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2小渔村》 第1章 不要脸的上门 叶耀东脑壳突突的站在屋里角落，没烟抽，嘴里只能叼根稻草，看着他大伯二伯，在跟他爸还有两个哥哥，争得脸红脖子粗，桌子还拍的啪啪响！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不是被人请去当船工跑大船，心血来潮跑甲板上尿个尿，结果一个浪花打上来，掉海里死了吗？ 怎么今早醒来，直接就回到了八二年？ 真他妈……神奇！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连他爹捕捞了一网大黄鱼，都不能让他惊喜，实在是重生到25岁这个惊喜太大了！ 林被（老子）都65了，居然跨越了40年，返老还童到了25岁。 真…真…真是好哇～ 居然重来了！ 就是可惜了，他死了后，船老板肯定得赔个百来万，便宜家里的两个小子了。 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消息后，是哭还是笑…… “老三，你可不要忘了那艘船可是爹留下的，只是咱娘选择跟着你养老，才留给你使用，咱们兄弟原本就都有份，你大黄鱼卖了钱也得拿来我们兄弟分。” “是啊老三，你现在捞了一网大黄鱼，你就硬气了是？船是爹留下的，大家都有份，你可不能不顾兄弟情义，独吞了。” 叶大伯叶二伯两人扯着嗓子嚷嚷，一人一句，气得叶父直瞪眼。 “狗屁，船是爹留下的没错，但是那会儿船都快报废了，机器也坏了，是你们自己不要，要分现钱，才把破船扔给我！说破船还有三千钉，也能卖不少钱，娘跟我过，就让我占这个便宜。” “我是老小，争不过才吃了个哑巴亏，咋了，看我这两年一点点的将船修好，你们又眼馋了？门都没有，老子全部家底都花这条船上了，才来了个开门红，你们就都跑上门要分钱，脸呢？” 叶二伯皱眉道：“老三，分爹的遗产时，确实是你占便宜了。这船好歹是爹的遗物，我们是想着娘跟你过，所以才把船留给你，也能给娘留个念想，不然我们把船卖了分钱不是更好吗？” “说的好听留个念想，你们以为当破烂卖值多少？上头的木板不值钱，铁一斤才几分钱？直接扔给我，你们还能少一个分家产的！” “大伯二伯，爷去世时，大家可都在呢，早就说好了，你们分钱，我爹分破船，这是你们商量着定的。我爹看着我阿嫲一直抹眼泪，不舍得卖船，才没有说把船卖了大家一起分现钱，认了这个哑巴亏。” 说话的是叶耀东的大哥，叶耀鹏，结果他刚一出声，就被他大伯屌了。 “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辈插啥嘴！” “我家的钱，我咋不能说了？早就分家了，我家卖鱼的钱，大伯二伯你们都能上门要求分一笔，还不准我说话了？” “这是长辈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叶耀东站角落听得脑壳疼，皱着眉头，直接把嘴里的稻草吐掉，上前胳膊肘搭着他大伯肩膀，他大伯矮不隆冬的，正好合适。 他痞痞的道：“大伯你这话就过份了，这是我们家，咋没有我大哥说话的份了！” “大黄鱼也是我爹网的，你跟我二伯有跟着一起出海吗？你们哪来的脸跑上门要求分钱？凭你们脸大吗？” ( “走走走，咱们出去说，把村里人都叫出来，把村长也都叫来评评理，看看是不是得给你们分钱！” “大家伙儿要是说我们家得分，不能独吞，我爹是讲究人，肯定也不会有二话！” 叶耀东直接勾着他大伯脖子往屋外走，也就他爹好面子，顾着兄弟情分，不想撕破脸皮，居然还能跟着扯皮那么久。 是他早就轰出去了，什么人呢，没脸没皮的！ 但是，怎么说也是他大伯二伯，他再混也不能揍了，只能动嘴皮子，拉出去说道说道了。 叶大伯个头矮，才160出头，叶耀东177，脖子被他卡腋下，叶大伯想挣脱也挣不开，只能踉跄的跟着往外走。 “你放手，有你这么混不吝的卡我脖子吗？我是你大伯！” “啥大伯，想敲诈我家钱的都是我仇人，咱们出去说！” 他可是深刻记得自己年轻时，可是村子里的二流子，整日游手好闲，打架斗殴不学好。 这么拖拽长辈，出言不逊也没人觉得出格，反而觉得挺正常的。 但是，好歹也是他大伯，多了几十年经历，他也没那么混账了，这动作确实不好看。 叶耀东松开手，改成拉，拽着他大伯到大门口。 叶耀鹏松了口气，老三总算是出手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老三今早居然看着呆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到现在，搁以往他早就脾气上来了，哪里还能让大伯二伯说那么久。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唔唔……” 叶二伯赶紧捂着叶耀东的嘴，尬笑着说：“耀东啊，我跟你大伯上门就是想着跟你爹商量商量，毕竟大家生活都难过的很，自家兄弟拉拔一下也正常……” “是啊，我们就是跟你爹商量来着，咱们自个家的事咋能随便在外头说，你快放开我，我们进屋说。” 叶大伯自己也自觉理亏，这要是当着村里人面说，他们也没这个脸，毕竟都分家两年了。 叶耀东扯开他二伯捂他嘴的手，“进屋说啥？一大早的光听你们拍桌子争吵了，我天灵盖都疼了，还是在外头说，让大伙听听，你们有没理。乡亲们……唔唔……” “老三，你就不管管你儿子？”叶二伯瞪着叶父。 “哼…现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出来说，让乡亲们评评理也好，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 这时候左邻右舍也闻声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叶家几兄弟。 “咋了？昨天不是卖了两百多斤大黄鱼，不是正高兴嘛？” “你们这是咋了？耀东又打架了？” “耀东这回又干嘛了？” “都结婚生子了，咋还这么不懂事呢……” 叶耀东也无语了，看样子，自己二流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啊，一有啥，矛头都指向他了！ 他眉头一挑，流里流气的道：“这回我没惹事啊，不要赖我，是有人不要脸……” “啊……没啥，没啥，网到大黄鱼是好事，我们就是好奇咋网到的，所以才过来过来问问，聊聊，耀东非说屋里太热，叫我们出来说话会凉快……”叶大伯打断他的话，笑呵呵的应付着邻居。 叶二伯也尬笑道：“呵呵，我们话也说完了，娘也去地里不在家，大哥我们就先回去。” “嗯，先回去，先回去。” 第2章 大黄鱼卖了多少钱？ 这事确实不太好拿出来说，两年前老爷子办丧事时，左邻右舍都来帮忙了，可都知道他们咋分的遗产。 都分完两年了，那么久都没有异议，这会儿见叶父挣了笔大钱，突然跳出来，确实说出去不好听。 若是叶父跟娘愿意分他们一点钱，那别人也管不了，若是不乐意，他们还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要分钱。 叶大伯跟叶二伯要走，叶耀东也不拦着，直接就松开让他们离开了。 管他们还会不会来，再来他也不怕。 他爹不点头，他们还能从他们家挖了去吗？ 既使他爹同意，他们三兄弟还不乐意呢！ 凭啥？ 邻居见没热闹看也都散去了，叶耀东拍了拍手朝着他爹，还有一大家子道：“好了，回屋了！” 结果刚抬腿，一个小萝卜头摇摇晃晃的直接冲了过来，抱住他大腿，露出两粒小米牙甜甜的叫：“爹，抱抱！” 刚刚他爹他们争执时，家里的女人都带着小一点的孩子回屋了，免得被吓到。 动静转移到门口时，她们也带着孩子出来了。 看着这么可爱白嫩的小崽崽，叶耀东根本没把他，跟前世黝黑的二儿子联想到一起。 掐了他小脸一下，顺手将他拎起，抱在怀里往屋里去，他都还没吃早饭呢。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早饭，整个家里除了他也没谁了！ 全家人也都习惯了，叶耀东就是被老太太宠坏的，所以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啥事也不干，整日就游手好闲的到处玩耍。 也亏的他没有劳作，皮肤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海边人，才能凭面皮子说一门亲。 不然，这么懒还是二流子，可没有哪个女人会嫁。 刚迈进门槛，叶耀东就看到一容貌秀丽的短发女人朝他走来，“儿子给我，你去吃饭，锅里热着饭菜。” 淡淡的，态度说不上热枕，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他老婆，叫林秀清，跟他同岁，是隔壁镇的。 因为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游手好闲不干活，20岁时，他爸妈怕他在周边找不到老婆，就拜托别人介绍远一点的。 他们相亲时见了一面，他老婆果然看上他脸了，直接就应了，但是结婚后没多久，也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原本林秀清刚结婚时还满心欢喜，渐渐的，也对他越来越失望，但是也没离婚，这年头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有些女人被老公如何打骂，都没有想过要离婚。 家里的女人不听话，就得打，这仿佛是通病。 还好他也不打老婆，就是懒而已，不干正经事，她勤快一点，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也因此，他老婆任劳任怨养了他30年…… 50岁时，得了肠癌，没钱治病，年纪轻轻就直接没了。 她生病无助躺在病床上时，他就很是心慌，等她没了，他整个人都茫然了。 整个家都靠她撑着，她没了，他才惊觉他的世界都灰暗了，但是生活还得过下去。 ( 也因此，50岁的他，才开始打工挣钱，虽然他啥活也没干过，但是好歹是海边人，家里人都是做海的，给人请了当船工跑大船还是没问题。 没想到才不过十几年，他也逃不过短命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上辈子积德了，居然能重新来过？ 这么久过去了，他已经有些忘了他老婆的模样了，这会儿听她淡淡的说话，他心里不是滋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只见她皱起眉头，“愣着干嘛，把孩子给我啊。” “呃…没事，我抱着，你们都吃过了吗？” 林秀清惊讶了下，自从大儿子在他身上拉过屎后，他就再也不抱孩子了，今天居然破天荒要抱小儿子，但是他想抱，她也不拦着。 “吃过了。” 叶耀东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进屋，只见她从土灶的锅里端了一碗红薯丝稀饭，跟一小碟榨菜出来。 他刚把孩子放下，拿起筷子，就听到他爹说道：“你们大伯二伯这是眼馋了，财不外露的道理是对的。” 叶耀鹏坐在叶耀东身旁皱眉道：“咱没办法不外露啊，船到码头，所有人都看到了金灿灿的大黄鱼了，而且人家收购时给的一沓一沓大团结，乡亲们也全都看到了。” “怕啥？愁啥？钱在咱们兜里，怎么可能被他们挖了去？”叶耀东夹了一根榨菜，咬的脆生生的响，浑然不在乎的道。 “爹是怕真闹开了，会伤了跟大伯二伯的兄弟感情？”说话的是老二，叶耀华，他看起来憨厚了些。 叶父也不接话，手指捏着一小撮烟丝，按进了水烟壶放烟丝的圆孔，然后拿起火柴盒，从中掏出一根火柴，在侧面划拉了一下。 一撮小火苗亮起，叶父将燃火的火柴凑近烟丝孔，慢慢的抽了起来，水烟斗咕噜咕噜的响…… 直到他口鼻冒出烟雾，环顾了一下周围，他才开口道：“你们阿嫲呢？” 叶母这时候才开口道：“娘一早就出去了，估计是去村口路边，看她种的玉米跟菜瓜熟了没。昨晚就听她念叨玉米跟菜瓜估计能吃了，正好能给几个小的解解馋。” “都八十岁了，还闲不住……” 叶耀东将一小碗红薯丝稀饭扒拉进去，放下碗筷，嘴巴一抹就打断他爸的话，指使几个看起来有5678岁大的大侄子侄女。 “你们几个小的，快去村口路边，看看你们阿太在不在田里，把她带回来。” 几十年没见了，他还怪想念最疼他的阿嫲。 “好的，三叔！” 几个孩子都听话的兴奋的呼啦啦往外跑，也不嫌太阳大！ 乡下孩子都皮实的很，整日上山下海，也不需要大人看，现在又刚放暑假了，他们就可着劲的疯玩。 这年代的大人，为了生计口粮奔波，哪有空管他们，都随他们满村子乱跑。 指使完几个小的，见他老婆过来收碗筷，他朝她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他爸。 “爹，昨天那一网大黄鱼卖了多少钱啊？” 叶父瞥了一眼这个不着调的三儿子，并不做声，昨天都说过了，还问，也不知道打的啥主意！ 叶耀东：…… 他是真不记得了！ 第3章 心痛哇！ 前世只管跟朋友玩乐了，也没关心家里头发生了啥事。 睡醒就出去跟朋友厮混，晚饭时喝醉了才回来，只记得网了一网大黄鱼，多少价格他没听清就晕乎乎的回屋睡觉了。 这会儿大黄鱼虽然难得，但是老百姓生活水平有限，也没多贵，只是比普通鱼贵几倍。 不像后世，炒到了天价。 2022年，野生大黄鱼一斤左右的，价格在每斤600元。 1斤3两的野生大黄鱼价格大约每斤800元左右；1斤8两的，则要超过1000元一斤了。 如果在2斤左右的，价格大概在每斤1500元至1600元之间。 重量2斤以上的，一般每斤3000元以上。 这是海上收鲜船直接收的价格，估计一进港，1-2斤的价格会翻一翻！ 数量多的话，价格也会有浮动。 他虽然不求上进，混了一点，但是他也是土生土长的渔民，还是识货懂货的。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他妈的，这一网要是在几十年后让他拉该多好！ 血亏几百万！ 全叶家人都皱着眉头，看着他奇葩的拍大腿，一脸懊悔。 老三又整啥幺蛾子了？ 叶母拧着眉头忍不住问道：“干啥呀，老三？好好的，干嘛这么用力的拍大腿？吃错药了？” “娘啊，咱昨天那一网大黄鱼卖了多少钱呀？我昨天没听清就回屋睡觉了。” 叶母看了叶父一眼，反正全家都知道，她不说，老三媳妇儿回屋也会说，干脆直接道：“一千二百块！一斤5元被收购的，差了一点点称，那老板也大方的直接就算整数了。” 被占大便宜了，还夸人家大方！？ 叶耀东捶胸顿足，“娘啊，你们卖亏了知道不，血亏！” 屋里不管男女老少都皱眉，面面相觑，老大忍不住心急问道：“老三你咋知道我们卖亏了？” “我整日在外头混，我还能不知道大黄鱼有多值钱？” 这倒是，别看老三混账了一点，但是全家还是他最有见识。 整日跟一群人在城里到处瞎晃，认识一堆三教九流的人，能不有见识吗？ 叶母也心中一紧，“咋说？外头卖多少钱一斤呀？咱村子里的鱼货，向来都是给码头收购，也就咱们昨日数额太大了，码头才直接联系了一个老板过来收。” “你们要是打点冰块，叫个拖拉机送去县城，可以直接翻一倍！” 叶耀东心痛无比，其实哪止翻一倍啊，放到后世，两百多斤值好几百万啊！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也后悔了，草率了…… 翻一倍…… 这直接就差一千二百块啊，心痛…… 叶父的心也在滴血，拿水烟壶的手都抖了起来，一千二百块啊…… 现在普通工人工资一个月也才四五十啊，真的要气吐血！ 叶父胸口起伏不定直接就冲他骂道：“你个混账，整日里到处晃，正事都不干！你要是跟我们一起出海，我们也不至于直接就五块一斤卖了！” “关我啥事啊，我又不知道你们能捕捞到大黄鱼，要是知道，我就提前去码头等着了！不，是提前找个有钱的老板去码头等着！” ( 真的是气死，两百多斤野生大黄鱼啊！要是早一天死，他是不是就能早一天重生了？ 啊呸…自己咒自己呢！ 叶父气得胸膛起伏，到最后也只能叹口气，“算了，卖都卖了，也没啥好后悔的，可能咱家的财运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以后再捞到也就有经验了，不会再这么草率卖掉了。” 是啊，卖都卖了，现在再来后悔也没用了。 一家子的好心情，直接在叶耀东手上终止了。 原本叶大伯叶二伯上门想分杯羹，只是让他们郁闷了一下下，但是心情还是好的。 现在……唉…… 就是觉得可惜了，原本能卖更多钱的。 一家子心痛了一会儿后，也就坦然的接受了，怎么说也是发了一笔财。 最郁闷的还是叶耀东，“爹，你当大黄鱼是大白菜呢？还下次再捞到就有经验了……” “你不知道大黄鱼经过几次敲罟（gu）围布后，数量急剧下降，现在已经几不可见吗？” “1954年，敲罟法从粤省传到了闽省，因为这种方法捕鱼效率非常高，而且产量极大，直接短时间就被推广了，大黄鱼被大量海捕……” “1974年，浙省舟山进行了一次超大规模的大肆捕捞，差点就让大黄鱼直接灭绝了，这几年野生黄花鱼，基本已经很难在市场看到……” “爹，你觉得你这辈子还有这个运气吗？” 这比彩票中大奖还难！ 他爷留下的那艘也只是十几米的小船，只能去近海，去不了太远，能捕到这一网大黄鱼，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 家里人听着他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话，也被他惊的一愣一愣。 老三…老三啥时候懂得这么多了…… 敲罟法…在场的也只有叶父听说，毕竟他们家没有大船可以去海上作业，整日就靠淘海做网做工维持生计，也没去关注。 连老大老二都没听过，老三居然说起来头头是道，顿时，让在场的爹娘兄嫂们，都不由另眼相看了一些。 或许…老三也不是那没用么…… 林秀清都看愣了，她第一次发现，她这个老公认真说话时模样，原来也挺…挺啥来着？ 那眉宇间的光彩，是说到熟悉的东西时，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或者，她男人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 叶父也收起对三儿子的轻视，难得认真的问：“你咋知道敲罟法？1954年发生的事跟1974年发生的事，你咋知道？” 叶父都只听说过敲罟法，并不知道这1954年-1974年，这二十年间发生的重大捕捞事件，毕竟现在网络不发达，信息不流通。 叶耀东其实也是后世跑大船时，听其他船员聊起，才知道这些事。 不然，就凭他前半生好吃懒做，吃软饭的废物一个，哪会去注意这些。 但是他可不能漏底了。 看着大家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也算是挽回了一点形象了，这也算是好事，不由挺直了些腰杆。 浑浑噩噩了半辈子，后十几年年他才算是长大成熟了，有了一点当担。 重来一次，他也不想当废物，虽然他依旧没啥本事，但是起码他也能做工，能淘海，勤快一点应该也能养的起老婆孩子。 他再也不想靠老婆拿命养。 但是改变也需要时间，不然他怕会被当成鬼上身了。 第4章 来自老太太的爱 听到他爹的发问，叶耀东斜睨他一眼，抖着腿吊儿郎当的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天到晚在外头可不是白混的！” 本来还想正经问他几句，听到这话叶父就来气，“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瞎晃，你还得瑟上了？都娶了媳妇儿的人，还整天不着家，懒懒散散的，啥也不干，等着谁养你呢？打死你个棺材子，败家玩意儿……” 越说越气，叶父边说边把鞋子拖了拎手里上前就要揍他。 本来把大黄鱼贱卖了，叶父心里就不得劲，这会儿正好逮着机会出出气！ “哎哎哎……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是正好好说话吗？我说啥了我？爹…爹…有话好好说啊……” 大夏天的，解放鞋里头那味道，迎面冲来，吓的叶耀东脸色巨变，自己脚臭，不代表能闻得了别人的脚臭啊！ 他慌乱的赶紧站起来躲避，“爹，你这是做什么？你好歹拿棍子啊，拿鞋子算是怎么回事？” “有种你别躲，一天天的就会气人，孙子都比你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就跟一群人鬼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棺材子！” 两人你追我躲，堂屋本来就不大，这会儿人又多，叶耀东直接蹿到了他妈身后。 “娘啊，你看，大早上的我爹就发酒疯，我都说啥了？你今天别让他喝酒了……” 谁知道叶母也生气的转头拍打了他几下，“你爹没说错，一天天的你也不着家，家里发生啥事你都不知道，成日里没个正形，游手好闲的，看你以后咋养活你老婆孩子……” 父母双打，叶耀东也有些抵挡不住，赶紧将旁边的木头凳子举起来抵挡，“别打了，别打了，谁家大早上的就打儿子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屋里这么多人呢……” 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他也要脸啊！ 还好小辈们都被他赶出去，不然多难看！ 其实屋里的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叶耀东挨批挨打挺家常便饭的，只是他突然从40年后回来，面对老爹老娘的打骂自己有点不习惯而已！ 他在堂屋举着凳子抵挡了一通，却发现他娘已经拿起来扫把，是竹条的那一种，他赶忙放下凳子往屋外头跑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先避避风头，等他爹娘消气了再回来。 谁知道刚跑出去就撞上了几个侄子侄女，几个孩子没有防备，被撞了一下后，就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他阿嫲也被牵连，没站稳坐了下去。 这下他倒是有些慌了，赶紧去将他阿嫲扶起来。 “阿嫲，你没事？哪摔了，疼不疼？” 他虽然混账了一点，但是还有点良心的，老太太最疼的就是他了，见她摔了，他也顾不得躲闪。 叶父叶母紧追出来就看到了，更是毫不手软了，鞋底子跟扫把棍子直接就往他屁股跟大腿上拍打，边骂道。 “你个棺材子，走路也不长眼，我打断你狗腿，看你还跑！”叶父用鞋底子拍了几下也不解气，夺过叶母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打了几棍子。 ( 叶父的手劲可不是叶母能比的，叶母毕竟还是疼儿子的，打人的时候也没多用力。 叶父就不同了，他是真恼火，生气的很，一棍子打他腿上，他都疼的闷哼了一下。 老太太哪里能见自己宝贝孙子挨打，赶紧把人护在身后，“你干吗？干吗？要打我是？反了天了，哎呦～儿子要打老娘了，大早上的吃炸药了～” 叶父头疼的看着老太太，碰都没碰到她呢，“娘啊，我哪敢打你，我是要打这个兔崽子，一点用都没有，就会气人，还把你撞到了……” “东子只是不小心而已，我都没怪他，轮得到你打吗？赶紧给我把扫帚收起来，进屋去，丢不丢人啊！” 老太太别看都80岁了，身体看起来可硬朗的很，耳不聋眼不瞎，训起人来中气十足！ 叶父是个孝顺的，见老太太回来了，也知今天儿子又打不成了，狠狠地瞪了叶耀东一眼，将扫把扔门口角落就进屋了。 “别怕，有阿嫲在呢，哪里打疼了没有？给我看看。” 说着老太太就要去撩他裤脚，他伸手阻止，扶着她手臂咧嘴道：“我没事，你刚刚摔疼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娘啊，东子都25了，不是孩子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你可不能再这样惯着他啊，整日都不学好，啥活也不干，这么没出息……” “哪里不学好了？不挺孝顺的吗？你要他多有出息？咱们乡下人家，孩子平安健康就好了，再说了，东子也从来都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哪里就给你们丢脸了？” 叶耀东汗颜的很，在老太太嘴里，连不干偷鸡摸狗的事，都已经成了他的优点了！ 老太太对他的要求真低…… 这么多年了，说了几十遍，叶母也心累的很，在老太太眼里，三儿子哪哪都好！ 真的是被老太太惯坏了！ 老大老二多勤快啊，真是气死人了，狠狠地剐了三儿子一眼，叶母也不说了。 反正这么多年，他们咋说都没用。 一群孩子们把散落在地的玉米，跟绿花皮菜瓜都捡起来，放进竹篮子里。 叶母见老太太也没哪摔着，都还能护着人，就拿过篮子，将玉米都拿出来剥皮，把绿花皮菜瓜放回篮子。 “拎进去叫你们娘洗洗给你们切了吃。” “给你们三叔留一个，不准都吃了！”老太太嚷嚷着，生怕几个曾孙子曾孙女把甜瓜都吃了，不给她乖孙留。 叶耀东的心被他阿嫲的爱塞的满满的，心情有些激动。 几十年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太好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哪哪不好，连他爹娘日常都看他不顺眼，只有他阿嫲，一直最疼他，有一口吃的都惦记着给他留着，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我扶您进去，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种地，万一摔了，怎么办？” 老太太老脸笑得皱成了一团，“哪里那么容易就摔了，我好的很，还干的动，干不动我也能指使你爹去给我挥锄头，浇水。” 叶耀东笑了。 第5章 绿花皮菜瓜 家里人都看到了刚刚的闹剧，从头看到尾，叶耀鹏跟叶耀华说不羡慕是假的，连他们小妹叶慧美也羡慕的紧。 老太太虽然对他们小辈都很好，但是比不得对叶耀东，老太太心里眼里可都是他。 他们兄弟姐妹四个人，堂兄弟姐妹十几个，听说只有他是阿嫲亲自接生的，差点来不及就生在沙滩了。 然后一出生，抱在手里就冲她笑，直接就得了她的眼缘，从小疼到大。 一进屋，叶父依旧怒气未消，抽着水烟壶瞪着他！ 说实话，他到这会都还不明白，到底哪句话说错了？让他爹娘一起炸了！ 态度？ 还是日积月累的恨铁不成钢？ 他心里想了想，也就这两个，不然他爸妈气啥啊？ “菜瓜呢，叫你们给东子留一个，你们有留吗？” 老太太一坐下，就看到一群孩子各自拿着一块菜瓜在那里啃，连忙问道，生怕叶耀东没吃到。 叶耀东的小妹叶慧美边吃边道：“留了，在灶台上，三哥自己拿。” 大家都是切了分吃，只有他，单独一个！ 而且，所有人也都见怪不怪，连小孩子也都没有任何意见，三叔是特殊的！ 叶耀东看着灶台上的绿花皮菜瓜，椭圆形的，只比成年人的巴掌长一点，刚刚看到有几个很长很大，像棒槌一样的，估计被切了分吃了，只给他留了最小的。 这是他最喜欢吃的瓜，这时候很多人种，便宜的很，后世就很少有人种这个品种，都是白皮圆的甜瓜了，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 他朝土灶走过去，甜瓜已经洗干净了，上面都还带着水珠。 看着灶台上的菜板跟菜刀，还惨留着汁液跟籽，他也将菜瓜放上去切成大块，随便拿了一个菜盘子装，朝他阿嫲走去。 “阿嫲，你也吃一个！” 老太太笑眯眯的摆摆手，“我没牙了，咬不动，你吃你吃，怎么还切了……” 虽然他还真的挺想吃的，但是他也不至于独享，总共也没几个，家里人口又多。 见老太太确实没牙啃，他就给自己两孩子一人又递了一块，又给他老婆拿了一块。 这行为，让林秀清又侧目了。 照以往来看，他不应该直接就拿起来啃吗，怎么还切了给大家分吃？ 等林秀清接过后，他才自个拿了一块，剩下的就将盘子放桌子上给大家自取。 “三哥你转性了？”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叶惠美瘪瘪嘴，不敢再吭声了。 叶耀东又看向老太太，笑着说：“现在有一种假牙，吃饭的时候戴上去，肉啊啥的都能咬，吃完再拿来下洗洗，下次还能再用。我明日去城里问问看哪里可以买，给阿嫲你买一副，这样你就能吃肉了，啥都能吃！” “哎呀，不要废那个钱，我都半截身子快入土的，稀饭豆腐乳配配就可以了，而且我一个月有半个月都要吃斋……” “你没吃斋的日子可以吃肉啊，就这么定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吃啥肉啊，鱼不比肉好吃啊，咱们海边人吃鱼就好了。”老太太老脸笑来了花，心里其实很开心很受用！ ( “鱼有鱼的好，肉有肉的好，咱们都要吃。” 屋里人都看着他们互动，心想着，老三对老太太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老太太那么疼他。 叶母这时也剥完玉米皮进来了，老大媳妇儿迎了上去，“娘，我来煮。” “没事我来，你看孩子去。” 老太太看着叶父道：“我瞅着玉米须都黑了，快熟了，过两天你跟我掰玉米棒去，免得搁地里养太久，太老了不好吃。” 叶父拿着水烟壶瞪眼，“我哪有空，船刚修好，趁着新人手旺，我得带着老大老二多出几次海，看看能不能再捞到大货！老三整日游手好闲，你让他带几个小的去，正好掰完给挑回来。” “他能挑的动才怪，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的，我带着孩子们陪娘去掰。”叶母抓着一把稻草，拿着火柴引火后就往灶膛里一扔，接过话头。 一说老三挑不动，叶父就想到了前几年叫他挑谷子，结果挑沟里去，气半死！ “有什么用，这么大的人了，连谷子玉米都挑不起来……” 叶耀东：“……” 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爹也能记这么牢，虽然…虽然他年轻时确实废了一点…… 但是，他重生回来已经打算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 林秀清觉得好歹是自己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亲爹嫌弃，有些不太好，连忙岔开话题，拯救叶耀东。 “娘，过两天就初一了，最近潮水都退的很下去，咱们不是得去淘海吗？” “没事，不耽误，这么一大群孩子在呢，让老三带着他们去掰玉米棒子，掰好了再告诉我，我去挑。” 叶耀东一句话都没说，事就已经给他排妥妥的，其实他想说，他可以的…… 但是他又咽了回去，也不能急于表现，免得太反常了，到时候挑回来就是了。 他们家因为穷，盖不起房子，所以也就一直没分家，都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喝。 只是，各房自己做散工、做渔网赚的钱都自己收着而已，因为靠海吃海，海边物产丰富，吃喝都靠地里出产跟淘海，也不需要花钱，所以他们家也没啥矛盾。 他爹赚的都拿来修船了，怎么也是他爷留下的，修一条船，怎么也比造一条，买一条来的划算。 海边人，谁不渴望自家有一条船，可以扬帆出海打鱼，改善家里生活。 叶父也渴望，所以这两年一直赚钱在修复这条船。 现在船修好可以出海了，他当然也要勤快一点带家里的两个小子出海打鱼，反正老三是没治了，等家里条件好了，到时候也能拉拔他一下。 老太太见全家都忙，连老三都被派活了，怕他不乐意，连忙道：“掰玉米也不着急，晚几天也没什么，正好每天掰一篮子回来给大家解馋，一下子都掰回来也不新鲜了。” 叶母头都没转过去，盯着灶膛里的火，“你不着急就好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就别摆摊卖了，每天掰一点回来吃，太老的话就留着做种子，等空了我们再给你去把地翻一翻。” 第6章 盖房子 老太太一向对自己种的那点东西格外上心，不听她的，她能每天念叨好几遍，也就心疼老三，才会这样说。 她想把玉米都收回来，也是想着卖点钱，她也想趁活着多存点私房钱，等她死了，也能留点钱给几个孙子。 叶父把水烟壶里燃烧过烟丝敲出来后，看着屋里济济一堂的儿孙，原本想把昨晚跟叶母商量的事说出来，却被人抢话了。 “阿嫲，早上你出门没多久，大伯，二伯就上门来要求分钱！” 告状是肯定要告状的！ 告状精—叶惠美！ 家里好不容易赚了一笔钱，大伯二伯竟然没脸没皮的上门要求分钱，不好去外面说，阿嫲这里肯定要说给她听！ 屋里的孩子们也七嘴八舌的道：“是啊，阿太，大伯二伯可凶了。” “他们还拍桌子瞪眼！” “还骂我爹，不准他插嘴！” 叽叽喳喳的听得人头疼，叶耀东朝孩子们挥手，“去去去，有你们啥事啊，都给我出去玩，别呆这里碍事！” “略略略～” 几个孩子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跑出去撒欢了，正好菜瓜也吃完了，他们也不想呆家里听大人说话。 出门前，大家也没忘了冲叶母喊一嗓子，“阿嫲，玉米好了叫我们！” 老太太全程眼皮子都没抬，突然得了这么一大笔进项，谁都会眼红。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只淡淡的道：“不用管他们，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谁也别眼红谁。” 叶父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他本来也不想跟老太太说，免得她心烦，反正钱在他手里，谁也要不去。 扫视了下屋里的儿子儿媳妇，他认真严肃的说道：“我昨晚跟你们娘商量了下，既然有钱了，我们打算盖三间房子，你们三兄弟一人一间，然后把家给分了，各家过各家的。” 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还是老爷子留下的，因为叶大伯叶二伯先结婚了，老爷子就在他们结婚后，一人给他们盖了一套房子，分家让他们搬出去过自己日子了。 叶父因为年纪最小，结婚最晚，老爷子想着自己死了后房子也是空着，也就没有再盖，只在后院菜地旁边，盖了一间不足十平的小屋，再弄了个土灶，打算给自己跟老太太养老，他们住的这房子就留给叶父。 虽然这房子大一点，房间也多，有四个，但是修修补补多年，已经很老旧了，所以叶大伯跟叶二伯也没意见。 现在家里子孙成群，这房子也不够住了。 四间房，三兄弟一家子各挤一间房，叶惠美跟叶父叶母睡一间。 三兄弟除了叶耀东是一家四口，老大老二都是一家五口，五口人住一个屋，还同睡一张老式的架子床，可见有多挤了。 吃饭都要摆大圆桌，而且女人都还要站着吃，不是歧视，主要是坐不下，都是小孩喂完吃好了，家里的女人才坐下吃。 叶父叶母都看在眼里，也早就想分家，让儿子们都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奈何手头没钱盖不起房子，分家了也是要照样住在一起，就一个灶，吃喝也分不开，那有分跟没分也没区别。 ( 这次捕捞到大黄鱼，赚了一笔，也算是分家的契机。 不然，家里突然入手了这么一大笔钱，大家心思也会浮动。 果然，叶大嫂跟叶二嫂一听分家，两人眼睛就亮了。 叶耀东愣了下，也想起来了，前世他爹也是捕到大黄鱼就盖房子，只是他天天早出晚归的跟朋友厮混，并不关心，也没有帮忙。 前头一直懊悔自己穿越晚了，错过了大黄鱼，没想起来盖房子分家这事，这会儿听他爹一说，他才想起来。 叶老大惊讶了下也没说啥，树大分支，正常。 叶老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爹，这…这好好的，怎么要分家……啊！？” 叶老二话还没说完，他老婆就捅了他胳膊肘一下，他愣了一下，看了老婆一眼，也不说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家里就属他二哥最老实，他二嫂最有心眼，两人也是互补般配！ 看他最不顺眼的也是他二嫂！ 也就他爹娘让大家自个赚的钱自己收着，日常吃喝都靠地里出产跟淘海，不花钱，这家才能勉强和睦这么久，不然能翻天。 原因么～ 那当然是他拖后腿咯～ 叶父看了老二一眼，打开装烟丝的圆形小铁盒，又不紧不慢的开始捏烟丝，嘴上说着：“有钱了还不分家，你还想一大家子挤一起？亲香？” 这下谁也敢不说了，生怕黄了！ 叶耀东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抖着，看着一个个明明心里渴望，却啥也不说，他便无所畏惧的道：“好啊，爹，我们也都成家了，是该分家了，盖新房子也能住的宽松一点。” “我怕你会饿死！”叶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啊，哈？不至于，不至于，分家后我一定勤奋努力！” “怎么个勤奋努力？” “呃…大哥二哥怎么勤奋努力，我跟着学就是了。” “我信你个鬼！” 叶耀东：“……” 他是认真的，奈何没人信他…… 老太太安抚的拍了拍叶耀东，也道：“分家了，各过各的日子也好，远的香近的臭，其实早就该分了。” 叶母坐在灶膛边也接过话头，“大黄鱼卖的钱，正好拿来盖房子也省得让人惦记，本来一吃完早饭，就想趁你们都在时说的，结果耽搁到现在。” 说完又对叶父道：“一会儿你就去公社问问，把买地的事定下来，咱们尽快就请人盖房子。” “嗯”，叶父抬眼看了几个儿子儿媳一眼，“钱拿来盖房子，然后分家，你们都没意见？” 叶老大摇摇头，“爹，你跟娘做主就好，我们没意见。” 叶老二也跟着说：“爹你看着办，我们也没意见。” 家里的婆娘夜里没少在耳边念叨，能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当然都没意见。 叶惠美还没结婚，肯定是跟着她爹娘过，她又是女儿，这分不分家也没她啥事，她看着就行了。 钱拿来盖房子分家的事，就暂时这么定了下来。 叶父又抽了几口水烟，才出门去。 第7章 去海滩 叶父出门后，叶老大跟叶老二也去码头看船只了。 快临近初一了，最近潮水都退的很下去，船要是搁浅了，今晚就出不了海了，他们要去看一下，把船停到外面一点，还要顺便去买一桶柴油放船上，夜里他们还要趁着运气旺出海的。 昨日捕到的那一网大黄鱼，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他们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但是不行，时间太短了，去不了多久就回来只会浪费柴油钱。 家里的女人也拿着渔网坐门口，开始了日常的做渔网。 不同的是，今日的她们格外有干劲，盖完房子就能分家住进新房子，谁不高兴。 林秀清也很高兴，嘴唇跟牙齿都还有磕碰的时候，更何况妯娌之间，她也想有自己的小家，织起渔网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他们渔村叫白沙村，离县城又远，需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女人要照顾家里，没办法出去打工挣钱，唯一能赚钱的就是做渔网了。 这个活虽然钱少，但是轻省，女人在家里就能做，他们海边的女人个个都会织渔网补网，而村里的男人大多时候会出去打散工，或者种地，出海。 林秀清嫁过来几年了，也学会了做渔网，毕竟她男人啥事也不干，她只能靠自己攒钱。 每个人手上都有活干，叶耀东反而成了最闲的一个，连老太太都在帮她们给梭子网针连环穿线。 他挪动着脚步，蹲在他老婆边上，拿起她织的渔网，好奇的问：“这刺网你一天能织几张啊？” 林秀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五六张，孩子哭闹，事又多，没办法多做，大嫂二嫂会做的多一点。” “那你这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几毛不到1块！”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一眼渔网，瘪瘪嘴，劳动力真廉价！ 转头正想说点啥，他二儿子叶成洋凑了上来，还将糊了满是口水的菜瓜塞他嘴里，惊的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赶紧吐掉。 “啊呸～yue～你恶不恶心啊，自己吃就算了，还塞我嘴里。” 叶母在一旁睨了他一眼，“自个儿子孝顺你，你还嫌弃上了。” “娘你不嫌弃，我也拿块瓜，糊一口的口水喂你吃！自个儿子，你别嫌弃！” “你别恶心，你多大，他多大，奶娃娃口水也是干净的。” “整天这里摸那里抓，啥都往嘴里塞，能有多干净，”叶耀东拍拍屁股坐了起来，见儿子又要去踩渔网捣蛋，赶紧将他拎一边去，“别调皮，调皮要给我揍。” “你别吓唬他，他就一点点大知道啥？难得今天你没往外跑，就在家好好看着孩子，让你媳妇儿多织……” “丽香～退潮了，别做网了，一起去淘海了……” 叶母本名叫陈丽香，家里排第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抬头看去，是她大姐叫她去。 