刀的入殓师面前根本不够看。
    一连杀死十几只低级妖魔，什么石子妖魔，蛇妖魔也就是常大仙，黄鼠狼妖魔，沙子妖魔的，李观鱼的血魄数量达到了1128的历史新高。
    这个数量的血魄，要是死亡掉落，李观鱼就真会感到心痛了。
    在这黑森林里，有的是强大的妖魔，要不按照探索出的路线来走，多半就会遇上，就算按照路线来走，运气差点也会遇上。
    比如他之前遇到的蚂蚁妖魔，这种群居的妖魔，结合起来的威胁性十分巨大，而且人类对某些蚂蚁的恐惧可一点都不小，这又给这种妖魔增加了力量。
    不过还好，这次他运气不差，没有再遇到蚂蚁妖魔这样的强力存在，带着1000多血魄安全抵达了目的地。
    “你已进入，樵夫村。”
    “樵夫村，顾名思义，就是樵夫们聚居的村子，在尘世傩神陨落之前，这里的确是樵夫们的村子，但在傩神陨落、暗黑降临后，森林发生了异变，树木变得如同钢铁，不再能砍伐，黑暗中潜伏的无数的妖魔鬼怪更是令樵夫们心惊胆寒。”
    “樵夫们逐渐搬离了这里，去到无声村或者更远的集镇居住，反倒是一群自称森林猎人的人来到了这个村子，专门猎杀黑森林里的妖魔。”
    “后来，黑森林里妖魔逐渐增多，逐渐强大，连森林猎人也渐渐减少。这个位于黑森林中的村落，就此没落下来，成为了妖魔的乐园。”
    “再后来，不知又出现了什么力量，竟然驱散了村落里的妖魔，让村子成为了黑森林里的一个庇护所。”
    “你来到了樵夫村，这里是森林猎人契约傩主的营地，其他契约者或非契约者，非获得邀请无法进入，你可以在这里自由的与其他傩主交流，交易。”
    安全屋，或者说小型主城？
    李观鱼对这种设定倒是不陌生。
    但是提到的“契约”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也拥有“狩魔校尉”契约，那是不是也有一个狩魔校尉的主城？
    “你可以选择以下五个去处。”
    “交易坊市，墨家机关铺，无忧道观，森林猎人们的小屋，在村庄里随便逛逛。”
    “还有部分功能建筑未解锁，你没有解锁权限。”
    …

 第五十九章 主城与组队

    还有部分功能建筑未解锁。
    这是说这个村庄还可以增加其他的功能，比如无名之辈的据点，黑暗流浪者的驻地，忘川幕府的驻地，医馆……有点类似于主城建设的味道，主城的设施需要玩家不断增加主城等级来解锁。
    委托没规定时间，李观鱼于是先把解锁的几个区域逛了一圈。
    交易坊市，就是玩家买卖和交易的区域，或者说是个自贸区域，没有npc摆摊售物，在这里卖东西的，都是有游戏名的玩家，玩家们把自己活动的道具和术法甚至是特殊任务书放在上面，与别人交易血魄。也存在以物易物的，甚至李观鱼还看见了用血魄放高利贷的，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由度真高，你们真会玩。
    墨家机关铺，说到墨家机关，其实就能猜到，这里是个锻造东西的地方，叫墨家工匠铺更合适一点。李观鱼发现在这里可以给自己的霜叶刀升级，也就是最开始描述里说的修复。但是需要的血魄很高，只是第一层修复，甚至不能提升品质，就足足需要1000点。骂了一句奸商，李观鱼还是选择把霜叶刀修复。血魄愉快地只剩下了128。
    无忧道观，这个无忧道观，和自己之前遇到的山里面的那个还不一样，在这里居然可以把血魄提炼成为傩血。但是提炼一份普通品质傩血足足需要5000点血魄。李观鱼只能望洋兴叹，无奈离去。他至今获得的所有血魄加起来可能都还没有5000点，更别说要一次性拿出来了，这不是在为难中转站么。
    最后一个，森林猎人的小屋，这地方比较与众不同，分为两个区域。
    一个是委托区，在这里可以接取“委托”，也就是任务，当然，同样只能是“森林猎人”契约持有者才能接委托，向他这种接了委托过来的，只能等待自己委托人的到来。
    另一个叫休息区，来到休息区，李观鱼眼前一亮。
    “你来到了森林猎人小屋的休息区，有不少森林猎人和其他契约职业的傩主正在休息，你是否要与他们交流或者套套近乎？”
    “你在人群中注意到一位傩主，他的名字是‘秋刀鱼’，是否发起对话。”
    你叫秋刀鱼，我叫观鱼客，看来我俩还挺合拍。
    “你向这人打了个招呼，这人叫你滚远点。”
    靠，这么暴躁。
    “你在人群中注意到一个傩主，他的名字是“奥托”，是否发起对话。”
    “你向这人打了个招呼，这人无视了你，并且傲慢的离开了。”
    瞧不起人是……李观鱼一头黑线，他可是抱着最友好的态度进行游戏的，这些人太恶意了。
    “你在人群中注意到一个傩主，他的名字是“窃格瓦拉”，是否发起对话。”
    哟，哥们好名字。
    “你向这人打了个招呼，这人向你打了个招呼，然后偷走了你身上全部的血魄，并且骂了你一句穷鬼。”
    艹，这能忍？李观鱼脸刷拉就黑了。
    “你尝试使用恶事签香，抱歉，庇护区域无法使用恶事签香，请离开樵夫村后再使用。”
    安全区内游戏拒绝了道具使用的请求。
    好，好你个窃格瓦拉，没有辱没你的名声，我记住你了，李观鱼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暗中记下了，某年某月某日，“窃格瓦拉”偷走了自己128点血魄。
    “一个名叫“无量天尊”的傩主跟你打招呼，你要如何回应。”
    诶呵呵，来得好。
    “你向对方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并且叫他滚蛋。”
    “一个名叫“无量天尊”的傩主跟你打招呼，你要如何回应。”
    又来？
    “你跟他回了个招呼，你们建立了对话。”
    “无量天尊向你推销了一款高档保健产品，无量天尊向你推销了一款畅销药品，无量天尊向你分享了一些不健康信息，已自动过滤。”
    什么不健康信息？这个可以不过滤啊……
    “你已经将‘无量天尊’拉黑。”
    这个游戏有没有点正常人啊到底。
    “你在人群中注意到一个傩主，他的名字是“大佬求带”，是否发起对话。”
    “你向这人打了个招呼，这人扑通跪下给你磕了个头。”
    擦！
    你怎么这么与众不同？
    “你又向这人打了个招呼，这人又噗通跪下给你磕了个头。”
    “你对这人比了一个中指，这人依旧噗通跪下给你磕了个头。”
    好，牛逼，兄弟你够狠。
    李观鱼不管这个奇葩，开始去联系委托书企图找到“无敌暴龙战士”。
    “你在人群中寻找‘无敌暴龙战士’，你找到了‘无敌暴龙战士’，是否发起对话。”
    “你向‘无敌暴龙战士’打了个招呼，对方向你回了个招呼，你们建立了对话，可以选择递交委托书，或者交易，或者交换共鸣凭证。”
    “共鸣信物，这是独属于你个人的身份认证方式，交换之后，对方可以凭此呼唤你的协助，当然，你也可以凭此呼唤对方的协助，无使用次数限制。”
    咦，这玩意，好友系统？
    “‘无敌暴龙战士’向你发起了临时组队申请，是否同意。”
    “你已同意对方的临时组队申请，你和对方交换了临时共鸣凭证，可以在组队期间使用。”
    “‘观鱼客’加入了队内聊天。”
    无敌暴龙战士：你好。
    观鱼客：你好。
    如此甚好：新人，傩相什么级别啊？
    观鱼客：9相。
    香菜日记：9相啊，不打紧，8相的姐保护你。不过，无敌你要不先把傩血给他升个级？
    如此甚好：那我不乐意了，凭啥先给他。
    无敌暴龙战士：按委托书来，完成讨伐后，该给的不会少了你们。
    金坷垃：你特么不就是在猎人村把我杀了几十遍的那家伙吗？
    嗯？金坷垃？又见面了……但我只杀了你一次啊小朋友。
    哦等等，李观鱼想到了一件事。
    这家伙不会遇到自己的妖魔了，如果妖魔有执念的话，说不准还真的会揪着金坷垃一阵乱杀。
    啧啧，惨。
    香菜日记：嗯？来兴趣了，有啥好玩的，细嗦。
    ……
    组队的事情告一段落，讨伐时间不在今晚，因为有个队友死亡惩罚时间没到，所以要等到明天。
    恰巧时间已经进入到半夜，长期熬夜对身体不好，李观鱼也就倒头睡觉了，等到第二天一早，才起床继续游戏。
    …

 第六十章 走访与霜毒

    菜刀是崭新的，附着肉丝，沾染血色，一刀一刀地剁在砧板上，就像剁在人的心头。
    血红的肉沫已经被剁得足够细碎，但还不够，昏暗的厨房里，背光的黑影举着反射红光的钢刀反复剁割着砧板上的碎肉，如同泄愤。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身影的动作一顿，提着粘着肉沫的钢刀向门走去。
    “你是说，你们在梦里见到了一轮红月？”
    “好像是的，抱歉，我实在记不清楚了……”系着围裙，提着菜刀的余靓靓困惑地揉了揉太阳穴，“治安官先生，这场梦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没事，打扰了，祝您阖家幸福。”
    关门走出。
    离开第二日走访的总共第47个离奇失踪复归人员家，张川眉头紧锁。
    见他走出房门，旁边的一个女组员连忙走上前问：
    “组长，有新的发现？”
    张川摇头：“这些人都忘记了自己自己被r-1-4092影响后的经历，应该是他们梦境里那个红月对他们施加了影响。”
    “这个红月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可以把人从‘监狱’里带出来，这是有记录以来的第一起？”
    “不知道。”张川叹息一声，“不管是对‘监狱’还是这个神秘的红月，我们所知信息都太少。”
    他受命来复查这些被“监狱”污染又回返的人，为的是收集有关“监狱”的线索。
    但是这些人都遗忘了自己被“监狱”影响后的见闻，只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而且噩梦的内容模糊记不清。
    这样一来，他们对“监狱”的了解还是一筹莫展。
    不过，这些人提到了一个梦中意象却引起了治安署的注意。
    一轮血红色的占据整个天空的圆月。
    按照这些人的描述，治安署推测，将他们从“监狱”中解救的，应该就是这个月亮意象。
    “对于‘监狱’，还是不了解的好。”女组员嘟哝一句，“毕竟这是一个只要了解就会被污染的模因啊。”
    “别嘟囔了。”整理好笔录，张川收好笔记本开始继续上楼。
    “楼上还有今天最后一个受访者，叫李观鱼，看看还能不能得到等多细节。”
    “我看悬……”女组员背着手，一级一级的向上跳着楼梯，不抱希望。
    振华小区6栋6单元6楼第6家住户。
    张川敲响房门，来开门的还是上次他造访时的那个小姑娘。
    他记得这是受访者的妹妹。
    “你们是？”小姑娘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想给陌生人开门的模样。
    这才过去几天就忘了？张川无奈。
    “你好，我是治安署特异科四组的张川，上次造访过，你还记得吗？”
    “治安署的……”李锦鲤皱眉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张川惊讶道：“就是你说我哥出事了！”
    终于想起来了么……张川微微一笑。
    但正要说明来意，门却被李锦鲤扑通关上。
    笑容一僵，瞪了眼旁边捂脸笑的女组员，张川敲门问：“妹子，你怎么把门关上了？”
    “你们是骗子，之前还骗我说我哥出事了，但我哥昨天明明好好的回来了，你们再来骚扰我，我就打电话给治安署了！”
    我就是治安官啊…
    张川喉咙滞涩。
    他怎么解释？
    说原本进入“监狱”的人真的没有出来过，只是这次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所有人都被放出来了？
    这话怎么可能说给普通人听…普通人听了怎么会信？
    “组长你也有今天啊，笑不活了哈哈哈…”看着满头黑线的组长，女组员在旁边捧腹大笑。
    张川还在为怎么说服李锦鲤发愁，这时，房门突然打开。
    李观鱼右手握住门把手，左手抬起，向两位治安官打招呼：
    “你们好，舍妹不太懂事，请不要在意，你们应该是来找我的，请进。”
    请两人进到家中，泡了茶水后，李观鱼还想去给二人准备一些点心。
    张川连忙把他拦下。
    “李…先生，你好。”
    “谢谢你的热情款待，但是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马上就走，只是有一些例行的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
    “你们想问我的那场噩梦是么？”李观鱼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该说的我昨天已经跟社区的治安官说过了。”
    “这个我了解，但我们只是还想咨询你另外一些细节。”
    “好，你们请问。”
    拿出小本子，张川一边记录一边问：“请问你还记得噩梦的内容吗？”
    李观鱼茫然的摇摇头，道：“前面的都记不清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回答都与其他人一般无二，张川拿笔记录完，眼底掠过失望之色，起身告辞。
    “那个——”
    凭借敏锐的观察力注意到这个治安官眼底的失望，李观鱼打算提点他们一下。
    “怎么了？”张川止步。
    “关于梦境……”李观鱼“痛苦”地揉了揉脑袋，“我想起了一点，好像梦到过自己出现在一个圆形的监狱里…”
    “圆形的监狱？”张川没想到自己真能得到额外的细节，连忙回来抓住李观鱼的手臂问：
    “其他的呢，你还记得多少？”
    痛、超痛……李观鱼龇牙，这回的痛是真的，这个治安官的手劲大得过分。
    “除此之外，我都不记得了。”
    “这样么……”
    尽管还是失望，但是张川已经颇为意外。
    收容物“监狱”里面，似乎真的有“监狱”存在？
    他要赶紧把这个消息汇报上去。
    “多谢你的配合，打扰了。”
    两个治安官走了。
    李观鱼立在窗户边缘目视二人远去，手里把玩着“傩神之面”，心中也在思量着一些事情。
    他刚才看出张川的失望，所以故意透露了一丝与那个监狱有关的信息，张川的反应很是过激。
    由此可以确定，这两个治安官是知道“监狱”的存在的，而不是表面说的那样只是来调查失踪人员突然大面积回归的这个事件。
    也就代表，治安署对于超凡力量并非毫无所知，并且介入颇深。难怪韦天蛟那么忌惮被治安官发现自己的身份。他以后也需要更小心的行世，避免被治安署关注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从游戏里取出一把银黑色的双刃长刀，霜叶刀经过昨晚的修复后，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霜叶（绿），这把由墨家巨子亲手打造的兵器，是当时唯一没有参与屠戮猎人村民的一把武器，被它良善的主人抛弃在猎人村的枯井里，遇到你才得重见天日，附带傩术1，霜毒，被它伤害到的个体都会染上霜毒，身体逐渐僵冷不能动弹，最后体液冻结变成冰块。”
    ……

 第六十一章 交易与进化

    “追求救赎的尘世之人，你苏醒在了森林猎人小屋的守灵石灯旁，小屋里正有许多的傩主正在休息，是否要上前去与他们打招呼，或者进入队伍聊天。”
    “‘观鱼客’加入了队伍聊天。”
    无敌暴龙战士：讨伐时间暂定在今晚20:00，请大家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会使用共鸣凭证召唤大家到场。
    香菜日记：收到。
    如此甚好：收到。
    金坷垃：收到。
    行将就木：收到。
    观鱼客：收到。
    “‘观鱼客’离开了队伍聊天。”
    晚上八点……
    李观鱼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现在只是早上10点，还有十个小时，这段时间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索性出去逛了一圈。
    “你来到了樵夫村的交易坊市，眼前充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是否要浏览一下有无感兴趣的商品？”
    “你在坊市里搜寻了一番，罗列出了231件可以购买的商品。”
    “你按照从高到低的价格进行检索。”
    血魄，高品质傩血，可以帮助傩相进化。
    5000血魄，躲猫猫镇镇长的戒指（蓝），携带空间+20
    4000血魄，普通品质傩相，可以帮助傩相进化。
    2000血魄，文鱼坊的青鲤牌（绿），文鱼坊最低级的腰牌，可以召唤出一条8~9相实力的青鲤辅助战斗。
    1111血魄，布袋人的布袋（绿），携带空间+10，并且撞在里面的东西发出的动静不会对外界造成影响
    999血魄，猎人村老巫婆的白幡（绿），猎人村的鬼巫婆的招魂幡，可以召唤出一个9相实力的灵体辅助战斗
    788血魄，猎人村后山的山狼血，对低级妖魔有吸引作用，可用于与行脚商人兑换商品。
    ……
    看了眼自己口袋里可怜兮兮的128血魄，李观鱼默默的离开了这里。
    但是突然，他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
    说做就做，他取出了那个寄宿了“黄金韵律”的傩龛，放在手机旁边。
    游戏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那要是这东西可以带进游戏……
    成了！看着接下来浮现的文字，李观鱼心中一喜。
    “已检测到新一段数据，正在录入中。”
    “踏足尘世之人，你得到了一个傩龛，里面宿住的傩相是‘黄金韵律’，同一个傩主无法同时掌握两个傩龛，更换傩龛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风险，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它的其他用途。”
    看着这段文字，李观鱼就像看见了无数的血魄正在向自己招手……他当然不是打算自己用这个傩相。
    “你确定要把‘黄金韵律傩龛9相’摆放在交易坊市上进行出售吗？”
    “你将‘黄金韵律傩龛9相’摆放在了交易摊位上进行出售，请标明价格，10的售价将会被作为摊位的租金。”
    “你标明的价格是9999血魄。”
    “你的商品‘黄金韵律傩龛9相’已被‘网络出警小能手’买走，扣除租金，你获得了9000血魄。”
    卧槽……
    李观鱼手指刚选择确认价格，后脚这个傩龛就被人买走了。
    亏了，绝对亏大发了！
    看对方这个手速，李观鱼确信这一点。
    应该更加大胆一点的，标个三万四万血魄的，不怕鱼儿不上钩。
    看着手里的另外一个傩相，热忱玫瑰，李观鱼又一次选择了出售，这次标注的价格是……10万血魄……毕竟这可是7相的宿傩。
    然后，
    等啊等。
    等啊等。
    没人买了。
    “好像这次又贵了一点……”两次试探下来，李观鱼估摸着这个傩龛的售价可能在5、6万左右。
    “你的商品‘热忱玫瑰傩龛7相’被‘无敌暴龙战士’关注了。”
    咦，老熟人……
    “你的商品‘热忱玫瑰傩龛7相’被‘秋名山没有车神’关注了。”
    “你的商品‘热忱玫瑰傩龛7相’被‘张鲑鱼之梦’关注了。”
    “你的商品‘热忱玫瑰傩龛7相’被‘富樫勇太’关注了。”
    ……
    好，你们都是大款……
    看着后面一连串的关注，李观鱼发现好像自己卖十万也没啥么问题。
    先挂着，看看会不会有人买。
    要是有人买，那他可就赚大钱了。
    十万血魄，乖乖，他不得把这个交易坊市上的大半商品给清空？
    当然，得到这两个傩相都是巧合，他不可能为了傩相专门去杀人，以后可能很少会在遇到杀死傩主的情况，想要进货可谓遥遥无期。
    处理完摆摊售物的事情，李观鱼捏着手里的9128巨款开始清空购物车。
    首先他用4000血魄购买了那份普通品质傩血。
    普通品质傩血可以到无忧道观进行合成，但是需要的血魄数量是5000，这里摆摊的价格是4000，可以帮他节省1000血魄。
    然后急需携带空间的他购买了“躲猫猫镇镇长的戒指（蓝）”，这下子他一下多出来20个携带空间，一段时间内应该不用担心得到的东西必须丢弃的问题了。
    “你注入了一份普通品质傩血，体内的诅咒得到了短暂的压制，你的宿傩正在向着8相进化，等待时间5小时。”
    啧啧，不容易啊……
    购买一份傩血居然要4000血魄，要是没有先前韦天蛟把他弄进圆形监狱的经历，他现在哪来的两个傩龛出售。
    嗯……这么说来，韦天蛟真是自己的福星，七月半的时候给他烧点纸钱。
    让你在地府生活得好一点，下辈子投个好胎。
    弄完这一切，李观鱼消耗了一部分灵魂损耗回到了猎人村
    他是要去拾取当时被自己藏起来的那几样不得不丢弃的物品。
    “你损耗一部分灵魂，返回了猎人村口的守灵石灯旁。损耗的灵魂需要1小时回复。”
    传送一次，相当于凭空减少了一次游戏死亡机会。
    其实也不算亏，要是他按照路线返回，遇到妖魔和古怪村民的话，死的次数说不定得更多。
    “你在附近搜寻被自己遗弃掩藏的物品，你找到了一根古怪的手指（白），你找到了一盏破烂的长明灯（紫/破损），你找到了一支古旧的竹笛（白），是否选择拾取。”
    李观鱼把三样东西都拾取了。
    但那手指不是他的，他的破魔弩却不见了踪迹，许是被人捡走了。
    不管如何，他最想捡回来的破灯还是在的，这就很好，未来可期还是可期的，比如眼下的霜叶刀，就开始有进步了。
    李观鱼估摸着等那个傩相卖出去了，也把这盏灯拿去修复一下，看看有什么好效果，毕竟紫色品质的东西，在樵夫村可是卖到了近万血魄，再不济也可以冲个噱头拿去高价买了骗钱。
    捡回东西后，李观鱼下线做了点午饭吃，主要还是做给李锦鲤吃。
    五小时后，上线，入殓师已经进化为了8相宿傩，记得韦天蛟生前说过，入殓师偏向于力量型，8相时力量就与7相的热忱玫瑰相当。
    进化之后，自然是要去验收一下成果，李观鱼对猎人村的那群火把哥可是记恨了很久的。
    “你召唤出傩相‘入殓师’，进入了猎人村。”
    …

 第六十二章 游侠儿的勋章

    “站在猎人村的门口，你打算去以下哪个地点看看，
    入村大道尽头的集会广场，
    村后山脚的阴暗洞穴，
    荒废的旧猎人营地。”
    “新生的傩主，你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村道，正打算去往集会广场，这样也许会遇到点什么。”
    “你走在坑洼不平的村道上，旁边暗巷里窜出了一个手持火把，热情好客的村民。”
    “你走在坑洼不平的村道上，旁边暗巷里又窜出了一个手持火把，热情好客的村民。”
    “你走在坑洼不平的村道上，旁边暗巷里又又窜出了一个手持火把，热情好客的村民。”
    好家伙，一上来就三对一。
    “你召唤出入殓师傩相，入殓师一拳一个小朋友，提着霜叶刀把三个火把哥都削成了秃脖子。”
    所以拳法的真谛是刀吗？
    “你获得战利品23血魄，然后继续向前进发。”
    说实话，现在几十血魄这种小家子气的数量，已经打动不了李观鱼了，他来猎人村，主要是想把以前的仇全给报复回去。
    这里就要涉及“特修斯之船”理论了，虽然怪还是这里的怪，但十几天下来，从头到尾都给人刷新了一遍，那它还是原来杀死自己的那些怪吗？
    啊，算了，不打紧。
    “旁边屋顶上一个持火把的村民向你发起偷袭，入殓师完美的挡下攻击，反击判定≤100成功反杀。”
    “判定结果7，对于观察力细致入微的你来说，村民的动作实在太慢，入殓师飞过去就把他切了。”
    “获得战利品，35血魄。”
    火把哥：？？
    对面换人了？
    “你的行为激怒的村口这片区域的猎人村民，他们提着火把朝你扑来。”
    “你杀死了村民1……”
    “你杀死了村民3……”
    “你杀死了村民7……”
    “你杀死了村民15……”
    “你杀死了前来围杀你的31个持火把的村民，2个持白幡的巫婆，获得血魄459，获得‘老巫婆的白幡（白）’1。”
    啧啧啧，战功赫赫，大仇得报，李观鱼心中十分舒坦。
    “你成功进入了猎人村集会广场。”
    “猎人村的墓石安静地立在边缘，同时你发现篝火上又换了一具扭曲尸体，你可以选择去以下地方看看。”
    五个选项，篝火，墓石，山脚洞穴，旧营地，返回村口。
    篝火又换人了，不过这不影响李观鱼过去刷怪。
    “你靠近了熊熊燃烧的巨大篝火，篝火附近的村民们发现了你的入侵，捡起一根火把就向你跑来。”
    “你杀死了持火把的村民22，持白幡的巫婆1，持门板的村民2，获得血魄317。”
    “从村口道篝火这个区域的村民们都被你清理干净，你是选择留下探索还是去其他地点。”
    “你沿着小路走进了猎人村侧面的村道。”
    “你杀死了村道上的9个村民，获得战利品141血魄，获得一把古怪的钥匙（白），是否拾取？”
    白色品质的钥匙？
    他先前已经得到了白色品质的手指，白色品质的竹笛，现在又来一个白色品质的钥匙，这种一看就像任务道具的东西，到底该去哪里使用……
    “你前去查看了村道上的枯井，尝试再从枯井里找到新的发现，你在这里新发现了一扇陈旧的铁门。”
    “你拥有‘古怪的钥匙（白）’1，是否用这把钥匙开门。”
    “你已将门打开，钥匙不堪使用，断成两截。”
    “你拿出火折子，推门走进井底的黑暗密道。”
    火折子是李观鱼在樵夫村购买的10血魄一个的消耗品，使用很方便，他一次性买了12个。
    “前面窜出来了一只山狼，是否击杀，还是控制？”
    诶？实力提高以后，李观鱼发现选择也多了起来。
    “你命令入殓师控制住山狼，山狼挣扎不断，不肯屈服。”
    看来控制了也没啥用嘛……话说这密道尽头会有什么玩意。
    “你将山狼杀死，获得战利品24血魄。”
    “你沿着密道往里走，察觉到脚下的道路正在斜向升高，你正在往高处走。”
    高处？
    “你在安静中走了一段长路，终于来到了一个新的区域，这里廊道两旁遍布数十个牢房，里面关押着山狼，虎头人，狸面人等各种各样的存在。”
    嗯？这么熟悉的既视感，而且又是上山，李观鱼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最初发现的那个密道。
    “处刑校尉契约感应到这里存在着大量高魔化值的存在。”
    等等……他意识到什么，难道这些牢房里关着的这些，都是魔化值升高以后异变的人类？
    “你沿着密道继续前进，你在前面一个牢房里发现了只和你长得十分类似的妖魔，它的肉体变异十分严重，仅保留了最基本的人样。”
    好家伙……他知道自己是找到当初妖魔化的那个“观鱼客”了。
    “你能感应到它身上有你掉落的血魄，是否破坏牢房将其杀死，或者离开继续前行。”
    “入殓师一刀劈开牢门，进入牢房里将‘观鱼客’杀死。”
    “你获得了战利品，1996血魄，镇尸符（白）3，定身符（绿）1，传信符（绿）1。”
    “你获得了战利品，游侠儿的勋章（蓝）。”
    “游侠儿的勋章，来自于一个好事斗勇的游侠儿，佩戴此勋章，可以增加你的事件触发率。”
    李观鱼呆呆地张开嘴，瞪大眼睛望着手机屏幕，倒吸了一口气。
    自己的这个妖魔到底是干死了多少人，身上的宝贝都快比他这个正主还要多了……
    这下他明白“金坷垃”看见自己时为什么会那么失态，毫无疑问，那家伙绝对是严重受害者之一。
    “不对啊……这种既视感，怎么跟挂机刷怪那么相似……”李观鱼两眼放光，用脚有节奏的敲打地面，他好像找到一条脱贫致富奔小康的捷径了。
    你想啊，去找篝火上的尸体让自己完全魔化，然后妖魔就在附近区域大杀特杀，等它杀得差不多了，自己就过去捡漏……
    不过这个计划的实施得有一个前提，自己妖魔足够强，不然半路被人截胡也是白搭，他这次只是运气好，妖魔不知道被谁关到这里来了……嗯，不过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说到被谁关在这里，李观鱼也想到这个问题，自己的妖魔是被谁关在这里的，这人关押这么多妖魔，又有怎样的目的？
    “收好战利品，你继续朝深处走去，遇到了一只血口如盆的巨型山狼。”
    …

 第六十三章 老山狼与竹笛

    嗯呢？
    李观鱼手指头一顿，他还以为可以直接过去探索密道深处呢，对于一口枯井下方逐渐往上爬却一直看不到尽头的密道末端会有什么，他还是比较好奇的。
    尤其是他猜测这个密道和当时他在山后遇到的那个有关，对于那个一开始游戏就遇到却不敢轻易涉足的密道和山后禁区，他很想一探究竟。
    但眼下这个血盆大口的老山狼又是怎么回事？
    “你看见了老山狼，它却像没有看见你，只是在呆呆的看着地面，但不要因此就放松了警惕，透过细微的观察力，你能注意到它神态与其他山狼都不一样，体魄更是庞大异常，几乎要塞满整个通道，全身的肌肉暴突，充满力量。”
    李观鱼眯起眼，提起了一分心气，这只山狼与之前的明显不同。
    “因为突然的遭遇，你很小心的没有继续前进，你是选择远距离观察还是上前进攻？”
    “你站在较远的地方，借助昏黄闪烁的火光观察老山狼的行为，你看见他望着的那块地面上似乎与别的有点不同，上面刻有简单的图案，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但是你紧接着看见山狼用利爪在地面上刻画，意识到那是它自己刻画出来的图案。”
    “图案？”李观鱼用疑惑的语气重复这个词。
    “会是什么特殊的线索或信息吗？解谜？”
    他其实有点想靠近过去了解一下，当然，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山狼眼下看起来举动异常，没体现出凶残，但谁知道接近后会发生什么。
    他身上可是携带了近3000血魄的巨款，好歹要先花出去了再死。
    “干脆掉头走了得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文字继续浮现的新内容让他改变了想法。
    “因为感到不安，你心里诞生出了退意，这时老山狼却对你说话了，它问你是不是从山下村子里误闯进来的猎人。”
    我是从下面村子来的没错，但可不是误闯……李观鱼撇撇嘴。
    这npc可以交流就好，可以交流代表拥有理智，不像那些村民和山狼之类的看见他就像先咬一口。交流一下，说不定就可以过去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道具之类。
    这样想着，李观鱼选择了“是”。
    “你告诉老山狼你是山脚村庄来的，老山狼点点头并劝阻你不要继续前进，前面的道路并不安全，贸然好奇闯入的人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呼……原来还是守序中立的，听了对方的提醒，李观鱼反而小小的松了口气，他就怕这怪物一言不合就与他打起来呢。听描述，打起来他还不一定能赢。
    至于老山狼的“好言相劝”，他向来是个不见危险不回头的人，凭借现在的实力，打不过好歹可以跑？
    “你执意要前往通道深处，老山狼见无法劝阻你，也同意让你过去。但是一边叹气，他一边说因为对未知的好奇给自身带来毁灭，只有毁灭降临的一刻才会醒悟。”
    “你是否选择前进。”
    前进，李观鱼对老山狼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是眼下他更想弄清楚密道背后的秘密，和山上那个无忧观又有何联系。
    “无所畏惧的尘世之人，你放下警惕，开始朝山狼那边走去。”
    “但是，就在你靠近山狼的时候，老山狼突然抬起鼻子，向四处嗅了嗅。”
    “你是否选择继续前进。”
    嗯？李观鱼皱起鼻子，双腿收紧，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在原地停了下来，老山狼的奇怪举动令你再次心生警惕，你询问它发现了什么，他说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李观鱼松一口气，还以为这家伙要反水了呢，不过看着老山狼神经兮兮的，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你捏紧掌心，裹紧衣服，低下眼眸想要快速穿过老山狼与石壁之间的间隙，离开这段通道。”
    不过就在这时，李观鱼嘴角一抽，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你穿过老山狼和石壁之间的空隙，正要往密道深处行去，而后面的老山狼突然低吼一声，然后叫停了你。”
    “老山狼问你，近期内是不是遇到过一个幼年稚童，你是否选择告诉老山狼你遇到小男孩头颅与身体的事？”
    那个小男孩？李观鱼警惕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对方被他一箭射死了啊……这怎么说？
    “你告诉老山狼你没有遇到过。”
    “老山狼说你在撒谎，它在你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在你身上闻到了厌恶的味道，并说你们这些人祸害了村子一次还不够，现在又来，虚伪丑恶。”
    “你触发了老山狼的怒火，老山狼大吼一声，对你发起了攻击。”
    “依靠精细的动态视觉，你躲开了它的第一次攻击，并且…
    召唤出入殓师进行反击，
    召唤银鱼进行反击，
    使用六爻卦卜术占卜吉凶，
    使用渴血者的水袋恢复健康，
    使用耕耘者的泪水与植物交流，
    使用镇尸符/定身符/传信符。”
    淦……你给我列这么多选项干嘛，干就完了啊。
    “你使用六爻卦卜占卜吉凶祸福，得到的结果是吉凶难辨。”
    占卜了个寂寞，你哪怕随便舔一舔，我都会舒服一点……
    “你扔出银鱼腰牌召唤出银鱼，同时唤出入殓师与银鱼一同抵挡老山狼的攻击，但老山狼力量巨大，速度奇快，入殓师与银鱼很快显出疲态。”
    一言不合就开打，您合着也太暴躁了……看着文字浮现的下一步行动提示，李观鱼思考着应对办法。
    说实话他也很是意外，因为这老山狼看起来并不暴虐，突然发飙，原因一定出在了那个小男孩身上。
    但是小男孩的脑袋他已经丢了，现在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他身上哪里还有小男孩的味道？
    对了……突然灵光一闪，李观鱼想到了一个东西。
    “一支普通的竹笛，从一具男孩的尸骨上捡到，做工精细，腐化严重，还能吹响（3/3）次。”
    就是这个。李观鱼看着这段描述，苦笑一下，原来是重新捡回来的这玩意给自己惹的麻烦。
    但在这时，
    “你取出了这支普通的竹笛，是否吹响。”
    吹响？吹，还能出现什么意外不成。
    口头上不抱希望，但李观鱼内心还是隐隐有一分期待，这破竹子不可能随便多出这个可以吹响的设定的，吹响说不定能有用？
    “你吹响了破旧的竹笛，吹得很难听，老山狼把血红的目光集中在了你的身上，拍飞入殓师与银鱼直接向你扑来。”
    没用？李观鱼眯起眼睛，那自己就只能等死了……
    …

