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洛三少》 第1章 他是魔鬼 “嘶”衣服被粗鲁地撕碎。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不要”余暮夕极度恐惧地哀求着。 泪与血浸湿她惨白的脸。 男人龌龊贪婪的目光像盯着猎物,她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越是害怕,他们越是兴奋。 房间里充斥着放荡的笑声,以及怯懦恐慌的哀求声。 她的反抗迎来粗暴的拳头和巴掌,满身青紫。 四个纹身大汉围着她上下其手,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摄像机。 心如熔炉灼烧,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万条毒蛇啃食。 这时,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靠近。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走来的男人。 他高挑健硕,俊美如斯,深幽的黑瞳盯着她,是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求你…”余暮夕颤抖着带血的手,缓缓地爬到男人的脚下。 他屹立不动,阴鸷危险。 “洛先生,可以开始了吗?”纹身大汉迫不及待地想上这具让人垂涎的精致身体。 男人在余暮夕面前屈膝半蹲,修长的手指掐住她下巴。 余暮夕毛骨悚然。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干你了,要怨就怨你妈…”他声音低沉邪魅,如幽谷里的恶魔,一字一句腐蚀余暮夕的灵魂。 “求求你…求你放过我…”余暮夕哀求,她不要这种惨绝人寰的遭遇。 对爱情,她有美好憧憬,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她保守纯洁,毁她贞洁等同要她命。 男人没半点怜悯之色,拿出手机开启视频通话,冷如冰霜:“你会不会被摧残,就看你妈了。” 手机接通,画面出现一位穿婚纱的优雅女人。 余暮夕看着屏幕里的母亲,瞬间崩溃:“妈,妈妈…救我,救救我…” “小夕,小夕你怎么了…”俞彩芬惊吓,惶恐不安的心都溢出屏幕。 余暮夕求救着…绝望中燃起一丝希望。 今天是她母亲三婚的大喜日子,她赴宴时被掳走,几个纹身壮汉把她带到这隐秘房间里肆意摧残打虐。 男人拿起手机,冷声问:“精彩吗?” 屏幕里,俞彩芬疯了似的怒吼:“洛挽风,你这个人渣,畜生,你把我女儿怎么了?你快放了我女儿,你敢碰她试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洛挽风无所畏惧,“你女儿人美声甜身材姣好,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洛挽风,你到底想干什么?”俞彩芬怒得大吼。 洛挽风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地上衣衫不整的余暮夕:“取消婚礼,主动退出,你女儿今天这一劫算过了,要是你执迷不悟非跟我爸结婚,那你结婚之日就是你女儿被轮番干死之日,你等着收她的残尸。” “畜生,你做梦!”俞彩芬怒吼。 “妈…”余暮夕听到男人狠毒的话,已吓得半死,母亲的一句“你做梦”让她彻底绝望。 身体的疼痛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像被病毒腐蚀糜烂,痛苦恶心。 她最后喊一声妈,像临终的告别,不再求救。 她本就悲哀的人生,还没来得及精彩绽放,就要像残花一样被蹂躏而碎吗? 母亲的置之不理,让余暮夕痛入骨髓。 最终陷入晕厥中,失去意识。 纹身大汉缓缓放下摄像机,紧张问:“洛先生,她晕过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男人冷冽的目光变得深谙锋利,狠狠射向几人,“让你们吓唬她,拍视频给她妈,谁让你们打她了?” “她……她一直反抗……”几人深知做错事,紧张地解释。 洛挽风拿出支票递上,淡漠地问:“软禁她一小时我可以给你们脱罪,打伤她至少要蹲一年半载的,我送你们进去,还是你们自己去自首?” 几人看到支票的数字,激动不已,心甘情愿地哈腰:“一切听从洛先生安排。” … 幽暗的地狱,魔鬼在她身上啃食… 疼痛,恶心,恐惧… 不要… “啊!”余暮夕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满身大汗。 “余暮夕你还好吗?” 听到有人叫她,突然一双手伸过来触碰她。 “不要…不要碰我…”余暮夕吓得往床头缩,她全身颤抖,大汗淋漓,恐惧的心像针扎,排斥着:“不要碰我,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不要怕,我是护士,你没事了,不要怕…” 温柔的声音像清风飘入余暮夕的耳朵里,她蜷缩着身子,缓缓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身洁白长衣的护士。 她小心翼翼观看四周,这是医院,她惊恐的心稍微缓解,但痛苦并没有丝毫削减。 “不要害怕,你现在很安全。”护士似乎了解她的遭遇,极力安抚她的情绪,像哄孩子般温柔,“你昏迷了两天一夜,被人送来时身体有多处被打的淤伤,需要帮你报警吗?” 她很安全? 这一刻,泪如泉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不想问,也不敢问身体有没有被人糟蹋过,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只是一个渺小而平凡的穷人,永远斗不过权财滔天的大人物。 她更不敢报警,怕证据不足惩治不了恶魔,反而害得自己身败名裂,再陷万丈深渊而万劫不复。 “不要报警。”余暮夕惶恐不安地摇头,怕被报复。 护士无奈,安抚一会便离开。 她浑浑噩噩地在医院里住了一周。 身体的外伤慢慢恢复,心灵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医院给她安排心理辅导,丝毫不起作用。 她白天就像惊弓之鸟,受不了任何风吹草动,晚上失眠多梦,即使睡着也会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后泪湿枕头,不能再入眠。 这一周,母亲没有来看过她,偶尔会来电问候。 她在朋友圈看到母亲的蜜月照,此刻正和她的三婚丈夫在国外度蜜月。 甜蜜的幸福早已让母亲把她这个饱受精神折磨的女儿抛之脑后。 余暮夕从医院开了生病证明,带着回公司销假。 生活回归到正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她知道永远都回不到正常了。 “暮夕,你现在赶紧给仇总送份文件过去,这么重要的合同也能落在办公室,真服了他。”经理叨叨念,给余暮夕递来文件。 “好。”余暮夕毫不犹豫接过文件,拿起手机和包包转身离开,边走边说:“定位发我手机。” 半小时后,余暮夕赶到一处高档的私人会所,她出示经理给她的会员号,顺利进入高级会所,搭上电梯。 准备关电梯的一瞬,突然进来两个男人。 她抬眸。 看清两人,其中一张熟悉的俊脸让她瞬间掉入万丈深渊,栗栗危惧。 一瞬,血液就像灌入麻药,僵得一动不动,心脏狂跳,恐惧犹如十万只蚂蚁啃食着她,薄汗渗透她的背,她的手心。 洛挽风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她面前,寒气逼人,如大山压顶,让她喘不过气。 幽冷的黑瞳在进来那一刻便盯上她,四目交汇的刹那,余暮夕吓得低下头,退到电梯角落里微微颤抖。 洛挽风盯了她好几秒,才转身背对着她。 他看一眼电梯按键,同一层,嘴角的弧度变得邪魅。 第2章 秀发被剪 “叮咚。”电梯声响,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整个心脏都爆裂似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男人离开,电梯门再次关上,她缓和好久才平复下来。 电梯一直不动,她瞟一眼数字。 原来是到了。 她开电梯门出去,暖暗的灯光照亮豪华奢靡的会所长廊,她顺着长廊走到尽头。 敲了门。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打开门。 余暮夕吞吞口水:“你好,我给仇总送文件的,请问他…” 仇贤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暮夕,快拿进来。” 余暮夕跟开门的男人礼貌鞠躬,走进包间。 氤氲暖黄的灯光照着偌大的豪华包间,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 余暮夕走进去,一张宽长的大茶几,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和各种各样的名酒,围着茶几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男人。 余暮夕一眼看到上司仇贤,双手递上文件:“仇总,你要的文件。” “辛苦了,回去上班。”仇贤接过文件。 余暮夕应声:“好。”转身离开。 “站住。” 她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让她毛骨悚然的熟悉声音。 余暮夕僵住,背脊发凉,手心渗透着薄薄的汗气。 是他? 他在这里? 一想到再遇这个恶魔,她身子就不自觉地发颤,心慌失措。 仇贤问:“三少,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员工?”洛挽风冷冽的声音磁性沙哑。。 仇贤说:“是啊,暮夕刚入职不久,是个吃苦耐劳的女生,做事认真又听话,才24岁,年轻有为。” “转过来。”他命令。 余暮夕紧紧握拳,恐惧一点点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 脚像生根似的,无法动弹。 “合约不必谈了。”他如王者般威严傲冷。 一句话让仇贤慌了神,急忙走到余暮夕身边,“暮夕啊,帮帮忙,要是这单成了,我私人奖励你提成,别怕,有我在呢,没事的。” 仇贤硬是把余暮夕掰转过来。 余暮夕故作冷静对视着他,那些不堪回首的遭遇一幕幕涌上脑海,她恨不得撕碎面前这个魔鬼。 可她没资本跟他斗,也斗不过。 男人眯着邪魅的冷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高深莫测。 仇贤懂酒场上的套路,主动说:“暮夕啊,去敬三少一杯,喝完就赶紧回去工作。” 她不想敬酒,只想让这个男人喝毒酒。 余暮夕轻声说:“仇总,我不会喝酒。” 仇贤无奈,笑脸盈盈:“三少,这孩子读书出来就上班,没什么酒量,喝杯鸡尾酒可以吗?” 洛挽风脸色沉了几分,周身蔓延的寒气让所有人七分畏惧三分慌,不敢深喘。 他冷冷问“鸡尾酒是酒吗?” 仇贤紧张地吞着口水,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 余暮夕紧握的拳头在发颤,对于面前这个男人,除了恐惧,就剩下恨,以及无尽的恶心。 仇贤为难地倒上一杯烈酒,塞到余暮夕手里,在她耳边轻说:“暮夕啊,他是洛挽风,我们得罪不起。快喝,喝完马上走。要是后劲太大就回家休息,没事的。” 喝完就可以离开? 她也不想跟这个魔鬼多待一秒钟。 余暮夕拿着酒,仰杯喝上一口,本想一口闷下去,速战速决离开这里的。 可酒太烈,一入口,就全部呛出来,口腔烧得痛,喉咙火辣辣的极度难受。 仇贤慌了。 余暮夕猛的咳嗽。 洛挽风勾了勾嘴角,给旁边保镖一个眼神。 保镖立即拿来几个空杯,每个空杯都倒满烈酒。 洛挽风冷冷说:“全喝了,合同直接签。” 这话让仇贤两眼放光,激动不已,像伺候祖宗似的讨好余暮夕。 “暮夕,痛苦一时而已,你要是醉了,我保证安全送你回家,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公司的辉煌就全靠你了。” 她一口都吞不下,面前七八杯烈酒,让她用命去喝吗? 她不是傻子,这样喝下去,不死也肠穿胃烂。 余暮夕果断拒绝:“对不起,我真不会喝酒。” 在这人才济济的大都会里,要找一份好工作很难。现在这份工作也是她打败200名应聘者,实习期在十名优秀人才中脱颖而出,她很珍惜这份工作,不想就这样没了。 可生命健康远比工作更重要。 在场所有人并不敢出面解围,只是默默看戏。 毕竟美女喝酒,赏心悦目。 洛挽风双手搭在沙发上,冷邪的目光定格在余暮夕绯红的脸蛋上。 “在座的男士,吻一口,抵一杯。”洛挽风语气硬了几分。 这话触碰到余暮夕的伤疤,她咬着下唇隐忍着。 即使惴惴不安,也无法控制怒气:“我不会喝酒,你们也不要碰我。” 看着余暮夕既惶恐又生气的表情,洛挽风邪意更是浓烈。 “拿剪刀来。” 下属立刻找来剪刀摆在桌面上。 洛挽风淡漠清冷地说:“选一个。” 仇贤吓得猛擦汗,哈着腰紧张地问:“三少,剪刀是什么意思?” 洛挽风由始至终只盯着余暮夕,语气幽冷:“不想以吻抵酒,那就剪一缕头发抵一杯酒。” 仇贤不敢反抗,忍气吞声地解围:“三少,她还是个孩子呢,我喝,我亲,我剪头发,你看行不行?” 洛挽风泓邃的黑瞳高深莫测,一声不吭。 他的沉默像随时爆发的氢弹,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余暮夕掐紧的拳头在发抖,强忍的泪在眼底里徘徊。 她知道洛挽风并不是要为难仇总的员工,他只是想玩弄他后妈的女儿,无关于她的工作。 即使没有这份工作,他依然会逮到各种机会,各种手段,各种办法折磨她,把对她母亲的恨发泄在她身上。 她珍爱多年的秀发,是不舍和心疼,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仇贤根本救不了她。 余暮夕扯下马尾的橡皮筋,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更显她清新脱俗的美艳。 这个恶魔不达目的是决不罢休的。 拿起剪刀,颤抖着手,捉住长发,数着桌面上的酒杯,一刀,两刀,三刀… 泪水滑落在她苍白的脸蛋,那么的晶莹剔透,那么的楚楚可怜,随着长发一起掉落在地上。 在场所有男人都心疼不已,为美人这一头秀发感到惋惜,可又不敢出面阻止。 放下剪刀,余暮夕转身离开时,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还不忘提醒:“下次再见面,我给你拷贝一份精彩绝伦的视频。” 余暮夕心脏像被鞭子抽打着,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痛。 只希望再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 余暮夕浑浑噩噩地从会所出来,她没有回公司,顶着这头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来到理发店,任由理发师帮她修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淡无光,眼里没有了曾经的光芒,阴郁而悲伤。 第3章 想一口咬死这个混蛋 九月的秋有些凉。 余暮夕坐在床上发呆,思绪万千。 凌晨四点,又是一个被噩梦惊醒的不眠夜。 这个月她拿到一份不错的收入,仇总兑现承诺给了她丰厚的奖金,她摸着短发并没有太伤悲。 头发还会长起来的。 她静静地坐到清晨。 身心疲惫,心房深处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充斥着。 八点,余暮夕梳洗打扮准备上班。 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号码,接通,有气无力地开声:“妈!” “小夕,昨天我和你叔叔度蜜月回来了,因为太晚没打扰你,你还好吗?” “挺好。”余暮夕心淡如水,敷衍着回答。 六岁父亲病逝,母亲改嫁,她留守在农村跟奶奶一起生活,受尽了外人的欺负和生活的苦。 虽然母亲偶尔会回来看她,给她够用的生活费和学费,但也弥补不了缺失的母爱。 母亲的二婚以离婚收场,又不甘寂寞开启第三段婚姻。 这一次,她母亲很幸运嫁入豪门,拥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却很不幸地给她招来一个魔鬼,把她推进地狱。 “暮夕,妈妈对不起你,你…” “没事我先挂了,要上班。”余暮夕不想听这些无用的废话。 “等等。”俞彩芬紧张地说:“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余暮夕耐住性子:“说。” “昨晚回来的时候,跟洛挽风那个混蛋发生了一点争执,闹得很不愉快,我怕他又会找你麻烦,不如你回老家。” 余暮夕苦涩一笑。 她对未来也是有梦想有抱负的,回农村能做什么?放牛还是耕田? 家里有直升飞机和豪华游艇的人,躲到天涯海角,只要他有心找她麻烦,还怕找不到? 余暮夕纠结着问:“为了我,你能不能离婚?”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牺牲我的幸福…” 不等母亲说完,余暮夕中断了通话,放入包里,迈着大步出门上班。 是她自私吗? 在她母亲眼里,她的生命危险永远不及母亲的婚姻来得重要。 她又何必多说无益的废话呢。 余暮夕刚踏入办公室,就接到人事发来的通知,她被辞退了。 这坏消息来得猝不及防。 她也能猜到一二。 没有多问,默默地领了三个月工资,听着财务感慨万千地碎碎念,听着仇总道歉中的不舍,抱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公司。 “你怎么得罪洛挽风的?洛家的人你惹不起,别再招惹他了。” 仇总的告诫回荡在耳边。 她从未招惹过这个男人。 余暮夕感觉筋疲力尽。 回到出租屋,很不幸房东也来了。 “你退租,我不能再租给你房子了。” 公司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进屋,里面的行李就要往外搬。 她没有一句怨言,默默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早上跟母亲的通话,她已经做好心里准备。 只是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这么绝,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余暮夕拖着两个行李箱出门,在公园里静坐了一天。 傍晚,她才去找酒店。 她亮出身份证后,所有大酒店和旅馆都拒绝她入住。 凌晨的夜很深很深。 拖着行李走了很远很远。 找了十几家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结果都拒绝入住。 她像无魂的傀儡,乱了阵脚,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繁华的街道上。 在这最无助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看看这个陌生城市有没有可以投靠的同学和朋友。 突然,冲出两个扒手,把她的行李背包和手机都给抢走了。 “抢劫…抢劫啊…”她拼命追喊着,路人稀少的街道上,并没有人帮她,劫匪拿着东西坐上小车,消失在她眼前。 行李没了,手机没了,空荡荡的手上什么也没有,连最后的一丝丝安全感也荡然无存。 忍了一整天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涌动,她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偷偷擦泪。 她才24岁,只是一个怀揣梦想的女生,独自一人来到这个有她母亲在的陌生城市,希望在打拼梦想的同时,还能享受到一丝一毫的母爱。 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偶尔路过的行人放慢脚步多看她两眼,并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余暮夕泪眼朦胧,抱着双膝缩在墙角,身心疲惫地坐在地上。 突然,一双黑色男士皮鞋进入她的视线。 她顺着皮鞋仰头往上看。 黑色西裤的修长双腿,健硕的身躯套着洁白的衬衫,直到看清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她全身神经绷紧,吓得哆嗦。 凌晨的夜,男人犹如伏击在黑暗中的野兽,阴鸷危险,只要她稍微一动,就咬断她的脖子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恐惧蔓延,她慌张地往后缩,可再怎么缩也缩不进坚固的墙壁。 洛挽风缓缓下蹲,单膝撑着手肘,掐住了她精致的下巴。 他像欣赏一副满意的优秀作品,细细品尝,颇有感触地呢喃:“小可怜,感觉如何?” 余暮夕满眼恨意,恶心在胃里翻滚。 她平凡而渺小,他财权滔天。 斗不过,惹不起,也躲不了,恨意让她失去理智。 控制不住内心的恨,快速咬上男人的手臂。 这攻击来得猝不及防。 洛挽风紧皱眉头,淡淡地闷声“嗯”。 余暮夕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用力过。 她用尽全部力量咬着,口腔满是血腥味。 只想一口咬死这个混蛋。 就像小时候,被同村孩子骂她是没爹没娘没人要的野种,再弱小的她也能咬得他们怀疑人生,不敢再欺负自己。 洛挽风皱眉看着咬人的“小狗”,猛的握拳,肌肉瞬间绷紧,结实如磐石,护着他的筋脉和骨头。 他另外一只手掐住余暮夕的脸颊,稍微用力就撵开了她的嘴巴。 鲜血在余暮夕嘴角缓缓流出来,她怒瞪着他。 洛挽风不痛不痒似的:“我本想让你像狗一样流浪街头的,没想到你还真是狗,竟然会咬人。” 后面的贴身保镖紧张冲上来:“三少,你没事。” 洛挽风一把拎住余暮夕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拖入旁边的豪华轿车里。 他挤上后座,保镖见状,立刻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余暮夕缩在后座里,此刻她是懊悔万分。 如果不咬他,是不是就能到此为止? 而不是挟她上车。 “对不起,对不起…”余暮夕双手合十,楚楚可怜地向他哀求。 即使这样很没骨气,但她不想再经历未知的恐惧,她受不了。 洛挽风抬起手看着血淋淋的伤口,声音如鬼魅般阴冷:“咬伤我,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第4章 被掳回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虽是故意,她还是在求饶。 洛挽风哼了一声,像听了一个冷笑话。 “我是俞彩芬的女儿不是我能选择的,妈妈犯的错为什么让我来承受,我是无辜的…” 洛挽风突然倾身靠近她,冷冷喷着字句:“她插足我父母的婚姻,觊觎我爸的财产,有没有想过我妈是无辜的?我的家庭是无辜的?” 男人的突然靠近,让余暮夕紧张得发抖,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足以让她窒息。 她鼓起勇气:“那你去找她麻烦,为什么是我?” 洛挽风沉默不语。 余暮夕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折磨,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像个受惊的小白兔趴在窗边,警惕地观察车外的状况,随时找机会脱身。 车辆进入半山腰别墅里,停在一栋宏伟的建筑面前。 洛挽风先下车,转一圈来到她这边,开门,粗鲁地扯住她纤瘦的手臂,拉下车,拽入别墅内。 灯光通明的客厅,余暮夕没有心思欣赏这里的奢靡与豪华,她只想着如何自救。 一道声音让洛挽风僵住了,意想不到的愕然。 “挽风,你可终于回来啦!” 客厅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慈祥老奶奶,大概七十来岁,优雅端庄,精神爽朗。 洛奶奶也看到洛挽风手里拎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生,愣住了,有些惊讶。 洛挽风皱眉,“奶奶?凌晨两点不睡觉,你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洛奶奶没有正面回答洛挽风的话,反倒对他手中的女孩感兴趣:“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洛挽风把余暮夕往沙发上一扔:“路边捡来的一只小狗。” 余暮夕狼狈地趴到在沙发边缘。 洛挽风对保镖下命令:“把奶奶送回南苑休息。” 余暮夕慌忙冲到洛奶奶面前跪下,紧紧抱住她老人家的小腿:“奶奶,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老奶奶看着余暮夕双眸含泪,哀求的声音里是无尽的恐惧和惊吓,能感受到她身体在颤抖。 楚楚可怜的女生在向她求救,奶奶于心不忍,冲着洛挽风怒问:“你三更半夜把人姑娘掳回来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挽风走到台,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完,撩起白色衬衫的袖子,看着手臂血红色的牙齿痕。 他眸光变得深谙,周身的冷气在凝聚。 整个客厅像进入了冰河时代,冷得让人发颤。 进来的两名保镖推开余暮夕,不顾洛奶奶的意愿,直接挽着她的手臂,半拖半抬地送出别墅。 “你这臭小子,你要是伤人家小姑娘,奶奶第一个不饶你,快把人家姑娘放回家啊…” 奶奶离开时还在教训着,奈何抵不过保镖的强势。 余暮夕瘫坐在沙发上,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熄灭了。 他奶奶都不住这里,那她母亲肯定也不在这里,既然把她带回家,肯定是这栋别墅只有他一个人住。 余暮夕想趁着洛挽风喝酒之际逃跑,目光看向门口。 她刚站起来,洛挽风走了过来,大手掐住她的下巴,仰着她的脸,高深莫测的黑瞳对视她水汪汪的眼。 欣赏着她的柔弱和惊慌,欣赏着她精致的脸蛋和清澈透亮的美眸:“这夜黑风高的凌晨时分,你说,我们来玩点什么好呢?” 余暮夕不敢说话激怒他,连洛奶奶都救不了她,还奢望什么? 她逃不掉,但要想办法保全自己。 洛挽风轻佻的手指缓缓划过她柔软的粉唇,划过她凝脂般粉嫩的脸蛋。 他动作轻浮,引起她一阵寒战,内心的恐惧愈发强烈,伴随着恶心和愤恨,涌动着。 “我要是把俞彩芬的女儿给上了,你说她会气成什么样?” 余暮夕无助可怜,怯怯哀求:“不要碰我,求你…” 她已经很厌世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她还想留着最后一丝尊严和勇气支撑自己活下去。 她老家还有个年过七旬的奶奶要养,她要是被逼死了,她奶奶怎么办? “看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好地激起了我的欺负欲。”洛挽风把手上的咬痕晾在她面前,犹如魔鬼般阴冷:“看看你的杰作,” “对不起,对不起……”余暮夕后悔自己的冲动,只能道歉求饶,希望这个恶魔能网开一面放过她。 “舔。”他命令。 余暮夕摇头,她不愿意,让她舔屎都没有这么恶心。 “想不想离开?”他放出诱饵。 余暮夕咬着牙沉默着,不争气的泪在眼底徘徊。 “若不听话…”洛挽风邪恶的手指缓缓划上她雪白的脖子,慢慢往下:“那换我来舔你,如何?”。 她犹如惊弓之鸟,推开他的手往后退,跌坐在沙发上,恐惧如万丈深渊,“你不要碰我,你要是强…暴我,我一定会报警的,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她没有丝毫震慑力的警告,那么的小心翼翼。 “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灰色,你觉得我把你带回家是来喝茶的?” 洛挽风一手撑着沙发,俯下身欺压而来,迷离的眸光盯着她,下最后通牒:“看来你是选择后者。” 洛挽风揪住她的衬衫,欲要扯开,吓得余暮夕惊叫:“不要,我,我…我……舔…” 这一刻,屈辱充斥四肢百骸,胃翻滚着想作呕。 她忍受屈辱,在他手臂的伤口上轻轻覆盖上唇瓣,舌尖缓缓触碰他皮肤。 血的腥味在口腔蔓延,像毒药似的溃烂着她的身心。 她恶心,她恨,她无助又无奈。 这一触碰,让本来只想戏弄她的洛挽风受到电击似的,猛的甩开余暮夕的唇舌,握住拳头强忍着某种冲动。 他快速转身走到台倒上一杯烈酒,仰头喝尽。 余暮夕倍受侮辱,瘫软在沙发上。 “该死的。”洛挽风从喉咙喷出一句,可没想到声音会沙哑到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他此刻全身燥热,心里咒骂,简单一个动作让他身体秒起反应,余暮夕是第一个。 他一杯接一杯喝烈酒,缓和身体的躁动。 余暮夕太累了,身心俱疲地趴在沙发边缘。 这时,门外冲进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让整个客厅热闹起来。 余暮夕猛的抬头看向大门,以洛奶奶为首,其中她母亲俞彩芬也在列。 她像是看到了曙光。 “快快快,这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人家小姑娘,快…” “妈…”余暮夕更咽着,泪眼汪汪,见到母亲到来,这辈子从未如此激动过。 第5章 谁给你的勇气敢住我家 俞彩芬看到余暮夕时,瞬间暴跳如雷。 洛奶奶把全家老小从被窝里挖出来,义愤填膺地说洛挽风带了个漂亮女孩回家欺负,要过来解救,她还觉得洛奶奶多管闲事。 此刻,俞彩芬恨不得撕碎眼前的继子。 “小夕。”俞彩芬冲过去一把抱住余暮夕,气得泛泪,怒吼:“洛挽风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全家人惊讶,本是过来声讨洛挽风的,得知对方是俞彩芬的女儿,都沉默了,理解了。 洛挽风无关痛痒地端着酒杯走来,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我请继妹妹回家做客,你有意见?” 俞彩芬咬牙切齿:“你这是请她来做客吗?你上次把她掳走,叫人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我骗你说不结婚,你不知道会把她糟蹋成什么样。她好好的一头长发被你逼得剪掉,你还不放过她,你到底想怎样?” 余暮夕听着母亲的话,为之动容,原来母亲还是关心她的。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在母亲怀里求助:“妈,我工作没了,被房东赶出来,酒店和旅馆都不让我住,我的手机和行李也被抢走…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俞彩芬气得脸色铁青,洛奶奶听到余暮夕的遭遇,立刻想到是孙子的杰作。 气恼地指着洛挽风:“你这臭小子,太过分了,从小到大就没人管得了你。你就变本加厉了?你以后再欺负彩芬的女儿,奶奶绝不饶你。” 说完,洛奶奶走到余暮夕身边,牵住她的手,细声细语:“别害怕,有奶奶在,有奶奶保护你,这家伙不敢对你怎样,我们走…” 看着眼前这位老奶奶,余暮夕想到老家的亲奶奶,一样的慈祥有爱,一样的亲切可人。 她思念如潮,瞬间泪目。 洛奶奶和俞彩芬一左一右牵着余暮夕离开北苑别墅。 其他人陆续离开。 “三哥,好样的!”走在最后的洛依依竖起大拇指。 洛挽风冷着脸,没有理会洛依依,一声不发地仰头喝完手中的酒。 … 余暮夕被带回南苑,距离洛挽风所在的别墅仅仅只是两三分钟的路程。 因为她是俞彩芬的女儿,并不受所有人待见。 洛奶奶倒是对她挺上心,给她安排了客房,送来日用品和换洗的新衣服。 这一晚上的折腾,注定又是不眠夜。 更何况魔鬼就住附近,余暮夕的心更是不安。 翌日清晨。 门被敲响。 “请进。”余暮夕淡淡地说。 俞彩芬推门进来:“小夕,昨天睡得还好吗?” 余暮夕坐在床上发呆。 “嗯!”她随口应了一声,免得母亲担心。 俞彩芬关紧门,走到余暮夕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无奈又心疼地揉搓着,温声细语道:“小夕啊,妈妈知道你现在过得很苦,都是妈妈的错。” “你幸福就好。”余暮夕说这句话是由衷且无奈的。 俞彩芬:“老太太好像挺喜欢你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有老太太护着你,洛挽风不敢再欺负你的。” 余暮夕听到这个名字,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可母亲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在这里,有洛奶奶护着她,她可能会更安全。 “他住这里吗?”余暮夕问。 “不住这里,两年前他父母离婚后,他便恨上他爸了,独自一人搬到隔壁北苑住,至此从未踏入南苑一步。”俞彩芬说。 他父母两年前离婚? 余暮夕黯然神伤,失望的语气问:“妈,你真的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吗?” 俞彩芬脸色一沉,严肃了几分:“不是。” “三年前,你带着洛叔叔来大学看我,那时候洛叔叔还没有离婚!” 俞彩芬摸摸余暮夕俏丽的短发,轻声细语:“小夕啊,你不懂,你洛叔叔跟他前妻早就没感情了,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余暮夕对母亲的三观完全不认同。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可婚姻有。”余暮夕斩钉截铁,不管别人的婚姻走到什么地步,插足就是不对的。 俞彩芬脸色愈发难看。 余暮夕不想再聊,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什么。她走去卫生间洗漱。 … 余暮夕长得乖巧可人,美艳脱俗,很入洛奶奶眼缘。 洛奶奶对她无比喜爱。 总是嘘寒问暖,各种关怀,还义愤填膺地骂着洛挽风,各种安利住在洛家的好处,非要她安心长住。 她母亲也说,两年来,洛挽风从未踏入南苑半步。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余暮夕跟洛奶奶道谢,答应长住下来。 她长住的事遭受到洛依依的强烈反对,转身就把消息告诉了洛挽风。 当天下午。 风和日丽,阳光洋洋洒洒地溜进房间。 大家都在午睡,余暮夕因为晚上失眠,此刻也在房间补觉。 因为害怕,她每次都会把门锁上。 震耳欲聋的一声:“砰”,她惊醒过来,猛的坐起来看着门口。 房门被男人一脚踹开了。 两年从未踏入南苑的洛挽风,此刻就出现在她房间里。 他冷傲危险,目空一切,犹如魔鬼走向她。 余暮夕往床的另一边缩去,紧张地吞口水:“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奶奶就在楼下。” 即使搬出洛奶奶,他也毫不留情面。 握住她纤瘦的手臂,像拎小鸡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扯下床。 她被拖得跌跌撞撞,恐慌大喊:“妈…妈…奶奶…救我…” 男人的速度快速而猛烈,她膝盖几次撞到楼梯和家里的重物,生疼生疼的。 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被扔进车厢后座。 洛奶奶和俞彩芬闻声赶出来时,车辆已经开启,扬长而去。 余暮夕趴在车窗上喊,母亲和洛奶奶万分着急地追着车辆,怒骂着,可还是于事无补。 因为洛挽风的存在,整个车厢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余暮夕把双脚放上座椅,抱着膝盖蜷缩到角落里,灵魂深处在发颤,她惶恐不安,也身心疲惫。 最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如果我妈不肯离婚,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放过我?”余暮夕心累不已,有气无力地问。 洛挽风沉冷的脸没有一丝波澜,手机响起,他按了关机。 片刻,他才开口问:“谁给你的勇气敢住我家?” 第6章 报警 余暮夕说:“奶奶。” 洛挽风冷冷一笑:“你妈就是靠着讨好我奶奶,顺利嫁进来的。卑贱的招数跟你妈一样。” 卑贱? 余暮夕心里苦涩不已。 “如果你不欺负我,我绝对不会投靠我妈和你奶奶的。”余暮夕讨好的语气坚定而柔弱:“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立刻离开洛家,从此不再打扰。” 洛挽风转头盯着她,睥睨着冷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没有。”余暮夕无奈至极。 说完,把头埋在膝盖里,沉默了,心底恐慌得在发颤。 不再哀求,不再说话。 车辆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边,美不胜收。 余暮夕无心欣赏,落寞的眸光看着愈发偏僻的大山道路。 她今天可能会死在这荒郊野岭。 车辆停下后。 洛挽风没下车,冷冽的语气命令:“下车。” 余暮夕不敢动,天快黑了,她看着车窗外的环境。 这是深山老林里的坟墓山,以前也叫乱葬岗,到处都是堆高的山坟,拜祭留下的蜡烛贡品,满是野草小树。 四周环山绕林,方圆百里不见人烟。 把她扔在这里,她会吓死,会冻死,会饿死,会被野兽当成点心啃得一干二净。 “下车。”他再一次厉声命令。 余暮夕摇着头,因为恐惧,泪在眼底里打滚。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想让这个男人再看到她的懦弱和惶恐不安。 “你不要把我扔在这里。”余暮夕紧紧掐拳,微微颤抖着:“我不住洛家了,我马上离开你家,离开这个城市,我回老家好不好?我不做我妈妈的女儿了,求你放过我!” 洛挽风冷漠无情的脸没有半点情绪。 驾驶位的保镖突然下车,拉开车门,扯着她扔到地上。 关上后门。 余暮夕快速爬到玻璃窗,拼命拍打,泪眼婆娑地喊着:“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求求你别扔我在这里,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还有个奶奶要养,我不做我妈的女儿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车厢里的男人冷如冰山,毫无怜悯之心。 车辆启动,余暮夕被刮倒在地上。 看着远去的小车,她心如死灰。 她平平淡淡过了小半辈子,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人。 可现在,她恨…她恨之入骨。 洛挽风,这个比魔鬼还可怕的男人,她恨不得杀了他。 余暮夕从地上爬起来,快速擦干眼泪,四处张望。 到处都是坟墓,茂密而危险的丛林。 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她没半点停歇,也不怨天尤人,顺着车辆碾压过的痕迹,快速奔跑着。 赤着双脚踩在草地上,僵硬的石子,锋利的树枝,刮得她疼痛不已,鲜血淋漓。 她咬紧牙关拼命奔跑,即使跑不出丛林,还是要跑出这个坟墓山,要不然晚上一定会吓得精神失常,在这里疯掉的。 半个小时后,夜幕降临。 余暮夕躲在一块大石头旁,蜷缩着身体,背靠石头。 害怕得全身颤抖,冷风吹来,是刺骨的痛。 到处都是神秘的虫声,细细碎碎,黑暗中看不到五指。 感觉身边都是鬼魂,野兽,和不知名的毒蛇毒虫,随时要过来攻击她。 恶毒的蚊子已经叮上了她。 她在脸蛋和手臂上摩挲来驱赶蚊子。 要是她现在有部手机那该多好? 余暮夕知道此刻哭泣是最没有帮助的。 她仰头数着星星,幻想在老家的后山。 想念着半年没见的奶奶,记忆起奶奶曾经说过的话:“小夕,如果有人欺凌你,你要学会反击。不管在学校还是出去社会,要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狠狠地反击,不能任人欺负。越懦弱就越被欺负,他强你更强,才是抵御欺凌最好的武器。” 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比洛挽风强,但她可以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学会反击。 这漫长的夜,她在恐惧和自我安慰中度过,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清晨,浓雾未散。 一夜不眠不休,她坚强地站了起来,忍着脚底的伤,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个小时,她终于走出大山。 光着脚,踩在山间大道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留下她的血痕。 双脚已经痛得失去知觉。 太阳升起,暖阳洋洋洒洒落在她纤瘦的身子上,那么的孤苦伶仃。 这偏僻的山间大道,很少车辆经过,更别说行人。 顺着一个方向,余暮夕大概走了三个小时。 脚底磨得起水泡,满是血,她咬紧牙关,坚持走着每一步。 终于看到一辆过往的车辆。 她拦截下来。 司机看到余暮夕双脚时,吓了一跳,十分同情她的处境,要载她一程。 余暮夕只借来手机,打报警电话,然后原地等待警察过来接她。 她不敢上车,她现在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 这世上,恶魔太多。 … 洛家。 “三哥,三哥…余暮夕回来了,她带着警察回来了。”洛依依呱噪的声音着急地喊着,冲入北苑。 洛挽风正在客厅喝咖啡,先是一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中午11点30分,她竟然回来了? 他低估了余暮夕的坚韧。 “三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洛挽风面不改色,优雅地喝着咖啡,像是洞察一切:“不用,她会带着警察过来找我的。” 洛依依双手环抱胸前,冷哼一声,傲气凌神:“她敢?她要是敢报警捉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看我怎么弄死她。” 洛挽风皱眉,瞥一眼洛依依。 片刻,两名警察陪同余暮夕来到北苑。 警察:“洛先生,余暮夕小姐说你意图谋害,把她扔到荒山野岭,麻烦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洛挽风冷眸盯着余暮夕看。 视线从她惨白憔悴的俏脸缓缓往下看,单薄的衬衫长裤,白皙的手臂上满是蚊子叮的红包,穿着警察给她的棉拖鞋,双脚的血迹隐隐可见。 这女人,懂得反击他了? 真敢带警察过来。 余暮夕被男人阴鸷的眸光看得心底发毛,她故作镇定。 即使警察就在身边,她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丝毫不减。 洛挽风只是动了动手指,保镖立刻走过来,给警察递上一张报警回执。 “这是我们报警的回执,三少昨天跟余小姐去野外玩,余小姐过于兴奋到处乱跑,不小心在山林里走失,我们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她,选择回城报警。” 说谎! 余暮夕紧握拳头,咬着下唇隐忍着。 第7章 这个世界还有灰色 她终于懂洛挽风曾经说的那句话了: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灰色。 警察看着回执,再看看余暮夕,盘问:“余小姐,是什么情况?” 此刻,说再多也变得苍白,徒劳无益。。 余暮夕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留着这么狠的后手。 望着他冷冽危险的黑眸,她知道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继续报警不但伤不了洛挽风,还让她陷入绝境,报复来得更加强烈。 余暮夕跟警察怯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们是去游玩的,我自己走丢了,也误会他抛下我。” 警察无奈,当面教育余暮夕一番,由保镖送着离开。 洛挽风放下咖啡杯,走到余暮夕面前,撩起她的下巴,咫尺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小可怜,别尝试跟我斗,你不配。你这么稚嫩,我轻而易举就能碾碎你。” “警察没来找我,你报假警。”余暮夕一字一句。 洛挽风嘴角上扬,声音鬼魅清冷:“那一带连绵山峦,数不胜数,没有准确定位,别说警察,即使是全城消防出动都不一定能找到你。” 余暮夕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选择报警,结果不堪一击。 因为她报警,洛挽风往后对她的打击可能更厉害。 她想想都快要疯掉。 迟早有一天,她会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疯掉了他才善罢甘休。 或者,把她逼死。 他才放手。 即使再慌乱,她也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来。 柔弱只会引起他的欺负欲。 “感觉如何?”他邪恶地浅笑,语气轻幽。 余暮夕压抑内心的慌乱,平静的态度说:“晚上的风很凉爽,还有浪漫的萤火虫,满天繁星,月光皎洁,跟我家后山一样,还能看到日落日出,很美。” 洛挽风眸色一暗,有些出乎预料的愕然。 余暮夕轻轻挠了一下手臂的红包,抱怨:“就是蚊子多了些。” 这时,俞彩芬挽着洛奶奶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小夕…”俞彩芬着急地喊着,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 洛奶奶一进来就开骂:“你这个混小子,你气死奶奶了,你把小夕带到哪里了,整整一夜…你这个混球…” 洛奶奶说着,握拳就冲上去。 苍老无力的拳头砸在洛挽风身上,他不痛不痒,目光变得温柔,刚张嘴想说话,余暮夕快速拉着洛奶奶的手,温声细语安抚:“奶奶,你别打挽风哥了。” 洛挽风心脏猛的一抽。 挽风哥? 他俊眉紧皱,愣了一下。 “我要打死这个混小子,他竟然敢把房门踢烂,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我眼皮底下把你掳走,我要打死他…” 余暮夕强挤微笑:“奶奶,挽风哥带我去看日落日出而已。” 洛挽风脸色更深沉,又是一愣。 看日落日出? 俞彩芬心疼不已,看着女儿憔悴狼狈,知道她在说谎。 洛奶奶消了气,疑惑地问:“他真的只是带你去看日出吗?” 余暮夕认真地点头。 洛奶奶上下打量着余暮夕,但没注意到她的脚:“那为什么他回来一晚上了,你没回来?” 余暮夕把手臂一抬:“蚊子太多,挽风哥不肯陪我,就先回来了。” 洛挽风被余暮夕弄得一愣一愣的。 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刚刚警察过来……”俞彩芬想说,余暮夕急忙抢过话,“妈,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 俞彩芬似乎懂了什么,没再说话。 站在旁边看戏的洛依依脸色愈发暗沉。 “妈,奶奶,我想回去休息。”余暮夕跟他们打完招呼,又转身对着错愕的洛挽风笑颜如嫣,“挽风哥,日落日出很美,谢谢你。” 连警察都帮不了她,她还幻想母亲和奶奶能保护自己,太天真了。 不敢再得罪他,要学会自我保全。 她踩着疼痛的脚步,走出北苑。 俞彩芬即使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可终究奈何不了洛挽风,再追究也于事无补。 俞彩芬挽着洛奶奶离开。 这突变的情况把洛挽风的心情打乱。 洛依依眯着眼不屑地盯着门口处,嘴角还泛着对余暮夕的讥笑,“三哥,余暮夕是以柔克刚,你可别上当。” 洛挽风俊脸泛起淡淡的冷意,他看了一眼手臂清晰可见的牙齿印,坐在沙发上,端起咖啡悠哉悠哉地喝着。 整个j城,余暮夕是第一个敢咬他、敢带警察来捉他的女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 “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玩死她?”洛依依兴奋又好奇。 洛挽风皱眉,眸色沉下来,对着洛依依斥话:“依依,作为女孩子,要始终保持一颗纯真善良的心,别学我。” 罗依依撇嘴,“三哥的意思是说我阴险歹毒?” 洛挽风站起来,傲冷地从洛依依身边走过,不带一丝温度警告:“你敢学坏,后果自负。” 洛依依气得跺脚。 不让她出手欺负余暮夕?他却把余暮夕往死里整。 她不明白洛挽风到底是什么心态。 她偏不… … 余暮夕回到房间,门已经被修好。 俞彩芬担心她身上有伤,带来创伤药和消毒液,还买了一台新手机给她。 余暮夕拿过东西就以疲惫为由,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默默擦药。 伤口刺骨的疼,让她心力交瘁。 她紧咬牙关挺着,不吭一声。 次日清晨。 余暮夕在疼痛中醒过来。 被扔到乱葬岗时,她有想过离开洛家,离开这个城市,回到老家躲起来。 若洛挽风追到老家,波及她奶奶怎么办? 经过一晚思量,她决定留下来,抱着决死的心跟他斗到底。 第8章 你说我要怎么弄死你才好呢 余暮夕梳洗干净,给双脚换上药,套着袜子下楼吃早餐。 客厅里,洛依依正和一位长相甜美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芷娜,她就是余暮夕。”洛依依晕了余暮夕一眼,小声嘀咕。 陈芷娜望着余暮夕,露出温和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陈芷娜知道洛挽风的仇人是俞彩芬母女,可没想到余暮夕长得这么清纯脱俗,倾国倾城。 她不想承认余暮夕长得比她美。 余暮夕经过两人时,礼貌地颔首:“早上好。” 洛依依趾高气扬地抱着手,瞥开眼不看她。 陈芷娜站起来,礼貌且温柔地回:“早上好,暮夕。” 第一次见面的人,还是洛依依的朋友,竟然这么温柔亲切地叫她暮夕。 一股尴尬又假惺惺的感觉油然而生。 余暮夕礼貌微笑,来到饭厅吃早餐。 隐约中,余暮夕听到她们两的对话。 洛依依:“你不用理她的,看到他们母女就讨厌。” 陈芷娜:“惹上三少,她挺可怜的。” 洛依依:“你还是可怜可怜我三哥,你不是喜欢我三哥吗?你可怜他的敌人干什么?” 陈芷娜:“三少在家吗?” 洛依依:“应该在,你要是想见他,自己找借口过去,我不想过去当你们的电灯泡。” 陈芷娜笑。 佣人给余暮夕端来早餐,她低头默默吃着。 “三少?早上好。”佣人惊愕又恭敬的话传来。 余暮夕感觉被脊骨一凉,身体的细胞都僵硬了。 陈芷娜惊喜地站起来,眼睛里溢满爱慕之情:“三少?” 洛依依站起来,一脸惊讶:“三哥?” 洛挽风走进来,冷眸仅盯着餐桌上正吃早餐的余暮夕。 相对于其他人的惊愕,余暮夕过于平静,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动不动地僵着。 形成明显的反差。 洛挽风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余暮夕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压靠近,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灼热的身体气息瞬间笼罩着她。 她心底一颤,男人一手撑着桌面,附下身靠在她耳边,如鬼魅般恐怖的冷咧声音缓缓问:“昨晚睡得还好吗?” 炙热的气息喷到她耳朵里,一阵燥热在余暮夕身体涌动,四肢百骸都感觉麻麻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恶心。 余暮夕吞吞口水,握住筷子的手在默默用力。 “还好,谢谢。”余暮夕故作平静。 看着余暮夕的脸瞬间煞白,他知道这个女子在害怕。 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很有意思。。 “梦到鬼了吗?”他故意问,声音轻如羽毛。 余暮夕紧张得一口都吃不下了,“梦到了。” 每晚都能梦到他这个魔鬼。 陈芷娜和洛依依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 她们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 洛挽风竟然撑着桌面把余暮夕壁咚在座位上,那么的亲密? 陈芷娜气得双手掐拳,隐隐颤抖,本来温顺如水的眼眸泛着毒辣的光芒。 洛依依扯住陈芷娜的手:“芷娜,我们过去。” 洛挽风如无人之境,寒气逼人地低声问:“你带警察来找我,是想把我送进监狱?” 废话! 余暮夕心里暗忖:带警察来,难不成送你去看电影? “不是,他们只是送我回家。”她故作镇定,心底却慌得发毛。 洛挽风绝冷的语气无比危险,带着暴戾的杀气:“敢跟警察说我谋害你,你说我要怎么弄死你才好呢?” “…”余暮夕惶恐不安地咬着下唇,不敢再接话。 “三少…”陈芷娜和洛依依靠近,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洛挽风脸色一沉,缓缓站直腰,看了一眼陈芷娜,淡淡地应声:“嗯。” 陈芷娜异常开心:“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还想过去北苑跟你打声招呼呢。” 洛挽风走到余暮夕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对陈芷娜爱答不理的。 洛依依把陈芷娜推到洛挽风身边坐下,她也急忙跟着坐下。 陈芷娜坐在洛挽风身边,变得娇羞紧张。 洛挽风冷魅的眸子一直盯着余暮夕,狠厉的光芒似乎要射穿她,啃掉她,揉碎她。 洛依依开玩笑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三哥你竟然过来吃早餐。” 余暮夕如鲠在喉,食之无味,只想逃离这里。 男人炙热而危险的目光让她心脏在发颤。 这个混蛋肯定又在想什么坏招数来欺负她。 她报警一事,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余暮夕虽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会害怕,默默在想对策,甚至想反击。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洛奶奶开心的声音传来。 看到洛挽风出现在南苑,很是意外的惊喜。 “奶奶…” “奶奶早上好…” 在场的晚辈都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洛奶奶入座,“呦呦,芷娜也在啊?” 陈芷娜甜美一笑,乖巧地说:“是啊,芷娜想念奶奶了,过来看看您老人家。” “有心啦。” 嘘寒问暖几句,陈芷娜的注意力全部在洛挽风身上。 洛挽风只对他的“猎物”感兴趣。 不一会,陆续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每个人见到洛挽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着是调侃。 唯独他父亲洛辉没有跟他打招呼,两人形同陌路。 洛辉跟俞彩芬坐在洛奶奶身旁,余暮夕挨着大哥洛南锦坐。 洛奶奶颇有感触:“如果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和谐该多好啊!家和万事兴啊!” 陈芷娜微笑:“奶奶,等我姐姐嫁过来,再给你添个曾孙,那才真的是天伦之乐。” 洛奶奶笑:“是啊是啊,南锦,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洛南锦淡漠如水地说了一句:“在做婚前财产公正,下个月。” 富豪之间的婚约,大多以利益为目的,以企业为重心的商业联婚,合适且有利益即可,能真正拥有爱情的,少之又少。 洛挽风的父母就是这样。 没有爱情基础,最终抵不过任何考验,以离婚收场。 洛南锦突然看向正小心翼翼吃早餐的余暮夕,温声细语问:“暮夕,要是没找到工作,到我公司来,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这话让余暮夕心脏一抽,紧张地看了看洛挽风。 洛挽风俊眉轻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好像在说,你敢再占洛家一分一毫便宜,你会死得很惨。 “你看他干什么?”洛奶奶气恼问:“不用怕他,就到你南锦哥的公司去上班,在公司,你南锦哥保护你,在家,奶奶保护你。” 余暮夕挤出淡淡的微笑:“谢谢奶奶,谢谢南锦哥,我不想靠关系去公司上班,我有在网上投简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适合的工作了。” 洛南锦温柔微笑:“行,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谢谢南锦哥。”余暮夕道谢。 洛挽风靠在椅背上,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他面前的早餐没动一口。 陈芷娜看看洛挽风,再看看余暮夕,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有种不好的错觉让陈芷娜心慌。 余暮夕是个定时炸弹,对她具备一万点威胁。 洛辉放下碗筷,擦擦嘴巴,威严地开口:“挽风,不要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有空到你哥的公司去学学管理。” 洛挽风听到他父亲的声音,脸色骤变,阴沉难看,满脸不屑。 洛依依笑:“爸,你对三哥的关心太少了,他已经自立门户两年了,你不会不知道?” 洛辉惊愣住。 第9章 她勾引他? 洛氏集团的百分之60的股份掌握在洛辉手里,剩下的少部分在他们四兄妹手上,每个人的份额少之又少。 洛依依特别自豪地炫耀:“爸,我外公没有儿子,就我妈妈一个女儿。外公准备把家族企业交给三哥接手,他现在是接班人,你竟然还不知道三哥的工作和能力?” 大哥洛南锦的脸色骤沉,有些难看。 洛辉惭愧。 年轻时,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公司里,对家庭没有半点付出,对老婆孩子也鲜少关怀,现在退休下来,又顾着寻找真爱,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花在俞彩芬身上,对于孩子,他深感亏欠。 洛依依继续讽刺她父亲:“你现在每天沉迷于温柔毒乡不得自拔,不关心我们,也不关心三哥。” 俞彩芬被暗讽,脸色难看,但不敢反驳。 洛依依喋喋不休:“现在又多了一个继女让你操心劳累,我们能叫上一句爸都是奢侈了。” 洛辉自知亏欠孩子太多,一声不吭任由女儿奚落。 余暮夕无辜躺枪。 她放下碗筷,没有先离席,低头端坐着。 “别怨你爸了。”洛奶奶心疼太儿子,给他开脱,“你爸其实很关心你们的,只是你们一个个都疏离他…” 话还没说完,洛挽风突然站起来,椅子“砰”的一声巨响,被踢飞在后面。 巨大的响声吓得所有人一愣。 面对他父亲,他已满身戾气。 奶奶反倒怪起他们疏离父亲,这让洛挽风怒火中烧。 他黑着脸,周身蔓延着一股目中无人的傲冷,大步离开。 余暮夕紧张地看看大家。 包括洛奶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洛挽风的强大狠厉让全家人都不敢去招惹。 佣人怯怯地扶起椅子。 饭桌的氛围变得低沉,所有人都闷闷地吃完早餐,各种离开。 余暮夕上楼时,陈芷娜热情地喊住她:“暮夕。” 余暮夕顿住,看着她。 陈芷娜笑容可掬:“有空一起出去玩,约上几个姐妹,我带你出海,我家有游艇。”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余暮夕不管陈芷娜有何用意,但她的笑容很虚伪,她的刻意讨好另有目的,她的邀约让她不安。 陈芷娜喜欢洛挽风,竟然在对洛挽风的敌人示好? 她又不是傻子。 “谢谢,我晕船。”余暮夕拒绝。 陈芷娜:“可以到我爸的度假山庄去泡温泉。” “抱歉,我对温泉过敏。”余暮夕再次拒绝。 陈芷娜不依不饶:“那我们去我爸的农场摘水果。” 余暮夕真服了陈芷娜,这么明显的拒绝还不懂? 非得她挑明来说,自讨没趣吗? “陈小姐,谢谢你的盛情邀请,简单来说,我不配跟你做朋友,我高攀不起。” 说完,余暮夕上楼。 陈芷娜从未被拒绝得如此难堪,而且拒绝跟她做朋友的还是来自于最底层的普通穷人。 陈芷娜气得脸色铁青,紧紧握拳。 洛依依笑着走来:“看,是不是很讨厌?” 陈芷娜一声不吭,还在生气,本来想找机会帮洛挽风出口气的,可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洛依依拍拍陈芷娜的肩膀:“别生气了,我们没有办法约她出去,但可以在家里玩死她。” 陈芷娜来了劲,颇有意思地看向洛依依:“哦,你有点子?” 洛依依胸有成竹:“十几条蛇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陈芷娜有些慌:“要是毒死了她,我们岂不是要…” 洛依依牵着她的手走向自己的房间:“放心,没毒,但有牙齿,能咬伤她,吓死她…” 陈芷娜激动:“挽风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 洛依依倒是有些担忧:“不知道,我三哥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像我爸,俞彩芬那个女人抢走我爸后,他真的恨他们恨得入骨。要是他觉得余暮夕是他一个人专属的玩物,估计不想让我们动她。” 陈芷娜眉头紧锁,担忧不已:“玩物?” 洛依依笑道:“放心,我三哥洁癖,不是床上那种。” 陈芷娜会心一笑。 … 余暮夕在网上撒网模式投了几十张简历,很快就收到几家公司的面试邀请。 她选了两家,出门面试。 她学的是建筑系,找的工作几乎都跟建筑或者房屋装修设计有关系。 她出门应聘,很快就被一家装修公司录取,试用期一个月,主要工作是室内设计。 因为找到工作,余暮夕心里冒着开心的泡泡,多日来的阴霾瞬间晴朗。 对生活有了一些期许。 庆祝自己面试成功,她买了一杯奶茶和一份炸鸡翅,用厚厚的牛皮纸着打包带回家。 不是她吝啬不跟别人分享。 而是她觉得有钱人肯定看不上这些垃圾食品,以免尴尬,还是自己偷偷享用。 回到房间,余暮夕放下背包,把食物放到梳妆台上,她瞥见被子不太对劲。 她出门时明明叠好的。 此刻乱七八糟盖在中间。 她意识到被子下肯定有东西。 缓缓靠近,拎着被角,用力一扯。 眼前盘着十几条蛇,她先是一愣,顿住几秒后,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声。 “幼稚。”她不屑。 真幼稚! 洛挽风是没招了? 搞这种小把戏,他不知道她在农村长大的吗? 童年的玩具都是蛇虫鼠蚁。 余暮夕找来手套,拿着麻袋,小心翼翼地把蛇全捉进袋子里。 她想了想,急忙下楼,跟佣人借用厨房一会。 半小时后,她处理完十几条蛇,剥皮去胆,然后用药材炖成了汤。 炖汤时,她还抽空回房间吃了她的奶茶鸡翅。 晚上9点。 一辆宾利缓缓开入北苑。 保镖开了车门。 洛挽风下车,清冷的目光一眼就看到北苑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余暮夕主动过来找死? 他愣住。 余暮夕看到洛挽风下车,还是会心慌。 她托着盘子站起来,挤着心不由衷的微笑,“挽风哥,我帮你把蛇处理好了,炖成壮阳补肾的蛇汤。”余暮夕端着炖汤来到他面前,塞入他身边的保镖手里,嫣然一笑。 这是她最简单的反击。 洛挽风一头雾水,皱眉看着保镖手里的大炖盅。 余暮夕顿了顿,又说:“对了,下次想喝蛇汤,两条就够,十几条太多了。你吃不完。” 余暮夕看着他冷沉的神情,猜他此刻的心情应该很不爽。 只要他不爽,她心情就有些小雀跃。 她多想在汤里下点毒,一次性弄死他。 但杀人偿命,她还不想死。 洛挽风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过来,怒问;“你玩什么把戏?” 余暮夕感觉手臂的骨头要被碾碎,疼得要断裂。 痛得她眉头紧皱,强行保持平静,“帮你炖蛇汤啊!” 她不能示弱,示弱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洛挽风嗤之以鼻,“向我示好,走怀柔路线,然后勾引我?你跟你妈一样下贱。” 她下贱? 她勾引他? 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勾引他的。 第10章 你是不是喜欢余暮夕 余暮夕手心渗汗,故作冷静:“挽风哥,别一副困惑的模样,虽然这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但我真不怕蛇,还有什么老鼠蟑螂之类的,就别往我房间放了,我怕它们跑出去吓到家里人。” 洛挽风冷笑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警告:“不要叫我哥,你这种恶心下贱的女人不配。” 她恶心下贱?这混蛋也不想想自己多么卑鄙恶毒。 她也不想叫他哥,要那么亲切地叫他,还要假惺惺地对他微笑,想想都觉得恶心,脏了自己的嘴。 可她除了以讨好和反击来保全自己,还能怎么办? “蛇汤没毒,补腰。”余暮夕补充一句,是对他投蛇的挑衅。 洛挽风对她厌恶至极,把她往地上狠狠一甩。 力道重而狠。 余暮夕整个人跌趴,闷痛地嗯了一声,咬着牙隐忍着。 她双手摩擦地面,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双手和膝盖破了皮,鲜血溢出。 “滚。”他冷喷一句,今晚没时间收拾她。 竟然敢来挑衅,这个女人是吃了豹子胆。 余暮夕忍着疼痛,爬起来,故作不痛不痒的姿态离开。 保镖端着蛇汤走到洛挽风身边,毕恭毕敬问:“三少,这盅炖品如何处置?” 洛挽风冷如冰山,一字一句:“放凉后,送到洛依依面前,从她头上浇下去。” 保镖迟疑:“这…” “你是我的人,谁敢为难?”洛挽风反问,给了保镖一颗定心丸。 保镖肃立:“好的。” “告诉她,后果自负。” … 深夜。 余暮夕洗完澡,在给双手和膝盖涂药,咬牙挺着疼痛。 看到身上的旧伤新伤,她对洛挽风的恨达到巅峰。 她曾经那么善良的一个女生,现在也逼得想杀人。 “啊!” 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 余暮夕感觉不妙,快速跑出房间,查看情况。 保镖紧张又严肃地站在洛依依面前,手里拿着空炖盅。 洛依依被蛇汤劈头盖脸淋下来,蛇肉和药材残渣挂在她头发上,肩膀上,她吓得瑟瑟发抖,尖叫不已。 “发生什么事了?”洛南锦冲过来,紧张地护着洛依依,把保镖怒推一把。 保镖退了一步,说:“大少,四小姐,很抱歉,这是三少吩咐的。” “呜呜呜…”洛依依放声大哭,颤抖着,怒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 “三弟他是不是疯了?”洛南锦怒问。 保镖说:“四小姐,三少让我转一句话给你。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什么后果自负?”洛南锦怒问。 保镖没多解释,向他们鞠躬,转身离开。 这时,洛辉和俞彩芬从房间出来,吼:“大晚上不睡觉,发生什么事了?” 洛依依听到父亲的声音,再次拉开嗓子大哭,委屈不已。 洛南锦问:“你去惹你三哥了?” “洛挽风这个疯子。”洛辉怒斥,看到女儿并无大碍,骂咧咧地回房,并没上前查看,也没有多关心一句。 余暮夕缩回房间,关上门。 原来蛇不是洛挽风放的,是洛依依。 那个男人的确是魔鬼,对自己亲妹妹都这么狠,真让她大开眼界。 思来想去,这个家除了洛挽风想要弄死她,还有洛依依。 她现在都怀疑住下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就在她陷入沉思时。 门被重重敲响,敲门声重而急,洛依依愤怒的声音带着杀气:“余暮夕,你给我开门,开门…” 余暮夕知道,以洛依依这种性格和脾气,这门一打开,绝对是挨打的。 她是客人,也不能跟她硬刚上。 洛依依从开始的重敲换成了脚踢,怒吼着:“余暮夕你聋了吗?立刻、马上打开门…” 余暮夕不为所动地等着,等洛依依吵醒别人,她才能避免跟洛依依正面起冲突。 洛南锦的声音传来:“依依,你在干什么?快回去洗漱睡觉。” 下一秒,余暮夕快速跑到门口,打开门,后退一步远离洛依依。 洛依依一见门打开了,立刻举起巴掌。 余暮夕再退一步。 洛南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洛依依的手腕,怒问:“依依,你闹什么?” 洛依依怒瞪余暮夕,咬牙切齿:“是她干的好事,三哥才把蛇汤灌倒在我头上的,都是这个贱人。” 洛南锦脸色骤变,语气冷冽了几分:“一个女孩子粗言秽语,像话吗?” 洛依依委屈流泪,怒问洛南锦:“大哥,你为什么要护着余暮夕,我才是你妹妹,现在是我受了委屈。” 余暮夕平静地看着门口的兄妹,故意问:“依依姐,挽风哥为什么要把蛇汤倒你头上?” 洛依依瞪着她,变得面目狰狞,咬着牙问:“你还装?” 余暮夕表示疑惑地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也知道挽风哥很讨厌我,他偷偷给我被窝里投了十几条蛇,我没有跟他计较,就把蛇汤炖给他喝。” 洛依依顿了顿,有些心虚,原来余暮夕笨到还不知道蛇是她投放的? 她若找余暮夕的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洛南锦脸色一沉,甩下洛依依的手,忧心忡忡的神色问:“三弟给你投蛇?你没事?” 余暮夕为了压住让洛依依的怒火,她只能装无知:“我猜是他,所以我想以德报怨,给他炖了蛇汤。” 洛南锦紧握拳头,怒问洛依依:“所以,投蛇的事情,是三弟还是你?” 洛依依迫于洛南锦的威严,紧张地摇头:“我没有投蛇。” “你没有投蛇,为什么现在要迁怒于暮夕呢?”洛南锦追问。 洛依依更住,心虚不已。 余暮夕为洛依依开脱罪名:“不是依依姐,她不会这样做的。” 洛南锦也不傻,他一眼就看穿来龙去脉,只是两个女生都有自己的坚持和自尊心,他又何必执着于对错呢。 洛南锦沉默片刻,对余暮夕温声细语道:“暮夕,你早点休息,要是依依再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南锦哥,南锦哥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余暮夕微微一笑,对着洛挽风和洛依依颔首,“南锦哥,依依姐,晚安。” 说完,她关上门,靠在门边上捂着胸口深呼吸,心脏狂跳。 吓死她了,洛依依那架势,差点就被打。 门外,洛南锦丢下一句:“再敢找暮夕麻烦,我停掉你所有股份分红。” 洛依依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紧紧掐拳发颤,气得不打一处。 洛南锦刚走几步,洛依依喊住他:“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余暮夕?” 洛南锦顿住脚步,一动不动,沉默了。 第11章 暮夕自立门户 洛南锦的沉默让洛依依更是恼火。 洛依依冲上去,像审判自己对象出轨似的愤怒:“大哥,你下个月就要跟芷娜她姐姐结婚了,你竟然出轨?” 洛南锦脸色骤变:“什么出轨说得这么难听?” 洛依依怒指余暮夕房间,瞪着他:“你对余暮夕一点都不了解,你喜欢她什么?她是俞彩芬的女儿,你可以喜欢任何女人,甚至男人都行,唯独她不可以。” 洛南锦不紧不慢道:“一见钟情的人,一眼万年的人,大有所在,为何非得了解她才能去喜欢?” 洛南锦的态度让洛依依愕然,像被雷击似的愣住了,愤怒,震惊,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 翌日清晨。 余暮夕一大早起床,梳洗打扮,背着包出门上班。 这是她第一天上班,所以特别重视。 刚回到公司,经理就跟她说:“你不用来上班了,我们公司请不起你。” “为什么?”余暮夕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自身原因或者公司原因,而不是洛挽风从中作梗。 经理甩甩手让她走,一脸无奈:“我们只是小公司,要在行业立足,得罪不起大人物啊!” 余暮夕明白了。 洛挽风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余暮夕默默离开公司。 暖和的太阳照在大地上,繁华的大道上都是来去匆匆的上班族,急促的步伐跟余暮夕擦肩而过。 她感觉太阳是寒冷的,天空是雾霾的,内心蒙上一层灰,阴阴沉沉。 背包里的手机响起。 余暮夕有气无力地坐在花坛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她立刻挤出微笑,清清嗓子,接通电话。 她的声音变得开朗轻快,充满活力,与刚刚阴郁的情绪反差很大。 “奶奶。” 苍老慈祥的声音传来:“小夕,最近过得好吗?” “奶奶,我很好。” 奶奶说:“你别总是给奶奶寄钱了,奶奶还有钱,够花呢。你要把钱留着用,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要穿好吃好,千万别亏待自己。” 余暮夕笑:“奶奶,我没亏待自己,我每个月都有工资的,而且老板很看得起我,给我加工资了。你身体不好,还经常吃药,你千万不要省哦。” “老板看得起你,那就好,那就好。”奶奶欣慰不已,又问:“小夕,你一个人在外地,有没有交到知心朋友啊?有没有人欺负你啊?你有长胖吗?有没有去看看你妈?” 余暮夕眼眶通红,泪滴往脸颊上滑落。 此刻,她多想回到奶奶身边,冲进奶奶怀抱里,紧紧地依偎着。 她强颜欢笑,擦掉脸颊的清泪:“奶奶,我交到很多朋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唱歌,朋友都对我很好,很仗义,没有人敢欺负我呢。我过得很好很开心,工作很充实,我都长胖了好几斤。” “那就好,那就好了。”奶奶感慨:“你这孩子从小就善良怕事,我多怕你被人欺负。” 余暮夕僵硬地笑:“不会的,奶奶。我也经常去探望我妈,她过得很幸福。” 奶奶:“小夕啊,去到你妈家,要懂礼貌,懂礼节,要带礼物去。” “嗯,我懂的,奶奶。”余暮夕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出,她朴素的奶奶依然是那么的善良。 不能让奶奶知道她过得不好,更不能让奶奶知道她经济尽枯。 奶奶继续说:“要照顾好自己,晚上关好门窗再睡觉,千万别冻着饿着,也不要熬夜加班,要用心对待你的朋友们,有什么不舒服他们才能第一时间来照顾你,如果有好的男人你也要把握住…” 余暮夕泪如雨下,她听不下去了,奶奶每一句关心都充满了担忧,充满了心疼,她打断:“奶奶,我在上班呢,有点忙,我回头跟你聊好吗?” “你先忙,你先忙…”奶奶急忙说:“不用管奶奶的,要是太忙,你回头也别打来了。” “嗯。”余暮夕紧紧捂着嘴巴,泪水躺落在手背上。 切断通话,余暮夕擦掉眼泪,仰头看着天空,把眼泪晒干,风干,心像大石压着,快透不过气了。 在繁华的大街上,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找再多工作也是徒劳,洛挽风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可她余暮夕也不会就此认命。 看着快要枯竭的电子钱包,她必须要赚钱,要不然奶奶下个月就没钱买药了,连伙食费都拿不出来。 余暮夕花掉身上最后五千块钱,买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准备自立门户,把办公室开在洛家。 她在网站注册了一个名字叫“思家”,把她曾经的设计作品和资历发在网络的装修平台上。 “量房,低价出图,不满意不收费。” 这是余暮夕打出的推荐广告语。 但网上做兼职的设计师多如牛毛,而且很多都是有知名度的,竞争非常激烈。 她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发广告,不断被人拉黑,被踢出群聊,被禁言。 忙了一整天,也没有一单生意。 傍晚时分,余暮夕拿着空杯到客厅斟水。 客厅沙发上,洛依依挑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磨刀在修指甲,悠然自得且傲娇地瞥了余暮夕一眼,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余暮夕,你死定了。” 余暮夕一怔,停下脚步蹙眉看着洛依依。 是因为蛇汤的事,洛依依还要找她麻烦? “依依姐,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得罪你了?”余暮夕温和地问。 洛依依撇嘴一笑,盯着指甲很是认真,语气轻佻:“你得罪的何止是我?敢勾引我大哥,你是以我们洛家所有人为敌,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三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这家人都有病? 她勾引洛南锦? 余暮夕觉得很可笑,她跟洛南锦没有半点交集,就吃饭的时候偶尔会碰上一面,这也算勾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这些人眼里,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妖狐吗? 余暮夕心累不已。 但她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依依姐,你可能误会了。” 洛依依讽刺一哼:“呵,误会?我大哥都默认了,还说什么一见钟情,一眼万年。我吐…” 余暮夕紧紧握着杯子,气得发抖。 下个月就要结婚的洛南锦对她一见钟情? 喜欢她而不让她知道,反倒是告诉洛依依? 这是让整个洛家和陈家都与她为敌? 余暮夕心底不由得发凉发毛,洛南锦比洛挽风阴险百倍。 余暮夕不再解释,她心慌意乱地来到台倒水。 豪门深深深似海,这人心叵测,余暮夕自知斗不过他们,但也不想卷入豪门的明争暗斗里,成为他们的棋子。 第12章 地狱里走一圈 这晚,余暮夕再度失眠。 因为洛南锦间接的恶意表白,她心烦意乱。 凌晨的夜,她独自到后花园吹吹风。 走着走着来到泳池边,便停了下来。 灯光照耀着清澈见底池水,宁静惬意。 九月末的天气有点凉,她抱着手臂摩挲几下,仰头看着明月。 她想奶奶了,很想很想…… 余暮夕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一道魁梧高挑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啊…” 惊叫一声,余暮夕感觉心脏炸裂,要跳出嗓子眼,看清对方俊美邪魅的脸庞,深邃冷厉的黑眸,更让她恐惧万分,灵魂都在颤抖。 是洛挽风! 她大意了,后悔跑出来吹风,这个恶魔是无处不在的。 洛挽风双手插着休闲裤,像深夜里伏击的猛兽,一步步慢慢地逼近她。 洛依依下午说的话回荡在耳边:“余暮夕,你死定了。” 余暮夕握紧拳头,紧紧盯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试图找机会逃跑。 “挽…挽风哥,你…这么晚还没睡吗?”余暮夕温声问。 洛挽风眯着冷眸,大步走向她,大手掐住她的脖子。 “嗯。”余暮夕窒息的疼痛感传来,她绝望地望着他深邃的黑瞳。 “不准再叫我哥。”他一字一句,轻如鸿毛,却冷如冰霜。 余暮夕困难地开口:“洛先生,你能放开我吗?” 洛挽风不为所动,邪冷的声音犹如鬼魅般:“这才是你住到我家的目的?你们母女狼子野心,一个搞定老子,一个搞定儿子,这一老一小掌握洛氏的股权和管理权,最后都是你们母女的了。” 余暮夕摇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心律过快让她无法冷静思考,她很害怕这个混蛋失手杀了自己。 “洛…先生,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洛挽风一字一句警告:“立刻搬离洛家,远离我大哥,要不然你会死在我手里。” 余暮夕急忙说:“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会搬得很远很远,永远不见你们洛家任何人。但你不能再打扰我的生活,也不能再打扰我的工作。” 洛挽风冷冷一笑,反问:“你在威胁我?” 余暮夕紧握拳头,隐忍着。 她这是威胁吗? 她只是在跟他讲道理。 洛挽风松开她的脖子,扯住她的手臂,往泳池狠狠甩去。 “啊!”余暮夕失声惊叫。 “扑通。”水花四溅,她跌入泳池。 冰冷刺骨的水渗透她每一寸肌肤,她恐惧得四肢乱拍乱打,水淹没她的视线,呛入她鼻子,嘴巴,她浮沉在水里,犹如失重在万丈深渊里。 “救…救命…咕噜,救……”她越是想喊救命就越被呛得厉害。 她要死了吗? 被谋杀在洛家的泳池里,尸体被人不知鬼不觉地埋在深山老林里吗? 奶奶… 余暮夕心里呐喊着奶奶,她不忍心丢下奶奶一个人在世上。 她痛苦地挣扎,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拼命挣扎,突然捉到铁栏杆。 她顽强地爬着上岸。 突然一只大手压来,又一次把她狠狠按入水中。 咕噜噜地呛入一大口池水,呼吸不到氧气,她要窒息般痛苦万分。 在她仅剩最后一口气时,洛挽风把她从水里扯出来。 她贪婪地呼吸着氧气,痛苦地闭上眼不敢看这个残忍恶劣的世界。 她那么努力且认真地活着,那么辛苦且茁壮地长大,她只想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奋斗,好好赚钱养活奶奶,养活自己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是上辈子欠了这个混蛋一条命吗? 泪与水交融,她恐惧地颤抖着,痛苦地抽泣着,死死攀住台阶。 “今天是教训。记住了,不该碰的别碰。你的脏手再伸向我大哥,我会把你扔进太平洋喂鲨鱼。”洛挽风冷冷的声音犹如魔鬼的警告,在余暮夕心里泛起一层波涛骇浪。 是地狱空荡荡,魔鬼都跑来人间了吗? 余暮夕在水里颤抖着,缓缓睁开眼,眼眶通红满是泪水。 刺骨的冷让她声音发颤,咬着后牙槽,坚定而顽强不屈:“洛…洛先生,你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吗?你知道什么叫…一石二鸟吗?” 洛挽风顿住,脸色骤变,松开余暮夕的头,缓缓站起来。 余暮夕拼尽全力从泳池里爬出来。 她冷,恐惧,害怕,委屈万分。 地狱里走一圈,见不到阎王不是洛挽风仁慈,是她命不该绝。 余暮夕坐在地上,冰冷恐惧让她全身发抖,她缓缓把脚缩起来,手抱紧双膝,下巴顶在膝盖上,身上滴着水,下巴滴着泪。 余暮夕更咽着声音缓缓问:“如果洛南锦真的喜欢我,他又怎么会让洛依依和你知道,难道他喜欢一个人就要置她于危险之中?” “如果洛南锦真的喜欢我,还能让你这样欺负我吗?” “或许,他比你更恨我和我妈,只是他沉稳又温文儒雅的老大形象,让他顾及很多事情。” “才会…才会让洛依依传话给你。” 余暮夕越说越小声:“说不定,你今天失手杀了我,他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还少了一个跟他分家产的兄弟。” 洛挽风半蹲而下,笑意清冷而讽刺:“真没想到,你这么柔弱,脑子挺清晰的,心思也很缜密。” 余暮夕不知道他是讽刺还是赞美,她不在乎,她只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让这个混蛋残害自己。 洛挽风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惨白的脸蛋,幽幽地说:“你这张勾魂的脸,男人都很难不被吸引?说不准我哥真的被你勾了魂。” 余暮夕故作镇定:“至少你看到我的脸是厌恶至极,恶心透顶。” “挺有自知之明的。”洛挽风冷冷一笑。 余暮夕越缩越紧,她眼泪还在眼底翻滚,“洛南锦跟你是一样的厌恶我。我没有勾引他,他也没有被我勾了魂。” “你会读心?”他讽刺。 余暮夕坚定:“喜欢一个人时,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洛南锦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一丝爱意。” 洛挽风不屑,甩开她的脸,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转身离开。 对于余暮夕所猜测的事情,他似乎了然于心,并没有太大反应。 第13章 他感觉自己脏了 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余暮夕再度无眠。 这些日子,她身心被接二连三地摧残,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今晚又被溺在泳池里着了凉。 她病倒了。 病得混混沌沌,意识模糊。 早上时分,门被敲响。 余暮夕隐约听到俞彩芬的声音,但身体太虚,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敲门声很快就停下。 不一会,手机嘟嘟响。 余暮夕瘫软无力地摸到手机,虚弱地打开母亲发给她的语音。 “小夕,妈妈跟你洛叔叔临时决定要去旅游,大概要去十几天,你一个人在洛家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找奶奶和南锦帮你,有他们在,洛挽风不敢对你怎样的。妈妈会给你带礼物,爱你呦。” 余暮夕放下手机。 心里凉透透的。 人在生病时是最渴望亲人的关怀和陪伴,可她此时只剩下委屈和伤悲。 以及身体的痛苦和逐渐抽离的意识。 夜晚,南苑客厅灯光通明。 洛奶奶在客厅里着急等待,对着大门望眼欲穿。 佣人疑惑问:“老夫人,你怎么还不回房休息,已经很晚了。” 洛奶奶看着大门外面,满脸担忧:“都这么晚了,小夕怎么还没有回家?她妈妈不在,我要看着她,要是我那个混孙子又来欺负她,我可怎么跟儿媳交代?” 佣人这才想起来:“老夫人,暮夕小姐今天都没踏出房间一步,三餐也没有出来吃。” 洛奶奶脸色一沉,拄着拐杖往二楼走去,边走边责备:“她一整天都没出来吃饭,你怎么不叫她?” “我叫了,她反锁着门,也不应我。” 这话,让洛奶奶更是着急万分。 火燎急燎地来到余暮夕的房门外,敲门喊着。 喊了好久也没有应答。 洛奶奶让佣人去拿备用钥匙。 一通忙碌后,门终于打开。 进入房间,眼前的一幕把两人吓一跳。 余暮夕趴倒在床下,像是痛苦地爬去开门时晕过去的。 “小夕。”洛奶奶惊叫一声,担忧的情绪溢满心头,慌了神,推着佣人喊:“快,快去把南锦叫过来。” “大少还没有回家。”佣人说。 “司机……司机呢?” “下班了,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大概要十分钟。” 洛奶奶冲到余暮夕身边蹲下,摇晃着她的手臂:“小夕,你醒醒……” 余暮夕脸色煞白憔悴,洛奶奶碰到她的身体,被高得可怕的温度烫到,吓得一惊,指着门大吼:“去,把挽风叫过来,别说是小夕出事,就说我晕倒了,让他赶紧过来。” 佣人不敢逗留半刻,转身出去。 洛奶奶很是自责,余暮夕病得晕倒过去,她竟然不知道。 “小夕啊,你别吓奶奶啊,你快醒醒。” 朦胧中,余暮夕听到奶奶喊她。 她想奶奶了。 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没有力气动一下。 意识混混沌沌地,隐约听到慈祥老人的声音,像她远在千里老家的奶奶。 她不断告诫自己,要顽强地活着,要赚钱养奶奶,要给奶奶最幸福的晚年。 她没有父母的孤独童年,每天干着超重负的农活,咬着牙撑过来了。 忍受着被嘲笑被欺凌的学生时代,拼了命地没日没夜地学习,再苦的日子也撑着过去了。 出来社会,面对残酷的现实,即使比童年更苦更累百倍,她也不能放弃自己,不能放弃奶奶。 奶奶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所有的精神支柱。 隐约中,她又听到魔鬼的声音。 “奶奶,你没事?” 洛奶奶说:“快,赶紧把小夕送去医院,她高烧昏迷了,快啊,看什么看,你快抱起小夕啊……” “下次不准拿自己的健康说谎。”男人的声音严肃而低沉,充满了担忧。 “小夕快死了。”奶奶急得更咽:“你快带她去看医生……” “我不想碰她,我叫人过来。”男人绝冷而无情。 奶奶怒喊着:“你这个混蛋,你不抱我来抱。” 余暮夕隐约听到奶奶的更咽声,她分不清是洛奶奶还是自己的亲奶奶,只觉得心好痛,好痛。 奶奶,孙女好想好想你。 孙女好累好累,想家了,想你了,想家里的牛老大和傻狗福气了。 奶奶,孙女一事无成回老家,你会嫌弃孙女吗?我们以后过得清贫一点,我在老家陪着你度过晚年好不好? 她感觉身体悬空,被缓缓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淡淡的清香,结实而温暖的胸膛,她像天上的云朵一样,飘着,飘着…… 再也没有了意识。 医院里。 豪车刚停在医院门口,在门外等候的医生和护士早已经准备好推床,洛挽风抱着余暮夕重重地扔在病床上。 医生怒斥一句:“人都昏迷了,你这个做老公的怎么这么粗鲁?” 洛挽风满脸怒气,刚想反驳,医生和护士已经推着床离开。 佣人扶着洛奶奶疾步跟在后面,万分着急。 洛挽风站在门外不动,叉着腰深呼吸,让医院外面的清风吹干净他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脏了。 活了26年也没碰过女人的他,第一次抱在怀里的竟然是他最恶心讨厌的女人。 这时,佣人匆忙跑出来,心急如焚:“三少,老夫人让你去交费,快……医生说要抢救……” 抢救? 洛挽风脑袋突然嗡了一下。 不是普通感冒发烧吗? 他没有细想,冲了进去。 余暮夕在手术室里抢救,洛挽风在外面交费,奶奶在手术室外求神祈祷。 这漫长的夜,注定不得安宁。 一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洛奶奶急忙冲上前,握住医生的手,紧张地问:“医生,我家姑娘怎么了?她还好好的是?” 洛挽风双手插袋,侧着身依靠在墙壁,一动不动地歪头望着医生,平静的俊脸上没有半丝情绪。 “救回来了,刚刚出现休克,情况挺危险的。”医生语重心长。 洛奶奶含着泪道谢。 医生继续说:“我查了余暮夕的病历,她本院有好几次就诊记录。前段时间外伤住院,外伤倒不严重,严重是那次之后落下心理障碍,有严重的失眠症。” “失眠吗?我没听这个孩子说过,” “她长期失眠,身体非常虚弱,免疫力也不堪一击,看似简单的感冒病毒也能轻易夺走她的命。”医生说着,瞪了洛挽风一眼,眼神里写满: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让人很无语。 第14章 暮夕的遗愿 “她还有危险吗?”洛奶奶问。 医生说:“暂时退烧,今晚是关键,要看护好。” “好的,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奶奶说。 医生离开。 洛挽风淡漠地勾了勾嘴角,自嘲为余暮夕这个女人折腾半天。 洛奶奶走到洛挽风身边,牵着他的手:“挽风啊,今晚你在这里守夜,不能睡着,一定要看好小夕。” 洛挽风脸色骤变:“请护工。” 洛奶奶:“我不放心外人。” 洛挽风:“阿姨留在这里。” 洛奶奶:“阿姨要陪我回家,明早还要很早起床给小夕做早餐送过来。” 洛挽风语气中充满排斥:“奶奶,抱她来医院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给她守夜?你就不怕我忍不住掐死她?” 洛奶奶:“你敢?” 洛挽风:“我敢。” …… 凌晨,病房里 “水……”余暮夕感觉喉咙干得发蔫,全身酸软难受。 她动了动身子,没有一点力气,头晕脑胀:“水……我想喝水……”她声音愈发清晰。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她的腮帮子,粗鲁地把她的嘴巴打开,一股涌动的水流灌注而入。 猛吞一口水,整个脸和脖子都湿透了,吞不下的水把她呛得猛咳,狼狈地睁开眼眸。 朦胧中,她看到一张让她噩梦连连的脸。 是洛挽风,真是见鬼了。 这混蛋在她生病的时候,还想谋害她吗? 刚刚喂的水,差点没呛死她。 余暮夕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而且病得不轻。 洛挽风站在床沿,冷如冰霜的脸没有半点怜悯之色,眸光淡漠中带着厌恶,“还喝吗?” 余暮夕有气无力地摇头。 即使心里咒骂他千万遍,可她处于弱势,不得不低头。 这就是穷人的命,根本没有资本清高。 “我怎么会在医院的?”余暮夕小心翼翼地问。 洛挽风故意吓唬她:“你休克了,刚抢救回来。医生说你熬不过今晚。” 余暮夕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蒙了。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不知不觉中睡过去就放下人世间的一切。 她不怕死,可她放不下年迈的奶奶。 一想到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就一阵揪疼,泪水止不住地涌动。 洛挽风看到她伤悲的情绪,玩味地问:“有什么遗愿吗?”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入耳蜗里,她更咽着说:“请帮我转达我妈妈听,我希望她能帮我照顾奶奶。不要让奶奶晚年那么凄凉。” “还有吗?”他认真且冷漠的态度,让余暮夕觉得她真的熬不过今晚了。 余暮夕没想到在她生命的尽头,是洛挽风陪她到最后,多么讽刺,多么悲哀。 她即使死了,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 余暮夕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希望过孟婆桥的时候,孟婆能在我的汤里多放一些糖,这一世过得太苦了,我想下辈子能甜一些。” 洛挽风沉下来,凝望着余暮夕毫无血色的容颜,他的心莫名地堵得慌。 “你……”他欲言又止。 想问你奶奶除了你以外,就无亲无故了吗? 但很显然是这样的,不用再问。 他转身走到沙发坐下,拿出手机随意划划按按,神色沉下来,心不在焉的。 余暮夕朦朦胧胧中又陷入沉睡。 深夜,病房寂寥无声。 洛挽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突然听见一道轻微的哭泣声。 “妈……妈,你在哪里?” “别丢下我,妈……” 洛挽风睁开眼,看着病床的女子,不由得皱眉。 她做噩梦了?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上,居高临下看着余暮夕熟睡的样子,她脸色煞白,双手一直在空中来回捉,像是要捉住什么,带着哭腔低声喊:“妈……别丢下我,求求你,别丢下我跟奶奶。” “我会乖乖听话的,求你不要丢下我……” 洛挽风听得心烦,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喂……” 他想喊醒她,可被她烫人的温度吓得一怔,思索了片刻,再摸过去,碰到她软绵绵的脸蛋上。 滚烫的温度像火一样烧着了。 他还没来得及缩手,被余暮夕一把捉住。 “妈……”余暮夕用尽全力,把他的手往下拖,她双手往上攀,捉着不放。 烧得混混沌沌的女孩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儿时的她,在那个暴风雨的傍晚,紧紧捉住了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母亲,她用尽力气抱住母亲的脖子,不让她离开。 父亲去世了,她不能再失去母亲。 母亲推着她的手,喊着:“小夕,放手,别拉着我,我出去打工赚钱,寄回来给你读书。” 余暮夕知道,母亲这一走,就要嫁到别的家庭里,成为别人的母亲。 她的童年再也没有母亲了。 只要抱住母亲,不让她离开家乡,离开自己,她童年的命运就会改写,她长大了也不会遇上魔鬼,经历这场不堪回首的悲剧。 母亲力气很强,一直推着她的手。 她用尽了生命的力量抱着她,埋在他肩膀里哭泣。 “妈……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求你……”她哭得伤心欲绝。 第15章 给她擦身体 病房里。 医生和护士听到按铃声,走来病房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病人烧得迷迷糊糊,一直抱着守夜的男人不放,死死圈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里哭喊着妈妈别走。 男人排斥地推着,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在床上,压到病人身上。 他僵住了。 怀下的女病人似乎也变得安静了,静静地在他怀里哭泣。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有推开,怀下的女子也安静下来,她柔柔的身子骨十分纤细,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身体很烫,惹得他的身体也变得燥热,连耳根都在发烫。 余暮夕把脸贴在他耳边摩挲着,呢喃细语,“妈,求你别走……”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隐忍着体内的躁动,低声呢喃一句:“乖,我不走,你先放手。”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女人说话。 连自己都被恶心了几分。 医生和护士走过来,在病人情绪稳定一些时,几人把她掰开了。 洛挽风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若不是看她是个病危的人,他若使点劲,她骨架散掉都可以。 医生看洛挽风在守夜,以为是丈夫,边检查边责备,“你爱人都病得混混沌沌的,在做梦,你安抚一下她就没事了,至于这么排斥吗?” 洛挽风站在边上忍了这口气,没有吭声。 医生给余暮夕做细致的检查。 护士测量体温,惊呼:“413度。” 医生急忙说:“立刻给她安排输液,再加上物理退烧,不能让她再烧下去,这温度太吓人。” 医生转头看向洛挽风,命令的口吻:“你快去卫生间弄盆暖水,给她擦身降温。” 洛挽风脸色沉下来,“我不是他老公。” 医生愣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救人要紧,脾气也急躁了些,问道:“你不是她老公,留在这里守夜干什么?留个女的不方便一点吗?” 这问题应该问他奶奶,洛挽风也是无从谈起。 他头有些疼,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你们医院找个女护工过来,多少钱都没问题。”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里有时间找人。”医生忙碌地查看余暮夕的情况,护士给她打吊瓶的退烧药。 “去去去……打水过来给她擦擦,都什么年代了,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医生放缓了语气,“你觉得能碰的地方,都擦擦就行。” 洛挽风气得脸都青了。可病房就他这一位“家属”。 负责照顾余暮夕的责任全落在他肩膀上。 他就不应该答应奶奶的话留下来。 无奈之下。 他打来暖水,拧着暖和的湿毛巾,给她从脸蛋到身体,慢慢往下擦。 活了26年。 他第一次照顾别人,第一次给女人擦身体,竟还是他仇人的女儿。 虽不愿意,但余暮夕这病,是因他而起。 他若没把她摁在水里,她应该不会冻得生病。 这是他造的孽,就应该他来受? 医生护士忙碌了一番,交代洛挽风,每隔半小时给她擦几遍,最好是咯吱窝那些散热慢的地方。 洛挽风紧紧掐住那条湿毛巾,忍得肺炸。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还在帮余暮夕擦背。 把她推得侧起来,手伸进她后背,慢悠悠地擦着。 他抛开烦躁的思绪和厌恶的情绪,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的皮肤是真的好,雪白粉嫩,肤如凝脂,摸上去像剥壳的鸡蛋,滑溜溜的很有弹性。 这一夜,余暮夕反反复复发烧了三遍。 烧退下来,不到两小时又烧起来。 她被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不清醒。 洛挽风被折腾了一晚上。 给她擦了十几遍身子。 直到第二天中午,余暮夕才慢慢好转过来,不再发烧。 中午时分,老夫人在佣人的陪同下来看余暮夕。 还给她带了吃的东西。 洛挽风在她们过来后,就冷着脸离开,心情糟糕透了。 余暮夕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睁开眼眸,看到洛奶奶慈祥的笑容。 “小夕,你终于醒了。” 余暮夕感觉喉咙沙哑疼痛,全身酸软无力,呢喃道:“奶奶。” “真的吓死奶奶了,医生说你昨晚反复发烧,最高烧到四十一度,整个人都烧糊涂了。”洛奶奶心疼地摸着余暮夕。 “这一次多亏了你挽风哥,要不是她在这里守着你,还一夜不眠不休地帮你擦身子降温,都不知道会不会烧坏了身体。” 洛奶奶说这话,只想促进两人的友好关系,不想弄得太僵。 可这话一出,余暮夕感觉自己的身子更脏了。 “你挽风哥其实并不坏,他只是想法有些偏激,做事狠了一点,你生病这次,他出了不少力。”洛奶奶继续为孙子找说辞。 余暮夕心里满是苦涩。 洛挽风若不坏,这世界就没坏人了。 他的确是出了不少力。 把她扔在泳池里的时候,可没少出力。 她今天病成这样,也是拜他所赐。 余暮夕不想再听洛奶奶说的这些好话,敷衍一句,“奶奶,你帮我谢谢挽风哥。” 洛奶奶见余暮夕这么乖巧懂事,欣喜地摸摸她的头,“好的,奶奶会转告他。” 余暮夕想了想,又问:“奶奶,我的医药费是多少钱?” 这才是她最关心又最无奈的事情。 她把赚回来的工资都寄回老家给家里的奶奶了,自己留下一千元不到。 “别担心,你挽风哥付钱了。” 余暮夕苦涩地挤出一抹微笑,像吃了黄莲般苦。 洛挽风的钱,她一分也不会要,这医药费,她会努力赚钱还给他的。 第16章 这酒的味道有些怪 余暮夕在医院治疗了两天,身体慢慢恢复。 傍晚,医院发下来的账单让她慌了。 两天花了一万多。 虽然洛挽风交上足够多的押金,可这些钱她是要还的。 一贫如洗的她,不管病是否痊愈,也决意要出院。 办完出院手续已经是晚上,余暮夕只拿着手机,坐上地铁回洛家。 回到洛家已是晚上九点多。 刚踏入大门,余暮夕就觉得不对劲。 前庭花园两侧停满各种各样的豪车。 这种阵仗她从所未见。 当她走进客厅时,更让她傻了眼。 偌大的豪华客厅里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晚宴。 这场晚宴很特别。 在场的客人全都是年轻的俊男美女,时尚且奢侈的装束,连空气都洋溢着奢靡的气息。 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洛家要举办晚宴,怎么没有人通知她回避一下呢?她贸贸然出现,真令人尴尬。 余暮夕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惊艳得愣住。 女人们的目光轻蔑且嫉妒,男人的眼神灼热而贪婪。 她一双洗得发黄的小白鞋,灰色牛仔裤配黑白色格子衬衫,简单且廉价的着装,却配着一张精致高级的脸蛋,不施半点粉黛,肤如凝脂,美艳绝伦。 在这场满是浓妆艳抹的人工硅胶脸之中,她显得格外清纯脱俗,美艳动人。 “谁啊?” “不知道,看这打扮,可能是洛家的帮佣。” “有佣人长得这么年轻好看吗?” “她全身上下应该不会超过两百元?” “她那个丑不拉几的衬衫,估计是某宝99包邮。” 余暮夕隐约听到有女人在议论她,她尴尬地想转身离开。 “余暮夕。”洛依依从人群中走出来。 余暮夕顿住,望着洛依依。 洛依依穿着米白色晚礼服,头戴钻石皇冠,珠光宝气,如公主般盛大隆重。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举办宴会,我这就走。”余暮夕说。 洛依依故作亲切地挽上余暮夕的手臂,小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长辈都不在家,我们可以放开来玩。” 余暮夕明白她的意思,缓缓推开她挽过来的手。 洛依依挤着虚伪的微笑:“既然你回来了,就一起玩。” 说完话,洛依依立刻拉开嗓子对着宴会的人说:“各位,她就是我后妈的女儿,余暮夕。她比我小一岁,你们都可以叫她暮夕妹妹哦。” 余暮夕倍感尴尬且不安。 一阵轻佻的口哨吹起,男人们的眼光变得异常邪恶。 其中夹着女人毒辣鄙视的目光,是赤裸裸的嫉妒和轻蔑交集的眼神。 “依依姐,我在这里不合适。”余暮夕小声说。 她想逃,洛依依绝对是不安好心。 洛依依压低声音警告:“别不识好歹让我丢脸,我可是看在奶奶的份上,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住在洛家,要是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洛依依,这也说不过去。 余暮夕此刻很为难。 可她知道,一旦进入这场宴会,她便成为洛依依和这群富家子弟、名媛淑女们奚落的对象,轻则耻笑取乐,重则玩弄欺负。 今晚难免又是一场噩耗。 她要在不丢失洛依依的面子上,大大方方地离开这里。 “暮夕,大家都是朋友,就别客气了。”这时,陈芷娜走过来,手中拿着两杯调好的酒,把其中一杯硬是塞给余暮夕。 余暮夕拒绝:“我不喝酒。” 陈芷娜态度坚决:“拿着,喝一口也行。” “那我喝果汁。”余暮夕试图推掉这杯酒。 陈芷娜不管余暮夕的拒绝,硬是把酒塞到她手里:“一杯不会醉。” 不等余暮夕反应过来,她特别热情地挽着余暮夕的手,拖进宴会,表现得非常亲密。 余暮夕很排斥陈芷娜的热忱。 “来,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认识。”陈芷娜故意把余暮夕拉到客厅角落的圆沙发上。 圆沙发坐着四个俊逸非凡的男人。 其中一个,是洛挽风。 洛挽风着装休闲优雅,俊美的容颜在这群男人堆中显得鹤立鸡群,风华绝代。 他的俊美让人可望不可求。 可在余暮夕眼里,他就是一坨冷冰冰的屎。 洛挽风冷着眸光,面无表情地盯着余暮夕,疏离淡漠,隐约透着一丝厌恶。 陈芷娜微笑地做介绍。 “暮夕,三少你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这位是j城娱乐大亨的独子,汤云……”陈芷娜话还没说完,汤云急忙站起来,笑容可掬,眼神灼热,伸手想跟余暮夕握手。 “你好,我叫汤云,你三哥的好兄弟。”汤云显得紧张激动,眼神透着浓烈的光芒。 她三哥? 余暮夕想吐,如果洛挽风是她哥,那简直是侮辱了“哥”这个字。 余暮夕一动不动,并不想认识洛挽风的朋友。 物以类聚,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汤云的手晾在半空好片刻,略显尴尬地放下,干笑两声,坐了下来。 陈芷娜很满意余暮夕的不识大体,余暮夕越表现得没礼貌、没家教,就更能衬托她的落落大方,知书达理。 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陈芷娜接着说:“另外两位是,丘步京,亚林。” 丘步京和亚林因为余暮夕刚才的冷傲,令他们的朋友丢脸,他们不想自讨没趣,便没跟余暮夕打招呼。 陈芷娜抬一下余暮夕手中的酒,热衷地说:“陪三少的朋友喝一杯。” 余暮夕没有理会陈芷娜,更不敢碰这杯酒。 陈芷娜递来的酒,她不敢喝。 说她疑心重也好,小人之心也罢,她都要打起12分精神提防每一个人。 余暮夕并没有理会洛挽风的朋友,而是走到洛挽风面前。 她把酒放在洛挽风的酒杯旁边,态度恭敬,语气温和地说:“洛先生,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并不想进来的,是她们硬要拉我进来。” 说完,她再态度诚恳地鞠躬。 她对洛挽风毕恭毕敬的态度,生疏的称呼,让其他人一头雾水。 余暮夕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表面上要讨好洛挽风,实则只想换掉陈芷娜给她的酒。 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快速拿起洛挽风的酒:“洛先生,我敬你一杯。” 洛挽风高深的眸光泛着一丝疑惑。 余暮夕不会喝酒,之前宁愿剪掉一头秀发也不肯吞下几杯酒。 现在却反常地敬他? 而且还是烈酒。 在这场合,别人敬酒不喝,会显得格局小。 洛挽风看出她故意而为之,却不知道她的缘由。 余暮夕见洛挽风不为所动:“我先干为敬。” 说完,她一口喝完杯中的烈酒,被酒呛得猛咳。 虽然这杯酒喝得很难受,但她觉得谨慎些准没错。 陈芷娜看着余暮夕把酒喝完,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夹杂着一丝兴奋。 汤云见洛挽风对美人的冷漠态度,忍不住插嘴:“挽风,人家女生已经先干为敬了,你快喝啊,你咋了啊?这么不给面子?” 这女人就是个祸水,这么快就把他朋友给迷得神魂颠倒,不分是敌是友了? 洛挽风脸色愈发难看。 拿起酒杯一口喝完。 他刚吞下酒,眉头一皱,脸色沉下来。 这酒的味道有些怪。 陈芷娜见洛挽风跟余暮夕喝上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余暮夕既然喝了这杯酒,呆会就有好戏看。 第17章 被下药了 洛依依走到陈芷娜身边,两人狡黠的眼神对上,心领神会,期待着余暮夕的酒后反应。 余暮夕放下酒杯,对洛依依说:“依依姐,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我的病没有痊愈,先上楼休息了。” 洛依依哪里能让她这么快走掉,急忙拉住她的手:“我带你认识一下我未来大嫂!” 说到洛南锦的未婚妻,余暮夕慌忙抽出手。 并不是她心虚,而是洛依依绝对会添油加醋地说了洛南锦喜欢她的事情。 “大哥,大嫂。”洛依依冲着他们喊。 洛南锦看到余暮夕后,微微一怔,愣住了。 余暮夕看到洛南锦身边的女人,端庄干练,自信霸气,一副女强人的架势,连眼神都犀利过人。 陈芷芸冲余暮夕微笑,笑容生冷,没有一丝温度。 余暮夕感觉危险离她越来越近。 “这就是你一眼万年的女人?”陈芷芸轻声问。 洛南锦远远看着余暮夕,表现得深情,沉默不语。 他的不解释,让陈芷芸更加肯定,淡淡一笑:“你眼光挺好的,长得很美,温婉贤淑,柔弱可人。但我劝你赶紧收收心,你的态度决定她以后是住在大屋里,还是住在坟墓里。” 陈芷芸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洛南锦依旧沉默,懦弱的样子让陈芷芸很满意。 余暮夕见他们没有过来,自己也不想过去打招呼,便转身离开。 她刚走两步,洛依依又拉住她的手,很好奇地问:“余暮夕,你没觉得不舒服吗?” 酒劲有点上头,但不至于一杯就醉。 她应该不舒服吗? 余暮夕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看向洛挽风。 洛挽风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双手握拳,脖子的青筋隐隐凸起,心脏起伏,额头渗透着薄薄的汗气。 其他人以为他喝多了,并没有太在意。 余暮夕知道,酒里肯定有药,至于什么药,造成什么后果,她不得而知。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余暮夕急忙推开洛依依的手,向屋外走去。 洛挽风眯着迷蒙的黑眸,指着余暮夕的背影:“把她弄过来。” 他身边的保镖立刻冲过去,拎住余暮夕的手臂,粗鲁地扯到洛挽风面前。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洛挽风站起来,扯开衣领的一个扣子,魅惑的动作让在场的女生都犯起花痴,满眼冒泡,垂涎着他衬衫之下那具结实的身体。 洛挽风缓缓走出沙发。 “三少!”陈芷娜被他迷离的深邃吸引得不能自控,呢喃着他的名字。 洛挽风无视陈芷娜的呼喊,走到余暮夕跟前,粗鲁地掐住余暮夕的下巴,压低头,两人咫尺之间的距离。 男人灼热的呼吸感觉要烫伤她的皮肤。 余暮夕紧张得吞吞口水,下巴要被他掐碎似的疼痛。 “你在我的酒里放了什么?”他声音低沉沙哑,轻得让人听不见。 余暮夕隐约听到他的话。 她摇头,狡辩:“我只是喝了陈芷娜递给我的酒,我没有放任何东西在你杯子里。” 余暮夕这话说得很明白,洛挽风也听明白了,他冷冷一笑,目光变得冷冽骇人,恨不得撕碎她那般凶狠,一字一句:“所以,你换了我的酒?” “我没有,我可能拿错了酒杯。”余暮夕真服了这个混蛋,主谋不捉,捉她干什么? 不管事情的原委,只会迁怒她。 洛挽风压抑着体内的躁动,一字一句冷冷喷着:“你既然怀疑酒里有东西,可以选择不喝,但你很聪明,换给我喝了。” 周边围观的人好奇他们在嘀咕什么,因为洛挽风冷冽骇人的气场而不敢过问。 “你应该追究下药的人,而不是受害者的我。” 余暮夕这话一出,大家都看懂了。 有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有人深知大祸临头,紧张得不知所措。 “挽风,怎么了?”汤云问。 洛挽风没有理会朋友的关心,体内的欲火焚烧得他异常难受。 他这辈子第一次尝试这么激烈的欲望,根本无法控制。 洛依依紧张地轻声问陈芷娜:“你确定酒是余暮夕喝的,我怎么感觉我三哥喝了?” “会不会是她换了三少的酒?”陈芷娜后知后觉,紧张得发颤。 洛依依立刻推着陈芷娜上前:“错有错的好处,你还不抓紧机会,上啊!” 陈芷娜被推到洛挽风面前,她紧张地说:“三少,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我带你回北苑休息。” 洛挽风松开余暮夕的下巴,紧紧握着拳头深呼吸,瞥了一眼陈芷娜。 他冷如冰窖,怒问:“哪里来的药?” 陈芷娜心虚不已,紧张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洛挽风骇人的杀气瞬间笼罩,一字一句:“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陈芷娜被他强大狠厉的气场吓得发颤,紧张地搓着手,看向热闹的宴会里,怯弱地说:“药是李公子给我的,他说……他……”陈芷娜说不下去了。 富豪圈里,李公子是出了名好色淫乱的人渣,背地里不知玩了多少女人,大家心知肚明。李公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只会放在裆下。 他随身携带这种药也是很正常。 说到李公子,洛挽风顿悟。 “三少,我陪你回去……”陈芷娜还不死心。 洛挽风绝冷怒斥一句:“滚远点。” 陈芷娜吓得退到洛依依身边,不敢靠近。 洛依依着急忙慌,一直暗戳戳推着陈芷娜,“别怕,缠着他,要不然便宜了别的女人。” 洛挽风拿起桌面的手机。 汤云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洛挽风轻描淡写一句,把手机放入口袋。 “刚听你们提到什么药,还有李公子,是不是酒有问题?”汤云问。 “下次再聚,我先走了。”洛挽风没有回答汤云的问题,简单告别,迈着大步离开。 保镖急忙跟上。 洛挽风命令的口吻带着怒气:“把余暮夕弄来。” 保镖接到指令,立刻转身回去,一声不吭就捉住余暮夕的手臂,拖着往外走。 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余暮夕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带走她,极力反抗着。 洛依依和陈芷娜更是慌了神,愤怒又无可奈何,气得直跺脚。 第18章 惊人的控制力 “放开我。”余暮夕一路挣扎,可洛挽风这个贴身保镖也不是吃素的,拎她就如拎小鸡,不费吹灰之力。 她预判到酒里有药,也顺利把酒换掉,可没想到洛挽风会逮住她不放。 余暮夕被保镖塞入车厢后座。 车厢里,洛挽风魏松而坐,周身弥漫着危险而冷冽的气息。 门被保镖甩上后,余暮夕慌乱中试图开门逃跑,可奈何门已经被锁死。 保镖启动车辆扬长而去。 不是把她带回北苑? 余暮夕松了一口气,观察洛挽风的表情。 他冷得渗人,让她心里发毛。 强大的压迫感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后悔了,不应该主动去招惹这个男人。她怀疑酒被下药,当时一心想报复洛挽风。 也是没想到他一眼看穿问题。 “洛先生,你还好?”余暮夕小心翼翼问。 洛挽风的呼吸愈发急促,他闭着眼,极力控制着体内奔腾不息的欲望。 “下药的是陈芷娜,而她也很乐意给你解决问题。你应该带走她,而不是我。” 洛挽风依然一声不吭。 余暮夕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临危不乱才能解决问题。 “你找陈芷娜解决问题,是两情相悦,你找我就是犯罪。” 洛挽风磁性沙哑的声音犹如撒旦般阴冷,“你觉得我会碰你?” 这不是很明显吗?要不然带她出来干什么? 余暮夕故作镇定地警告:“你若敢玷污我,我绝对会报警。” 洛挽风瞬间被激怒。 本来就忍得很痛苦的他,突然扯住余暮夕双腿,用力一拉,她躺倒下来,他欺身而上。 “啊!”余暮夕吓得尖叫,乱拍乱打,本来宽敞的后车厢,此刻变得窄小压抑,“放开我,不要碰我。” 洛挽风握住她双手压在车窗上,冷眸如嗜血的恶魔,狠狠盯着。 余暮夕无法动弹,吓得全身发抖,她能深切感受到这个男人某部位的强烈反应,巨大而可怕。 他灼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危险的气息,让她慌了,害怕得泪水在眼眸里打滚。 他该不会当着保镖的面强了她? “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我不屑去碰你。”洛挽风一字一句,气息喷在她脸颊上。 车厢后座的灯光暖黄暗,男人嫌弃的眼神异常强烈,恶毒的话像刀子一样划破她的旧伤口。 她是肮脏的女人? 这个词让她的心脏痛得滴血。 她含泪嘲讽:“是啊,像我这么肮脏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你要解决问题,完全可以找干干净净的陈芷娜,你们天生一对。” 洛挽风盯着她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的,他的忍耐到了极限,此刻疯狂的念头让他害怕。 他想亲她的唇,想摸她的肌肤,甚至想进她身体! 这可怕的念头是被药物控制的,他极力克服着。 突然,余暮夕的泪从眼角滑落,他愣了一下。 她脸色愈发苍白,身子颤抖得厉害,欲要哭出来。 她是真的真的很害怕! “放开我!求你。”余暮夕低声下气求饶,她更咽着。 洛挽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敢换我的酒,你就应该想到后果。” 余暮夕带着哭腔气恼道:“谁才是不怀好意的人?你分不清主次吗?我是不小心拿错你的酒,我不是故意的。” “拿错酒?”他冷哼,讽刺道:“我见识过你的聪慧,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少给我找借口。” “那也不是我的错,罪魁祸首你不捉,你非捉着我不放。”余暮夕委屈哭了。 明知道跟这种男人没道理可讲,可她此刻甚是委屈难受。 控制不住泪水涌出,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她怕这个混蛋在车里强了她。 洛挽风看她的泪水愈发猛烈,很是气恼:“你哭什么,现在难受的是我,碰你这种肮脏下贱的女人,只会污了我的身体。” 这一刀接一刀地往余暮夕的心脏捅,她痛不欲生。 她的肮脏下贱是谁给的?是这个混蛋,他凭什么这样骂她? 她自嘲地哭着说:“是啊,拜你所赐,我身体被几个男人玩过了,肮脏得连我都嫌弃自己,我贱到尘埃里了,就求你别碰我。” 洛挽风错愕,一言不发看着她。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悲痛欲绝,以为可以放下的伤痛,总是一次一次被掀开,每一次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的。 “你……是个雏?”洛挽风低沉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余暮夕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抽泣着,泪水湿透她耳边的发丝。 洛挽风意外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一直以为自己晕过去之后,被几个男人轮了。 而且还是四个! 只有雏儿才分辨不出来有没有被男人干过。 有经验的女人绝对不会有这种错觉。 所以,她才患上失眠症。 如果到这份上,余暮夕应该恨他入骨。竟然还对他笑脸相迎,低声下气讨好,看来全是装的。 狡猾的女人! 他又怎么会让她好过! “三少,医院到了。”车辆停下,保镖的话传来。 洛挽风理智抽回,邪恶地对怀下的女人冷声说:“你应该还没享受过被男人干的过程,要视频吗?我还帮你保存着呢,场面很壮观。” 余暮夕气得浑身发颤,泪如雨下,咬着牙一声不吭。 如果此刻手中有刀,她会毫不犹豫插入这个人渣的心脏。 她恨,恨得想跟他同归于尽。 洛挽风无比渴望身下的这具软绵绵的身体,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 他耗尽毕生最强的控制力,从她身上起来,离开车厢,大步迈向医院。 保镖把余暮夕从车厢拉出来。 拖着她跟在洛挽风身后,往医院走去。 余暮夕边走边擦拭眼泪。 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狼藉哭泣的模样。 医院里。 洛挽风在病房里吊着含有镇静剂的点滴。 保镖在门口守着,余暮夕就坐在保镖身边等。 “我去一趟卫生间。”余暮夕跟保镖说。 保镖提醒:“余小姐,你不要逃走。” “不会。”她能逃到哪里去,天涯海角还是高山丛林? 余暮夕经过护士站时,突然停下来,传入耳朵的闲言碎语让她心里堵得慌! “我们科室来了个很帅很帅的男人,真的,太好看了,长得超级帅,你们知道他什么问题吗?” “什么病?” “不是病,是被一个女的下药了。” “哇,这么劲爆,快说说看。” “估计是那个女生给他下药了,男人看不上那个女的,宁愿来我们医院打镇静剂,也不碰她。那个女的也跟过来了。” “天啊!咋这么不要脸,是不是长得巨丑,男人下不了嘴?” “不是哦,刚好相反,女的长得可以媲美那个叫什么甜的女明星了,很美很好看。” “那为什么宁愿吊水也不愿意碰她?” “估计是太不要脸了,被男人识破。有时候人的丑美真不是看脸,是看品德。” “也对,下药这种事情,太没品了。” “我很好奇男人长什么样,等会过去看看。 余暮夕紧紧掐着拳头,隐忍着,迈开大步走向病房。 人言可畏,流言蜚语真的是把隐形的刀,很伤人。 第19章 发作了就找你发泄 余暮夕回到病房,敲了门。 里面的男人没有回应她。 她直接推门进去。 洛挽风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闭目养神,手上还吊着镇静剂的药水。 他神色淡然,看起来很平静。 “你若没事了,我想先回去。”余暮夕的语气软绵乏力,心力憔悴。 她不想留在这里让人取笑。 她大病还没有痊愈,为了省钱提早出院,却遭这么一折腾,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洛挽风沉默着,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余暮夕知道他在听着,只是不想理睬她而已。 她此时的心情很糟糕,很难受。 “洛先生,我真的很累。” “累了睡病床上。”洛挽风冷冷地喷出一句。 余暮夕看一眼旁边的病床,心情愈发消沉阴郁。 “你体内的药性大概已经过了,我留在这里也没用。”余暮夕的声音温温润润带着几分坚定。 洛挽风睁开眼眸,清冷的目光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什么意思?” 余暮夕平静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忧伤:“你嘴上骂着我肮脏,其实你还是选择了我。你带着我过来,无非是怕医院的治疗没效果,你若是控制不住欲火,好找我解决而已。” 他心里一揪,有些烦躁。 这女人看似柔弱,却很聪明,很通透。 洛挽风脸色沉了,恼怒:“不要随意猜测我的心思。” 看来,这男人的心思被她看穿了,恼羞成怒。 她虽然单纯,但不笨。 这种节骨眼非得把她带在身边,除了这个解释,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洛挽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因为下药的酒是她故意换掉的。 这导致他药效发作,即使她被强了,洛挽风的律师团队也可以轻而易举反咬她一口。 洛挽风之所以选她,因为其他女人是有目的想接近他,借机上位的。 相反,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负情感上的责任。 不用负法律和情感的双重责任。 她是洛挽风发泄欲望最佳的人选。 余暮夕猜透洛挽风的心思,心像大石压着,慢慢沉沦。 恶心和厌恶涌动,恨透了这个男人的卑鄙。 难以释怀的沉重让她透不过气,连空气都是苦涩的。 她完全不是这个恶魔的对手。 她要怎么跟他斗? 她要怎么为自己伸张正义? 她需要找个地方偷偷哭一场,才能释怀一些痛苦。 “洛先生,我真的很累,我想回家。”余暮夕软弱无力地呢喃,眼眶湿润。 她病还没好,身心疲惫。 一想到护士们说她品德有问题,她更是难过。 她肮脏下贱也就算了,她还没有品德。 这个世界对她太残忍太苛刻。 洛挽风蹙眉看着她欲哭的模样,像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在小心翼翼哀求着大人,满腹的委屈。 她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泪珠,在刻意憋泪。 她伪装坚强的外表之下,脆弱得让人心疼。 这一刻,洛挽风即使再厌恶她,也无法狠下心来。 洛挽风抬头看一眼还剩半瓶的药水。 再看看余暮夕憔悴的模样。 一瞬间的心软让他少了些戾气。 他毫不犹豫地拔掉手背的针头。 余暮夕瞠目结舌,惊愕地看着他。 “走。”洛挽风站起来,走向她。 余暮夕急忙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吊完再走,要是药效还有残留,你等会发作怎么办?” 洛挽风经过她身边:“发作了就找你发泄。” 余暮夕微微一颤,背脊发凉。 他该不会是认真的? 沉默了片刻,快速跟在他身后,静静地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余暮夕想起她的住院费,缓缓道:“谢谢你帮我垫付的住院费,住院加治疗费,一共花了你三万多,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但我现在没钱,需要等一段时间。” 洛挽风脸色清冷,闭目养神,没有回应她的话。 余暮夕歪头看他一眼。 男人的侧颜是俊逸得让人羡慕,上天给他这副完美无瑕的俊美,却配了一颗绝坏的心肠。 传说中的撒旦,不过如此。 她收回视线,闭上眼靠在车窗上。 她过于疲惫,慢慢陷入沉睡中。 迷迷糊糊中,保镖把她叫醒,睁开眼发现已经身在南苑大门外。 南苑的生日派对也正好散宴。 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而洛挽风正好跟他的几位朋友在边上闲聊着什么。 余暮夕下车,关上车门,垂下头往南苑大门走去。 “暮夕妹妹。” 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喊住她。 余暮夕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是洛挽风的朋友在喊她,温雅的笑容看起来很绅士。 “你三哥没对你使坏?”汤云微笑着问。 洛挽风脸色瞬间铁青,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朋友去逗余暮夕。 余暮夕愣在原地不动。 静静看着他们。 “你过来一下。”汤云对她招手。 余暮夕心情低落烦躁,不想理会洛挽风的朋友,她又怕得罪他们。 多惹上几个权贵的敌人,她无法想象会是何等悲剧。 只好忍耐着性子,乖乖走过去。 靠近后,汤云的态度变得端正,温声细语问:“暮夕妹妹,有男朋友吗?” 余暮夕沉默着,望着他真挚的眼神一声不吭。 洛挽风眸色沉了下来,蹙眉看着他作死的兄弟。 “我们加个微,有空约一起吃顿饭。”汤云不死心地拿出手机,他眼里满是余暮夕绝色的美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余暮夕看看汤云,再看看洛挽风,她软软糯糯的语气说:“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比较好,要不然你跟他就要成为敌人。” 说完,她礼貌地向这一群男人微微低了腰,淡漠地转身离开。 几人一脸懵地看着洛挽风。 洛挽风挑眉,颇有深意地看着余暮夕离开的背影。 第20章 你们开房了是吗? 余暮夕刚进去南苑大屋,里面传来洛依依暴躁的怒吼声。 “余暮夕,你跟我三哥去哪里了?我三哥有没有跟你睡了?” “你回答我啊,你哑巴了吗?你是不是跟我三哥睡了?” “余暮夕,你们开房了吗?你敢不理我?” “我三哥是要娶芷娜的,你要是敢睡我三哥试试,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洛依依怒吼声愈发激烈,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 这屋里毫不避讳的怒骂声传出来。 汤云和另外两位好友都震惊地望着洛挽风,洛挽风感觉耳根有些烫。 该死的,他妹妹就是头愚蠢的猪。 汤云叹息一声,摇头:“难怪暮夕妹妹说跟我做朋友,我俩就会成为敌人,原来是这层关系。” 另外一位又补上一刀:“肥水不流外人田,挽风你这是明智的选择。” 洛挽风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脸红耳赤是什么滋味。 竟然是因为余暮夕这个女人。 真是可笑。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洛挽风解释,瞬间觉得百口莫辩。 汤云拍拍他的肩,惋惜地叹气,“兄弟妻,不可欺,我明白的。” “挽风好眼光,这个暮夕妹妹是难得的绝色美人。” “我以为这家伙不会谈恋爱,到了三十岁,就娶个有利益关系的名媛大小姐,将就过了。” “哈哈,我也这样觉得,看来我们几人,最早踏入婚姻的可能会是他。” “……” 几人边调侃着洛挽风,边走向他们的豪车。 洛挽风烦躁地扒拉一下短发,整个脸都沉下来。 他会看上余暮夕? 他这群兄弟是有多眼拙。 …… 从医院回来后,余暮夕更加拼命地在线上找工程,想尽快赚钱还清洛挽风的债务。 很快就接到一些廉价的小单,帮客人设计一些室内软装平面图之类的。 她边工作边学习一级建造师的课程,为以后考证打下基础。 这天,俞彩芬和洛辉旅游回来了。 余暮夕还没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因为他们的一个决定,又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晚上,明月当空。 余暮夕正在房间里画设计图。 佣人敲门,毕恭毕敬地喊:“暮夕小姐,洛老爷让你去一趟休闲室。 余暮夕略带疑惑地顿了顿,放下工作,拿着手机下楼。 休闲室位于一楼,宽敞舒适,里面放着一张长方桌,方桌两边坐着洛家的人。 除了洛奶奶和洛家二少不在,其他人都在。 其中一位是洛南锦的未婚妻,陈芷芸。 余暮夕刚走进来,还没坐下,洛依依反应激烈,怒指着她:“余暮夕又不是我们洛家的人,她来干什么?” “是我请过来的。”洛辉威严道。 洛依依立刻闭了嘴,一脸愤恨地怒瞪余暮夕,只恨没把她扔出去。 洛挽风低头看手机,慵懒的坐姿,一只手随性地搭在椅背上,对于她的出现,没有半点情绪。 余暮夕有些拘谨,这种家庭会议,不应该让她出席的,她又不是洛家的人。 她母亲满脸笑容地走来,把余暮夕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余暮夕与他们兄妹几人对面而坐。 洛辉清清嗓子,威严地开声:“人到齐了。今天召集大家开个家庭会议,是有三件重要的事情跟大家宣布。老二在国外,我会另行通知他。” 所有人都沉默着。 房间的气压十分低沉,空气中隐约透着一股压迫的暗流。 洛辉说:“第一件事,是关于南锦的婚事,婚期就定在10月1号,婚礼必须要盛大隆重,要成为全城焦点,制造最大的热度,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洛辉的儿子和陈家千金喜结连理。” “爸,我办事,你放心。”洛南锦承诺。说完,他目光赤裸裸地投向余暮夕,丝毫没有避讳,深情款款地凝望着。 洛南锦一眨不眨地凝望余暮夕好片刻,愈发不怀好意的神色。 这些似乎是做给他未婚妻看的。 余暮夕被洛南锦投来的炙热目光看得心里发毛,烦躁不已。 她很明白洛南锦是给她招敌。 这么明显的“深情款款”,他未婚妻不弄死她才怪。 洛辉接着说:“第二件事,关于小夕的。” 这话一出,余暮夕懵了,只见她母亲笑容逐渐灿烂,满眼激动。 她不由得担心,接下来的事,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洛辉威严道:“我娶了彩芬,那彩芬的女儿也就是我洛辉的女儿。从今天起,小夕就是我们洛家的一份子,她是你们的新妹妹,在这个家享有你们同等待遇。” 这话让余暮夕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洛依依面目狰狞地瞪着余暮夕,目光变得毒辣,恨不得当场撕碎她似的,怒不可遏。 可碍于父亲的威严,洛依依不敢吭声。 毕竟,洛辉握着洛家大部分财产。 想要分到更多财产,就要学会顺从她父亲。 洛南锦笑容满面,激动的语气对余暮夕说:“小夕妹妹,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余暮夕尴尬不已,放在桌子下的手隐隐握成拳头,洛家的男人是霸道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把她纳入洛家。 洛依依冷着脸讽刺洛南锦:“大哥,她成了你妹妹,又不是你老婆,看把你乐的。” 洛南锦睨了洛依依一眼,立刻收起笑容和目光,端着严肃的模样。 洛南锦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全落入陈芷芸眼里,她保持着沉稳的姿态静看一切。 洛辉对余暮夕温声细语:“小夕啊,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爸爸,然后把你农村的户口随你妈一起迁入我们洛家,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以后你也享有继承权。” 余暮夕心里很慌很震惊。 这是洛辉的爱屋及乌! 这种方式也是让她大开眼界。 洛辉是有多爱她母亲,才做到这个份上? 如果洛辉是古代的皇帝,那绝对是一个容易受美色蛊惑的无能昏君。 而她和母亲这种身份的人,在古代皇室里,绝对是活不到最后的。 俞彩芬激动不已,握住余暮夕的手,摇晃着:“小夕,快谢谢爸爸,快跟爸爸说声谢谢。” 第21章 若小三有段位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洛依依怒哭了,犹如被抛弃的孩子,酸溜溜地擦泪。 洛辉态度强硬:“我没问你意见,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余暮夕瞥一眼洛挽风,他平静得像置身事外,低头看着他的手机,没有一丝波澜。 洛南锦挤着微笑,小声说:“恭喜你,小夕妹妹。” “洛叔叔。”余暮夕淡淡的语气说:“谢谢你的厚爱,户口我就不迁了,只要你对我妈妈好就行,至于财产,你更应该留给你的子女,而我,始终只是个外人。” 外人两字,把她和洛家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洛辉略显尴尬。 俞彩芬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没想到送入嘴里的肉,就这样给她的笨女儿给吐了。 气得她想捶胸口。 她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生下这么蠢的女儿。 洛辉润润嗓子,笑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余暮夕如释重负:“谢谢。” “第三件事,彩芬将要担任洛氏集团副总一职,我将会给她百分之5的股权……” 洛辉话还没说完,洛挽风把手机甩上桌面。 “啪嗒”一声响,打断了洛辉的话,把所有人吓一跳。 洛挽风深邃的冷眸瞥一眼余暮夕,再望向俞彩芬,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冷厉的笑意。 他一字一字充满了愤怒:“若是小三有段位,你绝对是最强王者。” 俞彩芬垂下头,一脸无辜又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 这让爱妻心切的洛辉怒了,猛拍桌子,响声震耳欲聋,怒吼:“洛挽风,立刻道歉。” 所有人都吓得呆住,唯独洛挽风一脸不屑,轻佻不羁地对视着洛辉。 这个家,敢对洛辉做到不听从,不尊重,不畏惧,不屑一顾的,也只有洛挽风。 洛辉是奈何不了他这个小儿子的。 洛挽风不慌不忙地开口:“洛氏集团是我外公扶持你成长起来的。我妈带着三亿丰厚嫁妆过来,离婚的时候,她净身出户,没有拿走洛家一毛钱,连三个孩子都留给你了。你倒是厉害,转身就给小三百分之5的股权,把副总的位置给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还给别人的种保留继承权。你是老糊涂了呢,还是被下蛊了?” 余暮夕震惊,见识到洛挽风在家里也是如此狂妄不羁,敢说自己的父亲老糊涂。 说起狠话也没有一丝惧色,完全不把他父亲放在眼里。 他那个作为原配的母亲也实在是可怜。 余暮夕都觉得自己母亲和洛辉太可恶,太过分了。 可是道听途说,不了解全貌,她不想太早下定论。 俞彩芬委屈地眨眨眼,挤出两滴清泪,垂下头,一声不吭。 “你这个混蛋。”洛辉看见妻子如此委屈难受,气不打一处,举手向洛挽风打去。 他还没碰到洛挽风,就被捉住手腕。 洛挽风脸色冷峻得让人不寒而栗。 洛辉被捉得动弹不得,这巴掌没打成。恼羞成怒,吼道:“你这个逆子,造反了你?” “逆子?”洛挽风讽刺一笑,狠狠甩掉他的手,站了起来,拿回桌面的手机,云淡风轻地放下话:“像你这种昏庸无道的男人,就不配有子女。对别人家的孩子温声细语的,对自己家儿女就怒眉瞪眼,你是有多犯贱才拿继承权去讨别人的种叫你一声爸?” 洛辉被自己儿子骂昏庸,骂犯贱,气得脸色铁黑,青筋暴起,浑身发颤,咬着牙怒瞪他,欲要再动手。 洛挽风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 洒脱地走出座位,慢条斯理地走向大门,失望透顶的声音边走边说:“我等着看你人财两空,妻离子散的那一天。” 洛挽风一离开,洛南锦立刻安慰:“爸,三弟太过分了,你别生气,有我洛南锦在,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的。” 洛辉此刻气得捂住胸口,感觉随时要断气似的难受。 余暮夕是万分感慨。 穷人有穷人的悲哀。 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家庭内部的关系如此恶劣,父不慈子不孝,兄弟不和睦,没有半点的家庭温暖。 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和人生观能好到哪里去? 余暮夕感觉有两双毒辣的目光灼烧着她,她抬头一看。 洛依依那杀人似的恶毒眼神,还有陈芷芸高深莫测的冷眸,直直盯着她,两人似乎要撕碎她。 她现在这种身份,也是招她们的恨。 洛依依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恨她是情有可原。 可陈芷芸是被洛南锦故意惹来的。 “洛叔叔,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余暮夕低声说。 洛辉正气头上,甩甩手让她回去。 余暮夕赶紧离开这让她如坐针毡的位置,刚走出休闲室,洛依依突然追上来,在客厅里把她拦住。 余暮夕往后退一步,离洛依依远了些。 洛依依握着拳头,满脸愤怒,眼里除了恨,还有满满的杀气,咬牙切齿,“先是你妈,现在是你,把我们原来平静的家搞得天翻地覆,你妈迷得我爸神魂颠倒,六亲不认,你还想搞我大哥,我大哥下个月一号就结婚了,你到底想怎样?” 她想怎样? 余暮夕无辜得无处申冤,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怎么就搞到洛南锦? “依依姐,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不如这样,你去跟你三哥说,让他放我一马,不要在我租房或者上班的地方动手脚,我立刻搬出去,离你们洛家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们所有人。” 洛依依怒了,“你住在我们家不走,现在还赖我三哥搞你?你还要不要脸?”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她真累了。 也怕了这家人。 这时,陈芷芸和洛南锦走出来。 洛南锦看洛依依拦着余暮夕,立刻上前扯开她,怒气冲冲道:“依依,你怎么又欺负小夕了呢?” 洛依依冲着洛南锦怒吼:“我没欺负她,你心疼她干什么?你老婆还在这里看着呢,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避讳?” 洛南锦完全不看脸色铁青的陈芷芸,反而对余暮夕关爱有加:“小夕,有南锦哥保护你,你不用怕她,回去休息。” 陈芷芸怒握拳头,冷着脸,大步离开洛家。 洛南锦这才反应过来,边喊边追着出去。 余暮夕背脊发凉,她只是站在这里不动,这也能招来一场年度大戏,她无缘无故地成为了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洛依依苦涩地冷笑,指着门口的准夫妻,怒斥:“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妈是狐狸精是小三,基因是会遗传的,你也要继承母业。” 第22章 离开这座城市 余暮夕知道她此刻说什么话,洛依依都听不进去的。 恨一个人,哪会听得进去对方的解释? 这样的生活,让她每天惶惶不安,过得担心受怕。 她这样的母亲,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 当下,她做了个决定,必须远离这是非之地。 “依依姐,我明天就离开这座城市,找一个离你们最远最远的地方工作。我真心希望你们一家能好,我没做错什么就不说对不起了,但求你们能放过我就好。” 洛依依顿住,有些惊讶。 “你真的走?去哪个城市?” “我现在回去规划,南北相隔最远端,但求离你们洛家最远最远处。”余暮夕说完,越过她身边,走上楼。 洛依依半信半疑地看着余暮夕的背影,眸光愈发阴冷。 就这样放她走,是不是太便宜她? 洛依依咽不下这口气。 余暮夕回到房间收拾,属于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袋就全打包起来。 母亲给的新手机,重新补领的身份证,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仅此而已。 她打算离开之后,再发信息给母亲和洛奶奶告别。 她在网上搜索着关于离j城最远端的城市,了解当地的文化,了解当地的市场和消费水平,甚至在网上看租房信息。 一切准备就绪,决定好方向,她毅然决然地在网上订了高铁票。 这天晚上,余暮夕加班加点给雇主做好设计图纸,因为没有办法善后,她决定把这份设计稿送给雇主。 翌日。 余暮夕很早就起来,把床单被罩清洗一遍,房间打扫干净,收拾好所有东西放在一边,带着设计稿出门了。 她预定的高铁是中午3点时分。 还有时间在临走之前处理好所有事情。 余暮夕出门交设计稿时,看到俞彩芬春风得意地挽着包,在洛辉的陪同下去洛氏集团上班。 她母亲第一天上班,有洛辉的帮助,想必是威风的,只是她母亲一个初中毕业的女人,能胜任洛氏集团的副总吗? 想想都觉得可笑。 余暮夕倍感悲哀,却又无可奈何,只愿她母亲开心幸福就好。 中午时分。 洛依依突然冲进北苑,“三哥,三哥……” 周末,洛挽风都会一个人在家,听着悠扬轻盈的抒情音乐,喝着咖啡,看着手中那本密密麻麻全是文字的名着。 在洛依依看来,她三哥的爱好很少,是个十分无趣的男人,性格狠厉又邪恶,她平时都不会主动招惹他。 “三哥……”洛依依冲进来。 洛挽风挑眉瞥了她一眼,满脸嫌弃,“下次再这样大呼小叫,就滚出去。” 洛依依挤着微笑,放轻声音,放慢脚步走向他。 “三哥,我想跟你借两个保镖用一下。”洛依依也不是第一次向他借人。 洛挽风雷厉风行,做人做事都傲气狂妄,十分狠厉,不管在生意场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树了不少敌人,贴身保镖是少不了的。 洛挽风盖上书,冷冷问:“借人做什么?” 洛依依微微一笑,“就是帮忙抬点东西,借一个小时。” “不要做坏事。”洛挽风严肃的语气警告。 上次投蛇的事情,就是洛依依不听话,擅自出手害人。不管害的对象是谁,洛挽风都不希望自己的亲妹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生。 在他的观念里,讨喜的女孩是善良可爱,充满爱心,阳光向上的。 “绝对不会。”洛依依信誓旦旦地保证,指着外面的保镖说:“我要阿千,他最听话了。” 阿千,是洛挽风的贴身保镖,话少人狠,忠诚老实,跟了洛挽风五年多,从来没有犯过错。 “阿千。”洛挽风喊。 阿千从门口进来,毕恭毕敬:“三少,有什么吩咐。” 洛依依看着阿千,虽然上次被他灌了蛇汤,但她不怪阿千,毕竟这么忠诚的保镖,也只有他三哥才有。 “带个人跟着四小姐,听她吩咐,一小时后回来。”洛挽风翻阅着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命令。 阿千应答:“是,三少。” 洛依依喜出望外,带着阿千和另外一名保镖出门。 走到门口外,洛依依对着身后两名保镖说:“你们刚刚也听见我三哥说的话了?他让你们听我的吩咐。” 两人毕恭毕敬:“是的,四小姐。” 洛依依带着两名保镖守在洛家大门外面。 中午两点时分,余暮夕背着行李包离开,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她本就不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来时匆匆,离开也是匆匆。 刚出门,就见到洛挽风的两名保镖拦住她的去路。 “余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阿千听从洛依依的吩咐说。 余暮夕看着面前的两名保镖,由衷的害怕。 她想不明白,洛挽风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她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迁入洛家,拒绝叫洛辉为爸爸,拒绝成为拥有继承权的继女。 难道她母亲犯下的错,必须她来承受? “请转告洛先生,我要赶高铁,没有时间跟你们走了,我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找我麻烦。”余暮夕诚恳地说:“我妈虽然爱我,但她更爱她自己,她不会因为我所受的任何苦难而有丝毫改变。请洛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 阿千沉默着听完,再指着早已准备好的车辆:“暮夕小姐,请上车。” 余暮夕意识到这些人不会放过她的。 她退了几步,见保镖没动静,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跑。 她拼命地狂跑,只要她今天走掉,或许就能在别的城市安心立命,好好生活。 两名保镖见状,立刻追上余暮夕,两人捉住她拖往豪车。 “放开我……救命啊……”余暮夕拉开嗓子大喊。 阿千和另外一名保镖把余暮夕扔到车厢后座,锁上门,上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洛依依见成功了,开着车跟在后面。 车辆行驶在繁华大道里。 余暮夕偷偷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可阿千训练有素,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抢过她的手机,警告:“不准乱动。” 余暮夕看着手机被夺,保镖气势汹汹,她愈发惶恐不安。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余暮夕心急如焚,她快要错过高铁了。 昨天洛家那场家庭会议不欢而散,洛辉提的事情,让洛家兄妹怀恨在心,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打击报复。 阿千沉默着,车辆在一处高档别墅前停下来。 余暮夕趴在车窗四处张望,惶恐不安。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心慌意乱。 后面的洛依依也停车,她奸笑盈盈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李公子,给你的周末大派对送来了一份礼物,出门迎接。” 第23章 人间炼狱 洛依依中断通话,别墅大门打开,出来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 他就是j城出了名的纨绔公子,淫乱好色,不务正业,家里有散不尽的财富供他挥霍。 李公子来到车窗前面敲了敲,阿千开车门,见到李公子时,愕然呆住,脸色有些难看。 这就是四小姐的意思? 他不由得为余暮夕感到心疼和惋惜。 李公子看到余暮夕时,惊艳得呆住,一双猥琐的眼睛都亮出天际。 “哇,真的是超级惊喜,太友好了。”李公子万分感慨。 余暮夕不认识面前这位斯文清秀的男人,可男人的眼神让她害怕。 “多么美好的礼物,带进来。”李公子跟阿千说。 阿千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四小姐的吩咐,把余暮夕带进别墅。 李公子跟在后面进来,在客厅时问阿千:“要不要进来玩一会?” 阿千一口回绝:“不用,谢谢。” 阿千把余暮夕交给李公子,转身离开。 余暮夕在强壮的保镖离开之后,她立刻挣脱斯文男子的手,往大门跑去。 她拼命地拉着大门,四处寻找开关,李公子温声细语说:“暮夕妹妹,没有用的,指纹开锁。” 余暮夕惊愕,转身望着李公子,背部紧紧靠着大门。 背脊骨渗透着汗气。 这个男人认识她? 李公子看出她的疑惑,拿起旁边一盒药,从里面挑出一颗放在嘴巴,幽幽地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在洛依依的生日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你就心动了,自那天后,真的是日夜思念,满脑子都是你的绝世容颜,你婀娜多姿的身体,你甜美入骨的声音,想想都能让我兴奋到射。” 她没听错? 这个男人能说出这么恶心的字眼,绝非善类。 余暮夕害怕到极点,仍保持平静:“先生,如果你对我有意思,能不能先做朋友,我们先了解对方,再交往可以吗?” “交往?”李公子笑了笑,笑意奸邪。 他的笑让余暮夕心里发毛。 洛挽风的保镖把她带到这里来,对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我从来不玩爱情这玩意,要玩就直接上刺激的。”李公子走向余暮夕:“走,哥带你去开开眼界,准保让你爽翻天。” 李公子走来,一把握住余暮夕的手腕。 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吓得甩开他:“不要……不要碰我……” 李公子笑容更猛烈了些:“哈哈,连生气都能让人兴奋,就喜欢你这种难搞的,这样才有征服欲。” 李公子用力扯上余暮夕的手臂,余暮夕拼命反抗,乱掌打在男人身上。 “出来帮忙。”李公子喊了一声,他每天“操劳”过度,显得有些虚。 房间出来几名衣衫不整的男人。 余暮夕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魄炸裂,全身发抖。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噩梦,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反抗,危险的意识袭来。 几名男人被余暮夕惊艳得愣了愣,像贪婪的蛆往余暮夕身上摸。 余暮夕拼命挣扎,可她一个柔弱女子又如何能抵得过几个男人的力气呢? 她被拖进房间里,门快速关上。 偌大的房间里。 宽敞明亮,眼前的一幕一幕让余暮夕疯了。 何谓人间炼狱? 这房间就是。 里面有十几名男男女女,动感的音乐,一丝不挂的恶心低级“物种”,文字无法形容的淫乱派对,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各种各样的工具触目惊心,虐待,刺激,痛苦,悲壮…… 无法想象的各种玩法。 女人来这里九死一生,被玩到身残体烂,出去便一夜暴富。 人生在世,最恐惧的事莫过于所见之事已经超出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 余暮夕哭喊着,求救着,却让魔鬼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兴奋…… - 阿千回到北苑,跟洛挽风报告已经完成四小姐吩咐。 洛挽风应了一声,继续看书。 阿千愣着不动。 洛挽风发现他的不对劲,蹙眉看他:“怎么了?四小姐让你抬什么东西了?” 阿千急忙说:“是暮夕小姐。” 洛挽风脸色一沉,带着责备的口吻:“这家伙,敢跟我说谎。” 阿千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当不当提余暮夕。 洛挽风放下书,冷着脸说:“四小姐做坏事时,要适当阻止,别让她走上歪路。年纪轻轻就学坏,以后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坏心眼老婆。” 阿千纠结,余暮夕是他上司的仇人,上司只字不提余暮夕,他不知从何出口。 阿千愣住不走,洛挽风看着他好片刻,实在是反常,便问:“你怎么了?” “我……” “依依犯的错很严重吗?”洛挽风担心问。 阿千摇头:“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把暮夕小姐送到她朋友家而已。” 洛挽风甩甩手让阿千出去:“行,别提这个女人了。” 听到余暮夕的名字就心烦,丢到太平洋也不需管,洛依依犯错,他作为哥哥一定会教训她。 阿千心里又是一揪。 还是不肯离开。 洛挽风无奈站起来,跟了他五年保镖,第一次如此反常,竟然在这张严肃的国字脸上出现从来没有过的担忧。 “想说什么就直说。”洛挽风怒了。 阿千说:“三少,四小姐那个朋友叫李公子。而今天刚好是周日,李公子家肯定在搞派对。” 洛挽风眸色沉了。 他陷入一阵沉思,语气变得低沉:“只是送她到朋友家,你不会被牵连,别担心,出去。” 阿千并不是担心自己是否受牵连,而是担心余暮夕的安危。 对上司的敌人仁慈,就是对上司的不敬。 阿千思考再三,转身离开。 洛挽风靠在沙发上,思绪混乱,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余暮夕惊恐哭喊的画面。 他妹妹这招多绝啊! 俞彩芬的女儿这一次不死也残,他应该开心才对。 可他心里堵得慌。 洛挽风受不了这种烦人的思绪,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一个鲜少联系的号码。 他边打电话边疾步如飞冲出大门:“李公子,别动余暮夕,等我过去。” “哎呦,三少啊,正玩得起劲,你也来掺一脚?” “给我等着,别动。”洛挽风命令的口吻十分强硬。 “行,等你。”李公子不敢得罪洛挽风。 洛挽风一出大门,阿千喜出望外,奔跑着去开车门,启动车子飞速而去。 阿千的车技如神,不管洛挽风会不会责备,他一路飙车闯红灯,生死时速冲到李公子的别墅外。 第24章 小夕小夕,别哭 李公子在门口候着,看到洛挽风到来,满脸笑容,“稀客稀客啊,没想到三少也好这口,你妹妹送来的礼物真的是太惊喜,太让人满意了……” 洛挽风冷着脸,大步冲进别墅。 阿千跟在后面,凛凛的模样很是着急。 冲进房间的那一刻,洛挽风震住了。 作为一个26岁的男人,虽然没有性经验,但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学生时代跟几个血气方刚的同学观摩过很多“功夫”片。 可这场景,他依然无法接受。 肉欲横流,乌烟瘴气。 恐怖得让人恶心,犹如女人的地狱,男人的天堂。 胃在翻滚,他想吐。 他一眼看到余暮夕,她身上的外衣被撕,仅剩内衣裤,被五花大绑束缚着,跪在床中央,嘴巴被塞着东西。 她雪白的皮肤上一条条鞭的红印纵横交错,一滴滴粉腊,触目惊心。 洛挽风走过去,快速扯上床单往她头顶一盖,覆住全身,将她抱起来。 一股尿骚味瞬间扑鼻而来。 她湿哒哒的身体全都是尿液。 这一刻,他的心脏莫名抽了一下。 这女人在这里受到何等屈辱? 李公子见状,冲了上来,几个玩得不尽兴的男人也冲上来。 “三少,你什么意思?不是一起玩吗?你这是要打包带走?” 洛挽风冷着脸一言不发,迈着大步离开。 李公子想上前阻止,还没拉到洛挽风的手,就被阿千扯住,一拳轰了过去。 李公子瘦弱的身体被打飞到一米之外,嘴角溢血。 其他人看到这保镖的强悍,吓得不敢上前。 保镖没有多逗留,快步出去给洛挽风开车。 李公子指着洛挽风怒吼:“三少,你他马的玩我啊?送块美味的肉给我闻一闻,快到嘴巴了,你反口就吞回去,真他马扫兴。” 一路上,洛挽风都没有勇气掀开余暮夕劈头盖脸的床单。 她不哭不闹,很乖。 乖得犹如没有灵魂的傀儡。 车厢里满是尿骚味,一向洁癖的洛挽风,此刻并没有介意。 他沉默着,一声不吭。 心情有些沉。 这时候,他应该发视频给俞彩芬看看,看看她女儿的痛苦遭遇,让俞彩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可他现在没了这种心情。 医院里。 阿千站在病房外很不安。 洛挽风背靠墙壁,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皮鞋,心情还是很沉很沉。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本应高兴的事,可病房里一直传来余暮夕悲惨的哭泣声和惊恐的尖叫声,让他心里堵着慌。 或许,他母亲和妹妹都是女人,此刻让他心生怜悯。 两小时过去。 阿千把病房门外的瓷砖快要踩薄了。 洛挽风烦躁地说:“阿千,别动。” 阿千焦虑:“三少,暮夕小姐会不会有事?” 洛挽风淡淡说:“还活生生的,能有什么事?” 病房门打开,洛挽风一怔,提起精神来。 阿千急忙问:“医生,暮夕小姐怎么了,我一直听见她在叫,一直哭。她来的时候没哭的。” “她嘴巴塞满东西,能哭吗?”医生不悦地瞪了阿千一眼,又问:“你们谁是她的家属。” 洛挽风沉默着。 阿千着急不已,不顾洛挽风的意愿,指着他:“他是暮夕小姐的三哥。” 这话,让洛挽风脸黑了。 这家伙,美色面前,连上司都不放在眼里了? 阿千才不想顾这些,此时满心愧疚的他,觉得太对不起余暮夕。 医生说:“建议转到精神科去,镇静剂都没多大效果,她受到很严重的刺激。” 洛挽风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他从来都不是仁慈的善类,也没什么好生之德,怜悯之心,竟然对仇人女儿的遭遇感到堵心。 呵呵! 他内心自嘲,对阿千说:“通知她妈过来。” 阿千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半小时后,洛辉和俞彩芬来到医院。 他们心急火燎地越过洛挽风直冲病房。 再见女儿时。 俞彩芬失声痛哭。 她好端端的女儿此刻憔悴狼狈,呆滞的眼神充满惊恐,哭得眼睛红肿,声线沙哑。 余暮夕一直在哭,在尖叫,在挣扎,听不见母亲的呼喊,看不见母亲的模样,她疯了一样拼命挣扎。 她这么好的女儿,天真无邪,善良坚强,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疯了。 俞彩芬无法接受,这颗心痛得要死。 曾经,她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把六岁的孩子扔在农村里做留守儿童,小小的身子骨干着超重负荷的农活,照顾着自己和奶奶,还能成绩优越。 她可怜的女儿小心翼翼地在夹缝里成长,半工半读完成本科学业。 学业有成的女儿,只是希望在母亲身边工作,偶尔能探望母亲,享受一下缺失的爱。 她的女儿这么无辜,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残害她? 俞彩芬哭着得撕心裂肺,冲出来揪住洛挽风的衣领,声泪俱下:“你这个混蛋,我女儿疯了,我善良的小夕她疯了,你满意了吗?你称心如意了吗?” 洛挽风沉默着一动不动。 心情无比沉重。 阿千立刻上前,把俞彩芬拉开。 俞彩芬攀着阿千的手臂,欲要冲上去撕碎洛挽风,哭喊着:“小夕她无辜的,无辜的……你恨我,你来打我,你来杀我,我为什么搞我女儿?呜呜呜……我女儿无辜的,她那么弱小,那么可怜,那么怕你,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你畜生不如啊……” 洛辉拉着痛苦欲绝的妻子,怒瞪洛挽风,此时不宜说什么。 一边是他儿子,一边是继女,伤害已经造成,他此时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一直说我是小三,说我觊觎你家财产,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妈,她怎么就肯净身出户?”俞彩芬怒不可遏,口不择言。 洛辉慌了,连忙喊住她:“彩芬。” 洛挽风脸色逐渐铁青,青筋暴起。 俞彩芬扑到洛辉怀抱里,哭得撕心裂肺:“老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让我女儿疯了,她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多少罪?我的小夕疯了……呜呜……” “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洛辉搂着俞彩芬,心疼不已地安慰:“我们请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治疗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洛挽风心里沉甸甸的,俞彩芬的歇斯底里让他心烦。 他冷着脸,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阿千跟上洛挽风,边走边回头,听着病房里传出来的痛苦声,他满怀愧疚。 第25章 教训洛依依 洛家南苑。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重重推开,粗鲁中带着暴戾。 洛依依在房间里打电话,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一跳,看清对方是洛挽风,不由得撒气,“三哥,你干什么?进来也不敲门,你……” 她话还没说完,洛挽风冷着脸走过去,扯住她手臂,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啊…”洛依依叫着,手臂有些疼,“三哥,痛痛痛……” 她跌跌撞撞被拖入浴室。 洛挽风拿起花洒,开了冷水,往她脸上喷。 九月末的北方,有点冷。 这冰水无疑是让洛依依彻底清醒,冷得发颤,这么凶狠的三哥,她也是瘆得慌,哭喊着,“三哥……你干什么,不要,不要……” 她越挣扎,洛挽风就越往她脸上喷,冷得她直颤抖。 跪在地上哭泣求饶。 洛挽风把花洒扔进浴缸里,蹲下身一字一句怒斥,“我警告过你,别干坏事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洛依依知道什么事,语气肯定了几分,“余暮夕她活该,敢抢我家的财产,我还能放过她吗?” 洛挽风脸色铁青,语气如冰窖一般冷得渗人,“她已经拒绝老头的建议,不要成为继女,不要继承权,你是理解力有问题?” “她妈这么可恶,你不是也想弄死她吗?”洛依依哭喊着,一直在找借口。 洛挽风见她理直气壮,气得掐住她下巴,带着杀气般恐怖的声音冷斥,“你敢让阿千干这种事?阿千是军队退伍出来的,为人正义凛然,你要陷他于什么境地?” 洛依依慌着哭,“我……” 洛挽风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我绑余暮夕请的是社会人,初衷也只是为了威胁俞彩芬离开爸。那四个人吓唬没成,揍了余暮夕一顿,你知道什么下场吗?” 洛依依紧张地摇头。 “拿了一笔报酬,心甘情愿地在监狱里蹲一年半载,报警人是我洛挽风。”洛挽风从来不把事情做绝,要为自己找好后路,而他这个愚蠢的妹妹是真的坏,气得怒斥,“余暮夕永远找不到证据捶我。现在余暮夕疯了,你要来承担这个后果吗?” 洛依依气恼道,“疯就疯了,正好……” 死性不改,卑鄙恶毒,洛挽风没想到妹妹会坏到如此地步。 他拿起花洒调到最大冲力,往她身上喷,洛依依冷得叫喊求饶。 妹妹学坏,也是他纵容所致,洛挽风感到愧疚。 甩下花洒,他转身离开。 洛依依突然爬上来,一把抱住洛挽风的脚,哭喊着,“三哥,三哥,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求你,求你别告诉爸爸和奶奶是我干的,求你别告诉任何人,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哥知道了会停掉我的年终分红,还有爸爸不给我分财产怎么办?呜呜……三哥,奶奶也会讨厌我的,求你别告诉他们……是阿千一个人干的,阿千拿了李公子的好处,所以干出这种缺德事,是阿千,三哥……” 这个时候还要污蔑阿千? 既然没有能力妥善处理好后果,还敢做坏事? 洛挽风抽出脚,妹妹的卑鄙恶劣让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厌恶至极。 一声不吭地迈开大步离开。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让阿千做这个罪人。 必须有一个罪人,那就让他来承担。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 两个月后。 精神病院里。 余暮夕的情况逐渐有改善,但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而哭泣,惶恐得发抖。 她害怕独处,害怕黑暗,害怕突然的声响。 她的短发慢慢长起来,齐到肩膀处,苍白精致的脸蛋没有血色,瘦弱得让人心疼。 因为她长得很美,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她。 十一月的冬,一场初雪让大地覆上纯净的白,凄美如画。 中午出了太阳,一下子就融了雪。 护士推着余暮夕的轮椅来到花园外,沐在阳光之下。 “小夕,你看,昨天下雪,今天出太阳,多美好的一天啊!” 余暮夕缓缓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暗淡,压抑,那黑乎乎的云朵如同龇牙咧嘴的魔鬼。 满是雾霾的空气,连吸一口都觉得难受。 她心情很压抑,很堵,恐惧在她四肢百骸蔓延,她无法憋住泪,哭了起来。 为什么她看到的天气和护士说的不一样? 她越哭越难受,把脚缩到轮椅上,双手紧紧抱着双膝,感觉千万只肮脏的手在背后摸她。 她无法抑制低落恐惧的情绪,哭得撕心裂肺。 她哭喊着:“奶奶救我!妈妈救我。” 护士慌了,连忙蹲在余暮夕面前,握住她的手,“小夕,小夕,我是护士姐姐,你看看我,我在呢,我在你面前,你别怕……” “救我……”余暮夕喊着,一直往轮椅里缩。 护士心疼不已,一把将余暮夕搂入怀抱。 “别哭了,小夕。”她心疼呢喃:“医生说要给换一种药,看能不能有效……” “奶奶……救我……”余暮夕搂着护士,一直哭喊着。 园庭外的不远处,洛挽风跟院长并肩而站。 两个月来,他是第二次看余暮夕。 第一次是余暮夕刚进精神病院,她情况非常严峻,每天靠安眠药入睡。 当时,院长信心满满地说这种情况属于心理障碍,药物控制再加上心理辅导,很容易就恢复正常。 可两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每天活在恐惧中无法自拔。 洛家每个人都来看过她。 有不怀好意来看笑话的,有心疼担忧希望她快点康复的。 唯独洛挽风,他两者都不是。 他也不知道为何来看她。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弄残俞彩芬的女儿,让俞彩芬活在痛苦中。 “三少,我们准备给她换种药试试,她情绪不稳定,时好时坏。哭太多,眼睛都出问题了,眼科医生都来过好几趟。” “不用了,帮她办理出院手续。”洛挽风平静地说。 院长慌了,急忙劝:“不行,绝对不可以,她要是再受什么刺激,之前的治疗就前功尽弃了。” 洛挽风沉默不语,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还能比她经历的事更糟糕了。 “我很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医生,这不利于她的病情治疗。”院长再一次提起。 洛挽风绝口不提。 一来是保护他妹妹洛依依。 二来是保护她。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不想让余暮夕陷入这种尴尬境地。 这个女人的自尊心很强,应该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经历这么不堪的侮辱。 接触过一段时间,他还算对她有一星半点的了解。 “出院,我现在要把她带走。”洛挽风语气强硬。 第26章 她是来人间历劫的仙子 院长劝说着。 可还是抵不过洛挽风的坚持。 毕竟,名义上,他也是余暮夕的家属。 护士把余暮夕送上洛挽风的车里。 见到阿千时,余暮夕失控了,惊恐地看着阿千,捂着耳朵缩在后车厢里,全身发抖,哭喊着,尖叫着,拍打着车窗喊救命。 阿千慌了,万分愧疚:“对不起,暮夕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洛挽风看着余暮夕如此大的反应,无奈把阿千赶下车。 “你不用跟来了,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来开车。”洛挽风来到驾驶位。 阿千下车。 洛挽风上车,锁了后车厢的门,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把余暮夕带走了。 他妹妹造的孽,多少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想治好余暮夕,算是为妹妹积点德。 余暮夕见到洛挽风更是害怕,只是这种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像是已经刻在了dna上。 她变得乖巧,不敢哭不敢闹,不敢深呼吸,小心翼翼地缩在车厢后座,深怕一个小动作就让前面的魔鬼吞了她。 车辆行驶了18个小时。 从北方一直开到南方。 从下雪的地方一直开到阳光明媚的地方。 从荒芜到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余暮夕在栗栗危惧中睡着,睡梦中不断在求救哭喊。 醒来时满脸是泪,湿透她半边脸。 长途跋涉中,中途几次在服务站稍作休息,吃过餐继续往前开。 翌日清晨。 车辆还在继续往前开,余暮夕睡醒后,看到了窗外的美景。 她呆了,双手趴着车窗,了望远处。 帧帧美景快速掠过。 她像个孩子似的寻找着美好的景色。 突然惊讶地喊出来:“前面有头牛。” 这是余暮夕两个月来第一句正常的话。 洛挽风激动得手心渗汗,握着方向盘,忍不住从倒后镜看她。 她穿着病号服,短发齐肩,乌黑柔顺,侧脸精致且苍白,瘦弱的身子像风吹一下就能倒下。 “我家也有一头老牛,跟我同岁。”余暮夕更咽着,明明是开心的事情,她却忍不住想哭,她无法控制这种糟糕的情绪。 洛挽风心情也莫名激动,温声问:“它叫什么名字?” 余暮夕呢喃细语:“叫牛老大。” “你家里还有什么?”洛挽风追问,试图引导她谈些开心的事。 “还有一只二哈,叫福气,他很傻很可爱,我奶奶很宠他。”余暮夕说到家里的傻狗,心情莫名地舒展些。 洛挽风看了看导航,问:“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暮夕趴在车窗看着,愈发紧张,又爬到另一边车窗看看,她痛苦地拍打车窗:“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为什么,快带我走,我不要让奶奶看见我这副模样,我不要奶奶伤心难过……” 洛挽风语气强硬:“快到你家门口了,不想让你奶奶伤心,就忍着不哭,不要发疯,你不是很坚强的吗?忍着……” 余暮夕慌忙擦泪,可泪水越擦越多,无法控制地流眼泪,内心慌乱不已。 洛挽风刹车。 车辆停下来,洛挽风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包,打开车门扔到余暮夕的车厢里。 “里面有衣裙,有化妆品,不想让你奶奶看到你憔悴的模样,就好好打扮打扮,我在前面等你。” 余暮夕紧紧握住行李袋,她默默流泪。 她纠结不已,真的太想太想奶奶了。 看着前面那个魔鬼的背影,她恨自己不够勇敢,若能在一开始就找机会杀了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每次见到他都要畏畏缩缩地活着,卑微地讨好他,乖巧地顺从他,像个乞丐一样,求得一丝怜悯,求得一时安生。 她只是想逃离洛家,去别的城市发展而已,却又被他捉回来,扔到那人间炼狱里遭受非人的侮辱和折磨。 她多想死掉一了百了。 一想到奶奶她心软了,一想到没有让这个恶魔受到应有的惩罚,她心有不甘。 她深呼吸平复心情,抬头看了看车窗外面的天。 蔚蓝的晴天,白云絮絮,连绵起伏的山峦,到处都是良田美景。 就连路边的小草都开满了野花。 十一月的天,还能有这么美的景色,也只有她南方的家乡了。 四季如春,从来不下雪的家乡,让她感觉到无比温暖。 思索片刻,余暮夕翻找行李袋的衣服和化妆品。 这是哪个浑蛋的品味? 全都是裙子,没有一件是她能穿的。 余暮夕来不及思索,认真化妆,把苍白的脸蛋画得粉嫩精致,把哭肿的眼睛画得明亮动人。 换上一条米白色长袖连衣裙。 半小时后。 余暮夕推开车门,赤脚走出来。 她走出水泥公路,光着脚丫踩在扎脚的草地上,仰头看着天空,清风拂面而来,带着一丝暖冬的寒气,夹杂着阳光,那么的舒适宜人。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让大自然包围着自己,感受家乡的美好,她的心变得安宁。 是草地和泥土的味道,那么淳朴,那么清新。 洛挽风等得心烦,转身看过去。 这一瞬的画面,将刻在他脑海里一辈子。 他或许记不住天有多蓝,景有多美,也记不住身在何处。 可他永远忘不掉,那个女子亭亭玉立,精致的侧脸美艳绝伦,美得那么纯粹,那么夺目耀眼,像误闯人间的精灵,明明活在浑浊的世俗里却不染尘埃,明明满身悲伤却沐着阳光开朗向上。 他看呆了。 突然感慨,红颜多薄命。 她应该是来人间历劫的仙子。 抛开杂念,洛挽风缓缓走过去,来到她身边站着。 他看着远方,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跟余暮夕说话:“在想什么?” 余暮夕犹如天籁般的声音,温柔的,软软的,如春风拂过:“想见奶奶,然后告诉她,你是个浑蛋,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你让我受尽折磨,让我很痛苦,让我睡不着天天做噩梦。” 洛挽风笑了笑,这世上竟有女子可以把恨一个人说得像绵绵情话,那么的温柔动人,那么的好听。 她是有多恨,才没有任何戾气和愤怒,没有咬牙切齿,没有恶心排斥。 “然后呢?”他又问。 余暮夕想想,极其认真,“然后,奶奶会帮我报仇的,她不会放过那些欺负我的人,她还会鼓励我找证据把你送进监狱。” 洛挽风淡然自若:“不会有证据,你这辈子都无法送我进监狱。” 第27章 装什么好人 余暮夕缓缓握拳,与魔鬼同行,她已经很勇敢,送他进监狱的确是异想天开。 她现在有多恨这个男人就有多怕他。 这种害怕让她变得渺小懦弱,无力反抗。 “如果没有办法报复你,也没有办法打倒你,那我就恨你一辈子。”余暮夕眼眶的泪又在打滚,苦涩地说:“如果杀你不用偿命,我会毫不犹豫。” “告诉你奶奶,让你奶奶来杀我。”洛挽风开玩笑说。 余暮夕怒瞪他一眼,小声暗骂一句:“疯子。” “心情好点就上车,你家应该就在前面。”洛挽风转身上车。 余暮夕心情激动,快速回到车厢里。 她此刻的情绪缓解下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前面的路,思家心切,让她忘了恐惧,忘了痛苦,不能让奶奶看到她悲痛的一面。 车辆进入村庄。 引来老人和小孩的围观。 村里的路不好走,余暮夕在车厢里小声说:“前面的矮房就是我家,放我下车后,你立刻离开,不要下车,不要让我奶奶看见你……” 余暮夕担心奶奶知道这个浑蛋是母亲的继子。 她不愿意看到奶奶热情款待他。 她还没有勇气告诉奶奶,因为这个浑蛋,她过得不好,她很痛苦很难受很害怕。 车辆慢慢行驶中,小孩趴在车窗上瞄着。 小孩兴奋地往余奶奶家冲去,边走边喊:“余奶奶,你家小夕带男朋友回来了,余奶奶,余奶奶,你家小夕带男朋友回来了……” 余暮夕慌了。 这小孩什么眼力劲,是疯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早知道在村口下车了。 余奶奶穿着褴褛的薄棉衣,从破旧的房屋里头出来。 她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眉目慈祥。背有些驼,但步伐敏捷,精神抖擞。 “是我家小夕吗?”余奶奶激动不已,在门口张望着慢慢靠近车辆。 洛挽风停车,看了一眼前面的老人,语气柔和几分:“你奶奶年龄应该跟我奶奶差不多。” 年龄相仿,但她奶奶更显苍老些。 余暮夕着急提醒:“我现在下去,你立刻掉头离开。” “记得吃药,别在你奶奶面前发病。”洛挽风提醒。 余暮夕晕了他一眼。 装什么好人? 如果不是他的折磨,她会有今天的痛苦吗? 再坚强的人也会疯。 在洛挽风面前,她表现得很乖很乖,只求他不要再折磨自己。 连一个白眼,一句重话都不敢对抗他。 就怕他又把自己扔到豺狼虎豹之地,狠狠折磨她。 余暮夕下车,甩上门,立刻冲到余奶奶面前,一把抱住奶奶。 “奶奶……”余暮夕更咽着。 奶奶激动不已,“哎呦哎呦,真的是我家小夕啊,我家小夕回来啦……” 洛挽风没有逗留,启动车辆掉头离开。 余奶奶指着车:“小夕,他是谁啊,怎么走了?” “司机而已,不认识。”余暮夕含着泪,紧紧抱着奶奶。 “奶奶也好想小夕。”余奶奶拍拍她后背,激动地推着余暮夕的肩膀:“让奶奶看看我们家小夕有没有长胖……” 余暮夕忍不住想哭,她咬着牙强忍着。 该死的情绪,奶奶一句关怀的话,又绷不住了。 余奶奶上下打量余暮夕,眉头紧紧皱着,沧桑浑浊的眼睛红了,泛起心疼的泪光。 她的孙女怎么这么瘦弱? 余奶奶什么也没说。 苍老干枯的手偷偷擦掉眼眶的泪。 看着孩子回到身边,精神不好,身体瘦弱,满眼委屈含泪。虽然光鲜亮丽,但余奶奶知道孙女过得不好。 “小夕,我们回家。”余奶奶牵着余暮夕的手往家里走。 那些站在远处观望的村民开始八卦豪车里的男人是谁,小孩慢慢散开了。 进到熟悉的家,余暮夕倍感舒心安全,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福气见到余暮夕回来,像个疯子一样跑到余暮夕脚下,围着她乱转,一边转一边扑来,汪汪汪地喊着。 余暮夕摸摸他的脑袋:“福气,好久不见,你变帅了哦。” 