她是属于本村嫁本村，这年头家家户户孩子生的又多，整个白沙村四五百户人，有半村都是拐着弯的亲戚。 ( “后天才初一，今天去有东西挖吗？”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将梭子网针插渔网上，站起身来。 “去看看就知道了，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听说已经有人去了，你快点，我先去看看。” “哎，好好”，叶母应完就朝院子里的大伙儿道，“都先把网收起来，拿上锅铲跟工具水桶一起去看看。” 这时候他们口头上都是叫淘海，后世才有叫赶海。 叶耀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后头一起去了。 重生回来，他还没出门看过他们小渔村呢。 林秀清抱着儿子，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感觉他今天有点吃错药了，“你今天不出去？” “去哪儿？你很希望我出去？” 她撇过头去，谁乐意丈夫整天游手好闲的在外头玩，“没有，随口问问。” “今天不想出去，跟你们一起去淘海，看看有没有收获，也有段时间没有去沙滩上逛逛了。” 确实很长时间没有悠闲的走在沙滩上了，前世只有休渔期没有出海的时候，才会偶尔带小孙子去沙滩上玩。 林秀清打量了他一眼，就抬头仰望当空照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难得！ 叶耀东看着她的举动，嘴角抽了抽，跟她们一起去淘海怎么了？ 想变好一点，居然还这种态度，气人！ 他扭过头去，也不说话了，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破破烂烂的环境，时隔四十年，他原本已经记不清80年代的村子是啥样的了，现在一看，记忆又被唤醒了。 脚下是石子土路，不太好走，一不小心摔一跤，绝对能让你手掌膝盖见血，道路两旁杂草丛生，还有一条小水沟，周围规律的分布着清一色矮矮的石头平房，还有两层楼的砖头瓦房。 砖头瓦房是这几年新盖的，以前他们盖房子都流行用石头砌，等2020年后，石头房都很少能见着了，有也糊上了一层水泥腻子粉，喷上漆了。 “唉～” “啊！” 叶耀东东张西望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踩到他老婆的脚后跟，看着她踉跄一下，向前倒去，孩子都差点飞出去。 他赶紧伸手拉了她一下，并将她跟孩子一起抱在怀里。 “没事？” “你干啥啊，走路也不看路的，我摔了没事，把孩子摔了咋办？”林秀清心有余悸的安抚着拍拍孩子后背，这孩子也胆大的很，不哭不闹，看着也没有被吓到，她也安心了些。 “抱歉，我没看仔细，这石子路不太好走，把孩子给我，我来抱。” 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道歉又主动要求抱孩子，一早起来就开始反常到现在，林秀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咋了？” 叶耀东心头一紧，果然枕边人最了解你，还是慢慢来。 他双手插兜，也不抱孩子了，很随意的道：“没咋地，被老爹老娘打开窍了，走。” 林秀清：“……” “看啥啊，快点跟上，她们都走远了。” “哦哦……” 第8章 淘海挖沙蛤 他们家离海滩不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只是到了海滩后，大家没有直接下去沙滩，而是沿着岸边又继续往码头外面走。 沙滩下面也有沙蛤可以挖，但是需要寻找，他们沙滩可不小，不是每一块位置都分布有沙蛤，也不是随便铲几下就能挖到的。 沙蛤是蛤蜊的一种，也可以叫花蛤，只是他们村里人都习惯性叫沙蛤，因为是沙滩下挖出来的。 别看是从沙滩下挖出来的，但是里头大多数没有沙的，极有少数情况挖回来有沙子，那也只需要养一晚上就可以吃。 拿来煮汤，或者煮面的时候放几个沙蛤别提有多鲜了。 后世市场里的那些蛤蜊，他们村里人就不爱吃了，没有他们海边自个挖过来的鲜，肉质也没有他们沙蛤q弹。 而且他们沙滩的沙蛤跟市面上的花蛤有些不一样，沙蛤个头大小不一，小的就指甲盖大小，大的才跟花蛤一样，但是小的也都非常有肉的。 每天有两次涨潮，两次退潮，日常退潮时，也会有孩童去挖着玩，但是初一十五大退潮的时候，他们村里人都习惯性去码头外面挖。 因为只有初一十五的时候，潮水才会退的很下去，码头那边的沙滩才会露出来，平常不管是涨潮还是退潮，都是满的。 每当露出来时，沙滩下面都有很多沙蛤可以挖，岸边的礁石也都会露出来，礁石上面还会有海瓜子、海蛎可以撬，还有辣螺可以捡。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住在海边勤快一点是不会被饿着的。 到了码头后，他们沿着石头陡坡慢慢的往下走，这时候，潮水已经退了下去，露出了一小块的沙滩，沙滩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的妇女蹲在那里刨沙子。 一般淘海这事都是家里的妇女孩子干的，叶耀东自从结婚后就没有来海边玩过，又不是孩子，对这片海滩早就没有新鲜感了。 但是重生回来，不知是不是有一种年代感，他的心境也不一样了，对这片海滩多了几分新鲜。 他率先晃过去看了看村里妇女身旁的桶，“有东西挖吗？哎呀，还真的有啊。这是挖了多久了？” 大家都拿着锅铲在沙滩表面埋头苦挖，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一个男人整日游手好闲的，当她们也跟他一样吗，有这闲话的功夫多刨两下不好吗？ 没人搭理他，叶耀东也不恼，看着儿子一个人蹲沙滩上玩沙子，他就又走回他老婆身旁，只见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她脸盆里已经多了六七个沙蛤。 听着叮咚两声，又多了两个，他蹲了下去，“你挖的还挺快的。” 锅铲是挖沙蛤最实用的工具，没有之一！ 有的人木头手柄没按上去，就拿一个锅铲片在那里刨。 林秀清也拿着锅铲片，她头也不抬的道：“熟能生巧，而且这也不需要啥技巧，刨沙子就是了。” 嗯，这事他小时候也没少干，海边长大的孩子，玩的最多的就是挖沙子了。 ( 来都来了，他也不能干看着，没有锅铲可以刨，他就直接用手。 沙滩上一个个小小的气泡孔，叶耀东随手一掏，就是一个沙蛤，而且还一掏一个准。 听着脸盆里接连的叮咚声，林秀清侧目了，这么快？ 叶耀东查觉到她的目光，挑挑眉看去，“干嘛？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要不要教你？” 说着，他用两只手在沙滩表面一扣，又一个！ 往脸盆里一刨，又道：“这玩意好挖的很，小时候我也没少挖。” “你怎么做到一掏一个准的？”她还真有些好奇了。 她娘家虽然在隔壁镇，但是她那一带不临海，靠山。 嫁到海边几年，她都是跟着婆婆妯娌身后，人家怎么干她就怎么干，每次淘海她都跟着，大家也都是拿着锅铲一小片一小片的刨过去，没有像他这样扣的。 叶耀东指着沙滩下面一个个小小的孔，“看到这些没有？沙蛤也是要呼吸的，他们就是凭着这一个个洞口呼吸的，有洞的位置下面准有。” 边说他边做着示范，又掏了两个。 扣洞，他在行的很。 也就是因为临近初一，码头这一片沙滩露出来，才这么好掏，海滩中间那一片可没有这么容易。 林秀清也跟着好奇的掏了一下，果然！ “那还用啥锅铲，直接掏就是了！”用锅铲还要费劲的刨，久了，手都会很酸。 “还是要用锅铲的，有工具方便一点，我是因为没有锅铲，所以才用手掏。有的在表层一点，不需要小孔也能呼吸，还有一会儿沙滩被人踩了，你就看不到孔了，你就是现在刚退潮，所以才能看到气泡孔。” 林秀清一直看着他说话，这么多年，除了刚结婚那一段时间，他们难得有正常的交流。他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回来也都是饭点跟睡觉，最多日常问答两句。 大多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时这么一本正经的认真说话，还教她，真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看啥啊，挖啊！” “哦！” 不过一小会儿，来挖蛤蜊的人又多了起来，这年头的人，都勤劳的很，叶耀东除外。 才不过蹲着掏了一会儿，他就感觉腿有点麻了，就站起来扭扭腰能扭脖子，看看远处的大海。 挖一会儿，稍微表现一下就好了，也不能表现的太勤劳了。 这会儿潮水还正在退，码头附近停了许多的小船只，因为潮水的原因，很多船只都搁浅到了沙滩上，只能等下一次涨潮后，才能回到大海。 现在时间是9点半，今天的潮汐应该是10点半退到底，然后又开始涨，傍晚4点半左右涨满，夜里11点半差不多再次退到底，早上7点左右涨满。 每天都比前一天推迟一个小时涨退，叶耀东虽然今天刚重生回来，但是看一眼潮水，他就知道明天几点涨潮退潮。 难怪他大哥二哥要出来看看潮水开船，临近初一，半夜潮水还会退的更下去，他们大概夜里1-2点左右就要出海，那时候潮水一定没涨上来多少。 潮水不够，船也出不去。 第9章 意外收获 叶耀东的视线从船只又转回来，看了一下周围的岩石，上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淡菜，小小个的海瓜子，还有已经被挖去了肉的海蛎壳。 这里的岩石，日常被人光顾过太多次了，个头稍微大一点的淡菜跟海瓜子早就被挖光了，只有个头极小，大概就小指的指甲盖大小，还生长在岩石上。 这么小的，只有壳，肉估计都还没有鼻屎大，不能吃，但是每次潮水退下去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长大了的。 这会儿就有人拿着工具在石头壁上寻找着，他妈就是其中之一。 他上前看了一眼，他妈一只手拿着水瓢，手腕上还挂了一个小篮子。 水瓢里已经有了一点开出来的小海蛎，小篮子里也有一些个头稍大的海瓜子跟小辣螺。 “娘啊，这密密麻麻的一片眼睛能看瞎掉，你干啥不去挖沙蛤啊。” 叶母边用螺丝刀撬着岩石上面的海蛎壳边说：“家里那么多人挖够了，我挖一点海蛎晚上也能做海蛎煎，家里的孩子们有段时间没吃到了。” “这都没一丁点，咱家船不是修好了吗？让爹带你们去孤岛上面挖更多，现在沙蛤还是抓紧挖沙蛤，再过两小时潮水又要满过这一块了。” “你说的倒轻松，孤岛上岩石滑溜的很，可不好站立，浪要是打上来的话，一不小心，我就要被卷回海里见妈祖娘娘了。” “啊哈，不至于，选一个风平浪静退潮的日子去就好了。” 叶母眼皮子一掀，斜眼看他，“那你给我算算几月几号，风平浪静，潮水又能刚巧退的很下去，你爹你哥哥们又正好有空！” “啊！我哪会算这个？” 海上的风浪哪里是他这等凡人能算出来的！ 更何况，他怎么知道他爹他哥哥什么时候有空？ 叶母白了他一眼，“不会你就闭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耽误我干活！” 叶耀东摸摸鼻子，他就这么惹人嫌吗？ “要不，我帮你挖？你去挖沙蛤？” 蹲久了腿酸，来石头壁上挖海蛎倒是可以，反正他又没有密集恐惧症。 “你来？” “是啊，我来，开海蛎，挖海瓜子而已，我在行。” 别的不行，这些他年少时可没少玩，学会的技能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 叶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到他刚刚在屋里还信誓旦旦的说，分家后要学他大哥二哥变勤快努力…… 难道是说真的？ 转性了？ “那就让你来，等回去后，你没有给我挖一碗，我捶死你！” “哎呀，这能挖多少就挖多少，也是看运气的，我怎么敢保证回去前能挖一碗？这海蛎才一丁点大……” 叶母不由分说的就将篮子挂他手腕上，将水瓢跟螺丝刀塞他手里，“找的仔细一点，海蛎要撬一碗，海瓜子也要挖一碗，螺也得给我整一碗出来！” 叶耀东瞪眼，他是会变，还是能咋滴？还要叫他整三碗。 ( “东子今天没出去玩啊？怎么还到海滩来了？”他大姨也拿着水瓢在石头壁上寻找着，看到他好奇的问道。 “嗯，太热了，不想出去！” “啊？跟来海滩就不热了吗？这么大太阳呢！” 理由没找好，叶耀东有些尴尬，“啊，是，随便出来看看。” 还是抓紧找，不聊天了，挖一会儿等潮水涨上来，正好回家吃午饭。 海蛎也叫做牡蛎，是长在石头壁上的，它其实是一种浮游生物。 卵生型海蛎在繁殖季节，亲体将成熟的精子和卵子排出体外，精子和卵子在海水中受精，经过一段时间的浮游生活之后，附着在其它物体上，固化后变态成为稚贝，然后慢慢长大，把壳撬掉，里面就是海蛎了。 船只在海里停靠久了，船底下也会长出稚贝，一般人都会把船身撑起来，然后把船底的稚贝都撬下来，减轻船体的重量，顺便还能把稚贝用筐装了挑回去开出海蛎来。 这石头壁上的稚贝都太小了，开出来的海蛎也就一丁点屁大，黄绿色的，跟鼻涕好像，大一点的才能看到它肚子上的白色。 “开毛线啊，就这么屁点大，什么时候能才能装满一碗！”叶耀东开了一个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要吃没办法啊，家里那么多张嘴呢，能挖一点是一点，这个不是沙蛤，也不是天天都能出来挖的。” 他大姨应了一句，然后又语重心长的道：“东子啊，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可不能再整天在游手好闲了，也该找一份正事做，老婆孩子都要你养活呢，你爹娘也不能养你到老啊。” “我不是在干活吗？”他一时有些烦躁，咋谁碰到他都要说教呢。 “干活是对，但是你要挣钱，而且你不能只干一天，养家糊口是要常年累月的，你是男人，要有担当，要有责任感……” 滔滔不绝的说教，巴拉巴拉～ 叶耀东有些后悔出声了，他要是默不吭声的，估计他大姨也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 他又不好呛声回嘴，毕竟是长辈，说的也都是对的，也是为你好，但是怎么听，都感觉心里头有点憋屈？ 还不如去挖沙蛤呢，他怎么不知道他大姨这么能念？ 转过身，不奉陪了，老子要走远一点。 正好潮水又退下去了一点，他干脆直接从最远处的石头上找起。 但是，他的运气好像有点好！ 刚走到最临近潮水的岩石位置，他就看到前方浅水区的积石堆里有两只小青蟹，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 他迅速的将水瓢跟篮子放到一边，快走几步朝碎石堆走去，两只青蟹还不知危险临近，还用它们的大钳子在那里打架！ 叶耀东一手一个，抓住它们背上的壳，小心的把它们分开，免得它们的大脚钩缠在一起断掉。 断了脚的青蟹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当然自己吃就没关系了。 被分开的两只青蟹，还挥舞着大钳子乱舞，这要是被夹一下，可不得了，指甲盖都要直接断裂。 第10章 女人骂街 看了一下他们的腹部，叶耀东眉开眼笑的道：“两只公的，加起来应该有一斤出头，今天收获不错，正好炖了给家里的孩子补补。” 他张望左右，随意的在岩石上找到一根被海水冲刷上来的麻绳。 将两只青蟹麻溜的捆绑了起来，挂在篮子上吊着，喜滋滋的又继续在石头壁上开海蛎，挖海瓜子。 他老娘交代的任务得尽量完成了，不然又得听她罗嗦了，明天潮水退的更下去，倒是可以出来赶海。 越靠近潮水外头的岩石，上面的海瓜子个头就越大，叶耀东撬了几个，看了一眼潮水的位置，干脆直接将裤脚拉到大腿根，打算再往外走一点，外头应该会更多一点。 今天出来淘海的人，大多都冲沙蛤去了，石头壁上反而没有多少人寻找。 这个收获低，而且初一十五大退潮就有人挖，前后就半个月的生长期，长大的比较少，还不如沙蛤挖的多。 叶耀东沿着岩石往外走着，直到水满过他膝盖，他才停了下来，然后难得耐心的在石头壁上慢慢的开海蛎。 这里撬开的海蛎倒是大了一点，岩石上面吸附的辣螺，跟成群生长着的海瓜子，个头也相对大个了一些。 只有淡菜，生长着密密麻麻的一片，但是个头只有小指指甲盖的大小，没办法挖。 大家都在埋头苦干，也没人发现他走的这么出来，他也能清净的挖一会儿。 随着潮水一点一点的退到底后，他也一点点往外挪去，好几十年没有淘海了，他的兴趣也被彻底挑起来了。 这种收获的感觉，让他有点着迷，就是太阳太晒了，忘记戴个草帽出来了。 这时候的他，因为没有劳作，没有风吹日晒，面皮子看起来还白净的很，没有海边人的黝黑。 但是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暴晒，也让他面色通红，汗如雨下，也就只有下半身泡到海水里，才感觉凉爽了一些。 潮水十点半彻底退到底后，又开始缓慢的涨起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海水在浪花卷起的时候，一点点从他膝盖往上涨。 涨到大腿根的时候，他才慢慢往前挪去，顺便看了一下水瓢，有1/3满了，还不错，够两碗海蛎煎了，辣螺跟海瓜子也有半篮子。 林秀清蹲了许久也觉得有点累了，看着已经半脸盆满了，就站起来捏捏腰，敲敲背，顺便瞄了二儿子一眼。 小不点一个人坐着玩沙子，兴奋的很，满头满脸都是沙，口水流的胸前都湿了一大片，还一把一把的抓着沙子玩。 倒是乖的很，有的玩也不哭，也不闹，也不找妈妈。 她又张望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她男人的身影，眉头一皱，果然不能对这男人抱有期望！ 叶母见她站起来，也觉得有些累了，也直起身打算休息一下，结果看了下岩石那边，都没看到叶耀东，一阵恼火，“又死哪里去了？跟我说的好好的海蛎给他挖，转眼人影都没了。” “娘啊，耀东说的话怎么可以信？这么多年了，你几时看他认真干过活？哪次不是偷奸爽滑，干两下做个假把式，糊弄过去就跑了。”叶二嫂瘪瘪嘴不屑的说道。 ( 叶母恨铁不成钢，“回去让他爹打断他狗腿，整天都这么不着调！” “有阿嫲在，别想了。” 叶母气竭，好好的一个儿子，居然养成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德行，以后他们不在了，他真的要饿死。 叶大嫂也说道：“娘啊，真的不能让耀东这样一直游手好闲下去，谁能养得了他一辈子？秀清吗？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啥也不干就靠老婆，他也不嫌臊的慌，” 叶二嫂继续道：“是啊，要秀清一个女人养家糊口得多难！也就秀清脾气好忍得了，换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家里男人这样？” 周围一些挖沙蛤的妇女，也跟着附和，“东子确实太不像话了，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孩子了……” “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不能让他一直这样……” 叶耀东满载而归，刚跟着潮水踏回沙滩上，就听到一群妇女在说他闲话，气得脸都黑了！ 这些三姑六婆，就她们事多！ 他老婆还没说啥呢，就她们话多！ “说啥呢？我去哪了吗，我不是一直在这里！” 大家都惊讶的转头看向他，还以为他没待一会儿就跑了，没想到还在，说闲话的那些人顿时都有些讪讪。 没想到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了个正着！ 但是也有个别的人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东子啊，我们说那些是为你好，男人就应该养家糊口，你一直这样游手好闲，难道还指望你爸妈养你老婆孩子一辈子吗？” 叶耀东冷冷的看着说话的人，“朱华婶子你操心太过了？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游手好闲的，我不是正在干活？你是闭着眼睛在说话吗？难怪你家穷！都给你治眼睛了！” 反正他混账惯了，直接怼回去就是了！ “胡说八道啥，你眼睛才有毛病，你家才穷，你家都还盖不起房子，分不了家，穷鬼一个，还是好意思说我家穷……”朱华婶子不干了，站起身子，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拿着锅铲指着他嚷嚷。 