 第六十四章 十二傩相体系

    不，其实还是有用的。
    看着接下来的文字，李观鱼松了一口气。
    “老山狼夺走了你手中的竹笛并且状态恢复了正常，他告诉你这是他曾经给孙子做的竹笛，当年从忘川来的狩魔校尉屠戮猎人村，同时为了逼它说出傩神的下落，也杀死了他无辜的孙子。”
    “老山狼把竹笛还给了你，并告诉你可以再次吹响竹笛获得他的援助，竹笛剩余可吹响次数2。”
    什么嘛……原来是虚晃一枪。
    “你选择与老山狼辞别并继续深入密道，老山狼提醒你，你要去的地区已经被傩神严重的污染了，并且有无忧道人在进行傩血研究，是否依旧继续深入？”
    “你继续深入密道，沿着上坡路一直走，你看到了一片关押着无数山魈的牢房，继续往前走，你进入了无忧观后的墓园。”
    “你在这里发现了‘银鱼郎’的尸体。”
    “银鱼郎的尸体，看起来死了十几天了，连衣服都被人搜刮一空，你是别想再搜出什么宝贝了，是否帮他把尸体掩埋？”
    果然又回到这里来了……还有银鱼郎死了……
    “你帮忙掩埋银鱼郎的尸体，搬动尸体时发现了他藏在拳头里的一张布条，上面写道：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食磔死寄生一系出现在忘川山脉，见到此纸条之人若是把此信息传到酆都城文鱼馆，必有重酬以谢。”
    伯奇，食梦，强梁，祖明，磔死，寄生，酆都城，文鱼馆。
    这一段话提供了太多信息，比如又一次暴露了傩神的相关信息，“伯奇”与“食梦”好像是一个概念，而且又出现了两个“食磔死寄生”的傩神。
    不过，这“食梦一系”与“食磔死、食寄生”一系具体指代什么，李观鱼也不清楚。
    他没想到帮银鱼郎埋个尸体也能得到有用信息，当然，他没想按布条说的把这信息帮忙传到酆都，毕竟他连酆都城在哪都不知道。
    埋好银鱼郎的尸体，毕竟人家曾经给过他一块很有用的银鱼牌，李观鱼选择了进入山后。
    这次没见到最开始给他破损长明灯的那个老人，也没见到其他人，地上倒是有一具腐烂了不知多久的尸体，说是以入殓师的能力，也辨认不出面貌。
    “你沿着幽黑的小道往山后走，黑暗中有无数的妖魔睁大血眼窥伺着你。”
    “在幽黑小道的尽头，是一片扭曲生长的肉林，地面的杂草是蠕动的肉芽，灌木是纠缠不清的肉丝，更有长长的红丝绦由深暗的高空垂到你的耳边。”
    “你遇到了，破损的伯奇食梦傩神像。”
    “你已点亮，食梦傩神像旁的守灵石灯。”
    “傩者，人避难也，远古之人为了避难而形成的一种修行力量名为傩术，能够借用天地力量影响自然，用于与无数妖魔鬼疫对抗，保留人类火种。”
    “但妖魔鬼疫诞生于恶性与恐惧，恶性不消，恐惧不除，妖魔就不会消失，于是逐渐有人以鬼虎、疫、魅、不祥、咎、梦、磔死、寄生、观、巨、蛊等十一种类别妖魔鬼疫为食，化身为傩，与妖魔鬼疫融为一体，非鬼非人，喜欢掏心、挖肺、抽筋、扒皮，自此妖魔之祸才渐得消弭。”
    “因为所食妖魔鬼疫类别的不同，傩中分化出十二个修炼体系；甲作食凶，巯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每一个体系有一位食下了根源性妖魔的傩神为支柱，分食镇压天地妖魔。”
    “但后人对未知的好奇铸成大错，与终焉之战引发了傩神的陨落，尘世失去支柱，人类失去庇护，妖魔鬼疫纵横肆虐，暗夜永临，把人间变成了鬼蜮。”
    “你是终焉之日后的幸存之人，你的身体里注定背负着傩神的血脉以及神孽的诅咒，但傩血并非普通人可以承受，无法承受者将会扭曲成为妖魔，成功承载之人将接替责任，成为人界新的支柱。”
    “伯奇食梦一系，傩神的尊名为‘伯奇’，所食妖魔为‘梦系妖魔’，其体系内的傩常有的权能是，生命的变异，生体的自由，梦境的种植生长培育破坏，诅咒仇恨与丑陋等等。”
    “但傩食妖魔的行为带来的风险过于巨大，一着不幸就会魔化成妖魔鬼疫，后来忘川有一位天才忘机，从狩魔校尉们带回的傩神之像里摹印出了名为傩相的存在，并将傩相宿住与傩龛之中，将融合进程分拆，最大程度保证妖魔融合进程的安全性。”
    “按照傩相融合的进度，他也将融合程度分为九个阶段，心，起，念，合，实，转，承，真，本；其中心、起、念三相也被叫做身外之相，此时傩相与傩主的融合还未深入，傩相只能外放体外，并且仍旧可以冒一定风险更换傩相；合、实、转三相也称为入体之相，此时傩相已经初步与傩主融合，更改傩相几乎会直接导致融合失败妖魔化；承、真、本三相称为初相，此阶段傩相与傩主已经完全融合，成为了傩。”
    “新生的傩主，你与傩相正处在第八相起相的阶段，获得更多的傩血可以帮助你加快融合进度进入下一阶段。”
    “食梦一系傩神像已经破损，寻找散落天下的傩像碎片将其修复，你可以获得古老神灵的回馈。”
    “当前修复进度1，你提供的修复进度0。”
    咦，看了这一大段描述，李观鱼愣了愣，这里面提供的信息属实有点多。
    首先，这里解释了傩的来历，居然是与妖魔融合以后诞生的，然后又说了十二种不同类别的傩的体系，食凶，食虎，食魅，食不祥，食咎，食梦，食磔死，食寄生，食观，食巨，食蛊，每一种傩都属于这十二种体系中的一种，白骨渠帅属于食观一系，那入殓师呢，这里面也没有一个食灵啊。
    “离开食梦傩神之像后，你开始在这片肉林里逛悠，这里本来应该有很多人，因为你在地上见到了数十具尸体，当然，他们现在都已经和这片肉林合为一体了。”
    这里和李观鱼最开始想的明显不一样……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是什么邪恶势力的大本营，没想到现在看来怎么整得跟生命禁区一样。
    “你在尸体里找到了那个华发老道士的头颅，找到了当初偷袭杀死你之人，但是你没有看到那个外乡人的尸体。”
    “天上垂下一根肉条，由于妖魔过于强大，敏捷判定≤10你成功避开这次袭击。”
    “判定结果78，尽管有所察觉，你的速度以及入殓师的速度都无法避开这次攻击。”
    “你已死亡，死亡之前，入殓师天赋发动，你看见外乡人的头颅长在肉林的中央。”
    靠，感情你已经变成了这个怪物？
    口头祭奠了一下这个好心的外乡人，死亡惩罚时间里，李观鱼去找了点东西吃，回来收到了一条消息。
    白浅浅：李观鱼，明天我们可以见一见吗？

 第六十五章 准备与父亲的同事

    答应下白浅浅的邀请后，李观鱼打开游戏界面继续游戏。
    外乡人听了他的话来到这里，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妖魔化，看起来，原本躲在这里搞事情的那些“无忧道”人也是外乡人杀死的。
    当然，这不妨碍他要去杀外乡人。
    不过杀它之前，还要先做一些准备，现在力量增强了，开启的地图也多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
    检查一下自己身上能用的，霜叶刀，可以；六爻卦卜术，没用；银鱼牌，可以；竹笛，也可以；镇尸符，应该有些用；定身符，怕是没用；传信符，这个真没用；渴血水袋，有用；破灯，还不知道拿来干嘛。
    不够，如果召唤银鱼和老山狼来助战，应该也打不过这个肉林妖魔。
    想了想，李观鱼做出下一步决定。
    “你苏醒在忘川山脉无忧观的墓石旁，你触碰了墓石，选择你要传送的地点，分岔路口，猎人村，哭河，躲猫猫镇，樵夫村，月桂梦地。”
    “你损耗一部分灵魂，来到了樵夫村森林猎人小屋的守灵石灯旁。”
    “你来到了樵夫村交易坊市，领取了先前售出‘热忱玫瑰傩龛7相’获得的9万血魄。”
    早上来樵夫村集合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通知，但是担心死在外面把9万血魄一次性掉落，他就克制住那股欲望，打算购买商品时再领取，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你用3万血魄在交易坊市购买了10把‘森林猎人的突火枪（蓝）’，这种火枪威力可达到6相力量型宿傩全力一击的效果，但需要配合黄泉之水炼制的铅弹使用，并且使用一次枪管就会炸裂。”
    “你用1万血魄在交易坊市购买了10颗‘制作精良的克魔铅弹（绿）’，铅弹本身并不昂贵，但少量的黄泉之水就可以杀死妖魔。”
    购买好装备后，李观鱼选择去找墨家锻造工匠。
    “你来到了墨家机关铺，墨家工匠称赞了‘霜叶刀’的祖师级别的锻造工艺和材质，但是责骂了你这个不会保养武器的主人。”
    “你收好‘霜叶’掉头就走，工匠连忙把你拦住，声称如果你可以允许他临摹下这把刀的锻造工艺，那么以后这把刀的修复他都不会收你血魄。”
    嘁，廉价的骨气。
    “你同意之后，工匠告诉了你武器修复需要的材料，1斤陨铁，1两玄冥石，一只8相级别的冰属性妖魔残骸或者一件绿色级别的冰属性道具。”
    “你返回交易坊市，用1000血魄购买了1斤陨铁，2000血魄购买了1两玄冰，1200血魄购买了‘雪女的发簪（绿）’，剩余血魄4万5800。”
    “墨家工匠告诉你修复完成需要等待一个时辰。”
    这样就够了吗……思忖了一下，李观鱼又选择去到森林猎人小屋委托区，他虽然不能接委托，但是可以发布委托。
    “‘观鱼客’消耗100血魄发布了小范围宣传的委托。”
    “委托：猎杀忘川山中的肉林妖魔”
    “发起人：狩魔校尉观鱼客”
    “委托内容：一时辰后在猎人小屋休息区见面交换共鸣凭证。”
    “报酬：3000血魄+战后战利品分配”
    “‘金坷垃’接下了你的委托，‘金坷垃’进入队伍频道。”
    金坷垃：？？？怎么是你？
    观鱼客：没事，别怕，我带你飞。
    金坷垃：你先把我那魂魄还我！
    观鱼客：不可能，这是别人送我的。
    金坷垃：这是我的1/3魂魄啊！——等等，谁送你的？
    观鱼客：我马上要带你去讨伐的这个。
    金坷垃：呵呵，把我魂魄还我，你知道体力只剩1/3的感受吗？
    观鱼客：不知道，两个小时后带你去刷怪。
    金坷垃：……
    搞定了大部分准备后，李观鱼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安心下线等待霜叶升阶。
    在客厅里看了一下番剧后，下午阴霾渐散，李明泽来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你好，找一下李哲，我是他的旧同事，李明泽，你可以叫我李叔。”看见来开门的李观鱼，李明泽愣了一下，浮现笑容道：“你就是李观鱼，都长这么大了。”
    旧同事…李观鱼并不认识这个找自己父亲的人，可是从对方的微表情上，他看出这人不似在作伪，这人认识父亲，也认得自己。
    “李叔，你好，请进，我爸不在家，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
    “不在？”李明泽想了想，走进了屋里。
    李观鱼家不大，没有餐厅，厨房尤其小，冰箱就占据了客厅的一小片空间，使本就不大的房子显得更加逼仄。
    这是李科长的家？虽然提前看过资料，让心里有所准备，可当亲眼来见到这里的普通到拮据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想问一下，你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坐了一会儿后，李明泽终于忍不住问眼前这个和课长年轻时长得尤其相似的青年。
    “嗯…”李观鱼想着道，“如果是赌钱去了的话，应该半夜会回来；如果是酗酒去了，那明天也不一定会回家。”
    李明泽身体一下子坐直，“你说……赌钱……酗酒？”这怎么会是那个做事一丝不苟的课长会做的事？
    “嗯。”李观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客厅里沉默了十几个呼吸，李明泽告辞离开了，但是说自己明天还会来访。
    李观鱼是故意那么说的，不然一般人也不会向自己父亲旧同事那样形容父亲，他只是想，能不能借这个人的手，让父亲重新振作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暴自弃了10年的父亲，与当年那个英俊爽朗的治安官相去甚远，让他怨怒，也让他心疼。
    从这个旧同事身上，能不能获知一点当年的故事……
    将这些思绪暂时收好，李观鱼等待到死亡冷却过去，重新进入了游戏，在休息区等到了另外两个接下委托的人。
    “‘桐谷和鬼’接受了你的委托，‘桐谷和鬼’已加入队伍频道。”
    “‘傻不觉’接受了你的委托，‘傻不觉’加入队伍频道。”
    观鱼客：我的傩相是8相，你们呢。
    桐谷和鬼：8相。傻不觉：8相。金坷垃：9相。
    傻不觉：你也才八相就带我们去杀这种听起来级别就不低的妖魔？
    观鱼客：放心，这一次傩相的用处应该不大。
    看着‘躲猫猫镇长的戒指’里那满满的装备，李观鱼更是确定了这一点，这一架，碾过去就完了，这几人，只是第二层保险，打不过的时候丢出去争取时间。

 第六十六章 击杀妖魔

    “霜叶刀（蓝），由墨家机关祖师爷打造的顶尖兵器，现在已经破损，被墨家后人修复后，恢复了一定强韧性与傩术，威力可观。”
    威力可观！不错。李观鱼喜欢的就是这种。
    “可使用傩术1霜毒……，可使用傩术2冰花，可以激发出更强的冰之傩术，在击中的位置绽放一朵冰凌组成的冰花，造成更强的撕裂伤害。”
    这个帅啊！
    在游戏里李观鱼也玩过类似的技能，先不管强不强，帅就完了。
    欣赏完强化过后的“霜叶”，李观鱼的角色也进入到了目的地。
    “你进入了忘川山脉无忧观，你沿着山后的秘径深入，你进入到了忘川山后。”
    “地面如同肉质一样柔软，肉芽如杂草一样生长，两旁的树林由肉丝与肉条组成，树顶的肉冠还在蠕动。”
    “你在这里遇到了，食梦傩神像，是否选择供奉。”
    几人的手机屏幕上几乎同时显示出相同的画面。
    金坷垃：原来这里还可以进来，我上次在外面就被杀死了。
    傻不觉：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神像碎片是什么？
    李观鱼没理会他们，开始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妖魔化的外乡人。
    外乡人妖魔化后身躯很庞大，他们现在等于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腹中，外乡人的脑袋挂在高空，很可能那就是他的弱点。
    用森林猎人的突火枪应该可以打到，但是点火需要一点时间，这期间可以用银鱼和老山狼来帮忙挡一挡。然后再让三人帮忙牵制一下这妖魔的肉条攻击应该就可以了。
    “你们进入了肉林妖魔的攻击范围，你们遭遇了肉林妖魔的袭击。”
    傻不觉：卧槽，这一大片树林都是这个妖魔的身体，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观鱼客：打得过，相信我。
    他手里还捏着10把“森林猎人的突火枪（蓝色）”，威力相当于6相，再配上克制妖魔的黄泉铅弹，有三人和银鱼的牵制，对付这只8相的入殓师都能勉强应对的妖魔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要是这都打不过，他也自认判断失误。但没失败之前，他不会承认失败。
    “傻不觉唤出傩相对肉林妖魔发起攻击，傻不觉受了重伤。”
    “桐谷和鬼使用傩相能力治疗了傻不觉的伤势。”
    “金坷垃尝试使用傩相能力，但在此环境下他的能力无法发动。”
    “观鱼客召唤出一条银鱼，拦下了肉条对桐谷和鬼与傻不觉的袭击。”
    “观鱼客找唤出傩相拦住了肉林妖魔对自己的袭击。”
    观鱼客：你们不用输出了，帮我牵制住他就行。
    听了李观鱼的话，三人倒是不尝试进攻了，只是阻挡从天而降的肉条，但就算是这样，就跟李观鱼之前一样，根本招架不了多久。
    傻不觉：我倒是想相信你，但是我和他们都没有输出，要杀死这个妖魔只能靠你了啊。
    桐谷和鬼：我也觉得，你要是还有什么杀器就赶紧拿出来。
    金坷垃：我身上可还有1000血魄，你要是把我害死了，下次说什么我也要把我灵魂抢回来。
    观鱼客：好了。
    确实好了，他这边对肉林妖魔的瞄准进度到达了100。
    “森林猎人突火枪的火绳燃到了末端，点燃了火药，你将黄泉铅弹打入妖魔的肉体。”
    “肉林妖魔受伤了，暂时放缓了对你们的攻击。”
    “丢掉第一把突火枪，你点燃了第二把突火枪，将黄泉铅弹打入了妖魔的肉体。”
    ……
    “肉林妖魔受伤严重，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丢掉第七把突火枪，你点燃了第八把突火枪。”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你注意到‘傻不觉’想要领先你一步杀死妖魔。”
    “你将黄泉铅弹打入了‘傻不觉’的肉体，对方已死亡。”
    ……
    “为……为什么？”一个房间里，男子张了张嘴巴，没有预判到李观鱼居然把第八枪打在了自己身上。他的傩相有隐藏身形的能力，本来应该难以被发现的才是……他用这种手段都抢到过七八次妖魔的击杀了。
    “这……这个混蛋！”他一咬牙，开始在队伍频道里质问和攻击李观鱼。
    ……
    “傻不觉中弹死亡，你获得488血魄。”
    “嘁，穷鬼。”李观鱼继续选择换枪上弹加瞄准，没理会队伍里复活后一直在逼逼赖赖的“傻不觉”，这人就像个傻逼，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但入殓师专精视觉观察力，又有发现异常和特殊事物的天赋，他那点小动作瞒得过其他两人，怎么瞒得过自己。
    金坷垃与桐谷和鬼两人不明真相，还真以为像“傻不觉”说的那样是李观鱼开枪把他杀死，目的是为了不分给他们战利品，连忙询问李观鱼。
    这时候李观鱼已经不需要三人打下手了，将“傻不觉”踢出队伍，也没直接向二人解释，而是先令银鱼继续控制住魔化外乡人的肉条，撤下保护自己本体的入殓师，让它提着更新换代过的霜叶刀飞上高空，一刀砍掉了早已霜毒入体、身体渐渐僵硬的外乡人的头颅。
    “你已杀死肉林妖魔，主导杀死过一只6相实力的妖魔，你在狩魔猎人中的声望显着提高了。”
    “当前声望值100，略有耳闻。声望值对于一些遭遇和选项有着不弱的影响。”
    “你获得战利品，1万血魄，肉林妖魔的心脏，肉林妖魔的皮肉。”
    不止李观鱼，陈少龙和另一个“桐谷和鬼”这边也收到了击杀提示信息。
    “你已杀死肉林妖魔，参与击杀了一只6相实力的妖魔，你在秘府/森林猎人中的声望提高了。”
    “战利品，1万血魄，肉林妖魔的心脏，肉林妖魔的皮肉。”
    “因为不是击杀者，你们无法获得战利品，战利品将由击杀者向你们分配。”
    “‘观鱼客’分配给了你5000血魄以及肉林妖魔的皮肉。”
    两人还在担心李观鱼会不会像杀死“傻不觉”那样杀自己，紧接着就见到了这样的提示。
    观鱼客：你们也看见了，不用你们我也能完成击杀，带上你们只是为多一层保障，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因为不想不分给他战利品而杀他吗？
    桐谷和鬼：这个……
    金坷垃：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观鱼客：战利品属于击杀者。
    李观鱼仅说了这八个字，两人就什么都明白了，因为是文字视野，他们看不见具体的场景，但是也能想象得到，应该是“傻不觉”见局势将定，起了歪心思，却被李观鱼发现提前击杀。
    两人一时有些羞惭，李观鱼把战利品的大头都分给了自己两人，确实不可能因为争夺战利品而故意杀害同伴，他们之前被“傻不觉”用情绪诱导，居然草草相信了那人的话，实在有些天真。
    “委托完成，队伍已解散。”
    “入殓师吞食了外乡人魔化后的肉林妖魔，获得了外乡人的记忆碎片，获得了‘失魂者傩龛7相’。”
    李观鱼之所以不在乎那1万血魄，就是因为接下来的这个，一个7相傩相他至少可以卖出10万血魄，那一万血魄就当赏给这两个没动歪脑筋的小朋友了。
    “你的诅咒开始复苏，请尽快寻找更多的纯白之血进行压制。”
    诅咒又来了，他没猜错，上次诅咒复发确实与吃了韦天蛟的灵魂有关。
    但为什么吃白发青年和圆形监狱扫厕人时没有？那两人都是最低级的傩主，而韦天蛟和这个外乡人都是7相，现在看来，是他吃了级别较高的傩主灵体，诅咒才会复发。
    诅咒复发不是大事，卖了傩相和妖魔心脏，得到的血魄够他买十几份，于是他选择浏览外乡人的记忆碎片。
    “你开始浏览外乡人的记忆碎片，外乡人自南方黄昏城而来，目的是沿着前辈的足迹，找寻忘川城食梦傩系的源头，企图阻止食梦一系傩神再次行世。”
    …

 第六十七章 无法活过的18岁

    南方……黄昏城……忘川……食梦傩系……阻止傩神行世……
    原来《行世》名字是这么来的。
    李观鱼记得银鱼郎的话，那张布条也还在他的戒指里，说外乡人是“食观”一系。
    也就是说黄泉城属于“食观”傩系，忘川城属于“食梦”傩系，而来自黄泉城食观一系的外乡人要阻止忘川城食梦一系的傩神重新行世，说明各个傩神与城邦之间是敌对关系。
    那银鱼郎提到的酆都城，之前文字到的三生城和奈何城，这些城邦之间，都是互相为敌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势力的傩神重新行世并阻止其他派别的傩神行世？
    搞了半天原来是信仰之争……
    但是……
    李观鱼眉头紧锁，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这里得到的东西能够代入现实，现实里的一部分超凡物品也可以带进这游戏里，那这游戏里发生的一切到底对现实会有怎样的影响，这个真的不好说。
    他最担心的是这个所谓的傩神复苏会波及到现实世界，那很可能造成现实中的生灵涂炭。
    对了，李观鱼想起月桂梦地里的人偶小姐，想知道游戏与现实的关系，直接去问人偶小姐不就好了？
    暂时退出游戏，李观鱼拿出那块面具，戴在脸上，完成一个祈祷的仪式，然后身体被白色雾气包裹，消失在房间中。
    再睁眼时他已经出现在了白玉京之中，坐在轮椅里，人偶小姐就站在他的身后，明明看不出温度的脸上罕见的让人瞧见了一丝温柔。
    “您回来了？仆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您的。”
    还是把我认作木见了吗？李观鱼摸了摸鼻尖，开口问道：“人偶小姐，我想问一下你，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叫《行世》的游戏？”
    “行世……游戏？”人偶歪了歪脑袋，试探反问：“您是指……类似捉迷藏这样的游戏吗？”
    得……
    李观鱼知道这个问题问不出答案，于是转而问：“人偶小姐，你知道……现实世界吗？”
    人偶小姐露出迷茫的神情，李观鱼无奈，但至少得知这个月桂梦地确实不在现实，否则人偶不应该不知道现实才对。
    “那你知道关于傩神的事吗？”
    “这个仆知道。”人偶颔首道，“尘世间曾经有12位统摄权能的傩神，享受人类崇敬与畏惧，给予人类庇护；但是在终焉之战中，大部分傩神都已经陨落了。”
    “那你知道关于我身体里诅咒的事吗？”李观鱼问，这是他一直隐忧的事，在游戏里死或妖魔化都不会波及现实，但是就是这个诅咒，总是让他感到阵阵不安，虽然觉得可能性很小，但他觉得这东西总不会与自己是绑定的？
    “您是说继承了伯奇诅咒权能的神孽降下的诅咒吗，仆记得您告诉过仆，伯奇之子神孽死之前诅咒您和您的后代死亡和转生都无法活过18岁。”
    “卧槽！无法活过十八岁？你不是在逗我玩…？”李观鱼扳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己十八岁刚满两个月。
    他眉毛下意识颤了颤，嘴角抽搐，也就是说，自己只有十个月好活了？！
    行世！你这个垃圾游戏，最开始也没跟我说这个事啊！
    “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诅咒？”李观鱼弱弱的问，“我体内现在没有这种诅咒？”
    “您的体内当然有啊。”人偶道，“虽然仆不应该这么说，但这是触怒神灵的代价，神孽被您研究到死，于是才留下了这个不甘的咒怨。不过您也不必担心，有月亮的保佑，只要您体内的傩血浓度不断提高，到最后能够压制神孽的力量，这个诅咒就不能对您造成威胁了。”
    “那我需要把力量提升到什么地步才能压制这个诅咒……”
    “神孽是神子，您至少得达到……神灵的级别。”
    好家伙，这是要让我成神？我特么还不如直接去世…
    这个诅咒是真的吗，不是你杜撰出来的吗？李观鱼很想这么问，但是他忍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神孽会降下这样的无法活过18岁的古怪诅咒，但比起心存侥幸，他觉得还是认真对待的好。
    “那我需要怎么做？”
    “击败其他傩主和妖魔，收集最多的傩血，傩神的力量自己就会复苏，届时月亮就可以消除诅咒对您的影响。”
    “是……是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回到现实，捏了捏拳头，这个曾经在躲猫猫镇被缝衣匠拆缝过皮肤筋骨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与爆发力，丝毫看不到诅咒的影响，但是方才文字的提示还躺在记录里。
    眼下诅咒正处在复苏阶段，需要他吸收更多的傩血来压制。
    其他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他不知道，但是李观鱼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之前只看到了游戏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没意识到游戏最开始就告诉他的这个诅咒是一根不断吊命的绳索。
    总结了一下，这个随着游戏开始，现在又被人偶证实能够对现实施加影响的诅咒，会让他死在18岁的最后一天，然后会被傩血压制，会被妖魔化的灵魂激发。
    他的目的……是获得傩神级别的力量。
    李观鱼一瞬间有些精神恍惚，他这个目标还真是……远大？
    打开《行世》。
    “背负诅咒的尘世之人，你重新踏上了尘世的土地。”
    “你理解了背负的诅咒的真相，请在行世时展开猎杀，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这就是你苦苦追寻的救赎。”
    “杀死妖魔化的外乡人后，你在山后探索发现了无数尸骨，这里曾经也许埋藏着什么秘密，但是现在已经当然无存，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你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条通向北方山脚的小路。”
    北方？酆都城不久在北方吗，从这里一路往北，还有多远能到达酆都？
    李观鱼很想选择过去看看，但是更想赶紧回到樵夫村购买一份傩血，给自己压压惊。
    食用了傩血之后，他却得到文字的提示。
    “你以服食1份普通傩血，距离傩相提升到7相还差9份普通傩血，或1份初级傩血。”
    李观鱼手上没有那么多血魄，否则还真想马上把入殓师级别提升进入7相，从9相升入8相就带来这么大的改变，他很期待入殓师进入7相后会有怎样的成长。
    刚买了5份傩血存在“猫镇镇长的戒指”里，防备诅咒的复苏，他就接到了另外一个信息。
    “‘无敌暴龙战士’使用了共鸣凭证，召唤你的协助，是否选择响应共鸣，前去助战。”
    “你响应了共鸣，来到了黑暗森林。”
    …

 第六十八章 树之妖魔

    “你已进入，黑暗森林。”
    “你的文字视野已经拓展，你在周围看见了。”
    “无敌暴龙战士，行将就木，香菜日记，金坷垃，如此甚好。”
    “‘观鱼客’加入了队伍频道。”
    李观鱼却没想到，一进来他就遇到了委托人批头盖脸的问询。
    无敌暴龙战士：你能够独立杀死6相妖魔？
    观鱼客：全部仰赖装备。
    无敌暴龙战士：那也要有那么多血魄购买装备才行，能够杀死6相妖魔的装备，不是轻轻松松就买得到的。
    能够有这么多血魄购买装备，本就是李观鱼实力的一部分。
    行将就木：无敌，看来你拉进来了一个大佬啊。
    香菜日记：观鱼巨厉害啊，看来姐姐以后要靠你照顾了。
    观鱼客：我尽力？
    李观鱼虽然对自己实力有自信，但自然不会因为这两人的玩笑就飘飘然，这次杀肉林妖魔，一半的实力来自于装备，同时利用了肉林妖魔无法行动的弱点，现在装备清空了，新的傩龛又没来得及挂上去卖，再去对上行动不便的肉林妖魔都胜负两分，别说其他妖魔了。
    金坷垃：快把我魂魄还我！
    观鱼客：不还。
    那个耕耘者的泪水可是他的买菜神器，怎么可能说还就还。
    金坷垃：我杀了你!
    观鱼客：放心，你打不过我的，你连我的妖魔都杀不死。
    银谷的休闲室，一边玩着游戏，陈少龙脸色越来越黑。
    旁边的白衬衫杜白看不下去了，好奇问道：“你们游戏者都是怎么玩游戏的？玩一个游戏还能让脸色难看成这样，你们莫非还会受到游戏里的伤害？”
    不是身体上的伤害，除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了解到诅咒会波及现实外，陈少龙到没遇到过其他的伤害，但是这种心理上的伤害比身体伤害更难愈合！
    “嘁！”见陈少龙不说话，杜白没趣的离开，去问另外一人，周文镜。
    “组织上怎么说？你可以升为干部了吗？”
    周文镜摇摇头，叹气道：“组织上说，组织里出了一个叛徒，要我们去把叛徒缉拿，才能获得升为干部的功勋，每个干部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考验。”
    杜白听了，好奇一问：“你说的这个叛徒不是你自己？”
    “当然不是。”周文镜对杜白的脑回路表示不能理解，“要是组织发现了我们的事，现在你我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毕竟，组织里可不缺少圣者级别的存在。”此时，面瘫脸岳青从外面走进来，给三人带来外卖和奶茶。
    “圣者……”周文镜重复一遍这个词，心中隐忧。
    “那组织说的叛徒是谁？”杜白问。
    “西区的干部，我们不知道名字，过几天组织会派人来协助我们，倒时，组织才会把信息告诉你我。”
    “嘁，防人跟防狼一样。”杜白吐槽。
    “就是这样，治安署退魔科才一直找不到组织所在不是么？”岳青倒是认同这种做法。
    “现在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干部因为治安署的高强度排查，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血液，所以没领到后续傩血，已经半魔化了。他杀死了自己的手下，然后带着组织赐予的“碎片”出逃，到处用碎片试验普通人，已经被治安署盯上。”
    周文镜道：“我们的目标就是赶在治安署之前找到他，然后夺回那块‘碎片’。”
    “话说，组织赐予的傩血是有风险的，陈少龙从游戏里带出来的傩血就没听说会让人成瘾？”杜白问。
    “不然你觉得组织如何掌控我们？”周文镜反问。
    随后庆幸地道：“幸好突然出现了这个游戏，否则你我就算成为了干部，还不是要被组织控制，不得不听命行事？”
    杜白和岳青同时沉默，这时陈少龙的一声低吼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还要我给你探路，你要不要脸？！”
    三人同时把视线透过去，若不是需要对方从游戏里给他们带来道具，三人已经把这傻逼丢出去了。
    ……
    看了金坷垃的怒气冲冲的回应，李观鱼淡然打字：
    观鱼客：你的能力能与植物对话，不是你探路，难道还要我们这种近距离型的傩相探路？
    香菜日记：我觉得观鱼小哥哥说的很对哦！
    行将就木：我的能力可以远距离保护你。
    如此甚好：我也觉得你很时候这个工作。
    观鱼客：所以，你放心去。
    金坷垃：靠，怎么看你们都是在咒我死？还有，不要随便暴露我的能力好！
    怎么还磨磨唧唧的，李观鱼皱眉打字。
    观鱼客：不是咒你死，是你的能力最适合，如果遇到我们的能力适合的时候，自然就该我们顶上去。
    金坷垃：那你也有我的灵魂，你怎么不顶上去？
    观鱼客：非要我说实话，我实力比你强，你死了不要紧，但是我死了很亏。说的这么直白你懂了吗？
    香菜日记：噗嗤，你说得太直接了。
    金坷垃：靠！我去！
    无敌暴龙战士：小心点。
    最后在几人的催促下，陈少龙被迫选择前往前方探路。
    按照无敌暴龙战士描述，他当时遭遇正在产崽的黑山羊幼崽就是在这片区域，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陈少龙发动“耕耘者”的能力，与植物对话，得到了具体线索，然后带领众人朝那个方向走去。
    但是这时候李观鱼打字制止了他们。
    观鱼客：我觉得我们应该往反方向走。
    香菜日记：？为什么？
    如此甚好：什么意思？
    行将就木：你是说……？
    无敌暴龙战士：解释一下。
    金坷垃：是你让我探路的，你现在又不相信我的话？
    观鱼客：不是不相信，我相信你已经发动能力得到了答案，但是你能保证你得到的是正确的答案吗？
    无敌暴龙战士：你是说植物在欺骗他？
    观鱼客：如果你们在黑森林里杀过妖魔，那应该接到提示说杀死过一种‘杂草’妖魔，我觉得，如果这片森林里的杂草也是妖魔的话，没理由它们会告诉我们实话，让我们去杀妖魔。
    几人明白了李观鱼的意思。
    如此甚好：可以啊，你这操作有点细节。
    行将就木：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金坷垃：这么说，杂草妖魔告诉我们的是反方向路线？
    观鱼客：不一定是反方向，但是往反方向走，有更大的概率遇到我们的目标。
    理解了以后，几人朝反方向走，果然接到了见到黑山羊遗留物的提示。
    香菜日记：哇，厉害了，观鱼小哥哥，你还真说中了！
    观鱼客：我玩过的游戏多点罢了。
    李观鱼自己玩过的游戏多，对于自己的判断当然充满自信，眼下猜中也毫不意外。
    “你们沿着痕迹前进，终于在远处见到了黑山羊幼崽的眷属妖魔，树之妖魔。”

 第六十九章 痛击我的队友

    遇到妖魔了，队伍里的几人就要上去战斗，这时候无敌暴龙战士止住他们。
    无敌暴龙战士：别急，观鱼客，你来占卜一下。
    自己拥有哪些能力，除了核心几个底牌，李观鱼全部提前说过，因此无敌暴龙战士想让李观鱼用“六爻卦卜术”提前占卜一下几人的命运。
    观鱼客：小吉。
    看见这个占卜结果，李观鱼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这代表他们此行经历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你发动能力，对四周进行观察，并把妖魔的位置和细节告知了你的队友，如此他们对于行动就更好把握了。”
    “你让入殓师提着‘霜叶’冲过去对树之妖魔发起攻击，入殓师将霜叶刀刺入树之妖魔的躯干，傩术爆发，冰花在树之妖魔体内绽放，暂缓了树之妖魔的行动力。”
    “行将就木让傩相发起远程攻击，无数的弩矢射入了树之妖魔的躯干，将其眼中破坏。”
    “香菜日记让自己傩相点燃火光，为你们照亮了黑暗，点燃树之妖魔躯干的同时吸引来了更多的妖魔。”
    “金坷垃遭到犬之妖魔的袭击，陷入重伤弥留状态。”
    卧槽，你这个植物法师也太脆了？
    李观鱼吐槽一句，按照文字给出的选项选择了用渴血的水袋给金坷垃治疗。
    “你向犬之妖魔使用了‘镇尸符’，犬之妖魔被你暂时击退，你向‘金坷垃’使用了‘渴血的水袋’，金坷垃的伤势痊愈了（1/2）”
    观鱼客：自己皮脆就小心点，我的治疗次数只有一次了。
    金坷垃：？？？你以为是谁让我变得这么脆的？！
    李观鱼充耳不闻，偶尔欺负一下小朋友还是挺有意思的。
    树之妖魔虽然数量多并且躯体庞大，但是耐不住实力弱，几下就被几人杀干净。
    杀死了树之妖魔之后，一群人又遇到了石之妖魔。
    因为人类对石头的恐惧诞生的极早，而且恐惧程度不低，所以石之妖魔的力量比树之妖魔还要强大许多。
    解决了石之妖魔，继续循着路线深入，队伍又遇上了蚂蚁妖魔，也就是后来李观鱼进入黑暗森林时遇到的那只妖魔。
    蚂蚁妖魔单只并不具备威胁，但是一群聚集起来极具威胁力，猝不及防的遭遇下，远距离攻击型傩主‘行将就木’献出了自己的一血。
    复活后被无敌暴龙战士召唤过来，他和众人都比之前小心了许多，因为一人死亡两次后就会陷入死亡冷却，等于行将就木再死一次，几人就会面临减员。
    还没进入与黑山羊的战斗就减员，这可不是什么吉兆。
    如此肾好：观鱼客你占卜到的结果真的是“吉”？
    观鱼客：不，我是骗你们的。
    如此肾好：真的假的？!
    观鱼客：你既然不信还有问的必要？
    无敌暴龙战士：不用质疑他的答案，我能确定他没有撒谎。
    李观鱼见了却是愣了一下，这人是不是暴露自己的傩相能力了？能够确定我有没有撒谎？倒是和‘热忱玫瑰’有异曲同工之妙。
    香菜日记用她的傩相能力烧毁蚂蚁妖魔，一群人继续前行。
    金坷垃：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次进入黑森林，遇到妖魔，尤其是实力较强的妖魔的频率高了一些？
    香菜日记：好像是诶，是我把火点的太亮了？那我调暗一点。
    如此肾好：应该不管你的事，我的天赋有一个触发事件的能力……
    观鱼客：我这里佩戴了一个“好事者”的勋章，也有触发事件的能力……
    如此肾好：……
    香菜日记：……
    行将就木：……
    金坷垃：……
    无敌暴龙战士：流弊。
    如此肾好：我1/3灵体怎么也在你的那里？！还我！
    观鱼客：这是我的战利品。
    金坷垃：神特么你的战利品，快把我们的灵体还我们！
    香菜日记：嗤，我想问一句，还有魂魄丢失的苦主吗，你们可以出来凑一桌麻将了。
    观鱼客：我觉得，我们最好先开始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观鱼客：我们走的明明是正确的路线，但是却有一种一直在兜圈子的感觉，你们觉的是为什么？
    金坷垃：为什么？
    行将就木：你是说……？
    观鱼客：我是说什么？
    行将就木：不知道……
    如此肾好：你那么说我还以为你知道……
    李观鱼没和他们继续拌嘴，他响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黑山羊妖魔”的情形。
    记得那时自己是走在了黑山羊妖魔的体表而不自知，然后直接被其秒杀……走在其身上而不自知……
    观鱼客：你们当中有人遇到过黑山羊妖魔或者黑山羊妖魔幼崽吗？
    其余五人都说没有，唯有无敌暴龙战士说自己远远地“见”过。
    李观鱼问他见到的黑山羊幼崽是什么模样，无敌暴龙战士说文字描述的是像小山一样高大，像高原一样宽广。
    观鱼客：我曾经遇到过黑山羊妖魔，但我当时是不知不觉就走到它的背上，因为文字视野的限制，我并不知道自己正走在妖魔的背上。
    行将就木：你是说……？
    如此肾好：你够了……等人说完。
    观鱼客：我们现在可能就正在黑山羊妖魔幼崽的背上。
    包括李观鱼在内的几人的手机屏幕上同时收到了文字的提示。
    “你的认知受到冲击，你体内的魔化值上升了。”
    但是李观鱼这边因为入殓师的特殊能力，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提示：
    “入殓师心相天赋发动，你的魔化值上升受到抑制，狩魔处刑人契约发动，你的理智得到了保留，你在周围感应到了5个高魔化值的存在。”
    “你的附近出现了五只妖魔。”
    我擦！
    李观鱼愣了一下，这几个人直接妖魔化了？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入殓师没用用的天赋能力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果然是未来可期吗……
    但是，接下来，他该做什么……
    痛击我的队友？
    这不好……
    “你召唤出了入殓师，你召唤出文鱼馆的银鱼。”
    “你杀死了妖魔‘金坷垃’，你杀死了妖魔‘如此肾好’，你杀死了‘行将就木’，你杀死了……”
    …