汪汪汪,福气狂叫着,尾巴摇出节奏来,然后咬着角落的圆球跑来。 奶奶松开余暮夕冰冷的手,心事重重地走到鸡栏边,把老母鸡给捉出来。 余暮夕蹲在福气面前逗它,突然听见鸡叫声。 她冲出后院,发现奶奶在杀鸡。 “奶奶,你为什么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余暮夕心疼不已。 这是奶奶的传家之宝,用来生蛋孵小鸡的,已经养了六年多。 奶奶麻利劲,刀起刀落,没半点犹豫:“奶奶给你炖鸡汤好好补一补,你赶紧回房休息,等奶奶做好饭菜再叫你。” 余暮夕眼眶湿润,无法言喻的难受和感动。 奶奶又是一怔,放下杀掉的鸡和刀子,走向屋里:“你突然回来,房间还没收拾出来。我收拾好房间你再进来睡,你先到奶奶房间躺着。” 余暮夕忍不住抱住奶奶,把头埋在奶奶肩膀上,偷偷落泪。 “奶奶,什么都别做,你就安安静静地陪陪我,我想奶奶了。”余暮夕更咽着。 余奶奶缓缓抚摸她的背,叹息一声。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低着头进了门槛。 “你是?”奶奶愣住。 余暮夕松开奶奶的怀抱,转身看向门口。 洛挽风挺拔健硕的身材站在门口处,背着光,高贵优雅的气质跟这破旧窄小的房子格格不入。 余暮夕心里慌了。 他为什么倒回来? 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不放她回家了? 还是来欺负她奶奶的? 余暮夕紧张得手心渗汗,把奶奶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温和语气讨好:“你怎么回来了?我奶奶年纪很大,她心脏不好,还有高血压糖尿病,她很多病痛,你别碰她,你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洛挽风把手中的包递上,淡淡地说:“你把包漏在车里。” “谢谢。”余暮夕紧张道。 余奶奶看着眼前的男人,高大帅气,长得出类拔萃,气宇轩昂,很是喜欢。 这高贵矜持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司机。 “先生,你贵姓啊?”余奶奶热情地问。 “免贵姓洛。”洛挽风把包放在角落的破旧餐桌上。 余奶奶连忙问:“你姓洛,是彩芬家的继子?” 洛挽风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精明的老奶奶。 估计余暮夕随她,聪慧过人。 “嗯,我排第三,叫洛挽风。”洛挽风尊重的语气说。 余奶奶越过余暮夕,满脸笑容,热情地拉住洛挽风的手,拖到木椅子前:“三哥哥你坐,你坐下来喝杯茶,小夕,快给你三哥哥倒茶。 余暮夕彻底慌了。 第28章 洛挽风无地自容 三哥哥? 她奶奶要是知道这个男人是想弄死她孙女的浑蛋,她还会对他好吗? 从来,余暮夕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恶心哥哥这个名词。 她没说什么,转身去倒茶,客气地放在洛挽风面前:“洛先生,请用茶。” 余奶奶皱眉,严肃地说:“小夕,哪能叫洛先生这么生疏,叫三哥哥。奶奶平时怎么教你的?对长辈要尊重,他比你大,要尊称哥。” 洛挽风也被三哥哥这个亲昵的称呼吓住,连忙说:“奶奶,不用客气的,我就送个包过来,茶就不用了,我也不打扰了。” “那不行,开这么久的车过来,多累啊!你坐坐坐……” 余奶奶用力按着他坐下。 洛挽风抵抗不住老人的热情,坐下来,余暮夕把茶水放到他面前,“挽风哥,请喝水。” 她很礼貌,也很害怕。 她担心这个男人别有目的。 是想换种方式来折磨她吗? 要是敢动她奶奶。 余暮夕对天发誓,绝对与他同归于尽。 “你别走,我在做晚餐,吃完晚餐再走,这来回的路上,应该没吃东西……”说着,余奶奶又哒哒地往后院走,边走边说:“一定要留下来吃个晚餐,我现在炖老母鸡去,你跟小夕一起喝些鸡汤,很补的。” 洛挽风拿起手中陈旧的茶杯,看了看又放下,扫视着破旧的房子。 一眼全貌,没有洛家的厨房大。 老旧的墙体,上面贴满密密麻麻的奖状,像一幅壮观的画,一张餐桌四把椅子,一个落地柜子,上面摆满茶具和日常用品,没有什么大家电。 即使这么陈旧简陋,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很舒服。 “你……”余暮夕想赶走他,却不敢表达出来,要是他哪根筋不对,迁怒她奶奶怎么办? 洛挽风望着后院,“你奶奶很热情。” 是啊,她奶奶就这种性格,热情好客,天性淳朴善良,识大体懂礼节。 想当初,她奶奶也是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还是个大学生,只是生不逢时,在战乱时代没有好出路,嫁给穷困潦倒的爷爷,来到这个没有任何机会的偏僻山村里。 生下五个孩子,四个都在幼儿时夭折了,剩下她父亲,很不幸也在她六岁的时候去世。 奶奶这一生也是悲惨潦倒。 可她奶奶从来没有怨天尤人,依然坚强地活着,过好每一天。 把唯一的孙女养大。 “你要吃了晚饭再走吗?”余暮夕小心翼翼问。 洛挽风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那就晚点再走。” 虽然不愿意,但余暮夕也不好说什么。 “请自便,我去帮奶奶做晚餐。”余暮夕不情不愿地转身走向后院。 洛挽风站起来,走到一墙奖状面前,细细看着。 他不是什么优等生,但家庭条件优越,从来没有担心过成绩影响前途。 他的求学路一直平坦宽阔,想要念的学校也是一路顺畅,出国留学名校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保送了。 看着余暮夕每张名列前茅的奖状,再看看她贫困潦倒的家庭状况,她是有多坚韧才能做到生活和学习都不耽误的? 突然,一只长得很丑且脏兮兮的大狗从门口进来,那眼神白勾勾的,从洛挽风身边走过,故意踩到他的鞋面上,脏兮兮的毛发划过他长裤。 洛挽风嫌弃得皱眉。 这就是余暮夕说的很傻的二哈,福气? 福气走到角落躺下,尾巴悠哉悠哉地摇着,一双蔑视的眼神盯着洛挽风,带着挑衅的样子,似乎在说:呦呦呦,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平时就喜欢横着走的,不服来打我啊,看我咬不咬你。 洛挽风没有跟一只傻狗一般见识,他从袋里掏出手帕,蹲下身擦拭着鞋和裤脚。 擦完之后,顺手把手帕扔在垃圾桶里。 福气看到,立刻站起来,走到垃圾桶里把手帕叼起来,走向后院。 洛挽风好奇,跟在它后面。 余暮夕正在后院摘菜,看到福气把手帕叼送到她手里,她看看手帕再看看跟来的洛挽风。 顿时慌了,连忙抱住福气,紧张地说:“对不起,洛先生,福气它不是故意的,他不懂事,你别怪它。” 洛挽风脸色沉了,盯着余暮夕眼眶里的泪花,无言以对。 只是一条脏手帕,她为何惧怕得想哭。 这狗如此脏,她视如珍宝地抱着它,那么不舍,那么心疼。 余暮夕见男人的脸色阴沉,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和福气,她愈发心慌。 她急忙握着手帕站起来,“我帮你洗干净,我会消毒干净的,我洗干净还给你。”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水缸旁,找来清洗液,认真揉搓着。 福气跑过去,在余暮夕面前摇头晃脑摆起尾巴,一会跳跃,一会咬尾巴转圈,一直在逗余暮夕。 似乎在说:小夕小夕,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多帅气啊! 余暮夕没时间理它,埋头认真清洗手帕。 洛挽风看了余暮夕一会,万般无聊地绕着后院走了一圈,边走边看,哪哪都是老旧东西,他觉得很新鲜,就连一个破酸菜坛子,都好奇地查看一下。 在隐蔽的角落里,他看到一株类似罂粟的植物。 虽然是一株,洛挽风也毫不犹豫拔掉,掰断之后,扔在不远处那臭气熏天的猪圈里。 晚饭时。 餐桌上摆着五菜一汤。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是余奶奶家最丰盛的一餐。 老母鸡炖参须,番茄炒西红柿,腊肉炒荷兰豆,清蒸鲈鱼,水煮油菜,还有一盘红薯。 洛挽风没有跟余暮夕吃过饭,不知道她原来是不吃辣的。 “奶奶吃饭,挽风哥吃饭。”余暮夕礼貌地说。 余奶奶端碗,笑道:“小夕吃,三哥哥你也吃。”奶奶动筷子,给两人各自夹了菜,她端碗吃饭。 余暮夕等奶奶吃了,她才端起碗,优雅地吃起来。 洛挽风看看安静的餐桌,十分有仪式感的餐桌礼仪。 这顿饭吃得安静舒心,没有过多的客套,没有过多的口水和堵心话题。 不影响食欲,偶尔听到奶奶一两句督促多吃点的关心。 饭菜也格外清淡美味。 都说南方的姑娘温柔如水。 他望着余暮夕安静优雅地吃饭,竟能美出境界,吃饭成了一种享受。 饭后,余暮夕给洛挽风洗倒上一杯茶,然后去做家务。 奶奶坐在洛挽风对面,笑容满面地问,“三哥哥,听彩芬说,我们小夕住在你家好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洛挽风心里有些虚,转移话题:“奶奶,你叫我挽风就可以。” “不不不,你是我家小夕的三哥哥,我随小夕一样叫你,显得亲切。”余奶奶热情洋溢,慈爱有加。 “她……”洛挽风有些惭愧,说,“她很乖。” 余奶奶叹息,“这孙女从小到大都乖得让人心疼。我没本事给她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彩芬有福气了,嫁到你们洛家,我孙女承蒙你们的关爱,也跟着过上几天好日子。” 洛挽风沉默着,心里五味杂陈。 洛奶奶偷偷抹掉眼底的泪,“这两个月我都联系不上小夕,我多担心啊!打电话给她妈妈,才知道小夕过得很好,住在你们洛家,你们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很照顾她,我这心才放下来。” “三哥哥啊,奶奶在这里真心感谢你,感谢你们家对我孙女的照顾。”余奶奶动情地说,声音有些悲凉伤感。 洛挽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地自容。 突然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 第29章 她想洛挽风去死 洛挽风张望四周,看着屋顶。 像是雨水打在铁皮的声响。 “下雨了。”奶奶急忙站起来看着后院,不由地嘀咕,“小夕怎么还不回屋避雨?” 只是傍晚,屋外的天已经像要塌下来那般深沉。 倾盆大雨说来就来,整个大地一片漆黑。 洛挽风听到奶奶的提醒,快步冲到后院门口。 奶奶也跟上。 两人看到余暮夕时,愣住了。 余暮夕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淋着雨瑟瑟发抖。 “小夕,小夕你怎么了?”余奶奶慌叫着,蹒跚地跑回屋内找雨伞。 洛挽风不假思索地冲出暴雨中,来到她身边蹲下,伸手去抱她。 余暮夕感觉有手摸过来,她惊恐喊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晚饭后,余暮夕没有吃药,又加上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她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 洛挽风低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不要喊,你奶奶在看着你。” 听到奶奶,余暮夕咬着下唇隐忍着,全身湿透,眼睛里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洛挽风见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她横抱起来。 她很轻,冰冷柔软的身子无力地趴在他胸膛上。 他竟有一丝心疼。 或许是他有个亲妹妹,代入妹妹身上才感到心疼。 奶奶撑着伞准备出去,就看到洛挽风抱着孙女回来。 “小夕怎么了?下雨怎么不会跑回来,傻傻地在外面淋雨干什么?” 余暮夕紧紧咬着唇,把头埋在洛挽风胸膛里,深怕奶奶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她不敢说话,怕奶奶听到她更咽的声线。 洛挽风安抚奶奶说,“她刚跌了一跤,没办法跑回来。奶奶,你去弄点热水给她泡个澡。” 余奶奶急忙跑向厨房,“好好好,我这就去。” 洛挽风把余暮夕放在椅子上,两人全身湿透,地上满是水滴。 他顾不上这些,急忙从包里拿出抗抑的药物,就拿起桌面那杯他喝过的茶,一同递给余暮夕。 余暮夕颤抖着手,快速吞下药,喝上一口水。很是慌张地看着厨房的门,双手一直抹脸上的泪,生怕奶奶出来看见。 洛挽风单膝跪在她面前,轻声问,“这是你奶奶家,你在怕什么?” 余暮夕指着外面的天,声音还是有些更咽,“天突然黑了,下起大雨,福气刚刚还在陪我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如果你觉得可以,就留在你家乡,靠自己慢慢走出阴影,如果不可以,就回医院继续治疗。”他的语气带着威胁。 余暮夕快速抹掉泪,硬是挤出僵硬的微笑,点头,“我可以,我绝对可以的。” 奶奶着急跑出来,“小夕,快,快去洗澡,别着凉了。” 余暮夕不敢跟奶奶打照脸,应了一声,低着头故意拧衣角的水,从奶奶身边擦肩而过。 奶奶又看洛挽风,“三哥哥,你衣服也湿透了,我这里没男人的衣服,我去隔壁三叔家借一套给你。” “不用,奶奶。我车上有备用衣服。”洛挽风说完话,走出门外。 他在车上把湿衣服换掉。 这场暴雨下得很急很大。 他坐在车内,听着滴滴答答的暴雨声,看着屋内微弱的灯光,思绪万千。 浴室里。 余暮夕衣服也没有脱就坐在大浴盆里泡着热水,泪水止不住地流,心情比外面的天气更加糟糕。 她压抑得想死。 就是找不到出口发泄内心这股闷气。 奶奶拿着余暮夕衣服放到浴室门外,坐在客厅里等着,她看着外面的雨,忧愁满脸。 大雨下了一晚。 洛挽风没有从车里下来,他在外面坐了一晚,也想了一晚。 余暮夕缓解情绪后,就从浴室出来,这晚她赖着奶奶一起睡,才让她情绪平稳了些。 凌晨五点,雨停了。 天灰蒙蒙一片。 洛挽风启动车子离开村庄。 豪车轻微的启动声惊醒了本就浅眠的余暮夕。 她缓缓起床,小心翼翼地来到窗边,看到洛挽风的车离开村庄。 她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此次一别。 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见。 她所受的罪,就当为母亲的所作所为赎罪,她认命。 雨过后的早晨有点冷。 余暮夕拿起外套披上,缓缓走出去,在前屋的门口站着,了望远方朦朦胧胧的大山。 她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 突然,一道低沉的咒骂声传来。 “这鬼天气,真他妈恶劣,还好老子走得快,要不然死了都没人知道。” 男人经过余暮夕屋前,被吓一跳:“我靠。”他看余暮夕一眼,才缓过气,“哎呦,吓死我了,原来是暮夕啊,你回来啦?” 余暮夕挤着微笑:“是啊,阿强叔,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阿强叔尴尬一笑:“没事,是我自己吓自己,这天还没亮,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余暮夕:“睡醒了,出来透透气。” 阿强叔指着前面山坡:“还好你回来得早,再迟点你回不来了,前面山坡刚刚塌了,差点把我给压死。” 余暮夕望着前面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山路。 “是刚刚吗?”余暮夕有些慌。 阿强叔说:“是啊,就刚刚,好像有一辆车经过,不知道有没有被压。” 余暮夕心里一抽。 她竟然有些紧张,甚至邪恶的希望,洛挽风要是死在这里,她是不是就解脱了? “你千万别过去,下了一晚上的雨,山坡的土都很松动,泥石流也严峻,很危险。” 余暮夕说:“谢谢阿强叔,我不会过去的。” 阿强叔继续走回家。 余暮夕望着不远处的山路。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天越来越亮。 她控制不住脚步,走向塌方的山路。 她只是想去看一眼,看看心里的猜测有没有发生。 走了十分钟,余暮夕远远就看到一辆翻倒在山脚下的豪车。 她很确定是洛挽风的车。 余暮夕走到山坡上,在汽车掉落的地方往下看。 她看到了洛挽风悬吊在下面。 他一只手扯着一根欲要断掉的小树枝,用力往上攀,可没有任何助力,他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找不到借力点。 余暮夕安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洛挽风抬头一瞬,看到余暮夕,欣喜地喊:“余暮夕,把旁边那棵树的枝条压下来。” 他只要再扯上一根树枝,就能攀上去。 余暮夕歪头看看旁边的一棵倾斜的小树,树枝很长很柔软,轻轻一压的确可以伸到洛挽风手里。 她一动不动,心里很纠结。 救与不救,是道德和理性的冲撞。 她恨洛挽风,惧怕他,想他死。 如果他不死,未来不知道还有多少痛苦的日子等着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折磨迎接她。 第30章 洛挽风掉下山崖 这个恶魔,为了报复她母亲,可以雇四个男人虐打她,强了她。 剪她长发,丢她入乱葬岗自生自灭,压她进泳池差点溺水,甚至把她丢进满是色魔的人间炼狱侮辱她。 她在精神病院的这两个月,生不如死。 这样的魔鬼,她救上来继续残害自己吗? 余暮夕缓缓蹲下身,没有出手的意思。 洛挽风眉头紧蹙,等了片刻,他想起余暮夕说的话,“若杀你不用偿命,我会毫不犹豫。” 他微微一笑,释然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回去,这里塌方很危险。”洛挽风温温淡淡地说:“等会我掉下去粉身碎骨,脑浆迸裂,你晚上还会做噩梦呢。” 说完,他心里竟有一丝酸涩。 自己造的孽,他不怨余暮夕。 余暮夕依然沉默,抱住双膝蹲着,静静地看着他。 她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她曾经那么善良的人,会为死去的小鸟伤心难过,会偷偷放生一只奶奶好不容易捉住的小老鼠,她现在竟然希望洛挽风能死去。 她有多恨这个男人,自己也难以估量。 洛挽风看着手中摇摇欲坠的小树根,隐约感觉到根部的泥土开始松动,他从容地对余暮夕微笑,温声说:“余暮夕,下辈子,我们再遇见一次,你做我的亲妹妹,我将曾经对你犯过的错,用一辈子弥补给你,护你下辈子周全。” 余暮夕眼眶红润了。 她细声细气说:“我们下辈子不要再认识了,即使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都不要了。” 洛挽风苦涩一笑,态度诚恳:“好,我们不要再遇见对方了。” 余暮夕点点头,泪水泛滥。 见死不救,比救下一个恶魔更让她难受。 道德一直在谴责她。 她快要忍不住想救他,即使他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毒枭,还是魔鬼,只因他是条鲜活的生命。 她想救他。 只要给他压低旁边的树枝,举手之劳而已。 “咔嚓。”树枝根部动了一下,已经漏出一半树根,洛挽风的身体下降了几厘米。 余暮夕惊吓得捂住嘴巴。 洛挽风急忙喊:“回家去,余暮夕。” 余暮夕站起来,思索片刻,毅然决然地转身。 她走了两步,突然听见洛挽风大声喊:“余暮夕,对不起。” 那么傲娇冷厉、狠毒卑鄙的男人,竟然也会道歉。 他是临死的忏悔吗? 如果任何事情,道歉就能原谅的话,那她曾经受过的罪就变得活该了。 突然听见树枝断裂的声音。 她心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洛挽风掉了下去。 他死了吗? 她能解脱了吗? 余暮夕仰头看天空,太阳初升,洋洋洒洒的阳光沐着大地,雨后一定是天晴的。 她迈开大步冲回家。 奶奶已经醒来,坐在门口处看着余暮夕跑回来。 “小夕,你一大早去哪里?”奶奶着急问。 余暮夕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奶奶,她早已擦干泪水,挤着微笑说:“我去田野那边晨跑。” 奶奶看了看四周:“你三哥哥的车不在了,是不是回家了呢?听说前面泥石流把路给压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遇上。” 余暮夕心虚着。 有些难受。 也有些不安。 是精神上的轻松和心里的谴责,双重矛盾。 余暮夕挽着奶奶的手臂走向家里,“奶奶,我们回家做早餐。” “小夕啊,你这次放假多少天啊?这路堵了,你怎么回去上班?”奶奶问。 她想一辈子在这座大山里享受着安宁,平静,和简单的幸福。 可是靠什么来养活奶奶,养活自己? “等路修好了再走,我会跟公司请假的。”余暮夕随便找了个借口。 吃过早餐。 余暮夕拿来矮凳子坐在门口,靠着墙壁,阴郁无神的目光呆呆看着远方的山。 心沉入大海似的,漂浮不定,苍苍茫茫找不到任何方向。 脑海一片空白。 阳光明媚,洋洋洒洒照得她脸颊红润了些。 突然,远处走来一个男人。 灿烂的阳光洒在男人高大魁梧的身体上,刚毅俊逸的五官,冰冷魅惑,深邃的黑瞳紧紧盯着她。 男人的步伐有些坡,衣服粘上了泥土。 余暮夕看清对方的样子。 她背脊发凉,手心渗汗,忍不住哆嗦着,恐惧袭来,她全身发软,欲要给他下跪,可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动一下。 洛挽风没死,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余暮夕感觉到下一次更可怕的折磨等着她。 靠近后,洛挽风轻声喊:“余暮夕。” 余暮夕泪水如崩塌的堤坝,汹涌而来,她惊恐地望着他。 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求求你。 每一次她或者母亲惹得他不开心,他就变着法子来折磨她。 上次,因为洛辉分了股权给她母亲,她经历了这辈子最不想提起的人间炼狱。 她精神还没恢复过来。 这次,她见死不救,陷这个男人于死亡境地,他是不是要用更残忍,更可怕的手段来折磨她? 洛挽风甩甩手上的泥,居高临下望着余暮夕苍白的脸蛋、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那双恐惧又楚楚可怜的泪眼。 “你没吃药吗?”洛挽风问。 余暮夕摇头,又点头,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心脏慌得发麻。 “山崖下全是雨水浸泡的软泥,死不了,让你失望了。”洛挽风从容自若。 他从裤袋里掏出唯一干净的手机递给余暮夕:“帮我拿着。” 他需要向村民借套衣服换上。 余暮夕没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没听见他说什么,只知道他伸手过来,吓得缩了起来:“不要碰我,对不起,对不起……” 洛挽风急了,“余暮夕,我没有要报复你的意思,你不用怕。” 奶奶听到声音,急忙从屋里跑出来。 “小夕怎么了?” 余暮夕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奶奶出门,见到满身泥泞的洛挽风,再看到惊恐万状的孙女,她不知所措地问:“怎么了?” 洛挽风也无法解释,沉默地看着余暮夕。 看她自己能否控制情绪,是让她奶奶知道实情,还是要继续隐瞒。 余暮夕咬着下唇隐忍着,欲要把唇咬出血来,她紧紧掐拳控制情绪。 洛挽风看到她在极力控制。 “她在为我难过。”洛挽风心里堵得慌,还是帮她解释,“我遇上泥石流,车辆滚下山,我跳车的时候掉了下去,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伤了脚。” 第31章 誓言 奶奶急忙拉着洛挽风的手查看一番,“我的天啊,真是谢天谢地了,你没事回来就好。” “小夕别担心,你三哥哥没事。”洛奶奶安慰余暮夕,急忙走出去,边走边说:“我去隔壁给你借套衣服,顺便叫村头的黄医师给你检查检查。” 奶奶离开后,余暮夕依然在极力控制情绪。 洛挽风不管手上的泥巴多脏,按了号码。 阿千接通,洛挽风淡淡地说:“这边山路被泥石流堵死了,派架直升飞机过来。” 阿千应答一声,说:“好的,三少。还有一件事,俞彩芬知道你把暮夕小姐带走了,很生气,非要报警处理,我怕事情闹大,就告诉她你们的位置,她要过去找你们。” 洛挽风沉默着,看着眼前并没有完全康复的余暮夕。 “山路堵了,让她坐直升机来。”洛挽风交代完,把手机扔在地上。 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啪的一声响,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一震,吓得缩了缩。 洛挽风皱眉。 心情烦躁。 他往墙边的石板凳一坐,修长的双腿岔开,无力地靠在墙壁上,仰着头看着天空。 “余暮夕,有些事想开了,就能走出来。想不开就是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疯疯癫癫的。”洛挽风清冷的声音很沉重。 余暮夕恨现在懦弱的自己。 她倒是不怕死,就是惧怕洛挽风给她带来生不如死的折磨。 “回去再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或许会好得更快些。” 回去? 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城市。 他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折磨她了? 余暮夕吓得往他脚下一跪,双手合十,哀求的双眸满是泪水,怯弱地求饶:“洛先生,对不起,求你放过我,我不敢了,对不起,我不敢了。” 洛挽风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拉着她站起来,压低头靠近她悲伤的脸蛋,低声细语一字一句:“我洛挽风在此用生命做担保,以后绝不伤你一根汗毛。” 余暮夕平静了些许,眨眨泪眼望着他,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喷在她脸颊上。 “真的吗?”余暮夕小心翼翼地询问。 洛挽风语气坚定诚恳,“不管发生什么事,绝不伤你一分一毫。” “你发誓。”余暮夕吞吞口水,鼓起勇气。 洛挽风无奈了,他都说到这份上,还要发誓? 女人都信誓言这种东西? 能安抚她情绪的话,他愿意试试。 洛挽风一字一句:“我洛挽风发誓,从今往后,不再伤余暮夕一分一毫,若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你的话可信吗?”余暮夕还在忐忑不安。 洛挽风笑了笑,呢喃细语道:“你是第一个让我发誓的女人。” 余暮夕顿了顿,缓缓看向洛挽风拉住她手臂的位置。 曾几何时,他是恨不得把她骨头握碎的那种。 现在,顶多是扶着她身体的重量,没有任何疼痛感。 “快快快……”奶奶着急的话传来,“黄医师你快点……” 余暮夕急忙推开洛挽风,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偷偷擦掉眼泪。 奶奶走到门口,心急如焚:“小夕啊,别担心,黄医师来了,你三哥哥年轻力壮,没事的。” 余暮夕应声:“嗯。” 奶奶借来的衣服让洛挽风换上,黄医师进到屋里给他看腿。 吃了两个月的精神药物,都不及洛挽风的一句誓言来得见效。 余暮夕感觉不再心慌害怕,恐惧顿然消失,虽然还有些压抑的情绪,但少了些惶恐不安。 两个小时后。 直升飞机在村头的晒谷场缓缓下降。 所有村民都震惊地跑出来看直升机下降。 他们是第一次这么接近看飞机,各种惊呼。 阿千随着俞彩芬一同下了直升机。 俞彩芬穿着貂毛大衣,踩着高跟鞋,珠光宝气,浓妆艳抹,姿态高贵地走在村路上。 后面保镖跟着。 别提多风光多霸气。 感觉走路都带着风,村民投来羡慕惊艳的目光。 洛挽风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 余暮夕和你奶奶也跟着出来。 “小夕。”俞彩芬见到余暮夕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忧心忡忡地说:“这浑蛋有没有欺负你?你现在怎样?你有没有吃药?你被带走,妈妈都要担心死了。” 余暮夕:“妈,我没事。” 俞彩芬刚想对洛挽风发怒,回头,他已经带着保镖走向直升机。 “彩芬啊!好久不见。”奶奶走来,客气地打招呼。 “妈。”俞彩芬尊敬地喊她一声妈,就因为她是位值得尊重的老人,而且帮她养大了女儿。 “快进来坐坐。”奶奶邀请。 俞彩芬摇头:“就不坐了,有空再回来看你。”说着她拉起余暮夕的手腕:“要赶飞机呢,要是他们走掉,我们就回不去了。” “妈,我想留在家里陪陪奶奶。”余暮夕不舍奶奶,更不想回到j城,不想回去洛家。 “你的病……”俞彩芬话还没说完,余暮夕立刻打断她。 “妈,我感冒早就好了。”余暮夕紧张地喊出来。 俞彩芬立刻意识到余奶奶还不知道实情。 余奶奶拉着余暮夕的手,语重心长:“小夕啊,快跟你妈去,这路都堵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回来。你还要上班工作的,工作怎么可以落下呢?等春节放假,你再回来陪奶奶,好吗?” 余暮夕看看奶奶期待的目光,再看看母亲坚定要带走她的眼神,她无奈,转身抱住奶奶,依依不舍道别。 离春节还有两个月。 不会很久的。 “奶奶,保重,我会回来看你的。” 奶奶拍拍余暮夕的背:“记得要常给我打电话。” “嗯。”余暮夕乖巧应答。 俞彩芬从包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塞给余奶奶,“妈,回来得有些仓促,没给你买点礼物,这点钱你拿着买些好吃的,有空再来看你。” 余奶奶看着手中的几千元,急忙退回去。 客套地拒绝着。 推来推去,奶奶最后还是感激地收下,送着余暮夕和俞彩芬上直升机。 奶奶向直升机里的人招招手,泪水溢满她眼眶,她依然慈爱地微笑。 第32章 她会亲手送洛挽风进监狱 j城,洛家南苑。 余暮夕随俞彩芬回到南苑。 一进家门就迎来洛奶奶的迎候,拖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慈爱地关怀:“终于回家了,我们的小夕终于康复回家了。” 余暮夕对洛奶奶的敬爱犹如自家亲奶奶,是打心底喜欢她。 她微笑说:“奶奶,好久不见。” “来来来,让奶奶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奶奶牵着余暮夕进客厅。 沙发上坐着洛依依和陈芷娜。 两人是“无业游民”,家底丰厚,根本不需要上班,每天过着吃喝玩乐悠闲自在的日子。 “呦,原来是暮夕妹妹啊!精神病好了吗?”洛依依奚落的语气问候。 俞彩芬进来,听到这话脸色都沉了,可碍于要跟继女相处融洽,不好发怒。 洛奶奶脸色沉了,责备:“依依,你怎么说话的?” 洛依依装无辜:“奶奶,我有说错什么了吗?余暮夕本来就是疯了,才进到精神病院治疗了两个月,我只是关心一下她而已。” 陈芷娜抿唇偷笑,没有说话。 余暮夕沉默着,随着洛奶奶坐到沙发上。 洛奶奶坐稳后,立刻喊:“阿姨,马上炖些补气养颜的补品,等会端来给小夕吃。” 洛依依酸溜溜地问:“奶奶,那我呢?都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洛奶奶温声说:“你天天燕窝当水喝,虫草当零食吃,你再补就变胖子了。” 洛依依嘟嘴。 陈芷娜也插不上话,就在老夫人面前故作善良,温声细语说:“暮夕啊,你能康复出院真的太好了,我听依依说你生病了,都担心死我了。” 陈芷娜担心她? 现在这个社会,真真假假能有几个是心诚的人,能有几句是真心话? 都是表面功夫客套话,余暮夕并没有当真。 她也没有拆陈芷娜的台,客套地回一句:“谢谢。” 陈芷娜又问:“暮夕,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吓进医院需要治疗的?” 余暮夕心里很难受,莫名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想提,也不想说,更不想回忆。 陈芷娜是故意的吗? 让她难堪,是要刺激她发病吗? 很可惜,她能控制住。 洛奶奶也是好奇地追问:“小夕,告诉奶奶,是谁害得你这样的?” 洛依依心虚不已,脱口而出:“是三哥,三哥干的好事,他把暮夕妹妹当成礼物送到李公子的派对去了。” “李公子的派对?”陈芷娜咋呼一句,故作惊恐地捂住嘴巴,诧异的目光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余暮夕,再看看洛依依。 这种眼神直白地透出一种“哇靠,好劲爆,余暮夕你好脏啊。”的信息。 俞彩芬和洛奶奶都一头雾水。 “什么李公子?”洛奶奶追问。 俞彩芬也好奇:“什么派对?” 余暮夕紧紧掐着拳头深呼吸,咬着牙让自己冷静。 洛依依跟陈芷娜你一言我一语的,是故意引她反感的。 她不能中她们的下怀 控制不住恶心的涌动,她眼眶都湿润了,淡淡地语气说:“我没事。挽风哥后来也良心发现,把我带到医院去。” 洛依依得意地笑:“三哥哪会什么良心发现,是我帮了你的。我要去报警,要告诉家里人,他怕事情闹大,后来才把你带出来。” 俞彩芬感激地看着洛依依:“谢谢你,依依。” 洛奶奶也是满脸微笑,宠溺地温声道:“我们依依还是善良的。” 陈芷娜也不忘彩虹屁一顿:“依依你太棒了,说真的,要是让李公子那些人玩一天,估计不是疯掉那么简单,连命都没有。” 玩一天这个词触动到俞彩芬和洛奶奶,她们瞬间明白了余暮夕所遭遇的事情,脸色沉下来。 难过且心疼地看着余暮夕。 余暮夕听着她们一言一语地拿她最不想记忆起的事情开刷,心里憋得慌。 洛依依的邀功是多么可笑。 她跟洛挽风不过是一丘之貉。 没安什么好心。 余暮夕冷静地反问洛依依:“依依姐,你是怎么知道挽风哥的计划?” 洛依依顿时有些慌,“我……我……我看见了……” “你在李公子家里看见的?”余暮夕追问,洛挽风的保镖在洛家门口掳走她时,并没说要去哪里。 “不是。”洛依依紧张起来,她没有想到余暮夕会问到逻辑上的细节,没有逻辑的谎言,如何圆回来好呢? 余暮夕追问:“那你是怎么看到的?” 洛依依吞吞口水,俞彩芬和洛奶奶正认真聆听着,双眼透着浓烈的求知欲。 “三哥向我炫耀他干的好事,他自己说出来的。”洛依依吞吞口水,愈发紧张。 “你刚刚不是说你看见的吗?”余暮夕并不打算错过她的漏洞,既然要邀功,也要讲得明明白白。 余暮夕会感激出手相救的恩人,但绝不会错把敌人当恩人,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洛依依硬嘴说:“我刚刚一时说错了嘴。” 余暮夕反讽着问:“所以,挽风哥这么愚蠢,干了坏事还要告诉别人?” 洛依依被问得恼羞成怒:“我是外人吗,我是他亲妹妹,他当然会告诉我。” “谢谢你,依依。你心中有正义,能大义灭亲。”余暮夕捧她几句,温声细语问:“如果我现在报警,你会帮我指证他吗?” 洛奶奶有些慌,虽然洛挽风做错事,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子。洛奶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洛依依吓得站起来,扯住陈芷娜的手:“芷娜,我们不是约了美容师做脸吗?到点了,走……” 陈芷娜应答:“哦,对对对。” 两人没有打招呼就慌张离开。 余暮夕淡淡的神色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觉得很可笑。 她开始以为只是洛挽风一个人在害她,现在看来,洛依依绝对不是旁观者。 或者,她才是主谋。 就像上次投蛇那样。 “小夕啊,报警的事……”洛奶奶难以启齿,自己的孙子犯浑导致余暮夕疯疯癫癫两个多月,她很内疚也很心疼,对孙子也是失望透顶,可提到报警,她还是有些私心。 余暮夕明白奶奶的忧虑,安慰:“奶奶,我只是跟依依姐开玩笑的,其实我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报警也逮捕不了挽风哥。” 要抓也是捉李公子等人。 这就是洛挽风高明之处!每次做坏事都不会自己动手,借别人的手收拾她。 若非要把洛挽风送进监狱,或许找到她被四个男人欺辱强暴的视频,捉住那几个大汉,再让他们供出洛挽风,这才有机会! 找到这份视频,她一定要亲手送洛挽风和那些混蛋进监狱。 第33章 找了两个排解孤单的朋友 “那你生病的原因……”洛奶奶问。 余暮夕苦涩地呢喃:“被吓到了。” 这次只是被凌辱,但没有被侵犯。 而且施辱的人并不是洛挽风。 上一次她昏迷了两天一夜,醒来也没有勇气问医生她的身体情况。 洛挽风的意思是录下她被侵犯的视频。 但强她的人也不是洛挽风。 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想惩治他,真的太难。 俞彩芬心疼地拉起余暮夕冰冷的小手抚摸着,叹息一声没说话。 她女儿这么天真无邪,善良又单纯,从农村出来就是在学校读书,没多少社会经验,也没见过大世面,本就胆小。 “小夕,你觉得精神状况如何?要不要回医院再住一段时间?” 余暮夕摇头:“不用,我会继续吃药的。” 洛奶奶叹息道:“在家修养,家里有人照顾,有人开导,会更加有利于身心健康。” 余暮夕想了想,说:“妈,奶奶,我想去别的城市工作生活。” 俞彩芬一口回绝:“不可以,小夕,你现在这种情况,哪里都不能去,我不放心你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 “妈,我已经24岁了,不是小孩子。”余暮夕无奈至极。 她想躲开洛挽风,有多远躲多远。 他虽承诺过不伤她了。 可这种男人,不可信。 只要他一不顺心,就拿她发泄。 她支离破碎的心脏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击和伤害。 洛奶奶也舍不得余暮夕离开,急忙说:“小夕啊,听你妈妈的,你只身一人去到陌生城市,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很难的。” “你安心住在洛家,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让那个浑孙子靠近你半步。”说着,洛奶奶冲着厨房喊:“阿姨……” 佣人走出来,问:“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去雇人市场招几个女保镖回来,一个守着南门,一个负责贴身保护小夕。” 俞彩芬说:“妈,这事让我来安排,阿姨找不到什么好的保镖。” 洛奶奶甩甩手让阿姨离开,激动地说:“好,你去安排,一定要能力强的,多少钱都不怕。” 余暮夕没想到洛奶奶会如此慎重,“奶奶,不用,不用请什么贴身保镖,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洛奶奶不容余暮夕反对,自顾自地说:“以后,南苑禁止我这个混孙子进来,他要是过来就把他赶走。” 俞彩芬认可地点头:“知道了,妈。” 洛奶奶紧紧握着余暮夕手抚摸:“奶奶替那个混孙子给你道歉,太对不起小夕了。” “奶奶,你不用道歉,跟你没有关系的。”余暮夕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的人。 谁对她真心,她心如明镜。 “你住院这段时间,都错过了你南锦哥的婚礼,真的太豪华太盛大了。”洛奶奶感慨。 余暮夕浅笑着没说话。 错过也挺好的。 想必陈芷芸也不欢迎她参加。 洛叔叔也是好大喜功的人,排面要做足,更何况是娶了门当户对的陈家大千金做儿媳。 俞彩芬微笑着说:“南锦结婚了,下一个就轮到老二了,不知道在国外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奶奶小声嘀咕:“你看那个芷娜,天天往我们家跑,你以为是因为她姐姐嫁过来吗?不是的。” “她不是依依的闺蜜吗?”俞彩芬说。 洛奶奶靠近俞彩芬,压低声音:“她是冲着挽风来的,都不知道多想嫁过来。反正我就不太喜欢她做我孙媳妇。她姐姐芷芸还可以,至少聪明能干,可以帮南锦打理公司。芷娜真的是一无是处。” “我也不太喜欢她,长得也不赖,非得在脸上动刀,那张脸都动得变形了,僵硬了,有点不自然。” “我见过这么多女人,也就你们家小夕好看,长得又白又嫩,水灵灵的,也不像你。” “像她爸,她爸长得很好看。”俞彩芬年轻时就是贪图前夫的美貌,穷叮当也奋不顾身地嫁过去。 俞彩芬也压低声音,两人一副长舌八卦的模式,开始津津有味地讨论起来。 “妈,奶奶,我先回房休息了。”余暮夕没心思听她们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俞彩芬和洛奶奶应声。 “好,回房休息。” “等会让阿姨给你送吃上去。” “嗯。”余暮夕离开。 回到房间。 余暮夕看着这没有一丝归属感的房间,宽敞豪华,精致漂亮。 进来之后感觉心依然是空荡荡的。 她走到阳台,了望远方的家。 只是离开的第一天,她就开始想念奶奶了。 在阳台吹着风,收拾心情。 生活还要继续,她还需要赚钱养家,首先要还掉洛挽风给代付的医药费。 其次就是继续学习,为考一级建造师做准备。 第二天早上。 余暮夕被俞彩芬叫到花园外面。 面前站着两个女人。 一个年龄稍大些,结实强壮,皮肤黝黑。 一个年纪跟她相差无几,长得甜美灵动,皮肤白皙。 俞彩芬介绍年纪稍大的姐姐说:“她叫安年,退役前是连续三届女子散打冠军。” 余暮夕客气地打招呼:“年姐好。” 安年毕恭毕敬:“余小姐好。” 俞彩芬又指着甜美的女孩说:“她叫杜筱筱,家族三代都是开拳馆的,别看她瘦小的模样,她是黑带6段。” 杜筱筱笑容灿烂,向余暮夕招招手:“嗨。” 俞彩芬皱眉,杜年也懵了。 这是对雇主应该有的打招呼模式吗? 余暮夕倒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特别有亲切感,没有代沟,也情不自禁地回应她一个招手:“嗨。” 两人眼神对上,是能沟通的同龄人。 “以后,她们白天轮班保护你。” 俞彩芬给两人发了一张洛挽风的照片。 “看清楚这个男人,对小夕有重大威胁。” 杜筱筱瞪大眼睛,小声惊呼:“好帅,是哪位明星吗?” 俞彩芬脸色铁青,都怀疑自己找错人了。 安年用手肘戳一下杜筱筱,让她注意言辞。 杜筱筱立刻严肃起来,端着身子立正,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 余暮夕会心一笑。 这是她毕业后,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收获到一丝的开心。 想起上一次能这样笑,还是同学在寝室里逗她。 余暮夕感觉母亲不是给她找保镖,是给她找了两个排解孤单的朋友。 “你们叫我暮夕就好。”余暮夕温声说。 安年恭敬地应答:“是,暮夕小姐。” 杜筱筱微笑说:“好的,暮夕,那你就叫我筱筱。” 俞彩芬脸色愈发难看。 现在辞她,应该还来得及。 第34章 谁在挑拨离间 很显然,余暮夕喜欢杜筱筱。 俞彩芬暂时留着她,先做一段时间看看。 余暮夕没有把她们当保镖,而是当成了朋友。 安年很拘谨,而且非常有职业素养,一看就是有保镖经验。 杜筱筱倒是像她的朋友。 余暮夕回房,她也跟上。 余暮夕坐在电脑前面发广告,杜筱筱跑到她面前问:“你家这么有钱,你为什么需要线上找顾客?” “以后你就明白了。”余暮夕并没有在意她的随性,反而觉得这种相处模式舒坦。 “你是房屋设计师?” “嗯,可以这么说。” 杜筱筱看到她桌面那些建筑工程的书,也大概明白什么。 “我帮你发,我好多朋友群,还有我爸,我几个哥哥,他们都好多学员群,他们都是群主,不会被踢。” 余暮夕开心不已,“好。”拿出手机,“我们加好友。” 两人互相加上好友,盘腿而坐,开始在线上打起广告。 杜筱筱给余暮夕发送一句:“我叫家里人每天都在群里发一条广告。” 余暮夕抬头:“筱筱,我就在你面前,你干嘛要发信息给我说话?” 杜筱筱反应过来:“抱歉,习惯了。” 余暮夕微微一笑。 杜筱筱有些呆,看了余暮夕好片刻,感慨说:“暮夕,你真的很美很好看,你一定很多男人追求。” “没有。”相反的,从小到大,没有男人追求过她。 男女老少对她赞美的话倒是听到很多。 杜筱筱认真分析起来:“其实,这么美还能单身,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太多人追求,自命清高,对任何屌丝都不屑一顾。” “另外一种,就是太美了,让男人望而却步,觉得这么美的女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觉得女神肯定名花有主,就不想碰壁。” 余暮夕淡淡一笑,摇头:“因为是我太忙了,忙着读书,忙着赚钱,忙着学习,忙着工作,没有时间认识朋友,而且圈子小,认识不到多少人。” 杜筱筱把洛挽风的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问:“这个家伙是不是个变态?” 余暮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苦涩地挤出一抹微笑。 杜筱筱把照片往桌子一拍,握拳捶了几下:“我就知道是个变态,你这么漂亮,他肯定是一直骚扰你。” 这时,楼下传来洛奶奶愤怒的吼声:“以后不准你再踏入南苑半步,你进来试试,看我打不打死你。” “你这个浑蛋,我们洛家没你这种子孙。太可恶了,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余暮夕和杜筱筱对视一眼,急忙走出房门,下楼查看情况。 两人走出别墅大门,看到洛奶奶手里拿着一条拐杖,指着洛挽风。 洛挽风脸色铁青,阴沉清冷。 余暮夕走出来时,他淡漠的眸光瞥一眼她,脸色愈发难看。 老夫人见余暮夕走来,拉了一下她的手护在身后,拿着拐杖指着洛挽风骂:“小夕没来我们洛家时,你两年未踏入这里半步,都是我们想见你才跑到北苑去,现在倒好,小夕来这里住,你就三番两次过来欺负她。” 杜筱筱震惊:这关系有点复杂。 “你那个什么什么李公子来欺负小夕的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洛奶奶气得发抖。 余暮夕扶着奶奶,轻轻抚摸她的背。 洛挽风冷冷一笑,深呼吸一口气。 所以,这个女人向他奶奶告状了。 果然有一手。 是要搞得他众叛亲离,跟家人反目成仇? “余暮夕,你的确有点手段。”洛挽风淡淡地说。 余暮夕懵了。 这浑蛋什么意思? 手段? 指的是奶奶对他的态度吗? 余暮夕连忙说:“挽风哥,依依姐告诉奶奶的,跟我没关系。” 洛依依这时也跑出来,看着面前的情况,乱了阵脚,大喊:“阿姨,快扶奶奶进屋。” 老夫人指着洛挽风:“听好了,不准进来,有多远滚多远。你这个坏小子。” 佣人走来,扶着老夫人气得发抖的身体离开。 洛挽风俊眉轻佻,眯着冷眸看着洛依依,“所以,你说的?” 洛依依急忙解释:“三哥,你千万别听她胡说,她在挑拨我们兄妹感情,先挑拨了奶奶跟你的感情,现在又来挑拨我们。” 说完,洛依依冲到余暮夕面前,想推她一下的,刚靠近,被杜筱筱推开。 洛依依后退了几步,指着杜筱筱怒吼:“你找死啊,敢推我?” 杜筱筱毫不客气:“我是你母亲聘请回来保护暮夕的,别靠近她,自然不碰你。” 洛依依怒斥:“呸,俞彩芬才不是我妈。” 杜筱筱:这家庭关系有些乱。护主就行,别的不想管。 洛依依对着洛挽风说:“三哥,看到没有。多厉害的女人。她不但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现在还讨得奶奶喜欢,给她顾了两个女保镖,防的就是你。” “她和她妈妈一样,就想搞得我们家天翻地覆才罢休。”洛依依瞪着余暮夕,一字一句。 洛挽风双手插袋,走向余暮夕。 杜筱筱见男人双手插袋,而且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便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站在旁边守着。 余暮夕慌乱的心还是会害怕,只是有杜筱筱在身边,更镇定了几分。 “余暮夕,是你告状的,还是依依?”洛挽风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凉意,目光如鹰般锋利。 余暮夕平静如水,反问:“你觉得我会自揭伤疤让别人看到我恶心的内在吗?” 洛挽风沉默了。 她不会。 她自尊心这么强,怎么会让别人知道她的丑事? 如果她是这种人,早在第一次他找四个男人来吓唬她时,就会报警。 “奶奶对你的态度,不是我能左右的,很抱歉。”余暮夕继续说。 洛挽风无奈一笑,盯着她清透的双眸看,似乎有了些光彩,不再像之前那么阴郁。 “现在这种情况,是你想要的。”洛挽风温温淡淡地说。 余暮夕沉默了,没有否认。 的确是她想要的。 他最好是众叛亲离,失去所有。 第35章 绝对不会爱上余暮夕 洛依依交搭着手环抱胸前,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看戏。 看她三哥如何收拾余暮夕。 她计谋得逞,她三哥一定不会放过余暮夕的。 洛挽风瞥了杜筱筱一眼,轻讽着问:“我若要动你,你觉得这个保镖有用吗?” 余暮夕心里又是一颤。 这男人果然不守信用。 还想动她? 看来是信他妹妹的话了。 也对,一个亲妹妹,一个敌人的女儿,相信亲妹妹的话也是无可厚非。 “多少有点用。”余暮夕回答他的问题。 洛挽风淡然一笑,磁性的嗓音呢喃细语:“余暮夕,你说得没错,我跟你妈的恩怨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我应该找你妈。” 余暮夕慌了,紧张问:“你想对我妈妈做什么?” “你觉得呢?”他阴鸷地反问。 她不知道,只是这个男人无恶不作,而且手段高明,还会给自己找好后路,做坏事从来不留痕迹。 不敢想象,她心里很慌。 很担心母亲的安危。 余暮夕鼓起勇气,语气坚定了几分:“挽风哥,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尽终会有报应的。” “你信天?”他问。 余暮夕沉默。 洛挽风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只相信自己。” 这么狠的男人,不信天地神灵,没有敬畏之心也是正常。 她依旧不说话。 洛挽风凝望她片刻,转身离开。 洛依依不由地皱眉,也没听见她三哥跟余暮夕嘀咕什么,可这势头不对劲!他三哥怎么没有跟余暮夕生气? 是怕余暮夕的保镖? 不应该啊! 洛依依错愕,追着洛挽风:“三哥,三哥你等等我。” 洛挽风迈着大步,没有理会洛依依。 洛依依跑了一段路追上洛挽风,双手张开拦住他,气喘吁吁地质问:“你就这样放过余暮夕?” 洛挽风冷着脸,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洛依依,我帮你顶了这次的错,不代表你可以拿来邀功。” 洛依依心虚不已:“三哥,你竟然相信余暮夕这个贱人的话,我是你亲妹妹,你不相信我?” “你真当我傻?”洛挽风语气如冰窖般冷冽,目光充满厌恶。 洛依依不死心,死赖着不肯承认:“是余暮夕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大哥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爸爸也被她母亲勾了心,现在连奶奶也没有幸免。” 洛挽风脸色愈发难看。 洛依依挤出泪水,委屈道:“二哥也不在,现在只有我们兄妹齐心协力,你怎么可以轻信她的话?” 洛挽风不由得感慨,他妹妹的戏这么好,怎么不去做演员呢? 说不定能拿下影后宝座,名利双收。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看戏,越过洛依依,继续往前走。 洛依依转身,对着他怒喊:“三哥,你是不是也爱上余暮夕?” 洛挽风猛地一怔,刹住脚步。 健硕笔直的背影在暖阳下透着一股无形的寒意。 洛依依冷笑着讽刺:“该不会被我说中了?” 洛挽风转回身,幽幽地走到洛依依面前,冷如寒冰的双眸透着骇人的光芒,一字一句:“我洛挽风是绝对不会爱上余暮夕。” 绝对二字,他坚定而用力,信心满满。 “那你为什么相信她的话,而不相信你亲妹妹的话?”洛依依不依不饶。 洛挽风冷笑道:“我还没瞎,也不蠢。” “那你就是喜欢余暮夕。”洛依依毫不讲理,只要洛挽风不信她,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解释。 洛挽风忍无可忍,一手掐住洛依依的下巴。 “嗯。”洛依依疼得发出一声,被洛挽风投来的狠厉目光吓得不敢反抗。 洛挽风带着杀气的语调警告:“洛依依,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背锅。再有下次,我会亲手弄死你。” 洛依依吞吞口水,紧张得不敢说话。 洛挽风甩开她的脸,愤怒离开。 洛依依咬着牙,摸摸自己的下巴,刚做手术没多久,要是撵歪了可就麻烦了。 洛依依想,要是不嫁祸给她三哥,今天被奶奶赶出南苑的就是她洛依依了。 可能会比她三哥更惨。 万幸的是她三哥肯帮她背这个黑锅,还算念兄妹情 - 杜筱筱的帮忙有了效果。 余暮夕一周内接到好几个客户,初次交涉,上门量房,然后确定方案。 虽然还没成交,但她手头上已经有好几个客户。 她的工作变得忙碌起来。 生活也慢慢回归正常。 自那以后,余暮夕再也没遇见洛挽风。 十二月初,大雪纷飞。 今天,余暮夕接到了一个大工程。 早上,跟着她出门的是安年。 她如约来到客户上班的地方“永恒大厦”。 一栋拔地依天的摩天大楼,雄伟壮观,气势磅礴,不由得让人惊叹。 永恒是国际化大企业,世界百强。在国内属于金字塔的顶尖。 来到永恒门口,一个佩戴工卡,着装正式的女人出来迎接余暮夕。 “你好,余小姐,我姓刘,是跟你线上联系的刘倩。” 余暮夕跟她握手:“你好刘小姐。” 刘倩请进的动作,“这边来,我们边走边说。” 余暮夕礼貌地跟随:“好的。” “是这样,我在网上看到你很多设计稿和真实现场图,特别喜欢你的风格。给人一种高贵又温馨浪漫的气息,太喜欢了。” 余暮夕欣慰:“谢谢。” 三人进入电梯。 刘倩按了12楼,好奇问:“这位是……” 安年刚想说,余暮夕立刻打断:“我的助理,安年。” 好的设计师都有自己的助理,这身份没有半点违和感。 刘倩继续聊设计。 “我们永恒旗下有个高档楼盘在建,是独栋别墅模式的小区,想看余小姐有没有好的设计方案。” 不是一间,也不是一套,是整个别墅小区? 余暮夕以为自己听错。 这些情况,一般都是大公司或者非常有名气的设计师才有机会,而且还要经过重重筛选。 可让余暮夕没想到刘倩作为工程负责人,会看上她这个没有任何名气,没有公司挂钩的菜鸟设计师。 进到办公室,两人聊得很合拍,刘倩对余暮夕的设计非常满意,当场拍板让她负责整个小区55栋别墅的设计稿。 余暮夕做梦也没想到,她一个设计新人能接下这么大的生意,如果完成这单生意,将会是一个装修公司一年的业绩指标。 收入将达到7位数。 同时,她也有顾虑,会不会有诈? 第36章 换种法子来欺负她 永恒作为顶尖大企业,余暮夕是十分信任的。 为了省时间,刘倩把所有别墅的尺寸图交给余暮夕,省去量房这一步,能节省不少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余暮夕进入了没日没夜的画稿模式。 她跑工地观摩环境,结合不一样的地段,每一栋都设计出独一无二的设计图。 因为别墅不是预售,所以设计效果是重要卖点。 忙碌的日子总是充实的,让人兴奋的。 忙得没有时间失眠,因为她连睡觉都是奢侈的。 忙得没有时间抑郁,因为她要费脑去想设计。 她憧憬着拿到这笔巨款,就寄回老家,把奶奶的老房子重建,给奶奶建一栋简约大气的小别墅。 带着美好愿望,余暮夕昏天暗地忙碌了足足一个月。 初稿完成。 交稿后的第三天,一通电话如晴天霹雳,让余暮夕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余小姐,很不好意思,你的设计稿不过审,公司很不满意,合作终止。” 这时候,余暮夕才意识到,她犯下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变得申诉无门。 她没有跟永恒拟定合同就开始设计初稿。为了这单大生意,她还把手中的两个小单给推掉。 这个月没了收入,累死累活白忙一场。 余暮夕坐在电脑前面,眼眶湿润,静静看着自己熬了多少个夜才设计出来的稿件。 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她只是一只刚入行不久的菜鸟,经历这种挫败的打击,让她一蹶不振。 春节临近,她没赚到钱回家过年,还欠着洛挽风三万多巨款。 让她如何是好? 想放声大哭一场。 她无精打采地走出房间。 这个月她除了吃饭会出来客厅,其他时间都在工地或者房间里关着画稿。 “小夕。”一道温厚的男人声传来。 余暮夕垂头丧气地抬起眼眸,看见洛南锦来到她面前。 在这个家,她是刻意避开洛南锦夫妇的。 他们夫妇朝九晚六上下班,偶尔会加班,时间非常有规律。 余暮夕基本很少与他们碰上面。 今天是周末,难免会遇上。 “南锦哥,中午好。”余暮夕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洛南锦看她的眼神炙热而浓烈:“听奶奶说你自立门户自己单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余暮夕淡淡应声:“谢谢南锦哥。” 洛南锦依然热情高涨:“你专业是建筑系?学房屋建造设计的吗?” “嗯。”余暮夕点头。 洛南锦双手插袋,悠哉地坐到沙发上:“我们公司没有什么项目合适你,但可以到挽风的公司去,他有些房地产项目,有合适你的岗位。” 洛挽风? 余暮夕在心里发笑。 他是故意的? 让她去洛挽风的公司上班,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她是多难得才等来这些日子的清净和安宁。 “谢谢,真的不用了。”余暮夕有气无力地道谢。 洛南锦温声细语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永恒上班,你难得有关系走后门,就不要客气了。” 余暮夕脸色都沉了,以为自己听错,紧张问:“南锦哥,你说洛挽哥的企业叫什么来着?” “永恒,怎么了?” 余暮夕缓缓握拳,她此刻只想给自己狠狠来一巴掌,到底有多傻才不去查一下永恒的背景,就埋头苦干? “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带着酸味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看到陈芷芸出了房门,走向他们。 余暮夕礼貌地跟她打招呼:“芷芸嫂子。” 陈芷芸对余暮夕不理不睬,目光冰冷,也来到洛南锦身边坐下。 洛南锦变得拘束,“也没聊什么,就是问问小夕的工作状况。” 陈芷芸靠在沙发上,眯着轻蔑的眸光打量余暮夕,微笑着说,“长成这样,还需要工作吗?随随便便都能找个有钱老公,养你一辈子都不是事。” 这话,余暮夕不爱听。 但她没有吭声,就当她是在赞美她的样貌。 陈芷芸接着问,“暮夕,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有钱人吗?” “不用,谢谢。”余暮夕淡淡地回,转身出去。 刚走两步,陈芷芸冷冰冰的声音带着警告的口吻传来,“别浪费时间在洛家的男人身上,他们不适合你,更不会娶你。” 余暮夕不由得握紧拳头。 这是哪来的自信? 洛家的男人? 是指洛南锦还是洛挽风?这两人是她们姐妹喜欢的男人,看来两个都有所指。 真是让她无语。 逞口舌之快,并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惹祸上身。 余暮夕没有理睬她,大步离开。 出了南苑,安年立即跟上。 不一会,安年看向前面的建筑,有些担忧,“暮夕小姐,这是北苑。” 俞彩芬几番叮嘱,不能靠近北苑,不能靠近洛挽风。 “我要找洛挽风。”这个浑蛋。 后面的粗口不符合她身份,她没说出来。 在北苑门外,就被拦下。 “暮夕小姐好。”守门的安保认识她。 虽然一肚子火,但她还是不失礼貌地问:“请问,挽风哥在家吗?” 安保:“三少出门了,还没回来。” 余暮夕温声颔首:“好的,谢谢。” 说完,她带着满腹愤怒,转身离开。 气得脑袋疼,心脏疼,腰疼,肾疼。 全身都不舒服。 就是难以发泄这股气,憋得难受。 安年担心问:“暮夕小姐,你母亲再三叮嘱,不要来惹三少,你找他干什么?” 余暮夕无奈:“我被他耍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太卑鄙无耻。” 不过,他向来都这么卑鄙无耻。 只是没想到,他是换了种法子来欺负她。 余暮夕前脚刚走不久,洛挽风随后就带着阿千回来。 安保见到洛挽风,恭敬地说:“三少,刚刚暮夕小姐过来找你。” 走进北苑的脚停住。 洛挽风淡漠的神色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余暮夕找他?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人呢?”他问。 安保说:“刚走。应该是回南苑了。” 洛挽风傲冷地继续往家里走去。 一个月前被奶奶赶走,他就不打算过去惹他奶奶生气了。 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顿停两秒后快速转身,迈着大步走向南苑。 阿千跟上。 洛挽风说:“你不用跟来。” “是”阿千停下脚步,看着三少疾步如飞的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他眼前。 走得这么急,看来是暮夕小姐的事情很重要。 第37章 口是心非 洛挽风走入南苑。 看到洛南锦和陈芷芸坐在沙发上各自拿着手机在看,他目光四处张望。 洛南锦开玩笑:“三弟这会怎么有时间过来南苑?就不怕奶奶的拐杖?” 洛挽风没看到余暮夕的身影,神色有些沉,缓缓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奶奶呢?”洛挽风问,他的目光往二楼看去。 陈芷芸对洛挽风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很不爽,进门也不跟他们打招呼,好歹也是大哥大嫂,没有一丝尊重。 洛南锦捕捉到他的视线,“奶奶不住二楼。” 洛挽风收回视线,淡然一笑。 他当然知道奶奶的房间在哪里。 只是…… 他顿了顿,自我反省。 他在干什么? 这种行为很可笑。 陈芷芸想了想问:“三少,今年有没有娶妻的打算?” 洛挽风站起来,丝毫不客气:“我对陈芷娜不感兴趣。” 一句话,丝毫不给陈芷芸情面,让她接下来的话全都吞进肚子里,她吃了瘪有些恼火。 撂下一句,他迈开步离开。 洛南锦问:“奶奶在房间呢,你怎么走了?” 陈芷芸冷冷一笑,女人的第六感异常的准,讽刺道:“你觉得他是来找奶奶而不是找余暮夕的?” 洛南锦脸色沉了下来。 陈芷芸打开手机继续看新闻,含沙射影:“男人都朝三暮四,口是心非。” 洛南锦沉默着。 余暮夕离开北苑时,在花园外面转悠一圈,缓解掉心中的怒气,才往南苑的方向走。 十二月的天很冷。 虽没有下雪,阳光也温柔舒适,但寒气依然冰冻入骨。 远远地,一个身穿黑色长款外套的男人走来,高大健硕,气宇轩昂。 余暮夕有轻微近视,太远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洛家有这副体格和矜贵的气质,也只有洛挽风。 “是他吗?”余暮夕停下脚步,小声问安年。 安年警惕起来,跟着余暮夕停下来:“是三少。” 莫名的紧张袭来,余暮夕对他始终有种无法消除的害怕。 她站着一动不动。 洛挽风走来。 余暮夕有些怂,刚才的那股气焰在见到他后,丝毫不起作用。 “挽风哥。”余暮夕客气地打招呼。 洛挽风在她面前停下。 俊气的眉宇拧皱着,打量着她的着装。 纤瘦的身子套着一件单薄的灰色外套,牛仔裤,布鞋…… 她不冷? 余暮夕见他一直沉默,脸色有些难看。 她隐忍着,挤着微笑,低声下气:“挽风哥,我只想安分守己地工作,赚点小钱还掉你的债务,还能寄些给奶奶做生活费。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活着,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吗?” 洛挽风一头雾水。 余暮夕见他一脸迷茫的模样就来气。 装什么装? “你三番两次搞黄我的工作,难道你希望我花你们洛家的钱?”余暮夕依然不敢对他生气,只能忍着。 “说清楚一点。”洛挽风淡淡地说。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她是废了多大力气才压着怒火。 她不敢惹怒这个男人。 只能温声细语地诉说自己的请求:“挽风哥,我只是想自食其力,不拿你们洛家一分一毫。但你得让我生存,你不要再搞我的工作,我需要赚钱养奶奶,还需要还你的债务。” “你让我白忙了一个月,我真的很累很辛苦也很痛心,你还满意吗?”余暮夕知道他欺负自己为乐,就满足一下这个浑蛋的变态心理。 洛挽风依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她在工作,而且工作黄了,误以为是他搞的。 之前的两份工作是他出手的,他不否认。但这一次,他不背这锅。 洛挽风淡淡一笑。 可以想象她现在有多生气,却还要忍着憋着气,一副讨好的温柔模样跟他说话。 真的难为她了。 “什么公司?”他问 余暮夕疑惑:“哪有什么公司,我是自己单干,没有公司。” 洛挽风愣了一下。 据他了解,她应该是室内设计师,单干的意思是自己找工程? “说说我如何打击你的工作了。”洛挽风没想到她的生意黄了也能赖在他身上。 是狼来了效应? 余暮夕气得胸口闷疼。 这个浑蛋怎么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是她误会了,还是他太能装? 两人又不是势均力敌。 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没有必要装。 “你让刘倩给我下套,55套设计稿,我真的花费了所有时间和精力全身心投入的,难道欺负我就能满足你?”变态的私欲? 余暮夕带着一丝怒气,没敢把话说完。 “刘倩是谁?”洛挽风问。 余暮夕气得肺炸。 还要憋着。 她无话可说,这个浑蛋是要一装到底,不打算承认。 “打扰了,抱歉。”她偷偷晕了洛挽风一眼,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洛挽风修长的手拉住她纤瘦的手臂。 两人反方向而站。 他温温的语气说:“明天九点,到永恒来找我。” 说完,他松开手,迈步离开。 余暮夕转身看他。 男人的背影孤冷傲娇,难道她真的误会了? 明天她一定会去,怎么也得弄个明明白白。 次日清晨。 余暮夕一大早就洗漱出门。 她今天带上杜筱筱,杜筱筱得知永恒是洛挽风的企业,顿时暴跳如雷,“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整你……” 余暮夕也这么认为,但她还是想去到他公司,看他如何处理。 余暮夕刚进到永恒,跟前台说了自己名字,对方就非常礼貌地将她引进电梯,带着她上了25楼 保镖阿千推开宏伟的办公室大门:“暮夕小姐,请进。” 余暮夕带着杜筱筱进入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十分简洁干净,整面景墙都是落地玻璃,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座j城。 豪气的办公桌前,洛挽风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资料,脸色深沉,周身弥漫着强大而震慑人心的冷气场。 边上,正站着一男一女。 余暮夕认识这女人,是刘倩。 她走过去,温声打招呼:“挽风哥。” 刘倩抬头看了一眼余暮夕,惊愕不已,听见她喊总裁为挽风哥时,吓得双腿都软了,脸色煞白。 第38章 拉黑 洛挽风把文件甩到桌面上。 啪的一声,刘倩吓得抖了抖,紧张地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说。”洛挽风冷冷的两个字,强悍的威慑力让人心慌。 余暮夕静静看着。 感觉这个男人不像做戏,他的员工也真的惊慌失措。 陈经理紧张地开口:“总裁,这……这次工程装修由……由我的手下刘倩负责,这些设计稿我没有参与,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洛挽风温温的眸光看向余暮夕,不慌不忙地问:“你说的刘倩,是她吗?” 余暮夕点头,没有回答。 她在静观其变。 刘倩紧张地猛吞口水。 他只是抬眸瞥了刘倩一眼,便吓得她欲哭,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总裁,我……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洛挽风不紧不慢:“说说前因后果。” 刘倩双脚哆嗦着,气息缭乱,“我们找了很多知名设计师,也看过很多大公司的设计稿,没有找到满意的作品,就……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在……网站看到余……余小姐的设计稿,就是我们想要的效果,高贵气派而不失温馨浪漫,重点是她的设计非常有特色,不会随波逐流,没有网红特色,也没有通俗理念,是我们想要的效果。但……但她在设计界里只是个没有名气的新人菜鸟,连上班的正式公司都没有……” 洛挽风缓缓握拳,语气冷了几分:“所以,你就盗她的初稿图,冠上知名设计师的名号。” 刘倩急忙解释:“总裁,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购买别墅的富豪们都是看品牌看名气。要是跟他们说,如此昂贵的别墅设计是出自一位没有任何资历的小白手里,再好看的设计也瞬间变得廉价。” “你可以跟她商量买断,她应该很乐意。”洛挽风淡淡的语气,像看透了余暮夕的想法,如此的自信。 余暮夕觉得他言之有理,她很乐意买断初稿,有收入就行,不一定要赚到7位数。 她自知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负责如此庞大的设计工程。 刘倩沉默了。 洛挽风脸色更沉,说:“公司已付买断的费用,只是你中饱私囊了。” 这话不是问她,是肯定。 刘倩慌乱不已:“对不起总裁,我错了,我马上给余小姐返还设计稿的费用。” 洛挽风淡漠如水:“不用了,你拿着。” 刘倩欣喜,急忙道谢:“谢谢总裁。” 她还没有察觉到危险气息。 余暮夕疑惑,怎么不用? 她要啊!属于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怎么可以不要。 若只卖设计稿,按照她现在的市场价,一份设计稿至少也要一千,一共5万5千元呢。 洛挽风点击桌前的屏幕,隔屏交代秘书:“找王律师跟进工程部刘倩盗用设计稿一事。” 刘倩吓得脸色惨白,顿时泪流满面:“总裁,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我们私了好不好?我不要坐牢,我还年轻,我赔偿……” “出去。”洛挽风冷冷喷出一句,吓得她抖了抖,抽泣着离开。 站在旁边的经理早已吓得全身冒汗,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你去人事部结清工资,明天不用来了。”洛挽风说。 经理无辜道:“总裁,我没有参与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刘倩会中饱私囊,会贪设计师的钱,我一分钱都没拿。” “这么重要的工程交到你手里,你都能交给手下负责,我养你何用?”洛挽风问。 经理猛擦汗,“总……总裁,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滚。”洛挽风淡淡的语气说出一个字,听似低沉温柔,却杀伤力极强。 经理不敢再吭声,懊悔不已地离开办公室。 余暮夕和杜筱筱完全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住。 她们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外人,却也莫名地产生畏惧感,紧张得头皮发麻。 洛挽风凝望着余暮夕,目光温淡,温声问:“水电图和细节图有弄吗?” 余暮夕摇头:“没有。” 洛挽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有才华,但没有知名度。设计上可能不会冠你的名字,水电图和细节图都不用你负责,后期工作也不需要你跟进,就按照平面设计稿计费,55张,需要多少钱?” 余暮夕错愕。 他要付款的意思吗? 有钱赚就行,总不能白干。 “如果不用水电图和细节图,一般都是1000左右。” 洛挽风拿着手机,打开二维码递到余暮夕面前,“付给你六万,收款。” 余暮夕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扫描框,说:“扣除之前你代付的住院费,应该还收你两万八。” 滴滴。 余暮夕扫出一个加好友界面,顿时愣住。 她抬头看着他,清透水润的双眸带着一丝疑惑。 望着洛挽风一双高深莫测的黑瞳,深邃迷离,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他给的不是付款码,是交友码。 洛挽风见她愣着没反应,催促说:“别浪费我的时间,要还是不要?” 余暮夕立刻发送验证。 自己赚的钱,哪能不要? 又不是傻子。 通过好友验证后,余暮夕不忘提醒:“请转给我两万八就好。” 洛挽风给她转账。 一分不多,一毛不少。 两万八。 “谢谢挽风哥。”余暮夕温声道谢,礼貌地说:“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回去。” “嗯。”洛挽风淡漠的语气应声。 修长的手指划着手机屏幕。 余暮夕离开,他抬眸看向门口。 心里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他好奇地打开余暮夕的朋友圈。 一条一条地看着她的动态。 朋友圈都是天气的照片,有灿烂的阳光,大雪纷飞的室外,宁静的夜,温柔的云,或者是伶仃的雨,每一张都唯美唯俏,还配上她当时的心情。 文字里隐约透着她阴郁的心情,并没有完全释然。 他退出,握紧手机。 纠结了片刻,又忍不住点击进去。 下一秒,竟然找不到了。 洛挽风有些烦躁,给她发送一句:“余暮夕。” 红色感叹号象征着他已经被删除拉黑。 洛挽风坐回椅子上,把手机往桌面一扔,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些苦涩。 收了账就拉黑,果然够狠。 第39章 陈芷娜搬进洛家 离开永恒,余暮夕感觉一身轻松。 还清债务还剩两万多元,够奶奶半年的生活费了。 “筱筱,我请你喝奶茶。”余暮夕心情愉悦。 杜筱筱为她感到开心,爽快答应。 奶茶店里,两人围着小圆桌而坐,点了两杯水果奶茶,一些烘焙小点心。 余暮夕抽空删了洛挽风的好友。 杜筱筱好奇问:“暮夕,我觉得你跟三少的关系挺和谐的,你为什么要删他好友。” “有他在,脏了我的朋友圈。”余暮夕轻描淡写,不带一丝情感。 “我觉得三少对你也没有威胁性,刚才还给你追回设计费呢。怎么你母亲要请我们来保护你?”杜筱筱拿着奶茶杯,边吸边问。 余暮夕苦涩一笑。 这种威胁不是时刻存在的,是看洛挽风的心情,他心情不好或者哪天抽筋了,就会拿她开刀。 “你没来之前,我被他害得进了精神病医院。”余暮夕平静地说。 杜筱筱惊愕,瞳孔地震似的:“天啊,是因为他?” “严谨一点来说,很有可能是他们兄妹。”余暮夕此时谈起这件事,已经能坦然面对。 “可我看不出你讨厌他,而且我觉得你对他的态度很好很温顺,还很尊敬。”杜筱筱疑惑。 余暮夕把杜筱筱当初知心朋友,毫不忌讳在她面前坦露心声。 “恨一个人不一定是面目狰狞的。”余暮夕苦涩地微笑,说:“我恨他,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同时我也很怕他。” “有多恨?”杜筱筱愈发好奇,倾身过去。 “他死在我面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余暮夕淡淡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凉。 她“杀”过洛挽风一次。 只是他没死掉。 现在,她无时无刻都想亲手送洛挽风进监狱。 奈何她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本,她跟洛挽风,就像蚂蚁惹上大象。 他轻轻一压,她都能灰飞烟灭。 杜筱筱感慨:“说真的,三少好狠啊。刚刚在办公室,我都吓蒙了。那个刘倩会被起诉,贪了几万块就断了前程。还有那个经理,就这样丢了饭碗。太绝情,太冷漠了。” 余暮夕不以为然,说到狠,那是杜筱筱没见过洛挽风如何对待她。 那才叫一个绝狠。 余暮夕提醒:“他是个恶魔,万不得已千万别去惹他。我们尽量躲着他,即使躲不掉也要乖乖听话,保护好自己。” “只要他不伤害你,我是绝对不会招惹他的。倘若他敢对你出手,我也会拼死保护你。”杜筱筱极其严肃的态度说。 余暮夕知道杜筱筱是职责所在,可依然很感动。 可能是在这个陌生城市里,没朋友没同学的缘故,她格外珍惜杜筱筱。 两人喝完奶茶,小坐一会便去逛街。 年纪相仿,经济条件差不多,也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什么都能聊到一块。 晚上。 杜筱筱送余暮夕回家后,便下班。 余暮夕刚踏进南苑,看到客厅里放着两个行李箱。 洛依依和陈芷娜两姐妹都在客厅里开怀大笑。 见她进来,三人的欢声笑语瞬间沉下来。 “大嫂,依依姐,芷娜姐。”余暮夕礼貌地跟她们打招呼。 洛依依的眼神睥睨而高傲,眼白翻得比天高,一声不吭。 陈芷芸端着长辈的气势,淡淡应声:“嗯。” 陈芷娜倒是热情,温声细语说:“暮夕啊,从今天起,我们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余暮夕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行李箱。 陈芷娜微笑:“我来陪陪我姐姐,我怕她到新的家庭生活,一个人不太适应,来给她作伴。” 余暮夕微笑点头,没有作声。 她作为客人,没有权利表示欢迎或者不欢迎。 洛依依对陈芷娜开玩笑说:“我看你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不要搬到我三哥那边住,北苑更宽敞舒适,最重要的是有我三哥在。” 陈芷娜娇羞地推了推洛依依。 余暮夕温声说:“你们慢聊,我先上楼了。” 说完,余暮夕走向楼梯。 “等等。”洛依依喊住余暮夕,“你把芷娜的行李搬上去。” 余暮夕一怔,停下脚步,看着陈芷娜巨大的行李箱,再看看洛依依。 不过是个行李箱而已,即使塞满石头,她也拿得动。 可她不想拿。 这种欺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陈芷娜站起来,客套地说:“不用麻烦暮夕,放在这里就行。” 洛依依怒黑了脸,责备余暮夕:“让你搬两个行李箱都不愿意?你还真把自己当洛家的千金小姐?” 余暮夕温温弱弱地说:“怎么会呢,依依姐。我当然愿意,我可能力气不够,我试试。” 余暮夕拖起一个箱子往楼梯走去。 三人看着余暮夕如此乖巧听话,甚是开心得意。 余暮夕拖着行李箱看似很吃力,她越吃力她们就越得意。 她们想看的就是余暮夕受罪的模样。 余暮夕把行李箱拖到第五级楼梯,故意滑了一脚,手中的行李箱松掉,啪啦啪啦地往下倒 余暮夕惊愕地捂住嘴巴,一脸无辜地看着三人,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快速冲下去拖起行李箱往上走。 陈芷娜紧张地站起来,眉头紧蹙。 这一次,余暮夕把行李箱拖上顶端,再一次松手。 巨大的声音响起。 行李箱滚下楼梯,在一楼下面炸开了。 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狼狈不堪。 家里的长辈听到响声,从房间里跑出来。 陈芷娜脸色铁青,尴尬得无地自容。 洛依依咬牙切齿,明知道余暮夕是故意的,可看到余暮夕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她若再出口骂余暮夕,就让家人觉得她欺人太甚。 余暮夕惊慌失措地跑下来,跪在行李箱旁,边道歉边收拾陈芷娜的衣服鞋袜,各种各样的护肤品。 “对不起,芷娜姐,我力气不够,对不起……” 洛辉和俞彩芬看到这一幕,脸色都沉了。对陈芷娜的印象跌入谷底。 老夫人走出来,语气威严道:“阿姨去哪了?怎么让小夕搬行李了?” 第40章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余暮夕身上 说完,老夫人瞪了一眼陈芷娜。 陈芷娜偷鸡不成蚀把米,深怕把自己的形象搞臭了,急忙过去收拾行李,说:“暮夕,我都说不用你帮忙,你非得帮我抬行李,这东西摔烂了没事,你有没有受伤啊?” 余暮夕愧疚的语气,温温地说:“依依姐让我搬,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我没事,只是摔烂你箱子,真对不起。” 洛依依脸都黑了。 她父亲指着她怒斥:“依依,这是你朋友的东西,要搬自己搬,小夕不是佣人,没义务伺候你们。” 说完,洛辉语气变得温柔,对余暮夕说:“小夕,回房休息,不用管她们。” 余暮夕放下手中的行李,乖乖应声:“好,洛叔叔。” 说完,她再跟大家道歉,然后上楼休息。 陈芷娜此刻尴尬得想找洞钻,初来乍到就在所有长辈面前丢脸,还落下一个欺负余暮夕的罪名。 长辈们都愤愤回房,客厅里仅剩她们三人,洛依依气得直跺脚,咬牙瞪着余暮夕的房间门。 一副吃人的模样。 陈芷娜收拾好行李,气恼地回到沙发坐下,嘟嘴道:“太气人了,你爸爸和你奶奶一定觉得是我欺负余暮夕。” 大嫂陈芷芸冷冷一笑,十分通透地说:“别看余暮夕温柔乖巧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很聪明,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以后少干这些蠢事。” 洛依依怒不可遏地握紧拳头,一字一句:“聪明有屁用,在我三哥面前,她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等着,我会让三哥弄死她的。” 大嫂陈芷芸高深莫测的眸光变得清冷,悠哉悠哉地说:“依依你做事太冲动了,很容易让余暮夕捉住小辫子。你想要搞她,千万别贸贸然出手,会被轻易反击的。” 洛依依说:“大嫂你最聪明了,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她身败名裂,两母女从我们家滚出去。” “当然可以。”大嫂爽快答应。 余暮夕在洛家多呆一天,对她也多一分威胁。洛南锦并不是安分守己的男人,她也在害怕。 洛依依狡猾地说:“最好能借我三哥的手弄死她,这样省去很多麻烦。” 大嫂讥笑问:“你就不怕害了你三哥?” 洛依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三哥是那么容易被害的吗?他做事向来严谨,从不会让人捉住把柄。我们只需要让三哥主动出手就行。” 陈芷芸勾出冷笑,“依依,借刀杀人是最聪明的做法。” 两人相视一笑。 一直单恋洛挽风的陈芷娜,此刻不由得担心起洛挽风来。不太赞同闺蜜和姐姐这招借刀杀人的做法,而且还是利用洛挽风,她担心会弄巧成拙。 - 余暮夕回到房间,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到浴室梳洗。 半小时后,她穿着棉睡衣钻进被窝,拿着手机转了两万元进奶奶的银行卡账号。 这个月来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 现在挂心的事都解决了,也没有半点睡意,总想着未来的路要如何走。 等机会合适了,她得找机会跟母亲说说离开j城的事。 离开j城,离开洛家是目前最急迫的事。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余暮夕紧张地坐起来,警惕地出声:“谁啊?” “小夕,是我。”洛南锦的声音传来。 洛南锦晚上过来敲门,实属不正常。 “南锦哥,你有什么事吗?”余暮夕问。 洛南锦说:“我刚应酬回来,朋友是装修工程的老总,给你介绍几单生意,我把信息给你。” 余暮夕对洛南锦所说的生意感兴趣的,可她也有危险意识。即使在家里不会发生什么事,可也不想招来陈芷芸的误会。 “南锦哥,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在客厅等你,到时候再聊。” 房门外一阵沉默。 余暮夕聆听了片刻。 外面传来洛南锦的声音:“好,明早再谈,晚安。” 这会,余暮夕才安下心来。 翌日清晨。 初来乍到的陈芷娜,早早起床,在厨房里帮阿姨做早餐。 她在烹饪班临时学了几道菜,就迫不及待地想在洛家大展身手。 老夫人和洛南锦夫妻入座餐桌里,闲聊起来。 老夫人习惯早起,洛南锦和陈芷芸要上班,也准时起来吃早点。 平时不会早起的洛依依也被陈芷娜从暖和的被窝里拖起来,主要是想让洛依依出面,把洛挽风约过来吃早点。 洛依依给洛挽风发了信息:“奶奶约你过来吃早餐,有事跟你说。” 当洛挽风踏入南苑时。 老夫人虽已气消,但还是黑着脸问:“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说过不让你进南苑的门吗?” 洛挽风严厉的目光瞥向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妹妹洛依依,这家伙竟敢骗他过来。 洛依依缩着头,不敢正眼去看洛挽风。 陈芷娜端着早餐出来,温声细语说:“挽风,我亲自下厨做的早点,你坐下来一起吃。” “不用。”洛挽风冷声拒绝,走到老夫人身边,温声问:“奶奶若不想见我,那我现在就走了。” 老夫人清清嗓子,口不对心地说:“走,看着你就眼冤。” 陈芷娜失望地看着洛挽风,用手推了推洛依依。 洛依依收到信息,急忙说:“三哥,既然已经过来,就坐下吃早餐,人家芷娜为了你,努力学了好几个月的烹饪,手艺可好了。” 洛挽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淡漠清冷没有半点人情味。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温温软软的声音,如春风化雨般清新柔软,直撞他心头。 “奶奶早上好,南锦哥,芷芸嫂子,早。依依姐,芷娜姐,早。”余暮夕打招呼。 “小夕,坐,快坐下来吃早餐。”老夫人说。 这时,洛挽风又折返回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余暮夕身上。 他再次出现,陈芷娜欣喜地站起来:“挽风,你是留下来吃早餐吗?” 洛挽风看了余暮夕一眼,淡淡地说:“就在这里吃点。” 第41章 不一样的硝烟味 洛挽风走到余暮夕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陈芷娜乐开了花,急忙勺碗肉粥,送到他面前。 余暮夕抬眸,正好撞上男人深邃的黑瞳,刚好他也望着自己,她心脏有些发麻,温声细语打招呼:“挽风哥早。” 洛挽风喉咙都沙哑了,隐隐勉出一字:“早。”声音沉得他都快听不见。 老夫人故意问:“我准你在这里用餐了吗?” 洛挽风淡然自若,只是微微一笑。 陈芷娜连忙说:“奶奶,三少是太想念你了,你总不能一直不见你最爱的孙子?” 大嫂吃着早餐,心里一阵发笑:她愚蠢的妹妹,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洛挽风是因为想念奶奶?是因为想吃她的早餐? 幼稚!这么蠢的妹妹,怎么跟余暮夕抢男人? 洛挽风从进来到坐下,也只跟余暮夕一个人问了句“早”。态度虽然淡漠,却与众不同。 桌面上摆着精致的燕窝甜羹,瑶柱大虾蒸蛋,鲜肉粥,还有海鲜馅的大包子。 极其简单的早餐,用料十分奢侈。 洛依依赞不绝口,一直夸她闺蜜贤良淑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陈芷娜娇羞地看着洛挽风,那双痴迷的眼睛都望穿秋水,只希望得到洛挽风一句赞美。 洛挽风勺着粥往嘴里送,心不在焉,食之无味。 大家都在赞美陈芷娜,余暮夕安静优雅地吃着包子,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感。 “好吃吗?暮夕。”陈芷娜问。 余暮夕吞掉嘴里的肉包子,毫不吝啬地赞美:“包子很好吃,芷娜姐,你的手艺真好。” 被所有人赞美,陈芷娜信心满满。 她再一次看向洛挽风。 男人俊逸的侧颜精致无瑕,刚毅而深邃,鼻梁英挺,眉峰帅气,每一个角度都是无可挑剔的好看。 他指骨修长分明,干净有劲,举手投足透着矜贵气质。 陈芷娜犯起了花痴。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陈芷娜眼里浓烈的爱意,那垂涎的目光,恨不得当场扑倒洛挽风。 洛挽风夹起包子,试试余暮夕说很好吃的包子是什么味。 吃上一口,才知道味道一般。原来她在奉承而已。 温馨和谐的餐桌上,洛依依突然挑刺地暗讽:“这副总当的也太轻松了,迟到早退,上班玩游戏吃零食看直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会还没起床,看来今天又是休息天了。” 洛挽风脸色沉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这话在暗指余暮夕的母亲。 本来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余暮夕处在最尴尬的位置,自己的母亲如何生活处事本就跟她无关。 可她这个身份就是招人讨厌。 洛依依继续讽刺:“老小都在啃我爸。” 洛奶奶不悦,厉声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别说话。” “爸是老糊涂了,大哥你也糊涂了吗?”洛依依完全不理会奶奶的训话,气恼质问:“你才是公司的总裁,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她,拿着工资没有贡献也就算了,还浪费公司资源。” 洛南锦沉默不语。 他是洛氏集团的总裁没错,但他手里没实权,实权在他父亲手上。 洛依依又质问洛挽风:“三哥,你为什么不管?” 洛挽风放下筷子,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别五十步笑百步,管好自己。” 洛依依气恼道:“我是爸的女儿,我不工作就花爸爸的钱,也是天经地义。” 大哥洛南锦怼了一句:“阿姨是爸的合法妻子,花爸的钱也是天经地义。” 洛依依气得脸色发青。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大哥洛南锦此刻维护后妈,全是因为余暮夕。 大嫂气得把筷子一拍,黑着脸站起来,拎着包转身离开。 洛依依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怒问:“大哥,你为什么帮着外人说话?看把大嫂都气走了。” 洛南锦沉默着,继续用餐。 用餐的气氛越来越低沉压抑。 老夫人随便吃了些,一声不吭地离开餐桌。 洛南锦吃得差不多,从包里拿出手机,对余暮夕说:“小夕,我给你发个信息。” 余暮夕连忙拿出手机,“好,那我加你好友。” 她主动积极,扫了洛南锦的好友。 洛南锦推送名片给她。 “谢谢南锦哥。”余暮夕礼貌道谢。 洛挽风挑眉,瞥着余暮夕泛着喜悦的认真模样,手中的勺子搅着粥,都变成米糊了。 “推什么信息?”洛依依带着怒气好奇问。 洛南锦站起来,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你管得比海还宽。” 说完,他拿起外套离开。 餐桌再度安静下来。 “余暮夕。”洛挽风磁性的嗓音,低沉地喊出她的名字。 余暮夕一怔,急忙放下手机,抬头看他,“嗯?” 洛挽风感觉喉咙有东西堵着,欲说还休,靠在椅背上,眯着深邃的黑瞳,带着一丝凉意望住她。 余暮夕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他接下来的话。 只是,这个等待有些长。 洛挽风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高深莫测。 她清透温润的双眸,那么的无辜灵动。 “挽风哥,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余暮夕温软的语气问。 洛挽风感觉要疯了。 为何愈发觉得余暮夕的声音好听,酥酥软软的,让他心尖都酸软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都是天籁般动听。 “为什么删除?”他带着一丝怒气质问。 余暮夕沉默了。 难道不应该删除他吗? 各自厌恶仇恨对方,心知肚明,何必把对方的联系方式放在朋友圈里,不觉得膈应吗? 被他骂卑贱恶心时,他眼神有多厌恶她,依然历历在目。 “什么拉黑?三哥,你们在说什么?”洛依依好奇追问。 洛挽风对他八卦又烦人的妹妹置之不理。 余暮夕沉默片刻,被洛挽风冷冽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她垂下眼不敢对视他,小声说:“像我这种卑贱又肮脏的女人,不配加你微信。” 洛挽风勾起一抹苦涩的冷笑。 她还在记仇。 而且这个仇深不可解,她是恨不得他立刻死掉。 洛挽风漫不经心说:“的确,你不配。” 丢下话,他带着满身戾气,怒冲冲地离开。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洛依依和陈芷娜面面相觑。 这明明是针锋相对的场面,咋有股不一样的硝烟味? 第42章 录下证词 余暮夕联系了洛南锦推荐给她的工程老板蒋晧。 线上联系时,蒋晧把她约到酒店去谈。 清晨,余暮夕带着杜筱筱来到j城大酒店,在大堂里,余暮夕拨打了蒋晧的电话。 “蒋先生,您好,我已经到了j城大酒店一楼大堂。” 蒋晧:“你上来1013号房。” 余暮夕看看杜筱筱,两人都是女生,虽然杜筱筱是黑带六段,可有些事情防不胜防。 “蒋先生,我们能约在大堂或者餐厅外面谈吗?去你休息的地方不太方便。” 蒋晧在手机那头笑了笑,说:“怕我吃了你不成?” 就是怕。 男女体格悬殊,谁知会发生点什么? 余暮夕温声说:“并不是这个意思,蒋先生别误会。只是约在外面谈事,不会那么拘谨。” 蒋晧:“好,你等等。” 余暮夕放下手机,杜筱筱疑惑:“暮夕,有我在,去他房间谈怕什么?” 余暮夕摇头。 谨慎点总没错的,生意可以不做,钱可以不赚,但人身安全是一定要保护好。 十分钟后,一个强壮彪悍的男人叼着烟走来,余暮夕远远看见男人,竟然有一丝熟悉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 “你就是设计师余暮夕?”男人嘴角噙笑,眼神泛起灼热贪婪的光。 余暮夕恭敬地站起来,礼貌地伸手出来:“蒋先生您好,我是余暮夕。” 蒋晧看着余暮夕芊芊玉手,肤脂粉嫩,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紧紧握住。 余暮夕感觉男人一手的汗气,握得非常紧,一股莫名的排斥感充斥心头。 “真有缘分,我们又见面了。”蒋晧得意地笑。 余暮夕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用力拔出自己的手,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他。 蒋晧看到她疑惑的模样,坐到沙发上,挑起二郎腿,把香烟熄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说:“你真忘了?之前我绑过你,感谢你让我赚了大笔横财,一出来就有钱承包工程……” 余暮夕紧张地后退几步,想起对方是谁了。 她脸色瞬间煞白,恶心涌动。 这男人就是那四个强辱过她的纹身大汉之一,拿摄像机拍她的那位。 余暮夕半刻也待不下去,拉住杜筱筱转身离开。 杜筱筱被余暮夕突入而来的惶恐弄得一头雾水,“暮夕,你怎么了?他是谁,你为什么怕他?” 走了几步,余暮夕停下来。 是啊! 她才是受害人,做坏事的是这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她为什么要害怕? 沉思了片刻,余暮夕拿出手机,低头按出录音功能,然后折返回去。 蒋晧说:“余小姐,其实你不用这么介意的,我们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余暮夕坐在男人对面,冷静下来,温声问:“蒋先生,你说的那笔横财,是不是洛挽风给你们的。” “是啊!洛先生很大方” “给了你多少钱?”余暮夕问。 男人笑笑:“这……你就没有必要问这么详细了。” “你能不能帮我指证他?”余暮夕紧张问,她知道这事是异想天开,她不过是想套话。 蒋晧反应激烈,听了大笑话似的哈哈几声:“我疯了吗?你让我去指证永恒集团的总裁,那个千亿富豪?我还想多活几年,别,别来害我,再说,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刚从监狱里放出不久,余小姐,就算了。” 余暮夕错愕。 杜筱筱听得一头雾水,大约猜到一点点。 “我们都被关进去了,你这口气应该顺了。”蒋晧豪气地说。 余暮夕心脏揪成一团。 当时,她因为心理情况在医院住了一周,根本没有人找她开庭审这案。 “你为什么会这么快放出来?”余暮夕眼眶湿透了,愤恨不平。 男人的脸色沉下来,气恼道:“我都蹲了好几个月,你还想怎样?我就拿个摄影机拍你,我又没……”“打”字他顿停下来,大堂这里人来人往,让人听见他一个大男人打女人多丢脸。“没……碰你,碰你的是他们三。” 余暮夕记起当初,泪水溢满眼眶,隐忍着,承受着,克制着。 她这辈子都无法用平静的心态面对这件事。 听到这里,杜筱筱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看见余暮夕眸子里泛起的泪花。 杜筱筱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冲过去,扯住男人的衣领,把他吓得一怔。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眼神的杀气让他慌了,紧张喊:“你干嘛?你想干嘛……” “人渣,畜生……”杜筱筱破口大骂,紧握的拳头随时要挥过去,“另外三个浑蛋在哪个监狱,什么时候出来?” 杜筱筱恨不得跑进监狱阉掉他们。 蒋晧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小伟要……八年……” 小伟之前犯罪太多,被警察全查出来,数罪并罚。 八年……杜筱筱更确定刚刚所想。 余暮夕咬着下唇,偷偷擦掉泪水。 她不太懂法律流程。 或者是母亲帮她上诉的。 不让她出庭可能是怕她二次伤害。 余暮夕把杜筱筱拉开,小声说:“筱筱,你别冲动,我还有话要问蒋先生。” 杜筱筱甩开蒋晧的衣服,气恼地退到后面。 蒋晧气愤地扯整衣领,端坐起来。 当他看到余暮夕眼眶湿润,不由地皱眉,语气软了些,“没必要哭嘛!” 女人都这么柔弱吗?被打一顿都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还会哭? “蒋先生,你有拍下视频吗?” “拍完就给洛先生了。”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烦躁地拿着烟点上一根,皱着眉头叹息道:“哎!余小姐,算了。你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再去惹洛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人,你惹不起的。” 小事情? 在男人眼里,一个柔弱女子被轮了还拍下视频,这是小事情吗? 被指使的人判了八年,幕后指使者竟然逍遥法外,她死都不会瞑目的。 余暮夕沉默着,她已经录下蒋晧所说的话,将来会成为证词,只要物证找到,她就不相信洛挽风能一手遮天。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余暮夕坚定不移,一字一句道:“他洛挽风再有钱有势,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行,那你去告他,我倒是看看你能治他个什么罪。”蒋晧心烦气躁,抽着烟。 心想这芝麻绿豆的小事,还要去惹个大人物,恕他不奉陪。 第43章 洛挽风吐血 “蒋先生,视频里,你有拍到洛挽风在现场吗?” “有。”他说。 “视频有呈交法庭吗?” “没有。这真没有必要,我们都认罪了,不用这么麻烦,再说医院有验伤报告。”男人愈发不耐烦,叹息一声:“就这样,余小姐。我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哈!当时为了钱去绑你,实属罪过,本人也没给你带来什么伤害。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记仇了。这生意你看要不要做,你要做我就交给你,你要是不想见到我,那我就找别人。” “你找别人。”余暮夕淡淡的语气阴郁低沉,放下话就拉着杜筱筱离开。 出了大酒店。 余暮夕和杜筱筱站在马路边上等着绿灯。 阴沉的天一片灰色,飘着絮絮洁白的小雪。 温柔地落在余暮夕的身上,冷得入骨。 余暮夕低着头,看着脚底薄薄的雪,洁白纯净,却被她碰脏了,心里异常难受,压抑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杜筱筱站在她身边,可以强烈地感觉到她身上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明明伤心难受,却一个字也不说。 绿灯亮起。 余暮夕抬头看了一眼绿灯,迈步想走。 突然,杜筱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她。 紧紧的,很温暖。 她愣住。 闻到了杜筱筱甜美的气息,温暖的声音呢喃,“暮夕,一切都过去了,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余暮夕眼眶湿润了,一颗心在颤抖,被捂得发烫。 原来被朋友拥抱,是这么温暖的感觉,空荡荡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不再孤独。 “筱筱,我没事。”余暮夕想说谢谢,可这句话太见外。 她不曾敢想,还能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城市里收获一份真挚的友情。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杜筱筱愈发用力抱紧余暮夕,声音带着哭腔。 余暮夕慌忙推开杜筱筱,看到她满脸泪水,是心疼她而哭泣吗? “筱筱别哭,经历这么多,我已经习惯,我能承受,也能消化。”余暮夕眼底泛着泪,却挤着微笑安慰,温柔地为杜筱筱擦泪。 杜筱筱哭得像个孩子,嘟嘴怒斥:“我们一起把害你的浑蛋送入监狱,让他下十八层地狱,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嗯。”余暮夕苦涩地笑,点头。 “绝对不能放过他。”杜筱筱重复一遍。 “不会原谅,也不会放过。”余暮夕温温地安慰,“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杜筱筱吸着鼻子点点头。 余暮夕笑了,哭鼻子的杜筱筱很可爱。 绿灯亮了又灭了。 小雪飘得那么温柔,那么随和。 …… 十二月的天气越来越冷。 春节即将来临。 余暮夕接不到业务,空闲下来。 这天晚上,洛家出奇地安静。 余暮夕从房间出来倒水。 阿姨从厨房捧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走出来,与余暮夕打了个正面。 “暮夕小姐,晚上好。”阿姨打招呼。 余暮夕看看四周,才八点钟就没有人,好奇问:“阿姨,今天有点安静,大家都休息了吗?” 阿姨说:“大家都去北苑看三少,三少生病了。” 洛挽风会生病? 他那么健壮硬朗,看起来不像会生病的人。 “嗯。”余暮夕淡漠应声。 阿姨突然把中药硬塞到她手里,眉头紧皱,一脸憋得难受样:“暮夕小姐,麻烦你帮我端给三少,我……我得上个厕所,肚子疼……” 这不由得余暮夕选择,中药碗已经塞入她手里,阿姨急匆匆地夹着腿跑进一楼厕所。 她来不及拒绝。 端着中药等了好一会,依然不见阿姨从厕所出来。 这么冷的天,药汤很快就凉透。 思索再三,余暮夕端着药走出南苑。 北苑客厅里。 洛家所有人以及陈芷娜都围坐在客厅沙发上。 洛挽风状态很好,没有半点生病的模样,只是被这一屋的人弄得有些烦躁,冷冷地陪坐着,脸色深沉。 可他真真切切病了。 急性阑尾炎,手术后在医院住了三天。 今晚刚出院回来。 余暮夕端着药走进客厅。 她跟洛奶奶打招呼:“奶奶,这是挽风哥的药。” 柔柔糯糯的声音如春风拂来,洛挽风心脏微微一颤,抬了眸,深邃的黑瞳凝望着走来的女孩。 他淡漠的神色微微舒展些。 两周不见,她依然纤瘦忧郁,身上的衣服总是那么单薄。 那双捧着药碗的芊芊玉手都冻得通红。 他心里发紧。 洛奶奶见到余暮夕过来,笑容满面:“小夕,是你端来啊,赶紧给你三哥送去,你三哥他做完阑尾炎手术,快让他喝下。” 余暮夕望向洛挽风。 男人温润的眸光正盯着她看,那眼神带着一丝压迫感,看得她心慌。 余暮夕从沙发后面绕过去,走到洛挽风面前,递上药碗:“挽风哥,你的药。” 洛挽风不假思索地伸手接住。 手心只是一瞬间的触碰,他能感觉到余暮夕手背的柔软和冰冷,心莫名地揪住,竟有种冲动想握住,帮她搓暖双手。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洛依依冷哼一声,讽刺道:“三哥,你打脸也太快了?” 洛挽风沉默,接着碗顿住。 洛奶奶刚提到给他煲中药,对伤口有好处,他拒绝了。理由是中药太难喝,而且医生有开西药。 洛奶奶皱眉,瞪了洛依依一眼:“什么打脸不打脸?这药对伤口好,中医院的陈教授开的处方。” 陈芷娜说:“三少,喝,别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意。” 余暮夕愣在边上,盯着洛挽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入了神。 她要如何才能拿到洛挽风的手机?如何才能打开密码转出视频呢? 洛挽风瞥见余暮夕过分入神,顺着她的目光缓缓往下看,盯住桌面的手机。 他顿了顿,淡淡地勾勾嘴角,忍着苦一口气喝完中药。 他把碗放在桌面上,拿起手机,手指缓缓放到屏幕上。 余暮夕紧张地靠近一步,眸光专注。 洛挽风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更浓。 他本来是指纹解锁的手机,刻意按出数字解锁功能,屏幕拿得平整,放慢速度输入。 1-2-1-3-1-4。 余暮夕看得清清楚楚,抬眸之际,撞上洛挽风似笑非笑的神色。 男人的眼神有些烫,看穿她心思似的透彻。 余暮夕心虚地避开他灼热的眸光。 奶奶在念叨着洛挽风的身体状况,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其他人陪坐不陪聊,陈芷娜附和奶奶的话,对洛挽风关心备至。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洛挽风突然胸口疼痛,胃部涌动,他快速冲到垃圾桶边上,弯腰把刚喝进去的中药全吐出来。 全屋的人都吓傻,乱了阵脚,慌忙站起来围着洛挽风。 洛挽风吐完,头晕目眩,踉跄几步,洛南锦扶住他欲要倒下的身体。 余暮夕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她心脏发紧。 “三弟……你怎么了……” “三哥……” “挽风,怎么了?” 陈芷娜惊慌失措,喊:“三少,你是不是中毒了?” “快……快送三哥去医院,三哥吐血了……”洛依依慌乱大喊。 第44章 只想见余暮夕 全家都沸腾了,扶着洛挽风离开。 在这一团乱麻的家里,余暮夕杵在原地如雕像般僵硬,平静的外表下,心慌意乱。 洛挽风喝过她送来的中药就出事了吗? 洛南锦和保镖扶着洛挽风大步离开,奶奶吓哭了,被儿子儿媳扶着跟在后面,陈芷娜和洛依依更是心急如焚,跟着大家出去。 陈芷芸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一副不慌不忙的姿态,淡淡说:“暮夕啊,我们都知道你恨三少,可真没想到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全家人的面前毒死他,你也太狠了。” 余暮夕的呼吸变得急促,说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但不代表她思维就不清晰了。 “芷芸嫂子,你和芷娜姐姐为何如此笃定挽风哥是中毒呢?”余暮夕反问。 陈芷芸一怔,顿了顿,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说:“看洛挽风的症状,跟中毒差不多。” “可能是中药过敏。”余暮夕冷静地说。 陈芷芸淡淡地微笑说:“走,跟我的车一起到医院看看,洛挽风要是死了,估计你也要陪葬。” 说完,她走向门口。 余暮夕毫不犹豫,跟着陈芷芸去医院。 洛挽风被送进急救室。 病房门口站满了人,大家的脸色都深沉担忧。 余暮夕就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现在的她,在这些人眼里就是害得洛挽风进入抢救室的犯人。 她恨洛挽风,但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这是她的底线。 俞彩芬走到余暮夕面前,小声问:“小夕,是不是你……” 连母亲都怀疑她,让她如何洗脱嫌疑。 母亲的话还没有问完,余暮夕摇头,语气坚定:“妈,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俞彩芬顿了顿,叹息一声:“行,妈相信你。” 可这些人里,有几个能像她母亲这样无条件相信她呢? 抢救室里,医生护士出出进进。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很是担忧。 “护士,我孙子怎么了”洛奶奶捉住一个出来的护士问。 “中毒了,在洗胃呢。”护士说。 洛辉慌了,紧张问:“中了什么毒?” 护士说:“等报告出来,问医生。” 说完,护士着急忙慌离开。 洛依依怒不可遏地冲向余暮夕:“余暮夕,你竟敢给我三哥下毒。” 洛依依的巴掌来得急而狠。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余暮夕的脸被打得转到一边,火辣辣的疼痛,瞬间感觉到红肿爬满脸蛋。 她来不及思考,眼前突然冲进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瞬间响起另一个巴掌声。 “啪。” 这巴掌是洛南锦打在洛依依脸上。 在场的人都傻了眼,惊愕万状。 余暮夕更是错愕,这情况糟糕得让她窒息。 洛依依这一巴掌被打得狠,她捂住脸震惊愤怒,瞪住洛南锦,哭泣大吼:“大哥,你为什么要帮着余暮夕来打我,你疯了吗?我是你亲妹妹,这个贱人下毒害三哥,你竟然还打我。” 俞彩芬心疼女儿,急忙维护:“依依,无凭无据你怎么可以一口咬定是小夕下毒呢?” 洛南锦一字一字怒斥:“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再欺负小夕试试,我可不止是还你一巴掌这么简单。” 陈芷芸脸色铁青,吃人般的目光瞪着眼前护“三”的丈夫,以及不费吹灰之力就勾人心魂的“妖精”。 余暮夕捂着脸,心情糟糕透了。 洛南锦转身面对余暮夕,欲要伸手去摸她的脸,心疼的语气温柔无比:“小夕,你的脸没事?” 余暮夕快速后退两步,避开他的触摸,望住洛南锦复杂而深沉的眸光。 这兄妹,一个物理伤害,一个魔法伤害,她这是毒了洛挽风还勾了洛南锦。 她拿什么跟这些人斗? 微不足道的勇气还是没人相信的解释? 是解释没有毒害洛挽风,还是要解释跟洛南锦没有任何不当关系? 心累不已,余暮夕选择了沉默,现在说什么都是掩饰。 这时,医生拿着一份报告出来。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转移,一拥而上围住医生。 七嘴八舌问着,医生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说:“还好送医及时,病人脱离了危险,没什么大碍。” “医生,我儿子怎么了?”洛辉忧愁的声音微微颤抖,那平时严厉冷漠的态度,在此刻显得卑微怯懦。 “是中毒,从报告分析来看,是属于夹竹桃的毒液成分,造成肠胃损伤,呕吐晕厥等一系列中毒反应。” “夹竹桃?”洛依依惊叫一声,诧异道:“这不就是我们花园里的一种植物吗?” 医生点头:“对,这种植物很多地方有种植,驱蚊驱虫效果好,对空气净化十分有效,而且好看易养活,是比较常见的植物。” 洛依依不由自主地瞪向余暮夕,怒指:“就是她,一定是她。” 洛奶奶严厉道:“够了,依依,别无理取闹。” 余暮夕愣在原地。 心情沉重,像石头堵住了气管,让她难受得连呼吸都感觉吃力。 这一次,她若没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洛挽风是轻而易举将她送进监狱的。 洛家这三兄妹,不弄死她是绝不善罢甘休的。 “我能进去看看我孙子吗?”洛奶奶忧心忡忡地问。 医生说:“谁是余暮夕?” 所有人一脸错愕地看向余暮夕,洛依依指着:“是她。”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但他指名让余暮夕一个人进去。”医生说。 余暮夕怯怯地后退一步,洛挽风只见她一个人? 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她紧张且恐惧,害怕得心脏雷击般砰跳。 洛依依嘴角噙笑,她三哥果然不会放过余暮夕,她实在太了解她三哥。 见余暮夕脸色淡白,洛依依快速冲到余暮夕身边,一把拖住她的手臂,狠狠地往里面推,气恼道:“余暮夕,做了坏事还想躲?你躲不掉的,赶紧进去。” 受死! 洛依依把余暮夕猛推进去,俞彩芬见状,心慌意乱,想上前拉回女儿,洛依依转身挡在俞彩芬面前,怒问:“三哥只想见她,你干什么?” 俞彩芬心焦不安:“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多跟一个人进去也行,小夕她……” 洛依依眯着邪恶的眸光,轻描淡写一句:“你还怕我三哥杀了她不成?” 这一家的人,全都沉默了。 连刚才如此维护余暮夕的洛南锦,此刻也没有半点阻挠,淡定从容地看着余暮夕被推进去。 第45章 一双温热的大手捉住了她 余暮夕缓缓走向病床。 暖和的空气渗了冰似的,让余暮夕觉得氧气稀薄,紧张得手心渗着汗。 她曾经历过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她想勇敢面对,也想奋力反击,可奈何她渺小无助。 是被色魔轮番的羞辱,是吓死在荒山野岭,还是溺死在池水里,每一件事都是她这辈子无法磨灭的噩梦。 走向魔鬼的每一步,她的心都慌得发颤,担心洛挽风还会用哪些更狠毒的招数折磨她? 靠近病床。 男人闭着眼,俊美的脸像是天赐的礼物,好看得让人怀疑他就是魔鬼本人。 余暮夕呼吸有些急促,他是睡了吗? 要喊醒他吗? 思索片刻,余暮夕转身欲要离开。 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捉住她。 不巧地握住了她掌心。 余暮夕心脏猛地抽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悸动瞬间蔓延,她紧张心慌,被摸过的手心发烫。 或许是第一次被男人牵住手心,才产生这种陌生的悸动感。 男人的力道很重很紧,余暮夕根本无法抽出手心。 洛挽风俊眉微微一皱,睁开眼睛。 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时,他也微微一怔,旁边的心脏监测仪急速飙升。 “挽风哥……”余暮夕不敢动,温软的语气跟他说:“先……先放开我,可以吗?” 洛挽风并没有放开,有些不舍。 她软软的手让他很舒服。 他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喜欢去触碰她,但身体的触碰,让他产生兴奋感。 “余暮夕。”洛挽风的语气冰冷低沉,喊出她名字时,带着一丝温怒。 余暮夕还想抽出手心,可越抽他越用力,微微感觉到疼,她不敢再动,就让他牵着。 他只是想捉住不让她走而已,应该不是想跟她牵手。 “挽风哥,医生说你中毒了。”余暮夕紧张地小声道。 洛挽风苦涩一笑,眸光泛过一丝失落,“你终于忍不住,还是要出手了?” 余暮夕摇头,“我没有下毒。” 虽然恨不得他去死,可她这么胆小,怎敢做这种违法的事呢? 洛挽风不会相信她的。 她该如何是好? “余暮夕,我们……”洛挽风温热的语气带着一丝纠结,欲言又止。凝望她的目光变得深切。 我们真的没有从头来过的可能了吗?即使只是做陌生人,也不要再相杀。 他不想死在余暮夕手里,也不忍心再伤余暮夕半分。 余暮夕有些错愕。 没有想象中的暴戾事件发生,没有遭到洛挽风冷冽的目光和恶毒的语言,男人对她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 是她误会了吗? 还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这么安详的。 余暮夕等着他的话,却看到他眼神变得炙热深沉。 “挽风哥,你想说什么?”她问。 洛挽风受不了此刻的心态,他是中邪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在乎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想法。 他松开余暮夕的手,拉下脸,淡淡地说:“余暮夕,你有多恨我,我知道。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如此温声细语地讨好。” 余暮夕沉默了。 她也不想,只是不敢造次。 “见死不救不违法。”洛挽风说这句话时,竟有些心痛的感觉,“下毒可是要坐牢的,你是赚够了给你奶奶养老的钱,打算跟我同归于尽?” 余暮夕听得出来,这个男人笃定是她投毒的。 只是如此肯定,却没有对她发难,这不太正常。 “我没有赚够钱养活奶奶的晚年生活,我不会这么想不开给你投毒。”余暮夕认真诚恳地解释,即使没有半点用,即使这个男人不会相信她,她依然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在洛家,谁都可以去厨房,谁都有嫌疑,而我只是最后一个接触你药汤的嫌疑人之一。” “你没有调查清楚就直接判我死刑,会不会太武断?” “阿姨也有嫌疑。” “她没有动机。”洛挽风淡淡说。 的确,阿姨没有杀人动机。 “有些人做坏事不需要动机,有好处就可以。”余暮夕淡定说。 洛挽风蹙眉看她。 “你妹妹和芷芸嫂子也有嫌疑,他们在你还没有来医院确诊之前,就肯定你是中毒了,难道他们是医生?还是未卜先知?” 洛挽风看着余暮夕平静地分析,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条理清晰。 “陈芷娜没有动机,因为她好像很喜欢你,可她也有嫌疑,不是吗?” 洛挽风冷冷一笑,“你妈动机更大,我这样折磨她女儿,她早就想我死。” 这男人还有自知之明,余暮夕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请挽风哥调查清楚这件事。”余暮夕软软的语气请求着,水汪汪的眼眸里透着渴望真相的光。 温温软软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心都融了一半。 缓缓闭上眼睛。 该死的女人。 她竟敢勾引他。 他这颗心,莫名地跳动。 有其母必有其女,余暮夕的勾魂术厉害到让他不知所措。 那双如星辰大海般动人的眼眸轻而易举就撩乱他心弦。 “滚出去。”洛挽风怒吼一句,压抑着躁动的心。 突如其来的怒火把余暮夕吓得后退两步。 她就安安静静地跟他分析事件,解释误会而已,前一秒还是温和态度,下一秒就暴戾冷冽,真的是让人琢磨不透。 余暮夕怕再度激怒他,语气放得更轻盈更温柔,小心翼翼问:“挽风哥,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洛挽风猛的握拳,狠厉的语气警告:“余暮夕,你要是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撕碎你。” 余暮夕紧紧闭上嘴巴,委屈得发恨。 这浑蛋。 她已经把自己降到尘埃里了,低声下气地讨好,深怕哪一句话态度不好激怒他,已经温柔到极点,他还不满意? 她的语气又怎么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气得她真想脱口而出骂他一句:浑蛋。 余暮夕不敢再多说一句,默默转身离开。 她手刚触碰到门把,便听到身后的男人传来冷冰冰的话:“余暮夕,你不会得逞的。” 余暮夕愣了愣,有些懵。 她要得逞什么? 第46章 她是只妖狐 洛家的人从医院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大家都带着沉重的心情去休息。 这一晚上,余暮夕辗转难眠,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二天早上。 洛家所有人都聚在客厅里。 余暮夕也被阿姨叫了下去。 看到偌大的客厅里,坐着的,站着的,满满都是人。 即使是外面的安保,开车的司机,以及从未踏入洛家半步的园林大叔,都站在里面。 整个大厅的气氛十分严峻。 余暮夕猜到是因为洛挽风中毒的事情。 洛家最有声望的莫过于洛老夫人,她不在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是关上门自己调查。 洛奶奶心怀大爱,仁慈善良。肯定是怕自家人遭殃。 “投毒的犯人来了。”洛依依看见余暮夕走过来,讽刺的声音异常响亮。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余暮夕。 这些眼神都带着刀子,要穿透她心脏似的锋利。 所有人都认定她就是凶手。 今天的洛家,绝对是一个修罗场。 批判的人正是她余暮夕。 洛奶奶淡淡的语气说:“小夕,你先坐下来。” 余暮夕听得出洛奶奶少了一些温和,多了一些严厉。 她坐下,安静地等着。 所有人脸色凝重。 老夫人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暗沉,语气严厉。 “昨晚,我们洛家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大家也都听说到一二了。” “我的小孙子洛挽风被人投毒了,而这件事就发生在自己家,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我不想惊动警方,是因为我孙子现在脱离危险,我不想送在座的任何一位进监狱,这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是你投的毒,就在这里承认,这事就在洛家私了,否则就让警察来办。” 全场寂寥。 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老夫人脸色愈发难看,望着煮药的阿姨:“你在我家也做了十几年,我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我相信你不会在药里下毒,可我把药交给你之后,就没有人再进去过厨房。” 老夫人是调查客厅监控才如此肯定。 阿姨吓得颤抖,垂下头紧张说:“老夫人,我真的没有下毒。洛家对我不薄,我为什么要去害一个对我有恩的老板,我感谢还来不及。” “奶奶,绝对不是阿姨,阿姨没有理由去害三哥,而且下毒害三哥有什么好处?”洛依依插嘴,说:“我已经调查清楚,阿姨最近没有高额收入,肯定不是受人指使。” 阿姨点点头,眼里含泪。 洛依依指着余暮夕,满眼仇恨,咬牙切齿说:“一定是余暮夕。三哥之前欺负过她好几次,还害得她进到精神病院治疗这么久,她怀恨在心,早就想杀三哥了。” 所有人沉默不语,就连俞彩芬此刻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给女儿开脱罪名。 余暮夕异常平静,她清者自清,只是这种底气无法抵抗几十人的定罪眼神。 老夫人看向余暮夕,语气温和了几分,“小夕,你不用害怕,如果是你做的就大胆承认,我这个浑孙子也确实该死,可生命始终是珍贵的,不能这么轻易毁灭,你若是做了,奶奶不恨你,也不会交给警察。” 余暮夕平静如水,温温说:“奶奶,我没做过。而且我不认识这种植物,更不知道它有毒。” “说谎。”洛依依怒吼一句,问园林大叔:“大叔,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女人?” 园林大叔紧张地吞吞口水,看着余暮夕,心虚地说:“是的,暮夕小姐之前在花园里看过夹竹桃,我当时告诉过暮夕小姐,这种植物有毒,别去闻它的香味,更不能吃它。” 这下,在场的人更确定余暮夕在说谎。 洛依依眯着眼眸,得意地露出一抹冷笑。 余暮夕看着素未谋面的园林大叔,再看看煮汤药的阿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这个答案,说出来谁信? 告诉他们,下毒的幕后黑手可能是洛依依,大家一定会觉得她疯狗乱咬人。 此时的洛家,没有一个人肯出面给她辩解,更不敢维护。 洛奶奶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痛心。 余暮夕看得出洛奶奶对自己的失望。 洛奶奶已经断定是她干的了。 “奶奶,他们在说谎,你能相信我吗?”余暮夕小声问,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心里却难受得刺痛。 洛奶奶对她是何其的好,待她真的比亲孙女还要好,甚至为了保护她,还配了两个保镖给她。 她被其他人误会是凶手无所谓,可她不想让洛奶奶伤心难过,不想让她对自己失望。 洛依依站起来,狰狞的目光瞪着余暮夕,猩红的指甲那么的刺眼,指着她怒斥:“余暮夕,你还想狡辩,就是你下毒害我三哥的,你在报仇。我们洛家对你这么好,你不但害我三哥,还勾引我大哥,害得我大哥大嫂的感情逐渐破裂,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是来破坏我们家的妖狐。” 余暮夕沉着气,静静看着洛依依在表演。 这里,除了她外,所有人都相信洛依依的话。 毕竟阿姨和园林大叔都是在洛家工作了十几年的人,为人老实,兢兢业业,半点不容别人怀疑。 被洛依依这样污蔑,洛南锦也没打算解释。 这更验证了洛依依所说全部是事实。 在场看戏的人,差点拍手叫好,忍着喜悦的心情坐等余暮夕被送进监狱。 洛奶奶叹息一声,“小夕,你别怕,跟奶奶说真话好吗?奶奶用人格担保你是安全的,绝对不追究你的责任,我也不容我孙子追究,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这算扯平,他害过你,你也害他这一次,你们……” 余暮夕立刻打断,态度坚定:“奶奶,若是我做了的我认。可真的不是我……” 第47章 他不想让余暮夕离开 “死鸭子嘴硬。”洛依依打断余暮夕的话,咬牙切齿道:“奶奶,别给这种人机会了,不值得,直接叫警察过来,送她进监狱好好反省反省。” 俞彩芬吓得花容失色,紧张地哀求老夫人:“妈,千万不要。小夕她一时糊涂,她知道错了。” 余暮夕不由地皱眉,看向自己母亲。 什么叫知道错?什么叫一时糊涂? 连自己母亲都认为她下毒? 昨天晚上还言之凿凿地说相信她,今天听这些人谎言连篇,就给她认罪了? 想想真是可笑。 洛奶奶思来想去,对家里的员工说:“你们先下去。” 站在客厅里的人都各自散了,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陈芷芸两姐妹看到这结果,眉眼之间隐隐透着称心如意的光芒。 洛依依不肯死心,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边按号码边说:“绝对不可以这样放过下毒害三哥的凶手,我现在就报警。” 余暮夕觉得报警也不错,至少人民警察是不会这么武断,还可能还她一个公道。 洛奶奶怒吼一声:“立刻给我挂掉。” 洛依依憋嘴:“奶奶,你怎么可以放过害三哥的凶手?” “要报警,就连上次小夕被害的事情一起查了,让你三哥也去牢里蹲着。”洛奶奶怒火中烧。 这下,洛依依慌了,急忙挂断电话。 上次害余暮夕的幕后凶手是她,这次也是她。 这要是真查出来,蹲牢里的可能会是她。她刚刚太冲动,还好奶奶制止了她。 洛依依有些后怕,但气焰依然嚣张,对着余暮夕骂:“反正我们洛家绝对容不得一个凶手在这里蹦跶,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洛奶奶怒吼:“你给我闭嘴。” 洛依依咬牙切齿,闭上嘴巴坐下来。 她稍微安分一些,客厅也终于安静下来。 洛奶奶深呼吸一口气,差点没被孙女气死。 她语气温和地对余暮夕说:“小夕啊,奶奶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奶奶真的不想看到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你大哥和大嫂刚结婚不久,这感情也不稳定……” 这话,余暮夕听得很痛心。 是觉得她会插足洛南锦的婚姻吗? 洛依依和洛南锦所营造的表象是成功的,连这么喜爱她的洛奶奶也误会了。 “奶奶,你有什么话直说,我没有关系的。”余暮夕软软的语气说。 “你……”洛奶奶垂下眼眸,不忍心看余暮夕,心疼地呢喃:“还是搬到外面去住。” 俞彩芬脸色瞬间沉下来。 她好不容易把女儿带到洛家,就这样被赶走,还落下一个投毒杀人未遂的罪名。 她不甘心。 余暮夕倒是从容淡定。 她一直都想离开,只是不曾想用这种戴罪的名义离开。 余暮夕走到洛奶奶面前蹲下,紧紧握住她温暖的手,“奶奶,报警可以吗?我们报警处理,若我余暮夕有罪,我愿意接受惩罚,要离开我也要清清白白地离开。” 洛奶奶揉搓着余暮夕的手,握得很紧。 看着余暮夕乖巧可人的模样,满是不舍。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多希望余暮夕就是自己的亲孙女。 她乖巧懂事,温柔体贴,属于那种内向又细腻的南方姑娘,声音轻柔动听还甜美,做事沉稳淡定,没有半点脾气还特别懂礼节。 不像北方这边大多数的姑娘,性格豪迈爽朗,率性随和,更不像她孙女,嚣张野蛮,性格傲气凌人。 “小夕啊,不管你们谁犯的错,奶奶都不想你们坐牢,报警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奶奶也想相信你,你是个乖孩子……” 洛奶奶声音更咽了,眼里满是泪。 余暮夕看到洛奶奶眼里的泪,她心疼不已,一颗心揪住难受。 洛奶奶这么喜爱她。 却因为她这么难做。 今天,洛奶奶要是不赶走她,这一屋子的人也无法交代。 或者,洛奶奶是在保护她,以免洛挽风以后再找她报仇。 余暮夕心里隐隐作痛,挤着苦涩的微笑,温声细语说:“奶奶,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洛奶奶颤抖着手抚摸她的头。 这一瞬,余暮夕的泪水在眼底里打滚。 离开母亲还没这么不舍,竟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奶奶产生不舍。 这或许是洛奶奶真心对她。 让她把对奶奶的爱转移到她身上了。 “小夕,你有空还是可以来看看你妈妈的。”洛奶奶说。 余暮夕挤着微笑,水汪汪的眼眸温柔可人,呢喃道:“我有空一定会来看望奶奶的。” 这话,让洛奶奶瞬间泪目,低下头抹掉眼泪,不忍心看余暮夕离开,对她儿子说:“洛辉,扶我回房。” 余暮夕站到边上,看着洛叔叔扶起洛奶奶离开。 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滚,投毒凶手。”洛依依双手抱胸,趾高气扬的姿态对余暮夕喊。 余暮夕沉着气,对洛依依视若无睹,更不理睬她的话。 她上楼去收拾东西。 这时,洛依依嚣张跋扈地对佣人喊:“阿姨,等会这个投毒凶手离开时,一定要搜她包,不能让她带走我们洛家一分一毫。” 俞彩芬见到女儿被如此羞辱,站起来怒斥:“依依,你可别太过分了。” 洛依依得意冷笑,讽刺道:“没有送她进监狱,我已经够仁慈了。” 余暮夕没有停下脚步,心里闷闷的很难受。 不想跟洛依依斗这种嘴皮子功夫,真没意思。 她离开是不想奶奶难做,而不是默认自己犯罪。 这颗心,特别的难受。 - 医院的病房里。 洛挽风拉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的牙齿印,虽然已经很淡很浅,但隐约还能看见它的模样。 他竟然觉得这个印子有些可爱。 手机铃声响起。 洛挽风拿起手机,慵懒的声音问:“什么事?” “三少,投毒的凶手已经找到。”在北苑值班的保镖说。 洛挽风脸色一沉,语气冷了几分:“报警了?” “没有。是老夫人审出来的。” “谁?”洛挽风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是暮夕小姐。”保镖说:“老夫人不让报警,只是把暮夕小姐赶出洛家。” “拦住她,不要让她跑了。”洛挽风命令道。 “是。”保镖没有多问,接受命令。 洛挽风中断通话,猛地坐起来,拔掉手背的针头,拿起旁边的外套,快速下床。 他快步走出病房。 守在门外的阿千快速跟上,关心地问:“三少,医生还没有批准出院,你这是要去哪里?” 洛挽风冷得像块冰山,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一声不吭地疾步离开医院。 阿千不敢追问,只觉得三少要处理的事情非常急迫,非常重要。 第48章 余暮夕住北苑 洛家南苑。 余暮夕以为离开的最后,刁难她的会是洛依依,没想到是洛挽风的两名保镖。 两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往门口一站,余暮夕根本出不去。 客厅里的人都懵了。 洛依依幸灾乐祸,挑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戏,“看,三哥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陈芷娜小声问:“三少为什么不让余暮夕走?” “我三哥可是眦睚必报的男人,想毒完他就跑,没门。”洛依依得意扬扬。 陈芷娜挑眉,露出一抹微笑,“原来是这样,那余暮夕要倒霉了。” 两人相视一笑,坐着看戏。 俞彩芬奈何不了这些保镖,跑进房间跟老夫人和丈夫求救。 她怕洛挽风要出手惩罚她女儿。 洛挽风一出手,她女儿又要受罪了。 刚回房间不久的洛奶奶,又被儿子儿媳扶出来。 洛辉对着两名保镖怒吼:“立刻滚开。” 保镖只听命于洛挽风,其他人的话根本不起作用。 洛辉怒不可遏,拿出手机拨打洛挽风的号码,还没接听就被拒绝了。 洛奶奶走到保镖面前,跟余暮夕并肩而站,气恼地骂:“这浑孙子,又想对小夕做什么?赶紧让开……” 洛奶奶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去推保镖。 保镖屹立不动。 余暮夕扶住洛奶奶:“奶奶,你别动怒,小心身体。” 洛奶奶气得脸色铁青,紧张说:“小夕,你从后门走,要是这浑孙子回来,指不定又对你下什么狠手。” 余暮夕听到这里,心都慌了。 她比谁都害怕洛挽风。 即使她是清白的。 可没有人相信她。 余暮夕刚转身要走,保镖突然开口:“后面也有人把守,暮夕小姐不能离开。” 洛奶奶气得握拳,狠狠地往保镖胸口捶一拳。 保镖感觉被老夫人挠了一下痒痒,依然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太过分了。”洛奶奶气恼地喊:“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洛依依在客厅里看着这一幕,发笑说:“奶奶,你还是省省心,三哥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敢对三哥下毒,她是在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俞彩芬吓得发慌,连忙拿出手机:“我报警,让警察来护送小夕离开。” 洛奶奶急忙点头:“对对对……快报警,警察来了,这浑孙子就没这么嚣张了。” 余暮夕伸手摁住俞彩芬拨号的手机。 俞彩芬和老夫人一怔,抬头之际,看见保镖已经让开了路。 只是门口多了一个危险冷峻的男人。 “三哥。”洛依依激动不已,开心地站起来,冲到门口。 “三少。”陈芷娜满眼爱慕之情,跟着洛依依走过来。 客厅里坐着大哥洛南锦两夫妻。 他们各怀鬼胎,看着这出戏如何收场。 余暮夕背着包,平静地望着洛挽风清冷的脸,心脏跳得非常快,是害怕,是不安。 “挽风哥……”余暮夕礼貌打招呼。 “三哥,是余暮夕……”洛依依迫不及待地告状,“是她投毒的,现在奶奶要放走她,你回来得正好,要不然她真的走了。” 洛挽风迈进大门。 余暮夕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紧张得呼吸有些急促,紧紧揪住外套的衣角。 余暮夕知道,洛挽风要是发起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阻止他。 洛挽风深沉的双眸紧紧盯着余暮夕,淡漠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问:“谁准你离开了?” “是奶奶。”洛依依又告状,连她奶奶也不放过,急着说:“奶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帮,帮一个外人,还想放这个投毒的凶手离开。” 洛奶奶气得全身发颤,怒吼:“你们是想气死我吗?我今天就让小夕走,我看谁敢阻拦。” 这话说完,洛奶奶拉着余暮夕的手,越过洛挽风走向外面。 经过洛挽风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余暮夕的手臂。 余暮夕感觉男人的力道很重,她被禁锢得移动不了。 “放手。”洛奶奶对着洛挽风吼。 洛挽风淡淡的语气像冰柱一样锋利冷冽:“凶手没查出来之前,她哪都不能去。”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连洛奶奶都懵了。 凶手还没查出来? 她孙子的意思是觉得小夕不是凶手吗? 洛依依紧张地上前一步:“三哥,余暮夕就是凶手。” “我会查,不用你操心。”洛挽风睨了洛依依一眼。 洛依依心慌意乱。 这要是让她三哥来调查,结果肯定不一样。 这时,洛依依又后悔余暮夕走得太晚了,深怕查下去,会把她干的事情全挖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余暮夕有些应接不暇。 她本以为要背着投毒的罪名离开,洛挽风要调查,这正好能还她清白。 除非,这个浑蛋也是个草包,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三哥,你要留余暮夕在这里住?”洛依依紧张问。 余暮夕期待的目光望着洛挽风。 她会离开,只是想清清白白地离开。 洛挽风对视着余暮夕清澈见底的眼眸,心底莫名的悸动,语气温软下来:“是你下的毒吗?” 余暮夕摇头,“挽风哥,我没下毒。” 不知哪来的信任感,洛挽风觉得余暮夕没说谎。 他相信她的话。 “那就留下来,查清楚了再走。”洛挽风温温地说。 像是征求她的意见。 余暮夕觉得自己理解肯定出问题了,这是问她,还是命令她? 感觉语气不对劲。 她点点头。 洛依依慌了,紧张地发难:“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这个狠毒的女人住在我们家的,她要是给我下毒怎么办?她给我们全家人下毒怎么办?” 洛奶奶气得深呼吸,低声怒斥:“依依,你够了。你三哥都觉得还有隐情,那就让小夕住下来,再认真查查看。或许凶手另有其人呢,不就冤枉小夕了?” 洛依依带着哭腔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能让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住到我们家,事实摆在眼前,她就是凶手,你们一个个都被她灌了迷魂汤吗?为什么还让这么危险的人住在家里。” 老夫人都拿这个撒泼的孙女没辙。 洛挽风脸色低沉,对着洛依依低声斥骂:“你发什么疯?” 洛依依挤着泪,哭着喊:“反正,我是不会让投毒的凶手留在我们洛家,她会害死我们一家的。” 洛挽风一声不吭,扯着余暮夕的手臂转身离开。 俞彩芬看着女儿被拖走,急忙追着:“你要带小夕去哪里?快放开小夕。” “住北苑。”洛挽风丢下三个字。 余暮夕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第49章 洛挽风越来越反常 听到这三个字,大家都被吓蒙。 结果总是背道而驰。 所有人都慌了,有人怕余暮夕被残害,有人担心他们日久生情,有人怕真相会浮出水面。 统一阵线反对洛挽风把余暮夕带到北苑住。 他们赶到北苑大门时,却被保镖全挡下来。 没有一个人能进得去北苑。 这也是余暮夕意想不到的。 再次踏入北苑别墅的客厅,她对这里充满厌恶感。 豪华大气的简约风格,在余暮夕看来是没有温度的冰冷感。 洛挽风松开她的手臂,脱下风衣外套,“二楼第一间是我的房间,其他你随意选。” 余暮夕紧张地拉着衣角,小声嘀咕:“我不想住在这里。” 声音虽小,但洛挽风是听见的,态度坚决,“南苑你是住不进去了。” “可是。”余暮夕纠结着。 跟洛挽风住同一个屋檐下。 每天活在恐惧中,真的是生不如死。 没有比这件事更痛苦了。 洛挽风见她一脸不愿意,心底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一把勾住余暮夕的后脑勺,拉向自己。 余暮夕吓得背脊发凉,全身僵硬,双手快速撑在男人胸口前,深怕身体触碰上。 他低头俯在余暮夕耳边,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吓唬她:“你最好祈祷我能找出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否则,你别想离开这里。敢偷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余暮夕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胸膛。 掌心发烫,紧张得有些微颤。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害怕夹杂着陌生的情愫,让她全身发麻,双脚发软。 她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只是想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放开她? 她十分排斥洛挽风的碰触。 讨厌他烫人的呼吸,讨厌他淡淡的香气,讨厌他靠近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洛挽风感觉到她的抗拒,喃喃低语:“你放心在这里住,我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只要你不惹我,我是绝对不会动你。” 余暮夕吞吞口水,柔声细语说:“我不会惹你。” 洛挽风迷离的深邃泛起满意的光芒。 女孩的头发很软很柔,带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他不舍得松手。 她双手软乎乎地抵着他胸膛,他竟然有种冲动,想让她柔软的手抚摸衣服下的胸膛。 一定很舒服。 这邪恶的想法来得猝不及防。 他被吓得一怔,急忙松开余暮夕,拿着外套上楼。 余暮夕平静下来,思索了片刻。 住在北苑也有好处。 洛依依的驱赶让她无法在南苑住下去。趁着这次机会,还可以偷回他手机里保存的犯罪视频。 更重要的是,她不敢逆洛挽风的意思。 平静下来后,她在一楼转悠,发现这里很大,每个房间都有必要的功能。 电影房,运动房,书房,娱乐休闲房,杂物房,厨房,餐厅,客厅。 一楼没有客房。 无奈之下,余暮夕只好在二楼挑一间离洛挽风最远的房间。 余暮夕的手机响个不停。 是母亲打来询问她情况的,她安慰母亲放下心,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余暮夕发现,北苑没有女人,她是第一个。 负责卫生的是两位大叔,经常进出的是几名男保镖,而煮饭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厨师。 余暮夕关在房间里,很不自在。 书房里。 洛挽风拿着医生给出的毒性报告在看,阿千递给他一些资料放在桌面上。 报告显示毒性不强,但会引起中毒反应。 煮药的阿姨和指证余暮夕了解夹竹桃毒性的园林大叔,两人并没有任何额外收入,但他们各自的儿女都突然多了一辆车。 而这辆车是洛氏集团名下的品牌汽车。 这一查,两辆车是由俞彩芬签字,作为赠品送给老客户的。 洛挽风把资料往桌面一甩,不由得笑了笑。 阿千好奇问:“三少,园林大叔和煮药阿姨看起来没有问题,但肯定是他们的子女收了这辆车作为好处,可为什么会是暮夕小姐的母亲出手呢?” “难道……”阿千狐疑。 洛挽风揉了揉眉头,淡淡地说:“俞彩芬是虚荣心作祟,霸着虚名副总不放,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货而已。” “那还需要细查吗?”阿千问。 洛挽风说:“继续查。” 阿千又问:“暮夕小姐住在北苑,是让厨师居家负责她的一日三餐,还是让暮夕小姐自己做?” 居家? 洛挽风脑海里闪过厨师年轻又清秀的俊脸,温文儒雅的气质,应该是余暮夕喜欢的类型。 洛挽风语气冷了几分:“厨师换掉,找个女厨师居家负责她的一日三餐。” “是。”阿千应声。 洛挽风沉默了片刻,又说:“负责卫生的大叔也换掉,找些女的。” 阿千额头渗透着汗气,“好的,三少。” “还有……”洛挽风看向阿千。 阿千以为工作不保了,吓得急忙表态:“三少,非紧急情况,我绝对不会靠近暮夕小姐半米内。” 洛挽风一怔。 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可笑。 “我不是要换掉你,放心。” 阿千呼了一口气,松下来:“谢谢三少。” “吩咐下去,我不在家的时候,除了奶奶以外,其他人不准踏入北苑半步。” “是。”阿千严肃道。 洛挽风甩甩手,让他出去。 书房安静下来。 洛挽风的心也沉了。 突然发现,有一种可怕又无法控制的行为让他做出越来越多反常的事情。 把余暮夕带到北苑住。 这该死的行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中午,12点。 余暮夕从房间里出来,家里的佣人全换成阿姨了。 “暮夕小姐,我是厨师阿朱,请到餐桌用餐。”阿姨看起来很年轻。 “朱姨好。”余暮夕礼貌地打招呼。 朱姨第一天上班,面试时被男主人那冰冷淡漠的态度吓得有些慌,没想到女主人这么有素质有礼貌又温和,心情顿时好起来。 “三少在书房里忙着,我去请他出来用餐,你先入座。”朱姨说。 余暮夕想了想,说:“我去喊,你去忙。” 阿姨应声,回到厨房。 余暮夕看着一楼书房的门,心里盘旋着一个计划。 讨好他,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借机盗取他手机里的视频。 像他这么坏的男人,可能还会搜刮到更多的犯罪证据。 余暮夕来到书房门前,敲了两下,柔柔糯糯的嗓音轻喊:“挽风哥,要吃午饭了。” 里面一阵安静。 余暮夕举手刚想敲第二遍,门被打开。 洛挽风挺拔高挑的身体站在她面前,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余暮夕怯生生地望着他深邃的黑瞳。 “吃……吃饭了。”余暮夕呢喃。 洛挽风安静地对视着她,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神色高深莫测。 余暮夕被看得心里漏了底气,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惹怒他了。 第50章 爱上她了?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之间的气流有些暖意。 洛挽风温温地说:“住在这里,你不用刻意讨好我,随心就行。” 这个女孩明明是恨他的,却还要对他低声下气,一副讨好的模样。 她明明是可以咬人的性子,却被他欺负得没了脾气。 余暮夕应声:“哦。” 说完,她转身走向餐厅。 洛挽风把书房的门带上,跟在她后面。 朱姨把菜摆好,盛好炖汤和米饭。 余暮夕端坐着,看到一桌清淡的菜,再偷偷瞄了一眼洛挽风。 他安静地喝着汤。 作为北方人,洛家所有人的口味都比较重,而且吃辣。 余暮夕是一点辣都不吃的。 这一桌的菜,没有一个是辣的。 她不由得为新来的朱姨拧一把冷汗,弄不好第一天上班就被洛挽风给辞退。 余暮夕低头,喝着汤。 奶味醇香的五指毛桃炖鸡汤,是熟悉的家乡味道,让她想到了奶奶。 忍不住鼻子一酸,心里堵着难受。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酿豆腐,放进嘴巴时,眼眶都湿透了。 越吃越想奶奶了。 跟她奶奶的手艺一样好,而且这种豆腐是她们老家的特色做法。 朱姨看到余暮夕眼里泛泪,紧张问:“暮夕小姐,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好吃?” 洛挽风抬头,见到余暮夕清澈的双眸里泛着雾气,心微微一紧。 余暮夕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轻声说:“朱姨,不是的,你做的菜很好吃,真的很好吃,像我奶奶做的饭菜,很有家的感觉。” “我们是老乡。”朱姨笑着说:“三少特意……” 洛挽风冷冷咳了一声,打断朱姨的话。 朱姨顿住。 “你下去吃饭,不用在这里守着。”洛挽风冷淡地命令。 “是,三少。” 朱姨想不明白,她只是想告诉女主人,他用超高的价格从她上一任雇主家挖过来的。明明是好话也不让她说,这男主人真是奇怪。 余暮夕错愕地看着洛挽风。 心里有了一丝疑惑。 朱姨是她的老乡? 一个北方家庭,雇一个南方的厨娘,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洛挽风垂下眸,不与她直视,轻声呢喃:“阿千随便找来的,做的菜不怎么样,再试试看,做不好就辞掉。” 余暮夕沉默下来。 不敢多说话。 以免说错什么,误了朱姨的工作。 这一顿饭,余暮夕吃得很开心。 来j城工作这么久,这是吃得最好最饱的一餐。 餐后,余暮夕回到房间,把门锁得紧紧的。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 洛挽风赶回来时,没有得到医生允许,此时,医生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继续治疗。 他把阿千留下来守着北苑,守住余暮夕。 他刚踏出北苑,就遇上陈芷娜。 陈芷娜因为进不去北苑,特意在门口等他。 “三少。”陈芷娜慌忙上前,拦住了要回医院的洛挽风。 洛挽风脸色暗沉,目光清冷对视着她。 陈芷娜有些胆怯,鼓起勇气问:“你为什么要把余暮夕带到北苑住?你不是恨她母亲,很厌恶她的吗?” “你想说什么?”洛挽风冷若冰霜。 “你是不是爱上余暮夕了?”陈芷娜声音更咽,眼里满是担忧。 若是平时,洛挽风是不屑理睬她的,更不需要跟她解释什么。 可要是说他爱上余暮夕,这点他绝不承认。 “没有。”他没有丝毫犹豫。 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仇人的女儿,绝对不会。 “那你为什么带她回北苑住?”陈芷娜追问。 洛挽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丢下一句:“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陈芷娜不死心,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喊:“你明明动心了,你却在自欺欺人。” 洛挽风猛地僵住脚,顿停下来。 “你妹妹说你没有任何情史,因为你只爱自己,你不会爱上任何人。”陈芷娜痛心不已,眼泪夺目而出,更咽着继续说:“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我也喜欢了你十几年,你是知道的,可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你现在却在乎你仇人的女儿。” “你以前看余暮夕的眼神是厌恶的,是愤怒的,可你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温和。” “三少,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声音很甜美?即使她站在你面前什么也不做,也能吸引到你的目光?” 洛挽风的身体变得僵硬笔直,一动不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隐隐用力。 陈芷娜擦掉眼泪,苦涩地说:“如果你有这些感觉,请你赶紧把心收住,不要再错下去,你们不是同一类人,你们是不可能的。” “余暮夕她配不上你,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三少,我求你,让她离开。”陈芷娜卑微地哀求。 在爱情面前,她是敏感的,也是真心的。 这一次,她察觉到洛挽风的心在沦陷,她不敢让这种局面恶化下去,她还憧憬着未来可以嫁给洛挽风。 “查清楚真相,我自然会让她离开。”洛挽风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真相就是余暮夕想害你。你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这个动机就足够了。”陈芷娜走上前,靠近他后背,低声细语说:“三少,我真的很怕,像余暮夕这样的女人,长得太美了,性格温柔软糯,太容易让男人沦陷了,若你真的爱上她,最后伤心受罪的是你自己。” 他会伤心? 洛挽风嗤之以鼻! 简直就是天下之大笑话。 洛挽风听不下去,一声不吭地迈开大步离开。 身上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冷气压,所到之处都犹如被冰霜波及。 回到医院,医生给洛挽风把剩下的药水吊完。 因为他不愿意住院,医生开了药让他回家吃。 他该死的心竟然会牵挂着家里那个柔弱的女子。 明明阿千在保护着,其他是闯不进北苑的,奈何他还是不放心。 陈芷娜说的事情,他完全不担心。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控制得了他洛挽风的心。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他伤心,更何况对方是余暮夕,他曾经那么厌恶那么反感的女人。 现在,他只是怜悯她、放过她,仅此而已。 爱上她? 无稽之谈。 第51章 致命诱惑 傍晚,余暮夕是一个人吃的晚餐。 洛挽风不在家,她格外自在,也没有那么拘谨。 她围绕这个家细看了一遍,发现很多地方有摄像头,连厨房都安装了两个摄像头。 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谨慎。 她不敢贸贸然进入他的书房找视频,这无疑是找死。 入夜,静谧的北苑客厅里,灯光通明。 洛挽风踏入客厅,家里的暖气瞬间笼罩而来,他的视线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余暮夕纤瘦的身影。 家里虽有暖气,但她穿得很单薄,一件米白色长衬衫,灰色薄裤。 他不由得皱眉,恨不得把外套给她穿上。 余暮夕看到他,立刻从沙发上起来,走向他:“挽风哥,你回来了。” 洛挽风心脏微微一颤,暖了起来。 一股莫名的疑惑袭来。 余暮夕特意在客厅里等他? 这时他的错觉吗? 洛挽风脱下外套,走向客厅,余暮夕跟在他后面,伸手去接:“给我,我帮你拿着。” 他迟疑了两秒,把外套递到她手里。 “你吃晚餐了吗?”余暮夕温柔地问。 洛挽风从未有过这种家的温馨感。 他从小到大都在没有爱的家庭长大,父亲是个工作狂,长期见不到人,像个单亲家庭。 即使回来,也只会跟她母亲吵架。 母亲是个深闺怨妇,除了整日埋怨父亲,就是在家里拿佣人发脾气,拿他们几兄妹发脾气。难得有些母爱时,也只是花钱买各种豪华奢侈的产品塞给他们几兄妹,满足他们所有愿望。唯独不会拥抱,不会亲吻,不会说妈妈爱你。 “吃了。”他淡淡的语气回了一句。 余暮夕拿着外套跟在他后面。 手偷偷摸着他外套的口袋。心里一紧,果然,手机就在外套的口袋里。 心里莫名的激动。 看来,这招是行得通。 只是,如何才能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盗取他手机的内容呢? “挽风哥,你要泡澡吗?”余暮夕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脱口而出。 洛挽风眸色一沉,凝望着她。 余暮夕被男人炙热的目光看得,心慌失措,心跳快了几个拍子,紧张解释:“你……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有些累,我……只是……” 她词穷了。 这个男人肯定又要说她在勾引他了。 不适宜的关系说这些话,的确能让人误会。 她既不是佣人,也不是妻子,问他要不要泡澡,实在是尴尬。 正当余暮夕尴尬又纠结时,洛挽风声线都变得沙哑,呢喃道:“你去放水。” 这让余暮夕意想不到。 “好。”她拿着外套快速上楼,带着忐忑的心情,第一次推开洛挽风的房门。 简洁干净的房间十分宽敞大气,现代简约风,给人一种科技的冰冷感,没有任何温馨可言。 余暮夕是做房屋设计的,喜欢从装修看个人品味。 她带着外套快速进入卫生间,把门反锁起来。 当看到浴室的那一刻,她震惊了。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只是洗澡的地方,足足有60多平方,下沉式的超级大浴缸,都可以在里面游泳了。 浴室还配有沙发茶几和投影机,更甚的是壁柜里放满各种各样的名酒。 这一池的热水,还需要放上一段时间。 她打开三个水龙头同时放水,坐在浴缸边上,静静聆听房外的动静,心情愈发紧张害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已经被害到这份上,若再不找证据反击,又如何对得起自己? 再三确定外面没有声音,她快速拿出外套里面的手机,按下开锁密码。 ,瞬间打开,她心颤得厉害,手心出汗。 快速打开相册。 相册里一张照片也没有,仅有一段视频,封面是她那不堪回首的遭遇 是它没有错了。 她没有勇气点进去看。 这时,她发现没有带手机过来。 如何把这段视频转移出来? 她很后悔当初删了洛挽风的好友。 正当她沉浸在思考中时,一道幽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余暮夕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条件反射往后退。 下一秒,她连人带手机仰倒在放满水的大浴缸里。 扑通的一声。 “咕噜”的呛入几口水,本就对水有恐惧的她,慌乱挣扎,拼命地伸手去捉,“救命……救……” 突然,一双大手伸来,搂住她的腰,把她从池水里捞出来。 余暮夕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像溺在浩瀚的大海里,紧紧捉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浮出水面时,她闭着眼睛,紧紧攀住对方结实宽厚的肩膀,用力深呼吸,呛入的水让她不断咳嗽。 男人的手轻轻抚拍她的背,磁哑地呢喃:“你水性太差了。” 余暮夕听到这声音,吓得睁开眼,猛地推开男人的身体,怯怯地站在他对面,微微发颤。 她全身湿透,头发都在滴着水。 却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紧张地看着水里的手机。手机要是坏了,视频没了,他的罪证会不会就消失? 她明明反锁了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洛挽风弯腰捡起手机,按了一下关机键。 手机亮屏后,又被关上。 他手机应该是防水的,余暮夕这才安了心。 这下要找什么借口跟他解释?弄不好,又被他报复式惩罚了。 洛挽风望着她慌张的神色,知道她在干什么,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故意问:“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我……”余暮夕低下头,手指一直拧着湿漉漉的衣角。 洛挽风的视线往下看。 下一秒,他全身僵硬,十分硬。 她米白色的衬衫遇水之后,全透了,紧紧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勾勒出来。 若隐若现的致命诱惑。 本来就长得美艳动人,再配上她这副娇滴滴又怯懦的小表情。 这该死的,是个男人看到都想扑上去。 “我就是拿你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余暮夕心虚地小声说。 洛挽风慌忙坐到浴缸里,让水盖住他尴尬的膨胀。 他撇开眼看别的地方,喉咙骨不自觉地滚动,口干舌燥地说:“去给我倒杯酒过来。” 余暮夕急忙从水里出来,走到酒柜里,随便拿出一瓶酒,倒在高脚杯里,送到他旁边,小心地放下。 她依然紧张害怕,心虚之余乱了方寸,突然说出一句让她社死的话:“挽风哥,你泡澡不脱衣服吗?” 这话一出。 洛挽风一愣。 余暮夕也是一怔。 两人相对视,暧昧的气氛逐渐飙升。 连呼吸都乱了。 气流变得滚烫,洛挽风感觉身体烧着了,想想之前被下春药时也没有现在痛苦。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顺滑地往下解,结实的胸膛逐渐袒露。 余暮夕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大步离开,羞涩地抛下一句:“我先出去。” 看着余暮夕诱人的背影。 洛挽风咬着牙解开身上的累赘,抛出浴缸外面,清心寡欲了二十几年,竟然因为这个女人,两次搞得欲火焚身。 上次是春药,这次直接身诱。 实在是该死! 余暮夕惴惴不安地从洛挽风的浴室出来后,便快速逃回了房间。 她心脏突突狂跳,担心洛挽风会发现她不纯的动机。 锁上门,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进入卫生间。 经过大镜子时,她猛地一震,错愕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52章 关心她到细节上 她的脸蛋瞬间滚烫起来,晕红一片,连耳根都发烫。 余暮夕急忙拉起贴在身上的衣服,这动作显然为时已晚。 这透明的视觉感,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一想到洛挽风刚刚全看见,她还不自知,尴尬又愤怒的情绪涌动,又羞又怒。 这浑蛋是转性了? 要是以前,她什么也没做,洛挽风就会对她语言攻击,说她故意勾引。 如今,她这副模样,他竟然无动于衷,甚至当做没看见,也不提醒一下她。 余暮夕心里咒骂了洛挽风千百遍。 次日清晨。 花园外面一片雪白,美如画。 余暮夕昨晚又失眠了,凌晨三点才睡着,早上六点又被噩梦惊醒,便再也睡不着。 折磨了她快半年的噩梦,让她的身体渐渐变差,像缺水的鲜花,蔫蔫不振,随时会凋落。 她推开落地玻璃窗,一阵寒风刺骨袭来,她缩了缩肩膀,缓缓走出阳台。 她只穿着一件打底棉衣和宽松的黄色卫衣,两件衣服根本挡不住冰天雪地的冷。 好美。 余暮夕了望远处的景色,不由得感慨,明明是美好的景色,心里一阵阴郁惆怅。 迷茫地看着天空,期待着太阳能出来。 这一幕,落入了洛挽风的眼里。 一楼的花园前面,保镖已经给洛挽风开了车门,他却一动不动,仰着头,看着余暮夕的阳台位置。 保镖不敢催促,静静地等着。 他望着女孩,女孩望着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静止流逝。 “今天多少度?”洛挽风温怒的语气问。 保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三少,今天零下1度。” 洛挽风二话不说,快速迈开大步,冲入别墅。 保镖傻愣着一动不动,有些懵。 “咔嚓”一声轻响。 余暮夕转身看向门口,明明上锁的门,竟然被轻易推开了,洛挽风突然冲进来,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他怒气冲冲地走向她,脸色比外面的天还暗沉冷冽。 余暮夕来不及反应,被男人一把拖住手臂,拽进了房间。 他转身把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关上。 “挽风哥……早……”余暮夕怯怯地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他突然冲进来有什么目的。他这股莫名的怒气,让她心慌失措。 洛挽风一声不吭,锁好了玻璃门,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看到里面寥寥无几的衣服,他整个脸都沉下来。 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的衣服,连一件像样的羽绒服也没有。 她过冬是靠自发热? 洛挽风气恼地把柜门甩上,“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余暮夕吓得抖了抖,紧张得不敢喘气,继续往后退了一步,心脏慌得发颤。 这个男人发什么疯? 是不是自己又得罪他了? 洛挽风对着衣柜门,仰头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叉腰缓解心脏的闷气。 他突然讨厌起自己。 若不是他干的“好事”,她应该会有一皮箱的衣服。 “为何不买厚外套?”洛挽风背对着她,冷冷地问。 余暮夕这才意识到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只是,他为何关心她到这种细节上? “以前有两件厚衣服的,不是被小偷抢走了吗?”余暮夕轻柔的语气说着含沙射影的话,是故意问他的。 让他知道,如今她的落魄,全归功于他。 “你赚的钱呢?”洛挽风转身看她,炙热的深邃带着温怒。 余暮夕说:“寄给奶奶了,留了一点路费,明年要去南方工作,那边天气暖和,就不需要浪费钱买大衣。” 洛挽风望着她纤瘦的身子,昨晚他见过,是一点赘肉也没有,小腰像是轻轻一折都能断掉。 “你……怎么进来的?”余暮夕小心翼翼地问。 她明明锁住门了。 昨晚浴室里也是如此。 难道这个家所有的门,他都能开? “指纹开的。”洛挽风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证实了余暮夕的猜想。 才发现她锁门是多余的。 一股危险感不由得涌来,心慌了。 洛挽风突然拿起她放在床边的手机,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往外走。 余暮夕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拼命抽着自己的手:“你干什么?” 洛挽风态度强硬,拖着她不放,“带你买衣服。” “我不要。”余暮夕气恼地说。 不由得她反对。 洛挽风把她拖着下了楼,让她穿上唯一的白色棉鞋,将她塞入车辆,扬长而去。 豪华的奢侈品牌店里。 服务员恭恭敬敬跟在洛挽风身后,余暮夕则站在边上静静看着他,心里满是疑惑。 洛挽风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给她买衣服? 曾经那么厌恶她,憎恨她,把她往地狱里推,如今却要对她好。 真是可笑! 洛挽风转了一圈回来,跟在他身后的服务员手里抱着一大堆昂贵的大衣。 “去试试。”洛挽风对她说。 余暮夕平静如水,语气温和,却倔得不一般:“挽风哥,别浪费钱,我不会穿的。” 洛挽风脸色一沉,一把扯住她的卫衣领子,把她整个人拽得扑向他,余暮夕紧张地用手撑在他胸膛上,仰头对视着他。 他低头凝望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蛋上,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你舍不得这个钱,我来出。我不想你冻死在我家里,脏了我的地方。” 余暮夕呼吸里满是男人清香的气息,她心脏怦然跳动着,紧张得有些发颤,“我不会冻死,若你真怕,我可以搬走。” “泡在水里一会,第二天都能病到休克,你敢说你不会冻死?”洛挽风一字一句,心里莫名的生气。 她看似乖巧听话,却只是奉承而已。 实则,她并不乖,也不听话,还记仇。 余暮夕苦涩一笑。 即使他不提,余暮夕也不会忘记差点被溺死的恐惧。 她柔柔的语气带着一丝讽刺,温声呢喃:“冻死了,是我自己的事。正好,不用你出手,就如了你的意。” 洛挽风听着这话,心里绞着一阵疼。 第53章 为余暮夕花钱 他为何觉得如此刺心? 洛挽风掩饰内心的不适,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漠的冷笑:“住在我家,你的寒酸会影响到我的心情,花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打发乞丐都不如,你不需要有负担。” 余暮夕抿唇,会心一笑。 “挽风哥,谢谢你的慷慨。我没有负担,我纯粹不想要你的东西而已。” 洛挽风感觉心脏愈发的难受。 该死的女人。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伤人的话。 她真是绝了。 洛挽风松开余暮夕的衣领,冷冷地开口,“结账,全要了。” 服务员顿时眉开眼笑,激动地哈腰鞠躬,转身去结账。 阿千进来,跟在销售后面去领衣服。 余暮夕静静地望着他。 男人眼里满是愤怒的光芒,还有一丝莫名的炙热,让她乱了心绪。 一顿简单操作,付款五十七万。 余暮夕听到销售报出这个数字,整个人都慌了。 即使她不会穿洛挽风买的衣服,可这个男人却因为她花掉五十多万。 阿千拎着十几个奢靡的包装袋出门。 余暮夕垂下头,不再看洛挽风,静静地站着,无语到了极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给她花钱的目的。 像他这种男人,她又怎么能猜得透呢? 洛挽风看着她黑乎乎的脑袋垂下去,心里愈发堵得慌。 他越过她身边时,拉着她手腕,牵着往外走。 余暮夕被拖着,小跑着碎步跟上他长腿迈开的大步,悻悻地跟在后面。 “先生,小姐,慢走。”服务员毕恭毕敬地欢送。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车内的气压异常低沉。 回到北苑,洛挽风没有下车,余暮夕独自一人进入北苑,保镖大包小包地把东西往里面搬。 陈芷娜就躲在花丛一旁,随时关注余暮夕的动静,看到保镖拎着十几个奢侈品牌的包装袋跟余暮夕进入北苑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愤怒地冲回南苑。 找到洛依依,一把扑进她怀里,哭着说:“依依,三少他真的被勾了心,他竟然给余暮夕买了十几袋奈儿的大衣。” 洛依依猛地推开哭泣的闺蜜,惊吓道:“十几袋?奈儿的衣服?那不就几十万?” 陈芷娜更咽着点头,泪眼婆娑:“依依,三少是不是真的被余暮夕迷住了?我怎么办?” 洛依依咬着牙说,“我三哥说他不会喜欢余暮夕的,他应该不会喜欢上仇人的女儿。” 陈芷娜更咽道:“如果爱能控制,可以随心所欲,我绝对不会选择爱上三少。” 陈芷娜这话,让洛依依顿悟。 “我明白了。”洛依依面目狰狞地咬着狠话,“等着,不弄死余暮夕,我就不姓洛。” “依依,你打算怎么做?” “把我二哥叫回国,让我二哥出手弄死她。” “那要赶紧,快刀斩乱麻。” 永恒集团办公室里。 保镖恭敬地给洛挽风地上一份新文件,“三少,投毒事件查清楚了。” 洛挽风看着文件袋,竟有一丝犹豫。 他多少猜到几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是他妹妹干的,兄妹之情却遭这样利用。 “三少,接下来如何处理?”保镖问。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不面对不能解决问题。 他伸手拿起文件,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的证据大致指向大嫂利用职务便利,从俞彩芬手里签出两辆汽车,再转移到厨姨和园林大叔的孩子名下。 毒液是厨姨所投,是受洛依依的指使。 里面有厨姨和园林大叔的口供。 “回去跟奶奶说,立刻辞退这两个佣人,她自然会明白。”洛挽风把文件往桌面一甩,心累地揉了揉眉心。 保镖问:“那四小姐和大少夫人如何处理?” “不用你处理。”洛挽风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保镖转身欲要出去。 洛挽风喊住了他:“阿千。” 保镖转身,“三少,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让余暮夕知道。”洛挽风深沉地说,一想到她知道真相就会离开,内心一阵空虚。 保镖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离开办公室。 洛挽风从办公桌里站起来,立在落地玻璃窗前面,思绪万千地俯视着j城的一片繁华昌盛。 脑海里闪过余暮夕娇柔可爱的模样,轻盈动听地喊着他挽风哥。 他的心逐渐沦陷,而不自知。 南苑。 洛挽风带着阴鸷的冷气场走进来时,在客厅里的洛依依和陈芷娜都慌了。 “三哥。”洛依依紧张地站起来。 陈芷娜笑容满面:“三少,你今天这么早下班了?” 客厅里没别人。 洛挽风对陈芷娜冷眼相待,毫不理会。 他走到洛依依面前,危险的冷气场笼罩而来,他还没有动手,却把洛依依吓得脸色煞白,微微颤抖。 洛依依紧张地吞着口水,仰望着面前暴戾恣睢的三哥,已经猜到自己的坏事被调查出来。 只是,她不敢想象三哥如何对付她。 “洛依依,我是你亲哥吗?”洛挽风阴冷的语气一字一字,骇人的气场让整个家都陷入冰窖般,陈芷娜也吓得不敢出声,紧张地站在一边。 洛依依点头:“你当然是我亲哥,我的三哥啊!” 洛挽风讽刺地冷冷一笑,“你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我本性就坏,给你背罪也无所谓,你却拿我的命去对付余暮夕,你是恨余暮夕呢?还是恨我?” “三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洛依依慌了,急忙挤出眼泪,委屈地狡辩。 “收起你的戏。”洛挽风绝冷地呵斥:“这次投毒事件,我给你瞒下来,就权当我们兄妹缘尽的最后一份大礼。现在起,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亲情关系。” “三哥……”洛依依此刻是真的哭了,泪水哗啦啦地往外流,第一次看见如此冷静又绝情的三哥,她知道三哥动了真格,不是像以前那样,教训她几句,之后又无条件宠她。 “我会慢慢收拾大嫂。”洛挽风冷着脸,目光扫向陈芷娜,“至于你的朋友。” 陈芷娜吓得连忙摇头摇手:“三少,我没有参与,跟我没有关系。” “不想像狗一样被扔出去,就立刻滚出洛家。”洛挽风毫不留情面,绝情得让人心寒。 陈芷娜难掩窘态,很是痛心。 放下狠话,洛挽风盛气凌人地转身离开。 “三哥……呜呜呜……三哥……”洛依依大哭不止,泪水止不住地流,她三哥不是开玩笑的,她失去了一个最强最有能力的哥哥,此时很是伤心难过。 第54章 洛挽风乱了心绪 余暮夕在北苑住了好几天,也不见洛挽风提起投毒事件的调查结果。 即将过年,余暮夕就让她的两名保镖休假。 天是越来越冷,余暮夕宁愿宅在有暖气的大屋里,也不穿洛挽风买的衣服。 住在一起后,余暮夕发现这个男人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不抽烟不酗酒,不应酬不聚会,每天准点下班回家吃晚餐。 更离谱的是朱姨天天煮些南方口味的菜,他竟然没有半句怨言,也没有换厨师的想法。 经过上次丢脸的落水事件,余暮夕不敢再用同一种方式偷看他手机了。 傍晚,外面的天已经沉下来,朱姨做好了饭菜,就等洛挽风回来。 余暮夕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立刻接听。 “小夕,我是奶奶。” “奶奶,你好。”余暮夕温声细语地打招呼。 洛奶奶说:“你现在还在北苑吗?” “是的,奶奶。” “我那个浑孙子没有为难你?” “没有呢。” “凶手查出来了,是奶奶误会了你,你若是不嫌弃,就继续在我们家住下来,过年也别回家了,就在这里过年。” 余暮夕错愕,狐疑问:“奶奶,你说凶手查出来了?” “是啊,挽风没告诉你吗?” “没有。”余暮夕心里揪着,有些想不明白,急忙问:“奶奶,是谁投毒的?” “就是煮药的阿姨,还有那个看园林的,两人狼狈为奸,实在是可恶,我把他们辞退了。” 余暮夕早已猜到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意外,又问:“是谁指使的?” “挽风没说,他不想说有他不说的道理,我们就别纠结了。”洛奶奶的语气有些伤感,沉了下来。 既然证明她的清白,为何洛挽风只字不提? 她又没有非得追究凶手的责任,毕竟毒的不是她,她只想要个清白。 “奶奶,我答应我家里的奶奶,要回家陪她过年。” 洛奶奶遗憾地叹息一声,“好,但过几天就是我们这里的小年,也挺隆重的,你先别急着走,我们一起过个小年。你妈妈肯定也不舍得你。” “好的,奶奶。”余暮夕很是不舍,如此对她好的老人,那么善良慈爱,一定能长寿。 “小年那天记得跟你挽风哥一起过来。” “好,奶奶。” “再见,小夕。” 余暮夕道别后,中断通话。 这时,开门声响,洛挽风走了进来。 她坐在沙发上,握紧手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洛挽风脱下外套,略带一丝疑惑地对视着余暮夕,眸光里闪过一抹失落。 她今天没有出来迎接,没有第一时间跟他打招呼,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没有。 “三少好,晚餐已经准备好,需要用餐吗?”朱姨迎出来,见余暮夕没有来接他,朱姨便伸手想接他的衣服。 洛挽风避开朱姨的手,淡漠地说:“等会。” 他拿着衣服走到沙发坐下,随意搭在沙发上,深邃的眸光带着一丝温热,对视着她清澈灵动的美眸。 “怎么了?”他问。 这女孩没对他献殷勤,心里莫名的空虚。 虽然知道她每天的讨好和献殷勤不是出于真心,他依然享受其中。 余暮夕放下手机,语气淡了几分,柔声问:“挽风哥,既然你已经查清楚凶手,为何不告诉我?” “……”洛挽风沉默了。 始终,是瞒不住的。 “你我都清楚凶手是谁,既然你不想追究,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想要个清清白白离开而已。”余暮夕此时也很是矛盾,既想走,又想拿到他手机里的视频。 可这个男人的防备心这么强,她无从下手。 即使在这里住一辈子,也不一定拿到视频。 更何况洛家还有一大堆人想弄死她,多留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 “什么时候走?”洛挽风深沉的语气显得低落。 余暮夕说:“我答应你奶奶,过完小年再回老家。” 洛挽风垂下头,沉默片刻,望着茶几入了神似的,悠悠地问:“明年还来吗?” 余暮夕一怔,她是听错了吗? 为何觉得他语气中有一丝不舍?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不来了,以后都不会再踏入这座城市半步。”余暮夕温和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她曾经想要在这座城市绽放辉煌,闯出一片天地。 可她得到是这辈子也磨灭不掉的噩梦。 她后悔来到这里。 她恨这座城,恨洛家,恨洛挽风。 此时的她,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不由衷。连最基本的尊严都被践踏。 现在有多卑微讨好他,就有多恨自己。 洛挽风抬眸看着她,他邪魅一笑,“不要回你的视频再走吗?” 这话,让余暮夕心底抽了抽,疼得厉害。 她紧握拳头,咬着后牙槽一声不吭。 对视着他。 原来,洛挽风一直知道她不纯的目的,竟然还敢让她住进北苑? 他是又坏又聪明,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能给我吗?”余暮夕压着声音,小心翼翼问。 洛挽风凝望着她的眸子,心绪乱了。 给她,能解开她的心病,让她好过一些。 不给她,或许她能留下来,留在他身边偷‘证据’。 洛挽风邪魅地勾了勾嘴角,掏出手机扔到茶几上,慢条斯理说:“就在手机里,你有本事就拿去。” 底牌都亮出来了,余暮夕也不想再跟他装。 她看着手机,迫切地想要找回这段不堪的视频,可现在洛挽风已经知道她的动机。 要拿回视频,根本就不可能了。 没有办法送他进监狱,把视频销毁也是好的。 “挽风哥,你能把视频销毁吗?”余暮夕低声下气问。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善良,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洛挽风斩钉截铁说:“不能。” 