这下轮到叶母生气了，“指啥指，我儿子轮得着你骂吗，我家穷咋了，我家穷吃你家米了吗？你家不穷，你来淘啥海！” “这海是你家的吗，还不让人淘了。” “不是我家的，但是是我们村的，你一个隔壁村的，也好意思说！我儿子好好的勤快的淘海，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叶耀东刚刚说了一句后就没有说话了，只站着看，这骂人的事情交给他娘比较合适，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妇女对骂有些不像样。 反正半个村都是亲戚，他娘骂人在气势上可没输过。 周围人多，她们才争吵了几句就有和事佬出面，让她们一人少说一句，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几句闲话而已。 有人打圆场，两人相互瞪了一眼，也停了。 朱华婶子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反正潮水都快涨上来了，就直接拎着她的桶回家了。 气氛也和缓了下来。 第11章 把青蟹卖了 叶家众人这时也看到了叶耀东的收获，叶母惊讶的率先道：“你还抓到了两只青蟹？” 她边说还边上手捏了捏，欢喜的说：“还挺硬的，两只加起来应该有一斤出头，可以卖好几块钱了！” “卖啥啊，拿回家自个吃咯！”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败家子，你老婆做一天网才赚不到1块钱，这两只青蟹能卖好几块钱，你居然想吃掉！”叶母瞪眼，同时又拍打了他好几下。 叶耀东后退两步躲避他娘的手掌，他娘常年干活，手上都是茧，打人还挺疼的。 “娘，我没有想着自个吃，难得逮到两只青蟹，我是想炖了给家里那些孩子补补……” 叶母面色瞬间好看了起来，语气也和缓了，会惦记孩子是好事，“家里那么多孩子，这两只够谁吃？” “一人一只脚喝口汤也行啊！” “那么多孩子，没得哭闹打起来，这玩意儿值钱，还是卖了，昨天你爹也留了几只梭子蟹，一斤小剑虾，吃那些就好了。” 叶耀东皱眉，这两只青蟹加回来也只有一斤出头，只能卖个三四块钱，还真不如拿来吃呢。 后世野生的青蟹，码头比较便宜都要卖150一斤，市场上还买不到野生的呢。 市场上养殖的都要150一斤，青蟹也叫鲟，他们也管养殖的青蟹叫菜鲟。 叶母见他皱紧个眉头，不乐意的模样，连忙朝他使眼色，夺过绳子，“我给你拿去码头收购点卖了，你在这里等着，顺便再挖一点沙蛤，马上就要涨潮了。” 这个蠢的，自个媳妇儿赚钱累死累活，他好不容易抓了两只青蟹，马上又要分家了，不想着卖点钱交给他媳妇儿攒着，居然还想拿出来分享？ 叶耀东看着他娘快步朝岸上走去，只好作罢，几块就几块，好歹现在的钱值钱。 林秀清见她婆婆麻溜的提着青蟹就去卖，也放心了，那两只青蟹可以抵得上她做好几天的渔网了。 是人都会有私心，她男人本来就懒，比不得他大哥二哥能赚钱，这会儿能意外的多个几块钱收入，她也不想拿出来给大家吃。 叶二嫂见叶母的动作，嘴巴瘪了瘪，也没说啥，是她也得拿去卖了，蹲下来继续刨。 叶大嫂反而有些好奇了，“耀东你在哪里抓的青蟹啊，难怪刚刚没看到你。” “那边！” 经过刚刚一事，他也没有跟这些人说话的欲望，脑袋随便一甩，给了个方向，就朝他老婆走去，看了看她身旁快满了的脸盆。 “收获不错啊，挖了不少。” 林秀清淡淡的笑了下，“还行，可惜快涨潮了，退潮要等夜里，只能明天再来了。” 她看了眼他高高挽起的裤脚，又看了眼岩石那边，“你是走到潮水外面挖的这些吗？” 好歹勉强有个笑脸了，叶耀东点点头，“嗯，附近石头壁上没啥东西，海瓜子跟螺只有屁点大，所以我走的出去了一些，估计被那些奇形怪状的大岩石挡住了身影，你们才没看到。” ( 还真的变勤快了？居然认真挖了这么久？难怪附近没看到身影，居然走到潮水外面去了。 “这些海瓜子跟辣螺还是小了点。”她伸手在篮子里翻拣了一下。 “我已经尽量把能吃的都挖来了，海瓜子还行，熟了后自己就开口了，别看个头小了一些，但是应该挺有肉的。螺是小了一点，拿回家分出来，让几个孩子拿石头砸碎了蒸了葱油。” “啥？葱油？煮个螺还要用油？直接用水煮开了挑肉吃就成了，你哪来的吃法，吃个螺还要用油？” 林秀清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真是不当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 “呃…呵…听说的，那就白灼。”叶耀东讪笑，他习惯性的把后世家里的吃法带过来，一时忘记现在吃的是猪油，可不兴这么造。 新鲜的海鲜白灼就行了，他们家现在也都是能白灼就白灼，这样不用废调料钱。 林秀清皱眉看了奇奇怪怪的他一眼，又蹲了下去，“娘还没过来，我再挖一会儿，你要么先把儿子带岸上去等着。” “行！” 正好，他也不想干了！ 叶成洋两只脚都被自己埋进沙子里了，还在那里咯咯咯的笑，他直接将玩的正起劲的这孩子整个拎起来，然后卡在腋下，顺便带着他的收获先上岸。 这孩子一被夹腋下就开始哇哇大哭，四肢乱舞，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要玩，要玩，不要，回家！” “涨潮了，大家都要回家了！” “不要，不要，洋洋，要玩！” “下次再来，家里还有玉米你要不要吃？回去晚了就被你哥哥姐姐们吃光了。” 一说起吃的，这孩子也不挣扎了，反而说：“要吃，洋洋，要吃！” 叶耀东上岸后就将他放下，让他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乖乖坐着等你妈挖完再一起回去。” “饿饿……” “刚刚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饿？给我等着！” 叶耀东见惯了几十年后他两个儿子的大块头，还有时不时的顶嘴，嫌弃，恨铁不成钢的怼他。对现在变得这么小的儿子，还真有些不习惯，反差太大了，也怜惜不起来…… 叶成洋嘴巴扁扁，有些委屈，要哭不哭的模样被正好走过来的叶母，还有停好船的叶耀鹏跟叶耀华看到了。 叶母当即就心疼了，“咋的了，洋洋？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嫲，阿嫲打他！” 有了靠山后，叶成洋顿时嘴巴一张，大声嚎叫，“爹，是爹！” 叶母当即就假装打了叶耀东两下，“阿嫲已经帮你打你爹了，洋洋乖，别哭了。” 叶成洋立马合上嘴巴停止嚎叫，眼泪缩放自如，只有睫毛上带了一点湿润，才看出来有哭过的痕迹。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一抽！ 熊孩子！ 难怪大了也那么不讨喜！ “阿嫲，饿饿，玉米！” “好好，我们马上就回家煮饭了。” 叶母安抚好孙子后就朝沙滩上的几个媳妇儿喊道：“回家了，别挖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家煮饭了。” 三个儿媳妇儿也早就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见婆婆喊她们，就各自拿着脸盆水桶上岸，反正潮水也快上来了。 第12章 原来看我这么不顺眼 叶耀东看着一旁他大哥二哥浑身湿漉漉的，好奇的问道：“不是去开船了吗？怎么搞得像是游了一圈回来？” 叶耀鹏低头看了一眼紧贴着身体的衣服，也感觉有些不舒服，抓着衣摆抖了抖说：“出来时潮水就很浅了，不好开出去，我们叫了几个朋友帮忙下水推了一把，所以就耽搁到了现在。” “哦，夜里要几点去啊？” “一两点，你要去吗？爹说拖网要不了三人，两个人就行，让我们轮流跟他去，这样也能有的歇。” 老二叶耀华也诚恳的道：“老三你也一起跟我们轮流，跟爹学一下怎么开船，怎么看指南针在海上航行不迷路。咱们海边人，可不能不会辨别海上方向。” “你们会就好了。” 开船他怎么可能不会？指南针他也会看，跑了多年大船，他怎么可能会在海上迷失。 就是刚掉进深海，他还没缓过劲来，现在就叫他出海，感觉不太行。 叶母在一旁呛声，“早上在屋里还说要学你大哥二哥勤奋努力，说话跟放屁一样，接下来你哪也不准去，就在家里帮忙，不出海也得帮忙做网，不然打断你狗腿。” “娘啊，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啊，你总得让我慢慢来啊……” “整天活都不想干的，还让你慢慢来，慢到啥时候？慢到你儿子都长大成人替你干活，养你算了！” “哎，这个主意不错！” 叶母瞪眼，举起手掌就想拍死他这个不成器的。 奈何叶耀东贫嘴时就早有准备他娘肯定要恼火，说完就溜了，自个的辛苦收获也不拿了，儿子也不看了。 他跑出几步远才冲他们道：“热死了，我先回去了。” 反正他媳妇儿她们也上岸了，也就前后脚。 小跑着回家后他也汗如雨下了，整张脸都被晒得通红，老太太看着都心疼坏了。 “怎么出去也不戴个帽子？晒成这样，你娘她们呢？” “她们在后头走路，也快到家了。” 老太太拿过筐里煮熟的玉米给他，“这么晚，饿坏了？先吃个玉米垫垫肚子，稀饭已经好了，等你娘他们回来就能开饭了。” “哎，好的。” 自个种的玉米就是软糯香甜，百吃不厌。 早上就一碗红薯丝稀饭配榨菜，连尿都没有，汗流一下水份都没了，他早就饿了，这会儿都十二点多了。 “那些孩子呢？都饭点了，还没回来？” “前面回来一人拿了个玉米就又跑出去撒欢了，谁知道跑哪去了，一会儿出去吼几嗓子就回来了。” “我去叫！”他将玉米三两下啃完后，就将棒子往角落一扔，起身往外走。 结果刚出家门就撞上了他娘，他娘手上端着一脸盆的沙蛤，被他一撞，脸盆里的海水直接泼了他一身！ “你干啥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活该！” 叶耀东退后一步，一脸无奈，原来他娘是这么的看他不顺眼，一上午都嫌弃个没完！ ( 他都已经打算好好做人了啊！ 郁闷！ 还是林秀清站出来说：“你先回屋换身衣服，身上的等一下给我洗，趁着中午太阳大，一下午就干了，不然再流汗晚上就没衣服换了。” “嗯。” 可能是刚刚在沙滩他表现的不错，又有两只青蟹的功劳，他老婆看他比往常顺眼多了，还能温柔和气的跟他这么说话。 叶耀东回屋后就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记忆里放衣服的柜子没看到，他以为时间太久了，自己记差了，到处翻找。 林秀清在外头给孩子冲完澡，打算进来拿件衣服给孩子穿，结果一看，气得血压都升高了，面色也冷了。 “你是觉得我太闲了，想给我找点事干，还是想找钱？” “啊？你想哪去了？我是找不着的衣服！” 合着她觉得他今早上不出门，是因为口袋没钱？ 他有这么不着调吗？ 或许…可能…年轻的时候有…但是…但是他不是回来了？ 气竭！ “找衣服你至于这么翻箱倒柜的吗？总共也就两套衣服，两条短裤换洗，衣服还在后院挂着晒，你在这里翻什么？” “就两套？” “你想要几套？” “我不知道就两套衣服，我这就给你叠起来……” 看着满床的凌乱，他也有些心虚，还好后半辈子一个人生活，他啥也会干，赶紧麻利的把一家四口的衣服都快速的叠起来。 林秀清看着他的举动，怒气也消散了一些，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衣服放哪儿，日常这些事都是她打理，洗澡也都是她把衣服叠好放床上给他的。 可能这回真的是她冤枉他了，她态度也和缓了，“我去外头给你收衣服。” 换好衣服的叶耀东坐在床头，没有马上出去，他在自我反省…… 才一上午，他就清晰的感受到家里人对他的不满，原来他以前这么失败，真的几十年都没有这么清晰的体会过！ 林秀清给儿子穿好衣服后，又进来将他叠好的衣服被单分开收到柜子里，见他还坐着，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出去吃饭啊，还愣着干嘛？” “等你啊，没有你，我怎么吃的下！” 叶耀东原本也只是贫嘴，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老婆居然整张脸都涨红了，还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胡说什么！” 他顿时新奇了，居然还会脸红！果然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出去吃饭了，晚了就没菜了！” 瞧瞧，连语气都软绵了…… 他顿时心情大好，被冤枉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挺直了腰杆，大摇大摆的跟着出去了。 堂屋里的大圆桌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一群孩子，他老婆正站在他大儿子叶成湖身旁准备给他夹菜，身旁还给他留了个空位，小儿子直接坐在了他娘的腿上，他娘在喂。 他家最小一辈的有五男三女，他大哥家两儿一女，二哥家一儿两女，而他是两儿子。 前面四个男孩，名字是照海江河湖，从大到小取的，他小儿子出生他就随意叫了个洋。 他上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海鲜，不由感慨，海边人真的穷的只能吃海鲜了。 第13章 谁养老 中午的饭还是红薯丝煮稀饭！ 家里人口多，天天干饭哪里吃得起，连吃个稀饭都要加一大把的红薯丝。 至于为何不是红薯饭，是因为红薯推成丝更易保存，晒成丝能吃大半年，跟米饭一起煮可以少放一点米，而且吃起来味道也不错甜丝丝的。 当然，这甜丝丝的是叶耀东的感觉，全家人吃红薯饭/红薯丝饭都已经吃的腻歪的不行，哪里还会觉得它甜，能混饱肚子就不错了。 也因为没分家，家里人多，菜的份量都很足，素菜是自个后院种的，海鲜是昨天下午拖网回来留下来的。 一堆的小鱼不值钱，昨天都杀了晒鱼干，就留了几条稍微大一点的红烧。 三眼蟹码头也不收，这个吃了容易过敏，会浑身发痒，没人会买，但是也不可能扔回海里，太多了他们家也吃不完，放久了又会臭了，昨天回来就亲戚朋友分送了一点。 大人吃两三个不多吃也没什么事，老人孩子就别吃了。 又另外有一盘子的梭子蟹，这个孩子可以吃。 还有一碗小剑虾，一碗上午挖的海瓜子，这个拿来拌了，开水煮熟了捞起来放调料放一点辣椒，好吃又省油…… 还有全家人都爱吃的海蛎煎！ 他也喜欢，这可是他费了老半天的劲，在石头壁上开稚贝开出来的，老话也叫打海蛎。 一坐下来，他还没吃口饭，就先朝海蛎煎夹去，再不夹就没了，老子辛苦挖的怎么可以没吃到，这可是补子弹的好东西。 “嗷嗷～三叔你夹小块点，给我留一块～” “你还没吃够呢？就看你一直朝这碗海蛎煎伸筷子。”叶耀东自己夹了一筷子，也不忘夹一筷子，放他老婆碗里。 她都还没坐下吃，等她坐下哪里还有像样的菜了。 林秀清看着他难得的举动，眼神也温柔了，但是她也没舍得吃，将那块海蛎煎又夹给大儿子，喂他吃了。 海蛎不好打，费半天劲才开了一碗出来，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中午一顿晚上一顿，明天还不一定有。 “三叔你也没少吃！” 叶耀东白了大侄子叶成海一眼，“我打的海蛎，我还不能吃了！” “吃个饭啰嗦啥。”叶母敲了盘子一下，他们才都闭嘴了。 今天菜色难得这么丰盛，谁也不想说话，大家都热火朝天地埋头苦吃。 以往可都只有一两碗的贝壳类，或者鱼跟几个素菜，今天可是螃蟹，虾，鱼，贝壳样样俱全！ 毕竟家里也有船了，昨天还挣了一大笔钱，今天吃的丰盛一点也是应该的。 叶父看着大家都到齐了才说：“刚刚去公社申请土地盖房子，已经在里头商量过了，就批在去沙滩的那条路口，那里刚好还有一块空地，种不了庄稼正好拿来盖房子。” 他们村靠海，能耕种的田地不多，分配的田地处在跟隔壁东桥村的交接位置。 两个村子也离的非常近，只是东桥村的村子会小一点，只有100多户，而且他们村也不临海，处在公路边，所以每次退潮时，他们都去白沙村赶海。 ( 白沙村的村民对东桥村的村民也都非常熟悉，两个村通婚的非常多，叶耀东的阿嫲就是东桥村的人。 听叶父说完，叶耀东毫无反应，依旧吃他的饭，因为前世也是买的这块地，他们三兄弟房子紧挨着建。 到他死时，他都还住那里。 他无动于衷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都快也属于自己的小家，大家都还挺激动的。 叶二嫂兴奋的道：“那块地挺好的，离沙滩近，直线走到底就是了！” “是建三套房吗爹？”叶大嫂皱着眉头，反而有些担忧。 照理说，两套房够了，一个儿子跟爹娘一起住，负责养老。 但是，谁不想要住新房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叶大嫂也有私心，若是只盖两套的话，那留在老宅的肯定是他们大房。 叶耀鹏反而不理解的看着他老婆，“要啥三套房啊，两套就够了啊。” 男人的神经相对会粗一些，更何况，叶耀鹏觉得自己是老大，爹娘跟着他养老也很正常，总不能跟着老三那个不着调的？ 叶耀东看着他两个嫂子的反应，讽刺的撇撇嘴，他两个哥哥人都不错，就是两个嫂子各有各的私心，都没有他老婆大气。 前世他吃完饭就跑了，中午也没回来，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晚上回来时才听说家里要盖三套房，三兄弟一人一套。 这会儿倒是可以看看！ 叶大嫂听叶耀鹏那么一说也不敢说两套怎么分，谁留下养老，要是这么说的话，他得跟她急！ 叶耀华却是个憨憨，笑着道：“爹娘，你们打算跟谁过，我们就谁留下来给你们养……嘶～你掐我干啥……” 叶二嫂瞪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房子都还没盖呢，你就急着分家了？”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在场的人，谁不跟明镜似的？还能看不明白她不乐意住老宅跟公婆过？ 叶父看着儿媳妇们的小心思，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谁打算留下来养老？” “爹，看你要跟谁过，我是老大，照理你跟娘是得跟我们过。” 叶老二也点点头，“是啊爹，你和娘要是想跟着我们养老也行啊。” 叶二嫂面色不太好看的勉强笑道：“爹娘才五十出头，哪里就需要养老了？” 叶大嫂也赶紧道：“是啊，爹娘还老当益壮的很，起码还能干个十几二十年，哪至于就养老了……” “所以你们都不愿意是吗？”叶父脸色也沉了下来。 “哪里，怎么会……” 不等两个嫂子反驳，叶耀东就单脚翘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说：“爹啊，两个嫂子不愿意，我媳妇愿意啊，我也愿意啊，不如我们留下来跟你和娘还有阿嫲一起过？” 林秀清这时候倒是挺自已男人，点头说道：“爹娘跟我们过！” 老太太开心的一口应下，“好啊，东子跟我们一起过。” “拉倒，跟他一起过，是他养我，还是我养他？” 第14章 爷爷辈变成孙子辈 才一瞬间，叶父就已经想象到了跟老三一起过，他得干到死的画面，他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 “爹啊，我是真心的！” “信你，我得干到八十岁！” “不信我，你也得干到八十岁！我阿嫲现在八十岁都还在种菜呢！” 叶父没好气的说：“跟你一起过，我会短命，被气死，可能活不到八十岁。” “哦，好”，叶耀东耸耸肩，“那就没辙了，那我还是搬出去让你长命百岁！你在大哥二哥里头选一个跟你过，给你在这里养老！” 明知他爹是盖的三套，他还是坏心的故意这么说。 叶大嫂叶二嫂顿时面色都不好看了，又不敢直接明了的说自己不愿意。 叶父还能看不出她们的心思？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叶母忙着喂小孙子，就只听着没说话，这会儿心也有点寒了。 她自问对三个儿媳妇也不差，坐月子都伺候的好好的，孙子也都帮着带，结果到头来只有老三媳妇儿乐意跟他们过！ 其实昨晚睡前她跟叶父商量着，是直接盖三套的，他们住的这个老宅也很破旧了，他们也才50出头，再活个20几年的话，这个房子估计也不能住人了。 等他们老死后，这块宅基地直接让三兄弟卖了分就好了，也不用想跟哪个儿子过，他们还能干的动，也不用儿子们养，他们日常愿意孝敬，他们再收着就是了。 谁知道叶父这么临时一试探，就试出两个儿媳妇儿的心思，还好两个儿子是好的，老三媳妇儿也是个好的。 