 第七十章 击杀

    江城退魔特异科总部。
    李明泽望着手机上提示自己妖魔化死亡的信息，无奈了一下，他还以为这次猎杀任务十拿九稳了，看来还是大意了。
    又要重新回去一次，万一中途死了，今天的行动可就必须终止了。
    但这时候，他手机屏上却提示了新的文字信息。
    “‘观鱼客’使用了共鸣凭证，是否响应。”
    “你响应了共鸣凭证，你来到了黑暗森林。”
    “‘无敌暴龙战士’加入了队伍频道。”
    “‘香菜日记’加入了队伍频道。”
    “‘金坷垃’加入了队伍频道。”
    “‘行将就木’加入了队伍频道。”
    “‘如此甚好’加入了队伍频道。”
    行将就木：我死亡冷却到了tat
    金坷垃：刚刚那个就是黑山羊妖魔幼崽？
    香菜日记：我们接近就会被魔化，那还怎么打？无敌，你确定我们杀得死？
    无敌暴龙战士：根据情报来说，杀得死，我们刚刚的魔化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观鱼客：对，我们现在继续过去，提前知道脚下是黑山羊幼崽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被判定为魔化了。
    李观鱼之所以认同无敌暴龙战士的话，认为可以继续杀，是因为他杀妖魔化的几人时黑山羊幼崽并未像黑山羊妖魔那样，收到被当场秒杀的提示，相反，他试图对黑山羊幼崽造成伤害，还成功了。
    如果像无敌暴龙战士说的那样，黑山羊幼崽正在生产后代，那他们其实应该是有击杀对方的机会的。
    如此肾好：对了，观鱼客，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这时曾经跟李观鱼一起去杀过肉林妖魔的陈少龙提出了另一种看法。
    金坷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根本没死？
    金坷垃：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魔化后的妖魔都不见了。
    从最开始头袭李观鱼，到后来被李观鱼报复，之后就一直被李观鱼妖魔化的妖魔带来的恐惧所统治，陈少龙可以说是几人中对李观鱼最为了解的一人。
    他十分怀疑，李观鱼是没有妖魔化，然后把几人的妖魔一起杀死了。
    香菜日记：这……这不可能，哈哈。
    香菜日记：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无敌暴龙战士：商量一下怎么杀死黑山羊幼崽。
    李明泽其实一点就通，已经倾向于相信是李观鱼杀死几人的妖魔，然后自然意识到李观鱼个人实力和隐藏底牌的非同寻常。
    毕竟单独一个8相傩主是不可能独立杀死5个平均实力8相的妖魔的。
    但是这不是眼下的重点，他只需要把李观鱼的力量利用起来就好。
    于是在李观鱼和李明泽的刻意引导下，一队人开始商量起讨伐计划。
    行将就木原本是远程压制，眼下他死了，队伍里就要有人顶上去，然后决定让李观鱼带着“森林猎人的突火枪”来弥补牵制防御的一环。
    最后几人商量出战略，由力量型的李观鱼和无敌暴龙战士负责主攻，火焰aoe伤害的香菜日记负责侧攻，然后金坷垃和如此肾好负责给几人挡下不必要的攻击。
    “英勇无畏的尘世傩主，你向前方进发，通过细致的观察力，以及上一次的经验，你发现了前方小山一样的正在产卵的黑山羊幼崽。”
    “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一样的幼崽从黑山羊体内钻出来，感应到你们的存在后，朝你们爬行而来。”
    无敌暴龙战士：香菜，烧了它们。
    “‘香菜日记’使用了傩相能力，铺天盖地的火焰飞了出去，将正在生育后代的黑山羊幼崽和它的后代全部点燃。”
    李观鱼这时想到了一个点子，打字问询道：
    观鱼客：金坷垃，你的能力可以令一些植物生长是。
    这是他通过之前文字对金坷垃使用傩相时的描述猜测出来的，金坷垃用能力唤起植物生长，香菜日记用火继续引燃这些植物，就可以让伤害持续并且扩大伤害波及范围。这两人的能力可以说是绝配。
    如果互相敌对就反过来了，金坷垃的耕耘者绝对会被香菜日记的火焰傩相克的死死的。
    陈少龙明白了李观鱼的意思，于是主动提供了燃料，帮助香菜日记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然后几人的队伍频道里就源源不断地收到了妖魔死亡的信息，其中大部分是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黑山羊，也有一些是误闯进来的一般妖魔。
    “你召唤出入殓师提着霜叶刀协同‘无敌暴龙战士’的傩相从正面对黑山羊幼崽的本体发起攻击，你们的傩相受到了火焰的波及，伤害传导回了你们身上。”
    “通过谨慎的观察力，你注意到黑山羊幼崽正在弹出沾染火焰的触手想要袭击‘香菜日记’。”
    使用银鱼牌（已经没有次数），使用镇尸符，使用定身符，使用竹笛召唤老山狼，使用森林猎人的突火枪。
    这几个选项中，给出的概率是竹笛召唤老山狼成功挡下这次攻击的较大，同时居然还有反击的可能，这让李观鱼心中继续提高了对老山狼实力的判断。
    但是他选择了使用森林猎人的突火枪。
    突火枪加持了黄泉子弹后，判定概率也提高到了≤70，几乎是必中的答案。
    果然判定的结果在70以内。
    “你使用了森林猎人的突火枪，凭借优秀的视角观察力以及动作精密度，你准确无误地打断了黑山羊幼崽的这条触手。”
    香菜日记那边也收到了提示。
    香菜日记：多谢。
    观鱼客：你继续攻击。
    李观鱼手里还剩两把森林猎人的突火枪，眼下看来，应该是完全够用的，别说还有老山狼这个底牌了。
    “入殓师用霜叶刀击中了黑山羊幼崽的要害，傩术冰花爆发，傩术霜毒入侵黑山羊幼崽的体内，正在缓慢发挥作用。”
    “你使用六爻卦卜术占卜这次战斗的吉凶，得到的结果是小吉。”
    “无敌暴龙战士的傩相给予了黑山羊幼崽致命一击，黑山羊妖魔幼崽变得虚弱了。”
    “你体内的魔化值正在缓慢爬升。”
    “你对自己使用了渴血的水袋，你身体的伤势恢复了。”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李观鱼望着不断浮现的战斗提示，总有种事情不会按照预定轨道发展下去的感觉。
    “如此甚好已死亡。”
    “金坷垃已死亡。”
    “你杀死了黑山羊妖魔幼崽，获得战利品，6万血魄，黑山羊妖魔幼崽的子宫，黑山妖魔幼崽的毛皮，黑山羊妖魔幼崽的心脏，……，苦行僧傩龛8相，火焰符，冰霜符，画地为牢符，……”
    “因为不是击杀者，战利品需等待击杀者分配。”
    …

 第七十一章 三尾狐

    奖励真多！
    队伍里的所有人接到这个提示后都是微微惊喜，连能够夺取傩宿之龛去售卖的李观鱼都有些惊喜。
    心道不愧是要六个平均实力接近7相的人联手合作击杀的妖魔，带来的收获就是比一般妖魔丰厚多了。
    而且联手杀死这只妖魔之后，他们还获得提示说各自在阵营里的声望都提升了。
    比如说李观鱼，声望就由100提升到了200，小有流传。
    李观鱼总结除了一个妖魔奖励的规律，比如说一般妖魔，因为只有能力击杀那些还没有展开探索，傩相也没有唤醒的傩主，所以积累的血魄和其他物品就少，杀死几乎只能得到几十血魄。
    强大一点的，虐杀了不少傩主，积累了数百血魄，这算是性价比较高的了，杀起来不太难，提供的奖励也不少。
    然后就是类似他之前杀死的异化外乡人那样的，能够杀死拥有一定实力和装备的傩主，积攒下来的血魄和道具自然就多。
    最后像黑山羊妖魔这样类似小boss的，杀起来更困难，一个人几乎无法完成，提供的奖励就很多了。分到小队众人手里也不少。
    当然，因为并不缺少血魄，在分奖励的时候，李观鱼就选择了“画地为牢符”“火焰符”“黑山羊幼崽的子宫”这几样道具。
    他是按照实用程度来选的，因为贡献较大，所以几人也都没有反对他先选择，反正东西很多，没有出多少力的行将就木都表示很满意。
    但是几人刚刚分完战利品，文字突然提示了警告。
    “你感受到大地在震动，有特殊的存在正在向你们的方向赶来。”
    “你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你已死亡。”
    香菜日记刚刚把1万血魄领到手，还没来得及回返，然后就死亡把血魄丢了出去。
    另一边，领到2万血魄的李明泽也是苦笑一声，没想到刚刚到手的巨款就这样飞了。
    想到李观鱼拒绝接受血魄，反而选择了实物道具，不由感叹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但李观鱼这边，看着文字里“凭借出色的异常感知能力和特殊事物发现能力，你提前避开了这次远来的袭击，受到一些波及，你难以移动。”
    虽然受伤了，但他没有死！
    然后他想到的下一个念头就是，好像可以一战。
    身上还存着2万多血魄，就这么死了他可不甘心。
    “你吹响了‘普通的竹笛’，悠扬难听的笛曲召唤来了古井密道里的老山狼。”
    “老山狼为你挡下了第二波袭击，并且按照你的指示向袭击你的妖魔，三尾狐狸妖魔发起了反击。”
    “你向三尾狐狸妖魔使用了‘镇尸符’，你向三尾狐狸妖魔使用了‘定身符’，三尾狐狸妖魔短暂地无法移动了。”
    “你召唤出傩相入殓师提着霜叶刀跟随老山狼与三尾狐狸妖魔对抗。”
    “通过出色的视觉观察力，你发现了战斗中的狐狸妖魔的一个漏洞，你选择，使用火焰符，使用镇尸符，使用冰霜符，……，使用森林猎人的突火枪。”
    “你使用了森林猎人的突火枪，你正在瞄准，你扣下扳机，狐狸妖魔被黄泉铅弹打伤了。”
    “黄泉之水对所有的妖魔都有克制作用，下次对付妖魔，你或许可以多准备一点相关的武器。”
    李观鱼想到了自己最开始得到的破魔弩和克魔矢，当时也是利用黄泉之水锻造的克魔矢，他才成功越过自己的能力杀死的虎妖。
    “老山狼给予了三尾狐狸妖魔致命一击，狐狸妖魔严重受伤了。”
    “你选择，对狐狸妖魔使用镇尸符，火焰符，冰霜符，画地为牢符，……，你向三尾狐狸妖魔扣下扳机，打出了最后一颗黄泉铅弹。”
    李观鱼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能用的道具一股脑丢了出去，然后产生的威力也是十分可观的。
    在所有道具的一次性集火下，有霜叶霜毒抑制了狐狸妖魔的行动力，然后还有输出极高的高傩相级别的老山狼进行主攻。
    这个只来得及出现偷袭了两拨的三尾狐狸妖魔就殒命当场。
    “你已杀死三尾狐狸妖魔，老山狼已返回，普通的竹笛剩余可吹响次数（1/3）。”
    “你获得了战利品，7万血魄，三尾狐狸妖魔的眼睛，三尾狐狸妖魔的尾巴，定身符，雷电符，诅咒符，心想事成符，……，三尾狐狸妖魔的仇恨。”
    “三尾狐狸妖魔的仇恨，冥数之海中那些不可捉摸的缘分之线正式狐狸妖魔的领域，你杀死了一只狐狸妖魔，其余狐狸妖魔接近一定范围时都会对你展开追杀。”
    “独立杀死三尾狐狸妖魔，你在狩魔校尉中的声望提高到了300，略有传播。”
    “声望将会在遭遇特殊事件以及获得特殊选项时对事件及选项产生对应影响。”
    杀死了这只实力不如黑山羊幼崽但是依旧不弱的妖魔，李观鱼对收获十分满意，虽然自己用了所有的道具，但是战利品里面也几乎弥补回来了。
    而且似乎还得到了刚刚“无敌暴龙战士”和“香菜日记”死亡掉落的3万血魄。
    不可能还回去的……
    但是最后的这个诅咒倒是需要注意一下。
    这类似一个只针对狐狸妖魔的嘲讽buff，附近的一定区域内的狐狸妖魔都会对自己展开追杀，如果利用得当，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前提得是来杀他的狐狸妖魔的实力不比这只强，如果是比这只弱一点的，他就打算买些装备来反杀了。
    当然，接下来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他找了一个黑森林深处的守灵石灯，消耗灵魂损耗传送进入了樵夫村，因为死得太快，无敌暴龙战士还没来得及解除委托队伍，所以李观鱼算是钻了个漏洞挤进了这个森林猎人的大本营。
    “你传送进入了森林猎人小屋的休息区。”
    “你进入了樵夫村的交易坊市，你已将，狐狸妖魔的眼睛，狐狸妖魔的尾巴，……，设置为商品。”
    “六尾狐狸妖魔袭击樵夫村，有很多森林猎人在袭击中死亡，森林猎人们联合击退了狐狸妖魔……。”
    李观鱼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眼下如果不被强制遣送出村，他说什么都要在樵夫村避避风头再出去！
    …

 第七十二章 定身符与水族馆

    公交车行驶得并不平稳，李观鱼一只手抓握住吊把，一只手操弄着手机。
    白浅浅：你出门了吗？
    李观鱼：刚刚上公交车。
    白浅浅：我在水族馆门口等你。
    李观鱼：抱歉，应该再有1小时就到了。
    白浅浅：没事，不着急。
    划出聊天软件，李观鱼手指点开了《行世》。
    他的手指比一般人要修长，因此单手也能很好操控手机，玩这种文字游戏更是轻轻松松。
    “寻找救赎的尘世之人，你睁开眼，旁边就是樵夫村的守灵石灯。”
    “你的委托任务已完成，获得委托奖励，1份普通傩血。”
    “因为委托完成，委托队伍自动解散。”
    队伍解散后，就不能继续进行队伍聊天，临时共鸣凭证也失去了效用，李观鱼无法再联系上原本队伍里的其他人。
    “昨晚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狐狸妖魔对樵夫村造成了严重的破坏，樵夫村的一些建筑遭到了破坏。”
    无忧观以及森林猎人小屋的委托区暂时不能使用了，但这对李观鱼影响不大，他只要交易坊市还在就行。
    “你的商品总共售出了3件，剩余2件还未售出，扣除租金，你一共获得了11万血魄。”
    18万里面，有10万是出售那份七相傩龛获得的，7万是战利品中的，出售黑山羊幼崽素材所得只有1万，当然李观鱼手里还有两个素材没有卖出去，等卖出去了应该能再得个一两万血魄。
    “你购买了1份初级傩血，花费了8万血魄，剩余血魄，。”
    “是否服用一份傩血，让入殓师傩相进化为7相，注意，消化需要24小时，期间傩相不可召唤。”
    “你服食了一份初级傩血，你的傩血即将进化为7相宿傩。”
    “你向着救赎的道路又踏近了一步。”
    弄完傩相的事情，李观鱼来到了“墨家机关铺”，用9万血魄购买素材，1万血魄作为人工费，找墨家工匠修复“破损的长明灯（紫/破损）”。
    “墨家工匠告诉你，修复这盏长明灯需要12小时，请你12小时后前来取走。”
    至此，他这次赚到的血魄又消耗一空，但是总体提升还是很大的，主要是傩相方面，从8相提升到7相，实力应该会有不小的增强。
    寄卖的东西还没卖完，打造的东西也没取走，李观鱼不敢离开樵夫村，因为这次离开，他应该就不能再进入这个森林猎人职业者的主城了。
    这个主城的效用还是很好的，他要把最大价值发挥出来再走。
    于是索性放下了手机，安安静静地等着时间过去。
    期间发生了一件小事，一件很日常的小事。
    一位头发花白，身体有些消瘦的老奶奶刷卡上车，但是发现车厢里的座位已经坐满了，妇幼老人专座上坐着的是一个染了头发，看起来稍微有点痞气的年轻人。
    有人让他给老人让个座位，但他充耳不闻，低头玩着手机，就装做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界所影响。
    李观鱼用出色的视力看清他的微表情，很明显的撇嘴，眼神也有些心不在焉，看来沉浸是假，不想让座是真。
    奈何不得他，旁边的人只好自己让出位置，让老人坐下去。
    本来这种小事看看就好，反正偶尔也时有发生，但李观鱼忽想到了手机里的那张“定身符”，想到了一个略施小戒的法子。
    你不是想坐吗，我这个正好可以成全你……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小心移动位置，把定身符悄悄贴在了躲避让座的那人背上。
    弄完以后，他又悄悄移到一边，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之后的发展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公交车过了4个站后，身体动弹不得的年轻人看到自己的站到了，但自己却只能一直保持一个姿态，一时慌张起来。
    他奋力地挣扎，但是哪怕是一根头发也动弹不得，就像是被钉在了座椅上。
    公交车重新启动了，年轻人开始慌乱地向身边的人求援，但很多人只以为他在给自己的不想让座找借口，而且是一个低劣的借口，一开始都并不理会他。
    直到被他一直的喊叫吵得不行了，才有人想“帮”他从座椅上起来，结果发现轻轻一托，年轻人就站起来了。
    附近几人脸上表情立时有些微妙，年轻人这演得有些太假了……不就一个座位吗，至于这么装？
    李观鱼悄悄把定身符收起来，溜到了一边，耍起了手机。
    年轻人在下一站灰溜溜地溜下了车门，表情跟见鬼了一样，车上的人都以为他在自导自演，但是他那时候真像鬼压身一样，身体难以动弹半分。
    难道自己只是懒得让个座位，就遭到报应了……？
    ……
    公交车上的小插曲过后1小时，李观鱼在水族馆站下了车。
    一下车就看见了坐在站牌前短木座椅上的那个黑发女生。
    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长袖，短裙的样式并不前卫，脸上顶着个薄框眼镜，正在低头玩着手机，像是没察觉道李观鱼的走近。
    看见这人，李观鱼的目光有些复杂，他和这人的关系，应该也是“兄妹”？
    或者说是——义妹。
    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这个曾和他一所初中，后来被他欺负到退学，名叫白浅浅的女生，是李观鱼妈妈再婚对象的孩子。
    说起来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但好像又有一点关系，这之间唯一的桥梁，就是李观鱼的妈。
    那个当年实在受不了父亲的暴虐无常，最后选择离婚的妈妈。
    李观鱼稍一走进，白浅浅就抬起头来，适时地表现出惊喜：“你来了！”
    “嗯，走。”李观鱼和白浅浅约会的地点是水族馆，就是顾清寒当时邀请他的那个水族馆，嗯，约会，如果几乎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两人的这种相处也叫“约会”的话。
    李观鱼刚上初中，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把对母亲的怨气和不满，以及某种微妙的，妈妈被人“抢”走了的情绪，在少年人的叛逆性格下，一股脑撒在了拥有听力障碍的白浅浅身上。
    最后是他妈妈出面把白浅浅调离了他的学校，然后是熟悉的随着长大认识到自己无知的剧情，最后在妈妈的出面调解下，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二人的和平交往”，白浅浅倒是不介意曾经的矛盾，大方地原谅了他，李观鱼心里却怪怪的，总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索性一切就由白浅浅主导了。
    水族馆其实没什么好逛的，该看的李观鱼早就看过了，但是白浅浅一直拉着他要去看什么“水母馆”“水蛇馆”……
    对，李观鱼很想吐槽，看水母馆就算了，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梦幻的生物，但去看水蛇馆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不过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白浅浅拉着他走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场馆里。
    “这里……好像都没有什么人？”李观鱼皱了皱眉，就算限制了人数，但游客依旧饱满，不应该出现这种冷清的场馆才是。
    “好像是诶。”白浅浅也这样说，又转而道：“这样不是更好吗，我们可以安静地游玩。”
    “我只是觉得有些阴森……”
    两旁的巨大的落地玻璃里，是一条又一条的，灵巧地扭动着身躯的长蛇，时不时就会用身体来撞击玻璃，似乎是在渴求玻璃外的自由。对李观鱼这种不喜欢蛇类生物的人来说，这种场景属实有点……接受不能……
    但他悄悄观察白浅浅，发现对方居然沉浸其中，对这些水蛇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第七十三章 父亲的遗言

    李观鱼学着白浅浅的样子去看这些水蛇。
    除了看起来比一般的蛇粗壮一点，李观鱼不觉得这些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白浅浅喜欢。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蛇都太活泼了，尤其是两人靠近以后，就在亲热地撞击着水箱的厚玻璃。
    “是被驯兽师训练过吗，这么活泼的话，确实比一般的状态更讨人喜欢……”
    看了一会儿，李观鱼就不再看这些水蛇，因为它们的眼睛太灵动了，让他觉得这些家伙一直在打量他。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也很奇怪。
    他想赶快离开这个场馆。
    在水族馆都逛了快一个下午了，也差不多是离开的时间了。
    “那个，李观鱼。”而在李观鱼兀自沉思的时候，旁边默默观察他的白浅浅忽地开口：“你不喜欢这些小家伙吗？”
    “还……还好……”李观鱼其实是不喜欢的，但当然不会那么说，与是就模糊回答。
    “果然还是不喜欢的……”白浅浅一副把他看透了的表情。
    “这个……”李观鱼尴尬一下，“有点。”
    “其实。”白浅浅仰头作出观赏的模样，“如果是在地面上爬行的蛇，确实不怎么讨喜，但当它们进入了水中，在澄澈的水箱里自由地遨游，它们仿佛就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
    “是么……”李观鱼按照白浅浅的思路去想，“这样想的话，好像确实有点。”
    “是？”白浅浅侧头向李观鱼问：“你觉得它们像什么？”
    像什么？
    李观鱼重新看向这些在水箱里自由遨游的水蛇，自然而然地脱口道：“龙。”
    如果仅看游动的身姿的话，这确实是和“龙”最相似的动物。
    “你也这么觉得吗？”白浅浅露出一个找到了同类的笑容，“虽然它们现在还只是最普通的蛇，但当它们成长之后，就会有机会蜕变，或许真能够变成龙，你说是？就跟神话里说的一样。”
    “是……。”原来只是再幻想神话么……李观鱼松了一口气，神话里倒是有蛇化蛟龙的说法，但要是白浅浅当真的了，他就要怀疑她精神状态是不是出了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李观鱼联想到自己历经的各种古怪，行世游戏，傩相，收容物，妖魔，现在要是有人说世界上真的有龙，他或许反而会第一个相信。
    “李观鱼。”在他正沉思的时候，白浅浅突然开口问：“你曾经说过，我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无论如何你的都会答应，现在还算数吗？”
    李观鱼一愣，这句话他确实说过，是他当时向白浅浅道歉的时候随口一说的。
    “算啊，怎么不算。”
    这么说出口，他就见白浅浅表情突然扭捏起来，下意识想到了什么，明白过来白浅浅为什么要挑一个没有游客的场馆。
    “这样的话，那我就提要求咯？”白浅浅试探问。
    “……你提。”心里有所准备，只是李观鱼也不知道白浅浅提出要求后该怎么办。
    “我的要求是……”白浅浅眼眸亮了亮，正要说出要求。
    而在这时，李观鱼的手机震动起来。
    李锦鲤打电话来了，第一句话就让李观鱼愣在原地。
    “哥，来中心医院，爸正在手术室抢救。”
    “怎么了？”见李观鱼脸色忽变，白浅浅好奇问。
    “那个……”此时李观鱼已经把白浅浅的问题抛之脑后，向她不好意思道：“锦鲤打电话说我爸被送进手术室急救了，我可能要赶过去一趟。”
    “叔叔出事了？”白浅浅也是表情微变。
    “嗯。”李观鱼道，“我现在要敢去中心医院，所以……”李观鱼要去医院确认父亲的状况，也是借机开溜。
    今天来到这个水族馆，他就一直感觉怪怪的，白浅浅也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下意识地，他想赶紧溜走。
    “没事，我们也玩的差不多了。”白浅浅道，“我跟你一起去。”
    征求到白浅浅的同意，李观鱼带着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半小时后赶到了江城市中心医院。
    而一下车，李观鱼心中就冒出了一个感应，那是狩魔校尉契约的感应，他表情微变，这医院附近，居然有魔化的人，或者说是有妖魔？！
    “你怎么了？”白浅浅从车上跟下来，见李观鱼愣在路边，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李观鱼回过神来，向白浅浅轻轻一笑：“只是不知道我爸情况怎样，有点担心，没事了，我们赶紧过去。”
    但他心中却不像表情那样镇定，在他的感应里，这医院里，至少存在十头以上魔化值极高的存在……这个中心医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得跟魔巢一样。
    一边走着，他想起了韦天蛟，想起了“蔷薇结社”，韦天蛟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魔化的人，据周文镜说跟蔷薇结社采血这件事密切相关，韦天蛟曾给他看过的那种血酒，有令人上瘾和魔化的因素存在。
    而韦天蛟也说过，他们采血的主要场所就是医院，难道说，他感应到的魔化存在，都是蔷薇结社采血导致的结果？它们造成的危害已经这么大了？
    中心医院的病患这么多，难道没出什么乱子吗？
    想着想着，他和白浅浅已经来到了手术楼，找到了正在外面等待的李锦鲤。
    感应到的魔化存在集中在另外一栋楼，李观鱼想着之后可以给治安署提个醒，就暂时不再考虑这件事，把注意力放在父亲身上。
    “哥！”见到李观鱼，李锦鲤一下从座椅上站起，随后看见他身边的白浅浅，微微蹙眉，低声咕哝道：“小妖精怎么也跟着来了。”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李观鱼连忙瞪了她一眼，皱眉问道：“爸现在怎么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被哥哥瞪眼，李锦鲤也没当回事，无视了白浅浅，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走之后不久，我热了菜去叫爸吃饭，才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里，本来也没当回事，以为跟往常一样。”
    “但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爸受了重伤，正在手术室抢救，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李观鱼微微蹙眉，看来李锦鲤也比他早来不了多久，对情况其实也不了解。
    突然手术室门框上的灯光一变，手术室的门从中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问：“谁是病人的亲属？”
    李观鱼连忙上前：“我就是，医生，我爸他……”
    医生沉默了一下，手术室门口的气氛倏然凝固，从医生的表情上，李观鱼读出了不妙的感觉。
    李锦鲤和白浅浅都抿紧了嘴唇，其实从医生的反应上，她们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不起。”沉默了几个呼吸后，医生微微躬身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伤的太重……”
    李观鱼眸孔缩小，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了。”医生想起什么，手套捏着一张染血的布条递过来，“这是病人临终前写下的……遗言。”
    遗言？……
    李观鱼接过布条，布条应该是从手术床上截取下来的，血字有些扭曲，但还能勉强读出。
    李锦鲤和白浅浅也来到他身边，读出布条上的字：
    “故人在身边……？”
    “故人在身边？这是……什么意思？”李锦鲤皱眉问。
    李观鱼握紧布条，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李锦鲤的理解出错了，这张布条上写的可不是“故人在身边”。
    也许是医生截取的时候把“敌”字左上角的那一撇漏下了，但李观鱼通过残留的哪一点痕迹把文字补全，发现布条的遗言明明是：
    敌人在身边！
    敌人在身边……敌人是指什么，身边又是指谁的身边，他的身边吗，可范围有多大，不然还能是李锦鲤吗？
    还有……爸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遗言……
    下意识的，李观鱼就联想到了妖魔。
    治安官，突然辞职，性情大变，早出晚归……等开始往这个方向想，李观鱼才发现自己这几年来见到的关于父亲的一切，好像都只是表象。
    …

 第七十四章 李哲的过去

    天空中阴云密布。
    尽管亲朋好友不多，葬礼上还是来了不少人，安置完所有的事物后，李观鱼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向他走来。
    李明泽走到他旁边，用低沉地语气道：“你还好？”
    “谢谢李叔关心……”犹豫了一下，李观鱼还是打算向这个自己父亲的前同事打探一些消息。
    “李叔，你知道我爸从治安署辞职的原因吗？”
    他父亲身上有很严重的撕裂伤，就像是被棕熊撕扯过一般，医生们不知道什么样的攻击才能造成那样的伤害，但李观鱼清楚，如果是妖魔的话，造成那样的伤口并不奇怪。
    也就是说，导致父亲出事的凶手是一个妖魔？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父亲为什么会留下那样的“遗言”提醒？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父亲一直以来是什么状态，又是为什么突然遭到袭击，身边的敌人又是谁？
    是社会关系里的身边，还是地理环境上的身边？难道是说，在小区里潜藏着敌人？还是说，凶手是父亲关系圈里的其中一个人？
    但李观鱼平时根本不清楚父亲在和什么人往来，又如何确认这一点……
    “辞职的原因……？”李明泽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明泽本来打算离开江城返回顺天前再来探望一次李哲的，但没想到后来接到的，却是李哲的讣告。
    关于李哲的事，他是清楚一些内幕的，但不知道该不该把一些东西告诉李课长的这个儿子。
    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的。
    “李叔，你觉得我爸，真的是死于意外吗？”
    李观鱼既然想从李明泽口里套取信息，自然要透露一些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暴露超凡力量与妖魔的事情就好了。
    治安署给出的死亡报告是说李哲死于意外，不予立案调查，这引起李观鱼怀疑，也让他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父亲遇到的事的确和妖魔有关，不然，治安署不严防死守得这么紧。
    治安署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治安署不知道他李观鱼也接触了超凡力量，但李观鱼既然了解了背后隐藏着秘密，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李明泽望着眼前这个青年的眼睛，看出澄澈的眼眸里，闪动着的是明智的目光。
    这个青年人，显然对李泽的死因有了怀疑。
    有了怀疑是正常的，毕竟江城治安署的那帮傻缺，给个理由也不找好一点，拿出个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的死因，这让人家儿子怎么肯相信？
    但他也不能明说……不向普通人透露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他们的公约。
    人类对妖魔等超凡力量的恐惧越大，其威能就会越大，所以信息封锁，既是保证社会的稳定，也是为了削弱妖魔的强度。
    “你以为呢？”李明泽把问题抛还给李观鱼。
    “我不认为我爸身上的那种伤口会是‘意外事故’造成的，我怀疑是他杀，而不是意外，但是治安署不予立案，所以我只能自己调查。”李观鱼坦白。
    “但……从我爸平时的生活中，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所以我才想知道他过去的经历，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联系。”
    李明泽犹豫了一下道：“你不相信治安署的判断？”
    “治安署偶尔也会有出错的时候……不是吗？”李观鱼时刻发动着自己细微观察力的能力，观察李明泽的表情，尽管李明泽在竭力掩藏，但李观鱼看得出来，这人明显是知道什么。
    “你说的也对。”李明泽突然微笑，“治安署偶尔也有出错的时候。”
    关于李哲的事，他去江城退魔科了解过，但是江城的这些人对自己隐藏了信息，不愿意追查下去。
    他曾经被李哲救过一命，他也在怀疑李哲出事背后的原因，但江城退魔科的不配合让他很不爽。
    眼下他突然有了一个新主意，收容物没找回来，他就先不回顺天了，先在江城这里把事情办完再走。
    “你应该知道，你爸最开始是顺天人？后来因为工作原因调到江城治安署。”
    李观鱼点点头，这个他知道。
    李明泽颔首，“你知道结果，但是不知道起因。其实你爸之所以被调离顺天，是因为他当年在顺天闯下了大祸。”
    “具体是什么大祸我不便告诉你，但是来到江城后，他又闯下了一件差不多的祸事，你可以理解为……为了击杀凶徒而杀死了凶徒手里的人质……其实事情的本质比这个要复杂很多，我们也很难说你爸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因为那个凶徒要是跑了，造成的危害绝对比死那几个人质要严重得多……”
    “电车难题……？”
    李观鱼下意识想到了这个悖论。
    而且，他意识到，李明泽口中的这个凶徒，指的应该就是“妖魔”。
    也就是说，他爸以前也是“傩主”？
    莫名的，李观鱼联想到了自己在圆形监狱里遇到的那个“认知”改变能力的拥有者。
    那家伙变成了他爸年轻时的模样，装出一种对傩龛之事十分了解的模样，该不会是，父亲本来就接触过了这些事情，所以他的认知才能出现那种改变？
    “电车难题？”李明泽点点头，“你这么理解也没错，治安署里本来并不打算重责他，但应该是他自己难以越过自己内心的那一关，所以……”
    “所以我爸引咎辞职了？”可是，单单如此的话，为什么后来又自暴自弃得那么严重呢？就算是内疚，也不应该那般放弃生活才对……就好像是认知到自己的无能与无力，失去了希望的人，才会有这种现象……
    “还有一点。”李明泽犹豫了一下，道：“当年在凶徒手里的人质数量，是……一万多人。”
    一万多人……
    李观鱼心中一震，终于理解了一点，转而想到，为了救另外的一批人而放弃了这一万人……那另外一批人，到底有多少？
    十万？二十万？或者说，整个江城？
    “对了。”李明泽望着李观鱼的眼睛问，“你问这些事，对你有什么帮助吗，你是得到了什么线索？”
    “现在还没有，我只是想从中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你是怀疑，杀死李科长的人，是他过去认识的人？”李明泽追问。
    这人的思维好敏锐……李观鱼心中微惊，自己是得到了那张布条，才有这样的猜想，李明泽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够知道这些，思维能力确实很强。
    “你不用惊讶。”李明泽道，“我就叫你小鱼，小鱼你要是知道了什么线索尽管告诉我，我以前承受过李科长很多恩惠，我也不认为他是死于意外，我和你一样想要找到他的死因，要是你需要什么帮助以后可以尽管联系我。”
    “好，谢谢李叔。”李观鱼收好李明泽递上来的名片，读出上面的名字：“顺天市，退魔特异署，第四科科长，李明泽。”
    ……
    等走远了，李明泽突然止步，一身头发突然染成半紫色，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紫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他没有说谎，他知道比我更多的信息，但向我隐藏了……李观鱼……倒是把科长的谨慎继承得很好……暂时先不回顺天了，调查出科长的事情后再走。”
    一道紫色头发的人形从他身上飞出，从背后将他环抱，与他一齐回头凝望李观鱼家的那个方向。
    这是他的傩相，善恶判官，6相，其中一个能力是判断说话之人说的是真话还是撒了谎。
    …

 第七十五章 推背图与案件

    “你已离开樵夫村，因为佩戴了“好事者”徽章，你触发事件的概率提高了，20，判定≤60未遭遇事件。”
    “你没有遇到意外事件，一路消灭袭击你的小型妖魔，按照已探索得到的路线来到了雾之盆地。”
    “如果你拥有特制的钓竿，你可以在这片冥数之海的缺口垂钓，或许可以钓出一些宝物。”
    “你当前拥有钓竿，0，无法垂钓。”
    “你进入了雾中怪屋，推背图躺在桌面上，见你进来，毛笔自己活动起来。”
    “推背图说，上次它告诉你的事情应该已经灵验，请你务必相信它，如果你愿意帮他脱离困境，它会帮你推衍更多的命运。”
    “你问它能不能推衍过去发生的事，它开始犹豫，语焉不详。”
    那就是不能……李观鱼现在对这个被困在“推背图”里家伙是比较相信了，按照这游戏影响现实的程度来看，它能推衍自己现实的命运并不出奇。
    但可惜的是，推背图记载了关于未来的启示，但是没法反推过去……
    想要借这东西的能力反推发生在父亲李哲身上的事的想法落空了。
    但李观鱼并不沮丧，这一点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告诉推背图，如果它接下来的一次预言也成功灵验，那你就帮它脱离困境。”
    推背图对未来的预知能力比六爻卦卜术更详细，也更准确，比起六爻卦卜术那真实但是没屁用的“祸福难辨”，李观鱼眼下更需要推背图的能力。
    “推背图告诉你，它虽然无法推衍过去，但是它能感知到最近有与你关系紧密的人非自然死亡了。”
    “推背图告诉了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可能命运，你的头顶遍布阴云，但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刻。”
    这不废话么…李观鱼心中对自己的判断又动摇了起来。
    这推背图上一次不会是运气好蒙对的？这话说的跟他读过无数遍的心灵鸡汤怎么那么相似。
    “推背图解释，因为你的命运被太多人拨动过，所以它已经无法为你推算出准确命运。”
    “它接着说，但是你的气运极盛，所以逢灾化福的概率极大。”
    终于说了点有用的了……
    李观鱼也感觉自己运气时不时就会变好，比如近期，他在行世游戏里，又是次次大成功，再不济也是一般成功。
    “你向它问询自己运气是否出现了异常，是否受到了什么影响。”
    “它回答你，这不在约定范围内，如果你此时就同意它的请求，它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想骗我答应？
    李观鱼放下手机，但在这时，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李观鱼先生吗？江城治安署怀疑您与一个案件有一定联系，派遣的治安官正在前往您住所的路上，请您在家安心等待，不要外出，谢谢配合。”
    没让李观鱼等待多久，治安官就上门了，来的是熟人，两个熟人，不，如果算上跟在二人背后的那个娇小女生的话，就是三个了。
    张川，江城治安署治安官，上次来调查过收容物“监狱”的情况。
    李明泽，进门时还眨了眨眼，示意不用紧张。
    张沐沐，顾清寒的闺蜜，上次在银谷有过交往，还曾互换过社交账号。当然，也被李观鱼强令在已故的韦天蛟的傩相“热忱玫瑰”前发誓，不把当日发生的事说出去。
    看见张沐沐，李观鱼就知道这次案件与当日银谷发生的事有关。
    “莫非是韦天蛟的身份暴露了，或者是当日的事件泄露出去了？因为韦天蛟已死，傩相能力约束已经不存在…”
    不。刚冒出这个念头，李观鱼就将其否定，韦天蛟死的消息张沐沐等人应该不知道，所以她们泄密的可能性极低。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还能扯到我身上……
    就在李观鱼疑惑时，张川说明了来意，也说明了这次案件的情况。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张川给李观鱼介绍了“陌生人”李明泽和张沐沐，在三人的沉默中，继续说道：
    “dc区出现了一个连续杀人犯，我们在最近一个受害者的手机里找到了最后打开但是并且拨出的号码，与运营商联系后，我们确认号主是你。”
    “但在我们的调查中，受害人此前与你并无关系，因此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一下情况？这不就是把我列做嫌疑人的意思？
    李观鱼问：“请问受害人是？”
    “最近一个受害人是赵茜！”
    张川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张沐沐已经抢着道。
    然后她表情流露出忧虑：
    “——下一个就是我和清寒。”
    “凶手是高尚楼！李观鱼，你那么厉害，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沐沐！”张川眼光凌厉，然后表情舒缓下来，柔声道：“李叔叔和我都在这里，你不用紧张，没人能够伤害你。”
    “怎么回事？”从张沐沐的话中，李观鱼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转瞬即逝。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近期一段时间里，已经陆续有十几名受害者被害，死状凄惨，我们调查关系网后发现，这些人都与高氏集团总裁的儿子高尚楼有联系。”
    “我们进而调查发现，死者都参加过高尚楼七月末在银谷举办的生日聚会，而参加过那场聚会的人现在活下来的已经只剩下沐沐和她的朋友顾清寒。”
    “当然凶手是谁现在还没有锁定，但因为这次事件，沐沐精神状态有些异常，所以请你不要介意。”
    我不仅不介意，我还想要她多说一点……
    李观鱼道：“没关系，但我想问一下，你们找我是想了解……？”
    “第一个问题，你与死者赵茜的关系是？”
    “没有任何联系，仅交换过联系方式。”
    “你们认识的时间？”
    “应该就是他们举办生日聚会的那天。”
    “能否告诉我们一下关于聚会的细节？”
    “我并没有参加他们的聚会。”
    “你认不认识这个标志？”
    张川拿出一张彩色打印纸，上面画着一朵蔷薇花。
    与李观鱼手心里的那朵一模一样。
    李观鱼对这个标志的认识有两个，一个是最近才得知的名叫“蔷薇结社”组织，一个是几年前不知所踪的黑帮吴子豪，曾经帮他清洗身上伤口的时候，李观鱼在他背后见过与这个一模一样的标志。
    这也是李观鱼在韦天蛟和周文镜身上布局的原因。
    他想弄清楚吴子豪与以这个蔷薇为标志的组织和吴子豪有什么关系。
    暗自捏紧手心，李观鱼摇头道：“我不认识。”
    旁边李明泽突然凝眸，因为他用能力探知，李观鱼在说谎。
    李科长的这个儿子，居然认识“蔷薇结社”？！
    …