这一刻,余暮夕的心像针刺一样疼,一想到这辈子都留着这份屈辱,永远抹不掉的肮脏跟随着她。 她不知道哪一天,这个男人会利用这段视频来毁灭她,就像个定时炸弹。 她不敢开始新的生活,不敢结婚生子,不敢抬起胸膛做人。 无法忍受的痛楚让她心如刀割,恨入了骨髓,眼泪溢满了双眸。 她每一回那么温柔地喊他挽风哥时,总觉得自己特犯贱。 为了不惹怒魔鬼,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活着,没了半点尊严,看着自己被糟蹋的视频就在眼前,却没有半点挣扎的力量。 洛挽风望着余暮夕双眸的泪慢慢溢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倏然苍白的脸蛋往下滑,她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恨意,那么的清晰。 她的泪像滚烫的熔岩,滴入了他的心脏,瞬间疼得厉害。 “余暮夕,你……”洛挽风的心彻底慌了。 第55章 见不得她哭 别哭。 这两字更在了洛挽风的喉咙里出不来,他隐隐握拳。 他摸不清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态看待余暮夕,只是怜悯吗?只是放过吗? 为何会见不得她哭? 难道是潜意识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他妹妹在他面前哭,他从来不觉得心痛,反而觉得烦躁。 余暮夕深知不再有任何机会了。 她冷下脸,任由泪水溢出,拿着手机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客厅,往二楼走去。 洛挽风始终没有勇气看她阴郁悲戚的背影,盯着桌面的手机,隐忍着内心一股莫名的疼痛感。 朱姨走来,看看洛挽风,再抬头看向上楼的余暮夕,紧张问:“暮夕小姐,你不吃晚餐了吗?” 余暮夕没有回答。 她进了房间,关上门。 朱姨问洛挽风,“三少,晚餐还吃吗?” 洛挽风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冲淡一下内心的闷堵感,缓缓说:“送到她房间去。” “那你……”朱姨问。 洛挽风站起来,拿起手机,冷声道:“我不吃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书房。 这压抑的气氛,让朱姨瞬间明白,两人吵架了。 自这天后,洛挽风连续几天也没有见过余暮夕。 她故意错开了他所有在家的时间。 他没上班前,她绝对不出房门。 他下班回来时,她已经早早吃过饭,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他休息在家,她就宅在房间一整天不出来,吃喝都是朱姨端进去。 洛挽风几度想冲进她房间,把她捞出来。 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想见她的心却愈发强烈。 他竟开始关注起日历。 看“小年”这天什么时候到来。 对老一辈的人来说,这个节日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小年这天,洛挽风很早就起床,他梳洗一番后,把胡茬刮得干干净净,精心挑选了帅气的衣服,微微喷上一点香水,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的容貌。 活了二十几年,他是第一次如此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出了房间,走到余暮夕房门前,顿了好几秒,思索着是直接进去还是敲门。 最后他选择敲门。 扣了几下,门打开了。 多日不见的女孩就站在他面前。 她穿着廉价的休闲居家服,长发齐肩,清新的素颜也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她看起来又瘦了,还憔悴了几分。 是没睡好还是没吃好? 他几番冲动,想要把视频还给她,让她知道自己没被糟蹋,让她好过一些。 可这是他唯一握住她命脉的筹码,他不想轻易放过。 “余暮夕,今天是小年,换套好看的衣服,跟我一起到南苑去。”洛挽风冷着声音说。 以前,他从来不在乎什么节日,没有任何心思过这种节。 余暮夕平静地望着他,一声不吭把门关上。 洛挽风顿了顿。 希望余暮夕会穿上他买的衣服,哪怕只穿一天,他都觉得值了。 五分钟后,余暮夕开了门。 她穿上好几件旧衣服,数量上是有优势的,却怎么看也不像能保暖。 余暮夕没有跟他打招呼越过他身边,下楼出去。 洛挽风心里有些失落感。 他忽略掉这些烦人的感觉,跟在余暮夕身后。 出了北苑大门。 清早的室外,寒气逼人,余暮夕微微地缩了缩肩膀,把手揣在兜里,加快了脚步往南苑跑去。 只要她跑得快,寒气就追不上她。 洛挽风大步跟在她后面,看得竟有几分心疼。 她实在是倔。 宁愿冷死也不穿他买的衣服。 南苑里,已经是热闹非凡。 佣人们忙碌着“扫尘”,即使家里一尘不染,也要把全家每个角落都打扫一遍。 几位厨姨带在忙碌着做糖瓜儿,甜枣,糕点,和一些传统美食,还要准备祭灶的食材。 还有两位是外面聘请回来的老师傅,教家人剪窗花的。 每个人都很忙碌。 这种忙碌是喜庆的。 余暮夕走入南苑时,迎接她的是她母亲,跑出来捉住她上下看了几遍,小声嘀咕:“洛挽风有没有欺负你?” 洛挽风就跟在她后面进来,余暮夕摇头,没有说话。 洛挽风冷着脸,越过她们母女,走向大厅。 客厅里,洛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家忙碌。 大哥大嫂在帮阿姨扫尘。 他父亲在督促阿姨们准备祭灶的材料。 洛依依和陈芷娜在一旁跟一位老师学剪窗花。 看见洛挽风进来,陈芷娜慌了。 洛挽风早就下令让她滚出洛家的,可她没有走,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只是想多制造一些机会跟洛挽风相处。 “三哥。”洛依依开心地喊着,看到余暮夕时,目光变得毒辣,面目狰狞地瞪着她。 这个时候,洛依依不敢闹,再讨厌余暮夕也只能忍着,毕竟理亏的是她。 洛挽风完全把洛依依当成了空气,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他直接走到洛奶奶身边:“奶奶。” “你跟小夕来啦!”洛奶奶喜笑眉开,急忙指着另外一位剪窗花的师傅。 “你们过去跟师傅学着剪窗花,剪多点,回去贴到北苑,这小年过得红红火火,喜庆喜庆的,来年才会一帆风顺。”奶奶说。 余暮夕被她母亲挽着走过来,她礼貌地跟老夫人打招呼:“奶奶好。” “小夕,跟你挽风哥帮忙剪窗花。”奶奶吩咐。 余暮夕点点头,看了洛挽风一眼。 发现这个男人正用一种深沉炙热的目光看着她,她心里有些莫名的疑惑。 两人来到角落的方桌前坐下,剪纸师认真地在教学。 余暮夕拿着剪刀和红纸,十分认真地看着师傅手里的剪纸,听着师傅每一刀的下手位置。 洛挽风却只看着余暮夕认真学习的模样入了神。 原来,她认真的样子这么可爱。 剪纸师看了一眼洛挽风,再看看余暮夕,不由地蹙眉,想开口纠正一下走神的学生,可一想到丰厚的报酬,也就算了。 剪纸师完成了一幅简单好看的“福”字剪纸。 余暮夕有样学样,剪出来时,也勉强看到了“福”字是模样,虽然不精美,但也成了型。 “我成功了。”余暮夕笑容灿烂,开心地向剪纸师展示她的作品。 “你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真好看。”剪纸师忍不住赞美。 余暮夕微笑得更甜。 洛挽风看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余暮夕真心的笑容,甜甜的,柔柔的,像蜜蕾一样甜美。 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这一瞬,他希望这个女孩永远笑得这么甜,永远这么开心,当下决定在她离开之前把视频还给她。 把快乐和笑容还给她。 第56章 余暮夕,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暮夕缓缓放下手中的剪纸,又拿起一张新的,再重复老师刚刚教过的方法,尝试自己独立完成一幅。 剪纸老师看洛挽风的关注点不在剪纸上,故意问:“三少,你的呢?” 洛挽风立刻收回目光,看向剪纸师,眸色微微一沉,拿着剪刀和红纸无从下手。 剪纸师意会年轻人的想法,微笑着说:“你看看这位小姑娘怎么剪的,学习学习。” 余暮夕叠纸的动作一滞,顿了片刻,虽不太愿意,但也没有刻意拒绝,继续叠纸,慢条斯理地剪起来。 剪到一半,她忘了,又问剪纸师下一步。 洛挽风并没有要学的想法和行动。 他站起来,走到抽屉里拿了一支笔又倒回来。 他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字,推到剪纸师面前,温声说:“教我剪这几个字。” 剪纸师盯着字愣住了。 余暮夕好奇地瞥一眼纸张上的字,顿时愣住,错愕地看着洛挽风。 红纸上写着:“余暮夕” 剪纸师皱眉,拿起字体研究了一番,对于他这种经验老道的师傅,没有任何剪纸难得到他。 余暮夕心脏莫名地微微颤了颤,疑惑着想问,又问不出口。 为什么要学剪她的名字? 是想把她的名字贴在玻璃窗上?还是贴在墓碑上? 这个坏到骨子里的浑蛋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剪纸师分解出步骤后,微微一笑,“行,你拿着纸跟我学,别剪错哦!” 洛挽风拿起剪刀和纸,极其认真地学着。 隔壁不远处的洛依依和陈芷娜根本无心学习剪纸,两对眼睛一直往他们这边瞟。 相隔有些距离,也看不到他们在剪什么,在聊什么。 陈芷娜妒忌的眼神都快溢出汁来。 不一会,洛挽风的剪纸完成。 当他打开剪纸那一刻,余暮夕三个字浑然一体,在一个花边圆形里面显出大体。 洛挽风看着亲手剪出来的名字,满意地扬起一抹微笑,放到余暮夕面前。 “给你。”他说。 余暮夕并不稀罕,只是瞥一眼,感觉他亵渎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没有感情地敷衍一句。 洛挽风是听得出她的态度。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拿起一张纸,继续重复这三个字的剪纸画,甚至加上自己的创意,在花边上有所改动。 余暮夕跟着师傅学了好几种简单的剪窗纸,而洛挽风也剪了好几张余暮夕的名字,全放在她面前。 剪完窗纸,就是贴起来。 这些东西本就有得买,可老夫人喜欢传统文化,希望能传承下去。 一张窗纸才几块钱,最贵也不过几百元。 而她请回来的这两位师傅,几万元一天。 接下来扫尘,祭灶,没有一样是马虎对待的。 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 余暮夕也是第一次过北方的小年,觉得很有意思。 午饭时,大家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餐桌上的美食琳琅满目,余暮夕吃得很少,她不太喜欢重口味和肥腻的大鱼大肉。 “小夕,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我叫人开车送你。”洛奶奶突然问。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有了些不一样的反应。 有些人不舍,有些人矛盾, 有些人激动又兴奋,终于可以送走余暮夕了。 余暮夕柔声说:“应该是后天,我上网预定车票就可以,不用麻烦奶奶给我找车了。” “家里有车,送你回去也非常方便的。”洛奶奶坚持说。 余暮夕不好再拒绝,点点头应声:“谢谢奶奶。” 洛挽风食不知味,放下筷子。 感觉胸口有东西堵住,说不上来的憋闷。 洛奶奶看了一眼洛挽风,又说:“挽风之前送你回去过一趟,他认得路,就让他送你回老家。” 余暮夕立刻拒绝:“不用了,奶奶。挽风哥这么忙……他……” “我不忙。”洛挽风淡淡的声音传来。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 唯独老夫人笑颜如花。 “那就这么定了。”老夫人说。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不爽。 中午,余暮夕跟着洛挽风离开南苑。 她走在前面,洛挽风走在后面。 悠长的花园大道上,洛挽风看着她纤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余暮夕。”洛挽风在背后喊住她。 余暮夕停下脚步,缩着脖子,双手缩进衣袖里面,冷得微微发抖,转身看着他。 洛挽风做好了决定,诚恳地开口:“晚上,在客厅里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暮夕眉头皱了皱,“有什么话,你现在说。” 现在? 不太合适。 “我有点事要出去,晚上跟你说。”洛挽风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北苑。 余暮夕冻得在雪地里踩了踩脚,也没心思猜他的话,缩头缩脑地卷着手,冲进有暖气的大屋里。 夜晚,余暮夕如期来到客厅里等着。 她等得无聊,就拿起一级建造师的学习资料在认真看。 时间踏在晚上十点。 北苑外面有汽车的响声,是洛挽风回来了。 余暮夕并没有过多的期待,只希望在她走之前,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门口外。 阿千跟在身后,走到门口时,洛挽风停下脚步,说:“阿千,你过来。” 阿千走到洛挽风旁边,“三少,有什么吩咐?” “我今晚有点醉。”洛挽风说。 阿千疑惑,“三少,你是千杯不醉的体质,这几杯酒怎么就醉了呢?” 洛挽风缓缓吸一口气,这个下属也太木讷了。 “你等会就说我醉了,交给余暮夕即可,其它不用管。”洛挽风压低声音说。 阿千即使不知道用意,只管应声:“好。” 洛挽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两人走进北苑大门。 推门声响。 余暮夕从书本里抬起头。 只见保镖把洛挽风扶进来。 这么回事? 余暮夕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紧张问:“他怎么了?” “喝醉了。”保镖把洛挽风放在沙发上。 他顺势就躺进沙发里,闭上眼假寐。 保镖说完就鞠躬离开。 望着不省人事的洛挽风,余暮夕愣在原地不动,有些错愕。 洛挽风有话跟她说,竟然喝得烂醉如泥回来? 她的心脏骤然狂跳,有种小冲动在内心里蠢蠢欲动。 这是难得一见的好机会。 “挽风哥。”余暮夕喊着他,小心翼翼靠近。 男人身上淡淡的酒香味扑鼻而来,余暮夕在洛挽风身边蹲下,再喊了他几遍,依然不见他有动静。 她缓缓伸手,往他身上摸去,顺着外套,摸进胸膛的衣服里面。 第57章 送洛挽风去坐牢 余暮夕胆战心惊地从洛挽风的衣服口袋里摸到手机,小心翼翼地掏出来。 她没有第一时间走开,而是继续喊了他两声,他依然没有回应,“睡”得很沉。 余暮夕快速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视频转移。 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余暮夕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紧张得发颤,手心渗汗。 转完视频,她把手机偷偷放回洛挽风的口袋里。 洛挽风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嘴角微微上扬。 余暮夕看了洛挽风一眼,并没有要照顾他的意思,把他一个人扔在客厅里,转身上楼回到房间。 顷刻,洛挽风睁开眼,缓缓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看到视频完好无损地存在相册里,他懵了。 余暮夕不是要销毁这段视频吗?刚刚一番操作,竟然只是偷走视频,没有销毁? 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大费周章地想要拿回这段视频,不是销毁,难道另有用途? 他惆怅不解,手臂压在额头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余暮夕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像是中邪了。 一直在想这个女人的事。 翌日清晨。 洛挽风刚从房间出来,只见阿千急匆匆地走来,“三少,外面来了两名警察,要传唤你到警局去。” 洛挽风眸色一暗,快速走到余暮夕的房间,直接按了指纹锁,推开门。 里面没有人。 余暮夕不在,警察却来了。 他的心瞬间凉透。 洛挽风昨晚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通了。 余暮夕并不是要销毁视频,而是要带着视频去报案,她想送他进监狱的心从来没变过。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心脏一阵刺痛,明明就是合情合理的事,他却觉得这么难受。 阿千问:“三少,警察在下面等着,要去吗?” 洛挽风沉默不语,淡然地走下楼,心情沉到谷底。 警察见洛挽风下来,跟他打招呼,客气地请他回警局。 洛挽风依旧不语,上了警车,跟他们一同过去。 晨光熹微,暖和了大地。 警察局里人来人往,余暮夕就坐在报警处的大堂里,认真地做口供。 洛挽风跟着警察走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余暮夕,余暮夕也瞥见他,却不敢与他直视,微微低下头。 “洛先生,请这边来。”警官客气说。 洛挽风跟着他们进入了一个房间里。 余暮夕看到审讯的房被关上,整个心都悬在半空,莫名地害怕。 若这次,她无法一次性捶死洛挽风,那死的将会是她。 十分钟后,蒋晧也被警察带回来。 蒋晧进来时,看到余暮夕在录口供,无奈地笑了笑,说:“余小姐,果然是你报的警,你真勇啊!” 余暮夕见到这个曾经给她录下视频的男人,心里依然是恨的。 她沉默着,不敢接话。 警察拍拍蒋晧的肩膀,说道:“违法就归我们警察管,不管大罪小罪,都不能放过,走。” 蒋晧无奈一笑,跟着警察进入另外一间审讯室。 余暮夕紧紧掐着拳头,手心渗着汗气,心情愈发紧张。 警察温声问:“余小姐,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你提交上来的两份证据我们也研究过了,的确是违法了。” 余暮夕愈发紧张,连忙点头,“嗯,那个叫蒋晧的说他坐牢刚出来不久,他定罪了,但幕后的指使者是洛挽风。” 警察微微一笑,问:“你看过这段视频了吗?” 余暮夕摇头,她没有这份勇气打开来看,她不敢看也不想看。 “没有,我不敢看。” 警察低头看了看刚刚录下的口供,“你刚说你昏迷了两天一夜,不知道有没有被几个男人玷污,但指使者洛挽风告诉你,你被轮了,还录下视频?” 余暮夕紧张地点点头。 警察温柔一笑,“余小姐,他可能是吓唬你的。” 余暮夕心里揪成一团,紧紧掐着衣角,“什么意思?” “我建议你看一下视频,没有你想的那种情况。视频里的四人的确违法,也因为殴打他人进了监狱,他们也被定罪了,有三个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其中一个是以前作恶多端,数罪并罚的,要蹲八年。”警察温柔地跟她解释。 “至于你说的幕后指使者,他这个罪有点轻,没有达到量刑的标准,据我所知,他是j城的首富,你要是非捉住他这点小错上法院告他,说不好倒霉的是你。” 余暮夕听到这些,颤颤巍巍的心变得惶恐,她掏出手机,紧张地打开视频。 看到第一个画面,她的眼泪忍不住溢出,曾经被打的疼痛依然历历在目,她捂着嘴巴,忍着泪,鼓起勇气强忍着看完前半段自己被这些浑蛋殴打的视频。 他们扯她衣服,她挣扎,迎来了几巴掌。他们摸她身体,她挣扎,又迎来几拳,她哭喊着求饶着,他们却笑得放荡。 紧接着是洛挽风走进来,他给她母亲打了通话视频。 看到这里,余暮夕都还记得这些。 她身体被打得虚弱加上过度害怕,她晕了过去。 摄像画面突然垂下来,只听见洛挽风冷怒的声音。 “让你们吓唬她,拍视频给她妈,谁让你们打她了?” “软禁她一小时我可以给你们脱罪,打伤她至少要蹲一年半载,我送你们进去,还是你们自己去自首?” “马上送她去医院,医药费我来付。” 紧接着,画面是一个殴打她的男人把她抱起来,开门出去,直接送上车,奔往医院。 看到这里,余暮夕泪流满面,捂着嘴巴哭得收不住气。 警察伸手摸摸她的肩膀,安慰道:“太可怜你了,一直以为自己被这几个家伙给轮了,你受罪了。别哭,你没事,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警察暖心的话,让余暮夕哭得更是厉害。 她这半年,被噩梦纠缠得身体都快要垮掉,若不是有奶奶作为精神支柱,让她支撑下来,她早就想死了。 警察翻看了一下几人的犯罪档案,蹙眉道:“余小姐,还有一个不利于你告洛挽风的事情要通知你。” 余暮夕吸吸鼻子,泪眼婆娑地看着警察,更咽道:“什么事?” 第58章 洛挽风睡余暮夕的床 “殴打你的这几个人之所以坐牢,报警人和起诉人是洛挽风。”警察都为此操作捏一把汗。 这是多绝的后路。 多高明的手段。 余暮夕根本一点要告赢他的机会都没有。 她既然没有被玷污,打她的几人也不是受洛挽风指使,也达不到判刑的标准,更何况报警人是他。 继续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 余暮夕压在心底这块沉重的大石瞬间消失,整个人如释重负。 噩梦般的遭遇原来是虚惊一场,她不再那么悲壮绝望。 “余小姐,你这案件,是要继续报警吗?”警察问。 余暮夕虽然不懂法律条文,但她知道洛挽风背后有强大的律师团队。 这要是能赢,顶多也是民事赔偿。 “我不报警了。”余暮夕此时担心另外一件事。 洛挽风会不会对她打击报复? 警察走完流程,让余暮夕签字离开。 余暮夕走出警察局,迎面而来的寒气都变得舒适宜人。 一眼望去,天空一片蔚蓝,暖阳洒在她身上,熠熠生辉,如获新生。 她蓬勃的朝气回来了,日子又有了盼头。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老家,开开心心地跟奶奶过一个好年,过完年就去一个新的城市,找一份新的工作,重新过上新的生活。 她趁着洛挽风还没出来,马不停蹄地赶回洛家,收拾好行李,偷偷地溜出洛家。 避免节外生枝,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背着包,买了火车票,兴高采烈地坐上回家的火车。 临近过年,村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提前回来,到处都停着各式各样的汽车。 村里的未婚小伙成群,站在村头边吹牛皮边看村里的姑娘。 “余暮夕。” 余暮夕刚踏入村子里,就被男人激动的声音喊住。 余暮夕看到榕树下的一群男人,也不知道谁喊的她,她都认识这些同村的人,有些还是她的老同学,只是关系并不太熟。 余暮夕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一阵疯狂的口哨吹响,狂魔乱叫般起哄。 “余暮夕,交男朋友没?” “哇塞,真的是越大越漂亮。” “余暮夕,在哪里工作啊?” 回村最尴尬的事,莫过于经过一堆年轻小伙旁,又接着越过一堆八卦的中老年妇女群。 同样的目光,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窘迫。 余暮夕低着头小跑着回到家门口。 她还没踏进家门,傻二哈已经冲出来,激动又兴奋地在她脚下乱窜,“汪汪汪……” 余暮夕笑容灿烂,蹲下身,搂着它摸了摸:“福气,好久不见,你姐姐回来啦,开心吗?” 福气吼得更开心。 余奶奶听见声音,急忙走出来,“小夕啊,你终于到家了。” 余暮夕听到奶奶的声音,开心地站起来,一把抱住她,“奶奶,我回来过年了。” 只是,奶奶的话有些奇怪。 她终于到家了? 怎么感觉她有预知能力,并且没有太惊讶。 余奶奶摸摸余暮夕双手,上下打量一下,笑容满面:“我们的小夕长胖一点了。” 余暮夕开心地点点头,满眼都是喜悦,“奶奶,你知道我要回来吗?” “知道啊!”余奶奶说:“你三哥哥昨晚就到家了,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坐飞机回来。” 余暮夕一震,心脏骤狂跳动,紧张得脸色微微泛白,错愕地看向屋内。 这时,洛挽风高大健硕的身躯从矮小破旧的平房里走出来。 他一身黑色薄款长外套。 俊逸精致的长相,以及他矜贵邪魅的气质,在这破旧的村落里显得风华绝代,出类拔萃。 他面无表情,深邃的黑瞳透着一丝温热的光芒。 余暮夕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傻愣着。 余奶奶笑着说:“你三哥哥说坐飞机才三个小时,你傻傻地去坐二十个小时的车,真的是傻孩子。” “还不跟你三哥哥打招呼。”余奶奶拉着余暮夕的手,提醒道。 余暮夕吞吞口水,怯懦地轻声说:“挽风哥,早。” “早。”洛挽风听到她温软的声音,昨天那股堵心的气也瞬间消失。 他从警察局回到家里时,发现她偷偷跑了,他像有根刺插在心脏上,莫名地刺痛着。 不假思索地坐飞机过来找她。 “昨晚,你三哥哥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你房间我提早收拾干净,就让他住进去。”奶奶在余暮夕耳边轻声说。 余暮夕不悦地皱眉,小声嘀咕:“奶奶,你怎么可以让他睡我房间?” 余奶奶:“有什么所谓?你跟我睡就好。” “可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的,家里就两个房间,难道你让你三哥哥睡猪栏?”余奶奶小声教训。 余暮夕沉默下来。 一想到洛挽风睡了她的床,她心里就膈应着。 洛挽风虽没有坏透,可也是一个极度恶劣的男人,她不那么恨他,可也没想过要原谅他。 余奶奶突然想起厨房还煮着早餐,着急忙慌地走向厨房:“哎呦,我忘了还煮着早餐呢,小夕你把行李放我房间,准备吃早饭。” 奶奶离开后,余暮夕低下头不敢直视洛挽风,几分心虚几分忧,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莫名地害怕。 她害怕是因为偷视频去警察局报案,不但没让他入罪,还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洛挽风凝望着她,这副楚楚动人的慌张小模样,他不忍心向她发怒,深沉的语气温润轻盈,“为什么不辞而别?” 余暮夕呼出一口闷气,小声说:“小年的时候,已经跟大家告别了,只是提早一天回来而已。” 洛挽风苦涩地勾勾嘴角,胸口堵得慌,一想到余暮夕三番两次想治他于死地,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余暮夕,上次我掉下山脚死不了,让你失望了。这次我没被判刑,又让你失望了。” 余暮夕紧紧握着拳。 因为他这句话,心里竟有一丝愧疚感油然而生。 就事论事,她上次见死不救的确是有点过分。 可这一次,她没有错。 送坏人进监狱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他做的坏事不足以判刑,但不代表没做过,只是他做法高明而已。 深呼吸一口气,余暮夕鼓起勇气,对视上他剑眉星目,一字一句:“挽风哥,你伤害我的不止这一两件事,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我没有错。” 洛挽风心揪着疼,眉目却舒展,“你做得很好,要学会保护自己,女孩子也不能太软弱。” 余暮夕觉得自己是疯了。 怎么听出洛挽风语气中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他不是应该生气才对吗? 或者是想办法报复她。 “你……”余暮夕软软地望着他的眼,小心翼翼问:“不生气吗?” 第59章 你要给余暮夕说媒? “生气。”洛挽风说这话时,带着微微笑意,眸光温润。 “你还想害我?”余暮夕紧张问。 洛挽风摇头,“不会。” “那你追到我家来干什么?”余暮夕反问。 她满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洛挽风被问住了。 他为什么追过来,因为生气。 他生气不是余暮夕想要送他进监狱,而是余暮夕不告而别。 余暮夕要报警捉他,他没有责怪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会莫名地感觉到疼。 但相比不告而别,这似乎更严重一些。 余暮夕在等他的回答。 他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来,吃早餐了。”余奶奶的声音从屋里喊。 这一句像救活了洛挽风似的,他不想烦恼这些问题。 “走,进屋吃早餐。”洛挽风丝毫不带客气的,摆着一副主人家的模样,走到余暮夕面前,伸手拉过她的背包。 余暮夕错愕,背包被抢走,愣在原地看着洛挽风拎着她的背包进屋。 这是什么情况? 洛挽风是来一两天,还是要在她家过年? 他到底有何目的? 余暮夕满脑子问号,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越想心情越烦躁。 以为可以过一个舒心的好年,他要是来了,一切美好都会被破坏。 早餐吃了鸡蛋面。 余奶奶特意往洛挽风碗里放了辣椒炒肉和两个鸡蛋。 而她们婆孙两人就纯寡淡的鸡蛋汤面。 淳朴心细的余奶奶,暖入了他的心。 吃过早餐,余暮夕因为坐长途车太累,就回奶奶房间休息。 洛挽风走出家门,在门前庭院转悠着,逗着傻狗福气。 福气似乎也越来越喜欢这个高冷傲娇的帅哥。 “汪汪汪……”福气对着洛挽风摇头摆尾。 洛挽风淡淡一笑,小声问:“你家的余暮夕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 明明恨他入骨,却总是温柔地喊他挽风哥,说话轻声细语,也不会发脾气,弄得他心都酥软了。 他害得她这么惨,也从来没听过余暮夕骂过他一句。 “汪汪……”福气没好气地应付两声。像是说了一句:是的。 因为余暮夕的身份,他明明厌恶她到极致,可不知不觉中把她看顺了眼,愈发觉得她哪哪都是优点,怎么看都讨人喜欢。 “余暮夕挺喜欢你的,我给你建个狗窝。” 洛挽风讨厌脏兮兮的狗,却因为余暮夕喜欢它,硬生生把福气也看顺了眼。 洛挽风拿出手机,给远在千里之外的阿千打了个电话。 “明天,空运个豪华狗窝过来。”洛挽风温和地交代。 说完,他挂了。 手机放入衣服的口袋里。 他转身看看余奶奶这破旧的家,他想拆了重建。 但肯定遭到余暮夕的反对。 北苑那些衣服,她连碰都不碰,怎么会让他花钱修房子。 “暮夕……” 这时,一道洪亮的男人声传来,带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 “暮夕啊!”男人边喊边走向屋里。 洛挽风不由地皱眉,冷声命令:“闭嘴,余暮夕要休息。” 进来的小伙被眼前高贵又俊逸的男人吓懵,这傲冷的气势压得他不敢说话。 “找余暮夕什么事?”他毫不客气问。 小伙把手中的几条鱼提起来:“我……我给暮夕送几条鱼过来,我……家鱼塘……养的……” 小伙在气势凌人的洛挽风面前,忘了他才是东道主,一个外来人员如此威严霸道,把他吓住了。 小伙客客气气问:“你是暮夕什么人啊?” 洛挽风沉默了几秒,脱口而出两字:“三哥。” 小伙似乎很了解余奶奶的家事,笑容变得灿烂:“哦,原来是j城洛家的三哥哥,余奶奶经常在村里面夸赞你们家的。” 小伙变得客气起来,走向洛挽风,把鱼放到他脚下:“麻烦你帮我告诉暮夕,鱼塘主给她送鱼来了,想吃多少都有,跟我说一声就行。” 洛挽风沉默着。 小伙还不死心地往屋内瞄几眼,确定余暮夕没在厅里,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鱼塘主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个胖小伙。 “暮夕……”胖小伙喊了一声,看到洛挽风站在门口处,脸色暗沉,目光冷冽,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胖小伙怯怯地走到他面前,笑问:“你就是暮夕的继哥哥?” “……”洛挽风一声不吭。 小伙吞吞口水,被男人的强大气场压得有些虚,挤着僵硬的微笑,把手中的一箱子砂糖橘放在洛挽风旁边。 “我家种的砂糖橘,很甜,带给暮夕试试,我看她好像不在家,她去哪里了?”胖小伙又探头看看屋内。 洛挽风淡淡说出两字:“休息。” “哦……”胖小伙有些失望,见不到余暮夕,白跑一趟。 “那你跟暮夕说,阿和给她送了砂糖橘,她要是吃完了,就让她到我们家果园来摘,随时欢迎,吃多少都行。” 洛挽风应付地点点头。 胖小伙不情不愿地离开。 “暮夕啊……”又一个人在喊。 洛挽风深深呼出一口气,头疼地拧了拧眉心。 又来一个? 这条村就余暮夕一个女的吗? 这些男人怎么都来找余暮夕。 洛挽风就在屋外站了半小时,就帮余暮夕接下了五份大礼。 余奶奶做完家务赶出来时,看到洛挽风脚下全部都是农副产品,疑惑问:“都是哪里来的?” 洛挽风无奈地淡淡说:“村里的男人送来的,要给余暮夕的。” 余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感慨道:“每年都是这样,只要我们家小夕回家过年,那些说媒的媒婆啊,村里单身的小伙啊,都能把我们家门槛给磨平,天天来找我们家小夕。” 洛挽风心脏微微一紧,问:“奶奶,你要给余暮夕说媒了?” 第60章 他把暮夕反扑在身下 余奶奶转身往屋里走去。 洛挽风拿起地上的东西,大步跟上余奶奶。 “她才24岁,没必要这么早嫁人。”洛挽风跟在余奶奶后面,着急的语气说。 余奶奶笑道:“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夕长得这么好看,还怕嫁不出去吗?” 洛挽风悬浮的心瞬间沉淀下来,微微一笑。 余奶奶温声细语道:“爱情是要讲缘分的,我希望小夕能找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过日子,而不是看条件随便选一个相亲对象。” 洛挽风觉得余奶奶的通情达理和卓识远见,是农村里老一辈人难得一见的。 “挽风啊,你多大了?”余奶奶突然问。 洛挽风说:“26岁。” “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你长得这么俊,家里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找呢?” 洛挽风眸光一沉,认真思索了这个问题,说:“没遇见心动的。” 余奶奶憨憨地笑了笑,“若不是我家小夕的妈妈嫁给你爸了,我觉得你跟小夕也算是郎才女貌,挺登对的。” 听到余奶奶这话,洛挽风心里竟有一丝甜意,垂下头温温一笑,耳根有些微烫。 余奶奶回头看洛挽风一眼,果然还是个没谈过女朋友的男人,就这么提了一嘴,竟然脸红。 “我就随便说说,别当真。”余奶奶说。 洛挽风抿抿唇,“嗯,我知道,我跟余暮夕不可能的,我们不会喜欢上对方。” 余奶奶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不说话,免得伤了这男人的自尊。 心想着:她孙女不会喜欢他是有可能的,但他……呵呵! 他现在满眼里都装着她孙女,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南方的天气温暖舒适。 余暮夕一觉睡到午饭时分。 她醒来时,奶奶已经做好一桌子饭菜,见到余暮夕出来,说:“小夕,去房间叫你三哥哥出来吃午饭。” 余暮夕不情不愿地转身走向房间:“哦。” 她推开房门的瞬间,看见洛挽风横着躺在她的床中央,一只手放在后脑勺当枕头,一只手拿着她厚厚的日记本在看。 余暮夕吓得慌了神,急忙冲过去:“你干什么要偷看我的日记?” 洛挽风看到她冲过来,把手伸直,温温地说:“我随手拿本书看,没想到是日记。你把日记写成了小说,这应该叫余暮夕的成长故事录。挺好看的。” 余暮夕趴在他身上,伸手去抢:“还我。” 她恼羞不已,整个脸都涨红了。 洛挽风修长的手伸出床的另外一边,一直避开余暮夕的抢夺。 “我还没看完。”洛挽风是认真看进去,余暮夕小时候艰苦的日子看得他心疼不已。 这家伙不但坏,还没廉耻心了? 这么光明正大偷看她的日记,竟然还有脸说要看完。 “给我。”余暮夕着实生气了,爬在他身上,捉住他的手臂,固定不让他动,一把扑过去,捉住日记本。 只是,她捉住日记本,男人却拿着死活不放,整个人僵住了,一动不动。 余暮夕气得呼吸急促,带着丝丝怒气:“你还给我,你要是撕烂我的日记,我跟你没完。” “快放手。”余暮夕怎么叫他都不应,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似的。 洛挽风这是不敢动,嘴唇都亲到她的胸脯了,他的脸转到一边,避开尴尬的接触。 该死的,这个女人为了抢回日记本,什么都不顾了是? 她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他手长,她手短。 她就往上爬。 此刻,女孩丰盈柔柔软软地贴在他脸颊上,下半身压在腹部上。 呼吸里满是她清幽香甜的味道,无比诱人。 他心脏像击鼓似的轰动着,肌肉绷紧,每一寸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全身燥热得要疯掉。 “余暮夕……”洛挽风心猿意马地喊着她的名字,沙哑的声线是禁欲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低沉,吞吞口水,带着一丝充血的怒气:“从我身上下来。” 余暮夕用力扯了扯日记本,可这个浑蛋死活不放手,“你还给我先。” “先下来,我还给你。”他此时肌肉都要硬得痉挛,全身绷着,急促的呼吸全乱了,口干舌燥。 “先还给我。”余暮夕死死按着他,她深怕起来后,这个男人带上她的日记本借机溜了。 “你太过分了,偷看别人的日记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余暮夕语气重了几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身上点火。 她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太过于着急拿回日记本,一时间忘记了男女之间的身体避讳。 洛挽风快要忍疯了。 一个用力,把余暮夕反扑过来。 “啊!”洛挽风的大手一把捂住余暮夕惊慌的声音,戛然而止地发出最后一个单音,“嗯?” 洛挽风单膝跪在床上,一手压住她的嘴巴,另外一手压住她两只手腕,放到头顶上。 他身体离她远了些,呼吸也变得顺畅。 手掌心里摩挲到余暮夕软绵绵的唇瓣,他的心跳更快更乱,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意乱情迷中。 余暮夕错愕地看着洛挽风微红的脸,上次他喝过被下药的酒,才有这种表现。 “不过就是一本日记,你是要跟我拼命?”洛挽风沙哑的声线喃喃细语。 “嗯嗯……”余暮夕想说话,可被捂得紧紧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洛挽风灼热的目光盯着她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看得有些入迷。 “余暮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控制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洛挽风一字一字用力问。 每个字都充满了欲望,要被逼疯似的难受。 余暮夕皱眉,无辜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她挑战他的什么控制力? 她只是想抢回自己的日记本,他倒是有多厚脸皮?恶人先告状,还怪起她来? 洛挽风见她有话想说,知道她不会再喊,便松开了压在她嘴巴上的大手。 余暮夕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恼又无辜地问:“你恶人先告状,你偷看我的日记还有理了?我挑战你什么控制力了?” 洛挽风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肺炸,她是装的吗? 他二话不说,把跪起的膝盖一放,下半身压上她,用行动告诉她,她挑战起他什么样的控制力。 猛的一瞬,余暮夕呆若木鸡,冷抽一口气,紧张又害怕地僵住身体,整个心都爆炸似的,又羞又恼。 他……下面,要疯了。 第61章 对洛挽风的误会解开 暧昧的气流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尴尬的热浪一波又一波袭来。 余暮夕感觉脸蛋烧着似的滚烫,全身发麻发僵,紧张得一动不动。 洛挽风望着怀下脸红羞涩的女子,他蠢蠢欲动。 他口干舌燥想要吻下去,想要在她身上摩擦,想要更多。 他的理智还没有完成丧失。 用尽非人的控制力,快速从她身上起来,呼吸急促地走出房间。 余暮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脏起伏跌宕,完全失控,脑袋一片空白。 “挽风,要吃饭了,你去哪里?” 客厅里,余奶奶喊。 洛挽风沙哑的声音说:“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出去吹吹风。” 余暮夕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甩甩脑袋里的杂念思绪,拿着日记本出了房间,去到奶奶的房间藏起来。 这一天,两人见到面,都显得异常尴尬,刻意避开对方。 翌日,清晨。 屋外的响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余暮夕。 她爬起来,穿上一件薄外套,用手梳理一下头发,走出房门。 后院里传来福气的叫声。 余奶奶惊讶的声音:“天啊,这得多贵啊,它就是一只脏兮兮的傻狗,你不用这么破费的,农村里的狗哪有这种福气睡这么好的窝?” 洛挽风温声说:“他叫福气,狗如其名,它值得。” 余暮夕缓缓走出来。 室外晨光熹微,洋洋洒洒。 洛挽风的保镖来了,带来一个豪华版高级狗窝。 余暮夕学的是建筑系,做的是室内设计的工作,这狗窝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 余奶奶看到余暮夕走来,急忙拉着她的手:“小夕,你快看看,你三哥哥乱花钱,给这个傻狗弄了个这么好的窝,哎呦,这得花多少钱?” 余暮夕看着狗窝,脸色沉了。 心里很是不舒服。 洛挽风这是什么意思? “暮夕小姐好。”阿千看见余暮夕走来,毕恭毕敬地哈腰问候。 余暮夕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怔,后退了一步。 阿千看到她下意识地后退,心里很是愧疚。 余暮夕没有回应保镖的问候,走到狗窝前面,并肩洛挽风站着。 福气嘚瑟不已,成了傲娇的傻狗,在狗窝里吃着高级狗粮,狗盘子都精致过人。 “让你的人把它带走,我们家福气无福消受。”余暮夕淡淡的语气说。 洛挽风知道她会来这一招。 “这不是给你的东西,你无权替福气决定它是否要收下这份礼物。”洛挽风语气坚定。 余暮夕无奈一笑。 “福气,出来。”余暮夕喊。 福气吃完狗粮,舔了舔嘴巴,无视余暮夕的话,甩甩尾巴,躺在了狗窝里的软垫子上。 舒服地趴下,享受着晨阳的沐浴。 你这爱慕虚荣的傻狗,真丢脸! “你到底什么意思?”余暮夕隐忍着怒问洛挽风。 洛挽风听出她温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这个女子的倔,他是见识过的。 他沉默着,不想解释什么,转身离开后院。 余奶奶见狗窝都送过来了,再让他带走也不适合,急忙热情款待阿千。 “这位大哥,你这么远送东西过来,也累了,快到客厅坐,我给你去做早饭。” 阿千急忙说:“老夫人,不需要给我忙碌,我马上就走。” “这么远过来,哪能不休息一下。”余奶奶不由得他拒绝,自顾自去准备食物。 余暮夕看着这豪华狗窝,紧紧握了拳。 阿千见后院没别人,走到余暮夕身边,深深鞠躬:“暮夕小姐,对不起。” 余暮夕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怔,疑惑地望着他。 虽然事过境迁,可她对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好感。 “你不用道歉。”余暮夕知道他为何道歉。 只是她放下了,他却耿耿于怀。 阿千说:“暮夕小姐,是我害得你受了罪,还入了医院治疗,是我的错,我应该道歉,我不求你原谅,但求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我真不怨你。”余暮夕只是怕他而已,说到恨,她恨的是洛挽风。 “你只是洛挽风的保镖,听命于他,要道歉的人不应该是你。”余暮夕语气低沉,说起这件事,永远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一段不愿提起的肮脏回忆。 阿千错愕,急忙解释:“暮夕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是三少的保镖,但送你去李公子家,并不是三少的意思,是四小姐的意思。” 余暮夕一怔,错愕地看着他。 一脸茫然不解。 但很快又想起了洛依依曾经说过的话,那时候的确漏洞百出,她当时就怀疑洛依依有参与其中。 只是,洛挽风不是指使者? “你说……”余暮夕顿了顿,决定问清楚事情经过,毕竟她受到的凌辱是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伤害,“是洛依依指使你的?洛挽风不知道吗?” “四小姐去跟三少借人,说是搬东西,三少就命令我跟其他一位同事一起去帮四小姐的忙。” “不但三少不知情,我们也不知情,直到李公子出现,我才反应过来,但四小姐当时开车跟着,我只好服从命令,把你交给李公子。” 余暮夕心里苦涩不已。 “所以,你良心发现,回去告诉了洛挽风?” 阿千点点头。 “所以,洛挽风不顾他妹妹的意思,赶来救我?” 阿千再次点点头,“是的。” 真是令人咋舌的可笑。 余暮夕实在是猜不到是这样的真相,洛挽风没害她,反而救下她。 为了他亲妹妹,默认这个罪,背下这个锅,成为她恨之入骨的魔鬼,成为他家人口中的浑蛋。 “他真是宠妹狂魔。”余暮夕讽刺地笑了笑,沉重的心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不管是洛挽风还是洛依依,对她造成的伤害已经存在,永远都磨灭不掉。 她恨洛挽风,讨厌洛依依,也没多大改变,只是此时觉得洛依依更加可恶罢了。 “暮夕小姐,你千万不能误会三少,其实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阿千慌忙解释,深怕三少喜欢的女孩恨上他。 “我误不误会他,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余暮夕淡然一笑。 从来,她都不是洛挽风的对手,更加没有反击的机会和条件。 即使误会他,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重要的,很重要。”阿千心急如焚地解释,“我跟了三少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 余暮夕好奇:“他怎样?” 第62章 田间浪漫 “阿千……” 洛挽风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阿千没有来得及回余暮夕的话,鞠躬道别,大步走进屋内。 洛挽风坐在木椅上,优雅地喝着金银花茶,这窄小破旧的平房里,他住得十分舒适,没有半点嫌弃之意。 “三少,有什么吩咐?” 洛挽风问:“你在后院跟余暮夕聊什么,这么久没出来。” 阿千顿了顿,不知道当不当讲。 因为三少要为四小姐背锅时,命令他们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为上次的事情,我跟暮夕小姐诚恳地道歉。”阿千深怕洛挽风生气,少说了一些。 洛挽风没作声,修长的手指拿起玻璃茶杯,幽幽地喝上一口,脸色从容自若,享受着农村悠闲安逸的慢生活。 “三少,你打算在这里住几天?”阿千问。 洛挽风抿唇,思索了片刻:“我要走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过来。” “是。” “回去。” “是。”阿千迈步离开。 洛挽风放下玻璃杯,靠在木椅背上,仰头看着瓦屋的破旧屋顶,心情复杂。 他也不知道何时起,变得如此莫名其妙。 余奶奶端着菜出来,四处张望,“咦?那位大哥呢?怎么没留住他吃点东西再走。” 洛挽风看向余奶奶,温温地说:“他有些忙,先回去了。” “这人,再忙也得吃饭。”余奶奶放下食物,叹息一声,又转身进去厨房。 余暮夕从后院出来。 她站在门口位置,望着屋里的男人。 他悠然自得的姿态坐着。 他长相精致优雅,俊逸非凡。他穿着奢靡昂贵,不落俗套。他气质邪魅高贵,人中之龙。 高高在上的j城富豪,此刻却莫名其妙地赖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住进这间破旧的小平房里,到底图什么? 余暮夕缓缓走过去,轻声细语问:“挽风哥,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回去?” 洛挽风望着女孩倾城的容颜,双瞳剪水,潺潺盈盈地扣人心弦。 不管她语气多温柔动听,都不是真心的。 这么好看的眸子,看他时总是那么冷淡,那么嫌弃。 “我多留几天,过了新年再走。”洛挽风感觉心底凉凉的,厚着脸皮不走了。 余暮夕的脸色微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一句:“你留在这里过年,到底图什么?” 洛挽风炙热的目光望着她,语气极清极浅,像是随便找了一个没有底气的借口:“体验一下农村的生活,农村的新年气氛,以及你日记里提到的很多我都没见过没听过的事。” 呵呵! 果然是闲的没事找罪受。 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企业接班人,来这里体验农村生活? 即使是放年假,也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余暮夕突发奇想,让他好好体验一番,什么叫真正的农村生活。 “挽风哥,我明天带你去体验一下田园浪漫,捡田螺。”余暮夕挤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田园浪漫四个字,像在洛挽风的心湖里丢入一个小石头,瞬间波光荡漾,他很是期待,满怀欢喜。 第二天中午,余暮夕提着个小桶带着他来到田野里。 南方的冬天,温度宜人,中午的太阳也能晒得人发烫。 优美如画的田野里,野草满地,溪水潺潺,风吹草低见牛羊。 余暮夕指着一片割完稻谷的水田,“挽风哥,你脱掉鞋,拉起裤脚,下去捡田螺!” 洛挽风看着浑浊的水下是脏兮兮的泥土,他脸色深沉,眸光闪过一抹嫌弃。 “你不是要体验农村生活吗?”余暮夕看出他的排斥,故意问。 一个城市里长大的三少爷,在余暮夕看来,他就是纯粹闲得慌。 洛挽风凝望着余暮夕期待的目光。 看得出来,余暮夕很希望他下去。 “我让阿千空运一些田螺过来,你想吃什么螺都有。”洛挽风一动不动地僵着。 余暮夕摇头,失望地叹息一声,“我只想吃家乡的田螺,你不是要体验一下吗?你是不是害怕?” 他不是害怕,只是嫌脏。 可余暮夕想吃田螺,想看他下田捉螺,那他就去。 他弯腰脱鞋脱袜,把裤脚拉起来。 一双坚挺结实的小腿露出,男人二话不说,直接迈入田里,双脚深陷泥土,冰凉的水并不刺骨,还能接受。 他拉起袖子,伸手去摸,软绵绵的泥土黑乎乎,什么也摸不着,就是一堆沤烂的禾苗梗。 “哪里有田螺?”洛挽风回头问她。 余暮夕蹲在田埂上,低头看着水里的东西,手中拿着小棍子在划来划去的。 “你到处找找。”余暮夕回了一句。 洛挽风又往田中央走去。 转了一圈,回头看余暮夕,发现她一溜烟跑走了,那个娇小的背影显得匆忙。 “余暮夕……”洛挽风大声喊,一头雾水。 说好的田间浪漫呢? 不由得有些失落。 竟然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这时,他感觉到双脚有些刺痛。 他往回走,上了田埂。 脏兮兮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黑色虫子,洛挽风脸色沉了下来,伸手去扯。 粘糊糊滑溜溜的,吸得很紧,用力扯还扯不出来,虫子吸住的位置,竟然在流血。 他拎着鞋袜走到干净的小溪边上洗脚洗手,拿出手机扫了一下腿上的黑虫子。 吸血虫,蚂蟥。 一股恶心不由得涌动,洛挽风缓缓呼出一口无奈的气息。 看着余暮夕逃走的方向,他深邃的黑瞳里满是温热。 这家伙,竟然对他恶作剧。 余暮夕对他见死不救,想送他进监狱,他都从未生气过,这次的恶作剧,更像是打情骂俏的嬉闹。 他心里竟有一丝甜意。 带着满脚蚂蟥回到家里,余暮夕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 余奶奶看到他脚上的蚂蟥时,急忙拿出食用盐,“哎呦,你怎么惹来这么多蚂蟥?” 洛挽风放下手中的鞋袜,坐在门口的石板凳上,准备跟这些蚂蟥“战斗”。 “奶奶,余暮夕呢?”洛挽风问。 余奶奶反应过来,诧异道:“该不会是小夕骗你下田的?” 洛挽风沉默着没说话,奶奶递给他食盐:“快撒在它们身上,等会就掉下来了。” 洛挽风听着余奶奶的吩咐照做。 余奶奶拉着小凳子坐在他面前,不悦道:“小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她以前不会这样害人。” “刚跑回来我以为她有什么急事呢。” “应该是躲到房间里呢。” 余奶奶越想越觉得孙女不懂事,有点过分,站起来气恼道:“我去教训她一顿,太不懂事了。” 洛挽风一把拉住余奶奶的手,满眼温热,语气轻柔:“奶奶,她跟我闹着玩的,其实也没什么,还挺可爱的。” 余奶奶不由得愣住。 可爱? 是这些蚂蟥吸血可爱呢?还是她孙女的行为可爱? 第63章 他们的初吻 余暮夕躲到奶奶的房间里不敢出来。 一想到洛挽风被一群蚂蟥吸血,然后吓得俊容失色,在田埂上惊慌乱跳的模样,她就忍俊不禁。 太想看到这样的画面,想到他的反应会不会有些辣眼睛。 想着想着,又噗嗤一笑。 洛挽风并没有对她进行报复,似乎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吃饭时也没提起。 他的宽容大量让余暮夕越来越“放肆”。 春节越来越近,小孩都开始玩起炮仗。 这天,余暮夕又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冲到他面前,毫不忌讳地拉住他的手。 “挽风哥,前面有人在玩游戏,我带你去看看。”余暮夕拉着他走出家门,激动的心情像个孩子。 洛挽风看着被她牵住的手,那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手掌里,异常的温软。 他心跳莫名地加速,明知道她不怀好意,却心甘情愿地跟着去。 村口的空地上,一群小孩在玩,一会围起来,一会散开。 余暮夕拉着洛挽风来到广场中央,把他推到一个盘子边上。 “挽风哥,你在这里看他们玩游戏,可好玩了。” 小孩大喊:“快走。” 余暮夕快速松开洛挽风的手,转身就溜了。 洛挽风站在原地,看着余暮夕逃跑的背影,再看看旁边的塑胶盆,盆是反过来盖着的。 小孩躲在远处,掩着耳朵喊:“快走开。” 他知道里面应该有炮竹。 幼稚的余暮夕! 他温温浅笑,眉目之间渗透着一丝宠溺的光芒。 这是她第几次对他使坏了? 带他下田捡田螺,被蚂蟥吸血。 带他上山捅蜂窝,被黄蜂追着叮。 带他去亲戚家玩,原来是去杀猪,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说他很会杀猪,他被大叔大伯逮去杀猪。 不知道她去哪里做了宣传,说他想在这个村里找个老婆,结果被一群不认识的热情媒婆缠了好几天,有些还带上姑娘过来直接相亲。 今天,又是一个什么局? 正当洛挽风恍神想着,突然一声爆响,“砰”。 塑胶盆被炸飞。 里面的东西被炸得四分五裂,到处乱飞。 洛挽风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没有被声音吓到,但没想到里面还有东西,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溅到他衣服上。 小孩全部涌出来围着他,捧腹大笑。 洛挽风低头看着衣服上的东西,不像泥土,虽然不多,但也很恶心。 他皱眉,问:“这是什么?” “是牛粪。”“牛粪啊!”小孩子抢着回答。 洛挽风二话不说,快速脱下外套,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经过路边垃圾桶,他把衣服扔进去。 牛粪并没有弄到他皮肤上,但他就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快速进房拿来换洗的衣服,冲到后院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扔掉刚穿过的所有衣服,四处寻找余暮夕的身影。 玩什么不好,非得玩屎? 洛挽风望出屋外,余奶奶正坐在前面的凉亭跟村里的老人闲聊。 他转身走到余奶奶的房间,推开门进去。 余暮夕坐在窗户前的书桌上,看着奶奶的古典小说。 她以为是奶奶回房,头也不回,温温地说:“奶奶,要是挽风哥找我,你千万别说我在房间里。” 脚步靠近,一道强劲的气势袭来,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猛地一瞬,男人修长结实的手臂从身后把她壁咚在书桌里。 余暮夕心脏怦然狂跳,身体僵着一动不动,全身细胞都在抗拒着,紧张得微微发颤。 呼吸里满是他温热清香的气息。 洛挽风从她后面俯靠上去,在她耳畔轻轻呢喃:“你想要我的命,我都能饶恕你,你非得玩屎来恶心我?” 男人邪魅的声音让她全身都酥了。 她缩着头往桌子靠。 她一直在找机会捉弄洛挽风,实则是想报复他曾经的伤害。 被她欺负了几次,这男人也没有责备她一句,甚至没当一回事。 今天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吗? 原来这个男人怕屎。 下次要把他扔到粪池里才解恨。 “挽风哥,玩粪的不是我,是那群小孩。”余暮夕紧张地吞吞口水,柔柔糯糯的声音解释,“再说,牛吃草,它的粪不脏。” 洛挽风俯压在她的耳边,嗅着她发丝上的淡淡清香,愈发意乱情迷。 他是来教训这个女子的,竟然被她迷了心智,还没开始就败在她的体香之下,心软得不能自拔。 洛挽风喉咙骨上下滚动,禁欲沙哑的声线低沉得不像话,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既然不脏,那我现在就找些过来,给你涂到脸上。” 余暮夕心脏漏了一拍,害怕他是认真的。 毕竟这个男人是真的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余暮夕缓缓缩下椅子,从他的手臂下钻了出去,急忙冲向门口。 洛挽风眼疾手快,迈开大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推到墙壁。 他捉起余暮夕的另一只手腕,把她双手压在头顶的墙上,把她固定得动弹不得。 “你还想跑?”洛挽风居高临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 她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美得不可方物,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绯红的脸蛋,挺秀的鼻梁,樱粉的唇瓣,没有半点瑕疵,最美的还是她灿若星辰大海的双眸,清澈盈盈,带着一丝娇柔一丝哀怜,很是惹人注目,扣人心弦。 他呼吸缭乱,心脏砰动。 “放开我。”余暮夕怒吼。 这是她难得的一次生气。 因为洛挽风把她压在墙壁的这个姿势太暧昧,让她危机感瞬间爆棚。 男人盯着她的目光炙热滚烫,像要吃了她似的,让她紧张得发慌。 她能深切地感受到洛挽风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他意乱情迷的双眸凝望着她。 她惶恐不安,更多的是排斥。 洛挽风眸光愈发深沉浓烈,盯着她的唇入了神。 “快放开我,我把牛粪摸脸上行了?你解气了?快放开我……”余暮夕压低声音温怒地说。 她唇瓣一张一合,像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他愈发口干舌燥,喉咙发蔫,像是渴了千万年。 他脑袋里只有唯一的信号:想吻她。 在吻她之前,他也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最让你恶心的,不是牛粪抹到你脸上,而是……”洛挽风哑哑地呢喃,声音沉得沙哑。 余暮夕惊慌失色:“你想干……” 她话还没说完,嘴还没闭上,男人突然压下来,薄唇快速覆上她的唇舌。 “什么”二字的声音,被他吞在口腔里。 余暮夕震惊得一动不动。 第64章 强吻的后果很严重 余暮夕错愕地眨眨眼,震惊地看着眼前放大到模糊的脸,第一次被吻,紧张得忘了呼吸。 她唇瓣被男人紧紧吻上后,唇舌快速撬开她贝齿,长驱直入,用力吸吮着她的舌尖。 这陌生的触碰感让她全身酥软,心脏暴跳,一股愤怒又羞涩的感觉油然而生。 男人的深吻愈发热烈,水乳交融的感官刺激和湿润感绵绵不绝。 蓦地,她反应过来,拼命摇头挣扎。 男人一只手禁锢住她双手,另一只手禁锢她下颚。 “嗯嗯……”余暮夕用尽力气也无法从他的深吻中挣脱。 这个浑蛋,简直就是疯子。 洛挽风竟然吻她? 曾经那么恨她,那么恶毒地骂着她下贱肮脏,如今却因为一场微不足道的恶作剧,这般羞辱她。 他赢了。 他的吻的确让她无比痛苦难受,愤怒恶心。 洛挽风感受到怀下的女子在挣扎。 可他没想到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从来不知道接吻是如此甜蜜,像吸上了罂栗,无法自拔,想索取更多。 她软软甜甜的唇舌,像带着魔力一样,让他流连忘返,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身体也不自觉贴上她柔软的身子。 吞没她挣扎的嘤咛声,掠夺她每一处甜蜜,想要到天长地久,直到…… 她突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若有若无地抽泣着。 洛挽风触碰到女孩脸颊的泪水,理智一点点抽回。 他依依不舍地缓缓离开她的唇,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迷离的双眸看着女孩豆大的泪水一滴滴往下流。 两人的呼吸急促滚烫,喷在对方的肌肤上,暧昧的气流像火场熄灭之后,那么的闷热沉重。 洛挽风感觉心脏不属于自己那般剧烈狂跳,无法言喻的悸动感。 看着余暮夕泪如雨下,他有些不知所措,缓缓松开她的手腕,离开她的身体。 他刚松手,余暮夕马上反应过来,用尽全力狠狠推向他胸膛。 洛挽风后退一步。 余暮夕举手一巴掌打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整个房间变得寂寥无声。 洛挽风感觉到脸颊隐隐疼痛。 他心脏像针刺一样,疼得无法呼吸,他从来不知道被这个女人打,会疼到心尖里,这种锥心的疼是他从从未有过的感觉。 即使这样,他对余暮夕也没有半点怒气。 “浑蛋!”余暮夕咬着牙,含泪更咽骂出这句话。 她曾经被欺负到尘埃里也不敢骂他。 恨他到骨子里也不敢对抗他。 此时,她实在无法原谅他的羞辱。 余暮夕心伤不已,泪眼婆娑地抬起手背,狠狠擦着嘴唇,恨不得擦掉一层皮。 洛挽风心疼不已,沙哑的声线夹杂着一丝悔意:“余暮夕,我……” 余暮夕咬了咬唇,抹着脸颊上的泪,冷冷地瞪着他,一字一句:“你别喊我的名字。你就是一个大浑蛋,你当初在我面前发过誓,说不会再伤我一分一毫的。” “你言而无信,就因为这个不痛不痒的恶作剧,你就这样来羞辱我?” 她越说越控制不住泪水,紧紧握着拳,抽泣着:“我是俞彩芬的女儿,你骂我肮脏下贱,你恶心我,讨厌我,欺负我,你对我恨之入骨。” “我也如此,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吻我?你换别的方式我都能忍受,可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欺负我?” 洛挽风看着她的泪,心如刀割,他欲要抬起的手动了动,想抚摸她的泪,又极力压下来。 不自觉握成拳头,压制着那颗躁动崩裂的心脏。 为什么? 吻她是伤害她吗? 洛挽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他无法控制这种冲动的念想。 他知道余暮夕恨透了他,可真正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时,竟然是这般锥心刺骨的疼。 余暮夕靠在墙壁上,缓缓下滑,蹲下来,抱着双膝,肩膀一动一动地抽泣起来。 他没有安慰,没有道歉,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带着沉重的心情转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 余暮夕由抽泣变成放声哭泣。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洛挽风的吻,让她痛苦万分。 余暮夕哭累了,爬到床上睡了一觉。 傍晚,奶奶进入房间,把她叫醒,“小夕啊,吃饭了。” 余暮夕从床上爬起来,揉揉干涩的眼睛。 余奶奶蹙眉看着她红肿的眼:“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可能眼睛发炎了。”余暮夕随意找了个借口,爬起床说:“我去找个眼药水滴一下就好。” 余奶奶跟在余暮夕后面,走出客厅。 余暮夕在客厅里站着,看了看四周,小声问:“奶奶,他呢?” 她心里还是恨着,讨厌着,可也忍不住多问一句,已经不想提到他的名字。 余奶奶走到餐桌前坐下,“后天就是春节,你三哥哥回去了,说回家陪家人过年。他临走前给了我一个大红包,足足好几万块钱呢,一大团钱,丢下就走,追都追不上。” 余暮夕心里一阵失落,回自己的房间,扫了一圈,没了他的身影。 走了也好,这里本就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她拿起书桌上的眼药水,带着走出客厅,坐在奶奶对面,仰头滴上两滴药水。 余奶奶看出孙女闷闷不乐的情绪,似乎藏满心事。 她给余暮夕夹了一块肉,呢喃问:“小夕啊,过完年,还去j城上班吗?” “不去了。”余暮夕端起碗,拿起筷子,夹一小坨米饭放入嘴里。 脑海里又浮现了被强吻的画面。 此时心烦意燥,没半点食欲。 “为什么?”余奶奶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追问:“你妈在j城,互相有个照应。还有你三哥哥挺宠你的,对你又好,你去那边上班,不就有人照顾你了吗?” 洛挽风宠她? 她奶奶一定是被表象所蒙骗。 因为这个男人,她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就刚刚还要羞辱她一番才离开。 “我想离家近一点的城市找份工作,回家看望你也方便。”余暮夕垂下头,慢悠悠地夹着米粒送进嘴里,心不在焉,食之无味。 余奶奶一直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无论去哪里工作,奶奶都支持你。” “谢谢奶奶。”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余暮夕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杜筱筱。 她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瞬间眉开眼笑,心情愉悦地接通电话,“筱筱……” “小夕。” “筱筱,快新年了,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别祝了,你快……快上网看看,你火了,你上热搜了。”杜筱筱激动的声音十分亢奋。 “我上了热搜?”余暮夕错愕,她一个平凡低调的普通人,怎么会上热搜? 第65章 她爆火了 热搜排行二:天价别墅的设计出自新人之手。 余暮夕看完所有标题,就这一条是关于设计的。 她点击进去一看,震惊不已。 里面各种各样的报道全是关于她。 新晋设计师余暮夕的灵魂创作,永恒别墅卖出天价 天王巨星天价买下永恒别墅,透露是看上设计师余暮夕别具匠心的设计。 新晋设计师余暮夕入围亚太室内设计大奖提名。 余暮夕一条一条往下看,像做梦似的,那么不真实。 做梦她都不敢这么大胆。 她入围亚太设计大奖提名? 她什么时候拿作品去参赛了?她一个新人有什么资格跟世界级别的建筑师去争夺奖杯? 越看,她觉得越像梦一场。 看到里面的图片,那些精致高雅又温馨的房屋,的确是她画的设计图。 几个月前,以五万五的价格买断给洛挽风,当时洛挽风也明确说了,不会冠上她的名字。 洛挽风不但用最快的速度装修好房子,还把她的名字冠上,甚至聪明地用天王巨星的明星效应,推销天价别墅,还把她也推上热搜。 拿她的作品去参加全球最大的室内设计比赛,她一个新人设计师根本没有资格参赛,更何况是进入提名。 天王巨星买下的别墅,富豪们都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地去成为天王的邻居。 永恒别墅的价格节节高升,天价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余暮夕被这次热搜带火了。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真的是太恐怖。 要捧红一个人,轻而易举。 要扼杀一个人,轻描淡写。 这时,铃声又一次响起,是陌生来电。 余暮夕感觉手心已经出汗,她心情无法平复下来,接通了手机。 “你好。”余暮夕说。 对面传来女人十分正式的声音:“您好,是余暮夕女士吗?” “我是。” “余女士你好,我是亚太设计活动的举办方,我姓陈。很荣幸通知你,你的作品“思家”获得我们亚太设计大奖的提名,我们的活动将于2月14号在j城的国贸大酒店举办,届时希望你能抽空出席。” 换做以前,余暮夕一定认为对方是骗子。 思家,是她的网名。 “谢谢,我会准时出席的。”余暮夕礼貌道谢。 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得到金奖。 出席也只是增加曝光量,作为设计师,她需要人气,需要业务,需要流量。 甚至在活动现场还能见到她崇拜的偶像们,来自世界各地的高级建筑师,妥妥的大型见面会。 通话结束后。 余暮夕打开手机日历,查看2月14号。 还好过了新年,而且当天是情人节。 “奶奶,我过完年要去j城一趟。”余暮夕说。 余奶奶抿唇一笑,温声细语说:“女子也要有事业,不要只顾眼前安逸,忘了远大志向。去,去j城闯出自己的事业。” 余暮夕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握好机会,才不负韶华。 虽然这次机会是洛挽风推波助澜的,但也是她真实能力的体现。 “奶奶,等我赚到钱了,我要把这间房子拆了重建,给您盖个大别墅。”余暮夕满怀期待,憧憬未来。 余奶奶满眼幸福:“好,我们的小夕最乖最有本事了,奶奶相信你,你一定能行。” 余暮夕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的。 - 过了农历新年,余暮夕又长一岁。 距离颁奖活动还有七天,她跟奶奶道别,收拾行李提前回到j城。 刚回来,落脚的地方首要是洛家。 因为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租房。 踏入洛家,余暮夕站在花园前院犹豫了片刻,是住北苑还是南苑? 一边是洛挽风,一边是洛依依。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南苑,面对洛依依的刁难,她更有把握。 “老夫人,暮夕小姐回来了。” 南苑的佣人给余暮夕开了门,打完招呼后,就走进客厅通报。 客厅里,坐着洛家一大家子的人。 洛奶奶笑容满面,激动地站起来,“小夕,你回来了?” 余暮夕曾经打过电话回来跟洛奶奶道别,说不会再来j城。 洛奶奶此刻惊喜交加。 客厅里的其他人,有人惊喜有人忧。 余暮夕背着包走进来,手里拿着奶奶给她准备的家乡特产。 进到大厅,坐满了人,她心里略微紧张,见到洛奶奶和她母亲激动的笑容,她稍微安定一些。 “奶奶,新年好。” “妈,洛叔叔,新年好……” “南锦哥,芷芸嫂子,新年好。” “依依姐,新年好。” 一家人都看着她礼貌打招呼,洛挽风在她进来时,目光就锁定在她身上,深沉炙热的眸光夹杂着一丝惊喜。 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没想到她还是回来了。 只是,她从进来到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连客气的问候都没了。 洛奶奶开心地牵住余暮夕的手,指着坐在洛挽风身边的男人,说:“这是你二哥,洛向阳。” 洛向阳相貌堂堂正正,气质温雅,笑容像阳光般灿烂,他站起来,向余暮夕礼貌伸手:“小夕妹妹,很高兴认识你!” “向阳哥,新年快乐。”余暮夕礼貌握住手。 “新年快乐。”他大手暖暖的,很温柔很绅士地握住就松开。 “在国外的时候,我一直听奶奶提起我这位又美又温柔可爱的妹妹,就好奇。今天一见,果然没有失望。”洛向阳微笑着说,语气像夏天的阳光,那么的热情洋溢。 洛家几兄妹,没一个是真心对她好的,这个二哥,余暮夕不敢只看表面的客套,心里还是留有几分警惕的。 “回来的时候,我给家人都带了一份礼物,也给小夕妹妹留了一份。”洛向阳急忙走向二楼:“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洛奶奶和母亲开心地笑话着洛向阳的着急。 洛奶奶把余暮夕拉到她身边坐下,把她的背包交给佣人带进房间。 不一会,洛向阳带着一份精致的礼物下来,双手递给余暮夕:“小夕妹妹,希望你能喜欢。” 余暮夕站起来,双手接过,温声细语道,“谢谢向阳哥。” 洛向阳看着面前如此美艳可人的继妹妹,又温柔又内敛,比他亲妹好上百倍,实在是惹人喜爱。 他是由衷地喜欢这位妹妹。 至于洛依依之前一直打电话让他回来教训这位“继母的女儿”,他觉得继妹妹这么可爱,该教训的是他亲妹才对。 余暮夕捧着礼物坐下,垂下头看着礼物盒,精美的包装让她忍不住摸了摸。 洛依依看到二哥又是一副讨好余暮夕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家里人又接着刚刚的话题闲聊起来。 洛挽风等不到余暮夕的目光,也等不到她的问候。 他就像被这个女人漠视掉的透明体。 那颗心,难受得要命。 第66章 私生子 “我们洛家,就数今天最人齐,多好啊!”洛奶奶慈祥地扫看客厅里的子孙后辈,笑容愈发灿烂。 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正当老夫人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中,洛依依非常不识趣地问:“余暮夕,你不是说今年不回来了吗?怎么又跑来?” 这话,多少带着几分刺。 余暮夕对洛依依的刁难很是从容淡定,柔声细语说:“依依姐,j城的工作机会多,发展空间比较大,我觉得还是要再试试。” “嘴巴说得好听,身体是诚实的。你是放不下我们洛家的丰厚财产,回来分一杯羹?”洛依依不经大脑地讽刺。 这话很是刺耳。 “依依,注意说话的分寸。”洛奶奶怒斥。 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深沉。 这时,二哥洛向阳不悦地问:“依依,你平时就这样欺负小夕的?” 洛依依猛地握拳,气恼地瞪着洛向阳,“二哥,连你都帮余暮夕?现在全家人都站在她那边,与我为敌了是?” 洛依依的话激怒她父亲,洛辉威严道:“不要在家里搞对立,这是家,不是战场。” 洛依依本是家里唯一的妹妹,受三位哥哥宠爱于一身。 此时三位哥哥都倒戈相向,一心向着余暮夕,她心里十分不平衡。 洛辉又说:“趁着现在人齐,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这里宣布。” 很重要三个字,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 气氛显得沉重严肃,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洛辉清清嗓子,拉起俞彩芬的手,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和你们彩芬阿姨,其实在几年前生下一个男孩子,他今年6岁了,我希望把他接回洛家,认祖归宗。” 犹如五雷轰顶,炸得所有人心底焦糊。 震惊中夹杂着一丝愤怒,家里的气压瞬间降到谷底。 洛奶奶活了七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无疑是她最冷静。 六年前? 余暮夕心里隐隐痛着。 洛叔叔和他前妻两年前离婚。 她妈六年前就给洛叔叔偷偷生下一个男孩? 她真没脸面在洛家住下去了。 洛依依气哭了,咬牙切齿地吼:“爸,你到底多久之前就开始背叛我妈妈的?出轨就算了,还在外面生小孩?” “你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还不够,还要生?” “你的私生子都养到六岁了,我们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平时去旅行也没少带着你的私生子?”洛依依边擦泪边吼,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洛辉没有理会洛依依的愤怒,看向他三个儿子,他们平静得可怕。 就连二哥洛向阳这般开朗的男人,也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打击,整个脸都黑沉下来。 “我希望你们能接纳他,毕竟他是你们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洛辉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洛挽风身上。 三个儿子,他尤其怕三儿子。 大儿子听话,二儿子开明,三儿子是最难搞的。 大哥洛南锦思索片刻后,挤着僵硬的微笑,“爸,我接受。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弟弟,血浓于水,不要让弟弟在外面受苦了,带回家。” 俞彩芬感激不已,溢出了感动的泪:“谢谢你,南锦。” 大哥洛南锦最是识时务者,在他眼里,奉承巴结俞彩芬,就是取得他父亲信任的最好武器。 二哥洛向阳无奈地叹息,无力靠在沙发上,“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爸的儿子在外面被人叫私生子?” 洛奶奶点点头,很认同。 都是她的孙子,不管出于什么情况生下来的,接回来认祖归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洛奶奶语重心长说:“儿啊,你快把我孙子接回来,你怎么忍心让他在外面六年都不带回家呢?” 洛辉和俞彩芬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洛挽风身上。 他们忌讳的是洛挽风。 洛挽风冰冷的俊脸阴霾笼罩,周身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冷气场,深沉冷峻得可怕。 他垂下眼眸,看着茶几上的点心。 洛辉不敢出口问。 俞彩芬更不敢。 他们把孩子接回来很容易,但洛挽风这么坏,能不能养活下来才是重点。 洛奶奶压低声音,小声问洛挽风:“挽风啊,其实呢,你爸是做得不对,可现在再追究过去的错误,也没有意思了。” “你看,你都能慢慢地接受小夕,更何况这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不如,我们就接纳他,让他回家。你看好不好?” 余暮夕隐隐握拳,心里很不舒服。 她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心里多少有点疙瘩。 就如二哥洛向阳所说,事已至此,再追究过去,也没有意思。 她心里有气,母亲骗了她,骗了所有人。 可这是她母亲的人生,与她无关。 洛挽风幽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像利剑豁出。 “检验dna,立遗嘱,若真的是你儿子,你可以给他足够的钱和房子,但绝对不可以再拿洛氏集团半点股权。” 这话,让俞彩芬慌了。 洛辉脸色铁青,气得发颤,握拳怒问:“我的公司,我的股份,什么时候由得你来支配?我想给谁就给谁。” 洛挽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他邪冷得骇人,毫不留情面:“你的公司负债累累,临近破产,是外公扶持起来的,你现在的事业全归功于永恒集团。” “你可以把股份给我四兄妹任意一个人,即使一分都不给我,我没有任何意见,外人休想来抢。” 他心里有一团火,没日没夜地灼烧着他。 父亲为了小三背叛家庭,倾注所有,辜负了外公栽培和帮助,辜负了母亲的感情和付出。 父亲对待他们几兄妹也是漠不关心。 现在却想把洛家的企业留给小三的儿子。 他有多恨,就有多疯狂。 “这不是钱的问题。”洛挽风冷视着洛辉,一字一句狠狠道:“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 “我是你老子,你有什么权利来教我做事?”洛辉怒得青筋暴起,猛地站起来,怒瞪洛挽风。 “那你就把他带回来试试,你看他能活到几岁?”洛挽风冷冷威胁。 第67章 我让他陪葬 整个客厅瞬间充满火药味。 一个冷若冰霜的邪恶,一个怒不可遏的暴躁,冰与火的较量,在这温馨的家庭聚会里,格外的瘆人。 所有人屏息以待,紧张得不知所措。 洛依依最是喜欢她三哥,唯有她三哥敢抗衡她爸,她很后悔听大嫂的馊主意,下毒事件把三哥的宠爱和信任都弄丢了。 洛辉气得全身发抖,眼睛满是愤怒的血丝,后牙槽都快要咬碎,“洛挽风,你妈刚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应该亲手掐死你,白养了你二十几年,你个狼心狗肺的浑东西。” 父亲再狠毒的话,在洛挽风听来,也是不痛不痒的。 早已没有对父爱的期待,就没有失望,他绝冷一笑,阴鸷危险:“你验过dna了吗?是不是你的儿子都难说,你这么快就想好把集团交给一个六岁孩童来继承了?” 这话把洛南锦吓得脸色煞白。 他现在辛辛苦苦经营的公司,以后要交给小三的儿子来继承? 大哥洛南锦紧张问:“爸,是不是三弟说的那样?你打算把集团交给一个六岁孩子继承?” 洛辉沉默了。 他三个儿子,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大儿子洛南锦做事优柔寡断,目光短浅还有豪赌的恶习,根本不适合继承洛氏家业。 二儿子无心从商,执意要当医生,现在也在医学领域上获得不错的名利,是位出色的儿科医生。 至于三儿子,生意场上雷厉风行,能力强,手段狠,目光远大,聪明机智。可唯一的缺点就是桀骜不驯,从来不把他当父亲尊重。 三个大号废了,他现在精心栽培一个小号,将来成为他的接班人,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 “爸,你是不是真的这样想的?”洛依依也跟着站起来怒问。 洛辉的拳头握得愈发的紧。 似乎要挥拳出去才解气。 余暮夕一直垂下头不想参与洛家的内部斗争。 这个家硝烟四起,全因她母亲。 她说不出的难受和无奈。 但她又不能道德绑架母亲,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母亲的选择违背了道德,违背良心,违背正确的三观,可始终不是她的意愿。 洛奶奶看不下去,她年纪大了,最不愿意看到家里的人为这些财产争得死去活来。 她又没有能力阻止,叹息一声,说:“小夕,我有点累了,你扶我回房。” 洛奶奶也看得出余暮夕的窘迫和无奈,借意把她也支走。 余暮夕听话地走到洛奶奶身边,搀扶着她回房。 洛奶奶的步伐缓慢,回房的路上,余暮夕隐约听到她母亲委屈的哭泣声。 “老公,算了,我们不要把儿子带回来了。挽风他不喜欢,我不想因为小儿子而影响你们父子的关系。” “反正小儿子也被人叫了六年私生子,也不怕再多叫几十年了。”俞彩芬越说越是控制不住悲伤地哭泣。 洛辉心疼不已,一把将俞彩芬搂入怀里,万般心疼地安慰:“我一定会把小儿子带回来认祖归宗的,谁也阻止不了。验dna立遗嘱这些狗屁条件,我洛辉就不答应了,我看他敢不敢动小儿子一下。” 这刺眼一幕,让洛挽风恶心。 洛辉怒瞪洛挽风,咬着牙,狠狠道:“他要是敢伤害我们的孩子,我让他陪葬,大不了我们以后再生几个。” 这话,让他的儿女、儿媳都三观炸裂,震惊万分,整个心都被伤透了。 从未想过洛辉是如此自私自利的父亲。 洛挽风勾了勾嘴角,失望至极,语气冷漠绝情:“当初,永恒是如何把你从破产拉向辉煌。今天,我洛挽风就如何把你从辉煌推向破产。” 放下话,他绝冷地转身离开。 洛南锦看看不顾一切维护小三母子的父亲,再看看偏执到疯狂地步的三弟,他夹在中间左右害怕。 一方面害怕父亲把洛氏集团交给小三的儿子,一方面害怕三弟把洛氏集团给打压到破产。 思来想去,还是他三弟更可怕些,慌忙追出去:“三弟……三弟你听我说……” 洛依依看着大哥和三哥离开,二哥又是与世无争的性格,她气得直跺脚,怒吼一声:“爸,我恨死你了。” 说完,她冲回房间关上门。 一场温馨的家庭聚会,不欢而散。 陈芷芸静静地看着她这位后婆婆,由衷地钦佩她的能力。 到底用什么手段,让洛辉对她死心塌地,为了她把家弄得四崩五裂也在所不辞。 - 二月的北方,皑皑白雪挂在路边的枝丫树梢上。 余暮夕为了参加即将到来的颁奖活动,特意来到商场挑一件得体的礼服。 她带着杜筱筱一起来。 过完年回来,她的保镖安年辞职了,觉得没有必要再带两个保镖,就不让母亲再聘人。 商场里。 两人挽着手犹如闺蜜般亲密,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专卖店。 怕档次太差掉了身价,就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品牌店。 没想到刚进店门,就遭到店员的轻蔑,那种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们。 “你们是要买衣服的吗?”销售没有打招呼,直接问。 余暮夕不由得皱眉,这销售态度也够差的。 杜筱筱倒是笑容满面,说道:“不是,我们不是来买衣服的,我们来吃饭的。” 销售冷哼:“呵,我们这里是服饰专卖店,不是饭店。” “对啊。”杜筱筱说:“你们这里是服饰专卖店,那你还问我们是不是来买衣服的?我们不买衣服,还能有别的选择?” 余暮夕听到杜筱筱这话,忍俊不禁,她特别喜欢杜筱筱古灵精怪的性格。 销售顾问脸都绿了。 站在离她们很远的地方看着,不想浪费口舌去招呼,从外表看,她们也买不起这么贵的衣服。 杜筱筱认真地扒拉着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细看,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看完了又挂回去。 余暮夕静静地从衣服面前走过,目光扫视着每一件衣服,她没有看到喜欢的,便没有去触碰。 杜筱筱拎着一件米白色绒毛大衣搭配米灰色修身长裙走来,“小夕,试试这件。” 余暮夕看了一眼,连忙摇头,“不行,我不适合穿这种,太妩媚了。” “你这么好的身材脸蛋,你不穿这种衣服,简直就是浪费上帝给你的资源。”杜筱筱硬是塞到她手里。 这时,销售走来,傲娇地站着,带着几分讥笑:“这套衣服打完折要两万二。” 余暮夕和杜筱筱两人一怔,愣住了,对视一眼。 立刻领会对方的心思。 好贵啊! 是啊,好贵。 太小看这些品牌店的价格了。 就应该网购一件两千元的差不多了。 余暮夕缓缓地把衣服挂回去。 杜筱筱脸面上有些挂不住,想气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销售,可奈何两人都没有资本打她的脸。 或许。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太贵了,买不起。”余暮夕大方承认,从容淡定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就看看。” 杜筱筱咬了牙,从挂包里拿出信用卡,她的举动被余暮夕压住。 余暮夕对她温温一笑,眉目之间是冷静,是从容,不带一丝冲动的情绪。 “小夕……”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传进来。 第68章 洛挽风酸到骨子里 余暮夕和杜筱筱回头看过去。 洛向阳一身米灰色长衣外套,里面穿着白色毛衣,挺拔高挑,温润如玉。 他的俊气就像六月的阳光那般灿烂,又像四月的风那般温暖,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杜筱筱在见到男人的那一瞬,吓得花容失色,快速转身背对着男人,紧张得全身微微发颤。 “小……小夕,我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余暮夕看着洛向阳靠近,又看看杜筱筱突如其来的不适,紧张问:“筱筱,你怎么了?”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杜筱筱脸色都煞白了,呼吸急促,压低声音说:“我不舒服,请假一天回家拉肚子。” 说完,她顺着衣服往前面钻去,转了一圈,从门口逃走了。 洛向阳靠近后,眉宇间透着一丝疑惑,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问:“你朋友吗?怎么走了?” “向阳哥。”余暮夕客气地打招呼,“她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你要买衣服?”洛向阳问,他刚好从店铺门口经过,就那么巧看到余暮夕在里面。 余暮夕看一眼杜筱筱挑的这套衣服,的确很好看,可就是太贵了,穿起来也过于妩媚,还是算了。 “我就随便看看。”余暮夕温温一笑。 洛向阳看到她眼神的无奈,温声说:“喜欢就买,向阳哥送你。” “不用,我没有想要买衣服。”余暮夕急忙摇头晃手。 洛向阳问:“哪套?” “向阳哥,我真的不买衣服。”余暮夕心急如焚,她最怕洛家的人这么热情,拒绝不了就尴尬了。 销售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拿起刚刚那套衣服,“这位女士看中了这套,今年最新款,眼光特别好,她肤白人美,穿上去绝对好看。” 洛向阳不顾余暮夕的反对,拿出手机去付款:“包起来。” 这下,余暮夕彻底无语了,眼看制止不了洛向阳付款的动作,她急忙拿出手机:“我来扫,我自己付款。” 借网贷都不能花男人的钱。 更何况是洛家的男人。 洛向阳摁住余暮夕的手,蹙眉不悦道:“二哥给自家妹妹买件衣服,哪里分得这么清楚了?” 自家妹妹四个字,瞬间触动到余暮夕的心弦。 她从来没有享受过有哥哥疼是什么感觉的,竟然有一丝感动。 “向阳哥,谢谢你的好意,可这件衣服太贵了,我不想让你破费,还是我来付款。”余暮心里很是不愿意。 “这样,这次是我送妹妹的礼物。等你赚钱了,你就送回一件等价的礼物给我,如何?”洛向阳温柔地问,眼神真挚又亲切,让人难以拒绝。 任余暮夕怎么阻止,洛向阳今天是决意要买下这套衣服了。 无奈,余暮夕只好答应他。 洛向阳笑了笑,说:“妹妹还欠我一个礼物哦,我期待着,你赚到钱会给我送什么呢?” 余暮夕笑而不语,羞怯地低下头。 买下衣服,两人出了商场,洛向阳问:“要去哪里?” 余暮夕:“我准备回去,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坐地铁就行。” 洛向阳笑笑:“我没有内裤了,专门过来买几打,现在也要回家。” 内裤两字,让余暮夕尴尬不已。 这儿科医生就这么不避讳的? 回去的路上,余暮夕发现能成为儿科医生的男人,真的有一颗温暖的心。 他健谈,随和,还很温暖。 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余暮夕觉得洛家除了洛奶奶外,就洛向阳最好。 他聊了很多病童的感人故事,甚至还安慰她说,住在洛家不用有负担,就把洛家当成自己的家,把他当成亲哥哥,这样就不会有芥蒂。 回到洛家花园前。 余暮夕下车,关上门后,跟洛向阳招招手:“向阳哥,我先进去。 “好,你先进屋。”洛向阳掉转车头,开往车库。 余暮夕还没踏入南苑,就在门口遇见洛挽风从南苑大屋出来。 两人刚好打了个正面。 余暮夕的眸光淡漠,带着一丝逃避的神色。 各自停下脚步,对视上的一瞬,余暮夕立刻垂下眼眸,看着地面走进去。 洛挽风愣着一动不动,炙热的深邃眼眸紧紧盯着她看,心像千斤大石压着那么沉重,难受得呼吸都灼疼。 当余暮夕经过他身边时,手臂被他拉住。 两人反方向站着,余暮夕用劲往前走,可依然被拉得无法动弹。 洛挽风眸光深暗,语气沙哑低沉,透着一股难以释怀的阴郁感,轻声轻语:“再恨我的时候,你也会喊我一声挽风哥。” 余暮夕抿唇不语。 洛挽风感觉胸口愈发难受,他受不了余暮夕对他这般态度。 他讥讽的口吻问:“现在是更恨了?” 余暮夕依然不肯跟他说一个字。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洛挽风苦涩一笑,松开她的手臂。 他是放过余暮夕,也是放过自己。觉得这样纠缠真没有意思,这不是他洛挽风的性格。 “小夕,你衣服忘了拿。”洛向阳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反应过来,转身跑出去。 “谢谢你,向阳哥。”余暮夕接过衣服袋子。 洛向阳微微一笑,“你一路上已经说了很多句谢谢,不就一件衣服而已,不至于,我还等你的礼物呢。” 余暮夕抿唇浅笑,微微点头。 她拿着衣服转身进去,垂下眼眸不再看洛挽风,擦肩而过,带一丝凉意。 洛挽风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看到余暮夕对待他二哥的态度,酸到了骨子里。 他送她满柜子的品牌衣服,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收他二哥的衣服就这么开心自然。 到底,还是因为太恨他! 洛向阳跟在余暮夕身后进去,经过洛挽风身边时,不由得停下来,蹙眉望着他,一脸茫然:“三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的?” 洛挽风拳头紧紧握着,一声不吭。 洛向阳在国外进修时,每次打电话给奶奶,都听到一些事,大概了解三弟对后妈两母女的排斥。 “小夕是挺好的一个妹妹,不要再欺负她了。” 洛挽风没有回应。 他倒是想找回初心,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余暮夕,即使弄死她,也没有半点心疼的感觉。 那该多好? 不像现在,他都感觉要魔怔了。 第69章 猎艳 余暮夕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她把衣服放好,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床上,深深地呼出一口闷气,心脏堵着慌。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洛挽风俊逸邪冷的臭脸。 这个浑蛋的行为是越来越奇怪了。 他刚刚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只是因为她不理他吗? 余暮夕叹息一声,又翻过身看着天花板,甩掉这烦人的思绪。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余暮夕摸来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立刻接通。 “喂,筱筱,你还好吗?”余暮夕关切地问。 杜筱筱语气沉重:“小夕,对不起,我要跟你提辞职了。” 余暮夕错愕,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我家里出了点事,没有时间出去上班了。”杜筱筱低沉的声音显得心事重重。 余暮夕很是担心:“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就是抽不出时间而已,并不是什么坏事。”杜筱筱说。 余暮夕垂下头,茫然惆怅:“筱筱,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吗?” 杜筱筱温声笑着:“当然可以,我可是把你当成好朋友了,除非……” 余暮夕急忙说:“我也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我在j城唯一的好朋友。” “我们有空约出去玩。” “好。”余暮夕心里的忧虑瞬间消失殆尽,不再烦恼。 虽然洛挽风偶尔还是会欺负她,但没有把她往死里逼,也不会用残忍的手段残害她。 其实,找人强暴只是吓唬她母亲。送给李公子等人玩弄也只是洛依依所指使。 他还没有坏透。 她也没有必要再请保镖看护着。 这次通话,两人闲聊了四十分钟。 无话不谈,叨叨不断,犹如相识了一辈子的好闺蜜。 …… 2月14日 西方情人节,也是亚太设计颁奖典礼的活动日。 余暮夕一大早就起床梳洗打扮。 活动在早上10点开始。 她提前一小时来到活动现场。 工作人员在大酒店里设好宴席和舞台。 余暮夕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想到偌大的宴厅里已经人潮涌动。 她提交邀请验证码,通过后,紧张又怯生地走进宴会厅。 宴厅非常有格调,优雅温馨。 左右两排是大圆餐桌,中间是直通舞台的宽敞过道,后面是空旷的交流区。 交流区有自助模式的美食美酒。 那些精英设计师和行业巨头们成群,杯觥交错,聚在一起交流学习。 悠扬的钢琴声清雅陶醉。 余暮夕一步一步走进来。 怯生感愈发浓烈。 她性格本就内向,此时更觉得社死。 她的出现,引来全场的瞩目。 大家都觉得,这个美女应该走错地方了,是去隔壁演员的庆功宴? “你好,暮夕小姐,我是永恒设计部的经理,黄文。” 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走来向他伸手。 永恒集团? 洛挽风的下属,他怎么认识自己的? 余暮夕一怔,并没有时间猜想。 “你好。”余暮夕小心翼翼地跟他握手。 “总裁担心暮夕小姐太早过来会怯场,让我先来恭候暮夕小姐。”黄文礼貌地说。 余暮夕不由得心里一暖。 这里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她又是第一次出席这么盛大高级的活动。 她的确很怯生。 “他也会来?”余暮夕好奇问。 黄文反问:“暮夕小姐所指的他,是总裁吗?” “就是洛挽风。” 黄文礼貌说:“总裁这一次会出席活动。但由于阿谀奉承,巴结讨好的人太多,总裁不会太早过来。” 有钱有势的人真是傲娇。 余暮夕理解,但还是颇有微词。 这时,一些不认识余暮夕的男士,被她美色所吸引,纷纷上前打招呼。 黄文就守在余暮夕身边,带领她如何更好更有格调地去交际。 一句“她是我们永恒别墅新晋设计师,余暮夕。” 瞬间让她成为全场焦点。 纷纷讨论起来。 “她就是上了热搜的那位天价设计师余暮夕?” “我看过她的作品,还不错,但能卖出天价,我觉得还是永恒的品牌效应,以及别墅的地段。” “不可否认,作为新人设计师,她的设计的确很好。” “听说永恒最新一期的几十栋别墅,设计稿全出自她的手。” “很了不起。” “你们觉得她会得奖吗?” “开什么玩笑,年纪轻轻,经验少,作品少,能踏进这个宴会,她都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还想获奖,除非有资本家在捧她。” “之前看热搜的照片,以为是美颜p图,没想到本人比照片更美。不说她是室内设计师,我都以为她是那部戏的女主角呢。” “……” 余暮夕后悔提早过来了。 她以为自己一个新人,不需要过多的交际,可没想到会成为全场焦点,成为大家争先恐后要巴结的人。 那些在设计界赫赫有名的大神也来给她递名片。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就上过一次热搜,不至于让大神们巴结一个新人。 若不是黄经理在,她早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 “嗷,嗷……嗷……这是谁啊?这不就是我们的暮夕妹妹吗?” 一道淫邪的声音向余暮夕传来。 她鸡皮疙瘩都竖起来,转身看去,三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来,其中一位是李公子。 余暮夕心脏骤停似的,忘了呼吸,紧张地往后退一步,若不是化了妆容,她此刻脸是煞白煞白的。 她双脚不由自主地发软,手心渗透着汗,隐隐握成拳头。 堵在胸口的气缓缓呼出,她惶恐不安地往黄文身边靠,害怕得心脏骤停几秒后又剧烈暴跳。 “李公子你好。”黄文客气地打招呼,他并不知道余暮夕和他有过节。 李公子目光变得淫荡,特别大胆地从余暮夕的脚往上看,慢悠悠欣赏着,舌头忍不住舔了舔。 精致优雅的灰色高跟鞋,白皙粉嫩的脚腕露出来,修长的腿被米灰色修身长裙遮掩着,上身是可爱又妩媚的白色绒毛大衣。 她俏丽的中长头发披着,左侧夹了一个可爱的水晶扣 她绝色的美貌点缀了几分彩妆,更是动人心魄,倾国倾城。 “几个月不见,暮夕妹妹越来越美了。”李公子笑容愈发邪坏。 第70章 不要怕,有我在呢 黄文诧异:“原来李公子跟暮夕小姐认识?” 余暮夕紧张地摇头,吞吞口水,小声说:“黄先生,我不认识他,我们走。” 黄文有些误解她的意思,急忙介绍:“暮夕小姐,李公子的父亲是这次活动的举办方之一,李家也是房地产的龙头老大,这里有很多杰出的设计师都来自李家的企业。” 说来也奇怪,据黄文所知,李家这位独生子,从来都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出了名的好色淫荡,这次出席又是为什么呢? 黄文开玩笑地问:“李公子是来工作的,还是过来猎艳的?” 李公子毫不避讳:“猎艳。” 黄文客气作揖:“哈哈,告辞。” 说完,他拉住余暮夕的手臂,转身带到角落去。 这下,余暮夕的心才稍微平复些许。 她感觉后背都被汗气浸湿。 那段不堪的凌辱是她这辈子都难以磨灭的噩梦,甚至一度把她逼疯,她没有勇气从容面对这些魔鬼。 活动即将开始。 黄文把余暮夕带到专座上。 每个餐桌上面都放着一个卡牌,卡牌写着名称。 余暮夕面前的是:新晋网红设计师余暮夕。 她成网红了? 当然,她的作品是在网上传开的,的确算是网红。 而她旁边一个:永恒集团首席总裁洛挽风。 一想到洛挽风会来,她就如坐针毡。 突然,门口处一阵骚动。 她看过去,洛挽风被人群包围了,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在那堆人里显得鹤立鸡群。 只是一眼,余暮夕便垂下眼,不去看他。 顷刻,洛挽风在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黄文站起来礼貌打招呼:“总裁好。” 洛挽风淡淡应声:“嗯。” 这时候,活动的音乐响起,主持人也到位。 余暮夕拿起面前的白开水,缓缓喝上一口,因为洛挽风坐在她旁边,感觉周围的气压都变得低沉难受。 连空气都变薄变稀,心脏乱了拍子。 她把这口水喝得很慢很缓,悠悠地释放内心的不适。 “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跟我说话吗?” 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幽幽地传入余暮夕的耳朵。 她心里一顿。 僵了两秒。 这辈子?他们不会有这么长久的交集。 余暮夕抿了抿唇,吞下水,缓缓放下杯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心里有一股气,因为曾经被他骂过肮脏下贱,如今又被他强吻,这种强烈的羞辱感让她莫名地生气。 “三少。”李公子笑脸盈盈地走来,压低身靠向洛挽风:“真没想到这小活动还能请来你这尊大佛。” 洛挽风脸色一沉,眸光闪过一抹杀气。 他也没想到李公子会出现。 “上次,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妹妹送给我的礼物,你却一个人独吞,有你这样玩的吗?”李公子不知死活地说着,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余暮夕听见。 余暮夕紧张得全身发颤,放在台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李公子。 此刻,她不想参加活动了,只想逃跑。 “难得今天能相遇,不如晚上搞一场刺激好玩的派对如何?邀上暮夕妹妹,我再找几个会玩的美女,我们大家开心开心。”李公子讨好的语气征求着。 洛挽风嘴角微微上扬,靠在椅背上,邪魅的眸光高深莫测,声音幽冷,“你问问她,看同不同意。” 余暮夕心脏猛地一抽。 她吓得眼眶泛起泪珠。 洛挽风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就因为她一直不理他吗? 李公子激动得心花怒放,急忙绕到余暮夕这边,一手压着桌面,一手压着余暮夕的椅背,倾身靠近,温柔地问:“暮夕妹妹,晚上参加哥哥的派对好不好?哥哥保证不玩上次那些粗鲁的,我们来点温柔的,好不好?” 余暮夕紧握拳头隐隐用力,垂下头咬着下唇,身子不自觉往洛挽风身边靠。 她惶恐不安却又无助。 要是杜筱筱在这里该多好。 李公子看着余暮夕那诱人的身子,此刻已欲火焚身,他坚持不懈地哄着:“这次有你三哥在,你怕什么呢?你跟他平时是怎么玩的,我们就按你们的喜好和节奏来,好不好?” 在李公子的世界观里,淫乱是最正常的思维。 李公子越靠近,余暮夕就越往洛挽风身边缩,她都快掉出椅子了。 “暮夕妹妹,你若听话,哥哥奖励你一栋五百平方的豪华别墅。”李公子继续靠近。 余暮夕继续往洛挽风身体靠。 她闻到李公子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恶心得快要哭了。 洛挽风是铁了心不帮她吗? 连黄文一个陌生人,听到“猎艳”二字,都会出手帮忙。 洛挽风是故意要害她,还是跟她怄气? 余暮夕再也忍不住,声音微微颤抖着,小声喊:“挽风哥,我不去。” 洛挽风嘴角微微勾起,眉目瞬间变得温和,他听见余暮夕柔柔的声音跟他说话了。 可她也真的在害怕。 他的心软下来,一把搂住余暮夕的背,余暮夕顺势趴在他胸膛上,紧张地深呼吸。 洛挽风结实的胸膛很暖和,身上是淡淡的清香,挡去李公子那些恶心的香水味,她把头埋在他胸膛里,忘了此刻正在宴会之上,有人会看到他们。 洛挽风收紧手臂,歪头看着李公子,说:“别等晚上了,活动散场,你在停车场等我,我带你去玩。” 余暮夕吓得一震,身体僵住,手猛地推上洛挽风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可男人速度更快。 握住她的手心,拉下来放在大腿上,不让她乱动。 李公子激动得心花怒放,“好好好,我等你,一言为定。” 洛挽风对他微微一笑。 “不要像上次那样哦。”李公子笑容愈发淫荡,激动地看看余暮夕,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余暮夕脑袋一片空白,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徘徊着。 她不知道洛挽风说的是不是真话。 曾经发誓,不再伤她一分一毫的男人,后来还不是强吻她吗? 他言而无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余暮夕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他隐隐用力,搂着她不放,呢喃细语:“不要怕,有我在呢。” 余暮夕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他在哪里? 是在这里护着她?还是在李公子的淫乱派对里折磨她? “你什么意思?”余暮夕声音都更咽了。 第71章 带着上小夕去虐渣 洛挽风眉头一皱。 他松开余暮夕的身体,低下头瞄她的脸。 才发现她眼眸泪汪汪的。 他急忙掏出白色手帕递给她,压低声音呢喃细语:“别掉泪,妆容花了就不美了。” 余暮夕快速接过手帕,压低头轻轻吸干眼眶的泪。 洛挽风心疼不已。 他刚刚过分了。 李公子害她有过一段时间精神失常,对她来说,李公子就是她的噩梦,他没有顾及她的情绪,把她吓哭。 活动接近尾声,余暮夕根本听不进什么,只知道好几个优秀设计大师上台领奖了。 这时,余暮夕听到主持人说。 “最后一个奖,新晋优秀创意设计大奖。” “得奖的设计师是余暮夕。” “我们有请余暮夕女士。” 瞬间,掌声响起。 余暮夕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一怔。 她怎么会有奖? 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她大方地站起来,故作镇定,挤着微笑走上台。 她什么词都没准备,上台要说什么? 这时,台下议论纷纷。 “今年怎么会有一个新晋奖?” “资本的力量,你刚刚没看到吗?永恒集团的总裁都搂着她。” “没注意看,难道是情侣?” “不是,网上有人扒出来了,传闻是妹妹。” “不对啊,不同姓。” “你去网上搜,就知道什么关系了,只能说豪门家庭,关系就是复杂。” 余暮夕站在台上,拿着奖杯,视线不由自主望向洛挽风。 他凝望着她,竟然在微笑! 那眼神,那笑容,像哥哥看着自己的笨妹妹突然获得世界第一名似的,欣慰中夹杂着一丝慈爱。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余暮夕紧张得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德不配位,很羞愧,简单道谢就下台了。 她简单的发言,让人误以为她是个高傲自大的人。 活动结束,很多知名设计师和管理高层纷纷围过来,给余暮夕送上祝贺。 祝贺之余,不忘去洛挽风面前自荐攀谈,想结交到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 宴会的人越来越少。 余暮夕拿着奖杯和手机,疾步离开。 她惶恐不安,怕被李公子等人劫持了。 刚走到酒店门口,一辆豪车开来,拦在她面前,后车厢的玻璃窗徐徐下滑。 余暮夕看到车厢里的洛挽风,她稍稍沉住气。 洛挽风温温的语气命令,“上车。” 余暮夕握紧拳,语气硬了几分:“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挽风沉默着。 阿千从驾驶位下车,来到余暮夕面前,打开车厢后座的门,恭敬地说:“暮夕小姐,请进。” 余暮夕蹙眉,看向阿千。 这个保镖之前还那么诚恳地跟她道歉,今天又想把她送到李公子家? 洛挽风在宴会上答应李公子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已经分不清洛挽风是好是坏了。 或许,她母亲和洛叔叔六年前就生下孩子,这件事再次激怒他了呢? 余暮夕不敢上车。 她怯懦地后退一步。 “暮夕小姐请放心上车,三少是要带你去工地,不是去李公子家。”阿千说。 “去什么工地?”余暮夕紧张问。 洛挽风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下一个交给你设计的新工程。” 她来j城是赚钱养家,赚钱给奶奶盖新房子的。她没有理由拒绝上门的生意。 余暮夕看看阿千,再看看车厢里的男人。 其实,她今天能康复,洛挽风功不可没,他应该不会再害她了? 余暮夕忐忑不安地上车。 阿千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余暮夕靠在车门边上坐着,她垂下头看着手里的奖杯,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一个新人,在设计界里工作了一年多,何德何能获得新晋奖? 比她有能力的新人有很多。 她陷入了沉思中。 洛挽风歪头看着她。 今天,余暮夕是美绝了,妩媚多姿,撩人心弦。 只是这套衣服格外刺眼。 是二哥送她的! “余暮夕,开个价。”洛挽风突然说话。 把余暮夕吓得花容失色,紧张地靠在窗户边上,“开什么价?” 她想起刚刚李公子说的话,只要她同意参加派对,就送她一栋五百平方的别墅。 难道,洛挽风跟他是同一个意思? 洛挽风眸色一暗,蹙眉看着余暮夕惊慌失色的表情,“你害怕什么?” 他明知故问。 难道他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吗? “放我下来,要不然我报警了。”余暮夕吞吞口水,呼吸急促。 洛挽风苦涩一笑。 看来他坏人的形象,在余暮夕心里根深蒂固,是难以挽回了。 “我说你的设计费用。”洛挽风心里无比苦涩。 余暮夕愣住,一脸茫然。 洛挽风温声细语道:“你现在是位很有名气的设计师,设计费不应该随着你的身价倍增吗?” 说到获奖,余暮夕觉得最应该感谢的是洛挽风,她能在网络上爆火,洛挽风才是背后的真正推手。 “谢谢你,挽风哥。”余暮夕是爱恨分明的人。 该死的人她不会可怜。 该感谢的人她也会怀有感恩之心。 洛挽风沉默了。 他把头转向车窗,看着窗外帧帧景色闪过,嘴角不由自主地抿出一丝微笑。 这些天阴郁难受的心情,因为余暮夕温温的一句‘谢谢你挽风哥’而消失殆尽。 半小时后。 车辆驶入一座围起来的建筑工地里。 新建的小区里,到处都屹立着高耸入云的高楼住宅。 车辆停下来。 余暮夕从车窗看出去,疑惑问:“你让我来设计商品房吗?” “不是。”洛挽风回,推开车门下车。 阿千下车,快步去给余暮夕开车门。 余暮夕下车,四处看着即将完工的住宅楼。 洛挽风走到她身边,抬手指着天空:“看那……” 余暮夕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大型吊机上挂着一个类似甲虫大小的物体,有几十层楼高。 中午的阳光璀璨夺目,她有些看不清楚。 “什么东西?”余暮夕问。 洛挽风对阿千说:“放下来。” 阿千拿着对讲机说了一句,吊机慢慢往下 余暮夕震惊地看着那个物体越来越近,越来越像人形。 放到5层楼的高度停下来。 余暮夕看清楚吊在上面的人正是李公子。 李公子惊恐万状,挣扎着大喊:“三少……三少……不要玩了,快……快放我下来,会会会出人命的。求求你了,别玩了……” 望着李公子,洛挽风阴冷的眸光愈发狠厉,他呢喃细语问:“余暮夕,只要你一句话。我今天就让他粉身碎骨。” 余暮夕吓得心慌意乱,慌忙拉住洛挽风的衣袖,“不要,不要杀人。” “你忘了他是怎么折磨你的吗?”洛挽风歪头看她。 余暮夕紧张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整个心都乱了。 洛挽风苦涩一笑,满眼失望地说:“我伤害了你,你看着我掉下山崖死掉也不救,你现在却不忍心让他死?” 余暮夕看着洛挽风眼神里的杀气,她愈发害怕,仰望着他:“挽风哥,若他是意外掉下来的,我也不会救他,更不会同情他。若是你杀了他,他死了没所谓,你可是要偿命的。你不可以杀人,不可以做这种自我毁灭的事。” 洛挽风望着余暮夕真挚的眸子泛起淡淡的泪光。 她的泪是为了谁? 是同情李公子呢?还是担心他违法? “阿千,放。”洛挽风一声令下。 余暮夕吓得怒吼:“不要,你不要杀人。” 洛挽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今天,若换成他妹妹洛依依,吊机上是洛依依的仇人。 洛依依一定会拍手叫好,才不会为他着想。 这就是他妹妹和余暮夕最大的区别。 余暮夕被洛挽风拉着走到吊机的末端,发现李公子吊在一个打开盖子的化粪池上方。 化粪池下臭气冲天。 “三少,别……别这样玩,好歹我也是李家独苗,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李公子早已吓得尿裤子,瘦弱的脸色泛着白。 不一会,阿千带着一大袋工具走来,放在余暮夕面前。 “三少,暮夕小姐,工具带来了。” 余暮夕看着脚下打开的一袋工具。 可谓是触目惊心。 布满倒刺的藤条,电棒,铁棍,倒钩的铁链,狼牙棒…… 吊在化粪池上方的李公子吓得全身发抖,惊恐万状,大冷天的不断冒冷汗。 洛挽风邪魅地浅笑,对着他说:“你不是要跟我们玩吗?这就是我们的玩法,你盛情难却非要参加,那就让你享受享受。” 第72章 他邪坏得有点帅 李公子惶恐哀求:“三少,我……我错了,我不玩了,求求你……我以后也不会打扰暮夕妹妹的,绝对不会。” 洛挽风冷笑反问:“你觉得我们这场刺激的游戏玩下来,你还能有明天吗?” 李公子吓得嚎啕大哭,“不要,求求你,三少,不要弄死我,求你高抬贵手,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杀我,我还很年轻,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呜呜求你了三少,我错了……” 余暮夕仰头望着洛挽风邪冷的侧颜,竟然觉得他邪坏得有点帅。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洛挽风不会杀李公子,他只是想给她报仇。 洛挽风低头看了看余暮夕深切的目光,再看看她的手,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还拉着他的衣袖,深怕他违法犯罪似的弱小无助。 他心里甜甜的,喜欢被余暮夕需要的这种充实感。 或许是他亲妹太差劲。 他跟其它两个哥哥一样,喜欢余暮夕的善良纯真,柔弱娇小。 像喜欢妹妹那样的喜欢。 可能是这样的! “余暮夕,要玩吗?”他温声细语问。 余暮夕摇头,“不要。” 洛挽风低声说:“他往你身上撒过尿,你就扔他进化粪池吃屎喝尿。他抽打过你,我也给你准备了带刺的鞭子,只要他不死,你就放心玩,责任我来负。” 余暮夕听听都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洛挽风真心要害她,估计她早就死了。 余暮夕想了想问,“如果狗咬你,你会反咬他一口吗?” 洛挽风温温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会把狗剁成几块喂鲨鱼。” 余暮夕被他突如其来的抚摸吓得缩了缩头。 她心跳骤然加速。 连忙松开他的衣袖,后退一步,紧张地理了理脑袋上的发丝。 “三少……我坚持不住了,求你放我下来,我保证以后不再打扰暮夕妹妹,求你。” 李公子的哀嚎声传来。 洛挽风美好的心情被破坏。 他抽出手帕递给余暮夕。 余暮夕愕然地看着他的手帕,奇怪这个男人带多少条手帕出门? “捂着鼻子。”洛挽风温声说。 余暮夕拿过手帕,还没有意会他这句话的意思,就发现李公子被放下去了。 “啊……” 一声惊恐尖叫,咕噜咕噜几声,几秒后,吊机又上来了。 顿时臭气冲天,恶心的“屎人”已经面目全非,从化粪池升上来,几秒后,又被放下去。 来回升降好几次。 紧接着听见李公子痛苦作呕的声音。 余暮夕被恶心到,转身不敢看,快速捂住鼻子。 手帕传来淡淡的清香,是属于洛挽风的气息。 洛挽风也受不了这么恶心的画面,拉起余暮夕的手:“走,阿千留下来跟他玩。” 余暮夕的手心被男人温暖的大手握住。 像触电似的一阵酥麻。 心里一颤。 她紧张忙慌地抽出来。 径直走向车辆。 余暮夕拉开后车厢门时,洛挽风一手压住,关上门,把副驾驶拉开:“坐这里。” 余暮夕愣住,看了他一眼,反正就是一个位置,坐哪里都是一样。 她上了车,才发现是洛挽风开车。 回去的路上,余暮夕心里很不安,怕李公子被玩死,他们就成了罪犯。 “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余暮夕侧望着他,担忧地问。 洛挽风温柔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但我们肯定没事。” “为什么?”余暮夕心里一阵发麻,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真是坏得可怕,却又觉得很厉害。 他做事严谨的程度,余暮夕是领教过的。 当初把她扔到坟墓山的时候,转头就跑去报警,第一时间洗脱他所有嫌疑。 洛挽风耐心地解释:“李公子在圈子里是很有名气的色魔,他平时开派对,送过去的女人都签了一张对他有利的协议书,女孩要是在派对上被玩死玩坏,后果自负,他顶多就是民事赔偿。” 余暮夕震惊地捂着嘴,不敢想象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他也给我签了协议。”洛挽风云淡风轻地说,“我不会玩死他,若玩坏了,赔他钱就是。” 他洛挽风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余暮夕沉默下来,觉得很不可思议,李公子竟然会给洛挽风签这种不平等的协议? 精虫上脑的男人,智商都是负数的。 突然觉得李公子活该了。 虽然洛挽风很坏,可她莫名喜欢他做事的风格。 与他为敌,实在是可怕。 余暮夕觉得自己一路走来,对他总是温柔讨好,低声下气,慢慢融化这个男人的戾气,是最正确的选择。 洛挽风认真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瞟向余暮夕。 发现她想事情入了神,乖巧坐在副驾驶的样子很可爱。 只是身上的那套衣服,莫名地让他不舒服。 衣服并不难看,甚至把她衬托得高贵妩媚,美得不可方物。 他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态,反正就是刺眼,心里不舒服。 “喜欢我二哥吗?”洛挽风突然问,语气冷了几分。 “啊?”余暮夕回过神望着他,以为自己听错。 男人的侧脸刚毅分明,脸部轮廓突然变得僵硬冷冽。 他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抽什么筋? 余暮夕紧张问:“什么喜欢?”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换另一种询问方式:“觉得我二哥怎样?” “向阳哥挺好的,温文儒雅,很亲切,也很随和。”余暮夕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对医生这种职业,莫名的尊重,更何况是儿科医生。 听到名称都觉得他们这类职业者非常神圣。 “我大哥呢?”洛挽风又问。 余暮夕想了想,她不喜欢洛南锦,觉得他有点阴险,对她好也是做给别人看的表象。 甚至还故意引发芷芸大嫂对她的敌意。 只是这种坏话又怎么能对洛挽风说呢?说他大哥坏话,搞不好让他生气怎么办? 她违心地奉承:“南锦哥也挺好的,成熟稳重,性格内敛,还很关心我。” 洛挽风听得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他就不应该问,可又忍不住要问。 听到答案又惹来一顿心烦气躁。 洛挽风问出他最想听的问题。 “那我呢?” 第73章 她受够了,也忍够了 余暮夕顿住了。 这问题由洛挽风嘴里问出来,她该如何回答? 若是别人问,她肯定能数出这个男人十几条罪状和缺点。 若违背良心说好话,他能听不出真假话吗? 她沉默着。 洛挽风等得心焦,也没有等到她的声音,心里已经明白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懂得趋利避害。 他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还是不死心要撞南墙。 “要我怎么做才不再恨我?”洛挽风轻声问。 余暮夕缓缓垂下头,手指搅着外套的绒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是违心说谎,还是说真话? 感觉说哪个都对她不利。 她实在是害怕这个男人,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 洛挽风感觉胸口被堵住般难受,已经无法专心开车,余暮夕的沉默让他一颗心割着疼。 他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到边上。 余暮夕抬头看向窗外,发现是在河桥之上,两边是江河,宽阔的大道上车辆稀少。 她不知道洛挽风为什么停车,狐疑地望向他。 只见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感觉用尽了全力,手背的青筋暴起。 他侧脸暗沉,隐隐透着一股冷冽的强大气场,像是阴霾笼罩般,整个车厢的温度骤然下降。 “说不出我有可取之处,也无法原谅我。所以,你是要恨我一辈子?”洛挽风一字一字地说出来,胸口像针扎一样,刺痛刺痛的。 余暮夕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袭来,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违心道:“我……我原谅你,我不恨你。” 洛挽风听得出她怯懦的声音是违心的话,垂下头深呼吸,感觉心情愈发沉重。 “既然不恨我,为什么不穿我送给你的衣服?它们就原封不动地放在北苑里,而我二哥送给你的衣服,你却如此珍惜?” 余暮夕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虽然是洛向阳付的款,但她是要用等价礼物还回去的,这算是她自己的两万二。 余暮夕紧张得手心渗透着汗气,觉得这个男人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问:“挽风哥,你到底怎么了?” 洛挽风痛苦地扒了一下短发,心烦意燥,他也想知道这颗心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得如此难受。 他听到余暮夕怯怯的声音,怕吓着她,情绪稍微控制住,温声说:“搬到北苑来住。” 余暮夕一怔,懵了。 “以后会有合作,方便交流。”洛挽风找了借口,继续劝说:“而且依依一直找你麻烦,你在南苑不太合适。” 去北苑住,跟他孤男寡女才叫不合适。 余暮夕毫不犹豫地拒绝:“没关系的,我就住在南苑挺好的。” “是舍不得我二哥?”洛挽风幽冷的语气缓缓传来。 余暮夕吓傻了。 洛挽风是不是有病? 之前怀疑她勾引大哥洛南锦,把她按在泳池里灌水,警告她不要再靠近大哥。 现在二哥洛向阳刚回国不久,他又怀疑她去勾引二哥了? 在这个男人眼里,她到底是有多么下贱,才总怀疑她要去染指他的兄弟? 余暮夕慌忙解释:“不是的,向阳哥把我当妹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你们都开始约会了,他还送你衣服。”洛挽风酸得发横,侧身一把扯住她的衣服,他用力过猛,啪的一声,外套上唯一的扣子掉落下来。 余暮夕看着被扯烂的衣服,心疼不已,心里的怒气慢慢凝聚。 她现在全部身家财产加起来都没有两万二,这么昂贵的衣服却被他粗鲁扯烂,她气得眼眶都红了,却不敢跟他发难。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洛挽风比“君”更可怕百倍,阴晴不定,喜乐无常,还暴戾恣睢。 她隐隐咬着后牙槽,带着一丝怒气对视着他,只是偶遇而已,在这个男人眼里却是约会? 洛挽风望着她清澈的双眸微微泛红,是愤怒夹杂着心疼的光芒。 她这么在乎这套衣服,是真的爱上他二哥了吗? 心里的酸痛感让洛挽风着了魔似的,无法控制,已泛滥成灾。 “脱下来。”洛挽风愤怒地命令。 余暮夕被他冷冽的声音吓得一震,她屏住呼吸,怯怯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把衣服脱下来。”洛挽风一字一字地命令,是要毁灭那般的可怕。 “挽风哥……”她心疼地护着衣服,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的语调,像是撒娇又像是求饶,希望放过她的衣服。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他厉害声道。 余暮夕含着泪,缓缓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 洛挽风扯住外套,推开车门,冲出去,直接扔下江河里。 “不要。”余暮夕吓得推开车门出去。 一阵冷冽的寒风刺骨袭来,她穿着单薄的紧身长裙冲向桥栏,看着衣服往下掉,她心疼得厉害。 她要花多久才能赚到两万二? 对于他来说,两个亿都是废纸一堆,又怎么明白钱对于一个穷人来讲有多重要? 余暮夕趴在冰冷的铁栏杆上,看着她这辈子第一件昂贵又漂亮的衣服飘在江水里,心疼得要命,委屈的泪水在眼底徘徊。 她都已经如此卑微地讨好了,这个男人还是要这样欺负她。 到底让她怎么做,他才满意? 洛挽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扯了回来,望着她眼里的泪光,愤怒的气焰愈发浓烈,口不择言:“这么心疼吗?说不爱,谁信?” 余暮夕紧紧掐着拳头,怒视着他,纤瘦的身子没了外套而显得单薄,心里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烧着,也是不觉得冷。 余暮夕咬得下唇快要出血般用力,她受够了,也忍够了。 她气急败坏地说:“我是心疼了,我是爱了,又怎样?你把我也扔下去啊。” 洛挽风拳头握成了铁一般的僵硬,听到她这句话,心都碎了,深邃的眸光泛着怒不可遏的愤怒。 余暮夕抬起一只手轻轻抹掉眼眶的泪,“像你这样的浑蛋,我能原谅你吗?我能不恨你吗?我也想,可我做不到。” 望着她的泪,她的愤怒,她狠心的话,洛挽风整个心都灼烧着疼。 第74章 洛挽风跳江 余暮夕转身往前走,零下五度的天气,寒风凛凛,她搂着手臂摩挲着。 看着女孩纤瘦的背影,洛挽风懊悔地追上去,拉着她的手臂拽了回来说,“回到车上去。” “不要碰我。”余暮夕甩着他的手,可他的手掌像铁箍似的强劲有力,完全甩不掉。 望着余暮夕眼眶里的泪花,洛挽风隐忍着酸怒,压低声音问:“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吗?” 余暮夕觉得跟他多说一个字都累,这不是衣服的问题。 是他欺负人的恶劣问题。 是糟蹋了她两万多元的观念问题。 “我赔给你,十件,百件,千件,你下辈子的衣服我全包了。”洛挽风温怒着说。 余暮夕冷声说:“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请你放开我的手。” “余暮夕……”洛挽风气得不知所措,刚有所缓解的关系,又被他刚刚一通莫名其妙的怒火给毁了。 “请放手。”她一字一字很用力。 “非要这件衣服吗?” “是。”余暮夕只想他放手。 “就这么珍惜?”他眼里满是失落,语气也变得消沉。 “是。”她态度坚定。 “好。”洛挽风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松开她的手,转身走向栏杆。 他利索地把黑色风衣外套一脱,甩在地上,手握栏杆,轻身一跃,纵身跳了下去。 男人一气呵成的动作利索快速,余暮夕来不及反应,吓得心脏骤停般快速冲过去,惊慌失色地大喊:“洛挽风……” 路过的车辆看到有人跳江,急忙停靠过来,快速下车,趴在栏杆往下看。 “怎么跳江了,哇,这么高,怎么救人……”陌生人说。 余暮夕吓得心慌,脸色煞白,泪水模糊了视线,一颗心狂跳如鼓。 江水之下荡然出层层大波澜,洛挽风没入水里,不一会又露了出来,敏捷快速地向岸边游去。 陌生人大吃一惊:“我靠,还以为跳江自杀呢,原来是冬泳啊!” 余暮夕顺着洛挽风游去的方向,一路向前走。 他游了十几分钟,她也跑了十几分钟。 他上了岸,她下了桥。 他满身湿透,衣服上滴着水。 余暮夕擦干了泪,紧张的心依然鼓动,暗暗骂着洛挽风是个疯子,到底是怎样一个疯狂的男人,为什么做事总是这么可怕。 洛挽风抹掉脸上的水,划抹过短发,拎着捡回来的衣服走向她。 温和的冬日暖阳照着大地,江边的树梢还有几枝欲要掉落的绿叶,在风中摇曳。 他把湿漉漉的衣服递在她面前,深邃的黑瞳带着一丝失落。 他沉默着没说话。 余暮夕看着那件湿漉漉的衣服,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件衣服会引发洛挽风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由一开始的发怒,到最后的疯狂跳江,只为捡回这件对他来说连垃圾都算不上的衣服。 她想不明白,洛挽风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余暮夕缓缓接过衣服。 冰冷的江水刺痛着她的手。 五度的天气,这江水是刺骨的冷。 而洛挽风却神色自若。 洛挽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没有说一句话。 她拿着衣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暮夕没有跟上去,在江边截停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自这天后,余暮夕连续几天也没见过洛挽风。 而她的工作也变得忙碌起来,找她做设计的人越来越多,多到她无暇顾及。 便把设计价格往上调高。 余暮夕在房间忙碌半天,杯里没了水,她带着空杯下楼。 客厅里,洛依依窝在沙发上打电话,她夹着娇滴滴的声音,无比温柔甜美,撒娇地说:“弘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啊?依依好想好想你。” “弘哥哥,听说阿姨一直给你介绍对象,你要是想娶老婆,我就是最好的人选了,还需要这么辛苦去找吗?” “嗯,不要。人家才不要当你的妹妹,人家要当你老婆。” “好嘛,那人家就不打扰你了,拜拜。”洛依依的夹子音都能嗲出蜜汁来。 中断通话后,她余光扫到余暮夕从客厅经过,去台倒水。 她声音瞬间变得尖酸刻薄,冷冷地讽刺:“余暮夕,不得了哦,前几天上了热搜,现在成了炙手可热的网红设计师。” 余暮夕沉默不语,安静地打水。 洛依依冷笑着说:“看那些报道,你好像是靠着永恒别墅出圈的,是我三哥帮你的?” 余暮夕没接话。 “我三哥这个人呢,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能这样帮你,是收了你不少好处。”洛依依上下打量着余暮夕,轻蔑地冷哼:“哼,你除了身体能卖,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好处。” “之前在北苑住,给我三哥睡了多少回才有这种待遇?”洛依依又问。 余暮夕手一僵,身体笔直地站着,背对着洛依依,一股气堵得慌。 她依然没有理睬洛依依,捧着暖水从客厅走过。 洛依依从沙发跳下来,双手抱胸,趾高气扬地站着她面前挡住去路。 “你哑巴了?”洛依依问。 余暮夕淡定从容地说:“依依姐,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如去问问你三哥。” 洛依依眯着眼睛,沉默了。 她只敢欺负余暮夕,哪敢去洛挽风面前造次呢,这话起了效果,她收敛起锋利的爪子。 “余暮夕,你不用太嚣张。”洛依依冷笑,压低声音说:“很快,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你妈后半辈子也会在监狱里度过。” 这话,让余暮夕骇然。 不由得皱眉看着洛依依。 洛依依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转身离开。 余暮夕顾不上这么多,快速上楼,关上房间门后,拿起手机拨号。 对方接通后,余暮夕紧张问:“妈,你在哪里?” 俞彩芬说:“我在上班啊。” 余暮夕知道她母亲担任了洛氏集团的副总一职,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洛依依这种人,是不会随口乱说的,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内幕,让她如此嘚瑟,才拿出来说。 “妈,我过去找你。你在公司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余暮夕心里忐忑不安。 在洛家,处处皆是深坑,比比皆是敌人。 第75章 贼喊捉贼 洛氏集团副总裁办公室。 余暮夕带着一名专业的法律顾问过来,俞彩芬很诧异。 “小夕,到底怎么了?” 会客沙发上,俞彩芬很不安。 余暮夕介绍了律师后,紧张问:“妈,商场如战场,你根本没有专业知识,也没有管理经验,就爬得这么高,你就不怕摔死?” 俞彩芬问:“小夕,到底怎么了?” “有人想要送你进监狱。”余暮夕平静地说,“我思来想去,就觉得跟你工作有关系,要不然洛依依不会这么笃定的,我找专业的律师过来,给你翻查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 俞彩芬一直都觉得自家女儿很聪明很敏锐,听她这么一说,整个心都慌了,十分配合律师,把之前所有工作都翻查一遍。 在律师的指导下,俞彩芬命令下属配合调查最近的财务支出,还有她签过了什么文件,见过什么人。 这一查,着实把她吓掉了半条命。 一整天的调查下来,连律师都沉了脸,看着这些可怕的证据链,摇头说:“再这样下去,等到对方收网时,你至少要坐几十年牢。可能还背上养小白脸,养前夫等各种道德的骂名。” 俞彩芬脸色煞白。 整个人都傻了。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签下了几份文件,分五次支出了公司58亿公款。 而这58亿,神秘地进入她的银行账号,然后分别流入她二婚前夫的账号,某个牛郎俱乐部的账号,以及国外的银行。 她银行卡里还有一大笔钱没有来得及流出去。 律师说:“现在,你前夫银行账号里的钱,还有牛郎俱乐部里的钱都可以追回来,但是流到国外的钱已经追不回来了,刻不容缓,及时止损。” 俞彩芬吓得双手发抖,“我……我要报警。” 律师急忙说:“你不要报警。报警了,敌方会提早收网,到时候会有一堆伪证据和伪证人出来指证你,再加上现在这些贪污公款的证据,你百口莫辩,补不起这个钱就会被判刑。最少要年起步,金额大可能是无期徒刑。” 俞彩芬吓得泪流满面,“那我该怎么办?” 律师叹息一声,低头沉思。 俞彩芬看向余暮夕,一把握住她的手,哭泣着说:“女儿,你最聪明了,你给妈妈出个主意,我要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干过这种违法的事情,也没有背叛你洛叔叔,你洛叔叔要是误会我了,不要我了,怎么办?我要坐牢了吗?” 看着母亲声泪俱下,余暮夕于心不忍。 她很早就提醒过母亲,不应该霸占洛氏的副总职位,没有这个能力胜任,是会被现实毒打的。 此时说再多也徒劳无益,她只想保护好母亲不要被陷害即可。 “妈,你斗不过他们的,再拖下去,他们就要收网了,钱也追不回来。” “妈听你的,你告诉妈,该怎么做?” 余暮夕冷静说:“跟洛叔叔求助。” 俞彩芬紧张不已:“他要是误会我怎么办?” “他不会。”余暮夕果断道。 洛辉爱她母亲,她看得出来。 现在坦白是最好的时机,等到事情闹大了,或者偷偷补回被亏空的公款,这误会才会更大。 俞彩芬擦干眼泪,发抖地拿起手机,边拨号边自言自语:“我相信你,这世上没有女儿会害自己的妈妈的。” 俞彩芬打通手机后,瞬间委屈地哭了出来,喊:“老公,我被人陷害了……呜呜……” …… 洛家。 严峻暗沉的气压笼罩整个客厅,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那么的安宁平静。 上着班的人也被陆续叫回来。 就连在医院上班的洛向阳也要调休赶回来。 洛辉脸沉如墨,严肃地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 除了洛奶奶不参加以外,就剩下洛挽风还没有到。 “二哥,爸爸怎么了?”洛依依好奇地问她二哥。洛向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洛依依又问她大哥。洛南锦隐约感觉到大事不妙。 洛依依瞪了一眼平静如水的余暮夕,并不知道她的一句话戳穿了他们整盘筹谋已久的计划。 南苑的大门被推开。 洛挽风姗姗来迟。 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全屋的人都望向他。 “三哥……”洛依依激动地打招呼,即使洛挽风此时已经不把她当一回事,但他依然是洛依依最崇拜最喜欢的三哥。 曾经那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只是几天时间,阴郁沧桑了些许,眸光深暗,刚毅的俊脸上隐约透着一丝胡渣,更成熟更有韵味。 余暮夕望着他,心脏有一丝莫名的悸动感。 他的目光忧桑散漫,没有焦距,慢条斯理走来,一声不吭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由始至终都没看余暮夕一眼。 慵懒地靠着,仰头搭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 他的目中无人,傲冷自大,在洛家人看来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人觉得不适。 “人到齐了,爸。”洛依依忍不住好奇的心,急忙提醒。 洛辉把一叠资料往桌面一甩,怒问:“到底是谁干的好事,现在就给我认了。” 洛依依急忙拿起资料看,越看越皱眉,她转交给陈芷芸:“大嫂,你看看,是什么。” 陈芷芸看到资料,脸色隐隐泛白,但很快就沉住气,摇摇头说:“不知道。” 洛依依递给洛南锦,“大哥,你看看。” 洛南锦看完,脸色凝重,放下资料,说:“爸,阿姨不会干这些事的,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们报警。” 贼喊捉贼是甩掉嫌疑的最聪明做法。洛南锦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感慨道:“这是陷害,这太可恶了,必须报警处理。” 俞彩芬感动得掉泪,看着洛南锦说:“谢谢你,南锦,谢谢你相信我是被陷害的,我真的没有亏空公款去养男人。” 洛辉看到大儿子义愤填膺的态度,觉得他不会是幕后黑手,把目光转到洛挽风身上。 洛挽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昨晚跟朋友喝了一宿,什么千杯不醉?喝到极限依然会醉,只是醉的时候思维也是清醒的,此时剧烈头痛。 洛辉怒斥:“洛挽风你这个逆子,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洛挽风揉了揉眉宇,缓缓直起身,手肘撑着大腿部,不紧不慢地拿起桌面的文件,随便翻看了几页,冷冷一笑,再次把资料甩到桌面上,淡淡一句。 “这么垃圾的局让我来认,会侮辱了我的智商。” 第76章 智商是在地板摩擦过吗? 洛辉怒不可遏,往桌子狠狠一拍,“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吓得一震,紧张地望着洛辉,唯独洛挽风依然从容淡定,慵懒地靠着沙发,似笑非笑。 似乎是要气死他爸找墓拜。 “这里除了你,还会有谁做这种缺德的事?”洛辉怒吼着,青筋暴起,指着洛挽风的手指微微抖动,“你大哥一向敬重彩芬,你二哥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你妹妹更加不懂这些事,你是个男人就认了,别给我装。” 洛挽风慵懒浅笑,缓缓道:“这个女人手上有个六岁儿子作为筹码,老头是绝对不会让孩子他妈进监狱的,亏空公款这种局也想得出来,智商是在地板摩擦过吗?还有资金流向,从哪里出,流向哪里,谁经手去办理,一查就清楚,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摄像头。” 洛挽风说着,看向了洛南锦夫妻,继续道:“她有没有跟前夫来往,有没有去牛郎店,就靠几笔资金流向就想捶死她?到底是多蠢才想到这种办法?是觉得老头真的老糊涂了?” “我很好奇,这女人是愚蠢的人,也会中途就发现你们的局了?”洛挽风望着洛南锦问。 洛南锦吞吞口水,紧张说:“三弟,你看着我说这些话干什么?这不是我干的,你可别赖我。” 洛挽风锐利的目光缓缓射向洛依依,洛依依算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铁青,咬牙怒瞪着余暮夕,拳头紧握着颤抖。 从洛依依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个愚蠢的妹妹又坏了他大哥的局。 他顺着洛依依的眼神看过去。 从进来到现在,洛挽风都不敢去看余暮夕,他怕这颗无法控制的心会乱。 可视线移到余暮夕身上时,他依然控制不住心脏加速的狂跳。 她就像一道光似的,在哪里都能璀璨夺目,看到她在,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暗淡无光。 昨晚,他跟好兄弟汤云喝酒时,汤云没少提起暮夕妹妹这几个字,害得他把自己往死里灌酒。 刻意避开一周不见她,以为乱糟糟的心会好起来,结果喝醉后,全是她的声音她的模样。 他说:“我只想把她当妹妹一样疼,她也能把我当成哥哥一样敬爱,不要再恨我,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汤云说:“你想睡她吗?如果想睡她,就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只当哥哥了。” 他是想当余暮夕的哥哥吗?还是想要睡她? 他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惆怅着。 洛挽风炙热的目光落在余暮夕身上良久,同时也很好奇依依跟余暮夕说了什么,竟然被她看穿。 聪明的女孩。 洛挽风欣慰一笑,收回视线,望着洛辉,问:“如果你认定是我了,还有必要再问吗?” 洛辉怒不可遏地紧握拳头,气得全身发抖,脸色铁青。 洛挽风站起来,云淡风轻说道:“我洛挽风即使是做坏事,也是光明正大的,这漏洞百出的低能局,有辱我的智商,恕我不能给你们背这锅。” 说完,他走出位置,冷冷地离开。 没有半句道别的话。 “你站住。”洛辉怒吼,快步冲过去。 洛挽风停下来,洛辉怒火攻心地一拳打过去。 所有人都吓得愣住。 余暮夕紧张地站起来,欲要上前,可还是僵住脚,安静地看着洛挽风。 被打了,他也好像没事,像是习以为常。 只是,这明显不是洛挽风干的坏事,为什么所有人都怀疑他?连洛叔叔都对这个定论深信不疑。 洛挽风言之有理,他做事一向严谨,怎么会设这种局? 她倒是怀疑大哥大嫂联合干的坏事,洛依依只知道一二,这才是最有可能的。 洛挽风被打得踉跄一步,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疼的脸颊,冷笑着问:“还打吗?要打就继续,不打我就回去睡觉了,没空陪你们玩。” “我洛辉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逆子,你给我滚出洛家,还有把流到国外的资金给我吐出来。立刻向你阿姨道歉,要不然我弄死你。”洛辉怒吼着。 洛挽风漠然置之,不紧不慢地离开南苑。 洛南锦立刻站起来,追出去,经过他父亲身边时,说:“爸,我去劝三弟回来给阿姨道歉,实在是太过分了,越来越离谱。” 洛辉气得心脏疼,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踉跄几步。 洛向阳急忙走过去扶住他。 其他人也着急忙慌地站起来,欲要帮忙。 洛向阳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爸,深呼吸,别动怒,让心情平复下来,你心脏不好,不能太过激动。” “造孽啊!我怎么养了这种逆子。”洛辉伤心怒喊。 俞彩芬泪眼婆娑地抚摸着他的胸口,“老公,算了,别生气了。会气坏了身体。” 余暮夕总觉得,害她母亲的不是洛挽风。 - 通往北苑花园的大道上,洛南锦追上洛挽风,急忙喊:“三弟,等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洛挽风停下来,无奈地垂下头等着,有气无力的慵懒模样,看起来有些颓废。 洛南锦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小声说:“三弟,抱歉了,我刚刚实在是没有办法。” 洛挽风勾勾嘴角,没说话。 各自心知肚明,没有必要把话说得太清楚。 “我们几兄妹都是站在同一条船的,我们都不希望爸把公司股份留给俞彩芬和她的私生子,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洛南锦的声音轻盈卑微,极度小心翼翼。 “你想弄死她我不拦你。”洛挽风淡漠如水,悠悠然地看向他,“你这种有勇无谋的计划,即使成功了也锤不死她,别忘了她有私生子,那是老头的死穴。” 洛南锦紧忙点头:“是的,我欠考虑了。” “三弟,我好不容易让你大嫂恨上余暮夕,可你大嫂和依依也不是余暮夕的对手。” “这一次,若不是余暮夕识破了,我们肯定是要成功的。”洛南锦气恼地握拳,脸色铁青。 洛挽风眉头紧蹙,听出这话背后的隐喻。 余暮夕果然是聪明,很早之前就猜测到他大哥是故意表露出喜欢她的迹象,只为了给她引敌。 洛南锦想了想又问:“三弟,你之前一直在打压俞彩芬母女的,为什么会停止所有行动?” 第77章 看过,摸过,亲过 洛挽风沉默了。 为什么停止所有行动? 洛南锦问到了他的心坎里,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他依然恨俞彩芬,可他已经无法对余暮夕下任何狠手。 洛挽风淡淡的语气说:“大哥,别再设这种伤人不利己的局了,你弄不好会把自己送进去的。” 洛南锦认同地点点头,“是的,我做事的确欠思考,欠严谨性,所以,大哥想请你帮帮忙,想想办法弄死这两母女,最好连她的私生子也解决掉。” 洛挽风眸色一暗,沉默了。 洛南锦看出他的纠结,急忙说:“三弟,大哥也明白你的想法,像余暮夕这种女人,没有尊贵的家庭背景,没有好的出身,不适合做老婆,玩玩还行。” 洛挽风脸色愈发暗沉,拳头紧握着,隐隐用力。 洛南锦还意识不到危险,继续说,“论身材样貌,余暮夕的确算得上一绝,聪明机智,脾性也是惹人喜爱。是个男人都想金屋藏娇,无聊时玩弄几番。” 蓦地,洛挽风一拳挥了过去。 把洛南锦打趴在地,瞬间懵了,气得不打一处,怒问:“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洛挽风不慌不忙地冷冷开声:“刚刚给你挨了老头一拳,还给你而已。” 洛南锦才反应过来,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流到国外的资金,你如数归还回去,我是不会给你填这个窟窿的。”洛挽风淡漠地说。 洛南锦擦着嘴角的血迹,心里很是不爽,但还是忍气吞声说:“好,我会偷偷填回去的。” 这时,南苑大门里,余暮夕和洛向阳并肩走出来,他们走向花园外的停车位。 四人碰上面时,停了下来打招呼。 洛挽风深邃的黑瞳变得暗沉锋利,望着余暮夕和洛向阳。 余暮夕对视他一眼,便淡淡地移开目光,看向了大哥洛南锦。 洛向阳开口,温声说:“大哥,三弟,你们还在呢?” 洛南锦端了模样,威严了几分,“要出去吗?” “嗯,带小夕出去走走。”洛向阳觉得余暮夕整天窝在家里画图做设计,太宅了,影响身心健康。 刚好今天调休,就死活要拉着她出去散散心。 洛南锦挤着微笑,看向余暮夕,问:“小夕,难得你二哥休息,要缠着他去哪里玩呢?” 缠着他?听着有点别扭,余暮夕心里很不爽,但也没有跟洛南锦计较他问话的方式。 洛向阳说要带她和洛依依去一个很美很神秘的湖泊划船,她是被说得心动了,但洛依依不感兴趣。 余暮夕礼貌回应:“南锦哥,我们去划船。” 洛向阳补充,诚恳地邀请:“就是西郊情缘山的湖泊,大哥,三弟,一起去。” 在洛向阳看来,人多更好玩,而且那个地方情侣多,多几个人去,小夕就不会这么尴尬拘谨了。 洛南锦双手插袋,双眼闪过一抹阴冷,抬头瞟一眼洛挽风,抿唇说:“我就不去打扰了,你们玩得开心一点。” 说完,洛南锦迈步离开。 “那三弟呢,难得今天休息,一起去。”洛向阳邀请。 洛挽风深沉的目光凝望着余暮夕,她垂下眸看着地面。 她的淡漠疏离,让他心烦意乱。她满脸的不情愿,让他心里堵着一股闷痛的气。 他们又要去约会了? 这次还要去这么浪漫的湖泊划船? 洛挽风想着都一肚子酸气,无处发泄。 “可以。”他冷冷说。 洛向阳喜出望外,余暮夕微微诧异地抬眸看他。 洛挽风不像是这种喜欢游山玩水的男人,他应该没有这种心思和情调。 “走,我开车去。”洛向阳心情异常激动,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约到三弟去户外游玩。 他三弟太宅了,除了学习工作,平时就在家看看书,看看电影,喜欢一个人做健身,一个人游泳,独来独往,性格冷傲,难以合群。 车上,洛向阳开着车,心情愉悦,健谈的他,不断找话题。 可车厢里的气氛似乎有些怪。 洛挽风和余暮夕都变得异常安静,感觉有一层冰冷的薄雾笼罩似的。 “小夕,会游泳吗?”洛向阳问。 “向阳哥,我不会游泳。”余暮夕坐在车厢后面,温温地说。 “不会游泳也没事,我跟你挽风哥会游泳,你掉到湖泊里也不怕,我们会救你。” 余暮夕余光瞟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洛挽风,心里有一丝郁闷。 说到游泳,她总是不自觉看向洛挽风。 “其实,我很想学游泳。”余暮夕记忆起被洛挽风按在泳池的场景,当时她害怕极了,要是会憋气,会游泳,就不会那么恐惧慌张了。 “家里有泳池,有时间了,我去教你。”洛向阳说。 余暮夕微微一笑:“谢谢向阳哥,现在的天气有点冷,夏天再学。”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假寐,脸色阴沉如墨。 这个女人喜欢他二哥,也尊重他大哥,唯独恨着他,讨厌着他,排斥着他。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跟过来受虐。 洛向阳沉默了片刻,又说:“你可以到北苑去,三弟的浴缸比泳池大,有暖水,可以让三弟教你。” 余暮夕见过洛挽风的浴缸,曾经还掉下去,在洛挽风面前上演了一场透明秀。 现在想起,脸蛋还能一热。 洛向阳又看向假寐的洛挽风,问:“三弟,你不介意让小夕用你的浴池学游泳?” 洛挽风淡淡的语气娩出一句:“不介意。” 心里却有股热浪袭来,竟有所期待。 余暮夕有些心慌,急忙说:“不用,真的不用,我夏天再学就好。” 洛挽风感觉呼吸不上来的难受,这女人到底还是太恨他了,一丁点赎罪的机会也不给他。 洛向阳说:“小夕,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请个女教练回来教你也行。” “真的不用了,向阳哥。”余暮夕无奈地拒绝着,洛向阳的热情真的很难招架得住。 洛挽风轻哼,语气带着一丝轻佻,悠悠地说:“看过,摸过,亲过,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话让洛向阳瞠目结舌,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愣住了。 余暮夕没想到这个男人在二哥面前也要这样羞辱她。 她握住拳头气得发抖,红了眼,忍不住连名带姓喊:“洛挽风,你胡说八道。” 第78章 余暮夕,我如你所愿 洛挽风不用回头看都知道余暮夕此刻有多么生气。 他是故意的,但没有胡说八道。 她生病的时候,给她擦过十几遍身,虽然不是全部位置,但也算摸过。 洛向阳略显尴尬地沉默了。他是真没想到三弟和小夕还有这层关系,可看两人之间的疏离感,又不像是亲密关系。 “向阳哥,停车。”余暮夕被他这样羞辱,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游玩了。 洛向阳看看路况,“快到了。” 余暮夕隐忍着,缓缓握紧拳头,跟洛挽风多待一秒钟都难受。 车停下后,余暮夕拉开车门,一声不吭地迈着快步离开。 洛挽风快速追上。 而洛向阳还在附近找着车位。 等他找到车位,停好车后,才发现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洛向阳拿出手机拨打洛挽风的号码。 拨打几次都被拒绝接听,最后一次竟然关机了。 洛向阳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叉腰看着漂亮的湖泊。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出来游玩,竟然丢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 洛向阳等了几分钟也没有见他们回来,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去享受大自然了。 另一边。 余暮夕气得浑身难受,一直往前走,可越走越偏僻,顺着湖泊走到了公园里。 她回头,洛挽风隔着她一米远的地方,一路跟来。 她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 寒风吹来,余暮夕心底凉透了,望着那个可恶的男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紧握着拳,继续往前走。 几次回头,他依然在。 “你不要跟着我。”余暮夕气恼地喊,可声音太软糯,没有半点气势,完全吓唬不住这个男人。 洛挽风双手兜着风衣外套的口袋,缓缓走向她,离她很近,居高临下凝望着她愤怒的眼眸。 他轻佻的语气喃喃问:“我只是陈述事实,你生什么气?” “你是故意的。”余暮夕紧握拳头,气恼地瞪着他。 洛挽风邪魅地勾勾嘴角,没有半点歉意:“对,我是故意的。” “为什么?”余暮夕气得眼眶红了,眼里蒙上一层雾。 “没有为什么。” “你这样说,向阳哥会怎么看我?”余暮夕咬着牙一字一字。 “随便他怎么看。” 能误会更好,正合他意。 余暮夕苦涩地笑了笑,气得拳头都在发颤,她咬着下唇,隐忍着眼里的泪,深呼吸一口气。 缓解片刻,依然压抑不住愤怒,她一字一句道:“依依姐问我,我跟你睡了多少次才换来一个热搜,成为网红设计师。” “你刚刚的那些话跟依依姐是一个态度,在向阳哥面前羞辱我。” “因为你,我在别人眼里就是肮脏下贱,不择手段靠身体向上爬的女人。” 洛挽风感觉呼吸堵得慌,心底隐隐作痛。 余暮夕句句都在乎他二哥的想法,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就这么爱我二哥吗?”洛挽风阴沉的眸光愈发锐利,低声怒问。 “我没有。”余暮夕气得快要哭出来,她转身大步向前走。 洛挽风冲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余暮夕反手一甩,刚甩开,他又拉住她另外一只手。 “你放开我。”她泪水忍不住涌出眼眶。 洛挽风心脏剧烈起伏,他心疼得要命,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你没有什么?” 是没有爱他二哥吗? 余暮夕泪眼汪汪,气得浑身没劲,上气不接下气地挣扎着。 “你放手。洛挽风,我真的恨透你了。” 洛挽风一震,心被扎了一刀似的,剧烈一痛,即使知道她恨着,可听见了还是会疼。 余暮夕擦掉泪水,眸子里满是愤恨的光芒,一字一句淡漠疏离说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到底想我怎样做你才满意?你承诺过不会伤害我,你却强吻我,扔我的衣服,在向阳哥面前羞辱我,你就是个浑蛋。” “可你又要对我好,你把我从医院带回老家治病,你帮我追回被骗的设计稿费,还在帮我上热搜,帮我得奖,你甚至带着我去找李公子报仇。” “我不知道你对我是好还是坏,我猜不透你的心思,我也不想猜。” “请你以后离我远点,你不用对我好,也求你不要伤害我。你我之间从此陌生。” 洛挽风一颗心像被火灼烧着,很疼很疼,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刺痛着。 他想伸手把她拥入怀抱里,想用温暖化解她的恨意,他的手蠢蠢欲动,抬起又放下,没有勇气去抱她,怕被无情的推开。 他很后悔。 如果时间能倒流,回到最初的,他不会再欺负余暮夕,或许他们会在婚礼上初次见面。 余暮夕会甜甜地叫他一声挽风哥,他也会叫她小夕妹妹。 从此,他多了一位温柔可人的妹妹, 余暮夕会爱他敬他。 他也会疼她护她。 余暮夕不会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糟心事,不会被噩梦纠缠,不会在山上一个人度过可怕的夜晚,更不会走到脚底血淋淋地回来,也不会被他按在水池里灌水。” 余暮夕会像喜欢二哥那样喜欢他。 他会像疼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余暮夕。 他们之间没有仇恨,没有隔阂,只有爱。 可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余暮夕恨他,厌他,躲他,只想他死。 他曾经那么自信地认为自己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控制他的心情,他的情绪,他的心跳。更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心痛。 可现在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余暮夕抹着泪,继续往前走,洛挽风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一动不动。 心慢慢沉沦,像没入了没有尽头的深渊,空荡荡的很难受。 他漠然转身,往反方向走。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像这辈子再也走不到一起。 清风拂来,撩乱了人心。 洛挽风仰着头望着明媚的天空,迎着风,边走边深呼吸着气,他感觉要死一般难受。 他心里喊着: 余暮夕,你我之间从此陌生。 我如你所愿。 第79章 暗恋1 这次母亲被陷害,虽然能化险为夷,但洛叔叔也被气得生病,住进医院。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是她母亲能驾驭的,把副总一职辞去,安心在家照顾洛叔叔。 余暮夕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往好的方面走。 跟洛挽风决绝后,依然受到永恒集团设计部的聘请,成为永恒新一期别墅的特邀设计师,而且还是重金聘请。 二月的天,寒风凛凛。 夜深人静。 灯光通明的南苑别墅里,余暮夕对着电脑工作到深夜,眼睛干涩疲惫。 她披着厚衣服,来到阳台外面仰望漆黑的天空。 冷风拂过她的脸颊,冰凉凉的让她精神了些许,双手放入口袋里,缩着脖子仰望老家的方向。 思念着年迈的奶奶,想着赚到钱就回家盖房。 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每天都有很大的动力工作,努力向上。 南苑之下的花园里。 几处街灯坏了许久也没人敢修,漆黑淹没了男人健硕挺拔的身影,他笔直地站在花丛中,仰望着二楼的阳台。 夜深人静时,他每天晚上都出来散步,总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余暮夕的阳台之下。 站了许久,望了许久,偶尔会遇见余暮夕出来阳台吹风。 就这样,她看着天空,他看着她。 偷偷地,默默地,不让任何人发现。 她觉得冷了,回到房间关上门,继续工作。 他依然站在黑暗中,望着她窗户透出的光,直到她关灯睡觉,他久久也不舍得离开。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 住在洛家,难免会遇见。 余暮夕不再跟他打招呼,不会多看他一眼。 两人处于刻意疏离对方的冷僵关系中。 余暮夕经常在母亲嘴里听见洛挽风三个字,不过是怨恨他,咒骂他的不好语言。 她也能从洛奶奶口中听到洛挽风的事,不过是怨他薄情冷漠,对待父亲和家人不够好。 新一期的别墅进入设计期时,为了方便工作,余暮夕的办公地点由家里搬到永恒集团的设计部里。 她的工作步入正轨,二哥因为顺路,经常送她上下班,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妹。 永恒设计部。 余暮夕刚回到公司,就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对劲。 所有设计师都成群,表情凝重地交头接耳。 见到她进来时,又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 余暮夕好奇地问旁边的助手小和。 “小和,大家是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余暮夕小声问。 小和是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在永恒设计部已经工作了半年。 小和把椅子滑到余暮夕身边,低声细语说:“暮夕姐,现在大家都很怕你。” “为什么?”余暮夕作为新进部门的设计师,负责的工程也不多,平时除了工作,很少跟人打交道,更不会得罪其他设计师,怎么就惹来别人的惶恐呢? “你还记得上次开会,yucky设计师在会议室里否决你的方案,讽刺你没有品味,不够资格担任别墅区二期的设计负责人这件事情吗?” 余暮夕点点头,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她是个新人设计师,虚心接受前辈的意见,好好向前辈学习并改正,才是她应有的态度。 “怎么了?”余暮夕问。 “她被辞退了。”小和紧张兮兮地补充:“他可是元老级别的设计师,因为得罪你,就被辞退了。” “他没有得罪我。”余暮夕错愕,一脸不解:“再说了,他被辞退,应该跟我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硬的后台。” 小和紧张不已,小心翼翼问:“暮夕姐,我冒昧问一下,你千万不要生气。” “嗯。”余暮夕点点头。 “他们都说,你是总裁的继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但有裙带关系。” 余暮夕无语:“……” 小和深怕余暮夕会生气,连连道歉:“对不起,暮夕姐,我都是道听途说,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余暮夕挤着微笑摇头:“不会,你别害怕。” 她很诚恳地解释:“小和,我的确跟他有一点裙带关系,我能进来永恒上班,多少也是他在帮我,但那是以前,我们早就闹掰了,我跟他没有任何联系。” “啊?”小和诧异地瞪大眼睛。 “别怀疑,就是那种见面也不会看对方一眼,不打招呼,不问候。很生疏很讨厌对方的关系。” 小和八卦追问:“为什么?要是我有个这么厉害的继哥哥,我天天跟在他后面挽鞋我都愿意。” 小和眨眨可爱的眼睛,笑着说:“我什么也不做了,专做他的小跟班,跟着他吃香喝辣,做个忠诚的小狗,汪汪汪……” 余暮夕被逗得嫣然一笑。 小和看得入了神:“暮夕姐,你长得好美,连我一个女生都被你的美色吸引,喜欢上你了。” “别开玩笑。”余暮夕温声说。 这时,黄文脸色凝重地从办公室走出来:“暮夕,小和,跟我到38楼开会去。” 黄经理大步流星,急匆匆的步伐和身影让人不安。 两人快速拿起笔记本,小跑着跟上。 余暮夕第一次见到黄经理如此着急忙慌,电梯往上升,余暮夕轻声问:“黄经理,今天怎么去38楼开会了?” 他们的会议室在5楼。 小和轻声提醒:“38楼是总裁会议室,是高层领导平时开会的地方。” 余暮夕心里一紧,莫名的悸动。 因为洛挽风特意吩咐,黄经理对余暮夕一直都是关爱有加,尊敬对待。 黄经理解释:“二期工程出事了,几名装修工出意外,现在还在抢救中。” 余暮夕担忧的情绪瞬间袭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和惊捂嘴巴。 进入38楼,偌大宽敞的办公室能容纳几百人,奢华低调,气派的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里面已经坐着几位高层领导和装修部的工程师们。 余暮夕跟着黄经理坐下来,看着大家神色凝重,正襟危坐,她也紧张得如坐针毡。 等了几分钟。 会议室大门再度被推开。 沉稳有力的步伐传来,余暮夕垂着头,因为过于紧张,手心渗着淡淡的薄汗。 这颗心,有些慌。 第80章 暗恋2 整个办公室噤若寒蝉。 余暮夕隐隐听到坐下椅子的动静,紧接着是甩文件的声音。 她连抬眸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状态。 “什么情况?”男人磁性的嗓音异常沉冷严厉,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万斤重锤压来。 余暮夕背脊发凉,坐得笔直。 永恒集团的员工都很害怕洛挽风,他做事雷厉风行,严厉凶狠,是出了名的“杀手”总裁。 不管是员工还是合作方,无人敢惹。 “总裁,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四名装修工都没有生命危险,但有一名伤势严重,可能要面临截肢。” “装修工的医药费,我们公司已经垫付,后期会让保险跟进赔偿,我们也会进行人道主义的赔偿。” “请总裁放心,这些后期工作,我们部门一直在跟进,绝对会妥善处理好伤者和伤者家属的情绪问题,还有日后治疗等补偿问题。” 洛挽风冷厉的目光从文件中抬起,余光扫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也在? 洛挽风的目光瞬间变得温和,凝望着她垂头缩脑的模样。 他声音也少了些严厉,看向黄经理,温声问:“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把余暮夕带上来开会?这次会议内容与她无关,这种场面她没经历过,那紧张僵直的身子,看得出来很不安。 他有些心疼。 黄经理刚想开口,装修工程师抢话:“总裁,这次事故,主要原因是设计部的错。” 黄经理脸色凝重,望着工程师问:“这怎么是我们部门的错呢?我们只负责设计,设计师会到现场监督指导,监管设计进度,这是正常流程。” 工程师:“若不是你们后期要改设计图,就不会出现事故。” 黄经理:“中途发现问题,改设计图不是最正常流程吗?怎么出事故了就是我们设计师的错?” 你一言我一语,余暮夕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要叫她上来。 是她改设计稿引发了工人出事故受伤。 工程师说:“已经弄好的阳台瓦梁,棚架也拆了,就你们设计师屁事最多,又说不好看,让工人重新搭建棚架修改。你看,这不就出事故了吗?” 黄经理据理力争:“你这是本末倒置。” 洛挽风没有理会两位领导人的争执,换成平时,他早就发怒了。 他的视线从发现余暮夕到现在,都没有移开过。 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抬眸看他一下。 结果让他很失望。 她没有抬头,双手放在桌面上,一直在捻着笔盖头。 两人的争执自觉停下来,紧张地望着洛挽风。 洛挽风淡淡一笑,轻盈的语气带着一丝冷冽,反问工程师:“按你的意思,永恒不兴建别墅,就更不会发生意外了。” 工程师被洛挽风突如其来的温和吓得全身冒汗。 平时严厉狠劲的总裁,如今的反常,让他感觉大难临头,紧张得磕磕巴巴:“对……对不起,总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们部门也有责任。” “是全部责任。”洛挽风纠正。 “是是是……”工程师冒着冷汗,怯懦点头。 “该赔偿的一分不能少,尽量安抚患者和家属,满足他们所有要求,不能惊动媒体和外界,不要影响工程进度。” “是是是……” 工程师想了想,又说:“总裁,设计部新来的这位设计师,经常对我们装修工人的工作不满意,建了拆,拆了建,影响进度,还加大我们的工作量。” 余暮夕被点名,紧张的指尖微微发颤,心里想着要如何解释。 明明就是工程部偷工减料,做不出她想要的效果,现在反咬她一口? 她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的理由,正要解释时。 洛挽风靠在椅背上,放松的姿态,淡淡的语气说:“那就改到她满意为止。” “这……”工程师语塞。 也是没想到总裁会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不问缘由,不理结果。 改到设计师满意为止? 余暮夕也是懵了,不用她解释吗? 她诧异地抬眸。 视线刚好对上洛挽风,四目相望,男人灼热的目光正凝望着她。 她心脏漏了节拍似的,紧张地狂跳起来。 洛挽风略显窘迫地收回视线,随意翻翻面前的文件:“散会后,我会亲自探望几位伤者,到时候负责人和设计师也一起去。” “是,总裁。”工程师说。 余暮夕怯怯地小声应:“好。” 办公室里的高层领导都懵了。 探望工伤患者这些事,平时都是由工程负责人和公关部负责的。 这一次,事件不大,也没有引起舆论压力,怎么就惊动总裁亲自上门拜访? 这,没有人能猜透。 中午11点。 余暮夕随着几位负责人坐上一辆车。 跟着洛挽风的车,开往医院。 余暮夕什么也不用做,就静静跟着。 公关经理早已准备好几个装着钱的信封,特有经验地慰问家属。 处理好事情,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中午一点。 公关经理在附近餐厅预定了午餐。 包间里,一行人入座就餐。 大圆桌上,余暮夕坐在离洛挽风很远的对面。 洛挽风没有心思吃饭,特意找这个机会跟她外出工作。 这一路上,他整个心思都在她身上。 可她像冰一样,淡漠疏离,连目光都变得吝啬,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饭桌上,几位负责人是马屁连连,各种谄媚。 餐桌上的客套和礼仪也少不了。 余暮夕就安安静静地低头吃着饭。 这时,公关部的经理走过来,靠在她耳边轻声说:“暮夕啊,你作为设计部的员工,难得跟总裁吃上一顿饭,你应该去敬总裁一杯,然后要感谢一下公司对你的栽培和照顾,说点好听的话,去。” 余暮夕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小声说:“经理,不用的,他不需要我去敬酒。” 公关经理不由得蹙眉,一脸无奈:“你这人怎么这么轴?点你都不化,太不会做人了。” 余暮夕冲着经理淡淡一笑,并没有解释。 突然,余暮夕身边的椅子被拉开,洛挽风端着酒坐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在场的几人都惊呆。 余暮夕更是诧异,错愕地望着他。 第81章 暗恋3 洛挽风冷冷瞥了公关经理一眼。 公关经理立刻识趣地走开。 因为这个男人突然靠近,余暮夕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 她缓缓拿起面前的温开水,抿上一口。 洛挽风侧身坐着,面对着她,语气也刻意严厉几分。 “你若不能胜任这份工作,那我就换人。” 余暮夕慌了,润润嗓子,认真地解释说:“出现这样的事故,我也深感内疚,可工程质量不达标,做不到设计效果……” 洛挽风故意冷声呵斥:“你不用找借口。” 余暮夕一震,紧紧握了拳头,蹙眉看着他。 在会议室的时候,他不是这种看法的,他当时那么明断是非,现在倒是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来? “所以,你认为是我的错?”余暮夕隐忍着,柔声问。 谁的错,洛挽风当然清楚,会议室里也下了定论。后期会追究工程部偷工减料的法律责任,也要重新整顿这个部门。 只是,现在。 他心里很不爽,需要找个发泄的理由。 “把你的设计稿给我看看。”洛挽风拿出手机,按出二维码,放到余暮夕面前。 余暮夕蹙眉,满腹狐疑。 “我很早就把稿件提交上去审核了,你找黄经理就有。” 洛挽风厉声怒问:“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余暮夕隐隐咬着下唇,无可奈何,便忍了。 她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手机画面弹出加好友申请。 “以后,设计图必须给我过目。”洛挽风命令的口吻。 他拿回手机,端起面前的酒,一口喝完,用烈酒压制一下紧张的心。 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躁少年,不会表达,不会处理,输出完全靠霸道。 “再敢删了,你明天不用来上班。” 余暮夕真没想到,洛挽风竟然公报私仇。 她被迫再次添加他的好友,把保存在文档里的稿件,如数全发到他手机里。 这男人仗势欺人,真绝了! 她憋着一股气,淡淡地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洛挽风眸色微微一沉,目光随着她的背影看去,心也跟着沉沦。 余暮夕出了包间的门,径直走到卫生间。 她开了水龙头洗手,脑海里全都是洛挽风过分的行为,一幕幕一帧帧重现,越想越气。 她在卫生间里缓和片刻,平复心情后,扯来纸巾,边擦手边走出卫生间。 因为想着事情,不小心碰到迎面而来的人。 她抬眸,看见一位满脸通红的男人,他眯着迷离的眼睛,满身酒味。 “对不起,对不起。”余暮夕连忙道歉,后退一步,靠在墙壁让对方过去。 男人刚想爆粗口,看见余暮夕后,双眼放光,笑容变得灿烂,尿急的事情也忘了。 “妹妹,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面?好熟悉啊!”男人一手撑着墙壁,靠近余暮夕说。 余暮夕往另外一边挪,“抱歉,我不认识你。” “加个微x好友,有空一起吃个饭,不就认识了?”男人看余暮夕想走,另外一只手撑过去。 双手把余暮夕壁咚在墙壁里。 浓烈的酒味让余暮夕觉得恶心,她屏住呼吸,握紧拳头,快速下蹲,想从男人的腋下逃走。 男人眼疾手快,也跟着蹲下来,禁锢着她。 她站起来,男人也跟着站起来。 “请你让开。”余暮夕怒了。 可她性子软,声音也软,即使生气的怒喊声,在男人听来也是那么可爱动听。 “告诉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让开。”男人色眯眯地看着余暮夕,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是醉人又醉酒。 “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余暮夕严肃地说,声音冷冷的。 在男人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无比动听,像情话般温软。 “哥没有欺负你,就想交个朋……” 友字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被人扯着转了身。 “轰”的一拳砸过去,他整个人跌趴在地上,发出巨响,男人还没反应过来。 余暮夕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只见洛挽风健硕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 他暗沉冷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骇人的眸光带着杀气,周身笼罩着一层危险的气息。 男人还没有爬起来,洛挽风再次拎起男人的衣领,拖起来,狠狠的一拳又挥了过去。 男人被打得天旋地转,嘴角溢血,跌得起不来。 余暮夕这才反应过来,整个心脏轰动如雷,快速拉着洛挽风的袖子。 “不要……不要再打了……” 洛挽风暴戾的气场让她害怕。两拳就让醉酒的男人晕死过去,再打就要闹出人命了。 洛挽风仰头深呼吸一口气,他心里憋着难受,目光缓缓望着余暮夕拖住他衣袖的手。 她又护着别的男人了。 余暮夕看着地板一动不动的男人,紧张的说:“他喝醉了,其实也没有欺负我,就是问我要微信。” 两拳就已经造成轻伤了。 若是再打下去,这个男人酒醒之后,要起诉洛挽风怎么办? 永恒集团总裁在酒饭店里暴打醉汉的头条,可不是一般的有吸引力。 余暮夕担心他的事业和前途受影响。 洛挽风握住余暮夕的手腕,隐隐用力,气得眼眶都红了。 余暮夕痛得皱眉,疑惑地望着他,看进一双冷冽的黑瞳里,吃人那般的愤怒。 他一字一句冷冷问:“余暮夕,他刚刚在欺负你,只是挨了两拳,你就心疼他、原谅他、放过他?” “你胡说什么?”余暮夕不明白他的愤怒从何而来,她才是受欺负的人,怎么对她生气了呢? “你能原谅李公子,你能原谅阿千,你甚至能原谅这个陌生男人,你唯独不肯原谅我。”洛挽风咬着牙,一股难以释怀的痛,他憋在心里的话说得异常用力。 余暮夕只感觉手腕被他握得很痛,她什么时候原谅李公子了? 只是不想他杀人而已。 至于面前这个醉汉,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我在你面前死过一次,没死掉你不解气。我被你送进警察局,没坐牢你不解气。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原谅我?”他低沉的嗓音像疯了似的发狠,每一个字都能咬出血来那般要命的疼痛。 余暮夕听得有一丝心疼,望着他深邃泛红的双眸,顿时不知所措。 