桌上的孩子们听到大人说话也不敢插嘴，只埋头苦吃，吃完就直接下桌去玩了，也不管大人的烦恼。 三个媳妇儿这才都坐下来，但是也都没心思吃饭，都等着叶父说话呢。 叶父心里头也不爽的很，但是也不能冲儿媳妇发火，只瞪着三个儿子，明确的道：“跟公社那里说好了，盖三间，一人一间，我跟你娘不用你们养，我们还干的动。” 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早知道直接说一人一套就好了！ 此话一出，叶大嫂跟叶二嫂也松了口气，面上直接就露出了笑容。 叶老大跟叶老二这时候，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媳妇儿的小心思？都有些不高兴的瞪她们。 “好了，快点吃饭了，吃完老大老二跟我去买砖买水泥。” 叶母也道：“我一会去找人看个日子，挑个好日子再动工。” “嗯。” 一桌子人也就叶耀东跟老太太心情没有被影响，也没有波动，他还笑眯眯的给老太太夹鱼。 老太太没牙齿也只能吃鱼了！ “阿嫲，等我赚钱了就给你买假牙，到时候你就啥都能吃了！” “哎好好～”老太太被他哄的眉开眼笑。 所有人心里都闪过四个字，猴年马月？ 但是桌上的气氛也在他的举动中，一下子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 叶耀东吃完饭将碗挪到一边才朝海瓜子伸筷子，这玩意儿适合下酒，不适合下饭，还要一只手剥壳，太麻烦了，他向来都是留着饭后下酒吃。 可惜现在家里也没有酒，有也不会给他喝！ 所以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开口问，免得被怼！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挨骂了…… 刚吃了几个，再伸筷子出去就被他娘打掉了。 “吃完了就下桌，还伸筷子，留一点放晚上吃不行吗？就想着一顿吃吃掉，吃光了看你晚上配啥？” 一下子从爷爷辈的变成了孙子辈，妈的，这落差感有点大！ 叶耀东咬着筷子尖，郁闷的道：“上午挖那么一篮子都够吃到明天了，明天不也还能去淘海吗？这玩意儿还怕没有？” “你去淘？” “我去就我去，早上我不也去了吗？” 叶母正要说点啥，老太太就心疼的道：“这大热天的多晒呀，你明天去记得带个帽子，不要晒坏了，我明天再给你灌一壶茶带去解渴。” 叶父不满的说：“去淘个海而已，能有多晒？我们在船上从早晒到晚，都没说啥，就你事多。” 叶耀东：冤枉死…他啥也没说好吗？ “你都干惯了活，东子都还细皮嫩肉的，能比吗，他都说了他明天会去淘海的，这会儿让他多吃两口还不行了？这也不用花钱。” 叶父对上老太太也深感无力，“你就惯着！” “能吃是福，咱们家孩子健康平安就好了，东子吃，喜欢就多吃点，吃完明天咱们再去多挖点就是了。” “哎。” 他爹娘瞅着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以前是怎么厚脸皮当没看见，继续我行我素的？ 反正现在他不行，做不到，吃了两口就直接下桌了。 咕噜咕噜的漱完口，他把水瓢往旁边一扔，也看到了灶台上两大盆的沙蛤，正开着口子触角外伸，地上的水桶里还有半桶，也都伸着触角。 人多力量大，收获还真不小，才三小时就挖这么多了，但是家里人多，也经不起消耗，估计也只够吃两三天。 “娘，你们是特意接的海水回来养吗？” “不然呢？” 他老实的闭嘴！ 要是说用盐巴兑自来水养也行，绝对又要挨批！ 他们现在吃的都是粗盐，都是人家挑过来卖，还不便宜，他娘怎么可能会拿盐巴兑水养沙蛤，她宁愿走十来分钟去海边接一桶海水回来养。 “你走开，我找一下抹布。” 叶耀东被他媳妇儿拉扯了一下，也就不杵在屋里了，直接搬着靠椅去门口树荫下坐着。 结果刚坐在靠椅上，腿还没抖两下，就见他大伯二伯又上门来了？ 这是不死心了？ “啊，什么风把大伯二伯你们又吹来了，这该死的东南风！你们吃饱了吗？” 叶二伯嘴角抽了抽，“西北风我们都吃饱了，用不着再吃东南风！” 叶耀华正拿着水瓢在门口漱口，听到这话直接就被呛的猛咳嗽，真是…真是…还能这么接话…… 叶耀东也惊讶的看着他二伯，脑子还挺灵活的，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第15章 触了霉头 叶大伯狠狠的瞪了叶耀东一眼，才踏进了门槛，早上卡他脖子，他还记得呢！ 两人进屋后，叶耀东跟叶耀华也紧随其后进去。 家里的女人正在收拾桌子洗碗，叶父拿着水烟斗，打算饭后抽两口的，就见到他的两个兄弟又来了。 叶大伯叶二伯一来就朝老太太身边走去，异口同声先唤老太太，“娘！” “嗯，饭吃了没？” “吃了，娘也吃了？” “嗯。” 叶耀东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他们国人问话方式，都是以‘吃饭了吗’来开头，还真是奇特，到了哪个年代都一样。 叶二伯看了叶大伯一眼，叶大伯才干咳两句道：“娘，我们早上来过了，看你不在，想着再来一趟。” “特意来看我的？”老太太明知故问。 “啊，不是，啊是……” 还没说就自乱了阵脚，当枪都不好使，叶二伯干脆自个说。 “是这样的娘，老三不是刚捕了一网大黄鱼卖了一千多吗？那船是爹留下来的，当时分给了老三，也是他修好的，虽然让他占了便宜，我们也没好意思叫他拿出来分。” “但是家里的孩子也个个都大了，屋子都不够住了，我们想向老三一人借三百块，修两间屋子给家里的孩子住，你看……” 老太太皱着眉头，侧过身子，将耳朵凑过去，“啊？你说啥？我耳背，你大点声！” “哈哈哈～” 叶耀东没忍住笑了出来，老太太还真有意思，平日里耳聪目明，这时候就耳背了？ 老太太嗔怪的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叶二伯也被他笑尴尬了，老太太耳不耳背他们还能不知道？ 叶父放下水烟壶无奈的道：“你们早上来要钱不成，现在又商量改成借了，咋就不死心呢？我自己家三个儿子，都还一大家子挤一个屋，四五个人睡一张床，我自己都要盖房子分家哪来的钱借你们！” “那你少借一点，我们自己也添一点，老三啊，我们家几个孙子可比你家几个大多了……” “我家孙子难道就长不大了？” “你这不是有船了，自己捕鱼可比我们给人当船工挣钱。” “这靠天吃饭哪里有这么稳的？你们两家儿子都分家了，哪里还要你们来操心孙子住哪里，给儿子操心就好了，你们自个有的住就行了。” 话都被叶父堵回去了，叶二伯还能说啥。 叶大伯却不死心，他朝装聋作哑的老太太道：“娘，那我们花钱向老三租这条船成吗，一个月三十天，我跟二弟一人租十天，您看可以吗？” “我耳聋，你跟你三弟商量去！” 叶大伯语塞！ 叶耀东笑嘻嘻揽着老太太的肩膀说道：“我阿嫲年纪大了，你们别让她心烦，租船是不可能的，万一损坏了算谁的？虽然是老船，但也是我们家的宝贝，你们就别打主意了，我们都还刚开出海一回。” ( 听他这么一说，叶老二顿时浮想翩翩，有些打退堂鼓了。 是啊，这都是老船了，修补好了谁知道经不经用，这要是在码头附近坏了还能回的来，再不济也能游回来，这要是开外海出去坏了…… 想想他汗毛就竖起来了。 他扯了一下还打算说话的叶大伯，“算了，别租船了，家里困难咱们再想其他办法解决。” “咱们也不是外人，肯定会爱护好的。” “不是，这船都是老船了，谁知道修好了会不会又有哪里坏了，在岸边还好，万一……” 见叶大伯不听劝，叶二伯就含蓄的说了一下他的联想，没想到叶大伯那么没脑子就接了话头嚷嚷出来。 “万一开出去坏了，那不是回不……” “我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咒我呢，好歹是兄弟，你要这么触我霉头！”叶父听到他们说的顿时气得跳起来，都想拿烟壶砸过去。 叶母也生气的道：“我呸，好歹是亲兄弟，借钱不成至于这么歹毒的咒我们家吗？” 叶耀鹏也气的火冒三丈，也不喊大伯二伯了，直接指着他们质问，“我们哪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这么不希望我们好，还咒我们……”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那意思……”叶大伯也回过神来自己嘴快说了啥，赶紧自打嘴巴两下，想要解释。 叶二伯也连忙解释，“我们没有这意思，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咒你们……” 叶耀东的脸也黑成了锅底，他才刚掉海里，这两人就又咒他们家呢，“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我们家肯定一帆风顺发大财！你们两个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拿扫把轰出去，别怪到时候不好看！” “不是，我们真没有这个意思……” 家里的几个儿媳妇也恼火的很，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愤的道。 “你们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家好了，不借你们钱，不租你们船，你们就要诅咒我们？” “都是自家人，怎么就这么毒，心眼这么坏！” “我们哪儿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要这么咒我们家，做人可不能丧了良心……” 叶大伯叶二伯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被一群人围着质问，百口莫辩，理亏的只能一直道歉。 “好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没脑子，咱们海边人，这种晦气话能说出口的吗？还是自己兄弟呢！”老太太拍了下桌子，一脸严肃的瞪着那两兄弟。 老人家最信邪了，怎么能容许家里人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而且还是说的自己兄弟。 叶大伯叶二伯也慌的一比，“娘，我们没这么想，我们怎么会诅咒老三呢，我们可是亲兄弟，有天大的矛盾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咒他，就是话赶话说到了一起，我们真没这么想。” “知道你们没脑子，就是小心思多了一点，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婪，太会算计了，心存良善才会有福报，你们回去，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哎哎！” 叶大伯叶二伯如蒙大赦，逃似的赶紧走了，不敢再呆下去了。 第16章 回想多年前的遗憾 看着两人落荒而逃，屋里的众人都还气愤的不行，依旧在那里骂！ 他们海边人最忌讳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只要家里人有出海的，连吃鱼他们都不翻身，说他们迷信也好，反正他们就是看重这些。 出海的风险非常大，每年都有人掉海里没了，谁也不希望自家人有个意外。 “好了，该干嘛干嘛，他们不会再打船的主意了，你们出海前也要仔细检查一下船，没问题再出海，安全问题一定要注意，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我知道的娘，我都有检查的，第一次下水都还请了老师傅过来，检查过没问题才出海的。”叶父可不会拿自己跟儿子的安全开玩笑。 “你心里有数就好。” 叶父点点头，然后就带着两个儿子出门去买砖头跟水泥，等叶母看好日子后，他们就要找水泥工开工建房子。 叶耀东名正言顺的被叶父给抛下了。 日常都不干正事的，谁敢使唤他？ 他站在一旁挑着眉头看着他爹跟两个哥哥出去，也乐的不出声。 六月天大中午的多热，不叫他去，他正好可以午睡，顺便回忆一下这时候家里有啥大小事发生，毕竟时隔40年，太久远了。 早上刚睡醒，还一脸懵逼的状态，就被他大伯二伯上门的动静吵到了，也没办法仔细回想就出去查看出啥事。 三个妯娌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好后，就又开始在门口阴凉处做渔网，并且边做边骂叶大伯叶二伯缺德鬼啥啥的。 屋里闷热，叶耀东就躺在门口的躺椅上乘凉，顺便眯一会儿，结果从躺下去到现在，他耳朵就没有清净过。 三个妯娌骂着骂着就跟旁边邻居搭上话，还说到村里的八卦，而且越说越起劲，关键是手上的梭子网针她们也没停，依旧在快速的穿插着织网。 叶耀东只觉得这些女人真能讲，做个渔网而已，凑一块啥都能拉出来掰扯。 他也躺不住了，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一群女人呱啦啦的讲个没完，他想躺在躺椅上眯一会都不行。 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他还是回屋里去，今天有风，开着窗应该还好。 结果刚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他小儿子一个人站在水桶边玩水掏沙蛤，整个人都扑在水桶上，差点都要栽进去，浑身都湿漉漉的。 “卧槽，你这家伙，转眼没看到，就这么捣蛋，偷偷的跑这里玩水来了。” 他赶紧把儿子提溜起来，并且朝门口的林秀清喊：“阿清，你儿子偷玩水，又湿了一身了！” 林秀清闻言皱紧了眉头，赶紧起身进来，看着儿子满脸水渍，那黑溜溜的眼珠子无辜的看着她，瞬间也没了脾气，只是上前拍了两下他屁股。 “怎么就没有乖一点？玩了一早上沙子都还不够，还要来玩水，都要没衣服换了，你一天得换多少件。” 叶成洋还以为他娘在跟他玩，笑得露出了两颗小米牙，还搂住了她的脖子。 林秀清一脸无奈的将他抱起来，“湿漉漉的还往我身上贴，去房间换衣服了！” ( 叶耀东也跟着他们身后慢悠悠的进屋，然后往架子床上一躺，双手撑在脑后翘着脚看着他老婆给孩子换衣服。 几十年了，记忆里的她一直都是满脸疲惫，操劳过度的中年模样，他早就忘了，她年轻时也是这般鲜嫩。 感觉到他直勾勾的目光，林秀清有些稍显不自在，耳根子微微泛红，给孩子换完衣服就转头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干嘛这种眼神？” 然后逃一般的又把孩子抱了出去…… 他顿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老婆，他多看两眼还不行了？ 还不是觉得她年轻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这也要瞪他？ 叶耀东躺着没一会儿也回过味来，卧槽……她该不会以为他这会儿就想对她干嘛？ 那至于逃吗？ 他原本还想说，让她把孩子放房间，他帮她看一会儿的。 得了，他还是一个人先清静的眯一会儿。 翘着脚，看着架子床顶的蚊帐，回想一下，好像他家日子一直过得挺平静的，除了盖房子分家后，接下来几十年也没发生啥了不得的大事，一大家子人都平平安安的。 不对，他瞬间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多年的重要事情！ 他老婆这两年好像会怀第三胎，但是政策不允许生了，她躲藏到娘家去，结果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上山采茶时滑倒，等不到送去医院就生了，结果那孩子生下来还没半小时就没气！ 听说是个女儿来着！ 他老婆还难过自责哭了好几天！ 至于为什么是听说，当然是因为他不在老丈人家，孩子没了的第二天她老婆才被送回来坐小月子，他也才知道。 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孩子毕竟没出生，他又整日不着家，对那个孩子没有多少感情，时间一久早就忘了，这会儿认真回想，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想到这个，他瞬间弹坐了起来，他老婆是哪一年怀三胎来着？ 他依稀记得好像是住新家时她肚子才大起来，那是哪一年？ 采茶三月份来着？ 按怀孕七八个月来算，那就是七八月怀上的？那是今年怀的还是明年怀的？又或者是后年？ “他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忘记是哪一年了？” 叶耀东一脸懊恼的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是住新家后肚子才大起来瞒不住，为了躲避政策，年后才回娘家待产。 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他摇摇头，“算了，等啥时候怀上了就知道了，最好也别怀上了，谁知道能不能成功生下来？省得遭罪！” 想明白后，他又躺了回去，除了这件事情，就只有过几年他阿嫲没了对他来说是件大事了。 犹记得，当年他可伤心了，老太太是去后门菜地浇水时，踩到青石板上摔了一跤，死活不去医院，说自己没事，然后躺了几天，没挺过去就没了。 若是可以，他想要老太太多活几年，若不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老太太的身体还挺硬朗的。 没有好好孝顺她，也是他多年的遗憾。 想着想着，听着屋外的知了声，叶耀东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17章 谁还没几个狐朋狗友 再次醒来时，是被开门声吵醒的，那木板门一推开就响起吱呀的声音。 会进他屋的除了阿嫲跟他娘，就只有他老婆了，叶耀东闭着眼睛也没睁开，打算继续再眯一会儿，春困秋乏冬无力，夏日正好眠。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临近，然后从他脚边爬上了床，架子床顿时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他睁眼一看，小儿子被他老婆抱在怀里睡着了。 “睡了？” “嗯。” 林秀清小心翼翼轻轻的将孩子放到他旁边，然后将手臂从他脑后慢慢的抽了出来，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的道：“你反正没有出去，孩子给你看一下？别让他掉下床了。” “嗯好。” 难得他这么好说话，没有说不要，林秀清也松了一口气，“要是醒了你就喊我，我过来抱他。” “你不一起睡会儿？” “不了，我不困。” 看着她给小儿子拿了条，印着红色牡丹花的绿被单盖好，就又轻手轻脚的从床尾爬了下去，叶耀东也不管她。 她要想干活赚钱，他也不能拦着不让她干。 “叶成湖呢？” 吃完饭就没看到他大儿子，这么大太阳，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林秀清把蚊帐放下来说道：“不知道，七个也不知道跑哪里乱窜，晚一点吃饭自然就会回来了，我先出去了。” 门被轻轻带上，身旁的儿子就两腿一蹬把被子给踢了，叶耀东顺手又给他盖上，还没过十分钟，又踢，再盖！ 没一会儿，又踢！ 脚还一蹬，身子斜到了一边！ 不管他了，这小子长大后可没给他好脸色看过！ 他心安理得的又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结果正当他快睡着时，一只猪脚直接踹到了他脸上，瞬间把他的瞌睡虫都赶跑了。 叶耀东瞪着依旧睡得香甜的儿子一眼，这是不让他睡了是？ 就他瞪眼的这一会儿，这小子又换了个姿势，翻了个身，趴在那里撅着屁股睡！ 这叫他还怎么睡？万一睡梦中再蹦一个屁出来，那还得了？ 叶耀东也没了睡意，直接坐起来，打算出去门口看看。 结果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他媳妇态度很差的在跟人说话，他两个嫂子也在搭腔。 “他在睡觉，你们找别人玩去，别整天都来叫他。” 林秀清可烦这些人整日叫她男人出去，搞得他天天不着家，难得他今天没有出去，这群狐朋狗友居然还找上门来，真是气死。 “是啊，你们一个个都有老婆孩子了，也不说照看一下家里，帮忙干点活，还整天这样到处玩。” “你们几个咋不凑合着过呢，还娶老婆干什么？” 