 第七十六章 问询与亡者

    察觉到奎宿张川向自己询问的目光，李明泽暗中点头，表示李观鱼没有撒谎。
    不清楚李观鱼怎么会认识这个蔷薇标志，但因为他是李科长的儿子，李明泽就选择帮他隐瞒下来。
    张川对李明泽深信不疑，复而向李观鱼问：
    “那么，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此前与你完全没关系的人，在临死前，最后一个想到的人是你？”
    “还有。”张川皱眉，目光紧盯着李观鱼，“她们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此前完全是陌生人的你能够解救她们，也不愿相信治安署。”
    他这里的她们，指的应该是张沐沐和赵茜。
    直觉告诉他，这几人向他隐藏了什么关键信息，但是他猜不出来，无论从哪方面调查，李观鱼与这些人都只在一个月前银谷那个聚会发生过交集，那场聚会上发生了什么。
    凶案现场用墨矩计数器检测过，魔化值程度极高，也就是说这场案件涉及了妖魔，不然不会让他们这么紧张。
    一个在外潜逃，而且还在不断杀人的妖魔，对治安的威胁性极高。
    虽然已经将目标锁定，但一天没找到，江城就会多出一个定时炸弹。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江城已经够乱的了。
    被怀疑了，而且还不好解释。
    心中暗自皱眉，李观鱼道：“或许是我给她们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
    印象深刻？张川问：“什么印象？”
    李观鱼耸耸肩：“第一印象。——对了，而且你们说当时参加那个聚会活下来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了，除去嫌疑最大的高尚楼，只有我是男生，作为女生，下意识向男生求助是很正常的。”
    “而且，我与沐沐也不是第一见了，朋友之间的话，相互更加信任无可厚非？”
    张沐沐在李观鱼的眼神示意下连忙点头，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慌乱行为给李观鱼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是么……”
    张川望向李明泽，李明泽向他点头，但是心里却在腹诽，还第一印象，李观鱼你小子嘴巴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话？
    李观鱼注意到二人间的神态交流，张川总是在向李明泽确认什么，这俩人，莫非有什么手段可以确认自己说话的真实性？那为何…
    “谢谢你的配合。”张川明显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感觉李观鱼和张沐沐对自己隐藏了很多，但是李明泽那边却说二人没有说谎。
    顺天来的这个退魔科科长实力毋庸置疑，他说李观鱼二人没有说谎，绝不会出错。但若说二人说出了实话，他也是不信的，可实在问不出来，他也不好耽搁太久。
    “对了。因为你也是当日与受害者有交集的人之一，不排除凶手会来袭击你的可能，所以稍晚一点，治安署会派治安官来保护你，请不用担心。”
    我一点也不担心……虽然心里这么想，李观鱼脸上依旧露出忧色：“谢谢。”
    他其实反而希望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一只新的妖魔，代表一个新的傩龛，代表10万血魄的入账……血赚。
    二人走后，李观鱼回到房间，正要拿起手机继续游戏，突然想到什么，对自己使用了一次六爻卦卜术。
    万事大吉。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望着桌案上那张陈旧的全家福，李观鱼伸手将全家福翻了个面，上面写着他家四个人的名字：
    李哲，顾琴，李锦鲤，李观鱼。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场妖魔的袭击具体情况又如何……
    万事大吉的话，他能够摸清楚一切的真相吗？
    想了想，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拨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
    “周文镜，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
    李观鱼粗略说完，周文镜听清楚了，然后才道：“关于我晋升干部的事，组织上有回复了。”
    “没有同意？”李观鱼皱眉，周文镜要是不晋升为干部，对自己作用就不那么大了。
    “同意了一半……”周文镜将组织考验的事告诉李观鱼。
    “追拿叛徒……支援你们的那个干部到了吗？”李观鱼听说有“蔷薇结社”的中层干部要来江城，心中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新念头。
    “还没……”周文镜一怔，不知道李观鱼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人来了，通知我一声。”李观鱼挂断电话。
    按照周文镜说，蔷薇结社派来的人实力不会超过韦天蛟太多，最多也就是7-6相的实力，那他这边若是提前做好准备，拿下一个六相傩主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把事情嫁祸给那个“叛徒”，也不会引起蔷薇结社上层的怀疑。
    做完这件事，李观鱼才继续打开《行世》。
    “你沿着哭河一路往北，即将到达躲猫猫镇的时候，遇到了神秘路人，是否上前搭话。”
    李观鱼猜想这应该是“好事者的徽章”发生了作用。
    “你上前与路人搭话，他告诉你躲猫猫镇北边的大悲桥东面，忘川幕府的狩魔校尉正在与酆都城的鬼差们开战，威势波及极广，如果你有北上的想法，最好不要越过躲猫猫镇。”
    如果路人不说这件事，李观鱼还真不会北上，但眼下路人都这么说了，他不过去看看好奇心是得不到满足了。
    酆都城，不就是银鱼郎让他送消息的地方吗，但那个外乡人都被他杀了，还有送信的必要没有……应该是没有了。
    “你沿着躲猫猫镇外围北上，一段时间后，你遇到了四散的流民。”
    三个选择，对话，袭击，无视。
    “你向流民们询问北方战事的情况，它们回了你无数的爪子，你选择攻击/逃跑。”
    这地方就每个正常人……这样吐槽着，李观鱼把这些“流民”杀了个精光。
    “你杀死了全部的流民，原来它们都是从大悲桥以东三十里外的亡者城逃出来的亡者，你从他们身上搜刮了521血魄。”
    “亡者，与灵魂无法到达地府的你们不同，亡者的灵魂被拘禁在地府无法逃脱，身体中只剩下命魂而浑浑噩噩，灵魂是他们的大补之物，听说搜集足够的灵魂可以让他们与地府判官交换回自己的灵魂，虽然地府判官总是收了灵魂不干事，但它们依旧永远以生者为敌人。”
    “你短暂阅读了它们的记忆碎片，得知酆都的鬼差与忘川的军队正在亡者城开战。”
    好家伙……地府判官这是精通奸商之道啊，连死人都骗……
    李观鱼正要选择去大悲桥东边那个亡者城见见世面，突然手机又收到一个电话。
    “喂，是李学弟吗，我是高尚楼，上次银谷我们见过面的。”对面说话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高学长？有什么事么？”李观鱼心中微惊，但是顺着话头接了下去。
    “就是……顾清寒在我手里，能请你来我家一趟吗？”
    高尚楼虽然是在问询，但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明显是以顾清寒为人质，“请”李观鱼去见面。
    …

 第七十七章 蜘蛛妖魔

    李观鱼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治安署不是说派人保护他们这几个相关人员了吗？这都能出事，还好意思问他那些人为什么信他不信治安署……
    他好歹是当着那些大学生的面教训过黑帮大佬的，治安署呢，连人都保护不好？
    然后他第二反应才是，原来凶手真的是高尚楼。
    他对高尚楼印象不深，只记得因为顾清寒的事，他对自己不是那么热情，但想不通这家伙怎么会与妖魔事件挂钩。
    莫非……李观鱼想起了当时韦天蛟找人展示能力时，高尚楼挺身而出却被热忱玫瑰所伤的事，是因为被高魔化值的傩相伤害了，所以高尚楼魔化值也升高了？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放着顾清寒不管。
    虽然他总觉得顾清寒对他好得不正常，但人还是要救的。
    ……
    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李观鱼按照高尚楼的指示打车到了他家，郊区的一个高档别墅区。
    夜深人不静，李观鱼还没敲门，门就被风吹开了。
    心中提起一分警惕，他沿着楼梯走到楼上，进入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里面灯没开，他进去后，见到了被绑缚起来的昏迷的顾清寒和一个中年男人，却没见到高尚楼。
    刚觉得疑惑，突见顾清寒和中年男人疯狂示意他头顶的天花板，然后入殓师突然提刀出现在他的头顶，一刀劈出，将头顶落下的那“东西”打飞出去。
    那东西落到窗户边，停落稳当。
    李观鱼看清这妖魔的模样，一时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一只长着无数毛茸茸节肢的巨型蜘蛛，躯体上长着无数只绿眼，蜘蛛头却是一张人脸，虽然被毛发包围得有些紧，但李观鱼还是认出他来，这是高尚楼。
    高尚楼确实妖魔化了，与韦天蛟当时变成植物不同，他变成了一只“蜘蛛妖魔”。
    不过……感受着入殓师将它劈飞时传回的力道，这家伙，好像有点弱，跟韦天蛟比起来就像个小朋友，可以暴揍。
    “李观鱼！”高尚楼的眼睛们集中在李观鱼身边的入殓师身上，张开蜘蛛嘴，用尖细沙哑的声音道：“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李观鱼如实说。
    “你不知道？！”高尚楼声音变得尖利。
    “那你身边的那家伙是什么，你拥有特殊的力量？你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变回去！”
    “我做不到。”李观鱼还是摇摇头。
    “我不管！”此时高尚楼终于展示了他妖魔化后，情绪疯狂的一面，“是不是那天那件事，你和那个黑帮，是不是因为你们那个奇怪的实验，那股奇怪的力量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最初只是被划破了一个伤口……然后就开始渴望鲜血，喝了很多很多鲜血后，我的身体就异变了！”
    “求求你，李观鱼，你拥有这种力量，你帮帮我，我不想继续变成这种模样了……”
    “你被那股力量划伤了？”当时下着雨，李观鱼还真没看清具体情况。
    “你帮帮我！求求你了！我去找过那个人，但那人已经死了，眼下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我真的做不到……”让妖魔化的人恢复正常的办法，或许有，但李观鱼确实不知道。
    “你既然做不到，我就杀了她们！”哀求无果后，高尚楼终于露出了他妖魔化的本质。
    一根根尖锐的节肢从他身上长出，开始向二人刺去。
    这两人中，一个是他曾经追求的女生，一个是他父亲，眼下在他眼中却只是威胁李观鱼的工具。
    李观鱼收回了之前评价他没失去理智的话，看来妖魔化后对高尚楼的智商还是有所影响的，精神敏感，行为无常，还似乎缺根筋，要不是还能勉强思考，恐怕就与野兽无疑了。
    在高尚楼的蜘蛛腿触碰到二人之前，李观鱼提前令入殓师提刀砍断了他的节肢，血液从断口流出，却不鲜红，如同浓水，令人作呕。
    但高尚楼就像看不出二人实力差距，莽撞地就向伤害了他的李观鱼吐出蛛丝，迈着剩余的十几只节肢飞扑过来。
    李观鱼从手机里取出道具“雷电符”“定身符”，让入殓师把符纸抛向高尚楼。
    定身符将高尚楼定在原地，雷电符在他身上炸开，将他躯体炸的焦黑。
    高达三米的巨型蜘蛛躯体倒塌在地，却仍在蠕动，入殓师上前去一刀将他的身体切成两截，然后冰之傩术爆发，在躯体断口生长出无数冰刺，将他整个贯穿。
    李观鱼起先没有紧张，现在也没有放松，他早猜到高尚楼实力不会太强，但眼下还是弱得超出他的想象。
    他连银鱼都不需要祭出就轻松解决了，高尚楼比起韦天蛟，确实像个小孩子。
    虽然同情他，但他变成妖魔后已经连杀了十几人，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李观鱼没过去解开顾清寒和高尚楼父亲身上的绳子，就这样默默地走了。
    回到小区，刚打算进门，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去哪了？”
    李观鱼转过身去，发现是父亲的前同事，那个李明泽。
    李明泽眯着眼睛，环抱双手站在台阶上，他的身后，漂浮着一个紫色的人影，那人影眉心长着第三只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观鱼。
    …

 第七十八章 假命人

    傩相……
    李观鱼瞥见紫色傩相后就连忙偏转视线，但通过眼角余光，他发现自己的这点小动作已经被李明泽察觉了。
    普通人是无法看见傩相的，李观鱼相信李明泽也知道这点，那他拥有傩相的事情应该也暴露了。
    “算了。”
    没僵持几个呼吸，李明泽将傩相收回，把一个纸包丢给李观鱼，对他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这是……”将纸包打开，李观鱼眸孔微缩。
    纸包里面一大撂资料里记录着的，赫然是十年前发生在江城的一起妖魔祸乱事件，按照时间来说，就是李哲当年经历的那场事件。
    李明泽把这东西给他看，意味着李明泽已经确定了他傩主的身份。
    “我本来是打算在江城将李科长的事情调查清楚再回顺天的。”李明泽走下楼梯，解释道，“但顺天那边出了大事，强令所有在外人员返回，所以调查的事情，只能交给你自己了。”
    望着李观鱼，他目光有些复杂，能看见自己的“善恶判官”，说明李观鱼也拥有傩相，应该是李哲将自己的傩龛留给了李观鱼，既然如此，李观鱼应该拥有了独自调查的能力。
    若非考虑到这点，他宁愿瞒着李观鱼，也不会贸然把这个从江城退魔科偷出来的资料交给李观鱼。
    李观鱼简单扫视了一遍资料，就将资料收回纸包，对李明泽郑重道：“谢谢李叔。”
    “不用谢我。”
    李明泽摆摆手，向楼下走去。
    “走了。”
    做完这件事，他就要即刻返回顺天。
    按照总部所说，曾经被丢进收容物“监狱”里的一个头号通缉犯，在前些时日“失踪人员返回”事件中也从监狱里逃了出来。
    出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顺天总部的“木见之门”中偷走了大量收容物，放跑了大量被监禁的妖魔，同时袭杀了许多顺天退魔科的城市妖魔猎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顺天已经乱做一团了。
    …
    目送李明泽远去，李观鱼提着袋子正要进屋，忽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身体一顿，回头看去，就见夏叔一脸阴沉地踩着楼梯走了上来。
    借着灯光，李观鱼看见夏叔袖口上的一丝血迹，而且发现夏叔整个人精神状态并不算好。
    “夏叔？”
    夏家鑫像是被惊吓到，猛地抬起头。
    “你……还好？”李观鱼关切问，不需要用入殓师的能力观察，他都能看出夏家鑫的不对劲。
    “是小鱼啊…”看见是李观鱼，夏家鑫松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没事，我没事。”
    是么……明显觉得夏家鑫精神状态不好，但李观鱼也不好多问。
    听说夏天天考中了南洋理工大学，夏叔一家都要搬家去那边，上次听夏叔说，夏天天和夏姨已经过去办理事务同时兼顾旅游了，这边只剩夏叔一人负责搬家的事情，也难怪疲惫成这样。
    ……
    回家以后，李观鱼重新拿起那些资料仔细阅读。
    按照资料里说，事情的起因是十年前江城的一个开发商在地下挖出了一个上锁的箱子，从里面得到了一面古老的面具。
    由这块面具，诱发了大量傩主的诞生，同时也产生了无数妖魔。
    看到这里，李观鱼下意识望向了自己锁起来的柜子，又是这个面具。
    能让一些人获得傩相，让另一些人魔化成妖魔。
    他继续往下看，妖魔产生后，治安署的一个专门负责处理妖魔相关事件的，名叫“退魔特异科”的下属机构，派遣出所属的城市妖魔猎人对这些妖魔进行猎杀，其中就有刚从顺天调来江城的李哲。
    因为实力强大，李哲负责的也是最为危险的一个妖魔，当时那只妖魔已经杀死了无数民众以及数支退魔特异科小队，威胁整个江城市的安全，实力异化得无比强大。
    同时它挟持了大量的民众作为人质，让李哲所带的小队无法展开攻击。
    很明显，当时李哲面对的妖魔实力是李观鱼目前见过的那些妖魔远不能比的，可能只有那个将他秒杀的“黑山羊妖魔”可以比一比。
    如果无法将这只妖魔就地击杀，它逃走以后就会严重威胁地区稳定，死亡的人数会是人质的几十上百倍，所以李哲最后是放弃了那些人质，以他们为饵诱杀了那只妖魔。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很难有两全的办法，很难说李哲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但之后李哲就辞去了治安署的工作，带着一家三口隐居在江城西区。
    资料到此截止，李观鱼还发现了资料上的一个错漏，从时间上看，那时候父母明显还没有离婚，可能登记的人是在李哲离婚后登记的，所以上面把他们一家四口人记成了一家三口。
    李观鱼放下资料，从资料里，他只能得到有限的线索，一个就是能够赋予傩相的面具，资料里的图片与他手里那块不同，也就是说这块面具要不就是蔷薇结社拥有的那些碎片，要不就是目前他遇到的第三块。
    还有一个线索，也是直接关系到他父亲死因的线索——李哲当年为了杀死妖魔而放弃了无数人质，会不会是人质的亲属对他发起了报复？
    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已经是李观鱼眼下找到的唯一的方向。
    ……
    浏览完资料后，李观鱼照常打开了游戏。
    进入游戏，却收到了不一样的提示。
    “你选择继续前往亡者城，‘大佬求带’正在跟随你。”
    “你沿着哭河北上，‘大佬求带’正在跟随你。”
    “你来到了大悲桥西端，‘大佬求带’正在跟随你。”
    李观鱼一脸茫然，这是发生甚么事了？
    “你点燃了恶事签香，选择你要袭击的目标——”
    大佬求带
    咕碌碌
    天使之王
    克喵
    “你袭击了‘大佬求带’，对方在你的强大面前无力反抗，你已杀死‘大佬求带’，恶事签香（0/1）升入下一等级还差3人次。”
    “你选择通过大悲桥，守桥人向你收取200血魄的过桥费，‘大佬求带’正在跟随你，你同时需要帮他支付200血魄过桥费。”
    又来？
    李观鱼楞了一下，这家伙是牛皮癣，怎么一直提示跟随，还要帮他支付过桥费。
    但恶事签香已经用过了，没法再杀死他了。
    话说反复看到这眼熟的名字，李观鱼终于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遇到过对方了。
    这人不就是当时在森林猎人小屋向自己磕头的那奇葩吗？
    “你拒绝向守桥人支付过桥费，命令入殓师对守桥人发起攻击。”
    “守桥人临死前说你的恶行将会传遍忘川大地。”
    “你已杀死守桥人，你在忘川的好感和声望有所下降。”
    “你穿过了大悲桥，你越过了哭河，选择你要前进的方向。”
    北方，驿马村。
    东方，亡者城。
    南方，哭河船渡。
    …
    自从跟在身边的那个鬼影消失后，张起云精神状态就好了起来，此时他正抱着平板玩一个名叫《行世》的文字游戏。
    一个月前莫名其妙收到这个游戏，他随便选择了一个开局，就没怎么玩了。
    重新捡起来玩，发现了这游戏的神奇之处，他居然可以把游戏里的道具带到现实世界。
    但是游戏难度很高，他总是没走两步就死了，要不是有他那个天赋能力，他绝对会郁闷到弃游。
    他的傩相叫“假命人”，可以通过一个特殊的条件寄生在别人身上，有事别人来抗，有收获他可以一起分享。
    他这次寄生的这个大腿叫“观鱼客”，与他的好兄弟李观鱼还重了俩字，这也是他当时选择这个玩家寄生的原因。
    看见文字提示说观鱼客杀死了守桥人，张起云啧啧一声。
    轻松虐杀他的守桥人居然就这么死了，他这次是真抱了一个大腿。
    不过接下来他就不淡定了，文字提示居然说观鱼客已经带着他介入了酆都鬼差与忘川军队之间的战争！
    …

 第七十九章 诅咒娃娃

    三个选项通往三个不同的方向。
    李观鱼自然是要去东方。亡者城爆发了战争，一看就是个捡漏的好去处。
    “你沿着道路向东行进，‘大佬求带’正在跟随你。”
    “你来到了亡者城外围，酆都城的鬼差已经攻破了城门，忘川幕府的军队正在奋力抵抗，你是要，帮助酆都城鬼差，帮助忘川军队，束手旁观。”
    “你选择帮助忘川军队攻击入侵的酆都城鬼差。”
    “你的介入影响了战局的走向，在你的帮助下，忘川军队夺回了失守的城门，你在忘川幕府的声望提高了，当前声望150，一些军人会把你的事迹当做谈资来传播。”
    “因为你的功劳，忘川军队没有在意你袭杀了守桥人的事。”
    “打扫完战场之后，忘川军队的领头人狩魔校尉向你表达了谢意并且送上礼物。”
    “你获得了3000血魄，忘川关照。”
    “忘川关照，凭借此关照，经过路卡时，你可以不缴纳过路税。”
    “你同为狩魔校尉，是否向眼前的狩魔校尉展示你的腰牌。”
    “你向狩魔校尉展示了自己的腰牌，对方向你表示了尊敬，并且询问你是否愿意随他前往忘川城。”
    这是可以乘坐顺风车的意思？李观鱼微微惊讶，但是选择了拒绝。
    眼下的这一片地图他都还没有探索完全，眼下并不想去其他地方。忘川城一听就是忘川这个地区的中心，按照眼下规模越大的城镇危险越大的情况来看，那里多半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不过这倒是让他确定了，狩魔校尉的大本营就在忘川城，那地方应该就是他这种职业的玩家的主城。
    “拒绝了狩魔校尉的邀请后，你选择，
    离开亡者城，
    探索亡者城，
    向狩魔校尉询问忘川山中狩魔校尉坟墓之事，
    向狩魔校尉询问月桂梦地之事，
    向狩魔校尉询问忘川城的情况。”
    经历过很多次选择后，李观鱼知道后面三个选项其实等于三选一，他选择一个后，其余两个选项就不会再出现。
    考虑了一下，他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你向狩魔校尉询问忘川山中狩魔校尉坟墓之事，狩魔校尉连忙打断了你的话头，警告你不要随便谈及禁忌。”
    “嗯？这件事是禁忌？”李观鱼倒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虽然没说什么，这也透露了一个信息，那片墓地在狩魔校尉阵营中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
    是因为山后的那个傩神遗址，很明显，那些狩魔校尉当年从猎人村民口中套知了傩神遗址的位置后，做了什么事，导致了几乎全军覆灭。
    但这里又有一点矛盾，从安尘叶的笔记来看，她当时和一些人是逃走了的，那里面为何又出现了她的坟墓？这片墓地，是后来才建造起来的？
    “狩魔校尉向你告辞，接下来你打算，离开亡者城，在亡者城逛逛。”
    李观鱼正要选择在亡者城逛逛，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出去开门，来人是余靓靓。
    自从离开了圆形监狱，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当时把傩相给余靓靓，是因为李观鱼需要借助力量出逃，现在出来后反而没什么需要用到余靓靓的地方，所以他就没怎么联系楼下的这个邻家女孩。
    “怎么了，有什么事？”见余靓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观鱼主动问道。
    “李观鱼……”余靓靓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想了想，却又闭上了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话就说。”李观鱼无语，“别吊人胃口。”
    “嗯……”余靓靓不好意思一笑，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爸遇到了一个麻烦，我感觉很诡异，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请我帮忙？”李观鱼愣了一下，他记得余靓靓爸是行政厅的高官，因为做了高官还住在西区的这套老房子里，所以在社区里名声一直不错。
    行政厅官员遇到的麻烦，自己怎么帮忙？
    难道……他想到什么：“你爸遇到的事，与这个有关？”他露出袖子里的傩龛。意思说是不是遇到了超凡力量。
    余靓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爸收到了威胁信。”
    余靓靓捏了捏袖口，不乏忧虑地说：“这封信说，他已经对我爸下了诅咒，若是不取消掉对他的通缉令，我爸就会在七日后……被诅咒杀死。”
    “其实类似的威胁信我们收到过很多，但这次这个不太一样……”
    余靓靓想了想道：“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观鱼跟着余靓靓下了楼，进入余靓靓家中。
    余靓靓家不如夏叔家富贵，但是很有行政厅大官那种大气的气派，此时余靓靓的父亲正坐在电脑前处理公务，对余靓靓和李观鱼的进入没有察觉。
    而李观鱼一看见他身后趴着的那个古怪小人，立马明白了余靓靓口中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趴在余靓靓父亲背上这个，小孩模样，但是身上长满了尖刺的东西，明显是一个傩相！
    “你看见了？”余靓靓望着父亲的眼神里满是忧虑，“我还没有告诉过父亲这个东西的存在，但我尝试过对它发起攻击，不过我的攻击效果很弱，无法把他赶走。”
    “威胁信是什么时候寄来的？”李观鱼问。
    “就是今天下午父亲回家时带来的……”余靓靓道。
    李观鱼点了点头，那么事情还不算危险。
    他召唤出入殓师，准备去攻击那个傩相。余靓靓的攻击无法奏效可能是因为二次元杀手的等级太低，7相的入殓师力量是二次元杀手的好几倍，说不定能够奏效。
    “别攻击它。”见李观鱼就要攻击，余靓靓连忙制止他，解释道：“你对它的所有攻击都会等量的传递到我爸身上。”
    李观鱼闻言皱起眉头，制止了入殓师的进攻，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里面，这样的话，直接攻击傩相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他们必须要找到傩主才行。
    “要求取消通缉令的这人是谁？”
    同时他有些好奇起余靓靓父亲的具体职位，他只知道余靓靓父亲是行政厅高官，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职位，能够取消通缉令的，怎么说也得是头部的那几个人了？
    “名字叫彭正峰，具体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不太清楚，但我悄悄看过父亲的文件，里面好像提到了他是什么结社的干部。”
    “蔷薇结社？”李观鱼脱口而出。
    “啊，对，就是蔷薇结社。”余靓靓先是恍然，然后惊讶问：“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知道一点。”李观鱼心中却在想，如果是蔷薇结社里的人干的，那这事倒是不难办了，至少借周文镜等人的手，他可以快速将目标范围缩小下来。
    但眼下李观鱼有个更想了解的东西，余靓靓父亲能够接触到蔷薇结社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他了解蔷薇结社的机会。
    “我想向叔叔问更多的细节，所以能不能借你的身体给我用一用？”李观鱼向余靓靓问。
    余靓靓一下子红了脸，嗫嚅道：“一定要吗？”
    在圆形监狱里时，她昏迷过去不知情况，可眼下清醒着，要她和一个男人交换身体，总觉得有些羞耻。
    但是……半分钟后……
    “余靓靓”端着一杯清茶走到电脑桌边，瞥了眼余父背上的娃娃傩相，他将清茶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落在电脑屏幕上。
    发现上面是一个汇报部门工作情况的文件，汇报单位是退魔特异科，内容是：0级r型收容物“行世游戏”的7月及8月上旬已知新增玩家汇总！
    而收信人，赫然是江城市副市长！
    …

 第八十章 李锦鲤的异常

    匆匆打量一眼，李观鱼将关键的数据记在心里，整个江城市，大约有50多个《行世》游戏的玩家。
    但考虑到像自己这样隐藏着身份的人应该不少，所以这个数据还得翻上一番。
    “靓靓？”余父看见送茶过来的女儿，随手将文档关闭，回头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观鱼重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个江城市副市长，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精瘦，高个子，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眼睛下的双眼很是锐利。
    李观鱼印象中他好像是叫余刚。他知道余刚是行政厅高官，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江城的副市长。
    “那封威胁信我可以再看看吗？”
    “威胁信？”余刚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
    “这种信每个月没有十封也有九封，交给治安署处理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李观鱼接过信件，道：“我只是觉得这次和以前不太一样。”李观鱼按照余靓靓告诉自己的信息诱导话题。
    “诅咒这种东西，听起来也太假了。这人是真的想用这个来威胁你吗？”
    李观鱼问话的同时打开信件，阅读了上面的内容。
    “我是彭正峰，你已经被我下了诅咒，不想死的话就让治安署取消对我的通缉令，否则，七天以后，就是你的死期。”
    内容简单而直白，如果不是真有傩相趴在余刚背上，李观鱼都要觉得这彭正峰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你看这种话，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的互相威胁，除了放了个狠话，没有什么威胁信？”
    “嗯……”余刚不置可否，似乎是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李观鱼心中了然，余刚应该是故意不想让女儿接触傩相这个世界的事，彭正峰没有点明诅咒是什么，但是却能保证余刚可以看懂，加上刚才看见的报告，说明余刚应该是江城行政厅高层里负责处理超凡力量相关事务的人。
    而且按照余靓靓所说，余刚在平均一个月收到十几封威胁信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自身安全，背后必定有治安署的保护。
    这么说来，其实这个诅咒没有余靓靓想的那么恐怖，诅咒可以很恐怖，但背后治安署的人肯定会帮他解决这个威胁。
    想通这点，李观鱼对诅咒的事已经放心，于是开始打探自己想知道的情况。
    “对了，爸，上周楼上的李叔离世了，听说李叔以前是在治安署工作？”
    “你听谁说的？”余刚听见‘楼上李叔’几个字，眉毛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被李观鱼敏锐地捕捉道到。
    看来余刚对自己父亲李哲的事是了解的。
    “我听李观鱼说的。”李观鱼道，“李叔似乎是因为杀死了人质才被辞退的？”
    “李观鱼？”余刚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李哲家的孩子，
    他想起退魔科的一个报告，李哲去世后傩龛不知下落，退魔科列入的可能去处中，李哲将傩龛留给自己两个孩子的可能性占了80。
    按照惯例退魔科应该会去试探一下，如果傩龛真在这孩子手里，如果已经认主了，那可能还会将他纳入退魔科。
    但他记得自己女儿以前没怎么和这孩子有来往，怎么突然间就又是请吃饭，又是去请教问题的，感觉女儿最近对这人上心了很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上一次收容物泄露污染事件结束，女儿从污染中返回就开始了。
    记得李哲的这孩子也是被污染者之一，难道是女儿和他在“监狱”有了交集？可退魔科不是报告说所有人都失去了被污染后的记忆吗，哪怕是有交集，现实里怎么会还有记忆？
    想了想，才回答女儿的问题，道：“他不是因为杀死人被辞退的，我记得他是主动辞职的。”李哲当年也算是退魔科的顶尖人才，后来还成为了邻居，所以他印象很深。
    “主动辞职？”
    “是啊，好像是因为经历了一场袭击，他就主动辞职了，后来才搬来我们小区的嘛，说是要让孩子生活的安稳一点，毕竟治安官的工作一直以来都很危险。领养了一个孩子后，他就辞退治安官的工作了。”
    “领养的一个孩子？”
    李观鱼楞了一下，父亲什么时候领养的孩子，哪里有什么领养的孩子，自己怎么都不清楚？
    “是啊。就是楼上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锦鲤？”李观鱼问道。
    “哦，对，锦鲤，是这个名字，李锦鲤，就是李哲辞职后领养的孩子。那时候你还没生呢，哪里知道这些事。”
    余靓靓今年16岁，李观鱼推算了一下，照余刚的话来算，那时候他才两岁不到，才刚刚开始记事，父母没有主动说过，他就一直以为自己和李锦鲤是亲生兄妹。
    现在来看，李锦鲤居然是父亲经历了那次妖魔事件后才领养的，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下意识地，李观鱼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因为李锦鲤体质实在特殊得让他难以忽视，好事者，若是按照行世游戏里的这个傩相来类比，李观鱼觉得老妹锦鲤就像是拥有一个“好事者”傩相，遭遇各种事件的概率提高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同时运气也是好得不得了。
    这样的异常，让他本来就觉得奇怪，若是按照超凡力量的影响来看，就合理起来了。
    老妹身上会不会也有一个傩龛，就跟那个“如此肾好”的“好事者”类似，有着增加事件触发率，还有提高运气的能力？
    这样一想似乎合理起来，但是李观鱼旋即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行世》游戏是老妹李锦鲤给自己的，若是这么说，她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这个游戏的超凡之处，故意将这东西的“内测激活码”发给自己？
    那老妹又是怎么得到的傩龛？会不会是……父亲……
    如果自己父亲曾经是傩主的话，那他的傩龛去哪里了……父亲去世后李观鱼并没有“找到”父亲的傩龛。
    但若是说李锦鲤的傩龛来自父亲，时间上又有些对不上……
    还有，这个游戏的内测码，是可以随意赠送的吗？
    游戏到底是不是老妹送给自己的，如果是，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又是为什么这么做？
    …