第82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余暮夕心里很不安,觉得他这股气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戾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她轻声问:“我原不原谅你,有那么重要吗?” 洛挽风沉默了。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也缓缓松开。因为这个问题,他暴戾的气息瞬间消失殆尽。 他的心陷入了泥沼深渊似的,是窒息的模糊。 余暮夕轻轻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这个男人的脾气难以捉摸,喜怒无常,她愈发害怕跟他接触。 “你……”余暮夕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深邃的双眸,他眼神是愤怒夹杂着炙热的光芒。 她大胆猜测:“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完,余暮夕竟感觉心跳加速,紧张又害怕。 害怕这个男人会喜欢自己。若发生这种事,将会是她的灭顶之灾。 洛挽风瞬间慌了神。 他脸色沉下来,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微微握拳,呼吸缭乱,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 “你想多了。”他冷冷地说,嗓音却沙哑得不像话,也没了底气。 丢下一句话,他漠然地迈开大步往包厢走去。 是余暮夕太聪明太通透呢,还是他表现得太明显? 喜欢她吗? 是哥哥的喜欢,还是男人的喜欢? 他没有任何恋爱经验,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这顿午饭,在沉闷又压抑的氛围中度过,洛挽风并没有再为难她。 周末。 一直闲在家里的洛依依,又找来她的闺蜜陈芷娜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富家名媛们聚餐。 中午的太阳,正是冬日里最温暖的自然回馈。 别墅花园的侧边草坪里,正举办着一个名媛聚餐派对。 余暮夕关在房间里看建筑工程师的书,认真学习着。 房门突然敲响。 她放下书,走去开了门。 打扮的娇贵华丽的洛依依站在门口。 “依依姐,有什么事吗?”余暮夕温柔地问,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洛依依笑脸相迎,态度谦和:“余暮夕,帮我个忙。” 余暮夕不由地皱眉,更警惕了几分,“依依姐,我有点忙,没有时间帮你做事,找大嫂或者佣人。” 洛依依脸色沉了,语气也冷了几分:“我都还没说什么事,你就拒绝我?” “我的确很忙。”余暮夕知道她们在花园里举办名媛派对,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洛依依双手抱胸,傲慢的姿态支棱起来,不客气地说:“这事,估计也就你能帮我。” 余暮夕一怔。 洛依依虽然很不爽,但还是要面对事实,不情不愿道:“我的姐妹们都很想见我三哥,可我没有办法把他约到派对上来,你来帮我约他。” “我?”余暮夕一脸诧异。 洛依依这是什么思维逻辑呢? 亲妹妹都约不到他,还让他最厌恶的人来约? 这些名媛品味也真的有问题,二哥洛向阳这么温文儒雅,阳光俊逸的男人不找,非得找痞雅邪恶的洛挽风。 “若是向阳哥,我能帮你约得到。但他,我没有办法,你找别人帮忙。”余暮夕温声细语,态度柔和,尽量不刺激洛依依。 洛依依讽刺一笑:“要是我二哥,我也不需要你来约,我直接进他房间拖过去就行。但是,我三哥……” “你可以跟你的姐妹解释一下。” “我已经夸下海口了,约不到我三哥过去,我很没面子。” “依依姐,我真的帮不到你。”余暮夕隐忍着,对于洛依依,她心里满是恨意,她多少次被洛依依所害,始终铭记在心,不会再有下次。 洛依依想了想,问:“你有没有我三哥的微信?” “有。”余暮夕说。 “手机借我一下。”洛依依伸出手。 余暮夕摇头,态度坚定:“不行。” 弄不好,她又会被洛依依害得得罪洛挽风。 蓦地,洛依依一把推开余暮夕,快速冲进房间。 余暮夕被重重地推到墙壁上,她背脊一疼,眉头紧皱。 等她反应过来时,洛依依已经拿着她的手机,往她面前一靠,人脸识别开了手机的屏幕密码。 “依依姐,你不可以拿我手机乱发信息。”余暮夕冲过去抢手机。 洛依依一把推开她,快速冲进卫生间,把门锁上。 余暮夕气得猛拍卫生间的门,若不是寄人篱下,她真不受这种气。 不管她怎么喊叫,洛依依无动于衷。 两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洛依依一脸得意,趾高气扬地把手机递给余暮夕。 “五分钟内,不准给我三哥发信息,要不然,我弄死你。”洛依依毒辣地警告。 余暮夕拿回手机,快速打开软件,聊天记录竟然被她删除了。 “你给他发了什么信息?”余暮夕紧握拳头隐忍着,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她从来没打过人,也不敢招惹洛依依。只怕这次洛依依又给她惹麻烦了。 要是惹怒洛挽风,她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后果不堪设想。 洛依依说:“我就写了一句话,说:挽风哥,依依姐找你,在别墅花园里等你,请你过去一下。” “就这样?” “嗯。” 若是这样,倒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只是洛依依的话能相信吗? 洛依依含着势在必得的微笑,傲慢的姿态离开房间,放手拉上门。 余暮夕狐疑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她拿着手机忐忑不安地坐到床上。 她打开对话框,思索着要如何化解这场误会。 她葱白的秀指在屏幕上打字:刚刚那条信息是依依姐发送的,与我无关。 看着这信息,余暮夕犹豫了片刻,这样写会不会得罪洛依依? 她思索再三,按着清除键,没有发送这条信息。心烦意乱地倒在床上,看着精美的天花板。 几分钟后。 房间门被人推开,紧接着强劲的力道狠狠地把门甩上。 一声巨响把余暮夕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紧张地看着洛挽风骇人般阴沉冷冽的脸色,他怒气冲冲地直奔她走来。 余暮夕慌了。 洛依依是绝对没安好心,又给她惹祸了。 “你,你……”余暮夕磕磕巴巴地说出两个字,感觉气流压迫,危险袭来,让她呼吸变得困难,不知所措。 洛挽风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冷着脸俯视着她,眸光泛着温怒,一字一句:“余暮夕,你敢玩我?” 第83章 你果然还是爱上她 “我没有。”余暮夕被拎着身子倾斜,一只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怯懦地仰望着他。 太过靠近,以至于两人鼻息之间的温度都能感觉到,呼吸更乱了。 洛依依到底发了什么信息给他? 余暮夕猜不透,也想不明白,望着男人失望的眸光里泛着一丝怒气,她急忙解释:“是依依姐冲进我房间,抢了我的手机给你发的信息。” 洛挽风更是失望。 眸光一沉,低声问:“信息不是你发的?” 余暮夕水汪汪的眼睛真诚地对视着他,摇摇头,好奇问:“信息被她删了,我没看见,到底说了什么?” 洛挽风俊逸的脸庞变得僵硬,眸色愈发暗沉,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略感失望地问:“你到底是有多弱,才能让她这样欺负你?” 她有多弱? 这个世界很现实,资本有多少,势力就有多少。 这不是明摆的吗? “她到底发了什么信息给你?”余暮夕追问,想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洛挽风松开她的手,避开这个话题,拿出手机走到阳台外面,他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拨打着号码,冷厉的目光注视着花园外面的派对。 余暮夕靠近阳台,望着他健硕宽厚的背影,隐约感觉到男人危险的气场在凝聚。 听见洛挽风冷厉的声音传来。 “全给我砸了。” 说完,他中断通话。 余暮夕疑惑地走出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别墅侧苑那片草地上。 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派对,被几名保镖闯进去,掀翻所有桌子,美食美酒倒了一地。 啊啊…… 女人惶恐的尖叫声传来。 所有人吓得缩在一起。 余暮夕双手攀在栏杆看着,整个人都懵了, 洛依依不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吗?因为一条信息,毫不留情地砸了她的派对,让她在名媛圈里颜面尽失。 这男人狠起来,亲妹都不放过。 名媛们纷纷坐上私家车离开,洛依依带着陈芷娜怒气冲冲地赶往南苑。 洛挽风望着余暮夕惊吓的侧脸,满眼温柔,温温的语气说:“在房间里别出来。” “嗯?”余暮夕反应过来,望着他。 洛挽风毫不掩饰眼底的炙热光芒,双手兜着外套的口袋,缓缓走向来,在她咫尺之遥的距离,俯视着娇小可人的她。 余暮夕紧张地缓缓挪后一步,紧张得有些呼叫急促。 他高大的身躯对她来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以后,若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他磁性淳厚的嗓音十分轻盈温柔,让余暮夕愣住了。 洛挽风沉默片刻,又加了一句:“我会像亲哥哥一样护着你。” 余暮夕呆了,傻傻地看着他,这些话让她陷入惊愕中无法自拔。 像亲哥哥一样护着她? 面前这个男人,确定是洛挽风吗? 洛挽风看着她傻呆呆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抿唇一笑,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上的柔软发丝。 余暮夕没有反应过来,任由他摸完。 他转身离开,为她关上房门。 她傻了眼。 洛挽风关上门,心脏依然剧烈跳动。 从收到余暮夕的信息开始,他的心跳就一直处于狂跳的高频率状态。 他多希望,这条信息是出自于余暮夕的手,而不是洛依依。 “挽风哥,我喜欢你,我现在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能来南苑花园的派对吗?我在这里等你。” 洛挽风想起这段信息,不由得苦涩一笑。 余暮夕又怎么可能喜欢他? 洛挽风迈着大步下楼。 洛依依紧握拳头,怒黑着脸,咬着牙冲进南苑。 “三哥……”洛依依怒吼,“你太过分了。” 陈芷娜跟在洛依依身后,见到洛挽风下楼时,愤怒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痴迷的目光凝望着他。 他是那种痞坏得极帅,且很魅惑的男人,一个眼神都能让女人失控。 “三少……”陈芷娜温柔地打招呼。 洛挽风刚才一去到派对,见不到余暮夕就意识到被耍,冷冷问:“余暮夕呢?” 洛依依故作疑惑问:“我们没有邀请她。三哥,你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玩,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洛挽风一声不吭,冷着脸就走了。 当时,名媛们只是见了他一面,就疯狂追问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还沉浸在虚荣里的洛依依,万万没想到,几分钟后,自己的派对被洛挽风的保镖给掀了。 洛挽风慢条斯理地走下楼梯,走到洛依依面前。 洛依依红了眼,面目狰狞地怒吼:“我是你亲妹,你竟然这样对我。” 洛挽风眯着冷眸,一字一字轻声说:“在你向我投毒那一刻起,你已经不是。” 洛依依紧紧握着拳头,气得发抖:“那是大嫂的主意,我不是真心要害你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原谅我吗?你今天竟然为了一条信息,让我在朋友面前颜面扫地。” 洛挽风痞冷地勾勾嘴角,压低头轻声说:“我警告你,你若再敢欺负余暮夕,我会直接弄死你。” “她是个外人,我才是你妹妹。”洛依依气得哭了,怒吼声异常响亮。 洛挽风波澜不惊的神色看着她,不紧不慢说:“剩下那点血缘关系,暂且保着你的命,记住了,别碰她。” 洛依依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牙怒斥:“三哥,我没猜错,其实你很早之前就对她动了心,你果然还是爱上她了。” 洛挽风眸色一暗,沉默着。 站在后面的陈芷娜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伤心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洛依依更咽着说:“你说过你绝对不会爱上她的,你现在就因为我抢余暮夕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你就这样对我。” 洛挽风仰头看了一眼余暮夕的房间。 她没有出来,也没有听见。 洛依依愤慨地擦掉眼泪,怒不可遏地问:“听闻李公子被人虐了一天,患上厌食症,现在还在医院里治疗,该不会是你帮余暮夕报仇的?” 洛挽风淡淡一声嗤笑从洛依依身边擦肩而过,丢下一句绝冷的话。 “不想步李公子的后尘,就别招惹余暮夕。” 洛依依并不是乖巧听话的女人,一向野蛮霸道的她,哪能受这气。 她转身,冲着洛挽风离开的背影怒吼:“三哥,我们走着瞧。你弄不死我,就等着我弄死余暮夕。” 第84章 为余暮夕挡刀 刚走出去的洛挽风,听到这句话,又折返回来,他阴鸷邪冷的眸光泛着杀气,一手掐住洛依依的下巴,用力碾碎似的,把她的头仰起。 洛依依疼得面容扭曲,霎时间吓得全身发抖,刚刚那股嚣张跋扈的怒气也没了。 就连身后的陈芷娜也吓得后退两步,惶恐不安地望着洛挽风。 他犹如冰刀利剑的语气,冷冷地警告:“你想死,不妨试试看。” 洛依依挤着泪,委屈巴巴。 可她的泪已无法引起洛挽风的疼惜。在洛挽风眼里,全都是戏。 陈芷娜鼓起勇气,怯怯地开口:“三少,依依一直都最敬爱你,她只希望你好,请你不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你们兄妹之间的和气。” 洛挽风嗤之以鼻。 他甩开洛依依的下颚,冷瞥一眼陈芷娜,不带一丝温度的警告:“还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给我滚远点。” 陈芷娜一震,整个脸煞白,她一直都在苦苦单恋,希望洛挽风能给她一次机会。 可还没开始就被无情驱赶,她见过的男人当中,就数洛挽风最无情。 洛依依见洛挽风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自己的闺蜜,极度愤怒。 “芷娜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洛依依为闺蜜抱打不平。 洛挽风冷哼一声,觉得可笑,漠然地转身离开。 洛依依望着洛挽风冷漠的背影,怒火中烧。 又因为余暮夕的原因导致她三哥发怒砸了她的派对,让她在名媛圈丢尽脸面,成为圈内的大笑话。 这股憋屈气在她心里燃烧得愈发强烈。 洛依依无处发泄,跑到工具房里,翻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怒红了眼,怒疯了心,直往二楼余暮夕的房间跑去。 陈芷娜见有好戏看,急忙跟在后面。 一声巨响,门被洛依依狠狠地推开。 坐在房间里看书的余暮夕被吓得猛然站起来,警惕地望着冲进来的两人。 洛依依那杀人般的怒火,配上手中锋利的剪刀,她惊慌失措地退到墙壁上。 危险的信号让余暮夕背脊发凉,手心渗透着汗气。 洛依依这架势,是想杀人吗? 只见洛依依冲到衣柜前,翻出她的衣服,全部剪烂。紧接着把她工作的电脑和手机都砸烂,梳妆台上那少得可怜的护肤品也砸得稀碎。 一声声骇人打砸声响起。 洛依依疯了似的扫荡。 余暮夕不敢上前阻挠,她母亲在医院照顾生病的洛辉,二哥在医院值班,大哥大嫂陪着奶奶去了医院探病。 此时,家里没有人能帮她。 陈芷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余暮夕,眸光里闪过一抹狡黠,故意说:“暮夕,都是你的错,害得依依的三个哥哥都不疼她了。” 余暮夕不由得皱眉,气恼地望向陈芷娜,心里一阵凉意袭来。 陈芷娜够狠的,这煽风点火还真的是时候。 果不其然,洛依依在房间发泄一通还不解气,听到这句话,更是失心疯那般火大。 她面目狰狞地握着剪刀转身冲着余暮夕喊:“余暮夕你这个贱人,害人精,抢走我三个哥哥,还抢我闺蜜最爱的男人,狐狸精……” 洛依依咬牙切齿地冲向余暮夕,锋利的剪刀对准她绝色的脸蛋,很明确地想要毁她的容。 “啊!”余暮夕吓得紧缩墙壁,无处可躲,双手抱头。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房间,快速扑来。 余暮夕感觉一道温热的肉墙突然袭来,瞬间把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她吓得心跳骤停似的,呼吸都顿停下来,全身无力双腿发软地颤抖。 时间像静止似的。 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惊呼的声音响起。 “三哥。” “三少……” 余暮夕呼吸里满是熟悉的清香气息,她隐约感到头顶传来男人鼻息呼出来的温热。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堵温暖又结实的黑色肉墙。 是隔着棉质外套下,有心跳有温度有清香气息的胸膛。 余暮夕在墙壁和胸膛之间抬起头,望入男人深邃温热的黑瞳里,犹如星辰大海般好看。 他手肘撑着墙壁,低着头凝望着她。 他脸色阴沉,额头渗出薄薄的汗气,眉宇之间紧皱起来,看似难受的表情,眼里尽是温暖的光芒。 余暮夕心脏狂跳,感动的情绪涌来,心乱如麻。 她差点被洛依依的剪刀刺伤,此刻还心有余悸。 想必,现在剪刀是刺到他背上,才让他看起来这么难受。 “挽风哥……”余暮夕忧心忡忡地喊出他的名字。 洛挽风心房一颤,一股暖流涌动,手腕的脉搏都在狂跳着。 余暮夕多久没有这样喊他了?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听见她的呼唤了,而且是这么担忧的语气。 着实让他心里甜了一把,忍不住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哐”的一声,剪刀掉到地上。 洛依依看到剪刀上的血迹,理智也一点点抽回来,惊吓地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巴,显得不知所措。 陈芷娜冲过去,心疼地喊:“三少,你受伤了。” 余暮夕急忙推开洛挽风的胸膛,拉着他的手臂,转到他后面。 他黑色的风衣外套上并没有看到任何血迹,可地上的剪刀满是鲜血。 余暮夕方寸已乱,整个心都绷紧着,拉着洛挽风的手臂:“赶紧去医院。” 洛挽风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洛依依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你……” “三少,我送你去医院。”陈芷娜欲要上前扶洛挽风,刚靠近,被他粗暴地推开。 陈芷娜踉跄几步,差点跌倒,站稳后,整个脸都黑沉下来。 洛挽风沉着脸望着洛依依,语气犹如冰窖般冷冽:“洛依依,你在跟我宣战。” 洛依依吓得脸色煞白,畏惧地摇头,“没有,三哥,我真没有,我没想到会刺伤你,我……呜呜……” 说到最后,洛依依放声大哭,希望由此来取得洛挽风的同情,放过她一马。 洛挽风不管她如何解释,他一句话都听不见去,冷若冰霜地说:“我应战,你就等着。” 简单的一句话,把洛依依吓得跌坐在地上,懊悔大哭,陈芷娜见状冲过去,一把抱住洛依依。 余暮夕见到洛依依的反应,才意识到洛挽风的可怕之处。 连亲妹妹都惧怕他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他是多恐怖。 余暮夕晃神间,洛挽风牵住她的手,拉着往外走去。 余暮夕以为他是要去医院,可没想到他牵着她出了南苑,直接往北苑走。 “你不去医院吗?”余暮夕问。 洛挽风边走边说:“这点小伤不需要去医院。我很了解洛依依的性格,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别住南苑了,搬到北苑来。” 余暮夕霎时间慌了。 第85章 挽风哥,疼吗? 余暮夕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洛依依,拿着剪刀疯狂毁灭的模样,真的想要杀人那般恐怖。 向她冲来的时候,她差点以为会死在洛家。 她心有余悸地坐在北苑的沙发上,身体还有些发软,想着到底是哪里得罪洛依依,让她如此愤怒。 思来想去,估计是洛挽风砸了派对,洛依依把所有错都迁怒于她。 洛挽风拎着药箱走来,他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看着陷入沉思的余暮夕,温声问:“想什么呢?” 余暮夕回过神,对视着他,说:“我觉得我还是出去租房子住比较好。” 洛挽风一怔,开药箱的手僵住,眸色微微沉下来。 几秒后,他勾了勾嘴角,“你一个单身女孩,死在出租屋里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话把余暮夕吓得一慌,没了头绪。 “再说,你就这样离开,你妈会同意吗?奶奶会同意吗?”洛挽风试图说服她,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他语气沉了些:“我二哥……会同意吗?” “可是,依依姐她……”余暮夕一想到洛依依发疯的模样,心里就害怕,她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洛挽风脱下外套,甩到地上,慢条斯理地脱里面的衣服,“你住在这里,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你想见谁,只是两分钟的路程。” 余暮夕垂眸,纠结的心全乱了。 洛依依可怕。 可洛挽风也不好惹。 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洛挽风对她挺好挺尊重的,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长期住在一起,容易招人闲话。 “余暮夕。”洛挽风温柔的语气喊。 “嗯?”余暮夕从沉思中回神,抬眸看他。 只是一瞬,她瞬间红了脸,快速别开眼睛不看他,紧张地问:“你干什么把衣服脱了?” 洛挽风赤裸着上身,身下是黑色长裤,结实健硕的身体袒露无遗,身上的肌理线条完美到极致,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 洛挽风从容自若地给她递上消毒药水和止血药粉,“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余暮夕心跳加速,脸红耳赤地接过洛挽风递来的东西,眸光羞涩地垂着不敢看他。 可洛挽风是因为她而受伤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感谢他。 “哦。”余暮夕应声,拿着东西想要站起来。 洛挽风突然按住她的手,定住她的动作,蹙眉看着她的脸蛋。 余暮夕顿时慌了,狐疑地对视着他深邃的黑瞳,“怎么了?” 洛挽风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绯红的脸,眼里满是温柔,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他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认真审视,余暮夕粉嫩的脸颊上没有半点胭脂水粉,她的确是脸红了,眸光里满是羞涩的光芒。 那么的娇羞可爱。 他第一次觉得,一直坚持不懈的锻炼是那么值得。 “没事。”洛挽风松开她的手,转身把后背对向她。 看到伤口那一刻,余暮夕吓得手忙脚乱。 男人神色淡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以为真的只是皮外伤而已。 可他背后鲜血淋漓,她顾不到那么多,紧张地拿起纱布捂住伤口。 “疼吗?”余暮夕担忧地呢喃。 洛挽风摇摇头,余暮夕如春风化雨般柔软的关怀,是真实属于他的吗? 女孩软绵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时,那莫名的悸动感让他全身酥麻。 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到她小手无意间的触碰,给他带来的舒适感。 余暮夕慌乱之下,擦掉他背后的血迹,给他伤口消毒。 鲜血擦去之后,看到他肌肉里的刀口有些深,有两厘米宽。 “挽风哥,我们去医院,伤口需要缝针。”余暮夕心疼地皱眉,喃喃低语。 “这里有无痕伤口贴。”洛挽风手里拿着一张专门缝伤口的缝合贴。 余暮夕一手按着左边伤口,倾身过去拿他手中的贴。 洛挽风不知道她现在就要拿,没有递过去的动作。余暮夕的胸口突然贴到他右边的肩膀,小手过去,说:“给我。” 他身体一僵。 全身都硬邦邦的,紧张的心跳加速,隔着她身上的衣服,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柔软紧紧贴着他。 她无意的举动,没有意识的撩拔,让他整个心都乱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粗狂。 他反手递给她,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心猿意马地吞咽着口水,润着干燥的口舌。 “余暮夕……”洛挽风沙哑的嗓音没了声音,隐约能听到一点。 “嗯?”余暮夕忙着给他处理伤口。 “消毒后,先涂点止血粉。” “哦哦!”余暮夕才反应过来,漏了这一步,难怪他刚刚没有给她递缝合贴。 止血粉洒在伤口上,是凉凉的舒适感。 “疼吗?”余暮夕像哄孩子似的柔声细语问。 洛挽风抿唇微笑,他太享受这种被她呵护的感觉了。 “疼。”洛挽风故意压着声音,表现出一副很疼的模样。 余暮夕往他伤口上轻轻吹了吹气,像她小时候受伤那样,奶奶往她伤口轻轻吹了吹,就感觉没那么疼了。 洛挽风感觉她的气息吹到皮肤上,四肢百骸都酥麻了,呼吸过于急促,他微微张开嘴呼出燥热的气息。 余暮夕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上缝合贴。 “你等我一下。”余暮夕从沙发站起来,走向卫生间。 洛挽风一手搭在沙发背上,转头看着余暮夕匆忙的背影,进入卫生间一会,又拿着一条湿毛巾出来。 她坐回沙发,认真地给他擦拭着后背的血迹。 暖热的毛巾擦着他的背,他每一颗细胞都在发紧,第一次感觉到受伤竟然是这样幸福的事。 余暮夕望着他宽厚结实的背,没有任何杂念的她,此时也忍不住脸红发烫。 他的身材是真的好,精干结实,连后背的肌理线条都隐约可见,他是经常锻炼才这样完美的? “余暮夕。”洛挽风喊她的名字,轻盈的语气像风一般温柔。 “嗯?”她应声。 “你没被吓到?”他关心着。 余暮夕顿了顿,刚刚是有被吓到,但现在已经没事,好像有他在,莫名的有安全感。 “我没事。”余暮夕回了一句,沉默片刻后,又说:“谢谢你,挽风哥。” 洛挽风望着窗外的风景,心像融化那般柔软,为了她这句挽风哥,一切都值得。 第86章 你会把我当哥哥一样敬爱吗? 处理好伤口,余暮夕收拾药箱。 洛挽风回到房间,穿了白色衬衫出来。 余暮夕把地上带着血迹的衣服也一并收拾干净。 突然,一个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闯入她的视线里,她微微一怔,抬眸望着面前的男人。 洛挽风单手插袋,泰然自若地说:“这些都是准备要扔的二手垃圾,还能正常运行,你拿去暂用。” 余暮夕看着他认真且不屑的神色,再看看他手中被他视为准备要扔掉的二手垃圾。 她需要用电脑和手机工作,此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买新的。 “好,谢谢挽风哥。”余暮夕接过笔记本和手机,心里不再那么排斥他给的东西。 洛挽风心里一甜,嘴角忍不住地勾起,深邃的双眸满是柔情蜜意。 “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来,衣柜里的衣服若是不喜欢,我……”洛挽风顿了顿,知道她自尊心强,把“给”字改成“借”,继续道:“我借钱给你去重新买一些自己喜欢的。” 余暮夕摇头:“不用,我还有钱,不过网购需要几天时间,可能要穿衣柜里的衣服。” 洛挽风抿着唇,垂下头无法控制住的喜悦逐渐露于俊脸,点了点头,“嗯。” 他没再说话,端着傲娇的姿态,转身走向书房,边走边说:“有什么事,就进书房找我。” “哦!”余暮夕温温地应声。 洛挽风离开。 她抱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掀开屏幕,按了开机键。 笔记本快速开机,流畅的画面,崭新的质感,完全不是二手垃圾。 她点出文档和d盘,有洛挽风用过的痕迹,里面还有一些关于永恒集团的文件档案。 这明明就是他在用的笔记本,这型号配置,没有几十万也买不到? 余暮夕再打开手机。 只差没吐血。 明明是新手机,哪里有二手的痕迹? 她没有刻意去排斥他的示好。或许,洛挽风真的想要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呢? 与其多一个像洛挽风这样的敌人,倒不如多一个他这样的哥哥。 余暮夕想到二哥洛向阳对她的喜爱,现在又多了一个洛挽风,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这可以弥补了她二十几年来想有一个哥哥的愿望,现在有两个了。 虽然洛挽风经常欺负她,她对洛挽风也是恨之入骨。但经历这么多,也慢慢释怀了。 她终究还是善良的。 余暮夕在电脑里下载她平时要用的设计软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北苑门口传来洛奶奶的声音。 余暮夕从屏幕中抬起头,洛奶奶被佣人扶着进来,蹒跚的步伐走得很急。 “小夕啊!小夕……” 洛奶奶喊着。 余暮夕赶忙跑过去,扶着洛奶奶的手,“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你没事?”洛奶奶四处摸着她的脸蛋,她的身体,紧张不安地检查着:“我从医院看你洛叔叔回来,就听到佣人说依依带着剪刀去你房间了。” “奶奶,我没事。”余暮夕苦涩一笑。 洛奶奶双眼含泪,无奈道:“我这个孙女太霸道太过分,看把你的东西都毁成什么样了,你没被她伤到?” 余暮夕沉思片刻,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洛奶奶,是洛挽风给她挡了一剪刀。 “奶奶,挽风哥他帮了我。”余暮夕避重就轻地解释,怕洛奶奶过于担心,也怕引起他们家庭更严重的内部矛盾。 洛奶奶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来跟奶奶说说怎么一回事。” 余暮夕简单陈述了事件的经过,就是避开洛挽风受伤的事情。 只要是怕她担心。 洛奶奶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怒斥:“挽风也是过分,为什么要砸了依依的派对呢?这让她以后怎么在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余暮夕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些事,很难分对错。 洛奶奶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小夕,你就在北苑住。依依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三哥,也就他三哥能治得了她。” “可是……”余暮夕有些纠结,孤男寡女,始终不太方便。 “你三哥还会欺负你是?”洛奶奶沉下脸,怒问。 余暮夕急忙摇头:“没有,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欺负我了。” “他人呢?”奶奶环顾四周。 “在书房呢。” 洛奶奶扶着沙发站起来,“我去找他说说。” 余暮夕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奶奶,我扶你。” 两人缓缓走向书房。 余暮夕敲门。 里面传来洛挽风温和的声音:“进来。” 余暮夕推开门,扶着洛奶奶走进去,看了一眼书桌前正忙碌的洛挽风。 “挽风哥,奶奶找你。” 洛挽风站起来,走到洛奶奶另一边搀扶着她,柔声细语问:“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有没有欺负小夕。”洛奶奶厉声说。 洛挽风把奶奶扶到沙发坐下。 余暮夕放下奶奶,准备出去。 刚转身,洛挽风喊住她:“余暮夕。” “嗯?”余暮夕回头,看着洛挽风,软糯的语气问,“怎么了,挽风哥。” “你以后需要在家里工作,可以随便用这间书房。”洛挽风柔声细语说。 洛奶奶看到洛挽风能跟余暮夕和平相处,也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满眼慈祥。 “谢谢挽风哥。”余暮夕有些受宠若惊。 洛挽风的态度着实让她迷惑,对她也是越来越好。 洛奶奶说:“挽风,以后就要把小夕当自己妹妹一样爱护,不要欺负她了。” “当然。”洛挽风温温一笑,伸手一把搂住余暮夕的肩膀。 余暮夕吓得一怔,身子僵住,肩膀被他的大手搂住,有些不习惯,另一边肩膀靠着他的胸膛,那么的亲密。 看似礼貌又不失亲昵的举动,在余暮夕心里荡漾出阵阵涟漪。 余暮夕看看洛奶奶欣慰的微笑,又抬头看着洛挽风真挚诚恳的侧颜。 她有些不知所措。 洛挽风歪下头,对视余暮夕诧异的眼神,当着奶奶的面,刻意问:“余暮夕,你会把我当哥哥一样敬爱吗?” 这男人,有点腹黑…… 洛奶奶在这里,她还能说不吗? 第87章 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洛挽风满眼期待,望着沉默不语的余暮夕,他略感失望。 她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他苦涩地勾出一抹淡笑,放开她的肩膀,揉了揉她脑袋上的柔软发丝,呢喃细语:“我明白,没有关系的。” 洛挽风不想她有负担,也不要她被道德绑架,希望她出自真心地原谅自己。 洛奶奶疑惑,因为不知道洛挽风到底怎样欺负过余暮夕,也不好做判断,温声问:“小夕,你还记恨着你挽风哥吗?” 余暮夕温雅地抿唇,摇摇头,沉默了几秒,细声细气说:“我会把他当哥哥一样敬爱的。”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都忘却不了的。与其一直恨着也得不到解脱,不如尝试放下,换另外一种阔达的人生态度去面对。 洛挽风眉目之间透着一丝悦色,心底欣喜万分。 “这就对了,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洛奶奶微笑着,又责备洛挽风:“还有你和依依,我不管你们兄妹谁对谁错,不能有隔夜仇,赶紧握手言和。” 洛挽风冷声嗤笑,没有回应。 洛奶奶向余暮夕伸手,余暮夕扶住她站起来。 洛奶奶语重心长地对洛挽风说:“你爸上次被你气得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有空去看看他。” 洛奶奶边说着,边让余暮夕扶着她往外面走:“奶奶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 洛挽风望着奶奶苍老的背影,他想到了他父亲。 只是,他真的配做一个父亲吗?配得到他的尊重吗? 他已经过了渴望父爱母爱的年龄,有没有都一样。 …… 傍晚,余暮夕在北苑的第一顿晚餐吃得很开心。 离职几个月的朱姨又被雇回来上班。 这一次,余暮夕很确定洛挽风并不是缺厨师,也不是碰巧又随便地找了一个她同乡的厨师。 这么明显的痕迹,她看得出来,朱姨是特意为她请来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朱姨还开玩笑着说:“暮夕小姐,你不住北苑,我就失业,你一回来,我又来上班了。” 余暮夕笑而不语,心里暖暖的。 原来,那么早之前,洛挽风已经对她好。 甚至为了迁就她的饮食习惯,她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他都不吃辣。 余暮夕来到厨房找朱姨,给她送了几个防呛口罩,和十几页打印出来的本地特色菜单。 “朱姨,你能学着做这些菜吗?”余暮夕问。 朱姨无奈地摇头,“暮夕小姐,我实在不行,我辣椒过敏,闻到一点点气味,都一直打喷嚏,停不下来那种。” 作为回报。 余暮夕也想为他做一点点事。就当作报答他挡下一刀的恩情。 住在北苑的第一天夜里,余暮夕关在房间里研究本地菜谱,看做菜视频。 深夜。 嘟嘟两声。 余暮夕拿起新手机,打开聊天软件。 她备注的“挽风哥”发来一条信息。 她顿了顿,白净的手指轻轻一点。 弹出一句。 “睡了吗?” 余暮夕蹙眉,疑惑着洛挽风这么晚,为什么还发信息给她?只是问她睡了吗? 蓦地,余暮夕想起他后背的伤口,急忙发送一条信息:“挽风哥,我忘了。我现在就过去你房间。” 另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洛挽风点亮屏幕,看到这一条信息,心脏怦然狂跳,从被窝里坐起来,伸手打开房间的灯。 认真看着信息。 没错,余暮夕说过来房间找他。 他刚才只是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余暮夕的身影,纠结了半天,才忍不住给她发去一条信息。 只想能聊上两句,慰藉一下思念的心。 他再三确认这条信息的意思,掀开被子下了床,整理一下自己的短发,拉了拉干净整洁的睡衣,再把床单扯得整齐。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门口前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像木头人似的站在门前,是他太心急,还是余暮夕耍他玩的? 就在他沉思时。 门被敲响,他的心跟着一颤。 他深呼吸一口气,快速拉开门。 余暮夕被这神速的开门节奏吓得一怔,但很快回了神,提着药箱说:“挽风哥,我来给你换药了。” 洛挽风傻了眼。 换药? 他后背可是贴了缝合贴,伤口没有愈合之前都不能撕开。 现在撕缝合贴,跟伤口只缝合半天就拆线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余暮夕看到他沉下来的表情,疑惑问。 洛挽风微微一笑,挪开身体,温声说:“进来。” 余暮夕走进去,在房间侧边的沙发坐下,放下药箱,“你洗澡了吗?” 洛挽风关上门,走向她,对于她这个问题,他很敏感地悸动着,低沉的嗓音回:“洗了。” “换药后就不要洗了。”余暮夕边拿出药品边说。 洛挽风站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解开睡衣的扣子。 余暮夕抬眸,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脸蛋顿时一热,羞涩的视线快速躲开。 这个男人真是绝了。 解个扣子都这么邪魅撩人,健硕完美的身材,配上他那炙热的眼神,简直就是个诱人的魔鬼。 洛挽风放下睡衣,坐到她面前,背对着她。 余暮夕羞怯地看着他的背,缓缓摸上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撕着。 “疼吗?”余暮夕小心翼翼地问。 洛挽风忍着疼,温声说:“不疼。” “怎么还在流血?”余暮夕急忙给他止血。 洛挽风无奈,刚缝合的伤口,还没愈合又撕开,当然会流血。 只是,余暮夕想给他换药,他便甘之若饴。 他没说话,闭上眼睛享受着余暮夕在身边的感觉。 很舒服,很安心,很满足。 余暮夕在认真处理伤口,消毒,撒止血药粉,重新贴缝合贴。 顷刻,洛挽风呢喃细语问:“余暮夕,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什么?”余暮夕疑惑。 “像现在这样,一直……”洛挽风幽深的语气像风一样温柔。 一直到永远。 跟他住在一起,陪着他,互相关心对方,每天都能见到面。 即使只是兄妹情,他也能忍着不碰她,只求能相守到老。 余暮夕不太确定他所指的意思,问:“你说是我们现在的友好关系吗?” 第88章 想她想到失眠 “嗯。”洛挽风应答。 余暮夕爽快答应:“可以啊!” 多一个互相关爱的哥哥,没什么不好。 只要洛挽风不再欺负她,之前的事情,她可以既往不咎。 他若想做个好哥哥,她当然愿意做个乖巧懂事的妹妹。 余暮夕处理好伤口,拿起他的睡衣递给他:“穿上,免得着凉。” 洛挽风没有接,温声说:“我伤口疼,你帮我穿。” 余暮夕拿着衣服一怔,错愕地望着他。 故意的? 刚刚问他,还说不疼。 脱衣服的时候也没见他喊疼。 余暮夕无奈地拉起衣服,给他套上。 穿好衣服后,余暮夕收拾好药箱,拎着站起来,很是礼貌地说:“挽风哥,我先出去了,晚安。” 说完,她悠然地走向门口。 洛挽风跟在她后面,心有所思,忍不住喊她:“余暮夕。” 余暮夕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怎么了。” 洛挽风不想她这么快就离开,可又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明天,坐我的车上班。” “向阳哥顺路,他会送我的。” 洛挽风眸色一沉,心里酸酸的,语气也冷了几分:“我们同一个公司,我更顺路。” 余暮夕犹豫了片刻,其实谁送都无所谓,坐洛向阳的车,她会更轻松一点,洛挽风的气场太强,让她有些紧张。 “好。”余暮夕妥协了,毕竟刚刚缓和的关系,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又闹僵。 说完,余暮夕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把。 “余暮夕。” 洛挽风的声音又喊住她。 余暮夕拧着门把,侧身看着他,静静等待他的话。 洛挽风偷偷呼出一口闷气,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让她多留一会的借口。 无奈,免出一句:“晚安。” 余暮夕嫣然浅笑,“挽风哥,晚安。” 她开门出去,缓缓关上门。 洛挽风闭上眼深呼吸,满脑子都是她刚刚那一抹迷人的微笑。 这一晚。 余暮夕学习到很晚。 洛挽风不敢相信,住在同一屋檐下,深夜里还能想她想到失眠。 翌日清晨。 余暮夕起床洗漱,给洛向阳发了信息。 “向阳哥,我今天坐挽风哥的车去上班,你不用等我。” 她把手机放到挂包里,元气满满地下楼。 客厅里,洛挽风已经入座餐桌,安静地看着手机,等着她下楼一起吃早餐。 “挽风哥,早。”余暮夕走过去,向他打招呼。 洛挽风抬眸。 满眼都是她动人心弦的俏丽模样,略施粉黛的她,更是明艳动人。 他温温的微笑,“早。” 余暮夕放下包,坐在洛挽风对面,朱姨立刻端上两人的早餐。 手机响起。 余暮夕拿出看了一眼,是洛向阳打来的语音通话,她立刻接听。 “早上好,向阳哥。”余暮夕压低声音温温地说。 洛挽风眸色一沉,紧张地看着她。 “小夕,奶奶说你跟依依闹得不愉快,搬到北苑了?” 余暮夕垂下头听着,缓缓应声:“嗯,是的。” “三弟这么忙,早出晚归的,你坐他的车方便吗?” “我不知道。”余暮夕小声嘀咕,因为提到洛挽风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话,就站了起来,走到窗户那边,小声说:“可是他坚持要我坐他的车。” 洛向阳:“行,我过两天要到急诊值夜班。你就让三弟送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若是三弟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谢谢你,向阳哥。”余暮夕心里暖暖的,笑容可掬。 挂断通话后,余暮夕拿着手机走回餐桌。 洛挽风脸色沉下来。 手机放到桌面上,靠着椅背静静地凝望着她,眉目之间透着一丝不悦。 朱姨端上来的早餐,他也没动。 余暮夕被他看得有些心慌,缓缓坐下,手机放到桌面上:“怎么了,挽风哥?”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要跑这么远说?” 余暮夕:“……” 洛挽风看着她一脸无奈的模样,也不想为难她,只是心里酸酸的滋味,让他很不好受。 接下来的日子。 跟洛挽风住在一起,余暮夕始终是有些拘束和紧张。 他阴晴不定的性情,清冷的强大气场,总是无意间影响着她的心情。 一向早出晚归的洛挽风,变得准点上下班,只为能接送余暮夕。 他把还没有完成的工作带回家里,即使是重要的会议,也绝对不会安排在下午,怕会议耽搁了下班时间。 夜深人静的北苑。 灯光通明。 洛挽风在书房里忙到了深夜十二点。 他从书房出来。 余光瞥见客厅的人儿,他眉头一皱,缓步走过去。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大堆稿件,电脑屏幕打开着,里面还显示着装修设计图,几支画稿笔,几本装修设计图书。 凌乱却有序。 而余暮夕则盘坐在地毯上,双手趴在茶几边缘,累到睡着。 她中长的发丝盖住了脸蛋。 洛挽风小心翼翼地单膝下蹲,轻轻地整理她的资料,笔和书都摆好。 把电脑的资料保存起来,关机盖上屏幕。 他的动作轻盈温柔。 洛挽风单膝跪在余暮夕身边,温声细语地喊:“余暮夕。” 或是他的声音太轻柔,余暮夕没有半点动静,睡得很沉。 或是她太累了。 洛挽风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她脸颊的发丝,从脸蛋划到耳朵后面。 她白净的脸蛋透着淡淡的绯红,肤如凝脂。浓密的长睫毛垂盖着眼帘,挺秀的鼻梁精致可爱,粉唇微润诱人。 她连睡觉都能美得让人窒息, 洛挽风看得入了神,心脏紧得发疼,控制不住的心跳变得狂乱,他缓缓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 可手晾在半空,一直没有勇气触碰她。 怕余暮夕醒来被吓着,更怕她因此而排斥他,躲避他。 他口干舌燥地咽下口水,呼吸变得急促。盯着她的粉唇,他依然记得她唇舌的芬芳甜美,想要偷吻她的心愈发强烈。 只是,上一次的强吻,余暮夕恨了他很久,也冷了他很久…… 这种痛,他不想再经历了。 他猛地握拳,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和欲望,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呢喃细语地轻呼:“暮夕,回房间休息。” 第89章 哪能满足得了他? 余暮夕朦胧中听到男人温柔的呢喃,感觉头发被人轻抚。 她微微睁开眼睛,洛挽风俊逸邪魅的轮廓映入眼帘,她迷蒙的睡意瞬间清醒过来。 “我怎么睡着了。”余暮夕直起身子,脸蛋微烫,看着整齐的桌面,盖紧的笔记本,有些诧异:“这……” “电脑的资料我给你保存起来了,你回房睡,工作明天再做。”洛挽风温声说。 余暮夕撑着茶几站起来。 洛挽风跟着起来,“怎么不用书房呢?” “我怕打扰你工作。”余暮夕睡意泛滥,迷糊地呢喃着。 书房足够宽敞,书桌也很大,两个人同时办公绝对不是问题,只是怕互相影响。 “你不用跟我客气的,就当自己家。”洛挽风凝望着她绯红的脸蛋,有种冲动想轻轻掐一下。 她的脸蛋一定很软很滑嫩。 他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宠溺的口吻呢喃:“去睡。” “嗯,晚安。”余暮夕疲惫地拖着身子转身上楼。 洛挽风跟在她后面。 她的步伐很缓很慵懒,有气无力的。 洛挽风双手紧紧兜着口袋,强忍着想要抱起她的冲动。 他多希望有这种权利,抱起她也不会觉得唐突冒犯。 余暮夕上了楼,回到房间里,转身关门时,才发现洛挽风站在她背后。 “挽风哥,还有事吗?”她迷蒙地问。 “没事了,去睡。” “晚安。” “嗯,晚安。” 她关上门。 洛挽风没有离开,侧身靠在墙上,静静地待着。 只相隔一扇门的距离,他的心就像跌入了万丈深渊,没有尽头的空洞中。 余暮夕…… 暮夕…… 他心里喊着她的名字,可依然慰藉不了他空虚的心。 余暮夕就在他身边,却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梦,无法实现的梦。 夜,漫长而寂寥。 …… 周末。 洛辉出院,俞彩芬也跟着回到家里,听闻洛依依拿剪刀大闹余暮夕房间的事,气得浑身哆嗦。 至于余暮夕搬到北苑住,她更是不放心,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味想着洛挽风是有阴谋的。 清晨,余暮夕到南苑探望出院回来的洛叔叔,跟母亲聊了两个小时。 期间并没有遇见洛依依,也避免了不愉快的见面。 余暮夕在南苑吃过午餐,母亲要午休时,她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北苑。 刚走进客厅,便看到洛挽风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叠着腿,手肘搭在沙发后背,另一只手拿着本厚厚的书,垂眸认真阅读。 她的脚步声引起了洛挽风的注意。 男人抬眸,温柔的目光暖暖地望着她。 余暮夕总觉得现在的洛挽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冷厉狂傲,不再危险邪恶。 这种态度的转变,只对她一个人呢?还是对所有人? “挽风哥。”余暮夕温软的语气,礼貌地打招呼。 洛挽风抽出书签夹在中间,盖起书放到茶几上,站起来走向余暮夕。 余暮夕愣看着他。 “跟我来。”洛挽风牵住她的手腕,拉着往楼梯走去。 “去哪里?”余暮夕有些茫然无措。 洛挽风温声问:“吃了吗?” “吃过了,我刚刚有给你发信息的,中午在南苑吃。” “嗯。”洛挽风收到信息,也回复了她。 此时只想确认一下她是否吃过,等会需要力气。 余暮夕被他牵着上楼,进入他的房间,她有些忐忑不安。 直到被他牵入浴室里,看着一池子的暖水,她才反应过来。 洛挽风要教她游泳。 “挽风哥,我不用……真的不用……”余暮夕尴尬又窘迫地拒绝着。 “放满这整池水,需要花两个小时。”洛挽风眸色带着失望的光芒,语气沉沉的,“你不学,就浪费了。” 余暮夕尴尬地挤着微笑,笑容有些僵硬。 “你不用穿泳衣,就你现在的打底衣服就可以。” “不是的,我……”余暮夕脸蛋微微发烫,总觉得跟洛挽风在一起游泳,会不自觉地尴尬又羞涩,很不自在。 “你还在恨我?”洛挽风问。 余暮夕急忙摇头:“没有。” “你担心我在水里占你便宜了?”洛挽风一本正经地问。 “不是不是……”余暮夕慌了,单纯的她,哪能想到这点,不过这一提醒,倒还是有几分担心。 洛挽风势在必得的态度,语气严肃了几分,“是让我扔你下去呢,还是自己乖乖地下去?” 这威胁十分有用,余暮夕是多么惧怕他,即使再不情愿,也不敢逆他的意思。 余暮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今天穿了黑色的打底衣。 她把外套和棉衣脱下,只剩一套黑色的秋衣秋裤,紧张地站在池子边,心里愈发不安。 洛挽风穿着单薄的衬衫长裤,先下到池子里,向她伸手。 “下来。”他语气温和几分,哄着她:“现在连小孩子都会游泳,你都25岁了,再不学就老了。” 25岁就老了? 直男说话就是难听。 余暮夕不悦地抿唇,缓缓地走下池子里。 白皙的裸脚触碰到温水,暖暖的很舒服。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 因为热水的雾气氤氲,她没有看清脚下有几级台阶,突然一个踩空。 她整个人往前扑,猝不及防地扑上洛挽风。 男人也没有心理准备,被直接扑倒在池子里。 扑通的一声巨响,余暮夕吓得慌了神,紧紧攀住洛挽风的肩膀,身体压上他之后,那么巧合,唇碰到他的薄唇。 两人没入池水里。 余暮夕紧闭双眸,吓得慌乱挣扎。 洛挽风搂住她的腰,不由得微微一紧,抱着她冒出水面,扶住她纤细的腰站稳。 余暮夕抹着眼睛里的水,大口大口地张开嘴巴呼吸,吓得花容失色。 洛挽风看着她惊慌失色的模样,很是心疼,要教会她潜水游泳的决心就更强烈了。 缓过气,余暮夕紧张又羞涩地道歉:“对不起,挽风哥,我不是故意的,刚刚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 真的丢脸,跌倒还能吻上他,余暮夕想起来,都觉得脸红发烫。 洛挽风温柔地勾勾嘴角,这么微浅的触碰,哪能满足得了他?他倒希望余暮夕是故意的。 第90章 余暮夕相亲 洛挽风甩去杂念,一本正经地教她憋气。 余暮夕按照他说的方式,深吸一口气,憋住,然后潜入水里。 洛挽风刚开始默数,才10秒,余暮夕就已经受不了从水里冒出来,她张开嘴深呼吸,紧张得发颤。 “10秒?”洛挽风震惊不已。 余暮夕抹掉脸上的水,问:“挽风哥,成绩还可以吗?” 洛挽风扶着她的手臂,内疚地呢喃:“余暮夕,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余暮夕疑惑,以为听错了,他怎么突然道歉? 洛挽风苦涩一笑,靠在浴池边上,心疼的双眸凝望着她,“之前把你按在泳池一分钟,只是想吓唬你,可对你来说时间太长,太痛苦了。” 说起这事,余暮夕心有余悸,或许是这辈子的阴影了。 “都过去了,我也释怀。”余暮夕略显尴尬地转移话题:“一般人能憋气多久?” “两分钟左右。”洛挽风说。 “那你呢?” 洛挽风沉默了片刻:“我潜进去,你帮我算算时间。” “好。”余暮夕靠到边上。 洛挽风从容地没入浴池底下。 余暮夕抬眸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间,再盯着池底下的洛挽风。 他以平躺的姿势潜入池底,四肢展开,淡定自若的表情,像是睡在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余暮夕有些着急,池底的男人像死过去,完全没有动静。 已经三分钟,他一动不动。 “挽风哥……”余暮夕着急地喊着。 余暮夕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扯他,怕他被溺死在池水里,担忧地拖着他的手:“你没事,你动一下。” 洛挽风像沉底的死尸。 时间过去四分钟,他还没有动静。 余暮夕愈发心慌,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紧紧抱着他的胸胯往台阶走去。 洛挽风头露出水面后,很是无奈,伸手一把将她拉下池水。 “啊!”余暮夕吓得一惊,跌入他胸膛里,他在下,她在上,紧紧贴着。 “你没事?”余暮夕顾不上两人暧昧的动作,担忧着问。 洛挽风扶着她的腰,温柔的语气:“我还没结束,你怎么把我捞出来了?” “我以为你溺水了。”余暮夕尴尬不已。 “多久了?” “快五分钟了。” “我最长记录,六分钟。” 他本来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打破这个记录,没想到余暮夕以为他溺死。 这样一说,余暮夕更是尴尬,撑着他结实的胸膛,欲要爬起来。 洛挽风舍不得让她离开,搂在她细腰上的手快速一收,余暮夕再次跌入他的胸膛里。 这一次,余暮夕反应过来,才发现她半个身体都压在洛挽风身上,以极度暧昧且亲昵的姿态。 她脸蛋瞬间温热,从耳根到四肢百骸,都紧张得发烫,心跳莫名地加速。 撑在他胸膛的手掌可以隐约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肌肉质感。 “挽风哥,你放开我。”余暮夕挣扎着起来,羞红了脸。 洛挽风意识到他的冲动吓到余暮夕,急忙松手。 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气氛,洛挽风严肃几分,“我们继续练憋气。” 余暮夕默不作声,安静乖巧地听从指挥。 这一天,余暮夕跟着洛挽风在浴缸里泡了两个小时,一直在练憋气和游泳姿势。 时光静好,在简单的岁月里感受幸福。 接下来的几天。 洛挽风总是在浴池里放满水,不管多晚,工作多忙,都把余暮夕叫过去练习游泳。 即使余暮夕已经学会简单的游泳,他还是充满私心,跟她浴在一个池子里,纠正她的游泳姿势,督促她练习憋气。 跟余暮夕吃晚餐和学游泳,是洛挽风这一天里,最幸福的时光。 余暮夕在北苑度过平静又舒心的一个月。 洛挽风对她是疼爱有加。 只是这种平静的美好,终究还是被打破。 周末。 母亲的一通电话,余暮夕匆匆忙忙赶到她指定的饭店里。 余暮夕以为有什么急事。 可进入包间后,就看到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岁左右,带着金框眼镜,温润尔雅,清秀俊逸。 女人五十多岁,打扮得高贵富态。 余暮夕被母亲拉到男人身边坐下,她惴惴不安。 从她一进来,男人就用惊艳的目光盯着她入了神。 中年妇女也是满意地上下打量着她,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么明显的相亲局,余暮夕回家过年时经常遇到。 “小夕,妈给你介绍。”俞彩芬满脸笑容,指着女人说:“这位是陈阿姨。” 她又指着男人说:“这位是陈阿姨的儿子,肖泓。” “阿泓比你大四岁。是你二哥的同事,很出色的神经科主任医师。” 肖泓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伸手出来:“余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余暮夕尴尬地挤出微笑,与他握手。 肖泓很绅士,也很懂礼节。 俞彩芬满眼欢喜地望着肖泓,“你叫她小夕就好,我们大家都叫她小夕。叫余小姐太生分了。” 余暮夕感觉如坐针毡,紧张又尴尬,沉默着没作声。 不过想想,她今年也25了,母胎lo二十五年,的确要找个适合的对象,谈一场纯洁的恋爱,相处一两年,27岁之前结婚,30岁之前生孩子。 好像就是这种节奏。 余暮夕想了想,便没有那么排斥。 肖泓温声问:“你不介意我叫你小夕?” 余暮夕冲着他温温一笑:“不介意。” 一个称呼而已,没有这么多讲究。 俞彩芬跟陈兰打了个眼色,说:“你们年轻人聊,我们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去做美容。” 说完,她们就拎着包离开。 “妈……”余暮夕紧张地喊着俞彩芬,像是求救。 把她一个人丢下,跟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单独相处。 她本来就胆小内敛,不善于交际。 让她如何是好? 俞彩芬并不理睬她求救的眼神,挽着陈兰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包间。 整个包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余暮夕缓缓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上一口,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小夕。”肖泓柔声喊。 余暮夕回过神,望着他。 肖泓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扑克牌,微笑着说:“我跟你一样是被拉过来相亲的,我们都很难在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刻意去找话题,不如来玩个游戏。” “玩扑克牌吗?”余暮夕一脸诧异。 肖泓淡淡一笑,抽出一张竖在余暮夕面前,“是问题卡,抽到什么问题,我们答什么,好吗?” 也真是新颖。 余暮夕不太会拒绝别人,更何况这次相亲对象很合她眼缘,又是她喜欢的职业,便点点头:“嗯,好啊。” 第91章 是醋意也是杀气 一顿饭的时间。 余暮夕觉得肖泓算得上是十分优质的男人。 性情温和,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在医学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也算是事业有成。 家庭条件优越,父母都是医学院的教授。 余暮夕再看看自己,农村出身,单亲家庭,母亲改嫁,工作刚刚稳定,也没赚到钱,家里还有一个常年吃药的老人要兼顾。 相比之下,她是高攀了肖泓。 若肖泓看得上她,她是有想法尝试交往,看看两人的三观和性格能不能合得来。 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吃完晚饭已经入夜,肖泓亲自送她回到洛家。 街灯之下。 昏黄色的光线映入车窗里,印在男人温雅的脸上,他依依不舍地看着余暮夕,微笑着问:“下次,我还能约到你吗?” 余暮夕对着他礼貌微笑:“可以啊!” “谢谢你,小夕。”他温柔的语气满是激动。 “你跟向阳哥很熟是吗?”余暮夕好奇问。 肖泓:“我们家跟洛家可算是世交,我爷爷和洛爷爷是战友,我爸和洛叔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我也认识向阳他们三兄弟。我跟向阳是同学兼同事。” 余暮夕应声,感慨这两家人深厚的交情,突然想到洛依依之前跟一个男人通电话时喊着泓哥哥,难道是他?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颤,紧张问:“依依姐喜欢的人是你吗?” 肖泓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躲开她的目光,“没有,她一直把我当哥哥,不过会经常开玩笑,让我娶她。只是玩笑而已,我跟她的关系,就好像你跟洛向阳一样。” 余暮夕没作声。 洛依依可不是好惹的,她可不想去招惹洛依依。 没有固然是好,但若是有,那她就不打算尝试交往了,毕竟好的男人到处都有,慢慢找就好。 命可只有一条,没了就真没了。 “小夕,我明天下班来接你,我带你去看看j城最长的江河夜景。” “好。”余暮夕应声,拉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那我先回去,谢谢你,肖先生。” “叫我阿泓。”肖泓也跟着拉开安全带。 余暮夕不好意思叫他阿泓,毕竟比自己大好几年,没有尊称,显得过分亲热了。 肖泓快速下车,绕到副驾驶,给余暮夕开了车门。 “谢谢。”余暮夕礼貌道谢,拿着背包下车。 肖泓紧张地揉了揉手,无处安放地看看她,又看看洛家,像是有千言万语,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说了一句:“我们微x联系。” 余暮夕从容地对视着他,温温浅笑:“好。” “我看着你进去。” “好。肖先生,再见。” 说完,余暮夕转身走向洛家。 肖泓有些失望,余暮夕没有叫他阿泓。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很纯情,但也慢热。 余暮夕刚走几步,大门的铁栏杆处站着一个男人。 寒冷的冬天,他一身黑色长风衣,笔直清冷地站在铁栏杆后面。 街灯暗沉,男人健硕挺拔的身体屹立不动,俊逸邪冷的轮廓一眼便认出是洛挽风。 只是,他冷厉骇人的气场有些不寻常。 脸色淹没在黑夜中,无法看得清楚。 铁栏杆的门缓缓打开。 肖泓上了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余暮夕带着一丝疑惑,缓缓走向洛挽风,她隐约觉得男人的神色不太好,气场危险。 “挽风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洛挽风暗沉的脸比此刻的天气更恶劣,他语气冷如冰霜:“你去相亲了?” 余暮夕错愕,她也是去到现场才知道的,洛挽风又是怎么知道她去相亲呢? “嗯。”余暮夕点头,尴尬地说:“我妈安排的。” “对象是肖泓?”他一字一字,像用尽了全部力量在压制体内的怒火。 “是的。”余暮夕紧张地拧着衣角,她都到了适婚年龄,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相亲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洛挽风给她的感觉,像是逮住了出轨的妻子那般恐怖? 会不会是因为他了解肖泓,觉得肖泓不靠谱呢? “对于这次相亲,你持有什么态度?”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闷痛,难受得要疯掉。 他兜着口袋里的手,握成铁拳那般狠,强忍着,压制着。 敢打余暮夕主意,他想杀了肖泓。 “先试着交往看看,若合适……”余暮夕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男人厉声打断。 洛挽风冷如冰霜:“你们不合适。” 余暮夕愣看着他,沉默着,带着一丝狐疑和不安。 暖色的灯光映在洛挽风侧脸上,他俊脸冷得渗人,目光如刀,平日里的温和没了。 他周身笼罩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像要毁灭世界那般沉重的戾气。 寒风吹来,是刺骨的冷。 余暮夕依然站在门口处,因为他强大的气场挡在门口,她不敢擅自回去。 “哪不合适?”余暮夕小声翼翼地问。 “哪都不合适。”洛挽风压低声音,试图让疼痛的心平静下来,“你还这么小,不需要这么着急嫁人。” 余暮夕苦涩一笑。 有些女人25岁,都已经儿女双全了。 教她游泳的时候,说她25岁还不会游泳,再不学就老了,现在又说她还小。 两面派,正反都是他说得对。 余暮夕缩了缩肩膀,愈发感觉到冷,她缓缓走向洛挽风,温声说:“挽风哥,谢谢关心,我看人的眼光不差,我会自己处理好的,这里有点冷,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越过洛挽风身边。 在擦肩而过的刹那,洛挽风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余暮夕顿住,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他大手的位置。 他的力道有些重,余暮夕不由地皱眉,隐隐觉得疼。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犹如哀求那般卑微呢喃:“余暮夕,不要再跟他来往了。” “挽风哥,你是怎么了?”余暮夕柔声细语关心着他。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心脏某个地方要痛死了,一想到她要去相亲,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他五脏六腑刀割似的,痛得要疯掉。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洛挽风沉着气反问。 第92章 我爱上你了 余暮夕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被他强大的冷气场震慑住,有些心慌。 她很认真地回他话:“我没想过这个,什么类型都不是问题,主要还是看感觉,还有性格和三观是否合适。” 洛挽风苦涩地勾了勾嘴角,说了等于没说,听得他心里着急。 余暮夕喜欢什么类型,他可以改变,她是什么三观,他可以迁就。 可感觉呢? 这个女人永远不会对他有爱的感觉,不恨他已经是余暮夕最大的善良。 “余暮夕,不要跟肖泓交往。”他像是征求又像是命令,沉重的心像千斤石头压着,沉甸甸的无法言喻。 “给我原因。”余暮夕被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影响,心情也变得不好。 洛挽风沉默了。 原因吗? 即使他不想承认,但他逃避不了这颗该死的心为她怦动。 他爱上了余暮夕。 曾经那么坚定不移地认为这辈子也不会爱上谁,更不会爱上余暮夕。 可他错了。 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他甚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对她动了心,或许是初次见面就被她的美貌所惊艳。 带着恨和阴谋去欺负她,可以下手更狠的他,却次次留情。 又或许是相处久了,慢慢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不自知。 他知道跟余暮夕不会有结果,可他承受不住余暮夕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洛挽风随便找了个借口,只要能挽回余暮夕就行。 他说:“洛依依从小就喜欢肖泓。” 余暮夕心里一紧。 整个人都僵住。 肖泓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是洛依依单恋,肖泓只把她当妹妹。 “我知道了。”余暮夕伸手缓缓推着洛挽风的手掌,有气无力地说:“你放开我,我想回去。” 洛挽风松了手。 余暮夕失落地往北苑走去,因为洛依依,她可能要错过一个好男人。 想想也是可惜,百感交集。 洛挽风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她语气满是消沉,让他心里揪着难受。 多希望余暮夕能回头看他一眼,给他一次机会。 他可以把自己的全世界都给她。 他也可以改变自己,成为她喜欢的类型。 深夜。 余暮夕洗漱干净,准备睡觉。 手机铃声响了几下。 她拿着手机,钻入被窝里,打开屏幕看着。 肖泓发来一条信息。 “小夕,睡了吗?” 余暮夕看着手机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复他。 一想到她是洛依依喜欢的男人,她就应该避嫌,可直接不理他,又显得不礼貌。 她回了一句,“准备睡了。” “我妈好像很喜欢你,一回来就在我爸面前把你夸上了天。” 余暮夕看着这条信息,更是无语。 想了想,礼貌地回:“谢谢。” “小夕,我很期待明天的见面。谢谢你能给我机会。” 余暮夕心里惆怅着。 看得出来肖泓很喜欢她,可是她不敢去惹权贵。 洛依依比一般权贵人物更加可怕。 “肖先生,我很抱歉,明天可能要爽约了,我们还是做朋友。” 信息发过去后,对方沉默了,没有回复。 余暮夕放下手机,拉来被子盖上,准备睡觉。 电话突然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是肖泓打过来的。 思索片刻,余暮夕接通。 肖泓失落的语气问:“小夕,你突然变卦,是因为洛依依吗?” 余暮夕想了想,说:“肖先生,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我看得出来你也是有意思想跟我交往的。”肖泓自信道:“可你一回到洛家就变卦,除了忌讳洛依依,我想不到是什么情况。”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有选择的自由,我跟洛依依并没有半点感情交集,若因为她喜欢我,而让你却步,对你我都不公平,而我也不甘心。” “肖先生……”余暮夕刚想说什么。 肖泓打断:“小夕,我明天如期去接你,我们见面再说清楚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故意爽约的女孩。” 余暮夕理解他想挽留的心情,只是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这样一说,她还能爽约吗? “好,那明天见面再说。” 肖泓苦涩地喃喃:“小夕,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因为你,我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余暮夕:“……” 夜色朦胧,孤寂的夜。 此刻的房门外。 洛挽风落寞地靠着墙,双手兜着外套的口袋。 静静地待在余暮夕的房间外面,深邃的黑瞳茫然地望着窗外的夜景。 一墙之隔,喜欢的女孩就在房间里面,她可能跟别的男人在视频聊天,卿卿我我,谈情说爱。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有一个朋友群,群里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肖泓在相亲的时候,偷偷拍了余暮夕的背影发到群里,说了一句:“我找到今生所爱了。” 看到这条信息那一刻,他要疯了。 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把余暮夕抢回来,可当他走到洛家大门的铁栏杆时,就停下来。 他自问,有什么资格去抢余暮夕? 就这样,他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到深夜,等到她回来。 这种从来没有得到过,就要面临失去的感觉,是撕心裂肺的疼。 他深深呼出一口闷气,感觉气息像刀子划过,痛得无法承受。 他仰头靠着墙,整个心都碎了。 心里千遍万遍喊着余暮夕,却没有勇气冲进她房间,告诉她自己的感受。 因为余暮夕不会同情他,不会怜悯他,更不会爱他。 房门突然打开。 余暮夕拿着水杯走出来,被门口旁的男人吓得一顿。 洛挽风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无力地靠着墙,即使知道她出来,也无动于衷。 他深邃的黑瞳带着莫名的感伤,神色沧桑,幽幽地望着窗外。 “挽风哥……你……”余暮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有些茫然无措:“你在这里干什么?”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憋在心里的话让他很难受,可又不能说。 告诉余暮夕,我爱上你了。 他能肯定,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 “余暮夕,如果给你五百亿和一段婚姻,让你来选,你会选哪个?”他低沉的语气像没了灵魂般憔悴。 第93章 我不管他娶谁,就是不能娶你 余暮夕无奈浅笑。 这大晚上站在她门口吓人,现在又跟她开这种玩笑。 她柔声细语说:“小孩才会做选择题,成年人两个都想要啊!” 洛挽风就知道她不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乏乏地问:“很好,你知道如何实现这个梦想吗?” 余暮夕不假思索:“嫁给你就全有了。” 说完,她握住水杯的手微微一颤,心跳顿时加速,感觉被带偏了。 洛挽风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温热的眸光凝望着她,“你愿意吗?” 余暮夕蹙起眉心,心里着实慌了,严肃的语气反问:“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真心的! 洛挽风心里呐喊着,见到余暮夕的脸色微沉下来,语气都变得不悦,他说:“跟你开玩笑的。” 余暮夕挤出僵硬的微笑,从他面前走过,淡漠地说:“一点都不好笑。” 她下了楼,去到台添上一杯暖开水,双手捧着温暖的杯子,慢悠悠地喝着暖水。 心脏依然在狂跳,感觉要跳到嗓子眼里。 因为洛挽风刚刚那句话,真的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喝过暖水,再次上楼时,已经不见洛挽风的身影。 第二天,周日。 余暮夕调好的闹钟准时八点响起。 她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面摸来手机,关了闹钟。 原本肖泓约了她今晚出去江河看夜景的。 算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当她得知洛依依喜欢肖泓,她就改变主意,不想赶这趟浑水。 肖泓执意要见面谈清楚。 无奈,她只好把见面的时间改为早上,算是普通朋友的约见。 她也想当面跟肖泓道歉。 毕竟答应下来的事,突然变卦,是很伤人的,而且肖泓是洛向阳的好朋友兼同事,以后可能还会见到面,这关系处理不好就太尴尬了。 余暮夕睁开眼,缓着起床气,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下床。 进入卫生间半小时后。 她洗漱干净,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穿上一件棕色的长款棉外套,配上一条浅色羊毛绒裙子,惜命地穿上厚厚的打底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余暮夕满意地抿唇,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纯粹是少女的爱美之心。 余暮夕拎起手提包,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梯。 客厅里。 听到脚步声,洛挽风盖上书,望向余暮夕。 只是一眼,洛挽风眸色沉下来,脸色极度难看,他把书往茶几狠狠一甩。 “砰”的一声响。 他倏然站起来,快步冲到余暮夕面前,在楼梯口下面把她挡住,二话不说握住她的肩膀,压到墙壁上。 余暮夕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愣住,错愕又茫然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挽风哥……” 她无辜的眼神带着疑惑,语气温软怯懦,像做错事而不自知的孩子。 望着洛挽风怒红的双眼,冷如寒冰的俊脸,她更是莫名其妙。 洛挽风强压着怒火,极度深寒的语气问:“你要去见肖泓?” 他认识余暮夕这么久,除了她拿设计新人奖那天穿过裙子,这是她第二次穿裙子。 为了见肖泓,打扮得如此美艳动人,扣人心弦。 他心像千万只蚂蚁咬着那样难受。 余暮夕被他强大冷冽的锋芒波及,整个心都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无助的双眸泛着一丝雾气,凝望着他。 洛挽风看到她被吓坏的神色,于心不忍,稍微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隐忍着一句一字:“余暮夕,为什么还要去见肖泓?” 余暮夕怔怔地望着他怒红的双眸,心里很是不爽,语气也重了几分:“我真的很羡慕洛依依,有个这么好的三哥,肯帮她背锅,还帮她抢男人。” 洛挽风俊眉微蹙,脸色愈发难看。 “你就这么怕我抢了洛依依喜欢的男人吗?”余暮夕心里很不舒服,这个男人还说把她当妹妹那般守护。果然不是亲的,就是不一样。 洛挽风语气严肃冷冽,带着命令的口吻:“把妆卸了,裙子脱掉,不准跟肖泓来往。” 不准? 他真摆起哥哥的架势了。 只是,这并不是为了她好,而是为了洛依依。 余暮夕心里酸酸的,一想到洛依依对自己的种种罪行,她都忍了下来,如今遇到好的男人,她还是因为洛依依而不敢去追求幸福。 “如果,我不呢?”余暮夕逆反的心理,因为他护妹心切,而变得愈发强烈。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心脏滴血般疼痛,低沉的声音像冰窖传来:“余暮夕,你别逼我。” 逼他? 这怎么就变成逼他了呢? 余暮夕对视着洛挽风骇人的黑瞳,她满腹委屈,泪水在眼眶徘徊着,怒问:“肖泓跟洛依依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就因为洛依依喜欢他,我就不能碰是吗?” “对。”洛挽风气急攻心。 “如果,他今天跟我求婚,我还就嫁了,我看洛依依能不能杀了我。”余暮夕气在头上,一把推开洛挽风,怒气冲冲地走向外面。 洛挽风快步冲上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绝狠地拖回客厅,把她扔到沙发上。 余暮夕被他粗暴的行为吓得慌了神,她这辈子从未如此叛逆过,却因为洛挽风的霸道行径,彻底激发她的逆反心。 明明就想跟她交往的男人,现在拱手让给最恨的敌人,她已经够委屈了,洛挽风还要这般为难她 忍不住的泪在眼眶涌动。 洛挽风心如刀割,愤怒掩盖他的理智,一手压住她肩膀,把她摁倒在沙发上,俯身凝望着她泛泪的眼,讽刺道:“昨天相亲,今天就想嫁,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人?” “对,我25年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我是缺男人了,我想嫁人我有错吗?凭什么你妹妹喜欢的男人,我就不能碰?你以为没有我,肖泓就会娶你妹妹了吗?”她怒声问。 洛挽风每一个字都要咬出血来那般心痛:“我不管他娶谁,就是不能娶你。” “疯子。”余暮夕气恼地推着她的胸膛,欲要起来,含着泪低声怒骂:“你跟洛依依都是疯子,放开我……” 洛挽风一把握住她双手手腕,压在头顶的沙发上,健硕的身体欺压而上,禁锢着她的身子,绝冷地警告:“你今天若敢出这个门,我就毁了你。” 第94章 余暮夕又又又被他欺负了 “洛挽风,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余暮夕惊慌失色,拼命挣扎着。 她整个身子都被男人结实的身躯压住,双手被禁锢在头顶上,她可以深切地感受到男人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皮肤上。 这种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的无力感,让她害怕。 对她来说,洛挽风就像一头极度危险的野兽,随时会掠杀她。 洛挽风双眼泛着红,胸膛起伏,气息粗狂,犹如一触即发的猛兽,一字一句问:“去,还是不去?” 余暮夕吓得脸色泛白,惶恐不安地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她,让她出去跟肖泓约会吗? 这一瞬,他疯了似的,狠狠吻上她的唇,带着惩罚和折磨那般粗鲁疯狂,用力吸吮着她的唇舌,恨不得整个吞掉她似的。 余暮夕惊骇挣扎,她不敢相信,洛挽风又又又欺负她了。 她只感觉唇舌被男人疯狂啃吮,带着惩罚的粗暴。 嗯嗯…… 她摇着头想要挣脱他肆意妄为的深吻,任她怎么摇,男人都能逮着她不放。 她心脏炸裂,疼痛,屈辱,瞬间袭来,让她痛不欲生。 恐惧的心犹如万丈深渊。 她呼吸里满是男人灼热的气息。 泪,一滴滴地往眼角滑落,流入耳蜗里。 直到男人的大手拉起她的长裙,顺着大腿深入进去。 余暮夕猛然瞪大眼睛,惊恐万分地看着面前放大到模糊的脸,用尽全力挣扎。 他是认真的,他要毁了她。 就在早晨的客厅里。 泪水止不住地流,她被吻得无法喊救命,默默抽泣着,痛苦地发出嘤咛声。 身体被他撩拨起陌生的酥麻感。 “呜呜……”余暮夕忍不住哭了出来。 洛挽风扯她打底裤的动作一滞,离开她的唇舌一瞬,余暮夕像个受惊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出去了……挽风哥,求你……” 她哭喊出声的第一句话就是卑微地求饶。 她身子发抖,吓得全身绷紧。 泪水浸湿她整个煞白的小脸。 她无助地求饶,她认输,她不敢再逆洛挽风的意思。 “挽风哥……我都听你的……求求你……”余暮夕哭喊着哀求。 洛挽风的手离开她的身体,松开她的钳制,理智一点一点抽回,看着余暮夕受惊的模样,他恨不得捅自己两刀。 他的心撕裂般疼痛。 从她身上慢慢起来,洛挽风痛苦地扒着短发,听着余暮夕凄婉的哭泣声,他眼眶红了,润了。 “对不起……”洛挽风呢喃着,声音沙哑低沉,卡在喉咙里,干涩得出不来。“暮夕……对不起……” 余暮夕身体被松开后,她像受惊的小兔子,紧紧缩在沙发上,把脸和身子埋在沙发背里,蜷缩着双腿,哭得发抖。 余暮夕背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压抑悲凉的气氛里,添上了一首更是悲伤的音乐。 洛挽风拿起她的包,从里面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肖泓。 他挂断,关机。 把手机放在包里,扔到茶几上。 他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种局面,刚才气疯了才犯浑,却再一次深深伤了余暮夕的心。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再次被他毁掉。 洛挽风单膝下跪,看着余暮夕抽泣的背,他的手缓缓伸过去,想要安抚地摸摸她的肩。 可手晾在半空一直没有放下。 余暮夕该有多恨他? 想想都痛入骨髓。 “暮夕,对不起,等我回来。”洛挽风呢喃细语。 说完,他站了起来,拿起他的手机,转身走向门口。 北苑门外,阿千见他出来,立刻跟上。 “三少,要去哪里,需要开车吗?”阿千追问。 “你回去守着余暮夕,她要出去你就跟着。”洛挽风说着,步伐急促。 阿千听命,倒了回去。 洛挽风出了洛家大门。 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肖泓西装革履,打扮得十分精致,站在车门外等着。 见到洛挽风出来,他皱眉,推了推眼镜,神色沉下来。 “挽风?”肖泓疑惑。 洛挽风走到他面前,脸色阴沉,语气冷冽:“余暮夕不会出来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肖泓淡然一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皮鞋,语气也冷了几分:“我就奇怪,为什么小夕会挂我电话,再打过去,就关机了,原来是你。” 小夕? 洛挽风心里又是一抽。 这是血淋淋的疼。 余暮夕跟他只见过一面,他就可以亲昵的叫她小夕了? 洛挽风跟肖泓一起长大,虽然不像他二哥那样跟肖泓深交,但也是老熟人了。 他了解肖泓的情史,虽然只有三段不算多,但每一段都是轰轰烈烈的,结果都是被他父母拆散。 肖泓是颜控,也是愚孝的妈宝男,找的女人必须美貌与智慧并存,而他父母只想要一个乖巧听话又贤良淑德的儿媳。 现在这样的女人差不多绝种了。 漂亮的女人都有几分傲骨,谁愿意听婆婆的话? 肖泓看上余暮夕的美貌,而他母亲肯定是相中余暮夕的性格和人品。 肖泓没有离开的意思。 洛挽风只好就地跟他交涉。 “余暮夕不合适你。”洛挽风开门见山,毫不留情道:“更不适合你的家庭,如果你非她不可,洛依依也不会放过她。” 肖泓冷冷一笑,抬眸看着洛挽风,温雅的语气说:“挽风,大家都是男人,就坦白,你也看上小夕了。” 洛挽风沉默了,俊脸暗沉。 肖泓微笑道:“依依的确很喜欢我,天天打电话给我,尽是说你们家的那点破事,当然也没少提起你。” “她经常在我面前骂余暮夕是个妖狐,是个勾人的妖精,把他三个哥哥的心都勾走了,我很好奇余暮夕长得有多美,就让我妈安排了这次相亲。” 洛挽风猛地握拳。 心里的怒焰慢慢凝聚。 肖泓就是冲着余暮夕的美貌来的。 所以,群里那条背影照,也是在向他炫耀。 肖泓悠然自得地靠在车门上,感慨道:“目前为止,余暮夕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她的美是完全没有后天加工。” “我是真的对她动心了,而她,好像也对我有意思。” 肖泓嘚瑟地说完这些,还不忘讽刺:“据依依所说,你可没少欺负她,她有多讨厌你,不用我说了?” 洛挽风紧握的铁拳,狠狠挥了过去。 砰的一下,肖泓被打得撞到车上。 洛挽风阴沉的冷眸带着杀气,冷冷地丢下一句:“离余暮夕远点。” 他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回洛家。 对于肖泓,他没有必要再跟他废话了。 肖泓紧皱眉头,扶了扶眼镜,摸着被打得肿痛的脸庞,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说了这么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拿出手机,自拍一张被打的侧脸照,发上朋友圈。 附上文字:挽风的拳头再硬,也动摇不了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心。 他编辑好,只对余暮夕一个人开了观看权限,然后发送。 肖泓揉了揉嘴角,透过铁栏杆看着洛挽风远去的背影,笑意更浓。 第95章 暮夕,对不起 洛挽风出去后,余暮夕急忙拿着手机和背包躲回房间。 她把门锁上,跑到卫生间把哭花的妆容卸掉,无力地躺进被窝里。 一个人黯然神伤。 她重新开机。 嘟嘟几声响。 看到肖泓给她发信息。 “小夕,我知道你现在出不来,没有关系的,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不要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和阻挠,顺从心意,做自己。” “有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帮助你。” “看到信息后,回我一句,让我知道你安好。” 余暮夕看着这些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有回复,打开朋友圈又看到肖泓被打的照片和暗指洛挽风的文案。 这个疯子! 余暮夕心里嘀咕着,气得牙痒痒的。 欺负完她,又跑出去打肖泓,为了他妹妹,真的是丧心病狂。 余暮夕放下手机,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深呼吸调整自己心情。 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又浮现洛挽风粗暴狂野的强吻。 挥之不去地折磨着她。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余暮夕摸来手机,是杜筱筱打来的,她心情顿时开朗起来,快速接听。 “筱筱。” “小夕,在哪里呢?”杜筱筱轻快的语气带着活力满满的能量。 “在家。”余暮夕悠然地说。 杜筱筱说:“你也太宅了,难得周末休息,出来嗨啊!” 余暮夕苦涩一笑,她现在哪里都不敢去,洛挽风若是逮住她,以为她去跟肖泓约会,说不准又犯浑。 “筱筱,你过来洛家玩。”余暮夕说。 杜筱筱犹豫了片刻,拒绝说:“不太方便,还是你出来。” “怎么了,你之前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怎么会不方便呢?”余暮夕疑惑,想到杜筱筱给她当保镖时,把洛家当自己家那样,来去自如。 自从二哥洛向阳回来之后,杜筱筱就离职了,至此再也没有踏入洛家半步。 她们每次见面都约在外面。 余暮夕记忆起在商场偶遇洛向阳时,杜筱筱以肚子疼的借口偷偷溜走了,当时她没有往这方面想。 “筱筱,你认识洛向阳,是吗?”余暮夕好奇问。 杜筱筱语气紧张,急忙说:“不认识。你不出来就算了,我们下次再约。” “不好意思,筱筱。”余暮夕无奈,一想起此刻无法出门的处境,就忍不住心酸难受。 杜筱筱听出余暮夕的语气不太好,担忧问:“小夕,你怎么了?是不是洛挽风又欺负你?” 余暮夕就杜筱筱一个知心朋友,能倾诉的对象也只有她。再也忍不住的泪溢满眼眶,委屈喃喃:“你说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是那么的好,坏起来又那么可怕。”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杜筱筱紧张追问。 余暮夕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出来也难为情,纠结了一会,说:“我现在没事了。” 杜筱筱义愤填膺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洛挽风实在是太过分,你一个柔弱女子,他为啥就这么喜欢欺负你。小夕,每天抽空到我家武馆来练一下,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点。不收钱,友情教学。” 余暮夕心里暖暖的,“好啊,有空就去。” 这时,房门被敲响。 余暮夕一怔,握着手机一动不动,望着房门,心里有些紧张。 敲门声很轻柔,很缓,敲了好几下,就停下来。 余暮夕掀开被子下床,小声说:“筱筱,我先不跟你聊了,我明天下班去找你。” “好,拜拜。” “拜。” 余暮夕挂断电话,拿着手机走到门前,深呼吸一口气,问:“谁啊?” 北苑除了洛挽风,还有朱姨和阿千,虽然他们不是经常上楼,但也有可能是他们。 门外没声音。 顷刻,余暮夕鼓起勇气,拉开房门。 外面空无一人。 而门口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棕色的毛绒熊。 她略微一滞,弯腰把棕熊拿起来,走出门外环顾四周。 长廊上空空如也。 她不用多想,猜到这是洛挽风放在这里的。 一个毛公仔就想哄好她? 呵! 余暮夕拿着棕熊倒回房间,反手锁上门,她瞥一眼手中的毛公仔,肚子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黄色便利贴上苍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字:生气就捶打我的胸口。 余暮夕满腹委屈和愤怒,此刻何止是生气? 拿着棕熊扔到床头柜上。 她落寞地端坐着,消沉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心里愈发难受。 越想越气愤。 她不由地握拳,狠狠砸到棕熊的肚子上,恨不得这个熊就是洛挽风。 “暮夕,对不起。” 突然,洛挽风温和磁性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吓一跳,神色紧张,整个人缩上床,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她缓缓反应过来,怯怯地看着棕熊。 顷刻,她伸手轻轻按了按棕熊的肚子。 “暮夕,对不起。” 她再按一次。 “暮夕,对不起。” 余暮夕忍不住冷冷一笑,呵! 这是洛挽风会做的事情? 她拿起棕熊四处摸着,发现背后有个录音键。 不知为何,她心里的怒火竟消了些许。 但不代表就这样轻易原谅他。 半小时后。 余暮夕抱着棕熊出了房门,她紧张地迈着小步走向洛挽风的房间。 她把棕熊放到房门前,敲了两下,快速转身冲回房间。 这种感觉,竟像做贼似的,紧张害怕又不安。 洛挽风听到敲门声,急忙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手刚洗完还是湿的,顾不上那么多,快速拉开门走出来。 女孩匆忙的背影闪入房间里。 见到余暮夕避他如蛇蝎,他心里紧紧地揪着。 多希望余暮夕狠狠地骂他,打他,捅他两刀,而不是这样避着他。 他心堵得慌,转身回房之际,瞥见地上的棕熊,心里又是一阵失落,捡起来带回房间。 他拿着棕熊公仔,沉重的身躯往床上一倒,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余暮夕。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声音,她的身影,萦绕心头。 握住棕熊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明天我不想坐你的车上班了。” 带着怒气的甜美声音让洛挽风身躯一怔。 他猛地端坐起来,错愕地看着手中的棕熊,余暮夕的录音让他很意外。 再认真听了几遍。 他脸色不由得回温,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女孩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连生气的声音都这么好听,明明恨得入骨,气得要死,也不咒骂他,反而发来一句像是闹小脾气的话。 虽然听出了怒气,可怎么听都像带着小情绪的绵绵情话。 洛挽风再次倒回床上,棕熊放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按着,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她的声音。 不厌其烦地十遍百遍听着。 第96章 嘴上说着当她哥哥,身体却想睡她 翌日清晨。 余暮夕打开房门,准备上班时,门口又被棕熊公仔挡住去路。 她昨晚失眠了。 就是因为洛挽风。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一脚踢上棕熊。 棕熊被踢飞,余暮夕带着丝丝怒气,迈着大步走向楼梯。 可走了没几步,她又停下脚。 心情复杂地愣在原地好几秒。 顷刻,她毅然转身,把棕熊捡起来,塞到背包里,沉着脸下楼。 客厅里,没见到洛挽风,她安心地吃过早餐再出门。 北苑大门外,也不见洛挽风的车。 余暮夕步行走出洛家。 她边走边低头看着手机,在打车app上操作着。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行驶而来,在她身边停靠,余暮夕一怔,顿住脚步,看着身旁的车辆。 车门推开,肖泓温雅俊秀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余暮夕顿时一慌,后退了两步。 肖泓下车,“小夕,早上好。” 余暮夕紧张地吞吞口水,张望四周,深怕遇上洛挽风和洛依依。 “早。”余暮夕没想到他会过来。 “上车,我送你上班。”肖泓走到余暮夕身边,一把牵住她的手,拖向副驾驶。 余暮夕紧张地抽着手心,“不用了,真的不用,我叫网约车就可以。” “我顺路送你,就不用这么麻烦叫网约车了。”肖泓温柔地把她推上副驾驶。 余暮夕刚坐进去,紧张的心微微颤抖着。 肖泓突然伸头进来,把余暮夕吓得紧紧贴着椅背,双手护在胸前,心脏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紧张得不知所措。 肖泓不紧不慢地帮她拉来安全带,一手撑着她的椅背,一手慢悠悠地给她扣着,深情又温柔地凝望着她清澈的双眸。 他压低声音,呢喃细语:“别怕,我只是给你扣安全带。” 这撩人的目光和语气,暧昧的动作,让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余暮夕乱了方寸。 她甚少跟男人接触。 肖泓却是经验老道,扣完安全带也不舍得离开,保持这暧昧的姿势,轻声轻语撩拨着问:“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我……” “我知道你怕洛挽风,摆脱他,不是应该找个骑士吗?只要你给我一个可以保护你的名分,我便是你最强的后盾。” 肖泓的话已经很明显。 答应跟他交往,成为他的女朋友,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对抗洛挽风,甚至带她离开洛家。 余暮夕听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 余暮夕刚想拒绝,肖泓突然退出去。 她愕然地看向车门外,才发现洛挽风站在外面。 洛挽风把肖泓拽出去后,弯腰解开她的安全带,粗鲁地扯着她的手臂,把她从车厢里揪出来。 相比肖泓的温柔,洛挽风粗暴的行径,让余暮夕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 碍于洛挽风此刻冷若冰霜的臭脸,她不敢反抗,也不敢作声。 心里是一肚子怒火。 洛挽风一声不吭,拖着余暮夕离开。 肖泓气恼地追上,拦住洛挽风的去路,语气严肃:“挽风,你太过分了。” 洛挽风邪冷的双眸泛着不屑的光芒,痞雅地反问:“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试试?” “你尊重过小夕吗?你问过她愿不愿意?”肖泓一脸严肃,摆着正义的姿态,“你这种霸道行为,实在是太可恶。小夕她是人,不是你的附属品,你没有权利控制她的自由。” 洛挽风冷冷一句:“她只是不需要你送而已,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肖泓看向余暮夕,渴望的眼神,温柔的声音哄着:“小夕,他跟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只要你拒绝他,他就没有权利强迫你做任何事。” 余暮夕望着肖泓真挚的眼,那样渴望她的答案。 她知道洛挽风的霸道行径很可恶,可她分得清楚利弊和轻重。 肖泓只是她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她虽然对这个男人有好感,但已经决定不会再来往的人,以后也只是路人甲,或者普通朋友。 而洛挽风,她伦理辈分上的三哥,也是她的上司,他们之间的纠葛和羁绊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撇清关系。 余暮夕礼貌地出声:“肖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就不劳烦你了。” 肖泓脸色顿时一沉。 洛挽风也是意外,冷冽的眸光也变得温和些许,心里的那股戾气也消下去。 “小夕,我理解你,也尊重你。”肖泓淡淡一笑,无奈地转身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待肖泓的车远走,余暮夕的脸色沉下来,生气地甩开洛挽风的手。 她转身往前走。 洛挽风快速冲过去,挡住她的去路,紧张的手塞入长款风衣的口袋里,低头看着余暮夕生气的小脸。 余暮夕平视着男人的胸膛,带着一股倔强的怒气,不去看他。 在肖泓面前,给足他面子,是她分得轻重。并不代表她就气消了、原谅了、不恨了。 洛挽风凝望着她良久,温柔的语气像风那般轻盈:“暮夕,对不起。” 不接受! 肖泓说得没错,这个男人根本就没尊重过她,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她,嘴上说着当她哥哥,身体却屡次占她便宜,甚至想睡她。 这是哪门子狗屁哥哥? 禽兽不如。 余暮夕冷着脸,僵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心里憋得难受。 这女人竟然对他冷暴力,这比打他骂他更难受百倍。 洛挽风没有任何哄女孩的经验,他恨不得马上拿出手机搜索一下,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气消。 “暮夕,别打车了,让我送你回公司。” 余暮夕继续沉默。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呢喃细语:“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气消?” “还想着肖泓?”洛挽风语气酸酸的。 余暮夕抬眸,白了他一眼,没有好脸色。 这个男人是不知道错在哪里的。 她越过洛挽风身边,往前走。 洛挽风无奈地叹息,跟着转身,大步向前,快速把她横抱起来。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余暮夕慌了,被凌空抱起,她在洛挽风怀里气恼地挣扎:“洛挽风你干什么?放开我……” 洛挽风迈着沉稳的大步,神色自若地走向他的车。 站在不远处的阿千见到这一幕,急忙拉开后座车厢。 心里感慨:这老6上司,这样对待喜欢的人只会弄巧成拙。 第97章 吃软不吃硬 余暮夕是被他强行塞入后车厢里的。 这一路,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车厢里的气压像渡了冰似的。 阿千开着车,感觉微妙的低气压很让人窒息。 余暮夕笔直地端坐着,目光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一帧帧掠过,沉下的脸没有半点温度。 洛挽风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车顶。 肖泓的出现激起他心中的不爽,他猜不透余暮夕的心是否完全倾向肖泓。 这让他很不安。 良久,洛挽风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喜欢肖泓这类型的男人是吗?” 余暮夕听见了,没有回应,神色没丝毫波澜。 洛挽风苦涩地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假寐。 回到公司门口,车一停,余暮夕就拉开车门下车,没有只字片语,头也不回,迈着大步进入永恒集团。 洛挽风坐在车内,透过玻璃望着她纤瘦清冷的背影。 双眸微沉。 阿千转身看着洛挽风,恭敬又憨厚地提醒:“三少,很多女人吃软不吃硬,你越硬她就越反感,要走温柔路线。” 洛挽风蹙眉看着阿千。 “你有女朋友了?” 阿千一脸幸福,微笑着说:“是的,刚交往不久。” 难怪他最近经常请假,晚上也不住洛家。 “恭喜。”洛挽风温声道贺,心里竟有些羡慕。 因为余暮夕,他愈发觉得内心变得柔软,眼光变得世俗,看待世界的心态都不一样。 余暮夕刚回到设计部,就迎来小和激动的笑脸。 “暮夕姐,你的作品又上热搜了。” 余暮夕放下背包,笑容逐渐灿烂,边拿出手机边问:“真的吗?什么作品上热搜?” “广告。”小和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没心没肺地咧嘴。 余暮夕微笑着,打开热搜榜单。 只是榜单广告位上显示永恒集团的别墅销售文案。 点击进去,是用了她设计的房屋图而已。 “这是公司的广告。”余暮夕放下手机,拉来椅子坐下。 小和靠在她桌旁,呢喃说:“文案上有提到设计师的名字,虽然不是你的热搜,但你的名字和作品就出现在广告里的。” 余暮夕点头,并没有否认。 “你有个好哥哥,而且还是永恒集团的总裁大人,简直就是羡煞旁人。”小和尽量压低声音不让其它同事听见。 余暮夕打开电脑的手微微一怔,顿住了,眸光闪过一抹消沉。 提起洛挽风,她心情又不好了。 可洛挽风又在工作中刻意地提携她,那么的明目张胆帮助她。 现在整个设计部都知道她是总裁的妹妹。 手机响了两下。 余暮夕回过神,拿起手机点击进去。 是洛挽风发来的信息。 她犹豫了三秒,点进去看。 “暮夕,下班时坐我的车,一起回家。” 余暮夕立刻回了一句。 “不用。” 洛挽风:“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余暮夕脸色不由得沉下来,葱白的秀指打着字。 他的信息突然撤回。 这操作着实让余暮夕懵了。 两秒后,洛挽风重新编写的新信息又发来。 “乖,听话。下班我等你。” 看着这条信息,余暮夕缓缓删了已经编写好的几个字,按了黑屏,放下手机。 她就是太好欺负,被这个男人拿捏得死死的,现在是软硬兼施了? 下午。 还没到下班时间,余暮夕就跟经理请了半个小时的假,提早离开公司。 她没有回洛家,也没有找肖泓,而是来找杜筱筱。 杜筱筱开心地带她参观她家的武馆,还介绍她的几个哥哥给余暮夕认识。 洛挽风的电话不断打来,余暮夕调了静音放到背包里,完全不理会。 杜筱筱开心地提议一起去喝酒唱k,几位哥哥见有美人相伴,自然是积极参与其中。 还有几个杜筱筱要好的朋友们,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去j城最热闹最火爆的ktv开了包间,点了几打酒,红的啤的白的,琳琅满目都是酒。 余暮夕虽然已是25岁,但她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跟这么多陌生的朋友聚会唱歌。 她是真的没有这种机会,在农村长大,18岁之前都没出过乡镇,高考后去城市里读大学,也把所有时间给了学习和兼职的工作。 工作这两三年,不断学习备考一级建造师,还要兼顾工作,一步步地从实习生转为新人设计师。 属于她的闲余时光,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看书度过。 所以,她的生活单调乏味,没有交到朋友。 杜筱筱天生的乐天派,性格开朗,在男人堆里混得开。 不会喝酒的余暮夕,在这种场合难免也会被怂恿着喝上一些啤酒或是红酒。 这些酒不烈,度数不高。 可喝多了,也会醉。 酒过三巡之后,包间里的人都喝大了,也玩得更嗨,唱歌跳舞猜拳玩游戏,形形色色玩得热火朝天。 人多就是热闹。 余暮夕醉醺醺地靠在沙发的角落边上,有些累,便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 手机静音,界面里显示着未接电话12个,n条语言信息。 她慢悠悠地打开一条条查看。 12个未接电话全是洛挽风,而微x的语言和文字留言也十几条。 基本都是问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看到最后一条:定位发给我,我去接你。 欺负她的时候又那么坏,可现在又好像很关心她。 余暮夕猜不透洛挽风到底是什么心态,心里对他的愤恨丝毫不减。 迷迷糊糊的就按了发送定位,然后又被杜筱筱拉着去唱歌。 半小时后。 包间的门被推开。 靠近包间门口的杜哥哥一脸诧异地望着进来的男人。 他高大健硕,矜贵俊逸,一身修剪合身的名牌服饰,清冷的高贵气质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你找谁?”杜哥哥问。 洛挽风蹙眉,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包间里,鬼哭狼嚎的歌声,激昂却走调,欢笑声,嬉闹声,喝酒的,玩游戏的。 这种平民局他也是第一次见。 人太多,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余暮夕,正和杜筱筱贴着肩,在说着笑话,那笑容无比灿烂。 洛挽风温和地指了指余暮夕:“暮夕的三哥。” 第98章 满眼都是温柔的光 杜哥哥瞬间热情起来,搭上比他高一截的洛挽风的肩膀:“原来是三哥,来,坐下来一起喝酒。” 洛挽风坐到靠门口位置,离余暮夕最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她。 “来喝酒。”杜哥哥为他倒上一杯啤酒。 洛挽风客气地推了一下,“不用了,我开车。” 杜哥哥又拿起话筒:“唱歌,来唱歌。” “你不用招呼我的,你玩。”洛挽风疏冷客气,没有打算参与其中,只是在现场静候着余暮夕。 很显然,余暮夕和杜筱筱并没有发现他。 倒是几个杜筱筱的女性朋友注意到他。 这妖孽般俊美的外貌,高雅矜贵的气质,以及那一身不菲的打扮,在哪里都是熠熠生辉的焦点。 识货的看一眼他百万的手表,就精准地肯定他身价过亿。 氤氲暖色的微光之下,电视屏幕的光特别耀眼,一首接一首的歌唱个不停,洛挽风端坐在沙发上,不管男男女女,都上来搭几句。 洛挽风统一说辞:是余暮夕的三哥,不喝不唱不打扰,自己随意,你们继续玩。 “暮夕,来唱歌。”杜筱筱发现一首自己会唱的歌曲,赶紧从麦霸手中夺过两个话筒,一个递给余暮夕。 余暮夕微笑着摇头,喝过酒的脸蛋通红。 “唱嘛!别扫兴。” 杜筱筱硬塞着话筒给余暮夕,拉着她站起来。 余暮夕漂浮的脚步踉跄几下,晕晕地走出沙发,来到池中央。 所有人起哄,激动地鼓掌。 洛挽风靠在沙发上,目光变得温热,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一首甜美风格的“樱花树下的约定”。 dadada……是谁醉酒策马我嘶吼望断天涯是谁妙曲生花我十指谈笑风华是谁高歌天下…… 杜筱筱和余暮夕悠扬动听的甜美声音,让人听得是想恋爱的感觉,瞬间带动整个包间的甜美气氛。 最美的两个女孩,唱着最甜的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温柔,跟着哼曲。 “你妹妹长得好漂亮,唱歌也好听。”杜哥哥靠近洛挽风,赞美地说。 洛挽风微笑着点头,望着余暮夕的侧颜,满眼都是温柔。 杜筱筱唱了一半停下来,转回来找酒喝,剩下余暮夕一个人在唱下半段。 洛挽风的录屏截断,重新再录一次。 他满眼炙热温柔,嘴角泛着喜爱的微笑,杜哥哥看到他这般入迷的态度,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 不由得感慨,现在还有这么疼爱妹妹的男人,也是少。 杜筱筱喝上一杯啤酒,放下酒杯的瞬间,瞥见洛挽风,诧异地愣了几秒,“三少?” 洛挽风抬眸看她,因为她是余暮夕的好朋友,他态度温和,“我来接暮夕的。” “这……”杜筱筱错愕地看着他,再看看正在唱得尽兴的余暮夕。 杜哥哥补充:“暮夕她三哥来了好一会了。” 杜筱筱转头喊:“小夕……” 话还没说完,洛挽风叫着她:“筱筱,别打扰她,让她尽情地玩。” 杜筱筱愣着,下巴都快惊讶得要掉下来。 她以前在洛家上班,也鲜少见到洛挽风,也没见过他欺负余暮夕。 现在看来,更不像会欺负余暮夕的态度。 说句实话,感觉洛挽风眼睛里的星辰大海全给了余暮夕。 一首曲终,余暮夕把麦递回给“麦霸”。 麦霸突然来了一句:“你三哥长得好帅,你们一家都是高颜值啊。” 余暮夕一头雾水,转身倒回去的一瞬,她愣住了。 望见洛挽风就坐在靠门那边的位置,跟杜哥哥坐在一起。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之间,温热柔软的情愫在蔓延,余暮夕是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好片刻才想起自己刚刚迷糊中发了个定位。 余暮夕没有过去跟他打招呼,像是陌生人那般清冷。 她回到座位,继续跟杜筱筱聊天,周边的朋友又拉着她玩起游戏。 输的喝酒。 余暮夕简直就是菜得不行,喝啤酒都能喝到快要吐。 “暮夕,你又输了。”大家瞬间起哄,开心又兴奋地递给余暮夕一杯啤酒。 余暮夕也是开心地接过啤酒,刚想递到嘴里,突然被人一把夺过去。 她一怔,抬头。 大家也是好奇地看着夺走酒杯的人。 洛挽风高挺健硕的身躯站在他们面前,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让人心里有些慌。 “她醉了,别再让她喝。”洛挽风的语气无比轻盈,眉目之间全是担忧之色。 不知哪个情商低的来了一句:“她输了就要喝啊!” 洛挽风二话不说,喝完手中的酒,轻轻放下杯子。 “我没有醉。”余暮夕靠在沙发上,不悦地看着洛挽风。 洛挽风往她身边一坐,温声说:“你还想玩就继续,我帮你喝。” “哎呦呦呦……”几人更是激动地起哄,这下好玩了,护妹心切来挡酒,更激起其他人的胜负欲。 能在酒桌上灌倒洛挽风,杜筱筱兴趣颇高,也加入其中。 游戏是余暮夕在玩,酒是洛挽风在喝。 若不是余暮夕之前就已经每把输,洛挽风都怀疑她是故意的,无一例外全输。 笑声,嬉闹声,兴奋声…… 持续到深夜。 大家都拖着醉醺醺的步伐陆续离开包间。 余暮夕已经醉倒在沙发上。 洛挽风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缓缓地将她横抱起来。 杜哥哥担心问:“你喝酒了别开车,要不给你叫个代驾?” 洛挽风:“不用,司机在外面等着。” 司机? 刚刚说开车只是借口而已。 杜哥哥贴向杜筱筱问:“妹,你朋友家很有钱吗?还配有司机?” 杜筱筱小声嘀咕:“我朋友家没钱,但刚刚那个是她重组家庭的三哥,永恒集团的总裁。” 杜哥哥顿时傻了,目瞪口呆看着洛挽风抱着余暮夕离开的背影。 天啊,他跟首富在一起喝酒竟然还不自知? 现在去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出了ktv的大门,所有人都在门口道别后,打车离开。 深夜的寒风吹来,余暮夕窝在温暖结实的怀抱里,睡得很舒服,盖在她身上的外套传来舒心又好闻的气息。 杜筱筱和几位哥哥跟在洛挽风身后,目送他上车。 阿千开了车门,洛挽风抱着余暮夕一并坐到车内,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杜筱筱担心地提醒,“三少,你别趁人之危,一定要安全送小夕回家。” 洛挽风脸色一沉。 几位杜哥哥吓得紧紧捂住自家妹妹口无遮拦的嘴,吓得一身冷汗。 阿千关上门,对着他们礼貌鞠躬,然后上车离开。 扬长而去的车辆没入繁华大道里。 街道上的霓虹灯璀璨夺目。 坐在洛挽风大腿上,侧躺在他怀里的女孩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洛挽风凝望着她精致的脸蛋,像苹果一样光滑通红,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脸颊上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 他眼里满是柔情似水的光。 第99章 暮夕,想要吗? 回到北苑。 洛挽风抱着醉醺醺的女孩上了楼,用脚踢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余暮夕陷入温软的大床,没有意识地挪了挪,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侧躺着。 洛挽风将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掀开,单膝跪在床沿边上,探身过去把她身上的外套缓缓脱下来。 他动作轻盈温柔,像照顾着心爱的瓷娃娃,生怕会碰碎般地珍惜。 给她脱掉外套和鞋袜,洛挽风拉来被子给她盖上,望着她绯红的脸蛋,他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 洛挽风心脏颤抖着,眼里的灼热深情,藏不住的流露。 他手掌托着脑袋,侧躺在余暮夕身边,入迷地望着她熟睡的俏脸。 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摸着女孩肤如凝脂的脸蛋,忍不住内心深处的躁动。 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深陷爱情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甚至希望,她不是余暮夕,她只是她。而自己也不是洛挽风,而只是普通的人。 那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爱她,去喜欢她,去追求她,甚至娶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瞒着所有人,瞒着她,偷偷地喜欢着,偷偷地爱着。 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洛挽风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女孩秀丽的眉毛,顺着脸蛋绕到鼻子处,轻轻划下,触碰到她粉嫩的红唇。 犹如电击般酥麻的感觉,由他的指尖蔓延,流窜到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颤抖。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心猿意马地缓缓压低头,情不自禁贴上她的唇瓣。 温软的清香充斥在他鼻息里,吻上女孩甜美的红唇那一刻,他像吸了毒似的,无法言喻的快感和满足。 却还想要更多。 余暮夕眨眨疲乏的眼眸,视线被东西模糊,感觉一道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颊上,她的唇被温软湿润的东西吸得很舒服。 像清香的果冻,她主动地回应着,顺着感官的支配,享受着让她无比舒服的吸吮,双手也忍不住圈住对方。 洛挽风身体僵住,本想着只是一个偷吻,却不曾想到余暮夕会回应他,他紧张地离开她的唇,眯着迷离的双眸望着怀下的女子。 余暮夕不悦地发出嘤咛,酒精的作用下,她身体异常燥热,刚刚的吻让她很舒服,戛然而止。 “嗯……”余暮夕搂着洛挽风,不悦地挣扎着起来,突然一个翻身,把洛挽风压在她下面,她欺身而上。 “暮夕……”洛挽风四肢僵硬,望着醉醺醺的余暮夕。 余暮夕突然压下头,直接吻下他的唇,学着他刚刚那般湿吻。 洛挽风感觉心脏要炸裂似的,双手晾在半空中,受宠若惊地被她压在身下索吻。 他从来未有过的悸动感,紧张又兴奋,身体被她压得起了强烈的反应。 欲望犹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地袭来。 他清心寡欲了二十几年,几次都是在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这可怕的欲望,是难以控制的渴望。 最后一丝理智,洛挽风沙哑低沉的嗓音呢喃:“暮夕,我是洛挽风,你确定是想跟我做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这种需求很正常,加上酒精的作用,余暮夕身心燥热。 她燥热的身体不太舒适,往他身上磨蹭了几下,喃喃低语:“好热……” 洛挽风要死那般痛苦,绷紧的神经都要炸裂,微微张开嘴巴呼出一口闷气。 膨胀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她。 洛挽风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禁欲千年的沙哑声音呢喃:“余暮夕,你看清楚了,我是洛挽风。你确定要跟我睡吗?” “嗯……”余暮夕迷糊地发出一个音。 洛挽风一把握住她手臂,翻身将她压在怀下,快速扯开搁在两人之间的被子。 他激动得没了方向,狠狠吻上她的唇,大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顺着她滑嫩的肌肤往上探索。 “嗯!”余暮夕微微一颤,弓起身子贴上他。 洛挽风忘情地亲吻,抚摸…… 吻过她的唇,脸颊,来到耳垂边,靠在她耳边深喘着,呼吸急促又粗狂。 “暮夕,想要吗?” “我没醉……”余暮夕从喉咙里娩出一句,闭着眼睛,脑袋摇晃着。 洛挽风微微一怔,理智抽回些许。 他不得不承认,余暮夕醉得认不出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若现在睡了她,跟趁人之危有什么区别? 醒来要如何去面对她? 洛挽风咬着牙,用尽他毕生最痛苦且惊人的控制力,从她身上起来。 任由他现在有一百个理由想睡她,也抵不过余暮夕不爱他一个理由。 他冲入卫生间,褪去身上的衣物,站在冰冷的水流下,狠狠地浇灭身上的欲火。 房间外,余暮夕感觉胃脏越来越不舒服,难受地在床上转了两圈,迷糊中爬起来,踉跄的步伐快速冲向卫生间。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 正在花洒之下淋浴的洛挽风愣住了 余暮夕冲进去,掀开坐厕的盖子,跪在地上往里面吐。 哗哗的水声和呕吐声同时在这尴尬的空间里奏响着。 洛挽风伸手扯来浴巾围着腰腹之下。 他扯上纸巾,单膝下蹲在余暮夕身边,轻轻扶着她的后背,纸巾也递到她手里。 余暮夕憋得慌,喃喃道:“好难受。” “你酒量不行,下次别再喝这么多。”洛挽风按了冲水键,又拿来一杯水给她漱口。 余暮夕吐完,漱完口之后,双手撑着坐厕想要站起来,可双脚发软无力,微微撑起一点,又坐了下去。 突然,被人凌空抱起。 余暮夕吐完之后,略微有些清醒,朦胧中感觉身体陷入一个冰凉结实的胸膛里。 她贪婪那一丝清凉,温热的脸蛋往他怀抱摩挲几下,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而上。 洛挽风边走边看着怀中可爱的女子。 若她清醒后,也这般贪恋他该多好。 此刻的余暮夕像个婴儿那般安静,柔若无骨的手攀住他的肩,细长的睫毛盖着眼帘,呼吸变得均匀。 洛挽风站在床沿边上,抱着她,低头看着她在怀抱中熟睡的模样,不舍得放下,也不舍得她清醒。 他情不自禁地呢喃:“暮夕,给我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爱你的机会,好吗?” 第100章 暮夕,睡了我,你会负责吗? 第二天醒来,余暮夕感觉头痛欲裂,晕晕乎乎的,很难受。 昨天喝醉后的记忆完全模糊,记不起来是怎么回到家里,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 梳洗一番后,有了些精神,便拿着包下楼。 客厅里,洛挽风悠然自得地端坐着,手肘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拿着手机在看,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他抬眸看过去。 余暮夕感觉心脏一紧,每天醒来总是看到洛挽风在客厅里等着她,就莫名的紧张。 男人长得痞雅俊美,说来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可对他的畏惧依然无法消除她心里的隔阂。 洛挽风炙热的目光凝望着她,无法掩饰的深情浓烈而厚重。 余暮夕垂下眼眸避开与他对视,沉着脸不想理会他,从客厅走过。 “暮夕。”洛挽风喊住她。 余暮夕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上次失控对你轻薄无礼,是我不对。都几天了还没气消吗?”他放下手机,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余暮夕无语:“……” “昨晚的事,我们算扯平了。”洛挽风轻盈的语气说得极度暧昧。 余暮夕心里一紧,快速转身对着他问:“昨晚什么事?” 洛挽风挑眉,邪魅地勾了勾嘴角:“你竟然忘了怎么把我按在床上强吻的。” 这一句话让余暮夕脸蛋发烫,全身发颤,气恼地说:“我没有。” 洛挽风笑意更浓,磁性低沉的嗓音邪恶地回味昨晚的事情:“你以为忘了就没有发生过吗?我好心照顾醉酒的你,你却压着我乱吻一通,到处乱摸,还说好热……” 余暮夕吓得花容失色,快速冲过去,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直接扑上他的胸膛,双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 她紧张地微喘,怯怯地回头看着饭厅的位置,生怕洛挽风刚刚说的丑事让朱姨听见。 洛挽风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搂着突然扑来的女子,他目光变得温柔,静静地凝望着她。 她软绵绵的手掌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触碰到他的唇,像电流那般酥麻。 “你不要乱说。”余暮夕绯红的脸蛋泛起一丝怒气,压低声音问:“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对我做那些事?” 洛挽风缓缓拉住她的手,温柔地握在手中,扯着离开嘴唇,喃喃问:“那些事,是哪些事?” 余暮夕气得紧皱眉头,“你明知故问。” 洛挽风邪魅一笑,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紧,“是你轻薄我的事吗?” 余暮夕突然反应过来,感觉到身体被他搂着,急忙推开他的胸膛,快速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到底有没有?”余暮夕隐忍着怒问,紧握拳头气得发颤,恨自己完全断片。 洛挽风从沙发站起来,双手插袋走到她面前。 他高大的身躯比余暮夕高出一大截,她顺着男人的胸口往上看,含怒的双眸对视着男人轻佻温热的黑瞳。 他压低头,细声细语呢喃,“如果你借酒行凶,把我睡了,你会对我负责吗?” 余暮夕被气得浑身难受,胸口闷堵,怒瞪着他一字一句:“我不会负责,而且我也不会睡你,你是不是趁我喝醉……” 她的话还没说话,洛挽风打断:“我也知道你不会对我负责的,哪能让你得逞?” 这一定是颠倒黑白,洛挽风每一句的意思都是她在欺负这个男人。 可她已经完全记不住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挽风看着她被气得绯红脸蛋,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要逗她:“你好好想想,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若不是我力气大,我的清白差点就被你毁了。” 余暮夕,“……” 洛挽风,“我们一人一次,算扯平。” 余暮夕气得眼眶都红了,她不相信自己喝醉后会如此丑态百出,可又没有证据。 情急之下,她冲着洛挽风说:“你何止一次?” 洛挽风忍俊不禁,深邃的双眸更是温柔,呢喃细语:“我几次?我都还你,是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又一次被带偏,余暮夕气得半死,却拿他没有办法,明明就是自己吃了亏。 可男女平等的社会,何来女人一定吃亏的道理,洛挽风若非得说被她轻薄了,欺负了。 她还能怎么办?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咬着下唇瞪着他。 “别咬唇。”洛挽风魅惑的眸光愈发灼热,沙哑地轻声轻语:“你别想诱惑我,你不是一个负责的女人,我守护贞洁的心可是很坚定的。” 如此痞坏的男人,余暮夕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给他一脚,踢死他算了。 可她不是爱动粗的人。 余暮夕憋着一肚子气,拎着包转身走向大门。 早餐都不想吃,迈着大步离开。 洛挽风并没有跟过来。 她走出洛家,叫了网约车上班。 余暮夕沉着脸走进办公室,迎面碰到一些同事,她不得不挤着僵硬的微笑,礼貌地打招呼。 她坐下来,打开电脑,脑袋一片空白,试图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突然,一阵骚动,余暮夕隐约听到门口传来一些声音。 她转动办公椅,望向门口。 “总裁早上好……” 余暮夕愣住了。 洛挽风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进来,路过之处,所有员工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礼貌打招呼。 整个办公司的员工都用诧异又惊愕的目光望着洛挽风。 余暮夕还没来得及反应,洛挽风走到她身边轻轻放下盒子,目光温热,语气轻盈:“记得吃早餐,下班不要先跑,再有下次,我就派几个保镖守着你。” 余暮夕眉心一拧:“……” 说完,男人的大手忍不住往她脑袋揉了揉,在外人看来,这动作简直就是宠溺得要命。 余暮夕不悦地躲开他手。 他温温一笑,转身离开。 整个办公室僻静无声,望着余暮夕的目光无比羡慕,夹杂着几分敬意。 “暮夕姐,总裁对你好温柔啊。”小和满眼羡慕之光,哄过来趴在她的桌面上。 余暮夕望着桌面上的早餐,她无奈一笑。 洛挽风温柔吗? 她不觉得,刚刚在他家里,只差没被气死了。 第101章 带着父母上门逼婚 余暮夕始终还是怕洛挽风的。 下班后,默默地坐上他的车,一同回家。 车厢里十分静穆。 阿千开着车,从倒后镜看了一眼车厢后面的两人。 余暮夕侧身看着车窗外的景物,而洛挽风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任谁看到都了然于心。 只是当事人却从未放在心上。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余暮夕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接通放到耳边。 “妈,什么事?”余暮夕压低声音问。 俞彩芬:“小夕,下班了吗?” “嗯,回去的路上。” “你等会直接到南苑来,有急事找你。” 余暮夕:“什么事?” 俞彩芬:“你回来就知道了。” “好。”余暮夕淡淡应声,中断通话。 这么神秘的急事,就不能在手机里讲? 她有些担忧。 “我等会在南苑下车。”余暮夕低声说。 车厢的沉默消除,阿千立刻应声:“好的,暮夕小姐。” 洛挽风收回视线,缓缓闭上眼睛假寐:“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余暮夕淡淡的语气说。 半小时后。 车辆在南苑门口停下,余暮夕开门出去,直接往南苑大门走去。 洛挽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片刻,推门下车,跟在她后面。 傍晚的六点半。 是吃晚饭的时候。 南苑的客厅里,坐满了人,余暮夕刚走进去,俞彩芬激动地跑出来,挽着她的手臂,开心地拖着她走向客厅。 余暮夕一头雾水,见到客厅里的肖泓和他母亲陈兰,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应该是肖泓的父亲。 桌面上摆满各种水果礼物和补品。 洛家除了上班的不再,此时该到的人都到了。 洛依依那绝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目光变得狰狞,狠狠瞪着她。 俞彩芬提醒:“快跟人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肖先生好。”余暮夕礼貌地跟三人打招呼。 洛奶奶笑道:“小夕啊,叫什么肖先生这么生疏,叫泓哥或者阿泓都行。” 余暮夕应声,重新跟肖泓打招呼:“泓哥好。” 肖泓从她一进门,视线就没离开过,目光灼热。 他温柔地说:“小夕,不用这么客气的。” 顺着她母亲的意思,余暮夕放下包,坐到沙发上,看着这阵仗,有些不好的预感袭来。 再看看洛依依要杀人那般可怕的表情,她心里有些慌。 陈兰润润嗓子说:“虽然新世界没有提亲这说法,但我们肖家可真的是十分有诚意的,我们一家三口亲自上门拜访,为了孩子们的幸福,繁琐的礼节是不怕多的。” 余暮夕紧张地搓着手指,垂下头。 她大概猜到什么事情了。 “据我家阿泓的意思,他十分喜欢小夕的,是一见钟情,喜欢得很。”陈兰端着长辈姿态,目光温温地盯着余暮夕:“小夕对他也应该有意思,只是小夕的性格温顺,回到家里第二天就变卦了,我猜这个善良的姑娘肯定是被家里的某些人吓住了。” 这时,洛挽风悠然地走进来,步伐轻盈缓慢,脸色冷沉到极致。 他听到这些话,觉得可笑。 肖泓自己没能力,带着父母上门来施加压力。 这真是够垃圾的。 洛挽风嗤之以鼻。 大家都聊得入神,没人发现他已经进来,站在客厅不远处,双手兜着风衣外套的口袋,冷眼看着。 俞彩芬握住余暮夕的手,紧张问:“小夕,是不是真的?有人阻挠你跟阿泓在一起吗?” 的确有人阻挠。 但她也没有非要跟肖泓在一起的想法,只是想试试。 倘若不试也没有关系,反正还没有感情。 余暮夕沉默着,静观其变。 陈兰瞥向洛依依,挤着虚伪的笑容,温声细语道:“依依啊!” “兰姨。”洛依依立刻笑脸相迎,乖巧地应声,姿态也是十分端庄淑女。 陈兰:“我们阿泓一直都把你当亲妹妹,你是知道的?” 洛依依脸色沉下来,这么明显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她还能不懂吗? “知道的,兰姨。”洛依依乖巧得像个小白兔。 “你应该也想泓哥哥找到他的幸福?”陈兰继续追问,分明就是带着儿子来挑明关系,让那些想破坏他儿子好事的人知难而退。 这一招可谓是光明正大地来逼宫。 “嗯。”洛依依欲哭般挤着微笑,垂下头不想说话。 肖泓深情地凝望着余暮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俞彩芬更是开心得合不拢嘴,她出生卑微的女儿,若是能攀上肖家这样书香门第的高管家庭,又是本地户口,家里有房有地有分红,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再者,肖泓的前途似锦,可真是有福气。 俞彩芬笑不拢嘴,“我们家小夕真的是三生修来的好福气,让阿泓这么喜欢她。” 洛奶奶打趣:“是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我们洛家是不是很快就要嫁女儿了?” 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余暮夕。 余暮夕紧张得手心渗着淡淡的汗气,呼吸有些急促,望向坐在对面的三人。 “我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余暮夕轻声问。 这是提亲吗? 学古代那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肖泓坐得板直,紧张道,“小夕,我爸妈只是过来探望一下老夫人,你别误会。” 这是借探望奶奶之名,实则是拉拢两家所有长辈出来逼亲? 她之前对肖泓的好感,此刻稍微打了些折扣。 “小夕,你觉得我家阿泓怎么样?”陈兰温声细语问。 余暮夕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体面,不得罪洛依依也不丢肖泓的脸面。 “不怎么样。” 此时,一道冷厉磁性的男人嗓音传来。 所有人看向声音的源头。 洛挽风就站在进门的不远处,夕阳的霞光从外面映入,衬托着他那般璀璨夺目。 他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深邃好看的五官轮廓犹如冰雕那般清冷。 肖泓脸色顿时沉下来,皱眉望着洛挽风,缓缓推了推眼镜。 “三哥……”洛依依像看到了救兵,激动地站起来,笑容灿烂。 这一次,洛依依觉得她三哥喜欢余暮夕是件非常好的事。 第102章 洛挽风的暗恋被揭露 洛挽风的突然出现,余暮夕心里微微一紧,他宠爱洛依依,更是反对她跟肖泓在一起,为了他的妹妹,他都不惜要强行毁她清白。 这个男人有多疯狂她是知道的。 所有人沉下脸色看着他走进来。 洛挽风悠然自得的步伐走向客厅,冷厉的目光对视着肖泓。 暗涌在两个男人的眼波之间沸腾,眼神的较量,即使洛挽风气场上占有优势,肖泓不甘示弱。 “你这孩子,来参合什么?”洛奶奶不悦地问。 洛挽风走到余暮夕身边,一把拉起余暮夕的手,霸道得犹如自己的女人那般强势:“你们既然是来探望奶奶的,那暮夕就不奉陪了,她要回家吃晚餐。” 余暮夕被扯着站起来,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洛奶奶皱眉:“厨师都准备好所有饭菜了,这马上就要开席,你也留下来一起吃。” “暮夕她不吃辣。”洛挽风淡淡地放下一句,连他奶奶的脸面都不给,带着余暮夕离开。 余暮夕被扯着走了几步,她没有反抗洛挽风。 在场的都蒙了。 余暮夕在这里住了几个月,竟然不吃辣?她完全不知道,难怪她平时不爱夹菜,也吃得少。 “洛挽风,你站住。”俞彩芬气恼地站起来,怒吼一句。 若换成平时,洛挽风根本不会理睬俞彩芬。 可如今,她是余暮夕的母亲,他即使再恨这个女人,也给了她几分面子,停下脚步。 除了洛依依,其它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女儿怎么就不喜欢吃辣了?”俞彩芬走过去,用力将余暮夕拉回来,护在身侧。 母亲这话,让余暮夕心里隐隐的疼,她是在不吃辣的城市长大的,她从小就没有吃辣椒的习惯。 她母亲不知道,也从不关心。 想想也是可悲。 余暮夕缓缓推开俞彩芬的手,温声说:“妈,叔叔阿姨他们是来探望奶奶的,我过来打个招呼就好,我就不留在这里吃晚餐了。” 洛挽风清冷的脸色微微舒展,眸光里满是温热的柔情。 心里多了一丝安慰。 余暮夕这个时候,心是向着他的。 即使这是错觉,他也觉得幸福。 俞彩芬皱眉:“你到底怎么了?人家肖泓带着家人过来是为了你,你这傻孩子什么时间变得这么愚钝?” “妈,我先回去了。” 余暮夕又怎么不知道肖泓的用意呢,她这一走,不就更好表达她的意思了吗? 肖家都是聪明人,应该也会看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说破,让大家都难看。 余暮夕抬眸看洛挽风一眼,望进他深邃的炙热眼眸里,他的目光温柔得有些不真实。 她走向洛挽风。 肖泓急忙站起来,声音洪亮尖酸:“挽风,小夕她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更不是你的女人,既然我们都爱她,就更应该公平竞争,而不是你这样威胁强求,霸道占有。” 此话一出,像一个炸弹丢进客厅里。 除了洛依依,在场所有人犹如五雷轰顶,震惊得五观炸裂,不敢置信地看着肖泓。 余暮夕的心犹如一击重锤,瞬间慌了,震惊的心像被击打的鼓,她背脊发麻,愣着一动不动。 洛挽风锋利的目光直射肖泓。 他铁拳紧握,手背的青筋暴起。 若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肖泓此刻会死在他手里。 肖泓推了推眼镜,不知死活地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小夕她胆小,怕惹事。而你就捉住她这一点,威胁她,控制她,强迫她,甚至她想跟我交往都受到你阻挠。” 洛奶奶震惊地站起来,颤抖着手,紧张地望着洛挽风:“挽风,是不是真的?阿泓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小夕,告诉妈,是不是这样?”俞彩芬紧张地把余暮夕扯着远离洛挽风,心慌失措地望着余暮夕苍白的小脸:“不要怕,告诉妈。” 余暮夕微微张开嘴呼吸,她感觉心脏骤停似的难受,呼吸困难,依然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惨白的脸色让人看得心疼。 是真的吓坏了。 为了守住自己喜欢的男人,洛依依此刻站起来,急忙帮她三哥说话:“我三哥对余暮夕可好了,为了余暮夕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余暮夕被李公子欺负的时候,是他救余暮夕出来,他还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 洛依依所谓的助攻,在洛挽风看来,是又插一刀。 所有人更加深信不疑,他爱余暮夕。 余暮夕也不是傻子,她那么聪明的女孩,其实早有察觉,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一直欺负她的男人,会爱上自己。 那么不可思议。 此刻,已经两个人证实这个结论。 余暮夕不再怀疑。 而洛挽风没有任何借口解释。 再说把她当妹妹看待,还有人相信吗? 洛挽风缓缓望向余暮夕,炙热的眸光带着期待,此刻,只要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他会拼了命地把她护在身边。 余暮夕始终没有看他。 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余暮夕身边,温柔地牵起她发颤的小手,轻声呢喃:“暮夕,我们回去。” 余暮夕猛地抽出手,往后退几步,抬眸对视着他。 女孩眼里没有当初的敬意,没有了温柔,只剩下震惊和疏离,更多的是排斥。 这一刻,洛挽风的心被拧成麻绳似的,痛得无法呼吸。 心在滴血,他双眼通红地望着余暮夕,隐咬着牙忍受内心无法承受的痛楚。 他不知道这一天会这么早到来。 心脏被碾碎似的,无法忍受的疼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余暮夕望着洛挽风深情的黑瞳泛着润红的血丝,那样的渴望她的回应,等待她的肯定。 他真的动了情。 可在她心里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余暮夕垂下眼眸不去看他,诺诺的往后退,退到俞彩芬身边时,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客厅。 她坐回到沙发上。 紧握着粉拳,低下头一声不吭。 肖泓见余暮夕回来,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成功了,欣喜地凝望着余暮夕失色的脸蛋,他猜的没错。余暮夕并不爱洛挽风,而洛挽风只是在暗恋,他想把余暮夕绑在身边,让余暮夕日久生情,慢慢爱上他。 余暮夕没有爱上他之前,他是不敢告白的。 肖泓打破洛挽风的计划,摧毁了他跟余暮夕此刻的和谐关系。 洛奶奶看着孙子此刻痛苦的神色,万分心疼地喊:“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可以喜欢自己的妹妹呢?” 第103章 暮夕,给我弥补赎罪的机会 洛依依急忙说:“余暮夕怎么会是三哥的妹妹,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又不是同一个户口,法律没有规定不能在一起。” 洛依依不是帮洛挽风,只是想肖泓不要跟余暮夕在一起而已。 洛挽风大步走到余暮夕身边,把她拉起来,布满浓郁愁情的双眸望着女孩逃避的双眼,细声细语说:“暮夕,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你别这样避我。” 余暮夕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眸。此刻脑袋一片空白,心乱如麻。 “挽风哥……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我不想当你哥,暮夕。”洛挽风从未如此温柔地哄着,旁若无人地把她拉到面前。 他大手轻轻握住余暮夕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对视着她清澈疏离的双眸。 余暮夕眼里的冷漠,像刀一样割在洛挽风心里,滴着血那般疼痛。 洛挽风双眼泛着润润的红,炙热深情地望着她,声音极度沙哑,“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所有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关注着余暮夕的态度。 余暮夕望着男人深情的双眸,从何时起,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是这般灼热。 他依旧俊美邪魅,只是他变了,变得温柔。 “我们不可能的。”余暮夕没有半点犹豫,语气坚定:“这辈子都不可能。” “暮夕……”洛挽风痛苦地呢喃,氧气像锋利的刀子,吸进胸腔里是刮着疼。 “你曾经那样伤害过我,我不记仇不代表没有发生,我原谅你也不代表我会喜欢你。”余暮夕说这些话,心里有一丝闷堵。 洛挽风最后悔莫过于此。 “给我弥补赎罪的机会,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偿还你,这辈子不够,就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声音更着沙哑。 余暮夕心里泛起一丝疼。 她没有半点犹豫地摇头,一字一字:“不会有这种机会。” 肖泓看不下去,他站起来走向两人,拉住余暮夕的手臂,把她扯出来。 “小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肖泓温怒地把余暮夕拉到身后。 洛挽风僵直身躯顿了几秒,心脏起伏,周身笼罩着危险的气息,杀气腾腾地一个转身,直接往肖泓脸上一拳打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吓得站起来,场面一度混乱,肖家父母更是吓得惊慌失措。 肖泓往后跌趴在沙发上,洛挽风依然不解气,走过去捉住他的衣领,又一拳打上去。 打得他脸肿出血。 “不要打了,三哥,不要打了……”洛依依吓得扑过去,紧紧抱着肖泓趴倒的身体求饶。 洛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怒吼:“住手,洛挽风你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上去搀扶肖泓,余暮夕惊愕,走到洛挽风面前一挡,气恼地望着他:“为什么要打人,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是疯了。”洛挽风怒红了眼,吼道,“我不疯又怎么会爱上你余暮夕?” 余暮夕心里紧紧一抽。 望着他暴戾的气场,怒红的双眸,她不再感觉到惧怕,反而多了一丝心疼。 她也是疯了吗? 为什么会心疼洛挽风? 洛挽风不再坚持,冷着脸转身,阔步离开。 洛奶奶和俞彩芬不断向肖家的人道歉,这场面尴尬又无奈,肖家也是吃不下这顿饭,冷着脸不悦地客套几句,带着被打了两拳的肖泓离开。 洛依依跟着出去送他们。 客厅里。 洛奶奶气得浑身无力,坐在沙发上,满脸愁容。 她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她的小孙子洛挽风,洛奶奶是第一次见到他孙子这么难受。 他爸妈离婚时,都没见过他这么痛苦。 俞彩芬看着好好的一场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心情郁闷地坐下来,长叹一声:“哎,这是怎么回事啊?挽风怎么会喜欢上我家小夕呢?想之前他还想尽一切办法弄死我们两母女,这……” “妈,都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余暮夕顾及洛奶奶此时的心情,打断俞彩芬的话。 俞彩芬并没有发现洛奶奶的担忧神色,对余暮夕说:“小夕啊,你要远离洛挽风,太危险太可怕,我心太大了,竟然还让你跟他住一起,我以为他讨厌你,不会有什么事。” “北苑的行李,我让人给你搬回来,住回南苑,依依要是再欺负你,我让你洛叔叔出面。” “还有,以后见到洛挽风,要躲着点……” 洛奶奶的脸色愈发难看。 余暮夕急忙打断俞彩芬的话:“妈,挽风哥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我觉得肖泓很不错,这肖家条件这么好,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别挑了,早点领证嫁过去,让洛挽风死了这条心……”俞彩芬自顾自地说着。 余暮夕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小夕,你去哪里?”俞彩芬紧张问。 余暮夕边走边说:“回去。” 俞彩芬慌张地追上她,“你刚刚没见到洛挽风说什么吗?你还敢回去,你傻了吗?” “妈,我在北苑住了这么久,他要是对我图谋不轨,也不用等到今天。”余暮夕淡淡地说,“我不会有事的,有些话说清楚会好点。” 俞彩芬想想,无奈地点点头,让她离开。 出了南苑,余暮夕跟回来的洛依依碰到面。 洛依依趾高气扬地挡住余暮夕,“我就知道你是狐妖转世,但凡是个男人都逃不出你的妖狐媚术,我三个哥哥如此,连肖泓也如此。” 余暮夕平静地望着洛依依,之前还羡慕洛依依有个宠爱她的三哥,现在看来,洛挽风反对她和肖泓来往,并不是为了洛依依。 那个男人甚至为了她,跟洛依依决绝。 洛依依挑眉,冷声道:“若我是你,我就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肖泓,离开我三哥,找个老实人嫁了,别在出来祸害别人。” 余暮夕粉唇微启,“洛依依,不想失去你的泓哥哥,就别来惹我。” 这话,听似没有一丝分量。 对洛依依却是最有杀伤力的威胁。 洛依依气得脸色发暗,紧握拳头狠狠瞪着余暮夕,却不敢再说半句重话。 第104章 这种痛叫爱而不得 余暮夕踏入北苑大门时。 客厅里灯光通明。 她习惯性地换上拖鞋,目光看向客厅里。 沙发上,洛挽风无力地瘫在上面,双腿张开,仰头靠着沙发背,一只手搭在沙发后面,一只手压在眼睛上。 那种沧桑无力的颓废感异常强烈。 住在一起这么久,余暮夕从未见过他如此。 余暮夕走进客厅。 她的脚步声传来,男人的手缓缓握了拳,身体依然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他知道是余暮夕回来了。 也只有她走路才如此轻盈。 “我刚才思绪有点乱。”余暮夕站在他对面,紧张地揉着衣服的角,一颗心莫名地紧张。 可能是知道他喜欢自己,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洛挽风沉默着。 “我们是要好好谈一谈。”余暮夕后悔刚刚没有跟他离开,若跟他离开南苑,就不会让他失控打了肖泓,也不会让场面变成现在这样。 蓦地,洛挽风一个利索的动作,从瘫坐的姿势起身,直接双手手肘压在大腿上,双手合十,压低上半身看着地面。 “谈。”洛挽风淡淡的两个字,尽是悲伤。 余暮夕缓缓坐到沙发上,垂下头,心脏的悸动无法平静,几个手指搅着拧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客厅一度陷入静谧中。 洛挽风受不了这种沉默,先开口:“你若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我比你更想停止这种该死的感觉,可没办法,我的心完全不受我控制。” “你也不要说把我当什么哥哥之类的,我不想做你的什么狗屁哥哥,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余暮夕感觉呼吸困难,微微张开唇深呼吸一口气,“我们是不可能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洛挽风冷冷一笑,“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有可能。” 余暮夕不假思索,“我不愿意。” “那行。”洛挽风呼着气,缓缓直起腰杆,通红的双瞳望着垂头丧气的余暮夕,他嘴角扯住苦涩的笑意,“爱你是我一个人的行为,与你无关,你不用在意,我们就保持现状,你不用刻意避开我,我也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 余暮夕咬着下唇。 哪有这么简单? 她现在已经不舒服了,已经被打扰了。 还能从容面对吗? 她甚至理解洛挽风为什么多次强吻自己,不是欺负,不是羞辱,他应该是情不自禁,欲望所至。 “挽风哥。”余暮夕语气软绵绵的,带着一丝无奈,“我恨你找人绑架我,让我误以为自己被玷污了,而浑浑噩噩了那么久,我也恨你把我扔在山上,把我压在水池里灌水,我几次以为我会死掉。” “我恨了你很久,恨不得杀了你。我也感谢你,谢谢你从李公子手里救我出来,谢谢你帮我报仇,谢谢你给我这么好的工作机会,谢谢你帮我挡下依依那一刀,我真的很感动。” “我现在不恨你了。”余暮夕把头压得很低很低,“可我没有喜欢你,也不想喜欢你。” 洛挽风苦笑:“我知道。” “我把手上的工作完成后,我就离开j城,去别的城市发展,我真心希望你找到更合适你的女人,希望你能幸福。” 洛挽风眼眶愈发通红湿润,听她一番话,心脏痛得发麻,“你只会逃避,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余暮夕摇头。 “你在j城的事业刚有起色,在圈内也小有名气了,为了这点小事就放弃事业,值得吗?”洛挽风痞帅的口气,神色却悲痛欲绝。 小事? 余暮夕以为听错,抬眸望着他。 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看到男人眼眶的红润,余暮夕心里揪得发紧。 他明明这么痛苦,却说得轻描淡写。 洛挽风挤着苦涩的微笑,从容自若的姿态靠在沙发上,对视着她,“不要离开,你就住在洛家,南苑北苑都随你便,你可以不用跟我打招呼,见到我绕路走也行,我都能接受。” 余暮夕想不明白他到底什么用意,“何必这样呢?” 洛挽风邪魅地勾勾嘴角:“以前我不知道,以为最痛的无非是烧伤四度、割肉削骨。原来还有种痛是咬着牙也过不去,没日没夜地折磨着。” 余暮夕知道他想说什么,内心动容,眼眶也跟着润了。 她本来就是个爱哭又柔弱的女孩,见不得这种伤悲情绪。 洛挽风深切的双眸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字地用力:“这种痛,叫爱而不得。” “如果我执意要走,你应该不会阻拦我?”余暮夕紧张问。 洛挽风抿唇,深情的目光对视她好几秒,才缓缓说出一句:“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把你留下来。” 果然还是洛挽风,他没变。 即使是爱上她,也不见得变成好人。 “留在这里,我会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我会谈恋爱,我会嫁人,会组织自己的家庭,会生孩子,你愿意看到这一切吗?”余暮夕问。 洛挽风缓缓握拳,手背的青筋微微突起,他只是想想,心脏都快要痛得无法呼吸。 他神色愈发暗沉。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洛挽风忍着怒气,胸口起伏,态度极度强势:“你若想谈恋爱,嫁人,生孩子,可以找我,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为止。” 余暮夕无奈叹息,站起来缓缓道:“我都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的执念太可怕,我们真没法谈。” 说完,她离开客厅沙发,走向楼梯。 洛挽风站起来,迈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余暮夕的手,把她扯回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肩。 他弯腰低头,俯视着女孩,“暮夕,不要离开。” “我心意已决。”余暮夕冷冷地说。 洛挽风一把将她拥入怀抱,紧紧搂着,头压在她脑袋上,声音微微颤抖着呢喃:“我是不会让你离开j城的。” 余暮夕背脊僵着,一动不动,鼻息里满是男人温暖而清香的气息。 心里却不太平静,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拒绝洛挽风的拥抱,也是最后一次。 第105章 恨着总比淡忘好 这个拥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余暮夕都觉得身子要被他揉碎,呼吸有些不顺畅,她双手撑上洛挽风的胸膛,用力推着。 洛挽风纹丝不动,余暮夕轻声轻语,“挽风哥,你能放开我吗?” “但凡你对我凶一点,不要这么温柔,我都不可能爱上你。”洛挽风依依不舍地松开余暮夕,往后退一步,温柔的目光带着一丝戏谑的光芒,“可这样的你,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 所以,让这个男人爱上她,是她的错咯? 怪她太温柔? 余暮夕苦涩浅笑,缓缓道:“我仅仅只是怕你而已,并没有对你温柔。” 洛挽风望着她绝色的容颜。 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有很多,但性格还这么软糯甜美,余暮夕就是他的人间理想,他最喜欢这类型的女孩。 “挽风哥,谢谢你喜欢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家庭因素,个人因素,道德因素,各方面都不会有机会,你懂我的意思吗?”余暮夕耐心地跟他解释。 洛挽风苦涩一笑,点点头。 他沉思片刻,望着余暮夕清澈疏离的双眸,淡然自若地说:“我知道。” “那你……”余暮夕的话还没说完,洛挽风立刻打断。 “男人其实很犯贱,得不到的心永远都在骚动。”他眉目温润,坦然自若地低声说:“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试试,或许我很快就厌恶你,不喜欢你了。” 余暮夕脸色一沉,语气重了几分:“你把我当什么?试用品?” “那你说怎么办?”洛挽风伸手摸上她粉嫩的脸蛋,宠溺得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目光温柔:“我现在只想占有你,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发狂的想要得到你。” 余暮夕蹙眉,往后退一步,警惕的目光对视着。 心里微微发紧。 “暮夕,别想逃,你是逃不掉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轻易找到你。”洛挽风柔声说。 余暮夕紧紧握住拳头,心慌意乱。 这个男人要是找她,她还真的无处可躲,她老家还有个奶奶要养,她也不能丢下奶奶跑出国外。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余暮夕仍然不放弃地试图说服他。 洛挽风浅笑:“可能我对你的爱没有升华到这一步,我只想占有。” “呵!”余暮夕冷哼一声。 第一次感觉被别人喜欢,是这么可怕又难受的事情。 “我们无话可说。”余暮夕不想理会他,越过他身边走向楼梯。 洛挽风转身,望着她的背影,悠然地开腔:“余暮夕,别尝试离开j城,我会像以前那样对你。” 余暮夕上楼的脚步一僵,背脊发凉,愣在原地。 以前那样? 想起曾经,她心里发毛。 她没有怀疑洛挽风的话,这个男人的确是一个浑蛋。 不管以前是恨她的,还是现在爱她的,洛挽风的痞性从来没有改变。 只要洛挽风出手,她会没有工作,没有住所,一无所有地回来求他。 一股怒气涌上余暮夕的心头,她紧握拳头,转身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洛挽风不紧不慢地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来,“既然不爱,恨着总比淡忘好。” “你是在逼我明天就去嫁人?”余暮夕眯着眸,咬着后牙槽,气得心脏起伏,握着拳微微发颤。 洛挽风把头压低,靠在她耳朵边上,沙哑磁性的嗓音呢喃:“想嫁肖泓吗?肖家最注重清白,你若敢嫁,我就敢毁你清白,大不了我去牢里蹲几年。” 话语刚落。 余暮夕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整个客厅充斥着一股无法化解的寂寥。 余暮夕气得全身发颤,像她这么柔弱的女子,竟然两次动手打了这个男人,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恶劣。 洛挽风用舌头挑了挑被打的嘴角,淡然地从鼻息哼出一声轻挑的笑意。 “你就是一个浑蛋。”余暮夕咬牙怒斥,愤恨地快步上楼。 她从来没见过像洛挽风这么坏的男人。 被洛挽风爱上比被他恨上更是可怕百倍。 洛挽风挤着一丝微笑,看着余暮夕冷漠的背影,他的双眸慢慢变得红润,笑意愈发苦涩。 余暮夕没有吃晚饭。 也没有收拾行李离开北苑。 以她对洛挽风的了解,她真的逃不掉,除非这个男人主动放弃她。 这一晚上,余暮夕彻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她给杜筱筱打了电话。 “筱筱,我能搬到你家去住吗?”余暮夕在手机里问。 杜筱筱担忧不已:“小夕,你怎么了?” 余暮夕知道杜筱筱在一个小区里买了房,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可以让她投靠。 “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好,我给定位你,你直接搬过来,我家还有空余的房间。”杜筱筱毫不犹豫地说。 余暮夕很是感动。 也很感激杜筱筱能在这个时候收留她。 她暂时没有钱买房子,洛家也不能再住下去。 或许跟洛挽风减少见面次数,他就会慢慢淡忘。 挂断电话后,余暮夕急忙收拾行李。 早上八点时分。 余暮夕背着极少的行李出门。 她出了北苑,在门口遇见阿千,阿千毕恭毕敬地打招呼:“早上好,暮夕小姐。” 余暮夕心虚又紧张地站着一动不动。 她缓缓拉了拉背包的带子,四处探看,并没有发现洛挽风的身影,“我现在要出去,你不用跟着我。” 阿千说:“三少让我在这里等你,暮夕小姐想去哪里,我亲自送你过去。” “什么意思?”余暮夕疑惑。 “三少知道暮夕小姐今天一定会搬走,让我送暮夕小姐一程。”阿千恭敬地说。 余暮夕更是错愕,一脸惊讶:“他同意我离开洛家?” “是的。”阿千打开车门,“暮夕小姐,请。” 余暮夕猜不透洛挽风的心思。 昨晚上还那么偏执地挽留她,只是过了一晚上就让她离开。 难道是他想通了? 余暮夕沉思片刻,坐上阿千的车,给了他一个地铁口的地址。 第106章 余暮夕搬走 阿千把余暮夕送到地铁口,余暮夕下了车,再转地铁去到杜筱筱的小区门口。 杜筱筱把余暮夕接到小区里。 两人边聊边走,回到家门口时,杜筱筱的钥匙刚拿出来,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五岁左右的漂亮女孩冒出头来。 “妈妈。”小女孩喊。 杜筱筱温柔慈爱地应声:“诶,沫沫,快叫姐姐。” 沫沫眨眨大眼睛,看着余暮夕喊:“姐姐好。” 余暮夕震惊得愣在原地,整个人都是蒙的,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好。” 杜筱筱尴尬一笑:“我女儿,杜沫沫。” 余暮夕错愕地看向杜筱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据她所知,杜筱筱是未婚。 25岁,竟然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 这……着实让她意想不到。 “进去再说。” 杜筱筱拉开门。 “好。”余暮夕回过神,走进去。 房子不大,简单温馨,充满童趣。 家里每个角落都摆满小女孩的娃娃和毛公仔。 装修是偏儿童风格。 由此可见,杜筱筱真的很爱她女儿,一切都以女儿为中心。 即使是客厅,也没有会客的茶几,一张大垫子,宽阔的空间成了孩子的娱乐地。 “坐。”杜筱筱将余暮夕引到沙发上。 余暮夕刚坐下,杜沫沫就端着茶水过来,甜美的声音软软糯糯:“姐姐,请喝茶。” 懂事又礼貌的孩子总是那么讨人喜欢。 余暮夕笑容灿烂,“谢谢沫沫。” “姐姐不用谢。”杜沫沫开心地咧嘴一笑,那笑容阳光般灿烂。 杜沫沫的笑容跟洛向阳的笑容竟然有几分神似。 余暮夕看呆了。 这孩子不但笑容跟洛向阳有几分相似,连那双眼睛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未婚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杜筱筱坐在沙发上,盘腿对着余暮夕。 余暮夕抿唇浅笑:“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没有关系的。” 杜筱筱对杜沫沫说:“宝贝,你进房间画画!” “好。”杜沫沫乖巧地站起来,走进房间。 杜筱筱温温浅笑,挠着头发,满眼慈爱地看着杜沫沫的娇小背影,“大学的时候,跟初恋谈了好几年,分手后才发现怀孕了,本来想打掉,但月份太大,看着b超里的她,可爱又可怜,就不舍得打,便留下来。” “他知道吗?”余暮夕问。 杜筱筱摇头:“不知道。” 余暮夕心里有些难受,一想到杜筱筱这些年带着一个孩子熬过来,肯定很不容易,“你有没有想过告诉他,或许还有可能给沫沫一个完整的家。” 杜筱筱抿唇苦涩地微笑,摇头。 余暮夕尊重杜筱筱的想法,没追问。 两人沉默了片刻,杜筱筱问:“你呢?怎么回事?是不是洛挽风又欺负你?” 余暮夕淡淡地浅笑,沉默了片刻。 她跟杜筱筱虽然认识不久,可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洛挽风说爱上我了。”余暮夕无奈地说出这几个字,像受到很严重的攻击,没有了力气。 杜筱筱紧紧捂住嘴巴,瞪大眼睛,震惊得傻了眼。 余暮夕看着杜筱筱夸赞的表情,无奈苦笑:“有这么震惊吗?” 杜筱筱放下捂住嘴巴的手,猛的点了几下头。 余暮夕深深叹息一下,低下头。 “那你呢,喜欢他吗?”杜筱筱问。 余暮夕犹豫了。 好片刻才摇头,“我不可能会喜欢他的?” 杜筱筱蹙眉:“你不肯定?” 余暮夕一怔,发现刚刚表达有误,急忙补充,“我不喜欢他,像他这样的男人,坏得别具一格,我没有受虐倾向,不会自找苦吃的。” 杜筱筱被她的形容逗笑。 “洛挽风有多坏我不知道,但他在商业场上是真的让人闻风丧胆,的确是个狠角色。” “嗯。”余暮夕认同地点头。 “安心地在我家住下来,就当自己家一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杜筱筱搂着余暮夕的肩膀,靠在她肩上,“帮我保密未婚先孕一事。” “嗯。”余暮夕点头,心疼地回楼杜筱筱,脸颊靠在杜筱筱的额头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沉沦了。 在杜筱筱家住下后,余暮夕先后给母亲和洛奶奶发去信息说明情况。 这一次,俞彩芬和洛奶奶都没有反对她搬出去住。 其实洛家所有人都担心余暮夕会跟洛挽风在一起。 在洛家这样显赫的名门世家里,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洛家是绝对不允许母女嫁父子这种情况出现。 洛辉即使出轨很多年,生下私生子也瞒着所有人,直到和原配离婚后两年,才正式公布这段地下恋情,娶了俞彩芬。 住在杜筱筱家的第一夜,余暮夕总觉得心神恍惚。 夜深人静。 她披着厚厚的外套,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吹着冷风,看着璀璨夺目的城市夜景,感觉未来渺茫。 嘟嘟。 口袋的铃声响起。 余暮夕掏出手机,低头看着信息。 洛挽风:“想你。” 简单的两个字,让余暮夕心里微微一颤。 她看了好片刻,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当作没看见,删掉信息把手机放入口袋里。 被戳破的暗恋,明晃晃地变成了单恋。 小区门口的大道上,停着一辆豪华轿车。 暖黄的街灯映入车厢里,照在男人俊逸的脸上。 他深邃的黑瞳一直盯着小区的某一处高楼看。 “三少,暮夕小姐住在d栋505,要上去找她吗?” 洛挽风沉默着,手里紧握着手机,期待着余暮夕能回他信息。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歪头凝望着5楼的阳台。 什么也看不见,却不舍得离开。 夜,越来越深。 思念成疾的人也在这样的夜里,慢慢把自己熬坏。 之后的日子,余暮夕是正常上下班。 洛挽风像是在她生活里消失了。 不管在公司还是私下里,洛挽风都没有找过她,余暮夕甚至怀疑这个男人说喜欢她,是逗她玩的。 反而是肖泓,每天都给她发信息,打语音聊天。 还来到永恒集团门口堵她,借顺路之名送她回家。 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五天。 这天傍晚,永恒集团门口外。 余暮夕刚走出来,就被陈芷娜和洛依依拦下来。 陈芷娜那可怕的眼神锐利冷厉,想要生剖了余暮夕似的,让人心里发毛。 “余暮夕,找个地方谈谈呗。”洛依依趾高气扬地环抱着胸,挑着眉说。 第107章 暮夕被钱砸 永恒集团附近的咖啡厅里。 余暮夕跟洛依依和陈芷娜对面而坐。 三人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余暮夕平静地端坐着,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 洛依依直奔主题,从她的酷驰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余暮夕面前。 陈芷娜也跟着洛依依照做。 洛依依:“两张卡里各有100万,加起来就200万了,拿着钱离开肖泓和我三哥。” 余暮夕看着银行卡平静如水。 陈芷娜挑眉,不悦道:“嫌少?” 洛依依气焰飙升几度:“200万,够你滚回老家买2套房了,余暮夕你别不识好歹。” “我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过,何来离开?”余暮夕淡淡的语气反问。再看看银行卡,微笑道:“我也想赚你们这两百万,好像没有理由。” “你什么意思?”陈芷娜沉着脸。 余暮夕自信道:“自从我离开洛家,洛挽风再也没找过我,我们也没有任何联系。” 陈芷娜皱眉,一脸茫然,看看余暮夕再看看洛依依,问:“依依,你不是说你三哥承认喜欢余暮夕了吗?” 洛依依点头:“是的,在所有长辈面前承认的。” 余暮夕不等她们聊完,继续说:“肖泓的确有来接我下班,但我在车上拒绝过他,表示可以做朋友,但不想交往。” 洛依依和陈芷娜对视一眼,还是觉得不放心,洛依依指着银行卡说:“以防万一,你拿着钱滚到别的城市去,是买房买车也好,去做点小生意也罢,反正就要离开j城。” 余暮夕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思索片刻,“洛挽风警告过我,不准离开j城。” “他不找你,也不准你离开吗?”陈芷娜疑惑,满脸酸意。 余暮夕点点头。 洛依依双手抱胸,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就编,继续编。你现在是一脚踏两船,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不定。肖泓品行端正,温柔体贴,是一等一的优质男。我三哥虽然品行不好,但有钱,可是j城首富,是世界富豪榜前十的男人。” 余暮夕无奈地叹息,跟这两个女人是说不清楚的。 她歪头看向玻璃门外,只想放空一下思绪,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洛挽风的特助兼保镖……阿千? 余暮夕微微一怔。 陈芷娜和洛依依顺着余暮夕的视线看向玻璃窗外。 见到阿千那一刻,两人脸色瞬间沉下来。 陈芷娜气恼道:“你还说三少没有找过你?” 阿千站在外面,一动不动,视线直勾勾盯着店内的三人,面容严肃。 这时,余暮夕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嘟嘟响了几声。 余暮夕伸手去拿,可洛依依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看着屏幕。 通知栏里显示着肖泓发来的信息。 洛依依把屏幕对准余暮夕,怒问:“你又说谎,你还有跟肖泓联系。” 余暮夕握了拳,心里是一阵烦躁。 她是招谁惹谁了? 这辈子活得挺累的,好不容易长大能赚钱了,也没有赚到什么大钱。到了适婚年龄,自认长得还算可以,能走点桃花运,可惹来两个桃花劫。 余暮夕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把银行卡推到她们面前,怒声说:“麻烦你们去找肖泓和洛挽风,把钱砸到他们面前,警告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五十元现金放到桌面上,付自己的咖啡钱,拿着包欲要离开。 “余暮夕,你……”洛依依怒瞪余暮夕。 余暮夕无奈,以她们的智商,可能理解不了,“很显然,洛挽风的保镖一直跟着我,说句好听的话叫暗中保护我。你们的出现对我存在威胁,阿千现在露脸是来震慑你们的,你们觉得我有什么能力离开j城,到别的地方发展呢?” “你们是太看得起我呢?还是太小瞧洛挽风?” 说完,余暮夕拿着包站起来,沉着脸缓缓道:“在这件事上,我们想要的结果是一样的,你们不希望我跟这两个男人有任何瓜葛,我比你们更讨厌被这些人和事纠缠上,我现在一心想着事业和赚钱。” 余暮夕拿着包走出座位,刚走几步,洛依依急忙站起来,喊住她:“你等等。” 余暮夕停下脚步。 洛依依语气好了些许,她认同余暮夕的话,相处一段时间,知道余暮夕聪慧过人。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洛依依放下高傲的姿态问。 陈芷娜脸色一沉,洛依依低声下气跟余暮夕说话,让她很不爽。 余暮夕思索片刻,背对着她们说:“与其在我身上下功夫,不如把时间花在你们喜欢的男人身上。” 洛依依走出座位,把余暮夕拉回位置上,“余暮夕,我们再聊聊。” 余暮夕被压到位置上。 洛依依笑脸相迎,一脸狗腿模样讨好着。 “家里所有人都说你聪明智慧,我也觉得。连我三哥这么狠的男人,一开始这么厌恶你,最后也能爱上你,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如分享给我们。” 陈芷娜瞬间明白洛依依的想法,脸色也变得温和从容,期待地看着余暮夕。 余暮夕听着洛依依这番话,简直就是侮辱。 她想摆脱那两个男人,更想摆脱面前这两个女人。 她记得没错的话,洛挽风说过肖家很注重清白,沉思片刻对洛依依说:“肖家这种传统的家庭,注重身家清白,礼义廉耻。” 洛依依仍是一头雾水。 陈芷娜急忙问:“暮夕,你也帮我支支招。” 余暮夕沉默了。 心里也有些失落。 一想到给这些她最讨厌的人支招,就恨自己无能。 可转念一想,做人不能太善良,没有能力还善良,注定被人欺负。 想摆脱洛挽风,只能靠别人了。 思索片刻,余暮夕缓缓道:“洛挽风最怕失去什么?有没有最敬畏的人或者事?” 洛依依急忙说:“他最在乎他的事业,最敬畏的人是我外公。” 余暮夕苦涩抿唇,对着陈芷娜说:“祝你成功。” 说完,她站起来离开。 陈芷娜一头雾水,“余暮夕,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做呢。” 余暮夕头疼地皱眉,这些女人的脑子装的是水吗?已经说得这么明显,还不知怎么做? 第108章 捉住余暮夕的软肋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 余暮夕真觉得已经够透彻了。 “祝你们追夫成功,希望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余暮夕拿着手机,打开屏幕,当着洛依依的面,把肖泓的联系方式拉入黑名单。 “我不想参与你们洛家的任何事。” 洛依依疑惑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没听明白。” 余暮夕无奈一笑。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她们不爱动脑。 余暮夕没有再理会她们,离开咖啡厅。 阿千见余暮夕出来,恭敬地打招呼:“暮夕小姐,下午好。” 余暮夕没有理会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厌倦了这些人和烦心事。 …… 夜深人静。 小区门口每天这个时候都停着一辆豪华轿车。 车厢内,洛挽风靠在椅背上,暗沉的目光望出窗外,神色泛着几分憔悴几分苍凉。 “她们找暮夕做什么?”洛挽风低沉的嗓音缓缓问,那双黑瞳望穿秋水。 阿千说:“四小姐和芷娜小姐给了两张银行卡暮夕小姐,让她离开你和肖泓。” “暮夕小姐拒绝了,原因是没有在一起过,谈不上离开。” 洛挽风勾勾嘴角,一言不发。 阿千继续说:“四小姐和芷娜小姐背对着我,我读不到她们的唇语,但暮夕小姐问了你的弱点。” 洛挽风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问你最敬畏的是谁,最怕失去的是什么。” “四小姐应该说了出来,她祝愿芷娜小姐成功。” 阿千懂唇语,把余暮夕在咖啡厅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全部重复一遍。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低声道:“好脑子不用在对的地方,只会给我惹麻烦。” 阿千说:“四小姐和芷娜小姐应该没听懂,还追着暮夕小姐问到底什么意思,暮夕小姐并没有说破。” 洛挽风冷哼一声,拉开车门下车。 阿千也想开车门时,洛挽风命令:“在这里等我。” “是。” 房间里。 余暮夕的手机响了两下。 她刚躺下准备睡觉,缓缓拿出手机打开。 相隔五天,洛挽风再一次发信息给她,相比上一条信息的“想你。” 这条信息依旧简短:“出来” 她没有理会,放下手机继续睡觉。 不一会,又发来一条。 “给你30秒,不出来就破门。” 余暮夕看到这信息,吓得急忙掀开被子,穿着拖鞋就往外面跑。 她刚拉开房门,猝不及防的一道黑影压来,扯住她的手腕拽出去。 门被带上了。 余暮夕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就被拽入了,消防通道的楼梯口里面。 男人用力地把她推到墙壁上,余暮夕吓得心慌失措,完全没有任何能反抗的机会。 男人猝不及防的举动一气呵成。 等她反应过来,看清洛挽风阴冷的俊脸时。 洛挽风急速地握住她双手的手腕,压在她的头顶墙上。 疯狂而急促的吻直接落到她嘴唇里。 “嗯?”余暮夕吓得花容失色,连喊救命的机会也没有。 洛挽风疯狂肆虐吻着她,带着惩罚性的粗暴,她心跳加速,全身发软发抖。 洛挽风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呼吸里,她用力挣扎,可男人的力道强劲,紧紧固定着她双手,越挣扎,身体动作越大。 “嗯嗯……”余暮夕感觉唇瓣痛得发胀,男人的吻像是要吃掉她那般狂野。 突然,感觉他的手探进她的睡衣里,她临睡前是没有穿内衣的。 他疯了似的带着惩罚性一顿抚摸。 余暮夕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却因为他大手的撩拨,全身酥软无力,心脏发麻发颤。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一滴滴往外流,她的嘤咛变成更咽声,她不再挣扎,默默地哭着。 她恐惧得无所适从。 男人惩罚性的欺负持续很久,久到快要控制不住想当场要了她。 意识到不能继续,洛挽风才缓缓停下来,手从她的衣服下滑出来,离开她的唇,额头抵在她头顶上。 他微微深喘着,呼吸粗狂灼热,喷在她失色的脸上。 余暮夕咬着牙,身体瘫软无力,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了,泪如雨下,闭着眼睛,心脏起伏不定。 