一个男声嘻嘻哈哈的道：“我也想啊，但是他们又不会煮饭，又不会生孩子，一点用都没有，凑一起过日子，我爹娘会打死我。” 听着声音是阿正？ “你也知道你们一点用都没有？”叶二嫂不客气的道。 “啊哈，嫂子别说这样的话，真有事时，我们也是很勤快很肝胆的！” ( 叶二嫂翻了个白眼，肝不肝胆的哪有会赚钱来的重要，还好她嫁的是老二。 “你们回去，阿东今天不出去。”林秀清不耐烦的道。 “我在呢，我在这呢。”叶耀东连忙出声，再不出来，人都要被他老婆赶跑了。 人生在世，怎么可以没有几个谈得的朋友，虽然他当儿子，当老公，当爹失败了一点，但是当朋友他还是很成功的，这群朋友也都很肝胆义气，就是大家都没什么出息而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虽然他打算好好做人，但是朋友之间也没必要断绝来往。 “东子啊，你今天怎么没出来，早上去哪里了，来你家也没看到你，问你爹，差点被轰出来！” “我去海边打海蛎捡螺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这有啥好玩的，小时候被哄着干活，都玩腻了，走，阿光早上抓了条眼镜蛇，我们已处理好了，就等你来了，我们就下锅。” 现在说话的是林建尧，他们都叫他外号小小，经常惹的他抗议，不要脸的说自己很大，喊他一起尿尿，却说只能老婆看！ 之前说话的是阿正，李孝正，两人一起上门来找他了。 叶耀东有些兴奋，年轻时的回忆直接就出现在眼前了，“哪里抓的？几斤啊？这不得再杀一只鸡，炖个龙凤汤啊！” “还能哪里？后山那边抓的，早上找不着你，我们就没有去镇上了，想着去山坡上看看西瓜熟了没有？没想到看到一条眼镜蛇，这不，晚上又有大菜了！” “就是不够大，砍掉头后才一斤三两。” “够大了，有一斤多，杀只鸡正好，一锅龙凤汤够咱们几个吃了！”说着他也有点馋，好多年没吃过眼镜蛇了。 “走走走，快点，要煮龙凤汤的话，那还要再去杀一只鸡，我回家逮一只！”阿正兴奋的勾着叶耀东跟小小的肩膀就要往家里走。 “不怕你娘捶你啊！” “那都是我去年拿私房钱买鸡蛋叫她帮忙敷的，都说好了孵出来归我，平常都是我喂的，逮一只怎么了？” “我早上也挖了一篮子海瓜子，还有好几盆沙蛤，我去装一点，可以炒两碗。” “那你快点！” 三人兴奋的旁若无人说着，等叶耀东从屋里出来，他们就勾肩搭背的要走。 叶耀东拉了一下他们，朝正冷着脸的林秀清道：“呃…那个…阿清啊，我跟朋友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晚饭，我晚上会早点回来。还有，孩子还在睡觉，你记得看一下哈！” 说着，他又有些心虚，刚刚都应好，要帮忙看孩子的，这会儿朋友一叫就走，总觉得失信了。 但是他们都是他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像阿正跟小小，没两年就都去外地打工了，几年都没有回来一趟，还有其他人。 刚重生回来，他也想好好看看这群朋友。 林秀清有些生气，看也不看他，扭头就往屋里去看看孩子睡的如何。 早上还看着有些靠谱了一点，还知道认真淘海，结果朋友一上门就又原形毕露了，她告诉自己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些年，她早就被他磨得没脾气了。 第18章 抓鸡 周围织网的妇女都忍不住摇摇头，这几个小子一天到晚都游手好闲，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只知道玩，这回居然还要杀家里的鸡？ 真是败家子，搁他们家真的打死算了，不过，这些年也没少见他们胡闹，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反正没有来祸害别人家就行，这也勉强算唯一的优点。 叶耀东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小小笑嘻嘻的道：“东子都会心疼老婆了？没事，你晚上回来好好哄哄就好了。” “对啊，晚上回来哄哄就好了，走快点，咱们还要杀鸡的，这会都两点多了，还要炖半天，太晚的话要饿死了。” 叶耀东被他俩拉着跑，想着现在回头也晚了，还是等晚上回来再哄哄，明天再跟她们去淘海，好好表现表现，争取挽回一下她的心。 想好后，他也抛开顾虑，开心的跟他们去了。 他们白沙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阿正的家比较靠近东桥村，家后门就是田地。 虽然抓鸡他说的理直气壮，但是真要逮，他也有点心虚，怕他娘在家门口织网会看到，他特意带着他们绕路，想从后门的田地过，再翻身进篱笆。 谁知道他娘今天居然坐在后门织网！ 而且一抬眼就看到了路边的他们仨…… “你们几个又要干嘛？” 阿正讪笑，戳着手上前，“娘，我跟你商量件事，你看行不行……” “不行！” 三人：“……” 话都还没说，就被堵了回去！ 阿正的娘眼皮子一抬，拿梭子网针挠了挠头发，抓完痒后又开始织网，然后说：“你们几个碰到一起，准没啥好事，不要跟我商量，问也是不同意！” “娘，我爹最近不是一直说手脚没力……” “咋滴，你想买只青蟹给你爹补补？” 他们海边人手脚没力气，需要进补，一般都会选择吃青蟹。 “也不是……” 叶耀东站在一旁看着有点好笑，刚刚在他家门口时还说的理直气壮，这会儿一碰上他娘居然怂了，有多少年没看过阿正这副模样了？ 阿正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直接了当的说：“早上阿光抓了一条眼镜蛇，我想着杀只鸡拿过去一起炖，然后再装一碗回来给你跟爹补补，我爹最近不是一直叫手脚没力气吗？” 他娘眉头一挑，原本打算开骂的，听到后半句又咽了回去，还算他有点孝心，惦记着他爹。 阿正见他娘没有马上骂，也知有戏，他再接再厉道：“娘，你看这鸡还是我掏钱买的蛋拿来孵的，往常也都是我喂的多。你看，给我一只，你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对？” “你当我傻的吗？你自己都还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好意思说鸡是你养的？” “嘿嘿，你养的，你养的，那你不反对我就抓了？” 阿正娘瞪眼，正想骂两句，他就已经兴奋的招呼叶耀东跟小小抓鸡了。 ( 不反对，不开骂，不就等于赞同了嘛？ “滚滚滚，抓了就给我滚，只能逮公鸡。”生了四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儿子，她还能不疼吗？ “逮哪只？” “那只！那只大公鸡肥！小小先上！”叶耀东指着角落里，悠哉悠哉踱步的那只羽毛艳丽的大公鸡，指使着他们先上。 这满地的鸡屎，他有点不想踩下去。 一阵短促的公鸡咯咯咯声音响起后，“卧槽，没抓到！” “那边，那边……东子……” “我来……我来……” 三人满院子乱跑，鸡也满院子乱飞，一阵鸡飞狗跳后，但是没逮着鸡。 “他妈的，怎么这么能飞？你们那边，我这边，咱们包围它！” 叶耀东赶紧阻止他们，“等等，等等，阿正你去抓一把米糠，我们站角落去，等它们吃的时候抓比较好抓。” “好嘞～” 阿正娘看的肝疼，这几个臭小子！还好她反应快，把渔网挪进屋了，不然准一团糟乱。 洒了一把米糠，那些鸡还警惕的很，周围试探着徘徊，不敢靠近。 好一会儿，感觉没有危险后，才上前啄。 “上，东子你上。” 他上就他上，叶耀东轻手轻脚的上前，瞅准目标，直接就扑了过去。 “抓到了！” 他满脸喜悦，抓紧了两只翅膀，“拿草绳过来，我给它绑一下，不然一会又飞了。” “这里，边走边绑，拿去阿光家杀。” 这只大公鸡活力十足，被绑了还一直挣扎，仰着脖子欧欧叫。 叶耀东把鸡绑好了才递给他们拿着，看着自己脚尖鞋边都是鸡屎，就随手扯了一把稻草拿来擦，脚又用力的在地面碾了几下，弄干净鞋底才跟着他们欢喜的去阿光家。 阿光他娘没了，他爹跟着大船出海了，一去就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来，他家里没人张罗，也没姑娘会嫁所以也还没结婚，家里只有他跟两个妹妹，所以日常聚会，他们都是选择阿光家。 大家伙都聚集在他家打牌，就等着他们三个来了开火。 “我靠，阿光你不知道自己叫啥吗？下午居然也敢下场打牌？” “哈哈哈，裴光，赔光光！”叶耀东也想到阿光的名字给他带来的坏运气，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阿光也有挺多年没见了。 上辈子他爹攒够钱买了一条船，带着他们全家搬去舟山搞虾皮了，也很少回来。 阿光鄙视的看着他们，“今天我难得没输好吗？” “那谁输了？谁赢了？赢的最多的去码头随便买两碗海鲜，阿正从家里带了只鸡过来，晚上煮龙凤汤，搞丰盛一点！” 阿光拿着手上的毛票子甩了甩，扬眉吐气的说：“我赢三家，破天荒第一次，我去码头看看现在都有啥，你们先杀鸡！” 他们日常会玩点牌，小赌一下，都是朋友，赢的钱也都会拿去买点吃的，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吹牛逼。 虽然都没出息了些，但是大家感情都很好，叶耀东也格外兴奋，自告奋勇的说：“你玩你们的，鸡给我杀，我来收拾。” “行啊，那给你了，我玩一会儿牌，收拾好了叫我，我来煮！”小小如蒙大赦，把鸡交给他，就围到桌边。 第19章 至尊宝？猴王对？ 叶耀东拿着鸡，看着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的发小，眼底笑意满满，有钱没钱，开心最重要！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人头，小小，阿正，胖子，耗子，陈威，加上去码头的阿光，白沙七剑客齐了！ 这时候的他，跟小小、阿正还阿光最要好，但是没过多年，他们三人就离开了，各奔东西。 让阿光的妹妹去烧水，他拿了个碗出来，打算一会儿接鸡血。 又磨了几下菜刀，才麻溜的抓着鸡冠，把大公鸡脖子上的鸡毛拔掉一小撮，提着锋利的菜刀就直接给它来个见血封喉。 大公鸡拼命挣扎着，鸡血洒了几滴，但是大全部都滴到了碗里，一会儿弄一小汤勺盐水进去，放个20分钟就成鸡血块，到时候跟鸡杂炒一碗，也很香。 开水还没烧好，叶耀东将还在抽搐的大公鸡随手扔在了一旁，凑过去看他们玩牌。 “呦呵，不玩五十k，改玩牌九了？” “五个人，玩不了五十k，只能用扑克牌玩牌九了，你要不要压？这把要开牌了，你要压得等下一把。” 他摇摇头，不打算玩，这玩意可不比打牌，能不碰还是别碰，看看就好了。 小小抓着自己的两张牌，随口一说完，就用拇指按住两张牌的左上角，然后就慢慢的一点点的挪动拇指…… 并且还神情激动的喊：“红桃……红桃……有了有了！没有边……没有边……来了来了……” 叶耀东伸着脑袋，只看到他第一张牌是大王，第二张牌拇指露了一点出来是红桃，再拉出来一点点，已经能看出来是没有边的！ “卧槽，没有边，不是2就是3啊，要出至尊宝了？” 他们是用扑克代替牌九，大王代表6，红桃3，代表3，这一对组合在一起就是至尊宝，猴王对！ 小小也激动非常，没看到有花边，也没看到数字边，那这张牌不是2就是3了。 他将拉开一点点的两张牌又重新合并在一起，冲其他嚷嚷道：“你们有没有抓到3啊？” 其他人催促，“你别磨叽了，我们都看好了牌了，就等你开牌了，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是啊，你快点，是不是至尊宝啊！” “我们帮你……” “不要，我自己来！”小小扭着身体躲避他们。 “那你快点，牌都给你拔坏了！” “男人快什么快！” 小小拇指继续按住左上角的数字上，已经知道底下的牌不是2，就是3，他就没有往右边拉，而是将第一张牌慢慢的往下拉。 露出第一个红桃后，他又神情亢奋的念叨：“3！3！3！红桃……红桃……卧槽，至尊宝……” 他兴奋的将两张牌甩在桌子上，“真的是至尊宝，猴王对，快点，钱来！钱来！” 两张牌已经被他捏的都弯曲了，其他人也清楚的看到了一个大王，一个红桃3，纷纷骂道：“我操，还真的是至尊宝！” ( 这时候，阿光也回来了，远远的就听到他们在嚷嚷着至尊宝，惊讶驱使着他快速跑过来，“什么至尊宝？谁拿了至尊宝？这么牛逼？” “小小啊！他妈的，手气居然这么好，他还是庄！通吃了！” “什么狗屎运也不知道？老子都拿了天王牌配杂九牌！” “你这算什么？我还拿了一对红8，人牌！还以为赢了，没想到对上至尊宝了，操，白瞎了这么好的牌了！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呵呵，还好我拿了一个4，一个6，死得其所！” 阿正也笑眯眯的道：“一样，我拿了一个5，一个6，没盼头！” 在大家的骂骂咧咧中，小小喜滋滋的把他们跟前的毛票子都收入囊中，还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玩的太小了，都是几毛几毛，没搞头～浪费了我的至尊宝～” “知足你，都通杀了，我们玩这么久的牌都还没抓过至尊宝呢！” 阿光有些庆幸自己回来晚了，不然他肯定也会压。 至尊宝呢，逃过了一劫，今天好像运气有点好！ “刚刚要是破例让东子也压就好了，也能多个人头！”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我压个两分钱你要不要？” “要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得了你，趁着手气旺，赶紧多开几局！” “对对对，再来再来！” 小小拿着牌准备洗牌继续，谁知道胖子不乐意了，“不来了！好不容易抓了对红8，居然还撞上至尊宝，晦气！” “哎呀，反正你又不差钱，咱们又没玩多大了，小赌怡情，继续继续！” 这年头还能吃成个胖子，可见胖子家条件不一般，而且他家还全都是胖子！ 原因是他家里人都是干厨子的，老话说的好，厨子不偷，五谷不收，所以他家一直以来都是全村伙食最好的。 海鲜都是壳，这年头可没有肉类受欢迎，胖子那一身肉，可见没有少吃！ “换我做庄，不然不来了！” “行行行～” 反正也没玩多大，进进出出都是他们几个的，赢的钱也基本拿来吃了，谁也不亏。 阿光回来后，随手将买来的螃蟹跟虾姑交给他妹妹，他也加入了其中！ 这年头，乡下地方成人能玩的娱乐项目太少了，他们又不是孩子，上山下海的快乐，童年的时候都体验过了，大热天他们又不想出去晒，只能在家里玩牌了。 叶耀东也看的津津有味，其实他兜里还有两块钱来着，应该是昨天打牌赢的，他也不确定，没啥记忆。 看着他们玩，他也摸了好几次裤兜，但是都按耐住了，这可是他全部家当，牌九太赌运气了，打牌他倒是可以上，他技术不错，很少输钱。 看了一会儿，阿光妹妹就跟他说水开了，他只好收回目光干活去。 “嘶～烫死老子。” 叶耀东抖着手给公鸡拔毛。 这鸡必须得用烧开的开水烫一下才好拔毛，可真的是烫死他了，他之前干啥接过这个活？ 牌不好看吗？ 真是的，一看到老朋友们就高兴的忘形了。 第20章 龙凤汤 费了半天劲，叶耀东才把鸡毛都拔光光，把鸡清洗干净。 “好了，我把鸡都处理好了，你们谁煮？小小？胖子？” 小小头也没抬的道：“让胖子去，胖子比我会煮，我现在手气正旺，等吃完我来收拾！” “行！东子你来替上！” 叶耀东摇摇头，“不想玩，没意思，打牌可以！” “六个人怎么打？要么钓螃蟹？”阿光建议道。 “没意思，都是看运气的，一点技术都没有，你们玩，我看着就好了。” “呵？转性了？牌九不玩，钓螃蟹也不玩了？” “总有人要干活，不然一会儿吃什么，你们玩你们的，我去给胖子打下手。” “你今天吃错药了？居然这么勤快？” 一人一句，连勤快了也要被质疑，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今天心情好，良心发现了行不行？” “那你快去！好了叫我们啊！” 胖子已经在屋里拿着刀把鸡砍得啪啪响，看他进来了说道：“还好阿正拿了只鸡，不然才一斤多的蛇，哪里够吃？还不够塞牙缝！我前头还回家拿了两根排骨，想着跟蛇一起炖，一会儿可以混在一起。” “先把其他东西煮了再炖龙凤汤，汤多煮点，给阿正多舀一碗肉带回去。” “没问题。” 一只五六斤的大公鸡，跟一斤多的蛇，外加两根排骨，煮出来满满一大锅。 香味刚飘出来，其他人都坐不住了，打完一轮就将手中的牌扔了，全部都围到灶边。 “是不是好了？” “好香啊！” “挺长时间没吃到蛇了，还怪想念的！” “可以吃了吗，我都饿扁了，一天三顿稀饭，两泡尿就没了。” 叶耀东拿了个汤碗过来，“等等啊，先舀一碗给阿正，让他先端回去给他爸妈趁热吃。” “啊对对对，先给阿正舀一碗带回去。” 阿正有些不好意思，“一小碗就行了，咱们人这么多呢！” “一大锅呢，够吃了，还有其他菜，特意多煮了点汤，精华可都在汤里。” 给阿正舀完后，大家才一人装一碗坐在桌边吃。 龙凤汤里他们也没放啥补药，就放姜跟米酒清炖，一人吃了一碗后，他们才开始动桌面上的海鲜。 阿光拨弄着盘子里的海瓜子，夹了一个说：“海瓜子跟沙蛤是今天挖的啊？今天就有东子挖了？难怪早上小小去找你，你不在家，这么小个还挺肥的。” “挖了我一早上呢，热死了，明天潮水会退的更下去，你们要不要去，偶尔去淘一下海还挺有意思的。” 阿光一口就应下了，“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吃太饱了，大热天的还要跑沙滩去晒，不去！”胖子一口就回绝了，他家又不缺吃喝，他才不去沙滩暴晒。 “我去不了，我老婆叫我明天跟她一起回娘家，她妈身体不太好。”一直没啥存在感的耗子说道。 ( 陈威倒是有些兴致勃勃，“我去，有段时间没去海滩了，这两天正好有潮水，带个钩子去，看看有没有东西捡。” “肯定有，我今天在岩石边打海蛎捡螺，结果运气好捡了两只五六两青蟹，明天潮水会退的更下去，我们一退潮就去转转。” “行啊，还捡到青蟹了，值一两块钱了，工人一天的工钱呢，运气不错。” 阿正跟小小也应下了明天一起去沙滩。 他们一伙人面对彼此的时间，比对着家里的老婆都还长，很多时候都喜欢凑一起活动。 “今天这个虾姑多少钱一斤啊？小小的还挺肥的，居然还有红膏！”叶耀东边咬边问阿光。 “7毛钱。” “啊！？” 他回想了下，这个年代好像是这个价！ 去年9月份，啊不对，21年9月份这种5-7厘米的小虾姑，他们码头收购也才3块钱，大的才30块，但是市场就没有这个价格了，收购价跟卖出价，差距挺大的。 想想这个价格也算合理。 “挑的要7毛钱，不挑直接倒的6毛钱，我把红膏的都挑过来了。” 其他人也随手拿了一个掰掉虾姑脖子，还真个个都有红膏！ “眼力挺好的啊！” 阿光不以为意，“这有啥，我本来还想多挑一点，码头阿财看我挑的那么准都反悔了，不让我挑了，只准倒，不然就不卖了！不卖就不卖，我看着这些也差不多够了。” “都是下酒菜，可惜没有酒！”胖子遗憾的剥着壳。 “昨天还没喝够呢，回去被我老婆臭骂一顿，手都被她掐青了两块，差点就不让我上床睡。” “老婆不让你上床，你可以找个姘头，去姘头那睡，看她往哪哭去！” “切～还姘头，老婆差点就娶不到，整天跟你们混一起，名声都坏了，还好我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阿正故意精怪的道：“卧槽，难怪我跟阿光都还娶不到老婆，原来都是你们害的，他妈的，赶紧赔两个老婆给我们！” 阿光也配合的说：“是咯，长夜漫漫，你们抱着老婆倒是睡得香甜，可怜我跟阿正孤枕难眠～” “那你俩凑合着抱一抱呗，反正灯一光，被子往头上一蒙，黑灯瞎火区别也不大……” “阿呸，区别大着嘞，我可没有走后门的癖好，阿光的屁股可能都还没有我大！” “滚滚滚～要不要裤子脱了比一比！” 大家起哄：“脱～脱～脱～不脱王八蛋，我们给你们鉴定一下，谁的大！” 阿正不要脸的撅着屁股拍了拍说：“比啥，前面后面都是我大，毋庸置疑！” “注意一点，我妹妹还在呢！”阿光见他两个妹妹端着碗不好意思的回房去，连忙出声阻止他们越说越过分！ “吃吃吃，流氓话少说两句，留着回家对老婆说！” “东子啊，听说你爹昨天捕了一网黄瓜鱼，卖了一千多，发财了，你接下去是不是要跟你爹出海啊？”陈威好奇的问。 “我像是会出海的人吗？” “不像！” “你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胖子哈哈大笑。 “嗯…软饭确实挺好吃，挺香的！” 第21章 蠢蠢欲动想睡老婆 阿正掐住叶耀东的腮帮子，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是海边的，为什么你就晒不黑呢？我要是有你长的白净，也不至于打光棍了！” “你确定只要长的白就可以？