 第八十章 李锦鲤的异常

    匆匆打量一眼，李观鱼将关键的数据记在心里，整个江城市，大约有50多个《行世》游戏的玩家。
    但考虑到像自己这样隐藏着身份的人应该不少，所以这个数据还得翻上一番。
    “靓靓？”余父看见送茶过来的女儿，随手将文档关闭，回头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观鱼重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个江城市副市长，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精瘦，高个子，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眼睛下的双眼很是锐利。
    李观鱼印象中他好像是叫余刚。他知道余刚是行政厅高官，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江城的副市长。
    “那封威胁信我可以再看看吗？”
    “威胁信？”余刚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
    “这种信每个月没有十封也有九封，交给治安署处理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李观鱼接过信件，道：“我只是觉得这次和以前不太一样。”李观鱼按照余靓靓告诉自己的信息诱导话题。
    “诅咒这种东西，听起来也太假了。这人是真的想用这个来威胁你吗？”
    李观鱼问话的同时打开信件，阅读了上面的内容。
    “我是彭正峰，你已经被我下了诅咒，不想死的话就让治安署取消对我的通缉令，否则，七天以后，就是你的死期。”
    内容简单而直白，如果不是真有傩相趴在余刚背上，李观鱼都要觉得这彭正峰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你看这种话，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的互相威胁，除了放了个狠话，没有什么威胁信？”
    “嗯……”余刚不置可否，似乎是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李观鱼心中了然，余刚应该是故意不想让女儿接触傩相这个世界的事，彭正峰没有点明诅咒是什么，但是却能保证余刚可以看懂，加上刚才看见的报告，说明余刚应该是江城行政厅高层里负责处理超凡力量相关事务的人。
    而且按照余靓靓所说，余刚在平均一个月收到十几封威胁信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自身安全，背后必定有治安署的保护。
    这么说来，其实这个诅咒没有余靓靓想的那么恐怖，诅咒可以很恐怖，但背后治安署的人肯定会帮他解决这个威胁。
    想通这点，李观鱼对诅咒的事已经放心，于是开始打探自己想知道的情况。
    “对了，爸，上周楼上的李叔离世了，听说李叔以前是在治安署工作？”
    “你听谁说的？”余刚听见‘楼上李叔’几个字，眉毛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被李观鱼敏锐地捕捉道到。
    看来余刚对自己父亲李哲的事是了解的。
    “我听李观鱼说的。”李观鱼道，“李叔似乎是因为杀死了人质才被辞退的？”
    “李观鱼？”余刚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李哲家的孩子，
    他想起退魔科的一个报告，李哲去世后傩龛不知下落，退魔科列入的可能去处中，李哲将傩龛留给自己两个孩子的可能性占了80。
    按照惯例退魔科应该会去试探一下，如果傩龛真在这孩子手里，如果已经认主了，那可能还会将他纳入退魔科。
    但他记得自己女儿以前没怎么和这孩子有来往，怎么突然间就又是请吃饭，又是去请教问题的，感觉女儿最近对这人上心了很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上一次收容物泄露污染事件结束，女儿从污染中返回就开始了。
    记得李哲的这孩子也是被污染者之一，难道是女儿和他在“监狱”有了交集？可退魔科不是报告说所有人都失去了被污染后的记忆吗，哪怕是有交集，现实里怎么会还有记忆？
    想了想，才回答女儿的问题，道：“他不是因为杀死人被辞退的，我记得他是主动辞职的。”李哲当年也算是退魔科的顶尖人才，后来还成为了邻居，所以他印象很深。
    “主动辞职？”
    “是啊，好像是因为经历了一场袭击，他就主动辞职了，后来才搬来我们小区的嘛，说是要让孩子生活的安稳一点，毕竟治安官的工作一直以来都很危险。领养了一个孩子后，他就辞退治安官的工作了。”
    “领养的一个孩子？”
    李观鱼楞了一下，父亲什么时候领养的孩子，哪里有什么领养的孩子，自己怎么都不清楚？
    “是啊。就是楼上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锦鲤？”李观鱼问道。
    “哦，对，锦鲤，是这个名字，李锦鲤，就是李哲辞职后领养的孩子。那时候你还没生呢，哪里知道这些事。”
    余靓靓今年16岁，李观鱼推算了一下，照余刚的话来算，那时候他才两岁不到，才刚刚开始记事，父母没有主动说过，他就一直以为自己和李锦鲤是亲生兄妹。
    现在来看，李锦鲤居然是父亲经历了那次妖魔事件后才领养的，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下意识地，李观鱼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因为李锦鲤体质实在特殊得让他难以忽视，好事者，若是按照行世游戏里的这个傩相来类比，李观鱼觉得老妹锦鲤就像是拥有一个“好事者”傩相，遭遇各种事件的概率提高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同时运气也是好得不得了。
    这样的异常，让他本来就觉得奇怪，若是按照超凡力量的影响来看，就合理起来了。
    老妹身上会不会也有一个傩龛，就跟那个“如此肾好”的“好事者”类似，有着增加事件触发率，还有提高运气的能力？
    这样一想似乎合理起来，但是李观鱼旋即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行世》游戏是老妹李锦鲤给自己的，若是这么说，她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这个游戏的超凡之处，故意将这东西的“内测激活码”发给自己？
    那老妹又是怎么得到的傩龛？会不会是……父亲……
    如果自己父亲曾经是傩主的话，那他的傩龛去哪里了……父亲去世后李观鱼并没有“找到”父亲的傩龛。
    但若是说李锦鲤的傩龛来自父亲，时间上又有些对不上……
    还有，这个游戏的内测码，是可以随意赠送的吗？
    游戏到底是不是老妹送给自己的，如果是，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又是为什么这么做？
    …

 第八十一章 中心医院

    “怎么样了？”
    李观鱼结束能力返回身体，余靓靓连忙向他询问。
    “放心，不用太担心。”
    只是简单地跟余靓靓解释了一下余刚的情况，告诉她治安署中也有与两人类似的人，这些人会暗中保护余刚的安全，之后，李观鱼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李锦鲤的事情身上。
    上楼之前，他小心留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隐藏的痕迹。
    知道了余刚的大致身份地位后，他猜测治安署不可能不安排人手对其保护，只是似乎隐藏得很好，让已经七相的入殓师的观察力都无法发现。
    或者说，治安署是用另外一种手段来保护这些高级官员？
    毕竟行政厅人这么多，他们不可能有如此多的人手来保护每一个人。
    “吱嘎……”
    一边思考着，李观鱼扭动钥匙，开门回家。
    李锦鲤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番剧，似乎没有注意到李观鱼的走近。
    等李观鱼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才吓了一跳的模样。
    “哥，你做什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谁叫你看电视看得这么死。”
    李观鱼看着李锦鲤，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打算直接询问。
    “对了，爸的东西，你放到哪里去了？”
    李观鱼向李锦鲤问，他想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
    “东西？”李锦鲤指了指杂物室，“最大的那个柜子里。”
    李观鱼来到杂物室，打开柜子，没有灰尘扑面，里面被李锦鲤收拾得很齐整。
    他想起从小开始，李锦鲤做事就是这么一丝不苟，虽然有时人有点跳脱，虽然总是做不好饭菜，但是不像是隐藏了什么秘密的人，也不像是心中能隐藏秘密的人。
    突然哑然失笑，李观鱼摇了摇头，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如果李锦鲤藏着什么秘密的话，自己怎么会一点都无法察觉。
    果然是最近接触的事情多了，习惯性地开始疑神疑鬼了么，居然连妹妹都要怀疑。
    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李观鱼找到了三个闭合着的木盒子，样式古朴，价值不菲，他以前从没有注意到家里有过这样的东西。
    将盒子一个个打开，前两个都是空空如也，直到打开了第三个，李观鱼在盒盖开启的瞬间愣在当场。
    里面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小木件，由一根红红绳栓紧，制作成一个吊坠的模样。
    李观鱼露出自己手臂上的那个傩龛，两者虽然样式和纹样不同，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傩龛。
    准确的说，是他爸的傩龛。
    只是……
    “损坏了吗？”李观鱼望着木龛里面身体被毁去的小人，捏在手里毫无感应，手机游戏也没有出现数据导入的提示。
    说明这个傩龛已经损坏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事实，他爸李哲应该确实是被其他傩主杀害的。
    “原因呢……”找不到动机，找不到嫌疑目标，这是李观鱼现在十分苦恼的一点。
    “敌人在身边……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敌人是谁呢？”忽然之间，李观鱼想到这个问题。
    医生说那个信息是李哲在弥留之际留下的，可既然如此，不应该写一些更有提示性的提示词么。
    李观鱼不觉得李哲这个举动是随意之举，涉及傩相世界的力量都有一种诡异的规则，他忽想到，不直接写明信息或许不是没想到，或者来不及，而是不能直接写明信息。
    为什么，担心自己实力太低无法报仇？还是说是无法说出那人的身份，又或者那人的身份很敏感，又或者，这张布条也会被那人看见？
    如果那“敌人”就在当时的手术室附近，能够得知纸条上的信息，李哲这么写，是为了避免那人因为暴露直接对自己动手么？
    脑中灵感一闪而逝，李观鱼没有犹豫，立即换上一身衣服就要往中心医院敢去。
    而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联系人叫周文镜。
    周文镜联系他是为了告诉他蔷薇结社派来支援他们的干部已经到了，而他们现在正在江城中心医院调查那个叛变之人的下落。
    “对了，你知不知道彭正峰这个人？”李观鱼问，“他应该也是蔷薇结社在江城的一个低级干部。”
    “彭正峰？”电话那头的周文镜楞了一下，有些意外，“我们要去追拿的那个干部，就是彭正峰。”
    这么巧？
    李观鱼也是一怔，没想到诅咒余靓靓父亲的人与周文镜等人要追拿的居然是同一人。
    旋即他马上想通了，因为被通缉，彭正峰很难利用交通工具逃离江城，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蔷薇结社马上就要来追捕自己，所以彭正峰才会在这个时候威胁余刚接触自己通缉令，好乘机从江城逃离。
    “彭正峰他原本是江城东区的负责干部，与韦天蛟一个级别，我们得到的情报是，他已经利用组织赐予的傩血将傩相提升到了6相，并且利用从组织盗取的道具，让傩相完成了二次进化，实力不容小觑。”
    周文镜话中的声音不乏忧虑。毕竟他哪怕是通过陈少龙从游戏里获取了正常的傩血，成功让傩相进化到了8相，八相和六相的差距依旧巨大。
    “那你们组织派来的人呢？”
    “这人不是傩主。”说起这事，周文镜也是有些无奈，让他们小队去追拿一个六相傩主，派来支援的人居然连傩相都没有，属实有些强人所难的味道。
    “不是傩主不代表就没有实力。”李观鱼不相信蔷薇结社会派个普通人来帮助周文镜等人，而且不依靠傩相的能力就成为蔷薇结社的干部，其某个方面的个人能力绝对有过人之处。
    “是的，这人的确有点‘古怪’……”周文镜表示自己知道这点，但是说及‘古怪’后又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一来就直接告诉我们彭正峰可能残留下痕迹的地方，带着我们来了江城中心医院。”
    江城中心医院在东城，彭正峰就是蔷薇结社在东区的干部，如果与韦天蛟一般，他极有可能就在中心医院采过血。
    那自己当时感应到的那十几股妖魔的气息……莫非就是这个彭正峰的杰作？
    但感应妖魔是自己契约独有的能力，周文镜等人不可能知道江城中心医院里隐藏着十几头妖魔，而李观鱼自己，也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忘记向治安署暗中通报此事……
    念及于此，李观鱼连忙向周文镜问：
    “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我们几个已经分头在医院里搜寻起来了……等等，妙笔文士！”
    电话里传来周文镜吃痛的一声叫喊，然后电话就掉落在地，传来了手机摔碎的声音，随后通话中断。
    李观鱼连忙利用提升到极好的身体素质以及入殓师离体飞在半空中的帮助飞速往东区的方向赶去。
    刚刚那一下，明显是周文镜等人以及遭受了彭正峰的攻击！
    半小时后他来到江城中心医院，发现多处医院大楼已经冒起了大火，建筑被破话严重，医院安保和附近治安官正在紧急安排人员撤离避难。
    “喂，那个同学，里面出事故了，不要进去——”
    李观鱼是唯一一个逆着人群往着火地点冲去的人。
    无视身后治安官的喊声，他的世界中只剩下高速奔跑带来的迅疾的风声，还有感应中前方大楼里的十几只高魔化值的妖魔！
    入殓师提着霜叶刀在前方开路，一刀劈出一道冰环，熄灭门口的大火，李观鱼趁此机会从缺口中冲进了大楼内部！
    …

 第八十一章 中心医院

    “怎么样了？”
    李观鱼结束能力返回身体，余靓靓连忙向他询问。
    “放心，不用太担心。”
    只是简单地跟余靓靓解释了一下余刚的情况，告诉她治安署中也有与两人类似的人，这些人会暗中保护余刚的安全，之后，李观鱼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李锦鲤的事情身上。
    上楼之前，他小心留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隐藏的痕迹。
    知道了余刚的大致身份地位后，他猜测治安署不可能不安排人手对其保护，只是似乎隐藏得很好，让已经七相的入殓师的观察力都无法发现。
    或者说，治安署是用另外一种手段来保护这些高级官员？
    毕竟行政厅人这么多，他们不可能有如此多的人手来保护每一个人。
    “吱嘎……”
    一边思考着，李观鱼扭动钥匙，开门回家。
    李锦鲤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番剧，似乎没有注意到李观鱼的走近。
    等李观鱼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才吓了一跳的模样。
    “哥，你做什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谁叫你看电视看得这么死。”
    李观鱼看着李锦鲤，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打算直接询问。
    “对了，爸的东西，你放到哪里去了？”
    李观鱼向李锦鲤问，他想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
    “东西？”李锦鲤指了指杂物室，“最大的那个柜子里。”
    李观鱼来到杂物室，打开柜子，没有灰尘扑面，里面被李锦鲤收拾得很齐整。
    他想起从小开始，李锦鲤做事就是这么一丝不苟，虽然有时人有点跳脱，虽然总是做不好饭菜，但是不像是隐藏了什么秘密的人，也不像是心中能隐藏秘密的人。
    突然哑然失笑，李观鱼摇了摇头，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如果李锦鲤藏着什么秘密的话，自己怎么会一点都无法察觉。
    果然是最近接触的事情多了，习惯性地开始疑神疑鬼了么，居然连妹妹都要怀疑。
    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李观鱼找到了三个闭合着的木盒子，样式古朴，价值不菲，他以前从没有注意到家里有过这样的东西。
    将盒子一个个打开，前两个都是空空如也，直到打开了第三个，李观鱼在盒盖开启的瞬间愣在当场。
    里面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小木件，由一根红红绳栓紧，制作成一个吊坠的模样。
    李观鱼露出自己手臂上的那个傩龛，两者虽然样式和纹样不同，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傩龛。
    准确的说，是他爸的傩龛。
    只是……
    “损坏了吗？”李观鱼望着木龛里面身体被毁去的小人，捏在手里毫无感应，手机游戏也没有出现数据导入的提示。
    说明这个傩龛已经损坏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事实，他爸李哲应该确实是被其他傩主杀害的。
    “原因呢……”找不到动机，找不到嫌疑目标，这是李观鱼现在十分苦恼的一点。
    “敌人在身边……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敌人是谁呢？”忽然之间，李观鱼想到这个问题。
    医生说那个信息是李哲在弥留之际留下的，可既然如此，不应该写一些更有提示性的提示词么。
    李观鱼不觉得李哲这个举动是随意之举，涉及傩相世界的力量都有一种诡异的规则，他忽想到，不直接写明信息或许不是没想到，或者来不及，而是不能直接写明信息。
    为什么，担心自己实力太低无法报仇？还是说是无法说出那人的身份，又或者那人的身份很敏感，又或者，这张布条也会被那人看见？
    如果那“敌人”就在当时的手术室附近，能够得知纸条上的信息，李哲这么写，是为了避免那人因为暴露直接对自己动手么？
    脑中灵感一闪而逝，李观鱼没有犹豫，立即换上一身衣服就要往中心医院敢去。
    而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联系人叫周文镜。
    周文镜联系他是为了告诉他蔷薇结社派来支援他们的干部已经到了，而他们现在正在江城中心医院调查那个叛变之人的下落。
    “对了，你知不知道彭正峰这个人？”李观鱼问，“他应该也是蔷薇结社在江城的一个低级干部。”
    “彭正峰？”电话那头的周文镜楞了一下，有些意外，“我们要去追拿的那个干部，就是彭正峰。”
    这么巧？
    李观鱼也是一怔，没想到诅咒余靓靓父亲的人与周文镜等人要追拿的居然是同一人。
    旋即他马上想通了，因为被通缉，彭正峰很难利用交通工具逃离江城，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蔷薇结社马上就要来追捕自己，所以彭正峰才会在这个时候威胁余刚接触自己通缉令，好乘机从江城逃离。
    “彭正峰他原本是江城东区的负责干部，与韦天蛟一个级别，我们得到的情报是，他已经利用组织赐予的傩血将傩相提升到了6相，并且利用从组织盗取的道具，让傩相完成了二次进化，实力不容小觑。”
    周文镜话中的声音不乏忧虑。毕竟他哪怕是通过陈少龙从游戏里获取了正常的傩血，成功让傩相进化到了8相，八相和六相的差距依旧巨大。
    “那你们组织派来的人呢？”
    “这人不是傩主。”说起这事，周文镜也是有些无奈，让他们小队去追拿一个六相傩主，派来支援的人居然连傩相都没有，属实有些强人所难的味道。
    “不是傩主不代表就没有实力。”李观鱼不相信蔷薇结社会派个普通人来帮助周文镜等人，而且不依靠傩相的能力就成为蔷薇结社的干部，其某个方面的个人能力绝对有过人之处。
    “是的，这人的确有点‘古怪’……”周文镜表示自己知道这点，但是说及‘古怪’后又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一来就直接告诉我们彭正峰可能残留下痕迹的地方，带着我们来了江城中心医院。”
    江城中心医院在东城，彭正峰就是蔷薇结社在东区的干部，如果与韦天蛟一般，他极有可能就在中心医院采过血。
    那自己当时感应到的那十几股妖魔的气息……莫非就是这个彭正峰的杰作？
    但感应妖魔是自己契约独有的能力，周文镜等人不可能知道江城中心医院里隐藏着十几头妖魔，而李观鱼自己，也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忘记向治安署暗中通报此事……
    念及于此，李观鱼连忙向周文镜问：
    “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我们几个已经分头在医院里搜寻起来了……等等，妙笔文士！”
    电话里传来周文镜吃痛的一声叫喊，然后电话就掉落在地，传来了手机摔碎的声音，随后通话中断。
    李观鱼连忙利用提升到极好的身体素质以及入殓师离体飞在半空中的帮助飞速往东区的方向赶去。
    刚刚那一下，明显是周文镜等人以及遭受了彭正峰的攻击！
    半小时后他来到江城中心医院，发现多处医院大楼已经冒起了大火，建筑被破话严重，医院安保和附近治安官正在紧急安排人员撤离避难。
    “喂，那个同学，里面出事故了，不要进去——”
    李观鱼是唯一一个逆着人群往着火地点冲去的人。
    无视身后治安官的喊声，他的世界中只剩下高速奔跑带来的迅疾的风声，还有感应中前方大楼里的十几只高魔化值的妖魔！
    入殓师提着霜叶刀在前方开路，一刀劈出一道冰环，熄灭门口的大火，李观鱼趁此机会从缺口中冲进了大楼内部！
    …

 第八十二章 入殓师换魂，戏命师控身

    不知从何处燃烧起来的大火已经将整个建筑包围，燃烧物是遍布各个廊道的肆虐生长的植物藤蔓，应该是某个植物系傩主的杰作，李观鱼记得“金坷垃”的耕耘者就有这样相似的能力。
    火势过大，冲进火浪中，李观鱼先掏出渴血的水袋给自己上了一层保险，否则他担心自己会被热浪给不小心烤熟。
    看情况治安署应该，不，是一定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那个什么退魔科估计马上就会赶来。
    李观鱼知道自己要行动就必须赶快，按照余刚所说，退魔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传承父亲的傩龛成为了傩主，这时候暴露身份，大大小小不论，绝对是个复杂的麻烦事。
    “啪嗒…………！”
    燃烧的指示牌从天花板上掉落，落点就在李观鱼身前不远，落下的地方是个护士站，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扭曲得很严重，若不是还能看出人形，根本无法通过烧成焦炭的身体来辨认身份。
    “花？”
    入殓师双手紧持霜叶刀，震荡的冰之傩术从刀身扩散，消解李观鱼身边的高温，同时霜华沿着地面向前蔓延，将护士站燃烧的火焰熄灭，露出燃烧后的焦黑。
    李观鱼在极具尸体前停了下来，数了数，一共4具，这4具尸体扭曲得十分严重，以小腹为中心，几乎被人扭曲成了一个漩涡状的花朵，人类制作而成的花朵。
    令想到这点的李观鱼几乎作呕。
    “嘭！”
    忽然，入殓师猛将霜叶掷出，及时在“花朵尸体”爆炸碎屑波及到李观鱼之前，绽放出冰之花将李观鱼保护起来。
    李观鱼后退两三步，远离剩下即将爆炸的三朵“花”，神情并不轻松。
    他扭身朝火焰更深处望去，里面到处是这样以人的身体为基础，扭曲而成的“焦炭花朵”，就像一朵朵野花，绽放在火焰构成的草浪之中。
    单靠入殓师在旁保护，李观鱼根本无法成功穿过这片被人工安满了人体炸弹的区域。
    还好除了数量不少的人体炸弹，廊道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还算“正常”的人尸，只要用渴血的水袋将其伤势恢复，入殓师的能力就可以在其身上生效。
    而且，李观鱼看见了这些尸体上方的灵体，按照文字游戏里的分类，人死后残留下来的应该是除灵魂、觉魂以外的命魂。
    入殓师的能力就是吞吃这些命魂，从中取出记忆碎片或者灵体傩龛；这些人身体中他当然取不出傩龛，但可以获取他们的记忆，知道这里到底受到了怎样的袭击。
    这种规模的妖魔危害，比韦天蛟和高尚楼那种级别可影响巨大得多。
    吞噬了第一个灵体，这是个20多岁的年轻女护士，掠过前面无数的个人记忆，李观鱼直接看到最后。
    记忆影像里，他看到了一个熟人与无数诡异的人战斗的画面。熟人不太熟，叫陈金龙，他知道是周文镜小队里的一个新人傩主。因为是普通人的视角，李观鱼看不见陈金龙的傩相，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陈金龙从口袋里抛出无数类似植物种子的小颗粒物，将之散布各个角落，随后就见无数的草树藤蔓拔地而起，将那些诡异的人牢牢控制起来。
    之所以说那些人诡异，是因为那些人背后都长出了一朵巨大的金色的花瓣扭曲如同漩涡大花。而且，在这个灵体的视野中，那些人已经死亡了，却依旧如同丧尸一般永不停歇地挣扎与不顾一切地攻击。
    被一个同样背后长花的尸体偷袭后，这个记忆的主人死了，画面截止。
    李观鱼找了其他几具尸体的灵体，浏览记忆后发现此地的经历大同小异，就是一些疑似被傩相力量支配的尸体正在不分目标地乱杀一通，陈金龙利用植物将它们控制，随后沿着楼梯往楼上上去。
    看来，追拿彭正峰的周文镜等人正在楼上。
    看着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李观鱼略有点忧虑，他觉得周文镜几人的行动过于直接了，或者说的不客气一点，叫做鲁莽。
    可在他印象里，懂得隐忍找时机杀死7相傩主韦天蛟的周文镜可不像一个鲁莽的人。
    “不管如何，先找到他们。”
    李观鱼走到一具比较强壮的尸体身前，蹲下抚平对方的眼睛，将渴血的水袋转化而成的治愈药水注入其人口中，等到他伤势恢复如初，李观鱼令入殓师将手掌按在其额头，然后灵魂转移，李观鱼掌控了这具身体。
    “银鱼。”操控健壮男身体从地上爬起，李观鱼从自己身上找出手机，从手机里取出银鱼牌，身体庞大到几乎挤满了整个廊道的银鱼从木牌里出来。
    李观鱼将本体放在银鱼口中，让身体受到保护。
    他现在的银鱼牌已经得到了升级，可以出现的时间已经提升到了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他只要保证在这十五分钟内找到周文镜几人即可。
    十五分钟，约莫也是治安署的人感到的最快时间，若是在这时间里他无法完成任务，那么留下来也没什么作用，所以恰巧足够。
    “扑通……扑通……扑通……”
    在银鱼和入殓师的保护下，李观鱼穿过火浪，在扑腾的红色巨浪之中，踩着冰霜向楼上跑去。
    二楼依旧是遍布了植物与大火，感应到李观鱼的走近，那些人体花朵炸弹就纷纷爆炸，虽然无法给李观鱼造成伤害，但是给李观鱼的情绪带来了极大的感染。
    从韦天蛟到高尚楼，再到如今以人体为炸弹的这个魔化者，李观鱼深刻感受到了这些妖魔内心的扭曲与凶残。
    他们眼中，人类已不再是同类，而是可以肆意食用，杀害，扭曲，玩弄的玩具。难怪最开始时韦天蛟谈及妖魔会说出那样恐惧的话还有露出那种忧虑的神色。
    三楼也是，四楼也是，五楼也是，整个十多层的大楼，直到第7层，大火才有所减弱，因为这里没有了助燃的植物与藤蔓。
    但踏上7楼的李观鱼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也是一个危险的人。
    陈少龙站在楼道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双眼无神，背后长着一朵金色大花。
    …

 第八十二章 入殓师换魂，戏命师控身

    不知从何处燃烧起来的大火已经将整个建筑包围，燃烧物是遍布各个廊道的肆虐生长的植物藤蔓，应该是某个植物系傩主的杰作，李观鱼记得“金坷垃”的耕耘者就有这样相似的能力。
    火势过大，冲进火浪中，李观鱼先掏出渴血的水袋给自己上了一层保险，否则他担心自己会被热浪给不小心烤熟。
    看情况治安署应该，不，是一定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那个什么退魔科估计马上就会赶来。
    李观鱼知道自己要行动就必须赶快，按照余刚所说，退魔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传承父亲的傩龛成为了傩主，这时候暴露身份，大大小小不论，绝对是个复杂的麻烦事。
    “啪嗒…………！”
    燃烧的指示牌从天花板上掉落，落点就在李观鱼身前不远，落下的地方是个护士站，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扭曲得很严重，若不是还能看出人形，根本无法通过烧成焦炭的身体来辨认身份。
    “花？”
    入殓师双手紧持霜叶刀，震荡的冰之傩术从刀身扩散，消解李观鱼身边的高温，同时霜华沿着地面向前蔓延，将护士站燃烧的火焰熄灭，露出燃烧后的焦黑。
    李观鱼在极具尸体前停了下来，数了数，一共4具，这4具尸体扭曲得十分严重，以小腹为中心，几乎被人扭曲成了一个漩涡状的花朵，人类制作而成的花朵。
    令想到这点的李观鱼几乎作呕。
    “嘭！”
    忽然，入殓师猛将霜叶掷出，及时在“花朵尸体”爆炸碎屑波及到李观鱼之前，绽放出冰之花将李观鱼保护起来。
    李观鱼后退两三步，远离剩下即将爆炸的三朵“花”，神情并不轻松。
    他扭身朝火焰更深处望去，里面到处是这样以人的身体为基础，扭曲而成的“焦炭花朵”，就像一朵朵野花，绽放在火焰构成的草浪之中。
    单靠入殓师在旁保护，李观鱼根本无法成功穿过这片被人工安满了人体炸弹的区域。
    还好除了数量不少的人体炸弹，廊道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还算“正常”的人尸，只要用渴血的水袋将其伤势恢复，入殓师的能力就可以在其身上生效。
    而且，李观鱼看见了这些尸体上方的灵体，按照文字游戏里的分类，人死后残留下来的应该是除灵魂、觉魂以外的命魂。
    入殓师的能力就是吞吃这些命魂，从中取出记忆碎片或者灵体傩龛；这些人身体中他当然取不出傩龛，但可以获取他们的记忆，知道这里到底受到了怎样的袭击。
    这种规模的妖魔危害，比韦天蛟和高尚楼那种级别可影响巨大得多。
    吞噬了第一个灵体，这是个20多岁的年轻女护士，掠过前面无数的个人记忆，李观鱼直接看到最后。
    记忆影像里，他看到了一个熟人与无数诡异的人战斗的画面。熟人不太熟，叫陈金龙，他知道是周文镜小队里的一个新人傩主。因为是普通人的视角，李观鱼看不见陈金龙的傩相，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陈金龙从口袋里抛出无数类似植物种子的小颗粒物，将之散布各个角落，随后就见无数的草树藤蔓拔地而起，将那些诡异的人牢牢控制起来。
    之所以说那些人诡异，是因为那些人背后都长出了一朵巨大的金色的花瓣扭曲如同漩涡大花。而且，在这个灵体的视野中，那些人已经死亡了，却依旧如同丧尸一般永不停歇地挣扎与不顾一切地攻击。
    被一个同样背后长花的尸体偷袭后，这个记忆的主人死了，画面截止。
    李观鱼找了其他几具尸体的灵体，浏览记忆后发现此地的经历大同小异，就是一些疑似被傩相力量支配的尸体正在不分目标地乱杀一通，陈金龙利用植物将它们控制，随后沿着楼梯往楼上上去。
    看来，追拿彭正峰的周文镜等人正在楼上。
    看着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李观鱼略有点忧虑，他觉得周文镜几人的行动过于直接了，或者说的不客气一点，叫做鲁莽。
    可在他印象里，懂得隐忍找时机杀死7相傩主韦天蛟的周文镜可不像一个鲁莽的人。
    “不管如何，先找到他们。”
    李观鱼走到一具比较强壮的尸体身前，蹲下抚平对方的眼睛，将渴血的水袋转化而成的治愈药水注入其人口中，等到他伤势恢复如初，李观鱼令入殓师将手掌按在其额头，然后灵魂转移，李观鱼掌控了这具身体。
    “银鱼。”操控健壮男身体从地上爬起，李观鱼从自己身上找出手机，从手机里取出银鱼牌，身体庞大到几乎挤满了整个廊道的银鱼从木牌里出来。
    李观鱼将本体放在银鱼口中，让身体受到保护。
    他现在的银鱼牌已经得到了升级，可以出现的时间已经提升到了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他只要保证在这十五分钟内找到周文镜几人即可。
    十五分钟，约莫也是治安署的人感到的最快时间，若是在这时间里他无法完成任务，那么留下来也没什么作用，所以恰巧足够。
    “扑通……扑通……扑通……”
    在银鱼和入殓师的保护下，李观鱼穿过火浪，在扑腾的红色巨浪之中，踩着冰霜向楼上跑去。
    二楼依旧是遍布了植物与大火，感应到李观鱼的走近，那些人体花朵炸弹就纷纷爆炸，虽然无法给李观鱼造成伤害，但是给李观鱼的情绪带来了极大的感染。
    从韦天蛟到高尚楼，再到如今以人体为炸弹的这个魔化者，李观鱼深刻感受到了这些妖魔内心的扭曲与凶残。
    他们眼中，人类已不再是同类，而是可以肆意食用，杀害，扭曲，玩弄的玩具。难怪最开始时韦天蛟谈及妖魔会说出那样恐惧的话还有露出那种忧虑的神色。
    三楼也是，四楼也是，五楼也是，整个十多层的大楼，直到第7层，大火才有所减弱，因为这里没有了助燃的植物与藤蔓。
    但踏上7楼的李观鱼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也是一个危险的人。
    陈少龙站在楼道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双眼无神，背后长着一朵金色大花。
    …

 第八十三章 耕耘者与疯子

    啪嗒……
    踏上台阶第一级的时候，李观鱼如有感应地停了下来，只留半只脚踩在往上的台阶上。
    抬头。
    台阶顶端站着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黑西装紧凑包裹身体的黑帮打扮的年轻男人，头发被精心打理过，因为太过刻意，反而显得夸张。
    他的背后长出了一朵金色的盛情绽放的形似郁金香的花朵，肢体以一种古怪的姿态扭曲着，就像是被一个提线师提在手中的人偶。人虽然还没死，但是从脸上的无神双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人体虽然还保持着升级，但从蔓生全身的植物与藤蔓之中，已经见不到任何的人性。
    “是他……”止住脚步的李观鱼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周文镜他们中的一员。
    人还没死，但是已经离死不远了，如果得不到尽早的救治的话……
    出于试探，李观鱼从手机取出来一张造型神秘繁复华美的符纸，发动力量，符纸在他手中化为灰烬，飘落在地，但是随之而生的，是一道威势如同蟒蛇的火焰，蛇窜一样地沿着灼热的空气，迅捷地飞向了台阶之上的陈少龙。
    陈少龙的反应并不慢，在火蛇赶至的前一秒，无数的植物从他身上的藤蔓之间蔓生出来，生出宽大角质粗实的巨叶将火蛇阻挡下来。
    然后抬起手，李观鱼脚下的地面就被无数树种撑裂，一根根巨大的树干从水泥地中滋生出来，以李观鱼为目标，要将他牢牢禁锢其中。
    “没有意识了……？”
    入殓师提着霜叶刀两三刀就将这些植物砍成碎片，然后竖立在李观鱼身边。李观鱼时刻在打量着陈少龙的表情，从其上他察觉不到任何意识的存在，如此看来，陈少龙确实是被人操控了，在这里阻拦自己这样的人的上升。
    那他们在上面是发生了什么，周文镜等人还活着么，袭击他们的，是那个被治安署与蔷薇结社同时通缉的“彭正峰”？
    对方在这个医院隐瞒了这么多数量的妖魔，又是有什么阴谋？
    伴随着这些疑问前来的，是台阶之上陈少龙再次利用能力操控生长的一股股扭曲体表遍布尖刺的荆棘藤条。
    “嘭！”
    一道冰霜绽放，入殓师将霜叶插入这些藤条之中，冰霜傩术发动，寒气伴随着寒霜在藤蔓表面逆向蔓延，反向衍生过去，冰花绽开的同时，把陈少龙整个人冻成冰雕静止在原地。
    乘着这个机会，李观鱼快步上楼，掠过陈少龙的身边，而这时，入殓师带来的异常察觉能力让他心中警惕，忽地不合常理地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从陈少龙被冰封的身体里飞射而出的藤条。
    手臂被摩擦破一块皮，李观鱼半蹲在地上，轻轻咬住下唇：“这都能破开？”
    他记得陈少龙和周文镜几人傩相最强不过8相，居然能破开蓝色武器霜叶以及7相傩入殓师释放的冰霜傩术。
    但……
    一条巨大的银鱼从台阶之下突然爆发，张开巨口，在陈少龙看似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他一口吞入肚子之中。
    这是李观鱼的设想，但陈少龙就像提前获知了银鱼出现的情况，利用生长的植物把自己的身体高高举起，银鱼只吃掉了下面的植物根脉，上方的陈少龙则完美避开这次攻击。
    砰——！
    一声枪响击破楼层间燥热的空气，打碎了一片坚冰。李观鱼见陈少龙再次破开坚冰逃出，没有犹豫，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一张符纸。
    符纸燃烧成灰烬，一个由符纹组成的阵列朝陈少龙飞去，化作一个圆形的符纹牢笼将陈少龙拘禁起来。
    这是李观鱼仅有一张的，比定身符还要高级一些的——画地为牢符。
    丢掉已经炸膛的森林猎人的突火枪，李观鱼拿出另一把突火枪，没有任何迟疑地一枪轰出。
    枪声炸响。
    火光在陈少龙身上炸裂。
    一片片花瓣燃烧着飘零落地。
    入殓师飞去，从陈少龙被打烂的背后金色郁金香里提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傩相，拳头一捏紧，傩相小人被它直接捏爆。
    然后李观鱼就看见陈少龙身体一震，脸上逐渐出现了血色，将渴血水袋里的一部分治愈药水喂给陈少龙，银鱼将陈少龙的身体吞下，李观鱼带着入殓师继续小心地往楼上前进。
    扑腾……扑腾……扑腾……
    楼上的火焰很小，已经几近熄灭，廊道之间之间焦黑，由此可以判断，大火应该就是从楼上开始往下面燃烧。
    “人在哪里……”自从上了这个楼层，李观鱼就再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出没的痕迹。
    小心翼翼地望前着走，李观鱼令入殓师牢牢将自己护在身后，避免突然袭击伤到自己。
    咔！
    突然，李观鱼脚步一顿，低头，见到自己不小心踩在了一朵花之上，花瓣合拢，将自己的一只脚禁锢其中，重要的还是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感觉。
    “嘭！”
    下一秒李观鱼脚下的花朵突然爆炸，爆炸的威势将李观鱼整个人轰飞了出去老远，重重摔落在地时，半只脚已经被炸成粉碎。
    一只苍蝇从烟雾之中穿过，化作一道黑光朝前方飞去，见到了前面一个面目隐藏在黑影中的人物。
    一只巨大的毛笔从那人手中挥舞而出，在空气迅速写了空气弹三个草字，一道道空气爆弹就这样凭空飞出，将那个落在地上的残缺人体轰击得不成人样。
    见到这个能力的瞬间，李观鱼已经认出了对方，入殓师从苍蝇体表飞出，以对方无法阻挡的速度和力量将它一下打散。
    旁边一个被墙壁掩藏的阴影里传出一道痛苦的惨叫声，李观鱼操控着苍蝇飞过去，在哪里见到正躺在地上吐血的周文镜。
    哪怕没有光亮，李观鱼也能看清，周文镜身上没有陈少龙那样的金色郁金香，说明他没有被控制。
    李观鱼令银鱼放出自己的身体，将灵魂转移会身体，把苍蝇收回自己的动物罐里，快步来到周文镜身前。
    “是你……！”周文镜勉强抬起眼，看清来人是李观鱼。
    “我一直躲在这里，提防着那两个家伙的袭击，刚刚把你误以为他们了。”
    “你说的两个家伙是指？”李观鱼皱眉问。
    “彭正峰，姚宁。”说起这两个名字，周文镜咬牙切齿，“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彭正峰李观鱼知道，这个姚宁他以前没有听过，猜测应该就是蔷薇结社派来协助周文镜几人的干部。
    “这里的火灾，还有那些袭击，是彭正峰造成的吗？”
    “不是。”出乎李观鱼意料地，周文镜闭上眼睛道：“是姚宁，我们都被他骗了。”
    “他眼里只有彭正峰，为了抓到彭正峰，他不择任何手段，他将陈少龙、岳青他们用能力控制了起来，只因为方便利用他们的能力，我因为‘妙笔文士’的特殊能力，侥幸逃脱他的控制，在这附近躲了起来。”
    “怎么会。”李观鱼有些意外，“你们的目标不是只有彭正峰吗，这样大规模的袭击，不是反而会引来治安官吗？”
    “因为找不到。”周文镜声音有些沉重并且沙哑。
    “彭正峰的傩相经过二次进化，多出了一个组织上没有记录的能力，因为这个能力，我们无法找出他。所以……”
    在李观鱼微微扩张的眸中，周文镜道：
    “那个疯子打算把所有人都杀了。”
    …