楼梯间的空间像着火似的燥热沉闷,静谧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洛挽风固定着余暮夕的双手不舍得放开她,眯着深邃的眸光,凝望着女孩俏丽的脸蛋,泪水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身子出乎他的意料,特别的丰盈柔软,简直要命那般诱人。 他心脏抽痛着,沙哑的嗓音低沉浑厚,带着愠怒缓缓道,“我忍着几天不见你,想方设法忘记你,我也想放过你,放过我自己,可你呢?” 余暮夕闭着眼睛,泪水溢在脸蛋上,她紧紧咬着下唇,抽泣着。 洛挽风苦涩的冷笑,一字一句:“你竟然给陈芷娜出谋划策,教她如何来征服我?” 余暮夕一声不吭,吓得脑袋一片空白,脸蛋湿透了,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洛挽风一手掐上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蛋仰起来,“以洛依依和陈芷娜的智商,她们听不懂你的意思。你想捉我的软肋,那你余暮夕的软肋呢?” 余暮夕猛地睁开眼睛,水汪汪地瞪着洛挽风,她慌了。 洛挽风冷冷一笑:“是余奶奶,如果我想娶你,是不是用余奶奶的命威胁你就行?” “洛挽风,你浑蛋,你要是动我奶奶试试,我跟你拼命。”余暮夕更咽着怒斥。 “余暮夕,是你教我的。”洛挽风深切的目光凝望着她泪汪汪的双眸,心里一阵不舍。 这些天,想她都要想疯了。 他努力地想放下余暮夕,以为时间久了,就会冲淡对她的感觉。 可他错了。 时间越久,他就越痛苦。思念如潮水,越涌越多,到最后把他溺死那般痛苦。 这一次的掠夺深吻,是解相思之苦,也是惩罚她给陈芷娜出谋划策的事。 余暮夕的刚性只坚持了几秒,一想到奶奶,她很快就泄气。 她拿什么跟洛挽风斗?她拿什么保护奶奶? “我错了,你不要碰我奶奶。”余暮夕带着哭腔卑微求饶,“求求你不要去打扰我奶奶,她这辈子活得很悲惨,求你不要再害她。” 洛挽风只是试探性地提起余奶奶,没想到余暮夕如此慌张。 他很肯定这次捉住余暮夕的软肋了。 第109章 余暮夕许配给肖家 洛挽风看到她楚楚可怜又害怕的表情,于心不忍,柔声安慰:“我不会动你奶奶。” 余奶奶对他也不错,他还没有卑鄙到这种程度。 余暮夕手腕被他压着有些疼痛,不由得皱眉。 “能放开我吗?”余暮夕眼眶泛着泪,刚刚那一通乱摸,她都吓得脸色苍白,以为会在这里被他强了。 洛挽风凝望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猿意马,口干舌燥的。 还想吻她。 他没有放开余暮夕,直接吻上去,这一次他无比温柔。 余暮夕气得浑身哆嗦,满腹委屈,男人的吻变温柔,她有空间挣扎,一下子咬上他的唇。 一瞬的疼痛让洛挽风拧着眉,口腔是鲜血的腥味。 男人更是疯狂,完全不怕疼,直接加深了这个吻,变得粗暴。 他吻上了瘾。 夜深人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余暮夕可怜兮兮地擦着眼泪从楼梯间出来,缓缓地走回屋里,一脸委屈难受。 她真的很想报警,告洛挽风猥亵。 她又不是这个浑蛋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想吻就吻?想摸就摸? 越想越生气,余暮夕回到房间,把头埋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次日清晨,六点时分。 余暮夕还在被窝里睡着,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妈,什么事?” 俞彩芬声音微微颤抖:“小夕,你跟阿泓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感觉如何?” 余暮夕:“妈,有事直说,别问这些没用的。” “陈兰阿姨几次打电话给我,很想娶你这个儿媳,阿泓很喜欢你,你也够年龄结婚了,不如就把这事定下来,我看今年七月份不错,赶紧嫁过去,免得洛挽风有机可乘。” 余暮夕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轰动,紧张说:“你别给我做主,我的婚姻我自己会看着办” “我觉得他们家挺好的,我就答应你陈兰阿姨了。”俞彩芬严肃的语气说:“你能嫁给肖泓,都是祖上积德,你爸九泉之下都能瞑目,你奶奶的病也有人看管,你下半辈子也不用这么辛苦赚钱,就有车有房有个好婆家了。” “你答应了?”余暮夕猛地坐起来,气恼道:“你怎么帮我答应了?” “小夕,妈是过来人,知道什么是好男人,什么家庭适合你。”俞彩芬语重心长地劝着。 余暮夕语气冷了几分:“你立刻去跟肖家解释,我没有这个打算。” “你不满意肖泓?”俞彩芬怒问。 余暮夕无奈:“他的家庭条件的确不错,但我不太了解肖泓,而且洛依依不会轻易罢休的。” “你怕洛依依干什么?”俞彩芬不悦,“听妈妈的话,嫁过去,肖家自然会保护你,洛依依她算个屁,错过这么好的男人,以后有你后悔的。” “妈,你不觉得肖泓他有点妈宝吗?” “什么是妈宝?”俞彩芬疑惑。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垂下头,苦恼地捉了捉头发,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世上又不是肖泓一个好男人,她不想去惹洛依依,更不想去惹洛挽风。 25岁也不算年纪大,过几年回老家找个靠近家里的好男人,还方便照顾奶奶呢。 余暮夕沉默了片刻说:“妈,这事不劳您费心,我会跟肖泓解释清楚的,已经是新时代了,别再给我搞这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传统。”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 “好了,不说了,我要补眠。”余暮夕准备挂断时,俞彩芬慌忙喊住,“小夕,你等等。” 余暮夕又把手机放到耳边,“妈还有什么事?” “小夕,洛挽风前几天找到你弟弟了,从小学里偷偷地把他带走半天,后来又把你弟弟送回学校,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余暮夕沉默了,一颗心僵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俞彩芬的声音愈发急促不安,“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弟弟遇害,一定是他干的,你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有能力就帮妈妈报仇。” “妈,他不会。”余暮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洛挽风有了信任感,脱口而出,“他虽然恨你,但没有到害死你的地步,别想太多。” “我这些天总感觉心神不宁,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你弟弟。以后妈妈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弟弟。”俞彩芬悲观的语气像是交代后事。 “妈,你怎么会不在呢?这些事,以后再说。”余暮夕不耐烦。 突然多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六岁弟弟,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来跟她抢。 “小夕,妈妈爱你。”俞彩芬更咽着说。 余暮夕一愣,震惊了。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整个心都为之颤抖,泪水忍不住在眼眶打滚。 母亲说爱她! 不管是希望她嫁给肖泓,还是希望她照顾好弟弟,她都觉得这句话等了半辈子。 她母亲中断通话, 余暮夕良久才平缓心情,把手机放在枕头之下,抹掉眼泪,满足地躺下继续睡觉。 难得周末,余暮夕回笼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她梳洗一番,从房间出来。 客厅里,杜筱筱在厨房忙碌,小沫也端着菜上桌,“小夕姐姐,快过来吃饭。” “好的。” 余暮夕很不好意思地走向厨房帮忙,昨晚若不是洛挽风的骚扰,她也不会失眠,早上补眠睡过头了,此时很尴尬。 她走进厨房,“筱筱,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杜筱筱关火,微笑道:“别这么客气,你每天上班工作这么累,周末睡晚点正常,你帮忙吃就行。” 余暮夕微微一笑,有些动容,身边有杜筱筱这么好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杜筱筱把盛好的菜递给余暮夕,余暮夕端着走出厨房。 客厅里,杜沫沫已经摆好碗筷,盛好饭,端坐着等大人入座。 余暮夕放下菜盘,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她母亲打来的。 这早上六点才打过一通电话,现在又打来,估计还是给她说婚事。 余暮夕坐下,没好气地接通,“妈,又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洛奶奶着急忙慌的声音,带着一丝更咽:“小夕,你快过来洛家一趟,你妈出事了。” 第110章 暮夕的母亲被谋杀 余暮夕心脏一颤,整个人都吓得发麻。 洛奶奶用她母亲的手机打电话过来说出事了? 她慌忙跑回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换掉睡衣,拿着包和手机出门。 余暮夕火急火燎的匆忙让杜筱筱担心不已。 “小夕,怎么了?” “我妈出事了。”余暮夕走到门口,快速换鞋,声音都吓得颤抖,她一颗心悬浮在空中似的,早上还跟她通电话,为什么中午就出事? “阿姨怎么了?”杜筱筱放下围裙,急忙上前。 “你们吃,不用管我了。”余暮夕拉开门出去,没有时间跟杜筱筱解释太多。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大马路上,拦截了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 余暮夕跑进洛家,在南苑时,她看见警车和救护车停在门口。 她一颗心直接悬起来那般担忧惶恐。 她气喘吁吁地冲进南苑。 客厅里满是人,警察在给洛家的人做初步调查询问,而她一眼就看到地上一滩血迹,以及医生和护士单膝跪地抢救着她母亲的画面。 余暮夕颤抖着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吓得哭出来,她心脏像碎了一般,疼痛不已。 惊慌的泪水滑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早上还好端端给她打电话的母亲,怎么突然躺在血泊之中了呢? 她双脚发软,全身无力地一步一步靠近。 这一定是做梦。 “小夕……”洛奶奶看见余暮夕到来,更咽着喊。 余暮夕完全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脑袋一片空白,越靠近她就越清晰地看见母亲惨白的脸,额头满是血,僵硬地躺着一动不动。 医生一直在给母亲做心脏按压。 突然,医生护士都停下动作,不再抢救。 “没办法了。”医生对着警察摇头。 余暮夕听到这句话,悲痛欲绝,心脏骤停那般,双脚一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小夕……” 南苑再一次骚动,医生护士急忙转移抢救对象。 余暮夕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在绿茵葱葱的田野里,太阳暖和,清风徐来,小牛在吃草,鱼儿在小溪自由自在地游着。 奶奶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一家三口,笑着喊,“儿啊!儿媳啊!带小夕回家吃饭了。” “好的,奶奶。”她开心地回答,仰头看看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笑容灿烂,牵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爸爸,我想骑马飞回家。”她撒娇。 爸爸二话不说,把她架上脖子,飞奔向前跑。 妈妈在后面追喊着:“跑慢点,小心别跌倒了。” 她开心的笑声回荡在田野里。 妈妈的笑声,爸爸的笑声,奶奶的笑声…… 如果能活在梦中,余暮夕想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等她醒来那一刻,泪水浸湿了枕头,她睁开眼睛,看到医院病房的装设。 穿着医生白袍的肖泓映入她眼帘。 “我妈呢?”余暮夕更咽的声音无力喃喃。 肖泓双手压在床上,俯下身子靠近她,温柔地呢喃:“小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让余暮夕泪如泉涌。 心像石头压着,连呼吸都难受。 肖泓沉重地说,“据我抢救科的同事说,他们去到现场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断气很久,没有必要再抢救,但家属要求,还是抢救了一个小时,但也是无力回天。”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一滴滴地往眼角流下。 父亲六岁走了,现在母亲也走了。 她没有爸爸妈妈了。 没有了! 肖泓温柔地抹去她的泪,呢喃细语:“节哀,小夕。” “我……我妈是怎么死的?”余暮夕泣不成声。 肖泓想了想说:“这个要等法医报告,但很肯定一点,不是自然死亡,是被谋杀的。” 余暮夕紧紧握着拳头,全身发抖。 闭上眼睛抽泣着。 “洛家所有人都被带到警察局去了,等你情绪安稳一点,警察会过来问你一些问题。你觉得可以,我就通知他们……” 余暮夕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 一想到母亲被洛家的人谋杀,恨意就溢满胸口。 早上那通电话,她母亲似乎预料到死亡似的,每一句话都像临终的交代,希望她嫁给肖泓,希望她照顾素未谋面的弟弟。 还有预料洛挽风会害她,甚至破天荒地说出“妈妈爱你”这句话。 肖泓看着余暮夕苍白的小脸,泪眼婆娑的憔悴模样,心疼地呢喃:“小夕,坚强一点。” 余暮夕点点头,应声:“嗯,警察呢?” “在外面。” “我能录口供,你让他们进来。”余暮夕伸手擦掉眼睛里的泪,抹着湿润的脸蛋,只希望快点找到凶手,为母亲报仇。 “小夕,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肖泓压低声音。 “什么事。” “听依依说,你妈去世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洛挽风,南苑的监控全部失灵,他……”肖泓还想继续说。 余暮夕立刻打断:“泓哥,没有定案之前,我们不要先入为主,好吗?” 肖泓不由得皱眉。 都这个时候了,余暮夕的思维还能这么清晰,感情还能这么理智。 他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苦恼。 “好。”肖泓收了声,缓缓站起来,挤着僵硬的微笑,“我去叫警察进来。” 肖泓出去,不一会进来两名警察。 他们跟余暮夕打了招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便开始做笔录。 余暮夕强忍着悲痛,把母亲临死前给她打的通话内容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警察不偏不倚地做好笔录。 余暮夕心痛如绞,却异常冷静。 “余小姐,我们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 “洛挽风爱着你是吗?”警察问。 余暮夕沉默了。 警察,“你别误会,不是有意打探你的隐私,只是关乎本案的杀人动机。” “我明白。”余暮夕垂下眼眸,淡淡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爱着我,应该是有点喜欢。” “你母亲是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 余暮夕摇头,“这点跟我母亲关系不大。我没有跟洛挽风在一起,只是我个人不爱他,我母亲并没有过多阻止。” 两名警察相视一眼,沉默了。 余暮夕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急忙说:“两位警察先生,我母亲绝对不是因为我和洛挽风的感情纠葛而被杀,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警察站起来,“我们会查清楚的,今天就到这里,你好好休息,如果后面有什么情况,我们还需要你配合调查。” “好。”余暮夕直起腰板,紧张说:“还有一点,我妈没有预知能力,她更不会这么感性突然跟我说:妈妈爱你,她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有危险了。” 两名警察顿时一紧,快速拿出笔和纸登记,“你再讲讲当时的情况,你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111章 重点嫌疑人 “当时的通话过程,我刚刚全说了,只是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妈的语气有些奇怪,到最后似乎有点更咽。”余暮夕回忆着,眼泪又忍不住溢满眼眶。 警察低头做笔录。 弄好后,再次站起来,客气地道别。 余暮夕掀开被子下床,送两位警察走到病房的门外。 肖泓双手插着白袍口袋,站在门外等着,见余暮夕和警察出来,急忙上前挽着余暮夕的手肘:“你怎么出来了?” 余暮夕抽出手肘,后退一步:“我没事。” 警察交代两句,便离开。 空旷的长廊里,余暮夕缓缓擦掉眼眶里的泪,轻声说:“我妈现在在哪里?” “暂存我们医院里,明天法医会过来做尸检。” 余暮夕沉默着垂下头。 肖泓讨好地问:“如果你想提前了解你母亲的死因,我可以让法医部的同事……” “不用。”余暮夕立刻拒绝,愁容满面,“我们遵守正规流程,一步步来,我相信警察,相信法律。” 肖泓沉下来,没有作声。 他满眼爱慕,欣赏地望着余暮夕。 余暮夕悲戚地望着长廊的玻璃窗外。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余暮夕和肖泓顺着声音看过去。 长廊转弯处,洛挽风着急忙慌地快步冲过来,在他看清长廊上的两人时,他急匆匆的步伐慢慢放缓下来。 越靠近,洛挽风的脚步越慢,脸色凝重,眸光泛着担忧之色,一步一步走向余暮夕。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是无奈的怀疑和猜测,是悲凉的痛苦与无助。 肖泓冷着脸,怒视洛挽风,故意靠近余暮夕,快要贴上她身侧似的亲密。 洛挽风走到余暮夕面前,心脏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粗喘,眸色炙热深沉。 紧紧盯着余暮夕悲伤的小脸,他此刻不知所措。 余暮夕抬头对视着洛挽风,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急促,只是此刻已经无言以对。 肖泓看着面前的两人只是望着对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这种暧昧不清的情愫让他很不爽。 “你不是应该在警察局吗?”肖泓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洛挽风没有理睬肖泓,深邃的眼眸直望着余暮夕泛红湿润的双眸,他紧紧掐着拳头,忍着不让自己冲动地去拥她入怀。 余暮夕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认定他是凶手,她的杀母仇人。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余暮夕冷静温和,不带一丝波澜地柔声问。 她对杀母仇人这么宽容大度? 肖泓不由地皱眉,脸色更是阴沉,欲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咬着后牙槽沉默。 洛挽风呼吸平缓了些许,满眼都是眼前的女孩,“你问。” “你是不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妈的人?” 洛挽风,“我是去过南苑,但没见到你妈。” “你几点去的南苑?” “九点左右。” “过去干什么?” “想见你。”洛挽风回答。 余暮夕心里一紧,不由地皱眉,“我不住在洛家很久了,这不成立。” “我准备上班的时候,你妈给我发信息,说你回来了。”洛挽风说着,脸色沉下来,语气重了几分:“信息也提交给警察看了。” 余暮夕没有听信他的话,也没有怀疑,只当作参考,等待警察的调查结果。 “为什么捉走弟弟?”余暮夕又问。 “暮夕。”洛挽风欲要去牵她的手。 余暮夕把手摆向身后,躲开他的触碰,低下头看着地面,等着他的回答。 他没有回答余暮夕的问题。 肖泓插话,“你应该是案件的重点嫌疑人,怎么能出来的?” 洛挽风冷厉的目光射向肖泓,他在这里特别碍眼。 肖泓紧张地吞吞口水,推了推眼镜,神色有些慌张。 “你不用上班吗?”洛挽风冷声问。 肖泓,“我就在上班。” “我有话要单独跟暮夕说。” “小夕她需要休息。”肖泓语气严肃几分。 洛挽风眸色一暗,拉住余暮夕的手臂,直接拽入病房里,不等肖泓反应过来,他关上门,锁着。 肖泓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站在门口久久不能离开。 房间里。 余暮夕往后退两步,远离洛挽风,“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我没有杀你妈。”洛挽风迫切地想让她相信,他心里着急,在乎,情绪也变得慌乱,“暮夕,你一定要相信我。” 余暮夕望着他真挚的目光,淡淡道:“我们等待警察的调查。” “好。”洛挽风无奈,此刻只能等待调查结果。 “我弟弟呢?”余暮夕心里牵挂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母亲临死前叮嘱过她,要照顾好弟弟的。 “过一段时间,老头应该会把他接回洛家。” 余暮夕脸色瞬间惨白,往后退了一步,膝盖一曲,跪在洛挽风面前。 洛挽风一惊,急忙单膝下跪,扶着她双手,扯着她起来,心疼不已,“暮夕,你干什么?” 余暮夕推着他双手不愿起来,泪水溢满眼眶,悲伤地更咽着:“挽风哥,我求你,求求你放过弟弟,放过我,我们都没有妈妈了,求你放过我们。” 洛挽风脸色一沉,用力把余暮夕扯起来,语气重了几分,“你妈不是我杀的。你怕我干什么?” 他不需要余暮夕的惧怕,他想成为她的依靠,她的信任,她最后的港湾。 余暮夕含泪凝望着他,“在这个家,除了奶奶和洛叔叔,你们所有人都希望我们母女死,现在又多了个弟弟来抢夺你们的财产,弟弟不能住进洛家,他会跟我妈一样,不得善终的,我求你了,挽风哥……” 洛挽风心脏撕碎般疼痛,脸色难看到极致。 “你想我怎么做?”洛挽风一字一字,预判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是痛到心底最深处,不愿意去听。 “放我和弟弟离开j城,让我们离开好吗?”余暮夕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地哀求着他。 不管洛挽风是不是凶手,余暮夕都没有能力亲自逮捕凶手,这些事情她只管交给警察,她现在只想保护好自己。 她要留着性命要养活年迈的奶奶和年幼的弟弟。 洛挽风沉默了。 只是想着让余暮夕离开他,就已经是心如刀割那般疼痛。 “挽风哥,我求求你……”余暮夕泪如雨下,无力地拉着他的衣袖,思来想去,急忙说,“只要你放过我和弟弟,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是想睡我吗?我答应你,我可以的……” 第112章 相信我,好吗? 听到这话,洛挽风脸色骤变。 他双手握住余暮夕的手臂,把她扯到面前,娇小的身子被他扯得双脚离地,脚尖撑起身体的一半重量。 他怒火蔓延四肢百骸,咬着牙一字一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余暮夕惊慌失措,手臂被男人握得生疼。 “你要给不爱的男人献身?”洛挽风一字一句,气得浑身发抖,假如现在对余暮夕存在威胁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男人,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得要抓狂。 “性命攸关,如果你非得要这样才放我们离开,无所谓了。”余暮夕吸着鼻子,怯懦地喃喃:“我和弟弟留在这里,下场只会跟我母亲一样,弟弟这么小,我奶奶又这么老。我妈已经不在了,我若出事,他们怎么办?” 洛挽风一字一字咬出血来那般狠劲,“余暮夕,你还有我。” 余暮夕无助地望着他愤怒的双眸。 只要能活着,她再卑微也无所谓,生命大于一切。 洛挽风通红的眼里泛起雾气。 她心在痛,他更痛。 他压着灼烧内心的火焰,放缓语气,温声说:“我会保护你,连同你在乎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受到一丁点伤害。” “你是犯罪嫌疑人。”余暮夕摇头,不信任地望着他。 洛挽风,“我现在能站在你面前,就不是重点嫌疑人,你要相信我。” 余暮夕摇头。 紧张得想挣脱他的手。 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谁也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 这时,外面的敲门声响起,传来肖泓的声音,“小夕,你没事?”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 “我没事。”余暮夕应声,再次用力推开洛挽风。 洛挽风松了手,她用手压着被握疼的手臂,轻轻揉了揉,诺诺地后退几步。 “开一下门,我很担心你出事。”肖泓继续喊。 余暮夕瞥一眼洛挽风的暗沉的脸色,缓缓越过他身边,走向门口。 洛挽风一把拉着她的手臂,“这是蓄谋已久的谋杀,大哥大嫂回了娘家住,二哥值夜班早上还没有回来。依依陪奶奶出去散步,我爸服用了安眠药,睡得太沉没听到任何动静。” “恰好,摄像头全部都失灵了。” “而我却是唯一一个在你母亲死之前,去过南苑的人。” “暮夕,以你的智商,你应该明白,我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 余暮夕听着他娓娓道来。 按照这种逻辑,以洛挽风的智商,他的确不像凶手。 凶手只会制造不在场证据,而他却恰恰相反,是被引过去的。 “假如……”余暮夕猜测另一种可能,“一切都是巧合,而你是错手杀了我妈的呢?” 洛挽风深深叹出一口闷气,松开她的手,不再解释。 愿意相信他的,一个字都不用多说,信任感自然存在。 不愿意相信他,即使所有证据摆在面前,也觉得是他的一场阴谋。 余暮夕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肖泓急忙走进来,紧张地打量着余暮夕,担忧的神色泛着炙热的光芒,“小夕,你还好?” “没事。”余暮夕用手心抹掉眼帘的泪,“泓哥,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去把费用结了,先回去。” “费用已经交过,你不用操心。” “多少钱,我还给你。”余暮夕拿着手机,按出扫码。 肖泓温柔地说,“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谢谢。”余暮夕没有精力跟他周旋,收回手机放入口袋里,“我先回去了。” 说着,越过肖泓身边,慢步离开。 肖泓跟在余暮夕身后,来到长廊里,停下脚步。 洛挽风走过去,与肖泓并肩站着,他看着余暮夕落寞的背影,心如刀绞。 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能悲她所悲,喜她所喜。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时刻牵动他一整天的心情,左右他所有思绪和决定,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 肖泓望着余暮夕的背影,先开了口,打破沉默,“小夕她不喜欢你,别再纠缠不清,你的存在只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管好你自己。”洛挽风冷冷一句,不带一丝客气。 “她拉黑了我,很显然又是你威逼的。”肖泓不悦地转头看向洛挽风,目光变得阴森。 洛挽风勾起嘴角,不屑置辩。 迈着大步向前走。 肖泓见洛挽风可能会追上余暮夕,他急忙跟上。 余暮夕出了医院大门,站在暖阳之下拨打老家奶奶的电话,她把母亲的遭遇跟她说了。 拿着手机,听着奶奶悲伤的安抚,她哭成了泪人。 一抽一抖的身子瘫软无力,欲要跌倒。 突然一个身影压来,将她拥入怀抱,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余暮夕一惊,双手欲要推开他,呼吸里是熟悉的清洌香气,她的泪水浸湿男人的衣裳。 “暮夕,想哭就尽情哭。”洛挽风温柔的语气无比疼惜。 余暮夕动容了,她现在急需一个怀抱让她埋头痛哭,好好发泄心中的悲痛。 她不再挣扎,双手缓缓圈住洛挽风的腰,紧紧抱着,整个脸埋在他胸膛里,放声哭泣。 洛挽风仰头望着天空之上,大手温柔地抚摸着余暮夕柔软的发丝。 因为她的哭声,他心跟着沉痛。 俞彩芬的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痛是因为余暮夕的伤悲,他忧是因为余暮夕的不信任。 肖泓冲出医院大门时,刚好看见这一幕。 两人紧紧相拥,余暮夕埋在洛挽风的怀抱里哭着,路过的行人也见怪不怪。 医院门口出现两口子相拥而哭,实在太正常不过。 肖泓紧握拳头,整个脸黑到了极致,一动不动地瞪着洛挽风,这一刻,他眼底泛起一丝森冷。 “暮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洛挽风轻盈的语气在她头顶上呢喃细语。 “相信我,好吗?” 他沉重有力地问。 第113章 暮夕维护洛挽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暮夕平复下心情,缓缓地离开洛挽风的怀抱,垂下头后退几步。 洛挽风从裤袋里掏出一条白色手帕,压低头瞄着她满是泪痕的憔悴小脸,轻轻擦拭着。 余暮夕急忙握过他的手帕,后退一步:“谢谢,我自己来。” “我送你回去。”洛挽风看着她这种憔悴状态,很是担心她的身体。 余暮夕摇头,拿着他清香的手帕擦干泪,紧紧攥在手里,喃喃低语:“洛叔叔现在怎样?” “你若是担心他,我送你回北苑看看他,也见见奶奶。”洛挽风找着各种理由,只想跟她多呆一会。 在余暮夕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洛挽风希望这个人是自己。 “嗯。”余暮夕没有心思去计较洛挽风之前对她的恶劣行径,心里被悲伤情绪充满,有气无力地应答:“我想去看看洛叔叔。” 洛挽风余光扫到肖泓还站在医院门口,正瞪着他们。 他牵住余暮夕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拉着往停车场走去。 余暮夕觉得手心发烫,用力抽着,可任由她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 “你放开我。”余暮夕没力气挣扎,淡淡地说。 “我怕你跌倒,牵着。”洛挽风温声说,满是私心。 余暮夕,“我不会。” 洛挽风只顾往前走,完全没有松开她手的意思。 这亲密的举动,在肖泓眼里,惹了火似的,怒不可遏,却无处发泄。 停车场内。 余暮夕上了洛挽风的副驾驶,状态有些恍惚,洛挽风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时,发现她还是静静地坐着。 她看着前方发了呆,情绪十分低落。 洛挽风侧身凝望她好片刻,缓缓地把身体压过去,探手绕过她腰腹。 余暮夕吓得一怔,背脊僵直,紧紧贴着椅背,错愕地看着他。 洛挽风扯来安全带,急促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眸光温润,语气轻柔,“给你系上安全带。” 余暮夕低头看着男人手里的安全带,她微微缓下气。 咔的一声轻响。 安全带扣上。 洛挽风再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四月初的天,寒风凛凛。 正午的阳光温柔地照着大地,给人添上几分暖和。 余暮夕望着窗外的大道,看着一帧帧的建筑从眼前飘过,她脑海里全是母亲死去的画面。 想着想着,眼睛又忍不住湿润了。 车辆平缓地开着。 车厢里寂静无声,过了很久,余暮夕缓缓问,“你为什么要去医院开安眠药?” 洛挽风怔住,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这个问题警察已经问过他。 只是余暮夕是怎么知道的? 不会是肖泓灌输一些误导的信息给她? 余暮夕还在怀疑他? 想来,他心里有些酸涩难受,不厌其烦地解释,“自从你搬走之后,我经常彻夜失眠,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入睡。” 余暮夕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莫名地动容。 心湖泛起一丝涟漪,荡漾出层层波澜。 余暮夕没有继续追问。 “肖泓给你说了什么话?”洛挽风不悦的脸色看着前方的道路,握住方向盘的手背露出青筋,怒气隐隐泛起。 “他说洛叔叔在我妈出事时,被人下了安眠药,睡得很沉。”余暮夕如实诉说。 洛挽风无奈一笑,“你还在怀疑我?” 余暮夕,“我只是想知道实情。” 洛挽风,“我房间里有监控,能看到药所在的地方,我每天吃多少,瓶子里还剩多少,都有数。警察已经调查过,你不用怀疑这点。”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 心里竟然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她并不希望是洛挽风干的。 半小时后。 车辆进入洛家南苑。 经过半天的折腾,洛家的人早就从警察局回来,这时候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安慰洛辉。 这些人里,并不全都是因为俞彩芬的死亡而悲伤,只是想在洛辉最难过的时候,表现出孝心,争取多拿点财产。 洛挽风陪着余暮夕走进南苑别墅客厅时。 洛奶奶满脸愁容,伤心地喊:“小夕啊,我可怜的孩子,你回来啦,没事就好。” 早上晕倒的时候,洛奶奶也是吓坏了。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奶奶,洛叔叔……”余暮夕礼貌地打招呼,扫视在场所有人。 大哥大嫂,二哥,还有洛依依,都在。 他们这些人里,包括洛挽风,都有可能是杀死自己母亲的凶手。 洛辉看到洛挽风的那一刻,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猛地冲过来,揪住洛挽风的衣领,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挥动拳头。 “你这个畜生。”洛辉一拳打在洛挽风脸颊上。 洛挽风没有闪躲。 所有人吓到,惊愕地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余暮夕愕然捂嘴,一时间不知所措地看着洛挽风被打的俊脸,知道他又要被冤枉了,心里有些难受。 这拳打在洛挽风脸上,他歪一下头,身体纹丝不动地稳稳站着,一阵吃痛。 洛辉打了人,反而脚步踉跄,差点站不稳跌倒。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洛挽风骂,“畜生不如的狗东西,你连我一起杀了,来啊,你连我也杀了啊!” 洛挽风轻轻抹上吃痛的嘴角,冷冽的气场一点点凝聚,眸光变得锐利。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即使帮洛依依背锅,帮大哥背锅,他都无所谓。 可此刻,关乎到余暮夕对他的看法和信任,这个锅他不背。 “证据呢?”洛挽风厉声怒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 “这个家,除了你,还有谁?”洛辉气得拳头紧握,浑身发抖,咬着牙眼眶通红,悲痛欲绝地吼,“你一直就想弄死彩芬,你还敢去动我的小儿子,你畜生都不如,你就是人渣。” 洛挽风冷冷一笑,苦涩地勾勾嘴角。 在这些家人眼里,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浑球,但凡有点什么坏事,准时他干的。 余暮夕忍不住走到洛辉面前,挡在了洛挽风前面,心情沉重,语气轻柔悲凉,“洛叔叔,我妈妈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是被谁害死的?这些警察会查个水落石出,在这之前,你不要过于武断,任何可能性都会有,要是错怪挽风哥呢?难道你就不内疚吗?” 洛辉一震,愣住了。 在场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余暮夕会为洛挽风说话。 洛挽风望着挡在他和洛辉面前的娇小背影,那么纤瘦柔弱,却让人感觉异常的强大。 “小夕,你妈被他害死了。”洛辉悲痛地更咽着,怒指洛挽风,“你还帮着他?” 余暮夕不悦地反问,“洛叔叔,为什么这么肯定凶手是挽风哥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第114章 他爱惨了余暮夕 这话,让洛辉脸色骤变。 所有人瞠目结舌望着余暮夕,能问出这话来,多少隐喻着洛辉对洛挽风的苛刻与偏心。 这辈子,洛挽风第一次被一个娇弱女子感动到,心阵阵抽着疼,眼眶红润了。 洛辉沉默着,一声不吭,可气焰完全没有消去。 余暮夕也有怀疑过洛挽风,但她不会像洛辉这样失去理智,失去该有的判断力。 “洛叔叔,之前我妈被人陷害贪污公款一事,你笃定是挽风哥做的。你就像今天这样,没有任何证据就直接打了他,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你到底有没有调查清楚?” “其实要查也不难,不是吗?”余暮夕反问,紧紧握着拳头,紧张得心底发颤,鼓着勇气继续说,“可你连这一点调查的精力都不舍得放在挽风哥身上,你觉得他坏,就一定是幕后黑手。” “而挽风哥,好像也不在乎你们这样对他,他是习惯了,但不代表这些事就是他干的。” “呦呦呦……我没听错,余暮夕竟然帮我三哥说话。”洛依依不屑地挑眉,不嫌事大地开腔。 余暮夕不悦地望着洛依依,洪亮硬气地说,“依依姐,我只是据实而谈,我不像你,只会让挽风哥给你背锅,一而再再而三。” “余暮夕,你什么意思。”洛依依怒火攻心,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余暮夕语气硬而狠,“在我被窝里放蛇的是你,把我送去李公子家的也是你,挽风哥肯给你背锅,我不挑明,不代表这些就是他干的。”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很诧异震惊。 洛奶奶愤怒地问,“依依,这些真的是你干的?” 洛依依顿时慌了,“我……我没有。”立刻坐下来,垂下头没了底气。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泛了泛眼眸里的雾气,他的心被余暮夕扒开,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种坦露的感觉,让他僵硬的心无所遁形,让他无比感动。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这么懂他,如此维护他。 而且这个女孩竟然是最恨他、最讨厌他的余暮夕。 他以前都对余暮夕干了些什么浑蛋事?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他怎么就下得了手去欺负她呢? 洛辉稍微收了收身上的戾气,长叹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余暮夕,还在试图为他刚刚的行为解释,“小夕,我是他爸,他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从小到大都浑。” “洛叔叔,这些事情都应该要在一个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的。” 洛辉语塞。 余暮夕心情很不好,母亲死了她很痛心,来南苑只是想看看洛辉和奶奶。 可洛辉还挺好的,能打人能骂人,状态不差。 她就没有那么担心,淡淡地说:“洛叔叔,您保重身体,我先回去了,我过几天再来看您和奶奶。” “你……坐坐!”洛辉意识到他刚刚的怒气过于暴躁,忽略余暮夕的感受。 “不了。”余暮夕转身,正好对着洛挽风的胸膛。 她缓缓抬头,望进一双通红的深邃眼眸里。 男人双眸温柔炙热,泛着感动的光芒,对视着余暮夕,他心脏起伏发紧,他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跟余暮夕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余暮夕平静的喃喃,说完话,从他身侧擦肩而过,走向门口。 出了北苑,余暮夕把手放在口袋里,缩了缩脖子,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洛家大门。 不管母亲生前做过多少不道德的事情,现在的遭遇又是否报应,她都已经不在乎。 只知道,她在这世上又少了一个至亲至爱的人。 余暮夕走在花园大道上,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还没有来得及转头去看,突然一堵温暖厚实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她猛地一僵。 男人的双手从后面紧紧拥抱着她双肩,把头埋在她颈脖内,温热的脸贴着她的脸。 余暮夕全身僵硬,心脏狂跳,呼吸变得急促,神经绷得发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属于洛挽风的炙热气息。 他的手缓缓收紧,搂着她双肩有些疼。 余暮夕紧张问,“你……干什么?” 洛挽风闭上眼睛,语气沙哑沉重,呢喃着,“暮夕,谢谢你。” 余暮夕望着远方的天际,拉着男人搂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可她越用力掰,男人搂着越紧,似乎要把她揉入体内。 “你别这样,快放开我。”余暮夕心里泛着怒气,她又不是这个男人的女朋友,为什么他总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占她便宜呢? 又亲又摸,又搂又抱,一点都不尊重她的意愿。 “暮夕,其实我跟你一样,在没有爸妈的家庭里长大。” “你比我幸福,至少你知道你爸妈爱你,即使他们离你而去,但他们也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默默爱着你。” “而我父母就在身边,我却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叫父爱母爱。”洛挽风呢喃的语气愈发低沉。 余暮夕听得心里一阵抽痛,没有再去掰洛挽风的手臂,安静地待在原地,让他从后面抱着。 男人就像个缺爱的孩子,此时只想从她身上吸取更多的温暖。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沙哑的嗓音呢喃着,“我不会让你离开j城,更不会让你有危险。” “暮夕,自从你搬离北苑,我已经不行了,我受不了这种日夜想念你的折磨。” “我不知道我到底陷得有多深,但我很肯定没我有办法放下你了。” “不要走……” 余暮夕听着他悲凉痛心的呢喃细语,她的心莫名地揪住,说没有任何感觉那是假的。 被别人爱着,始终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只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是洛挽风? 跟他没有任何未来。 “我不会爱你。”余暮夕淡漠的语气轻声轻语说,“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你硬是留我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第115章 洛挽风要死了 “暮夕,我可以等你。”洛挽风手臂越收越紧,似乎要把她揉入体内。 余暮夕吃痛地皱眉,“疼。” 洛挽风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控了。 “对不起,弄疼你了。”他温柔地说。 “我要回去。”余暮夕没有转身看他,迈开大步欲要离开。 洛挽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着转过身来,紧紧握住她双臂,弯着腰,凝望着她清澈湿润的双眸,“暮夕,其实你喜欢我的是吗?” “我不喜欢你。”余暮夕不假思索地说。 洛挽风轻轻摇晃着头,满眼期待,“你是喜欢我的,你刚刚在里面这么维护我,你了解我的心情,你懂我的心,你甚至……” “你误会了,换做任何人,我都会这样做。”余暮夕打断,语气冷了几分,“我不爱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能不能放过我?” “暮夕,给我时间。”洛挽风偏执地紧握着她的手臂不放,炙热的目光泛着深情又无奈的光芒,一字一句:“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对你好,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余暮夕此时的心里很是烦躁,只想着母亲的死,快点找到凶手。 她绝冷无情地怒声道:“我又怎么会爱上一个曾经欺虐过我的男人?” 这是她过不去的坎。 洛挽风沉默着,凝望她冷漠的脸。 俞彩芬去世,他跟余暮夕唯一的牵连也断了。 葬礼之后,余暮夕以后不会再回洛家,她真的会离开,从此在他的生命中消失。 “犯人都有刑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为什么就不给我赎罪机会?” “你要赎罪,那就请你不要喜欢我,放我离开这里,我会很感谢你的。”余暮夕气恼地咬着牙,疏离淡漠的双眸对视着他。 洛挽风紧握铁拳,愤怒悲痛的心脏起伏着,胸口堵得难受,连呼吸都感觉带了刀子,呼出的每一口气都疼得厉害。 “我做不到,余暮夕。”洛挽风眼眶泛红,语气无比坚定。 余暮夕苦涩地抿唇,倔强地说:“我不管你做不做得到,这是你的事。等我妈下葬之后,我就离开这里,如果你要用肮脏的手段对付我,我就报警,我会向法院申请禁止令和保护令。” 洛挽风苦涩地冷冷一笑,静静地望着她。 他心在滴血。 余暮夕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她每一个步子都迈着特别大,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远离这个给她带来噩梦的洛家。 如果她母亲不嫁给洛辉,今天就不会死。 她也不会受到欺负,更不会认识洛挽风。 洛家对余暮夕来说就是噩梦的魔堡,在这里有太多不想回忆的过去。 -- 七天后。 俞彩芬的尸检报告出来。 警察找到余暮夕,给她讲了一些可以透露的细节。 俞彩芬尸体内有一种罕见的剧毒,这种毒在国内从来没有见过,法医还要进一步研究才能给出更准确的毒性报告。 在俞彩芬意识到自己要毒发时,用手机给余暮夕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洛辉因为服用过比安眠药更加强力的药物,一直陷入昏睡中。 俞彩芬拿着手机边打120边扶着栏杆下楼。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从二楼的长廊掉到一楼,刚好被沙发挡住。 洛挽风去到南苑时,就在客厅里扫了一眼,见没有人就离开。 恰好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这样一来,就加大了警察的侦查难度。 嫌疑犯的范围不能只限于洛家。 凶手也更加难找。 余暮夕只能拜托警察赶紧找到凶手,为母亲报仇。 尸检结束,母亲的尸体也被洛家领取。 洛家把葬礼的时间和地点预定好,打电话通知了余暮夕。 余暮夕把所有工作都交接好,把未完成的设计稿交给经理,表明自己宁愿赔款也要离职的决心。 她顺利地离开永恒。 葬礼的前一天。 她已经上网预定好离开j城的高铁票,葬礼结束她马上离开。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她值得留下来的人和事。 母亲的离世,让她恨透了这座城。 唯一牵挂的可能就是她的闺蜜杜筱筱。 不过现在的科技发达,想念对方时,可以视频聊天,跟见面也没多大差别。 入夜,余暮夕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门被敲响。 “请进。”余暮夕应声。 杜筱筱推开门,探头进来,“暮夕,外面有个男人找你。” “谁啊?”余暮夕拿着衣服一征。 脑海里想到的是洛挽风。 不过上次洛家一别,他已经七天没有来找她了,该不会又来纠缠? “我不认识,挺帅的。”杜筱筱微笑着说。 余暮夕放下衣服,急忙走出去,想着会不会是便衣警察来找她,跟她谈母亲的案件。 当她走出门口时,看到眼前清秀俊逸的美男子,有些错愕。 是洛挽风的好兄弟,汤云。 她之前见过两次。 “暮夕妹妹,好久不见。”汤云双手插着裤袋,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笑容温柔。 余暮夕疑惑:“你找我?” 汤云无奈地叹息,一脸愁容,“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我真的不胜其烦,没有办法了,只好求你帮帮忙。” “你求我帮忙?”余暮夕更是一头雾水,她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交集,能帮他什么忙? “对,求你帮忙,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汤云问。 余暮夕警惕地摇头。 杜筱筱站在余暮夕后面看着两人交谈,问:“大晚上,你要带我们小夕去哪里?” 汤云看了看杜筱筱,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再看向余暮夕,郑重其事地说:“跟我去救洛挽风,你再不去,他就要死了。” “他要死了,不应该找医生吗?”杜筱筱冷哼一声。 余暮夕脸色凝重,心也跟着沉下来,有些担心。 汤云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如果医生能救他,我就不需要来找暮夕妹妹了。” “那你……”杜筱筱还想说什么来着。 余暮夕立刻打断,问:“他在哪里?我跟你去。” 第116章 余暮夕跟他睡在一起 余暮夕坐上汤云的车,半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一栋豪华的别墅前面。 余暮夕紧张地看着四周的环境,“这是哪里?” “我家。”汤云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余暮夕跟着下车,“洛挽风在你家?” “放心,我不是坏人,洛挽风的确在我家里。” 汤云直径走向别墅里,余暮夕思索了片刻,缓缓跟上。 洛挽风的朋友,应该也没有坏透?余暮夕警惕地跟着。 汤云带着余暮夕进入别墅,穿过一道奢靡的长廊,进入地下一层酒窖区。 看着一排排的世界名酒,琳琅满目,多不胜数。 余暮夕目瞪口呆。 汤云家里的藏酒,喝一辈子也喝不完。 走过几列藏酒架,来到一处休闲区,宽敞舒适的环境,放着沙发和茶几,前面偌大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无声的喜剧电影。 而洛挽风此时趴在沙发上,呈大字型,晕睡过去。 茶几上满桌子是空瓶子,地上也东倒西歪放着好几个。 余暮夕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变沉。 汤云双手兜着裤袋,垂眸看着沙发上的兄弟,语气沉重,“他在我这里住了七天,大概十分之一的时间是清醒的,其它时间就往死里喝,前两天才喝进医院,当天晚上又跑出来继续喝,这会又喝醉,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这话把余暮夕吓得慌了神,急忙走过去,蹲下身靠在洛挽风身边,伸出手指探探他的鼻息。 确定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汤云被她可爱的行为逗笑。 她还真信了? “听说你母亲明天举行葬礼,他作为洛家的人,必须要出席的。”汤云温声说着,缓缓走到另一边沙发坐下,挑起二郎腿。 “你带他走,别给他再看到酒,让他清醒清醒,要不然他没有办法参加明天的葬礼。” 余暮夕缓缓站起来,看着汤云,“汤先生,趁着他现在喝醉,你能把他送回洛家吗?或者叫他的保镖过来接他。” 汤云摇头,一脸无奈。 “如果有用,我就不会叫你过来。” “他现在公司都不去,就在我这里喝酒,我开始还能陪他喝点,可他那里是喝一点,他在酗酒,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好端端的做个人不好?爱情有多毒啊,非得去碰爱情这狗东西,把自己弄成这样。” 汤云万分感慨,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每一句话都是心疼他兄弟。 余暮夕沉默着,静静望着洛挽风,心里暗骂着自己此刻摇摆不定的心,她就不应该心软的。 明天傍晚就要坐高铁离开,为什么还要管洛挽风的死活呢? 汤云双手搭在沙发上,慵懒的姿势坐着,“我现在送你们回去,你今晚就帮忙照顾一下他,等他清醒过来,你好好劝劝他,别再来我这里酗酒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现在也只有你才能解他心病,是让他彻底死心,还是重新振作起来,就靠你了。” “我尽力。”余暮夕应声。 汤云欣慰一笑,立刻站起来,走到洛挽风身边,拉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扯。 他把洛挽风扯上后背,艰难地背着走向外面。 余暮夕也帮不上什么忙,小跑着跟在他们身侧。 汤云把洛挽风送上车,余暮夕也跟着上去,启动车子开往洛家。 回到北苑。 汤云把洛挽风背进房间里,扔在大床上,他累瘫地坐在床沿上,双手搭着膝盖,低下头微喘着气。 余暮夕急忙给洛挽风脱下外套,拿来被子给他盖上,又跑进卫生间,打来热水给他擦拭。 她在忙碌着。 汤云缓过气后,抬眸看着余暮夕,好奇问,“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余暮夕拧着热毛巾的水,淡淡地回应,“不喜欢。” “那你对他这么好,是什么意思?”汤云看着余暮夕此刻的紧张和温柔,他不想误会都难。 余暮夕,“我以前挺恨他的,但他帮过我很多,后来对我还挺好的,甚至不顾自己的危险,帮我挡过一刀,我很感激他。” 汤云无奈地勾嘴一笑转头看向大床上的洛挽风。 给女人挡刀? 这还是他认识的洛挽风吗? 洛挽风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竟然是这般疯狂。 汤云觉得这事,可以拿来调侃他一辈子。 他站起来,拉了拉外套,不紧不慢道,“我现在回去,今天就辛苦你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好好劝劝他。” “我尽量。”余暮夕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劝他,但离开之前,还是希望他以后过得好。 汤云点点头,走出房间,反手带上门。 余暮夕坐在床沿边上,拉来洛挽风的手搭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擦拭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 擦干净后,她歪头看着醉晕过去的男人。 他沉睡的样子,是帅的一塌糊涂。 精致深邃的五官像鬼斧神工精心雕塑过似的,立体感很强,很好看。 像洛挽风这样的男人,有钱有颜,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余暮夕心里还是同情这个男人的。 其实他很缺爱,在没有温暖的家庭里长大。 就像他说的那样,父母健在,却从小到大都感受不到一丝父母的爱。 所以他性格狠厉,做事冷漠绝情。 如果洛挽风不曾伤害过自己,也不是洛辉的儿子,两人之间没有这层尴尬的关系。 或许,她会喜欢这个男人。 余暮夕往他床沿缓缓倒下,侧身躺着,凝望着他赏心悦目的五官,陷入了沉思中。 手指不由自主地缓缓摸上他高挺的鼻梁。 指腹轻轻摩挲。 不管曾经有多恨他,后来又有多感激,一切将成为过去。 再见了,洛挽风。 窗外的夜色朦胧,春天悄然无声地将要来临。 翌日清晨。 晨曦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折射在房间里。 洛挽风头疼欲裂,紧皱着眉头,转身侧躺着。 他吃痛地伸手拧了拧眉宇之间,缓缓睁开眼。 朦胧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精致绝色的俏脸。 他身体一僵,意识顿然清醒过来。 是梦吗? 这个魂牵梦绕千百回的女人竟然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的手微微颤着,缓缓抬起摸向她熟睡的脸。 却在离她脸蛋一厘米的距离顿停下来,僵着一动不动。 想触碰她,却又怕她会消失。 第117章 葬礼上激怒洛挽风 洛挽风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熟睡的女孩,没有打扰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想让余暮夕一辈子这样静静地睡在他身边。 希望每天都能听着她轻盈平缓的呼吸,看着她俏丽的容颜。 不知过了多久,余暮夕缓缓动了动眼眸。 洛挽风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好片刻,余暮夕睁开惺忪的眼眸,模糊中看到男人的俊逸脸庞,只是一瞬,她立刻清醒过来,快速从床上爬起来。 她四处看看,挠挠头发。 怎么会睡在这里的呢? 余暮夕回忆昨晚的事情,是太累才不知不觉中睡着。 她下床,穿着鞋子进入洛挽风的卫生间,洗漱干净后,再走出来。 她来到洛挽风边上,下蹲趴在床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温声细语喊:“挽风哥,你醒醒。” 洛挽风眯着迷离的眼眸看着她,一动不动,深邃里泛着炙热的光芒。 余暮夕温柔地喃喃细语:“你起来洗漱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今天是我妈举行葬礼的日子,不管你以前有多讨厌我妈,但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出席的。” 她柔如清风的语气,让人心情舒缓,像极了恩爱多年的夫妻,跟自己丈夫交代一些日常的事情。 “暮夕。”洛挽风挪了挪身体,找个舒适的位置侧躺着,望着她清澈的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是怎么回到北苑的?” “昨晚,你的朋友汤云找我,让我过来劝劝你,让你不要再去他家酗酒了。”余暮夕坐在地板上,双手趴在床沿边,像个三好学生一样摆正姿势。 看着洛挽风憔悴沧桑的模样,刚毅俊逸的脸颊上全是胡渣,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你留下来,我以后就不去了。”洛挽风挤着淡淡的微笑,他爱死这种感觉,余暮夕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他,什么也不做,跟他聊聊天,说说话,他已经心满意足。 余暮夕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她已经订好高铁票。 但她没有告诉洛挽风,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洛挽风是会想办法阻止她离开的。 “你起床洗漱,我到一楼等你。”余暮夕撑着床站起来。 男人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躺着看她,她低头对视。 “暮夕,我知道你已经离职,我也知道你买好今晚的高铁票。”洛挽风沙哑的声音无比沉重,每一个字都没有力气那般,“可是,你走不了的。” “挽风哥,我说过,你若是敢耍手段,我可以报警。” “你不要那个小子吗?” 余暮夕心里一紧,她听明白洛挽风指的是她弟弟。 “洛叔叔不会让我抚养他的。我知道我带走弟弟的机会很渺茫,甚至没有任何机会。” 洛挽风拉着她的手不放,从床上坐起来,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你弟弟的结局很有可能跟你妈一样,因为你妈把百分之十的洛氏集团股份立下遗嘱,转到他名下了。” 余暮夕感觉男人的手温热有力,她紧张得有些渗汗,抽了抽,可他拉得太紧。 “他也是你弟弟,我觉得你不会让他出事的。”余暮夕自信道。 洛挽风淡淡一笑,“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是凶手?假如我就是杀害你妈的凶手,我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你弟弟呢?” 余暮夕心里一紧,背脊骨发凉。 他似笑非笑地抬头,望着余暮夕惊慌的神色,补充道:“你不是应该留下来保护他吗?” “我没有这个能力。”余暮夕有自知之明,连警察都捉不住的凶手,她一介弱质女流,有什么能力保护别人? “你有。”洛挽风挑眉,语气硬了几分:“只要你留下来,我会拼尽全力护你们周全。” “你……”楞了几秒,抽着手。 “凶手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弟弟。”洛挽风松开她的手,掀开被子下床,慢条斯理地走向卫生间,丢下一句:“只要你留在这里,我就保证你弟弟不会出事。” 这个男人想要亲情留住她。 她心绪乱了。 看着洛挽风的背影进入卫生间,本来坚信的心被打乱,她相信洛挽风有能力保护好弟弟。 只是她不可能留在这里。 “我相信警察很快就能捉住凶手。”余暮夕对着卫生间的门说。 不管洛挽风有没有听见,余暮夕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下楼。 她给洛挽风煮了醒酒汤和早餐,放在桌面,便离开北苑,去南苑跟大家一起准备葬礼的事情。 洛挽风下楼时,余暮夕已经不见踪影。 他坐在餐桌前,无力地靠着椅背,双手放在餐桌上握了拳,双眸没有焦距地盯着桌面上的醒酒汤。 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却暖和不了这冷冽的气场,男人落寞的背影显得萧条。 这辈子,洛挽风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吃东西是如此的冷清消沉,孤独寂寞。 …… 墓园里。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服装,手拿一小束菊花,站在俞彩芬的墓碑前侯着。 其中还有肖泓一家三口和陈芷娜一大家人,都来送殡入葬。 加上亲戚朋友,几十号人,聚在墓碑前面。 工作人员把骨灰盒下葬,封棺,盖上大理石后,开始整理坟墓。 余暮夕站在坟墓边上,手拿鲜花,眼眶红润,她强忍着没有哭。 不想在这里哭泣而惹洛辉伤心。 她已经接受母亲去世的现实。 不远处,洛依依找到肖泓,满脸笑容地站在肖泓身边,爱慕的双眸不分场合地看着他。 “泓哥哥。” 肖泓看她一眼,抿唇点头,沉默着。 葬礼举行到尾声,肖泓压低声音,在洛依依耳边说,“依依,帮我一个忙,好吗?” 洛依依连忙点头。 肖泓靠近洛依依耳边,低声呢喃:“去激怒你三哥。” 洛依依疑惑,“为什么?” 这个时候,不太合适? 肖泓眸色森冷,伸手握住洛依依的手,洛依依激动地一颤,紧张又羞涩。 “别问,激怒他就可以,他若敢动你,我会保护你的。”肖泓呢喃。 “好。”洛依依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帮肖泓。 第118章 余暮夕打了洛依依 肖泓想让洛挽风在葬礼上被激怒,从而破坏葬礼仪式,引起余暮夕更深的愤怒和恨意。 他本该有机会跟余暮夕走到一起的,若不是洛挽风,余暮夕也不至于不理睬他。 他一直记着这仇恨。 更看不惯洛挽风的倨傲不羁,以及之前被打的一拳,他铭记在心呢。 洛依依很听话地走向洛挽风。 洛挽风就站在余暮夕身后。洛依依靠近他,小声嘀咕,“三哥。” 洛挽风冷着脸,严肃地站着,余光瞥一眼洛依依。 洛依依左手拿着黄菊花,右手拿着镶满水晶的手提包,穿着黑色裙子,姿态散漫地站着。 洛挽风没有理会她。 洛依依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激怒洛挽风,但要帮喜欢的男人,就硬着头皮上。 “这个小三死了,三哥你是不是很开心?”洛依依看着洛挽风的脸色,观察着问。 洛挽风眸色一暗。 没效果? 洛依依不甘心继续挑衅,“你也真是犯贱,一开始这么恨这个小三和她女儿,还信誓旦旦说不会爱上余暮夕,结果莫名其妙就爱上了,人家都看不上你呢,避你如蛇蝎,你连做舔狗的资格都没有。” 洛挽风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 他心脏起伏,胸口堵着气,用理智压制着。 洛依依再瞄了瞄洛挽风,发现他脸色难看,目光冷冽,屹立着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她还等着给肖泓英雄救美的机会呢。 她三哥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忍耐性? 洛依依话都落入余暮夕耳朵里,在母亲的葬礼上跟洛挽风讲这些话? 这不是找茬是什么? 洛依依思来想去,也知道要说什么来激怒她三哥了,想到他最在乎的女人是余暮夕,“人家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喜欢的这个女人,以后也只会跟她妈一样,只会做别人小三而已。” “做小三的女人,死有余辜,活该。”洛依依越说越离谱。 死有余辜?活该?余暮夕听到这些词,痛彻心扉,忍无可忍了。 洛依依话语刚落。 “啪”的一个巴掌声响起。 洛依依捂着疼痛的嘴巴傻了眼,看着打她的人竟然是余暮夕。 余暮夕是直接转身,毫不犹豫一巴掌甩到洛依依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葬礼现场,所有人惊愕地看着余暮夕。 洛依依更是不敢相信,迟疑几秒才反应过来,竟然被懦弱无能的余暮夕打了,她的气焰瞬间直达脑门。 洛挽风是想给余暮夕的母亲有个体面的葬礼而忍着,却没想到余暮夕出手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余暮夕这一面。 “余暮夕,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洛依依不顾后果,怒吼着。 见到骚动,肖泓急忙窜出人群,准备上来保护余暮夕,才发现洛挽风没被激怒,反而激怒了余暮夕。 肖泓傻了眼。 洛依依就是一头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破坏他整个计划。 洛依依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目光狰狞,把手中的菊花一扔,另一只手的镶钻包狠狠砸向余暮夕。 洛挽风快速搂住余暮夕,疾步转身,避开了洛依依的扔打。 余暮夕被搂在洛挽风怀里,她错愕地抬头,看向洛挽风。 他俊逸的脸庞被洛依依镶钻包的金属扣子刮到,靠近下巴处见血了。 所有人都傻了眼,瞠目结舌看着这不合时宜的闹剧。 余暮夕打了洛依依?洛依依伤了洛挽风? 这让谁看了都摸不着头脑。 洛辉像个活死人似的,什么事都不管,站在墓碑前发愣,也不管人群中发生什么事。 “泓哥哥,余暮夕她打我。”洛依依伤了洛挽风后,心虚不已,急忙挤出泪水,向肖泓求救。 肖泓紧皱眉头,硬着头皮上前,站在中立的位置,看看洛依依,再看看洛挽风。 他沉稳有力地开口,“小夕现在已经很难过了,就不要再添乱,在俞阿姨的葬礼上,请放尊重,这是一件庄重严肃的事情。” 洛依依错愕! 肖泓这是在帮她说话? 她怎么听得像责怪她呢? 肖泓温柔地对余暮夕说,“小夕,你没事?” 余暮夕摇头,“我没事。” 她紧张地看着洛挽风受伤的脸颊,疤痕有些长,渗出淡淡的血迹。 余暮夕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手帕递给洛挽风。 洛挽风看着余暮夕递来的手帕,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的手帕。 是特定专属的私人物品。 “你脸受伤了,在流血。”余暮夕小声呢喃。 洛挽风抿唇,缓缓接过手帕,压在下巴疼痛的地方。 “泓哥哥,你刚刚……”洛依依不服气,想要追问肖泓为什么态度不对劲。 肖泓怕她说漏嘴,立刻拉住洛依依离开。 “你需要冷静一下。”肖泓说。 洛依依,“是余暮夕打的我,为什么你不帮我?反而帮她?” 两人到远处停下来,肖泓偷偷给她洗脑。 角落里。 陈芷娜看着洛挽风和余暮夕的亲密举动,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握着拳头,眼里藏了刀似的锋利。 陈芷娜对她父亲说,“爸,你能不能帮我约见一下洛挽风的外公?我想见见他。” “可以。等葬礼完了,再谈。” 这边,余暮夕依然担心地抬头望着洛挽风的下颚。 他用手帕紧紧压着。 这么好看的脸,要是因为她被毁容了,她就成罪人了。 “挽风哥,你还疼吗?让我看看伤口深不深?”余暮夕左右瞄着。 洛挽风对伤口不屑一顾,呢喃细语,“暮夕,没想到你敢打洛依依,挺勇的。” 余暮夕有些后怕。 洛依依就是个疯子,她哪敢去招惹洛依依? 是洛依依在她母亲的葬礼上说她母亲死有余辜,活该,她才失去理智,动手打人。 不过这一巴掌,实在是解气。 洛依依对她做过的坏事,哪是一巴掌就够的呢? 倒是害洛挽风受伤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你让我看看。”余暮夕倾身过去,拉住他的手扯下来。 他脸颊的伤很长很细,看起来不深,应该只是划破皮肤,不会留疤。 洛挽风深情地凝望着余暮夕的脸,一声不吭,平静如水。 “妈妈……呜呜……”一道小孩的哭喊声传来,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余暮夕顺着声音看去。 一个六岁小男孩冲向墓碑,在俞彩芬的墓碑前跪下,放声痛哭。 余暮夕的心像压了大石头一样,堵得死死的,很难受,泪水忍不住溢出眼眶。 第119章 我只是想留你在我身边 小孩的哭喊声,把整个悲伤气氛渲染到了极致,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余暮夕忍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一直都在关注余暮夕一举一动的肖泓,此刻松开洛依依的手,想要上前去安慰她。 刚靠近。 洛挽风一把将余暮夕搂入怀抱里。 余暮夕顺势在他胸膛里埋头抽泣。 肖泓的目光变得锋利,气焰在飙升,却又无可奈何。 葬礼结束后。 洛辉带着小孩上了车,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护着离开。 “小夕,我送你。”肖泓来到余暮夕身边。 余暮夕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是要离开这里的,除了洛挽风猜到,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不想跟任何人告别,以免惹来麻烦。 “小夕,做不了情侣,其实也可以做朋友的。”肖泓温声说,“真没有必要把我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余暮夕微微叹息一声,“还是别做朋友了,谁还不是谁生命中的过客呢?有时候早点做取舍,免得惹上麻烦。” “我连做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的车来了,再见。”余暮夕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或许下半辈子再也不会见面的人。 说完,余暮夕出墓园,她走到路边,上了一辆网约车。 余暮夕从车窗透出去,望着母亲的墓碑,沉重的心隐隐疼痛。 视线扫到洛挽风。 他站在一辆豪车旁边,目光正投向她这边,对视上他高深莫测的眸光。 余暮夕心里微微一紧。 跟洛挽风相遇,是一段孽缘。 在这里就结束。 司机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洛挽风拉开车门,上了车,启动车子跟上。 余暮夕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确认车票信息和时间。 二十分钟后。 车辆在一栋十分雅致的现代风别墅面前停下来。 余暮夕抬眸看出窗外,不由地皱眉:“师傅,这是哪里?” “到了。” “我要去车站,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车门被人拉开。 阿千出现在外面,毕恭毕敬地说:“暮夕小姐,请下车。” 看到阿千,余暮夕全明白。 她立刻拿出手机,快速拨打报警电话。 阿千眼疾手快,伸手抢走她的手机,并没有对她动粗,礼貌地重复:“暮夕小姐,请下车。” “你们这是违法行为。”余暮夕怒斥。 阿千温声说:“暮夕小姐,你也不希望我对你动粗?” 余暮夕知道她没有反抗的能力。 做什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她无奈地下车。 车门关上,司机立刻开车离开。 阿千身后还站着四位高大健硕的保镖,个个冷冽严肃。 余暮夕看看这些人,再看看身后的别墅,苦涩一笑:“洛挽风是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吗?” “暮夕小姐,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会囚禁你的,这里是三少给你安排的新住所,他怕你在洛家触景伤情。” “真是够细心的。”余暮夕讽刺地冷冷一笑,对洛挽风积累下来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 “请进。”阿千礼貌请她。 余暮夕向阿千伸手:“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阿千立刻把手机放到余暮夕手中。 余暮夕拿着手机,转身欲要离开,两名保镖突然走到她面前挡住去路。 她再转身,便看到洛挽风跟来的豪车。 他下车走向余暮夕。 余暮夕望着他,目光注视着他脸颊上的血痕。 为了她,洛挽风又受伤了。 她心里是感激的。 可为什么非要这样做来消磨她的好感呢? “暮夕,这里就是你的家。”洛挽风凝望着她,柔和的语气温声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奶奶也接过来一起住。” “你别动我奶奶。”余暮夕气得紧握拳头,语气硬了几分,“洛挽风,你要是敢动我奶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洛挽风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这个时候,专机应该到你奶奶家了,他们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 “疯子。”余暮夕气得眼眸泛泪,握着拳头在发颤。 洛挽风苦涩一笑,无奈地伸手去牵她:“我只是想留你在我身边。” 余暮夕厌恶地甩掉他的手,后退一步,怒红的双眼狠狠瞪着他。 他说,“我会给你和奶奶最好的生活,你奶奶也是我奶奶,我给她请最好的护工,看最好的医生,她的晚年生活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我不需要。” “你奶奶需要。” “你拿我奶奶来威胁我。”余暮夕眼里尽是泪水。 洛挽风心疼不已,缓缓靠近她,小声哄着:“暮夕,我们回家再聊好吗?” “我可以报警。”余暮夕往后退,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洛挽风望着她绝情远去的背影,被逼急了,冷冷道:“你老家那间破旧房子的产权是属于你远房亲戚家的,他家富裕,并不在乎农村的破房子,我若是高价买下来,踏成平地,你跟你奶奶无处为家,是要到处租房子吗?” 余暮夕的脚步戛然而止,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紧紧掐着拳头,指甲都要陷入掌心里,疼,一阵阵的疼。 她仰头望着天,深呼吸一口气。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你仅有的两位亲人,我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折磨他们。” 洛挽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余暮夕留在身边。 余暮夕伸手抹掉眼泪,咬着牙,转身走向别墅。 经过洛挽风身边,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四名贴身保镖立刻跟上余暮夕,进入别墅。 洛挽风无力地靠在车门旁,垂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打火机,缓缓点上一根。 阿千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落寞的模样,心疼说:“三少,你以前不抽烟的。” “难受。”洛挽风叼着烟,打火机点着后,深深吸上一口,仰头向天空吹去一缕烟雾,胸口闷得难受。 “三少,抽烟喝酒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我觉得你还是跟暮夕小姐好好谈谈,心平气和沟通一下。”阿千说。 洛挽风勾勾嘴角,露出苦不堪言的笑意,垂下头看着地面,不想让阿千看到他眼眶里的雾气。 “阿千,她这次会恨死我?” 阿千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洛挽风自问自答:“我在她奶奶身上下手,她一定会恨我。” 第120章 你只是太爱她了 “暮夕小姐以后会明白的,你只是太爱她了,她也会被感动的。” 洛挽风一言不发,静静地抽着烟。 他知道,感动跟爱情是两码事。 …… 余暮夕踏入别墅内。 看着别墅里的装修,她微微一怔。 这是她的装修设计。 几个月前,她曾经画过这样的设计图。 温馨浪漫风,以暖色系为主,木系家具,带有一点田园色彩。 她站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直径走到沙发上坐着,心情难以平复。 半小时后。 朱姨拖着一箱子行李走进来,笑容可掬地打招呼,“暮夕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余暮夕抬头看去,见到朱姨,挤着微笑:“朱姨,你好。” “这里好漂亮,暮夕小姐,我以后就跟你住在这里,给你做饭吃。”朱姨四处看着,很快就在厨房旁边发现一间宽敞舒适的佣人房。 朱姨现在算是她的御用厨师了。 她去到哪里,洛挽风就把朱姨送到哪里。 “我先把行李放好。”朱姨说。 余暮夕,“好。” 客厅又陷入寂静中。 余暮夕拿出手机,看着拨号页面,她犹豫着要如何做才能摆脱洛挽风。 报警真的可以吗? 洛挽风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他要玩阴的,警察又奈何得了他? 斗不过洛挽风,可她又不想这样受他牵制。 不知过了多久。 余暮夕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糊中,她听到奶奶温柔的呼喊声:“小夕,小夕你怎么睡这里?” 余暮夕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奶奶磁性的微笑,她眼眶湿润,坐起来,一把搂住奶奶。 “奶奶……”她声音更咽着。 余奶奶往沙发上坐下,搂着余暮夕,双手抚摸着她的背,带着哭腔喃喃细语:“我可怜的小夕,年幼没爹,现在还没成家,你妈又走了,我可怜的孩子。” “别伤心了,孩子,你还有奶奶呢。” 余暮夕将余奶奶搂得更紧。 洛挽风拎着余奶奶的行李站在边上,望着余暮夕,心情沉重。 哭过一场后。 余奶奶给余暮夕擦干泪,转移这个伤心的话题,说:“小夕啊,你三哥哥家好漂亮,好大啊。你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真的是福气啊。” 余暮夕没有说话,低头擦泪。 “奶奶,我帮你把行李拿到房间去。”洛挽风说。 余奶奶立刻站起来,走向洛挽风,“我来就行,房间在哪里?” 洛挽风拎着行李,挽着洛奶奶的手肘:“我带你进去看看你的房间。” “好。”洛奶奶感慨不已:“我托我们家小夕的福,也能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住几天了。” “奶奶,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在这里住一辈子。”洛挽风温声细语。 “我这老太婆都要入土了,住太久会糟蹋这么好的房子。” “你年纪大了,若是一个人在老家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又没有人照顾你,你让暮夕在外面怎么放心工作?” “你说的也有道理。”洛奶奶认同。 两人边说边走进一楼的老人房。 偌大的房间,是洛挽风提早给余奶奶准备的。 房间里应有尽有,布局完美,非常完善的老人房。 洛奶奶是喜欢得很。 他耐心地教会洛奶奶用房间里面的各种设施。 十分钟后,他一个人走出来。 余暮夕侧身坐在沙发上,双脚缩上来,双手紧抱着大腿,把头迈着膝盖里,长发把整个脸蛋都盖住。 洛挽风坐到她对面,温温的语气开口说:“奶奶挺喜欢的。” 余暮夕不吱声。 “暮夕,只要你不离开,你就跟着我生活,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余暮夕继续沉默。 “就这么痛苦吗?”他问。 余暮夕抬头,目光淡漠地望着他:“你别奢望我会对你日久生情,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洛挽风抿唇,点了点头。 对视着她泛着恨意的双眸,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余暮夕这样看他了。 她像从前那样恨他了。 “时间久了,或许我先烦厌你,到时候你不想走,我也会赶你走。”洛挽风说笑的语气,算是给余暮夕一点安慰。 余暮夕说,“希望这天快点到来。” 放下话,余暮夕离开客厅,上了二楼。 很快就找到属于她的房间。 房间装修十分有少女感,这设计出自她自己,所以风格是余暮夕喜欢的。 这点上,洛挽风用心良苦。 衣帽间里的衣物琳琅满目,都是最新一季的奢侈大牌,名牌包也是应有尽有。 还有独立的化妆间。 上面的护肤品和彩妆,都是一线大牌,像品牌店柜台里的展柜,一个口红几十个色号,一支眉笔几十个色号。 整齐排列,有序地放着。 余暮夕对他准备的所有东西都不感兴趣。 洛挽风也在这里住下来。 奶奶是闲不住的,在别墅外面的花园里,开荒出一片田,播了种子,种下一些瓜菜,还让洛挽风给她买了十几只小鸡和小鸭。 洛挽风找人搭建环保自发酵的鸡鸭棚都花费十几万。 他找来几个在j城居住的老乡,把老乡的家迁到别墅隔壁的高级公寓里。 老乡们还经常串门找奶奶聊天,玩牌,喝茶。 奶奶在城市里的生活,一点也不枯燥,还能天天看到心爱的孙女。 他还给奶奶聘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专业营养师,专门照顾奶奶的饮食起居, 家庭医生天天上门给奶奶检查身体,调理身体。 他对奶奶的用心,余暮夕是看在眼里的。 别人是早出晚归,洛挽风是晚出早归。 只为了能在家里跟余暮夕相处久一点。 他知道,若余奶奶那天不在了,他就没有办法留住余暮夕,若到时候这个女人还对他没有感情。 他将彻底失去她。 冬去春来,大地一片生机。 院子里的花开得灿烂,奶奶种下的瓜菜也是一片绿油油。 下午四点,余暮夕在花园的凉亭里坐着,桌上一盘水果,一杯奶茶,几本厚厚的书,她聚精会神地看着。 洛挽风的车驶入别墅内。 余暮夕听到车声,抬头看过去。 洛挽风下了车,同时也看见余暮夕,他直径向她走来。 余暮夕垂下头继续看书。 男人坐到她对面。 “在备考一级建造师吗?”洛挽风轻盈的语气犹如春风般温柔。 第121章 有钱也买不来余暮夕的心 “嗯。”余暮夕淡淡地应声。 垂着头认真看书。 洛挽风望着她全神贯注的模样,并没有去打扰她学习。 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悠闲地靠着椅子,歪头看着不远处绿油油的瓜棚蔬菜。 静静地陪着余暮夕。 他一言不发,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物盒,紧紧攥在手心里。 洛挽风坐在她面前,余暮夕倒是有些无法专注。 强迫自己看了一会书,她还是忍不住放下书,蹙眉望着他:“你在这里坐着,打扰到我了。” 洛挽风淡然一笑,“看来,我在你眼里还没到透明的地步。” 他欲要把礼物拿出来,刚拿起又缩回桌底下,按压在大腿上,犹豫着。 “所以,你自豪?”余暮夕反问。 他云淡风轻地说:“如果你没有办法安心学习,不如我们聊聊。” “聊什么?” “你,不回永恒上班吗?” 余暮夕苦涩讽刺,“每天都有两个保镖跟着我,我像犯人一样,去上班怕被人耻笑。” 洛挽风紧皱眉头:“他们是保护你的。” “说得挺好听的。”余暮夕盖上书,态度淡漠了几分:“我不需要这种控制欲的保护。” 洛挽风垂眸,看着手里来回转悠的礼物,看来又是无法送出去了。 即使送出去,余暮夕也不会开心,更不会领情。 他想了想,无奈又把礼物放入裤袋里。 话题终结。 余暮夕拿起桌面上的书,重新翻开来看。 近在咫尺的女人,却让洛挽风感觉隔了一个太平洋那么远。 远得遥不可及。 这些日子以来,余暮夕对他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这时,铃声响起。 洛挽风掏出手机,认真听着,淡淡说,“带进来。” 他挂断手机,凝望着余暮夕俏丽的容颜。 多希望对余暮夕的爱意能一天天变淡,一天天变少,那样他就不用受这该死的感情折磨。 可心完全不受理性的控制 洛挽风歪头看向大门外。 阿千越走越近。 “汪汪汪。”一声狗吠。 余暮夕一怔,背脊直起,错愕了几秒,转身看着后面。 见到福气的那一刻,余暮夕激动地站起来,快速冲过去,一把抱住被牵着进来的福气。 福气激动地往余暮夕身上蹭。 “福气……姐姐好想你。”余暮夕开心的泪水溢在眼眶里。 福气回应着她,汪汪汪地叫着。 “你是怎么过来的?”余暮夕问福气。 回答余暮夕的是阿千,“它是坐专机过来的。” 听到狗吠声,余奶奶从屋里走出来,诧异地看着福气:“哎呦,我的傻狗怎么也来了?我不是已经把它送给邻居养了吗?怎么……” 阿千回:“老夫人,它是坐飞机过来的。” “哎呦哎呦,一只狗而已,你们不用大费周章接它过来,多费钱啊。”余奶奶心疼洛挽风的钱花得不值。 但见到福气还是很激动很开心的。 在农村里,福气一直陪伴孤寂的她,她又怎么会不想福气呢。 洛挽风看着她们婆孙两人开心又激动的心情,他觉得很值。 能花钱做到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事。 只是,钱能买到任何东西,唯独买不到余暮夕的心。 洛挽风拿起外套,转身离开花园,缓缓走进别墅里。 余暮夕摸着福气,不自觉地回头,看着落寞离开的洛挽风,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沉下来。 她已经对洛挽风如此冷漠了,刻意保持距离,生活里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可洛挽风还是这样义无反顾地对她好,为她付出,这个男人何时才肯放手? 现在,连福气也被带到身边来,他是不打算放她离开了吗? 晚饭后。 余奶奶在客厅里坐着看了一会电视,就回房洗漱睡觉。 余暮夕每天吃完晚餐都躲回房间,不会出来跟洛挽风碰面。 因为洛挽风要处理公司的事情,白天上班,晚上才有时间。 他知道,余暮夕在刻意躲他。 房间里。 余暮夕在看建筑视频。 手机突然响起。 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通放在耳边,“喂。” “你是余暮夕吗?”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顿了顿,说,“我是,你哪位?” “你不用管我是哪位,我有你母亲被毒杀的证据,你想要吗?”男人问。 余暮夕紧张地回,“当然想要,如果你有证据,请交给警察好吗?警察一直在追查此案。” 男人冷笑,“你当我傻啊,我找到你,就是跟你做交易的。” “做什么交易?”余暮夕警惕地问。 “100万。”男人说。 余暮夕,“你既然能找到我的电话号码,想必你也了解我的情况,十万我都拿不出,别说一百万了。” “洛挽风有。” 余暮夕不假思索地说,“好,我给你一百万,哪里交易?” 男人疑惑,“现在?” “当然,一百万,对洛挽风来说,九牛一毛,家里就有。” “好,我给你地址,到了目的地等我联系你。” 中断通话。 余暮夕立刻给警察打了电话,把刚刚的电话重述一遍。 放下手机,她走出房门,下楼喝水。 至于刚刚那通电话,她还不至于愚蠢到要私自去交易换什么证据。 她没钱,也没有能力,更没有这个胆识,交给警察是最明确的决定。 余暮夕走下楼梯便看到客厅里的洛挽风。 洛挽风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姿态悠闲。 脚步声响起。 洛挽风从书里抬眸看向余暮夕。 对视上洛挽风温柔的眸光,余暮夕立刻避开视线,一声不吭地从客厅走过,进入厨房。 她在冰箱里翻出一瓶纯净水,慢慢地喝着。 心脏莫名地悸动着。 想起朱姨的话,“暮夕小姐,三少他真奇怪,每天晚上都在客厅里待到凌晨,无论是看书还是工作,都不去书房,也不回房间。” 朱姨想不明白。 余暮夕是明白洛挽风的用意。 他无非是想在客厅里等她,等她可以从房间里出来,见上一面,聊上一句。 洛挽风甚至为了能见她,经常提早下班,在晚饭之前早点回到家里。 她都懂,可她没有办法接受洛挽风的爱意。 冰水解渴,可浇灭不了余暮夕一颗莫名悸动的心。 她从厨房出来,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冷着脸从客厅走过,连最基本的一声称呼也没有。 “暮夕。”洛挽风深沉落寞的声音幽幽传来,喊住了她。 余暮夕一顿,停下脚步,背对着客厅沙发上的洛挽风,一言不发。 第122章 想她想到痛彻心扉 洛挽风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深暗,望着窗外的夜色,温温淡淡地问,“能陪我坐一会吗?” 余暮夕脱口而出,“不能。” 洛挽风抿唇,勾勾嘴角无奈地嗤笑,盖上书,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沙发上。 他从来都不知道,爱情里还有一种这么可怕的折磨,明明深爱的女人就在身边,却能思念入骨,想她想到痛彻心扉。 说完,余暮夕迈开大步,走上二楼,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 她背靠在门上,心情愈发低落,脑海里闪过洛挽风温柔炙热的双眸,她心里越来越乱。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余暮夕快速跑过去,接通电话,对方是调查她母亲被谋杀一案的陈警官。 陈警官调查余暮夕刚刚给的电话号码,的确发现了苗头。 “余小姐,经过调查,刚刚那个勒索电话的定位,是从病毒研究所打出来的。跟你联系的人,很有可能掌握你母亲被杀的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 “我需要你的配合,按照对方的要求,准备一百万现金,然后跟他见面交易,我们会暗中保护你,你的人身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 余暮夕没有迟疑,“我相信你们。” “可是,我们警局现在一时间拿不出一百万的现金,拿假钱糊弄对方,怕被识破,给你造成危险还拿不到证据。”陈警官说。 余暮夕沉默了。 她也没钱啊! “你能先拿出一百万吗?” “我没有这么多钱。” “几十万也行,放在假钱上面盖着,但危险系数还是存在。” “我想想办法。”余暮夕犹豫着,有警察保护她,她不担心安全问题,就是钱的问题难解决。 “余小姐,我们现在已经出警赶往你所住的地方,敲诈的人再来电话,你一定要拖住对方,记得录音。当我们赶到后,你再出去赴约。” “好。”余暮夕突然紧张起来,一颗心悬着。 跟陈警官中断通话后,余暮夕拿着手机快速冲出房间,小跑着下楼。 她急促的脚步声也没能引起洛挽风的关注。 男人保持刚刚的姿势,无力靠在沙发背上,仰头闭着眼睛假寐。 余暮夕走到客厅里,对着洛挽风,她不好意思开口。 她纠结着,静静看着洛挽风,好片刻也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发现她没有理由向洛挽风求助。 没事的时候,对他那么冷淡。现在有事了,又要来求他帮忙。 这样的自己特讨厌,她都讨厌自己了。 犹豫好片刻,余暮夕还是忍了下来,没脸开口,转身欲走。 “暮夕。”洛挽风低沉的声音传来,余暮夕回过身看他。 他缓缓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倾轧下来看着地面,手肘撑着大腿。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洛挽风听得出她这一次跑下来的脚步声很急促,像是有事。 “我刚刚接到一个勒索电话。”余暮夕坐到沙发上,冷静地细说,“对方手里有我妈被害的证据,要100万现金,约我现在去见面交易。” 洛挽风直起腰,脸色骤变,语气严肃,“你不可以去。” 余暮夕坚定地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现在赶过来,只要筹到100万,我们就可以出发赴约,当然,如果没有一百万,用假钱替代也可以的,我会更加小心谨慎。” “余暮夕,你胆子长毛了吗?”洛挽风满眼担忧,怒问,“你有多少能力,你自己不知道吗?” 余暮夕当然知道。 只是除了这样,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陈警官说了,他们会保护好我。”余暮夕温声说。 洛挽风缓缓握拳,“警察只求破案,他们当然会尽心尽力保护你,但谁能预料没有危险和意外呢?” “我愿意冒险。” 洛挽风冷声道,“我不同意你冒险。” “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只是想向你借100万周转一下,用完就还给你,如果你不给也没关系。”余暮夕垂下头,浅浅地叹息,舒缓心里的紧张感。 她本就胆小,哪能不害怕呢? 只是证据送上门来,不能就这样放过机会,已经拖了两个月的案件,现在毫无头绪。 她心里也急,警察也急。 “暮夕,我们换种方式。”洛挽风语气放轻柔,凝望着她倔强的小脸,温柔地哄着,“这交易可以进行,但你不能去赴约,由我去。” “勒索人指定让我一个人去,还不让报警。” 洛挽风眉头紧皱,“这证据不要了。你妈的案件一定是熟人作案,范围不大,警察迟早会找到凶手的。” 余暮夕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也想警察能快点找到证据,捉住凶手。 洛挽风说得很有道理,她也懂其中的变数和危险。 在警察看来,勒索犯没有杀人犯那么凶狠歹毒,危险指数不高,觉得有足够能力保护好她。 可没人比洛挽风更清楚,余暮夕到底有多柔弱胆小。 警察的到来,让事情进入紧张的白热化。 余暮夕听从警察安排,在身上安装了监听追踪器,静候勒索人的电话。 没有人在意洛挽风的反对,他是无权干涉的外人。 警察和余暮夕在客厅里等着勒索人再来电话。 洛挽风站在阳台外,打了一个电话,默默抽着烟,双手撑着栏杆,了望漆黑的天际。 十五分钟后。 阿千带着一箱100万现金走进别墅,交给警察。 改变不了余暮夕的想法,洛挽风只能让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半小时后。 勒索电话再度响起。 余暮夕警惕地接通,警察们草木皆兵,谨慎地监听。 “100万准备好了吗?”对方问。 “准备好了。” “不准报警,定位发给你保持随时联系。” “好。” 对方中断通话,余暮夕拿着一箱子的钱,在警察的嘱咐交代下,紧张不安地出门。 走到门口时,余暮夕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洛挽风。 他还在阳台外面站着,背影落寞萧条,周身像是透着一股难以释怀的阴霾。 挽风哥,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晃神了一会,毅然决然地迈出家门。 第123章 洛挽风失控 夜深的j城,繁华似锦。 城市的霓虹璀璨夺目。 余暮夕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到超市门口,站在大门外等着。 她手里拿着沉甸甸的一袋现金,紧张得手心渗着薄薄的汗气。 警惕地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潜伏了便衣警察,她心里稍微安稳些许。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余暮夕吓一跳,连忙拿出手机接听。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严肃的声音:“超市储物柜第一格第一个,密码1214,里面有一台新手机,把你的手机和监听器都摘下来放进去,否则,取消交易。” 余暮夕思索片刻,按照对方的意思做。 余暮夕把自己的手机放进储物箱里,并没有把追踪器放进去。 拿出对方准备的手机。 顷刻,新手机传来信息,让余暮夕坐上对方指定的网约车。 余暮夕不想退缩,前功尽弃,她犹豫了片刻,依然按照对方的要求做。 上了车,车辆直奔市郊山林。 半小时后。 车辆在一出山路上停下来。 余暮夕下了车。 除了山路的几处街灯照亮出微弱的暖黄色灯光,四处一片漆黑。 这里,警察不好跟踪过来。 余暮夕惶恐不安地站在原地等着。 突然,她发现天空有一架无人机在盘旋,又不着痕迹地飞走。 这时。 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穿黑衣服、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 男人的出现让余暮夕紧张到发抖,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因为害怕而狂跳着。 “东西带来了吗?”男人冷声问。 “带来了。”余暮夕把手中的行李包提起,又问:“我要的东西呢?” 男人亮起手中的一份文件,“在这里。” 余暮夕细心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和语气,尽量拖延时间让便衣警察赶到。 “我想知道,作为一个公民,举报违法犯罪本是义务,为什么要拿来勒索钱财呢?你这样是犯罪。” “少废话。”男人怒斥。 他快速走到余暮夕面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行李包。 余暮夕吓得后退一步,吞咽着口水,保持冷静地盯着他。 男人刚靠近的一瞬,余暮夕闻到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 男人快速打开行李包,检查了钱的真伪,然后把资料塞到余暮夕手里,拿着包快速转身离开。 她拿到资料,还没有来得及检查证据的可靠性,对方就要走。 警察也没有赶到,她不想看着洛挽风的钱就这样被拿走。 余暮夕急忙追上去。 “你等一下,我还没有检查证据呢。” 这时,男人停下脚步,身体僵硬。 余暮夕也跟着停下来,望着男人的黑色背影,余光扫到男人对面站着一个人。 那人像是伏击在黑暗中的野兽,危险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余暮夕看清楚是洛挽风时,整个人都蒙了,满是疑惑。 洛挽风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慌乱地后退,看着气势凛凛的洛挽风,以为是警察。他气得浑身发颤,转身瞪着余暮夕,咬牙切齿地吼:“你竟然敢报警?” 说着,男人握紧铁拳,冲向余暮夕。 余暮夕吓得直后退,脸色泛白,惶恐不安。 男人刚走几步,背后的洛挽风已经冲过来,一脚飞踢在他的背上,力道极其强劲,要把人踢死那般暴力。 男人被踢得趴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呻叫。 余暮夕被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得节节后退,捂着嘴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洛挽风悠哉悠哉地从男人身边走过,弯腰拿起装钱的行李包,慢条斯理地走向余暮夕。 “你……”余暮夕满脸震惊,仰望着洛挽风。 心想着洛挽风真的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洛挽风拉起余暮夕的手,紧张地揉在手心里。脸色沉冷,眸光深暗,不悦道:“跟你过来的警察现在还在半山腰下,车被大树拦着呢,几个人正拼命地往这里跑。” 余暮夕紧张得忘了跟洛挽风保持距离,任由他握着手。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路还是通畅的。” “他有同伙。” “你是怎么知道……”余暮夕的话还没有说完,余光瞄到刚刚被洛挽风踢趴在地上的男人,正痛苦地爬起来,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快速冲向洛挽风。 男人狠毒的目光把余暮夕吓得心脏一紧,脑袋瞬间空白。 “不要……”余暮夕惊恐大喊,与其同时,男人握着刀冲向洛挽风的背。 没有一秒钟的思考,余暮夕用力推开洛挽风,潜意识地双手握住男人刺过来的刀。 洛挽风反应过来时,已经怒疯。 他见到余暮夕满手鲜血握住了匕首,刀尖刺入余暮夕的肩膀,女孩吓得花容失色,痛苦地咬牙撑着,却异常的坚定勇敢。 那一瞬,洛挽风整个心都碎了那般,双眸如同嗜血的恶魔,讯速地扔掉手中的包,冲过去夺走男人的匕首,疯了似的握住男人的手狠狠往后一掰。 “咔嚓”手臂断裂的骨头声响。 “啊……”痛苦的喊叫声划破天际,男人被洛挽风扭断手臂按压在地上。 怒不可遏的洛挽风完全失去控制,周身弥漫着骇人的杀气,一脚踩上男人的胸骨,“咔嚓”一声胸肋骨断裂的响声,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喊叫声。 男人被打得奄奄一息。 洛挽风依然不解恨,转身把小刀捡起来,冲到男人面前,单膝下蹲,刀刃抵在对方脖子的大动脉上。 “你……竟……敢……伤……她……”洛挽风一字一字咬着牙怒斥,冷眸泛着杀气腾腾的光芒。 余暮夕紧握拳头压着双手的血,看到洛挽风残忍可怕的戾气,吓傻了。 直到他拿起匕首,抵在对方的大动脉时,余暮夕所有理智都回来。 她不顾疼痛冲过去,满是鲜血的手掌拉着洛挽风的手腕,“挽风哥,不要杀人,警察快来了,不要杀人……” 洛挽风可怕的骇人气场弥漫整个山头,奄奄一息的男人也吓得全身发抖,痛苦地哀求:“求求你,别……别杀我。” “挽风哥,松手……”余暮夕吓哭了,她真的很害怕失控的洛挽风。 无奈之下,余暮夕连忙展开双手放在洛挽风面前,楚楚可怜的语气哭着说:“挽风哥,我好痛,血一直流……你快放开他,你看看我的手……呜呜,你送我去医院……好吗?” 第124章 怀疑余暮夕是爱他的 听到余暮夕可怜兮兮的哭泣声,洛挽风心脏一紧,理智瞬间抽回。 把匕首扔掉,急忙从裤袋里掏出手帕,紧握住余暮夕的左右手,按压在一起止血。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这时。 奔跑上来的几名警察气喘吁吁。 冲过来看到面前的一幕,弯腰压着发疼的小腹,喘着气:“余小姐,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警察冲过去把倒在地上的男人控制住,把伤人的匕首捡起来,收拾文件和地上的行李包。 洛挽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弯腰,一把将余暮夕横抱起来。 警察欲要追上,“我们的车快要上来了……” 洛挽风没有理会任何人,黑着脸抱着余暮夕往他隐藏汽车的地方快步走去。 赶往医院的路上。 洛挽风全程没说话,那张俊脸冷得瘆人。 他生死时速一路狂飙,在路上飞起来那般漂移,十来分钟就赶到医院。 余暮夕没有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但快要被他飞驰的车速吓死。 进了医院处理伤口。 余暮夕肩膀和双手掌三处的伤并不严重,但还是缝了好几针。 处理完伤口,警察也过来看望,顺便把现金还给洛挽风。 全程,洛挽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骇人情绪。 夜深人静。 病房里,余暮夕吊着消炎药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洛挽风坐在远处的沙发上,深沉难测的眸光直望着她,一言不发。 余暮夕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疯狂可怕的洛挽风,他刚刚差点杀了那个男人。 只要他稍微再用力,匕首就刮破对方的脖子动脉。 想起来,余暮夕还心有余悸,无比后怕。 静谧的病房。 药水的点滴水珠缓慢地往下滴,灯光通明,墙壁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显示03:56。 余暮夕再也撑不住沉重的眼帘,缓缓闭上。 洛挽风没有睡意,看着余暮夕双手掌被白色纱布缠绕成粽子那般严实,只露出几个手指。 她睡得很不安稳,似乎被吓到了,还在做噩梦,眉心紧皱,偶尔一颤一抖。 “不要……”余暮夕惊慌低喊,混沌地沉睡。 洛挽风走到她面前,拉来椅子坐在她床沿边上,握住她的手腕,牵着让她睡得安稳些。 翌日清晨。 余暮夕在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时,洛挽风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男人的手依然牵着她的手腕,俊逸的脸上泛着疲倦的神色,但他没有睡,而是像昨晚那样一直安静地望着她。 余暮夕感觉到手腕被洛挽风牵着,她紧张地抽出来,缩进被子里。 “你,一夜没睡吗?”余暮夕淡淡问。 洛挽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见余暮夕精神好了些,纠缠他一夜的问题,他缓缓问,“暮夕,为什么?” 余暮夕蹙眉,嗓子干哑地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帮我挡刀?”洛挽风期待的目光充满浓烈的爱意和感动,他甚至怀疑,余暮夕是爱他的。 余暮夕被问得一怔。 愣住好久,她心里都慌了。 为什么要给洛挽风挡刀?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这样一问,她心乱如麻。 “人的本能反应。”余暮夕回。 洛挽风,“见到危险后,人的本能反应是躲开。” 余暮夕苦涩一笑,反问,“你曾经给我挡过洛依依的剪刀,若不是你,我都要被她划毁容了,这时候我能躲吗?” 洛挽风沉默了。 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莫名的失落。 余暮夕接着说,“就是报恩,我一向爱恨分明,有恩必报。” “谢谢。”洛挽风抿唇一笑,略感失意。 余暮夕用手肘撑着起床,手指撩起被子。 洛挽风帮她掀开被子,“你要去哪?” 余暮夕,“我去一下卫生间。” 话语刚落。 洛挽风横抱起余暮夕,吓得她急忙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抱你去卫生间。”洛挽风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走向卫生间。 “我是手受伤,我双脚又没事,不用你抱……”余暮夕气恼地推着他的胸膛。 可依然挣脱不了他。 被抱入卫生间的洗漱台前面,他轻轻把她放下。 镜子中照着蓬头散发的余暮夕,她急忙伸手弄着头发,可双手被包扎着,只露出几个不能灵活动弹的手指。 洛挽风见状,修长好看的手指给她梳理长发。 余暮夕心脏颤抖得厉害,头躲闪着,“你,你出去,我自己来。” 站在她身侧的洛挽风没有打算离开,硬是给她理顺了一头长发。 然后拆开一次性牙刷牙膏,挤好牙膏弄到余暮夕面前,温声细语说,“我帮你刷牙。” 余暮夕又是吓得一慌,后退一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你的手不方便。”洛挽风温声哄着。 余暮夕伸手,用手指夹着牙刷,“我可以的。” 她硬是用手指困难地夹紧牙刷,低头开始刷牙。 洛挽风一直站在她身边,她无比尴尬紧张。 漱完口,她放好牙刷杯,抬头看着镜子时,嘴角残留着白色泡沫。 这时,她愣住了。 如何洗脸? 余暮夕抬起手看了看一双被包扎臃肿的手掌,扳起手背欲要用手擦拭一下。 她的动作被洛挽风按住。 余暮夕看他。 洛挽风拿出一次性毛巾,拆开包装,打开水龙头洗着,余暮夕等着他的毛巾。 以为他是交给自己洗的。 结果,他拿着拧干的湿毛巾,把她的身体扭正,两人面对面站着。 她向洛挽风伸手拿毛巾。 洛挽风把她的手压下,一手勾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拿着毛巾向她的脸蛋擦来。 “我自己来,我……” “别动。”洛挽风命令的口吻。 余暮夕顿住,被迫仰着头,无奈地望着他严肃的俊脸。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给她擦着脸蛋,额头,眼睛……缓缓往下,连她的耳朵都不放过。 余暮夕心脏一直在发抖,感觉要跳上120的频率。 眨眨眼望着男人无比认真的神色,他是好看的,五官深邃精致,越看越觉得帅的类型。 他是又帅又坏的男人。 很难让人把洛挽风跟温柔联想到一起,可此刻的男人,却无比温柔。 男人的喉结性感突起,不自觉中上下滚动了几下,给她擦着嘴角和脖子,目光愈发炙热。 第125章 暧昧与宠溺 “我长得好看吗?”洛挽风沙哑的声音缥缈低沉,禁欲般磁性。 余暮夕听得脸蛋瞬间一热,耳根都红透了。 她急忙避开视线,尴尬地看着别的地方。 “一般。”她违心地评价。 洛挽风望着她绯红的脸蛋,半勾嘴角,露出淡笑,觉得她的反应甚是可爱。 这个女人会因为他一句问话脸红,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 可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呢? 洛挽风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拿着毛巾清洗一遍,拧干毛巾想要重复再洗一遍。 “洗一遍就可以。”余暮夕后退两步,她快要尴尬死了,还要继续这样呆下去,她觉得无法呼吸。 “好。”洛挽风知道她在躲避,也不想勉强她,放下毛巾,问:“你要涂些什么液之类的吗?” “不用。”余暮夕很少涂抹这些东西,冬天干燥的时候,会涂抹一些润肤霜。 洛挽风看看她滑嫩的肌肤,皮肤弹性好,犹如剥壳鸡蛋般水嫩,他还想趁机摸摸呢。 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 余暮夕看他站在这里不动,她不由地皱眉,“你能出去吗?” “还需要什么服务吗?”洛挽风绅士地问。 “不用。”余暮夕感觉脸蛋愈发滚烫,她都羞得无地自容了,他难道还不懂吗? 洛挽风伸手欲要去挽她的手臂,“我扶你出去。” 余暮夕紧张地后退,躲开他的搀扶,“你先出去。我还要用卫生间呢。” “真不用我帮你?”洛挽风挑着俊眉,一脸认真的模样。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隐忍地抿着唇,咧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摇头。 洛挽风知道她想上厕所,只是担心她双手不方便。 可两人也不是情侣关系,若硬是要帮忙,余暮夕是要喊非礼的。 “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是有需要,就喊我。” 余暮夕无奈地点点头。 洛挽风走出卫生间,反手关上门,他脑海里回思着余暮夕刚刚看他入神的表情,心里一热,俊脸上露出不自主的浅笑。 他预定的早餐到了。 余暮夕从卫生间走出来时,病房里已经多了一张可移动的小餐桌。 上面摆着清淡的早餐粥。 洛挽风坐在餐椅上,望着她,目光微热,“过来,吃早餐。” 余暮夕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着桌面上的肉粥,有些不知所措,思索了片刻,抬起手指去撩勺子。 “我喂你。”洛挽风端起她面前的瘦肉粥,拿勺子搅拌着。 余暮夕紧张,拉下脸,“我不用你喂,我自己可以的。” “你双手受伤了。”洛挽风呢喃,认真搅拌着肉粥,让粥凉透得快点。 “我手指还可以拿勺子。”余暮夕竖起双手,几根手指轻轻动着,态度坚定:“我不用你喂。” 洛挽风无奈地叹息,一脸宠溺地看了她几秒,拿她没有办法,缓缓地把肉粥放到她面前。 余暮夕尝试着用食指和中指夹起勺子,把头压低,小心翼翼地勺着粥送入嘴巴。 快要到嘴里的时候,她中指控制不住力道,微微用力,瞬间不平衡往脸上一弹。 整勺子的肉粥都弹到余暮夕的脸蛋上。 她一愣,僵着一动不动。 洛挽风忍俊不禁,紧紧抿唇把笑意往肚子里吞。 快速抽来纸巾,压低头望着余暮夕脏兮兮的小脸,温柔地给她擦拭掉脸蛋上的粥。 女孩脸色很僵,心情很低落。 洛挽风看着想笑,“还是我来喂你。” “不要。”余暮夕有些倔,任由洛挽风给她擦干净脸上的粥,她再尝试了一遍。 结果还是吃不到。 洛挽风没再让她试,端起碗,勺起粥,递到她嘴边,呢喃细语:“乖,张嘴。” 余暮夕看着他,眯着眼眸带着一丝小脾气问:“你就不能买点包子之类的?” “好。”洛挽风像哄小孩似的温声细语,喃喃道:“好,好,我下次买包子。” 余暮夕瞪了他片刻,张开嘴吞下他递来的粥。 男人的目光温柔如水,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余暮夕不知道他是取笑,还是觉得有意思。 她垂着眼眸不与他对视,看着勺子的动作,一口一口地把粥喝完。 快吃完时,她感觉嘴角有点粥漏出些,伸出舌尖舔了舔。 她无心的一个动作,让洛挽风看得身心燥热。 他心一颤,手一顿,目光变热,口干舌燥地吞下唾沫,喉结滚了两下。 他偷偷呼出一口燥热难受的气息。 余暮夕想着其他事情,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神色和细节反应。 “昨晚的事情,不能告诉我奶奶。”余暮夕喃喃细语,手指夹着纸巾擦拭嘴巴。 洛挽风应声:“嗯,不会说。”出来的声线沙哑无比。 余暮夕抬起手掌看着,“我奶奶看到我这样,一定会担心的,我要等双手好一点再回去。” 洛挽风喂完余暮夕,自己再自顾吃起早餐。 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证据是什么,昨晚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洛挽风认真吃着早餐,没有回话的意思。 余暮夕带着受伤的手回到病床上,缓缓躺下,压到肩膀时,又是一疼。 “嘶。”轻微的疼痛声从余暮夕嘴里娩出来。 洛挽风急忙放下勺子,走到余暮夕身边,弯腰撑着床沿,倾身过去:“肩膀疼是吗?你别乱动,有什么不方便的叫我。”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女护工。”余暮夕挪了挪肩膀,紧皱眉头,肩膀疼得厉害。 “我能照顾你。”洛挽风不想让女护工来抢他工作。 这是他花钱都买不来的机会。 说完,洛挽风解开她病人服的上面扣子。 余暮夕着急地用受伤的手推他,神色慌张,“你干什么?” 洛挽风满脸愁容,语气也厉了几分,“不准动。” 余暮夕虽然知道洛挽风喜欢自己,可也没有到了恃宠而骄的地步,她心里依然是怕洛挽风的。 这一声威严的命令。 她吓得一顿,僵住了。 洛挽风顺利解开她病人服上面的两个扣子,往受伤的一边肩膀轻轻拉下。 伤口的包扎棉上渗透着血迹。 他脸色一沉,立刻按了床头的呼救铃。 “渗血了。”洛挽风心疼的语气异常低沉。 余暮夕歪头看受伤的肩膀。 洛挽风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入她诱人的锁骨上,缓缓往下看,雪白的丰盈微露,肤如凝脂。 简直就是要命的诱惑。 第126章 洛挽风的占有欲 听到房里的呼叫铃,主治医生带着护士急忙赶到房间。 进门时敲了一下。 洛挽风快速往上扯了扯余暮夕的衣服,挡住露在外面的半胸肌肤。 他的动作让余暮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扯得太下了,脸蛋又是一热。 医生护士进来,走到余暮夕身边。 “伤口渗血了。”洛挽风沙哑的声线轻声说。 “我看看。”医生带上手套,倾身过去查看。 洛挽风忧心忡忡地看着余暮夕的伤口,紧紧盯着男医生的动作。 医生轻轻扯开胶带,还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余暮夕紧皱眉头,疼得倒抽一口,“嘶”地轻声呼出。 洛挽风脸色一沉,怒了,“轻点。” 医生不好意思地跟余暮夕道歉,“抱歉,我再小心点。” 余暮夕不悦地瞪了洛挽风一眼,瞬间又对医生温柔道,“没关系的,我能忍。” 洛挽风心里很不爽。 这个女人,对谁都温柔,唯独对他就是又冷又厌又无情。 十分钟后,医生上了止血药,换上干净的纱布,叮嘱道,“没有愈合之前,尽量不要让伤口碰水,肩膀别用力。” “好,谢谢医生。”余暮夕道谢。 这病人美得赏心悦目,医生微微一笑,语气特别温柔,“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事就按铃,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好。”余暮夕乖巧地应声。 医生带着护士离开。 房间里。 洛挽风拿着手机在沙发上看着,低头处理公司发来的文件。 余暮夕刚睡醒,无所事事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又歪头看向洛挽风。 他沉浸在工作里的样子有点帅,身上隐约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像他这种多金又好看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随手一招,肯定是蜂拥而至。 余暮夕一直想不明白洛挽风为什么会看上她。 她是要事业没事业,要个性没个性,家庭条件差,出身差,还懦弱胆小。 不懂文艺,不会琴棋书画,没有名媛小姐们的素养和情操,更不懂上流社会的社交礼节。 说洛挽风是“吃的海鲜多想试试清淡小菜吗?” 可据她了解,洛挽风之前也没任何情史,身边也没有女人,更没有任何绯闻。 他应该是女人的绝缘体。 现在是为什么呢? 洛挽风从手机屏幕中缓缓抬眸,望向余暮夕。 对视上她呆萌清澈的双眼,他忍不住咧出微笑,眉宇间透着一丝喜悦,温柔地呢喃,“暮夕,你又在偷看我?” 余暮夕心脏一颤,紧张地转脸看着天花板,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快。 心虚得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她感觉脸蛋热得慌。 洛挽风重新看回屏幕,已经看不进去里面的内容,温声呢喃,“没关系,我喜欢你这样看我。” 在家里的时候,余暮夕天天躲着他,对他疏离冷漠,见到面也不打招呼,他真的是太难受了。 余暮夕平复一下心情,好奇问,“你昨晚上是怎么知道我在山上的?还能比警察更早赶到。” 洛挽风说,“我的无人机一直跟着你。载着你的车上山了,我的无人机提早发现可疑人的踪影,我抄另外一条近路上去的。” 余暮夕皱眉,“你用无人机,就不怕对方发现?” “无所谓。”洛挽风放下手机,难得余暮夕肯主动跟他聊天,暂时把工作放到一边,“我的目的只要护你安全,证据和现金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余暮夕无奈一笑。 洛挽风说得也对。 他本来就不同意她去冒险。 余暮夕沉默了,不再说话。 洛挽风等着她的问题。 良久也等不到她再说话,他开了个话题引余暮夕注意力,“暮夕,你有想过害你妈的凶手会是谁吗?” “想过。”余暮夕淡淡的语气透着一丝悲凉,“但没有证据,不敢乱下定论。” “我觉得没有任何悬念。”洛挽风缓缓道,“就是利益冲突最大的人。只有动机,没有证据,警察也确实难破案。” 余暮夕沉默下来。 想起母亲,她眼眶湿润,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了。 不管她母亲是什么样的人,都是她的至亲至爱。 “下周,你弟弟要回到洛家认祖归宗,老头要大摆宴席,有通知你吗?”洛挽风问。 余暮夕,“有。” “会去吗?” “会。” 洛挽风情绪低落了几分,若有所思地望着余暮夕,“假如,你弟弟不是洛家的人,你会带走他吗?” “当然。”余暮夕不假思索。 说完,她错愕地望着洛挽风,蹙眉问,“你上次从小学带走弟弟,就是去检查dna吗?他不是洛叔叔的儿子吗?” 洛挽风挑眉,苦涩一笑,“我当然希望他不是,那样他就不能抢我们洛氏集团的股权,可惜啊!他是老头的亲生儿子。” 说完,他垂下眼眸,看着手机屏幕,眼眸闪过一丝暗沉的光芒,脸色不着痕迹地沉下来。 余暮夕总觉得洛挽风这话有点不对劲。 可想想也是,洛挽风那么执着守护属于他的东西。又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时,门被敲响。 紧接着有人推开门。 余暮夕和洛挽风的视线一并看出去。 开门进来的是一名穿着白袍的医生,他出现,洛挽风整个脸沉到了极致,目光变得犀利冷冽。 余暮夕也有些诧异,“泓哥。” 肖泓紧张地走到余暮夕身边,倾身靠近,查看她的伤,“小夕,你怎么会这样?” 这家医院,就是肖泓上班的地方。 洛挽风昨晚心急如焚,就近就医,并没有想到肖泓在这里上班。 肖泓拿起余暮夕的手,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天啊,怎么两只手都受伤了?情况怎么样?伤得重吗?” 余暮夕尴尬地抽着手,问题太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洛挽风冷着脸走来。 拉着肖泓的手臂往外扯,把他扔到一边远离余暮夕。 “说话就说话,别碰她的手。”洛挽风不悦道。 肖泓脸色一沉,怒问,“洛挽风,我忍你很久了,小夕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占有欲这么强,又算什么?” 第127章 你碰我还碰得少吗? “她不是我的女人,但她是我妹妹。”洛挽风说这话时,心里是不爽的,也不想用“妹妹”这个词。 可这是他跟余暮夕唯一的关系链。 “生理学上,你们不是。”肖泓冷着脸。 洛挽风勾嘴一笑,轻描淡写说,“她弟和我弟是同一个人。” 这下,肖泓彻底无语。 两人冷眸对视,暗涌的气流在眼波之间较劲,谁也不服谁。 余暮夕能深切感受到两人之间那股无形的较量。 肖泓沉默几秒,冷静下来,指着余暮夕手上的伤,怒问,“她为什么会受伤的?你作为哥哥又是怎么保护你妹妹的?” 他刻意把哥哥妹妹这几个字说得很重。 “你无需知道。”洛挽风双手插袋,一副慵懒的模样不想理睬他。 肖泓气得脸色骤变,咬着牙把气吞到肚子里去。 “小夕,告诉泓哥,你是怎么受伤的?”肖泓问余暮夕。 余暮夕抿唇温笑,“泓哥,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医生说伤得不重,过几天就会愈合。” 肖泓心里不悦。 余暮夕并没有告诉他原因,虽然语气温和,可处处彰显着疏离和陌生。 他清楚知道,余暮夕不喜欢洛挽风,也不喜欢他。 但余暮夕的心似乎更倾向洛挽风。 “我给你找个女人照顾你,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照顾你。” 这话,让洛挽风整个脸都沉下来。 他眉宇紧皱,冷声问:“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医院就养着你这种闲人?” 很显然,肖泓惹怒了洛挽风。 余暮夕可顾不上洛挽风的心情,急忙道谢:“谢谢你,泓哥,那就麻烦你给我找个女护工过来,我会支付费用的。” “费用你不用担心。”肖泓说着,拿着手机出门打了个电话。 一分钟之后,进来说:“可以了,她现在赶过来。” “是护工阿姨吗?”余暮夕问。 肖泓说,“我妈。” 这下,余暮夕傻了眼。 洛挽风轻佻一笑,看戏似的转身回到沙发上,慵懒地摊开四肢坐着,双手搭在沙发背后,傲冷随性的模样。 以余暮夕的性格,让肖泓的母亲来照顾她,她宁愿选择身为男人的洛挽风。 她慌忙摇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需要女护工,你怎么让你妈过来呢?” 肖泓说,“我妈很喜欢你,她当你是自己的女儿看待,自己妈妈照顾女儿,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我能没有负担吗?”余暮夕气得深呼吸一口气。 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绝。 “你让阿姨别来了,我真的不需要她的照顾。”余暮夕气得肩膀发颤,微微扯着疼。 “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们可是很要好的朋友,亲如姐妹。”肖泓依然不肯让步。 他是想让母亲过来,帮他助攻。 以余暮夕的性格,她哪能让一个无亲无故的长辈来照顾自己,而且是带着目的性过来的。 她要是让肖泓的母亲照顾,那她这辈子都欠肖泓的母亲一个人情。 “我谢谢你的好意,护工不用你找,阿姨也请不要过来。挽风哥在这里就可以。”余暮夕一字一句,态度严肃认真,没有半点软弱的意思。 肖泓还想说什么,刚张嘴,洛挽风的话传来。 “暮夕现在就出院。” 余暮夕和肖泓一脸错愕,疑惑地望着他。 洛挽风在他们两人争执的时候,已经给阿千发去信息,安排好一切事情。 他走到余暮夕面前,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横抱起来。 “洛挽风,你干什么?”肖泓不悦地怒问。 余暮夕紧张地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放我下来,我说过我不是腿受伤,你别动不动就抱我。” 洛挽风沉默着一个字也没说,不理会肖泓的质问,也不松开挣扎的余暮夕,他霸道地我行我素。 抱着余暮夕,迈着大步离开。 肖泓追了出去。 跟在他后面又喊又警告,软硬地让他放下余暮夕,别任性出院。 医院门外。 阿千早已准备好车辆。 见到洛挽风抱着心爱的女孩出来,他急忙打开车门。 洛挽风弯腰钻进去,把余暮夕放入车厢里,给她系上安全带,温声细语地呢喃,“乖,我们不住医院了,回家。” “我奶奶在家……”余暮夕紧张道。 洛挽风摸摸她的脑袋,温温一笑:“我有办法。” 余暮夕躲开他的触摸。 他坐进车厢里,关上门,把脸沉如墨的肖泓挡在车门外面。 在洛挽风看来,不离开医院,肖泓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总会找各种理由纠缠着余暮夕。 阿千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医院大门外,肖泓望着远去的车辆,目光愈发森冷。 半小时后。 余暮夕万万没想到,洛挽风所谓的办法,竟然是把她偷偷带回家,关在房间里。 而且还是洛挽风的房间。 他的理由:奶奶经常进你房间查看。 余暮夕坐在他的床沿边上,看着灰暗系的装修,简洁低调又宽敞的大房间,她感觉胸口被气得发疼。 “我知道你不喜欢肖泓,但你也没有必要把我带回家,藏在你的房间里?” 洛挽风坐在房间的休闲沙发上,对视着余暮夕,异常认真:“家庭医生会上门给你治疗伤口,只要你不出这个房门,奶奶是不会发现你受伤的。”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咬着下唇组织自己的语言,她已经气得不行了。 可一向好脾气的她,此刻也没有办法发怒。 没好气地说:“我可以转到别的医院去,我能付得起这个钱。” “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除了不敢来我家,其他地方他都有权利去。”洛挽风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让肖泓见她。 洛挽风这该死的占有欲。 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就这么变态,若真是他的女人,还得了? 余暮夕想想都觉得可怕。 “你外面的房子多,随便找个给我暂住几天也行,为什么非得是家里,还是你的房间里?” 洛挽风手肘压着大腿,倾身压下头,对视着余暮夕,炙热的双眸透着无比真挚的光芒,温声细语道:“我想多些时间跟你待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 “哧。”余暮夕嗤之以鼻。 洛挽风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并没有放在心上,嘴角勾着微笑。 憧憬着接下来的每一天。 余暮夕站起来,走向门口,“我还是去跟奶奶坦白,反正受伤也不严重。” “暮夕。”洛挽风走过去,一把拉住余暮夕没有受伤的手臂,把她拽回来,“你就不怕奶奶担心?” “相比之下,我更怕跟你单独待在一起。”余暮夕望着男人炙热的双眸,像是随时会吃掉她。 她哪敢跟洛挽风待在一起? 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你就住在我房间,我晚上去睡书房。” “不用。”余暮夕坚定地拒绝。 洛挽风俊眉紧皱:“我又不会碰你,你担心什么?” 听这句话,余暮夕真的很想笑。 很可笑! “你碰我还碰得少吗?” 第128章 让人热血沸腾的美男色 洛挽风沉默了。 他现在的感情是那么的赤裸裸,看余暮夕的眼神也没有任何掩饰,总是那么的炙热深情。 余暮夕不是傻子,她能看不出来吗? 他是年轻气盛的男人,正是性旺盛的花样年纪。 以前没有遇到喜欢的女人,可能不会有过分的冲动。 可现在不一样。 有时候,洛挽风看她的眼神,就像雄心勃勃的猎人看见猎物;又像久旱逢甘霖的雄狮遇见了小母狮,渴望的眼神恨不得马上扑过来似的。 洛挽风,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我保证不碰你。”洛挽风信誓旦旦地说。 余暮夕无奈地叹息一声,轻声细语问:“你会看电影吗?” 洛挽风疑惑,“会,为什么这样问?” “电影里很多桥段,一般男人哄女孩上床,都是保证不碰,不动,只是躺着。都是为了自己的兽性所说的谎言。” 洛挽风松开她的手,双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温柔似水地呢喃:“暮夕,你才多大啊?” “……”余暮夕有些懵,洛挽风不是知道她年龄吗?为什么要这样问? “你是人间清醒啊!”洛挽风很欣慰她能如此通透理智,也很开心她能如此自洁自爱。 所以,这个男人承认了? 余暮夕后退几步,远离这个渣男。 洛挽风俊眉轻轻一皱,“你怀疑我是这种动机?” “难道不是吗?” “用拐哄的方式,是诱j,强迫的手段是强j,我还不想给你创造条件,让你送我进监狱呢。”洛挽风云淡风轻的说着,眉宇间透着宠溺的光芒。 又说,“既然你这样反感,那就听你的,让奶奶知道你受伤的事,让她担忧心疼。” “要不,送我去杜筱筱家。”余暮夕提议。 “她要上班,没空照顾你。“洛挽风立刻拒绝。 送她去杜筱筱家,就更难见到她了。 余暮夕再次深陷苦恼中。 现在放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让奶奶知道她受伤。 要么住洛挽风的房间,即使是送饭菜进房间吃,也不会引起奶奶的怀疑。 余暮夕想着刚刚洛挽风说的那句话:我还不想给你创造条件,让你送我进监狱呢。 在他房间里住,也没有那么危险。 若他真的是兽性大发想睡她,即使隔着几个房间,几扇门,都没有用的。 思索了好片刻,余暮夕谨慎地问:“你晚上去书房睡吗?” “是。”洛挽风泛着浅浅的笑意,感觉到一丝希望。 “好,我在你房间住两天。” 洛挽风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我会跟奶奶说我感冒了,饭菜端到房间里吃,平时医生过来给你护理伤口,我也有借口。” “行。”余暮夕同意了。 她觉得,洛挽风虽然坏,但不渣,还算个正人君子。 不至于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要换床单吗?”洛挽风指着灰色系的被褥问。 余暮夕不假思索:“当然要。” 洛挽风积极地走到衣帽间,拿出一套纯白色的被褥,开始笨拙地换着。 余暮夕站在边上看,不由地皱眉。 这位三少爷,是从来没干过家务活,换被褥这么简单的事,也干不好? 余暮夕坐在沙发上等着。 半小时后。 床单被褥换好。 余暮夕看着男人的劳动成果,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太伤他自尊心,低头抿唇忍着。 一床皱巴巴的被褥,实在是难为他了。 “我帮你拿些衣服和日常用品过来。”洛挽风边说边大步走出房间,出去时关上门。 不一会就抱着一大堆东西过来,进来时还不忘关上门。 他热忱又激动的态度,感觉像今晚要入洞房那般兴奋。 忙前忙后,事无巨细,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 夜深人静。 医院急诊室里。 肖泓找到洛向阳,客套地聊了几句。 他靠在办公桌边上,开始套话:“向阳,你三弟爱上余暮夕,你家人不反对吗?” 今天晚上的急诊里异常冷清,也难得清闲,洛向阳从容道:“除了我保持中立,家里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三弟这份感情的。小夕也不喜欢他,所以家人也没有操这个心。” “我听依依说,洛挽风和小夕都不住在洛家了,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洛向阳耸耸肩,“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干涉。” “你就不担心小夕的安危?”肖泓语气严肃几分,“小夕她受了很重的伤,在我们医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被洛挽风带走了,现在也不知所踪。” “……”洛向阳脸色一沉,紧张地望着肖泓。 肖泓认真地点点头,一副事态很严重的模样。 洛向阳立刻拿出手机,给洛挽风拨打了一个电话。 洛挽风接通。 “三弟,你在哪里?” “在家。” 洛向阳知道他现在不住北苑,所谓的家肯定不是北苑。 “是秋园吗?”洛向阳问。 “怎么了,二哥?”洛挽风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洛向阳又问:“小夕受伤了吗?她现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洛挽风沉默了。 二哥突然来电问地址,又知道余暮夕受伤的事情,他立刻想到了肖泓。 而这一边。 肖泓听到洛向阳提到“秋园”二字,就拿着手机,假装接到一个电话,便离开急诊室。 他出了急诊室,立刻给洛依依打电话。 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他紧张地说: “依依,有件事要你帮帮我。” “去秋园看看,余暮夕是不是被你二哥囚禁在里面。” 洛依依气恼道:“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管余暮夕的事情?” “我不是关心余暮夕,我是担心你。”肖泓温柔地哄着。 “担心我?”洛依依错愕。 肖泓:“难道你希望未来叫余暮夕为三嫂吗?” 洛依依不假思索地喊:“当然不行,我疯了叫她三嫂,她也配?” “去看看,乖。等泓哥哥有空了,就请你吃饭。” “好。”洛依依心潮澎湃,立刻答应下来。 —— 秋园的别墅二楼。 书间里的灯光通明。 洛挽风跟洛向阳解释了余暮夕受伤的情况,也旁敲出二哥追问此事,是肖泓提出来的。 他心情像碰了屎一样恶心。 一想到余暮夕被肖泓纠缠上,甩都甩不掉,就心烦气躁。 他挂掉电话后,把手机甩到办公桌上,走出书房,走向他的房间。 临时请来一个女护工给余暮夕沐浴更衣,都一个小时过去了,也应该差不多。 洛挽风刚推开门,女护工也刚好拉开门想走。 “洛先生,余小姐已经梳洗干净,我先下班了。” “好,你先回去。” 说完,他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宽敞的房间里。 他的大床上,余暮夕穿着秀气的睡衣,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肩,素颜清新脱俗,美艳灵动。 她盘腿坐在床中央,低头看着被褥上的手机,手指一划一划地滑动屏幕。 这样的画面,温馨又憧憬。 多希望有一天,他也有资格跟她坐在两人共同的大床上,可以谈海阔天空,聊人生百态。 洛挽风走进去,细声细语喊她:“暮夕,还没睡吗?” 余暮夕从手机里抬起头,紧张地望着他:“你不是要到书房睡吗?怎么过来了?” “我的日用品和衣服都在这里,我来洗个澡就过去睡。”说着,他大步迈进卫生间。 “你……”余暮夕没有来得及驱赶,他已经急不可耐地关上卫生间的门。 你就不能去别的房间洗澡? 余暮夕心里喊。这个男人的小把戏,是故意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十分钟后。 浴室的门打开。 余暮夕抬头看去。 眼前让人热血沸腾的美男色让她傻了眼 一瞬,她整个小脸热得发烫,晕红一片。 包扎肿厚的双手挡住双眼的视线,咬着牙压低声音怒喊:“洛挽风,你就是故意的。” 第129章 美男色诱 洛挽风因为余暮夕的大惊小怪而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 他故意什么了? 见她用包扎臃肿的双手挡住眼睛,洛挽风才反应过来。 这个女孩是在害羞。 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 一条白色浴巾围着下身。 他嘴角噙笑,迷离的目光望着余暮夕,安静地用短毛巾擦拭着短发。 良久,余暮夕见没有动静,便缓缓放下双手,羞涩的视线看过去。 蓦地,映入眼帘的是洛挽风健硕结实的上身。 健康的肤色,结实的肌肉,肌理线条看好诱人,白袍下的腿都健如磐石,挺拔有力。 配上他妖孽般的俊美脸庞,他是妥妥的美男色诱。 这一看,余暮夕再缩回手挡住视线,抱怨道:“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快去穿衣服啊。” “不穿上衣的男人,电影里比比皆是,怎么对着我就这么害羞,你是有什么想法吗?”洛挽风笑意盈盈,故意逗她。 “恶心啊,快去穿衣服。”余暮夕恼羞成怒。 这话,瞬间把洛挽风的自尊击碎。 他的笑意逐渐消失,抿唇叹息一声,转身进入衣帽间,站在落地镜子中穿着睡衣。 恶心啊…… 这三个字回荡在洛挽风的耳朵里。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米九三的身材,学生时代公认的校草。 别人眼中的高富帅,在余暮夕眼里就是两个字: 恶心? 他心里一阵苦涩。 被狠狠击中心窝。 余暮夕倒在床上,钻进被窝里,缓缓平复着加速的心跳。 为什么会害羞呢? 余暮夕抬起手臂贴上自己的脸蛋,感觉烫得慌。 不可否认,洛挽风长得是真的好看,身材也好,只是他这么坏,浪费了上帝赐予他的一副好皮囊。 洛挽风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余暮夕从被窝里缓缓探出头,灵动的双眸瞪大,瞄一眼从衣帽间出来的洛挽风。 “早点休息,要是伤口疼了,给我发信息。”洛挽风情绪稍微低落了几分。 “好。”余暮夕应声。 洛挽风站着一动不动,依依不舍地望着她好片刻,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余暮夕给奶奶打电话说要到外工作几天。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踏实。 毕竟这是洛挽风的房间。 第二天。 洛挽风对余奶奶说自己生病了,要到房间用餐,早中晚的餐点都被送到房间里,分量是两人份。 医生和护士也在中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 并没有引起余奶奶的怀疑。 余暮夕度过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全程跟洛挽风待在一个房间里。 其实这个男人是可以出去转悠一下,去客厅或是去书房都行。 可他偏不。 两人在一起吃佣人送进来的饭菜。 饭后。 余暮夕玩手机,洛挽风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在工作。 她拿着建筑师的专业书在看时,洛挽风也跟着找来一本书翻阅着。 事事要跟她同步。 余暮夕不主动跟他聊天,他也不会刻意去打扰她。 在洛挽风心里,能这样和谐地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他内心深处是满足的,是充实的,也是幸福的。 第三天,傍晚六点时分。 余暮夕觉得伤口已经愈合了,也不再那么疼痛。 医生过来检查时,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又用纱布把她双手包扎得像粽子似的。 就是不提拆纱布的事。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伤口愈合到什么程度,她的疼痛感又到哪一步,她是心如明镜的。 医生离开后。 余暮夕坐在床沿边上,低头拆着医生刚刚包扎好的纱布。 “暮夕,你怎么把纱布拆了。”洛挽风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身,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腕。 余暮夕抽着手腕,狐疑地看着他:“我本来就伤得不重,现在伤口愈合了,也不那么疼了。” “听医生的话,包扎好,别让伤口裂开。” “医生是听你的吩咐?”余暮夕反问。 顿时,洛挽风语塞。 两人对视着,余暮夕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无奈一笑,温声细语哄:“乖,听医生的话。” “我在你房间关着很无聊,我想拆了纱布,出去找我奶奶,我想出去外面散散心。”余暮夕心烦气躁。 洛挽风刚想说话,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直接在余暮夕面前接通。 汤云的声音传来:“挽风,出来玩,老地方。” 洛挽风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余暮夕,淡淡地说:“不去了。” “快7点了,还在工作吗?”汤云问。 洛挽风伸手拉住余暮夕的手腕,不让她拆绑带,“在家,陪妹妹。” 这话让余暮夕顿住,望着他。 心里竟然有一丝颤抖。 陪妹妹三个字,在这个男人嘴里说出了一些温暖的感觉。 只可惜,她也曾想过当洛挽风的妹妹。 可是这个男人是想要睡她的那种感情,并不单纯。 洛挽风的朋友都知道,他要陪的妹妹并不是洛依依。 “把暮夕妹妹也一起带出来,我们跟暮夕妹妹都没有正式地好好聚过。”汤云提议。 洛挽风望着余暮夕,没有立刻回复汤云。 汤云接着说,“你二哥也在,叫上暮夕妹妹,向阳说好久没见过暮夕妹妹了。” 洛挽风直接中断通话。 他把手机放到床上,依然保持着单膝下蹲的姿势,握住余暮夕的手心,给她重新包扎那拆下来的纱布。 “暮夕,如果觉得无聊,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去哪?”余暮夕好奇问。 看着他又把纱布缠上,这一拆一绑地重复着,余暮夕感觉心烦气躁。 洛挽风温声道,“我二哥也在。” 余暮夕心想,洛向阳若也在,那肯定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她想出去。 “我奶奶在客厅里。” “我让阿千把她引开就行。” 余暮夕还是不放心,用手指点着屏幕拨号,“我给向阳哥打个电话问问。” 洛挽风心里酸酸的。 她对洛向阳是真的信任又喜欢。 余暮夕打完电话后,确定洛向阳跟汤云在一起,他们也想叫上洛挽风和她。 “我要换件衣服,打扮一下,你在外面等等我。”余暮夕又把洛挽风刚刚缠好的纱布拆开,边拆边走进衣帽间。 女为悦己者容。 出去见他二哥还要刻意打扮? 这让洛挽风心里酸出了柠檬汁。 第130章 单恋也是恋 云间会所。 这是一间会员制的高级私人会所。 春夜喜雨。 来时,外面下起绵绵小雨。 余暮夕出门前穿得并不多,最后给洛挽风又强行加了一件薄外套。 她双手只缠着一层薄纱布,并不影响手指的灵活度。 余暮夕跟着洛挽风走进预定好的包间里。 温馨暖色的灯光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浪漫舒适,轻盈的音乐悠扬动听。 里面坐着四个男人,她认识其中的洛向阳和汤云。 另外两个在洛依依的生日宴会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小夕。”洛向阳笑容可掬,向余暮夕打招呼。 “向阳哥。”余暮夕见到洛向阳,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 洛挽风瞥见余暮夕的笑容,心里堵得慌。 余暮夕从来不会对他笑得如此灿烂。 “暮夕妹妹。”汤云站起来,“我们又见面了。” 余暮夕的笑容微微收敛,跟汤云颔首,“你好。” 丘步惊和亚林悠悠然地拿着酒杯喝着,颇有意思地观察洛挽风的脸色。 在他们这群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当中,这些年,就洛挽风一直单身,身边从来没有女人。 他们多多少少也谈过一两段感情,遇到喜欢的女人,偶尔也走肾。 就洛挽风是个例外。 汤云那时候还笑话洛挽风,身边那么多女人献媚倒追,都不动心。 怕不是个gay? 现在看来。 他很正常,只是一直没遇到心动的女人,现在心动的女人出现,他比谁都疯狂。 余暮夕走向洛向阳,还没走过去,就被洛挽风拉回去,坐到他边上。 余暮夕跟洛向阳坐在最边上,中间隔了四个人。 半圆的沙发,两人对面而坐,也不算远。 “小夕,你手怎么了?”洛向阳关心问。 余暮夕抿唇微笑,“没事了,不小心弄伤,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洛向阳伸手,“过来,让我看看。” 余暮夕立刻站起来。 还没迈步,就被洛挽风扯着坐下,冷着脸说,“二哥,医生已经看过了,没事。” 洛向阳懂他三弟的意思,无奈一笑,摇摇头望着洛挽风,满眼调侃之意。 四个男人都忍不住开心地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庆祝他们的怨种兄弟终于坠入痛苦的爱河。 洛挽风给余暮夕倒了一杯橙子,温声细语说,“喝点果汁,外面有自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余暮夕接过,“不用,我待会自己去拿。” 洛向阳喝着酒,拿出手机说,“今天这么人齐,就差肖泓了,要不叫上肖泓?” 洛挽风脸色一沉。 余暮夕紧张地望着洛向阳,心想向阳哥这是要搞事吗? 汤云伸手压住他的手机,缓缓问,“向阳,你喝醉了?” 洛向阳蹙眉,“没有啊。”说完,后知后觉看向洛挽风和余暮夕,才反应过来,离开放下手机,尴尬一笑。 “是我的错,我都忘了,我自罚一杯。”洛向阳站起来,爽朗地喝上一杯。 喝完,洛向阳坐下。 丘步惊开始他的调侃之路,“听说,暮夕妹妹把我们的洛三少虐得要疯掉,跑到汤云家里的酒窖喝到入院,出来继续喝?” 洛挽风隐忍着,眯着冷眸,低声道,“少说废话。” 汤云笑道,“可不是吗,醉疯了,抱着我一直喊,暮夕,暮夕……” 余暮夕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我去拿点吃的。” 说完,她离开男人堆。 跟这些男人在一起。 一点意思都没有。 洛挽风看着余暮夕离开的背影,他靠在椅背上,怒视几个怨种兄弟。 “暮夕是过来玩的,不是过来被你们玩,再拿她开玩笑,我们就到此结束。”洛挽风冷声说。 丘步惊和亚林相视一笑,碰杯喝酒。 汤云说,“对对对,不能让暮夕妹妹尴尬,她小女孩,脸皮薄。” 洛向阳附和,“别开玩笑,小夕对我三弟没这个意思,说这些话容易引起反感。” 除了洛挽风,四人会心一笑,特别认同地拿起酒杯碰了碰,悠然自得喝着。 “我们敬挽风的单相思万岁。”汤云轻声喊,仰头一口喝完。 说完,几人又朗朗大笑。 洛挽风一颗心只牵挂着出去拿自助餐的余暮夕。 大家斟酒,又举杯。 汤云喊洛挽风,“来,碰一个,我们敬你。” 洛挽风看着几个拿他开心的兄弟,无奈地拿起酒杯,“敬我什么?” 洛向阳笑,“我敬三弟开启人生的第一课,能让你经历酸甜苦辣,悲痛欲绝的初恋,恭喜你,终于遇到让你这辈子都难忘的女孩,虽然没有结果,但还是幸福的。” 说着,洛向阳眼眶湿润了,仰头喝完,痛苦地低下头。 汤云笑,“我敬你能如愿以偿,终抱美人归。” 说完,他喝下这一杯酒。 丘步惊,“我那我敬你终于堕入情网,单恋也是恋。” 亚林,“我敬你,终于洗脱gay的嫌疑,努力追,妹妹变老婆。” 洛挽风看着这一个个的,叫他出来,都是拿他开心。 他无奈一笑,喝下这杯酒。 洛向阳又倒上另一杯酒,垂下眼眸看着酒杯,淡淡的语气说,“三弟,如果可以,还是尽早收心,没有结果的恋爱,最后只会伤了人家女孩。” 洛向阳突然的悲凉,让大家都很不习惯。 但他们都知道,洛向阳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最终因为家庭原因,被长辈拆散了。 他放弃了那个女孩。 洛挽风冷冷勾出笑意,喃喃道,“二哥,我跟你不一样。如果暮夕肯跟我在一起,我一定娶她,天王老子来了都阻止不了我。” 洛向阳苦涩一笑,反问,“外公要是把永恒收回,妈不认你这个儿子,你是要亲人还是要爱情?” “我洛挽风有手有脚有思想,没有永恒我还能饿死?”洛挽风讽刺,“我们叫着爸妈的那些人,又什么时候给过我们亲情?” 汤云拍了拍手掌,“你还是我们认识的洛挽风,够爷们。” 丘步惊叹息一声,“若二少当年也有这个魄力,小乖就不用那么惨。” 洛向阳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眼角两滴泪缓缓滑落。 余暮夕端着一小盆精致的糕点进来。 洛挽风见状,急忙走过去,接过她的盆子,呢喃细语,“你手还有伤,怎么不叫服务员帮你端来。” 余暮夕坐回位置,“我手没事,不疼了。” 坐下后,余暮夕扫视大家一眼,发现气氛不太对劲,特别是洛向阳。 一群男人,就她一个女的。 没意思。 “我能叫我朋友过来玩吗?”余暮夕温温地问。 汤云好奇,“是女生吗?” 余暮夕点头。 亚林开玩笑,“若比你漂亮,就叫过来。” 余暮夕自信道,“绝对比我漂亮。” 洛挽风贴近余暮夕的耳边,呢喃细语,“杜筱筱没有你漂亮。” 余暮夕感觉耳根一热,躲开他的靠近,说,“筱筱挺漂亮的,甜美可爱。” “谁?”洛向阳突然出生语气激动。 余暮夕吓了一跳,紧张地说,“我……我朋友。” “叫什么?” 余暮夕发现洛向阳眼眶有些红润。 他们刚刚在聊什么了? 气氛变得这么沉重? “杜筱筱。”余暮夕说。 洛向阳紧握拳头,紧张地倾向余暮夕,压低声音,“小夕,有她的照片吗?” 余暮夕翻出手机的照片递给洛向阳,狐疑地看着洛向阳的情绪变化。 洛向阳接过余暮夕手机时,看着照片的女人,他手在发抖。 汤云好奇,倾身过来看。 “她……就是小乖……” 洛向阳笑着笑着,眼眶再次润了,缓缓闭上眼,把手机递给余暮夕。 “小夕,能叫她出来吗?”洛向阳声音更咽沙哑。 这下,余暮夕懵了,她错愕地看向洛挽风。 洛挽风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倾身靠向她,轻声轻语说,“小乖是我二哥的初恋,当年被我二哥伤得挺狠的,不过我二哥这些年过得也挺痛苦的,一直在找小乖。” “你见过杜筱筱,她是吗?”余暮夕反问。 洛挽风,“我没见过二哥的初恋。” 这时,余暮夕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联想起来,才发现杜筱筱一直在躲洛向阳。 余暮夕收起手机,语气严肃了几分,“抱歉,向阳哥,我不能叫她出来。” 一想到杜筱筱给初恋生下孩子,独自一人抚养长大,过程是多么痛苦辛酸,也只有杜筱筱知道。 原来,伤她闺蜜杜筱筱的渣男,是她一直以为阳光向上,温文儒雅的向阳哥。 “三弟。”洛向阳看向洛挽风,目光哀求。 洛挽风点点头,意会。 洛向阳含泪一笑,“谢谢。” 虽然他们兄弟什么也没说。 但余暮夕是看懂他们之间的交流,无非是洛向阳拜托洛挽风,动用他的能力,调查杜筱筱的住址而已。 对洛挽风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 余暮夕心情变得不好,端着点心吃了起来。 第131章 洛挽风是个无趣的男人 余暮夕听着他们几人聊起了学生时代。那时候所有人都忙着谈恋爱,撩妹子。 洛挽风身边是一个女生都没有。 最帅的校草对女生不感兴趣,被传了好久,说他喜欢男生。 他的生活里只有篮球,运动,打架,和阅读。 汤云笑话洛挽风,是一个很无趣的男人。 又问余暮夕,“暮夕妹妹,你觉得他是不是很无趣?” 余暮夕挤着僵硬的微笑,沉默着没回答。 她不知道洛挽风有没有趣,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狠,真的坏,性格有些缺陷。 洛挽风心情乏乏地望着余暮夕。 看着她对关于自己的话题表现出的冷漠。 余暮夕不在乎他的过往,也不在乎他的事情。 他也无法引起余暮夕的兴趣。 反倒,余暮夕更在乎洛向阳,甚至不愿意把杜筱筱喊出来与洛向阳相见。 洛挽风倾身靠向余暮夕,温柔地嗓音轻盈,“如果觉得无聊,我送你回家。” 余暮夕摇头,她虽然插不上什么话,但看得出来大家都在迁就她,刻意找适合她的话题。 她不会中途离席,这点基本礼貌还是有的。 另一边,秋园。 晚上九点半。 余奶奶关掉客厅的电视,准备去睡觉。 这时,大门传来脚步声,以及女人清脆的喊叫,“三哥……” 余奶奶站起来,错愕地望着浓妆艳抹的女人。 洛依依皱眉,冷着脸走进客厅,“三哥的佣人就这么放肆吗?敢跑来客厅坐着看电视?” 余奶奶对女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但听到她喊三哥,就明白其中的关系。 余奶奶慈祥地微笑,“你是洛家四小姐,我是余暮夕的奶奶。” 洛依依脸色一沉,双手抱胸,趾高气扬地上下打量着老人,嫌弃的眼神表露无遗。 “呵!呵!”洛依依讽刺地哼了两声,不屑一顾,“果然,三哥是金屋藏娇啊,还把农村的老不死也接过来住,他是疯了没错。” 余奶奶脸色一沉,不再对她笑脸相迎。 老不死? 真没想到洛家的四小姐是这种人。 “叫余暮夕出来。”洛依依走到沙发上坐下,叠着腿,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命令。 余奶奶也跟着坐下,语气淡淡,“暮夕她这两天不在家,你找她有什么事?” 洛依依瞥一眼余奶奶,慢条斯理说,“她妈都死了,她已经跟我们洛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想问问她什么时候离开洛家,离开我三哥,离开j城。” 余奶奶的脸色愈发难看。 沉默着没说话。 遇上这种难缠可怕的亲戚,真是难为她内敛柔弱的孙女了。 “不舍得走是吗?”洛依依嘲笑问,“之前被我三哥欺负得那么狠,嘴上说着恨我三哥,要离开j城,现在就死皮赖脸不舍得走,赖在这里好吃好住,她是做我三哥的情人,被包养起来了吗?” 余奶奶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捂着疼痛地心脏,怒问,“你胡说什么?我们家小夕被谁欺负?什么包养这么难听?” 洛依依挑眉冷笑,“呦呦呦,原来你是不知道啊?你孙女,之前都被我三哥欺负得好惨,进了精神病院治疗好几个月,我三哥可真没少欺负她。” 余奶奶眼眶湿润了,气得全身发抖,心脏痛得要死,紧紧揪着衣服,颤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洛依依见到老人快要被气死的节奏,她并没有半点同情,因为是余暮夕的奶奶,一个农村出来沾她们家财产的乡巴佬,她更是添油加醋说。 “你们农村人真不要脸,穷没所谓,穷还出来卖。你孙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勾引完我三哥,又勾引我的男朋友,呵,也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睡过,真不要脸。” “不会的……”余奶奶用尽所有力气怒吼,“我孙女不是这种人……她不会……” 余奶奶泪流满面倒坐在沙发上,全身抖着厉害,气息急促。 听见声音的朱姨跑了出来。 见到客厅这一幕,朱姨慌了,急忙冲过来,怒问,“四小姐,你在干什么?” 洛依依看了一眼朱姨,有点印象,好像是北苑的厨娘。 厨娘都带过来,在这里安家了? 朱姨紧紧搀扶着余奶奶的手臂,给他抚着胸口,安慰,“老夫人,你别生气,千万别听人胡说八道,我……我给三少打电话。” 洛依依一听到给她三哥打电话,她就有些慌,“我问你,余暮夕是不是被我三哥囚在这里离不开,还是她自己不想走?” 朱姨翻白眼晕了洛依依一眼,看着脸色泛白,椅一直在发抖的余奶奶,她心慌意乱。 “三少,老夫人出事了,洛家四小姐跑到秋园来,不知道跟老夫人说了什么……” 朱姨的话还没说完,手机被中断。 洛依依紧张起来,吞咽着口水,对着余奶奶说,“好好教育你的孙女,不是她的东西,别痴心妄想,不管是我三哥,还是肖泓,她休想得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卑贱身份,还想麻雀变凤凰,真不要脸。” 朱姨怒吼,“四小姐,你够了吗?” 这时,两名保镖还穿着睡衣拖鞋,从隔壁的宿舍间冲过来,一名保镖粗鲁地架起洛依依的手臂,扯着往外走。 另外一名保镖询问余奶奶的情况,急忙抱起来,送去医院。 洛依依挣扎着保镖的钳制,怒吼:“放开我,你个狗东西,我自己会走。” 保镖把洛依依像垃圾一样扔到别墅外面。关上了铁栏杆,进入调控室对守门安保交代,以后不准洛家四小姐踏入秋园一步。 洛挽风和余暮夕急速赶到医院。 朱姨和穿着睡衣的保镖正陪着余奶奶。 病床上,余奶奶的气色已经好了些,手背正吊着安神补气的药水。 “奶奶……”余暮夕冲过去,不顾双手的疼痛,握住着余奶奶的手,紧紧揉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张地打量奶奶的身体,“奶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余奶奶已经平静下来,她心疼地看着余暮夕,再看了一眼同样着急担忧的洛挽风。 她没力气说话。 朱姨补充,“是四小姐,大家都在休息,她突然跑来,说了好多话,把老夫人气成这样的。” 洛挽风目光骤冷,脸色沉了下来。 余暮夕明白发生什么事,紧握奶奶的手,垂下头,两行清泪落下来。 心隐隐作痛。 余奶奶浑浊的双眸泛起泪花,无力地更咽,“小夕啊,我可怜的小夕,是不是真的?” 第132章 余暮夕,我爱你 余暮夕并没有着急回答余奶奶的话,温柔地擦拭着奶奶的眼泪,“奶奶指的是什么事情?” 余奶奶看了看保镖。 洛挽风意会,冷声吩咐,“你们俩先回去休息。” 保镖和朱姨应声,转身离开病房。 余奶奶看病房里只有余暮夕和洛挽风,她小声问,“你住了几个月精神病医院,是怎么回事?告诉奶奶?是不是挽风害你的?” 洛挽风心里一紧,余暮夕恨他已经无法挽回了,若让余奶奶也恨上他。 那他跟余暮夕的机会就更是渺茫。 “奶奶,洛依依跟你说了什么?”洛挽风问。 余奶奶没有回答他,紧紧揉着余暮夕的手,突然发现绷带,拉起来,满眼担忧,“怎么了,你受伤了?” “奶奶,我手没事,切水果刮伤了而已。”余暮夕吸吸鼻子安慰道。 她挤着僵硬的微笑,“奶奶,你别听洛依依说的鬼话,满口胡言乱语,我跟她关系不好,她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挽风哥一开始的确不太喜欢我,但现在不是对我挺好的吗?” 余暮夕避重就轻。 余奶奶看看洛挽风,觉得他真的不错,“那你进医院的事情。” “我就是失眠,精神不太好,去精神科医院看了几次。其实不是挽风哥的原因,是洛依依害我的。” 余奶奶蹙眉,不悦道,“那她为什么要这样污蔑自己的三哥,还要这样污蔑你?她是心理不健康吗?” 余暮夕苦涩一笑,“她是不是还说我勾引她的男人,勾引她的哥哥们?” “你怎么知道?”余奶奶疑惑。 余暮夕不慌不忙解释,“她一直都这样污蔑我,一开始说我勾引大哥,后来又说我勾引她三哥,现在又说我勾引她喜欢的男人。” 说完,余暮夕向余奶奶嘟嘴卖萌,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她还说我狐妖转世,专门勾引男人。” 余奶奶皱眉,担忧不已。 “就是你孙女长得太好看,遭嫉妒了。”余暮夕小声嘀咕。 余奶奶被她逗乐,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摸着余暮夕的脸蛋,“我孙女的确长得好看,只是那个四小姐心太黑了,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的孙女,真把我气死。” 余奶奶捂着余暮夕的手,望向洛挽风,“挽风啊,你有没有欺负我家小夕啊?” 洛挽风背脊一震,紧张得抿唇,心情无法平静。 余奶奶是他接近余暮夕的最后一道桥梁,如果连余奶奶都不支持他了,他还剩什么? “对不起,奶奶,我……”洛挽风诚恳地道歉,准备跟余奶奶坦白,祈求谅解。 话还没说完,余暮夕打断他,“奶奶,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挽风哥一开始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她的亲妹妹。多少是有点讨厌的,不过现在他对我挺好的。” 余奶奶点点头,很认可这种说法。 “你们,没那种关系?”余奶奶又问。 余暮夕摇头。 洛挽风苦涩一笑,他倒是希望有。 “没有就最好。”余奶奶语重心长,“你们俩之间隔着你们的爸妈,这道德伦理不允许啊,更何况你们家的长辈都不会认同这样的感情,懂吗?” 余暮夕乖巧点头,“我懂,奶奶。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放心。”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胸口堵着慌,硬气地脱口而出,“奶奶,我喜欢暮夕。” 余暮夕吓得一怔,回头瞪着他。 洛挽风毫无掩饰的意思。 余奶奶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大波澜,“我都活了七十多年了,难道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吗?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小夕。” 余暮夕和洛挽风错愕地看着余奶奶。 余奶奶感慨地叹息一声,“你第一次赶在我们小夕还没回家之前,就到我们老家来,我就知道你是追着我们小夕来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小夕。” 洛挽风连自己都震惊了。 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余暮夕了吗? 他自己都没发现。 余暮夕突然想起洛挽风第一次吻她。 因为玩牛粪炸弹,他被弄脏。 那个吻,他并不是故意欺辱恶心她,而是单纯喜欢她吗?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余暮夕有些不知所措,略微尴尬。 那是她的初吻,现在想起多少有点无奈。 “奶奶,你别担心,我跟挽风哥没什么的。”余暮夕安慰。 “我当然相信我的孙女。如果你也喜欢挽风,奶奶是很开明的,不会阻挠你们。但必须是长辈们同意,得到祝福才能在一起,不要像四小姐说的那样,出来卖身体,包养什么的。” “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奶奶。” “奶奶相信你。” 洛挽风心里像刀刺着一样疼痛难受。 他沉默着没说话,转身走出病房,反手关上门。 站在病房外面的长廊上,他背靠着墙壁,弯腰低头看着地板,双手插着裤袋。 宽厚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所有人都反对他跟余暮夕在一起。 包括余暮夕本人。 只有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他不知道这份感情还能撑多久。 如果余暮夕稍微给他一点希望,他都能战斗到底,绝不退缩。 一直保持中立的二哥也劝他放弃。 本来抱有希望的余奶奶,现在也因为洛依依这一搞,对他的好感大减分。 病房的门打开,余暮夕从里面出来,她反手关上房门。 余暮夕紧握拳头,眼眸还泛着红,带着一股怨气望着洛挽风。 洛挽风缓缓抬眸,眼里满是歉意和内疚,透着一丝心疼。 四目相望,余暮夕咬着牙警告,“你们怎么欺负我,我都能忍,奶奶是我的底线,敢动我奶奶,我会跟你们拼命的。” 洛挽风明白余暮夕为什么把他和洛依依称作一体的“你们”,因为是他把奶奶带过来的。 余奶奶出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缓缓走到余暮夕面前,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搂在怀里,弯下腰把头埋在她颈脖内。 余暮夕吓得身体一震,恼怒地推着他,“放开我,洛挽风你干什么?放手……” 她越用力推,男人的手臂收得越紧,像要把她揉入骨子里,揉入心脏内,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烫得慌。 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更咽,一字一字咬出血来那般痛苦地诉说,“余暮夕,我爱你,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爱你,我家人不能,你家人也不能,即使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无所谓了……” 第133章 狂虐洛依依后,她给余暮夕下跪 余暮夕听着他的告白,心湖一阵阵的波澜荡然。 被爱始终是能让人触动的事情。 可她跟洛挽风是永远不可能的。 她不会爱洛挽风,更不想去爱他。 余暮夕一动不动地僵着身体,不再推开洛挽风,任由他抱着。 若洛挽风不放开她,她推也推不开。 “不会再有下次,相信我。”洛挽风呢喃着,语气决然痛苦。 余暮夕心里难受得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你在这里守着奶奶,明天我来接你们出院。”洛挽风呢喃细语。 他深呼吸一口气,嗅着余暮夕秀发上淡淡的清香,慰藉着心灵深处的渴望。 洛挽风松开余暮夕的身子,转身迈着大步离开。 余暮夕望着他宽厚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 凌晨时分。 洛家,南苑。 阿千冲进洛依依的房间,把已经熟睡的洛依依揪起来,二话不说就拉着她下来。 “放手,你干什么?”洛依依怒问。 “三少要见你。”阿千回了一句,粗鲁地扯着她出门。 洛依依吓得脸色铁青,紧张得发抖。 她去秋园把余暮夕的奶奶气倒之后,也后悔了。 深怕惹怒她三哥。 真没想到,不到几个小时,报复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救命啊,奶奶救我,爸爸救我……大哥……二哥……” 洛依依扯开嗓子喊着。 终究,她喊叫的速度没有阿千的速度快,阿千把她塞入车厢控制住,司机扬长而去。 夜黑风高的半山腰凉亭里。 暖黄的灯光照着凉亭附近的景色。 树木繁茂,僻静清幽,冷森阴凉。 春风徐徐吹来。 洛挽风坐在凉亭的凳子上,靠着椅背,双手张开搭在石板凳背上。 他歪头看着远处的夜景。 山脚下那繁星点点的城市霓虹灯,璀璨夺目。 车辆停下,洛依依被拽出来,扔到洛挽风脚下。 洛依依跌在地上,仰头看见洛挽风,紧张地喊,“三哥,三哥你想干什么?” 洛挽风没有看她,望着山脚下城市的夜色,有些入神。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三哥你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洛依依故作镇定,心里慌得一批。 洛挽风慢条斯理地把头转回来,看向她。 目光冷冽骇人,不带一丝温度,“洛依依,你知道我爱余暮夕吗?” “知道。”洛依依紧张地回话,身体变得僵硬。 “上次你拿剪刀伤她,你还记得吗?”洛挽风冷冷问。 “记得,不是你给挡了吗?” 洛挽风邪冷一笑,点头,“是的,我挡下来了,我再一次放过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完全无视我的警告,非要惹余暮夕。” “三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洛依依并不担心洛挽风会这么狠心对她下毒手。 洛挽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洛依依被男人狠厉的目光吓得哆嗦,但心里有底气,三哥不会杀她,就肆无忌惮地喊,“三哥,我好痛,我是你妹妹,亲妹妹……” 洛挽风眯着冷眸,咬牙切齿,“你伤余暮夕的时候,有没考虑过你亲三哥会痛?既然你不考虑我会不会痛,我为什么要顾虑你?” 洛依依被掐得脸色发紫,痛苦地憋出一句话,“我是你亲妹妹,你不会杀我的。” 洛挽风邪魅冷笑,松开手,淡淡道,“我当然不会杀你,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痛苦。” 洛依依看着洛挽风,毛骨悚然。 她知道洛挽风有多坏,只是一直深信三哥是宠爱她的,这些年她恃宠而骄,做过那么多错事,三哥都帮她善后了。 余暮夕也不例外。 洛挽风对阿千说,“动手。” 说完,他坐下来看戏。 阿千端着笔记本电脑过来,放在洛依依面前,“四小姐,请确认一下。” 洛依依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吓得花容失色,惊慌怒吼,“不要,三哥不要这样做……” 洛依依欲要抢笔记本。 后面两名保镖把她拉住,阿千按了确定键。 洛依依整容前的丑照和整容手术时的照片全部发到她的社交软件上。 这是她最想消灭的丑历史。 洛依依哭着喊,“三哥,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洛挽风不屑一顾。 紧接着,阿千拿着剃毛刀过来,按着洛依依,狠狠地从她的额头往上刮。 洛依依吓傻了,拼命大叫,抵死挣扎。 可她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她哭天喊地,泪流满面,也没有得到洛挽风半点同情。 她丑照被爆,秀发剃掉变成光头,快要哭晕过去。 阿千拿着一个视频过来,在洛依依面前播放。 视频里有几万只蟑螂装在玻璃箱子里,阿千缓缓道,“四小姐,第三步是要把你放在这里度过一天。” 洛依依吓破了胆。 跪着挪到洛挽风脚下,猛地磕头,泪水鼻涕直流,“三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我最怕蟑螂,你是知道的,你放我进蟑螂窝,我会疯的,呜呜……放过我,我不会再惹余暮夕了,我再也不敢。” 洛挽风眯着冷眸,倾身压低,一手握住洛依依的下巴,把她的头仰高,一字一字地怒斥,“我是谁?” 洛依依吓得全身发抖,哭喊,“呜……你是……洛挽风。” 洛挽风这三个字,代表着惹不得。 洛挽风绝冷地说,“洛依依,我不会杀你,但我能让你比死都难受,我知道你的所有弱点,爱美爱钱爱虚荣,怕蟑螂怕贫穷,也怕我。” 洛依依拼命点头。 洛挽风咬着牙警告,“今天这是小惩大戒,你给我记好了。” “下次,你敢再动余暮夕一根寒毛,再惹她不高兴,包括她的家人。” “我会把你变成穷光蛋,让你一毛钱也没有。” “我会把你扔到装满几万只的蟑螂箱里,天天折磨你。我还会把你脸上的假体一件件取出来,让你比以前更丑。” “我说到做到。”洛挽风的声音如同阎王般恐怖。 洛依依吓得趴在地上哭,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呜呜……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洛挽风站了起来,不带一丝温度,“明天早上,我要见到你出现在医院里,准备好道歉词。” 洛依依哭着点头,“好,好,我去道歉。” 阿千从车上拿来一箱假发放在洛依依面前,对她此刻的狼狈没有半点同情。 心里暗骂一句:活该,让你三番两次作死。 洛挽风阔步离开。 阿千跟上。 其中两名保镖守着洛依依,等待她一起离开。 洛依依跪在地上,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着被剃光头的模样,哭得要断气。 她此时万分后悔。 就不应该跟她三哥斗,她根本不是对手。 次日清晨。 余暮夕陪着奶奶留院观察了一个晚上。 早上八点,洛依依突然走进病房里,往地上一跪,把余暮夕和余奶奶吓得一怔,错愕地望着她。 余暮夕发现洛依依的长发有些奇怪,感觉不太自然,她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大腿,低着头更咽道。 “余暮夕对不起,老夫人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说谎骗老夫人,我更不应该欺负余暮夕,呜呜……请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余暮夕与余奶奶面面相觑,满眼疑惑。 第134章 暮夕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洛依依的道歉是声泪俱下,看得余奶奶都心疼了。 余暮夕对洛依依此时的道歉和泪水没有半点原谅之意。 她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大喊大哭时,谁来可怜她?她被欺辱谩骂时,谁来帮她? 她被洛依依欺负的画面历历在目。 她善良,但只对善良的人保持一颗赤诚之心。 而不是洛依依这种人。 “奶奶,我先出去。”余暮夕不想跟洛依依呆在同一个房间。 洛依依紧张地望向余暮夕,泪眼婆娑,“余暮夕,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余暮夕没有回话,一声不吭地离开病房。 洛依依看余暮夕离开,惊慌失色地拉着余奶奶,哭喊着说,“老夫人,你能不能原谅我?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年轻不懂事,胡说八道。” 余奶奶连忙说,“四小姐,你起来,快起来,我不计较,我原谅你。” 洛依依擦着泪水站起来,“可是,余暮夕不原谅我,我三哥是要弄死我的。” 余奶奶脸色一沉。 病房外。 余暮夕走出病房时,看到洛挽风站在长廊的窗户前面,他双手插着裤袋,了望着天际的晨阳暖光,宽厚的背影显得异常落寞。 她缓缓走到洛挽风身边,与他并肩而站,双手搭在窗沿上,温淡如水地说,“能让洛依依下跪道歉,你的手段是真的了不起。” 洛挽风俊脸沉冷,不带一丝情绪,对他来说,这不是赞美之词。 他心情压抑得快要疯掉。 洛依依走出病房,站在洛挽风和余暮夕后面,怯怯地说,“三哥,老人家已经原谅我了,可余暮夕她不理我。” 洛挽风沉默着一言不发。 “我先回家了,三哥。”洛依依狠狠瞪一眼余暮夕的背影,咬牙切齿地低声下气道,“我以后再也不会招惹余暮夕的。” 说完,洛依依转身离开。 余暮夕歪头,望着洛依依的背影,心情五味杂陈。 洛依依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洛挽风淡淡的语气问,“奶奶情况怎样。”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 他应声,不再说话,气场异常低落。 办理出院,回了秋园。 余奶奶又是生龙活虎地第一时间跑去喂鸡喂鸭,打理她的小菜园。 洛挽风把她们送回家,就回公司了。 余暮夕双手的伤口快要愈合,她叫来朱姨,把洛挽风的房间打扫一遍,一些日用品也拿回自己的房间。 一天的忙碌,就在学习中度过。 夜色降临。 秋园灯火通明。 洛挽风迈进客厅时,只有余奶奶在看电视。 他跟余奶奶打了招呼,四处探望。 余奶奶看得出洛挽风的心思,每天回家的第一时间就是在找她孙女的身影。 “小夕她在房间。”余奶奶温声说。 洛挽风抿唇,尴尬一笑,换上拖鞋就往二楼走去。 经过余暮夕房间门口时,他放慢脚步, 回到房间。 看到属于余暮夕的东西全消失,他心里又是一阵落空,连她睡过的床单被褥都换洗掉,铺上干净的床单。 他缓缓放下手机,走到床头柜,手指轻轻刮过余暮夕曾经触摸过了台面。 干净如新,一尘不染。 他无力地往大床一倒,闭上眼眸,完全嗅不到属于余暮夕的一缕气息。 真够狠的,一点念想也不给他留。 洛挽风伸手摸着床褥,缓缓闭上眼,心房一阵一阵刺痛着。 这种想念一个人的折磨,疼得入心入骨,手腕动脉都跳得疼。 忍不住想她。 洛挽风伸手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按出两个字发送。 “暮夕。” 发送完,他闭上眼睛。 不管说什么,问什么,余暮夕都不会回信息,他只想喊她一声。 他刚放下手机,手机传来两声嘟嘟,他猛地一震,快速拿起手机查看。 余暮夕回他信息了。 “挽风哥,我有个快递在安保亭里,你能让保镖给我送进来吗?” 洛挽风拿着手机,快速站起来,冲出房门。 只要他一个电话,会有人给他送进来,可他想自己去拿。 两分钟的路程,洛挽风拿到余暮夕的快递回来,看着快递包装的信息单,他杵在余暮夕的房门外一动不动。 心里沉甸甸的,刺目的几行字《iwc高级男士手表》。 好片刻,他敲了门。 余暮夕拉开房门,看到洛挽风时,微微一怔,再看看他手中拿着快递盒。 “我刚刚在忙,没时间去拿,我以为保镖给我拿……”余暮夕解释。 洛挽风递给她,“没关系,谁拿都一样。” “谢谢。”余暮夕接过他递来的盒子。 洛挽风没想着离开,站在原地,双手缓缓插入裤袋,小声问,“是送我二哥,还是送肖泓?” 余暮夕一怔,好片刻才喃喃低语,“向阳哥下个月生日,送他。” 她一直铭记着欠洛向阳一份两万块钱的礼物。 现在难得存到一些钱,这个人情是要还了。 虽然手表不到两万,但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买一万多的手表,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 洛挽风苦涩一笑。 低下头抿唇,沉默着。 