 第八十三章 耕耘者与疯子

    啪嗒……
    踏上台阶第一级的时候，李观鱼如有感应地停了下来，只留半只脚踩在往上的台阶上。
    抬头。
    台阶顶端站着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黑西装紧凑包裹身体的黑帮打扮的年轻男人，头发被精心打理过，因为太过刻意，反而显得夸张。
    他的背后长出了一朵金色的盛情绽放的形似郁金香的花朵，肢体以一种古怪的姿态扭曲着，就像是被一个提线师提在手中的人偶。人虽然还没死，但是从脸上的无神双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人体虽然还保持着升级，但从蔓生全身的植物与藤蔓之中，已经见不到任何的人性。
    “是他……”止住脚步的李观鱼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周文镜他们中的一员。
    人还没死，但是已经离死不远了，如果得不到尽早的救治的话……
    出于试探，李观鱼从手机取出来一张造型神秘繁复华美的符纸，发动力量，符纸在他手中化为灰烬，飘落在地，但是随之而生的，是一道威势如同蟒蛇的火焰，蛇窜一样地沿着灼热的空气，迅捷地飞向了台阶之上的陈少龙。
    陈少龙的反应并不慢，在火蛇赶至的前一秒，无数的植物从他身上的藤蔓之间蔓生出来，生出宽大角质粗实的巨叶将火蛇阻挡下来。
    然后抬起手，李观鱼脚下的地面就被无数树种撑裂，一根根巨大的树干从水泥地中滋生出来，以李观鱼为目标，要将他牢牢禁锢其中。
    “没有意识了……？”
    入殓师提着霜叶刀两三刀就将这些植物砍成碎片，然后竖立在李观鱼身边。李观鱼时刻在打量着陈少龙的表情，从其上他察觉不到任何意识的存在，如此看来，陈少龙确实是被人操控了，在这里阻拦自己这样的人的上升。
    那他们在上面是发生了什么，周文镜等人还活着么，袭击他们的，是那个被治安署与蔷薇结社同时通缉的“彭正峰”？
    对方在这个医院隐瞒了这么多数量的妖魔，又是有什么阴谋？
    伴随着这些疑问前来的，是台阶之上陈少龙再次利用能力操控生长的一股股扭曲体表遍布尖刺的荆棘藤条。
    “嘭！”
    一道冰霜绽放，入殓师将霜叶插入这些藤条之中，冰霜傩术发动，寒气伴随着寒霜在藤蔓表面逆向蔓延，反向衍生过去，冰花绽开的同时，把陈少龙整个人冻成冰雕静止在原地。
    乘着这个机会，李观鱼快步上楼，掠过陈少龙的身边，而这时，入殓师带来的异常察觉能力让他心中警惕，忽地不合常理地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从陈少龙被冰封的身体里飞射而出的藤条。
    手臂被摩擦破一块皮，李观鱼半蹲在地上，轻轻咬住下唇：“这都能破开？”
    他记得陈少龙和周文镜几人傩相最强不过8相，居然能破开蓝色武器霜叶以及7相傩入殓师释放的冰霜傩术。
    但……
    一条巨大的银鱼从台阶之下突然爆发，张开巨口，在陈少龙看似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他一口吞入肚子之中。
    这是李观鱼的设想，但陈少龙就像提前获知了银鱼出现的情况，利用生长的植物把自己的身体高高举起，银鱼只吃掉了下面的植物根脉，上方的陈少龙则完美避开这次攻击。
    砰——！
    一声枪响击破楼层间燥热的空气，打碎了一片坚冰。李观鱼见陈少龙再次破开坚冰逃出，没有犹豫，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一张符纸。
    符纸燃烧成灰烬，一个由符纹组成的阵列朝陈少龙飞去，化作一个圆形的符纹牢笼将陈少龙拘禁起来。
    这是李观鱼仅有一张的，比定身符还要高级一些的——画地为牢符。
    丢掉已经炸膛的森林猎人的突火枪，李观鱼拿出另一把突火枪，没有任何迟疑地一枪轰出。
    枪声炸响。
    火光在陈少龙身上炸裂。
    一片片花瓣燃烧着飘零落地。
    入殓师飞去，从陈少龙被打烂的背后金色郁金香里提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傩相，拳头一捏紧，傩相小人被它直接捏爆。
    然后李观鱼就看见陈少龙身体一震，脸上逐渐出现了血色，将渴血水袋里的一部分治愈药水喂给陈少龙，银鱼将陈少龙的身体吞下，李观鱼带着入殓师继续小心地往楼上前进。
    扑腾……扑腾……扑腾……
    楼上的火焰很小，已经几近熄灭，廊道之间之间焦黑，由此可以判断，大火应该就是从楼上开始往下面燃烧。
    “人在哪里……”自从上了这个楼层，李观鱼就再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出没的痕迹。
    小心翼翼地望前着走，李观鱼令入殓师牢牢将自己护在身后，避免突然袭击伤到自己。
    咔！
    突然，李观鱼脚步一顿，低头，见到自己不小心踩在了一朵花之上，花瓣合拢，将自己的一只脚禁锢其中，重要的还是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感觉。
    “嘭！”
    下一秒李观鱼脚下的花朵突然爆炸，爆炸的威势将李观鱼整个人轰飞了出去老远，重重摔落在地时，半只脚已经被炸成粉碎。
    一只苍蝇从烟雾之中穿过，化作一道黑光朝前方飞去，见到了前面一个面目隐藏在黑影中的人物。
    一只巨大的毛笔从那人手中挥舞而出，在空气迅速写了空气弹三个草字，一道道空气爆弹就这样凭空飞出，将那个落在地上的残缺人体轰击得不成人样。
    见到这个能力的瞬间，李观鱼已经认出了对方，入殓师从苍蝇体表飞出，以对方无法阻挡的速度和力量将它一下打散。
    旁边一个被墙壁掩藏的阴影里传出一道痛苦的惨叫声，李观鱼操控着苍蝇飞过去，在哪里见到正躺在地上吐血的周文镜。
    哪怕没有光亮，李观鱼也能看清，周文镜身上没有陈少龙那样的金色郁金香，说明他没有被控制。
    李观鱼令银鱼放出自己的身体，将灵魂转移会身体，把苍蝇收回自己的动物罐里，快步来到周文镜身前。
    “是你……！”周文镜勉强抬起眼，看清来人是李观鱼。
    “我一直躲在这里，提防着那两个家伙的袭击，刚刚把你误以为他们了。”
    “你说的两个家伙是指？”李观鱼皱眉问。
    “彭正峰，姚宁。”说起这两个名字，周文镜咬牙切齿，“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彭正峰李观鱼知道，这个姚宁他以前没有听过，猜测应该就是蔷薇结社派来协助周文镜几人的干部。
    “这里的火灾，还有那些袭击，是彭正峰造成的吗？”
    “不是。”出乎李观鱼意料地，周文镜闭上眼睛道：“是姚宁，我们都被他骗了。”
    “他眼里只有彭正峰，为了抓到彭正峰，他不择任何手段，他将陈少龙、岳青他们用能力控制了起来，只因为方便利用他们的能力，我因为‘妙笔文士’的特殊能力，侥幸逃脱他的控制，在这附近躲了起来。”
    “怎么会。”李观鱼有些意外，“你们的目标不是只有彭正峰吗，这样大规模的袭击，不是反而会引来治安官吗？”
    “因为找不到。”周文镜声音有些沉重并且沙哑。
    “彭正峰的傩相经过二次进化，多出了一个组织上没有记录的能力，因为这个能力，我们无法找出他。所以……”
    在李观鱼微微扩张的眸中，周文镜道：
    “那个疯子打算把所有人都杀了。”
    …

 第八十四章 于杀戮中绽放

    “真是……疯了。”
    瞠目结舌过后，李观鱼也只能对初次听闻的这个姚宁报以“疯了”二字。
    为了抓捕一人，而以其余所有人为道具，不惜牺牲，这样的人，令人觉得除了疯以外，更多的是性情的冰冷无情与对死亡的漠视。
    “它们现在人在哪里？”李观鱼既是在问岳青几人，也是在问发动了能力对自己队友下手的姚宁和彭正峰几人在哪里。
    姚宁本就是他的目标，眼下来看，想把这人伪装成自然死亡，难度似乎降低了不少。
    …
    啪嗒……
    燃烧的炭火掉落在地，一身治安官服装的张川受命前来中心医院这里确认情况。
    取出墨矩计数器，检测这里的魔化值含量，墨矩计数器刚被拿出，魔化数值就攀升到了顶峰。
    “妖魔……”张川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身为傩主，他本能地能够察觉到这个建筑里的诡异，就像有某种声音正在呼唤着他，呼唤他进去一探究竟。
    “那个闯入里面的学生是怎么回事？”根据在此人的描述，他注意到一个早于他们来到此地的人。
    “这个……时间太快了，那人跑得也快，我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去，他就以及跑进火里了。”
    “能够辨认出她的身份吗？”
    在这种时候主动反身冲进大火里的人，说没有一点猫腻，张川是半点不信，但因为没有人能够辨认出其身份，也就只能作罢。
    “嘭！”建筑里的火虽然已经开始在熄灭，但时不时的爆炸还是让张川心中不安。
    治安署给他的命令是，监视，但是不能触及。
    因为妖魔的能力出人意料，并且变幻莫测，很难知道进入其中会遭遇什么，所以一般为了保证安全，一切的调查都会进行于准备充足之后。
    这次不同。
    “嘭！”又是一声一声爆炸的闷响从楼上方不断地传下来，张川并不是通过耳朵听见这个声音的，但听见声音传来，他确定楼上确实有人正在进行战斗，而且极有可能就与提前冲进大楼之人以及引发这个大楼灾难的人有关。
    突然无数的玻璃碎屑从破开的窗户往下飞溅，伴随着玻璃碎屑落下的，是一个身体上满是创伤，背后金色郁金香几乎被损毁。
    若只是眼睁睁看着，那这人落地之后绝对会死，张川于是暗中命令傩相上前去将其支撑，使其落到地上时，极大地减少了自身受到的灾难。
    将这个重伤濒死的人交给手下的普通治安官，张川犹豫了一下，终是严重烟火走廊走进了这个被焚毁了一半的火灾现场。
    …
    砰！
    回答李观鱼问题的是一颗不知来自哪一个阴影的子弹，他的反应并不快，但幸好有入殓师陪护在身边，导致这次偷袭宣告失败。
    谁？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观鱼与周文镜二人双双互推对方一把，让二人同时远离刚才所在的区域。
    “嘭！”
    一个人体花朵炸弹在二人原来的立足之地爆炸，若不是躲得及时，二人现在已经被炸弹炸的粉身碎骨。
    一道符纸在空中燃烧，然后余烬飞舞，变成一道枷锁朝因此在黑暗中的枪手飞去。
    这是李观鱼手里的一张“心想事成”符，他此时所想是要得知袭击自己二人的人的身份，于是心想事成符就按照他的指令朝那人飞了出去。
    等看清袭击者的面容，李观鱼认出，这人是周文镜手下的人之一，好像是叫做岳青。
    岳青此时的情况与李观鱼此前遭遇的陈金龙十分相似，神情迷离，精神状态极差，身体因为背后一朵巨大的金色郁金香花而被控制，不能自己。
    “姚宁！”
    周文镜见到如此模样的岳青就知道是谁来了。
    “你这个疯子，快将他们放了，组织上是不会容许你这种行为的！”
    姚宁……李观鱼一边紧惕可能即将重来的子弹，一边从周文镜口中得知此人的身份，就是蔷薇结社派来“支援”周文镜几人的干部。
    一开始还被怀疑不是傩主，现在看起来能力着实强的不一般。
    四周没有显出李观鱼想看见的人的面貌，但是出现了一群背后长着金色郁金香的人。小人大小的傩相将这些人控制，而控制权就牢牢掌握在姚宁手中。
    而且……让李观鱼有一些心惊的，是他原本感应中的十几头妖魔，除了感应已经消失了的，剩下的全部已经集中在了这里。
    “彭正峰跑了。”
    与周文镜的抱怨不同，姚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若是你早点把傩相的力量借给我多好？”
    “你觉得可能？”周文镜冷笑反问。
    “这人是谁？”姚宁黑暗中的视线突然落在李观鱼身上，“资料里你身边没有这一号人？”
    一条银鱼突然从后方向黑暗张开了血盆大口。
    同时一道难听的笛声突然奏响，李观鱼直接动手了，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一开始就用最后一次机会召唤了老山狼——那个能够力敌三尾狐狸妖魔的魔化忘川山民。
    黑暗中传来利齿扯碎血肉的声音，同时也伴随着利爪撕碎肉体的声音，李观鱼让入殓师牢牢护在自己身边，提防意外的发生。
    忽然间，原本有些幽暗的廊道里亮起了一点点如同燎原萤火的金色灯光，或者说，是正在发光的金色扭曲人体花朵炸弹，这些炸弹已经遍布了整个廊道。
    “糟了……”心中只来得及这么一想，李观鱼用霜叶在周身生成一块巨大的臻冰，利用坚硬的冰体将自己包裹其中。
    嘭嘭嘭嘭嘭！
    围困着李观鱼的金色郁金香花朵一朵接一朵地盛开，每一次的盛开，都代表一条生命的消逝，也代表了姚宁的一次肆虐的杀戮。
    尘与烟在这个幽暗与闪光共存的封闭空间里伴随空气一起震荡。
    等到所有的花朵都爆炸完了。
    张川持枪小心翼翼走上台阶，踩踏着烟尘前进，来到这个爆炸最中心的位置，却没有在这里见到一个人。
    哪怕是一具尸体，他都没有见到。
    这里出了死寂的氛围以及弥漫四周的爆炸余波的烟尘，再无一点人为残留的痕迹。
    …

 第八十四章 于杀戮中绽放

    “真是……疯了。”
    瞠目结舌过后，李观鱼也只能对初次听闻的这个姚宁报以“疯了”二字。
    为了抓捕一人，而以其余所有人为道具，不惜牺牲，这样的人，令人觉得除了疯以外，更多的是性情的冰冷无情与对死亡的漠视。
    “它们现在人在哪里？”李观鱼既是在问岳青几人，也是在问发动了能力对自己队友下手的姚宁和彭正峰几人在哪里。
    姚宁本就是他的目标，眼下来看，想把这人伪装成自然死亡，难度似乎降低了不少。
    …
    啪嗒……
    燃烧的炭火掉落在地，一身治安官服装的张川受命前来中心医院这里确认情况。
    取出墨矩计数器，检测这里的魔化值含量，墨矩计数器刚被拿出，魔化数值就攀升到了顶峰。
    “妖魔……”张川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身为傩主，他本能地能够察觉到这个建筑里的诡异，就像有某种声音正在呼唤着他，呼唤他进去一探究竟。
    “那个闯入里面的学生是怎么回事？”根据在此人的描述，他注意到一个早于他们来到此地的人。
    “这个……时间太快了，那人跑得也快，我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去，他就以及跑进火里了。”
    “能够辨认出她的身份吗？”
    在这种时候主动反身冲进大火里的人，说没有一点猫腻，张川是半点不信，但因为没有人能够辨认出其身份，也就只能作罢。
    “嘭！”建筑里的火虽然已经开始在熄灭，但时不时的爆炸还是让张川心中不安。
    治安署给他的命令是，监视，但是不能触及。
    因为妖魔的能力出人意料，并且变幻莫测，很难知道进入其中会遭遇什么，所以一般为了保证安全，一切的调查都会进行于准备充足之后。
    这次不同。
    “嘭！”又是一声一声爆炸的闷响从楼上方不断地传下来，张川并不是通过耳朵听见这个声音的，但听见声音传来，他确定楼上确实有人正在进行战斗，而且极有可能就与提前冲进大楼之人以及引发这个大楼灾难的人有关。
    突然无数的玻璃碎屑从破开的窗户往下飞溅，伴随着玻璃碎屑落下的，是一个身体上满是创伤，背后金色郁金香几乎被损毁。
    若只是眼睁睁看着，那这人落地之后绝对会死，张川于是暗中命令傩相上前去将其支撑，使其落到地上时，极大地减少了自身受到的灾难。
    将这个重伤濒死的人交给手下的普通治安官，张川犹豫了一下，终是严重烟火走廊走进了这个被焚毁了一半的火灾现场。
    …
    砰！
    回答李观鱼问题的是一颗不知来自哪一个阴影的子弹，他的反应并不快，但幸好有入殓师陪护在身边，导致这次偷袭宣告失败。
    谁？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观鱼与周文镜二人双双互推对方一把，让二人同时远离刚才所在的区域。
    “嘭！”
    一个人体花朵炸弹在二人原来的立足之地爆炸，若不是躲得及时，二人现在已经被炸弹炸的粉身碎骨。
    一道符纸在空中燃烧，然后余烬飞舞，变成一道枷锁朝因此在黑暗中的枪手飞去。
    这是李观鱼手里的一张“心想事成”符，他此时所想是要得知袭击自己二人的人的身份，于是心想事成符就按照他的指令朝那人飞了出去。
    等看清袭击者的面容，李观鱼认出，这人是周文镜手下的人之一，好像是叫做岳青。
    岳青此时的情况与李观鱼此前遭遇的陈金龙十分相似，神情迷离，精神状态极差，身体因为背后一朵巨大的金色郁金香花而被控制，不能自己。
    “姚宁！”
    周文镜见到如此模样的岳青就知道是谁来了。
    “你这个疯子，快将他们放了，组织上是不会容许你这种行为的！”
    姚宁……李观鱼一边紧惕可能即将重来的子弹，一边从周文镜口中得知此人的身份，就是蔷薇结社派来“支援”周文镜几人的干部。
    一开始还被怀疑不是傩主，现在看起来能力着实强的不一般。
    四周没有显出李观鱼想看见的人的面貌，但是出现了一群背后长着金色郁金香的人。小人大小的傩相将这些人控制，而控制权就牢牢掌握在姚宁手中。
    而且……让李观鱼有一些心惊的，是他原本感应中的十几头妖魔，除了感应已经消失了的，剩下的全部已经集中在了这里。
    “彭正峰跑了。”
    与周文镜的抱怨不同，姚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若是你早点把傩相的力量借给我多好？”
    “你觉得可能？”周文镜冷笑反问。
    “这人是谁？”姚宁黑暗中的视线突然落在李观鱼身上，“资料里你身边没有这一号人？”
    一条银鱼突然从后方向黑暗张开了血盆大口。
    同时一道难听的笛声突然奏响，李观鱼直接动手了，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一开始就用最后一次机会召唤了老山狼——那个能够力敌三尾狐狸妖魔的魔化忘川山民。
    黑暗中传来利齿扯碎血肉的声音，同时也伴随着利爪撕碎肉体的声音，李观鱼让入殓师牢牢护在自己身边，提防意外的发生。
    忽然间，原本有些幽暗的廊道里亮起了一点点如同燎原萤火的金色灯光，或者说，是正在发光的金色扭曲人体花朵炸弹，这些炸弹已经遍布了整个廊道。
    “糟了……”心中只来得及这么一想，李观鱼用霜叶在周身生成一块巨大的臻冰，利用坚硬的冰体将自己包裹其中。
    嘭嘭嘭嘭嘭！
    围困着李观鱼的金色郁金香花朵一朵接一朵地盛开，每一次的盛开，都代表一条生命的消逝，也代表了姚宁的一次肆虐的杀戮。
    尘与烟在这个幽暗与闪光共存的封闭空间里伴随空气一起震荡。
    等到所有的花朵都爆炸完了。
    张川持枪小心翼翼走上台阶，踩踏着烟尘前进，来到这个爆炸最中心的位置，却没有在这里见到一个人。
    哪怕是一具尸体，他都没有见到。
    这里出了死寂的氛围以及弥漫四周的爆炸余波的烟尘，再无一点人为残留的痕迹。
    …

 第八十五章 天台之上

    自动灭火装置已经停止运作，仅仅几滴残留的水滴从叶片上掉落在潮湿的地面。
    “奎宿。”
    一位身着制服的治安官来到一个蹲地凝望地面的黑风衣退魔科城市猎人身后，为了不打扰对方的思路，用比较轻微的声音汇报道：
    “没有抓到人，按照得到的情报信息总结，来的应该前后有三波人，第一波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嫌疑人。——又让他跑了。”
    “除了彭正峰以外，剩下的两拨人分别是？”张川抓起地面上一把灰尘，放到眼前。
    “按照推测，有一批应该是蔷薇结社的人，人数应该在4~6人之间，应该就是他们和嫌疑人发生了打斗。”
    “最后的一拨呢？”
    “还不清楚，监控器离得太远，只录到了身形，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性。”
    “没用……”张川猛地把手上的灰丢掉，站起身，环视一圈，四周都是治安署派来协助追拿嫌犯的治安官。
    “这个……”向他汇报的这名治安官有些尴尬，拇指与食指相互揉搓了一下，然后道：“参宿应该能够通过现场还原出原状，奎宿您为什么不找他来……”
    “他有其他的任务。”说起这个张川心情就更加低沉，东区的那个连续杀人魔还没有逮出来，其他的犯罪者就潮涌一样的喷了出来，导致江城退魔科人数严重不足。
    否则追拿6相傩主这种事也不会让他一个人来，当然，现在发现除退魔科外还有两拨人在追踪着彭正峰，接下来退魔科应该会派其他人来协助他了。
    但这有什么用呢？
    他们正是查到彭正峰曾经在江城中心医院设局，才追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让对方又杀死了这么多民众。
    “汇报表拿给我看一下。”张川从对方手中拿过汇报表，上面记录了这次可能出现的傩主的全部汇总信息。
    120岁左右男性，能力未知，根据人群提供信息初步估计为冰系傩相，也有可能为道具效果。
    2未知傩主，能力为控制植物，威力估计为9~8相
    3未知傩主，能力初步估计为制造炸弹，能够将活体扭曲成为花朵形状的炸弹，威力估计为7相起步
    4未知傩主，能力对地面和墙体造成了撕裂型破坏，威力估计为7相起步
    5未知傩主，能力初步估计为“传送”，能力效果，带着现场人员进行了大规模和大范围转移。
    “传送……”
    念出这二字，张川剑眉微蹙，这种傩相能力，还是退魔科记录以来的第一次发现。
    …
    风，渴求着无上限的速度。
    李观鱼发现，比起银鱼的力量，对方的速度一直被自己忽略了。他乘着银鱼飞行在钢铁森林的上空，下方的灯火就像地球上的一个个伤口。
    风声封闭了他的听觉，不过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家小区，用时不过两分钟。比起他用半小时赶到医院快了十多倍。
    三四米高，近十米长的银鱼停在屋顶，李观鱼跳下银鱼，将之收回腰牌。
    回望来时的方向，夜空下不见火烟，应该是大火已经被治安消防队扑灭，并且此时，退魔科应该也已经发现空无一人的现场了。
    李观鱼原本是要径直回家，但是刚踏前一步，忽而止步，撬开天台的门后，给余靓靓发了条信息。
    三分钟，只穿着睡衣的余靓靓跑上天台。
    “啊……！”她刚踏出门，就被面前是她十几倍大小的银鳞巨鱼吓了一跳，小退半步。
    “别怕。”李观鱼靠在银鱼侧面，见余靓靓来了，向她遥遥招了招手。
    “李观鱼！——这是？”因为在圆形监狱中时李观鱼不能使用手机里的道具，所以余靓靓没有见过这条文鱼馆的银鱼。
    “一个可靠的帮手。”李观鱼轻拍鱼肚子两下，银鱼张开嘴巴，从里面吐出来一堆人。
    昏迷过去的周文镜，被金色郁金香控制的陈少龙，岳青，杜白，还有一些怪模怪样的妖魔化人类。
    余靓靓脸色又变了变，然后就听李观鱼指着那些半死不活的妖魔对她说：“你用能力帮我把它们变成纸片。”
    “好。”没有多问和犹豫，余靓靓照做以后，才有些忧虑地问：“他们是？”
    李观鱼只走了没多久，就带来了这么多……人。她不是为李观鱼的安全忧虑，她是担忧李观鱼到底是去做了什么事。
    犹豫了一下，李观鱼还是将彭正峰的事以及蔷薇结社的事跟余靓靓简单讲了一遍，毕竟余靓靓的这个能力很实用，他以后不可避免地会不止一次地借助对方的能力。总不能让她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帮忙，而且彭正峰与她父亲的威胁信有直接关系，说出来也让她有一层防备。
    迷迷糊糊地听李观鱼讲完，余靓靓见李观鱼把妖魔纸片人全部收进口袋，却对周文镜几人不管不顾，正想问什么，就见李观鱼戴上了一个面具，空气中浮现一片白色雾气。
    见到这熟悉的一幕，余靓靓捂住了嘴巴，这不就是李观鱼在圆形监狱时消失前的那一幕吗？这时她猛一抬头，发现天空中的明月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
    李观鱼意识在冥数之海中游逛，吓退了无数“存在”之后，来到了一片孤立之地，在里面感应到了姚宁的气息。
    当时在中心医院，姚宁引爆炸弹之时，李观鱼短暂解除遮盖的记忆，念出代表收容物“监狱”的那串数字，让姚宁被吸入监狱之中，自己则是透过月桂梦地逃出。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姚宁从监狱里拖出来。
    但是拖出来后缺少一个限制对方的能力，所以只有利用余靓靓“二次元杀手”的能力。
    占据半个天幕的血月再次降临，监狱里的姚宁随着狱警们的视线一起抬头，就见一根红线从月亮中延伸出来，连接在他的心口，紧接着一阵白雾翻滚，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监狱之中。
    “把他禁锢住。”李观鱼摘下面具，对余靓靓道。
    “好……”一道青黄相间的身影从余靓靓身上飞出，余靓靓按照他的指示命令二次元杀手攻击在姚宁身上，能力发动，让姚宁的身体缩小成为一张薄薄的纸片。这才用带些疑惑的眼神看向李观鱼。
    …
    周文镜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缺少灯光的天台之上，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看见了正埋头玩着手机的李观鱼，以及……李观鱼身边的一个穿着浅黄色睡衣但是头戴古怪面具的年轻女性。
    靠墙站起，他发现了旁边靠墙昏迷未醒来的三个同伴，手臂一动，却碰到了刺入墙壁的一把双刃刀。他记得这是李观鱼的傩相的武器。
    “别动它。”这时他听见李观鱼身边那个女人小心提醒并且抬起手指指了指刀尖刺穿的那样东西。
    “姚宁？”周文镜瞳孔放大，被双刃刀刺穿在墙壁的，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纸片人，长的居然是姚宁的模样！
    风不寒，他却微微打了个寒颤。
    …

 第八十五章 天台之上

    自动灭火装置已经停止运作，仅仅几滴残留的水滴从叶片上掉落在潮湿的地面。
    “奎宿。”
    一位身着制服的治安官来到一个蹲地凝望地面的黑风衣退魔科城市猎人身后，为了不打扰对方的思路，用比较轻微的声音汇报道：
    “没有抓到人，按照得到的情报信息总结，来的应该前后有三波人，第一波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嫌疑人。——又让他跑了。”
    “除了彭正峰以外，剩下的两拨人分别是？”张川抓起地面上一把灰尘，放到眼前。
    “按照推测，有一批应该是蔷薇结社的人，人数应该在4~6人之间，应该就是他们和嫌疑人发生了打斗。”
    “最后的一拨呢？”
    “还不清楚，监控器离得太远，只录到了身形，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性。”
    “没用……”张川猛地把手上的灰丢掉，站起身，环视一圈，四周都是治安署派来协助追拿嫌犯的治安官。
    “这个……”向他汇报的这名治安官有些尴尬，拇指与食指相互揉搓了一下，然后道：“参宿应该能够通过现场还原出原状，奎宿您为什么不找他来……”
    “他有其他的任务。”说起这个张川心情就更加低沉，东区的那个连续杀人魔还没有逮出来，其他的犯罪者就潮涌一样的喷了出来，导致江城退魔科人数严重不足。
    否则追拿6相傩主这种事也不会让他一个人来，当然，现在发现除退魔科外还有两拨人在追踪着彭正峰，接下来退魔科应该会派其他人来协助他了。
    但这有什么用呢？
    他们正是查到彭正峰曾经在江城中心医院设局，才追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让对方又杀死了这么多民众。
    “汇报表拿给我看一下。”张川从对方手中拿过汇报表，上面记录了这次可能出现的傩主的全部汇总信息。
    120岁左右男性，能力未知，根据人群提供信息初步估计为冰系傩相，也有可能为道具效果。
    2未知傩主，能力为控制植物，威力估计为9~8相
    3未知傩主，能力初步估计为制造炸弹，能够将活体扭曲成为花朵形状的炸弹，威力估计为7相起步
    4未知傩主，能力对地面和墙体造成了撕裂型破坏，威力估计为7相起步
    5未知傩主，能力初步估计为“传送”，能力效果，带着现场人员进行了大规模和大范围转移。
    “传送……”
    念出这二字，张川剑眉微蹙，这种傩相能力，还是退魔科记录以来的第一次发现。
    …
    风，渴求着无上限的速度。
    李观鱼发现，比起银鱼的力量，对方的速度一直被自己忽略了。他乘着银鱼飞行在钢铁森林的上空，下方的灯火就像地球上的一个个伤口。
    风声封闭了他的听觉，不过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家小区，用时不过两分钟。比起他用半小时赶到医院快了十多倍。
    三四米高，近十米长的银鱼停在屋顶，李观鱼跳下银鱼，将之收回腰牌。
    回望来时的方向，夜空下不见火烟，应该是大火已经被治安消防队扑灭，并且此时，退魔科应该也已经发现空无一人的现场了。
    李观鱼原本是要径直回家，但是刚踏前一步，忽而止步，撬开天台的门后，给余靓靓发了条信息。
    三分钟，只穿着睡衣的余靓靓跑上天台。
    “啊……！”她刚踏出门，就被面前是她十几倍大小的银鳞巨鱼吓了一跳，小退半步。
    “别怕。”李观鱼靠在银鱼侧面，见余靓靓来了，向她遥遥招了招手。
    “李观鱼！——这是？”因为在圆形监狱中时李观鱼不能使用手机里的道具，所以余靓靓没有见过这条文鱼馆的银鱼。
    “一个可靠的帮手。”李观鱼轻拍鱼肚子两下，银鱼张开嘴巴，从里面吐出来一堆人。
    昏迷过去的周文镜，被金色郁金香控制的陈少龙，岳青，杜白，还有一些怪模怪样的妖魔化人类。
    余靓靓脸色又变了变，然后就听李观鱼指着那些半死不活的妖魔对她说：“你用能力帮我把它们变成纸片。”
    “好。”没有多问和犹豫，余靓靓照做以后，才有些忧虑地问：“他们是？”
    李观鱼只走了没多久，就带来了这么多……人。她不是为李观鱼的安全忧虑，她是担忧李观鱼到底是去做了什么事。
    犹豫了一下，李观鱼还是将彭正峰的事以及蔷薇结社的事跟余靓靓简单讲了一遍，毕竟余靓靓的这个能力很实用，他以后不可避免地会不止一次地借助对方的能力。总不能让她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帮忙，而且彭正峰与她父亲的威胁信有直接关系，说出来也让她有一层防备。
    迷迷糊糊地听李观鱼讲完，余靓靓见李观鱼把妖魔纸片人全部收进口袋，却对周文镜几人不管不顾，正想问什么，就见李观鱼戴上了一个面具，空气中浮现一片白色雾气。
    见到这熟悉的一幕，余靓靓捂住了嘴巴，这不就是李观鱼在圆形监狱时消失前的那一幕吗？这时她猛一抬头，发现天空中的明月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
    李观鱼意识在冥数之海中游逛，吓退了无数“存在”之后，来到了一片孤立之地，在里面感应到了姚宁的气息。
    当时在中心医院，姚宁引爆炸弹之时，李观鱼短暂解除遮盖的记忆，念出代表收容物“监狱”的那串数字，让姚宁被吸入监狱之中，自己则是透过月桂梦地逃出。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姚宁从监狱里拖出来。
    但是拖出来后缺少一个限制对方的能力，所以只有利用余靓靓“二次元杀手”的能力。
    占据半个天幕的血月再次降临，监狱里的姚宁随着狱警们的视线一起抬头，就见一根红线从月亮中延伸出来，连接在他的心口，紧接着一阵白雾翻滚，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监狱之中。
    “把他禁锢住。”李观鱼摘下面具，对余靓靓道。
    “好……”一道青黄相间的身影从余靓靓身上飞出，余靓靓按照他的指示命令二次元杀手攻击在姚宁身上，能力发动，让姚宁的身体缩小成为一张薄薄的纸片。这才用带些疑惑的眼神看向李观鱼。
    …
    周文镜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缺少灯光的天台之上，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看见了正埋头玩着手机的李观鱼，以及……李观鱼身边的一个穿着浅黄色睡衣但是头戴古怪面具的年轻女性。
    靠墙站起，他发现了旁边靠墙昏迷未醒来的三个同伴，手臂一动，却碰到了刺入墙壁的一把双刃刀。他记得这是李观鱼的傩相的武器。
    “别动它。”这时他听见李观鱼身边那个女人小心提醒并且抬起手指指了指刀尖刺穿的那样东西。
    “姚宁？”周文镜瞳孔放大，被双刃刀刺穿在墙壁的，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纸片人，长的居然是姚宁的模样！
    风不寒，他却微微打了个寒颤。
    …

 第八十六章 流浪者酒馆

    “肩负诅咒的尘世之人，你重新回到了忘川的土地，亡者城，这是一片属于亡者的城镇。”
    “你选择来到亡者城的黑巷子逛逛，你在这里了遇到了一个身体扭曲异变的亡者。”
    “你受到亡者的偷袭，你受伤严重，使用了渴血的水袋，恢复了身体伤势……”
    李观鱼没有继续游戏，趁此机会，收起手机，抬头向周文镜看来。
    “身体如何？”
    “还好，但是……”周文镜目光落在姚宁的纸片身上，有些藏不住忧虑，李观鱼的这个想法，他最开始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现在李观鱼居然真的把人抓了起来。
    但李观鱼抓了蔷薇结社中央层派来的干部，真的不会出事么……
    “那就开始。”见周文镜状态不错，李观鱼向余靓靓微微颔首。余靓靓接到李观鱼的指令，于是命令傩相“二次元杀手”接触将“姚宁”变作纸片人的能力。
    强光！
    剧痛！
    姚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强光刺激得他立马闭上了眼睛。他可以感知到周围的境况。——这是六相傩主的感知能力。透过感知到的痛觉，他知道自己是被抓了起来。
    意识回到了中心医院战斗的最后几个回合，他引爆了提前制作出来的人体炸弹，想直接用火力将李观鱼这个不在记录中的意外之人直接抹除，但是速度慢了半拍，提前被李观鱼操控力量灌输了一段信息。——他现在无论怎么回想，也只想得起是一段信息，却不记得信息的具体内容。
    然后再醒来，就是现在半个身体被一根冰霜寒刃的情节，因为身体被贯穿，因而剧痛并非一阵传来，而是像风一样，痛感被不定期地刮向他的肉体。
    然而对于他当下的处境来看，这一痛觉似乎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周文镜，你背叛了组织。”姚宁用的不是问句，而是简单的一句陈述。
    “背不背叛的，由不得你来说。”周文镜对于已经被限制住的完全没有了“敬”意。事实上这个人也完全布置的他“尊敬”。哪怕对方是个强大的傩主。
    “我想从你口中知道一些事，我问，你答，可不可以？”李观鱼命令入殓师过来摁住霜叶刀，略微一发力，就让姚宁痛苦地表情直扭曲起来。
    “你想知道组织上层的事？”姚宁嗤笑一声，“别想了，你们的任何企图颠覆组织的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
    见姚宁还嘴硬，李观鱼也没和他嘴炮。入殓师发动冰霜傩神，一朵冰凌之花在姚宁身体血管中爆发。同时入殓师一拳轰出，姚宁的灵体一阵扭曲，然后被击打出了身体，迷茫地漂浮在半空。
    “现在，我问，你答，可以了吗？”李观鱼与姚宁竭力掩盖惊慌的眼神碰撞，毫不带感情地问。
    姚宁还能如何，“你想问什么？”
    李观鱼依旧例行惯例：“你知不知道吴子豪？”答案也是按照惯例来的，不知道。
    “你在蔷薇结社里的地位是？”“外遣低级干部。”“你能够接触到的最高层次的人是？”“我们一向是单线联络。”
    李观鱼失望了。
    他以为姚宁这个蔷薇结社中心层派遣来的干部，对蔷薇结社深层次的力量会有一些了解，但没有想到，姚宁只是一种类似于豢养的猎狗的身份，知道的情报也十分有限。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李观鱼转向周文镜。
    “解除你的能力。”周文镜的回答十分简单直白，指了指被金色大花控制的陈少龙三人，要求姚宁解除自己能力的影响。
    姚宁照办以后，陈少龙等人身后的金色郁金香开始枯萎，然后化为灰烬，散入空中，飘散不见。
    周文镜看向李观鱼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今天又得知了李观鱼的一个手段，可以把人的灵魂击打出体内。但他知道，李观鱼之所以毫不避讳地将能力暴露出来，一是表现对他的信任，而却是自信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换句话说，这是对自己实力的极大的自信。
    见周文镜没什么要说的了，李观鱼才继续向姚宁的灵魂逼问：“你是怎么知道彭正峰隐藏在江城中心医院的？”按照周文镜所说，这个姚宁可是一到江城，就立马带着几人冲了过来。
    这样的反应速度，与其说快，不如说姚宁应该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可以侦测彭正峰的位置。
    然后不用姚宁回答，李观鱼让入殓师在他身上摸索，然后找出来了一个指针不断旋转的罗盘样物件。
    “这是什么？”“摸金校尉的寻宝罗盘。可以通过它感知到一些特殊的存在。”
    李观鱼懂了，姚宁应该就是利用这个道具找到的彭正峰。
    “他怎么处置？”
    见该问的问题也问得差不多了，周文镜眯眼问。杀了，觉得有些可惜，不杀又担心出什么意外。
    “靓靓。”李观鱼心中早就有了对姚宁的处置办法，就是丢进“监狱”里，但是不能跟周文镜明说，于是让余靓靓来将姚宁再次变成纸片，暂时收起来保存。
    …
    “李科长，这是这次事件的经历和记录，请您过目。”突然发生在江城东区中心医院的这场妖魔或傩主祸乱事件，打乱了李明泽原本即将返回顺天的进程。
    因为江城人手紧缺，他不得不临时留下来先帮江城退魔科度过此关，然后在考虑回顺天的事。
    但是当他看到报告里那个“20岁左右男性大学生”的描述时，脑海中居然下意识地浮现了一个人的模样。
    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傩主心中偶尔闪过的灵感是很宝贵的提示。
    …
    悄声的风不愿意刮起一点尘埃。
    就连最廉价的霓虹彩灯都不愿意把哪怕一丝灯光洒向这个阴暗巷子。一个身形略有佝偻的人踏着沉重的步伐践踏在湿冷的苔痕上，沿着曲折的巷道一直走，老旧的皮靴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破烂不堪且不知缝缝补补多少年的的招牌挂在小屋门上，因为彩灯，所以还算明显。——流浪者酒馆。
    寻路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目的地，却在门前停了下来，因为上面写的本该是“营业中”的字体被翻转，变成了“打烊”的暗红色字体。
    而且看上面残留的痕迹来看，这个“打烊”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第八十六章 流浪者酒馆

    “肩负诅咒的尘世之人，你重新回到了忘川的土地，亡者城，这是一片属于亡者的城镇。”
    “你选择来到亡者城的黑巷子逛逛，你在这里了遇到了一个身体扭曲异变的亡者。”
    “你受到亡者的偷袭，你受伤严重，使用了渴血的水袋，恢复了身体伤势……”
    李观鱼没有继续游戏，趁此机会，收起手机，抬头向周文镜看来。
    “身体如何？”
    “还好，但是……”周文镜目光落在姚宁的纸片身上，有些藏不住忧虑，李观鱼的这个想法，他最开始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现在李观鱼居然真的把人抓了起来。
    但李观鱼抓了蔷薇结社中央层派来的干部，真的不会出事么……
    “那就开始。”见周文镜状态不错，李观鱼向余靓靓微微颔首。余靓靓接到李观鱼的指令，于是命令傩相“二次元杀手”接触将“姚宁”变作纸片人的能力。
    强光！
    剧痛！
    姚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强光刺激得他立马闭上了眼睛。他可以感知到周围的境况。——这是六相傩主的感知能力。透过感知到的痛觉，他知道自己是被抓了起来。
    意识回到了中心医院战斗的最后几个回合，他引爆了提前制作出来的人体炸弹，想直接用火力将李观鱼这个不在记录中的意外之人直接抹除，但是速度慢了半拍，提前被李观鱼操控力量灌输了一段信息。——他现在无论怎么回想，也只想得起是一段信息，却不记得信息的具体内容。
    然后再醒来，就是现在半个身体被一根冰霜寒刃的情节，因为身体被贯穿，因而剧痛并非一阵传来，而是像风一样，痛感被不定期地刮向他的肉体。
    然而对于他当下的处境来看，这一痛觉似乎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周文镜，你背叛了组织。”姚宁用的不是问句，而是简单的一句陈述。
    “背不背叛的，由不得你来说。”周文镜对于已经被限制住的完全没有了“敬”意。事实上这个人也完全布置的他“尊敬”。哪怕对方是个强大的傩主。
    “我想从你口中知道一些事，我问，你答，可不可以？”李观鱼命令入殓师过来摁住霜叶刀，略微一发力，就让姚宁痛苦地表情直扭曲起来。
    “你想知道组织上层的事？”姚宁嗤笑一声，“别想了，你们的任何企图颠覆组织的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
    见姚宁还嘴硬，李观鱼也没和他嘴炮。入殓师发动冰霜傩神，一朵冰凌之花在姚宁身体血管中爆发。同时入殓师一拳轰出，姚宁的灵体一阵扭曲，然后被击打出了身体，迷茫地漂浮在半空。
    “现在，我问，你答，可以了吗？”李观鱼与姚宁竭力掩盖惊慌的眼神碰撞，毫不带感情地问。
    姚宁还能如何，“你想问什么？”
    李观鱼依旧例行惯例：“你知不知道吴子豪？”答案也是按照惯例来的，不知道。
    “你在蔷薇结社里的地位是？”“外遣低级干部。”“你能够接触到的最高层次的人是？”“我们一向是单线联络。”
    李观鱼失望了。
    他以为姚宁这个蔷薇结社中心层派遣来的干部，对蔷薇结社深层次的力量会有一些了解，但没有想到，姚宁只是一种类似于豢养的猎狗的身份，知道的情报也十分有限。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李观鱼转向周文镜。
    “解除你的能力。”周文镜的回答十分简单直白，指了指被金色大花控制的陈少龙三人，要求姚宁解除自己能力的影响。
    姚宁照办以后，陈少龙等人身后的金色郁金香开始枯萎，然后化为灰烬，散入空中，飘散不见。
    周文镜看向李观鱼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今天又得知了李观鱼的一个手段，可以把人的灵魂击打出体内。但他知道，李观鱼之所以毫不避讳地将能力暴露出来，一是表现对他的信任，而却是自信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换句话说，这是对自己实力的极大的自信。
    见周文镜没什么要说的了，李观鱼才继续向姚宁的灵魂逼问：“你是怎么知道彭正峰隐藏在江城中心医院的？”按照周文镜所说，这个姚宁可是一到江城，就立马带着几人冲了过来。
    这样的反应速度，与其说快，不如说姚宁应该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可以侦测彭正峰的位置。
    然后不用姚宁回答，李观鱼让入殓师在他身上摸索，然后找出来了一个指针不断旋转的罗盘样物件。
    “这是什么？”“摸金校尉的寻宝罗盘。可以通过它感知到一些特殊的存在。”
    李观鱼懂了，姚宁应该就是利用这个道具找到的彭正峰。
    “他怎么处置？”
    见该问的问题也问得差不多了，周文镜眯眼问。杀了，觉得有些可惜，不杀又担心出什么意外。
    “靓靓。”李观鱼心中早就有了对姚宁的处置办法，就是丢进“监狱”里，但是不能跟周文镜明说，于是让余靓靓来将姚宁再次变成纸片，暂时收起来保存。
    …
    “李科长，这是这次事件的经历和记录，请您过目。”突然发生在江城东区中心医院的这场妖魔或傩主祸乱事件，打乱了李明泽原本即将返回顺天的进程。
    因为江城人手紧缺，他不得不临时留下来先帮江城退魔科度过此关，然后在考虑回顺天的事。
    但是当他看到报告里那个“20岁左右男性大学生”的描述时，脑海中居然下意识地浮现了一个人的模样。
    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傩主心中偶尔闪过的灵感是很宝贵的提示。
    …
    悄声的风不愿意刮起一点尘埃。
    就连最廉价的霓虹彩灯都不愿意把哪怕一丝灯光洒向这个阴暗巷子。一个身形略有佝偻的人踏着沉重的步伐践踏在湿冷的苔痕上，沿着曲折的巷道一直走，老旧的皮靴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破烂不堪且不知缝缝补补多少年的的招牌挂在小屋门上，因为彩灯，所以还算明显。——流浪者酒馆。
    寻路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目的地，却在门前停了下来，因为上面写的本该是“营业中”的字体被翻转，变成了“打烊”的暗红色字体。
    而且看上面残留的痕迹来看，这个“打烊”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第八十七章 酒馆之行

    “打烊……？”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干哑，透露出的确实微微的惊讶，看起来，他没有想到这家酒馆居然会以这种状态呈现在他的面前。
    踏在最高台阶绿苔上的靴子想要收回，这时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细节，动作一顿，反而踏上了第二只脚，上前几步把手放在了酒馆的厚实的红色木玻璃门上。
    “吱嘎…………。”
    木玻璃门与门框间摩擦发出像是百岁老人磨牙的声音，开动时微微震动，就像是要从门框里径直掉出来，将开门的人砸退。
    没有灰尘扑面，但是里面并不像有人保持清理的模样，灰尘铺了薄薄的一小层，手指划过，留下几道痕迹。
    开门的人在台前擦干净一张高脚圆椅坐下，转动了一下椅背，扫视整个小酒一眼，瞧起来，这地方应该近一个月没人清扫过了。
    这很正常，这家酒只有一个主人，如果这个主人出了什么事，酒自然就会荒废。
    这也很不正常，因为这家酒的主人不可能轻易出事，如果这个主人出了什么事，那绝对是没有几人能够应对的危险。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直到这时，一只迟到的机械鹦鹉才从墙上的木屋盒子中被弹簧弹出来，捏着嗓子般尖叫着。
    …
    “流浪者的……酒馆？”
    第二天，李观鱼与李锦鲤站在门口，李观鱼拿着社区工作者帮忙送来的这个店铺租赁合同，打量着上面的内容，皱眉不展。
    “哥，分我看看。”李锦鲤一直被李观鱼挤在旁边，气不过之下直接一把夺走合同，上下前后打量起来。
    “东区的黄金地段商铺，哪怕是在角落里，也是价值不菲诶……”
    大略读了一下，李锦鲤把合同翻译一下，就是他们父亲李哲背着他们在东区黄金地段租赁了一家商铺，用来开酒，当然因为是黄金地段，所以月租价格不菲，自从李哲离世起，这个月没人再支付租金，商铺的所有人就直接了当的找上了亲缘关系的两个孩子，要求他们支付合同里的租金。
    “合同里说的租赁时间要到明年春天……”李锦鲤读到这一段，顿时苦了一张脸，“那我们还要继续凭空支付几个月的租金？价格这么贵……哎呀呀！”
    她想要把合同摔在地上，可甩出的一瞬间又止住，咬着牙把合同塞进了哥哥李观鱼的怀里。
    “你说怎么办？”
    “啊！……啊？”李观鱼被她这么一下，忽然回过神来。
    李锦鲤把嘴一嘟，不满道：“一直走什么神啊！我问你这个合同的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观鱼还处于迷茫状态。
    “什么什么的……”李锦鲤无语撇嘴，“我说这个合同上的租赁商铺的事，你说该怎么办，我们怎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支付合约里的租金，而且，就我们两人，租赁这个酒馆也没有什么用？”
    “有用！”
    但是出乎她意料地，李观鱼突然说了这么一嘴。
    “哈？”李锦鲤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突然恢复清明的老哥，“你没有犯傻？你和我都在读书，那这个商铺有什么用？——你要做生意？”
    就算是做生意，那里的地段也不算好。这一句话李锦鲤没有说出口。
    “不是做生意……”李观鱼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说完，留给了李锦鲤一个充满神秘感的背影。
    …
    流浪者酒馆……
    这个酒馆本身没什么异常，至少对于李观鱼说，目前是这样。
    但是这个酒馆和自己父亲不寻常的经历和身份，还有其名称里面的“流浪者”三字结合起来，就凸显出其不正常之处了，或者说——特殊之处。
    这个特殊的地方，就是解开父亲忽然重伤离世谜题的关键之处，李观鱼是这样理解的，再不济，这里也是他近期得到的唯一一个突破口。
    流浪者，因为是最初接触到的三个傩相之一，李观鱼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深，也很敏感。他现在对任何与傩相名字类似的名词的敏感度都很高，遑论这个本身就是傩相名称的名词。
    联合李哲身为傩主的事实，他心中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流浪者，会不会就是李哲的傩相？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也为了决定这个商铺和酒馆未来的命运，李观鱼决定往东区走一趟。
    …
    “李观鱼？”
    余靓靓出来开门，发现来人是李观鱼，脸上露出微微喜悦的神情。
    “你……有事吗？找我还是……我爸？是那个嫌疑犯的事情吗？他被抓获了……还是？因为爸要晚上才会来，我现在都还不清楚情况。”
    “这个……”面对余靓靓抛出来的一系列问题，李观鱼一下子不好回答，摸了摸鼻梁，道：“我是要找你，但不是这些事。”
    简单给余靓靓讲了一下情况，李观鱼问：“所以，这次可能又要麻烦你跟着走一趟了。——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余靓靓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请李观鱼进她家里，她自己则是进屋去换一身衣服。
    但是这一换，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余靓靓穿了一身很青春靓丽，很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生气和活力的短裤粉t打扮出来，脸上甚至还有微微化妆的痕迹，让苦等她半个小时之久的李观鱼哭笑不得。
    自己还担心这一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感情这小丫头以为他是请她一起逛街去了？
    不过，算了——
    “走。”
    李观鱼从沙发上站起来。
    去酒馆看一下情况本来是不必要带上余靓靓的，但是李观鱼担心出什么意外，那么有人在身边照应会好一点。这样，带上同为傩主的余靓靓会好一点。
    虽然她到现在看起来都还有一点不太靠谱，但是没办法，这是除了周文镜一批人以外，李观鱼唯一可以“任意指挥”的一个傩主。
    周文镜一批人虽然比较靠谱，但是在信任程度上，他们显然没有李观鱼自己培养起来的余靓靓要可信。李观鱼在与他的合作中虽然处于主导地位，但这是实力和他掌握了对方的弱点决定，两批人终究是各有各的心思，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他们可以相互利用，但是不可以相互相信，尤其是在涉及自己父亲这样的私事的情况下。
    但就快要出门时，李观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顿住脚步，暗中从手机里拿出一份傩血——装在一个古怪器皿里的赤红色血液。装作是早有准备的样子，递到余靓靓面前。
    “这个，嗯，怎么说呢……”李观鱼顿了顿，想了一下该如何描述傩血和功效，“似乎是叫做傩血，喝了以后可以提升你的傩相的等级。”
    “傩相有九个等级，你的‘二次元杀手’和我之前的‘入殓师’一样都是9相的宿傩，所以实力较弱，你现在喝下这个傩血，就可以把傩相级别提升到8相，实力应该会有不小的提升……也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
    余靓靓抓住了他话里的细节，“和以前的‘入殓师’一样？那现在的入殓师是什么级别呢？”
    “已经升入七相了。”李观鱼没有隐瞒。
    “好厉害……”余靓靓脸上露出敬佩和羡慕的表情。
    但在看见傩血以及那个古怪器皿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李观鱼是和她一样的《行世》游戏玩家。因为她也曾获得过类似的道具，傩血，确实是叫这个名字，可以帮她把傩相的级别升高。
    但这东西似乎很昂贵，她还想着多存一点血魄以后帮李观鱼也弄来一份呢……没想到在李观鱼手里，这东西好像就是可以随便赠送的……礼物？
    李观鱼的游戏经验肯定比她要高出很多，这很正常，她现在知道了李观鱼是行世玩家，也就弄清楚了李观鱼傩相的来历。
    只是……应不应该把自己也同为玩家的事情告诉他呢？
    偷偷望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前的高大瘦削的背影，余靓靓内心陷入了纠结。
    “那个……”犹豫了许久以后，余靓靓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李观鱼回过头。
    余靓靓轻咬嘴唇，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巷子，巷子深处的那个招牌。
    “流浪者的酒馆，好像到了。”
    …

 第八十七章 酒馆之行

    “打烊……？”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干哑，透露出的确实微微的惊讶，看起来，他没有想到这家酒馆居然会以这种状态呈现在他的面前。
    踏在最高台阶绿苔上的靴子想要收回，这时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细节，动作一顿，反而踏上了第二只脚，上前几步把手放在了酒馆的厚实的红色木玻璃门上。
    “吱嘎…………。”
    木玻璃门与门框间摩擦发出像是百岁老人磨牙的声音，开动时微微震动，就像是要从门框里径直掉出来，将开门的人砸退。
    没有灰尘扑面，但是里面并不像有人保持清理的模样，灰尘铺了薄薄的一小层，手指划过，留下几道痕迹。
    开门的人在台前擦干净一张高脚圆椅坐下，转动了一下椅背，扫视整个小酒一眼，瞧起来，这地方应该近一个月没人清扫过了。
    这很正常，这家酒只有一个主人，如果这个主人出了什么事，酒自然就会荒废。
    这也很不正常，因为这家酒的主人不可能轻易出事，如果这个主人出了什么事，那绝对是没有几人能够应对的危险。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直到这时，一只迟到的机械鹦鹉才从墙上的木屋盒子中被弹簧弹出来，捏着嗓子般尖叫着。
    …
    “流浪者的……酒馆？”
    第二天，李观鱼与李锦鲤站在门口，李观鱼拿着社区工作者帮忙送来的这个店铺租赁合同，打量着上面的内容，皱眉不展。
    “哥，分我看看。”李锦鲤一直被李观鱼挤在旁边，气不过之下直接一把夺走合同，上下前后打量起来。
    “东区的黄金地段商铺，哪怕是在角落里，也是价值不菲诶……”
    大略读了一下，李锦鲤把合同翻译一下，就是他们父亲李哲背着他们在东区黄金地段租赁了一家商铺，用来开酒，当然因为是黄金地段，所以月租价格不菲，自从李哲离世起，这个月没人再支付租金，商铺的所有人就直接了当的找上了亲缘关系的两个孩子，要求他们支付合同里的租金。
    “合同里说的租赁时间要到明年春天……”李锦鲤读到这一段，顿时苦了一张脸，“那我们还要继续凭空支付几个月的租金？价格这么贵……哎呀呀！”
    她想要把合同摔在地上，可甩出的一瞬间又止住，咬着牙把合同塞进了哥哥李观鱼的怀里。
    “你说怎么办？”
    “啊！……啊？”李观鱼被她这么一下，忽然回过神来。
    李锦鲤把嘴一嘟，不满道：“一直走什么神啊！我问你这个合同的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观鱼还处于迷茫状态。
    “什么什么的……”李锦鲤无语撇嘴，“我说这个合同上的租赁商铺的事，你说该怎么办，我们怎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支付合约里的租金，而且，就我们两人，租赁这个酒馆也没有什么用？”
    “有用！”
    但是出乎她意料地，李观鱼突然说了这么一嘴。
    “哈？”李锦鲤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突然恢复清明的老哥，“你没有犯傻？你和我都在读书，那这个商铺有什么用？——你要做生意？”
    就算是做生意，那里的地段也不算好。这一句话李锦鲤没有说出口。
    “不是做生意……”李观鱼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说完，留给了李锦鲤一个充满神秘感的背影。
    …
    流浪者酒馆……
    这个酒馆本身没什么异常，至少对于李观鱼说，目前是这样。
    但是这个酒馆和自己父亲不寻常的经历和身份，还有其名称里面的“流浪者”三字结合起来，就凸显出其不正常之处了，或者说——特殊之处。
    这个特殊的地方，就是解开父亲忽然重伤离世谜题的关键之处，李观鱼是这样理解的，再不济，这里也是他近期得到的唯一一个突破口。
    流浪者，因为是最初接触到的三个傩相之一，李观鱼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深，也很敏感。他现在对任何与傩相名字类似的名词的敏感度都很高，遑论这个本身就是傩相名称的名词。
    联合李哲身为傩主的事实，他心中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流浪者，会不会就是李哲的傩相？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也为了决定这个商铺和酒馆未来的命运，李观鱼决定往东区走一趟。
    …
    “李观鱼？”
    余靓靓出来开门，发现来人是李观鱼，脸上露出微微喜悦的神情。
    “你……有事吗？找我还是……我爸？是那个嫌疑犯的事情吗？他被抓获了……还是？因为爸要晚上才会来，我现在都还不清楚情况。”
    “这个……”面对余靓靓抛出来的一系列问题，李观鱼一下子不好回答，摸了摸鼻梁，道：“我是要找你，但不是这些事。”
    简单给余靓靓讲了一下情况，李观鱼问：“所以，这次可能又要麻烦你跟着走一趟了。——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余靓靓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请李观鱼进她家里，她自己则是进屋去换一身衣服。
    但是这一换，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余靓靓穿了一身很青春靓丽，很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生气和活力的短裤粉t打扮出来，脸上甚至还有微微化妆的痕迹，让苦等她半个小时之久的李观鱼哭笑不得。
    自己还担心这一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感情这小丫头以为他是请她一起逛街去了？
    不过，算了——
    “走。”
    李观鱼从沙发上站起来。
    去酒馆看一下情况本来是不必要带上余靓靓的，但是李观鱼担心出什么意外，那么有人在身边照应会好一点。这样，带上同为傩主的余靓靓会好一点。
    虽然她到现在看起来都还有一点不太靠谱，但是没办法，这是除了周文镜一批人以外，李观鱼唯一可以“任意指挥”的一个傩主。
    周文镜一批人虽然比较靠谱，但是在信任程度上，他们显然没有李观鱼自己培养起来的余靓靓要可信。李观鱼在与他的合作中虽然处于主导地位，但这是实力和他掌握了对方的弱点决定，两批人终究是各有各的心思，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他们可以相互利用，但是不可以相互相信，尤其是在涉及自己父亲这样的私事的情况下。
    但就快要出门时，李观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顿住脚步，暗中从手机里拿出一份傩血——装在一个古怪器皿里的赤红色血液。装作是早有准备的样子，递到余靓靓面前。
    “这个，嗯，怎么说呢……”李观鱼顿了顿，想了一下该如何描述傩血和功效，“似乎是叫做傩血，喝了以后可以提升你的傩相的等级。”
    “傩相有九个等级，你的‘二次元杀手’和我之前的‘入殓师’一样都是9相的宿傩，所以实力较弱，你现在喝下这个傩血，就可以把傩相级别提升到8相，实力应该会有不小的提升……也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
    余靓靓抓住了他话里的细节，“和以前的‘入殓师’一样？那现在的入殓师是什么级别呢？”
    “已经升入七相了。”李观鱼没有隐瞒。
    “好厉害……”余靓靓脸上露出敬佩和羡慕的表情。
    但在看见傩血以及那个古怪器皿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李观鱼是和她一样的《行世》游戏玩家。因为她也曾获得过类似的道具，傩血，确实是叫这个名字，可以帮她把傩相的级别升高。
    但这东西似乎很昂贵，她还想着多存一点血魄以后帮李观鱼也弄来一份呢……没想到在李观鱼手里，这东西好像就是可以随便赠送的……礼物？
    李观鱼的游戏经验肯定比她要高出很多，这很正常，她现在知道了李观鱼是行世玩家，也就弄清楚了李观鱼傩相的来历。
    只是……应不应该把自己也同为玩家的事情告诉他呢？
    偷偷望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前的高大瘦削的背影，余靓靓内心陷入了纠结。
    “那个……”犹豫了许久以后，余靓靓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李观鱼回过头。
    余靓靓轻咬嘴唇，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巷子，巷子深处的那个招牌。
    “流浪者的酒馆，好像到了。”
    …

 第八十八章 酒馆疑云

    流浪者酒馆到了。
    李观鱼止步，鞋尖触碰到浅浅的水滩。水滩里水波荡漾，震荡的波纹触碰碎了酒馆黯淡无光的招牌的水中倒影。晃动一段时间以后，倒影凝聚成块，恢复它本来的模样。——流浪者的酒馆。
    看见余靓靓投来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只当她是对着深巷里的荒废酒馆生出了担忧之情。
    向她露出放心的表情，李观鱼手指摩挲一下，微微绷紧神经。指尖微动，入殓师飞出，悬浮在身体四周。手掌拨动，一个装着小动物的瓶子从口袋里滑出来，瓶盖打开，飞出一只甲壳飞虫。
    “你帮我照看一下身体。”向余靓靓说完这句话，李观鱼灵魂转移进入飞虫体内。
    微微振动翅膀，翅翼上下震颤，李观鱼操控着虫子的躯体从瓶口起飞，掠过余靓靓的眼前，身体在上下左右游动的空气气流中借势向巷子最深处的流浪者酒馆飞去。
    这家小酒坐落在江城东区繁华市区的偏僻角落，外面就是人潮涌动的闹市，李观鱼附体的飞蚊振动翅翼飞到酒馆的玻璃门外，让几只细足粘附在玻璃上，顺势“看”向酒馆内部。
    粗略扫视一眼，里面没有任何的生命反应。酒馆面积不大，但是内部空间显得十分宽阔，和从外面看起来的小建筑形象十分不符。
    就像是……运用了空间魔法。
    最深处，也是最前方，李观鱼看见了一个台，哪里平时应该站着一个酒保，但是此时并无一人存在，除了上方那个一直在弹出和收回房屋状木盒的机械鹦鹉。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李观鱼隐隐地听到了这几个字，忽地，他察觉到了侧墙处的一个人影闪动，等把视线投过去，却发现之前看见的人影更像一个错觉。
    怎么回事…
    李观鱼对自己的视觉十分自信，相信自己刚才看见的绝对是一个人影，因为缺少光线，无法确认更多信息。但至少，李观鱼得到了一点：
    这个所有人是自己父亲、按道理已经关闭了一个月的隐秘酒馆里面——有人！
    是什么人？与自己父亲李哲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匆忙逃走，是因为看见了巷口的余靓靓和本体？
    还是说……
    发现了附身蚊子的自己？
    不行，不能放他跑了！
    飞蚊振动翅翼，扇动空气，穿过缝隙向换上了“打烊”挂牌的酒馆内部飞进去。
    身体穿过玻璃门之间的缝隙，李观鱼尽力加紧速度，追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
    巷口处。
    余靓靓扶着李观鱼的身体靠在墙壁边，目光一会儿落在巷子深处，一会儿落在脚边倒影着霓虹灯光的水滩之中。
    趁着李观鱼发动能力前去调查的时间，她拿出手机玩起了《行世》游戏。
    “初生的傩主，你苏醒在了襄樊鬼城北城门的守灵石灯旁。”
    “在永耀世间的银白月光的照耀下，你又需要决定你接下来探索的方向了。”
    给了她三个选项，沿着北门主干道探索，沿着城墙边上探索，离开襄樊鬼城。
    她曾经尝试过离开鬼城，但是鬼城并非城内充满了魑魅魍魉，就连鬼城之外，都是遍地幽灵与僵尸。
    鬼城之外，方圆十几里地之间都完全没有一点人烟。
    所以她一般都是选择进城探索。
    沿着城墙边缘探索，她遇到过游荡的鬼魂，也遇到过名为猎魔人的npc，还遇到过一些“建筑”——可以进行商品交易或者活动探索。
    沿着主干道探索，上面的鬼魂实力比起其他区域要强大，当然，相对于其他来说，资源也要丰富的多。
    她曾经获得过的傩血，就是在主干道上前进了一段距离，进入核心城区后，解救的一个“无忧道人”赠予的。
    这一次，她依旧选择沿着主干道探索襄樊鬼城。
    “你沿着主干道前进，两边的街道上有一些店铺，鬼婆婆的寿衣店，人头灯笼铺，缺头叔的人血馒头摊…是否进入店铺或者继续前进。”
    “你继续沿着主干道前进，前面出现了分叉路口，请你觉得直走，左拐，右拐，或者返回。”
    “左边的街道上传来了烈酒的幽香，右边的街道上传来了丝竹管弦之声，前方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左边是大量不可名状的酿造工坊，走进去就会被当做原料酿造酒水。右边是一处小型乐坊，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去探索久了，就会因为听多了乐曲而妖魔化。
    前进则可以继续通往中心城区，余靓靓曾经遇到过前来鬼城探索的无忧道人的地区。
    “你沿着道路继续直走，你的身边有人点燃了恶事签香，‘捕蛇之人’向你发动了袭击。”
    被袭击了…
    余靓靓知道恶事签香的存在，所以并不惊奇，而是按照选项有意识地进行防卫反击。
    但是最后，她的反抗还是略逊了一筹。
    “你在和对方的战斗之中落败，但是对方并没有杀害你并夺走你的血魄和财物。”
    “‘捕蛇之人’掠夺了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气运，你接下来的遭遇会比较倒霉，请务必小心。”
    有些沮丧地选择继续探索，余靓靓的角色突然被一只偶然流荡至此的大型鬼魂袭击死亡。真的映照了那句“近期运气倒霉，务必小心”的谶言。
    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身旁街道上，一位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玩着手机的深青色制服粉头发女生缓缓走来。
    顾清寒按照感应找到这个区域，在这里她感应到了一条非同寻常的气运之蛇。
    然后她找到了那条“灵蛇”。
    瘫倒在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怀中的李观鱼。难怪她说这江城怎么出现了第二个气运如此之异常的人，原来依旧只是李观鱼。但是……
    抱着他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有人敢抢夺她的人？
    正在低头玩着手机的余靓靓突然警惕起来。
    猛一回头，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一个粉色傩相，以及傩相身后的那个粉头发女生。
    傩相扬起手掌，掌心里飞出来无数条灵蛇，一下子铺天盖地地将余靓靓淹没其中！
    …

 第八十八章 酒馆疑云

    流浪者酒馆到了。
    李观鱼止步，鞋尖触碰到浅浅的水滩。水滩里水波荡漾，震荡的波纹触碰碎了酒馆黯淡无光的招牌的水中倒影。晃动一段时间以后，倒影凝聚成块，恢复它本来的模样。——流浪者的酒馆。
    看见余靓靓投来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只当她是对着深巷里的荒废酒馆生出了担忧之情。
    向她露出放心的表情，李观鱼手指摩挲一下，微微绷紧神经。指尖微动，入殓师飞出，悬浮在身体四周。手掌拨动，一个装着小动物的瓶子从口袋里滑出来，瓶盖打开，飞出一只甲壳飞虫。
    “你帮我照看一下身体。”向余靓靓说完这句话，李观鱼灵魂转移进入飞虫体内。
    微微振动翅膀，翅翼上下震颤，李观鱼操控着虫子的躯体从瓶口起飞，掠过余靓靓的眼前，身体在上下左右游动的空气气流中借势向巷子最深处的流浪者酒馆飞去。
    这家小酒坐落在江城东区繁华市区的偏僻角落，外面就是人潮涌动的闹市，李观鱼附体的飞蚊振动翅翼飞到酒馆的玻璃门外，让几只细足粘附在玻璃上，顺势“看”向酒馆内部。
    粗略扫视一眼，里面没有任何的生命反应。酒馆面积不大，但是内部空间显得十分宽阔，和从外面看起来的小建筑形象十分不符。
    就像是……运用了空间魔法。
    最深处，也是最前方，李观鱼看见了一个台，哪里平时应该站着一个酒保，但是此时并无一人存在，除了上方那个一直在弹出和收回房屋状木盒的机械鹦鹉。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李观鱼隐隐地听到了这几个字，忽地，他察觉到了侧墙处的一个人影闪动，等把视线投过去，却发现之前看见的人影更像一个错觉。
    怎么回事…
    李观鱼对自己的视觉十分自信，相信自己刚才看见的绝对是一个人影，因为缺少光线，无法确认更多信息。但至少，李观鱼得到了一点：
    这个所有人是自己父亲、按道理已经关闭了一个月的隐秘酒馆里面——有人！
    是什么人？与自己父亲李哲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匆忙逃走，是因为看见了巷口的余靓靓和本体？
    还是说……
    发现了附身蚊子的自己？
    不行，不能放他跑了！
    飞蚊振动翅翼，扇动空气，穿过缝隙向换上了“打烊”挂牌的酒馆内部飞进去。
    身体穿过玻璃门之间的缝隙，李观鱼尽力加紧速度，追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
    巷口处。
    余靓靓扶着李观鱼的身体靠在墙壁边，目光一会儿落在巷子深处，一会儿落在脚边倒影着霓虹灯光的水滩之中。
    趁着李观鱼发动能力前去调查的时间，她拿出手机玩起了《行世》游戏。
    “初生的傩主，你苏醒在了襄樊鬼城北城门的守灵石灯旁。”
    “在永耀世间的银白月光的照耀下，你又需要决定你接下来探索的方向了。”
    给了她三个选项，沿着北门主干道探索，沿着城墙边上探索，离开襄樊鬼城。
    她曾经尝试过离开鬼城，但是鬼城并非城内充满了魑魅魍魉，就连鬼城之外，都是遍地幽灵与僵尸。
    鬼城之外，方圆十几里地之间都完全没有一点人烟。
    所以她一般都是选择进城探索。
    沿着城墙边缘探索，她遇到过游荡的鬼魂，也遇到过名为猎魔人的npc，还遇到过一些“建筑”——可以进行商品交易或者活动探索。
    沿着主干道探索，上面的鬼魂实力比起其他区域要强大，当然，相对于其他来说，资源也要丰富的多。
    她曾经获得过的傩血，就是在主干道上前进了一段距离，进入核心城区后，解救的一个“无忧道人”赠予的。
    这一次，她依旧选择沿着主干道探索襄樊鬼城。
    “你沿着主干道前进，两边的街道上有一些店铺，鬼婆婆的寿衣店，人头灯笼铺，缺头叔的人血馒头摊…是否进入店铺或者继续前进。”
    “你继续沿着主干道前进，前面出现了分叉路口，请你觉得直走，左拐，右拐，或者返回。”
    “左边的街道上传来了烈酒的幽香，右边的街道上传来了丝竹管弦之声，前方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左边是大量不可名状的酿造工坊，走进去就会被当做原料酿造酒水。右边是一处小型乐坊，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去探索久了，就会因为听多了乐曲而妖魔化。
    前进则可以继续通往中心城区，余靓靓曾经遇到过前来鬼城探索的无忧道人的地区。
    “你沿着道路继续直走，你的身边有人点燃了恶事签香，‘捕蛇之人’向你发动了袭击。”
    被袭击了…
    余靓靓知道恶事签香的存在，所以并不惊奇，而是按照选项有意识地进行防卫反击。
    但是最后，她的反抗还是略逊了一筹。
    “你在和对方的战斗之中落败，但是对方并没有杀害你并夺走你的血魄和财物。”
    “‘捕蛇之人’掠夺了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气运，你接下来的遭遇会比较倒霉，请务必小心。”
    有些沮丧地选择继续探索，余靓靓的角色突然被一只偶然流荡至此的大型鬼魂袭击死亡。真的映照了那句“近期运气倒霉，务必小心”的谶言。
    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身旁街道上，一位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玩着手机的深青色制服粉头发女生缓缓走来。
    顾清寒按照感应找到这个区域，在这里她感应到了一条非同寻常的气运之蛇。
    然后她找到了那条“灵蛇”。
    瘫倒在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怀中的李观鱼。难怪她说这江城怎么出现了第二个气运如此之异常的人，原来依旧只是李观鱼。但是……
    抱着他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有人敢抢夺她的人？
    正在低头玩着手机的余靓靓突然警惕起来。
    猛一回头，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一个粉色傩相，以及傩相身后的那个粉头发女生。
    傩相扬起手掌，掌心里飞出来无数条灵蛇，一下子铺天盖地地将余靓靓淹没其中！
    …