一股酸涩的滋味在他心头蔓延,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这酸痛感腐蚀。 他低声说,“暮夕,我是……” 话到一半,顿住了。 望着余暮夕淡漠疏离的双眸,他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是明天生日。 说出来,自取其辱吗? 余暮夕不会理会他。 洛挽风摇摇头,“没事了。” “嗯。”余暮夕拉着房门,缓缓推向他,边关边问,“还有别的事吗?” 洛挽风摇头。 门刚关上的一瞬,洛挽风猛地抵住了门。 余暮夕再次拉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多多少少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情绪。 他很不好。 “怎么了?”余暮夕又问。 洛挽风润了润嗓子,喉咙微颤,心里有些紧张,低声细语问,“明天,我们俩一起出去吃个饭?” 余暮夕眉头一拧,没有半点犹豫,“我不想跟你出去吃,你可以早点下班回家,晚餐会给你留着。” 洛挽风深深吸上一口气,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失望,淡然浅笑,苦涩地放下手。 “晚安。”余暮夕跟他打完招呼,再一次关上门。 门还没掩上,洛挽风再一次出手撑住门。 余暮夕微微透着一丝怒意,蹙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洛挽风已经没有借口。 只想多见她一会,能聊上几句也满足。 可余暮夕不给他机会。 他有多想多想这个女人,她根本不知道,也不懂。 “我……”洛挽风望着余暮夕清秀脱俗的容颜,因为找不到借口而有些慌乱,“我有份文件散了,没订书机,你……皮筋给我一条,可以吗?” 余暮夕望着他紧张的情绪,不像是平时的洛挽风。 她一言不发,扯上后脑勺的马尾辫,拉出黑色皮筋,递给他。 洛挽风接过,眉目瞬间变得温柔,抿唇浅笑,呢喃一句,“谢谢。” 说完,他放下推门的手。 余暮夕把门关上,卡一声上锁。 洛挽风握着余暮夕的黑色皮筋,愣在门外好久好久,都没有离开。 夜深人静。 客厅的灯关了,余奶奶回房休息。 洛挽风握着皮筋回到房间,关上门。 他倒在床上,手指轻轻揉着皮筋,眼里透着无尽的温柔。 疼痛的心房里填上一丝丝蜜意,不再那么苦涩。 暮夕,就当你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很喜欢,谢谢。 洛挽风闭上眼睛,握着皮筋抵靠在唇边,轻轻吻上。 第135章 洛挽风的生日 翌日清晨。 余暮夕起来吃早餐时,看到朱姨给端来鸡蛋莲子糖水。 朱姨跟她是老乡,一般在她老家,鸡蛋莲子百合糖水放在早餐吃,是生日那天才有的特别仪式。 余暮夕问,“朱姨,今天有人生日吗?怎么早上吃甜品?” 朱姨笑,“是三少生日。” 余暮夕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顿,愣住了。 抬眸望着朱姨,显得错愕,脑海里回想着洛挽风昨晚上的话。 他昨晚很奇怪。 所以,想跟她单独出去吃饭是想给他过生日吗? “暮夕小姐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朱姨挑眉嬉笑,压低声音说,“我们这些煮饭的,一般都会摸清雇主的生日,什么重要节日都有记住,我也知道暮夕小姐的生日。” 余暮夕抿唇浅笑,点点头,缓缓勺着莲子入口。 甜蜜软糯的莲子很香很好吃,满是家乡的味道。 小时候生日那天才能感受到的快乐,此时因为洛挽风生日,而沾了口福。 余暮夕回头看向二楼,“他呢?” “三少上班了。”朱姨说。 “他吃过了吗?”余暮夕问。 朱姨失望地摇头,“没有,三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脸色好难看,冷着个脸匆匆忙就离开家。” 余暮夕垂下头,心情闷闷的,吃着鸡蛋。 洛挽风今天生日。 她昨晚给向阳哥买下个月的礼物,洛挽风看见了,心里一定不好受。 洛挽风当时没说什么。 可现在想想,他一定很难受。 余暮夕不由得叹息一声。 若有所思地搅拌着糖水。 “暮夕小姐,不好吃吗?”朱姨担忧问。 余暮夕挤着微笑,望向她,“很好吃。” “那就好,只可惜三少没吃上鸡蛋。” “家里还有鸡蛋吗?”余暮夕问。 朱姨点点头,“有啊。” “有淡奶油吗?” “有。”朱姨笑脸盈盈,双眼发亮,“暮夕小姐,是要给三少做生日蛋糕吗?” 余暮夕尴尬一笑,“其实,我也不太会做,以前做过一两次,都不太成功,想再试试。” 朱姨激动地拍了拍手,笑容满面,“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材料,暮夕小姐不用担心,我可以在旁边指导一下你的,我会做。” 余暮夕疑惑,她给洛挽风做蛋糕,朱姨为什么这么激动啊? 朱姨满脸姨母笑,快速跑进厨房,准备材料。 认识洛挽风的人都知道,余暮夕是他最爱的女人,是爱而不得的女人。 洛挽风爱得有多深,爱得有多卑微,朱姨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余暮夕吃完早餐,拿着手机上网搜索蛋糕配方。 提早一个月给洛向阳买了生日礼物,洛挽风的生日一点表示都没有,似乎太没有人情味。 余暮夕决定给他做个蛋糕,表示一下祝福即可。 重点是她真没多余的钱买生日礼物。 洛挽风什么也不缺。 应该不在乎她送的礼物。 余暮夕搜索好配方和制作视频,朱姨准备好材料,一切准备就绪。 她给阿千打了一个电话。 永恒集团。 偌大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 休闲区,洛挽风和几位高层领导在商量最近公开招标的市政地王。 这地皮面积广,位置好,实属地产界的大王。 阿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通,“暮夕小姐,你好。” 这话一出,洛挽风背脊微微一震,歪头看向阿千。 阿千发现三少的反应,以为是打扰到诸位的会议。 立刻带着手机走到旁边。 阿千走开,洛挽风的脸色更沉。 一分钟后,阿千走回来,站在洛挽风身边。 接下来的时间,洛挽风心不在焉,心情愈发烦躁。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商量出最终方案,会议结束后。 洛挽风垂下头,手指拧着眉宇之间的鼻梁上,手肘顶着沙发椅把,托住沉重的头。 静谧的办公室里。 洛挽风沉思了很久,缓缓开口,“谁的电话?” 他应该是听错了,余暮夕怎么会打电话给阿千? 阿千恭敬地回,“是暮夕小姐的电话。” 洛挽风一顿,僵住了。 好几秒后,他快速掏出手机,打开屏幕看了看。 手机没关机,信号也好,余暮夕不是找他? “暮夕跟你说了什么?”他边翻手机的微x聊天,边查看是不是漏接她的电话信息。 阿千说,“暮夕小姐问我,你有没有糖尿病。” 洛挽风看手机的动作顿住,错愕地抬头看着阿千,那眼神甚是惊讶。 阿千也很惊愕,“三少,暮夕小姐的确是问我这个问题,我回答她说你没有糖尿病。” “暮夕问你,我有没有糖尿病?”洛挽风以为听错。 “是的。” “还有说别的吗?” “没有。” “就这一句?” “对。” “其他一个字也没说吗?” “没有。” “她……”洛挽风太过疑惑,一直追问,阿千把手机屏幕打开,按出通话时长放在洛挽风面前。 “三少,通话45秒,真的只问了一句话。”阿千很无奈。 洛挽风没再问,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闭目养神。 余暮夕为何突然关心他有没有糖尿病? 洛挽风不知道是好是坏,想到头疼了。 顷刻,洛挽风问,“今天有什么行程?” “三少,今天是你生日,汤云少爷他们给你安排好宴席了。” “嗯。”洛挽风淡淡地应声,没再说话。 这些年,都是几个一起长大的兄弟给他庆祝。 夜深人静。 秋园 余暮夕坐在沙发上,电视频道一个换一个,看得昏昏欲睡,时不时看出门外,也不见洛挽风的车回来。 冰箱里面的蛋糕已经做好大半天了。 那个男人昨晚上还一副蔫蔫的姿态,问她能不能一起出去吃晚餐,看样子是很想跟她庆生的。 可现在,夜不归宿,其实也没那么想跟她过。 余暮夕感觉有些可笑。 她怎么就担心洛挽风生日没人给他庆祝而感到失落,特意给他做了蛋糕呢? 或许,洛挽风也没那么看重她。 余暮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11点。 还有一个小时,他的生日就要过了,这个蛋糕就变得没有意义,浪费她一番心意。 她拿出手机拨打阿千的电话。 “阿千,挽风哥今天有约吗?” 阿千说,“三少和几位朋友在酒店庆生,暮夕小姐你要过来吗?我回去接你。” 余暮夕沉默片刻,说,“不用,你定位发给我,我打车过去。” 第136章 他许的愿望 半小时后。 余暮夕提着蛋糕来到阿千给的定位,大酒店门口。 阿千在门外着急等着她。 见到余暮夕出现,阿千激动地露出久违的笑容,迎上去,激动说,“暮夕小姐,三少知道你过来,一定会很惊喜,很开心的,我带你进去。” 余暮夕抿唇浅笑,摇摇头,把手中包装好的小蛋糕递给阿千,“这是我做的,你帮我送给他,祝他生辰快乐。” “你不进去吗?”阿千笑容逐渐消失。 余暮夕,“不进去了。” 给洛挽风做蛋糕,也是因为她觉得区别对待洛挽风和向阳哥,有些愧疚而已。 洛向阳没有欺负过她,但也没有帮过她什么。 洛挽风曾经欺负过她,但为她也付出了很多,对她也是非常好。 知恩图报也是她骨子深处的善良,小小一个蛋糕,不足为道。 阿千带着蛋糕走入包厢里。 热闹非凡的包厢,男男女女十几人,每个人都喝得兴致勃勃,闹得很欢。 洛挽风坐在角落里,消沉地摇晃着酒杯,垂下头看着猩红的烈酒,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的情况。 “三少,暮夕小姐送来的蛋糕。”阿千说。 “好丑的蛋糕。”一个女的讥笑。 汤云脸色一沉,怒瞪她一眼,“你会说话吗?不会说话就滚。” 这下,把女孩吓得懵。 所有人看向洛挽风。 洛挽风依然保持着沉思的姿态,一动不动。 “三少……”阿千再喊。 洛挽风回了神,抬眸。 阿千指着透明盒子里的水果蛋糕,“是送给你的。” “不吃。”洛挽风冷声道。 所有人错愕。 阿千重复:“是暮夕小姐送来的。” 洛挽风一震,瞳孔收紧,手中的酒杯快速放在桌面上,瞄进透明盒子里的蛋糕。 上面写着“挽风哥,生日快乐。” “暮夕呢?”洛挽风紧张问。 “刚走。”阿千的话一说出口,洛挽风如闪电般冲出包间。 所有人面面相觑。 两秒后,他又折回包间,拿起余暮夕做的蛋糕,再次冲出去。 “三少……” 有人追出门口喊着,看着洛挽风着急忙慌背影消失在长廊里。 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男人,听到余暮夕这个名字,瞬间活过来了。 洛挽风冲出酒店门口,奔跑着四处寻找,左右探看。 璀璨的霓虹灯照亮着路边的花坛,街灯暖黄柔和,洋洋洒洒落在余暮夕纤瘦的身上。 她穿着一条米黄色长袖连衣裙,一双小白鞋,长发披肩。 她亭亭玉立,如同春天的精灵,空灵幽兰,美得脱俗,让人一眼就能辨别出她的位置。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再仰头看着车辆往来的地方。 网约车刚到。 她迈下人行道,拉着网约车的门,突然一只大手压来,把门关上。 余暮夕错愕抬头。 洛挽风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深邃炙热的双眸泛着激动的光芒,紧紧盯着她。 男人胸口上下起伏,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春风轻轻拂面而来,暖入人心,撩乱了余暮夕的长发,也拨动了男人的心弦。 四目相望,眼波流转之间,溢满温柔的暖意。 司机拉下窗问,“还上车吗?” 洛挽风才反应过来,立刻从西装里掏出几张钱递给司机,“抱歉,不坐了,开走。” 司机接过钱,激动地离开。 余暮夕蹙眉,欲要追上,“诶……那个,我取消订单就行,怎么给这么多钱他?” 洛挽风一把拉住余暮夕的手臂,走到她面前,嘴角的笑意是无法隐藏地溢出来。 “暮夕,你亲自给我做的蛋糕吗?”洛挽风提了提手中的小蛋糕。 余暮夕尴尬地沉默下来,虽然蛋糕成型,她也尝试过味道不错,但品相真的不好看。 “嗯,有点难看。” 洛挽风温温一笑,“不难看,很漂亮。” “你去跟朋友庆祝,我先回去了。余暮夕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你的生日就过了。” 洛挽风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往不远处的广场公园走去。 “你拉我去哪里?”余暮夕问。 洛挽风没说话,俊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洛挽风拉着余暮夕进入广场公园,在一处长椅坐下。 解开蛋糕,放在余暮夕手里。 余暮夕按照他吩咐,捧着蛋糕。 “有蜡烛吗?”洛挽风问。 余暮夕摇头,紧张地捧着蛋糕,凝望着他。 洛挽风四处张望,在地上捡来一片干枯的树叶,他拿手帕把叶子擦干净,然后插在蛋糕中间。 大自然的植物和蛋糕形成不可多得的唯美,好看又艺术。 他掏出火机,点着叶子的尖尖。 余暮夕被这操作震惊住。 洛挽风闭上眼睛五秒。 许愿。 快速睁开眼睛,拿起燃烧到一半的叶子,转身往另一边把叶子吹熄。 “你许愿了?”余暮夕问。 洛挽风点点头,“嗯。” “许了什么愿?”余暮夕好奇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洛挽风抿唇一笑,接过她手中的蛋糕。 余暮夕笑,“真没想到,你也会信这种说法。” 洛挽风也笑。 他当然不信,只是关乎到她,他宁愿相信许愿能成真。 “这里没刀叉吃蛋糕,你带回去跟你朋友一起吃,我也该回去了。”余暮夕欲要站起来。 洛挽风拉住她的手,“暮夕。” 余暮夕微微一怔,望着他炙热的双眸,在男人眼里看到了期待。 她想了想,好像忘记说一句话,“挽风哥,生日快乐。” 说完,她视线移到洛挽风的大手上,他拉着她手臂不放。 男人手腕处的东西有些眼熟。 余暮夕蹙眉,看着那黑色的皮筋,是他昨晚上向她拿的。 不是扎文件吗? 这廉价的皮筋代替了他的百万名表,占据他手腕的位置。 “暮夕,再陪陪我。”洛挽风温声细语地呢喃。 凌晨十二点,公园里僻静无人,幽深寂寥,要在这里陪他吗? 第137章 甜腻死洛挽风了 余暮夕环顾四周。 公园的街灯稀少,暗黄微弱,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茂密小树丛。 即使有洛挽风在,会感觉很安全,但蚊子挺多的。 正当余暮夕陷入为难思索时。 不远处漆黑的丛林里传来琐琐碎碎的声响。 这动静有些大,惊动了洛挽风和余暮夕,他们两顺着声音看向了远处。 两人以为是野狗野猫在小树丛里钻。 没想到下一秒,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宝贝,这里没人,别忍着。” 紧接着是女人娇羞的低吟,随着树丛的晃动,一浪一浪地呻吟着。 现场的收音效果简直堪比“动作”电影的欲。 这下,两人都僵住了,那个尴尬简直能抠出一室两厅。 虽然两人都未曾尝试过男女那点荤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余暮夕整的脸蛋一热,尴尬地甩开洛挽风的手,迫不及待地想逃走,“我还是先走了。” 洛挽风脸色异常沉冷,看一眼那边晃动的树丛,急忙装好蛋糕,拿着跟上余暮夕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 明亮的繁华街道上,余暮夕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洛挽风踩着她的影子,相隔半米的距离跟着。 期间没有一句话,羞涩感持续不消,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尴尬。 两人回到酒店门口,余暮夕回头,“你进去,我打车回去就好。”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洛挽风把手中蛋糕塞入她的手里。 洛挽风走去拿车。 余暮夕看着手中的蛋糕,愣在原地。 她歪头看看酒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是不是做错了? 她若是绝情一点,就不应该给洛挽风一点半星的希望。 洛挽风若是误会了怎么办? 只会更加死缠烂打。 洛挽风开着车过来。 余暮夕上车后,一路陷入沉思。 然而,洛挽风是处于开心又激动的情绪中,时不时会偷看余暮夕,找各种话题跟她攀谈。 余暮夕心里有些纠结,一直不在状态。 借口说有点累,便闭上眼睛假寐。 回了秋园。 余暮夕把手中的蛋糕交给洛挽风,“我有点累,先回房睡觉了。” “跟我一起吃蛋糕,你自己做的,还没有尝过呢。”洛挽风温声说。 “不吃了。”余暮夕转身上楼。 望着余暮夕淡漠的姿态,她突然的疏离,跟刚刚在公园时给他捧蛋糕庆祝的余暮夕,态度若判两人。 饭厅里的餐桌上。 洛挽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台面上放着两个盘子和叉子,他静静地看着可爱的蛋糕,坐等了一个小时。 等不到余暮夕。 她终究还是冷漠的。 但有个蛋糕总比没有的好,他拿起叉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瞬间让他的味蕾爆炸似的冲击。 难怪要问阿千,他有没有糖尿病。 这是要让他甜死吗? 洛挽风抿唇偷乐,边吃蛋糕边溢出甜腻的微笑,心里幻想着余暮夕为他做蛋糕的情景。 这天晚上,是洛挽风这辈子最甜最撑的一晚,整个蛋糕吃完,撑得睡不着。 估计这辈子再也不想吃甜品。 但这种撑胃的甜腻感,也是幸福的滋味。 生日过后,余暮夕对洛挽风的态度,并没有太大改变。 她依然刻意疏离洛挽风,避免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洛挽风也忙,即使他想多抽时间出来跟余暮夕培养感情。 可余暮夕并不给他机会。 他心里也明白。 余暮夕不爱他,即使两人朝夕相处,越陷越深的只会是他自己,余暮夕也不会因此爱上他 几天后。 中午时分,余暮夕想用电脑查一下资料,便来到书房,使用洛挽风的电脑。 她刚用完,退出程序时瞥见电脑桌面上有一份文档。 《小乖的调查资料》 余暮夕点击进去。 打开文档时,看到杜筱筱的照片,以及她女儿的照片。 女,原名杜小乖,改用名杜筱筱,25岁,未婚先孕,育有一女,今年5岁,名杜沫沫。杜筱筱现单身,工作不稳定,身兼多职,家庭住址……联系方式……工作地址……家庭成员如下……追求者名单如下…… 所有学历,工作经历,这些年重点发生的大事等等…… 余暮夕看得头皮发麻。 洛挽风真的是调查得够彻底的,只差没把杜筱筱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挖出来。 余暮夕急忙拿来手机,给杜筱筱拨打电话。 “筱筱,向阳哥是不是你的初恋?是沫沫的爸爸?” 刚接电话的杜筱筱沉默了,一阵死寂。 余暮夕明白了,急忙说,“向阳哥知道你在j城了,叫挽风哥调查你,现在资料在他电脑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传给向阳哥,我给你发过去看看。” “好。”杜筱筱消沉地回了一句。 余暮夕用电脑给杜筱筱另外一个软件发送资料。 一分钟后,余暮夕听到了杜筱筱抽泣的声音。 这是余暮夕认识杜筱筱以来,第一次听见她哭。 杜筱筱是多么乐观向上,坚强飒爽的女生? 如今因为这份调查资料,对着手机哭泣。 她是多痛苦才会这样? “筱筱,你没事?”余暮夕问。 杜筱筱更咽着说,“小夕,求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余暮夕听到杜筱筱哭泣的请求声,心疼不已,“别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难的时候,也是你陪在我身边,现在你有需要,我当然会帮你。” 杜筱筱哭泣地诉说,“洛向阳是我的初恋,沫沫是他的女儿。当年因为洛向阳,我真的是死过一回了,我曾经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复合的。” “筱筱,我明白。”余暮夕安慰。 杜筱筱说,“洛向阳若是知道我的下落,知道沫沫的存在,他一定会抢走我的孩子,如果没有沫沫,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小夕,我斗不过洛家,他们有钱有势,沫沫一定会被抢走的。” 余暮夕紧张不已,“即使我删了这份资料也没有用,洛挽风已经调查得这么清楚,他迟早要告诉他二哥的。” 杜筱筱抱着手机哭了。 听着杜筱筱哭泣的声音,余暮夕心如刀割,她多想去到筱筱身边,抱着她安慰。 可现在,她帮不上这个忙,整个心焦虑不安。 “筱筱,别哭好吗?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或许向阳哥不会跟你抢沫沫……” “他会,他一定会的。”杜筱筱哭着说,“我们曾经相恋好几年,我了解他。” 余暮夕沉默了。 杜筱筱更咽着说,“小夕,洛挽风很爱你,你能不能帮我求他,求他对洛向阳说个谎,只要说我已婚,孩子是现任丈夫的,就可以。” 余暮夕纠结着。 第138章 嫁给我,你愿意吗? 杜筱筱哭得更是伤心,“小夕,我求你帮我一次,洛向阳他三观很正,绝对不会纠缠已婚的前任。” “筱筱,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会差点死过一回吗?”余暮夕心疼问。 杜筱筱吸着鼻子,润着更咽的嗓子,缓缓道,“高中开始,我就跟洛向阳相爱,我是全身心投入,后来他家人知道了,非常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一直在坚持,洛向阳却举棋不定。洛向阳的外公带来一大群保镖绑了我,把我往死里折磨,我坚持下来了,我宁愿被打死,也要跟洛向阳在一起。” 余暮夕靠在椅背上,无力地垂下头,眼眶湿润了,心脏疼得厉害。 她的傻闺蜜,怎么这么痴情,这么傻? 杜筱筱说起往事,哭得更是厉害,声泪俱下,“我为了跟他在一起,死也不怕。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怀了沫沫,很幸运沫沫没被那些浑蛋打掉,跟我一样顽强地撑到最后,可是沫沫她爸,那个浑蛋……” “他抛弃了我们,他说只是跟我玩玩,从来没有认真过,玩腻了就分手,不会结婚,不会有未来。” “他给了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但我没要。当时怀着沫沫,大学没毕业就离开了。” “这些年,我在国外谋生,过得很苦,真的很苦。小夕,如果没有沫沫,我撑不到今天的。” “我家人都是普通的打工人,没有能力跟洛家斗,法律也会向资本家倾斜……” 余暮夕深有感触,泪水溢满眼眶,更咽道,“我懂的,筱筱,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是我不好,是我把你的照片给向阳哥看的,都怪我……” 杜筱筱哭,“小夕,我不怪你,我回j城生活,会遇见他也是在所难免的。” “都怪我。”余暮夕内疚不已。 j城这么大,两个生活圈完全不一样的人,如果不是她多事,把杜筱筱的照片给洛向阳看,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见。 两人拿着手机边倾诉边哭泣。 入夜。 八点半。 洛挽风加班回到家,如常的冷清,没有余暮夕的身影,今天连余奶奶也不在客厅。 他换了拖鞋,脱下西装外套,疲惫地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 他边走边解开衬衫的衣扣,推开房门,外套往旁边的木架上一甩。 垂下头,解着袖扣。 “挽风哥,你下班了?”余暮夕温柔细腻的声音传来。 洛挽风一怔,身体僵住,错愕地抬眸,看向声音的源头。 余暮夕缓缓地从他的床上站起来,笑容温柔,双眸盈盈灿灿望着他。 女孩如梦如幻般的出现,让洛挽风震惊不已。 他解袖口的动作僵着。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紧张的手指拧着衣角,缓缓走向洛挽风,在他面前停下。 “你……”洛挽风声音沙哑,惊喜来得有些突然,让他找不到正常声音,喃喃细语,“找我有事吗?” 余暮夕点点头。 洛挽风喉咙上下滚动,吞了吞唾沫,心脏有些发紧,“说。” 他接着解开袖口,缓缓拉起两边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耍帅地把双手放入裤袋里,抿着薄唇,望着余暮夕。 “我今天用你电脑,不小心看到杜筱筱的调查资料。” “是二哥拜托我的事情,我昨晚上才收到的,还没来得及转给二哥。”洛挽风云淡风轻地解释,又问,“资料有问题吗?” 余暮夕鼓起勇气,“筱筱并不想让向阳哥找到她,更不想向阳哥纠缠她,还有她女儿……” 洛挽风打断,“暮夕,洛向阳是我二哥,我不会帮杜筱筱一起来骗我二哥的。” “就当帮我,可以吗?”余暮夕心虚不已。 冷他的时候,是真的冷。 求他的时候,是真的厚脸皮。 余暮夕都为自己汗颜。 为了闺蜜,再不要脸一次。 洛挽风淡然一笑,温柔地呢喃,“这是我二哥跟小乖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别什么事都揽上身。” “挽风哥,我求求你。”余暮夕双手合十,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哀求着,“如果不是我上次把筱筱的照片拿出来,向阳哥是永远不会知道筱筱在j城的,如果你把资料给他,他一定会知道沫沫是他女儿,他会抢沫沫,你让筱筱以后怎么活?” 洛挽风压低头,靠近余暮夕耳边,轻声轻语,“放心,我二哥大小都想要,你闺蜜以后就不用带着女儿颠沛流离,我二哥会给她们安稳的生活。” “筱筱不想要。”余暮夕心里只想尊重闺蜜的想法。 洛挽风伸手摸摸余暮夕的头,宠溺地微笑,“傻瓜。” 余暮夕没躲他。 毕竟有求于他,不能表现出排斥感。 “女人就是太感性了,很多时候把事情变复杂。”洛挽风见她没躲,顺着她的脑袋往下摸,勾住她的后脑勺。 他压低头,对视着她清澈好看的双眸,呢喃:“理性一点想想,给小孩一个完整的家,原谅当初伤害过她的男人,有这么难吗?” 余暮夕眼眶突然润了。 看着洛挽风的温柔,她代入了自己。 原谅洛挽风曾经的伤害,真的有这么难吗? 她想不通,也不想纠结,她只想帮杜筱筱。 她也觉得洛向阳值得托付终身。 可杜筱筱曾经受过的伤害就应该被忽略,被遗忘? 杜筱筱就活该受罪吗? 余暮夕坚持要站在闺蜜的立场,支持杜筱筱一切决定。 “挽风哥,只要你肯骗向阳哥,杜筱筱已婚,跟现任丈夫育有一女。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余暮夕态度坚定。 洛挽风瞳孔一缩,紧盯着余暮夕认真的小脸。 “杜筱筱就这么重要吗?”洛挽风严肃的语气问。 余暮夕说,“对,很重要,谈条件。” “嫁给我,你愿意吗?” 第139章 交往后,暮夕被吻哭 余暮夕愕然,一脸惊慌地望着洛挽风。 男人却不是开玩笑,眼神无比炽热真挚,语气诚恳。 “那你把资料给向阳哥。”余暮夕冷下脸,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从洛挽风身边擦肩走过。 洛挽风拉住余暮夕的手臂,“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你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两人僵持着不动,洛挽风拉着她不放手,宛如抓住了难得的机会。 沉默片刻,余暮夕没有底气地小声说,“你想要我,我可以跟你睡。” 说完这话,余暮夕脸蛋发烫,心跳加速,紧张得要命。 洛挽风脸色一沉,嘴角泛起淡淡冷笑,把余暮夕扯到面前,带着一丝怒气,握住她的下巴,把她精致的小脸仰起。 对视着她绯红的脸蛋,咬着牙,一字一字怒问,“余暮夕,你把我当什么了?是缺女人睡的人渣?还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 余暮夕被说得脸蛋愈发通红,不知所措地望着男人发怒的眼眸。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 洛挽风是她见过最洁身自爱的男人。 可他想要的,她给不起。 “我不能跟你结婚。”余暮夕此时很是无助,眼泪泛起雾气,朦胧地望着他,心里很是着急。 她太想帮杜筱筱了。 可又不能因为杜筱筱,而把自己的婚姻幸福搭进去。 洛挽风深情凝望着她的眼眸,她的脸蛋,良久,才说,“我是想睡你,可我要的是你情我愿,身心愉悦的那种,而不是一夜。” “我可以做到。”余暮夕隐隐咬着下唇,眨眨泪眼,故作镇静地对视着他。 洛挽风呢喃细语,“余暮夕,我们交往。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后,你还没有爱上我,我们就分手,从此不再纠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这是条件吗?”余暮夕错愕。 洛挽风凝望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吞咽着口水,点点头。 距离上一次吻她,感觉已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久到他快要憋疯。 渴望得要死那般念想。 “谈恋爱,能不能不上……床?”余暮夕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消失,垂下眸,羞得不敢与他对视。 过于靠近,洛挽风能听到她的声音,温柔浅笑,压低头在她耳边低吟,“我们就像正常情侣那样交往,接吻上/床这些事情就顺其自然,你若不想,刚好我也不需要,那就不上。假如你想,正好我也需要,那就试试。” 余暮夕觉得再给十年也不会爱上洛挽风,既然他说一年后就分手,从此不打扰。 为了杜筱筱,她愿意付出一年的青春。 “你说话算数?”余暮夕紧张问。 洛挽风沙哑的声音缥缈低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我答应你。”余暮夕果断同意。 洛挽风笑容无法按捺地溢上俊脸,双手捧着余暮夕的脸,温柔地喃喃细语,“这一年内,你不能反悔?” “不反悔。” “叫我挽风。”他柔声哄着。 “挽风。”余暮夕顺从他的话,乖巧轻盈地喊他名字。 她声音如天籁般好听。 洛挽风心潮澎湃,他从来不敢想,余暮夕真能成为他的女人。 虽然是交易的条件。 可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吻我。”洛挽风得寸进尺地柔声哄着。 他做好了余暮夕会反抗的心理准备,毕竟刚开始,应该有过渡期。 没想到,余暮夕脸蛋泛红地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嘟着润润的粉唇,往他薄唇上碰了碰。 洛挽风身体僵住,受宠若惊地望着眼前这个可爱又乖巧听话的女人。 这个吻,犹如蜻蜓点水,却在男人心里荡漾起汹涌澎湃的大浪。 余暮夕羞得无地自容。 可答应做他女朋友一年,就应该尽责。 她也没做过别人的女朋友,不知道谈恋爱是怎样谈的,也不懂。 反正,听洛挽风的话应该没错。 洛挽风盯着她的粉唇,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现在,余暮夕是他的女人,他还有什么理由忍着憋着? 倏然,洛挽风一把将余暮夕拦腰抱起来。 余暮夕双脚凌空,吓得双手紧紧攀着洛挽风双肩,惊呼一声。 下一秒,男人把她压在墙壁上。 狠狠吻上她的唇。 她双脚彻底离地,高度与他持平,被压得紧紧的,全部重心都在男人和墙壁中间贴着。 洛挽风疯狂地向她索吻。 像压抑了千万年的野兽,瞬间得到释放。 他的吻时浅时深,吸吮撩拔,弄得余暮夕也意乱情迷,欲罢不能。 两人的唇舌交缠,直到余暮夕感觉无法呼吸,他才松开她一会。 只是一会,他意犹未尽,再次吻上她。 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浪潮,犹如把人的身体点着。 他像小孩子迷上了棒棒糖。 或许,从来没有人像余暮夕这样,每一次被他吻,都被吻哭。 以前,他曾经是欺负,是掠夺,是霸道的吻,她生气挣扎时哭的。 这一次,她是真正被吻哭的。 因为洛挽风断断续续地吻了她将近一个小时,她唇都有些微红肿胀。 洛挽风搂着她,低头吻了吻她头顶的秀发,细声细语安慰,“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以后不会这样的。” 男人的道歉,余暮夕相信了。 她也以为,他只是一时激动。 接下来的一周里。 余暮夕觉得洛挽风更加疯狂了,变得肆无忌惮。 下班回来,第一时间就跑到她房间来,二话不说直接抱着就吻。 不管是按在墙壁上,压在床上,还是坐在椅子上。 他想吻就吻。 而且每次都能吻上好久好久。 他的吻技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这几天,他变得不务正业,整天想跟她谈恋爱。 高档餐厅的烛光晚餐,包场的电影院,美丽的江河夜景,都有他们的足迹。 洛挽风总是说,男人其实很犯贱,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到手了就会腻,然后慢慢变得生厌。 别的男人是七年之痒,洛挽风是七天之厌。 七天后,洛挽风了无音讯地消失了48小时。 没有信息,没有电话,也没有交代。 余暮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嘟嘟地看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给他发信息质问? 第140章 我们做一次吧,不会疼的 夜深人静的秋园。 异常静谧。 交往这几天来,余暮夕每天都在客厅等他下班,等他吃完饭,陪他在书房办公,陪他出去约会。 任由他随时随地拥抱接吻抚摸。 只要洛挽风有任何要求,不是踩她底线,她都答应。 她这么乖巧听话的女朋友,就换来一个渣男友? 还要被他渣一年吗? 余暮夕也不想去在乎,可她心里有一股气,莫名的难受,夹杂着一丝担忧。 思索了片刻,她在手机里打字。 “挽风,我答应跟你交往一年。这一年里,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你夜不归宿,失踪24小时不联系,是觉得没有必要跟我交代吗?” 发送信息后。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缩着双腿窝在沙发上,淡淡地呢喃一句,“渣男。” 手机嘟嘟响了一下。 余暮夕一震,快速拿起手机看。 是杜筱筱的信息。 她再度蔫在沙发上。 “小夕,谢谢你。洛向阳没来找我。” 余暮夕打着字,“我知道,洛挽风修改了资料交给他二哥。” 杜筱筱:“洛挽风是真的爱你。” “他是渣男。”余暮夕也不知道为何就打了这几个字,带着满腹怒气。 杜筱筱发来一个黑人问号。 余暮夕不再说这个话题,因为她跟洛挽风交往是瞒着大家的,连她奶奶都不知道。 她没有回复,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洛挽风从警察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 他踏进家门时,看见余暮夕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洛挽风换上拖鞋,轻盈地走到余暮夕身边,单膝下蹲,凝望着她熟睡的俏丽容颜。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她披在脸蛋上的长发,撩到她耳垂后面。 满眼温柔。 他用最轻盈的动作将她抱起来。 余暮夕朦胧中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没有意识地往洛挽风身体钻,找了个舒适的怀抱,继续睡。 洛挽风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抿唇浅笑。 上了楼,洛挽风犹豫片刻,略过余暮夕的房间,把她抱到自己房间里。 凌晨,夜深人静。 房间的灯光昏暗。 洛挽风从浴室里走出来,把充上电的手机按着开机键。 手机刚开,弹出一些未接电话和信息。 他随便扫了一眼,视线定格在余暮夕发给他的信息上,点击打开。 看到信息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悸动,有些说不出口的开心。 余暮夕是不是有一点在乎他?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凌晨时分来电的是汤云,洛挽风急忙按了挂断,回头看向大床熟睡的女孩。 果然,余暮夕被惊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转身,缓缓睁开眼,朦胧中发现身上盖着一张被子。 清醒了几分,看清房间的布局。 是洛挽风的房间? 她疑惑地坐起来。 看到眼前的男人,霎时间,整个脸蛋扑红微热,耳根发烫。 洛挽风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矮柜前面,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短白色毛巾擦拭着半湿的短发。 她见过洛挽风健硕结实的身材,可每次看见都能脸红耳赤,羞涩又尴尬。 “吵醒你了?”洛挽风温声细语呢喃。 余暮夕羞答答地垂下眼,尴尬地问,“我在客厅睡着了吗?” “嗯。”洛挽风应声,放下手机,走向大床。 余暮夕紧张的心脏要跳到嗓子眼似的,慌忙掀开被子下床,“我……我先回房。” 洛挽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入怀抱里。 余暮夕双手抵着他胸膛,感觉一阵凉意贴上身体,男人刚洗完澡,结实的胸膛冰凉舒适,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洛挽风垂下头,欲要吻上她那般靠近,沙哑的嗓音磁性禁欲,眼神里的炙热光芒欲要融化她似的强烈。 余暮夕过于紧张,差点忘了这件事。 她依然不敢对视男人的双眸,怕会沦陷。 “你看到我给你的信息吗?”余暮夕柔声细语,刚刚骂他渣男的那股怒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刚开机看到了。”洛挽风搂着她的腰,手臂微微收紧,她整个身子与他贴得很紧。 紧到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体的结实硬朗,他的体温在飙升。 “不打算解释吗?”余暮夕的声音愈发轻盈细小。 洛挽风心脏起伏着,实在是忍不住,在她唇瓣上轻轻嘬了一下,充满欲念的嗓音沙哑无比,“上次警察拿到的证据指向了我们家三兄弟,我们都被带进警察局接受调查。” 余暮夕反应激烈,紧张地抬头,望着洛挽风,“是不是凶手找到了?证据是什么?” “警方没有透露证据的内容,我和二哥出来了,大哥还在里面。” 余暮夕整个心都悬着,想着母亲的案子,凶手会不会是大哥洛南锦? 如果是他,也情有可原。 余暮夕深思时,心不在焉,总感觉洛挽风在她身上乱吻。 她回过神,男人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她的脸蛋上,她的脖子,肩膀,耳垂,眼角……轻轻的,温柔的,又充满欲望的…… “不要,挽风哥……”余暮夕感觉不太对劲,双手撑着他胸膛,用力推着他。 “叫我挽风。”他缥缈沙哑地呢喃。 洛挽风意乱情迷地在她脸上乱吻,迷蒙的眼眸灼热深情,搂着她腰上的大手开始不安分,探入她睡衣里。 她的柔软,她的丰润,她的嫩滑,她的一切一切,让他为之疯狂。 余暮夕紧张地推着他肆无忌惮乱摸的手。 却被男人搂携着挪向大床。 余暮夕感觉全身燥热,莫名的身体反应,让她觉得陌生而害怕,她的力道不足以抵抗洛挽风。 被轻轻压倒在床上。 “嗯。”微微的压疼感,余暮夕低吟。 一个娇羞的单音,惹得洛挽风引以为傲的控制力瞬间崩塌。 他手肘撑着床,支撑起上身的重量,下面压着余暮夕的身体,发烫的目光凝望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声线沙哑,“暮夕,我想你,我疯狂的想你。” “你冷静点,我们……”余暮夕不知所措地使劲推他,可身体被他撩得酥麻发软。 洛挽风把头压在她脸侧,靠在她耳朵边,温柔地轻哄,“我们做一次,不会疼的。” 第141章 是尊重保护,还是霸王硬上弓? 余暮夕全身发麻,瘫软无力,男人温热的气息缭绕在她耳朵里,惹得她无法思考,陷入陌生的情欲中。 可最后一丝理智依然存在。 “不行,我……我来月经了。”余暮夕紧张的呢喃声微微发颤。 下一秒。 洛挽风伸手进去一探究竟。 余暮夕猛的瞪大眼睛,身体的神经瞬间绷紧,双手揪住被单,用力拧着。 “小骗子。”洛挽风磁哑的嗓音低吟。 手就没有再出来了。 余暮夕咬着下唇,却也抵御不住他肆意妄为的抚摸。 她害怕,紧张,无助…… 夹杂着一丝对欲望深处未知的期待。 “暮夕,别怕。”他轻声哄着,每个音都充满了疯狂的渴望。 随着男人的吻愈发放肆,吻上她的锁骨,缓缓往下,解着她的衣扣。 “你,有套吗?”余暮夕紧张中微微弱弱地问。 洛挽风顿住了。 他停止所有行动。 余暮夕的意识慢慢回笼,羞涩地望着身上的男人。 他眸色沉了,有些无奈,“让阿千送几盒过来。” “不要。”余暮夕惊慌,尴尬不已,“怎么可以做这么什么丢脸的事?” “丢脸?”洛挽风疑惑,这怎么会是丢脸的事。 余暮夕理智全部抽回,急忙推开他的手,“没有就算了,下次。” “暮夕……” 洛挽风痛苦万分,强忍着万马奔腾的欲望。 都已经上膛的子弹,却要戛然而止,不能发射,他要疯掉那般,“你等我,我出去买……” “不要,还是下次。”余暮夕摇头,脸蛋红扑扑的,心跳骤然加速。 该死的。 洛挽风心里咒骂一句。 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又哪里会准备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呢? 不管余暮夕会不会怀孕,他都想对她负责一辈子。 可对余暮夕来说,这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和尊重,她需要,而他若不用套就霸王硬上弓,那就太渣太浑蛋了。 他不想因为一个套,而破坏他在余暮夕心里仅存的那一丁点好男人形象。 洛挽风痛苦地从她柔软的身子上翻下来,躺在她身侧,牵着她的手心,不让她离开。 他微喘着,心脏剧烈起伏,两层浴袍也盖不住他巨大的膨胀。 余暮夕理智慢慢恢复正常,身体也有了些力气,可身边的男人感觉异常痛苦。 “暮夕,今晚在这里陪我。”洛挽风闭上眼,禁欲沙哑的嗓音痛苦呢喃。 余暮夕歪头看他。 他刚毅深邃的侧颜极致好看,帅得有些过分。 “不要。”余暮夕拒绝。 洛挽风,“我保证不碰你,我只是想抱着你睡。” “我回房睡,你要是晚上忍不住怎么办?” “我再去洗个澡,冷静一下。”洛挽风坐起来,走向浴室。 余暮夕立刻翻身起来,欲要逃走。 进浴室之前,洛挽风严肃的语气传来,“不要试着逃走,你若敢走,我今晚就带着一箱套去你房间找你。” 这话,余暮夕吓傻了眼。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洛挽风丝毫不担心她离开,进入浴室。 余暮夕无奈地坐回大床上,觉得还是不要挑战洛挽风的威严了。 他是说到做到的。 余暮夕躺进床上,盖上被子缩到最边沿,闭上眼装睡。 谈恋爱的情侣,都会睡一起吗?难道就没有灵魂交融的情侣,只谈心不谈性? 十分钟后,洛挽风从浴室出来,换上一套睡衣,把房间的灯调到最舒适的暗色。 余暮夕听到动静,背对着他,身子僵着。 男人掀开被子上来,躺在中间位置。 顷刻,一双大手突然伸来,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入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余暮夕的身子绷紧发僵,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背部贴着男人温暖的胸膛,结实的舒适感让她莫名安心。 男人下身刻意跟她隔开一些距离,以免磨蹭到。 洁身自爱的男人,克制力不是一般的强。 这天夜里,他真的只是抱着她睡,没有半分逾越的意思。 次日中午。 一名下属抱着箱子进来,交给余暮夕。 客厅里,余暮夕拿着刀子开箱,没有任何标识的箱子外面平平无奇。 打开箱子的一瞬。 余暮夕吓得立刻盖住箱子,紧张得脸蛋发烫,四处张望。 客厅里没有其它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急忙抱着箱子上楼,进了洛挽风房间,把箱子重重地扔到他床上。 这男人,简直了。 竟然弄了一大箱套回来。 他们就相处365天。 这几千个套,他是打算用来吹气球吗? 嘟嘟两声响。 这时,洛挽风发来信息。 “暮夕,阿千回去接你先过去,我迟点会到。” 看着信息,余暮夕才想起来,今天是她弟弟认祖归宗的大喜宴。 那边洛南锦还因为涉嫌杀人而关押在监狱,这边洛辉还要大肆操办私生子的喜宴。 多少有点耐人寻味的讽刺。 傍晚时分,太阳下山。 余暮夕独自踏入洛家南苑。 久别的地方,母亲就死在这个家,再次回来,心里多少有点伤感。 奢华气派的别墅庭院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管家在屋外迎接宾客。 富豪权贵,名媛绅士,都盛装出席。 洛辉好大喜功的性情完全没有受大儿子入狱而受到影响。 洛家的佣人都认识余暮夕,恭敬地引她进屋。 金碧辉煌的宴厅里,杯觥交错,三三两两的名流相聚。 正当余暮夕在宴席里四处寻找洛奶奶的身影时,宴会所有人突然默声,看向门口。 余暮夕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 宴厅前,出现三人。 洛依依和陈芷娜傲气十足,左右而站,跟在一位威严冷峻的七旬老人身边。 老人白发苍苍,皱巴的五官深邃冷硬,身体健朗,那凌厉的眼神带着杀气般锐利可怕,周身笼罩着王者般强大的气场。 他的出现,全场肃静。 洛辉从人群中冲出来,走到老人面前,唯唯诺诺地打招呼,“岳父,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洛辉的话刚说完,老人怒目圆瞪,猛的两巴掌扇了过去。 “啪,啪。”狂甩两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 宴会的人都傻了眼。 洛辉被打得踉跄到边上,捂着疼痛的脸,颜面尽失,也不敢吭声。 余暮夕震惊地捂住嘴,望着这个可怕的老男人。 他,该不会是洛挽风的外公? 第142章 非她不娶的女人 “好一个洛辉,不过是死了个贱人,你竟然把我大外孙给弄进去,现在还给私生子设宴?” 老人江湖名号陈四爷,富甲一方,永恒集团创始人,年轻时是生意场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级大人物,做事霸道嚣张,手段毒辣。 洛辉就是娶了他女儿,才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打下现在洛氏集团的强大根基。 以至于跟前妻离婚了,还一直尊称陈四爷为岳父。 洛辉当众被打也不敢吭声,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低声下气,“岳父,有什么事我们到书房说好吗?” 陈四爷怒目横扫四周,“怎么?今天不是私生子认祖归宗的大喜宴吗?叫出来我看看。” 洛辉吓得慌了神。 不请自来的陈四爷,分明就是来找他小儿子麻烦的。 余暮夕此时也紧张,四处寻找弟弟的身影。 这时,一个男孩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指。 余暮夕一怔,低头看他。 眉清目秀的六岁男孩,穿着帅气的小西装,稚嫩的声音说,“姐姐,我是洛司泽。” 男孩还不知道现场的严峻气氛,只顾着开心地找他的亲姐姐。 余暮夕牵住男孩的手,欲要带着他转身离开。 忽然,陈芷娜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好久不见。” 余暮夕顿住脚步,背脊发凉,紧张地握住洛司泽的小手。 洛司泽好奇地回头。 陈四爷迈步走向他们。 站在余暮夕身边的人慢慢散去。 她附近变得空荡,无人敢靠近。 洛依依跟上陈四爷的脚步,在他身边小声嘀咕,“外公,她就是余暮夕,那小孩就是洛司泽。” 余暮夕知道躲不开了,牵着洛司泽转身,面对陈四爷。 陈四爷脸色骤变,冷厉的目光打量着余暮夕和洛司泽。 洛辉走来,唯唯诺诺地恭请,“岳父,宾客都在看着呢,我们到房间里说好吗?给我点面子。” 陈四爷瞥一眼洛辉,冷哼,“要面子是吗?我今天正好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陈四爷的下属立刻递来一份资料。 陈四爷冷笑,“我祝你喜得贵子。” 洛辉紧张地接过资料,翻开。 一张亲子鉴定映入眼帘。 不是父子关系? 他越看脸色越是难看,骤然煞白,下唇发抖,脚步踉跄,怒吼:“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余暮夕感觉气氛不太对劲紧搂着洛司泽的肩膀,静观其变。 陈四爷对洛辉不屑一顾。 解决了洛辉和私生子的事,冷厉的目光再次射向余暮夕。 陈四爷声音变得冷漠轻盈,“你叫余暮夕是吗?” 余暮夕点头。 陈四爷指着陈芷娜,“她才是我内定的外孙媳,挽风未来的妻子,懂了吗?” “懂。”余暮夕柔声回了一个字,干脆利落。 “立刻从秋园搬出去,带着你家的老人和狗,有多远滚多远。”陈四爷怒声命令。 余暮夕乖声乖语,“好,我会搬走。” 陈四爷也没想他那么厉害的孙子,会喜欢一个软绵绵的小包子? 对视着陈四爷,余暮夕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吓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与其同时,一道男人威严的冷冽声传来。 “她不会搬走。”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声音的源头。 洛挽风阔步走来,清冷的态度傲视一切。 经过洛辉面前时,抽出他手中的资料,不假思索地撕掉,淡淡地说了一句,“假的。” 有洛挽风这句话,洛辉的神色稍微稳下来。 洛挽风往余暮夕面前一站,挡在了她和陈四爷面前。 “外公,适可而止。”洛挽风冷声提醒,对陈四爷的威严不带一丝惧怕。 陈四爷见到洛挽风出现,严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声音柔和几分,“心疼了?” “对,我会心疼。”洛挽风毫不忌讳地承认。 语毕,他反手拉住余暮夕,扯到身旁,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拉入怀里。 他目光坚定,语气严肃,“跟你重新介绍一下,她是你未来的小孙儿媳,我洛挽风非她不娶的女人,余暮夕。” 陈四爷脸色骤变,难看到了极致。 在场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余暮夕,震惊不已。 余暮夕紧张地仰头看着洛挽风,整个心扑通狂跳,面对可怕的陈四爷,她像小炮灰一样被洛挽风拉到前线。 吓得双脚发软,却听到洛挽风那句,我非她不娶的女人。 顿时懵了。 不是说好一年的限期吗? 非她不娶,他是认真的吗? 洛挽风冷厉的目光扫向洛依依和陈芷娜。 洛依依吓得低下头,缓缓地后缩,躲进人群里,不敢跟陈四爷和陈芷娜站在一起。 “你若想玩玩,外公不拦你,但别太认真了。”陈四爷冷着脸,语气依然温和。 洛挽风说,“我从不玩女人,既然跟她在一起,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认真。” 他的话句句把陈四爷顶到脾气的爆发点,他脸色如墨,冷冽难看,发狠的目光盯着余暮夕看。 “你们不合适。”陈四爷隐忍着怒气,继续劝说。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洛挽风的疼爱是无度的。 洛挽风毫不客气,“阿千,送外公回去。” 陈芷娜紧张地看向洛挽风的保镖,再看看陈四爷。 她费劲那么多心思把陈四爷请来,就被洛挽风一句话给请走? 陈四爷靠近洛挽风,声音冷硬低沉,一字一字,“别尝试跟我斗,姜是老的辣,你还太嫩。” 洛挽风淡然一笑,对阿千使了眼色。 阿千一手挽着陈四爷的手臂,声音洪亮,力道强劲,“四爷,你累了,我扶你回家休息。” “混账,立刻松手。”陈四爷怒不可遏。 他这哪是被请走? 是被阿千强行架走的。 陈四爷被带走后,宴会恢复了正常,洛辉死要面子地挤出微笑,冲着宾客解释,“各位来宾见笑了,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肃静的气氛再次热闹。 看了一场闹剧,大家开始闲聊起来,但话题变了风向,有些人暗戳戳地暗讽嘲笑,低声议论。 洛挽风松开余暮夕的肩膀,低头望着她,深邃的双眸泛起一丝不满,温柔地责问,“你离开我是一秒都不犹豫,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坚持吗?” 第143章 两人的初夜,谁还不是第一次呢? 余暮夕小声解释:“你外公看起来不好惹,识时务者为俊杰。” 洛挽风皱眉:“所以,我就好惹?” “你喜欢我啊!至少不会对付我。”她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洛挽风温温一笑,眸色闪过一抹失望。 余暮夕看出他有些不开心,甜甜地笑着说,“那我下次多坚持三秒。” 望着女孩对他露出这么可爱又甜美的笑容,满眼讨好的意思,他的心瞬间融化。 他无奈,眉目间透着一丝宠溺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虽然弱,但还挺聪明。不要担心外公会对付你,有我在呢。” 望着洛挽风,余暮夕愈发觉得他很温柔。 让她不知所措地心悸心动。 洛辉走来,完全忽略洛挽风和余暮夕的存在,拉住洛司泽走向宴席,游走在宾客之间。 余暮夕望着洛司泽,一脸担忧,“你外公会不会对弟弟下手?” “不会。”洛挽风斩钉截铁,缓缓把手中撕掉的亲子鉴定报告放入口袋里。 站在一旁的陈芷娜气得脸色发青,紧握拳头望着两人,现在的洛挽风,满眼都是余暮夕,再也看不到任何人,更看不见她。 她走过去,挤着客气的微笑,不失礼貌地问,“三少,你们在一起了吗?” 洛挽风瞥一眼陈芷娜,脸色冷下来,挑眉问,“跟你有关系吗?” “我……”陈芷娜尴尬不已,又看向余暮夕。 余暮夕完全不看她,置身事外的疏离。 “我随便问问。”陈芷娜厚着脸皮说。 洛挽风没回她,牵起余暮夕的手,拉着走向宴席区,他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余暮夕跟他关系匪浅。 陈芷娜咬牙怒瞪,眼眶泛泪。 这时,她姐姐陈芷芸端着酒杯缓缓走到她身边,慢条斯理地呢喃,“别担心,陈四爷可不是吃素的,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接班人娶一个小三的女儿?” “而且还是害他女儿婚姻破裂的小三的女儿。” “你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做洛家三少夫人!” 陈芷娜听着姐姐一番安慰,心情豁然开朗。 宴席持续到深夜。 余暮夕始终没见到洛奶奶,一问之下,才知道洛南锦涉嫌杀人,被关押起来,奶奶一下子病倒了。 洛奶奶还在医院里调养。 余暮夕觉得洛辉真的很过分,把小儿子接回家认祖归宗,真没有必要弄得如此大排场。 更何况大儿子入狱,母亲入院。 回去的路上,余暮夕闷闷不乐,头靠在车窗上,透过玻璃望着城市外面的夜景。 就连洛挽风摸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也没发现。 洛挽风扣着她的手抬起,把玩她秀气葱白的手指,柔若无骨,可爱又好看。 他忍不住拉到嘴边,轻轻吻上。 女孩手背的清香让他着迷。 他没有打扰余暮夕的沉思冥想,自顾自玩弄她可爱的小手。 回到洛家,余暮夕情绪依然低落,没跟洛挽风打招呼,就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 余暮夕洗漱干净,躺在被窝里刷视频,准备看一会视频,累了就睡,却完全忘了某人还一直惦记她的身体。 “嘟嘟。” 推送信息的铃响。 余暮夕退出视频,打开聊天页面。 洛挽风发来了一条信息,“暮夕,过来一趟。” 余暮夕心脏骤加速,紧张地坐起来,想起中午那一箱套。 上次,她借口没套躲过一劫,今晚是不能用这个借口。 她过于紧张,立刻发送一条信息,“我已经睡了。” 信息刚发完,下一秒,余暮夕猛地反应过来,立刻按了撤回。 傻瓜啊!睡着的人怎么会发信息? 余暮夕恨不得捶脑袋,无奈地躺下来,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满脑子浆糊似的乱绪。 嘟嘟。 洛挽风信息:“睡,我陪你。” 看到这条信息,余暮夕稍微心安一些。 他应该也累了,要睡了。 正当她放松下来,开门声响,紧接着被关上。 余暮夕背脊绷紧,全身发烫发热,紧张得全身细胞都在收缩。 听声音和脚步声,她猜到是洛挽风来了。 余暮夕紧闭眼睛,一动不动。 大床微微动了动,被子被掀开,男人健硕高大的身躯躺上来,从身后抱住她。 一阵沐浴后的清香冲入余暮夕的鼻息里,男人温热的怀抱,结实的臂弯。 像一团火似的,搂着她。 她能感觉到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那酥麻的感觉,顺着她的肌肤蔓延在四肢百骸里。 她身子异常绷紧。 紧张得微微发颤。 他的大手开始不安分,探进她的衣服里。 余暮夕紧闭双眸,紧咬下唇,忍着不让自己羞涩的声音吟出来。 一阵撩拨过后。 洛挽风沙哑低沉的嗓音,像禁欲千年的野兽,呢喃细语,“想要吗?” 三个字轻盈缥缈,无比魅惑。 余暮夕微微喘息,她羞得无地自容。 她都被撩成这样了,她也是正常人,哪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理智地说不要? 她也有欲望。 只是,让她一个女孩子,如何好意思说出口。 余暮夕沉默着。 洛挽风缓缓把她掰转过身,吻上她的唇。 动作温柔轻盈,绵绵缠绕。 余暮夕忍不住弓起身子倾向他,双手缓缓攀上他双肩,摸着男人厚实的肩膀。 论颜值和身材,洛挽风是很多女人趋之如鹜都想来上一段床笫之事的男人。 抛开爱与不爱。 余暮夕是彻底沦陷在他的身体之下。 洛挽风感觉到余暮夕的迎合,心情激动,更是解放自己的情欲。 他边吻边解开她的衣服。 暖黄色的灯光下,氤氲迷蒙的燥热气氛,在男人的热潮引领之下,慢慢进入狂野状态。 房间的温度在升高。 女人娇羞的嘤咛声,由缓变喘,隐约中透着哭泣声。 她是第一次,他何尝不是? 没有任何经验的男人,初尝禁果,像是打开了世界的新大陆,发现让人欲罢不能的原始幸福。 漫长的夜,灯光下交缠的两人,断断续续。 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时,余暮夕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洛挽风就是个体力充沛的野兽。 第144章 像被野兽碾压了几轮 翌日,中午。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室外鸟语花香,房间内温馨舒适。 余暮夕朦胧中缓缓清醒过来,感觉身体像被野兽碾压几轮,全身酸软无力,特别是大腿,酸痛感尤为强烈。 睁开眼帘,男人俊逸的脸庞轮廓出现在余暮夕面前。 洛挽风已经穿好衣服,侧躺在她身边。 她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的脸突然压来,吓得她闭上眼。 他薄唇吻上她的唇,软软的,暖暖的,带着薄荷的清香味,浅尝辄止。 余暮夕抿唇,眨眨眼,脸蛋瞬间绯红一片,捂住被子,羞涩地望着他。 他怎么还吻不够呢? 昨晚上,就没怎么停下来过。 又吻又动,她都被弄哭好几次。 “对不起,昨晚有些失控,弄疼你了。” 男人邪魅磁性的嗓音低沉沙哑,魅惑十足。 余暮夕听得脸蛋愈发烫热,拉起被子盖住整个脑袋,转身背对着他,羞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洛挽风望着余暮夕羞涩的模样,他真的爱死她娇羞的样子,身体再次蠢蠢欲动。 他强忍着不合时宜的欲望,往余暮夕的秀发轻轻一吻,隔着被子摸了摸她头发,温柔地呢喃,“能起来吗?要是不想起来,我给你端些吃的进来。” “你先出去。”余暮夕躲在被窝里低喊,因为她现在没穿衣服,羞得不敢动。 望着余暮夕躲在被窝里的模样,他满眼宠溺,温柔地应声,“我给你放好热水了,你去泡一下澡,身体会放松一些。” “嗯。” 片刻,脚步逐渐消失,关门声响起。 余暮夕拉下被子,捂着身体起来,拖着酸痛的双腿走向浴室。 洛挽风放好泡澡的水,挤好牙膏放在水杯上,毛巾也叠着浴缸边上。 他的细致入微,让余暮夕心里暖暖的。 抛开两人的恩怨和复杂关系,洛挽风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整天,洛挽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连阿千都觉得他上司今天很反常。 在车上,他望着车窗外入了神,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勾起微笑。 办公室里,看着枯燥的文件,也能忍俊不禁,满脸幸福的模样。 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着屏幕。 也没有信息,三番两次翻着旧的聊天记录。 很早之前约好的应酬,他也临时推掉。 手头上的工作忙完,会议提前结束,他就心急如焚地赶回家。 傍晚时分。 洛挽风拎着一袋精美点心走入秋园。 余暮夕陪着余奶奶在菜园里忙着收割小白菜,朱姨也在帮忙,福气悠闲地半躺在小道上。 温馨又舒适的慢生活,像走进油画里的美好。 洛挽风拎着点心走过去。 “三少,下午好。”朱姨看着洛挽风,恭敬地打招呼。 洛挽风没应声,炙热的目光定格在余暮夕身上。 闻声,余暮夕直起腰身,歪头看过去。 她温柔的目光正好望进男人炙热深情的黑瞳里,那烫人的温度,隔着远远的,就要把她给融化。 余暮夕含羞地避开视线,蹲下身,继续拔小青菜。 “挽风啊,今天这么早下班了?”余奶奶慈祥地问。 洛挽风把点心放在旁边的凉亭桌面上,视线从余暮夕身上移开,望着余奶奶,“没那么忙,就早点回来。” “经过老字号的店铺,带了些点心给你们吃。”洛挽风说着,目光又不自主地投到余暮夕身上。 朱姨笑,“是给暮夕小姐带的?” 洛挽风笑而不语。 余奶奶没作声,看了看自家孙女,竟发现她脸蛋红彤彤的,眸中含羞。 是夕阳毒辣晒红了脸吗? 余奶奶再看向洛挽风,他赤裸裸的深情目光,定格在余暮夕身上,嘴角微微泛着笑意。 这怎么看都觉得暧昧不清。 “奶奶,我先把菜拎进去。”余暮夕被男人看得有些心慌意乱,找了个借口回家。 余奶奶应声,余暮夕拿着菜就小跑回家。 洛挽风刚想走过去,看见她离开,又止住脚步,跟余奶奶打声招呼,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朱姨笑着说,“老夫人,三少是真的爱惨你孙女了。” 余奶奶无奈一笑。 朱姨,“三少可真的是难得的乘龙快婿,有钱有颜又痴情,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我就想不明白,暮夕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他,老夫人你劝劝暮夕小姐,让她考虑考虑。”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这个做老人的就不要过多参与。”余奶奶语重心长地说。 朱姨叹息。 厨房里。 余暮夕把摘回来的青菜放进水槽里,打开水龙头,一根一根清洗着。 隐约听到脚步声靠近,余暮夕回头的一瞬。 男人结实宽厚的背贴来,结实的臂弯从后面搂住她的肩膀,拥入怀抱,把头埋在她清香的秀发里,闭上眼睛嗅着。 余暮夕吓得背脊一僵,顿住一动不动,心脏怦然跳动,紧张得全身绷紧。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颈脖里,惹得她皮肤酥酥麻麻的。 “我没办法专心工作,满脑子都是你。”洛挽风沙哑的声音缥缈低沉。 他手臂微微收紧,呢喃,“暮夕,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余暮夕沉默着,心跳愈发剧烈,耳根发烫。 按照洛挽风这样的攻势,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能不能把持一年之久。 说不动心,真的很难。 “你放开我,朱姨进来会看到的。”余暮夕羞涩地拉开他的手。 洛挽风松开她的肩膀,把她手中的青菜抽出来,放到水池里,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余暮夕被拉着小步跑着跟上,紧张地抽着自己的手,“挽风哥,你放开我,你要拉我去哪里?” 出了厨房,一楼最近的房间就是书房。 他把余暮夕拉进书房,刚关上门的一瞬,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在门上,用力吻上她。 温柔又灼热的深吻,倾尽所有思念和渴望。 绵长热烈的吻满足不了他对怀中女子的渴望,他不安分地上下其手,惹得她娇羞连连。 “挽风哥,不要……不要这样……” 他搂着余暮夕的腰身,挪到大书桌的台面上,手轻轻一拨,办公文具被拨到一边。 余暮夕的推搡,对他来说是欲拒还迎的引诱。 娇滴滴的一句,不要。 堪比情话更撩人。 衣服半卸,他已迫不及待。 第145章 怎么刺激怎么来,怎么放荡怎么搞 书房里的缠绵温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事后! 余暮夕一想到洛挽风还能把她按在书桌上做这种事情。 就羞得连饭都吃不下,跑回房间躲着。 洛挽风实在是太过分,太狂野。 她真怀疑,男人对这种事情是无师自通的,怎么刺激怎么来,怎么放荡怎么搞。 入夜。 余暮夕洗过澡,靠在床头上看着书。 敲门声传来,她心里微微一紧。 她没说话。 若是朱姨或者奶奶,会继续敲门,甚至出声叫她。 若是洛挽风,他会敲过门后,直接开门进来。 下一秒,门被打开。 果然是洛挽风。 余暮夕慌忙拉来被子,盖住脑袋,身子缩下去。 她的动作全被进来的洛挽风看见。 洛挽风托着一碗燕窝粥进来,反手关上门,面带微笑地走到她身边,把粥轻轻放到床头柜上。 余暮夕紧张的心跳加速,脸蛋莫名发烫,闷在被窝里不敢动。 洛挽风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呢喃细语,“多做几次,习惯了就不会这么害羞。” 余暮夕紧紧咬着下唇,僵着一动不动,沉默着。 “你晚餐没出来吃东西,我让朱姨给你煮了粥,你吃点。” 余暮夕低声说:“我不吃,你出去。” 第一次做完,她躲在卫生间里泡澡,直到他上班也没出来。 现在,她又躲在房间里不吃晚餐,也不想见他。 “你现在不吃这碗粥,我就吃了你。”洛挽风温柔的语气威胁。 这话,让余暮夕顿时慌了。 她把被子拉下,露出红扑扑的脸蛋,羞涩得不敢与他对视,坐起来,端过粥吃着。 洛挽风满眼温情,望着她羞答答的模样。 惹得他心猿意马。 “好吃吗?”他问。 余暮夕点点头,“嗯。”埋头勺着粥喝着,余光都不敢扫向他。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跟洛挽风赤裸缠绵的画面。 看见他都觉得羞。 洛挽风从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余暮夕面前,“暮夕,给你。” 余暮夕一怔,看着精致的礼物盒,缓缓抬眸望向他。 男人俊逸的脸上泛着温柔的笑意,深邃的双瞳透着热烈的光芒,凝望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宠爱。 “是什么?”余暮夕轻声问。 洛挽风微笑,“很早之前给你买的礼物,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收下。” 他打开礼物盒,里面套着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 余暮夕从来没有买过首饰,更没有机会接触过钻石。 这条项链璀璨夺目,精致的程度让她惊讶,设计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不用猜都知道非常昂贵。 “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项链我不能要。”余暮夕低下头继续吃粥。 他们一年后是要分手的。 收下的礼物,一年之后还是要还回去,她不想这么麻烦,更不想欠他太多。 洛挽风脸色微微一沉,双眸泛着一丝失落,“都已经买了,你不要也不能退。” “那就送给别人,我不要。”余暮夕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放下碗,很是客气:“谢谢你的粥,我吃完了。” 洛挽风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到手上,“暮夕,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余暮夕垂眸看着他手中的钻石项链,视线不自主地移到他的手腕上。 他手腕里还带着她的黑色皮筋。 本来平平无奇的一条廉价皮筋,却被他矜贵高雅的气质衬托得时尚又高贵,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余暮夕指着他手腕的黑色皮筋,“那个,还给我。” 洛挽风眸色一沉,低头看着手腕的皮筋,心里隐隐作痛。 不想要他的礼物也就算了。 连他好不容易骗来带一条皮筋,她也不想给他? 他握着钻石项链的手微微发紧,语气沉了几分:“你想跟我谈恋爱,只是肉体交流?精神上你却如此漠视我。” 余暮夕感觉到男人的气场变得低沉,抬眸望着他双眼。 男人失望的目光让她看得揪心。 “挽风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暮夕紧张地解释,“我那条皮筋才几毛钱,太廉价了,会拉低你的身份和档次。” “在我心里,它不是价值能衡量的。” “你还给我,我以后再送你一份体面一点的礼物。” 洛挽风苦涩一笑,双眸泛红,“以后是什么时候?明天,还是明年?你一心只想着离开我,我们还能有以后吗?” 余暮夕被他说到心窝里,莫名地泛起愧疚感。 他们的确没有未来。 她沉默着,对视着男人忧伤的眼,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洛挽风拉着她白嫩的小手打开,把项链放入她掌心里,“我买它的时候,脑海里想的都是你。” “我送给你,它就是你的了,你爱怎么处理,随你便。” 放下项链,洛挽风站起来,端着空碗转身离开房间。 他出去时把门带上。 静谧的房间里。 余暮夕低头看着手中的钻石项链,像万斤大石头压着她的心头,无比沉重。 如果,洛挽风送她便宜的东西,她会乐意接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几毛钱的皮筋和几百万的钻石项链,落差太大。 余暮夕把手中的钻石项链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拿来手机打开银行app,看着自己的存款。 卡里还有一万八千元。 她现在全心全意备考一级建筑师,后续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思索片刻,余暮夕决定给洛挽风送一份体面的礼物。 她下床换上衣服,简单地打扮一番,背着包出门。 客厅里没有人,余暮夕直径走出大门。 秋园外面的保镖看到余暮夕背着包出来,立刻跟上,“暮夕小姐,你要出去吗?” “嗯,去附近的商场逛逛。” 保镖说,“我现在就去拿车。” 余暮夕每次出门,洛挽风的保镖都会跟着她,她已经习惯了。 车辆行驶出秋园。 余暮夕坐在后位上,思索着要送什么给洛挽风。 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缺,让她一头莫展。 她打开洛挽风的朋友圈,看看他平时最关注什么事情,想从中得到一些信息。 打开的一瞬。 余暮夕愣住了,心房一阵颤抖。 洛挽风的朋友圈里只有一条动态,是一张唯美空灵的女生背影图,配字:我的朝朝暮暮。 拍照的人是有多喜欢这个女生,才能把一个背影也拍得那么美,那么动人?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余暮夕知道,这个背影是她。 正当余暮夕晃神时,车辆突然停下来。 她抬头,发现车门被人拉开。 一个陌生男人把她从车厢里拉出来。 驾驶位上的保镖此时也被人用刀控制住,举着双手下车。 余暮夕看着外面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着她,整个人都蒙了,吓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前面,一辆特长的豪华轿车挡住他们的去路。 “四爷要见你,请……”站在余暮夕身边的男人冷着脸,做出请走的动作,示意余暮夕上他们的车。 第146章 无人敢得罪洛挽风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保镖怒吼:“三少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四爷只是想见见她。”男人紧张道。 保镖没有丝毫畏惧,立刻掏出手机,欲要打电话给洛挽风。 另外十几个男人一拥而上。 把他给打趴在地上。 余暮夕吓得脸色煞白,紧张大喊:“住手,不要打了,我去。” 她早就预料到洛挽风的外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这一天迟早都会来。 余暮夕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豪车。 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 被打趴在地上的保镖,忍着疼痛掏出手机,给洛挽风打电话。 夜黑风高,春风习习。 余暮夕被十几名男人带进一座古色古香的宫殿式府邸里。 他们把余暮夕带到一间空旷幽兰的休闲茶室里。 室内装修奢华简约,到处陈列着高档的檀木家私,威严的老人优雅地喝着茶。 余暮夕怯怯地站在陈四爷面前,紧张地看着他,身后并列排序着十几名保镖,冷峻严肃地守着。 “晚上好,四爷。”余暮夕故作镇定,礼貌地打招呼。 陈四爷刚硬的脸庞透着几分冷意,目光如冰锥,狠狠射向余暮夕。 她被看得心脏发麻,紧张得全身冒冷汗。 “我跟你说过什么?”陈四爷一字一字地问,冷如冰窖。 余暮夕吞吞口水,呼吸变得沉闷:“您让我搬出秋园,带上我家的老人和狗一起离开。” “所以,你现在是跟我作对?”陈四爷慢条斯理地抿上一口茶,语气冷得骇人。 “不是的,挽风哥不同意我搬走,我也没有办法。” 陈四爷冷哼一声,“像你这种女人,借口层出不穷,我见得多了。”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心情愈发紧张,害怕得双脚发软。 “我是真的想走也走不掉。”余暮夕继续解释,心里只想着安全脱身,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至于什么骨气,什么坚持,在危险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陈四爷缓缓推来一张支票,“要多少自己填个数字,拿着钱立刻离开我外孙。” “你不用给我钱,我也想离开洛挽风。”余暮夕小声说。 在陈四爷听来,这个贪婪的女人,是看不起他的支票,想要得到他的外孙,霸占整个永恒集团。 “做人不要太贪心。”陈四爷眯着冷眸望着余暮夕。 作为男人,陈四爷也觉得余暮夕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清纯干净,沉鱼落雁。 可他活了七十多年,什么女人没见过? 又有多少女人不择手段,费尽心思,只是为了钱。 像余暮夕这种,抛开家庭地位和出身不合格,就她是俞彩芬的女儿这一条,就绝对不能跟他外孙在一起。 余暮夕为了不惹怒这个老人,用最温和的语气解释,“陈四爷,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不要钱,只要他肯放手,我随时都可以离开他。” “跟你妈一样贱。”陈四爷怒不可遏,握拳的手颤颤发抖,咬着牙怒瞪余暮夕。 在陈四爷听来,不要钱就是要人。 不想离开,还把责任都推到他外孙身上,这个女人的段位实在太高。 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把他孙子迷得团团转。 余暮夕脸色沉下来,骂她就算了,还骂她过世的母亲。 她心里很不舒服。 陈四爷怒声道:“我给你两条路,一,拿钱走人。二,毁掉你这张脸。” “四爷,我跟洛挽风之间有一年协议,我一年后就会离开他,我不会带走你们一分一毫……” 余暮夕的解释还没说完,陈四爷拿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她。 “砰”的一声响。 同时伴随余暮夕疼痛的尖叫,她额头被砸出血来,跌坐在地上。 她捂着疼痛的额头,白嫩的手指里流淌着鲜血。 陈四爷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性子烈,还偏激。 他哪里能听得进余暮夕的解释。 只知道余暮夕拒绝拿钱,就是要跟他斗到底。 他怒目圆瞪,指着余暮夕:“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来人,把她的脸给划破它,划到我喊停为止。” 陈四爷的话一出,余暮夕吓得发抖,恐惧万分地望着身后一排保镖,怯怯地往边上缩。 “陈四爷,求你放过我,我离开洛挽风……”余暮夕吓得脸色泛白。 身后的保镖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动手的。 陈四爷拍案而起,怒吼:“都聋了吗?我说毁掉她这张脸,听见了吗?” 一名保镖紧张说:“对不起四爷,她是三少的女人,我不敢。” “四爷,我老婆下个月要生了,我要是得罪三少,我怕连累家人。” 四爷……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不敢得罪三少。” 十几名保镖无人敢动手。 都纷纷找借口,宁愿干违法犯罪的事,也不敢去惹得罪洛挽风。 这下,把陈四爷气得脸色发黑,青筋暴露。 “一群废物。”陈四爷怒不可遏地大吼,拿起檀木凳子走向余暮夕,用尽全力狠狠地往她身上砸。 余暮夕本能反应地用手去挡住头。 “砰”的一声巨响,是木头打到骨头的响声。 檀木凳子砸到余暮夕的手臂上,肩膀上,一阵剧烈疼痛。 “啊……”她痛得躺在地上,握着痛入骨髓的手腕,泪水溢满眼眶。 陈四爷狠狠地瞪着余暮夕,咬牙切齿:“我今天就亲手毁了你,看我外孙能拿我怎么样?” 第147章 你敢弄死她,我就敢殉情 恐惧犹如毒蛇猛兽啃咬着余暮夕,她缩在墙壁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眼眶的泪泛滥成灾。 陈四爷从保镖身上找来一把刀,狠狠插进檀木桌,手握刀柄,一身暴戾的怒气,瞪着余暮夕。 余暮夕看着冰冷亮堂的尖刀,惊恐万状。 “四爷……四爷……”保镖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三少……他,他来了。” 陈四爷皱眉,苍老硬冷的脸上毫无波澜。 “来得真够快的。”陈四爷回到长方形的檀木桌前落座。 他慢条斯理地冲泡起功夫茶。 阿千带着十几名保镖冲进来。 茶室里容纳几十人不在话下。 偌大的茶室并不显拥挤。 洛挽风阔步走进来,冷厉的目光一眼就扫到角落里蜷缩着发抖的女人。 他脸色凝重,满眼担忧地冲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心焦如焚,“暮夕。” 余暮夕吓得缩了缩身子,泪眼婆娑的双眸望着他,那种疏离惶恐的排斥感,活生生地把两人的界线划开。 望着余暮夕额头的伤,鲜血滑落在她惨白的脸蛋上,他心如刀绞。 他眸色愈发暗沉,瞥见到她紧张地护着另一只手腕,他伸手去摸,“你手怎么了?” 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吓得缩回手,一阵骨裂的疼痛让她眉心紧皱,痛哭着大喊,“不要碰我……求你,不要碰我……” 洛挽风急忙缩回手,没敢碰她受伤的手腕。 面对心爱的女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他眼眶泛红,铁拳紧握,手背的青筋暴起。 强大的杀气犹如浓雾,瞬间笼罩整个茶室。 他缓缓站起来,嗜血般可怕阴冷的目光扫视在场的保镖,一字一字,怒冷的声音犹如魔鬼般骇人,“谁……动……了……她?”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缩着脖子,慌得头皮发麻,双脚发软。 茶室一片死寂,一群保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陈四爷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他们怕你,都不敢动手,是我打的,怎么样?” 洛挽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紧握的铁拳在发抖,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陈四爷悠哉悠哉地倒上一杯新茶,缓缓道,“你再迟几分钟来,可能会见到一个毁容的小花猫。” 洛挽风睁开眼,眼眶红润充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般阴冷的苦笑,走到陈四爷面前,在他对面坐下。 陈四爷给洛挽风递来一杯茶盏,苦口婆心,“挽风啊,你是我们永恒集团的继承人,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什么垃圾女人都玩,不合适。” 洛挽风大手一扫,茶杯飞出去,乒乓一声响,砸到地面上,四分五裂。 这响声把余暮夕吓得一抖,更是惶恐不安地望着他们。 洛挽风冷如冰霜地开腔,“外公,我最后一次跟你说,余暮夕是我爱的女人,你不要动她。” “你娶妻必须经过我的允许。陈芷娜还行,她……”陈四爷指着余暮夕,目光变得狠厉,“俞彩芬的女儿,绝对不行。” 洛挽风冷声嗤笑,“我的婚姻从来都不由任何人决定。如果暮夕肯点头,我明天就带她去领证。” 陈四爷气得脸色铁青,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站起来,身体倾向洛挽风,“臭小子,敢跟我斗,你还嫩着呢,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弄死她?” 洛挽风不紧不慢地靠在椅背上,淡漠的语气透着一丝可怕的气息,“外公,你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所以你要自己动手伤她吗?” 陈四爷得意一笑,“对,我倒是看看,我弄死她,你是不是要杀了自己外公。” 说完,陈四爷走到余暮夕面前,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余暮夕被打得趴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再次碰到地面,痛得喊出声来,可怜无助。 洛挽风看着余暮夕被打,表面上无动于衷,他心里却在滴血,泛红的眼眶怒意燃烧。 他邪冷一笑,云淡风轻地问,“外公,打完了吗?” 陈四爷看到他突然的冷漠,心里一紧。 洛挽风缓缓把手放在桌子边缘,泛红的双眸瞬间变得阴沉可怕,怒吼一句,“阿千,动手。” 阿千跟了洛挽风五年,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三少,不可以。”阿千心疼余暮夕,更心疼他上司,满眼愁容,很是纠结。 “砸。”洛挽风一声令下,威严狠厉。 阿千无奈,拎起檀木凳子,狠狠砸向洛挽风放在桌子边缘的手臂。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洛挽风的手被砸断了。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倒抽一口气,震惊不已。 余暮夕更是吓得捂住嘴巴,泪水溢满眼眶,揪心地看着洛挽风。 洛挽风咬着牙,痛得面容扭曲,额头渗透着汗气,他缓了好片刻才松过劲。 陈四爷已经吓蒙了,洛挽风是他最疼爱的外孙,他心疼得脸色发白。 洛挽风呼出一口疼得发闷的气息,笑问,“外公,心疼吗?” 陈四爷见他命令下属自断手臂,怒吼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洛挽风看向余暮夕,泛红的眼里满是爱意,语气却无比苦涩,“这个女人不会心疼我的,倒是你,是不是觉得很心疼?很难受?” 陈四爷气得浑身发抖。 洛挽风用没有受伤的手缓缓解开白色衬衫的衣扣,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他伸手把插在桌面的尖刀一拔。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胸膛狠狠刮上两刀。 在场所有人吓得慌了神,大气都不敢喘。 “住手……”陈四爷怒吼,心疼得老泪纵横。 余暮夕泪水模糊了视线,狠狠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来,看着洛挽风疯狂的举动。 她吓傻了,心一阵阵揪着疼。 挽风哥,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你外公的话,让我离开你就可以了。 呜呜…… 洛挽风,你这个疯子。 洛挽风双眸含泪,邪魅冷笑,咬着牙,任胸膛的鲜血直流。 陈四爷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把洛挽风手中的刀夺走,狠狠扔在门口处。 “为了这个女人,你是真疯了。”陈四爷怒其不争,气得直颤抖。 洛挽风忍着疼痛,无所谓似的靠在椅背上,挑眉望着陈四爷,“外公,你知道我敬你、爱你,我不能伤你。但我可以伤自己。” “伤我自己,余暮夕她不会心疼,但你会,你斗不过她的。”洛挽风笑意阴冷,心里无比苦涩。 陈四爷吓得发颤,泪水在眼眶滚动,心疼得要命,冲着保镖怒吼,“医生,叫医生过来,止血,给三少爷止血……” 洛挽风警告的口吻说,“外公,不要再碰余暮夕,她是我的命。” 陈四爷气得发抖,脚步踉跄地扶在桌子上,脖子的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咬着后牙槽怒问,“是不是要她死了你才心熄?” 洛挽风语气坚定,“你碰她一毫,我自伤一分,你敢弄死她,我就敢殉情。” 第148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陈四爷紧握的拳头抖得愈发厉害,望着最疼爱的外孙这么狠心,他痛心疾首。 他这辈子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外孙,连永恒集团这么大的产业,都交给他一人继承。 他有多疼爱洛挽风,世人都知道。 家庭医生赶来时,走向洛挽风。 洛挽风冷眸射向医生。 一个眼神让医生却步,紧张得发抖,不敢靠近。 陈四爷怒吼,“愣着干什么?快给三少爷止血。” 医生怯懦地伸手过来。 洛挽风冷声道,“去看那个女孩。” 医生回头,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受伤的女孩。 陈四爷了解洛挽风的脾性,急忙说,“先……先看她……快……” 说完,陈四爷拿出手帕按住洛挽风胸膛的两道刀口。 又深又长的两条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浸湿他的白衬衫。 医生急忙跑过去检查余暮夕的伤,说道,“她额头和背部有外伤,手腕骨折了,需要去医院做正骨治疗。” 陈四爷没好气地催促,“送走,快送走,你过来给三少爷止血。” 洛挽风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血流太多让他意识有些模糊,心里却担心着余暮夕。 “阿千。”洛挽风喊。 他现在没有力气送余暮夕去医院,只相信阿千一个人。 阿千秒懂洛挽风的意思,立刻走到余暮夕面前,下蹲将她抱起来,恭敬说,“暮夕小姐,失礼了,我送你去医院。” 余暮夕一动不动地任由阿千把她抱起来,她溢满泪水的双眸紧紧望着洛挽风。 男人脸色愈发苍白。 满身鲜血。 他不会有事? 男人凝望着她的那双黑瞳,目光依旧温柔炙热,带着一丝担忧和伤感。 洛挽风说她不会心疼。 可她现在心疼得要命,胸口一阵阵刺痛,痛得连呼吸都难受。 被阿千抱出茶室,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在她眼角滑落下来,更咽着问,“阿千,挽风哥会不会有事?” “暮夕小姐别担心。”阿千细声细气安慰,“你没事,他就会没事。” 这话,让余暮夕更是揪心。 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洛挽风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狠的男人。 茶室内。 洛挽风望着阿千把余暮夕送上车,车子扬长而去。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绷紧的神经瞬间松下来,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陈四爷疯了似的大喊,暴走模式发怒。 *** 医院里。 余暮夕额头的伤贴上了纱布,手腕的骨折也接好,打上石膏。 凌晨一点钟 她躺在病床上,累得睡着,阿千一直守在她的病房里,寸步不离。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余暮夕心有感应似的,快速下床,冲出门口。 洛挽风躺在病床上,全身盖着白布,任由护士推着走向太平间。 “挽风哥……”余暮夕追着他的病床,心痛如绞,哭喊着,想要拉住他。 她的哭泣声愈发急促,不断地喊着,“挽风哥,别走,你别走……” “暮夕小姐,你醒醒。”阿千摇晃着余暮夕的肩膀,见她泪湿枕头,哭得撕心裂肺。 余暮夕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隐约看到阿千,她快速爬起床,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揪着阿千的衣袖。 “阿千,洛挽风呢?洛挽风在哪里?” “他没死,是不是?” 余暮夕哭泣着问。 阿千心里一阵欣喜。 三少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暮夕小姐,你别担心,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余暮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心痛的感觉依然强烈,感觉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追问,“洛挽风在哪里?” 阿千摇头,“我暂时没有联系上三少。有四爷在,他一定不会让三少出事的,你放心。”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无力地问,“我的手机呢?” 阿千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递给余暮夕。 余暮夕看一眼屏幕的时间。 凌晨四点三十分。 她拿着手机拨打洛挽风的号码。 无人接听。 她的呼吸像被海绵堵住,难受得无法言喻。 一颗心焦虑不安,极度担忧。 放下手机,余暮夕湿润的双眸水汪汪地看着阿千,娇柔无助,“阿千,你不要在这里守着我了,你去找找挽风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阿千心里也很担心,可他知道,他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余暮夕,其他都不重要。 阿千安慰,“暮夕小姐,你休息,等天亮了,我陪你去找三少。” 余暮夕点点头,歪头望着窗外的夜色。 她毫无睡意。 才发现时间过得很慢,一秒一分都像煎熬。 次日清晨。 晨光熹微,洋洋洒洒从窗外的树梢上折射进来。 阳光温暖了整个病房。 余暮夕醒着,阿千却在沙发上睡着了。 守了她一夜,阿千也累了。 余暮夕没有叫醒他,拿着手机独自一人出了病房,去找洛挽风。 长廊外。 她遇见陈四爷。 陈四爷没有了昨晚的狠劲,一夜间苍老了不少,像个无助又无奈的老人,目光柔和。 “余小姐,我想跟你谈谈。” 长廊的尽头,余暮夕跟老人并肩而立,望着窗外的景色,她心情沉重地听着老人说话。 陈四爷无奈,“是我的错,我没做任何调查就对你出手。我以为是个女人都想勾引像我外孙这么优秀的男人。” “我低估了你在挽风心里的重要性。” “我不想再拿我外孙的性命做赌注,我输不起。” 余暮夕这么聪慧的女人,又怎么听不懂他的意思呢? 余暮夕平静中带着一丝忧伤,“四爷,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你给他留封信,就离开,躲到他永远找不到你的地方。” 余暮夕心里酸涩难受,“哪里是他找不到的?” “国外。如果你不放心奶奶,我会安排她跟你一起离开,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余暮夕垂下头,沉默了。 一直以来,她都想着如何逃离洛挽风,现在她却犹豫了,于心不忍。 第149章 要我怎么做才能捂热她的心 “四爷,昨天之前,我也以为躲到国外去,他就找不到我。可是像他这样的男人,他若想找我,翻转整个地球都会把我找到的。”余暮夕解释,缓缓低下头。 陈四爷问:“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让他自己放手,是最简单方便的办法。”余暮夕心脏愈发的压抑难受。 陈四爷侧头望着她,蹙眉疑惑着问,“你让他自动放手?” “对。”余暮夕苦涩一笑,抬头看着远方。 她很爱自己的国家,从来没有出国的打算。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绝对不会出国,奶奶也老了,更不想带着奶奶奔波异国,最后落叶不归根。 陈四爷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打量着余暮夕。 心里感慨这个女孩看似柔弱,可骨子里藏着一颗通透干净的心。 “你真的不爱我的孙子?”陈四爷不敢相信,像他孙子这么优秀的男人,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想要得到的对象,她却不屑一顾。 余暮夕犹豫了几秒,“不爱。” “你愿意离开他?” “我一直都想离开他。”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陈四爷期待的目光望着她。 余暮夕苦涩一笑,“我们有个一年的协议,一年后他放我离开。” 陈四爷沉下脸:“一年太长,他这么痴情,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不会让你离开的。” “给我时间,只要我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踩他底线即可。” “好。”陈四爷爽快答应。 “谢谢。” 陈四爷望着女孩的目光,变得愈发欣赏。 可惜,她是俞彩芬的女儿,身份这么低微,实在可惜了。 陈四爷,“我很好奇,像我孙子这么优秀的男人都吸引不到你,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不是洛家的男人即可。” “……”陈四爷蹙眉,似乎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的想法。 她是三观太正,太理性了。 “我想见见挽风哥,他在哪里?”余暮夕心里的牵挂始终无法放下来。 “别见了,没事就回家去。”陈四爷脸色凝重,由衷地提醒:“既然要踩他底线,就要做到最狠。” 余暮夕沉默了。 没有说话。 默默转身走回病房。 她喊醒阿千,让阿千办去出院手续。 阿千问,“暮夕小姐,我们不去找三少了吗?” “不找了,不看了。”她淡漠的态度,跟昨晚那个做噩梦时哭泣的模样,判若两人。 离开医院。 余暮夕回到秋园,余奶奶看到他额头和手腕的伤,担心地一直追问。 她找借口说是骑单车摔的。 躲回房间后,再也没有出门。 一整天,她都闷闷不乐的,心里想着洛挽风,想着他会不会出事,想着他此刻难受的心情。 她心里隐隐作痛。 洛挽风用命保护她,她却视而不见。 对洛挽风来说,太残忍了。 余暮夕越想越难受,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 另一边,医院里。 洛挽风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手臂打着石膏,没有穿上衣,结实的胸膛包扎着白色的纱布。 因为失血过多,昨晚输血抢救过来,此刻看起来有些虚。 他眸色深沉失落,侧头望着窗外的绿植,这个姿势从阿千进来到现在,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像是在等某个女人来看望他。 可等来的只有愈发强烈的心痛和失望。 他知道余暮夕冷漠,可没想到会冷漠到这种地步。 不爱他,连假装客气的探望也不想再给他了? 阿千于心不忍地打破这寂寥难受的气氛:“三少,你休息一下,暮夕小姐她已经回家了,不会再过来。” 洛挽风沉下脸,缓缓闭上眼。 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是伤口的痛,也是伤口之下,那颗破碎的心在发痛。 他没有受伤的手缓缓握拳,揪着被单拧皱起来,闭上眼睛深呼吸,感觉空气都带着刀子,吸进肺里是割着疼。 良久,他闭着眼说出一句:“阿千,要我怎么做,才能捂热她的心?” 阿千,“三少,暮夕小姐昨晚上哭醒了,好像是做噩梦,醒来一直喊着要找你,她在担心你。” 洛挽风苦涩一笑,无力地呢喃:“她是怕我为她而死,良心过意不去。” “三少,我觉得暮夕小姐慢慢喜欢上你了。” 在洛挽风听来,阿千只是在安慰自己。 他脸色愈发难看,假寐着没有再说话。 洛挽风在医院住了一周,余暮夕没有来看过他,连一个电话问候也没有。 一周后,他出院了。 但他并没有回秋园。 半个月后。 夕阳西下,庭院幽幽寂寥。 秋园里。 余暮夕坐在房间的阳台外面,双手搭在栏杆上,目光望着正门的大铁门,望眼欲穿。 已经15天了,她跟洛挽风一直没有联系,那个男人也没有想要见她的意思。 这时,大铁门缓缓移动,一辆豪车从外面行驶进来,余暮夕紧张地站起来。 是洛挽风的车,他回家了。 她着急忙慌地转身走进房间,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样,还算得体。 她小跑着开门出了房间。 扶着楼梯把手,步伐急促地下楼。 心里的想念和担忧,溢于表面。 她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猛地顿住脚步,错愕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洛挽风穿着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高雅矜贵,气宇轩昂。一边手臂上撩起的袖子,手上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随他进来的还有一个娇柔温婉的女孩,年龄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应该还是个大学生。 女孩笑容可掬,在洛挽风的照顾下换上拖鞋,抬眸之际看到余暮夕,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走向余暮夕,“你一定是暮夕姐姐?” 余暮夕愣了,礼貌地回答,“我是余暮夕。” 女孩笑着说:“我跟你一样,是三哥的妹妹,不过我是他妈妈那边的妹妹,我叫温雅。” “你好。”余暮夕轻声细语地跟她颔首打招呼。 原来,洛挽风的母亲也改嫁了,还有一个跟她一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 洛挽风走来。 余暮夕抬眸,望向他。 男人的目光深沉,带着一丝清冷。 “挽风哥。”余暮夕紧张地跟他打招呼,视线落在他手臂上,满眼担忧。 她满腹关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洛挽风淡淡地应声,“嗯,你身体怎样?” 他的关心无比客气生硬,像是随口一问。 “我没事。”余暮夕回答,再望向他双眸时,他把视线移到温雅身上。 是那种她从来没见过的宠溺眼神,说,“温雅要来秋园住几天。” 第150章 试探不出的真心 余暮夕点点头。 她没有权利去在意洛挽风要带谁回来住。 洛挽风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到温雅身上,温声细语说:“小雅,我带你上房间看看。” “好,谢谢三哥。”温雅甜甜一笑。 余暮夕识趣地挪开身体,靠在边上,给他们让路。 两人并肩着上楼。 “三哥,你家好漂亮……” “你喜欢就好。” “等爸妈旅游回来,我就回家,我现在一个人住家里,挺孤单的。” “没关系,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 余暮夕走向门口,他们的聊天也渐渐消失在耳边。 虽然心里有些堵得慌,但洛挽风找到转移感情的人,对她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温雅看起来很甜美可爱,温婉善良。 应该是洛挽风喜欢的类型。 出了别墅,余暮夕走到花园外面的凉亭坐着。 她双手交叉放在桌面,整个上身趴着,呆滞的目光望着庭院里的鲜花。 午饭时分。 余暮夕回到客厅。 温雅跟奶奶和朱姨已经非常熟络,在餐桌上有说有笑地等着。 “暮夕小姐,准备开饭了。”朱姨喊。 余暮夕走过去,落座。 朱姨:“我去喊三少……” 温雅站起来,拉住朱姨的手,“朱姨,我去。” 余暮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着温雅的背影,矛盾的心情有些难受。 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下楼回到餐桌上。 洛挽风拉开椅子入座。 视线扫过余暮夕,她拿着勺子在搅拌碗里的汤,垂着头没有看他。 淡漠的态度,可见这半个月来,余暮夕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他,不想见他。 温雅看着桌面的菜,微微蹙眉,“三哥,你不吃辣的吗?” 这话,让余奶奶和朱姨诧异。 洛挽风温柔地解释:“朱姨不太会做,如果你吃不习惯,我明天找个本地厨师回来。” 温雅冲着他浅浅一笑,“谢谢三哥,我今天就将就吃一顿清淡的。” 洛挽风,“试试朱姨的手艺,挺不错的。” 说完,他给温雅的碟子里夹了肉。 余奶奶和朱姨面面相觑。 余暮夕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喝着清汤。 食之无味,可她能忍。 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不管洛挽风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愿意接受突如其来的改变。 这顿饭,余暮夕全程沉默吃完。 然后默默地离开。 她回了房,拿出学习的书籍,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因为担心洛挽风的身体,又纠结着要不要主动联系他,而荒废了半个月的时间。 眼看就要到考试的时候,见洛挽风现在很好,她也安心了。 傍晚六点。 到了晚饭时间。 余暮夕再次从房间出来,饭桌上仅有她奶奶一人。 她愣了愣。 朱姨说,“三少陪温雅小姐出去逛街了,晚餐不回家吃。”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挤出僵硬的微笑,缓缓入座。 又是一顿难以下咽的晚餐。 饭后。 余暮夕坐在客厅里吃水果。 “温雅小姐也挺讨人喜欢的。”朱姨收拾着碗筷,跟余奶奶闲聊。 余奶奶笑:“这女孩长得可爱,惹人喜欢。” “看得出来三少很喜欢她,比洛家四小姐好上百倍。” “那个野蛮四小姐是从小娇生惯养,宠坏的。”余奶奶闲着无聊,也和朱姨一起收拾桌面。 朱姨瞄一眼客厅里的余暮夕,压低声音说:“三少突然半个月不回家,这次回来,好像对暮夕小姐冷漠了不少。” 余奶奶浅笑,瞥一眼客厅里闷闷不乐的孙女。 “我这个孙女太慢热,性情寡淡,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她这种性格不适合跟挽风在一起。” 朱姨感慨,“三少之前挺喜欢她的,是不是得不到回应,就转移目标了?” 余奶奶耸耸肩,“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管太宽会不长寿的。” 朱姨感慨笑了笑。 两人端着脏碗进厨房。 这时,门外传来轿车行驶进来的声音。 余暮夕心里微微一紧,望向落地玻璃窗外。 庭院的灯光之下,洛挽风的车回来了。 余暮夕急忙站起来欲要避开。 她刚走到楼梯前。 温雅的声音传来:“暮夕姐姐,我给你买了礼物。” 余暮夕猛地一怔,缓缓转身冲着温雅浅笑,“谢谢,我还有点事,先回房了。” “你不先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吗?”温雅嘟嘴,一脸受伤的模样。 露出这种撒娇的表情,余暮夕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不了解温雅,两人也没有那么熟络,觉得温雅向自己撒娇很是尴尬,但不好拒绝。 她缓缓走到客厅里,重新坐下来。 这时,洛挽风走进来。 温雅回头,声音娇柔,“三哥,你累了可以先回房休息,我给暮夕姐姐看看礼物。” “不累。” 洛挽风走到客厅坐下,目光瞥向余暮夕。 她依然平静如水,优雅不失大方的微笑,从容淡漠的神态。 以前,他回来时,还能听见余暮夕喊他一声挽风哥。 现在什么也没有,连一个目光都懒得给他了。 温雅递给余暮夕一个盒子,“暮夕姐姐,我给你买了一件香儿的最新款裙子,特别好看。” “谢谢。”余暮夕礼貌地接过。 “不用谢我,反正是三哥的钱。”温雅冲着洛挽风微笑:“我也谢谢三哥今天陪我购物,带我去j城最高的摩天大楼上吃法式料理。” 余暮夕垂下头,淡淡地说,“我先回房了,谢谢你们的礼物。” 说完,她拿着东西回房。 洛挽风眸色暗淡,在余暮夕上楼后,他整个气场都沉下来。 足足16天了。 他听阿千的馊主意,这哪是试探余暮夕的心,这是活活的在虐待自己。 蓦地,他站起来,大步追着余暮夕上楼。 “三哥……”温雅蹙眉喊着,洛挽风置若罔闻。 余暮夕回到房,刚关门的一瞬,一道强劲的力量把门重重推开,她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压来,反手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 “砰。”巨响无比,隐约透着强大的怒气。 第151章 洛挽风的底线 余暮夕吓得一惊,身子被一道强势的力量推到墙壁上。 她背部紧贴墙壁,双手紧张地护着胸前。 抬眸之际,还没看清对方的脸,眼前光影一暗,唇被男人紧紧吻上。 掠夺般蹂躏的吻,狂野肆意,带着惩罚的意思,用力吸吮着。 一阵一阵的胀疼感伴随着湿润柔软的感官刺激,她全身细胞都紧张得发颤。 是属于洛挽风的气息,炙热清香,直窜入她的鼻息里,让她呼吸乱了,心跳乱了,脑袋一片空白。 男人惩罚性的吻只持续了一会,很快变得温柔,慢慢沦陷在她的甜美之中无法自拔。 他吻得绵长细腻,像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甜品,爱不释手地沉浸其中。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他带来感官的刺激和心脏的悸动。 男人的手缓缓摸到她手腕,拉到他的肩膀处 余暮夕明白他的意思,双手缓缓伸过他双肩,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肩脖。 洛挽风一手搂住余暮夕的纤腰,一把收紧,她的柔软丰盈贴上他胸膛,她小腹紧紧抵在他身上。 密不透风的紧贴感。 她能深切感受到洛挽风身体的坚挺硬朗。 他也能感受到余暮夕柔若无骨的娇小身子,那么的火热撩人,勾人心弦。 两人缠绵悱恻的深吻,久久才平息。 余暮夕被男人和墙壁紧紧夹在中间,她身子没有半点空隙的地方。 两人的气息缭乱,微喘着,燥热的浪潮笼罩在他们周身。 洛挽风把额头抵在她头上,眯着深邃迷离的眼眸凝望着她绯红的脸蛋。 余暮夕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双手还环抱在他肩膀上,双脚离地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暮夕,你就不想我吗?”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异常轻盈缥缈,若有若无地从喉咙发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想念,也没有吗?” 余暮夕沉默着没说话。 心里隐隐揪着疼。 担心他半个月了,天天想着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回家。 可又不想给他希望。 所以不能主动给他联系。 她迟早是要跟他分手的,何必要给对方希望呢? 洛挽风望着她冷漠的无言,气息愈发强烈,心脏起伏着,情绪也变得温怒,“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为什么半个月来都不联系我?” “挽风哥,我背有点疼,你放我下来好吗?”余暮夕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便转移话题。 她声音轻柔软糯,直击洛挽风心房。即使他心里有多生气,多受伤,他还是疼惜这个余暮夕的。 他缓缓松开余暮夕,让她双脚碰地,缓缓挪后一步,让她有足够的空间活动。 她垂眸望着洛挽风缠绕纱布的手臂,小声问,“你的手伤哪里了?现在还疼吗?” “骨裂。”洛挽风云淡风轻地回应,“还疼。” “阿千下手太重了。”余暮夕小声抱怨。 洛挽风苦涩一笑,手指握住她下巴,将她红扑扑的脸蛋抬起,对视着她含羞的眼,“你现在的关心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的?” 余暮夕无法回答他这些关于感情的问题,又问,“你胸口的刀伤好了吗?还疼吗?” “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洛挽风语气重了几分,眉心紧蹙。 “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为了我不值得。”余暮夕自顾自说着。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他想听的问题,她一个也没有回答,全避开了。 他隐忍着,压低声音,一字一句,“余暮夕,对于我,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感动,都没有吗?” 余暮夕凝望着他忧伤的双眸,她不忍心再伤他了。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逼问着,逃避问题是解决不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挽风哥,假如一年期限还没到,你就不要我了,是你提出分手的,能不能继续帮杜筱筱保密?”余暮夕心情无比沉重,小脸拉下来。 洛挽风眸色一沉,脸色难看到极致,双手握住余暮夕双肩,低声吼道,“余暮夕,我是绝对不会提分手的。你是不是要逼我主动放手?即使我受伤躺在医院里,天天想着你,你也不肯来看我一眼,连一条问候的信息都没有。” 被看穿了,余暮夕垂下眼眸,心虚难过。 她沉下来的脸色说明一切。 余暮夕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又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底线呢? 洛挽风咬着后牙槽,气得脖子青筋暴起,心脏起起伏伏,一手勾住她后脑勺,把她的头仰起。 他眼眶怒红了,猜到她绝情的对待,他心如刀绞,“余暮夕,你不要再想办法来伤我,爱上你是我的错,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对不起,挽风哥。”余暮夕无助地呢喃。 这句对不起,让洛挽风心里狠狠一抽,眼眶瞬间泛红,痛苦的声音很是强硬,“你可以不爱我,可以冷落我,这些我能忍。但你敢踩我底线,余暮夕,我会杀了你。” 望着洛挽风泛红湿润的双眸,犹如受伤的野兽,可怕又可怜,余暮夕心疼得忍不住泛泪。 她泪眼汪汪,声音更咽了,“挽风哥,可我能怎么办?” 洛挽风心疼地捧上她是脸蛋,指腹轻轻擦掉她眼帘下的泪珠,声音微微更咽着轻哄,“暮夕,我真的希望你能虚荣,贪钱,物质。至少我还有资本把你留在身边。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跟我在一起,将就过完这一生,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我来爱你,我来守护你。” 凝望着洛挽风深情炙热的双眸,心里酸酸涩涩的,很是难受。 如果,他不是洛辉的儿子,该多好? 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么恩怨纠葛。 她应该也会爱上这个痴情的男人。 跟他相爱,会是一件幸福的事。 “挽风哥……”再喊他的名字,余暮夕忍不住心疼,两滴清泪滑落下来。 洛挽风弯腰吻上她的泪,轻轻吻过她的脸蛋,她的唇,吻至她的耳垂边,呢喃细语。 “暮夕,不要背叛我。我真会疯的。” 她猜出他底线,他猜到她所想。 她是想过要背叛洛挽风,求得解脱。 第152章 余暮夕主动求欢 想到这里,余暮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心脏一阵一阵地痛,泪水止不住往外流。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洛挽风,视线缓缓往下移到他的胸膛。 他的伤到底如何? 好了吗? 她忍不住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她想看看他的伤口恢复得怎样。 在洛挽风看来,她在主动脱他衣服。 这是余暮夕第一次这么主动求欢。 他激动地快速把下面几个衣扣也解开,脱掉衬衫。 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袒露在她面前,余暮夕脸蛋微微泛红,手指轻轻摸到他结痂的伤口上。 两条几厘米长的疤痕,让他魅惑的身躯显得更加狂野性感。 她的指尖触摸,引起洛挽风身体一阵战栗,欲望被点燃。 洛挽风勾住她后脑勺,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挪向大床,轻轻将她压在床上。 这时,余暮夕才反应过来,歪头躲开他的吻,紧张喊,“挽风哥,我只是想……” 她话还没说完,再次被他吻上,''看看你的伤口''这几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吻变得狂野,往下吻着她的脖子,伸手解开她的衣服。 在她耳边呢喃细语:“暮夕,我也想,疯狂的想你,想要你。” 余暮夕羞得无地自容,紧闭双眼,身子在他的撩拨下微微发颤。 这个男人误会她意思了,她不是欲求不满想要他身体,只是想看看他的伤口而已。 余暮夕羞涩地沉沦在他的身体之下,没有再解释。 任由他肆意索取、疯狂发泄。 她也能得到满足。 或许,她的身体是真的想他了,才会变得如此沉迷其中。 担心洛挽风手臂的伤会弄到,余暮夕变得主动,青涩又羞涩的在床笫之事上配合他,讨好他。 外面夜色撩人,房间春光无限。 一晚上的缠绵。 翌日清晨。 余暮夕醒来时,洛挽风已经不在,看着枕边空荡荡的位置已经没有他的体温,她心里一阵失落。 她起了床,拖着酸痛的身子去洗漱。 半小时后,她洗漱干净,坐在梳妆台前,扎起一头秀发,轻抹粉黛,涂上浅色系的唇膏。 这数月来,她是第一次上妆。 心里虽然不想承认,但多少是因为洛挽风回家了,还带了一个可爱的妹妹回来。 她穿着简便的轻装下楼。 餐厅里。 温雅开心说笑的声音传来。 “三哥,吃完早餐,我想跟你一起去公司,我要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洛挽风吃着早餐,温声说,“会很闷的。” 温雅撒娇地嘟嚷,“没关系,我就去看看,要是很闷,我就自己出去玩,反正我又不是小孩。” “行,随你。” 余暮夕靠近餐桌的步伐微微一怔。 她好像不应该出现,破坏他们这么和谐的共餐氛围。 在她下楼时,洛挽风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 她刚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洛挽风的声音传来,“暮夕。” 温雅回头,也看见余暮夕,只是一眼,她眸色变得不安,但嘴巴上还是甜甜地喊,“暮夕姐姐,早上好。” 余暮夕挤着微笑,走过去,柔声细气打招呼,“挽风哥早,小雅早。” 温雅望着余暮夕的脸蛋有些入神,她本来就美得不可方物,现在还稍微化了淡妆,连女人都能被勾了魂。 温雅眼里泛起一丝忧虑,缓缓看向洛挽风。 洛挽风的视线落在余暮夕身上。 在洛挽风眼里,温雅看到的是浓烈的爱意,这个男人满眼都是她,目光柔和宠溺。 即使刚回来那天,他故意表现得很冷淡,温雅还是发现洛挽风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在寻找余暮夕。 余暮夕落坐后,温雅笑着问,“暮夕姐姐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约会吗?” 余暮夕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打扮得漂亮吗? 只是简单的白色衫配黑色休闲裤,扎起了马尾,补了个裸妆而已。 洛挽风轻问:“要出去吗?” 朱姨给余暮夕端来早餐,余暮夕先跟朱姨道谢,再回话:“要去咨询一下报考建筑师的事情。” 温雅说,“暮夕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多男士追求?你有没有男朋友?” 余暮夕尴尬地抿唇浅笑,视线移到洛挽风身上。 洛挽风垂下眸,沉默着。 他在等她的回答。 希望这个女人能在外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他的存在。 余暮夕犹豫了片刻,“没有。” 她的话瞬间触怒洛挽风。 他脸色沉下来,放下筷子站起来,拉起旁边的西装外套,阔步离开。 温雅被洛挽风莫名其妙的冷气场吓住,急忙站起来追着,“三哥,你不吃了吗?等等我!” 余暮夕拿着筷子,搅拌着丰富的面汤,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知道洛挽风生气了。 可她真的不想惹太多麻烦。 她能看出温雅喜欢洛挽风,若让温雅知道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洛依依,专找她麻烦呢? 她更担心洛挽风的母亲会知道。 余暮夕硬是吃下半碗面,拎着包出门。 刚走到门口时,见到阿千站在车旁等她。 “暮夕小姐,早上好。”阿千恭敬打招呼。 余暮夕疑惑,“你没有跟挽风哥上班吗?” “三少让我陪你出去。”阿千笑容可掬。 余暮夕心里微微一暖。 那个男人,明明这么生气了,还要想着她要出门的事,把最信任的贴身保镖派给她当司机。 洛挽风再这么好,让她如何忍心离开? 余暮夕上了车,给阿千交代了地址,直奔报考点。 忙了一个早上,余暮夕拿了报考资料,回到车上时,阿千问,“暮夕小姐,现在要去哪里?” “警察局。” 阿千疑惑地愣了几秒。 “去问问我妈的案件有没有进展。” 阿千回,“三少一直有跟进,昨天才得到警察局那边的反馈,有一份视频证实洛南锦从医院里拿到非常罕见的致命药物,跟你母亲致命的药是一样的。可他不肯认罪,也不供出给他药的医生,案件还在侦办中。”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良久,问:“什么医院?” “二少上班的医院。”阿千回。 余暮夕一惊,心颤地睁开眼,“向阳哥的医院?” 第153章 洛挽风怀里搂着别的女人 阿千说,“暮夕小姐,请相信警察,很快就能把案件侦破。” 余暮夕靠在椅背上,情绪低落地沉默着。 阿千问,“你要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 “去杜筱筱家。”余暮夕喃喃低语。 她太久没联系杜筱筱,有些想她了。 阿千应声,行驶而去。 车辆来到小区门口,余暮夕刚下车,就见到杜筱筱抱着她女儿从小区冲出来。 她脸色苍白焦虑,满眼恐惧,步伐急促慌张。 “筱筱……”余暮夕冲向她。 杜筱筱见到余暮夕的那一刻,眼泪溢满眼眶,抱着杜沫沫的手在发抖,“小夕……沫沫她晕过去了。” 余暮夕看到杜沫沫惊厥翻白眼,不省人事地抽搐着。 这种情况,任由哪个母亲看到,都吓得心裂胆破。 阿千急忙拉开车门,“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余暮夕护着杜筱筱上车。 阿千开着车疾速奔向医院。 “不要去市一医院。”杜筱筱搂着怀中的女儿,声音在发抖。 余暮夕知道杜筱筱要避开与洛向阳碰面,“阿千,不要去市一,别的医院都行。” 阿千应声,“好。” 余暮夕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安慰,“筱筱,你别害怕,沫沫是高烧惊厥,不会有事的。” 杜沫沫当母亲这么多年,也知道小孩高烧会引起抽搐,并不会有大问题。 只是看到女儿昏迷抽搐的样子,深怕孩子会离开自己,无法控制的害怕。 儿童医院。 阿千抱着杜沫沫冲向急诊室。 余暮夕和杜筱筱脸色凝重地小跑着跟上。 白天的急诊室人不多,阿千直接冲进医生办公室,把杜沫沫放在病床上,“医生,小孩晕了。” 医生快速拿起听诊器来到小孩床沿边做检查。 杜筱筱气喘吁吁地冲进医生办公室,一颗担忧的心还悬着。 她冲过去,紧张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儿。 医生瞥一眼身边的女人,继续给小女孩检查。 可在他回眸的瞬间,心脏一颤,惊愕地把视线再度移到女人脸上。 几秒的凝视,他犹如星辰般深沉的双眸泛起了红。 他心脏起伏,视线再度移到小孩身上,手指微微发颤。 “孩子什么时候开始高烧?”他问。 杜筱筱摸着女儿滚烫的脸蛋,满眼忧虑,“昨天晚上发烧,今天早上退烧了,我以为没事,刚刚又烧起来,还抽搐……” “小孩叫什么名字?” “杜沫沫。” “几岁?” “五岁了。” “她爸呢?”医生再问。 杜筱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慌了神,“医生,我女儿怎么了?我是她妈妈,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 “她到底是四岁还是五岁?”医生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打着开药单。 “五岁。”杜筱筱紧张地跟着走到办公桌旁。 余暮夕最后一个进来,与医生对视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愣住了。 医生那双犹如星辰般灿烂明亮的双眸,无比熟悉,她很快就认出口罩之下的男人。 “向阳哥?”余暮夕惊呼。 杜筱筱听到这三个字,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到医生的脸上。 对视上男人双眸的瞬间,杜筱筱犹如五雷轰顶,震得她感觉世界都要崩塌。 洛向阳沉默着,目光冷沉,周身笼罩着一丝怒气,打出药单递给杜筱筱,“去拿药。” 这一瞬,杜筱筱傻了。 他,不是在市一上班吗? *** 杜沫沫是病毒引起的高烧感冒,吃药退烧后,并无大碍。 余暮夕送杜筱筱和她女儿回家,留下来陪了杜筱筱半天。 晚上八点。 余暮夕回到秋园。 她刚踏进别墅大门,就看见洛向阳怒气冲冲从屋里走出来。 “向阳哥。”余暮夕诧异地望着他。 她记忆中的洛向阳,如春风般温柔阳光,笑容灿烂,总是温文儒雅又乐观开朗。 此刻的洛向阳沉着脸,怒气笼罩,从余暮夕身边擦肩而过。 余暮夕转身喊,“对不起,向阳哥,你别怪挽风哥,都是因为我。” 洛向阳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跟你没关系,我不怪你。” 说完,他迈开大步离开。 余暮夕急忙冲进客厅,四处探看着。 朱姨一脸慌张地走来,“暮夕小姐,你回来了?” “挽风哥呢?”余暮夕放下背包,心急如焚。 朱姨指了指书房,自顾自说,“太吓人了,二少刚刚跑过来发怒,还打了你挽风哥一拳。” 余暮夕快速冲过去,过于心急忘了敲门,开门直接迈进去,“挽风哥……” 在她进来的一瞬,温雅搂上洛挽风,扑进他怀抱里,“三哥,吓死我了……呜呜……你没事……” 洛挽风听见余暮夕的声音时,温雅已经扑上。 他眸色一暗,本来想要推开温雅的手微微僵住,顿停了三秒。 他迟疑地摸了摸温雅的头,温声细语道,“我没事,别担心。” 余暮夕脚底像踩了火炭那么烫,快速退出书房,轻轻关上门。 门关上的那一瞬,她的心被拧成一股绳似的,难受得无法言喻。 洛挽风怀里搂着别的女人。 温柔的声音哄着别的女人。 她无法控制酸涩的心,双脚沉重得像上了铅。 朱姨在她旁边絮絮叨叨说着刚才发生的事,她一个字也听不见去。 脑袋空白,步伐沉重,拿起自己的背包上楼。 书房里。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洛挽风握住温雅双肩推开。 他脸色冷沉,语气重了几分,“小雅,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身体,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往我身上扑。” 温雅嘟嘴,泪眼汪汪,“我是你妹妹,刚刚是太担心你了,人家心疼你被二哥打了一拳。” 他不耐烦地提醒,“我从来不抱洛依依,亲妹都不行。” “那你刚刚……”温雅气嘟嘟地握着拳头,仰头望着洛挽风。 洛挽风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台面,漫不经心地说,“故意做给余暮夕看的。” “为什么?”温雅紧张地趴在桌子上,压低身体倾向洛挽风,本来就很低的领口,此刻丰盈处的深沟若隐若现。 “暮夕姐姐有进来吗?我怎么没看见?” 洛挽风沉默着,目不斜视地专注于收拾桌面的资料。 “你是不是喜欢暮夕姐姐?”温雅带着一丝不悦地问。 洛挽风毫不犹豫,“是。” 温雅扁嘴,“可是暮夕姐姐好像不喜欢你。” 这话,触碰到洛挽风的痛处。 洛挽风压着声音命令,“出去。” 第154章 你活该痛苦 温雅被洛挽风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一愣,鼓着腮帮子,“三哥……” 洛挽风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一股强大的冷气场瞬间弥漫,让人神经绷紧。 他一字一字冷声道,“出,去。” 温雅吓得慌了,急忙离开书房。 关上门的一瞬。 洛挽风像跌入了无尽的黑洞里,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也得不到解脱。 他睁开眼的一瞬,双眸充血泛红,脸色深沉,紧握着拳头狠狠一扫。 “砰”,台面的电脑狠狠甩到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巨响。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 客厅里的温雅和朱姨吓得一颤,面面相觑。 二楼房间里。 余暮夕靠在门板坐在地上,隐约听见楼下的响声,她心里微微一紧。 她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巨响,只知道双腿无力,在进房间的一瞬间,就崩溃了。 靠着门坐了下来,后脑勺抵着门,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总是闪过洛挽风抱着温雅的画面。 一帧一帧,不断重复。 心里就像被石头堵住,又沉重又难受,连呼吸都感觉憋着。 她一直问自己。 是不是喜欢上洛挽风了? 为什么会难受,会酸涩,会不开心? 他爱上别的女人本该是好事,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这一夜。 洛挽风没有来房间找她。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也见不到洛挽风。 倒是温雅在家里闲着无聊,躺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茶几上堆满了各种零食小吃和水果,凌乱不堪。 打完游戏,她追了几集韩剧。 晚餐过后,温雅又窝在沙发上看剧。 余暮夕在房间看了一整天书,眼睛发疼,揉着眼睛来到客厅。 “暮夕姐姐,过来看韩剧,这个剧超级甜,很好看,男主帅得要命。”温雅说。 余暮夕走到沙发坐下,瞄一眼电视上的演员,俊男美女,青春活力。 本该是她这个年龄最爱的剧情,她丝毫提不起兴趣,她的目标是赶紧考上一级建筑师,她的未来才有希望。 温雅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橘子,递给她,“吃水果,陪我看剧。三哥这么晚还没回家,我无聊死了。” 余暮夕接过她递来的橘子,“谢谢。” 她轻声道谢,低下头,缓缓剥着橘子皮。 这时,花园外传来轿车的声音。 温雅像惊弓之鸟,快速扔下手中的薯片,从沙发上跳下来,穿着拖鞋冲进书房。 余暮夕错愕地看着温雅反常的举动,剥橘子的动作僵住,目光随着温雅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里。 温雅怎么了? 片刻,男人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余暮夕回头看向门外。 洛挽风扯着领带走进来,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目光深幽。 两人四目相对,余暮夕心里紧张得发颤, “挽风哥……”余暮夕柔声细气打招呼。 洛挽风走到客厅,看着比七国还乱的茶几,再看看电视上播放的韩剧,刚好上演着男女主亲吻的慢镜头。 余暮夕顺着他的目光看看茶几,再看看电视,有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解释的尴尬。 这时,温雅打开书房的门出来,她眼眶上多了一副眼镜,手压着颈椎,抱怨,“写了一整天毕业论文,累死我了。” 说完,她开心地来到洛挽风面前,“三哥,你下班了?吃晚餐了吗?工作这么晚,一定很累?” 洛挽风淡淡应声,“吃过了。”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旁边的衣架子上,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 余暮夕紧张地垂下头,继续剥橘子。 洛挽风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余暮夕低着头,完全不看他。 他欲言又止。 温雅轻轻咬着下唇,看着洛挽风,发现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余暮夕,满眼满心都是余暮夕。 那炙热的深情,满得溢出来,任谁都看出来他明显的爱意。 温雅沉着脸,坐到余暮夕身边,静谧的客厅只有偶像剧传来的声音。 洛挽风希望余暮夕能以女朋友的身份,质问他昨晚让温雅搂着的事。 他多希望她会生气,会吃醋,会闹脾气。 可她平静得像没事的人。 吃零食,追韩剧,心情没有半点影响,一点都不在乎他。 剥好的橘子,余暮夕掰开一半,伸长手递给洛挽风,“你吃吗?” 洛挽风望着橘子,迟疑了几秒接过。 余暮夕把剩下的一半递给温雅,“小雅,你吃吗?” 温雅微笑接着,“谢谢暮夕姐。” 余暮夕抽出纸巾把手擦了擦,放进垃圾桶里,站了起来。 她轻声说,“我先回房了。” 温雅好奇,“暮夕姐,你剥的橘子都给我们了,你还没吃呢。” 余暮夕心事重重,思绪有些乱,也忘了自己是要吃橘子的事,重新拿了一个橘子,“我回房吃。” 说完,带着橘子要走。 她经过洛挽风身边时,男人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深沉,脸色凝重,冷冽的语气带着一丝怒火,“余暮夕,你就没话要跟我说吗?” 不管是洛向阳的事,还是温雅的事,她都只字不提。 余暮夕用力抽着自己的手腕,深怕被奶奶看见,“挽风哥,你放开我,我没什么话要说的。” 洛挽风拉着余暮夕的手腕不放,站起来把她扯到面前,双眸泛红地俯视着她。 他咬着牙怒问,“你的心到底有多硬多冷?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情?” 温雅咬着橘子,在一边看着,酸得入心入肺。 余暮夕慌张地推着他的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洛挽风的关系,“挽风哥,你放开我。” “回答我。”他疯了似的发怒。 余暮夕心里很是难受,口不择言,“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她的话像尖刀一样,狠狠插进洛挽风的心窝里,痛得滴血。 他知道自己一厢情愿,可在余暮夕嘴里说出来,特别讽刺。 像极了被她骂,你活该痛苦。 洛挽风苦涩地挤着冷笑,泛红的眼眶湿润了,甩下她的手腕,越过她迈步走向书房。 余暮夕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到洛挽风湿润泛红的双眸,那样悲伤,那样失望。 她的心,又开始疼了。 第155章 折磨我就这么好玩吗? 第二天早上。 余暮夕刚起床,就收到杜筱筱发来的一条长文短信。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小夕,当你收到这条信息时,我和沫沫已经登上离开j城的飞机,我的手机将会进入关机状态,你别联系我。 我感恩遇见你,我最好的闺蜜。 昨天,我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遇见洛向阳,沫沫的真实年龄让他知道,他一定会猜到沫沫是他女儿的,我不得不带着沫沫离开。 洛向阳这个渣男,我恨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 但洛挽风不一样,他爱你胜过他自己的命。 如果洛向阳有他一半的痴情和勇气,我和沫沫这些年也不至于颠沛流离。 小夕,你要幸福。 洛挽风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痴情种。 如果你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和家庭的影响,不要顾虑太多,我希望你能跟洛挽风在一起。 你若跟着他,我就放心了。 你下半辈子绝不会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苦难,荣华富贵不在话下,他这么爱你,也会把你宠成小公主的。 小夕,我在远方祝福你。】 余暮夕看完信息,急忙拨打杜筱筱的手机。 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杜筱筱羡慕她被一个痴情的男人爱着。 她却羡慕杜筱筱,有说走就走的洒脱和勇气。 余暮夕把信息看了两遍,心里五味杂陈。 像洛向阳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在杜筱筱眼里却是个伤透她心的渣男。 而洛挽风这么狠的坏男人,却是不可多得的痴情种? 记忆倒带,余暮夕回想着曾经的种种,心中酸涩,感慨万千。 人性有时就这么奇怪,就因为他曾经做过一件错事,哪怕他后来再做一百件爱她的好事,也只会记得他的不好,他的坏。 余暮夕握住手机,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脑海里浮现洛挽风昨晚上那很是受伤的模样。 骂她太冷太硬太绝情时,眼里是多么悲伤失望。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忍不住隐隐作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受。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8点30分。 她按出洛挽风的对话框,缓缓打入几个字,【挽风哥,早……你上班了吗?】 刚发送,五秒后,嘟嘟一声,信息回,【没有。】 【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他惜字如金,隐约透着怒气,可回信息的速度是秒快。 余暮夕下床,拿着手机来到洛挽风的房间,她敲了两下门,直接推开走进去。 走进房间的一瞬,她愣住了。 血液瞬间凝固似的,一动不动,心脏骤停般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心里难受得像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暮夕姐姐?”温雅一脸错愕。 温雅刚沐浴出来,头发湿润,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悠哉悠哉地拿着洛挽风的书在翻看。 余暮夕肯定自己没走错房间。 “对不起。”她急忙道歉,退出房间,缓缓关上门。 手机嘟嘟的响。 余暮夕隐隐咬着下唇,一肚子怒火,很是膈应难受。 洛挽风在这空隙间,已经发来两条信息。 【有什么事要说?】 【我在大厅。】 余暮夕看了信息,没有回话。 脑海里都是温雅昨天在洛挽风房间过夜的画面,眼眶突然湿润了,泛起一阵雾气,朦胧了视线。 她的心像针扎,刺痛刺痛的。 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洛挽风所谓的痴情? 是因为她之前冷漠的态度吗? 他的报复总是来得那么快,那么狠。 余暮夕咬着下唇,默默地擦着眼泪,走向房间。 洛挽风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走到她面前。 她擦眼泪是动作被洛挽风尽收眼底,蹙眉望着她,语气清幽,“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余暮夕用力咬着下唇,隐忍着心中的苦楚,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不争气的泪。 她摇头,转身去开房门。 洛挽风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回来,语气重了几分,“余暮夕,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暮夕把头压得很低,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的不堪画面,却没有勇气去质问洛挽风。 “你给我发的信息是逗我玩吗?”洛挽风怒问。 余暮夕没说话,泪水在眼底里打滚。 她不曾谈过恋爱,也不曾爱过谁,所以不懂得此刻是什么心态,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怒红了眼,苦涩地挤着冷意的笑,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余暮夕,你是不是很得意?我曾经伤害过你,你现在就把我往死里折磨?” 她依旧沉默。 洛挽风一把握住她双肩,狠狠推到墙壁上,他双眼通红,声音更咽着怒吼: “你随便一句话,就让我患得患失,折磨我就这么好玩吗?” 余暮夕被他这怒推一下,背部撞到墙壁上,有些疼。 本来很能忍的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积压的情绪,一双水汪汪的泪眼对视上他。 “洛挽风,现在是谁折磨谁了?”余暮夕失控地低声吼着。 “你什么意思?”洛挽风呼吸急促,望着她眼眶的泪,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她的泪是为何而流。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溢出,她压制心房剧烈的疼痛感,狠心说,“我们把一年之约提前结束。” 昨晚,洛向阳来找他发怒时,他已经猜到余暮夕没有这个交易条件,就会离开他。 只是没想到她一天都等不住了。 洛挽风松手,泛着通红的双眸盯着她,后退几步,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他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变得急促,苦涩的笑声冷而狂。 “余暮夕,我一直信守承诺,为了你欺骗我二哥。是你和杜筱筱戳破这个谎言,你过河拆桥的功夫还真是够快够狠的。” 余暮夕紧握拳头微微发颤,“我要跟你分手,跟杜筱筱的事无关。” 这时,洛挽风房间的门被打开,温雅捂着浴巾走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正在争执的两人。 “三哥,暮夕姐姐,你们怎么了?” 闻声,洛挽风和余暮夕的目光看过去。 余暮夕只是一眼,再也忍不住,转身要走。 洛挽风快速拉住余暮夕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这个误会若不能现在解释清楚,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脸色瞬间铁青,眸色一冷,怒问,“温雅,你穿成这样,在我房间干什么?” 第156章 洛挽风,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余暮夕用力抽着手,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他握得紧紧地不让她离开。 在等温雅的解释。 温雅说,“三哥,我房间的沐浴露没有了,就到你房间里来洗个澡而已。” 洛挽风被气得胸口发疼,深呼吸怒斥,“沐浴露没了可以找佣人给你拿新的。客房这么多,你可以去别的房间洗。” 温雅一脸无辜,嘟嘴撒娇道,“人家不就是洗个澡而已嘛,你干什么这么凶人家?” “是不是因为暮夕姐姐生气了?” “人家又没做错什么,暮夕姐姐真是小气。” 说着,温雅泪眼汪汪,气嘟嘟地转身回房。 余暮夕听到这些话,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温雅都已经二十岁的女生了,怎么说都是个大学生,平时就这样跟洛挽风撒娇说话的吗? 温雅很无辜的抱怨,不懂事又小气的人好像是她余暮夕。 洛挽风眸色微微泛起一丝波澜,望着余暮夕沉下来的脸蛋。 他怒气瞬间消失,温声问,“因为温雅在我房间里洗澡的事,要跟我分手?” 余暮夕垂下眼,沉默着。 知道这是误会一场,心不再难受了,但有点不太喜欢温雅。 洛挽风捧着她的脸蛋,把她的头仰起,对视着她盈盈润润的双眸,“你以为我昨晚跟她睡了?” 他看似平静,此时的心却无比激动。 余暮夕生气,是不是可以代表着她是在乎呢? “我刚刚误会了,对不起。”余暮夕为刚才误会他的事道歉,语气温软,态度端正。 洛挽风不但没生气,反而浅浅一笑。 “我等会就让阿千把温雅送回去。” 余暮夕不由地皱眉,“你这个时候把她送走,我不就成了罪人吗?” “你怕惹事的性格是改不了。”洛挽风轻蹙眉头,态度也变得温和。 余暮夕尴尬抿唇,不知道如何回应。 洛挽风双手放下她的脸蛋,后退一步,背靠在长廊的栏杆上,双手兜入裤袋里,姿态清冷。 跟她保持一米距离,“信息里,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余暮夕垂下头,紧张的手撵着衣角,纠结着要不要说,要怎样去说。 见她又是这种回避的态度,洛挽风脸色沉下来,心里的期待瞬间消失殆尽。 “如果是分手的事,你等十个月零八天,我们再谈。”洛挽风语气强硬,带着一丝不悦。 余暮夕挪着小步子走到洛挽风面前,扑进他怀里,把脸贴上他胸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腹。 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洛挽风猛地一愣,身体僵直地站着,双手从裤袋里掏出。 他受宠若惊地无法动弹,心脏起伏狂跳,连呼吸都乱了。 “你……”他声音变得沙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激动得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余暮夕把脸埋在他结实温暖的怀中,心跳加速,紧张又羞涩地主动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呼吸里满是他熟悉又好闻的气息。 这一刻,她的心是满足的,是悸动的。 洛挽风,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要怎么办才好? 余暮夕心里的声音呐喊着,却不敢告诉他。 “暮夕,你怎么了?”洛挽风平复下来激动的心情,担心她突如其来的反常。 余暮夕呢喃细语,“挽风哥,我们以结婚为目的,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没有任何其他因素影响,很纯粹的那种,可以吗?3” 洛挽风握住她双肩,猛地把她推开,低头平视她的眼睛。 他激动的声音微颤,“暮夕,我不是在做梦?” “不是,我是认真的。”余暮夕 “你刚刚说什么?”洛挽风情绪激昂。 余暮夕脸蛋发烫,小声重复,“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 “上一句。” 她迟疑了几秒,垂下眼眸,“我们以结婚为目的……” 她话刚说完,洛挽风激动地捧着她的脸蛋,吻上她的唇。 余暮夕吓得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挣扎着别过头,“挽风哥,这里有人看见……” 洛挽风激动地抱起她,她双脚瞬间离地,双手害怕地攀住男人双肩。 她的高度与他持平。 洛挽风激动地啄吻着她,一下又一下,满眼春风得意的激动。 “暮夕,我们今天就去领证,领了证,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谈恋爱。”他怕有什么变故,不管余暮夕出于什么原因,突然会想到跟他结婚。 余暮夕蹙眉,“你是得寸进尺。” 洛挽风开朗大笑,把她抵在墙上,又忍不住地啄吻。 “挽风哥,这里有人看见的……”余暮夕挣扎地推着他的怀抱,躲开他的吻。 洛挽风才不想管别人能不能看见。 他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温雅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慌张羞涩地推着洛挽风。 洛挽风轻轻放下余暮夕,手依然搂着她的腰,脸色微微一沉,“小雅,下次见到我们在亲热,要识趣地避开。” 温雅紧咬着下唇,气恼道:“暮夕姐姐不是你爸爸这边家庭的一个妹妹吗?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很快,她会是你嫂子。”洛挽风语气坚定自信。 余暮夕错愕望着他。 温雅脸色更是难看。 他搂着余暮夕的腰进入她的房间,反手关上门。 没半分空余时间,他迫切地深吻着她。 像是吻不够,要弥补这两天的缺失。 洛挽风只是想单纯的吻她。 但控制不住身体,只要碰到她,就想要她,哪怕是在早上,哪怕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赶回公司。 他的深吻慢慢变得欲望。 余暮夕感觉到他的冲动,拉住他欲要脱衣服的手,微喘着呢喃,“挽风哥,你不用上班吗?” 他的持久力强,一场欢爱下来,最少也得一个小时以上,她怕洛挽风会耽误工作。 洛挽风缓缓停下手的动作,埋在她脖子里深呼吸,嗅着她秀发上淡淡的清香气息,压制着身体的躁动情欲。 他控制力强,并不是发情后就无法控制的种马。 “暮夕,陪我回公司。”洛挽风细声细语。 余暮夕,“我去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都行,陪陪我。”他呢喃细语地哄着。 第157章 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余暮夕性子软。 是拗不过洛挽风的。 她带上学习的书,乖乖地陪他去上班。 洛挽风牵着她的手,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永恒集团。 余暮夕全程低着头不敢看那些员工震惊的表情。 回到公司,直接进到他办公室。 他去开会,余暮夕就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看书。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洛挽风回到办公室时,余暮夕正靠着沙发,在看建筑工程技术的视频。 她专注得听不到推门声,也看不见任何人。 直到一道身影压来,她抬眸时,洛挽风双手撑着沙发,俯身在她樱唇上轻轻一吻,“无聊吗?” 余暮夕脸蛋微微泛红,羞涩地抿唇,摇了摇头,“不会,我在家也是这样学的。” “什么时候考试?”他细声细语问。 “下个月。”余暮夕身子往后靠,含羞地躲着他俊逸的脸。 “那你认真学习,我不打扰你。” 余暮夕轻柔浅笑,“好,我也不打扰你工作。” 她的温柔,总是让洛挽风觉得遥远却舒服,缥缈得不太真实。 洛挽风回到办公桌继续工作,余暮夕坐在休闲沙发上,带着蓝牙耳机,观看她的学习视频。 两人谁也没有打扰谁。 偌大宽敞的办公室里,十分静谧。 忙碌到中午。 洛挽风从文件堆里抬头看余暮夕,发现她已经侧躺在沙发上睡着。 他拿着西装外套来到余暮夕身边,蹲下给她轻轻盖上。 看着她精致艳丽的脸蛋,忍不住吻上。 他的吻犹如蜻蜓点水。 余暮夕被他吻醒,睁开眼便看到身子上盖着外套。 她拿着衣服缓缓坐起来,“挽风哥。” 洛挽风坐在沙发上,把她抱上自己的大腿上。 余暮夕被他拥入怀抱里。 洛挽风结实的双臂把她搂紧,“是我吵醒你了?” 余暮夕羞怯地闪躲他烫人的呼吸,“没有。” “饿吗?” “刚醒来,还不饿。” 洛挽风把头埋在她颈脖内,闭上眼睛嗅着她发丝的清香,语气温柔,“我们去吃午餐。” “好。” 可洛挽风搂着她就不想动了,手臂收得很紧,欲要把她揉入骨子里,那般热烈。 许久。 余暮夕轻轻推着他的手,“挽风哥,我们不是去吃饭吗?” 洛挽风靠在她肩膀里,“等会再吃,我想再抱抱你。” 男人的怀抱舒服温柔,让余暮夕很安心。 可这里是办公室,让人进来看见,就尴尬了。 “挽风哥,我们去吃东西,在办公室里,这样影响不好。” 洛挽风温柔轻盈地呢喃,“暮夕。” “嗯?” “结婚后,能给我生个女儿吗?” 余暮夕蹙眉,一脸羞答,“我们现在只是谈恋爱,你怎么就想到结婚生小孩去了呢?” 洛挽风幸福地浅笑,“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余暮夕:“……” “如果是男孩,就叫洛星辰,如果是女孩就叫洛爱惜。” 余暮夕无语中…… 洛挽风,“我小时候挺调皮捣蛋的,生男孩子一定让你很费心。我希望是个女孩,像你一样漂亮可爱,温柔胆小,用甜美稚嫩的声音喊我爸爸。” 余暮夕觉得想这些为时过早,可洛挽风这么一说,她竟然也有期待。 洛挽风憧憬地搂着余暮夕,在她脑袋上轻轻一吻,“暮夕,我希望做你和孩子的港湾,成为你们一辈子的依赖。” “挽风哥,没想到你也喜欢做梦。”余暮夕取笑他。 洛挽风手指刮一下她挺秀的鼻子,目光深情宠溺,“只要你愿意,这些都不是梦。” “如果我生不出孩子呢?”余暮夕反问。 洛挽风不紧不慢道,“那我们就不要孩子,可以永远过着幸福的两人世界。” 余暮夕心跳加速,脸蛋温热。 她挣脱洛挽风的手臂,站起来,拉着他厚实的大手,“走,我们去吃午餐,我都饿了。” 洛挽风满眼温柔,跟她一起离开办公室。 晚上,洛挽风去到余暮夕房间睡。 像热恋的情侣那样,缠绵一整晚,乐此不疲。 此后,洛挽风经常把她带在身边,不管是上班还是应酬,只要有人的地方,他总是高调地牵着她的手。 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余暮夕是他的女人。 他有私心。 希望跟余暮夕朝夕相处,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把结婚提上日程,争取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 他不想让余暮夕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周末。 洛挽风如常早起。 早餐过后,习惯性地拿着一本厚厚的哲学书在看。 余奶奶在花园外面溜完狗,回到客厅,在洛挽风对面坐下。 洛挽风盖上书,“早,奶奶。” 余奶奶慈祥地微笑,“挽风早。” “你吃过早餐了吗?”洛挽风问。 余奶奶说,“吃了。” “挽风啊,我家小夕她还小,有很多缺点,我希望你能多多包涵她。” 洛挽风有些懵。 余奶奶深深叹息,“哎,我这个孙女,从小到大都很乖,聪明伶俐,勤奋努力,唯独胆子小,怕事,又爱哭。” “我知道。”洛挽风抿唇浅笑。 “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你以后能善待她。” 洛挽风愕然,“……” 余奶奶看出洛挽风的错愕,憨笑着说,“小夕跟我说了,你们在交往。” 这一瞬,洛挽风心里感觉吃了蜜糖似的甜,抿着唇也忍不住嘴角溢出来的微笑。 欣喜若狂的内心无法平静。 余暮夕亲口向她奶奶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这代表着,余暮夕是认真地以结婚为目的在跟他交往。 洛挽风极度诚恳,“奶奶,我对暮夕是真心的,请你放心,我会给她最幸福的未来。” “你们不会有未来。” 蓦地,一道怒吼声从门口传来。 洛挽风和余奶奶被怒吼声惊动,望向门口。 洛辉牵一手牵着洛司泽,一手拎着骨灰盒走进来,脸色暗沉铁青,目光冷冽,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二楼长廊,温雅双手撑着栏杆,气定神闲地勾着冷笑,望着洛辉。 他终于来了,带着骨灰和孩子一起来了。 好戏开始。 温雅走到余暮夕房间,敲了门。 余暮夕打开门。 温雅脸色变得慌张,眨眨呆萌的眼睛,惊呼,“暮夕姐姐,三哥他爸爸过来找你了,好凶哦,你快下楼看看。” 余暮夕神色一慌,急忙走出来,跑下楼。 她才走到一半,洛挽风严肃的命令声传来,“暮夕,立刻回房间,这里没你的事。” 余暮夕的脚步愣住。 第158章 我不娶所有人,我只想娶你 洛挽风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命令她。 余暮夕愣着不敢动,不知道要不要回房。 洛司泽笑容满面地上前两步,“姐姐。” 余暮夕见到洛司泽,露出淡淡的微笑,对他点了点头。 洛辉冲着余暮夕怒吼,“你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洛挽风厉声道,“暮夕,回房。” 余奶奶见到这种阵仗,有些慌,不知所措地看着洛辉。 洛辉怒不可遏,“我过来是把你妈这个贱人的骨灰和这个野种还给你。” 在洛辉的话说到一半时,洛挽风快速捂住洛司泽的耳朵。 他眸色绝冷,怒视着洛辉。 余暮夕脸色瞬间煞白,她以为自己听错,步伐沉重地走下来。 余暮夕看见茶几上的骨灰盒,眼眸湿润。 洛挽风紧张地对余奶奶说,“奶奶,你带这个小家伙去花园外面玩。” 余奶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这种情况,的确不适合让小孩在这里听。 “好。”余奶奶牵着洛司泽的手,哄着他离开。 洛辉青筋暴起,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撑着膝盖,心脏起起伏伏,喘着气。 “洛叔叔。”余暮夕不知所措地跟他打招呼。 洛挽风扯住余暮夕的手腕,蹙眉问,“我不是让你回房吗?你出来干什么?” “挽风哥,洛叔叔他找的是我。”余暮夕已经清晰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时候再让她躲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洛挽风压低声音说。 洛辉怒问,“你处理什么?你这个浑蛋,你明明知道我被带绿帽,还给别人家养儿子,你竟然不告诉我。” 余暮夕惊愕,望向洛辉。 “洛叔叔,你什么意思?”余暮夕的心隐约感到难受。 洛挽风自知已经瞒不住,不再赶余暮夕离开,眸色冷暗。 “你妈这个贱人,骗得我好惨。”洛辉悔恨交加,怒红的眼眶泛起了泪,“她说怀了我的种,我为了她跟前妻离婚,偷偷养了六年的儿子,竟然不是我洛辉的儿子。” 洛辉气得脸色发黑,全身发颤,紧握的拳头在发抖。 余暮夕脸色瞬间煞白,一言不发地望着洛辉,手缓缓握成了拳。 洛挽风漫不经心地说,“你自己种下的果子,自己吞。别在这里怨天尤人,把罪名架在暮夕身上。” “逆子。”洛辉怒指洛挽风,“你知道真相,竟然为了余暮夕,一直瞒着我,你还想让我们家接纳贱人的女儿?你别做梦了,没门。” 洛挽风眸色一暗,冷声道,“两代人的恩怨,不要混为一谈。” 余暮夕望着母亲的骨灰盒,有气无力地问,“我妈不是已经下葬了吗?” 洛辉吼道。 “她不配葬在我们洛家的墓地里。” “野种已经被逐出族谱,迁出洛家的户口,以后跟我洛辉没有半点关系,你是他的监护人,这个野种就由你来养。” “还有你跟我这个逆子的关系,立刻给我处理干净,别异想天开嫁到我们洛家来。” “带着你妈的骨灰,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余暮夕脸色逐渐惨白,望着母亲的骨灰盒,一言不发。 洛挽风一字一句冷声道,“顺便把我也逐出族谱,踢出户口本,我要娶余暮夕势在必得的。” 洛辉怒不可遏地站起来,冲到洛挽风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怒吼,“你是要跟我作对?” 洛挽风推开他的手,“我没有这个闲心跟你作对。” 余暮夕走过去,缓缓抱起母亲的骨灰盒,转身上楼。 洛辉还在怒骂着洛挽风。 洛挽风此时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目光顺着余暮夕的背影移动,他的心逐渐沉沦,眉目间透着几分不安与担忧。 房间内。 余暮夕把母亲的骨灰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骨灰盒。 她这么爱哭的一个女生。 此刻,一滴泪也没有。 她还是很爱她母亲,只是母亲的行为,让她感到羞耻。 她不想为母亲的行为辩解。 甚至可以理解洛挽风一开始为何如此憎恨她们母女。 有这样道德败坏的母亲,怎么能不招恨。 洛辉大闹一场,丢下洛司泽就离开了。 看完戏的温雅回到房间,给陈四爷打去电话。 “四爷,很顺利。” “挽风什么态度?” “三哥的态度一直很坚定。余暮夕不但没有离开三哥的意思,两人的恋爱关系好像往好的趋势发展。” “挽风太狠了,不能对余暮夕用狠招,你要主攻心。” “我明白。” “下一步,看你发挥了。” “好的,四爷。” 洛司泽比实际年龄要懂事得多。 甚至是习惯了四处为家,在秋园住下来,也没有半点疑问。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 洛挽风刚洗完澡,围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门被敲响。 他微微一怔,边擦着湿润的短发,边走到门口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 一道娇小的身影撞进来,直接抱住他的腰。 他后退一步,错愕地看着冲进来,扑进他怀抱的女子。 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柔顺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肩上。 见到是余暮夕,洛挽风心潮澎湃,伸手把门关上。 洛挽风微笑着凝望她的脑袋,她是越来越主动了。 “怎么了?”他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余暮夕摇头,脸蛋紧紧贴着他冰凉结实的胸膛,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她的手很用力,紧紧搂着他的劲腰。 “暮夕,别在意疯老头说的话。” 洛挽风搂着她,挪着步伐往大床上走,躺倒在床上。 他平躺着,余暮夕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体上。 他温柔地摸着她的秀发,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怀抱的温暖。 她贪婪这份温暖。 已经不舍得放手了。 “挽风哥,所有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余暮夕难受地呢喃。 一颗心像要碎了那般疼痛。 洛挽风温柔浅笑,“我不娶所有人,我只想娶你,只要你答应,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第159章 救命啊……抢人啊…… 余暮夕闭着眼睛,往洛挽风的怀里靠。 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她的心情慢慢变得平静。 洛挽风抚摸她的脑袋,撩玩着她的秀发,沉重的目光望着天花板。 两人各有所思。 片刻,洛挽风呢喃,“暮夕,明天我让阿千去墓园找块地,把你妈安葬了。” 余暮夕心里酸涩,语气却平静,“不用,我打算把她的骨灰撒在大海里。” 洛挽风,“……” 余暮夕有气无力地问,“你这么恨我妈,为什么会爱上我?” 洛挽风苦涩浅笑,给不出答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她,而且爱得那么深。 洛挽风反问,“那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愿意给我机会?” 余暮夕亦是沉默。 跟他说,自己也喜欢上他了,他会相信吗? 这些话说来尚早。 因为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他们最后能走到一起的几率,几乎为零。 片刻,洛挽风吻了吻她的脑袋,幽深呢喃,“不想说就不说,什么原因都无所谓。” 余暮夕紧紧搂着他,闭上眼,在他怀抱里慢慢入睡。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 余暮夕在洛挽风还没起床之际,偷偷醒来。 她捧着母亲的骨灰盒下楼。 楼下,余奶奶已经穿好外出的衣服在等着她。 “奶奶?”余暮夕有些诧异。 余奶奶神色凝重,“我知道你今天会带你妈出去的,奶奶想跟你一起去。” 余暮夕抿唇浅笑,心里苦涩却温暖,她奶奶总是这样的好。 她带着奶奶一起出门。 两人坐车来到海边,东边的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明媚。 余暮夕把母亲的骨灰一把一把地撒在海上,余奶奶站在她身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着。 春风吹拂,把骨灰扬飞。 余暮夕的心像石头压着,很堵很闷很沉重。 生而不养,她没有怨恨母亲。 她怨母亲生前造下太多孽,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或许是报应。 凡事皆有因果。 撒完骨灰,余暮夕牵着余奶奶的手离开海边,一路走到海城街道上,准备去找出租车回秋园。 热闹的海城街十分繁华,到处都是游客和上班族。 网约车要排队,街道上也看不到空载的出租车。 余暮夕牵着步履蹒跚的奶奶,时刻都不敢松手。 奶奶一辈子在农村长大,连过马路都不会,城市里车水马龙,对奶奶来说是可怕的。 “奶奶,累吗?”余暮夕紧紧牵着奶奶温暖的手。 余奶奶微笑,望着四周来往的车辆,流露着紧张,“不累。” 这时,一辆豪车在余暮夕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 余暮夕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快速挽着奶奶的胳膊。 她认得这两个保镖,是陈四爷的人。 男人走到余暮夕面前,“温雅小姐想见见你。” 温雅? 余暮夕听到这个名字,再看看陈四爷的保镖,瞬间明白其中的关系。 温雅是陈四爷派来监控她和洛挽风的卧底? “我们现在就回秋园了,温雅若想见我,我回家就能见到。”余暮夕神色紧张。 “温雅小姐说秋园不方便,已经订好房间,你现在就跟我们过去。”保镖语气冷冽,态度嚣张。 余暮夕不想惹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我能带上我奶奶吗?” “温雅小姐只见你一个人。”保镖是嚣张习惯了,有些不耐烦地解释。 上前就拉住余暮夕的手臂,“走,别废话浪费时间。” 余奶奶怒气冲冲地伸手去打保镖,怒吼道,“你们是谁啊?赶紧放开我孙女,光天化日之下,还想耍流氓不成?” 余奶奶微弱的力气,根本奈何不了保镖,反而把自己气得发颤,脸色发紫。 余暮夕看到奶奶激动的情绪,保镖不肯罢休的态度,急忙说,“大哥,让我先送奶奶回家,我跟你去。” “废话真多。”男人失去耐心。 一把拉住余暮夕的手臂,狠狠拽离余奶奶的手,粗鲁地塞进车厢里。 余奶奶吓得泪流满面,跺脚怒吼着,“你们放开我孙女,救命啊……抢人啊……” 余暮夕拼命挣扎,却被保镖压着她双手,她动弹不得,“放开我,我奶奶还在路边,你们放开我啊……” 车辆行驶而去。 余奶奶追着车辆,跑出了路中间。 余暮夕吓得脸色煞白,挣脱双手,用尽全力摇晃着车门,这辈子第一次发疯似的大吼,“开门啊,我奶奶还在路边,求求你们开门让我下去。” “让她自己回去。”保镖说。 余暮夕哭喊着,泪水一滴滴往下流,“我奶奶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她一辈子都住在农村,从来没有来过大城市,你让她怎么回家?我求求你了,大哥,快倒回去找找我奶奶,她一个人会走失的,会害怕的。” 保镖脸色有些沉,“真麻烦,我下车回去找她,你现在必须过去,别让温雅小姐久等了。” 司机停了车。 保镖开门下车,余暮夕快速开门往后跑,可她还是被保镖捉住,重新塞入车厢里。 车门紧锁,迅速离开。 余暮夕极度担心奶奶,焦虑不安地被送到目的地。 一间精致的日式包间茶馆。 保镖挟着她进入房间。 温雅坐在里面喝着茶,餐桌上放着精致的早点。 见到余暮夕脸色难看地走进来,温雅站起来,“暮夕姐姐,你怎么了?” 余暮夕冷眼瞥她一下,脱鞋走进去,盘腿坐到垫子上,语气冰冷,“有什么事,快点说。” 她担心奶奶的安危,心情一刻也无法平静。 也不知道保镖有没有把她奶奶送回秋园。 温雅抿唇,缓缓坐到垫子上,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到桌面上,语重心长地说,“暮夕姐姐,请你看看这份资料,我真的真的诚恳地希望,你能放过三哥。” 余暮夕接过资料,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份协议书。 看完所有内容,她眼眸泛红,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 她抿唇沉默着。 第160章 奶奶死了 温雅观察余暮夕的反应,眉心紧蹙,“暮夕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三哥了?” 余暮夕双手轻轻压了压眼角,把泪偷偷抹掉,口是心非道,“没有。” 她不敢对陈四爷的人说真话。 温雅呼了呼气,“没有就好,三哥太偏执了,爱得太可怕。之前为了你跟四爷斗,不惜断自己手臂,刀刮胸口,还威胁四爷敢杀你,他就敢殉情,他是真的疯了。” 余暮夕心房在滴血,一颤一颤地发抖,揪疼揪疼的痛楚让她脸色微微泛白。 温雅收回资料,又是一阵叹息,感慨道,“这资料你也看完了,四爷不准他跟你在一起,否则收回永恒集团。他竟然为了你放弃继承事业。男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事业,这是他的江山,他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太阳穴跳着疼,心更疼。 温雅继续攻击余暮夕的内心,温声说,“暮夕姐姐,你是三哥的初恋,他初尝爱情才会如此热烈,冲昏脑袋而已,等热恋一过,他会后悔的。” “后悔为了你,放弃他的江山,放弃他的家庭,他的爸爸妈妈和外公。他会后悔为了你,放弃一切。你想看到他悔恨当初的样子吗?” “虽然,以三哥现在的存款,你们一辈子也花不完,他也能再创业,可他不一定能有现在的辉煌。” “暮夕姐姐,你母亲把三哥他爸妈害惨了,家庭破裂,妻离子散。现在你也要害三哥吗?害得他与家人反目成仇,害他失去洛家的继承权,也失去他外公这边的财产继承权?” “暮夕姐姐……”温雅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 余暮夕声音更咽,“你说完了吗?” 温雅收了声。 余暮夕冷静地说,“我们只是谈一场恋爱而已,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让陈四爷无需担心这么多。” 温雅说,“可三哥不这么想,他是一心想娶你做老婆。你让三哥的母亲如何接纳你?” “你妈是破坏她婚姻的小三,你嫁过去要如何面对她,你幸福了,让所有人痛苦,让三哥失去所有。你不觉得你太自私吗?”温雅不懈努力地劝说着。 余暮夕脸色愈发难看。 “你再想想你母亲,是三哥的亲人所杀,你和三哥之间,就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才对,你们相恋不觉得可怕吗?” 余暮夕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温雅句句在理,句句戳痛她的心。 她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 忍着痛,忍着泪,她担忧地说,“你帮我问一下带我过来的保镖,我奶奶安全送回秋园了吗?” “什么?”温雅错愕。 “我奶奶有没有安全送回秋园。”余暮夕语气严肃了几分。 温雅本是温和的脸,瞬间变得暗沉,怒气冲冲,“余暮夕,我在跟你说了这么多三哥的事,你当作没听见是?你非要害死三哥,害得他一无所有,你才开心吗?你现在还想着你奶奶?” 这时,温雅的手机响起。 她接通,拿起放在耳边。 下一秒,温雅脸色骤变,紧张得瞳孔放大,看向余暮夕。 余暮夕感觉到温雅的目光惊骇,神色不对劲,紧张问,“是不是保镖的电话,我奶奶送回家了吗?” 温雅瞬间没了底气,声音微弱,“你奶奶出事了。” 如五雷轰顶,让余暮夕的世界瞬间崩塌。 医院里。 余暮夕气喘吁吁地冲进抢救室。 她见到病床上,奶奶盖着一张白布,看不见脸。 不是奶奶,一定不是她奶奶。 余暮夕全身发软发颤,脸色煞白,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一步一步靠近。 医生和保镖站在边上,默不作声。 温雅冲进来时,看到老人已经盖了白布,吓得紧捂嘴巴,瞪大眼睛,慌了神。 一定不是奶奶。 余暮夕颤抖着手指,掀开了白布。 映入余暮夕眼里的是她这辈子最爱最亲的奶奶,慈祥的脸上没了血丝,苍白,平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相依为命了半辈子的奶奶,在她长大了,成年了,能赚钱养奶奶了,奶奶却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突然走了。 “奶奶。”余暮夕声音更咽,温柔轻盈地想喊醒她。 奶奶只是睡着而已。 她走到奶奶面前,压下身体抱住了奶奶,把脸蛋贴在奶奶僵硬瘦弱的肩膀上。 她泪如泉涌,止不住地滴在奶奶满是血迹的衣服上。 缓缓闭上眼睛,火辣辣的喉咙更咽着呢喃,“奶奶,你别睡了,醒醒,小夕带你回老家。我们带上福气回家去。奶奶,你睁开眼眶看看,我是你最爱的孙女啊,奶奶……你怎么忍心这样丢下我一个人……” 医生的声音传来,“因为车祸过于严重,老人家送来时已经断气,请节哀顺变。” “没有……我奶奶只是睡着而已……”余暮夕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双手紧紧抱着奶奶不放。 一阵局促的脚步声冲进病房。 洛挽风见到眼前这一幕,他的心也崩了,听着余暮夕痛不欲生的呼喊哭泣,他痛得入心入肺。 “暮夕……”洛挽风走到余暮夕身边,握住她双肩,想要把她拉开。 余暮夕用尽全身力气,抱紧奶奶不放手。 她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抱起奶奶,哭喊着,“奶奶……你快起来啊,我们回老家。” 洛挽风泪湿眼眶,松了手,任由她抱着奶奶僵硬的尸体,他心揪着疼,内疚不已。 余暮夕的世界都崩了,她唯一的亲人也没了。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痛入骨髓,无法言语地嘶吼着,“奶奶……起来……快起来……” 划破天际的哭喊声响彻医院。 她过于悲伤,晕厥在奶奶的怀中,哭泣声停了,泪水却还在流淌。 洛挽风悲痛地一把将余暮夕横抱起来,绝冷阴沉的脸色十分凝重,抱着她走出抢救室。 医生走到老人面前,盖上白布,推着走向太平间。 温雅愣在原地,脸色泛白,整个人懵了。 好片刻,温雅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陈四爷打去电话。 “四爷,余暮夕的奶奶出车祸,去世了。” 陈四爷,“是个好消息。” 温雅紧张道,“是你保镖间接造成的,三哥他会不会……” “我知道了。” 通话被中断,温雅紧张得手指发颤,缓缓把手机放入挂包里,小声催眠着自己。 “是保镖间接害死余奶奶的,不是我。是保镖,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第161章 余暮夕,你还有我 余暮夕醒来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昏昏沉沉的,没了生气,没了阳光,面前一片灰色。 她心痛到麻木,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懊悔的心碎了一地。 假如,她能强大一点,保护好奶奶,奶奶就不会死。 连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她有什么颜面独活? 她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整日混混沌沌的,耳边传来洛挽风劝导的声音,她一句话也听不见去。 心和耳朵都封闭了。 奶奶什么时候火化了,她也不知道。 郁郁寡欢总是想着睡觉,睡着了就能见到奶奶,醒来后呆滞地望着窗外。 因为不吃不喝三天,身体逐渐消瘦,憔悴得像蔫了的花儿。 曾经有过精神失常的情况,再一次因为悲伤过度而引发抑郁。 医生给她输液维持身体机能。 洛挽风放下工作,在医院里日夜陪着她,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余暮夕都没有任何反应。 除了洛挽风,余暮夕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春风和煦,树杈上抽出了新的萌芽。 医院的病房里,舒适宜人。 余暮夕靠在床头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呆滞着,静静坐了好久好久。 突然感觉脸蛋被人捧着,放大的脸庞压来,唇瓣被吻上,对方的唇微微用力撬开她的贝齿。 温暖的鲜甜液体徐徐地送入她嘴里,直到她吞下,他的唇才离开。 这一瞬,余暮夕抿唇,视线有了些焦距,望着他。 男人又含一大口汤吻来。 温柔的,轻轻的,灌入她口腔里,她不吞下他就一直吻着。 是清香的鸡汤味。 像奶奶炖的汤一样味道。 余暮夕眨眨眼帘,眼眶溢着泪花,吞下口腔里的汤,男人轻轻吸吮着她的唇瓣,温柔的离开。 第三口时,余暮夕双手捂住嘴巴,望着面前的男人。 洛挽风含着汤,蹙眉。 俊脸带着一丝不悦。 几天来,余暮夕终于说出第一句话,“我自己喝。” 洛挽风咽下口中的汤,有些不舍,这招真好用。 早知道一开始就这样做,也不至于她这几天不吃不喝,都瘦了一圈,脸蛋尖尖的,让他很是心疼。 余暮夕双手捧着碗,一口气把鸡汤全部喝完,递给洛挽风。 洛挽风接过碗,抽来纸巾给她轻轻擦拭嘴角,柔声细语地呢喃,“还喝吗?” 余暮夕摇头。 “有粥,也有面条和饭菜,要吃点吗?” 余暮夕再摇头,视线移到窗外去。 洛挽风放下碗,双手撑着床,倾身靠向她的脸蛋,对视她呆呆的双眸,轻声轻语,“乖乖吃点,如果我喂你,需要用嘴巴嚼过,你要吃吗?” 余暮夕眉头紧皱,看向他。 洛挽风温柔地哄着,“不想吃我嚼过的东西,就乖乖张嘴吃饭。” 余暮夕有气无力,“我不饿。” 洛挽风,“我觉得你饿。” 余暮夕,“……” 洛挽风在旁边的餐桌上端来一碗肉粥。 边搅拌边吹气,坐到她床沿边上,像照顾孩子似的,温柔耐心。 打起一勺粥递到她唇边,“乖,张嘴。” 余暮夕摇头,没有半点食欲。 “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补液也维持不了身体的消耗。” 余暮夕凝望着他温柔的黑瞳,心里更加酸涩。 “挽风哥,我奶奶呢?”余暮夕问。 洛挽风低声细语道,“等你精神好一些,我带你去找奶奶。” 余暮夕明知道找不到奶奶了,听到这话,却希望是真的,梦一场也无所谓。 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洛挽风喂来的粥。 吃了半碗,她实在吃不下了。 她愿意吃东西,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医生便允许余暮夕出院。 余奶奶的骨灰在静心寺庙里供奉着。 这里供奉的亡人都是有钱有势或者名人伟人。 天天有和尚念经陪伴,是最好的选择,可余暮夕还是想把奶奶送回老家。 秋园里。 福气似乎感觉到奶奶已经不在,经常有气无力地躺在余奶奶开荒的田里,一躺就是一整天,闷闷不乐的。 饿到极致才吃几口狗粮。 等余暮夕再见到福气时,它已经瘦得皮包骨,双眼没了生机,不爱动也不爱叫。 最后,奄奄一息时。 洛挽风把它送到宠物专业机构进行疗养。 余暮夕带着奶奶的骨灰,坐上了洛挽风的私人飞机,回到老家,把奶奶安葬在她爷爷的坟墓旁边。 安顿好奶奶。 余暮夕随着洛挽风回到秋园。 她带着洛司泽找到了母亲的前夫,把洛司泽的身世跟对方说了一遍,要求检验dna。 结果出来后,证实洛司泽是母亲二婚前夫的儿子。 她把洛司泽送回去了。 洛挽风反对,她却一意孤行。 客厅里,两人对面而坐,讨论着洛司泽的问题。 “别说一个洛司泽,再来十万个洛司泽,我都能养得起,为什么要送回去?”洛挽风隐约感到不好的征兆。 余暮夕把洛司泽送走后,就真的无牵无挂了。 “他应该跟在亲生父亲身边成长。”余暮夕目光涣散,望着窗外,心情沉重地解释。 洛挽风脸色愈发凝重,望着余暮夕消沉的模样,他是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让她振作起来。 “洛司泽出生这六年来,偷偷摸摸地长大,好不容易回了洛家,成为四少爷,突然间失去母亲,父亲也不要,被丢来秋园这里。现在连你这个姐姐也不要他,又把他扔到另一个新的家庭里去,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洛挽风长篇大论地分析,只想让余暮夕留下洛司泽,在她身边留个牵挂。 余暮夕却不为所动。 她缓缓看向洛挽风,神色清冷寡淡,反问,“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爱心,不像你。” 洛挽风沉默了。 的确不像他。 因为余暮夕,他变了,变得柔软,善良,正义,向余暮夕的三观靠近,向她的品行学习。 然而,她也在变。 世上唯一的两个亲人陆续去世,余暮夕的心一点点死去,变得寡淡,冰冷。 余暮夕苦涩一笑,云淡风轻地说,“论可怜,我比他更可怜百倍,至少他还有爸爸,有亲人,我什么也没有了。” 洛挽风脸色骤变,严肃的语气很是坚定,“余暮夕,你还有我。” 第162章 余暮夕,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望着洛挽风真挚的目光。 余暮夕的心像掉入了深渊,无休止地往下坠,是没有尽头的可怕。 两人身份悬殊,他是高高在上的名门贵族,j城首富,永恒集团的接班人。 而她,一个农村出身,初入社会的普通人。 热恋过后,新鲜劲没了,他自然会厌倦她。 男人说的话,能有几句是真心? 即使现在真心,又能维持多久?三年五年?还是七年? 她的容貌身材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变老变丑。 洛挽风以后会不会后悔?后悔为了她放弃家庭、亲人、事业。 余暮夕阴郁地呢喃,“挽风哥,不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洛挽风温柔浅笑,“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余暮夕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笑容背后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洛挽风站起来,走到余暮夕身边坐下,轻轻地把她搂入怀抱里。 温柔的动作像抱着珍贵的无价之宝,轻轻在她脑袋上吻了吻。 余暮夕顺势靠在他胸膛里,闭上眼睛,嗅着属于男人身上的淡淡清香,沁入心扉,让她很是安心。 她的手缓缓收紧,搂着洛挽风的腰,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二楼长廊上。 温雅双手紧紧握住栏杆,望着一楼客厅里亲密的两人,目光变得冷怒。 她咬着下唇,喃喃自语:“余暮夕,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机会离开你不走,非得让我出手?” *** 忧郁的时光慢慢在流逝。 转眼一个月过去,余暮夕报考一级建造师的四门科目全通过了。 这些年来努力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 她领到证书,并没有太开心。 因为她现在的努力已经没了目标,奶奶不在,她失去了重心和动力。 她摆脱了洛挽风的保镖,去办理了国外签证和护照。 这一次,她决心要离开这个充满悲伤回忆的城市。 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 洛挽风,她恨过也爱过的男人,下辈子有缘再见。 她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已经决心要离开了。 刚拿到签证,离开管理局。 路边打车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下来两个男人把她给强制塞入车厢里。 一而再再而三。 余暮夕冷静得没有半点情绪。 不作任何挣扎。 她这么安静又配合,男人还是弄晕了她。 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燥热的身体十分难受。 “小夕。” 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余暮夕从床上撑起来,望着床沿边上的男人。 是肖泓。 余暮夕双手摸上滚烫的脸蛋,呼吸变得急促,“泓哥,我怎么会在这里?” 肖泓一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吗?” 余暮夕感觉全身都烫得要命,小腹越来越难受。 她摇摇头。 肖泓拿出手机,“是你给我发的信息,让我过来酒店找你的。”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摸来手机查看。 果然是用她的手机发送的。 她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肖泓坐在床边,向她靠近,伸手摸上她的脸蛋,“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生病了吗?” 余暮夕快速闪开他的触摸。 大概已经猜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余暮夕问,“你来了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你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我没打扰你。”肖泓解释。 一个多小时? 余暮夕庆幸自己最近总是失眠,太过疲惫而睡得死沉死沉的,要是提早一个小时醒来,药效最猛的时候,估计会跟肖泓发生点什么了。 “泓哥,我有点难受,我去洗个澡。”余暮夕掀开被子下床。 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你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肖泓站起来,跟在她后面。 余暮夕淡淡一笑,笑容苦涩无奈,看透了那些人的把戏,她没有挽回,只是说了一句,“来不及了,他应该快到了。” “谁?洛挽风吗?”肖泓紧张,却又期待。 余暮夕没回他话,进入卫生间。 脱了衣服,开了冷水,站在花洒头下面,任由冰水淋透她全身,浇灭她身上的燥热。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踢门声传来。 余暮夕快速扯来浴巾,围着湿哒哒的身体,仰头把欲要溢出的泪吸回眼眶里。 她深呼吸调节情绪。 扯来毛巾擦掉泪水,擦着湿漉漉的长发,缓缓走出来浴室。 房间外。 洛挽风带着两名保镖出现在房间里。 阿千已经把肖泓打倒在地上,踩着他的后背,肖泓痛得连呻吟都无力。 洛挽风见到余暮夕那一刻,他眼眶通红,隐忍着愤怒,快速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裸露的香肩包裹住。 余暮夕凝望着他,目光清冷平静。 洛挽风依旧温柔,握住她双肩,轻声细语地呢喃,“暮夕,告诉我,你们没发生什么对?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你。” “对不起,挽风哥。”余暮夕想要忍着泪,让自己更狠心一点,可她还是忍不住泛起泪花。 她本想着偷偷地离开洛挽风。 即使无缘无分。 但也能让彼此的初恋,留下一段带着遗憾的美好回忆。 可洛挽风身边的人按捺不住。 非得要陷害她一回,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搞她。 若不是她之前一直昏迷不醒,若肖泓不是正人君子,洛挽风进来时,就应该是捉奸在床了。 洛挽风苦笑着,通红的眼眶泛起泪花,不舍得大声吼她,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余暮夕,我不想听对不起,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没发生关系即可,我们回家。” 肖泓震惊,似乎明白到什么事,他沉默着不作声,看着余暮夕,隐约感到希望向他招手。 余暮夕感觉心脏撕开两瓣,痛得无法言喻,要死掉那般生疼生疼的。 该死的四爷,该死的温雅。 为什么非要逼着她走到这一步,她不想对洛挽风如此残忍,可事已至此,她解不解释,结果都一样。 或许,这样断得更干净。 洛挽风以后不会找她,不会牵挂她,也不会再爱她了。 “如你所见,我现在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余暮夕的语气冰冷淡漠,没了以往的温柔。 洛挽风怒扯她身上的外套衣领,把她揪向自己,压低头怒视着她。 男人通红的双眸里,泪珠从眼角滑落,滑入他薄唇里,他声音更咽低沉,像受了重伤的野兽,嘶吼着。 “余暮夕,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第163章 怀孕三个月 “我哪一点比不上肖泓?”洛挽风撕心裂肺地怒吼,握住余暮夕的双肩狠狠推到墙壁上。 男人发疯的粗暴,把余暮夕后背摔得生疼,她咬牙隐忍着。 她垂眸不敢与男人对视,不忍心看到他痛苦失控的模样。 怕自己狠不下心来。 “你除了比他有钱之外,其他一无是处。”余暮夕冷漠道。 这话,硬生生把洛挽风的心戳成了筛子,痛不欲生。 他发狂地大笑,泪无法控制地在眼里徘徊。 “余暮夕……”洛挽风咬牙切齿,大手一把掐上余暮夕的脖子,声音沙哑更咽,低吼着,“我说过,你敢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心太痛了。 连呼吸都感觉带着刀子,痛得入心入肺。 原来爱上一个人,分手时是这么痛,痛得想要死掉。 可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痛苦,他们两人也不会好过。 望着余暮夕绝情的模样,闭着眼睛受死那般冲着他,洛挽风怒疯了。 他握拳的手臂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嗜血,咬着牙低吼一声,一拳狠狠打向余暮夕。 拳风划过余暮夕的耳边,“咯”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余暮夕没感觉到痛,只听见阿千惊慌喊了一声,“三少。” 余暮夕吓得睁开眼,歪头看着脸庞的拳头。 一瞬,她吓得花容失色,心疼地捂着嘴巴,微微发颤。 洛挽风的拳头打在墙壁上,猩红的鲜血顺着墙壁往下流,场面触目惊心。 洛挽风低下头,没有发出任何疼痛的声音,即使拳骨碎了,这种疼痛也不及他心脏撕裂疼痛的万分之一。 曾经,他是多么倨傲不羁,多么不可一世的男人。 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他垂下头,呼吸沉重缓慢,语气变得冷冽瘆人,“余暮夕,这么久以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 余暮夕声音微微更咽,“没有。” 此时,她内疚的心刺痛刺痛的。 像针扎,又像火烧。 洛挽风含着泪笑了,往后退了两步,手上的鲜血一滴滴地顺着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流,滴在地板上。 阿千心疼得要命,也被余暮夕气得发狂,往肖泓身上狠狠再踩一脚。 肖泓痛得哀嚎。 洛挽风笑得比哭还难看,视线模糊地望着余暮夕,有气无力,“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为什么要跟我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 余暮夕冷着脸,无比绝情,“只是报复你曾经对我的伤害。” 洛挽风无法控制情绪,痛到崩溃便是疯癫,他一阵又一阵地笑着。 “恭喜你,你的报复很成功。” 他一步一步往后退,恨意溢满通红的双眸,语气冷冽,“余暮夕,你我就到此为止,今生今世,不再相见。”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紧紧咬着下唇,苍白的小脸没有半点波澜,强忍着内心的痛楚,一言不发。 洛挽风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阿千急忙跟上。 肖泓缓缓地从地板上爬起来,身体疼痛,走到余暮夕身边,安慰,“小夕,你没事?” 余暮夕摇头,始终没有睁开眼。 “恭喜你,终于摆脱这个恶魔了。”肖泓眉目间透着几分喜悦,“虽然你利用了我,但我不怪你,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信息不是我发给你的,是洛挽风他外公那边的人。” “无所谓,都一样。”肖泓不在乎过程,他觉得结果是好的就行。 “泓哥,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先回去可以吗?” “你真没事?” “没事。”已经临近崩溃的余暮夕,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了。 肖泓想留下,可余暮夕的状态不好,留下来怕惹得她反感。 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离开。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 余暮夕伪装的冷漠和坚强,瞬间瓦解,像个泄气的皮球,又像朵蔫坏的花朵,靠着墙壁缓缓滑落。 她坐在了地上。 双手环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隐约传来哭泣声。 寂寥的房间,余暮夕的哭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 父亲早逝,母亲死了,奶奶也死了,送走洛司泽,这世上只剩下洛挽风还爱着她,却被她无情地赶走了。 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爱人。 她还剩什么? 什么也没有了。 她的一生,注定悲凉凄切。 …… 余暮夕身上带着所有证件,并没有回秋园拿东西,直接坐上高铁回老家。 她回到老家,把奶奶的东西全部翻出来,该处理的处理掉,该留下的就留下。 在衣柜里翻出奶奶给她准备的嫁妆。 一个金戒指,一对玉镯,一件红色凤雏旗袍。 虽然不是很值钱。 可这是奶奶对她满满的爱。 省吃俭用给她存下来的嫁妆。 她抱着奶奶的遗物,哭肿了眼,哭干了泪。 她白天就去奶奶坟墓坐着,什么也不做,靠在奶奶的墓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晚上才回到家里,面对空荡荡的四面墙,吃点白水煮面条,在孤独和思念中慢慢入眠。 她守着奶奶的坟墓两个月。 洛挽风不再纠缠她,也彻底恨上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她也不用离乡背井,跑到国外躲起来,毕竟她的外语不好,身无分文在国外生存,并不容易。 这两个月来,她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 洛挽风送给她的钻石项链,她留在了秋园里,奶奶留给她的东西,她也不能拿去典当。 正考虑着出去打工,她纠结着要去哪个城市时。 身体出现了异常的不适……呕吐。 她一开始以为吃错东西了,可这时才注意到月经已经三个月没来。 因为亲人的离去,生活的不如意把她压垮了,根本没有心思在乎生理期。 她去到镇上的卫生所检查。 晴天霹雳的消息让她无法接受,整个心都慌了。 她,怀孕三个月了。 余暮夕回想着曾经的种种,洛挽风并不是每次都会用套,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怀孕,想要借此留住她。 第164章 小恶魔,洛星辰。 四年后,y城。 炎热的夏天像火炉蒸烤着大地。 毒辣的太阳晒得皮肤发疼。 余暮夕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忙忙赶到幼儿园。 进到院长办公室时,洛星辰正在吃着院长给的棒棒糖,像个大佬似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奥特曼打怪兽。 俊美的小脸蛋十分迷人,可认识他的都知道,他就是个小魔头。 “小星妈,你终于来了。”院长见到余暮夕,一脸无奈地招呼着。 “院长,是不是小星又调皮,给你们惹麻烦了?”余暮夕很是抱歉,一见面就放低姿态。 院长叹息一声,压低声音说,“小星妈,要不,你给小星换所幼儿园,我实在是很抱歉,太多家长投诉了。” 一年换三所幼儿园。 余暮夕也是无奈至极。 “院长,你再给小星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余暮夕向院长低声下气。 院长一脸愁容,看一眼洛星辰。 明明长着一张天使般俊美可爱的脸蛋,却是个让所有小朋友和家长都闻风丧胆的小魔头。 院长向余暮夕鞠躬,恳求的姿态,“求你了,小星妈,我们幼儿园真的没有办法再收他了。很抱歉。” 余暮夕牵着洛星辰离开幼儿园。 她绝世的好脾气,在洛星辰身上,也变得荡然无存。 “妈妈,明天还来幼儿园吗?”洛星辰稚嫩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望着前方的路,放慢脚步走着,语气温和平淡。 “不来了。” 洛星辰,“为什么?” 为什么? 余暮夕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这么柔弱胆小的个性,生出这么一个可怕的儿子。 他跟同学玩,被抢走玩具这么小的事情,他直接骑到同学身上,一顿猛揍。 老师布置的算数题,他全部答案都写0,原因更是奇葩,“我完成就行,又没有说一定要全对。” 老师罚他站立,他端着水杯倒在老师的电脑上,老师差点气绝。 校长把他逮到办公室教育,语气严厉了些,他回到家直接给教育局打电话,说院长虐童。 层出不穷的事件,每个幼儿园都会发生。 不惹他,他还是挺乖的一个男孩子。只要惹上他,他是眦睚必报的。 “因为你太坏了,欺负同学,欺负老师,连院长你都敢欺负,你是真的厉害。洛星辰,你是我的大佬,我叫你一声哥,你放过我。”余暮夕无奈又无语。 洛星辰仰头看着他漂亮的母亲,灿烂地笑,“妈妈,我才三岁半,怎么可以做你哥?” “你也知道你才三岁半,你看看你的行为,哪一点像三岁半?在学校嚯嚯同学老师,回家嚯嚯我,不看书不写字,每天不是看奥特曼就是看蜘蛛侠,你是想要变异吗?” 洛星辰拳头一握,正义凛然的一举,豪迈大喊,“我要成为超级英雄,拯救世界。”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是亲生的,是亲生的,是亲生的。 忍着。 有时候,被洛星辰气得要命时,她真想把这个小魔头送给洛挽风,让这个小魔头去祸害他爸爸。 原来,初恋是真的让人难忘。 这些年,还是会经常想起他,特别是看到洛星辰那张俊美的脸时,跟他爸有几分神似,她的心就无法平静。 她身边的追求者无数,即使知道她有个孩子,那些男人还是趋之若鹜想要追到她。 她也还年轻,可心却像八十岁老太太,毫无波澜,无法对任何人动情,只想着事业和孩子。 回到五十平的小公寓。 洛星辰脱下鞋,扔下书包,第一时间就跑去喂他的宠物们。 他的宠物是两只仓鼠,一只蜥蜴,还有一条无毒的小蛇。 余暮夕跟在洛星辰身后,给他捡鞋,收起书包放好。 她累瘫在沙发上。 空闲下来时,她总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搜一下永恒集团的资讯。 永恒集团这几年是日渐盛大,挤入世界十强,涉及的产业非常广泛。 而洛挽风这三个字,也是赫赫有名,蜚声海外。 他绝色的俊容,丰厚的财产,加上单身的传闻,是多少女人前赴后继都想要嫁的男人。 文娱和商业两个板块最喜欢洛家的新闻。 余暮夕从网上得知。 洛南锦因为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他的妻子也提出离婚,后来改嫁。 洛向阳辞去医生一职,回家继承洛家产业。但洛氏集团这些年并没有什么起色,稳定经营。 洛挽风这些年是绯闻不断,豪门名媛,着名女星,但从未有婚讯传出。 余暮夕看了一会资讯,没有什么新的新闻,她放下手机,去给洛星辰做晚饭。 “小星,我们晚上吃面条好吗?”余暮夕在厨房里喊。 洛星辰喂完了宠物,拿起余暮夕的手机,解锁后,开始刷某音。 “好。”洛星辰回答。 因为余暮夕经常搜索关于永恒的资讯,推送过来的视频大多都是永恒的周边。 洛星辰划得很快,都是永恒集团的视频,他一脸不爽。 突然,一个新注册的个人账号的视频推来。 几张帅得让人窒息的男人侧脸照,有穿西装的,有穿运动装的,也有休闲的,配上动感的音乐,一帧一闪,炫酷唯美,绝代风华。 洛星辰看呆了。 忍不住点了个红心,出于好玩的心态,他在留言区里发了几个呕吐的表情。 嫩白的小手再次划走。 翌日清晨。 余暮夕把洛星辰带去托管中心暂时照顾着,就匆忙赶回公司。 一进办公室,助手小陈就迎上来,满脸焦虑不安,“余经理,我们梦幻城堡的项目被叫停了,霍总现在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狂摔东西发脾气,好可怕。” “梦幻城堡已经竣工到一半,怎么会突然叫停?”余暮夕放下手中的文件包,神色凝重。 小陈说,“梦幻城堡这块地皮的江山地产公司跟永恒集团存在产权问题的纠纷,我们被江山地产公司骗了。” “永恒集团?”余暮夕愕然,脸色一沉,顿时慌了神。 第165章 遇见,出手 余暮夕进入上司办公室。 霍林情绪缓和些许,把事情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遍。 “余经理,你作为这次项目工程的总负责人,务必跟我去j城出差一趟。” 余暮夕几番推托。 年过半百的霍林,几乎是用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软硬兼施,迫使余暮夕一起出差。 除了余暮夕是这次的项目负责人外,霍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因为余暮夕的脸俏丽绝色,觉得带上她会事半功倍。 *** j城。 机场。 私人飞机在机场专属位置停下来。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机场v专属出口处等候着。个个面容严肃,气势如虹。 机场出口处出现一男一女。 乌泱泱一大片保镖保护着,外人连靠近的机会也没有,只能远远看到一些。 男人沉稳俊美,气场磅礴,目光凌厉冰冷。 女人娇小甜美,跟着男人的脚步,快速走向停车场。 一排豪车在等候着。 见男人出来,保镖快速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迎接着。 男人进到宽敞舒适的后座车厢,冷得渗人的俊脸显得疲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女人也跟着上车。 车上。 温雅安静地望着男人冷硬分明的精致五官,深邃好看,魅惑众生般俊逸非凡。 他闭上眼睛的模样,让温雅看得发呆入神。 车辆平稳行驶着。 好片刻,温雅娇滴滴地开腔,“三哥,我们现在是先去探望你外公,还是直接去公司?” “回秋园。”男人冷若冰霜地溢出三个字,声音低沉磁性。 温雅拿出手机,打开行程表。 “三哥,这次巡视国外几家分公司,错过你好友汤云的订婚喜宴,他知道你今天回国,约了你今晚八点。” 男人一动不动地假寐着,从喉咙传来的声音,“嗯。” “明天早上,有个重要的股东大会,下午三点要见地娱集团亚太区ceo,傍晚六点时,你外公的挚友举办生辰宴,对方邀请了你,还有……” 听着排得满满的行程,男人一言不发,眉头都不动一下,那泰然自若的冷漠态度,似乎习以为常。 温雅把行程说一遍,脸色低沉,缓缓放下手中的手机,带着一丝不悦。 “三哥,你跟那个一线女明星是什么关系啊?上次你跟黄家千金的绯闻刚消停没几天,现在又传你跟女明星在密会。” 男人沉默着。 温雅低下头,语气委屈,“自从四年前,你跟她分手之后,你就性情大变。以前从不跟女人粘上边的,现在变得绯闻不断,身边的女人一个换一个,就没消停过。” “三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三哥,虽然你的私生活不会影响生意,但是……” 洛挽风神色淡然,冷冽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再发出一个音,你就给我滚下车。” 温雅咬着下唇,委屈嘟着嘴巴,立刻禁声。 夜幕降临。 繁华的j城,街道上的霓虹璀璨夺目。 豪华奢靡的会所包间里,灯光氤氲,美食美酒摆得琳琅满目,男男女女十余人。 几乎都是成双成对地坐在喝酒闲聊,谈笑风生。 汤云更是春风满面,搂着未婚妻向大家半介绍半炫耀,幸福溢满脸上。 所有人都寻他们开心,一直在追问着他们的情史,奚落汤云而引得现场气氛极好。 洛挽风兴趣乏乏,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烈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作为今晚的主角,汤云是兴致勃勃,喝到兴奋时,还拿温雅开玩笑。 “小雅妹妹,在你三哥身边当了四年的助理,对着他这座冰山会不会烦?到哥公司来,哥给你安排一个总监的职位。” 温雅笑,“谢谢汤云哥,我学历不够,能在三哥身边当助理,我已经很满足了。” 汤云瞥一眼洛挽风,拿着酒杯伸过去跟他碰杯。 洛挽风端酒与他碰一下,一口仰尽。 汤云看着洛挽风淡漠冷情的态度,有些伤感,拿着酒杯久久不喝,若有所思。 洛挽风也没催他,重新为自己倒上酒,不管汤云喝不喝,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汤云仰头喝了这杯酒,跟他未婚妻刘蕴说,“宝贝,敬我兄弟一杯。” 刘蕴端着酒,笑容可掬,向洛挽风举来,“三少,我敬你。” 洛挽风端着酒又是一碰,淡漠如水 仰头又是一杯喝完。 一句话也没有。 他放下空杯,单手搭在沙发上,拿出手机,低头看着屏幕,手指轻轻划着,按着。 看似很忙碌的模样。 洛挽风的兄弟都知道他四年前经历了什么,也接受他性情大变后的冷漠寡淡。 大家正聊得很是开心,气氛十分活跃。 酒过三巡。 有人喝多了出去透气,忘了关门,虚掩的门隔音不够好。 对面包间隐约传来争执声,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女人传来的喊声。 这些声音听起来不大。 汤云准备去关门,开玩笑道,“对面应该是在开武打片。” 洛挽风眸色微微一沉,一道微弱的声音隐隐传入他耳朵,不清晰,不明显。 在别人听来,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这声音在洛挽风听来是熟悉的,敏感的,憎恨的。让他血液在凝结,细胞在叫嚣。 这一瞬,他僵住了。 下一秒,他快速站起来,阔步冲出门口。 把正要关门的汤云撞得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挽风,你中邪了吗?”汤云见到他突然的反常。 温雅一头雾水,急忙追出去,“三哥,怎么了?” 其它人见到洛挽风神色凝重,着急反常的背影,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有人都好奇地跟出去。 洛挽风走到对面门口站了几秒,用手推了推。 门被锁上。 汤云走到他身边问,“挽风,怎么了?推别人的门干什么?” 洛挽风一言不发,往后退两步,提起腿狠狠一脚,非常强劲的力量,一脚就把包间的门踹开。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包间里,也有男男女女七八人,其中两个男人按着一个女人在沙发上欺负。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屋里的人吓住了,抬眸看向门口。 被按在沙发里挣扎不出来的余暮夕趁着压制他的男人不注意,膝盖狠狠一提,直接撞上对方的要害。 男人抱住要害,痛得滚到地上。 另外一个男人反应过来,在余暮夕站起来要逃跑时,快速扯住她的头发,往回拖。 余暮夕痛得双手护住头发,欲要开口喊救命,视线扫到门口的那一瞬。 声音在喉咙处突然消失。 望着撞开门那个熟悉却陌生的男人,她整个人傻了。 男人的目光冰冷,阴鸷,一瞬而过的杀气。 房间里的人看见洛挽风,个个神色激动,态度谦卑。 “三少,好巧啊,真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一个肥头大耳的富态老男人站起来,向洛挽风伸手走来。 他欲要握手。 “我找了几位小姐,跟几位朋友在这里寻开心,只是误会一场,惊动你了,真不好意思。” 老男人的手刚伸来。 洛挽风握住,目光嗜血,狠狠一掰。 “咔嚓”骨脆的声音响起。 “啊……”一声杀猪般痛苦的尖叫声,把屋内屋外所有人都吓傻, 老男人痛得握住手腕跪在地上。 扯住余暮夕头发的年轻男人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把余暮夕按在沙发上,忘了松手。 洛挽风冷眸如刀,阔步走过去。 吓得所有人都离开沙发往后退。 j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洛家三少是比阎王还狠厉可怕,暴戾恣睢的一个男人。 按住余暮夕的那个男人也颤抖着松开她,吓得瑟瑟发抖直往后退。 洛挽风狠劲的一脚踢上男人的胸口。 男人被一脚踢飞,跌坐到墙脚之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直接吐出来。 “啊……”站在旁边那些打扮妖艳性感,浓妆艳抹的小姐姐们都吓得尖叫。 余暮夕快速拿起自己的包,低着头,从人群之中穿过去,落荒而逃。 温雅见到余暮夕时,脸色泛白,惊愕地愣住。 汤云和几个朋友都惊呼: “余暮夕?” 第166章 羞辱,折磨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长廊,望着余暮夕狼狈的背影。 刘蕴不认识余暮夕,问,“她是谁啊?为什么会让三少变得这么可怕?” 汤云压低声音,“这世上唯一能让洛挽风失控的女人。” 余暮夕冲进会所卫生间,喘着气,心脏和双手都在颤抖,快速把卫生间的门锁上。 她靠在门后面。 想起刚才的事,就气得浑身发抖。 被泼酒,被打巴掌,被压在沙发上轻薄,她气得脸色发青。 快速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霍林打去电话。 霍林接通电话,第一句就是问,“余经理,能约到永恒集团的副总吗?” 余暮夕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一字一句,“霍总,你约的这些到底是什么客户?你丢下我一个人应酬他们,自己却跑了?” “那是永恒集团副总的舅舅和他的一些朋友,我……我真的有点重要的事不得不提前离开,你花点心思。靠他们的关系约见一下永恒集团副总” 狗东西,真不是男人。 余暮夕断了通话,怒火攻心,气得缓缓闭上眼睛调节着心情。 她放下儿子给保姆带,千里迢迢跟着这个霍狗来到j城出差。 连永恒集团高层的人影也见不到,约了一堆流氓人渣出来只是为了搭桥拉关系? 该死的,还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遇见了洛挽风。 余暮夕走到洗手盆前面,开了水龙头,冰冷的水冲洗着她的手,捧水洗了把脸。 清凉的感觉让她酒醒了些。 她双手撑着水槽边,仰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无比狼狈。 她衣服上的酒液已经干了,白色衬衫斑斑酒迹。 在卫生间里缓了很久很久,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外面的人估计都已经离开。 余暮夕打开卫生间的门,拿着包走出去。 刚走几步,突然愣停下来。 望着前面的男人,她的心乱了节拍地轰炸,脚像生根了似的,无法动弹。 洛挽风背靠在墙壁上,嘴边噙着一根烟,垂头看着地毯,他身旁的矮柱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十几个熄灭的烟头。 寒气逼人的冷气笼罩在男人周身,气氛压抑沉重,相隔十米都感觉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只是四年而已,又遇上了,还是在她最狼狈最窘迫的情况下。 被他救下。 不管怎样,她都应该跟洛挽风说句谢谢。 余暮夕刚想迈步时。 洛挽风把嘴里的烟掐熄在烟灰缸里,目光清冷锐利,阔步走向她,气势汹汹的模样。 吓得她不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走到她面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粗鲁的动作,强劲的力道,手腕被握得生疼生疼的。 把她狠狠拽入男士卫生间里。 “你干什么?”她惊慌失措时,手提包掉地上。 余暮夕被男人狠狠一甩,背部撞到墙上,又是一阵生疼。 她还没反应过来,洛挽风扯住她双手手腕,像钉子一样压在头顶的墙壁上,固定着她的双手。 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她。 他的目光睥睨,冷森,透着几分恨意和厌恶。 余暮夕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快,胆颤心慌地对视着他深邃的黑瞳。 隐忍着,余暮夕温声说,“刚刚谢谢你,麻烦你放开我。 洛挽风勾了勾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没跟肖泓在一起,倒是做起陪喝陪笑陪睡的小姐,你是天生犯贱,自甘堕落吗?” 余暮夕眉头紧皱。 这话,听得她心脏被刺着疼。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洛挽风眯着冷眸,语气轻佻冷厉,“多少钱一晚?” 余暮夕咬着后牙槽,脸色泛白, “你这种货色,是几千,还是几万?” 男人的话像毒液,瞬间把她的心腐蚀糜烂。 余暮夕怒红了眼,咬着牙挣扎,用力抽着自己双手,吼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洛挽风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仰起,“你装什么清纯?” 余暮夕视线被水雾气朦胧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恨自己。 可不曾想,他会如此恶劣。 余暮夕一字一句,语气冷硬生分,带着一丝怒气,“洛挽风,请你放开我。” “卖谁不是卖?开个价。”他语气轻蔑冷厉,不带一丝温度。 这四年来,除了生孩子那天哭过一次,她再也没有流过泪。 今天这种羞辱,比插她几刀还难受,她泪水瞬间溢满眼眶,把下唇咬得欲要出血,也忍不住这种折磨。 第167章 你还放不下我? 余暮夕从洛挽风眼里看到了恨。 浓烈的恨意似乎要把她焚烧成灰烬。 她忍着泪,心甘情愿让他羞辱,让他泄愤,再痛也忍着。 即使这个男人对她已经没有了爱,只剩下恨。 余暮夕挤着僵硬的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睛对视着他,语气淡淡,“洛先生,你误会了,我不卖。” 洛挽风嗤之以鼻。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费这么大劲去应酬那几个流氓,不就是想约见永恒集团的高层吗? 如今,永恒集团最高层就在她面前,她有什么理由不抓住机会? “洛先生,刚才的局纯粹是业务应酬。我是梦幻城堡工程负责人……” 洛挽风冷眸一沉,不屑打断:“应酬?” 余暮夕感觉到男人的蔑视,心里很堵。 四年不见,他变了不少。 变得成熟冷傲,更加暴戾恣睢,狠厉可怕。 洛挽风说,“巧立名目,换种方式卖而已,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 余暮夕晃神间,听到男人这句更是刺心的话。 她心撕扯着痛,被气到想哭。 忍无可忍。 便淡淡地回了一句,“即使这样,也跟你没半点关系。” 洛挽风脸色沉下来,目光深幽。 余暮夕故作镇定,缓缓问,“这么多年了,你该不会还放不下我?” 洛挽风冷着脸,把她的手腕狠狠一甩。 余暮夕被松开了。 手也被甩疼。 男人的不屑与反感更是明显。 “你这种女人,让我觉得恶心。”洛挽风目光泛着恨意,一字一字地喷出来,转身开门走出去。 余暮夕揉了揉手腕,捡起地上的包,追着洛挽风出去。 “洛先生,当年的事已经成为过去,我很抱歉。”余暮夕大步追在他身后:“你能不能放下私事,给我几分钟谈谈公事?” “关于y城,福寿山的那块地的产权纠纷,我们能不能协商一下,让我们的梦幻城堡继续动工……” “洛先生……” 余暮夕追着洛挽风走出了会所。 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会所门口。 温雅在车上等着洛挽风,远远看到门口出来的两人,一前一后,她紧张地握成拳头。 阿千看到余暮夕那一刻,也是震惊不已。 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给洛挽风开车门。 余暮夕走出路边时。 洛挽风的车已经消失在繁华的大道上,没入车流中。 余暮夕站在路边,抬头望着一栋栋高楼大厦,璀璨夺目的霓虹照亮整个城市,她此刻身心疲惫,无奈至极。 心情无比沉重,迈着小步走在行人道上,踩着这边曾经熟悉的城市。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 真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回到酒店。 余暮夕洗澡换下脏衣服,准备入睡时,门被敲响。 拖着疲惫的步伐,她走到门前,“谁啊?” “是我,霍林。”男人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开门,冷着脸,语气淡漠,“什么事。” “今晚的事,我真的不好意思,没有告诉你一声就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局上,我真的是有紧要事情,不得不离开。” 余暮夕也知道霍林不是坏心眼,只是他太不负责任了。 那些人见霍林不在,就更加放肆,不但逼酒,还轻浮地摸她,想要潜规则她。 她十分抵触地反抗排斥,才会激怒那些七八分醉的男人。 “到底什么事?”余暮夕不耐烦。 霍林深深叹息,满脸愁容,“福寿山那块地的纠纷案下来了,最终产权是永恒集团的。我们投资了这么多钱,江山集团赔付我们的违约金杯水车薪,根本不够赔给股东们。我现在是没法跟各位股东交代。” 余暮夕气定神闲,“既然纠纷案有定夺了,那是好事,我们就不用停工,只是甲方从江山集团换成永恒集团。” “我们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永恒的领导人谈话了,我们的项目在他的地皮上,他们自然会派人找我们谈。” 霍林摇头,“没有用,我已经收到通知,永恒集团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清拆项目,这块地皮他们另有所用。” 余暮夕惊愕,“一个月?清拆?” 霍林扶着额头,无奈至极,“我们去永恒求情试试。” 余暮夕更是心疼不安,筹划了三年,竣工了半年,费了她多少心血,寄托了她所有期望,就这样被拆掉。 她不甘,也不愿看到这种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 余暮夕跟着霍林去到永恒集团约见总裁和副总。 永恒集团的高层根本不见他们。 两人就坐在大堂休闲沙发上,每天守株待兔,希望在门口争取到机会。 他们天天都来,一等就是八天。 永恒集团的高层领导人连影都见不到。 最后,霍林不得不放弃。 “没希望了,走。回去组织好拆迁队,把工程全拆了,还得给永恒。” 余暮夕提前订好第二天的飞机。 趁着还有时间,她坐上出租车,来到了洛家。 站在洛家大门外,她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四年过去,物是人非。 回忆种种,这里全都是伤心难过的往事。 她想进去看看洛奶奶,不知道奶奶现在身体如何,可她没有身份再进去了。 不是朋友,不是亲戚,因为她母亲的死亡,洛南锦的无期徒刑,洛司泽的dna结果,她与洛家早已成为敌人。 洛家所有人恨她母亲,甚至恨她。 余暮夕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 走在宽敞的大道上,一辆豪车行驶而来,慢慢地在她面前停下来。 余暮夕抬头看过去。 透过前面玻璃,她看到了驾驶位的洛向阳,和副驾驶上的洛挽风。 洛向阳愕然,推门下车,激动地喊“小夕……” 奶奶和母亲过世后,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见到洛向阳,她热泪盈眶。 “向阳哥,好久不见。”余暮夕微笑。 洛向阳笑容可掬,走到她面前,“好久不见。” 余暮夕瞥见车内的洛挽风,他目光冷如冰,不带一丝温度地望着他们这边,没有下车的意思。 洛向阳,“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年轻,还是那么温婉可人。” 余暮夕浅笑,“谢谢向阳哥夸赞,你就变了,变得更帅气。” 洛向阳开心不已,“小夕,你这些年在哪里发展?生活过得还好吗?” “在南方,y城,生活过得还可以。”余暮夕柔声细语道。 “这些年,你有杜筱筱的消息吗?”洛向阳脸色沉下来,真挚又紧张问。 余暮夕摇头,很是心疼他。 都四年了,他还在找杜筱筱和他女儿吗? 第168章 他变了 连余暮夕也没有洛依依的下落,洛向阳失望叹息。 “你过来看奶奶的吗?一起进去。”洛向阳问。 余暮夕苦涩一笑,“还是不进去了。”进去会遇见洛依依和洛辉,他们可并不想见到她。 还有,那个男人。 余暮夕的视线又望向了车内。 洛挽风应该更恨她,更不想见她。 洛向阳发现余暮夕的视线几次看进身后的车厢里。 他回头,望着他三弟。 洛挽风望着前方的路,目光清冷,神色淡然。 洛向阳多少也知道当年两人分手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其中缘由。这些年,他三弟过得并不好。 “小夕,你来j城多久啊?我们约个时间,一起聚聚。” “不了,我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 洛向阳看天色不早,今天是赶不及了,“可惜了。那以后有机会再聚。” “嗯。” “结婚了吗?”这句话,洛向阳是替洛挽风问的。 余暮夕思索了片刻,说:“结了。” “恭喜。” “谢谢。” 洛向阳回到驾驶位上,余暮夕垂下头,继续往前走。 洛向阳没有开车,透过车镜子往后看,望着余暮夕的背影,感慨万千。 “她结婚了。”洛向阳淡淡的说。 洛挽风沉默着,一言不发。 看似毫无波澜,神色冷漠。 可洛向阳懂他。 他弄这么多绯闻出来,让全世界都觉得他现在艳福不浅,生活过得多姿多彩。 不过是隔空让某个城市角落里的余暮夕知道,他洛挽风彻底放下了,过得更精彩了。 她什么也不是。 洛向阳望着副驾驶的三弟,心里很不是滋味。 杜筱筱离开他后,他很伤心,这些年也很自责,可性情从未改变过,生活也没有改变过。 可洛挽风不一样。 跟余暮夕分手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冷漠了。 好像,心也从此死了。 什么事情都兴趣乏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曾经作为医生的他,多少觉得洛挽风有点轻度抑郁症。 也叫相思抑郁病。 这次来看望奶奶,也是他去秋园强势把他拉来的。 洛向阳再次启动车子,“小夕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 洛挽风依旧面不改色,幽冷的目光变得深沉,缓缓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洛向阳开着车进入洛家别墅。 他瞥一眼身旁的三弟。 洛挽风闭目养神,神色冷漠,没有丝毫波澜。 洛向阳觉得,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他三弟是真的放下过去,不在乎了? 余暮夕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 晚上,她给家里的洛星辰打了个电话。 心心念念家里的儿子。 洛星辰也是嘴甜得很。 “我太想妈妈了,好想好想妈妈,没有妈妈的日子,我都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 如果没有保姆每天跟她说,她还真信了。 余暮夕温柔地笑着说,“天天吃完晚饭还吃一大堆零食,这叫吃不好?” “嘻嘻。” “阿姨说你又闹着她买了一大堆奥特曼,你这哪是玩不好?” 洛星辰,“因为我也想爸爸了。” 余暮夕一愣,沉默了。 洛星辰会说话开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教他认识爸爸这个词,这个人,便拿着一个奥特曼玩具,教他喊爸爸。 洛星辰两岁时,会问爸爸在哪里? 余暮夕就指着刚好播放的奥特曼说,“你爸爸变身奥特曼,去保护地球了,他有太多怪兽要消灭,还没有回来。等消灭了怪兽,就回来看你。” 从那时候起,洛星辰看到穿奥特曼衣服的,或者是蜘蛛侠衣服的,都觉得是他爸爸。 他从此也迷上了这两个动漫,最爱奥特曼和蜘蛛侠。 余暮夕,“如无意外,妈妈明天中午就回到家。” 洛星辰,“好,妈妈再见。” 说完,洛星辰开心地挂断通话。 余暮夕抿唇浅笑,放下手机。 这时,房门被敲响。 余暮夕走到门口,缓缓打开门。 房门外,站着一个打扮优雅的女人,温雅。 余暮夕见到温雅,眸色微微一沉。 温雅凝望着余暮夕好片刻,心里又酸又气。 都过去四年了,为什么余暮夕一点也没变?还越来越漂亮了,为什么要回来? 温雅浅笑,“余小姐,好久不见。” 余暮夕语气平淡,“找我有什么事?” 温雅,“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 “没空,有什么事现在说。”余暮夕没给她好脸色。 “你能不能离开?”温雅卑微的语气像是恳求。 恳请余暮夕快点离开j城,不要再到永恒去。 温雅在害怕。 害怕洛挽风像当年一样陷得无法自拔。 余暮夕在永恒大堂里等了多少天,洛挽风就在办公室里看监控看了多少天。 除了重要会议以外,他其余时间都在看着监控传来的画面。 只有她离开永恒,他才能从监控里出来,才能做他需要做的事情。 四年前,她离开了。 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冰冷阴郁。 现在,她出现了。 温雅这些天看到的洛挽风,更加阴郁深沉,魂不守舍。 温雅恨余暮夕。 恨她把曾经那个傲娇不羁的男人,变得冷漠寡淡。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余暮夕不想跟她有过多纠葛,说完,准备关门。 温雅急忙按住她的门,“余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来j城。” 余暮夕脸色一沉。 她来不来这里,还需要看她温雅的脸色? 想当年,她离开并不是因为温雅的奸计有多天衣无缝,她若不想离开洛挽风,只要稍有解释,洛挽风就会百分百相信她。 只是她想离开洛挽风,离开j城,仅此而已。 对于温雅这个要求,余暮夕笑而不语,把门关上。 锁上门后,余暮夕脸色的笑意逐渐消失。 她靠在门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心情低落。 这时,手机响起。 余暮夕走回大床边,拿起手机接通。 霍林激动的声音传来,“余经理,永恒集团肯见我们了,明天下午四点。你现在赶紧把机票退了。” 余暮夕握住手机,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第169章 温雅模仿余暮夕 第二天中午。 温雅找到阿千,怒气冲冲地把行程表甩到阿千脸上,“为什么私自改我安排好的行程?三哥下午要出席老贺总的宴会,谁给你的狗胆改行程的?” 作为洛挽风的贴身保镖,这些事情以前是阿千做的,自从陈四爷把温雅安排到洛挽风身边当助理,阿千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处处受温雅的打压和针对。 阿千弯腰把行程表捡起来,肃冷道,“三少让我改的。” “为什么?”温雅一脸疑惑。 这些年,洛挽风从来不管这些事。 阿千说,“他下午要见一个项目经理。” 温雅双手抱胸,冷冷发笑,“呵呵,项目经理?什么项目那么厉害,需要由三哥来见?而且还只是个经理?” 阿千沉默了。 温雅咬牙怒斥,“我问你话呢,你哑了吗?” 作为洛挽风的贴身助理,陈四爷最喜爱的“孙女”,温雅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连永恒集团副总见了她,都要笑脸相迎,毕恭毕敬。 阿千隐忍着,不敢得罪,无奈说:“是梦幻城堡的项目经理。” 温雅脸色骤变,紧紧握着拳头,气得咬住下唇。 他要见余暮夕? 余暮夕在永恒等了八天,永恒没有任何一个高层敢见她,所有人都知道余暮夕是总裁的前任。 大家都避着她。 余暮夕决定今天早上坐飞机离开了。 他却要亲自见余暮夕? 温雅气红了眼,咬牙切齿,命令阿千,“你现在立刻打电话通知他们不用过来,三哥他不见。” 阿千皱眉,看着面前这个让人生厌的女人。 虽然温雅总是学着余暮夕温婉的性格、优雅可爱的打扮、温柔细腻的说话。 可温雅不是余暮夕,永远学不来余暮夕的精髓。 她再如何像余暮夕,也得不到洛挽风的爱。 阿千说,“你还是去找三少,我无权干涉。” 温雅咬牙切齿,“我现在就过去找三哥。” 总裁办公室外。 温雅在门口酝酿情绪,好片刻才把泪水逼出来,在眼眶里徘徊着,拿出镜子照着自己。 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温雅记忆中的余暮夕,经常是这副模样。 敲了门,温雅推门进去。 洛挽风站在落地玻璃前,面向窗外,落寞的背影寂寥深沉。 “挽风哥……”温雅夹着音,细声细气地把话说得更柔和一些。 为了跟余暮夕的声音更像,她特意报了一个声优班,专门仿余暮夕的声音。 模仿她的声音,模仿她的打扮,甚至去美容院做微改,把脸蛋改得更像余暮夕。 她总幻想着有一天能代替余暮夕,成为洛挽风最喜欢的女人。 闻言,洛挽风身体微微一颤,猛地转身望向门口。 见到温雅,他目光闪过一瞬 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眸光变得清冷,走回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文件,“以后不要这样喊我。” 温雅的声音有几分像余暮夕。 但除了余暮夕叫他挽风哥,其他人从来不这样叫他。 他不想听到这样的称呼。 温雅走到他身边,垂着头,柔声细语,“暮夕姐姐曾经那样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还要见她?还有那些省外的业务,都有负责人在处理,何须你来管?三哥,你是不是……” 洛挽风淡漠道,“你今天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温雅嘟嘴,“你就是想把我打发走,你怕我找余暮夕麻烦是吗?我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她背叛过你,伤害过你,我恨她。可我没有她那么卑鄙,我有分寸,我只是不想你再这样下去,你难道还被她伤得不够深吗?” 洛挽风脸色骤变,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淡淡命令,“聒噪,出去。” “三哥……”温雅跺脚撒娇。 洛挽风拧了拧高挺的眉宇,一言不发。 温雅气嘟嘟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下午,余暮夕跟着霍林来到永恒集团,前台把他们引进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 给他们送来茶水和点心,就离开了。 两人准备好所有文件和资料,静静地在等待,霍林紧张地如坐针毡,惴惴不安。 余暮夕倒是很冷静,默默等着。 两人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从下午四点,等到六点。 茶水都添了好几杯,也没有人来接待他们。 可为了项目,两人无怨无悔地耐心等待。 静谧的总裁办公室里。 洛挽风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电脑传来的监控画面,他冷着脸一言不发,静静地看了两个小时。 她变了。 现在的余暮夕更加成熟优雅,更加坚强坚韧,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更有韵味,更迷人。 是真的结婚了吗?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余暮夕了。 即使是最信任的阿千,也不行。 他不敢让任何人去调查余暮夕,就是怕泄露了他心里的念想。 他不知道余暮夕这些年过得如何,生活过得好不好?结婚生子了吗?嫁了什么样的男人?是否幸福? 视频里隐隐传来霍林的抱怨声。 “余经理,你说永恒集团这么大一个企业,怎么这么不守时?是不是故意刁难我们?” “随便派个人过来说一声也行啊,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都六点多了,大家都下班了,我中午都没怎么吃,现在好饿。” 霍林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心急烦躁。 余暮夕平静如水,一直沉默着。 片刻,她抬头环顾四周,看向了监控。 隔着屏幕,洛挽风对视上女人的眼。 她的目光依然那么清澈好看,扣人心弦。 余暮夕又看向会议室门口,小助理还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 她冷静道,“再等等。” 夜幕降临。 永恒集团的办公室里亮起了灯。 助理小妹送来了两份餐点,递到余暮夕和霍林面前。 霍林饿昏了头,开了盖子就狼吞虎咽。 余暮夕平静地坐着,看着透明盒子里的饭菜,她一动不动。 霍林问,“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快吃,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天都黑了,他们也没叫我们走,估计还是有得谈。” 余暮夕看向霍林饭盒里的食物。 j城,一个无辣不欢的城市,这里的美食都是以辣为名。 霍林碗里的都是当地美食,幸好他能吃辣,吃得津津有味。 余暮夕再看看自己饭盒里的食物,全是她老家的特色美食。 在j城,做这种不辣的餐馆,估计是维持不了三天的。 余暮夕缓缓抬头,看向监控摄像机,说不出什么感觉,心里很难受。 她拎着包站起来,“霍总,我先回去了,你再等等。” 霍林嘴巴咬着一大堆食物,含糊道,“你怎么就走了呢?没有半点耐心,先吃个饭,再等等。” 余暮夕说,“我离开后,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待你。” 霍林一头雾水。 余暮夕提着包离开。 第170章 余暮夕,我恨你 霍林继续埋头吃饭,他没有怀疑余暮夕的话,共事这么多年,余暮夕有多聪明,他是知道的。 余暮夕刚离开不久。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办公室,霍林吓得差点咽死,急忙站起来,快速吞掉口中的东西。 他擦着嘴巴,恭敬哈腰,“您好,您好。” 男人递给他一份文件,“这份文件你回去看看,明天让你们经理为项目做一个详细报告,明天早上九点。” 霍林鞠躬接过,“好的,非常感谢贵公司能给我们机会,我们一定准时到。” 晚上九点。 酒店大堂的休闲区里。 霍林激动不已,求着余暮夕不要离开,明天早上九点到永恒集团去做项目报告。 无论霍林怎么劝,余暮夕硬是打包好东西,拿着手机在网上预约机票。 “我求你了,姑奶奶,多好的机会啊?人家永恒集团都给我们做报告了,你明天过去,跟他们介绍一下我们项目的优势,一定能说服他们的。” 余暮夕,“没用,不会成功的,他只是想刁难我。” 霍林不悦,“人家吃饱撑着?堂堂世界十强大企业,刁难你一个无名小卒?” 余暮夕,“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反正有我在的一天,项目不可能成功的。” 霍林,“你说说原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余暮夕无奈叹息,不想再浪费时间,“永恒集团总裁洛挽风,我的前男友,分手时结了很深的仇。” 霍林目瞪口呆,傻了眼,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余暮夕拿着手机站起来,转身离开,“你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起离开。” 霍林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夜深人静。 余暮夕熄灯已经入睡。 模糊中,听到敲门声。 她紧张地坐起来,开了床头灯,认真聆听敲门声。 一声比一声急促。 余暮夕掀开被子下床,惶恐不安地走到门边,警惕问,“谁啊?” 外面没人回话,只是用力地敲门。 “你再不出声,我就报警了。”余暮夕推着门,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余暮夕,开门。” 男人淳厚沙哑的声音传来,十分熟悉。 余暮夕心脏微微一抖,慌了。 是洛挽风的声音。 若是洛挽风,比坏人更可怕万倍,她更不能开门。 “余暮夕你把门打开……”洛挽风低沉的声音更咽迷离。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余暮夕听得出男人喝醉了酒,她很害怕。 门外的声音停了。 砰的一下,跌倒声传来。 余暮夕心慌意乱,急忙开门出去查看。 门口处,洛挽风倒在地上。 “挽风哥……”余暮夕蹲下身欲要扶起酩酊大醉的男人。 男人健硕高大,她拉了几次也拉不动他。 余暮夕摸着他的口袋寻找手机,可找遍他全身也没找到手机。 而她四年前就换了手机卡,删了洛家所有人的电话号码,换掉曾经用过的社交软件。 无奈之下,余暮夕叫了男服务员,把洛挽风给扶进房间里。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 余暮夕给洛挽风脱了西装外套和皮鞋,给他盖上被子,打来一盘暖水,给他擦着手和脸。 “挽风哥……你醒醒……”余暮夕坐在床沿边,轻轻拍着他的脸颊,“阿千的号码多少?” 洛挽风醉得很沉,一动不动。 余暮夕凝望着他俊逸好看的脸,目光变得深沉,指尖轻轻划过他浓密的剑眉,揉到他紧皱的眉宇上。 他喝醉了,在梦里看到什么?为什么要皱着眉头,如此痛苦? 她的指腹轻轻往下划,掠过他高挺的鼻梁,摸着他的薄唇。 她指尖传来一阵战栗,心跳加速。 快速收回手,紧张得脸蛋发烫。 她把毛巾放在水盆里,揉搓着,拧干。 洛挽风睡得很不安。 沙哑的声音低沉,痛苦地娩出。 “余暮夕,我恨你。” 余暮夕微微一怔,拿着拧干的毛巾,身体僵住。 “我恨你!” “我恨你!” 一声又一声,洛挽风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在睡梦中挣扎着,掐住被褥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吼。 他的拳头狠狠地往大床捶打着,像是心脏被插了几刀,又像是硫酸腐蚀他的五脏六腑,痛苦地在床上颠着,脖子青筋暴起,痛苦的脸色泛起了一阵紫。 余暮夕被他的反应吓到,急忙扔下毛巾,双手压着他挣扎的身体,泪水忍不住一滴滴往眼眶里溢出。 “挽风哥,你怎么了,你醒醒,你是在做梦吗?” “余暮夕。”男人又是一声怒吼,感觉胸膛要爆炸似的疼痛,痛得他脸色发紫,脖子和手背的青筋都爆凸,肌肉绷紧着,咬牙切齿,“我恨你……” 余暮夕双手按不住他发狂的身体,看到他如此痛苦煎熬,泪眼模糊,“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这样,好吗?” 男人的力气很大,余暮夕双手根本摁不住他。 四年了,到底是有多恨她,才会这么痛苦? 余暮夕心脏一阵阵抽痛,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把头埋在他肩膀里,温柔轻盈地呢喃着。 “挽风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小星。” “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 余暮夕闭上眼呢喃细语,泪水落在男人的脖子内。 她轻柔的声音,温暖的气息,慢慢安抚了醉酒的男人。 她趴在洛挽风结实的胸膛上,鼻息里满是他身上浓烈的酒香味。 这久违的怀抱,她曾经依恋过。 第171章 温雅装清纯无知 翌日清晨,六点。 余暮夕揉着惺忪的眼眸,从沙发上起来,拖着疲惫的步伐进入卫生间。 她洗漱干净,穿好衣服。 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床沿边望着洛挽风。 她轻盈的步伐走到洛挽风面前,弯腰帮他拉好被子盖着身体。 望着他沉睡的模样呆了几秒。 他真的很帅,五官深邃好看,星辰长得太像他了。 不管是样貌还是性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翻版。 “挽风哥,再见。”余暮夕呢喃细语。 说完,她背好挂包,拖着行李箱出门。 开门的一瞬,见到温雅站在门口。 余暮夕愣住。 温雅脸色铁青,怒气冲冲:“三哥一整晚都没有回家,连阿千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在你这里?” 余暮夕挪开位置,让她进去,“在里面。” 温雅冲进去,看见洛挽风正躺在床上,怒火攻心,又倒了回去,追上余暮夕。 余暮夕刚按电梯键,温雅一把拉住她的行李箱,兴师问罪,“你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余暮夕淡淡说。 温雅狐疑,“那他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睡?” “他昨晚喝醉了,至于为什么来找我,你应该等他酒醒了问他。” 温雅蹙眉望着余暮夕好片刻,再看看她的行李箱,声音温和些许,“你要走了?” 余暮夕有些不耐烦,“温小姐,我要赶飞机,麻烦你放手。” 温雅思索了片刻,低声下气,“暮夕姐姐,走了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余暮夕没有说话。 她不欠温雅的,没有必要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温雅说,“永恒是不会让你的项目进行下去的,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纠缠不休。” 余暮夕深叹一声,无奈问:“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跟洛挽风旧情复燃吗?” 温雅紧张道,“不怕,三哥现在恨你入骨,即使你再回来找他,他也不可能理你。” 余暮夕浅笑,“这样挺好,我也结婚生子了。” 温雅震惊,喜悦满满溢上眉眼间,缓缓露出笑容,松开余暮夕的拖箱,“恭喜。” 余暮夕沉下脸,没有回应她,重新按了电梯键,门开后,她走进去。 温雅笑容灿烂,向余暮夕招手,“暮夕姐姐,一路顺风。” 余暮夕仰头望着电梯的数字键,不想多看她一眼。 电梯门被关上。 温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转身往房间走去。 脑海浮现余暮夕出现在会所包间的那一晚。 四年了,洛挽风即使恨极余暮夕,但见到她被人欺负时,他仍会失控。 温雅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洛挽风,余暮夕就是洛挽风的例外和特殊,有余暮夕在的一天,她都不得心安。 温雅回到房间里。 她关上门,放下挂包,缓缓走到大床边上。 站在床沿看着洛挽风俊美的模样,她目光变得灼热,透着薄被缓缓往下看。 眼神无比贪婪。 她坐到床上,手伸进薄被之下,摸上他的大腿。 男人身体一僵,大手快速一握。 “啊!”温雅吃痛地喊出声来,痛得皱眉。 洛挽风睁开眼,目光冷冽如冰,望着温雅,沙哑的语气怒问,“你在干什么?” 温雅眨眨泪眼,无辜又委屈地嘟嘴,“我……我只是看到你身体有些东西顶着,不知道是什么,想帮你拿出来而已。” 洛挽风从鼻息哼出淡淡的冷笑,把她的手甩掉,坐了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 24岁的女人,装清纯无知? 洛挽风没有戳破她,免得让两人尴尬,他闭上眼睛假寐了一会,感觉头痛欲裂。 缓和片刻,他扫看四周,“这是哪里?” “酒店。”温雅揉着疼痛的手腕,嘟着嘴很是不爽。 洛挽风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什么,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酒独自买醉。 洛挽风眉头紧皱。 他从来不住这么廉价的酒店。 “这是哪里?”洛挽风掀开被子下床。 温雅,“周七酒店。” 洛挽风一愣,身体僵住,神色暗沉。 温雅目光闪过一抹狡黠,“这是余暮夕住的酒店。她走了,她让我转告你,她已经结婚生子,家庭非常幸福美满,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她,她不想让她老公误会。” 洛挽风缓缓握拳,指骨硬成铁,心脏起伏着,气息变得粗促。 温雅望着洛挽风的背影,愤怒的气场在笼罩,他的戾气变得愈发强烈。 她补充道,“暮夕姐姐好像真的很厌烦你。她刚刚还说,因为你,她再也不想踏入这座城市半步。” 洛挽风脚像生了根似的,一步也迈不动,紧握的铁拳暴起了青筋,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他缓缓闭上眼,仰向天花板。 心脏像被尖刀插进去,狠狠旋转着,痛得无法呼吸,身体每个器官都感觉要裂开。 他深呼吸,却无法控制气息,变得愈发粗狂。 “三哥,你没事。”温雅望着洛挽风痛苦不堪的背影,急忙走过去。 在靠近洛挽风时,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他悲戚泛白的脸色,迈开大步离开。 出了酒店。 外面的天乌黑一片,像要塌下来似的深沉,狂风骤起,刮得路边的树梢噼啪响。 洛挽风仰头望着天,目光深沉,一言不发。 温雅追在后面走出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刮台风,有大暴雨,发来红色预警了。” 洛挽风的目光缓缓转望到机场的方向。 他站了很久,也望了很久。 温雅实在是受不了,“三哥,车在前面,我们回去,等会暴雨台风一起来,开车危险。” 洛挽风无力的语气问,“她乘坐哪个航班?” 温雅脸色一沉,带着怨怒,“三哥,余暮夕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担心她死活干什么?她不配。” 洛挽风冷着脸,走到阿千身边。 “你去机场接她回来。”洛挽风淡淡丢下一句,越过阿千,往前走几步,顺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 洛挽风上了出租车。 温雅和阿千都傻了眼,惊愕不已。 “三哥,为什么要接余暮夕回来?”温雅冲着出租车喊,可车辆已经远走。 “不准去。”温雅转身冲着阿千命令,“你敢把余暮夕接回来试试看,我明天就让四爷辞退你。” 四爷?辞退他? 阿千嗤之以鼻,上车离开。 第172章 暴雨天,同住一个屋檐下 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所有航班全部停飞。 余暮夕在机场里滞留一个多小时,机场工作人员有序地给旅客安排改签或者退票。 根据气象局反馈,几十年来最强台风突然来袭,红色预警亮起。 机场外,出租车供不应求。 街道被雨水浸了,很多车辆都熄火,路边的灯牌被吹翻,小树被吹倒,连路人也席卷而倒。 机场外只有伶仃的几辆私家车在等候着。 余暮夕坐在候机室,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气象资讯,满心忧虑。 她给儿子打电话解释了台风原因,不能如期归家。 正当她做好准备,在机场候机室等两天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她抬眸,望着男人。 阿千虽没曾经那么礼貌,但还是很客气,“三少让我来接你。” 余暮夕皱眉。 “不用了,谢谢。”余暮夕微笑着礼貌说,“我在这里等两天,台风过了,就可以走。” 阿千指着四周的男男女女,“你打算跟他们一样,坐在椅子上睡两天?” 余暮夕扫看四周一圈,人满为患。 思索了片刻,余暮夕又问,“你能不能送我去附近的酒店?” 阿千拉起她的行李箱,转身,“走。” 余暮夕拎着挂包,小跑跟着他大步流星。 出了机场,余暮夕看到外面狂风暴雨,天昏地暗,都懵了。 上了车,阿千启动车辆,行驶在暴雨中,在水漫金山的大街里飞驰。 暴雨拍打着车身,噪音呼呼。 玻璃窗外一片模糊,看不到任何景象。 车辆行驶了半个小时。 停在一个车库里。 余暮夕开门下车。 望着熟悉的地方,她心脏微微发颤,眼眶热湿。 阿千把余暮夕的行李放在她曾经的房间里。 余暮夕还站在车库里,一动不动,她望着车库外面。 这里是秋园,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洛挽风的家。 曾经的花园,现在一片绿茵草地,任何繁花植物和建筑装饰都没有了。 暴雨倾泻,花园外空旷,单调,萧条。 余暮夕从侧门进入别墅。 曾经是她的设计装潢,全被换掉了。 曾经的温馨浪漫感不在,只有单调的灰白系,寡淡,阴郁,冰冷。 看得出来,洛挽风是真的想把她生活过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阿千离开后。 整栋别墅,一个人也没有。 静谧得只听见狂风暴雨声。 余暮夕回到房间。 里面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清掉,睡过的床,用过的柜子,拉过的窗帘,无一例外全部被换掉。 余暮夕坐在大床边沿,望着窗外,暴雨狂风拍打着,阴沉沉的天,一片蒙白色。 她的心慢慢沉下来,很是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 她看风看雨看了半天,饿了就到厨房煮鸡蛋面条。 吃完面条,洗了碗筷,她重新回到房间午休。 午休过后,又起来看风看雨看手机。 晚餐依然是她一个人独自解决。 余暮夕扫视四周,这里没有半点生气,没有生活的气息,没有温度的屋子。 夜深。 雨停了,风还在刮,一阵一阵,呼呼作响。 余暮夕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手机在跟儿子视频,温柔如水, “妈妈,我好想好想你。” 余暮夕抿唇浅笑。 洛星辰皱眉,小脸不悦,“你为什么不说想我呢?” “我难得出差清净几天,我想你什么?想你的调皮捣蛋?” 洛星辰冷哼一声,“呵!” 余暮夕甜甜一笑,温声细语道,“好啦,别生气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想你,我好想好想你。” “卡”的一声。 门响,推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余暮夕吓一跳,紧张地望着大门外,着急忙慌说,“先不说了,早点睡,晚安。” 说完,她中断通话,紧张地站起来。 她以为这栋别墅已经空出来了。现在就她一个人住。 没想到还有人回来。 门被推开,洛挽风神色冷沉地走进来。 他目光阴郁,宽厚的肩膀看似沉重,扯领带,若无旁人地走进来,直径走向楼梯。 余暮夕紧张的手心渗汗,双手缓缓往大腿的裤子搓,望着他。 她深呼吸一口气,很是礼貌地柔声细语说,“洛先生,谢谢收留,这两天打扰你了。” 洛挽风视线低垂,犹如她是透明那般,没有半点迟疑,上了楼,进入房间。 关上房门后。 他再也没有出来过。 余暮夕回了房间,洗漱睡觉。 倒在床上,她辗转难眠。 想起刚刚那个冷漠阴郁的洛挽风,像丢了魂,没了气息的活死人,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一阵揪着疼。 想着想着,余暮夕累得睡着。 深夜又下起了大雨。 嘈杂的雨水声让人更加容易安眠。 漆黑的房间里。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玻璃窗前面,落寞的背影没入在黑暗中,室外的街灯光线映入来,亮着他阴沉的俊脸。 他站了一整夜。 看了一夜的暴雨。 听了一夜的狂风。 痛了一夜的心脏。 四年来,空荡荡的大屋,连家都算不上。 今晚终于有了一点人气。 他灰白色的世界,好像多了一抹色彩。 如昙花一现的色彩。 天蒙蒙亮时,他累了。 没有借助安眠药,直接趴在床上入睡。 正午。 屋外还下着小雨,台风还在呼哨。 余暮夕在厨房里翻找,只有面条和鸡蛋,连调味料也只有盐。 她已经吃了好几顿鸡蛋面。 可见,洛挽风这四年来,从不在家吃饭,冰箱除了水就是酒。 余暮夕炒了一盘鸡蛋面,一个人坐在餐桌上自顾自吃起来。 洛挽风从房间出来,下了楼,走向书房,他清冷的目光由始至终没看过余暮夕一眼。 余暮夕含着半口面条,呆呆地看着他。 心里惊愕:他没有去上班吗?为什么中午了还在家里?他早餐没吃,午餐又吃什么? 余暮夕急忙拿来碗筷,把碟子里的面条分出一大半,端着走向书房。 站在门外,她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得脉搏发颤。 敲了几下门。 里面没有回应。 余暮夕推门进去,见洛挽风正在书桌的电脑前,滑动着鼠标,严肃清冷的神色,没有半点温度。 “洛先生……” 余暮夕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绝冷的命令声传来。 “出去。” 第173章 故意在暮夕面前秀恩爱 余暮夕愣着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端着食物出去,还是放下食物出去。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狂风。 这节骨眼,任谁也不想出门,他早餐和午餐都没吃东西呢。 余暮夕小心翼翼地把炒面放在办公桌边上,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轻轻地关上门。 洛挽风专注于工作的目光沉下来,望向桌面上的食物,手松开了鼠标,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脸色极度难看,望着那盘卖相一般的炒面,心里竟是那般酸涩。 这几年来,他一日三餐的饮食习惯早已乱了,是温雅给他送餐时,他才会想起要吃些东西。 饭厅里。 余暮夕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面。 大门被人推开,狂风呼呼吹进来,伴随着温雅娇憨的声音传来。 “三哥,好大的风啊,还好停雨了,要不然我都……”温雅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愕地望着余暮夕。 四目相对,温雅的脸色逐渐难看,目光变得冷厉震惊。 余暮夕平静如水,目光柔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雅命令阿千不准去接余暮夕的,即使接了,理应接去酒店,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雅拿着一袋食物走向饭桌,语气怒冷,“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三哥他不想见到你的,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余暮夕蹙眉,心里很是无辜,她来这里是自愿的吗? 是阿千非要送她过来,外面台风暴雨,她也走不了。 余暮夕不想跟她起矛盾,细声细气说,“要不,你进去问问他。” 温雅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怒火,“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在我们永恒集团的地皮上建项目;故意来j城出差。在会所里,你知道我们就在对面,故意被客户欺负,让三哥为你发狂。还有三哥喝醉酒找你的事,还有现在,这一切都是你为了刻意接近三哥……” 余暮夕听不下去,冷声打断,“温雅小姐,你是有臆想症吗?” 温雅紧紧咬着下唇,气得全身发颤。 余暮夕不想看到她,端起碗筷站起来,轻声说,“你做助理屈才了,你应该去当编剧。” 说完,她端着面条进厨房。 温雅重重地放下餐盒,目光幽怨,走向书房。 她敲门进去,刚好看见洛挽风拿起筷子,准备吃炒面。 她快速冲过去,把炒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洛挽风愣住,看着炒面没了,他的心也突然空了。 温雅挤着温柔的微笑,“三哥,不要吃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我回到公司才知道你今天没来上班,我处理好上午的工作,特意赶回来给你送午餐的,你早餐也没吃?” “我在御膳园楼给你点了丰盛的大餐,快出来吃。”温雅挽着他的手臂,硬是把他拉出去。 洛挽风习惯了,没有拒绝。 余暮夕洗了碗筷,擦干手从厨房里出来。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温雅挽着洛挽风的手臂走向餐桌,她的目光微微一沉。 心莫名地有些发紧,不知所措地垂下眸,不想去看他们亲热的场面。 余暮夕知道她没有资格介意。 洛挽风目光灼灼地望着余暮夕,被温雅拉着坐下来。 温雅笑容和煦,边开包装边温柔地说,“暮夕姐姐,你也来吃点,我带了挺多的。” 余暮夕淡然一笑。 在洛挽风面前,温雅可真的是温婉贤淑,体贴善良。 “我吃过了。”余暮夕不想打扰他们吃东西,欲要走开。 洛挽风眸色微微一沉。 温雅又说,“坐下来吃点,顺便说说你的项目。” 说到工作,余暮夕动容了。 食物摆满桌面,鲍鱼鲜虾生蚝,牛排羊排,是几个人的分量。 洛挽风毫无食欲。 “我在公司里看到你的领导霍总在跟几位高层做项目报告。”温雅说。 “不过,据我所知,那块地是要建别墅小区的,若搞一个主题游乐场,会亏损。” 余暮夕缓缓走回到位置上,在温雅和洛挽风对面坐下。 她深深呼出一口闷气,看着温雅挨在洛挽风身旁,她心里很不舒服。 望着此时变得寡言少语,淡漠疏离的洛挽风,余暮夕小心翼翼开口,“洛先生,y城只是个四线小城市,富豪不多,外来人员比较多,而且y城没有这种大型的主题游乐场,对于小城市的孩子来说,有一座梦幻城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洛挽风至此没有动筷子,目光冷冰冰的。 他勾起一抹冷笑,磁哑的嗓音淡淡道,“我不做慈善。” 温雅感觉到两人的目光不对劲,她夹起一块鲜虾仁送到洛挽风嘴边,“三哥,你试试,很好吃的。” 洛挽风吃进嘴里。 温雅激动不已,笑容灿烂无比。 这是洛挽风第一次肯吃她喂的食物。 余暮夕心里微微一沉,她是疯了竟然看他们俩在这里秀恩爱? 她在期待什么?期待洛挽风这种金字塔尖上的商人,放着能赚几十个亿的别墅不去投资,来投资一个公益项目,而且回报很少的主题游乐场? 余暮夕从不做道德绑架的事情,他既然不想让项目进行下去,谁说都没用。 “我明白了,谢谢。”余暮夕说完便离开餐桌。 洛挽风脸色骤变。 温雅又夹着菜递来,洛挽风一手拍掉,冷着脸站起来,快速追上余暮夕。 温雅气恼喊,“三哥……你……” 洛挽风追上余暮夕,拉住她的手腕,硬生生拽入书房。 余暮夕吓一跳,反抗地抽着手,“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温雅无可奈何,目光变得狰狞,咬牙切齿,握住筷子狠狠插进食物里。 书房里。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余暮夕被男人狠狠推进墙壁,双手被撑开压在耳旁边,男人力气很重,她双手腕隐隐发疼。 疼得紧皱眉头。 因为洛挽风的靠近,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起伏着。 男人的气息同样急促粗喘,冷眸泛着红,夹杂着愤恨,欲要撕碎她那般狠厉。 他语气幽冷讽刺,“为了这个项目,你宁愿陪男人喝酒,到永恒守了八天,都不放弃。在我这里,怎么一句话就放弃了?” 第174章 温雅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家门 余暮夕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心清如水,平静道:“你不会做亏本生意,我若不放弃,是不是要忍受你的欺辱,忍受你的刁难,甚至要跟你条件置换?” 洛挽风眸色一暗,凝望余暮夕俏丽的容颜,聪明如她,这点没变,还是那么通透,那么寡淡。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你还是这么让人讨厌,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 余暮夕没有理会他的攻击,“洛先生,合不合作无所谓,但请你对我放尊重一点。” 洛挽风痴狂冷笑,眯着深眸,眼里泛着浓烈的恨意,松开她一边手腕,掐住她脸颊,把她的头仰起。 余暮夕感觉下颚疼,心更疼。 四年了,为什么洛挽风还是如此恨她? 不过就是一场失恋而已,这世上谁没谈过几段恋爱,谁身边没有几个过客呢? 余暮夕眸光盈盈润润地对视着他。 他气息粗沉,胸口起伏,咬着字犹如嗜血那般狠,一字一字:“余暮夕,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明明生来卑微低贱,却把自己摆得清高风雅。明明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却活得不吃人间烟火。” “你这副寡淡冷情的模样,真让我恶心。我资产千亿也入不了你的眼,那肖泓呢?是你的如意郎君?怎么也舍得放弃,跑到小城市里结婚生子。” 余暮夕被他的话刺得心房一阵阵疼痛,望着他如此愤恨的模样,她于心不忍。 她的挽风哥,四年了,还没放下她吗? 虽然洛挽风的话很伤人,可她更心疼这个男人。 可怎么办才好? 她不能回头,当初选择离开,就是因为两人没有未来。 她妈,她外婆,都是因为洛家的人而死,她恨透了洛南锦,恨透了陈四爷和温雅,恨透了洛依依。 她恨洛家。 她恨这座让她失去两位至亲的城市。 因为她是俞彩芬的女儿,洛挽风的母亲应该也会恨她和去世的母亲。 这样的关系,他们若是在一起才是自私的,遭天谴的。 她跟洛挽风之间,有一条这辈子都迈不过的银河。 晃神想着,余暮夕心疼得要疯掉,眼眸不知不觉溢出泪花,她咬着下唇,凝望着洛挽风。 她温柔又心疼的眼神,水盈盈地泛着透亮的光,那样勾人心弦。 洛挽风眼眶红了,愤怒低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曾经,他的心就是被余暮夕这种眼神勾走的,至此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从未回来过。 余暮夕吓得身子微微一颤,猛地闭上眼。 眼眶里的泪也被挤出,两滴清泪徐徐划落在她粉嫩的脸蛋上。 洛挽风苦涩冷笑,掐住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恨不得弄死她,让自己能解脱。 “余暮夕,你既然知道那块地是永恒集团的,不想跟我再有交集,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洛挽风咬牙切齿。 余暮夕觉得下颚很疼,男人的力道很重,是恨不得杀了她。 “挽风哥,疼。”余暮夕无助地呢喃。 只是一声疼,洛挽风失控的情绪瞬间拉回,快速松开手,呼吸抽颤着。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洛挽风声音暗哑,怒气冲天。 余暮夕缓缓睁开眼,润润的双眸望着他,柔声细语,“我也不想来,是霍总逼着我过来,我有家庭要养,不能丢了饭碗。” 她有家庭要养? 洛挽风甩下她的手腕,缓缓往后退,退到一米远,猛地转身背对着她,仰头望着天花板。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泪往外流。 她成家了。 喊别的男人老公,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台风停了我就回去。” “项目的事情,我和霍总也尽力了,事业上总有成败得失,这些无法避免,也不想强求。” “我现在过得挺好,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喉咙火辣辣的,一个字也不想说。 余暮夕望着他落寞清冷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复。 寂寥的书房里,气场无比压抑。 余暮夕转身,开门出去。 开门的瞬间,温雅往前扑来,踉跄一步站稳脚。 温雅竟然在偷听? 余暮夕无语地皱眉。 温雅的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举手一巴掌甩来。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余暮夕火辣辣的脸颊刺痛着,毫无征兆的被打了。 她愕然捂住疼痛的脸颊。 “真贱,离三哥远点。”温雅怒吼。 洛挽风闻声转身,脸色骤变,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他怒不可遏,冲向温雅,像拎垃圾一样拉住她的手臂,拖向门口。 温雅被拖着跌跌撞撞,惊慌失措地喊,“三哥,三哥放开我,手臂疼……” 洛挽风把温雅拖出大门外,狠狠地扔到地上。 湿漉漉的地上十分硬实,温雅被扔得狼狈跌倒,双手擦到地上,瞬间泛起血丝。 她坐在地上,委屈地嘟嘴哭泣,“余暮夕她曾经背叛你,现在结婚生子了,又来勾引你,她就是犯贱,她这么贱难道不应该被打吗?你为什么要心疼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洛挽风冷眸如冰,厉声道:“你再敢碰她试试,不管你是不是女的,我直接弄死你。” “三哥……人家只是心疼你……”温雅娇嗲地擦着泪,楚楚可怜。 “滚。”洛挽风怒吼一句。 转身回到别墅,把大门关上。 余暮夕从书房里出来,静静地望着他,心里酸涩难受。 明明恨她入骨,却处处维护她。 在应酬的酒局里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到底在想什么? 洛挽风避开她的眼神,直径往二楼走去。 留下余暮夕一人,在客厅里黯然神伤。 屋外,温雅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陈四爷的电话。 对方接通后,温雅哭唧唧地喊,“四爷,余暮夕回来了,还教唆三哥欺负我,我现在被三哥扔出家门了……呜呜……” “混账。”陈四爷怒吼。 “四爷,你不是打算给三哥安排婚事吗?要趁早,三哥他……他见到余暮夕后,好像又陷进去了。”温雅紧张的说。 陈四爷问,“人选方面,你觉得谁合适?” 温雅顿时紧张起来,小声问,“四爷,你觉得我可不可以?” 陈四爷:“……” 第175章 洛挽风的报复 余暮夕在客厅里坐到中午,洛挽风也没有下楼吃饭。 她把食物密封好,放在冰箱里。 正忙着,手机响起。 她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缓缓关上冰箱门。 接通手机,说:“霍总。” “余经理,太好了,永恒集团答应让我们的项目进行下去了。” 余暮夕震惊,实在是出乎意料。 “霍总,我没听错?” 霍林激动不已,“你没有听错,永恒集团不但把地皮继续签给我们,而且还另外投资两个亿进来,扩大规模,建成独一无二的世界级大型主题公园。” “永恒投资两个亿?他要占股吗?” “对,占股百分之六十。” 余暮夕一怔,其实也算是好事,只是她的上司从霍林变成了洛挽风。 仅此而已。 “恭喜你,霍总。”余暮夕只是项目经理,这个项目完成了,就跟洛挽风没纠葛。 霍林尴尬一笑,“余经理,其实,永恒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余暮夕问。 他说,“不知道。” 余暮夕愣了,狐疑:“你不知道?” “对,最后一个条件,让你去找永恒的总裁谈谈。” 余暮夕无奈一笑,她就知道这天下没有大馅饼,洛挽风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她好过呢? “余经理啊,你想想我们的项目已经进行了一半。花了这么多钱,你也放了这么多心血对不对,不如你找总裁谈谈,就差着临门一脚了。” “霍总,不是我不想,只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我……” “余经理,我求你了。我整个身家财产都投资在这个项目上,你没有这个项目,可能就没有了这一年的收入,可我是直接破产的。” 霍林苦苦哀求:“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大小都靠我养,我还有一身的外债,为了这个项目,我连家里的房子都抵押给银行了。” 余暮夕叹息一声,缓缓道:“行,霍总,我找他谈谈。” 中断通话。 余暮夕收拾心情,上楼。 站在洛挽风的房间外,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得心脏发颤,举手欲要拍门的动作一直晾在半空中。 很是纠结。 思索好片刻,她鼓起勇气拍了拍门。 里面没有声音。 余暮夕再拍了两下。 “进来。”男人的声音深沉嘶哑。 余暮夕拧开门走进去。 一阵狂风袭击着潮湿的青草味吹来。 走进去才发现他打开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台风呼呼刮进房间里。 他就站在阳台前面的玻璃窗位置,双手插袋站着,面对着外面的天,背影清冷孤寂。 余暮夕走到他身后,关心问:“你刚刚还没吃东西,要不要再吃点?” 洛挽风声音冷冽,“说重点。” “我接到霍总的电话了,他很开心,也很苦恼。” “……”洛挽风沉默着。 余暮夕,“你有什么条件?” “留下来。”洛挽风冷冷地说出三个字,没有半点温度。 余暮夕皱眉,气恼道:“我已经结婚生子了,我的家不在这里,我不可能留下来的。” 洛挽风缓缓转身,凌厉的气场强大而压迫,瞬间袭来,余暮夕心慌失色,紧张得吞吞口水。 他目光冷幽,向她一步步靠近。 余暮夕吓得往后挪。 “留下来,跟你是否结婚生子没有任何冲突,你也可以把你的老公孩子一起带过来。”洛挽风淡漠地说。 这话,着实把余暮夕吓慌。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勾起一抹冷笑:“我不会碰你,但我也不会放你走,你就继续做你的良家妇女,好妻子好母亲。” “你真的是疯子。”余暮夕紧握拳头,气得脉搏都跳得疼痛。 洛挽风淡然一笑。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让我的家人误会,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这个项目我不做了。” 洛挽风一步步逼近她,她退到墙壁上,无路可退,紧张地伸手撑住他结实的胸膛,“你不要过来了。” 男人身体微微一颤,垂下眼眸望着顶在他胸膛的白皙玉手。 他呼吸急促,心脏起伏,“你以为不做这个项目,就没事?” “你到底想怎样?” “你老公在哪里上班?你孩子在哪里读书,我一查便知,我要留你,有千千万万种办法……” 余暮夕慌了,脱口而出:“你不可以打扰他们。” 她更害怕洛挽风去调查。 洛星辰的存在让他知道,她就要失去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至爱了。 “你不可以。”余暮夕重复着这句话,一想到要失去儿子,她的泪莫名涌动。 洛挽风望着她眼眶里的泪,看到她如此保护那个男人,他本就破裂的心,此刻像被碾压机狠狠碾碎。 这种酸痛要他命似的。 他当初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宁愿放弃一切,也换不来她一滴眼泪,一次爱护。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如此紧张?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胸口插满刀子,他挤着微笑掩饰痛苦的神色,冷声问:“他保护不了你?” 余暮夕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的肉里,她咬着牙,更咽着问:“我们在四年前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你现在留我下来也没有用,我的心不在这里。” “无所谓。”洛挽风狠狠推开她的手,冷声道:“我不在乎你的心在哪里。我只想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痛苦的滋味? 她从小到大已经尝尽人世间所有痛苦。 还觉得她不够苦不够痛吗? 余暮夕的泪在眼里徘徊。 低声下气哀求,“你要折磨我可以,求你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洛挽风嗤之以鼻,她越是紧张她的家庭,他就越恨她。 余暮夕隐忍着泪,缓缓问:“给我一个限期,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看我心情。”他说。 余暮夕懊悔呢喃,“我不应该来的。” 他讽刺,“可你还是来了。” 余暮夕低估了分手对洛挽风的伤害。 以为四年足以让他放下一切,见面也不过是陌生人。 可不曾想是这般可怕。 他恨极了她,不惜要毁了她的“家庭”,只为让她痛苦。 第176章 忽冷忽热的男人 余暮夕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 她答应洛挽风的要求。 可她知道,洛家不会让她好过,陈家也不会让她好过,就连洛挽风也恨她入骨,想尽办法折磨她。 她是疯了才会留下来受罪。 这一晚上,她辗转难眠,他狠下心做了一个决定。 翌日清晨。 台风停了,阳光和煦,雨后的天边挂上一道彩虹。 厨房里,余暮夕煮着面条。 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是儿子打来的,急忙接通,温柔的语气说,“小星,早……” 洛星辰,“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好想你。” 余暮夕熄火,靠在灶台边上,垂下头看着地面,很是内疚,“最近工作很忙,可能还要等几天。” “几天?” “暂时还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余暮夕抿唇浅笑,在家里嫌他调皮嫌他烦,可几天不见,就思念成灾。 “有多想?”洛星辰追问,“有没有像宇宙那么大的想念?” 余暮夕被他逗笑,温柔地呢喃,“有有有,对你的想念,就像宇宙那么大。” 洛星辰在电话里一直喊,爱你爱你爱你。 余暮夕笑容如嫣,抬头之际,看到洛挽风站在厨房门口。 这一瞬,她笑容逐渐消失,紧张得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跟儿子说,立刻挂断电话。 男人脸色暗沉,强大的冷气场弥漫,犹如置身于冰窖之中,寒气逼人。 “早。”余暮夕紧张地把手机放入口袋中。 洛挽风走到大冰箱前面,拉开门,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盖子,仰头猛灌。 一口气把一瓶冰水喝完。 心里的燥火一点也无法平息。 他很想见见余暮夕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她如此深爱他,每天一个电话,肉麻的情话不断,语气简直宠得流蜜汁,笑容比花还灿烂。 “我煮了早餐,你要吃一点吗?”余暮夕问。 洛挽风关上冰箱,转身面对着她,两人隔着中岛操作台。 “让他知道,你住在前男友家,他会怎么想?”洛挽风淡淡问。 余暮夕愣住。 好片刻才反应过来。洛挽风是误会电话里的人是她“丈夫”吗? “没有关系的,我们互相信任对方。” 她随口一句话,对洛挽风来说是一万点伤害。 他嗤之以鼻。 余暮夕心里沉甸甸的。 她也不想说这些谎话,可她没得选择。 “我给你盛碗面条,是用昨天的剩菜煮的,应该好吃。”余暮夕转身,掀开盖子。 她用锅铲勺着面条,由于面条过于长,瞬间滑落在锅里,溅起锅里滚烫的热汤。 余暮夕被烫到手背,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她松了手,“啊……”一声痛喊。 “乒乓”碗被打碎在脚底下,她握住疼痛的手背后退一步,紧张地望着地板。 事故的一瞬,洛挽风快速冲过去,没有丝毫迟疑,握住她的手腕,瞥一眼就拉到水池里,开了水龙头冲着。 冰冷的水流冲着她通红的手背,痛得眉头紧皱。 洛挽风脸色暗沉,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语气轻盈,“一直冲着,我去找烫伤膏。” 余暮夕好奇问,“你家里会有吗?” 洛挽风愣住,很明显是没有的,即使有,也是四年前的药了。 余暮夕离开后,这个家就已经不是家。 余暮夕望着他深暗的脸,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腕,“我自己冲就好。” 洛挽风拿出手机给阿千发了一条语音。 “立刻送一支烫伤膏过来。” 说完,他扔下手机,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瓦片。 余暮夕静静望着他蹲在地上捡碎片的宽厚背影,心脏莫名地悸动着。 刚刚那一瞬,他那么的紧张,那么的迅速。 她都怀疑洛挽风还是爱着她的。 洛挽风收拾好厨房后,阿千带着烫伤膏匆忙赶过来。 放下膏药,阿千就被他赶走了。 客厅外。 余暮夕跟他一并坐在长沙发上,他已经挤好膏药在棉签上。 “我自己擦。”余暮夕向他伸手。 洛挽风冷着脸,把她受伤的手拉到面前,一言不发地给她缓缓擦拭着膏药。 冰凉的触感让她的疼痛一下子削减下来。 静谧的客厅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隐约感受到双方微微的气息声,顺着一股热潮,让气氛慢慢变得暖和。 男人的动作温柔轻盈,小心翼翼,涂了一层又一层。 她白皙的手背烫得通红,他的心也像被烫得生疼。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余暮夕轻盈地问。 洛挽风擦药的手微微一顿,停住动作几秒后,离开她的手背,扔掉了棉签。 他拧好烫伤膏的盖子,没有回话的意思。 “你总是不规律吃饭,身体容易出问题的。” “奶奶她身体还好吗?” 余暮夕一连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爱答不理的。 她垂下头,不再说话。 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她想不明白洛挽风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她忽冷忽热。 她有事的时候,他紧张得发狂,下一秒又对她冷若冰霜。 洛挽风放下烫伤膏,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仰着头,沉冷得像块冰雕。 好片刻,他才缓缓说出几个字。 “两年前,奶奶病逝了。” 这一瞬,余暮夕的心像石头压来,无比沉重,隐隐作痛。 她凝望着洛挽风的俊脸,隐约透着成熟的沧桑感,更加有魅力。 正当他看得入神时。 门口传来脚步声,陈四爷豪迈的声音传来,“故人来访,连自家妹妹都扔出门了?” 余暮夕紧张地看向门口。 洛挽风眉宇微微一蹙,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陈四爷带着温雅走进来。 温雅委屈巴巴的模样,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找到靠山过来给她讨公道了。 陈四爷目光如炬,盯着余暮夕看,笑容虚伪。” 余暮夕缓缓站起来,恭敬打招呼,“四爷。” 陈四爷往单人沙发坐下,目光上下打量着余暮夕,再看看假寐的余暮夕,他脸色愈发凝重。 “余小姐真是天生丽质,四年了,还跟从前那样美丽动人。”陈四爷话里有话,笑容高深莫测。 余暮夕听到这些赞美,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不敢恭维。 第177章 再恨也要维护余暮夕 陈四爷在侧边沙发坐下来,温雅急忙去给陈四爷倒茶。 他见余暮夕还恭敬礼貌地站着,隐隐透着紧张的模样,她和当年一样,为人谨慎小心,礼貌谦卑。 陈四爷心里是喜欢余暮夕的为人,可惜她的身份,和她母亲的存在,实在是配不上他外孙。 “余小姐,坐。”陈四爷露着微笑,伸手请着。 洛挽风由始至终也没有睁开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就连他外公进来,他也一脸淡漠,无动于衷。 余暮夕缓缓坐下,身体有些绷紧,很不自在。 “听小雅说,余小姐结婚生子了?”陈四爷笑容满面,目光却高深。 何为笑面虎? 余暮夕觉得陈四爷此刻便是。 明明是只大老虎,却对她笑脸相迎,还客气问候,让她心里发毛。 “嗯。”余暮夕点头应答。 陈四爷再看看外面的天气,笑道,“台风都过了,余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呢?” 又是一个超级难题丢给她。 洛挽风威逼她住下来,不让她走。 温雅带着陈四爷上门来赶她走。 真的够让她烦心的,她当然想走,可现在怎么回答都要得罪一方。 正当她纠结时。 洛挽风睁开眼,冷声道,“她不能走。” 陈四爷脸色一沉。 温雅端着茶水过来,放到陈四爷面前,温声细语说,“三哥,人家暮夕姐姐的老公和孩子在家等着她呢,怎么就不能走?” 洛挽风冷眸射向她。 一记冷光让她缩了头,禁了声,乖乖站在陈四爷身侧。 若不是他外公硬把温雅塞给他当助理,他还真不想让一个无时无刻都撒娇卖萌发嗲又会来事的女人烦着他。 陈四爷看得出来,又是他外孙缠着余暮夕了。 “余小姐订机票了吗?”陈四爷先入为主。 余暮夕看得出来陈四爷是要硬赶她走,“还没有。” “我让小雅给你订今天的机票如何?”陈四爷又问。 余暮夕点头,“谢谢四爷。” 洛挽风冷冷一笑:“订两张。” 温雅一怔,看向陈四爷。 陈四爷眉头紧皱。 “挽风,你非要跟外公作对是?人家余小姐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这样缠着有意思吗?” 洛挽风笑,“挺有意思的。” 陈四爷脸色骤变,“你用什么立场去介入别人的家庭?” “她哥,如何?”洛挽风反问。 陈四爷被气得心脏疼,缓缓捂着胸口,望向余暮夕,“余小姐,小雅说得没错,你都走了四年,还回来招惹我外孙,你看看,看看你的手段,又把我外孙迷得神魂颠倒。” 余暮夕一脸无辜。 她的手段? 她什么时候迷得洛挽风神魂颠倒了? 这明明是洛挽风在报复她,纠缠不休,怎么到头来全都是她的错。 她错就错在不应该再来这座城市。 余暮夕垂下头,不想解释。 洛挽风眸光深暗,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道,“外公,现在是我不肯放过余暮夕,你的矛头可以对准我,别把气往她身上撒。” 陈四爷气恼地怒拍桌子,“到现在,你还维护她?” 温雅见到洛挽风如此维护余暮夕,心里很不是滋味,义愤填膺,“三哥,难道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我没忘,不用你提醒。”洛挽风冲着她怒吼一句。 温雅吓得僵住,紧张地往陈四爷身上靠。 陈四爷威严道,“小雅,别怕,有四爷在,我看他敢不敢再把你扔出去。” 温雅心里吃了个定心丸,便口无遮拦。 “余暮夕她到底有什么好?她都已经结婚生子,有老公有家庭了。她以前还跟肖泓开房,给你带绿帽子,她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余暮夕听完这段话,眉头紧皱,头很疼,心里暗骂:温雅这个蠢货,智商被狗啃过了? 温雅的话让洛挽风脸色骤变。 他猛地站起来,走向温雅。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你再说一遍。” 温雅吓得往后退,“三哥,我只是实话实说。” 洛挽风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骇人的杀气腾腾升起,目光如刀,锋利无比,“谁告诉你的?” 温雅吓得脸色发紫,全身发颤。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洛挽风,脖子快要被掐断,痛苦大喊,“四爷,四爷救我。” 陈四爷后知后觉才发现温雅误事了,急忙说,“挽风啊,你快放开温雅,她乱说的。” 余暮夕此时已经无话可说,她真的厌倦豪门里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 洛挽风何其聪明?现在还想糊弄,已经晚了。 “说。”洛挽风怒吼一句,把温雅吓哭了。 温雅还不知道她到底说错了什么话,只顾着哭。 陈四爷站起来,走到洛挽风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快放开小雅,听到吗?她是你妈和你继父最疼爱的女儿,若有个什么闪失,你没法交代。” 洛挽风冷笑着,松开了手,缓缓转身,幽怨森冷的目光望着余暮夕,“你说,温雅是怎么知道你跟肖泓开房的事?” 这话一出,温雅才反应过来。 当初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和洛挽风知道,还有阿千,四人在场。 大家都知道余暮夕抛弃洛挽风,背叛了他,但并没有人知道内情。 温雅猛地捂住嘴巴,泪水哗啦啦地流,她不打自招了,此刻后悔万分。 陈四爷蹙眉瞪着温雅,怒其不争,智商不在线,真的是误事。 余暮夕心累不已。 她缓缓站起来,向陈四爷微微鞠躬,“四爷,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你跟洛先生商量我是留是走,请通知我一声。” 余暮夕说完话,走出沙发,走向楼梯。 经过洛挽风身边时。 洛挽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余暮夕被他握住手臂走不动,跟他反方向而站。 他冷冷道,“你怕惹事,不肯说。我可以自己去查。” “已成往事,没有任何意义。” 余暮夕淡淡地说了两句,便推开他的手,继续往楼梯走去。 陈四爷压低声音冲着温雅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温雅泪眼汪汪,不知所措。 洛挽风悲戚愤怒,转身走向书房。 客厅的两人,什么事也没办成,倒是吃了一肚子气,不爽地暂时离开秋园。 第178章 洛挽风知道真相 竹林幽幽,湖畔美如画。 岸边的农庄餐馆里,洛挽风端坐着,优雅地喝着茶。 竹门被推开,肖泓走进来。 他推了推眼镜,一脸茫然地望着洛挽风。 因为余暮夕,两人早已如同陌路。 洛挽风倒上一杯茶。 肖泓扫视四周,坐到洛挽风对面,勾了勾嘴角,“真没想到,你会请我来这么优雅别致的地方喝茶。” 洛挽风淡淡一笑,“四年了,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肖泓一震,错愕地看着洛挽风。 一向倨傲自大的男人,竟然会跟他肖泓说对不起? 肖泓震惊之余,好奇问,“从何说起?” “我误会了你四年。”洛挽风眉宇透着一丝无奈,目光却无比犀利。 “误会?”肖泓不敢动面前的茶水。 洛挽风云淡风轻,“是啊!说起来,我们俩一起长大,我应该相信你的为人,你是正人君子,你又怎么会挖我墙角,睡我女人,给自己兄弟戴绿帽子呢?” 肖泓皱眉,警惕地望着洛挽风。 他不像开玩笑。 洛挽风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向你道歉。” 肖泓诧异,他如此洒脱,如此诚恳,看来是真的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肖泓反问。 洛挽风指尖微微一颤,内心躁动,却故作镇定。 “没有什么谎言是永远戳不破的,误会你是我的错,可你是不是也应该向我道歉?”洛挽风反问。 肖泓冷笑,拿起茶杯抿上一口,“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我跟小夕发生关系。” 台面之下,洛挽风的拳头紧握着,手背的青筋暴起,欲要发狂的心在沸腾。 他隐忍着,平静如水的笑,“你也没否认。” 肖泓浅笑,“是啊,我当时还以为小夕利用我来甩掉你,我就有机会了。可惜啊!她不爱你,也不爱我。” “是余暮夕约你到酒店去的吗?”洛挽风问。 肖泓摇头,“应该不是,作为一个医生,我可以很肯定她被灌了药,有些意识模糊,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还隐约感觉到她脸色不太对劲,身体燥热,然后去洗了个澡。” 洛挽风苦涩一笑,眼眶瞬间通红。 肖泓回忆着,“她当时也跟我解释,信息不是她发给我的。” “她应该很早就想离开你了,不过又被人摆了一道,就顺水推舟,给你致命一击罢了。” 洛挽风垂下头,缓缓闭上眼,从鼻息里嗤笑着,心脏剧烈起伏,用最强的意志在压抑内心的痛苦。 凌迟的痛,不过如此。 他一直在忍受着这种痛。 肖泓陷入深思,好片刻,又问,“我很好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告诉你真相的?” 洛挽风淡淡地说出一个字,“你。” “什么?”肖泓错愕。 洛挽风睁开眼,目光冷冽,强大的危险气场让肖泓都有些慌,吞了吞口水。 “你……你刚刚只是套话吗?”肖泓后知后觉。 洛挽风握拳的手在微微颤抖,“余暮夕真的是用心良苦,一向在乎贞洁的女人,为了离开我,无所不用其极。” 肖泓淡淡一笑,“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如果没有你的阻挠,我应该能娶到余暮夕。” 洛挽风不得不承认。 如果没有他的阻挠,余暮夕或许会嫁给肖泓。 “我们别喝茶了,换成酒。”洛挽风提议。 肖泓问,“怎么?四年了,还没放下她吗?” 洛挽风没回话,喊了服务员,把茶水撤下,换了酒菜。 肖泓吃菜,他喝酒。 —— 余暮夕中午吃了一份外卖,就开始搞卫生,把这偌大的别墅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 这里没有厨师,没有佣人,连保镖都没有。 听秋园大门外的门卫说,钟点工一周搞一次卫生。 她网购了一束花,插在茶几的花瓶里,为这单调冰冷的房子添了几分温暖色彩。 夜深人静。 余暮夕累瘫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动。 大门声响。 余暮夕紧张地坐直身体,转头看着门外。 洛挽风垂着头,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步伐漂浮不稳地走进来。 他越靠近,酒气越浓。 余暮夕不由地皱眉,站起来,柔声细语问,“你喝酒了?” 洛挽风坐在沙发里,无力地靠着沙发背,双手双脚摊开,闭上眼睛寐着。 她急忙端来一杯清水,在他旁边坐下,递给他,“你喝点水。” 倏然,男人的手捉来。 握住余暮夕的手腕,把她手中的水杯狠狠一甩,杯子甩到地上。 她吓得慌了神,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男人扯着她的手腕狠狠一拉,把她拽到面前。 余暮夕用另外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两人的距离隔开,男人身上清洌的香气夹杂着浓浓的酒味,浑然一体,让她脸红心跳。 “你干什么?”余暮夕声音微微发颤,心脏狂跳,夏天的衣服很薄,她完全可以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很高很烫。 洛挽风紧紧钳住她的手腕,通红的双眸泛着泪光,嘴角噙笑,语气冷厉,“余暮夕,真的是太难为你,为了离开我,宁愿被人陷害,被人扣上一顶出轨的帽子,都不愿意跟我多解释一句话。” 洛挽风苦笑着,他的笑意跟眼眶里的湿润形成鲜明的反差,悲凉过头便是痴狂,“你是有多讨厌我,多恨我?即使别人污蔑你不贞,陷害你出轨,你也肯认了?” 余暮夕紧紧咬着下唇。 温雅今天的不打自招,她就已经猜到这件事瞒不下去了,洛挽风肯定查得出来。 望着洛挽风痛苦的表情,她心里也不好受,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得对不起洛挽风。 “对不起。”余暮夕声音更咽着,小声说出三个字。 洛挽风笑了,再也抑制不住泛泪,笑得悲凉,握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呵……好狠的女人。” 余暮夕痛得皱眉,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你放手,好痛。” 洛挽风不但没有松开她,另一只手捉住她手臂,痛不欲生地低吼,“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痛,余暮夕,你让我这辈子都不再相信爱情了。” 第179章 洛挽风糟蹋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 余暮夕垂下头,更咽着一声声地跟他说对不起。 洛挽风苦笑着把她推开。 余暮夕被推得跌躺在沙发上,泪眼模糊,心如刀绞。 洛挽风最不想听到这个女人跟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洛挽风苦笑着站起来,步伐不稳地走出茶几,“我活该,都是我活该。” 他撞到茶几角,踉跄一步。 余暮夕吓得站起来,伸手欲要去扶他,刚触碰到他的手臂,再一次被他狠狠甩开。 “别碰我。”洛挽风吼着。 她被甩得往后退,满心担忧看着他。 他喝了不少酒,连站都站不稳,情绪也不好。 洛挽风刚走两步,蓦地扶着旁边的柜子,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神色极度痛苦,脸色煞白,冒着汗气。 “你怎么了?”余暮夕紧张地冲过去,他全身在发抖,痛苦地紧皱眉头,呼吸变得急促。 在余暮夕刚碰上他的那一刻,他再一次推开余暮夕,却痛得连话也说不出。 下一秒,他快速冲到垃圾桶旁,弯腰吐着。 余暮夕着急万分,虽然洛挽风几次推开她,不让她靠近,但还是阻止不了她担忧的心情。 她冲过去的一瞬,看到洛挽风吐血了,她吓得心都碎了,慌了,不知所措地扶着他,泪如雨下:“你怎么了?” 她害怕得乱了阵脚,紧紧搀扶着男人的手臂,冲着门口大喊:“阿千……阿千,来人啊……” 外面没有人回应。 余暮夕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以前洛挽风身边的保镖从不离身,即使回家睡觉了,门口也有人值班。 “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余暮夕抽泣着,用尽全力扶着他起来。 洛挽风痛得快失去知觉,手被余暮夕拉着搭在肩膀上,搀扶着往外走。 恍惚间,他瞥见余暮夕万分着急,担心害怕又惶恐不安的神色。 不像是装的,这个女人还在乎他吗? 她的泪水,是为他而流吗? 医院的急诊室里。 洛挽风呕血被送进急救室,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余暮夕紧张地走到医生面前,“他怎么了?没事?” “你是患者家属吗?”医生问。 余暮夕紧张点头:“我是。” “病人是胃出血。” 余暮夕紧紧揪着衣角,听到胃出血三个字,心疼不已。 医生感慨:“不注意饮食,胃病严重,还长期空腹喝酒,引起急性胃出血。”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有吐血吗?” “情况暂时稳定了,先住院治疗,慢慢会好起来的,但一定要规律饮食,戒酒。” “好,谢谢医生。”余暮夕忧心忡忡地跟医生道谢。 凌晨的夜,医院的病房里静谧无声。 暖黄色的灯光暗沉温暖,照亮着偌大的病房。 余暮夕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熟睡的洛挽风。 他沉沉地睡着,像是这四年来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今晚睡得格外的沉,格外的香。 男人精致的五官深邃硬朗,看上去比从前瘦了。 余暮夕不敢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为何会把自己糟蹋得这么憔悴沧桑? 挽风哥! 为什么没有好好吃饭? 为什么没有好好睡觉? 不值得! 她缓缓伸手,摸上洛挽风宽大的手掌,盯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揉着,握入掌心中。 男人的手掌暖暖的,软硬适中。 余暮夕眼角的泪滑落下来,心酸不已。 他若不是洛家三少爷,该多好啊? 跟这么痴情的男人过一辈子,应该会幸福的。 余暮夕握住他的手,拉到脸颊上,在脸蛋轻轻磨蹭着,缓缓闭上眼睛。 心越来越难受。 翌日清晨。 阳光从窗户映入病房里,灿烂明亮。 热浪如潮的夏天,病房的空调一直开着。 洛挽风缓缓睁开眼,感觉手握住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他垂下眼,望着手的位置。 一个长发披散在床沿边的黑乎乎脑袋,正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他还握住女人柔若无骨的手。 余暮夕俏丽的侧颜在凌乱的发丝遮掩中,若隐若现。 时隔四年,再牵她的手,竟然还是这般心跳加速,心潮澎湃。 洛挽风一动不动,凝望着余暮夕的侧脸,指尖微微收紧。 余暮夕蹙眉,缓缓从梦中清醒过来,她眯着迷蒙的睡眼直起身,洛挽风猛地闭上眼睛。 她揉眨眨眼,手轻轻地从他大掌中抽出来,弯腰拉着被子为洛挽风盖上一点点。 紧接着轻轻摸上他的额头。 温暖的触感让洛挽风身体微微一僵。 他没发烧。 余暮夕抽回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三十分。 她站起来,转身欲要离开。 下一秒,手腕被紧紧握住。 余暮夕回头,垂眸望着拉住她手腕的男人。 洛挽风蹙眉,声音清冷低沉,却透着一丝紧张,“你要去哪里?” “你醒了?”余暮夕问。 洛挽风沉默着,目光如冰。 余暮夕柔声说,“医生说你胃出血了,病情暂时稳定,但只能吃流食,我出去给你买点早餐回来。”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松开她的手。 余暮夕走出病房,拿出手机给霍林打了一个电话,让霍林去永恒集团通知洛挽风的下属。 半小时后。 余暮夕拎着小米粥回到医院。 在病房门口,她听见里面传来温雅的声音,她停下脚步迟疑一会,转身走到窗户边上站着,等待温雅出来后,再进去。 温雅站在洛挽风床边关怀着。 洛挽风并不领情,冷眼相待。 温雅更咽说,“三哥,小雅太心疼你了,你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呜呜……你奶奶走后,除了小雅就真没有人关心你了。” 洛挽风闭上眼假寐,一声不吭。 温雅哭着说: “我通知你爸了,他说约了朋友出海钓鱼,海钓回来再过来看你。” “我也通知你妈妈,阿姨她说你身体硬朗,不会有什么大事,让我代她好好照顾你。” 洛挽风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冷笑。 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小时候都得不到父母半分宠爱,现在长大了,他已经不需要这种虚伪的亲情。 洛挽风冷声道,“出去。” 第180章 洛挽风差点死了 温雅嘟嘴,“三哥,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若我不在这里照顾你,你身边还有谁能照顾你?” 洛挽风,“阿千会过来。” 温雅,“阿千是个大老粗,他照顾不好你的。”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语气冷冽,“温雅,别仗着我外公和我妈疼你,就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四年前的事情是我外公指使你的,我暂且放过你,仅此一次,好自为之。” 温雅顿时禁了声,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些年在洛挽风身边,她早就摸清这个男人的脾性。 他狠厉桀骜,冷漠绝情,对任何人都不讲情面。 不过,余暮夕是个例外。 他对余暮夕的例外和偏爱,却是唯一的。 温雅紧握拳头,气嘟嘟地离开病房。 走到长廊,温雅见到了余暮夕。 余暮夕背靠墙壁,乖巧安静的站姿,手里拎着食物,目光温淡。 温雅每一次见到余暮夕,总是打心底里妒忌她。 为何老天给余暮夕生了一副柔美的脸蛋,又给她养成聪慧乖巧的性格,连她眼神都带着一种让人怜悯的温柔。 余暮夕由内而外的温婉气质是她永远都学不来的。 温雅知道像余暮夕这样的女人,跟洛挽风的性格刚好互补,洛挽风被她吸引也很正常。 “暮夕姐姐。”温雅压低声音打招呼。 余暮夕沉默着,没有回应她。 温雅解释,“上次在秋园那样说你,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胡言乱语,你能不能原谅我?” 余暮夕淡然一笑,“没有必要。” 温雅蹙眉,不太懂她的意思。 余暮夕,“我跟你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说完,余暮夕从温雅身边擦肩而过,走进病房。 温雅紧握着拳头,隐隐咬唇发怒。 洛依依告诉过她,余暮夕是人间清醒,聪慧过人,让她万事当心一点。 可在她看来,余暮夕四年前被她摆过一道,四年后也一样,余暮夕永远斗不过她的。 余暮夕进入病房。 她拎着小米粥走到餐桌前,小心翼翼打开,眸光偷偷望向病床上的洛挽风。 他在望着天花板发呆。 “洛先生,起来喝点粥。”余暮夕端着粥走过来,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洛挽风眸光移到她的脸蛋上,凝望着她。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依旧清冷。 余暮夕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急忙收回视线,垂下眼。 蓦地,洛挽风掀开被子,坐起来,快速地拔掉手背是针管,下床穿鞋。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像病人那般孱弱。 余暮夕惊懵了,“你怎么拔掉针管了,还在吊着药水呢。” 洛挽风直径走向门口。 余暮夕快速冲到他面前,双手张开拦在门口处,脸色凝重,紧张问,“你要去哪里?医生说你胃出血,你需要住院治疗,吃药打针,好好休息,还要戒酒。” 洛挽风眸色一暗,命令道,“让开。” 余暮夕摇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洛挽风冷笑,“余暮夕,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事?” 余暮夕抿唇沉默,委屈地凝望着他,心里满是苦涩,对于他的病情,担忧又害怕。 “是前女友的身份?还是已经不复存在的妹妹身份?” 余暮夕目光坚定,不管洛挽风说什么,她都不会让他走的。 洛挽风缓缓靠近,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磁性的嗓音低声呢喃,“我把你留在我身边,并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看你跟你的男人有多信任,多相爱,多痛苦,仅此而已。” 余暮夕被他说得眼眸泛泪,隐忍着,坚定道,“我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不能出院。” “滚。”洛挽风冷哼一声,握住她的肩膀狠狠一推。 余暮夕被推着踉跄几步,跌倒在地,额头撞到旁边的柜子上。 “啊!”余暮夕坐在地上,吃痛地按住额头。 洛挽风一瞬而过的紧张,向她走去两步,眸光深沉地盯着她的额头,手伸出去欲要查看她的情况。 下一秒,他便顿住,手晾在半空好片刻,又收了回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 迈开大步走出病房。 阿千刚好赶来,在长廊碰见洛挽风。 他毕恭毕敬地问,“三少,你需要住院治疗,你现在是要去哪里?” “不在医院,那都行。”洛挽风淡漠地说了一句。 “可是,胃出血是重病,需要治疗的。”阿千着急。 洛挽风一声不吭,迈着大步离开。 余暮夕给洛挽风取了治疗的药。 她乘坐网约车回到秋园。 别墅大门外,阿千像正等着她。 “余小姐。”阿千迎上来,喊得非常客气生疏。 余暮夕把手中的药递给阿千,“你上司的药,你劝劝他,让他住院治疗,按时吃饭,别再喝酒。” 阿千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药,反而向她深深鞠躬,语气诚恳,“余小姐,求你救救三少。” 余暮夕错愕,愣住了。 阿千继续说,“三少跟你分手后,就好像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你再这样折磨他,他迟早会被你玩死的。” 阿千可怕的话,让余暮夕震惊错愕,疑惑地望着他,一颗心像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我玩死他?”余暮夕觉得这句话不可思议。 阿千脸色凝重,“你背叛三少后,他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喝到醉死过去才肯罢休。” “后来,唯一疼爱三少的老夫人也走了,双重打击之下,三少就患上失眠症,性情大变,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连很多工作都交给副总处理。” “后来,在四爷的强势要求下,去医院检查出来,才发现是抑郁症。” 余暮夕的心像针扎着疼痛,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阿千眼眶亦变得通红,哑声道,“三少一直不肯接受抗抑郁治疗,他失眠越来越严重,失眠到最严重的时候,他曾经吞下十几颗安眠药,若不是发现得早,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这一刻,余暮夕握着拳头,抬到嘴角边,紧紧咬着颤抖的拳头,咬着拳头,泪水一滴滴从眼眶滑落,滴在地板上。 第181章 晚上,哄洛挽风睡觉 余暮夕收拾好心情,拎着药走进别墅客厅。 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为何整个秋园的色调变得清冷灰白,毫无生气。 或是如同他的心境一样。 洛挽风靠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一手拿着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遮盖着。 周身笼罩着沧桑疲惫的气场。 余暮夕走到他身边坐下,目光移到他手中的书,《活着》。 他四年前就已经看过几遍了,还拿出来看? 余暮夕把药放在茶几上,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碗喝剩一半的营养粥。 她发出来的动静完全没有惊动洛挽风一分一毫,她温温地开口,“我帮你把药拿回来了,你若吃过早餐就吃点药。” 洛挽风静默着。 余暮夕走去台倒来一杯温水放到茶几上,她看了看医嘱,然后从盒子里拿出相应的药丸。 她把洛挽风手中的书抽掉,温柔地扒开他的手,把药放到他掌心中。 洛挽风身体微微一僵。 放下搭在眼睛上的手臂,直起身体,清冷淡漠的眸光望着余暮夕。 余暮夕眼里还带着在门外哭泣时的湿润。 他的视线移到手掌心的药丸上,问,“是想你老公孩子了吗?” 余暮夕垂下头,躲开洛挽风的直视,心里酸酸的又想哭了。 她想儿子了,可又很担心洛挽风的身体。 洛挽风把药吞下,喝了一口水,杯子放到茶几上。 他重新靠在沙发上,侧着头,静静凝望着她。 她在想事情,想得入神。 他在看她,看得入神。 时光一分一秒流逝,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感。 整个客厅变得温暖,和煦的柔风从窗户吹进来,轻抚着现实带来的伤感,让人变得平静。 这时,余暮夕的手机铃声响起。 余暮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小星。 她紧张地站起来,握着手机走到门外,迫不及待地接通,压低声音不让人听见。 洛星辰又是催她回家,一样的牵挂,一样的想念。 几分钟后,余暮夕中断通话,回到客厅时,洛挽风已经不在,她站在客厅中央,心乱如麻。 晚上凌晨三点。 洛挽风的房间灯依然亮着。 失眠,胃痛难忍,他吃了安眠药,又吃了止痛药。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他在崩溃的边缘挣扎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拳头紧握着,满身大汗。 他强忍着痛苦。 一分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这时,门被敲响。 洛挽风缓缓睁开眼,看向门口。 秋园没有别人,凌晨三点敲门的,应该是睡在隔壁的余暮夕。 洛挽风掀开被子下床,咬着后牙槽忍受着胃痛,走过去打开门。 余暮夕穿着休闲保守的睡衣,手拿着一本书站在门外,仰望着他,双眸盈盈秋水。 “什么事?”洛挽风冷声问。 余暮夕紧张地揪着厚厚的书,心跳加速,脸蛋微微发烫,羞涩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白天听阿千说了他的病情,心就一直没舒服过。 凌晨十二点出房门查看,发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 两点,三点,她起床查看几次,他房间透出来的光就一直没熄灭过。 她知道洛挽风又失眠了。 洛挽风见她一直不说话,脸色沉下来,不带一丝温度地欲要关门,余暮夕伸手撑住他的门。 “我……我睡不着。”余暮夕紧张地说。 她其实很累了,很想睡觉,只是担心洛挽风受失眠症折磨。 因为自己曾经有过一段黑暗的时光,知道心情抑郁,晚上失眠,是很痛苦的折磨。 洛挽风眉头微微一紧,冷冷问,“你凌晨三点睡不着,跑来前男友的房间求安慰吗?” 这话,说得余暮夕脸红耳赤,尴尬不已。 洛挽风讽刺问,“你老公知道吗?” 余暮夕被问得很是尴尬,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但她不担心洛挽风会对自己有不轨行为。 因为她知道洛挽风三观正,道德底线强,而且最恨小三,他不愿意别人当小三,更不愿意自己当小三。 余暮夕抬了抬手中的书,“我想给你念书,可以吗?” “你睡不着,要念书给我听?”洛挽风满脸疑惑。 余暮夕不顾他的意愿,双手推上他的胸膛,把他推进去。 洛挽风被她推着后退,直接推着坐到床上,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紧张,甚至有些罪恶感强烈的期待。 余暮夕拿来遥控器把灯调到温和舒适的暗度。 “你躺下,我给你读书。” 洛挽风目光冷森轻蔑,一字一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余暮夕太了解洛挽风的性格了,她听明白这句话,“我没有要勾引你,我真的只是睡不着,想给你念书。” 洛挽风,“……” 余暮夕推着他双肩躺下,给他盖上被子,四处看了看房间,也没有找到凳子,只好坐在他床沿边上。 “闭上眼睛,我给你读哲学书,比较枯燥乏味,你听着就好,别思考。”余暮夕语气放得很柔很轻,像羽毛轻飘飘地落入他耳朵里。 洛挽风神色愈发凝重,心情却无比复杂,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余暮夕会晚上睡不着,跑来他房间读书给他听。 这是要哄他睡,还是哄她自己睡? “你闭上眼睛。”余暮夕扒下他的眼帘。 她柔软的手带着一丝清香,窜入洛挽风的鼻息里,他心跳加速,被她的温柔拨乱了心弦。 余暮夕随手翻开一页,语气无比温柔轻盈,慢悠悠的速度念着书。 又长又乏味的深奥句子,不带思考完全无法理解的意思,余暮夕苦苦撑着沉重的眼帘,坚持读着每一个字。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直敲洛挽风的心灵,温暖着他,治愈着他。记忆中,他爸妈从来没有在床边给他读过故事。 女人的声音像魔法那般,带着止疼的魔力,让他胃疼缓解了,睡意来袭。 不舍得睡着后听不到她的声音,感受不到她的陪伴,可还是慢慢进入了梦乡。 余暮夕读了大约一个小时,实在是撑不下去,腰酸背痛,眼帘沉重,她抱着书缓缓躺在他身边。 朦胧地看着模糊的字体,没有力气地继续读。 一个字比一个字慢。 一个字比一个字沉。 最后陷入了沉睡。 第182章 你能跟他离婚吗? 这一晚,洛挽风睡到自然醒。 起床的时候,枕边还放着一本书,余暮夕却不在了,时钟显示11:45分。 这几年,第一次睡得那么好。 他感觉精神饱满,身心舒坦。 他下了床,进入卫生间洗漱。 半小时后,他头发湿漉漉的,围着浴巾出来,走进更衣室。 衣柜镜子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几个秀丽的字。 洛挽风缓缓扯下便利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给你衣柜里放了薰衣草香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香气能舒心安神。” 洛挽风把便利贴重新贴到镜子上,打开柜子拿出一套衣服,嗅了嗅,沁入心扉的清香让他心情很是舒畅。 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换好衣服,洛挽风下了楼,四处寻找余暮夕的身影。 客厅里没看到她,却见到茶几的花瓶上插着一束灿烂的向日葵鲜花。 整个沉闷的客厅变得活力满满,生机勃勃。 餐桌上,一杯水,一小盒药丸,一份早餐,一张便利贴。 洛挽风坐下,拿起便利贴,目光变得愈发温柔。 “医生交代要吃流食,早餐是鱼片粥,吃完早餐就把药吃了,冰箱空荡荡的,我去超市采购一些食物。” 洛挽风垂头抿唇,嘴角微微勾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把便利贴叠起来,放到衣袋里。 他回头,看向客厅里的向日葵,脸色缓缓沉下来。 四年了,她还是她,不懂反抗,随遇而安。 即使不爱他,为了心爱之人也甘愿向他妥协。 这种妥协,对洛挽风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中午时分。 余暮夕身后跟着一个保镖,两人拎着几袋东西走进秋园。 放下东西,保镖就离开了。 余暮夕在冰箱上见到几个眉飞色舞的刚劲字体。 “回公司,会晚归,勿念。” 勿念? 余暮夕看着这两个字,抿唇浅笑,心脏微微颤抖着。 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会想念他? 余暮夕噙着微笑,把食物有序不乱地放入冰箱里。 傍晚,余暮夕吃完晚餐,就回房洗漱睡觉,她从傍晚7点,一直睡到了凌晨12点。 她睡得精神饱满。 起床去到洛挽风房间门外时,她刚敲门,像是一瞬间,门就被打开。 速度快到让她有些惊愕,愣在门口外,对视着房间里的男人。 洛挽风穿着一身白色休闲睡衣,看上去清爽宜人。 他没有了昨晚的冷漠和嘲讽,目光温了些许,安静地看着她。 余暮夕很是尴尬地说,“我昨晚把书放你房间里了,我过来拿一下。” 洛挽风微微挪了一下,打开门,目光略带失望,回头看着床边已经被翻开一半的书。 原来他已经在看着了? 余暮夕不知道该如何提出来才不会显得突兀。 她特意睡了几个小时,就是为了给他夜读的。 “我想再看看。”洛挽风说。 余暮夕紧张地揪着衣角,吞吞吐吐地问,“那个,需要……我给你……” 洛挽风特别爽快地说,“可以,进来。” 余暮夕的话都还没说完,他就着急答应,弄得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缓缓走了进去,心情变得愈发紧张。 不过是给他念书哄他睡,又不是洞房花烛夜,余暮夕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回头看洛挽风时,他刻意把门全打开,迈步走了进来。 虽然整个家只有他们两人,可洛挽风的坦坦荡荡和刻意保护,让她很有安全感。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躺在最中间处,特意给她留出宽敞的位置,调暗了灯光。 他的举动,默许了她可以在他的床上睡。 余暮夕走过去,拿起他看到一半盖住放起来的书,盘坐在床上,顺着他看到的内容,继续往下读。 她的声音,比催眠师更有效。 这一晚,是洛挽风这四年来,睡得最早的一次。 余暮夕从凌晨十二点,读到两点。 读了两个小时,喝了一瓶水,再喊洛挽风时,他已经睡得很沉很沉。 她轻轻放下书,关了灯,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 清晨,她早早起床,给洛挽风准备了早餐和药,在庭院外面,她又给儿子打去电话。 因为离开母亲太久,洛星辰思念过度而哭闹,一直追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余暮夕无奈,只能安慰,“小星,你爸爸生病了,妈妈要陪陪他,等他病好了,我就回家找小星,好不好?” 小星不悦,“我爸爸是超人,怎么可能生病?” “他被怪兽打伤了。” 洛星辰沉默了一会,认真说:“好,那你陪爸爸,等爸爸病好了,你把他带回家,我好想好想见见他。” 余暮夕苦笑,“你在电视上不是经常看见他吗?” “我要爸爸教我变身,然后一起去打怪兽。”小星稚嫩的声音充满正义感。 余暮夕只能哄着,“好,那小星听阿姨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妈妈很快就会回家看你。” “嗯。” 余暮夕浅笑,温柔地跟他说了再见,挂断电话,叹息一声。 她转身,抬眸之际,看见了洛挽风站在她后面不远处。 这一刻,她吓得心脏差点骤停,紧张的手心渗着汗气。 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了吗? 洛挽风今天起得有些早,气色和精神都比往常好了很多,可他的眼神,有些瘆人。 他穿着白衬衫西裤,优雅矜贵,双手插袋走向她,更靠近了些。 “你用什么借口跟他说的?工作的事情已经解决但走不了,就住前男友家吗?还是骗他?”洛挽风泛着酸味的语调问。 余暮夕稍微安了心,他刚刚没听见她通话的内容。 “你吃早餐了吗?”余暮夕避开他的问题,不想回答任何关于“假丈夫”的事情来刺激他的情绪。 洛挽风听出她刻意转移问题,眉头紧皱。 余暮夕冲着他甜甜一笑,眉目温柔如水,轻声轻语说,“我煮了你喜欢吃的面食,进去试试。” 说完,余暮夕从他身边走过。 洛挽风快速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余暮夕,你跟他能离婚吗?” 第183章 仇人见面格外眼红 她未婚,谈何离婚? 余暮夕心情无比沉重,她由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洛挽风的原因离开。 是他的家庭,他的亲人,他庞大的家族企业。 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曾经改变不了的事实,未来也不可能改变。 余暮夕缓缓推开洛挽风的手,一言不发地走进别墅。 她的沉默是最坚决的态度。 洛挽风苦涩一笑,暗骂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为他离婚吗? 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这顿早餐,两人都吃得相当压抑。 洛挽风上班后,余暮夕就开始搞卫生,倒腾着家里的装饰,尽量让这个家看起来温馨一点。 下午五点。 秋园来了不速之客。 温雅打扮的艳丽隆重,珠光宝气,带着两名保镖走进来。 余暮夕看到这阵仗,知道又有不太平的事情发生了。 温雅态度温和,“暮夕姐姐,四爷邀请你出席永恒集团二十周年庆典。” 余暮夕是打心底讨厌上流社会的各种宴会,永恒集团二十年庆典,叫她一个外人过去干什么? “抱歉,我不想去。” 温雅脸色难看,有种你不知好歹的意思,“四爷让你务必出席。” 余暮夕态度坚定,“我拒绝他的邀请。” “你今天不去也得去。”温雅指着身边的保镖,“这是四爷的人,挺粗鲁的,暮夕姐姐就别为难我了。” 又是威胁。 余暮夕很是无语,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向门口。 温雅说,“已经给你带了晚礼服和化妆师。” “不必。”余暮夕淡漠地放下一句。 两名保镖跟上。 温雅十分不理解余暮夕的行为,这么隆重的宴会邀请她,她竟然不想去,不换装不打扮,素颜出席? 对余暮夕而言,这无疑又是一场劫难。 奢靡宽敞的五星级宴会厅里。 气派的舞台,悠扬的钢琴声缥缈着,琳琅满目的美食美酒,到处都是打扮矜贵得体的望族绅士,贵妇名媛,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余暮夕的到来,让很多人错愕。 朴素无华的打扮,素颜清纯脱俗,很美但不惊艳,跟宴会格格不入,而显得特别。 她走进宴会,直奔陈四爷走去。 陈四爷正应酬着几位贵宾,余暮夕突然走到他面前,让他懵了。 看看余暮夕的打扮,他跟几位贵宾错愕不已。 余暮夕淡淡道,“四爷,你的邀请我是拒绝的,既然你非得威胁我过来,现在我来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这话一出,陈四爷在众多贵宾中,脸面挂不住,尴尬发笑。 其它人急忙打圆场,“这姑娘真会开玩笑,是哪家的千金啊?” 余暮夕淡淡道,“农村人,无父无母,无业游民。” 这话,让陈四爷脸色愈发难看。 其它贵宾觉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被邀请过来,真的掉了他们的档次和身份。 “余小姐何必急着走,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吃点东西,等会有个重磅消息要宣布。”陈四爷笑容可掬,眼神透着一丝狡黠。 “抱歉,我对你们的消息不感兴趣。”余暮夕向他微微鞠躬,“宴会我已经来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陈四爷脸色沉如墨,在朋友面前丢尽脸面,气得握杯的手微微发颤。 余暮夕刚走几步,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拦住。 “呦呦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余暮夕,四年没见,可真的是一点也没变。” 尖酸的嗓音,挑衅的语气,出自于洛依依的嘴。 洛依依身边还跟着她的闺蜜,陈芷娜。 仇人见面是格外眼红。 陈芷娜在这种场合,倒是礼貌客气,“暮夕,好久不见。” 余暮夕淡声回应,“我还有事,失陪了。” 余暮夕欲要从她们身边走过,洛依依往她面前一站,挡住她去路,双手抱胸,趾高气扬,“你着什么急?听小雅说你住在我三哥家里,怎么?分手四年了,又回来纠缠我三哥?”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紧紧握着拳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向来爱清净,与世无争,性格内向文静,最不喜欢惹是生非。 可偏偏洛挽风这些亲人们,都不肯放过她。 没在一起就这般刁难。若是在一起,下场肯定会跟她母亲和外婆一样。 洛依依上下打量着余暮夕,眉头紧皱,讽刺着问,“连件像样的衣裙都没有吗?看你这穷酸样,真丢脸。” 陈芷娜拉了拉洛依依的手臂,“依依,她是你外公请过来的宾客,别闹大。” 余暮夕完全不在乎她们说什么,她只想洛依依别挡道。 “说完了吗?”余暮夕问。 洛依依见余暮夕依然面不改色,淡漠如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奚落而受到影响。 洛依依心里很不爽。 余暮夕冷着脸,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洛依依快速拉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把余暮夕拽到面前。 “你着急什么?我还没介绍我妈给你认识呢。”洛依依咬牙切齿。 余暮夕心里一震,紧张起来。 她从来都不敢见洛挽风的母亲,虽然不是她的错,可因为她母亲,她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 洛依依拉着余暮夕的手臂,拖向角落,余暮夕踉跄着,生气地推着洛依依的手。 可洛依依非得想让她出丑。 “妈,她就是余暮夕。”洛依依把余暮夕扯到一个贵妇面前。 余暮夕紧张地望着洛挽风的母亲。 她长相漂亮,颇有韵味,高贵的打扮,透着知性美,有股书香门第的优雅气质。 洛挽风的俊美绝色,多少有几分像她。 陈敏冲着余暮夕温温一笑,“你就是我儿子喜欢的女生,余暮夕?” 听到这话,余暮夕心里更是紧张。 陈敏的反应让余暮夕有些错愕,她洛依依这么嚣张泼辣的野蛮性格,母亲竟然是这般温婉慈祥? 余暮夕颔首,礼貌打招呼,“夫人,您好。” 因为她是洛挽风的母亲,余暮夕不敢怠慢。 陈敏微笑点头,“长得真好看,是我小儿子喜欢的类型。” 余暮夕错愕。 陈敏又问,“挽风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第184章 订婚,至死方休 余暮夕满腹狐疑,陈敏应该知道她是俞彩芬的女儿,可这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温和态度,着实让她懵了。 洛依依不悦道,“妈,她是俞彩芬的女儿,你干嘛对她和颜悦色的?” 陈敏瞥一眼洛依依,“依依,不能没礼貌。” 陈敏又问,“听说余小姐结婚生子了?” 余暮夕抿唇浅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陈敏高贵的名媛风范,只代表着她很有修养。 并不代表什么。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随即所有人都往那边涌去。 陈敏微笑,“挽风来了。” 余暮夕回头。 洛挽风一身修剪合身的矜贵西装,气宇轩昂,俊逸非凡。 他的到来,立刻受到众星捧月般的热情,所有人都恨不得去讨好他,攀谈上几句。 洛挽风进来时,就已经看到余暮夕的背影,他不太确定,直到余暮夕回头,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透着一丝担忧。 他被众多贵客围着攀谈,视线却无法从余暮夕身上移开,他敷衍着各位贵宾,欲要摆脱人群走向她,可没几步又被另外一波客人围住。 陈敏见到洛挽风的反应,开玩笑说,“我这小儿子,挺紧张你的,看他那心不在焉,迫不及待要过来的模样,是真的担心你受欺负。” 余暮夕低下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洛依依冷笑,“呵,还以为三哥能像四年前那样护她吗?想多了?” 这时,宴会舞台上,主持人上台致辞。 主持人道贺几句,邀请了永恒集团创始人陈四爷上台讲话。 一阵掌声响起,所有人看向舞台。 余暮夕也随波逐流,打算听完陈四爷所说的重磅消息才离开。 陈四爷介绍了永恒的发展史,最后还不忘提起永恒集团继承人洛挽风。 介绍完公司和庆典致辞后,陈四爷笑容满面地说。 “今晚趁着这意义非凡的一天,还有一个重大的好消息要跟大家分享。” “我外孙洛挽风,永恒集团的首席执行总裁,和陈氏集团二千金陈芷娜,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宣布订婚,而永恒集团将和陈氏也在洽谈合作战略……” 余暮夕后面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了,耳朵嗡嗡嗡的,所有人都无比激动,纷纷在讨论这强强联合的利益联婚。 的确是重磅消息。 股市又要大涨了。 余暮夕终于明白陈四爷为何非得让她出席,无非就是让她听到这个消息。 她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心里隐隐刺痛着。 离开洛挽风时,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洛挽风会娶一个有利于事业和家庭的女人做妻子,给他生下永恒集团下一代接班人。 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她余暮夕。 从新闻看到,或许心里会好过一点。 可现场听到,是直击心底的疼痛,难受得一个字也不想说,她默默地转身离开。 作为当事人,洛挽风听到这消息,当场懵了,他外公的先斩后奏,越过他本人的意愿,私自给他订婚,是要强行硬塞。 洛挽风并不在乎这场毫无意义的订婚,他视线寻找着余暮夕,发现她听完这个消息,面不改色地离开了。 余暮夕走出五星级大酒店。 天色已晚。 外面的繁华世界,霓虹璀璨夺目,高楼林立的大都会在夜晚更显辉煌。 她走在僻静的人行道上,马路外面车水马龙,呼啸而过的汽车络绎不绝。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沦着,明知道这个结局早已定性,可真正来到这一天,还是会难受,会痛苦,会想哭。 余暮夕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呼吸像刀子吸入胸口,生疼生疼的感觉。 她停下脚步,凝望着漆黑的天空那微弱的小星星,心里祈祷着: 挽风哥,祝福你,你跟陈芷娜一定要幸福! 谢谢你。 把小星赐予我,让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 让我活着还有动力,有期盼。 微风拂过,余暮夕感觉脸蛋凉冰冰的,她缓缓摸上脸颊,发现是泪。 她快速抹掉泪珠,强迫自己理性接受事实。 蓦地,一道力量袭来,握住她的手臂,狠狠拽着她转身。 余暮夕被吓一跳,转身后看到了脸色极度难看的洛挽风,他目光冷冽,周身笼罩着一层让人毛骨悚然的强大气场。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之间,均是无奈和愤恨。 她的无奈,他的愤恨。 洛挽风隐压着怒气,冷冰冰地问,“听到我订婚的消息,是不是如释重负?” 余暮夕沉默着,眼眶热了,润了,强忍着痛苦。 “说话。”洛挽风怒吼一声,握住她手臂的力道更重了些,恨不得碾碎她似的。 余暮夕吃痛地皱眉,喉咙火辣辣的,不敢说一个字,怕说出声就要泄气了,会忍不住哭出来。 她平静的神色像刺刀一样,狠狠插进洛挽风的心,痛得要疯掉,一字一句低吼着,“余暮夕,你对我是真的够绝情了,连一个假装惋惜的眼神都没有,是恨不得我马上娶了陈芷娜,放你回家是?” “让你失望了,我打算这辈子都跟你纠缠不休。”洛挽风冷笑着,低沉的嗓音像鬼魅般冷冽,“你嫁人,我娶妻,我们就背负着道德沦丧的罪恶,纠缠到死。” “洛挽风……”余暮夕没想到他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忍不住想跟他说些什么,可喊出他的名字,喉咙就更咽了。 昏黄的街灯映照在洛挽风俊冷的侧脸上,衬出他悲痛的神色,笑意苦涩,“余暮夕,我曾经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至死方休。” 余暮夕再也忍不住,缓缓闭上眼睛,把头往地面垂下。 泪水垂直地往地上掉,一滴一滴,在这光线不足的夜晚,她泪如雨下,心痛如绞。 她只想清清静静地;简简单单地活着,跟儿子两人好好活下去。 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可怕的威胁,没有明争暗斗,没有尔虞我诈。 为何就这么难? 好累,好痛! 余暮夕泣不成声,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哭着哀求:“洛挽风,我求你了,放过我。” 第185章 两人相拥而泣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洛挽风悲痛怒问,每一个字都咬出血那般用力,“我费了半条命才放下你,是你又一次来到我面前,挑战我的耐受力。” “走了四年,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明知道我在这座城市,我是直面你这项工程的上司,你是故意来挑衅我?” 余暮夕泣不成声,心痛得像搅碎了那般,无法呼吸,直摇头。 “你是来告诉我,你现在过得有多幸福,生活有多美满是不是?” “不是的……”余暮夕痛哭着,双脚无力,双手攀住他的手臂,欲要往下掉,泪水横流,止也止不住。 她以为,洛挽风已经放下了,看淡了,两人见面会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她低估了洛挽风的痴情。 她低估了当年的“背叛”分手,对洛挽风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她就不应该回来。 她谨小慎微地活着,尝遍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从未曾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男人,痴爱过她,现在却恨到要相互毁灭。 余暮夕释放不出来内心的苦楚,双手紧紧攀上他的手,他的肩膀,头埋在他胸膛里嚎啕大哭。 像个无助的孩子,把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所有困难,一并发泄出来。 痛,太痛了。 今天又遭陈四爷这一重磅消息,她真的快支撑不下去。 她多希望,为自己活一次,自私一次。 就逼着洛挽风放弃他的家庭,放弃他的亲人和事业,带着她和孩子,远走高飞,平平凡凡地过完这一生。 她好想好想自私一回。 洛挽风愣住了,身体僵直。 这是余暮夕第一次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她的哭声那么无助无奈,那么的痛苦悲凉,像个孩子似的可怜。 他的心一阵阵揪着疼。 她的哭泣声让他心碎一地。 他不知道余暮夕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他心疼得眼里泛泪,疼得恨不得想要紧紧搂住她,拥入怀抱。 因为她是别人的妻,洛挽风把四年来所有的思念,都痛苦地压抑下来。 每天控制着自己,不要碰她。 不要伤害她的自尊,她的道德,她的底线。 就是不想让余暮夕有罪恶感,让她觉得步了她母亲的后尘。 这一次,是余暮夕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想要找个胸膛哭泣的。 洛挽风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手,缓缓抬起来,晾在半空纠结了良久。 道德始终还是抵不过他疯狂想念她的心,手臂收紧,把她拥入怀抱。 余暮夕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哭得伤心欲绝。 洛挽风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闭上眼,默默流着泪。 即使怀中搂着日思夜想的女人,洛挽风的心里依然痛得要疯掉,这个女人是别人的妻子。 她心里爱着别的男人,道德和法律上,她都是属于别人的。 不是他的。 永远不属于他洛挽风的。 余暮夕用尽了所有力气,把他紧紧搂着,哭得撕心裂肺,“我们……放过彼此……” 洛挽风咬着牙,泪水浸湿她的发丝,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微微颤抖的声线更咽呢喃,“我做不到,余暮夕,我真的做不到……” 余暮夕哭累了,收了声,埋在他怀里抽泣着。 路边飞驰而过的汽车,偶尔引来几个陌生路人的目光。 良久,洛挽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余暮夕吓得一怔,顾不上狼狈的泪容,紧张问,“你干什么?” 洛挽风迈着大步往回走。 “洛挽风,放我下来,会让人看见的。”余暮夕挣扎着,害怕被洛挽风的亲人看见。 到时候又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洛挽风直接把她抱到轿车副驾驶边放下,开了车门,呢喃道,“上车。” 余暮夕思索了片刻,双手抹掉脸颊的泪痕,坐进副驾驶里。 洛挽风弯腰进来,给她系上安全带,狭窄的空间里,余暮夕紧张地贴着椅背,呼吸变得急促。 他身上是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清香宜人,是她放在洛挽风衣柜里的香包,她喜欢的味道。 系好安全带,洛挽风没有立刻出去,而是歪头对视着余暮夕,目光灼灼,声音磁性低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能要几个小时,你睡一会。” “你……”余暮夕吞吞口水,望着他俊逸的脸庞,太过贴近,连他的呼吸都能隐约感受得到,心跳骤然加速,“你要带我去哪里?” 洛挽风没有说话,他钻出去,关上门。 来到驾驶位,他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辆往城外的方向行驶。 余暮夕歪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一帧帧繁华落入眼帘,因为大哭一场后,精神萎靡不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洛挽风开了很长一段路,在路边停靠下来,他解开安全带,脱下外套。 余暮夕好奇地望着窗外,“到了吗?” 洛挽风沉默着一言不发,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胸前,盖住了她的双肩,只露出一个头。 余暮夕错愕,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伸手把座椅调低。 他温柔的动作让余暮夕不知所措。 衣服还带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让她思绪变得凌乱,心跳莫名加速。 调到舒适的位置,洛挽风重新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再一次启动车子。 余暮夕有些懵。 洛挽风温声说,“睡会,还有很长一段路。” 余暮夕看了看胸前的西装外套,缓缓闭上眼,呼吸里满是洛挽风好闻的气息,感觉被他抱着那样,心房悸动着。 这一睡。 余暮夕不知道睡了多久。 待她睁开眼睛时,车已经停了,洛挽风也不在驾驶位上。 她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车头灯照亮着前方的路。 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她顿时吓得哆嗦,快速开门下车,寻找洛挽风的身影。 洛挽风该不会又把她扔森林里? “醒了?”洛挽风温润的声音徐徐传来。 余暮夕透着月色,看见洛挽风正坐在车尾后面,独自一人看月色。 他还在,她的心稍微安稳了些许。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余暮夕走到他旁边,背靠车身。 “睡了三个小时。” 余暮夕四处张望着附近,到处都是丛林,停车的位置是一条小道。 洛挽风淡然一笑,“还记得这里吗?” 第186章 喂进嘴里的甜 余暮夕再一次认真地看着四周,月色之下,朦胧可见的一片丛林。 “没印象。” 洛挽风苦涩一笑,轻声细语说,“看来,你对我已经不记仇了。” 余暮夕仰望着他,月光之下的男人,朦胧中只看到刚毅深邃的轮廓,是迷离又神秘的帅气。 洛挽风低下头,对视着她,“我以前把你扔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晚上。” 余暮夕瞬间想起来,好奇地再次了望四周。 太久太久了,她都没有印象。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洛挽风说,“这四年里,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一个人静静坐到天亮看看你说的日出是不是很美。” 余暮夕垂下头,心里一阵酸,眼眶又湿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早已经不恨了! 是她母亲的错。 他年轻气盛,做法过激而已。 她早已经释然,他为何还耿耿于怀? 洛挽风深深叹息。 他苦笑着说,“我常在想,当初我若换另外一种方式对你,你会不会就能喜欢上我。” “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绑架你,叫社会上的人渣来吓唬你,还把你扔在这荒山野岭里,我后悔当初对你做过的所有错事。” “我也不曾想我洛挽风也有这一天,会爱上你。” “我当初有多坏,现在就有多痛苦。” 洛挽风说着说着,笑意变得苦涩,声线变得更咽。 “如果,我像二哥那样对你,温柔一点,体贴一点,多一些照顾,少一些欺负,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如此无情无义?” 余暮夕咬着下唇,低头流泪。 她隐忍着不让自己再哭。 她今天已经哭掉太多太多泪。 她早就不恨洛挽风了。 为了她,洛挽风已经死过太多太多回了。 连命都肯给她的男人,她又怎么会恨他呢? 余暮夕双手摸上脸颊,偷偷擦掉泪,润了润嗓子,问:“你外公,你父母,还有永恒集团,对你来说重要吗?” 洛挽风皱眉,沉默了。 良久,他反问,“你什么意思?” 余暮夕觉得问得多余了。 这是他生命的全部了,怎么会不重要?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余暮夕挤着僵硬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坦然一些。 洛挽风随意回了一句,“重要。” 余暮夕懂得。 她之所以这么绝情,就是不想让他难做。 根本无法同时拥有的,她不想让洛挽风为了她,变得不忠不义,不孝不仁。 现在,他只是没了爱情而已。 若有了她,洛挽风会失去所有,他会变得更痛苦。 洛挽风想了想,又问:“四年前,即使我外公没有把你药晕送到酒店去,你也打算离开我了,是吗?” 余暮夕坦然承认,“嗯,当时准备好出国了。” 洛挽风双手撑着车盖,往后仰,望着天空之上,心痛如绞。 “我若不放手,你打算怎么办?” 余暮夕沉默了片刻,紧张问:“你……还想要我吗?” 霎时,一阵静默。 只有树丛中那些无名昆虫细细碎碎的吱声,风徐徐吹来,轻抚人心。 洛挽风的心像鼓一样被敲得嗡嗡作响。 还想要她吗? 想,他每日每夜都在想,想得要疯了。 想要她! 很想很想跟她在一起,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能看见她的容颜,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向他说一声晚安。 想跟她在一起,相伴到老! 爱上她之后,他已经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了。 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不肯离婚,还要问他这种问题?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 他也坚决不当小三。 洛挽风坚定的语气说出两个字。 “不要。” 余暮夕无奈一笑,“你不想要我,也不肯放手让我离开,你不矛盾吗?” 洛挽风从车盖下来,站在余暮夕面前,“矛盾,同时也很痛苦。” 余暮夕苦涩抿唇,心里无比沉重。 山林里的凉风呼来,她搂着双肩轻轻摩挲一下,黯然神伤地说: “所以,你已经不爱我了,只是我让你太痛苦,你不想让我好过而已。” 洛挽风沉默了。 他不爱了吗? 已经刻骨铭心的女人,能说不爱就不爱吗? 他走到副驾驶,开门拿出西装外套,走到余暮夕面前,给她重新披上。 “是不是有点冷,要不要回车上?”他温声细语问。 余暮夕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洛挽风,我还会走的,下一次离开,我会走得很远很远,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我不会再回来了。” 洛挽风苦涩地勾勾嘴角,“走的时候不要让我发现,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好。”余暮夕点点头,微笑着,眼眸泛泪。 “下辈子,我们……”余暮夕幻想着美好,可她的话被洛挽风打断。 “没有下辈子。” 余暮夕,“……” 洛挽风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起来。 男人温热的拳头放在她掌心中。 余暮夕紧张又好奇,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很是疑惑。 他缓缓松开手掌,两粒糖落入她掌心中。 余暮夕愣住了,顿时心动心悸,朦胧中看着手掌的两粒糖。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糖?”余暮夕好奇问。 洛挽风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腕,双手插入裤袋里。 “阿千教的笨方法。” “啊?” “他说吃糖会让人心情变好,甜味会冲淡心里的苦。” 余暮夕拿着糖,剥开包装纸,“这糖甜吗?” “不甜。” 洛挽风吃过,没感觉到阿千所说的那种能冲淡痛苦的甜,也没能让心情变好。 余暮夕剥开一粒放到嘴里,是水果味的清甜,味蕾瞬间被打开,甜甜腻腻的感觉。 她再把另外一颗糖剥开,轻轻送到洛挽风的嘴边。 她秀气的手指触碰到洛挽风的唇,像触电一样,四肢百骸都酥麻了。 两人都僵住了。 一瞬间的尴尬和暧昧爆炸似的弥漫开来。 两人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的心怦然涌动。 余暮夕欲要收回手。 洛挽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把糖送入嘴里。 下一秒,余暮夕羞涩地抽回手,朦胧的夜色掩盖着她通红的脸蛋,只感觉全身燥热,耳根发烫。 洛挽风呼出一口气,心脏无法平静。 含着她喂来的糖。 是甜得心头发慌。 不是这糖不甜,只是他以前吃的方式不对。 第187章 儿子不见了 天边橙色的霞光破晓染黄了大地。 山间雾霭逐渐消失。 车厢里,余暮夕在副驾驶位置睡着了,她身上盖着洛挽风的外套。 洛挽风坐了一夜,无眠。 天际的日出逐渐清晰,他歪头望着余暮夕熟睡的俏丽容颜。 看了一整晚,也是看不够。 她现在是真的美,美得不可方物。 在他心里,这世间已经没有比她更美的事物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陪她慢慢老去,那时候的余暮夕一定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 “余暮夕。”洛挽风轻轻喊着她的名字,即使这个名字他已经喊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还是能让他怦然心动。 余暮夕朦胧中听到有人喊她,她挪了挪睡姿,转了一个方向。 洛挽风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嘀咕,“要看日出吗?” 温热的气息直喷耳蜗。 余暮夕感觉全身酥麻,熟悉的男人嗓音让她心房微微发颤,她醒来了,眯着朦胧的睡眼,望着窗外面。 灰蒙蒙的天亮起了暖橙色,霞光洒满大地,丛林染上了一层氤氲浪漫的美。 美好的景色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余暮夕抿唇微笑,缓缓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洛挽风下车,绕到她这边,给她开了车门。 她下车,两人站在车旁,安静地看着天际的日出。 霞光映在他们身上,宁静美好。 余暮夕多想就这样一辈子。 简简单单的,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看着日出日落,没有纷争,没有烦恼,只有平静的生活。 *** 回到市区里。 洛挽风载着余暮夕去餐厅吃早点。 落坐在餐厅雅座时,洛挽风才把手机打开。 刚开机,无数个未接来电,n多条信息。 昨晚上的庆典,他才是主角。 可他中途离席,还把手机关了,所有人都疯狂找他。 余暮夕看着餐牌,听到了他手机的嘟嘟响,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祸水。 “昨晚上,你家人一定找你找疯了,要不要回个电话?”余暮夕小声问。 洛挽风用手机扫了码,问:“点餐,想吃什么?” “a餐。” 洛挽风在手机里下了两份,提交后,把手机放在桌面。 他靠在椅背上,歪头看着落地玻璃外面的街景。 他的心情很复杂。 阴郁的情绪时好时坏。 余暮夕垂着头,拿出手机翻看有没有儿子发来的信息。 儿子的信息没有,倒是保姆阿姨发来的几段语音和几张图片。 余暮夕把语音转换成文字。 阿姨:“余小姐,小星真的是太调皮,太太太调皮了,我少看他一会,他竟然把家里的面粉全拿出来玩了。” “把整个厨房弄得到处都是面粉,我收拾了半天才收拾干净,回头他又把你房间给祸害了。” “你看看这些图,他竟然拿你的化妆品往脸上画,哎呦!画得像个猴子似的。” 余暮夕点开保姆发来的几张图。 照片里的小星,脸上的色彩简直让人忍俊不禁。 余暮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紧张抿唇,隐忍着笑,继续翻看下面的图片,越看越想笑。 又生气又无奈,可又觉得可爱! 洛挽风蹙眉,凝望着她。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余暮夕。 现在的她满眼宠溺,笑容温柔,对着屏幕后面的那个他,是溢出屏幕的深爱。 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 才会笑得那么幸福,眉目透出的宠爱,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洛挽风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身心都有所属。 他的心酸得要被腐烂似的难受,放在桌面下的拳头紧握着,强忍着内心的痛楚。 可无法压抑心房的烦躁和愤怒。 他拿起面前的清水喝上一口。 “结婚几年了?”洛挽风语气冷冰冰地问。 余暮夕被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怔,抬头望他。 她反应过来,笑容缓缓收敛,把手机盖在桌面上,尴尬地拿着水杯抿上一口。 洛挽风追问,“不能说?” 余暮夕避开话题,“我不想说家里的事。” “他不催你回家吗?”他偏要问。 “催。” 洛挽风冷冷一笑,“你想他吗?” 余暮夕,“很想。” 洛挽风脸色骤沉。 他心脏堵得慌,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还要问,问完又徒增伤悲。 简直就是自虐。 他笑意清冷悲凉,把视线移到街道上,不再说话。 心一阵阵揪着难受。 早餐送来后,他随意吃了一点,就没有胃口。 放下餐具,拿来纸巾擦了擦嘴。 余暮夕看见他没吃几口,缓缓放下餐具,满腹忧心,“怎么不吃了?” “你慢慢吃。”洛挽风说。 “你胃本来就不好,你还这样折腾它,不疼吗?”余暮夕眉心紧皱,语气温柔软糯。 洛挽风心潮起伏地凝望着余暮夕。 她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对他冷漠的时候,不近人情。 对他关心的时候,却又那么温柔体贴。 哪个才是她? 余暮夕拿起餐具递给他,“为了自己的身体,不想吃也要多吃几口。” 洛挽风无奈接过餐具,被迫着继续吃着盘中的餐点。 两人享受着美好的早晨时光。 吃到一半,余暮夕的手机响起。 余暮夕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再看看洛挽风。 洛挽风瞥见她紧张的模样,深知是她最爱的男人来电话了。 他垂下眼眸,语气冰冷酸涩,“接,我并不在意。” 是保姆阿姨的来电。 余暮夕思索了片刻,当着洛挽风的面接通,放在耳边。 她还没说话,阿姨已经疯了似的,带着哭腔慌张大喊,“余小姐啊,小星不见了,呜呜呜呜……小星不见了……” 余暮夕心脏骤停,脸色瞬间煞白,全身发软,连声音都在颤抖,“你早上给我发的照片还好好的。” “照片是昨天晚上拍的,呜呜……余小姐我对不起你……” 余暮夕扶着桌子站起来,惶恐不安的心欲要崩溃,“报警了吗?” “报警了……” “我现在回去,你快去找……”余暮夕说着,泪水溢出眼眶。 洛挽风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见到她反应如此之大,脸色惨白。 余暮夕挂了电话,没有半句话,就冲出座位。 洛挽风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 第188章 父子相见 “洛挽风……” 余暮夕更咽着,仰望他心急如焚的脸,欲言又止。 如果孩子丢了,让她以后怎么活? “我家人出事了,我现在要回去。” “到底什么事?”洛挽风语气重了些。 余暮夕摇头,泪流满面,快速推开他的手,“你别问了,我要回去。” 洛挽风被她硬生生推开。 她的泪,始终是为了别的男人。 他心痛如绞,愣在原地纠结着。 放手与不放手,都是一样的痛。 余暮夕冲出马路,截停一辆出租车,心急如焚:“立刻去机场。” 在余暮夕离开后。 洛挽风整个心都空了。 那种感觉像回到了四年前,她刚离开的时候。 每天都在煎熬。 一刻也无法平静。 他转身走出餐厅,开车直奔机场。 —— y城 余暮夕赶到警察局时,已经全身无力,快要崩溃的边缘,整个心都跟着小星一起丢了。 靠着唯一的信念支撑着她。 保姆见到余暮夕时,跪着求原谅。 余暮夕没有时间理她,扶了她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星。” 保姆吓得瑟瑟发抖。 余暮夕心焦如焚,气短急促地问,“小星是在哪里丢的?” “我一个远房亲戚让我去她家聚聚,我……我就带着小星一起去了。”保姆心虚不已,很是愧疚。 余暮夕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沉重的脑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上班时间,带着小星去探望亲戚? 若是小星找不回来了,让她如何能原谅她?如何能原谅自己? 保姆继续说,“就在地铁站上,我打了个电话,跟亲戚聊天,不知道小星在什么站下了车。” 警察补充,“我们在地铁站的监控看到了小星的踪影,他在机场站下了地铁,跟在一个带着四个小孩的母亲身后,一起出了地铁站。” 余暮夕紧张得发抖,“这个女人是不是人贩子?” 警察摇头,“不是,已经找到这个母亲了,她当时手里牵着两个小孩,后面背着一个,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跟在女人身后。你儿子很乖巧地紧贴着他们一起离开的,工作人员都以为是女人的孩子们。” “这位母亲带着小孩出了机场站,小星就没有再跟着她了,现在你小孩就锁定在这附近失踪的。” 余暮夕听得全身颤抖,她的小星遇到危险,绝对不会找警察帮忙的,这下如何是好? 她现在恨极了上一任保姆。 总是在小星面前说,“你若是再调皮,我就叫警察叔叔把你关起来。” 至此,小星对警察是恐惧的,害怕的。 “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小星。”余暮夕诚恳地哀求警察,“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辛苦你们了。” “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寻找小星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余暮夕点头,迫不及待地离开警察局,去机场路一带寻找小星。 —— y城机场。 中午三点。 洛挽风下了飞机。 他开了手机,给余暮夕打电话。 余暮夕挂断,回了一条信息。 “洛挽风,对不起。我家里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请不要担心我,好好保重身体。” 洛挽风握住手机,忧心如焚。 她越是这样,就越让他担心。 洛挽风边走向卫生间,边拨打了一个让阿千发过来的新号码。 对方接通。 洛挽风说,“霍总,我是洛挽风。” 霍林震惊不已,激动地说,“洛总裁,您好您好,不知道洛总裁找在下有什么事呢?” “余暮夕的家庭地址,发给我。” “这……”霍林纠结。 “不可以吗?”洛挽风冷声问。 霍林,“当然可以,我马上发给你。” 洛挽风中断通话,进入卫生间。 他进了厕所格,顷刻出来,在水槽前面洗着手。 忽然,一个小脑袋从洗手台下面钻出来,仰望着洛挽风。 洛挽风被突如其来的小脑袋吓得后退一步。 小孩的身子被垃圾桶挡住。 他望着小孩,小孩望着他。 四目相望,两人都愣住了。 他的心莫名的悸动,小孩的眼神竟然神似他心爱的女人,那么清澈漂亮,看得他心跳加速。 “我见过你。”洛星辰挤着微笑,钻了出来。 洛挽风皱眉,看了看四周,“小孩,你爸妈呢?” 洛星辰稚嫩的声音说,“我真的见过你,在某音上,我看过你的照片。” 某音? 他不玩这些平台的。 不过他作为永恒集团的总裁,世界十强企业的领军人,他经常上电视,上各种报道,见过他也不足为奇。 洛挽风将厕所里每一个格子都推开,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洛挽风单膝下蹲,平视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星。” “爸爸妈妈的电话是多少,记得吗?” 洛星辰摇头。 “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奥特曼,我妈妈叫夕夕。” 奥特曼?西西? 洛挽风有点头疼。 小孩长得俊美可爱,可脑子不太好使,记性也差。 “你几岁了?” “三岁……不对,好像是三岁半……不对不对,我应该是四岁……” 洛挽风无奈一笑,温声细语问,“读什么幼儿园?” 洛星辰挠挠头,“不知道。” 他刚转学过去,都忘了幼儿园叫什么名字了。 “谁带你来这里的?”洛挽风耐心追问。 洛星辰眨眨眼,很是骄傲地说,“我自己来的,我要坐飞机去j城找妈妈。” 他妈妈在省外上班,小孩一个人出现在机场,看来是走丢的了。 洛挽风牵上他的小手,“叔叔带你去找妈妈。” 洛星辰乖巧地跟着他。 机场警卫处里。 洛挽风把详细过程跟警察说了一遍。 洛星辰吓得大哭大闹,抱着洛挽风的大腿,死死不放手。 “爸爸,不要把我丢在警察局里,小星会乖的,小星会听话的。呜呜呜……小星不要进警察局,小星要爸爸。” 洛挽风傻了眼。 警察一副审视遗弃儿子的眼神盯着洛挽风。 警察心里os: 认真细看,长得也像,明明就是两父子,人模狗样,怎么就能编出这种借口抛弃儿子呢? 第189章 前所未有的父爱 洛星辰在机场警卫处哭得死去活来的。 抱着洛挽风直喊爸爸。 这场景,让洛挽风百口莫辩。 警察让洛挽风提交了身份证。 这下,更是糟糕。 警察说,“原来是永恒集团的大老板,难怪看得熟悉,据报道说,你好像单身呢。” 