 第八十九章 画师

    酒馆内部构造并不复杂。李观鱼跟随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马上从视野中发现了一扇隐蔽的后门。
    后门由钢铁铸造，门缝极为狭窄，飞蚊的身体想要穿越门缝完全不可能。
    那个人影从后门逃走了。李观鱼在后门附近反复寻找，也没有找到能够钻出去的缝隙。只好先飞回去，用本体来开门看看。
    然而当他取消能力，意识返回巷口，刚睁开眼，一头粉红映入眼帘。
    将他身体扶住的，不是余靓靓，而是一个预料之外的人——顾清寒。
    “顾学姐？”李观鱼适时地表露出惊讶的神情，同时环顾四周一眼，心中奇怪余靓靓去了哪里，怎么会是顾清寒在照看自己。
    “真的好巧啊，李学弟。”顾清寒将李观鱼的身体放开，背着手站在一边，露出一个万年不变的微笑。
    李观鱼勉强会以一笑，然后问：“学姐怎么在这里，之前在这里的一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里之前还有人吗？”顾清寒歪头想了想，摇头道，“我路过的时候就只看见你靠在墙角，担心你生了病，刚把你扶起来想带去医院，结果你马上就醒了。”
    “余靓靓走了？”可李观鱼觉得这不太可能，自己事先说好让她照看自己的身体的，她绝不可能半途离开。除非……遭遇了什么意外情况。
    若非如此，他想不通余靓靓怎么会把他丢在这里一个人就不知所踪。
    出了什么情况…难道是刚才的那人？李观鱼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消失在后门的人影。难道是那人影倒回来袭击了余靓靓，那为什么不管自己的身体？
    是余靓靓把人引走了？
    不行……
    不管是什么情况，李观鱼觉得余靓靓现在的状况绝对不会太好。
    他悄悄给她做了一次占卜。六爻卦卜术给出的结果——大凶。
    历来占卜得到“大凶”结果，面临都不会是好解决的问题。
    李观鱼一时有些自责。若不是他将余靓靓带过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想到认为会出现意外的自己安然无事，倒是后方的余靓靓失去了踪迹。
    “你脸色不是很好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有你说的原本在这里的那个人是？”察觉到李观鱼情绪的变化，顾清寒关切地问。
    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她脸上，李观鱼没从她表情上看出任何异样，打消了自己心头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不，没什么事。那个，学姐，我先走了。”
    余靓靓出了意外，李观鱼也无心再想那个流浪者酒馆后门逃走的人影了，简单跟顾清寒道别，就开始在附近搜寻起余靓靓的踪迹。
    从他进入酒馆到离开，都没过去几分钟，其间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余靓靓也不可能走远。
    但哪怕李观鱼冒着被注意到的风险骑着银鱼飞上空中向下俯瞰，也没发现余靓靓的半点影子。
    余靓靓要不是已经离开了这闹市附近，要不就是被某种手段隐藏了起来。
    …
    在李观鱼走后。顾清寒脸上的微笑渐渐淡去。
    傩相“捕蛇者”在身后浮现，手里捉着一条还在转化中的灵蛇。上身为人，下身已经变成了蛇尾。
    “你的气运也是不错呢，也算是意外收获了，不用紧张，我马上就送你去和你的小伙伴们见面。”
    说着顾清寒目光扫过巷子深处，视线停留在那个“流浪者的酒馆”的招牌上。打量了几秒钟，她收回视线，离开了巷口，进入了涌动的人流之中。
    …
    李观鱼从银鱼背上下来，开始在街道上奔跑，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丝异常。
    前方街角出现了一个穿着精致西装，坐在画板前安静作画的男性画师，李观鱼与他错身而过，然后又返身回来。
    “您好，有没有留意到一个长头发，粉色t恤，大概这么高的女生？”
    因为这个画师一直在观察街道，所以李观鱼才回过头来向他询问。或许，为了作画不放过街道上每一个路人细节的这位画师，曾经留意到过余靓靓，这是有可能的事。
    “不好意思…”让李观鱼失望了，画师并没有看到过余靓靓，但是画师紧接着道：“但你似乎有些焦急，如果你在寻找什么人或者事物，心情焦急的话，会错失很多细节，有时候你可以冷静一下，仔细回忆一下细节，说不定，你的启示就隐藏在其中。”
    冷静……
    李观鱼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因为心急而失去方向了。因为担忧余靓靓出事，所以他急的失去了方向。
    现在在这个画师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想要找到余靓靓，他其实还有很多手段。
    比如报告治安署，但这样短时间的失踪情况，治安署不一定会认定为人员失踪。而且这样做，就等于是让余靓靓在行政厅的父亲知道了女儿不见的事。
    李观鱼难以想象自己这个把人家女儿搞不见的罪魁祸首会面临什么。
    摇了摇头，他暂时否定了报给治安署的打算，那接下来他还能怎么办？
    想到刚刚遇到的顾清寒，他马上联想到另外一个人。就是因为高尚楼的事找上门的张沐沐——她舅舅是治安署退魔科的。
    上次银谷她们相互留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李观鱼马上联系上张沐沐，并且希望能借助她舅舅的身份帮忙调看一下这片区域的监控。
    …
    “舅舅，你就答应我了嘛~”答应李观鱼请求后，二话不说马上跑来治安署的张沐沐，拖着又宽又长的大袖子抓握住舅舅张川的手臂，反复摇晃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要不然，我就回去跟舅妈和外婆告状~”
    张川一脸黑线：“调看监控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你以为我是想看就看的吗？”
    “不是吗？”张沐沐反问：“那你每次是怎么用监控录像找我的？”
    她一出去玩嗨了不回家，或者小时候发脾气离家出走，张川就会利用监控录像把她找到，她才不信张川调用不了监控的话。
    张川语塞，身为退魔科科长的他确实有调用监控录像的权限，但是…
    “你要调用监控录像来干嘛，总得让我知道。”张川无奈道。
    “这个你不用管了，反正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的，好嘛，舅舅，你就帮我这个小忙呗~”
    “好好好…给你！”
    张川还是抗不过软磨硬泡，乖乖交出了最近一个小时东区那片街区的全部录像。
    当然他之所以同意，还是因为张沐沐要求的区域和时间都比较有限，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他才同意帮侄女这个“小忙”。
    …
    李观鱼拿到监控录像，开了快进来回观看，却没找到一丝异常。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用最后一个手段。
    在此之前，他向画师表示谢意后，告别离开，走的时候，他瞥见画师画板角落的落款——吉影良。
    “不用谢。”吉影良微微一笑，眯起眼望着李观鱼远去，在他的画板上，一位美丽的女士正在成形。
    李观鱼走后，街道上正在缓步行走的一个美丽的女士突然消失不见。
    吉影良观赏自己画布，上面的人貌越发传神起来。
    …

 第八十九章 画师

    酒馆内部构造并不复杂。李观鱼跟随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马上从视野中发现了一扇隐蔽的后门。
    后门由钢铁铸造，门缝极为狭窄，飞蚊的身体想要穿越门缝完全不可能。
    那个人影从后门逃走了。李观鱼在后门附近反复寻找，也没有找到能够钻出去的缝隙。只好先飞回去，用本体来开门看看。
    然而当他取消能力，意识返回巷口，刚睁开眼，一头粉红映入眼帘。
    将他身体扶住的，不是余靓靓，而是一个预料之外的人——顾清寒。
    “顾学姐？”李观鱼适时地表露出惊讶的神情，同时环顾四周一眼，心中奇怪余靓靓去了哪里，怎么会是顾清寒在照看自己。
    “真的好巧啊，李学弟。”顾清寒将李观鱼的身体放开，背着手站在一边，露出一个万年不变的微笑。
    李观鱼勉强会以一笑，然后问：“学姐怎么在这里，之前在这里的一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里之前还有人吗？”顾清寒歪头想了想，摇头道，“我路过的时候就只看见你靠在墙角，担心你生了病，刚把你扶起来想带去医院，结果你马上就醒了。”
    “余靓靓走了？”可李观鱼觉得这不太可能，自己事先说好让她照看自己的身体的，她绝不可能半途离开。除非……遭遇了什么意外情况。
    若非如此，他想不通余靓靓怎么会把他丢在这里一个人就不知所踪。
    出了什么情况…难道是刚才的那人？李观鱼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消失在后门的人影。难道是那人影倒回来袭击了余靓靓，那为什么不管自己的身体？
    是余靓靓把人引走了？
    不行……
    不管是什么情况，李观鱼觉得余靓靓现在的状况绝对不会太好。
    他悄悄给她做了一次占卜。六爻卦卜术给出的结果——大凶。
    历来占卜得到“大凶”结果，面临都不会是好解决的问题。
    李观鱼一时有些自责。若不是他将余靓靓带过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想到认为会出现意外的自己安然无事，倒是后方的余靓靓失去了踪迹。
    “你脸色不是很好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有你说的原本在这里的那个人是？”察觉到李观鱼情绪的变化，顾清寒关切地问。
    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她脸上，李观鱼没从她表情上看出任何异样，打消了自己心头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不，没什么事。那个，学姐，我先走了。”
    余靓靓出了意外，李观鱼也无心再想那个流浪者酒馆后门逃走的人影了，简单跟顾清寒道别，就开始在附近搜寻起余靓靓的踪迹。
    从他进入酒馆到离开，都没过去几分钟，其间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余靓靓也不可能走远。
    但哪怕李观鱼冒着被注意到的风险骑着银鱼飞上空中向下俯瞰，也没发现余靓靓的半点影子。
    余靓靓要不是已经离开了这闹市附近，要不就是被某种手段隐藏了起来。
    …
    在李观鱼走后。顾清寒脸上的微笑渐渐淡去。
    傩相“捕蛇者”在身后浮现，手里捉着一条还在转化中的灵蛇。上身为人，下身已经变成了蛇尾。
    “你的气运也是不错呢，也算是意外收获了，不用紧张，我马上就送你去和你的小伙伴们见面。”
    说着顾清寒目光扫过巷子深处，视线停留在那个“流浪者的酒馆”的招牌上。打量了几秒钟，她收回视线，离开了巷口，进入了涌动的人流之中。
    …
    李观鱼从银鱼背上下来，开始在街道上奔跑，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丝异常。
    前方街角出现了一个穿着精致西装，坐在画板前安静作画的男性画师，李观鱼与他错身而过，然后又返身回来。
    “您好，有没有留意到一个长头发，粉色t恤，大概这么高的女生？”
    因为这个画师一直在观察街道，所以李观鱼才回过头来向他询问。或许，为了作画不放过街道上每一个路人细节的这位画师，曾经留意到过余靓靓，这是有可能的事。
    “不好意思…”让李观鱼失望了，画师并没有看到过余靓靓，但是画师紧接着道：“但你似乎有些焦急，如果你在寻找什么人或者事物，心情焦急的话，会错失很多细节，有时候你可以冷静一下，仔细回忆一下细节，说不定，你的启示就隐藏在其中。”
    冷静……
    李观鱼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因为心急而失去方向了。因为担忧余靓靓出事，所以他急的失去了方向。
    现在在这个画师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想要找到余靓靓，他其实还有很多手段。
    比如报告治安署，但这样短时间的失踪情况，治安署不一定会认定为人员失踪。而且这样做，就等于是让余靓靓在行政厅的父亲知道了女儿不见的事。
    李观鱼难以想象自己这个把人家女儿搞不见的罪魁祸首会面临什么。
    摇了摇头，他暂时否定了报给治安署的打算，那接下来他还能怎么办？
    想到刚刚遇到的顾清寒，他马上联想到另外一个人。就是因为高尚楼的事找上门的张沐沐——她舅舅是治安署退魔科的。
    上次银谷她们相互留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李观鱼马上联系上张沐沐，并且希望能借助她舅舅的身份帮忙调看一下这片区域的监控。
    …
    “舅舅，你就答应我了嘛~”答应李观鱼请求后，二话不说马上跑来治安署的张沐沐，拖着又宽又长的大袖子抓握住舅舅张川的手臂，反复摇晃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要不然，我就回去跟舅妈和外婆告状~”
    张川一脸黑线：“调看监控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你以为我是想看就看的吗？”
    “不是吗？”张沐沐反问：“那你每次是怎么用监控录像找我的？”
    她一出去玩嗨了不回家，或者小时候发脾气离家出走，张川就会利用监控录像把她找到，她才不信张川调用不了监控的话。
    张川语塞，身为退魔科科长的他确实有调用监控录像的权限，但是…
    “你要调用监控录像来干嘛，总得让我知道。”张川无奈道。
    “这个你不用管了，反正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的，好嘛，舅舅，你就帮我这个小忙呗~”
    “好好好…给你！”
    张川还是抗不过软磨硬泡，乖乖交出了最近一个小时东区那片街区的全部录像。
    当然他之所以同意，还是因为张沐沐要求的区域和时间都比较有限，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他才同意帮侄女这个“小忙”。
    …
    李观鱼拿到监控录像，开了快进来回观看，却没找到一丝异常。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用最后一个手段。
    在此之前，他向画师表示谢意后，告别离开，走的时候，他瞥见画师画板角落的落款——吉影良。
    “不用谢。”吉影良微微一笑，眯起眼望着李观鱼远去，在他的画板上，一位美丽的女士正在成形。
    李观鱼走后，街道上正在缓步行走的一个美丽的女士突然消失不见。
    吉影良观赏自己画布，上面的人貌越发传神起来。
    …

 第九十章 月亮

    一片白雾笼罩的楼阁之内。
    李观鱼戴着一块面具的身形浮现出来，一同从白雾中出现的还有白头发的人偶小姐。
    “您来了…！”人偶小姐一如既往地把李观鱼当做那个叫木见的人。
    李观鱼向她点头之后，就开始准备像上一次一样用月桂梦地的力量来感应余靓靓的位置。
    理论上来说，他可以潜入那个意识的海洋，在里面寻找到所有记住气味的人。当然这只是理论，他还没尝试过在现实找人，也不清楚这能力在现实里能不能生效。
    意识像鱼儿跃入水中一样潜入那片“海洋”，在里面肆意遨游，按照冥冥中感应到的路线前进。
    跟以往遨游在这意识之海时一样，他感受到意识接触到了很多未知的东西，有点气味很好闻，有的气味很恶臭令人厌恶。
    其实遇到过几次机妖魔之后，他感应得到，自己闻到的那些恶臭的气味，就是来自“妖魔”的气味。
    而这片意识海洋里，绝大部分存在的气味，都是一样的恶臭，只有浓郁程度有所不同。
    换而言之，这片意识海洋里，绝大部分存在都是妖魔，有一些又被叫做“收容物”——类似那个监狱——而这些妖魔，居然大部分都对他的意识产生了畏惧的情绪。
    这让李观鱼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面具和月桂梦地，在这片海洋里究竟代表了什么。
    ……
    咕噜噜噜……
    余靓靓感觉自己就像遁入了深海，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压力压迫着，仿佛连身体都要把形状改变成另一个模样。
    紧迫的压力让她意识陷入浑噩，还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两相交叠下，她甚至无法思考自己究竟是处在一个怎样的情况下。
    她只能以极缓慢的思维回忆自己陷入这种状态之前最后的遭遇，粉色，傩相，她记起来了，视野里出现了一片粉色后，她就受到了傩主的袭击。
    也就是说，让她变成现在的状态的，是另一个傩主的能力么……
    李观鱼……对，李观鱼怎样了……
    对方袭击的目的，难道是李观鱼……
    可不管怎样，她现在都无能为力了。她浑身无力，甚至很难感知身体神经的存在，想要呼唤出傩相“二次元杀手”，但是感应被隔绝了。
    她中了对方的能力，就处在了类似被二次元杀手变成纸片的状态。
    突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片血红，这股红色的光华在不断扩大，如同一根根丝线向她奔来。
    她能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向她迅速接近。
    ……
    “喂，你们看天上……”
    “月亮怎么就出来了？”
    “红色的月亮……好诡异……”
    时间明明还是黄昏，一边的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另一边的月亮已经变得血红透亮。
    血红色的光华仿佛是要掩盖掉夕阳的余晖，织丝一般地在大地上蔓延。
    走在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止步，不约而同地朝天上望去，齐声发出惊叹，有的人还试图用手机拍摄下红月的图像。
    有一些比较敏锐的，还回忆起了一个月前和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月亮。
    走在街道上的顾清寒也同其他人一样抬头仰望。望见了那轮红色月亮之后，与一般人不一样的，她几乎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然后果然感受到了一股威压极大的意识正在从冥数之海向她的方向接近！
    她十分果断地把最近捕获的所有灵蛇全部放生，选择了断尾求生。
    当她把豢养的“蛇”或者野生的捕获之后，会有一些有联系的傩主尝试找上门来，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但却是第一次遇到威势这么巨大的存在，她甚至怀疑，若不赶紧放掉这些人逃生，一旦被从红月里冒出的这股力量逮住，她会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借助捕蛇者的力量迅速逃离之前那片街区，她站在一个视野宽阔的屋顶上往回望，发现那股威压已经消失了。
    抬头仰望，天上红月的红色也在渐渐褪去。
    ……
    一处天台。
    望着红色的月亮一点点恢复纯白，然后又逐渐隐退。
    天台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隐忧。
    “这轮月亮已经是一个月以来第二次出现了。”一人道。
    “看来不是意外。”
    说话的这人身上罩着一个长袍，帮他挡下了全部的光线。
    “我记得你会六爻卦卜术，占卜的结果如何？”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白头发的老妪，手拄着拐杖，眼神却很犀利。
    “祸福难料。”长袍人回道。
    “果然是最没有的一种占卜术。”老妪吐出这么一句。
    “这可不一定。”长袍人不认同她的观点，“血月一出，代表古神复苏，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大祸之兆。但眼下却变成了祸福难料，也就是说，这中间有了变数。”
    “变数？”老妪左眼皮跳一下。
    “也许是一个人，也是是一件事，也许是一个物品，也许是一个意外。”长袍人道。“自从妖魔卷土重来，冲出了冥数之海，复苏的那些东西还少了么。”
    说着长袍人拿出一个智能手机，指了指上面一个游戏app，“比如说这个，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麻烦？”
    “是麻烦，也是机遇。”老妪道，“毕竟这里面的世界至少是不分敌我的。”
    “可是它的目的也很明显。”长袍人摩挲着手机，一点苍白透明的肌肤不小心暴露在光线中，顿时被烧灼得滚红，剧痛让长袍人的手指瞬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将身体再次遮掩好，他才接着道：“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个游戏在有意识地引导着玩家去完成收集古神破碎躯体的任务，最后的目标，就是帮助傩神复苏。”
    “这些古神是不会死的……”两人间沉默了一下，老妪才说道，“这一点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它们迟早会复苏，只是时间或早或晚罢了。”
    “你看这轮月亮，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
    等到红光褪去，余靓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床铺上，侧头望了望，这里应该是医院。
    李观鱼从门外进来，余靓靓看见他，心中长舒一口气，从床榻上坐起，同时好奇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然后她又连忙解释：“我之前遇到了一个……”
    “我知道。不用紧张，这里是中心医院，那人已经逃走了。”李观鱼上前安抚一下她，然后问：“你见到袭击你的这人的样貌了吗？”
    “没看清楚…”余靓靓有些沮丧，“我只看见她的傩相是粉色。”
    粉色……
    迄今见过的傩相都有很明显的可以辨认的地方，就是不同的颜色。粉色的傩相李观鱼没看过，但想来辨识度应该不低。以后若是遇到，不难能辨认出。
    他有些可惜的是，当时对方反应速度太快，导致他没能接近过去，否则对方根本别想溜走。
    “没事了，你先安心休息一下，若是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跟医生说。”涉及傩主的情况下，李观鱼不敢大意。
    但他暂时能为余靓靓做的只有这一点了，他喂了余靓靓一些渴血的水袋转化的治愈药水，身体上的伤势不会再有问题。
    “你父母那边，我没有联系，没问题？”因为这联系之后，反而很多事情不好解释。
    “没问题的……”余靓靓自然也知道这种事解释起来很麻烦。忽见李观鱼又往外走，她追问：“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个人。”
    既然又来了中心医院，李观鱼正好想找当时的医生“问询”一些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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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月亮

    一片白雾笼罩的楼阁之内。
    李观鱼戴着一块面具的身形浮现出来，一同从白雾中出现的还有白头发的人偶小姐。
    “您来了…！”人偶小姐一如既往地把李观鱼当做那个叫木见的人。
    李观鱼向她点头之后，就开始准备像上一次一样用月桂梦地的力量来感应余靓靓的位置。
    理论上来说，他可以潜入那个意识的海洋，在里面寻找到所有记住气味的人。当然这只是理论，他还没尝试过在现实找人，也不清楚这能力在现实里能不能生效。
    意识像鱼儿跃入水中一样潜入那片“海洋”，在里面肆意遨游，按照冥冥中感应到的路线前进。
    跟以往遨游在这意识之海时一样，他感受到意识接触到了很多未知的东西，有点气味很好闻，有的气味很恶臭令人厌恶。
    其实遇到过几次机妖魔之后，他感应得到，自己闻到的那些恶臭的气味，就是来自“妖魔”的气味。
    而这片意识海洋里，绝大部分存在的气味，都是一样的恶臭，只有浓郁程度有所不同。
    换而言之，这片意识海洋里，绝大部分存在都是妖魔，有一些又被叫做“收容物”——类似那个监狱——而这些妖魔，居然大部分都对他的意识产生了畏惧的情绪。
    这让李观鱼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面具和月桂梦地，在这片海洋里究竟代表了什么。
    ……
    咕噜噜噜……
    余靓靓感觉自己就像遁入了深海，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压力压迫着，仿佛连身体都要把形状改变成另一个模样。
    紧迫的压力让她意识陷入浑噩，还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两相交叠下，她甚至无法思考自己究竟是处在一个怎样的情况下。
    她只能以极缓慢的思维回忆自己陷入这种状态之前最后的遭遇，粉色，傩相，她记起来了，视野里出现了一片粉色后，她就受到了傩主的袭击。
    也就是说，让她变成现在的状态的，是另一个傩主的能力么……
    李观鱼……对，李观鱼怎样了……
    对方袭击的目的，难道是李观鱼……
    可不管怎样，她现在都无能为力了。她浑身无力，甚至很难感知身体神经的存在，想要呼唤出傩相“二次元杀手”，但是感应被隔绝了。
    她中了对方的能力，就处在了类似被二次元杀手变成纸片的状态。
    突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片血红，这股红色的光华在不断扩大，如同一根根丝线向她奔来。
    她能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向她迅速接近。
    ……
    “喂，你们看天上……”
    “月亮怎么就出来了？”
    “红色的月亮……好诡异……”
    时间明明还是黄昏，一边的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另一边的月亮已经变得血红透亮。
    血红色的光华仿佛是要掩盖掉夕阳的余晖，织丝一般地在大地上蔓延。
    走在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止步，不约而同地朝天上望去，齐声发出惊叹，有的人还试图用手机拍摄下红月的图像。
    有一些比较敏锐的，还回忆起了一个月前和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月亮。
    走在街道上的顾清寒也同其他人一样抬头仰望。望见了那轮红色月亮之后，与一般人不一样的，她几乎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然后果然感受到了一股威压极大的意识正在从冥数之海向她的方向接近！
    她十分果断地把最近捕获的所有灵蛇全部放生，选择了断尾求生。
    当她把豢养的“蛇”或者野生的捕获之后，会有一些有联系的傩主尝试找上门来，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但却是第一次遇到威势这么巨大的存在，她甚至怀疑，若不赶紧放掉这些人逃生，一旦被从红月里冒出的这股力量逮住，她会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借助捕蛇者的力量迅速逃离之前那片街区，她站在一个视野宽阔的屋顶上往回望，发现那股威压已经消失了。
    抬头仰望，天上红月的红色也在渐渐褪去。
    ……
    一处天台。
    望着红色的月亮一点点恢复纯白，然后又逐渐隐退。
    天台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隐忧。
    “这轮月亮已经是一个月以来第二次出现了。”一人道。
    “看来不是意外。”
    说话的这人身上罩着一个长袍，帮他挡下了全部的光线。
    “我记得你会六爻卦卜术，占卜的结果如何？”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白头发的老妪，手拄着拐杖，眼神却很犀利。
    “祸福难料。”长袍人回道。
    “果然是最没有的一种占卜术。”老妪吐出这么一句。
    “这可不一定。”长袍人不认同她的观点，“血月一出，代表古神复苏，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大祸之兆。但眼下却变成了祸福难料，也就是说，这中间有了变数。”
    “变数？”老妪左眼皮跳一下。
    “也许是一个人，也是是一件事，也许是一个物品，也许是一个意外。”长袍人道。“自从妖魔卷土重来，冲出了冥数之海，复苏的那些东西还少了么。”
    说着长袍人拿出一个智能手机，指了指上面一个游戏app，“比如说这个，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麻烦？”
    “是麻烦，也是机遇。”老妪道，“毕竟这里面的世界至少是不分敌我的。”
    “可是它的目的也很明显。”长袍人摩挲着手机，一点苍白透明的肌肤不小心暴露在光线中，顿时被烧灼得滚红，剧痛让长袍人的手指瞬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将身体再次遮掩好，他才接着道：“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个游戏在有意识地引导着玩家去完成收集古神破碎躯体的任务，最后的目标，就是帮助傩神复苏。”
    “这些古神是不会死的……”两人间沉默了一下，老妪才说道，“这一点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它们迟早会复苏，只是时间或早或晚罢了。”
    “你看这轮月亮，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
    等到红光褪去，余靓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床铺上，侧头望了望，这里应该是医院。
    李观鱼从门外进来，余靓靓看见他，心中长舒一口气，从床榻上坐起，同时好奇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然后她又连忙解释：“我之前遇到了一个……”
    “我知道。不用紧张，这里是中心医院，那人已经逃走了。”李观鱼上前安抚一下她，然后问：“你见到袭击你的这人的样貌了吗？”
    “没看清楚…”余靓靓有些沮丧，“我只看见她的傩相是粉色。”
    粉色……
    迄今见过的傩相都有很明显的可以辨认的地方，就是不同的颜色。粉色的傩相李观鱼没看过，但想来辨识度应该不低。以后若是遇到，不难能辨认出。
    他有些可惜的是，当时对方反应速度太快，导致他没能接近过去，否则对方根本别想溜走。
    “没事了，你先安心休息一下，若是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跟医生说。”涉及傩主的情况下，李观鱼不敢大意。
    但他暂时能为余靓靓做的只有这一点了，他喂了余靓靓一些渴血的水袋转化的治愈药水，身体上的伤势不会再有问题。
    “你父母那边，我没有联系，没问题？”因为这联系之后，反而很多事情不好解释。
    “没问题的……”余靓靓自然也知道这种事解释起来很麻烦。忽见李观鱼又往外走，她追问：“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个人。”
    既然又来了中心医院，李观鱼正好想找当时的医生“问询”一些事情。
    …
    3

 第九十一章 鬼老翁的新婚

    江城东区，中心医院。
    前些时日的突发火灾给医院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与起火住院楼贴近的一大片区域都已经被封锁，其中也包括了手术区。
    所有的医生几乎都挪了一个窝，因此李观鱼要找之前那位手术医生，还真要费一些时间。
    不过十几分钟以后，按照询问到的路线，李观鱼来到另一栋建筑新改建的手术部，在这里看到了当时进行手术治疗的那个医生。
    李观鱼见到那位医生时，医生正空闲下来，站在办公室里和一位病人亲属解释什么。
    解释了半天，两人似乎闹得不欢而散，医生苦恼地晃了晃头，然后看见门边的李观鱼，冲他问道：“请问是有事吗？”
    “嗯。”李观鱼向前走进办公室。室内只有医生和他的两个同事。医生年纪并不大，30来岁的样子。
    想要从对方口里问出东西，又要防止对方有意隐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重点还有如果猜测错误，医生并没有问题，那他还要做好善后事宜。
    这样一来能用的手段就只有一个。
    “请问您是哪一位病人的亲属呢？”医生下意识把李观鱼当成了病患亲属。
    “我们可以到外面说吗？”
    “外面？”
    医生望了自己两个同事一眼，然后跟着李观鱼走到了办公室外面——一处李观鱼特意挑选的、比较遮蔽视野的角落。
    李观鱼这时从怀里取出那块面具，将其戴在脸上。医生有些疑惑了，不知道李观鱼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可以说了，是……”
    还没等他问完，他突然发现眼前的青年一瞬之间从一阵白雾之中消失不见。
    连忙揉了几下眼睛，他四处环顾，没看见李观鱼的身影，后退一步，表情一下子惨淡下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人去哪里了？他怀疑自己看见了幻觉，又确信自己没看错。
    刚才那个青年，确实是突然之间就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了。
    “撞……撞鬼了……”他想起最近朋友圈里面流传的江城内突然出现的鬼故事，眼下他好像就成为了这种故事的主角。
    只是还没等他冷静下来，一股白雾混合着红光浮现，他马上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拖扯进入了一片粘稠的空间。
    等粘稠感消失，他出现在了一个满是白雾的空间，再猛一抬头，发现那个头戴古怪面具的青年带着一个漂亮的白发女性从一个楼阁大门里走了出来。
    “你——”他死盯着李观鱼，想问什么，又不知该怎么问。
    索性李观鱼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入殓师飞过去，一拳让他灵魂出窍，宽厚的手掌将半透明的灵体紧紧握住。
    李观鱼上前对他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掉了半个魂的医生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不敢有半刻犹豫。
    十几分钟之后。
    医院新手术区楼层的那个角落。
    一阵白雾翻滚，李观鱼和医生的身体同时浮现。站在晕倒在地的医生旁边，李观鱼皱起眉。
    他已经用了很多手段，威胁，恐吓，诱惑，强行逼问，就差没有动用私刑了，但不管是从语言还是微表情，他都只能得到医生并不知情，而非有意隐瞒这一结果。
    这一来虽然排除了医生的嫌疑，可接下来事情就更扑朔迷离起来了。或许，应该再联系一下那位治安官李明泽？也不知道他离开江城了没有。
    ……
    按照打算预计联系李明泽，所以在带着余靓靓返回小区之后，他给对方打了电话，但是电话没有拨通。
    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处于无信号状态，李观鱼于是只好暂时先继续游戏内的探索。
    “点击任意位置继续游戏。”
    “略有经验的新生傩主，你在亡者城门的守灵石灯附近苏醒了过来。‘大佬求带’正在跟随着你。”
    “你点燃了恶事签香，选择你要袭击的目标……”
    “你杀死了‘大佬求带’。”
    “恶事签香已经升级为下一阶段，目前可使用次数（1/3），‘大佬求带’在跟随着你。”
    “你点燃了恶事签香，袭击了‘大佬求带’，你已杀死‘大佬求带’。”
    这狗皮膏药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李观鱼无奈地想，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这段时间一直寄生在他身上，遇到危险时不会分担伤害，跑得比狗还快，但是他一获得奖励，就会被直接分走一半，如果交保护费或者过一个路卡之类的，他还必须帮这人交钱。算起来他至少损失了上万血魄。
    不过还好，这些血魄大部分都能被恶事签香帮忙夺回来。还有一点比较好的是，得益于这个战五渣的存在，他几乎不费力地就将恶事签香提升到了第二个等级。
    因为死亡惩罚，这家伙终于不能再跟着他，他这才开始进行自己的探索。
    “你在亡者城里闲逛，你遇到了一个披麻煞，正打算依附你的灵体，入殓师将其杀死。”
    “你获得战利品，血魄57（有57血魄被‘大佬求带’分走了），披麻煞的宽袖麻衣（绿）。”
    “披麻煞，一种多见于婚礼之时的煞鬼，若是婚期触犯披麻煞鬼，披麻煞就会向新婚夫妇行祟，导致其婚后无嗣并相继早殁。”
    “披麻煞的宽袖麻衣（绿），穿戴之后，会提供短暂的漂浮的能力，让身体变得更加迅捷，并且让附近的所有存在一定程度上变得倒霉。”
    一种弱小的鬼物。
    李观鱼没对这东西产生太多兴趣，但是对爆出的这个装备挺有想法。变相来看，这就是个加速道具嘛，而且附带的应该是来自披麻煞的令人倒霉的能力，似乎用起来也能产生不错的效果。
    “披麻煞现身，附近必有婚礼，你是否要前去婚礼现场，看一看情况？或者打算继续在亡者城其他地方游逛？”
    婚礼？
    本着看热闹的想法，李观鱼选择过去瞅瞅。
    现在以他的实力，在这个与官方友好的城镇，已经不太容易死亡——因为可以叫帮手——所以看看热闹瞧瞧能不能捞点好处也无妨。
    “你来到了‘鬼老翁’和‘纸新娘’的婚礼现场，这是一场包办婚姻，并且纸轿里的纸新娘并不情愿，只因为鬼老翁是亡者城的宿老之一，权势极大，所以扎纸匠强逼纸新娘为鬼老翁第998个妾室，以此来假借鬼老翁的权势。”
    “你之前杀死的这个披麻煞应该就是因这场婚事而来，你来到了现场，场面十分壮观，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亮出披麻煞的麻衣要求回报，单纯向二位新人送上礼金表示祝福，正义感爆棚地阻止婚礼的进行，无视离开。”
    不怕事大地，李观鱼选择了3，正义感爆棚地阻止婚礼的进行，他要将那位可怜的少女从地狱之中拯救出来。
    …

 第九十一章 鬼老翁的新婚

    江城东区，中心医院。
    前些时日的突发火灾给医院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与起火住院楼贴近的一大片区域都已经被封锁，其中也包括了手术区。
    所有的医生几乎都挪了一个窝，因此李观鱼要找之前那位手术医生，还真要费一些时间。
    不过十几分钟以后，按照询问到的路线，李观鱼来到另一栋建筑新改建的手术部，在这里看到了当时进行手术治疗的那个医生。
    李观鱼见到那位医生时，医生正空闲下来，站在办公室里和一位病人亲属解释什么。
    解释了半天，两人似乎闹得不欢而散，医生苦恼地晃了晃头，然后看见门边的李观鱼，冲他问道：“请问是有事吗？”
    “嗯。”李观鱼向前走进办公室。室内只有医生和他的两个同事。医生年纪并不大，30来岁的样子。
    想要从对方口里问出东西，又要防止对方有意隐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重点还有如果猜测错误，医生并没有问题，那他还要做好善后事宜。
    这样一来能用的手段就只有一个。
    “请问您是哪一位病人的亲属呢？”医生下意识把李观鱼当成了病患亲属。
    “我们可以到外面说吗？”
    “外面？”
    医生望了自己两个同事一眼，然后跟着李观鱼走到了办公室外面——一处李观鱼特意挑选的、比较遮蔽视野的角落。
    李观鱼这时从怀里取出那块面具，将其戴在脸上。医生有些疑惑了，不知道李观鱼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可以说了，是……”
    还没等他问完，他突然发现眼前的青年一瞬之间从一阵白雾之中消失不见。
    连忙揉了几下眼睛，他四处环顾，没看见李观鱼的身影，后退一步，表情一下子惨淡下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人去哪里了？他怀疑自己看见了幻觉，又确信自己没看错。
    刚才那个青年，确实是突然之间就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了。
    “撞……撞鬼了……”他想起最近朋友圈里面流传的江城内突然出现的鬼故事，眼下他好像就成为了这种故事的主角。
    只是还没等他冷静下来，一股白雾混合着红光浮现，他马上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拖扯进入了一片粘稠的空间。
    等粘稠感消失，他出现在了一个满是白雾的空间，再猛一抬头，发现那个头戴古怪面具的青年带着一个漂亮的白发女性从一个楼阁大门里走了出来。
    “你——”他死盯着李观鱼，想问什么，又不知该怎么问。
    索性李观鱼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入殓师飞过去，一拳让他灵魂出窍，宽厚的手掌将半透明的灵体紧紧握住。
    李观鱼上前对他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掉了半个魂的医生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不敢有半刻犹豫。
    十几分钟之后。
    医院新手术区楼层的那个角落。
    一阵白雾翻滚，李观鱼和医生的身体同时浮现。站在晕倒在地的医生旁边，李观鱼皱起眉。
    他已经用了很多手段，威胁，恐吓，诱惑，强行逼问，就差没有动用私刑了，但不管是从语言还是微表情，他都只能得到医生并不知情，而非有意隐瞒这一结果。
    这一来虽然排除了医生的嫌疑，可接下来事情就更扑朔迷离起来了。或许，应该再联系一下那位治安官李明泽？也不知道他离开江城了没有。
    ……
    按照打算预计联系李明泽，所以在带着余靓靓返回小区之后，他给对方打了电话，但是电话没有拨通。
    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处于无信号状态，李观鱼于是只好暂时先继续游戏内的探索。
    “点击任意位置继续游戏。”
    “略有经验的新生傩主，你在亡者城门的守灵石灯附近苏醒了过来。‘大佬求带’正在跟随着你。”
    “你点燃了恶事签香，选择你要袭击的目标……”
    “你杀死了‘大佬求带’。”
    “恶事签香已经升级为下一阶段，目前可使用次数（1/3），‘大佬求带’在跟随着你。”
    “你点燃了恶事签香，袭击了‘大佬求带’，你已杀死‘大佬求带’。”
    这狗皮膏药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李观鱼无奈地想，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这段时间一直寄生在他身上，遇到危险时不会分担伤害，跑得比狗还快，但是他一获得奖励，就会被直接分走一半，如果交保护费或者过一个路卡之类的，他还必须帮这人交钱。算起来他至少损失了上万血魄。
    不过还好，这些血魄大部分都能被恶事签香帮忙夺回来。还有一点比较好的是，得益于这个战五渣的存在，他几乎不费力地就将恶事签香提升到了第二个等级。
    因为死亡惩罚，这家伙终于不能再跟着他，他这才开始进行自己的探索。
    “你在亡者城里闲逛，你遇到了一个披麻煞，正打算依附你的灵体，入殓师将其杀死。”
    “你获得战利品，血魄57（有57血魄被‘大佬求带’分走了），披麻煞的宽袖麻衣（绿）。”
    “披麻煞，一种多见于婚礼之时的煞鬼，若是婚期触犯披麻煞鬼，披麻煞就会向新婚夫妇行祟，导致其婚后无嗣并相继早殁。”
    “披麻煞的宽袖麻衣（绿），穿戴之后，会提供短暂的漂浮的能力，让身体变得更加迅捷，并且让附近的所有存在一定程度上变得倒霉。”
    一种弱小的鬼物。
    李观鱼没对这东西产生太多兴趣，但是对爆出的这个装备挺有想法。变相来看，这就是个加速道具嘛，而且附带的应该是来自披麻煞的令人倒霉的能力，似乎用起来也能产生不错的效果。
    “披麻煞现身，附近必有婚礼，你是否要前去婚礼现场，看一看情况？或者打算继续在亡者城其他地方游逛？”
    婚礼？
    本着看热闹的想法，李观鱼选择过去瞅瞅。
    现在以他的实力，在这个与官方友好的城镇，已经不太容易死亡——因为可以叫帮手——所以看看热闹瞧瞧能不能捞点好处也无妨。
    “你来到了‘鬼老翁’和‘纸新娘’的婚礼现场，这是一场包办婚姻，并且纸轿里的纸新娘并不情愿，只因为鬼老翁是亡者城的宿老之一，权势极大，所以扎纸匠强逼纸新娘为鬼老翁第998个妾室，以此来假借鬼老翁的权势。”
    “你之前杀死的这个披麻煞应该就是因这场婚事而来，你来到了现场，场面十分壮观，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亮出披麻煞的麻衣要求回报，单纯向二位新人送上礼金表示祝福，正义感爆棚地阻止婚礼的进行，无视离开。”
    不怕事大地，李观鱼选择了3，正义感爆棚地阻止婚礼的进行，他要将那位可怜的少女从地狱之中拯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