警察看着洛星辰,“这小孩该不会是你的……” 洛星辰看着警察威严的面孔,更是害怕,抱着洛挽风不撒手,“他是我爸爸,我爸爸跟妈妈吵架了,不要我了。” 几名警察一脸惊讶,面面相觑。 那眼神带着蔑视:未婚先孕生下的私生子,现在想做甩手掌柜了? 警察严肃道,“洛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回去跟孩子妈好好商量一下抚养问题,这样直接丢警察局,不是办法。” 洛挽风已经解释了很多遍。 可警察只相信这个小魔头。 再这样闹下去,他明天要上热点头条了。 洛挽风拿回身份证,带着洛星辰离开警卫处。 走出机场,他心力交瘁。 他深深叹息一口气,蹲下身对视着洛星辰,语气温和,“小星,为什么要跟警察说谎?你知道这样会让我很尴尬很难做吗?” 洛星辰嘟嘴,气恼道,“呵!谁让你把我带到警察局去。” “我在帮你找妈妈。”洛挽风心系着余暮夕,哪有时间去管这个小孩的事,交给警察是最好的办法。 奈何,小孩不配合。 洛星辰说,“那你带我去j城,我知道妈妈在哪里上班。” “你知道这里离j城有多远吗?” 洛星辰摇头。 洛挽风又是一声叹息! 他刚从j城飞过来,还没找到余暮夕,竟然被这小孩缠上。 “你妈妈在哪里上班?”洛挽风问。 洛星辰说,“j城的永恒公司。” 洛挽风:…… 这是缘分吗? 在他公司上班? 洛挽风立刻掏出手机,给人事打去电话,命令人事两分钟内找到永恒集团的工作人员里叫西西的女人。 顷刻,洛挽风把一个叫西西的女人照片晾在洛星辰面前,“她是你妈妈吗?” 洛星辰很是激动地双手比划着,“不是,我妈妈很漂亮的,头发很长,眼睛大大的,脸蛋尖尖的。长得像个红苹果那么可爱,很漂亮很漂亮的……像……像仙女那么漂亮……” 洛挽风从未应付过这么小的孩子,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星,听好了。现在除了警察,没有人能帮你找到妈妈。”洛挽风语气严肃了几分。 洛星辰扁嘴,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爸爸……” 洛挽风无奈,“你别叫我爸爸。” “你送我进警察局,我就叫你爸爸。”洛星辰知道这样,警察就不敢捉他了,因为他有爸爸。 洛挽风纠正,“警察是好人。” 洛星辰哇一声哭出来,想起昨晚上才把家里的面粉和妈妈的化妆品全毁了,更是害怕,“呜呜……因为小星是坏小孩,警察会捉小星的。” 洛挽风摸摸小星的脑袋,“别哭了,我不送你进警察局了。” 洛星辰吸吸鼻子,乖巧点头。 “我等下要去见一位很重要的姐姐,你在她面前不能叫我爸爸,她会误会我的。” “误会你什么?” “误会我有一个儿子。” 洛星辰笑,“我知道了,爸爸。” 洛挽风皱眉,“叫叔叔。” 洛星辰嘟嘴,“不要,我叫你叔叔,你又要把我送进警察局。” 洛挽风被一个三岁小孩整得头疼不已。 他从未接触过这么难搞的小孩子。 “爸爸,我饿了。”洛星辰苦兮兮地望着他。 洛挽风心里一软。 这小孩的眼神,可怜起来跟余暮夕是有的一拼。 长得又俊又漂亮,就是性格有点难搞。 “想吃什么?”洛挽风单手把他抱起来,走向繁华的街道。 “想吃披萨,炸鸡,薯条,汉堡,还有蛋糕,还要可乐和雪糕……” 洛挽风把他带到附近的西餐厅,点了他说的所有食物。 空闲下来,他给阿千打去电话,叫阿千立刻坐专机过来y城。 洛星辰吃饱喝足,桌面上的食物还剩一大堆。 洛挽风宠溺地摸摸他的头,看着他吃东西的模样,甚是可爱。 他不由得感慨。 如果当初没有跟余暮夕分手,或许,他们现在已经结婚生子,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被这个小孩叫爸爸的时候。 他的心情莫名的激动。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声爸爸触动到他的心房,让他衍生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父爱。 洛星辰吃饱就困了,还没有睡午觉的他,昏昏欲睡。 他爬上洛挽风的大腿,抱着他的手臂。 洛挽风愣住,错愕地看着他。 小星闭上眼睛,埋在洛挽风怀里,深怕被丢下似的,紧紧抱着他。 洛挽风僵住几秒,心房微微发颤,这种被小孩抱住的感觉,莫名的温暖。 他伸手搂着小星,让他躺在舒适的位置。 小星在他怀里睡着了。 洛挽风凝望着小星俊气的小脸蛋,感觉似曾相识。 哪里见过,却又好像没见过。 就是一种熟悉感。 两小时后。 阿千来到餐厅,看到这一幕,傻了眼,惊愕不已。 洛挽风抱着小星离开,阿千跟在后面。 很想问,又不敢问。 阿千订了酒店总统套房,守着洛挽风交给他的小孩子,寸步不离。 —— 凌晨一点。 余暮夕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公寓电梯。 她走到腿都快要断了,带着小星的照片,漫无目的地见人就问,印刷了传单,见人就发。 她疯了一样,到处寻找。 累得无力走路。 她明天还要继续去找,不能一下子就倒下来。 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休息。 她坚信一定能找到小星的。 找不到小星,她也不苟活了。 电梯门打开,余暮夕走在长廊上,缓缓掏出钥匙,抬头之际,脚步顿时僵住,愣在了原地。 在她此时最无助,最痛苦的一刻,洛挽风出现在她的家门外,等着她。 洛挽风俊脸深沉,满眼担忧,凝望着她。 这一刻,余暮夕再也绷不住了,加快了步伐,冲进他的怀抱,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埋在他宽厚的肩膀里,默默流泪。 洛挽风震惊得全身绷紧,连拿在手中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他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双手僵在半空中。 第190章 枉费了他五年来的痴心一片 余暮夕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痛不欲生。 她这小半辈子都秉承着善良的心活着,可人世间的疾苦从未放过她。 她所爱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丢的丢,一个也没有了。 她最后还剩什么? 余暮夕用尽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压抑着痛苦,泪流不止。 对不起,洛挽风! 我对不起你!!! 我把我们的儿子弄丢了! 余暮夕隐忍着悲痛,身子在发颤,想要告诉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洛挽风感受到怀中的女子很伤心,一直在哭,他晾在半空的手缓缓收紧,想要抱紧她。 可他的动作僵着,迟迟下不去手。 怕她老公误会,怕她遭受流言蜚语。 他有什么立场抱别人的老婆? 这时,洛挽风的余光瞄到邻居出门扔垃圾。 他快速扯住余暮夕双手,掰下来推开,后退了两步,跟她保持正常距离。 他不想让余暮夕被别人诟病。 余暮夕被硬生生推开,心里一阵失落,理智也清醒了几分,觉得自己刚刚太过于唐突 她双手摸上脸颊,擦掉脸上的泪水,茫然失措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 洛挽风此时是心颤心悸的,故作镇静问,“发生了什么事?” 余暮夕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 想求他帮忙,可又害怕被他发现小星的存在。 洛挽风问,“你老公呢?” 余暮夕紧张抬眸,泪眼汪汪地凝望着他。 “我敲了很久的门,你家没人。” 余暮夕,“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来我家敲门,你就不怕……” 洛挽风打断,“我跟你坦坦荡荡,有什么好怕?” 这话,余暮夕无法反驳。 确实如此。 两人之间除了昨晚上在街头相拥,都是止乎于礼。 洛挽风弯腰把手机捡起来,放入口袋,回头看了看公寓的门,又看看余暮夕。 “你看起来很疲惫,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余暮夕垂下头,纠结着。 说与不说,都是痛苦的。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出来,在长廊之处看到了两人。 “暮夕。”男人喊。 洛挽风的视线越过余暮夕,看着走来的男人,不由地蹙眉。 余暮夕转身。 男人三十多岁,西装革履,成熟矜贵,见到洛挽风时,神色惊愕。 四目相对,男人之间的不善目光隐约透着不分上下的较量。 余暮夕有些心慌,扬中凡怎么过来了? 扬中凡从容的微笑走到洛挽风面前,伸出手,“好久不见,洛总裁。” 洛挽风礼貌地跟他握手。 “扬七爷?” 洛挽风淡淡一笑,心脏一阵莫名的心酸。 多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扬中凡,他生意上的合作人,y城赫赫有名的地产界老大,黑白两道都有人脉,能力卓越,生意庞大。 重点是已婚。 扬七爷好奇地问,“原来你也认识暮夕?” 洛挽风眸色沉冷,没有回答他,松了手,看着余暮夕,等待她的解释。 余暮夕紧张地揪住衣角,纠结了片刻,对视洛挽风,“你能不能先回去。” 没有解释,只有驱赶。 在这里等了她一晚上,也没有告诉他,她到底遇上什么困难。 “洛挽风,我真的没事。请你先回去。”余暮夕心力交瘁。 她的话刚说完,扬中凡立刻补充,“怎么会没事,孩子都……” 扬中凡的话还没说完,余暮夕直接扑上去,把他推进墙壁,捂住了他的嘴,惶恐的目光对视着扬中凡,带着哀求轻轻摇了摇头。 扬中凡被美人扑来,整个人僵住了。 看着这一幕,洛挽风心湖的那潭死水,犹如波涛骇浪袭击而来。 他是疯了才担心这个女人。 不惜千里追过来。 他双眸通红,笑意森冷。 洛挽风的心尖在滴血,语气清冷,“是孩子生病了吗?看来孩子他爸有足够能力帮你。” 余暮夕指尖微微颤抖,离开了扬中凡的嘴巴,眼眶的泪溢出。 扬中凡看看洛挽风,再看看他面前垂下头默默流泪的余暮夕,眸色一暗,明白其中原因。 “不用麻烦洛总裁担心了,我们的孩子会好起来的。” 余暮夕震惊,没想到扬中凡说出这种话来。 洛挽风从鼻息发出一个轻蔑的轻声。 感觉此刻被当场凌迟了。 说不出来有多痛,只是再一次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而已。 有妇之夫? 他们的孩子? 好一个余暮夕,到底还是俞彩芬的女儿,连基因都这般相似。 枉费他这五年来的痴心一片。 没有只字片语,洛挽风阔步离开。 余暮夕听到脚步声远离,电梯关门声响,她双脚一软,蹲下了身,双手捂脸痛哭出声。 “呜……”她心痛如绞,哭得快要气绝。 洛挽风肯定误会了。 可她又能解释! 她该怎么办? 余暮夕从未有过的无助,让她跌入深渊。 扬中凡单膝下蹲,拍拍她的肩膀,“他是小星的爸爸吗?” 余暮夕哭着点头。 扬中凡终于知道,他强势的追求,为何余暮夕从来都不为所动,保持着非常陌生的距离。 原来小星的爸爸是这么优秀的男人。 余暮夕连洛挽风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他一个即将离婚的有妇之夫。 “他不知道小星的存在吗?”扬中凡又问。 “你是怕她抢走小星?我收到陈四爷发来的请帖了,洛挽风和陈氏集团二小姐下个月订婚。” 余暮夕抱着双膝,蹲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扬中凡扶着她的手臂起来。 余暮夕抽出他的搀扶,双手抚上脸颊的泪,心情平息些许,“七爷,请你也回去,已经很晚了,你在这里会给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听助手说,你在我们公司附近发传单,小星丢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余暮夕后退一步,“我已经报警了,不劳烦七爷。” “暮夕,我只是想帮你,我不需要你的回报。” “如果可以,请七爷把关心给七夫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刚刚那句话,七爷也大可不必说,洛挽风误会了无所谓,若是传到七夫人耳朵里,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余暮夕转身,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扬中凡急忙说,“暮夕,我有小星的消息。” 余暮夕顿住了,激动地回头看他。 第191章 我从不乱搞女人 余暮夕走了出来,紧张问,“扬七爷,你真的有我儿子消息吗?” 扬中凡拿出一张纸,“这是你今天在外面发的传单,我下午就发动整个y城有权有势的朋友去找,刚刚收到信息,我就马不停蹄过来找你了。” 余暮夕激动得泪流满面,双手合十,“求你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 扬中凡拿出手机,打开信息,“我朋友发给我的,你看看这照片,是不是这个孩子。” 扬中凡并没有见过余暮夕的儿子。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余暮夕双腿一软,瘫靠在墙壁上,呆滞的双眸满是泪。 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扬中凡急忙问,“暮夕,怎么了?” 余暮夕更咽,“是洛挽风……” 扬中凡震惊。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滴往眼角流淌。 照片拍在一个酒店里面。 她儿子趴在一个男人的肩膀睡着,男人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而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最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 余暮夕跟扬中凡几番道谢,让他先回去。 翌日清晨。 余暮夕跟警察消了案,说孩子已经找到。 她也给保姆打去电话,让保姆不用太内疚,顺便提出辞退她的事情。 处理好所有事情,余暮夕在网上预定了去j城的机票。 她把家里的所有重要证件和值钱的东西都带上,把房子也退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若是输了,她就带着儿子跑出国外躲起来。 因为能赢的几率几乎为零。 …… j城。 豪华的轿车在永恒集团侧门停下,洛挽风下了车,把车厢里的洛星辰抱出来。 经过一天的相处,洛星辰对洛挽风很有亲切感。 “爸爸,这就是永恒公司吗?”洛星辰问。 洛挽风眉头紧皱,小声纠正,“在这里,别叫我爸爸,会被误会。” 阿千关上门,来到洛挽风身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三少,这小孩会不会真的是你流落在外面的儿子,他……长得跟你还真有几分相似。” 洛挽风冷撇他一眼,不悦道,“不可能。” 他阔步走进去,阿千跟上。 偏门的员工少,三人直接进了电梯。 阿千望着小孩,欲言又止。 洛挽风如此笃定这个小孩不是他的,是因为他一向洁身自爱,唯一初恋的余暮夕,当年跟她睡也是寥寥数次,而且做好了安全措施。 电梯在总裁办公室一层停住。 门打开。 便听到陈四爷怒吼声传来。 “都是一群废物,你们总裁去哪里不知道吗?” “永恒每年花这么多钱养你们这群废物,看个人都看不好,庆典当晚就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消息……” 洛挽风冷声传来,“火气不小啊。” 一群保镖向洛挽风鞠躬,随即离开办公室。 陈四爷双手叉腰,站在办公室里,气得青筋暴起,脸色发紫。 看到进来的洛挽风,气一瞬间消了不少。 “挽风,你……”他的话戛然而止,看着洛挽风怀中抱住的小男孩,激动地手指在发抖。 陈四爷瞳孔震惊,“他……他……他……” 小孩冲着陈四爷温柔一笑。 陈四爷捂住心脏,深呼吸,一下子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 洛挽风竟然在外面有私生子了? 而且还是个男孩? 又喜又惊又振奋,一下子所有情绪涌动,让陈四爷愣住了。 洛挽风把小孩放在沙发上,对阿千说,“阿千,你把小孩的照片发在永恒的论坛上,他妈妈叫西西,在永恒上班,你尽快找出来。” “什么?”陈四爷错愕。 洛挽风回头跟陈四爷说,“在外面捡来的小孩,他怕警察,不知道父母电话号码,一直缠着我叫爸爸。” 陈四爷满脸笑容,走到洛星辰身边坐下,“叫什么名字?” 洛星辰,“我叫小星。” 陈四爷嬉皮笑脸道,“你叫我外祖父就行。” 洛挽风坐到办公桌前,脸色一沉,“外公,注意你的称呼。” 洛星辰挤着微笑喊,“外祖父” 陈四爷满眼都是这个孩子,早就把洛挽风抛诸脑后,准备训斥他宴会提早离席的事情也忘了。 “几岁了?” “三岁?”洛星辰也不确定。 “爸妈叫什么名字?” “爸爸叫奥特曼,妈妈叫夕夕。” 陈四爷脸色顿时一沉,夕夕? 余暮夕? 陈四爷震惊地回头,看向洛挽风,他已经坐到办公桌,打开文件在处理公务。 “真不是你的儿子?”陈四爷怒问。 洛挽风埋头在文件里,冷声说,“我从不乱搞女人,没这个可能性。” 陈四爷笑着说,“你忙,我把这小孩送去警察局,让警察找他家人。免得背上拐卖儿童的罪名。” 洛挽风说,“你把陈家订婚的事情摆平,下个月的订婚宴我不会出席的。” 陈四爷脸色骤变,“婚讯我都公布了,没有挽回的余地,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娶她,我可以叫陈芷娜外婆。”洛挽风丢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眸色冷沉。 陈四爷被气得青筋暴起,“混账。” “外祖父,混账是什么意思?”洛星辰问。 陈四爷沉下气,抱起洛星辰,低声说:“我先处理好你,再回来找你爸。” 陈四爷抱起洛星辰大步离开。 小星心里依依不舍地回头看洛挽风,憋着嘴巴想哭。 走出总裁办公室,陈四爷急忙打电话给他女儿陈敏。 “女儿,你赶紧找出挽风小时候的照片发给我,要尽快。” 办公室里。 洛挽风头疼欲裂,双手撑着额头,顶在办公桌上。 痛,一阵阵的痛。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感觉到处都痛。 昨晚到现在,他一刻也没睡过,一闭上眼睛,全都是余暮夕的脸。 忘不掉,却又恨之入骨。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洛挽风拿来手机,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顿停了几秒。 他接通放在耳边,靠在椅背上,累得无力说话。 手机对面,传来一道熟悉的,温软的女人声音。 “挽风,能见一面吗?我们谈谈。” 洛挽风眸色一暗。 是余暮夕的声音,这么亲昵地喊他挽风,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稀奇的很。 第192章 由始至终只想要她 洛挽风把椅子转向了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了望窗外的繁华盛景,暖阳映照在他冰冷沧桑的俊脸上。 他心如止水,语气淡漠。 “从哪里找到我的号码?” “向霍总要的。” “有什么事直接说。我没空见你。”洛挽风冷飕飕的话带着几分怒气。 “小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也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没有小星,我活不下去的,求你把小星还给我。” 余暮夕更咽的声音卑微低落,小心翼翼地哀求。 这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洛挽风心脏怦然炸裂,心跳加速,脉搏跳得厉害。 他震惊得一动不动,在消化余暮夕这段话的意思。 他捡了一个小孩。 余暮夕家里出事回去了,此刻打电话求他还小孩? 洛挽风猛的站起来,心急如焚问,“你现在在哪里?” 他快步走出办公室。 余暮夕说,“我刚下飞机,在附近的咖啡厅。” “地址发给我。”说完,洛挽风中断通话。 “阿千……”洛挽风急躁地喊。 办公室外,坐着看杂志的阿千被吓一跳,杂志一扔,急忙站起来,“三少,有什么吩咐。” “外公刚把小星带走了,带几个人去把小星接回来。” “是。”阿千应声。 洛挽风拿着车钥匙直奔停车场,启动车子,向余暮夕飞奔而去。 这一路,他五味杂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春暖花开,路边的树梢冒着新绿,路人匆匆而过。 咖啡厅的角落里,余暮夕点了一杯加糖咖啡奶茶,垂着头,心情无比低落。 等了半小时。 直到面前的椅子被人拉开,发出动静,她才缓缓抬头。 洛挽风阴鸷冷冽的目光盯着她,他脸色极度难看。 从眼神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此刻的愤怒达到顶点,周身笼罩着令人胆寒的冷气。 “你来了?”余暮夕紧张地开口,目光有些闪躲。 洛挽风靠着椅背,一言不发,等着她的解释。 “你要喝点什么吗?”余暮夕把姿态放低,讨好着问。 “说。”他冷冷喷出一个字,没有任何温度。 余暮夕反问,“你为什么要偷偷抢走小星?” 洛挽风冷哼一声,不想解释。 或者,余暮夕误会他去y城抢小孩了,但他却真的只是碰巧遇上小星,顺便带回来。 这就是缘分。 洛挽风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给你十分钟时间,若说不清楚,我们法庭上见。” “不要。”余暮夕吓得双手扑过去,趴在他面前,害怕失去儿子的心欲要疯掉,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不要抢我的儿子,没有他,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求你,求你把他还给我。” “他叫什么名字?”洛挽风问。 余暮夕垂下头,缓缓缩回手,小声呢喃,“洛星辰。” 洛挽风眼眶一红,瞬间湿润了,勾了勾嘴角,冷笑出声。 洛星辰?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那么恨他,厌他,不惜千方百计离开他,却要偷偷生下他的儿子,还取名洛星辰? 儿子就叫洛星辰,女儿就叫洛爱惜。 这是他说过的话,他取的名字。 “是不是我的儿子?”洛挽风低声怒问。 余暮夕紧紧咬着下唇。 这个时候已经瞒不住了,孩子被他抢走,一定会被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见她不回答,洛挽风眯着冷眸,警告,“别试图隐瞒,检验dna并不难。” 余暮夕点点头,泪眼汪汪,“是你的儿子,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洛挽风猛地握拳,手背青筋暴起,通红的眼满是愤怒,他恨极了余暮夕的自私,却又无比心疼。 她离开的时候身无分文,是带着大肚子去工作吗? 这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当时怀着小星去工作,经常跑工地量房,可能是太过劳累了,小星早产,在保温箱住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那时候,小星住院需要花很多钱,我为了赚钱,刚生下他一周,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工作,每天省吃俭用,只想让小星健康地活着。” “小星是我的命。”余暮夕泪眼婆娑地望着洛挽风,更咽着哀求,“没有小星,我真的活不下去。” 洛挽风心痛如绞,一字一句都咬着牙问,“余暮夕,你宁愿带着我的孩子在外吃苦受罪,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能做到这么绝情绝义?” 余暮夕带着哭腔小声哀求,“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把小星还给我,没有小星,我真的不想活了。” 洛挽风苦涩冷笑,“那我呢?”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泪水往眼角滑落,痛彻心扉。 洛挽风笑得比哭还难受,“你觉得我比你有钱,就肯定比你坚强吗?我就能活得很好?” 从小,他就不懂什么叫家庭温暖,什么叫爱,也从不轻易去爱别人。 一旦爱上,便是全身心交付。 他只想跟深爱的女人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奈何这个女人给予他遍体鳞伤,满身风霜。 “余暮夕,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比你更需要小星。” “孩子,我要定了。” 放下狠话,洛挽风站起来,洒脱离开。 余暮夕趴在餐桌上,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哭声影响其他人,却又控制不住悲伤,抽泣得快要晕过去。 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没有了……呜呜…… 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也离她而去。 街道外面。 洛挽风拉开车门,坐上车里,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顷刻,他对着手机说:“调查一下余暮夕这几年的生活轨迹和交往人员,还有经济状况,一一查清楚。” 交代完,他中断通话后,又给霍林打去另一个电话。 “霍总,把梦幻城堡的项目经理辞退。” 手机那头的霍林震惊,“辞退余暮夕?” “为……为什么?” 洛挽风语气强硬,“不辞退她,合作终止。” “辞,辞,我马上辞退她。”霍林紧张应允。 中断通话,洛挽风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他转头望着咖啡厅里悲痛抽泣的女人。 孩子只是意外之喜,由始至终,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她余暮夕,她的心,她的人。 第193章 小星暴虐陈四爷 余暮夕在咖啡厅里偷偷哭了一场。 情绪稳定后,她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 她的上司霍林打来电话,没有任何缘由地把她辞退。 她没有过多挽留这份工作。 因为她知道,洛挽风已经行动了。 要抢抚养权,无非就是断她收入,查她经济能力,查她不良的人际关系。 只要证明她没有办法给儿子优渥的生活条件,没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和学习环境,她必输无疑。 余暮夕在网上找到一个律师,打电话线上咨询。 她把情况跟律师说一遍后,律师觉得胜算比较少。 给她提了一个主意。 找一个经济条件非常好的男人结婚,组织新家庭,争取孩子抚养权的几率会非常高。 结束咨询。 余暮夕倒在床上偷偷抹泪。 追求她的男人当中,不乏有钱人,倘若能找,她早就给小星找了继父。 只是,她心有所属,很难再接受别的男人了。 —— 洛挽风开车直奔他外公的家。 一小时后。 车辆进入一座雄伟壮观的典雅古风大宅。 他迫不及待地下车。 在门口外,他看到阿千以及几位保镖。 “三少。”阿千毕恭毕敬打招呼,无奈道,“小星就在屋里,可四爷不让我们进去,也不肯让小星跟我们回去。” 洛挽风拉了拉外套,心情激动,“没事,我去接。” 他大步迈进客厅,远远就听到外公咆哮的怒吼声,“把他送走,立刻送回去。” 客厅里,小星激动地冲向洛挽风。 洛挽风下蹲,一把将冲过来的小星抱住,心脏怦动,紧紧搂着他娇小的身子。 “爸爸……”小星开心地喊。 洛挽风这一次不再纠正他的称呼,因为这一句爸爸,他受得起。 他双手捧着洛星辰的脸蛋,在他脑袋上轻轻一吻,再吻向他的额头,心潮澎湃,语气温软,“小星,是爸爸,我是爸爸。” “你怎么亲我了?”洛星辰不悦地皱眉。 洛挽风认认真真审视着儿子,热泪盈眶,难以压制着激动的心情,“小星,我叫洛挽风,我是你爸爸。” “洛挽风?”洛星辰似懂非懂,想了想又说,“我爸叫奥特曼。” 洛挽风苦涩一笑,摸摸他的脑袋,“我小名叫奥特曼,我大名叫洛挽风。你是不是小名叫小星,大名叫洛星辰?” 洛星辰点点头。 洛挽风立刻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他珍藏了几年的照片,“看看,这是不是你妈妈?” 洛星辰看见照片里的余暮夕,激动大叫,“是妈妈,是我妈妈,你为什么抱着我妈妈?” 洛挽风笑,“因为我是爸爸啊。只有爸爸才能抱妈妈,不是吗?” 洛星辰开心地点头,激动地望着洛挽风,他的笑容天真烂漫,激动又无奈,笑着笑着,突然扁嘴欲哭,小下巴颤抖着,很是委屈。 洛挽风知道儿子在委屈什么。 缺席了三年半的父亲,突然出现,让洛星辰一下子难以接受。 洛挽风一把将儿子搂入怀中,满腹愧疚,“对不起,小星。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妈妈,让你们受罪了。以后,爸爸再也不离开你们了,不会让你们再受苦受累。” “爸爸,呜呜……呜呜……”洛星辰听得似懂非懂,却忍不住哇然大哭,小手紧紧圈着洛挽风的脖子,把心里所受的委屈全发泄在哭声里。 以后,幼儿园的小朋友再敢说他没爸爸,他就拉着爸爸去幼儿园揍他们。 他有爸爸了。 呜呜…… “带走,立刻带走……” 陈四爷的怒吼声从书房传出来。 洛挽风将洛星辰抱起来,疑惑地望着狂怒暴走的外公。 陈四爷气得双手叉腰,心脏暴跳,怒瞪着洛星辰。 “你小时候已经够皮了,我真没想到他比你更厉害,他是来给他妈报仇的,绝对是……” 洛星辰吓得缩在洛挽风的肩膀里,一脸委屈。 “怎么了?”洛挽风不悦问。 陈四爷气得一直在调节呼吸。 旁边的管家诺诺连声,“三少,小少爷他跑到四爷的古董房玩,跑去攀架子,架子被攀倒,四爷珍藏了几十年的宝贝都毁了,一件不剩。” 洛挽风不由地皱眉。 他小时候毁过一件古董花瓶,被狠狠揍了一顿,当时差点把他外公气进医院。 这,全毁了? 洛挽风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儿子。 怎么办? 小星遗传他劣坏的天性,却也遗传了余暮夕娇弱的糯性,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让人看得心疼不已,不舍得跟他说一句重话。 管家紧接着说,“还有……” 洛挽风心里一惊,还有吗? “小少爷把四爷的鱼缸电源拔掉,倒了一大瓶牛奶进去,还在鱼缸里放了面包,和各种各样的零食,价值一千多万的三条血红龙缺氧窒息,全死了。” 洛挽风额头渗出冷汗:…… 钱不是问题,可那几条鱼是他外公的宝贝,亲如儿子。 三条“儿子”死于他儿子手里? 管家已经吓得双脚发软,陈四爷气得脸色发紫,全身在发抖,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压制暴怒的情绪。 陈四爷感觉快要暴毙当场。 “还有……”管家吞吞口水,对洛挽风怀中的破坏王投去佩服又震惊的表情,“小少爷他……给四爷的茶杯里放了几条蚯蚓,四爷他……全喝进肚子了,现在都没吐出来。” 蚯蚓是血红龙的饲料。 洛挽风皱眉,望着洛星辰,语气严肃,“小星,你……” 他的话还没说,洛星辰嘟嘴,可怜兮兮地解释,“小蚯蚓脏兮兮的很可怜,我只是想给他们找点水洗澡,外祖父的茶杯刚好有水。” 洛挽风看着不懂事却又顽皮的儿子,再看看被气得半死的外公。 还是先走,免得他外公被儿子气死,他可是罪人了。 “外公,我先带小星回去,有空再带他来看你。” 陈四爷伸手一挡,脸色铁青,“别……别带他来……我还不想早死。” 洛挽风无奈一笑,抱着洛星辰转身离开。 阿千见两人出来,急忙拉开后车厢的门。 洛挽风把洛星辰放进去,说:“阿千,家里的每辆车都预备着一个儿童座椅。” “是,三少。”阿千应声,却很疑惑。 这孩子,不找他爸妈了吗?需要长期坐车? 第193章 小星暴虐陈四爷 余暮夕在咖啡厅里偷偷哭了一场。 情绪稳定后,她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 她的上司霍林打来电话,没有任何缘由地把她辞退。 她没有过多挽留这份工作。 因为她知道,洛挽风已经行动了。 要抢抚养权,无非就是断她收入,查她经济能力,查她不良的人际关系。 只要证明她没有办法给儿子优渥的生活条件,没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和学习环境,她必输无疑。 余暮夕在网上找到一个律师,打电话线上咨询。 她把情况跟律师说一遍后,律师觉得胜算比较少。 给她提了一个主意。 找一个经济条件非常好的男人结婚,组织新家庭,争取孩子抚养权的几率会非常高。 结束咨询。 余暮夕倒在床上偷偷抹泪。 追求她的男人当中,不乏有钱人,倘若能找,她早就给小星找了继父。 只是,她心有所属,很难再接受别的男人了。 —— 洛挽风开车直奔他外公的家。 一小时后。 车辆进入一座雄伟壮观的典雅古风大宅。 他迫不及待地下车。 在门口外,他看到阿千以及几位保镖。 “三少。”阿千毕恭毕敬打招呼,无奈道,“小星就在屋里,可四爷不让我们进去,也不肯让小星跟我们回去。” 洛挽风拉了拉外套,心情激动,“没事,我去接。” 他大步迈进客厅,远远就听到外公咆哮的怒吼声,“把他送走,立刻送回去。” 客厅里,小星激动地冲向洛挽风。 洛挽风下蹲,一把将冲过来的小星抱住,心脏怦动,紧紧搂着他娇小的身子。 “爸爸……”小星开心地喊。 洛挽风这一次不再纠正他的称呼,因为这一句爸爸,他受得起。 他双手捧着洛星辰的脸蛋,在他脑袋上轻轻一吻,再吻向他的额头,心潮澎湃,语气温软,“小星,是爸爸,我是爸爸。” “你怎么亲我了?”洛星辰不悦地皱眉。 洛挽风认认真真审视着儿子,热泪盈眶,难以压制着激动的心情,“小星,我叫洛挽风,我是你爸爸。” “洛挽风?”洛星辰似懂非懂,想了想又说,“我爸叫奥特曼。” 洛挽风苦涩一笑,摸摸他的脑袋,“我小名叫奥特曼,我大名叫洛挽风。你是不是小名叫小星,大名叫洛星辰?” 洛星辰点点头。 洛挽风立刻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他珍藏了几年的照片,“看看,这是不是你妈妈?” 洛星辰看见照片里的余暮夕,激动大叫,“是妈妈,是我妈妈,你为什么抱着我妈妈?” 洛挽风笑,“因为我是爸爸啊。只有爸爸才能抱妈妈,不是吗?” 洛星辰开心地点头,激动地望着洛挽风,他的笑容天真烂漫,激动又无奈,笑着笑着,突然扁嘴欲哭,小下巴颤抖着,很是委屈。 洛挽风知道儿子在委屈什么。 缺席了三年半的父亲,突然出现,让洛星辰一下子难以接受。 洛挽风一把将儿子搂入怀中,满腹愧疚,“对不起,小星。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妈妈,让你们受罪了。以后,爸爸再也不离开你们了,不会让你们再受苦受累。” “爸爸,呜呜……呜呜……”洛星辰听得似懂非懂,却忍不住哇然大哭,小手紧紧圈着洛挽风的脖子,把心里所受的委屈全发泄在哭声里。 以后,幼儿园的小朋友再敢说他没爸爸,他就拉着爸爸去幼儿园揍他们。 他有爸爸了。 呜呜…… “带走,立刻带走……” 陈四爷的怒吼声从书房传出来。 洛挽风将洛星辰抱起来,疑惑地望着狂怒暴走的外公。 陈四爷气得双手叉腰,心脏暴跳,怒瞪着洛星辰。 “你小时候已经够皮了,我真没想到他比你更厉害,他是来给他妈报仇的,绝对是……” 洛星辰吓得缩在洛挽风的肩膀里,一脸委屈。 “怎么了?”洛挽风不悦问。 陈四爷气得一直在调节呼吸。 旁边的管家诺诺连声,“三少,小少爷他跑到四爷的古董房玩,跑去攀架子,架子被攀倒,四爷珍藏了几十年的宝贝都毁了,一件不剩。” 洛挽风不由地皱眉。 他小时候毁过一件古董花瓶,被狠狠揍了一顿,当时差点把他外公气进医院。 这,全毁了? 洛挽风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儿子。 怎么办? 小星遗传他劣坏的天性,却也遗传了余暮夕娇弱的糯性,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让人看得心疼不已,不舍得跟他说一句重话。 管家紧接着说,“还有……” 洛挽风心里一惊,还有吗? “小少爷把四爷的鱼缸电源拔掉,倒了一大瓶牛奶进去,还在鱼缸里放了面包,和各种各样的零食,价值一千多万的三条血红龙缺氧窒息,全死了。” 洛挽风额头渗出冷汗:…… 钱不是问题,可那几条鱼是他外公的宝贝,亲如儿子。 三条“儿子”死于他儿子手里? 管家已经吓得双脚发软,陈四爷气得脸色发紫,全身在发抖,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压制暴怒的情绪。 陈四爷感觉快要暴毙当场。 “还有……”管家吞吞口水,对洛挽风怀中的破坏王投去佩服又震惊的表情,“小少爷他……给四爷的茶杯里放了几条蚯蚓,四爷他……全喝进肚子了,现在都没吐出来。” 蚯蚓是血红龙的饲料。 洛挽风皱眉,望着洛星辰,语气严肃,“小星,你……” 他的话还没说,洛星辰嘟嘴,可怜兮兮地解释,“小蚯蚓脏兮兮的很可怜,我只是想给他们找点水洗澡,外祖父的茶杯刚好有水。” 洛挽风看着不懂事却又顽皮的儿子,再看看被气得半死的外公。 还是先走,免得他外公被儿子气死,他可是罪人了。 “外公,我先带小星回去,有空再带他来看你。” 陈四爷伸手一挡,脸色铁青,“别……别带他来……我还不想早死。” 洛挽风无奈一笑,抱着洛星辰转身离开。 阿千见两人出来,急忙拉开后车厢的门。 洛挽风把洛星辰放进去,说:“阿千,家里的每辆车都预备着一个儿童座椅。” “是,三少。”阿千应声,却很疑惑。 这孩子,不找他爸妈了吗?需要长期坐车? 第194章 初为人父,洛挽风手忙脚乱 月色朦胧。 秋园别墅里,灯光通明。 洛挽风坐在沙发上,一脸幸福地看着坐在地上玩小汽车的洛星辰。 曾经孤寂的家,此刻多了一丝温馨。 初为人父,洛挽风也不知道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父亲,毕竟他第一天上任,什么也不懂。 洛星辰想要玩具,他命人直接去玩具公司购买大批玩具,特意空置一个房间摆放这几千件玩具。 洛星辰激动得忘乎所有,玩具房和客厅来回跑,几分钟拿一件。 此刻,满客厅全是玩具,杂乱而充满童趣。 洛挽风看他玩得不亦乐乎,他也很是开心,只是总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空荡荡的,无法填补的空虚感。 洛星辰玩累了,洛挽风抱着他去洗澡。 从来没给小孩洗过澡,他手忙脚乱,无法控制场面,被儿子弄得满身湿透,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给儿子洗完澡,抱他去睡觉。 躺在床上的洛星辰,困得不行了,却心心念念地喊,“爸爸,我要妈妈抱着睡,我要喝奶。” 喝奶? 三岁半的小孩还要喝奶粉吗? 洛挽风急忙掏出手机给阿千打电话。 半小时后,阿千送来几十款奶粉,和十几款奶瓶,两个没有养过小孩的大男人,在客厅里研究三岁半喝几段奶粉,喝多少,如何冲泡。 洛星辰睡不着,跑出来客厅闹,“爸爸,我想喝奶,快点。” 洛挽风把洛星辰抱到身边坐下,着急忙慌地冲了一款奶粉,递到他面前,“你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洛星辰早就不用奶瓶了。 但无奈,只好接过奶瓶,吸上一口,眉头紧皱。 “不好喝。”他把奶瓶扔到沙发上,困得不行便发起脾气,在沙发上打滚,“我要喝妈妈冲的奶,我不要喝这种。” 洛挽风无奈,他外公被折腾半天,就气得快要暴毙。他被折腾半天,也是心力交瘁。 真是为难了余暮夕把他养这么大。 洛挽风再仔细研究奶粉的分量,重新冲泡。 他跟阿千把十个奶瓶全冲上各种品牌的奶粉,让洛星辰试喝。 结果,洛星辰越喝越生气,最后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不是这些,都不是……呜呜……我要喝奶……” 洛挽风一把揪起他扔到沙发上,蹲下身与他平视,眸色暗沉,语气严肃,“立刻给我收声。” 洛星辰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爸爸,吓得眼泪一刹,哭声戛然而止,紧张地瞪大眼睛望着他。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问,“你平时就是这样折磨你妈妈的吗?” 洛星辰眨眨眼,沉默着。 洛挽风知道他不蠢,只是恃宠而骄,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洛星辰,你这些招数,爸爸小时候用得炉火纯青,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爸爸好凶。”洛星辰嘟嘴。 洛挽风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按出余暮夕的号码,看着号码纠结着。 阿千得知小星是余暮夕的儿子,就更肯定小星是三少的儿子。 他怂恿,“三少,还是问一下余小姐,这样就不会再出错。” 洛挽风转头看着身边的儿子。 他深呼吸一口气,拨号放到耳边。 铃声响起。 余暮夕接通,柔软无力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洛挽风靠着沙发,温声问,“小星喝什么奶粉的?” 余暮夕顿停了片刻,柔声细语道,“小星乳糖不耐受,不能喝普通奶粉,他只喝一种没有乳糖的配方奶粉。” “加我微信,把照片发给我。” “好。” “那个……”洛挽风还想说些话,却已经被中断通话。 他冷冷一笑,放下手机。 洛星辰激动不已,趴在他身上,“爸爸,是不是妈妈?” 洛挽风手机响了一下,他快速通过,看着余暮夕发来的照片,他转发给阿千。 阿千收到信息,急忙出去购买。 洛星辰泪眼汪汪地继续追问,“爸爸,是不是我妈妈?我想妈妈了……” 洛挽风望着儿子,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小星乖,你妈妈很快就回家了。” “还要多久?我好久好久没见过妈妈了,我好想妈妈。”小星委屈想哭。 洛挽风将他抱入怀中,心尖微微撕着疼,无奈道:“我也想她。可她只想要小星,不想要爸爸。” “为什么?”洛星辰震惊。 洛挽风吻了一下洛星辰的小脑袋,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呢喃细语:“是爸爸做得不够好。” 洛星辰思索了片刻,又问,“爸爸,你是不是不乖,惹妈妈生气了?” 孩子天真的问题,让洛挽风哭笑不得,“可能是。” “我若是不乖惹妈妈生气,我有个绝招哄妈妈的。”洛星辰眨眨灵动的眼睛,特别有成就感地微笑。 “什么绝招?”洛挽风问。 “像我这样。”洛星辰做出一个欲要哭泣的扁嘴动作,抱住洛挽风,在他胸膛钻了钻,“你要抱住妈妈,把头埋在她软软的胸口上,撒娇地说对不起,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一定会乖乖的。再亲一下她的脸蛋,她就不生气了。” 洛挽风被怀中的儿子逗笑。 这招,只限于儿子。 他是行不通的。 洛挽风还是赞赏他,“很好的绝招,但不适合我,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洛挽风没有回答他,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洛星辰趴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上,长叹一声,“哎!还是妈妈抱着舒服,好想妈妈。” 洛挽风搂着昏昏欲睡却又犯奶瘾不肯睡觉的儿子,仰望着天花板,心里一阵阵空虚。 他也好想。 已经想了四年。 顷刻,洛挽风缓缓问。 “小星,你现在还能哭吗?” “啊?”洛星辰直起小腰杆,错愕地看着他爸爸。 洛挽风抿唇一笑,拿出手机递给他,“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哭着说想见她,好想见妈妈,要跟妈妈在一起,要哭得伤心一点。” 洛星辰疑惑,“是不是哭得伤心一点,妈妈就会回家陪小星?” “是的,她应该会回来。” “好,你帮我打给妈妈,我来哭。”洛星辰激动不已。 第194章 初为人父,洛挽风手忙脚乱 月色朦胧。 秋园别墅里,灯光通明。 洛挽风坐在沙发上,一脸幸福地看着坐在地上玩小汽车的洛星辰。 曾经孤寂的家,此刻多了一丝温馨。 初为人父,洛挽风也不知道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父亲,毕竟他第一天上任,什么也不懂。 洛星辰想要玩具,他命人直接去玩具公司购买大批玩具,特意空置一个房间摆放这几千件玩具。 洛星辰激动得忘乎所有,玩具房和客厅来回跑,几分钟拿一件。 此刻,满客厅全是玩具,杂乱而充满童趣。 洛挽风看他玩得不亦乐乎,他也很是开心,只是总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空荡荡的,无法填补的空虚感。 洛星辰玩累了,洛挽风抱着他去洗澡。 从来没给小孩洗过澡,他手忙脚乱,无法控制场面,被儿子弄得满身湿透,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给儿子洗完澡,抱他去睡觉。 躺在床上的洛星辰,困得不行了,却心心念念地喊,“爸爸,我要妈妈抱着睡,我要喝奶。” 喝奶? 三岁半的小孩还要喝奶粉吗? 洛挽风急忙掏出手机给阿千打电话。 半小时后,阿千送来几十款奶粉,和十几款奶瓶,两个没有养过小孩的大男人,在客厅里研究三岁半喝几段奶粉,喝多少,如何冲泡。 洛星辰睡不着,跑出来客厅闹,“爸爸,我想喝奶,快点。” 洛挽风把洛星辰抱到身边坐下,着急忙慌地冲了一款奶粉,递到他面前,“你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洛星辰早就不用奶瓶了。 但无奈,只好接过奶瓶,吸上一口,眉头紧皱。 “不好喝。”他把奶瓶扔到沙发上,困得不行便发起脾气,在沙发上打滚,“我要喝妈妈冲的奶,我不要喝这种。” 洛挽风无奈,他外公被折腾半天,就气得快要暴毙。他被折腾半天,也是心力交瘁。 真是为难了余暮夕把他养这么大。 洛挽风再仔细研究奶粉的分量,重新冲泡。 他跟阿千把十个奶瓶全冲上各种品牌的奶粉,让洛星辰试喝。 结果,洛星辰越喝越生气,最后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不是这些,都不是……呜呜……我要喝奶……” 洛挽风一把揪起他扔到沙发上,蹲下身与他平视,眸色暗沉,语气严肃,“立刻给我收声。” 洛星辰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爸爸,吓得眼泪一刹,哭声戛然而止,紧张地瞪大眼睛望着他。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问,“你平时就是这样折磨你妈妈的吗?” 洛星辰眨眨眼,沉默着。 洛挽风知道他不蠢,只是恃宠而骄,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洛星辰,你这些招数,爸爸小时候用得炉火纯青,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爸爸好凶。”洛星辰嘟嘴。 洛挽风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按出余暮夕的号码,看着号码纠结着。 阿千得知小星是余暮夕的儿子,就更肯定小星是三少的儿子。 他怂恿,“三少,还是问一下余小姐,这样就不会再出错。” 洛挽风转头看着身边的儿子。 他深呼吸一口气,拨号放到耳边。 铃声响起。 余暮夕接通,柔软无力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洛挽风靠着沙发,温声问,“小星喝什么奶粉的?” 余暮夕顿停了片刻,柔声细语道,“小星乳糖不耐受,不能喝普通奶粉,他只喝一种没有乳糖的配方奶粉。” “加我微信,把照片发给我。” “好。” “那个……”洛挽风还想说些话,却已经被中断通话。 他冷冷一笑,放下手机。 洛星辰激动不已,趴在他身上,“爸爸,是不是妈妈?” 洛挽风手机响了一下,他快速通过,看着余暮夕发来的照片,他转发给阿千。 阿千收到信息,急忙出去购买。 洛星辰泪眼汪汪地继续追问,“爸爸,是不是我妈妈?我想妈妈了……” 洛挽风望着儿子,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小星乖,你妈妈很快就回家了。” “还要多久?我好久好久没见过妈妈了,我好想妈妈。”小星委屈想哭。 洛挽风将他抱入怀中,心尖微微撕着疼,无奈道:“我也想她。可她只想要小星,不想要爸爸。” “为什么?”洛星辰震惊。 洛挽风吻了一下洛星辰的小脑袋,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呢喃细语:“是爸爸做得不够好。” 洛星辰思索了片刻,又问,“爸爸,你是不是不乖,惹妈妈生气了?” 孩子天真的问题,让洛挽风哭笑不得,“可能是。” “我若是不乖惹妈妈生气,我有个绝招哄妈妈的。”洛星辰眨眨灵动的眼睛,特别有成就感地微笑。 “什么绝招?”洛挽风问。 “像我这样。”洛星辰做出一个欲要哭泣的扁嘴动作,抱住洛挽风,在他胸膛钻了钻,“你要抱住妈妈,把头埋在她软软的胸口上,撒娇地说对不起,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一定会乖乖的。再亲一下她的脸蛋,她就不生气了。” 洛挽风被怀中的儿子逗笑。 这招,只限于儿子。 他是行不通的。 洛挽风还是赞赏他,“很好的绝招,但不适合我,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洛挽风没有回答他,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洛星辰趴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上,长叹一声,“哎!还是妈妈抱着舒服,好想妈妈。” 洛挽风搂着昏昏欲睡却又犯奶瘾不肯睡觉的儿子,仰望着天花板,心里一阵阵空虚。 他也好想。 已经想了四年。 顷刻,洛挽风缓缓问。 “小星,你现在还能哭吗?” “啊?”洛星辰直起小腰杆,错愕地看着他爸爸。 洛挽风抿唇一笑,拿出手机递给他,“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哭着说想见她,好想见妈妈,要跟妈妈在一起,要哭得伤心一点。” 洛星辰疑惑,“是不是哭得伤心一点,妈妈就会回家陪小星?” “是的,她应该会回来。” “好,你帮我打给妈妈,我来哭。”洛星辰激动不已。 第195章 余暮夕来找他 洛挽风给儿子拨了号,手机开免提递给他。 顷刻,旷音里传来余暮夕软绵绵的声音,“还有什么事吗?” 洛星辰听到妈妈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呜呜……” 余暮夕心里一软,着急问,“小星,怎么了?别哭啊!小星……” 洛挽风望着洛星辰,不由得钦佩他的泪,说来就来。 只是事件发展跟他预想不太一样。 洛星辰委屈大哭,“妈妈,洛挽风是不是我爸爸?” 余暮夕更咽道,“对不起小星,他是你爸爸,妈妈以前没跟你说真话,对不起。” 洛星辰确认事实后,哭得更是伤心,“呜呜……爸爸打我,不给我吃饭,也不给我喝奶,还……还把我送去外祖父家,外祖父跟好多叔叔一起欺负我……” 洛挽风震惊,慌忙抢回手机,中断通话。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真绝了。 洛星辰吸吸鼻子,看着他爸爸,一脸无辜又错愕的表情,“爸爸,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 洛挽风脸色骤变,隐忍着要在相认第一天就掐死自己儿子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小星,为什么要这样坑我?” “坑你是什么意思?”洛星辰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这时,余暮夕的电话打回来。 洛挽风按了拒绝接听。 他再一次深呼吸,蹙眉望着他的儿子。 这个小子,根本不用检查dna,百分百是他儿子没错,简直就是他小时候的加强版。 坑完外祖父,又来坑爹。 洛挽风语气重了几分,“为什么要跟你妈妈说谎?今天是你在欺负外祖父,再欺负爸爸,怎么到头来,你却成了受害人?” 洛星辰笑得很是无辜,“嘻嘻……我天天打电话给妈妈,说好想好想妈妈,但是妈妈都不回家看我。如果我被欺负了,妈妈肯定会来找我的。因为我在幼儿园打架,妈妈每一次都会出现。” 洛挽风:…… 好像很有道理。 可这个代价有点高,都把他踩成渣爹形象了。 他在余暮夕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分量,这样下去,只会更遭余暮夕讨厌。 阿千带着奶粉,气喘吁吁跑进来,“三少,奶粉来了。” 洛挽风抱起儿子,心情烦躁,“冲奶,睡觉。” 阿千立刻开盖,手忙脚乱地冲奶。 这是阿千保镖生涯中,最困难的一天。 两个大男人,又讲故事,又哼小曲,好不容易把小魔头哄睡。 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两人已经是筋疲力尽。 深夜十一点。 阿千忙了一整天,终于可以下班。 书房里。 桌面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手机之下,压着一份关于余暮夕的调查资料,里面详细记录着她这些年的所有大小事情。 还有一份不平等条约,抚养权转让书。 洛挽风站在窗户前面,了望着外面的月色,朦胧氤氲,寥寥星子。 手机震动停了,屏幕上又增加一次未接来电。 他的心比外面的天色更沉。 *** 出租车行驶到秋园门口。 余暮夕下了车。 她站在秋园的大铁门外,暖黄色的街灯映在她焦躁不安的脸色上。 她已经打了十几通电话给洛挽风,他始终不肯接听。 儿子在手机里的哭喊求救声,让她心焦忧虑,彷徨不安。 最让她害怕的是洛挽风竟然把小星送到了陈四爷手里。 她一想到母亲和奶奶的遭遇,就怕得要死,小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再遭遇不测,她真的是没有勇气活在这世上。 深思熟虑过后。 余暮夕靠近大铁门,看门的安保人员见到她,没有半句问话,直接开门,鞠躬问好。 “余小姐晚上好。” 余暮夕向他回礼点头,缓缓走进去。 不管她和洛挽风的关系有多糟糕,可他的家门,从来都为她敞开着。 这一点,余暮夕心里是感动的。 进入前院花园,余暮夕走过一段长长的大道,上几级台阶进入别墅大屋,按了指纹解锁。 咔嚓,她推开门,心情异样的紧张。 客厅里灯光通明。 余暮夕知道洛挽风这时候一定还没睡,她先去书房找他。 敲了几下书房的门。 男人低沉磁哑的声音传来,“进来。” 余暮夕心脏微微一紧,深呼吸一口气,拧开门走进去。 洛挽风穿着一身灰色休闲居家服,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他矜贵清雅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即使只是背影,也是高贵好看,让她莫名的紧张。 “很抱歉,我不请自来了。”余暮夕温软的声音说。 男人一动不动,似乎猜到她会来,并没有任何反应。 余暮夕故作镇定地问,“我儿子呢?” “签了桌面上的文件,我会让你见小星的。”他说。 余暮夕走到书桌旁,缓缓推开他的手机,拿起文件。 看到两份文件,她的心像被搓揉了一番,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一份是调查报告,一份是抚养权转让协议。 她没有看内容,把文件放下,“我不会签的,小星是我生的,我养的,我的儿子,你不可以这么残忍地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洛挽风冷冷一笑。 他转身,看向余暮夕。 刚想说的话戛然而止,愣住了,双眸灼热,惊艳地盯着余暮夕看。 余暮夕穿着一条米白色连衣裙,腰上系了一个黄色大蝴蝶结,飘逸仙气还带几分灵气。 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肩垂下,右边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别了一个精致玲珑的水晶发簪,闪烁夺目。 她抹了一个绝色艳丽的妆容,出尘脱俗,千娇百媚,美得不可言喻。 洛挽风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余暮夕,她现在的形象跟她以往清新素颜的美,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情。 余暮夕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紧张,她是特意打扮一番才过来的。 毕竟,在洛挽风面前,她一直输在气场上。 要抢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觉得要盛装打扮,把自信心立满,输也要输得漂亮一点。 良久,洛挽风才找回自己的声线,喉咙上下滚动两下,哑沉的嗓音讽刺,“你是跟哪个男人在约会,顺便过来看看小星的?” 第195章 余暮夕来找他 洛挽风给儿子拨了号,手机开免提递给他。 顷刻,旷音里传来余暮夕软绵绵的声音,“还有什么事吗?” 洛星辰听到妈妈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呜呜……” 余暮夕心里一软,着急问,“小星,怎么了?别哭啊!小星……” 洛挽风望着洛星辰,不由得钦佩他的泪,说来就来。 只是事件发展跟他预想不太一样。 洛星辰委屈大哭,“妈妈,洛挽风是不是我爸爸?” 余暮夕更咽道,“对不起小星,他是你爸爸,妈妈以前没跟你说真话,对不起。” 洛星辰确认事实后,哭得更是伤心,“呜呜……爸爸打我,不给我吃饭,也不给我喝奶,还……还把我送去外祖父家,外祖父跟好多叔叔一起欺负我……” 洛挽风震惊,慌忙抢回手机,中断通话。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真绝了。 洛星辰吸吸鼻子,看着他爸爸,一脸无辜又错愕的表情,“爸爸,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 洛挽风脸色骤变,隐忍着要在相认第一天就掐死自己儿子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小星,为什么要这样坑我?” “坑你是什么意思?”洛星辰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这时,余暮夕的电话打回来。 洛挽风按了拒绝接听。 他再一次深呼吸,蹙眉望着他的儿子。 这个小子,根本不用检查dna,百分百是他儿子没错,简直就是他小时候的加强版。 坑完外祖父,又来坑爹。 洛挽风语气重了几分,“为什么要跟你妈妈说谎?今天是你在欺负外祖父,再欺负爸爸,怎么到头来,你却成了受害人?” 洛星辰笑得很是无辜,“嘻嘻……我天天打电话给妈妈,说好想好想妈妈,但是妈妈都不回家看我。如果我被欺负了,妈妈肯定会来找我的。因为我在幼儿园打架,妈妈每一次都会出现。” 洛挽风:…… 好像很有道理。 可这个代价有点高,都把他踩成渣爹形象了。 他在余暮夕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分量,这样下去,只会更遭余暮夕讨厌。 阿千带着奶粉,气喘吁吁跑进来,“三少,奶粉来了。” 洛挽风抱起儿子,心情烦躁,“冲奶,睡觉。” 阿千立刻开盖,手忙脚乱地冲奶。 这是阿千保镖生涯中,最困难的一天。 两个大男人,又讲故事,又哼小曲,好不容易把小魔头哄睡。 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两人已经是筋疲力尽。 深夜十一点。 阿千忙了一整天,终于可以下班。 书房里。 桌面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手机之下,压着一份关于余暮夕的调查资料,里面详细记录着她这些年的所有大小事情。 还有一份不平等条约,抚养权转让书。 洛挽风站在窗户前面,了望着外面的月色,朦胧氤氲,寥寥星子。 手机震动停了,屏幕上又增加一次未接来电。 他的心比外面的天色更沉。 *** 出租车行驶到秋园门口。 余暮夕下了车。 她站在秋园的大铁门外,暖黄色的街灯映在她焦躁不安的脸色上。 她已经打了十几通电话给洛挽风,他始终不肯接听。 儿子在手机里的哭喊求救声,让她心焦忧虑,彷徨不安。 最让她害怕的是洛挽风竟然把小星送到了陈四爷手里。 她一想到母亲和奶奶的遭遇,就怕得要死,小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再遭遇不测,她真的是没有勇气活在这世上。 深思熟虑过后。 余暮夕靠近大铁门,看门的安保人员见到她,没有半句问话,直接开门,鞠躬问好。 “余小姐晚上好。” 余暮夕向他回礼点头,缓缓走进去。 不管她和洛挽风的关系有多糟糕,可他的家门,从来都为她敞开着。 这一点,余暮夕心里是感动的。 进入前院花园,余暮夕走过一段长长的大道,上几级台阶进入别墅大屋,按了指纹解锁。 咔嚓,她推开门,心情异样的紧张。 客厅里灯光通明。 余暮夕知道洛挽风这时候一定还没睡,她先去书房找他。 敲了几下书房的门。 男人低沉磁哑的声音传来,“进来。” 余暮夕心脏微微一紧,深呼吸一口气,拧开门走进去。 洛挽风穿着一身灰色休闲居家服,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他矜贵清雅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即使只是背影,也是高贵好看,让她莫名的紧张。 “很抱歉,我不请自来了。”余暮夕温软的声音说。 男人一动不动,似乎猜到她会来,并没有任何反应。 余暮夕故作镇定地问,“我儿子呢?” “签了桌面上的文件,我会让你见小星的。”他说。 余暮夕走到书桌旁,缓缓推开他的手机,拿起文件。 看到两份文件,她的心像被搓揉了一番,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一份是调查报告,一份是抚养权转让协议。 她没有看内容,把文件放下,“我不会签的,小星是我生的,我养的,我的儿子,你不可以这么残忍地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洛挽风冷冷一笑。 他转身,看向余暮夕。 刚想说的话戛然而止,愣住了,双眸灼热,惊艳地盯着余暮夕看。 余暮夕穿着一条米白色连衣裙,腰上系了一个黄色大蝴蝶结,飘逸仙气还带几分灵气。 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肩垂下,右边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别了一个精致玲珑的水晶发簪,闪烁夺目。 她抹了一个绝色艳丽的妆容,出尘脱俗,千娇百媚,美得不可言喻。 洛挽风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余暮夕,她现在的形象跟她以往清新素颜的美,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情。 余暮夕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紧张,她是特意打扮一番才过来的。 毕竟,在洛挽风面前,她一直输在气场上。 要抢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觉得要盛装打扮,把自信心立满,输也要输得漂亮一点。 良久,洛挽风才找回自己的声线,喉咙上下滚动两下,哑沉的嗓音讽刺,“你是跟哪个男人在约会,顺便过来看看小星的?” 第196章 余暮夕输了,儿子抚养权易主 余暮夕听着这刺耳的话,心里很不舒服。 儿子都被抢走了,洛挽风竟然觉得她还有心情约会? 余暮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带着一丝愠怒,“小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把小星交给陈四爷了?” 洛挽风没有否认,“嗯。” 余暮夕猛地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咬着下唇隐忍着内心的不安与愤怒。 可憋在心里的惶恐让她湿了眼,生气责问:“为什么把我儿交给一个危险的外人?” 洛挽风,“外公他不是危险的外人。” “那是对你而言,他不是。可对于我而言,他甚至是敌人。” 洛挽风眸色一沉,僵住了。 余暮夕语气放缓,“要怎么做,才肯把我儿子还给我?” 洛挽风走到她面前,拿起桌面上的调查报告,晾在她面前,一字一句无比坚定:“你没有稳定的收入,存款仅有11万,没房没车还单身,四年来18个追求者,其中六个是已婚,你经常被各种男人骚扰,甚至有过两次报警记录。想追求你的男人还经常去幼儿园门口打扰小星,你这种条件,能给他正常且健康的成长环境吗?你连他的生活保障都满足不了。” 余暮夕心尖抽搐着痛,仰望着男人冷漠的双眸,“洛挽风,你没有变,还是那么肮脏卑鄙,为了得到小星,毁了我的工作,导致我收入不稳定的。” 肮脏卑鄙? 洛挽风苦涩一笑,眸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不是他在余暮夕心里根深蒂固的形象吗? 余暮夕说,“别人追求我,骚扰我,并不是我的错。这怎么又成了让你夺走小星的把柄了呢?” “签了这份抚养权协议书,小星还是你的儿子,这点不会变。”洛挽风把协议书往桌面一甩,他语气冷峻,“否则,我们法庭上见,你胜算为零。” 余暮夕目光坚韧,怒视着洛挽风深邃的黑瞳,语气强硬:“我是绝对不会签这份协议的。 如果你要跟我上法庭争夺抚养权,我可以随便挑个有钱的男人结婚。 你觉得法官会把小星判给一个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单身男人,还是给我这个十月怀胎生他养他,给他完整家庭的母亲?” 洛挽风笑得悲凉,眼眶泛红,不知所措地转身看向窗户外面。 只是三秒的沉思,他猛地转回身,握住余暮夕的双肩,疯了一样把她扯到面前,悲痛怒吼:“是我不养小星吗?是你剥夺了我作为父亲的权利,为了跟我争夺抚养权,你现在是想随便挑个有钱人嫁了?” 余暮夕双肩被握得生疼,男人的愤怒让她慌乱不已,心房拧着一阵阵疼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洛挽风怒吼着,通红嗜血的双眸犹如吃人那般愤恨,痛入骨髓那般难受,声线沧桑更咽:“你要抢抚养权,可以随便嫁人,为何不能嫁孩子的亲生父亲?既然能迁就别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迁就着跟我过?” 余暮夕听着他怒斥的话,心尖更是撕裂般疼痛。 像刀子狠狠往她身上刺。 鲜血淋漓,疼得她无力反驳,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无助又害怕地望着面前疯狂的男人。 她欲哭着呢喃:“因为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小星步我妈和我奶奶的后尘,我不会选择你的。” 洛挽风泪水溢在眼底里,痛得连声音都无力,“我管不了你妈,而你奶奶是交通意外。但我能保证不会让你和小星有任何闪失的。”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流满面,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想起当初自己落入陈四爷手里,洛挽风不惜伤害自己来警告陈四爷。 他的狠,她知道。 他的深爱,她明白。 可是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洛挽风,疯狂起来连自己都伤害。 跟他在一起,注定会悲剧重演。 人生又不仅仅只有爱情。短短几十年,分开的痛苦,咬咬牙不就过去了吗? 至少这样对每个人都好。 她和小星的人生安全也不会受到他家人的威胁。 洛挽风呼出一口闷得发疼的气息,“你恨我,厌恶我,所以你宁愿小星没父亲,也要做个单亲妈妈,宁愿随便嫁人跟我抢抚养权,也不屑多看我一眼,余暮夕,你就是个冷情薄义的女人。” 是她冷情薄义吗? 她只是不想跟他的家人互相伤害。 不想把自己和儿子置于危险境地。 不想让他夹在她和父母之间难做。 不想他因为这份爱而失去永恒集团的继承权。 她更不想面对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而让自己活成一个小丑。 是她自私,是她错了吗? “你是不是决心要嫁人来跟我抢抚养权?”洛挽风咬着牙一字一句怒问。 余暮夕不敢睁眼看他,紧咬着下唇,泪水湿透了她的脸颊,她痛彻心扉地点点头。 洛挽风推开她双臂,绝冷道:“你等不到上法庭那天了,我会把小星送出国外,我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更没有机会抢抚养权。” 余暮夕被推得踉跄一步,睁开惊恐的双眸,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一瞬,她感到无尽的害怕,失去儿子的痛,让她跌入万丈深渊,惶恐万分地上去握住洛挽风的手臂,哭着哀求:“你不能这样做,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能失去儿子……” 洛挽风甩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 他了望着窗外的夜景,痛到心底最深处,两滴清泪也悄然而至,滑在他刚毅的俊脸上。 他双手紧握铁拳,声音冷如冰霜:“不想这辈子都见不到洛星辰,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签了抚养权协议书。” 余暮夕捂脸痛哭。 她斗不过洛挽风,还是输了,输得很难看,很狼狈。 洛挽风听着余暮夕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心疼得要疯掉,他闭上眼,强忍着不让自己心软。 此时对余暮夕的残忍,只为了留住儿子,留住她! 痛哭过后,余暮夕缓缓拿起桌面上的黑笔,豆大的泪滴落在协议上,她颤抖着手,在抚养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把洛星辰的抚养权交给了洛挽风。 签下名字那一瞬,她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靠在办公桌侧边,闭上眼睛默默流泪。 第196章 余暮夕输了,儿子抚养权易主 余暮夕听着这刺耳的话,心里很不舒服。 儿子都被抢走了,洛挽风竟然觉得她还有心情约会? 余暮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带着一丝愠怒,“小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把小星交给陈四爷了?” 洛挽风没有否认,“嗯。” 余暮夕猛地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咬着下唇隐忍着内心的不安与愤怒。 可憋在心里的惶恐让她湿了眼,生气责问:“为什么把我儿交给一个危险的外人?” 洛挽风,“外公他不是危险的外人。” “那是对你而言,他不是。可对于我而言,他甚至是敌人。” 洛挽风眸色一沉,僵住了。 余暮夕语气放缓,“要怎么做,才肯把我儿子还给我?” 洛挽风走到她面前,拿起桌面上的调查报告,晾在她面前,一字一句无比坚定:“你没有稳定的收入,存款仅有11万,没房没车还单身,四年来18个追求者,其中六个是已婚,你经常被各种男人骚扰,甚至有过两次报警记录。想追求你的男人还经常去幼儿园门口打扰小星,你这种条件,能给他正常且健康的成长环境吗?你连他的生活保障都满足不了。” 余暮夕心尖抽搐着痛,仰望着男人冷漠的双眸,“洛挽风,你没有变,还是那么肮脏卑鄙,为了得到小星,毁了我的工作,导致我收入不稳定的。” 肮脏卑鄙? 洛挽风苦涩一笑,眸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不是他在余暮夕心里根深蒂固的形象吗? 余暮夕说,“别人追求我,骚扰我,并不是我的错。这怎么又成了让你夺走小星的把柄了呢?” “签了这份抚养权协议书,小星还是你的儿子,这点不会变。”洛挽风把协议书往桌面一甩,他语气冷峻,“否则,我们法庭上见,你胜算为零。” 余暮夕目光坚韧,怒视着洛挽风深邃的黑瞳,语气强硬:“我是绝对不会签这份协议的。 如果你要跟我上法庭争夺抚养权,我可以随便挑个有钱的男人结婚。 你觉得法官会把小星判给一个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单身男人,还是给我这个十月怀胎生他养他,给他完整家庭的母亲?” 洛挽风笑得悲凉,眼眶泛红,不知所措地转身看向窗户外面。 只是三秒的沉思,他猛地转回身,握住余暮夕的双肩,疯了一样把她扯到面前,悲痛怒吼:“是我不养小星吗?是你剥夺了我作为父亲的权利,为了跟我争夺抚养权,你现在是想随便挑个有钱人嫁了?” 余暮夕双肩被握得生疼,男人的愤怒让她慌乱不已,心房拧着一阵阵疼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洛挽风怒吼着,通红嗜血的双眸犹如吃人那般愤恨,痛入骨髓那般难受,声线沧桑更咽:“你要抢抚养权,可以随便嫁人,为何不能嫁孩子的亲生父亲?既然能迁就别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迁就着跟我过?” 余暮夕听着他怒斥的话,心尖更是撕裂般疼痛。 像刀子狠狠往她身上刺。 鲜血淋漓,疼得她无力反驳,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无助又害怕地望着面前疯狂的男人。 她欲哭着呢喃:“因为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小星步我妈和我奶奶的后尘,我不会选择你的。” 洛挽风泪水溢在眼底里,痛得连声音都无力,“我管不了你妈,而你奶奶是交通意外。但我能保证不会让你和小星有任何闪失的。”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流满面,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想起当初自己落入陈四爷手里,洛挽风不惜伤害自己来警告陈四爷。 他的狠,她知道。 他的深爱,她明白。 可是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洛挽风,疯狂起来连自己都伤害。 跟他在一起,注定会悲剧重演。 人生又不仅仅只有爱情。短短几十年,分开的痛苦,咬咬牙不就过去了吗? 至少这样对每个人都好。 她和小星的人生安全也不会受到他家人的威胁。 洛挽风呼出一口闷得发疼的气息,“你恨我,厌恶我,所以你宁愿小星没父亲,也要做个单亲妈妈,宁愿随便嫁人跟我抢抚养权,也不屑多看我一眼,余暮夕,你就是个冷情薄义的女人。” 是她冷情薄义吗? 她只是不想跟他的家人互相伤害。 不想把自己和儿子置于危险境地。 不想让他夹在她和父母之间难做。 不想他因为这份爱而失去永恒集团的继承权。 她更不想面对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而让自己活成一个小丑。 是她自私,是她错了吗? “你是不是决心要嫁人来跟我抢抚养权?”洛挽风咬着牙一字一句怒问。 余暮夕不敢睁眼看他,紧咬着下唇,泪水湿透了她的脸颊,她痛彻心扉地点点头。 洛挽风推开她双臂,绝冷道:“你等不到上法庭那天了,我会把小星送出国外,我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更没有机会抢抚养权。” 余暮夕被推得踉跄一步,睁开惊恐的双眸,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一瞬,她感到无尽的害怕,失去儿子的痛,让她跌入万丈深渊,惶恐万分地上去握住洛挽风的手臂,哭着哀求:“你不能这样做,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能失去儿子……” 洛挽风甩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 他了望着窗外的夜景,痛到心底最深处,两滴清泪也悄然而至,滑在他刚毅的俊脸上。 他双手紧握铁拳,声音冷如冰霜:“不想这辈子都见不到洛星辰,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签了抚养权协议书。” 余暮夕捂脸痛哭。 她斗不过洛挽风,还是输了,输得很难看,很狼狈。 洛挽风听着余暮夕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心疼得要疯掉,他闭上眼,强忍着不让自己心软。 此时对余暮夕的残忍,只为了留住儿子,留住她! 痛哭过后,余暮夕缓缓拿起桌面上的黑笔,豆大的泪滴落在协议上,她颤抖着手,在抚养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把洛星辰的抚养权交给了洛挽风。 签下名字那一瞬,她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靠在办公桌侧边,闭上眼睛默默流泪。 第197章 利用儿子挽留余暮夕 洛挽风听到微微响声。 他回头,见余暮夕软坐在地上,他急忙上前扶她。 男人弯腰伸手,刚触碰到余暮夕的手臂,被她狠狠甩开。 洛挽风脸色深沉如墨,被推开的手晾着不动,一抹失落闪过他的深眸。 余暮夕扶着桌子站起来,抬起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拖着无力的步伐走向门口。 失去儿子,她的心像死了一般,痛到麻木。 “要见小星一面再走吗?” 洛挽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暮夕脚步一顿,停住了。 儿子出生到现在,从未离开这么长时间,她很想念儿子。 洛挽风越过余暮夕走在她前面,“我带你去见小星。”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再一次把脸蛋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 跟着洛挽风上了二楼,来到洛星辰的房间。 余暮夕走进去,看到儿子睡得很香,她忍不住溢着泪,趴到床沿边上,轻轻抚摸着洛星辰俊美可爱的小脸。 小星,妈妈失去你了。 对不起。 以后没有小星,妈妈怎么活啊? 余暮夕轻轻吻上洛星辰的脸颊。 洛挽风走过去,坐到床沿边上,偷偷伸手掐了一下洛星辰的小脚丫。 洛星辰吃痛地皱了皱眉,在余暮夕怀里扭了扭,继续沉睡。 洛挽风心里着急,这小子,睡这么死?重要时刻竟然不醒? 余暮夕怕吵醒洛星辰,急忙松开他,决然转身,快速离开房间。 看着余暮夕离开的背影,洛挽风一把抱起洛星辰,拍了拍他的脸颊。 “小星,醒醒,你妈妈来看你了。” 洛星辰不耐烦地嗯哼了一声,换了动作继续睡觉。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把他抱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余暮夕走出别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大铁门,泪水模糊她的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路。 连最后一个亲人都守护不了,她整个世界都崩塌。 “妈妈……” 余暮夕身体一僵,听到儿子带着哭腔的喊声从背后传来。 “妈妈别走……” 余暮夕心碎一地,快速转身。 洛星辰已经冲向她,她立刻下蹲,把冲过来的儿子抱住,泪流满面。 “小星……”她更咽着喊,搂着洛星辰娇小的身子,心痛如绞。 “妈妈不要走,呜呜……妈妈不要小星了吗?” 余暮夕带着哭腔,内疚得要疯掉,“小星,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洛星辰小手紧紧圈住余暮夕的脖子,“带小星一起走,呜呜,不要丢下我。” “对不起,小星。” 洛挽风走到他们身边,低沉轻盈的声音说:“我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平时工作也很忙,没有找到合适的保姆,你y城的工作也丢了,暂时留下来照顾小星,等我找到合适的保姆,你再……” “离开”二字,洛挽风说不出口。 洛星辰急忙点头,“对对对,妈妈留下来,小星害怕爸爸再送我去外祖父家,外祖父好凶哦!” 余暮夕思索片刻,抿唇点头。 洛星辰激动地往余暮夕脸蛋上亲,“谢谢妈妈。” 洛挽风眸光变得从容温柔。 “来,小星,我抱你回房睡觉。”洛挽风走到余暮夕身边,下蹲把洛星辰抱起。 他往大屋走去,脚步放缓,视线瞥向身后的余暮夕,确定她跟着。 “我要跟妈妈睡。”洛星辰喊。 洛挽风笑容满面,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轻语表扬,“小星做得很好。” 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清晨。 八点时分。 余暮夕的闹钟响了,她疲惫地按掉手机闹钟,爬起床,轻轻吻了一下身旁熟睡的儿子。 她下床洗漱,拖着疲惫的步伐下楼,如往常一样,准备给儿子做早餐。 走进厨房的那一刻,余暮夕愣住了。 男人健硕宽厚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身优雅的灰色休闲装,戴着围裙,看着ipai播放的烹饪视频,在她的脚步声传来时。 他回头。 四目相对,男人的目光温柔如水,气氛也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不多睡一会吗?”洛挽风柔声问。 余暮夕不知道进去还是退出来,“不睡了。” 洛挽风,“再等一会,早餐就可以了。” 余暮夕知道他家里已经没有佣人和厨师,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搞卫生的钟点工也是一周一次。 “需要我帮忙吗?”余暮夕慢悠悠地走进去。 洛挽风指着操作台的文件,“你看看上面的资料,是等会过来面试的员工,你选一些人。” 她来选? 余暮夕疑惑,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选他家的佣人和司机? 她走到操作台,随意翻看着文件资料。 司机,园林师,厨师,卫生清洁师,管家,佣人…… 什么职位的都有十几个候选人。 看到最后,余暮夕好奇问,“为什么没有育儿嫂或者保姆?” 洛挽风搅拌粥的动作一顿,僵住了。 好几秒,他心虚地回:“没有合适的保姆人选,再等等。” 余暮夕盖上资料。 “幼儿园,你给小星安排了吗?” 洛挽风熄火,放下勺子,走到余暮夕对面,深邃的黑瞳望着她,“我已经让阿千去办理入园手续,明天就能上学。” “什么幼儿园?”余暮夕十分关切这个问题。 “京城国际幼儿园。” 余暮夕不由地皱眉。 一个月十几万学费的京城国际幼儿园?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去的地方。 凝望着洛挽风认真的神色,她苦涩一笑,垂下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厨房。 论教育和生活,她的确没有办法给儿子最好的,但洛挽风可以。 这点,她毋庸置疑。 心里有些许落差。 洛挽风望着她淡漠的背影,眸色变得暗沉失落。 余暮夕离开厨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 她掏出手机打开。 扬中凡发来了三条信息。 “早,暮夕。” “你儿子找到了吗?” “我们刚签了离婚协议。我已经恢复单身。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照顾你和你儿子,我会给你们母子最好的生活,最幸福的未来。” 第197章 利用儿子挽留余暮夕 洛挽风听到微微响声。 他回头,见余暮夕软坐在地上,他急忙上前扶她。 男人弯腰伸手,刚触碰到余暮夕的手臂,被她狠狠甩开。 洛挽风脸色深沉如墨,被推开的手晾着不动,一抹失落闪过他的深眸。 余暮夕扶着桌子站起来,抬起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拖着无力的步伐走向门口。 失去儿子,她的心像死了一般,痛到麻木。 “要见小星一面再走吗?” 洛挽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暮夕脚步一顿,停住了。 儿子出生到现在,从未离开这么长时间,她很想念儿子。 洛挽风越过余暮夕走在她前面,“我带你去见小星。”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再一次把脸蛋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 跟着洛挽风上了二楼,来到洛星辰的房间。 余暮夕走进去,看到儿子睡得很香,她忍不住溢着泪,趴到床沿边上,轻轻抚摸着洛星辰俊美可爱的小脸。 小星,妈妈失去你了。 对不起。 以后没有小星,妈妈怎么活啊? 余暮夕轻轻吻上洛星辰的脸颊。 洛挽风走过去,坐到床沿边上,偷偷伸手掐了一下洛星辰的小脚丫。 洛星辰吃痛地皱了皱眉,在余暮夕怀里扭了扭,继续沉睡。 洛挽风心里着急,这小子,睡这么死?重要时刻竟然不醒? 余暮夕怕吵醒洛星辰,急忙松开他,决然转身,快速离开房间。 看着余暮夕离开的背影,洛挽风一把抱起洛星辰,拍了拍他的脸颊。 “小星,醒醒,你妈妈来看你了。” 洛星辰不耐烦地嗯哼了一声,换了动作继续睡觉。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把他抱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余暮夕走出别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大铁门,泪水模糊她的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路。 连最后一个亲人都守护不了,她整个世界都崩塌。 “妈妈……” 余暮夕身体一僵,听到儿子带着哭腔的喊声从背后传来。 “妈妈别走……” 余暮夕心碎一地,快速转身。 洛星辰已经冲向她,她立刻下蹲,把冲过来的儿子抱住,泪流满面。 “小星……”她更咽着喊,搂着洛星辰娇小的身子,心痛如绞。 “妈妈不要走,呜呜……妈妈不要小星了吗?” 余暮夕带着哭腔,内疚得要疯掉,“小星,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洛星辰小手紧紧圈住余暮夕的脖子,“带小星一起走,呜呜,不要丢下我。” “对不起,小星。” 洛挽风走到他们身边,低沉轻盈的声音说:“我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平时工作也很忙,没有找到合适的保姆,你y城的工作也丢了,暂时留下来照顾小星,等我找到合适的保姆,你再……” “离开”二字,洛挽风说不出口。 洛星辰急忙点头,“对对对,妈妈留下来,小星害怕爸爸再送我去外祖父家,外祖父好凶哦!” 余暮夕思索片刻,抿唇点头。 洛星辰激动地往余暮夕脸蛋上亲,“谢谢妈妈。” 洛挽风眸光变得从容温柔。 “来,小星,我抱你回房睡觉。”洛挽风走到余暮夕身边,下蹲把洛星辰抱起。 他往大屋走去,脚步放缓,视线瞥向身后的余暮夕,确定她跟着。 “我要跟妈妈睡。”洛星辰喊。 洛挽风笑容满面,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轻语表扬,“小星做得很好。” 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清晨。 八点时分。 余暮夕的闹钟响了,她疲惫地按掉手机闹钟,爬起床,轻轻吻了一下身旁熟睡的儿子。 她下床洗漱,拖着疲惫的步伐下楼,如往常一样,准备给儿子做早餐。 走进厨房的那一刻,余暮夕愣住了。 男人健硕宽厚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身优雅的灰色休闲装,戴着围裙,看着ipai播放的烹饪视频,在她的脚步声传来时。 他回头。 四目相对,男人的目光温柔如水,气氛也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不多睡一会吗?”洛挽风柔声问。 余暮夕不知道进去还是退出来,“不睡了。” 洛挽风,“再等一会,早餐就可以了。” 余暮夕知道他家里已经没有佣人和厨师,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搞卫生的钟点工也是一周一次。 “需要我帮忙吗?”余暮夕慢悠悠地走进去。 洛挽风指着操作台的文件,“你看看上面的资料,是等会过来面试的员工,你选一些人。” 她来选? 余暮夕疑惑,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选他家的佣人和司机? 她走到操作台,随意翻看着文件资料。 司机,园林师,厨师,卫生清洁师,管家,佣人…… 什么职位的都有十几个候选人。 看到最后,余暮夕好奇问,“为什么没有育儿嫂或者保姆?” 洛挽风搅拌粥的动作一顿,僵住了。 好几秒,他心虚地回:“没有合适的保姆人选,再等等。” 余暮夕盖上资料。 “幼儿园,你给小星安排了吗?” 洛挽风熄火,放下勺子,走到余暮夕对面,深邃的黑瞳望着她,“我已经让阿千去办理入园手续,明天就能上学。” “什么幼儿园?”余暮夕十分关切这个问题。 “京城国际幼儿园。” 余暮夕不由地皱眉。 一个月十几万学费的京城国际幼儿园?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去的地方。 凝望着洛挽风认真的神色,她苦涩一笑,垂下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厨房。 论教育和生活,她的确没有办法给儿子最好的,但洛挽风可以。 这点,她毋庸置疑。 心里有些许落差。 洛挽风望着她淡漠的背影,眸色变得暗沉失落。 余暮夕离开厨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 她掏出手机打开。 扬中凡发来了三条信息。 “早,暮夕。” “你儿子找到了吗?” “我们刚签了离婚协议。我已经恢复单身。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照顾你和你儿子,我会给你们母子最好的生活,最幸福的未来。” 第198章 道德,灵魂,身体,我都想绑架 余暮夕从不给任何男人机会。 扬中凡是她众多追求者中,最有钱,最难缠,也是最深情的一个。 之前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必须加联系方式,才保留至今。 如今,能找到儿子也是扬中凡帮了她,她更不能忘恩负义把他拉黑。 她低头打字,走到餐桌前坐下。 “儿子已找到,感谢七爷帮忙。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七爷还是另寻佳偶。” 扬中凡,“暮夕,我是不会放弃的。” 余暮夕看了一眼,纠结着继续回复还是不回复。 正当她犹豫之时,手机突然离手,她顺着手机移动的轨迹,抬头看去。 洛挽风站在她边上,抽走她的手机,很不礼貌地皱眉看她的聊天记录。 余暮夕猛地站起来,生气伸手去抢,“把我手机还给我。” 洛挽风脸色深沉,修长的手臂举高,手机被举得至少有两米多高,余暮夕在他面前跳了几下,完全够不着。 她气恼道,“洛挽风你太过分了,把手机还我。” “是你插足扬中凡的婚姻,导致他离婚的吗?”洛挽风语气温怒酸涩,十分严肃。 余暮夕不想理他。 抢手机,看信息,还质问她这么不道德的事情,实在是不尊重她了。 余暮夕气息缭乱,沉了脸,不想跟他说话,手机也不要地转身离开。 洛挽风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回去,面对着她,肃冷问,“到底什么关系?” 余暮夕气恼,“我说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信吗?” 洛挽风脱口而出一个字,“会。” 余暮夕愕然,愣住了,心房微微一颤。 望着他犹如星辰大海般深邃好看的黑瞳,那么的真挚诚恳,又那么的阴郁冷幽。 洛挽风补充道,“你余暮夕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从未质疑过,我不分青红皂白的选择百分百相信,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余暮夕竟无言可对。 回想曾经种种,洛挽风的确是对她说的话选择百分百相信。 从未质疑。 以至于她即使说谎,他也深信不疑。 洛挽风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把她拉到椅子边,“坐下来陪我吃早餐。” 余暮夕伸手拿回手机,不悦地低头,小声说:“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抢我手机查看我的信息。” 洛挽风坐到她对面,给她勺起一碗肉粥,轻盈的语气带着丝丝温柔,“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第一次煮粥,试试好不好吃。” 余暮夕抬眸,看着他递来的粥,心情变得沉重。 洛挽风到底是什么心态? 恨她是真的恨。 害她也从不手软,抢她儿子,废她工作,查她家底。 对她好,也是从来不藏着掖着。 余暮夕拿着勺子兜起一勺,轻轻吹着,送入嘴巴。 肉粥嫩滑,入口即溶,醇香鲜甜,恰到好处的味道。 余暮夕抿唇微笑,望着他期待的眼神,点点头。 “好吃吗?”洛挽风问。 “好吃。”余暮夕没有说违心话,他煮的粥很好吃。 可能是因为用心选材,用心制造的原因,不像是第一次下厨。 洛挽风满意一笑,拿起餐桌的水煮蛋敲了敲,认真地剥开蛋壳,放到余暮夕的空碟子上。 看着他剥来的鸡蛋,余暮夕心里莫名的动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们已经四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坐在一起用餐。 “谢谢。”余暮夕垂下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拿起鸡蛋,咬上一口。 她慢悠悠地嚼着。 洛挽风深眸带着柔光,深情款款,噙着会心的浅笑,凝望着她吃东西的可爱模样,他看呆了,也没有心思吃早餐。 男人灼热的目光看得余暮夕有些心慌,越吃越是紧张。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沦陷在男人的浓烈爱意中。 届时,洛家,陈家,所有人都会找她麻烦,夺她性命,还可能会波及她的儿子。 余暮夕咬着鸡蛋,心塞问,“请个看小孩的保姆,还需要多久?” 洛挽风的笑容逐渐消失,缓收回视线,给自己的空碗里勺着粥,“你很着急离开吗?” 余暮夕把剩下的一半鸡蛋塞入嘴巴,“嗯。” “为什么?”他问。 余暮夕咬着鸡蛋,感觉吞咽不下去,更着难受,也说不出话来。 洛挽风也沉默了,低头喝粥。 良久,余暮夕把口腔的鸡蛋吞咽下去,平静了好片刻,问:“你和陈芷娜……” 她的话被打断。 “我跟她不会订婚,更不会结婚。”洛挽风果决道。 余暮夕又是一愣。 她之前还担心儿子会被后妈欺负呢。 “哦。”余暮夕柔声应答。 “不要离开。”洛挽风沉冷的声音带着半分命令,半分恳请,“儿子的成长需要母亲。” 余暮夕垂着头,很是纠结。 洛挽风规劝: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 “我平时工作也忙,回来的时间短,不会打扰到你。” “倘若你不想跟我住同一个屋檐下,我可以住到隔壁的小侧院里住。周末时可能要过来陪陪小星。” “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也不会有任何恋情,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也会敬你如宾,不会有半点非分之想。” 余暮夕搅拌着粥,一口也吃不下去,听着他的话,心里很不好受。 “洛挽风,其实你不必这样。” 这样委屈自己。 他说,“世间的母亲,有为了孩子忍受出轨的丈夫,也有为了孩子忍受家暴的丈夫。 我不出轨,不家暴,也不是你的丈夫。 为了给小星一个完整的家,你能留下来吗?” 余暮夕苦涩浅笑,为母则刚,儿子恰好是她的软肋。 她温声细语说,“洛挽风,你在道德绑架我。” 洛挽风语气轻盈无奈,靠在椅背上,悠然地望着倔强的她,“要留你太难了,道德,灵魂,身体,我都想绑架。” 余暮夕语重心长道:“终有一天,你会发现留下我,你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糟糕,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你会后悔的。” 洛挽风,“事情变糟糕变复杂就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黯然神伤,独自在后悔。” 余暮夕淡然一笑,望向洛挽风,“好,我留下来。” 洛挽风对视着她满是忧心的双眸,心里欣喜若狂,神色却淡然,“我让阿千去酒店把你的行李搬过来。” 第198章 道德,灵魂,身体,我都想绑架 余暮夕从不给任何男人机会。 扬中凡是她众多追求者中,最有钱,最难缠,也是最深情的一个。 之前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必须加联系方式,才保留至今。 如今,能找到儿子也是扬中凡帮了她,她更不能忘恩负义把他拉黑。 她低头打字,走到餐桌前坐下。 “儿子已找到,感谢七爷帮忙。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七爷还是另寻佳偶。” 扬中凡,“暮夕,我是不会放弃的。” 余暮夕看了一眼,纠结着继续回复还是不回复。 正当她犹豫之时,手机突然离手,她顺着手机移动的轨迹,抬头看去。 洛挽风站在她边上,抽走她的手机,很不礼貌地皱眉看她的聊天记录。 余暮夕猛地站起来,生气伸手去抢,“把我手机还给我。” 洛挽风脸色深沉,修长的手臂举高,手机被举得至少有两米多高,余暮夕在他面前跳了几下,完全够不着。 她气恼道,“洛挽风你太过分了,把手机还我。” “是你插足扬中凡的婚姻,导致他离婚的吗?”洛挽风语气温怒酸涩,十分严肃。 余暮夕不想理他。 抢手机,看信息,还质问她这么不道德的事情,实在是不尊重她了。 余暮夕气息缭乱,沉了脸,不想跟他说话,手机也不要地转身离开。 洛挽风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回去,面对着她,肃冷问,“到底什么关系?” 余暮夕气恼,“我说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信吗?” 洛挽风脱口而出一个字,“会。” 余暮夕愕然,愣住了,心房微微一颤。 望着他犹如星辰大海般深邃好看的黑瞳,那么的真挚诚恳,又那么的阴郁冷幽。 洛挽风补充道,“你余暮夕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从未质疑过,我不分青红皂白的选择百分百相信,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余暮夕竟无言可对。 回想曾经种种,洛挽风的确是对她说的话选择百分百相信。 从未质疑。 以至于她即使说谎,他也深信不疑。 洛挽风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把她拉到椅子边,“坐下来陪我吃早餐。” 余暮夕伸手拿回手机,不悦地低头,小声说:“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抢我手机查看我的信息。” 洛挽风坐到她对面,给她勺起一碗肉粥,轻盈的语气带着丝丝温柔,“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第一次煮粥,试试好不好吃。” 余暮夕抬眸,看着他递来的粥,心情变得沉重。 洛挽风到底是什么心态? 恨她是真的恨。 害她也从不手软,抢她儿子,废她工作,查她家底。 对她好,也是从来不藏着掖着。 余暮夕拿着勺子兜起一勺,轻轻吹着,送入嘴巴。 肉粥嫩滑,入口即溶,醇香鲜甜,恰到好处的味道。 余暮夕抿唇微笑,望着他期待的眼神,点点头。 “好吃吗?”洛挽风问。 “好吃。”余暮夕没有说违心话,他煮的粥很好吃。 可能是因为用心选材,用心制造的原因,不像是第一次下厨。 洛挽风满意一笑,拿起餐桌的水煮蛋敲了敲,认真地剥开蛋壳,放到余暮夕的空碟子上。 看着他剥来的鸡蛋,余暮夕心里莫名的动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们已经四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坐在一起用餐。 “谢谢。”余暮夕垂下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拿起鸡蛋,咬上一口。 她慢悠悠地嚼着。 洛挽风深眸带着柔光,深情款款,噙着会心的浅笑,凝望着她吃东西的可爱模样,他看呆了,也没有心思吃早餐。 男人灼热的目光看得余暮夕有些心慌,越吃越是紧张。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沦陷在男人的浓烈爱意中。 届时,洛家,陈家,所有人都会找她麻烦,夺她性命,还可能会波及她的儿子。 余暮夕咬着鸡蛋,心塞问,“请个看小孩的保姆,还需要多久?” 洛挽风的笑容逐渐消失,缓收回视线,给自己的空碗里勺着粥,“你很着急离开吗?” 余暮夕把剩下的一半鸡蛋塞入嘴巴,“嗯。” “为什么?”他问。 余暮夕咬着鸡蛋,感觉吞咽不下去,更着难受,也说不出话来。 洛挽风也沉默了,低头喝粥。 良久,余暮夕把口腔的鸡蛋吞咽下去,平静了好片刻,问:“你和陈芷娜……” 她的话被打断。 “我跟她不会订婚,更不会结婚。”洛挽风果决道。 余暮夕又是一愣。 她之前还担心儿子会被后妈欺负呢。 “哦。”余暮夕柔声应答。 “不要离开。”洛挽风沉冷的声音带着半分命令,半分恳请,“儿子的成长需要母亲。” 余暮夕垂着头,很是纠结。 洛挽风规劝: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 “我平时工作也忙,回来的时间短,不会打扰到你。” “倘若你不想跟我住同一个屋檐下,我可以住到隔壁的小侧院里住。周末时可能要过来陪陪小星。” “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也不会有任何恋情,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也会敬你如宾,不会有半点非分之想。” 余暮夕搅拌着粥,一口也吃不下去,听着他的话,心里很不好受。 “洛挽风,其实你不必这样。” 这样委屈自己。 他说,“世间的母亲,有为了孩子忍受出轨的丈夫,也有为了孩子忍受家暴的丈夫。 我不出轨,不家暴,也不是你的丈夫。 为了给小星一个完整的家,你能留下来吗?” 余暮夕苦涩浅笑,为母则刚,儿子恰好是她的软肋。 她温声细语说,“洛挽风,你在道德绑架我。” 洛挽风语气轻盈无奈,靠在椅背上,悠然地望着倔强的她,“要留你太难了,道德,灵魂,身体,我都想绑架。” 余暮夕语重心长道:“终有一天,你会发现留下我,你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糟糕,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你会后悔的。” 洛挽风,“事情变糟糕变复杂就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黯然神伤,独自在后悔。” 余暮夕淡然一笑,望向洛挽风,“好,我留下来。” 洛挽风对视着她满是忧心的双眸,心里欣喜若狂,神色却淡然,“我让阿千去酒店把你的行李搬过来。” 第199章 想吻她的冲动,近乎炸裂 余暮夕沉思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酒店门卡放在桌面上,轻轻推到洛挽风面前。 洛挽风温温浅笑,拿过门卡看着,不紧不慢地开口,“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你是我儿子的妈妈,理论上,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余暮夕埋头吃早餐。 这个词,对她来说多么沉重。 她也希望有个家,安稳幸福又温馨的家。 可这句话在洛挽风嘴里说出来,她却是害怕和忧虑。 这个家,对她来说太沉重,太危险。 早餐过后。 余暮夕收拾她住过的房间,不久后,阿千把她住的酒店房退了,把她的行李箱带回来。 她将衣服拎出来挂好,等弄好所有行李,突然发现她和儿子的护照和户口本不见了。 多次复查翻找,本来放在一起的证件,最后只剩身份证。 余暮夕出去,带着一股愤怒来到书房敲了敲门。 “请进。”洛挽风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拧开门走进去,偌大宽敞的书房里,洛挽风正坐在书桌前面忙碌着,见余暮夕进来,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望着她。 “我的证件呢?”余暮夕怒气冲冲地走向他。 洛挽风沉下脸,继续看文件,语气平和,“我暂时帮你保管着。” “你过分了。”她说。 洛挽风,“既然答应留下来,对你来说这些证件暂时没有用,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拿。” 余暮夕走到书桌旁站着,即使很生气,可语气还是软软的,“你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洛挽风听得出她在生气,因为不生气的余暮夕,说话更软更舒服。 “是你还在打算带着我的儿子逃跑。”洛挽风望着她,语气凌厉,目光清冷坚定。 余暮夕沉默了,抿唇隐忍着,对视着他霸道却如此理直气壮的态度,她心里很不舒服。 却又无可奈何。 重新办理这些证件是非常难的。 要从洛挽风手里拿回来,可能性已经很低。 洛挽风又说,“我这几天会把小星的户口迁回来,方便他以后读小学。” 又是一项让余暮夕感觉失去儿子的骚操作,虽然这是利于儿子未来的求学路,可这样不跟她商量就决然处理。 洛挽风是真的怕儿子被她带走。 余暮夕隐忍着,问:“如果当初我把小星的姓随了我,你现在是不是也要他改姓?” “不会。”洛挽风斩钉截铁。 他高深好看的双眸凝望着她委屈水盈的眼睛,淡淡说,“我拿走你的证件,把儿子的户口迁回来方便读书,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余暮夕隐忍着,委屈巴巴地说,“只是你这种行为过分了,不尊重我。” 放下话,她转身离开书房。 洛挽风急了,离开书桌,快步追向余暮夕,在她开门的瞬间,一手撑住门板,把刚拉开的门再次关上。 “砰”的一下,余暮夕僵住了,站在他和门之间,感觉身后的男人贴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包围着她。 她紧张地吞吞口水,头顶传来洛挽风磁性低沉的声音,呢喃道,“带着儿子离开我这几年,你不过分?你又何时想过要尊重一下我?” 余暮夕转身,背靠门板,仰望着面前高大威严的男人,他俊脸暗沉,目光却灼热。 太过于靠近,让她心房有些悸动,呼吸里满是他的气息,她心里有些慌却故作镇定问,“所以,你还在报复我?” 洛挽风的呼吸愈发急促,眉目温和些许,语气也变得柔软,“不是,我没想过要报复你。” 余暮夕凝望着他。 洛挽风被女人顾盼生辉的双眸看得心里发热,身体发热。 他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即使恨着,怨着,累积了几年的愤怒,然而只是她一个眼神,他便投降了。 他深呼吸,缓和心中燥热的冲动,温声细语道,“这次是我的错,独来独往惯了,有时候做决定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跟你商量。” 余暮夕心里的不爽也逐渐消失,没回话。 他过于靠近,她还在紧张着。 她轻轻抿唇,因为紧张面容有些潮红。 洛挽风望着她精致好看的脸蛋,绯红的唇不说话却有点小动作,他心潮起伏,蠢蠢欲动。 虽然与她接吻的记忆停留在了四年前,可他却难以忘记,余暮夕甜美得让他疯狂。 跟她相遇后,误以为她有丈夫,所以一直在规避,在克制,从来不敢动这些念头。 可现在她单身,两人之间还有个儿子,这关系变得微妙,他现在想吻她的冲动,近乎炸裂。 余暮夕望着他,男人目光愈发灼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距离慢慢在缩短。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单纯少女,她看出洛挽风眼底里的渴望和情潮。 吓得垂下头,双手紧紧拧这衣服角,淡淡道,“我能出去吗?” 洛挽风的理智抽回,放下撑门的手,喉结滚动两下,双手兜入裤袋往后退了一步。 他轻轻咳嗽一声,缓解一下此刻的尴尬,“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下次会找你商量的。你不要生气。” 余暮夕温柔应声,“哦。” 他的心一下子融化。 她还是当初的余暮夕,性格软软的,甜甜的,还是那么好哄。 余暮夕急忙转身,拉开门出去。 走出书房,她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快步冲上楼。 不管是对是错,那个男人总是在意识到她生气后,第一时间道歉和解释。 这让她如何能气得起来? 中午。 秋园来了很多员工。 阿千找到余暮夕,把名单和资料递给她。 “暮夕小姐,三少让我交给你的,现在人就在花园外面等着,你去看看需要多少员工。” “这是洛挽风的家,你让他选。”余暮夕把资料递给阿千。 阿千没接,恭候地颔首低眉,转身离开。 余暮夕拿着资料,不知所措。 看着这偌大的别墅,里里外外都需要有人打理,无奈,她只好接了这项任务。 花园外面。 她看着按照工作分类列队的员工,泱泱一片人潮,这么大阵仗,她都懵了。 余暮夕大声说,“我这里有你们所有人的资料,不要有所隐瞒。” “在陈四爷手下做过事的人,请出列。” 这话一出,有些人目光闪躲,四处张望,再乖乖地走出来。 第199章 想吻她的冲动,近乎炸裂 余暮夕沉思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酒店门卡放在桌面上,轻轻推到洛挽风面前。 洛挽风温温浅笑,拿过门卡看着,不紧不慢地开口,“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你是我儿子的妈妈,理论上,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余暮夕埋头吃早餐。 这个词,对她来说多么沉重。 她也希望有个家,安稳幸福又温馨的家。 可这句话在洛挽风嘴里说出来,她却是害怕和忧虑。 这个家,对她来说太沉重,太危险。 早餐过后。 余暮夕收拾她住过的房间,不久后,阿千把她住的酒店房退了,把她的行李箱带回来。 她将衣服拎出来挂好,等弄好所有行李,突然发现她和儿子的护照和户口本不见了。 多次复查翻找,本来放在一起的证件,最后只剩身份证。 余暮夕出去,带着一股愤怒来到书房敲了敲门。 “请进。”洛挽风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拧开门走进去,偌大宽敞的书房里,洛挽风正坐在书桌前面忙碌着,见余暮夕进来,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望着她。 “我的证件呢?”余暮夕怒气冲冲地走向他。 洛挽风沉下脸,继续看文件,语气平和,“我暂时帮你保管着。” “你过分了。”她说。 洛挽风,“既然答应留下来,对你来说这些证件暂时没有用,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拿。” 余暮夕走到书桌旁站着,即使很生气,可语气还是软软的,“你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洛挽风听得出她在生气,因为不生气的余暮夕,说话更软更舒服。 “是你还在打算带着我的儿子逃跑。”洛挽风望着她,语气凌厉,目光清冷坚定。 余暮夕沉默了,抿唇隐忍着,对视着他霸道却如此理直气壮的态度,她心里很不舒服。 却又无可奈何。 重新办理这些证件是非常难的。 要从洛挽风手里拿回来,可能性已经很低。 洛挽风又说,“我这几天会把小星的户口迁回来,方便他以后读小学。” 又是一项让余暮夕感觉失去儿子的骚操作,虽然这是利于儿子未来的求学路,可这样不跟她商量就决然处理。 洛挽风是真的怕儿子被她带走。 余暮夕隐忍着,问:“如果当初我把小星的姓随了我,你现在是不是也要他改姓?” “不会。”洛挽风斩钉截铁。 他高深好看的双眸凝望着她委屈水盈的眼睛,淡淡说,“我拿走你的证件,把儿子的户口迁回来方便读书,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余暮夕隐忍着,委屈巴巴地说,“只是你这种行为过分了,不尊重我。” 放下话,她转身离开书房。 洛挽风急了,离开书桌,快步追向余暮夕,在她开门的瞬间,一手撑住门板,把刚拉开的门再次关上。 “砰”的一下,余暮夕僵住了,站在他和门之间,感觉身后的男人贴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包围着她。 她紧张地吞吞口水,头顶传来洛挽风磁性低沉的声音,呢喃道,“带着儿子离开我这几年,你不过分?你又何时想过要尊重一下我?” 余暮夕转身,背靠门板,仰望着面前高大威严的男人,他俊脸暗沉,目光却灼热。 太过于靠近,让她心房有些悸动,呼吸里满是他的气息,她心里有些慌却故作镇定问,“所以,你还在报复我?” 洛挽风的呼吸愈发急促,眉目温和些许,语气也变得柔软,“不是,我没想过要报复你。” 余暮夕凝望着他。 洛挽风被女人顾盼生辉的双眸看得心里发热,身体发热。 他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即使恨着,怨着,累积了几年的愤怒,然而只是她一个眼神,他便投降了。 他深呼吸,缓和心中燥热的冲动,温声细语道,“这次是我的错,独来独往惯了,有时候做决定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跟你商量。” 余暮夕心里的不爽也逐渐消失,没回话。 他过于靠近,她还在紧张着。 她轻轻抿唇,因为紧张面容有些潮红。 洛挽风望着她精致好看的脸蛋,绯红的唇不说话却有点小动作,他心潮起伏,蠢蠢欲动。 虽然与她接吻的记忆停留在了四年前,可他却难以忘记,余暮夕甜美得让他疯狂。 跟她相遇后,误以为她有丈夫,所以一直在规避,在克制,从来不敢动这些念头。 可现在她单身,两人之间还有个儿子,这关系变得微妙,他现在想吻她的冲动,近乎炸裂。 余暮夕望着他,男人目光愈发灼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距离慢慢在缩短。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单纯少女,她看出洛挽风眼底里的渴望和情潮。 吓得垂下头,双手紧紧拧这衣服角,淡淡道,“我能出去吗?” 洛挽风的理智抽回,放下撑门的手,喉结滚动两下,双手兜入裤袋往后退了一步。 他轻轻咳嗽一声,缓解一下此刻的尴尬,“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下次会找你商量的。你不要生气。” 余暮夕温柔应声,“哦。” 他的心一下子融化。 她还是当初的余暮夕,性格软软的,甜甜的,还是那么好哄。 余暮夕急忙转身,拉开门出去。 走出书房,她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快步冲上楼。 不管是对是错,那个男人总是在意识到她生气后,第一时间道歉和解释。 这让她如何能气得起来? 中午。 秋园来了很多员工。 阿千找到余暮夕,把名单和资料递给她。 “暮夕小姐,三少让我交给你的,现在人就在花园外面等着,你去看看需要多少员工。” “这是洛挽风的家,你让他选。”余暮夕把资料递给阿千。 阿千没接,恭候地颔首低眉,转身离开。 余暮夕拿着资料,不知所措。 看着这偌大的别墅,里里外外都需要有人打理,无奈,她只好接了这项任务。 花园外面。 她看着按照工作分类列队的员工,泱泱一片人潮,这么大阵仗,她都懵了。 余暮夕大声说,“我这里有你们所有人的资料,不要有所隐瞒。” “在陈四爷手下做过事的人,请出列。” 这话一出,有些人目光闪躲,四处张望,再乖乖地走出来。 第200章 他不让余暮夕再受一点点苦 员工的队伍里,走出十几人。 全部都是陈四爷手下的人。 阿千看到这阵容都懵了。 余暮夕的资料里,根本没有记录他们在陈四爷手下做过事,被她这样一炸,出来这么多人。 这让阿千很震惊。 他不得不佩服余暮夕的聪明和谨慎。 余暮夕围着员工转了一圈,严肃地说,“还有人想隐瞒是?你们应该对洛挽风的性情有所耳闻。” “我给你们三秒钟考虑,是冒险赴死为陈四爷卖命而得罪洛挽风,还是现在乖乖走出来……” 她说完,大家面面相觑。 片刻,队伍里又有几个走出来。 本来泱泱一片的大队伍,最后只剩寥寥数人。 这可怕的阵仗,让阿千瞠目结舌。 余暮夕走到阿千面前,把资料甩给他,不悦道,“谁找来这些人的?” 阿千说,“是另外一个同事,他亲戚在中介上班,经过精心挑选的。” 三分之二都是陈四爷的人,剩下三分之一,还不确定是不是。 “的确是精心挑选了。”余暮夕讽刺,对阿千说,“你跟洛挽风说一下,你那个同事也是他外公的人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辞退他。” “我会跟三少说的,那剩下这些员工,是留下来吗?” “全部不要。” 阿千:…… 余暮夕说。 “别墅园林,你去找个园林公司承包给他们,让公司派人上门定期打理。” “家里的卫生还是找钟点工,地方比较大,可以来两个钟点工,时间改为一周三次。” “至于厨师,你找一下以前在秋园上班的朱姨,看她还有没有时间回来上班。没找到合适人选之前,暂时由我来负责一日三餐。” “小星的保姆,我会亲自找人。” 阿千感慨万千,应声:“好的,我这就去办。” 所有员工被遣散。 余暮夕回到客厅坐下,心累不已。 她猜测得没错,陈四爷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留在洛挽风身边呢? 小星昨天睡得晚,早上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是十点。 他起床自己穿衣服,漱口洗脸,梳了梳短头发,把自己的被子叠好,整理好床铺。 他的独立是余暮夕训练出来的,花了一个小时,才从房间出来。 小星神清气爽地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拉开嗓子喊,“爸爸,妈妈……” “小星,早!”余暮夕应声。 洛星辰跳入余暮夕的怀抱,坐在她腿上,把脸贴在她胸口,幸福地闭上眼睛。 “妈妈早上好,爸爸呢?”他甜甜地微笑着。 余暮夕摸摸他的小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呢喃细语,“小星,你爸爸在书房,你去跟他问早安。” “好。”洛星辰乖巧地从余暮夕身上下来,走向书房。 余暮夕进厨房端出洛星辰的早餐放在桌上,又倒回厨房准备午餐。 书房里。 洛星辰在洛挽风的大腿上坐着。 他仰头望着他帅气的爸爸,笑容满面地问早安。 洛挽风摸着他的小脑袋,满眼父爱,慈祥又激动。 “小星真乖。” “妈妈有没有跟爸爸问早安?”洛星辰问。 洛挽风脑海里闪过余暮夕早晨找他的情景,温温一笑,“问了。” 不过是兴师问罪的“问”。 “妈妈也乖。” “对,你妈妈一直都很乖。” 除了爱逃跑,不爱他,其他都好。 这时,阿千敲门走进来。 “三少。”阿千把资料放在桌面上,神色凝重,“暮夕小姐没有挑到合适的员工,全部送走了。” 洛挽风疑惑地望着阿千,“全部?” “对,余暮夕用你的威严震慑出三分之二的人是你外公派来的。她一个都不敢留!” 洛挽风把洛星辰放下,温声细语,“小星,去吃早餐。” “好。”洛星辰应声,跟阿千招手,“阿千叔叔再见。” 阿千严肃的脸上瞬间溢出微笑,呢喃道,“小星再见。” 洛星辰离开书房。 气氛瞬间变得严肃。 洛挽风烦躁地站起来,走到窗户前,双手插袋望着天边,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暮夕小姐还说,她觉得负责这件事的人有问题……” 阿千的话还没说完,洛挽风冷声道,“辞了。” “是。”阿千心里感慨,其实他上司跟余暮夕是同一条心的。 洛挽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分。 他急忙走出书房。 阿千错愕,也跟上。 只见洛挽风直奔厨房。 阿千后知后觉地笑了,摇摇头走出别墅。 余暮夕正在水槽里洗着青菜。 突然一双大手握住她手腕,把她扯出来。 “你不要忙,让我来。” 余暮夕微微一怔,洛挽风已经把她拉到边上。 她才反应过来,又走到他身边,“你工作忙,还是让我来。” “我留你下来,不是让你当保姆的。” “我只是给儿子做午餐,怎么会是保姆呢?” 余暮夕刚伸手进水槽,又一次被洛挽风捉住手腕。 “听话,我来煮。” 余暮夕望着他认真的神色,淡淡一笑,“你会做饭吗?” “可以视频现学。”洛挽风态度坚决。 余暮夕柔声说,“还是让我来,我从小到大都很会做菜。” 她的话戳得洛挽风心里有些疼。 一手揽住她的腰,拥入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余暮夕吓一跳,心率加速,紧张地用手抵在两人之间,错愕地望着他沉下来地脸色,“你干什么?” 洛挽风低头凝望着她,喉咙里娩出轻盈沙哑的话语,“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还要过苦日子。” 煮几顿饭怎么就苦了呢? 余暮夕在他怀里挣扎着想推开他,被搂着愈发的紧,她脸蛋发烫。 她羞恼地喊:“洛挽风,你放开我。” 洛挽风喉结滚了一下,哑哑地呢喃,“你若不听话,我就……” 他的头压下,吻向她。 余暮夕吓得脸一歪,躲开他的吻,紧张得微微发颤,脸红耳赤。 “我……我出去,你煮!”余暮夕妥协。 洛挽风抿唇浅笑,心里却无比失落。 想吻她! 可她,是真的很排斥他的靠近。 洛挽风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让她从怀中逃走。 第200章 他不让余暮夕再受一点点苦 员工的队伍里,走出十几人。 全部都是陈四爷手下的人。 阿千看到这阵容都懵了。 余暮夕的资料里,根本没有记录他们在陈四爷手下做过事,被她这样一炸,出来这么多人。 这让阿千很震惊。 他不得不佩服余暮夕的聪明和谨慎。 余暮夕围着员工转了一圈,严肃地说,“还有人想隐瞒是?你们应该对洛挽风的性情有所耳闻。” “我给你们三秒钟考虑,是冒险赴死为陈四爷卖命而得罪洛挽风,还是现在乖乖走出来……” 她说完,大家面面相觑。 片刻,队伍里又有几个走出来。 本来泱泱一片的大队伍,最后只剩寥寥数人。 这可怕的阵仗,让阿千瞠目结舌。 余暮夕走到阿千面前,把资料甩给他,不悦道,“谁找来这些人的?” 阿千说,“是另外一个同事,他亲戚在中介上班,经过精心挑选的。” 三分之二都是陈四爷的人,剩下三分之一,还不确定是不是。 “的确是精心挑选了。”余暮夕讽刺,对阿千说,“你跟洛挽风说一下,你那个同事也是他外公的人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辞退他。” “我会跟三少说的,那剩下这些员工,是留下来吗?” “全部不要。” 阿千:…… 余暮夕说。 “别墅园林,你去找个园林公司承包给他们,让公司派人上门定期打理。” “家里的卫生还是找钟点工,地方比较大,可以来两个钟点工,时间改为一周三次。” “至于厨师,你找一下以前在秋园上班的朱姨,看她还有没有时间回来上班。没找到合适人选之前,暂时由我来负责一日三餐。” “小星的保姆,我会亲自找人。” 阿千感慨万千,应声:“好的,我这就去办。” 所有员工被遣散。 余暮夕回到客厅坐下,心累不已。 她猜测得没错,陈四爷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留在洛挽风身边呢? 小星昨天睡得晚,早上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是十点。 他起床自己穿衣服,漱口洗脸,梳了梳短头发,把自己的被子叠好,整理好床铺。 他的独立是余暮夕训练出来的,花了一个小时,才从房间出来。 小星神清气爽地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拉开嗓子喊,“爸爸,妈妈……” “小星,早!”余暮夕应声。 洛星辰跳入余暮夕的怀抱,坐在她腿上,把脸贴在她胸口,幸福地闭上眼睛。 “妈妈早上好,爸爸呢?”他甜甜地微笑着。 余暮夕摸摸他的小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呢喃细语,“小星,你爸爸在书房,你去跟他问早安。” “好。”洛星辰乖巧地从余暮夕身上下来,走向书房。 余暮夕进厨房端出洛星辰的早餐放在桌上,又倒回厨房准备午餐。 书房里。 洛星辰在洛挽风的大腿上坐着。 他仰头望着他帅气的爸爸,笑容满面地问早安。 洛挽风摸着他的小脑袋,满眼父爱,慈祥又激动。 “小星真乖。” “妈妈有没有跟爸爸问早安?”洛星辰问。 洛挽风脑海里闪过余暮夕早晨找他的情景,温温一笑,“问了。” 不过是兴师问罪的“问”。 “妈妈也乖。” “对,你妈妈一直都很乖。” 除了爱逃跑,不爱他,其他都好。 这时,阿千敲门走进来。 “三少。”阿千把资料放在桌面上,神色凝重,“暮夕小姐没有挑到合适的员工,全部送走了。” 洛挽风疑惑地望着阿千,“全部?” “对,余暮夕用你的威严震慑出三分之二的人是你外公派来的。她一个都不敢留!” 洛挽风把洛星辰放下,温声细语,“小星,去吃早餐。” “好。”洛星辰应声,跟阿千招手,“阿千叔叔再见。” 阿千严肃的脸上瞬间溢出微笑,呢喃道,“小星再见。” 洛星辰离开书房。 气氛瞬间变得严肃。 洛挽风烦躁地站起来,走到窗户前,双手插袋望着天边,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暮夕小姐还说,她觉得负责这件事的人有问题……” 阿千的话还没说完,洛挽风冷声道,“辞了。” “是。”阿千心里感慨,其实他上司跟余暮夕是同一条心的。 洛挽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分。 他急忙走出书房。 阿千错愕,也跟上。 只见洛挽风直奔厨房。 阿千后知后觉地笑了,摇摇头走出别墅。 余暮夕正在水槽里洗着青菜。 突然一双大手握住她手腕,把她扯出来。 “你不要忙,让我来。” 余暮夕微微一怔,洛挽风已经把她拉到边上。 她才反应过来,又走到他身边,“你工作忙,还是让我来。” “我留你下来,不是让你当保姆的。” “我只是给儿子做午餐,怎么会是保姆呢?” 余暮夕刚伸手进水槽,又一次被洛挽风捉住手腕。 “听话,我来煮。” 余暮夕望着他认真的神色,淡淡一笑,“你会做饭吗?” “可以视频现学。”洛挽风态度坚决。 余暮夕柔声说,“还是让我来,我从小到大都很会做菜。” 她的话戳得洛挽风心里有些疼。 一手揽住她的腰,拥入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余暮夕吓一跳,心率加速,紧张地用手抵在两人之间,错愕地望着他沉下来地脸色,“你干什么?” 洛挽风低头凝望着她,喉咙里娩出轻盈沙哑的话语,“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还要过苦日子。” 煮几顿饭怎么就苦了呢? 余暮夕在他怀里挣扎着想推开他,被搂着愈发的紧,她脸蛋发烫。 她羞恼地喊:“洛挽风,你放开我。” 洛挽风喉结滚了一下,哑哑地呢喃,“你若不听话,我就……” 他的头压下,吻向她。 余暮夕吓得脸一歪,躲开他的吻,紧张得微微发颤,脸红耳赤。 “我……我出去,你煮!”余暮夕妥协。 洛挽风抿唇浅笑,心里却无比失落。 想吻她! 可她,是真的很排斥他的靠近。 洛挽风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让她从怀中逃走。 第201章 嫁给洛挽风就有千亿 余暮夕从厨房里匆匆走出来,经过餐桌时,洛星辰跟她打招呼,她停了下来。 洛星辰笑着说,“妈妈,你脸蛋好红哦。” 一句话让余暮夕羞涩不已,捂住微烫的脸蛋,“煮饭有点热。” 说完就捂住脸走开。 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竟然还会因为洛挽风的靠近而脸红,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了不让工作忙碌的男人去厨房跟她抢家务,她亲自去家政公司挑人。 洛星辰上学的事情,全场洛挽风在跟进。 迁户口需要检验dna证明是父子关系,才能入户。 第二天。 余暮夕刚从家政公司出来,就收到洛挽风发来的信息。 洛挽风:暮夕,我带小星去医院做dna,我不是怀疑你,更不是怀疑小星的身份,只是相关部门需要我们出具父子关系的证明。 余暮夕看着信息,微微一笑。 洛挽风这条解释信息,怎么看都觉得求生欲满满的。 余暮夕上了出租车,“师傅,去秋园。” 她回了信息:哦! 她刚放下手机,嘟嘟地响了两声。 洛挽风:中午不要自己煮饭,我会尽快赶回家的。 家这个字,深深戳中余暮夕的心,暖暖的。 余暮夕:我已经找到保姆和厨娘了,她们明天过来上班。 洛挽风:听你的。 余暮夕没有再回复,放下手机。 她额头靠在车窗上,了望着窗外的景色。 住进秋园两天,她依然心乱如麻,每天都惴惴不安的。 片刻,手机又响了两声。 余暮夕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 洛挽风:注意安全,遇到麻烦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余暮夕叹息,又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她心里有些难受。 这些年,她明白自己的心里一直还有洛挽风。 可相比洛挽风,她远远不及他深情。 回到秋园。 余暮夕远远的就看到别墅前院花园大道上,停着几辆豪车。 洛挽风不在家,到底是谁把车停在门口? 余暮夕进入玄关,准备换鞋时,发现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她愣住了。 “暮夕姐姐,你回来了?”温雅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没有换鞋,缓缓走进客厅,站在茶几前面,看着面前的阵容。 洛挽风的外公,陈四爷。 洛挽风的父亲,洛辉。 洛挽风的妹妹,洛依依。 洛挽风的准未婚妻,陈芷娜。 洛挽风的继妹兼助理,温雅。 余暮夕心里发紧,很庆幸她儿子不在家。 洛依依双手抱胸,目光睥睨,语气尖酸道:“哎呦哎呦,这不就是四年不见的余暮夕吗?竟然偷偷生下我哥的儿子,养大了就带回来,想母凭子贵,嫁入我们洛家,手段简直不要太高明啊!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余暮夕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洛挽风的电话,并没有说话。 她的操作引起洛依依的不满,“怎么,又想打电话给我三哥求救?” 余暮夕没有理会洛依依,把手机握在手里。 她默不作声地扫视一眼在场的人。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充满了敌对和蔑视,却又故作有素质的模样。 一对五,这阵容,余暮夕有些应付不来,不动声色是她最好的抵御了。 陈四爷厉声说,“余小姐,坐下来谈谈。” 余暮夕冷静道,“不用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陈四爷对余暮夕的态度很不满意,黑着脸,说:“我很感谢你为我外孙生了一个儿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温雅离开走到余暮夕面前,递上一张填满数字的支票。 温雅说,“暮夕姐姐,这是四爷给你的辛苦费。” 余暮夕瞥一眼,又看向陈四爷,“不必了,谢谢。” “还有半个月,就是挽风和芷娜的订婚宴,订婚礼过后,芷娜会搬到秋园来住,以后小星就是芷娜和挽风的儿子。”陈四爷命令的口吻,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这笔钱够你花一辈子了。”陈四爷肃冷道,“我今天带上挽风的未婚妻和他爸爸妹妹一起过来,就是让你明白,这个家,没有人欢迎你,希望你知难而退,不要撕破脸皮,闹得大家都难看。” 这时,洛辉插话,态度强硬冷峻,恶言恶语,“余暮夕,你妈当年做过那么多丑陋的事情,你怎么还有脸纠缠我儿子?勾引我,用野种冒充我私生子,破坏我的家庭,害得我大儿子现在还关在监狱里,你还有点廉耻心,就立刻滚,离洛家越远越好。别指望这辈子能嫁给我小儿子,别做梦。” 洛依依冷笑,“爸,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妈这么贱,这么不知廉耻,你跟她说这些,她根本听不进去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当小三的命。” 余暮夕心房揪住一阵一阵疼痛,气得浑身难受,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拳,指甲深陷掌心的肉中。 她此时连呼吸都感觉压抑难受,无法控制的愤怒一点点凝聚。 她仰头,对着天花板深呼吸一口气,把委屈愤怒的泪珠收敛起来,平复着难受的心情。 片刻,她接过温雅递来的支票,她看着上面2亿的数字,淡然一笑。 顷刻,她慢条斯理地把支票撕掉。 所有人脸色骤变,冷眸含怒,看着余暮夕这波不识时务的操作。 余暮夕平静如水说,“你们怎么不去找洛挽风说这事?你们很怕他对? 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欺软怕硬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专挑洛挽风不在家的时候来找我麻烦。” 余暮夕看着一群脸色难看到极致,怒气腾腾的人,她从未有过的逆反心理,此刻被彻底激怒。 “两亿,想打发乞丐吗?”余暮夕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洛挽风的身家至少有两千多亿,让我自动退出,至少也得给我一千亿?” 洛依依暴躁地站起来,怒吼,“余暮夕,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千亿,做你的春秋大梦。” 余暮夕脸色一沉,语气硬了几分,回怼:“我没病,我也不用做梦,我嫁给洛挽风就能实现。” 第201章 嫁给洛挽风就有千亿 余暮夕从厨房里匆匆走出来,经过餐桌时,洛星辰跟她打招呼,她停了下来。 洛星辰笑着说,“妈妈,你脸蛋好红哦。” 一句话让余暮夕羞涩不已,捂住微烫的脸蛋,“煮饭有点热。” 说完就捂住脸走开。 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竟然还会因为洛挽风的靠近而脸红,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了不让工作忙碌的男人去厨房跟她抢家务,她亲自去家政公司挑人。 洛星辰上学的事情,全场洛挽风在跟进。 迁户口需要检验dna证明是父子关系,才能入户。 第二天。 余暮夕刚从家政公司出来,就收到洛挽风发来的信息。 洛挽风:暮夕,我带小星去医院做dna,我不是怀疑你,更不是怀疑小星的身份,只是相关部门需要我们出具父子关系的证明。 余暮夕看着信息,微微一笑。 洛挽风这条解释信息,怎么看都觉得求生欲满满的。 余暮夕上了出租车,“师傅,去秋园。” 她回了信息:哦! 她刚放下手机,嘟嘟地响了两声。 洛挽风:中午不要自己煮饭,我会尽快赶回家的。 家这个字,深深戳中余暮夕的心,暖暖的。 余暮夕:我已经找到保姆和厨娘了,她们明天过来上班。 洛挽风:听你的。 余暮夕没有再回复,放下手机。 她额头靠在车窗上,了望着窗外的景色。 住进秋园两天,她依然心乱如麻,每天都惴惴不安的。 片刻,手机又响了两声。 余暮夕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 洛挽风:注意安全,遇到麻烦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余暮夕叹息,又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她心里有些难受。 这些年,她明白自己的心里一直还有洛挽风。 可相比洛挽风,她远远不及他深情。 回到秋园。 余暮夕远远的就看到别墅前院花园大道上,停着几辆豪车。 洛挽风不在家,到底是谁把车停在门口? 余暮夕进入玄关,准备换鞋时,发现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她愣住了。 “暮夕姐姐,你回来了?”温雅的声音传来。 余暮夕没有换鞋,缓缓走进客厅,站在茶几前面,看着面前的阵容。 洛挽风的外公,陈四爷。 洛挽风的父亲,洛辉。 洛挽风的妹妹,洛依依。 洛挽风的准未婚妻,陈芷娜。 洛挽风的继妹兼助理,温雅。 余暮夕心里发紧,很庆幸她儿子不在家。 洛依依双手抱胸,目光睥睨,语气尖酸道:“哎呦哎呦,这不就是四年不见的余暮夕吗?竟然偷偷生下我哥的儿子,养大了就带回来,想母凭子贵,嫁入我们洛家,手段简直不要太高明啊!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余暮夕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洛挽风的电话,并没有说话。 她的操作引起洛依依的不满,“怎么,又想打电话给我三哥求救?” 余暮夕没有理会洛依依,把手机握在手里。 她默不作声地扫视一眼在场的人。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充满了敌对和蔑视,却又故作有素质的模样。 一对五,这阵容,余暮夕有些应付不来,不动声色是她最好的抵御了。 陈四爷厉声说,“余小姐,坐下来谈谈。” 余暮夕冷静道,“不用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陈四爷对余暮夕的态度很不满意,黑着脸,说:“我很感谢你为我外孙生了一个儿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温雅离开走到余暮夕面前,递上一张填满数字的支票。 温雅说,“暮夕姐姐,这是四爷给你的辛苦费。” 余暮夕瞥一眼,又看向陈四爷,“不必了,谢谢。” “还有半个月,就是挽风和芷娜的订婚宴,订婚礼过后,芷娜会搬到秋园来住,以后小星就是芷娜和挽风的儿子。”陈四爷命令的口吻,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这笔钱够你花一辈子了。”陈四爷肃冷道,“我今天带上挽风的未婚妻和他爸爸妹妹一起过来,就是让你明白,这个家,没有人欢迎你,希望你知难而退,不要撕破脸皮,闹得大家都难看。” 这时,洛辉插话,态度强硬冷峻,恶言恶语,“余暮夕,你妈当年做过那么多丑陋的事情,你怎么还有脸纠缠我儿子?勾引我,用野种冒充我私生子,破坏我的家庭,害得我大儿子现在还关在监狱里,你还有点廉耻心,就立刻滚,离洛家越远越好。别指望这辈子能嫁给我小儿子,别做梦。” 洛依依冷笑,“爸,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妈这么贱,这么不知廉耻,你跟她说这些,她根本听不进去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当小三的命。” 余暮夕心房揪住一阵一阵疼痛,气得浑身难受,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拳,指甲深陷掌心的肉中。 她此时连呼吸都感觉压抑难受,无法控制的愤怒一点点凝聚。 她仰头,对着天花板深呼吸一口气,把委屈愤怒的泪珠收敛起来,平复着难受的心情。 片刻,她接过温雅递来的支票,她看着上面2亿的数字,淡然一笑。 顷刻,她慢条斯理地把支票撕掉。 所有人脸色骤变,冷眸含怒,看着余暮夕这波不识时务的操作。 余暮夕平静如水说,“你们怎么不去找洛挽风说这事?你们很怕他对? 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欺软怕硬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专挑洛挽风不在家的时候来找我麻烦。” 余暮夕看着一群脸色难看到极致,怒气腾腾的人,她从未有过的逆反心理,此刻被彻底激怒。 “两亿,想打发乞丐吗?”余暮夕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洛挽风的身家至少有两千多亿,让我自动退出,至少也得给我一千亿?” 洛依依暴躁地站起来,怒吼,“余暮夕,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千亿,做你的春秋大梦。” 余暮夕脸色一沉,语气硬了几分,回怼:“我没病,我也不用做梦,我嫁给洛挽风就能实现。” 第202章 霸气护妻 陈芷娜全程没说话,她在意的是余暮夕的颜值,为何四年了,余暮夕一点都没变老? 反而稚嫩褪去,更添几分成熟妩媚,美得更加艳丽耀眼。 而她,因为整容过多,脸部有些僵硬,她的美越来越不自然。 “一千亿?”洛辉咆哮道,“好大的口气,简直狂妄至极,不知所谓,比你妈更加厚颜无耻。”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冲着洛辉怒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哪里有脸在这里骂一个已经去世的女人?管不着自己的下半身,背叛家庭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把责任全推给别人?” 洛辉气得青筋暴起,怒黑了脸,握拳站起来,气势汹汹道,“你什么态度,敢跟我这样说话?” 余暮夕被他的怒气吓得后退一步,她全身绷紧,细胞在颤抖。 可她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余暮夕故作镇定,硬声说,“就如你所看到的这种态度。连你的儿女都不把你这种父亲放在眼里,你还想着我这个外人来尊重你,你配吗?” 洛辉气得咬牙切齿,双目充血,握着拳头欲要冲出来打余暮夕。 陈四爷扯住洛辉的手臂,“冷静一点,你打了她,只会让你们父子关系愈发恶劣,难以收场。” 洛辉被压下了火气。 陈四爷站起来,对余暮夕鼓掌,冷笑着走向她,“好样的,四年不见,变了不少啊!敢跟我陈四爷叫板了。” 陈四爷走向余暮夕。 余暮夕怯懦地往后退。 说她不害怕,那是假的,她此刻只是在死死撑着。 “还记得你妈和你外婆的下场吗?”陈四爷笑,语气幽冷阴森,“你是真的不怕死?” 余暮夕眼眶一热,湿润了,她怕,很怕很怕,怕得心里发麻。 母亲和外婆的死,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恨。 这一切都是洛家造成的。 陈四爷走到她面前,小声说:“余小姐,两亿其实不少了,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私生子吗?应该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有钱了,你还能去救救他,毕竟他已经是你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余暮夕心里揪着紧,呼吸乱了,眼眶泛泪,一股莫名的心疼涌上来,很是担心洛司泽的情况。 陈四爷见到余暮夕脸色泛白,害怕的神色溢满双眸。 他冷笑,“拿着两个亿到国外去,你能潇洒活到一百岁,你倘若非得留在我外孙身边,跟我斗,我怕你有钱没命花,还有你的儿子。” 余暮夕整个心都提起来,儿子比她的命还重要,她惶惶不安地说,“你别碰我儿子。” “外面成千上万的女人都能给我外孙传宗接代,别以为有个儿子就手握胜券。” “我给你安排一辆私人飞机,全新的护照,全新的身份,带着两个亿去到一个新的国家,挽风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打扰你的。” “余小姐,你没有得选择。”陈四爷一字一句,目光冷厉。 余暮夕全身渗着冷汗,紧握着拳头在发颤,面前这个老人犹如魔鬼那般,用她和儿子的性命威胁着她。 她的心脏快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慌乱,惶恐,害怕,无助…… “外公打算给她什么样的新身份,新护照?” 一道具有震慑力的浑厚嗓音从门口传来,威严而霸气,冷厉如冰。 听到声音,在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看向声音的源头。 余暮夕心里微微一颤,像在浩瀚的海洋里即将溺亡之际,捉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这道声音一下子安抚了她的恐惧和无助,泪水再也忍不住溢上眼眶,她缓缓转头看向门口。 洛挽风牵着儿子走进来,他穿着黑色休闲装,气宇轩昂,高大健硕的身躯犹如泰山般屹立不倒。 他磅礴的气势,犹如天神一般威严,震慑四方。 “三哥。”温雅笑意盈盈地走向洛挽风。 洛挽风拍拍洛星辰的小脑袋,低声细语说,“小星,去玩具房自己玩一会。” 小星点点头,“好。” 说完,他冲向玩具屋。 洛挽风冷着脸从温雅身边擦肩而过,走进客厅。 他把手机关掉通话,放入口袋,慢条斯理地说,“外公,对付一个柔弱女子,你拉这么多人来助阵,也是够窝囊的,不像你。” 陈四爷了解洛挽风的狠厉毒舌,并没放在心上,黑着脸,摆出一副威严的长辈模样,怒瞪着他。 洛挽风来到余暮夕面前,看见她眼眸里无助的泪花,他心疼不已。 他目光变得温柔,靠近她,低声呢喃,“你先回房,这里让我来处理。” 余暮夕抬头望着他,隐忍着泪,委屈道:“你怎么处理?这次处理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不如把我处理掉,这样会更加省心省力,干净利索。” 见到余暮夕委屈的泪光,洛挽风的心犹如被掰开两瓣,痛得滴血。 余暮夕泪水在眼底徘徊,挤着僵硬的微笑,“你们一家人可真有意思,你利用儿子的成长幸福把我留下来,你的家人利用儿子的生命威胁我离开。我余暮夕不过就是一个柔弱女子,你说我听谁的呢?” 语毕,余暮夕转身,走向玩具屋。 洛挽风望着余暮夕清冷的背影,他深知余暮夕恨透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他低头调节愤怒的情绪,心脏剧烈起伏,气息微粗。 洛辉的怒吼声传来,“洛挽风,你立刻跟这个女人断了所以关系,听到了吗?” 洛挽风皱眉,望向洛辉,冷声问,“你谁啊?” 这一问,把洛辉气得差点暴毙当场,脸色铁青,怒得全身发颤,“混账东西,我是你老子。” 老子? 洛挽风讽刺一笑,扫视在场所有人,慢条斯理道,“今天挺人齐的,那就省得我一个个去解决了。” 陈四爷双手擦腰,立在他面前,气势凌人地仰望着洛挽风,“这里都是你的家人,你要解决谁呢?” 洛挽风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邪魅的冷笑,目光如魔,冷森骇人。 “家人?”洛挽风反讽道? 第202章 霸气护妻 陈芷娜全程没说话,她在意的是余暮夕的颜值,为何四年了,余暮夕一点都没变老? 反而稚嫩褪去,更添几分成熟妩媚,美得更加艳丽耀眼。 而她,因为整容过多,脸部有些僵硬,她的美越来越不自然。 “一千亿?”洛辉咆哮道,“好大的口气,简直狂妄至极,不知所谓,比你妈更加厚颜无耻。”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冲着洛辉怒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哪里有脸在这里骂一个已经去世的女人?管不着自己的下半身,背叛家庭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把责任全推给别人?” 洛辉气得青筋暴起,怒黑了脸,握拳站起来,气势汹汹道,“你什么态度,敢跟我这样说话?” 余暮夕被他的怒气吓得后退一步,她全身绷紧,细胞在颤抖。 可她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余暮夕故作镇定,硬声说,“就如你所看到的这种态度。连你的儿女都不把你这种父亲放在眼里,你还想着我这个外人来尊重你,你配吗?” 洛辉气得咬牙切齿,双目充血,握着拳头欲要冲出来打余暮夕。 陈四爷扯住洛辉的手臂,“冷静一点,你打了她,只会让你们父子关系愈发恶劣,难以收场。” 洛辉被压下了火气。 陈四爷站起来,对余暮夕鼓掌,冷笑着走向她,“好样的,四年不见,变了不少啊!敢跟我陈四爷叫板了。” 陈四爷走向余暮夕。 余暮夕怯懦地往后退。 说她不害怕,那是假的,她此刻只是在死死撑着。 “还记得你妈和你外婆的下场吗?”陈四爷笑,语气幽冷阴森,“你是真的不怕死?” 余暮夕眼眶一热,湿润了,她怕,很怕很怕,怕得心里发麻。 母亲和外婆的死,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恨。 这一切都是洛家造成的。 陈四爷走到她面前,小声说:“余小姐,两亿其实不少了,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私生子吗?应该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有钱了,你还能去救救他,毕竟他已经是你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余暮夕心里揪着紧,呼吸乱了,眼眶泛泪,一股莫名的心疼涌上来,很是担心洛司泽的情况。 陈四爷见到余暮夕脸色泛白,害怕的神色溢满双眸。 他冷笑,“拿着两个亿到国外去,你能潇洒活到一百岁,你倘若非得留在我外孙身边,跟我斗,我怕你有钱没命花,还有你的儿子。” 余暮夕整个心都提起来,儿子比她的命还重要,她惶惶不安地说,“你别碰我儿子。” “外面成千上万的女人都能给我外孙传宗接代,别以为有个儿子就手握胜券。” “我给你安排一辆私人飞机,全新的护照,全新的身份,带着两个亿去到一个新的国家,挽风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打扰你的。” “余小姐,你没有得选择。”陈四爷一字一句,目光冷厉。 余暮夕全身渗着冷汗,紧握着拳头在发颤,面前这个老人犹如魔鬼那般,用她和儿子的性命威胁着她。 她的心脏快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慌乱,惶恐,害怕,无助…… “外公打算给她什么样的新身份,新护照?” 一道具有震慑力的浑厚嗓音从门口传来,威严而霸气,冷厉如冰。 听到声音,在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看向声音的源头。 余暮夕心里微微一颤,像在浩瀚的海洋里即将溺亡之际,捉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这道声音一下子安抚了她的恐惧和无助,泪水再也忍不住溢上眼眶,她缓缓转头看向门口。 洛挽风牵着儿子走进来,他穿着黑色休闲装,气宇轩昂,高大健硕的身躯犹如泰山般屹立不倒。 他磅礴的气势,犹如天神一般威严,震慑四方。 “三哥。”温雅笑意盈盈地走向洛挽风。 洛挽风拍拍洛星辰的小脑袋,低声细语说,“小星,去玩具房自己玩一会。” 小星点点头,“好。” 说完,他冲向玩具屋。 洛挽风冷着脸从温雅身边擦肩而过,走进客厅。 他把手机关掉通话,放入口袋,慢条斯理地说,“外公,对付一个柔弱女子,你拉这么多人来助阵,也是够窝囊的,不像你。” 陈四爷了解洛挽风的狠厉毒舌,并没放在心上,黑着脸,摆出一副威严的长辈模样,怒瞪着他。 洛挽风来到余暮夕面前,看见她眼眸里无助的泪花,他心疼不已。 他目光变得温柔,靠近她,低声呢喃,“你先回房,这里让我来处理。” 余暮夕抬头望着他,隐忍着泪,委屈道:“你怎么处理?这次处理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不如把我处理掉,这样会更加省心省力,干净利索。” 见到余暮夕委屈的泪光,洛挽风的心犹如被掰开两瓣,痛得滴血。 余暮夕泪水在眼底徘徊,挤着僵硬的微笑,“你们一家人可真有意思,你利用儿子的成长幸福把我留下来,你的家人利用儿子的生命威胁我离开。我余暮夕不过就是一个柔弱女子,你说我听谁的呢?” 语毕,余暮夕转身,走向玩具屋。 洛挽风望着余暮夕清冷的背影,他深知余暮夕恨透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他低头调节愤怒的情绪,心脏剧烈起伏,气息微粗。 洛辉的怒吼声传来,“洛挽风,你立刻跟这个女人断了所以关系,听到了吗?” 洛挽风皱眉,望向洛辉,冷声问,“你谁啊?” 这一问,把洛辉气得差点暴毙当场,脸色铁青,怒得全身发颤,“混账东西,我是你老子。” 老子? 洛挽风讽刺一笑,扫视在场所有人,慢条斯理道,“今天挺人齐的,那就省得我一个个去解决了。” 陈四爷双手擦腰,立在他面前,气势凌人地仰望着洛挽风,“这里都是你的家人,你要解决谁呢?” 洛挽风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邪魅的冷笑,目光如魔,冷森骇人。 “家人?”洛挽风反讽道? 第203章 反噬 洛挽风讽刺道,“别把家人二字给污染了。” 他指着洛辉,“尤其是你,最没有资格,也是最不配。我跟你只差一个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而已,现在跑来对我的女人指手画脚,谁给你的脸?” 洛辉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怒不可遏地瞪着洛挽风,怒骂的话也气得说不出口,“你……你……” 洛挽风冷笑,“你在我的记忆里,除了工作就是玩女人,其他形象全无。别自讨没趣跑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一发,别说你会丢尽脸面,连你的企业也会受到牵连,好自为之。” 洛辉气得嘴唇发紫,全身发抖,摇摇欲坠。 他自认年轻时做错太多,忽略了孩子和家庭,此刻小儿子对他的恨和无情,是理所应当,他竟无法反驳。 洛依依扶着洛辉,带着哭腔冲洛挽风怒吼,“三哥,你说话太过分了,你是想把爸气死吗?” “不想死就滚,以后不要踏进我家半步,否则会被我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洛挽风冷漠的态度,不带半点亲情。 所有人都震惊,错愕,不知所措地看着心脏病欲要爆发的洛辉,再看看洛挽风绝情的脸。 “爸,我扶你去医院……”洛依依心急如焚地扶着洛辉离开。 陈四爷冲到洛挽风面前,双手叉腰,厉声道,“挽风,不管他曾经做错多少事,他都是你爸,你说话实在是……” 洛挽风打断陈四爷的话,“外公,带着你挑选的女人离开我家,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 陈四爷,“除了余暮夕,你要娶谁我都不反对。” 洛挽风,“我谁也不娶,余暮夕也好,其它女人也罢,我都不想娶。” 陈四爷一怔,懵了。 洛挽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余暮夕也不会嫁给我,他只是孩子的母亲,留在这里也只是给小星一个完整的家,你根本不用担心。” 说完,洛挽风苦涩一笑。 “可是……”陈四爷有些纠结。 “没有可是,小星是我洛挽风唯一的儿子。” “什么意思?”陈四爷紧张问。 洛挽风云淡风轻道,“我会结扎,让他成为唯一。” 在场所有人都惊慌失色,错愕地看着洛挽风。 陈芷娜更是脸色煞白,掐着拳头,咬着下唇欲哭。 “混账东西,绝对不行,你……你是想气死外公是不是?”陈四爷气得眼眶通红,怒不可遏。 “阿千,送他们回去。”洛挽风喊。 阿千带着几个保镖进来。 陈四爷一把揪住洛挽风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不准你这样做,余暮夕的儿子绝对不能成为永恒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绝对不可以。” 洛挽风扯开陈四爷的手,慢条斯理说,“我记得曾经给你签过一份协议,我若娶余暮夕,就会失去永恒集团所有股份。” 陈四爷脸色骤变,僵住了。 洛挽风淡然浅笑,缓缓道,“外公若是不想让小星成为永恒集团唯一继承人,那就把永恒抢回去。” 陈四爷皱眉,一言不发,气焰飙升。 洛挽风拉了拉衣领,慢条斯理道,“你现在能抢回永恒集团的股份,唯一的途径也只有你手中那份协议了。” “怎样?要不要努力一把,让我跟余暮夕结婚,好让你重新拿回永恒。” 陈四爷曾以为这份协议是成为洛挽风和余暮夕在一起的一道坎。 可不曾想,竟然会有反噬的一天。 “挽风……”陈芷娜含泪站起来,缓缓走向他,“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我不会出席,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不想丢你家人的脸面,就自行解决。”洛挽风背对着陈芷娜,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你为什么……”陈芷娜哭着问。 话还没说完,洛挽风不耐烦道,“滚回你家哭,收起你的自作多情,廉价倒贴,我根本不屑。” 陈芷娜见过冷血无情的人,却从未见过像洛挽风这么狠的冷血之人。 她捂着嘴巴,泪流满面地离开。 阿千送走陈四爷。 屋里,仅剩温雅。 洛挽风忽略了她的存在,一下子清静下来,他转身瘫坐到沙发上,头痛欲裂地靠在椅背,仰头闭目养神。 他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三哥……”温雅柔声细语地走向洛挽风,语气像极了余暮夕。 洛挽风眉头一皱,没有睁眼,冷声怒吼,“滚。” 温雅吓得微微一颤,僵住了,扁嘴欲哭,“人家又没有伤害过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阿姨若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她该多伤心啊?” 温雅抽泣着,委屈巴巴地站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温雅的绝招,就是拿出洛挽风的母亲来压他。 洛挽风缓了缓心情,从沙发站起来,在温雅身边擦肩而过,淡淡喷出一个字,“滚。” 温雅脸色铁青,依然一动不动。 洛挽风走向玩具屋。 进了玩具屋,他反手关上门。 小星在屋里拆玩具,满地玩具显得狼藉凌乱。 余暮夕坐在干净的木地板上,安静地陪着儿子。 洛挽风走过去,在余暮夕身边单膝下蹲,面带微笑,“小星,要爸爸陪你玩吗?” 洛星辰开心地把汽车塞给洛挽风,“好,我们一起开车。” 洛挽风接过玩具。 余暮夕垂下头,深呼吸一口气,感受到洛挽风的靠近,她心情变得低落难受。 她站起来,“小星,妈妈去做饭了。” 洛挽风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具,站起来拉住余暮夕的手臂,“不用做,已经预定了午餐,等会餐厅会派人送过来。” 余暮夕缓缓推开他的手,“嗯。” 洛挽风凝望着她的侧颜,轻声轻语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再有麻烦。” 余暮夕苦涩一笑,垂下头,“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事情永远不会解决。” 洛挽风想了想,“可能,但接下来的事情会往反方向走。” “什么意思?” 洛挽风期待地说:“我外公会使出各种手段逼着我们结婚。” 第203章 反噬 洛挽风讽刺道,“别把家人二字给污染了。” 他指着洛辉,“尤其是你,最没有资格,也是最不配。我跟你只差一个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而已,现在跑来对我的女人指手画脚,谁给你的脸?” 洛辉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怒不可遏地瞪着洛挽风,怒骂的话也气得说不出口,“你……你……” 洛挽风冷笑,“你在我的记忆里,除了工作就是玩女人,其他形象全无。别自讨没趣跑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一发,别说你会丢尽脸面,连你的企业也会受到牵连,好自为之。” 洛辉气得嘴唇发紫,全身发抖,摇摇欲坠。 他自认年轻时做错太多,忽略了孩子和家庭,此刻小儿子对他的恨和无情,是理所应当,他竟无法反驳。 洛依依扶着洛辉,带着哭腔冲洛挽风怒吼,“三哥,你说话太过分了,你是想把爸气死吗?” “不想死就滚,以后不要踏进我家半步,否则会被我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洛挽风冷漠的态度,不带半点亲情。 所有人都震惊,错愕,不知所措地看着心脏病欲要爆发的洛辉,再看看洛挽风绝情的脸。 “爸,我扶你去医院……”洛依依心急如焚地扶着洛辉离开。 陈四爷冲到洛挽风面前,双手叉腰,厉声道,“挽风,不管他曾经做错多少事,他都是你爸,你说话实在是……” 洛挽风打断陈四爷的话,“外公,带着你挑选的女人离开我家,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 陈四爷,“除了余暮夕,你要娶谁我都不反对。” 洛挽风,“我谁也不娶,余暮夕也好,其它女人也罢,我都不想娶。” 陈四爷一怔,懵了。 洛挽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余暮夕也不会嫁给我,他只是孩子的母亲,留在这里也只是给小星一个完整的家,你根本不用担心。” 说完,洛挽风苦涩一笑。 “可是……”陈四爷有些纠结。 “没有可是,小星是我洛挽风唯一的儿子。” “什么意思?”陈四爷紧张问。 洛挽风云淡风轻道,“我会结扎,让他成为唯一。” 在场所有人都惊慌失色,错愕地看着洛挽风。 陈芷娜更是脸色煞白,掐着拳头,咬着下唇欲哭。 “混账东西,绝对不行,你……你是想气死外公是不是?”陈四爷气得眼眶通红,怒不可遏。 “阿千,送他们回去。”洛挽风喊。 阿千带着几个保镖进来。 陈四爷一把揪住洛挽风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不准你这样做,余暮夕的儿子绝对不能成为永恒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绝对不可以。” 洛挽风扯开陈四爷的手,慢条斯理说,“我记得曾经给你签过一份协议,我若娶余暮夕,就会失去永恒集团所有股份。” 陈四爷脸色骤变,僵住了。 洛挽风淡然浅笑,缓缓道,“外公若是不想让小星成为永恒集团唯一继承人,那就把永恒抢回去。” 陈四爷皱眉,一言不发,气焰飙升。 洛挽风拉了拉衣领,慢条斯理道,“你现在能抢回永恒集团的股份,唯一的途径也只有你手中那份协议了。” “怎样?要不要努力一把,让我跟余暮夕结婚,好让你重新拿回永恒。” 陈四爷曾以为这份协议是成为洛挽风和余暮夕在一起的一道坎。 可不曾想,竟然会有反噬的一天。 “挽风……”陈芷娜含泪站起来,缓缓走向他,“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我不会出席,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不想丢你家人的脸面,就自行解决。”洛挽风背对着陈芷娜,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你为什么……”陈芷娜哭着问。 话还没说完,洛挽风不耐烦道,“滚回你家哭,收起你的自作多情,廉价倒贴,我根本不屑。” 陈芷娜见过冷血无情的人,却从未见过像洛挽风这么狠的冷血之人。 她捂着嘴巴,泪流满面地离开。 阿千送走陈四爷。 屋里,仅剩温雅。 洛挽风忽略了她的存在,一下子清静下来,他转身瘫坐到沙发上,头痛欲裂地靠在椅背,仰头闭目养神。 他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三哥……”温雅柔声细语地走向洛挽风,语气像极了余暮夕。 洛挽风眉头一皱,没有睁眼,冷声怒吼,“滚。” 温雅吓得微微一颤,僵住了,扁嘴欲哭,“人家又没有伤害过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阿姨若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她该多伤心啊?” 温雅抽泣着,委屈巴巴地站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温雅的绝招,就是拿出洛挽风的母亲来压他。 洛挽风缓了缓心情,从沙发站起来,在温雅身边擦肩而过,淡淡喷出一个字,“滚。” 温雅脸色铁青,依然一动不动。 洛挽风走向玩具屋。 进了玩具屋,他反手关上门。 小星在屋里拆玩具,满地玩具显得狼藉凌乱。 余暮夕坐在干净的木地板上,安静地陪着儿子。 洛挽风走过去,在余暮夕身边单膝下蹲,面带微笑,“小星,要爸爸陪你玩吗?” 洛星辰开心地把汽车塞给洛挽风,“好,我们一起开车。” 洛挽风接过玩具。 余暮夕垂下头,深呼吸一口气,感受到洛挽风的靠近,她心情变得低落难受。 她站起来,“小星,妈妈去做饭了。” 洛挽风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具,站起来拉住余暮夕的手臂,“不用做,已经预定了午餐,等会餐厅会派人送过来。” 余暮夕缓缓推开他的手,“嗯。” 洛挽风凝望着她的侧颜,轻声轻语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再有麻烦。” 余暮夕苦涩一笑,垂下头,“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事情永远不会解决。” 洛挽风想了想,“可能,但接下来的事情会往反方向走。” “什么意思?” 洛挽风期待地说:“我外公会使出各种手段逼着我们结婚。” 第204章 余暮夕投怀送抱被吻了 这是余暮夕听过最荒唐的事情。 陈四爷会逼着她嫁给洛挽风? 玩笑开得太大,一点都不好笑。 她冲洛挽风挤出僵硬的微笑,下一秒就收住,开门出去。 洛挽风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再看看洛星辰。 “小星,你一个人玩。”洛挽风交代一句,立刻拉开门跟出去。 洛星辰嘟嘴嘀咕,“爸爸只想跟妈妈玩,不想跟我玩。” 余暮夕刚走出客厅,洛挽风追上,拉住她的手臂,“暮夕,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余暮夕无奈,再一次推开他的手,转身面对着他,无奈的语气问,“洛先生,能不能不要再发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洛挽风苦涩一笑,点头,“你若是感到不舒服,我下次会注意的。” “什么事,请说。”余暮夕问。 洛挽风温声细语道,“你线上投简历了吗?” 余暮夕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昨晚是用洛挽风书房里的电脑登录邮箱投的,应该是留下痕迹让他看见。 “嗯。”余暮夕应声。 “你不用工作这么辛苦,我可以养你。” 余暮夕浅笑,“谢谢。但没必要,你我之间,仅仅只是小星的爸妈,没有其它关系。我住在这里,你不收我租金,已经很感谢了。” 洛挽风心尖刺痛着,气息变得粗狂,缓缓呼出闷疼的气息。 他单手插袋,沉默了。 余暮夕每一个字,都在跟他划清关系,这种疏离感,让他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系。 “还有什么事吗?” 他欲言又止。 “如果没事,我先回房了。” 说完,余暮夕转身离开。 洛挽风心烦气躁地扒了一下短发,在余暮夕上楼之际,大步走过去。 “暮夕,打工永远都是受制于人,不如创业,我给你资金。” 余暮夕脚步一停,愣住了。 洛挽风见她有所动容,劝说:“你有能力,有才华,只是你没有资金,也没有好的机遇而已。” 余暮夕转身看他,“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不清不楚的钱财纠葛。” 多用洛挽风一分钱,她都觉得自己就是洛挽风的家人眼中那个贪钱的女人。 “我借给你。”洛挽风走到她面前。 她踩在台阶上,与他四目相对,相隔很近。 余暮夕沉默着,思考着。 洛挽风呢喃细语,“难道你不想有一天,你事业有成,身家过亿,能给小星优渥的生活条件,有资本对抗那些想要伤害你和儿子的人吗?” 余暮夕心动不已,她当然想,就是因为她穷,所以经常被一些无良的资本家压榨,欺负。 洛挽风继续劝说,“难道你不想成功,财力可以与我抗衡,从我手里抢回小星吗?” 余暮夕沉默不语。 她不想让洛星辰成为单亲孩子,不管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儿子都会失去另外一个亲人。 她离不开儿子。 洛挽风也离不开。 就保持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 余暮夕纠结,“创业不一定会成功,如果失败……” 洛挽风打断,“有我在,你的失败几率为零。” 余暮夕无奈浅笑。 “像你那么聪明的女人,这种事情还需要考虑吗?”洛挽风微笑着问。 是啊! 这么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而且她是借钱,以后赚钱了是要还给他的。 她顶多就欠洛挽风的人情。 “谢谢你,洛先生。” 洛挽风皱眉,语气严肃了几分,“把这个称呼改掉,我不想让儿子觉得爸妈之间生疏到这个份上。” 余暮夕尴尬地垂眸,小声应答,“好。” 洛挽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午餐时间,你到书房来,我跟你商量一下你创业的方向。” “跟你商量?”余暮夕吞吞口水,有些紧张。 “我做你的顾问。”洛挽风转身走向书房,悠然自得地说,“确保万无一失。” 余暮夕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 洛挽风拿来笔记本电脑,坐在休闲沙发上。 余暮夕站在书房里,心里仍有纠结和忐忑。 洛挽风凝望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纠结了一会,余暮夕决定好好珍惜洛挽风给她的资源和机会。 她走过去,因为过于紧张,膝盖撞了茶几的脚,一阵疼痛,她失去平衡往前扑。 洛挽风眼疾手快,把手中的电脑一甩,伸手去扶她。 余暮夕整个身体的重量压来,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她痛得皱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身子已经覆盖在男人健硕厚实的怀抱里 洛挽风被突如其来的柔软身子压住,压抑四年的情潮,瞬间爆发。 他呼吸粗了,心跳乱了,身体每个细胞都僵硬住,闻着她的清香气息,凝望着她皱眉的可爱容颜,他心猿意马。 “对,对不起。”余暮夕欲要从他怀抱里撑起来。 突然,男人的大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再一次把她按在怀中。 余暮夕脸蛋瞬间滚烫,耳根发热,不用照镜子都觉得脸红,她心脏狂跳着,像疯狂的小兔子,要跳到嗓子眼那般。 这暧昧的姿势,她羞涩不已,尴尬道,“你放手,让我起来。” “你想感谢我,也不用投怀送抱这么热情。”洛挽风沙哑的嗓音,像禁欲万年那般低沉魅惑。 说得余暮夕脸红耳赤。 “我没有,只是意外,我刚碰到了……” 洛挽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逮住她“主动”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不待她把话说完,一手勾住她后脑勺,把她的头压下,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 余暮夕傻了眼,瞪大眼睛眨了眨,什么情况? 前一秒还答应她,不会有过分的肢体接触,现在竟然吻她? 男人的吻像饥渴难耐的野兽,温柔不失狂野,恨不得吞了她那般用力。 余暮夕捶着他的胸膛,挣扎的嘤咛声娇憨而诱人。 她的挣扎坚持不了几秒,在他的深吻中慢慢沦陷,被吻得全身无力,酥麻发热。 她闭上眼睛,身心都陷进他的湿吻中,无法自拔。 第204章 余暮夕投怀送抱被吻了 这是余暮夕听过最荒唐的事情。 陈四爷会逼着她嫁给洛挽风? 玩笑开得太大,一点都不好笑。 她冲洛挽风挤出僵硬的微笑,下一秒就收住,开门出去。 洛挽风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再看看洛星辰。 “小星,你一个人玩。”洛挽风交代一句,立刻拉开门跟出去。 洛星辰嘟嘴嘀咕,“爸爸只想跟妈妈玩,不想跟我玩。” 余暮夕刚走出客厅,洛挽风追上,拉住她的手臂,“暮夕,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余暮夕无奈,再一次推开他的手,转身面对着他,无奈的语气问,“洛先生,能不能不要再发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洛挽风苦涩一笑,点头,“你若是感到不舒服,我下次会注意的。” “什么事,请说。”余暮夕问。 洛挽风温声细语道,“你线上投简历了吗?” 余暮夕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昨晚是用洛挽风书房里的电脑登录邮箱投的,应该是留下痕迹让他看见。 “嗯。”余暮夕应声。 “你不用工作这么辛苦,我可以养你。” 余暮夕浅笑,“谢谢。但没必要,你我之间,仅仅只是小星的爸妈,没有其它关系。我住在这里,你不收我租金,已经很感谢了。” 洛挽风心尖刺痛着,气息变得粗狂,缓缓呼出闷疼的气息。 他单手插袋,沉默了。 余暮夕每一个字,都在跟他划清关系,这种疏离感,让他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系。 “还有什么事吗?” 他欲言又止。 “如果没事,我先回房了。” 说完,余暮夕转身离开。 洛挽风心烦气躁地扒了一下短发,在余暮夕上楼之际,大步走过去。 “暮夕,打工永远都是受制于人,不如创业,我给你资金。” 余暮夕脚步一停,愣住了。 洛挽风见她有所动容,劝说:“你有能力,有才华,只是你没有资金,也没有好的机遇而已。” 余暮夕转身看他,“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不清不楚的钱财纠葛。” 多用洛挽风一分钱,她都觉得自己就是洛挽风的家人眼中那个贪钱的女人。 “我借给你。”洛挽风走到她面前。 她踩在台阶上,与他四目相对,相隔很近。 余暮夕沉默着,思考着。 洛挽风呢喃细语,“难道你不想有一天,你事业有成,身家过亿,能给小星优渥的生活条件,有资本对抗那些想要伤害你和儿子的人吗?” 余暮夕心动不已,她当然想,就是因为她穷,所以经常被一些无良的资本家压榨,欺负。 洛挽风继续劝说,“难道你不想成功,财力可以与我抗衡,从我手里抢回小星吗?” 余暮夕沉默不语。 她不想让洛星辰成为单亲孩子,不管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儿子都会失去另外一个亲人。 她离不开儿子。 洛挽风也离不开。 就保持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 余暮夕纠结,“创业不一定会成功,如果失败……” 洛挽风打断,“有我在,你的失败几率为零。” 余暮夕无奈浅笑。 “像你那么聪明的女人,这种事情还需要考虑吗?”洛挽风微笑着问。 是啊! 这么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而且她是借钱,以后赚钱了是要还给他的。 她顶多就欠洛挽风的人情。 “谢谢你,洛先生。” 洛挽风皱眉,语气严肃了几分,“把这个称呼改掉,我不想让儿子觉得爸妈之间生疏到这个份上。” 余暮夕尴尬地垂眸,小声应答,“好。” 洛挽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午餐时间,你到书房来,我跟你商量一下你创业的方向。” “跟你商量?”余暮夕吞吞口水,有些紧张。 “我做你的顾问。”洛挽风转身走向书房,悠然自得地说,“确保万无一失。” 余暮夕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 洛挽风拿来笔记本电脑,坐在休闲沙发上。 余暮夕站在书房里,心里仍有纠结和忐忑。 洛挽风凝望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纠结了一会,余暮夕决定好好珍惜洛挽风给她的资源和机会。 她走过去,因为过于紧张,膝盖撞了茶几的脚,一阵疼痛,她失去平衡往前扑。 洛挽风眼疾手快,把手中的电脑一甩,伸手去扶她。 余暮夕整个身体的重量压来,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她痛得皱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身子已经覆盖在男人健硕厚实的怀抱里 洛挽风被突如其来的柔软身子压住,压抑四年的情潮,瞬间爆发。 他呼吸粗了,心跳乱了,身体每个细胞都僵硬住,闻着她的清香气息,凝望着她皱眉的可爱容颜,他心猿意马。 “对,对不起。”余暮夕欲要从他怀抱里撑起来。 突然,男人的大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再一次把她按在怀中。 余暮夕脸蛋瞬间滚烫,耳根发热,不用照镜子都觉得脸红,她心脏狂跳着,像疯狂的小兔子,要跳到嗓子眼那般。 这暧昧的姿势,她羞涩不已,尴尬道,“你放手,让我起来。” “你想感谢我,也不用投怀送抱这么热情。”洛挽风沙哑的嗓音,像禁欲万年那般低沉魅惑。 说得余暮夕脸红耳赤。 “我没有,只是意外,我刚碰到了……” 洛挽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逮住她“主动”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不待她把话说完,一手勾住她后脑勺,把她的头压下,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 余暮夕傻了眼,瞪大眼睛眨了眨,什么情况? 前一秒还答应她,不会有过分的肢体接触,现在竟然吻她? 男人的吻像饥渴难耐的野兽,温柔不失狂野,恨不得吞了她那般用力。 余暮夕捶着他的胸膛,挣扎的嘤咛声娇憨而诱人。 她的挣扎坚持不了几秒,在他的深吻中慢慢沦陷,被吻得全身无力,酥麻发热。 她闭上眼睛,身心都陷进他的湿吻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