这个才是硬伤！”叶耀东贱贱的伸手放在他脑袋上，然后斜斜的比划到他肩膀！ 阿正恼怒，“卧槽，老子有170！” “169四舍五入170？” “那也是170！” “哈哈哈～～” 大家说笑着，一人一句插科打诨，气氛别提多活跃了。 叶耀东也很久都没有跟着朋友们这么轻松的说笑过了，后半辈子基本都在为了生活忙碌，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的就是他！ 吃饱了喝足后，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桌上也一片杯盘狼藉。 叶耀东打了个饱嗝，“你们收拾啊，我跟胖子已经忙活一下午了！” “没事，放着给我来收就好了。” “屁啊，你肯定使唤你妹妹们干，今天都没有喝酒，天也还没黑透，大家收掉就好了。”叶耀东现在的心智比年轻时成熟多了，又不是吃饭店，文明社会人，肯定自己吃的自己收拾。 “行行行，一人干一点，收拾一下也快。” 其他人经他这么一提醒，也都动了起来，几个碗筷而已，简单！ “锅里还有龙凤汤，你还要不要吃啊？就是有点冷了。” 叶耀东凑过去看了一下，肉没剩多少，汤倒是剩的挺多的，“给我装一碗带回去，让我老婆儿子也喝两口。” “难得有剩，也给我装一碗汤。”小小说道。 其他几个人都没有说要，他们要么没老婆孩子，要么跟胖子一样家里条件宽松，不愁吃喝。 大家都是发小，谁多吃一口，谁少吃一口，又有什么关系？ 叶耀东装了一大碗汤，跟零散的几块肉就先走一步端回家。 阿光的家在后山山脚，离他们家不算远，走路十几分钟，但是他手上端着汤，怕撒出来，不敢走太快。 等他到家时，天都已经黑透了，周围的邻居天黑了没啥事，为了省点电费，都早早就上床，他们家里的灯也关了。 他推了推大门，“靠，锁了？谁锁的？” 低声骂了两句，他就走到屋子侧面，自个房间位置的那个窗户边，看到窗户正好开着，但是里头没声音。 他轻轻敲了两下，并且小声的唤：“阿清，阿清？睡了没，给我开一下门，门锁了进不去。” “爹！” “爹！” 两个孩子闭着眼睛，但是都还没睡，听到窗户上的动静，都赶忙爬起来。 林秀清气得都快暴走，两个孩子她都快哄睡了，又被吵醒！ 这个搅屎棍！ “你们还没睡啊，正好，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快叫你娘给我开门！” 大儿子一听好吃的，立马精神百倍，“娘，快开门，爹进不来！” “知道了，小声点，别吵到别人休息，我去开门，你们在屋里等着。” 林秀清穿上拖着，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尽量动静小一点，不吵到别人，叶父跟叶耀鹏夜里还要出海的，这会儿肯定都睡了。 ( 叶耀东又走到大门前，看着他媳妇儿黑着脸打开了房门，他耐心的哄着：“别生气，我下次一定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带了龙凤汤，你热一热吃。” “什么龙凤汤？” “眼镜蛇炖鸡，还加了排骨，清热解毒又补，我特意汤多舀了一点，已经凉了，要热一热。门谁锁的啊？故意的？” 林秀清接过汤，给了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我娘锁的？” “嗯，叫我不要开，晚上让你睡大门口，醒醒脑！” 叶耀东：亲娘！ “你把汤热一热，我去后门冲个凉。” 大热天的他也不用热水，去后门井水打一桶淋一下更痛快。 等他再进屋时，灶膛里只有一点火光了，照的堂屋有些光亮，他房门缝隙也有光线透出来，黑夜里特别明显。 推开房门，林秀清正坐在床边喂两个儿子，两孩子张着嘴轮流一人一口。 “这么快就热好了？” “嗯，大热天的不用吃太烫，稍微热一下没有油花就行了。” “爹，这是啥肉啊，都是骨头，不好吃！”大儿子边吃边嫌弃。 “不好吃，你还一口又一口的，吃完给我去尿个尿再睡，晚上要是尿床了要给我揍！” “我才不会尿床！” 叶耀东拿了条短裤走到架子床的侧面换上，将换下来的随手放到角落的凳子上，然后上床躺下。 “今天两只青蟹卖了多少钱啊？” “一块九毛钱，娘给我了，我收起来了。” 他撇撇嘴，真他妈便宜！ “给你娘留一点，别都吃光了。” 林秀清温和的道：“没关系，他们想吃，就都吃了。” 离刚吃完饭也没过去多久，两个孩子也没有多饿，喝了几口汤，吃了两块肉也不吃了。 “他们不吃了，你都吃了，我在外头都吃过了” “哦！” 两个孩子吃完就在床上开始蹦，嘻嘻哈哈的玩闹，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叶耀东的脚，一齐跌坐到他身上。 叶耀东闷哼一声，还好他的手一直捂着重要部位，没被他们压到！ 在他们光溜溜的小屁股上一人拍了一巴掌，“不准吵了，给我躺进去睡觉。” “不要，我睡不着！” “疯玩了一天，还睡不着？睡不着也要给我躺好，各就各位。” 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俩孩子听话的并排躺到里面去。 林秀清把剩余的汤跟肉都吃了，然后把灯一关，放下蚊帐，在叶耀东身旁躺下，伸手拍了拍两个孩子胸口，哄他们睡觉。 前头两个还在那里说不困，结果还没拍两下就都睡着了。 叶耀东借着月光，看着躺在身旁背对着他，只穿背心跟短裤的老婆，有些蠢蠢欲动…… 但又有些怂，不敢伸手…… 正当他转过身，准备伸手时，她又坐了起来，他连忙问道：“你干嘛？” 林秀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睡觉啊！” 她调转了个方向，躺到他脚边去。 叶耀东也想起来了，这架子床并排躺四个不好睡，自从生完老二后，他老婆把孩子哄睡了就会爬到另一头错开睡。 可恶，明明伸个手就能水到渠成的！ 现在他只好爬起来，也换到另一头去。 第22章 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林秀清看到他动作，也明白了他想干嘛，直接就转过身背对着他。 叶耀东伸手搭在她腰上，小声的在她耳朵边叫唤：“阿清啊？晚点睡，现在才7点多，还早。” “早什么，我明天还要早起干活，睡你的觉。” 自个老婆，想睡还能不给他睡了？ 叶耀东直接上手了。 吃人的嘴软，林秀清咬着唇，想拒绝又有些拒绝不了，早知道刚刚就不吃了！ 叶耀东咬着她耳朵逗弄了一会儿，才将她掰正了身体，俯身压了上去。 “你…你快一点。” “知道了！” 稀稀疏疏忙碌了一会儿，刚进入正题，叶耀东就皱紧了眉头，一脸似痛苦又似愉悦的表情，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草！ “你好了？” 对上他媳妇儿不敢置信的眼神，跟诧异的语气，尴尬爬上了他的脸，“是你叫我快点的！” 林秀清无语了一下，“好了就下来，躺回你位置。” 他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最近有点累，我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来！” 天天吃吃喝喝，啥活也没干，也好意思叫累？她理都不想理，一把将他推开。 叶耀东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 十几年没搞了，突然回到了年轻时，激动的秒一次也正常…… 他还沉浸在自己刚刚发挥不好的情绪当中，他老婆已经收拾好，穿好背心短裤躺到了两个儿子旁边。 “你躺那边干嘛？躺过来，一起睡啊？” “啊？过来啊？挺久没有睡一起了。” “听到没有？躺过来啊？” “是不是我表现不好？不是你叫我快点？” 林秀清听得头都大了，讲的什么不着调的话？ “闭嘴，睡觉！” “睡不着，你躺过来，我们说说话！” “白天再说！” “白天你又没空，不是带孩子就是做渔网，明天又要去淘海了，快来……” 说的好像她的错一样，是谁整天不着家来着？ “来，过来～” “那你不过来，我躺过去了。” 见她不吭声，又不回应，叶耀东只好自己爬过去了。 “你干嘛？烦不烦？也不嫌挤，你就躺那边睡就好了，干嘛挪来挪去？”她不耐烦的瞪着他。 烦死了，晚上吃错药了？大晚上的非要找她说话，说啥话？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会儿？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侧躺着，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感觉有些心安。 “你热不热啊？挤不挤啊？大热天的非要挨在一起，那这里给你躺，我躺另一头去了。” “不要，开着窗挺凉快的，也没有很热啊。” 这时候还没有空调，他们家连风扇也没有，但是乡下地方凉快的很，最多拿蒲扇扇一扇风。 林秀清拍了下腰间的大掌，叶耀东就是不放手，并且一只脚横到她身上，将她禁锢住，不让她爬走。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了？” “晚一点睡。” ( “你不干活，我还要早起干活的，别烦！” “我干活啊，明天我跟你去淘海，给你看孩子，行不行？” 信他个鬼！下午还没看一会儿就溜了，也好意思跟她提看孩子！ “你往哪碰，别闹！”林秀清抓住他乱动的手，就知道他没有那么纯粹的想挨着她说话。 “哎呀，你乖一点，别吵醒孩子了，醒了，你一会又要哄半天！” 这么一说，她又不敢乱挣扎了，好不容易才哄睡了，再醒过来她要崩溃，只能郁闷的随他。 叶耀东非常满意她的投鼠忌器，得寸进尺的又说：“换个位置，咱们躺另外一头去，避免吵醒孩子。” 她不想动！ 不动他就拉着她起来！ 林秀清拍掉他的爪子，看着扭动着翻身的儿子，只好瞪了他一眼，半推半就的挪到脚的那一头去。 这回又让他得逞了！ 但是床板，吱呀，吱呀的让他有些恼火…… 翻身什么的都还好，就是这运动的时候，响声有些规律了…… 林秀清咬着唇，“你动静小一点！” “我已经尽量放轻了……” 这老旧的架子床就是这样，动一下就响，日常翻身只响一下，还能接受，现在这会儿这样，让他有点崩溃！ 只能又草草收场了…… 他妈的！ 他要赚钱买床！ 长期这样他觉得会影响他的功能！ “老半天的，磨磨蹭蹭的，孩子都要被你吵醒！”林秀清见他好了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嫌我快的是你，嫌响声太大的也是你，嫌我久的又是你，你这女人真难伺候。”叶耀东抓了她一下，色里色气的道。 “走开了，你就躺这一头睡，我陪两个孩子睡。” “一起睡嘛！” 被他抱着脱不开身，林秀清气半死，张嘴想要骂两句，却又被他不要吵醒孩子，又堵了回去。 满心满眼的不情愿，也只能跟他躺一块睡了。 叶耀东却有些心满意足！ 上辈子他老婆去世后，他才幡然悔悟，五十岁的人，兜里也没两百块，没本事也没想法再娶，一直打了十几年光棍。 反正他一直在海上漂泊，只有休渔期的三个月才会回到村子里，没老婆也没啥，反正都一把年纪了。 现在他却有些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阿清啊，等分家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没分家你就不打算好好过日子了是？不要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没，我是说真心话。” 她闭上眼睛，不想跟他说这个。 这么多年，她早就失望透了，好与不好，反正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将就着就过了！ 叶耀东见她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也不勉强，日久见人心，他相信这辈子，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把生活过得更糟糕了。 摸了摸她的脸，他温和的道：“睡。” 闭上眼，他感觉也没睡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就听到孩子哭着叫娘的声音，怀里的人直接就起身。 不一会儿，他老婆就将两孩子的被单扔窗边桌子上，他身上的被单也被拿去，盖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尿床了？” “嗯！” “这个兔崽子，明天屁股给我打开花！” 想彻夜抱老婆睡到天明的愿望，第一个晚上落空了。 第23章 大头绿苍蝇 第二日一早，身旁有动静时，叶耀东也醒了，眼睛一时也睁不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林秀清在给两个孩子穿衣服。 “几点了？两个这么早就起来？” “六点！” 叶成湖穿完衣服就爬过来好奇的说：“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啦？” “不行吗？早睡早起身体好！” “那你平常都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叶耀东瞥了大儿子一眼，不说话了，继续合上眼睛，太早了也没事干，再眯一会儿。 “嘻嘻～阿嫲说爹是大懒虫！” 小儿子也兴奋的嚷嚷着：“大懒虫！大懒虫！” 他又睁开眼睛瞪了两个儿子一眼，这两个太不讨喜了！亏他死了后，还给他们留了一笔赔偿的钱！ “大早上的吵什么，出去玩！” “略略略～” 大儿子冲他做了个鬼脸，就溜下床往外跑，二儿子看着急得不得了，“哥哥，哥哥～” “急什么？”林秀清给他把裤子套好就将他放到地上，“小心一点，不要跑摔了。” 边说她边拿着昨晚的碗勺，还有尿湿的被单跟在后头。 “我昨晚换下来的短裤在角落的凳子上，衣服扔在后院了。” “知道了。” 门被带上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但是叶耀东也没有了睡意，双手撑在脑后闭目养神，他怕自己太早起来，会让大家惊奇。 结果还没躺一会儿，就听到他二嫂在堂屋大声的说闲话，生怕他听不到似的。 “娘啊，房子过两天就开工了，阿华和大哥要轮着跟爹出海，只留一个在家，耀东没出海是不是也得去帮帮抬抬啊，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多请一人还得多出一份工钱。” “等他起来了，我跟他说说！” “三兄弟一人分一间屋，他不出海，好歹也得去搭把手，分家后也是当家人了，也得有点担当了。” 叶大嫂也附和，“是啊，不指望他能做多少活，好歹能搭把手……” …… 叶大嫂的嗓门音量没有叶二嫂的大，叶耀东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听了一点。 他皱紧了眉头，他大嫂还好，还算和善，就是这个二嫂，特别能挑刺，话又多，心眼小，又很会盘算，还好他老婆不这样。 其实有他这么个老公，林秀清还挺招人同情的，他娘也都会偏疼她一点，每次回娘家，他娘私下里都会偷偷给她点钱，让她买点鱼货带回去。 他大嫂二嫂就没这个待遇了，毕竟他大哥二哥都是勤快人。 想想，除了正月初二陪他老婆回过娘家后，这大半年他好像也没陪他老婆回去过。 虽然他不成器了一点，但是老丈人前期对他也还不错，可能主要是因为心疼女儿？ 后期就没有了，忽视他了，可能背地里天天骂也说不定…… 等中秋倒是可以陪他老婆回娘家送中秋。 躺床上东想西想了好一会儿，感觉外头阳光照进来有点刺眼，瞅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就爬起来。 ( 结果一打开房门出去，他阿嫲居然惊讶了，“你怎么这么早起来啊，东子？不多睡一会儿？” “不早了，爹跟大哥一点多就出海了，阿华6点就起来去地基那里除草了，连几个孩子都吃完饭去玩，家里还有谁有他舒服睡到现在？”叶二嫂坐在门口，听到老太太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下刺眼的阳光，直性子的冲屋里说。 叶耀东掏了掏耳朵装没听见，上辈子没少听，习惯了！ “睡醒了就起来了，您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快去后门刷牙洗脸。” “嗯。” 刷完牙他又有些尿急，结果转头刚迈出两步，他就看到后院角落里，用砖头稻草盖的简易茅房，而且门还是用一块破木板遮挡的，他瞬间想起来里头是一个大马桶，嗯…马桶里头啥都有…… 而且这时，他也听到了大头绿苍蝇飞过的嗡嗡声…… 叶耀东迈出的腿又硬生生收了回来，走向跟前的菜地，还是尿到菜地里施肥。 昨天上午淘海的时候顺道尿到海边了，昨天下午又在阿光家尿草丛里了，还真没想过家里的马桶。 呃……不能想，他一会还要吃早饭的！ 感觉又有了好好生活的动力了，不止要买床，他还得努力整个像样的厕所。 尿完抖了两下，他就直接回屋了。 桌上已经摆了稀饭跟两只鱼干了，稀饭依旧是红薯丝稀饭，就是难得居然不是榨菜咸菜而是鱼干，他瞬间胃口大开。 “阿嫲，这鱼干是昨天晒的吗？” 老太太笑眯眯的露出了她没牙的牙床，“是啊，太小了不值钱，前天你爹拿了几十斤回来杀，昨天晒一天就干了，今早特意蒸了一碗，给你留了两只，快吃！” 这是水谷鱼鱼干，去了头也就比他中指长一点点，小小的不好红烧，却适合拿来晒，海边人最佳下饭菜。 “嗯，挺香的！” “喜欢吃，中午再蒸，等你爹傍晚回来肯定还有，明天再继续晒。” “今天要不要去掰玉米？我一会儿去地里给你掰？” 老太太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没空就不用了，我一会儿带几个小的去，摘一篮子就可以了。” “我有空，我闲的很，今天潮水会比昨天晚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也不用这么早去海边，吃完我就去给你摘。” “今天不出去玩了啊？” “太热了，不想出去，和几个朋友约好退潮后一起去淘海。” “好好好，那你给我摘。” 叶耀东将一小碗稀饭扒拉进去，在老太太拿着抹布伸手要收碗时，他先一步拿过她手中的抹布，将桌上的鱼刺扫到碗里，收到后门去。 老太太老脸笑开了花，“放在那里等一会儿让你媳妇儿洗就好了。” “嗯，走。” 看到他小儿子一个人坐门口玩海螺，他顺手抱了起来，“去玩要不要去？” “要，要！”叶成洋兴奋的搂着他脖子。 家里就他最小，哥哥姐姐们还没等他吃完饭，就已经跑光了，剩下他一个人只能呆家里跟着他娘。 第24章 摘玉米 林秀清看着他的举动连忙问道：“你要带儿子去哪儿？” “没去哪儿，去帮阿嫲摘玉米。” “都摘回来，还是只摘一点？我一起去帮忙？” 叶耀东看向身后的老太太，她手里只拎着一个篮子，“摘一点，昨天不是说了，留着自家吃就好了，让阿嫲不要卖了。摘几个就回来了，你忙你的。” 叶母见他难得勤快一回，也和颜悦色的出声，“今天多摘一点回来，皮别剥了，傍晚带皮煮了可以让你爹他们带去海上当点心吃。” “那就拿麻袋去装，装个20来个回来。” “顺便多摘几个菜瓜，给爹他们带海上吃？”叶大嫂也说道。 “知道了。” 等老太太拿好麻袋，叶耀东才抱着儿子跟她一起往村口走，这跟往海边是两个方向。 老太太走的慢，他也迁就着她的脚步，慢悠悠的，顺便张望四周，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坐门口织网的妇女，还有到处跑跳乱窜的孩子。 他们家七个孩子也正从旁边的土坡上跑下来，抱在手上的小儿子看到大家都在这里，高兴的嚷嚷着：“哥哥～姐姐～” “啊，爹你怎么在这里？你们要去哪里？” 叶成湖也看到了他爹跟弟弟，连忙喊人，却没看脚下，一个不小心滑倒，屁股坐在地上滑到了他爹脚边。 但是他也没哭，只啊啊叫了两句，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噢疼死了，还好是屁股。”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真皮实！ 老太太也上前拍了拍他屁股，“走路慢一点，要看路，啊呦～破了一个洞了，赶紧回去让你娘给你补一补。” “啊，不要了？我娘会揍我的，我要叫阿嫲给我补，爹你跟阿太要去哪里？” “去摘玉米跟菜瓜！” “嗷嗷～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我们也要去！”一个个兴奋的纷纷表示要跟。 “屁股蛋都露出来了不回家先把裤子补一下？” “不要，我要先去摘玉米摘菜瓜，等一下回家再补。”说完就往村口跑，屁股上破了个洞也无所谓，都没想着捂一捂。 其他人也撒欢的嗷嗷叫的往前飞奔。 “你们慢点，小心别摔了……”老太太不放心的在后头叫唤。 一个是带，一群也是带，叶耀东无所谓，“别管他们了，您自己小心别摔了就好。” “爹，快点，快点，哥哥，跑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小儿子屁股，话都说不利索，还想跟他们玩，“急什么，一会儿就追上了。” 村口马路对面的那块三分地，原本是杂草丛生的斜坡，是他爷爷在时，一点点垦出来的。 他爷爷没了，他爹就帮老太太种，老太太也是闲不住的，帮她种，她自己也要一天两趟的来回，生怕东西被偷了。 “你们别乱摘，别把没熟的摘了。”叶耀东见几个孩子已经上手掰玉米，连忙制止。 “哎呀，我们知道摘，玉米尾巴后面的须都黑了才能摘是不，我们知道的！”回话的是年龄最大的叶成海，已经十二岁了。 ( 几个孩子穿梭在玉米丛里直接就被淹没了，最小的叶成洋也挣扎着要下来，叶耀东就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玩，拿过老太太手上的麻袋让叶成海装。 “够了，先摘20根，你们一人摘个3根就好了，别摘多了，明天早上再来。” “啊，不多掰几个啊？”叶成海有些遗憾的看着手上两根玉米，只能再掰一个了。 “一天摘几个吃就好了，全部摘下来你阿太拿去卖，你们就没得吃了。” “那算了，还是一天掰几个。” 人多效率高，就一小会儿，他们就把玉米摘好了，老太太也摘了满满一篮子菜瓜，有大有小，小的就拳头大，大的跟棒槌一样，都熟了。 叶耀东把一小袋玉米扛在肩上，拿过老太太手上的篮子，“东西我来拿，您慢点走。” 又看向一群孩子，“都出来了没有？一二三四五六……还有一个呢？谁？叶成湖呢？” “叶成湖！”他拔高声音冲玉米丛里喊。 “我在这呢爹！”叶成湖在上方坡地举着玉米应声，然后抱着怀里的玉米往下走。 叶耀东看着他用上衣拉开来装的玉米棒子，“上面摘的？” “你这孩子，怎么跑别人家摘了？”老太太看了下马路，小声的说。 “啊，玉米不都是咱们家的吗？” “只有这里是咱家的！” 叶成湖挠了挠头，“我以为这里所有的玉米都是咱们家的！” 叶耀东放下篮子，乐呵呵的将他怀里的玉米都扔麻袋里，“没事，没人看到就行，小时候你爹也以为整个山头都是咱家的，随便摘！” 老太太小声叮嘱，“下次不能摘别人的了，被看到了要被人骂。” “何止啊，还会被追着满山跑！” “爹你被人追过啊？” “山上下海，所有能玩的你老子都玩过，走了，回家了。”叶耀东又重新将玉米扛肩上！ “等等啊，还有洋洋！”老太太拉住抬腿就要走的叶耀东。 “哦对！差点把这个家伙忘记了！” 他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小儿子，让孩子们去找一下，自己也放下东西。 “这一个个的只有一丁点屁大，居然这么能跑，躲哪去了。” “在这呢，三叔，洋洋坐在地上啃菜瓜！” 叶耀东朝声音方向走去，只见小儿子坐在地上，仰着头捧着比他脸还大的菜瓜，无辜的看着大家。 那菜瓜还长在藤上，没摘下来就已经被他啃破了皮，难为有一个长的低被他找到了。 “你怎么躲这里偷吃了？” “爹！” 叶成洋将手上的菜瓜举起来要递给他爹，偏偏力气不够，刚举起就掉下来，结果挂在滕上的菜瓜甩了一下，砸到了他额头，他一个没坐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 “哈哈哈哈～笨蛋～” 几个孩子毫不留情的幸灾乐祸！ 叶耀东也哭笑不得的看着在地上不哭不闹，还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着爬起来的小儿子。 “浑身都是土，脏死了你，跟你哥哥两个回去要一起被骂了。” 第25章 搭把手 “爹，瓜！瓜！”叶成洋抱着他爹大腿叫。 “青蛙呢你？还呱呱，就知道吃！”叶耀东嫌弃的看了自己被他蹭的一腿的泥印子，顺便给他把啃过的菜瓜摘下来，“拿回去洗了才能吃，不然里头有虫子。” 重新数了一下人头，数量对上了他才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返回走。 刚走到家门口，邻居陈婶就新奇的看着他，“东子今天没出去玩？还帮你阿嫲摘玉米了？” “嗯！” 明知故问，出去时不是看到了？眼神还从家门口，跟着他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来。 别问他怎么知道，亲生体会看到过，他们乡下妇女基本这样，看到陌生人进村更夸张，眼神基本就粘陌生人身上了。 “你们几个怎么也回来了？还没到饭点呢，这是闻着味儿跟回来了？”叶母笑看着一群孩子。 “我们跟三叔去摘玉米了！” 林秀清这时也看到浑身脏兮兮灰头土脸的小儿子，她连忙起身，“你咋搞得这么脏？一身的土，脸上手上都是，在地里翻滚了吗？” “哈哈，娘，他偷吃菜瓜被菜瓜砸摔了，然后爬起来就成这样了！” “你别笑他，把你屁股转过去给你娘看一下。”叶耀东放下麻袋跟篮子，将大儿子拎着转了个身。 叶成湖赶忙手忙脚乱的捂住屁股，“不要啊爹……” 林秀清拧紧了眉头，“你又干嘛了？屁股上怎么破了个洞，又玩什么了，一天到晚的到处跑，你看看你膝盖，你的腿，哪里还有一块好肉。” 说着她还上手用力的打了他屁股几下。 也就被他爹拎着挣脱不开，不然他才不会站着老实挨打。 “疼啊娘，我是不小心的！爹你放开我。” “你哪一次摔倒不是不小心的？一天到晚的蹦蹦跳跳，裤子这里破了一个洞，那里破了一个洞，你看看你裤子膝盖上面的洞，才刚补好又磨的抽丝了，比你爷干活还废裤子。” 见孩子被训得头都低下去，叶耀东才满意地松开手，孩子不乖调皮得教训，他又不会教孩子，只能让孩子娘教。 好在几十年后两个孩子都挺孝顺的，嗯…只孝顺他们娘……他就不提了…… 老太太在一旁打圆场，“别骂他了，孩子跑跑跳跳摔了也正常，摔摔长的快，快进屋去换条裤子，出来吃瓜了。” 有了老太太的特赦令后，叶成湖一阵风似的就往屋里跑，林秀清牵着一身土的小儿子也往里走，两个儿子都要换衣服。 她边走还边念叨，“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要换几件，还好你们哥哥姐姐多，他们短了的衣服可以给你们穿。” 叶母也嘀咕了几句，“一天到晚的吵，跑个没影，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要是整天都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跑不跳，娘你又该担心是不是傻子！” 叶母被叶耀东噎了一句，瞪了他一眼，也没话说了。 ( “来来，吃块瓜，一会儿再接着做。”老太太切了一大盆的瓜拿出来分，连周围邻居也分过去。 叶耀东拿了一块瓜说道：“我去二哥那里看看。” 自己的房子，也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啥都不管，总得去看看搭把手，免得落人口舌。 刚走出几步远，他就听到背后那些妇女在那里嘀咕他。 “东子这两天看着长进了啊？还会去淘海，还会去帮阿华了。” “拉倒，昨天下午就跑没影了，昨晚上也不知道几点回来，反正我把门锁了，阿清啊，东子昨天几点回来的？” “挺早的，7点多就回来了。” “这么大个人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叶耀东加快了脚步，耳朵都听得起茧，走远一点，当没听到好了，反正自己知道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就好了。 走到宅基地的时，叶耀华已经把杂草锄了大半了，整个人汗如雨下，脸颊通红。 他不由感慨，对乡下人来说，勤劳致富是真的，他们村子里勤奋的人，在后面几十年日子都过的挺富足的，个个都推倒旧房子盖起了小别墅，日子别提多美了。 别的他不敢想，只要把生活过成跟大家一样，家里人健康平安就好了。 “阿华！” 他跟他二哥只差两岁，所以他也从不叫二哥，只叫名字，大哥倒是会叫。 叶耀华听到有人叫他就直起身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了过去，“东子你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后天动工吗？水泥，沙子，石子，砖头都订好了吗？” “好了，昨天跟爹跑了一天，都订好了明天送过来。” “可惜咸水沙不能用，不然沙滩的沙子直接运过来盖房子，能省不少钱。” “呵呵，咸水沙能盖房子的话，也轮不到咱们用，早就被人铲光了。” “你这个草还要锄多久？” “再干一会也差不多，到时候整理一下，把这些杂草拿到空地去烧，烧完把草木灰运回去撒菜地里。” 叶耀东：“……” 利用的真彻底，连杂草也不放过，难怪把杂草都放到板车上。 “放沙滩边烧吗？我帮你推过去？” 叶耀华惊奇的看着他，破天荒过来找他说话就算了，居然还主动要求帮忙？ “咋了，这房子我也要分一套的，不帮忙干点活，爹反悔了怎么办？即使他不反悔，我也扛不住他跟娘的骂。” “呵呵，对，这一车也满了，那你就帮我推到沙滩岸边的空地，一会来我烧就好了，等我把这些草都锄完先。” “嗯。” 叶耀东推着板车顶着太阳一路往沙滩岸边走，一些坐在门口织网的妇女，频繁的向他投过来惊奇的目光，他通通的都当没看见。 等叶耀华除完草，烧草木灰时，他就拍拍手先走了，等烧完还要好一会儿，让他二哥在这边等着就行了，他就不陪在太阳底下了。 现在已经快10点了，潮水退了大半，这会儿跟前的沙滩上已经看到有人在刨了。 估摸着码头那边的沙滩应该快露出来了，他要回去拿钩子，拿桶。 第26章 赶海 近几年，很多人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愿意去淘海，更何况这么大的太阳，在家里织渔网赚钱不香吗？ 而且淘海还赚不了钱，只能赚一口吃的。 叶耀东往家里走，路上只零星看到几个人提着工具跟桶。 刚走到转弯路口，就看到他家的几个女人带着孩子，一大帮人浩浩荡荡。 “去码头吗，还是去路口沙滩？” 林秀清抱着小儿子停下脚步应他，“娘说还是去码头，你几个朋友找你去淘海，正在门口等着。” “知道了，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叶耀东小跑着往家里去，他的几个朋友正翘着脚坐他家门口阴凉处等着，看着他远远的跑过来，调侃了几句。 “呦，我们东哥变勤奋了，大热天的还去帮忙除草了？” 他喘着气站在树荫下，伸手扇着风，“我自己的新家不得出份力啊？” 阿正仗义的说：“啥时候开始盖呀？需要帮忙的话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去给你搭把手。” “自己家里活不干，跑过来给我干活，你娘不拿棒槌捶你啊！” “不会啦，我娘只会夸我勤快！更何况我们都是兄弟，我家要是有事，你也会搭把手的啊。”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一句：慈母多败儿。 忘了自己也是‘败儿’！ “行，有需要的时候我再叫你们。你们工具都带了？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钩子跟桶，顺便再拿个帽子，太晒了。” “你快点啊，迟了就被人捡光了。” “马上！” 他跑进去没找到钩子放哪里，就直接拿了个烧火钳又匆匆的跑出来，老太太拿着个竹筒在身后叫唤，“东子，把茶带上。” 他又回过头去接过老太太给的竹筒，“谢谢阿嫲，你回去！你就坐屋里或者坐门口乘凉，不要去后院，地湿的话，要注意脚滑。” “哎好好～” “那我走了！” 一行五人各自拎着桶，装着工具兴冲冲的就往码头走。 小小有些兴起的说：“咱们好像有两年没去淘海玩了。” 阿正提醒道：“不止？自从你们几个陆续结婚后，咱们就没怎么去了。” “没事，咱们今天就重温旧梦，走快点。”叶耀东此时对重新来过的人生，充满了无限希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积极。 大家见他那么快，也都加快了脚步跟上。 到达码头时，底下沙滩已经有挺多人了，老的少的都有，就数他家人最多！ 而且大人都在那里分心的嚷嚷，不准孩子跑到潮水外面出去，只准在沙滩上玩。 叶耀东的两个儿子看到他来了，就大声的呼唤，“爹！爹！娘，爹也来啦！” 林秀清抬头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某人，昨晚在枕边没有糊弄她就好，“知道了，你们就在我旁边玩，不准乱跑。” 叶大嫂忍不住道：“耀东这两天倒是勤快！” ( “谁知道能保持几天？可能是挺久没来淘海，一时新鲜也说不定。”叶二嫂瘪瘪嘴，她可不信叶耀东一下子就变好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歹看着着调了，没有像之前那样，总是见不着人。” “再不勤快一点，有担当一点，等分家后看谁养他！” 叶耀东走近后也听到了两个嫂子的议论，眉头都忍不住皱起来了，女人就是话多！ “爹，你去哪里？娘说不要走到潮水下面。” “我去抓鱼抓螃蟹，你们就在这里玩，帮忙挖沙蛤，不准跟。” 几个孩子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往下走，他们也想下去玩的，要是没有大人在，他们就下去游泳了，可惜了。 “分开行动呗，一会看看谁抓的多。” “可以！” 这种碰运气找螃蟹鱼虾，比不得叶母她们挖蛤蜊来的快，所以很少有人费时间去找，也就他们几个闲着也是闲着。 而叶耀东也尝到了昨天抓到两只青蟹的甜头，这会儿直接朝周围有石头的地方走去。 他用手中的火钳挪开了一个大石头，惊喜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出现了，一只大的九节虾！ “呦呵，我找到一只九节虾了！这是拔得头筹了！”他连忙将这只还在蹦哒的九节虾夹起来，举给其他人看， 几人纷纷转了过来，“运气不错啊，刚下来就有收获，而且还是九节虾！” 九节虾个头大，外形靓丽格外好看，身上有一深一浅的横向纹路，尾巴上也带着花纹，煮熟后有明显的九节白色花纹，肉质清爽且富于弹性，非常受欢喜，叶耀东自己也很喜欢吃，刚出来就捡了一个开门红，心中甚为满意。 “看得我眼馋，我也要多抓几只”，阿光动力十足，随意的在一旁踢了块石头，“咦～跳跳鱼？没想到随便一踢也有收获。” “噢，你们都有收获了，我们也不能落下，走…走…分开行动！” 大家原本也是抱着闲着也是闲着，随便来凑个热闹的心理，现在也是被勾起兴趣了。 潮水退下去后，海底的小鱼小虾容易被大大小小的石头绊住，没有跟随潮水一起退回海里，就那么在岩石周围低洼的浅水区滩涂区活动，等到下一次涨潮，才会再回到大海。 大家都有经验的很，寻找的时候都是在有石头有水的低洼地方寻找。 叶耀东感觉自己的运气有些好，刚往旁边走两步，就看到两只躲在大石头下的石头蟹。 “又逮了两只，可惜了不是青蟹，聊胜于无了。” 石头蟹头胸甲棕色布有红色斑驳，螯脚大致为鲜红色，外观长得像石头，壳很厚，喜欢栖息于低潮线附近的泥沙石底，或海草茂盛的海底，最经常常潜伏于石头下。 他用烧火钳直接将两只躲在大石头下的石头蟹夹到桶里，就又朝旁边挪去。 80年代的现在，他们村子的这片沙滩还未经过开发，还是原始的状态，海域的物产也极为丰富，退潮后随便来沙滩走走逛逛基本都不会空手而归。 至于收获多少，那就要看潮水，看运气了。 第27章 一窝雪蛤！ 才不过一会儿，叶耀东就找到了五只石头蟹，六七只剑虾，还有几只跳跳鱼，最好的货就是那一只大九节虾了。 他继续在周围浅水区乱逛着，“啊，雪蛤，我靠，还是一窝！” 这年代近视的人很少，更何况他又不会读书，眼睛视力好得很，隔着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沙子表面上，有几个开着口露着触角的雪蛤，他快速的往前小跑了两步。 “还真的是一窝啊！” “啥一窝啊？”离他不远的小小听到他兴奋的声音，回头问了一句。 “雪蛤，我找到一窝的雪蛤，都开着口子露着触角在玩呢”，叶耀东蹲下去捡了一个，刚拿到手上它嘴巴就紧紧的闭合了起来。 他掂量了一下，开心的咧着嘴，“个头还真不小，丰收了！丰收了！” 咚的一声扔到了桶里！ 小小好奇的跑过来一看，“卧槽，你啥运气啊？这么大的雪蛤还给你捡到了，还捡了一窝……” 阿正也跑过来瞄了一眼，“d，你踩了什么狗屎运？桶里石头蟹都捡了这么多只了？你看看我的，两只剑虾，两条跳跳鱼，啥都没！” “我也是！我更少，就捡了两只跳跳鱼。”陈威离着远，但是也举起他的桶晃了两下。 “是你们运气不好！”叶耀东喜滋滋地将这一窝聚集在一起的血蛤，都捡起来扔到了桶里。 听着咚咚咚的声音，大家都羡慕嫉妒恨。 “这一窝几个啊？还个顶个的大，这吃起来老爽了！” 他抖了抖水桶，目测了一下，根据个头算，这些绝对是不止一斤了，“忘了数了，好像有十八九个，一斤多有的。” “狗屎运！去去去，这一片给我来找，你去别的地方，我的桶都还空空如也呢，好意思么你？”阿光羡慕嫉妒恨的挥着他的大长钩子，将他赶一边去，准备霸占他寻找的这一块。 叶耀东给他赶得往旁边挪了几步，“哈哈哈，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吭声呢？原来是桶里空空如也，没底气说话了！” “滚滚滚～这一边老子承包了，你去别的地方找，也让我转转运！” “我觉得，你运气差，是你爹给你起的名字不太好，裴光，赔光，不就空空如也，事事不顺吗？你不觉得你玩牌都是输的多吗？就只有昨天难得赢了一次，而且这么些年，你干其他事也不是很顺利。” 他这话说的倒是有些认真，阿光的运气一直都不太行。等他去舟山后，他们偶尔电话交流，听到的都是他做什么亏什么！ 等到四十多岁，他才经人提醒去改个名字，看看能不能转运。 没想到，改完名字后，他干啥都顺利了，没过几年就把外债清了，还能给儿子买房结婚了。 叶耀东觉得他有必要提醒阿光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这个年代的乡下人一直都挺迷信的。 阿光摸了摸自己下巴，“我也觉得我的名字不太行！” “要不你让你爹给你改个名字，叫阿旺？哈哈哈哈～” ( “哈哈～这个可以有，这个名字好～” “那不行，叫阿旺的话，以后打牌天天赢，那还得了！我裤兜都要输没了。” “对对对，不能叫阿旺，太旺了怎么行，钱都给他赢光了。换一个，换一个，不能太旺了！” 大家哈哈大笑，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他。 “滚蛋，干你们的活去！”阿光鄙视的看着这帮损友。 “或者你改个名字叫裴顺也行！万事顺利，大吉大利！”叶耀东乐呵呵的走到阿光之前寻找那一片位置，他前世就是改名叫裴顺。 “哎，裴顺倒是可以，好叫，寓意也好！”阿光有些意动。 “这取名字的学问确实玄乎的很，听说有关一个人的命理，运道，前程啥的。现在小孩出生算命先生不是都要根据易象八卦，给算生辰八字吗？我家有一本《周易》，回去要不要拿给你研究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阿光惊奇的看着阿正，“《周易》是啥？你还有这个？是准备自学成才，改行当神棍啊？” “切，那是我无意中从家里翻出来的，还有一本点穴秘籍，可能是我祖宗留下来的也说不定！你们要不要练一练？祖传的，说不定还能练成武林高手！” “我靠，原来你祖上不止可能是神棍，还有可能是江湖大侠啊，连点穴秘籍都有，有没有葵花宝典？辟邪剑谱？” “你要练吗？我可以默写给你，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我不介意帮你一把！拿砍柴刀？钝一点，可以让你的鸟多停留一会儿。” “你是不是已经自宫了？所以才一直没娶老婆，我操，你爹可就你一个儿子，你也太狠了～小鸟都不要了～” “啥小鸟，你才自宫呢！老子的是大鸟！” …… 在他们插科打浑中，叶耀东惊奇的发现身旁的大石头下面，有一条尾巴露了黑灰斑点的鱼，他连忙打断他们的话，“卧槽，你们快来看看这块大石头下，这露着尾巴的是不是石斑鱼？” “哪儿？哪儿呢？”阿光激动的直接跑过来趴下去往大石头底下看，“靠，还真的是石斑鱼，我刚刚也在这石头周围转了一圈，怎么没有看到？” “跟你说了，你运气不好。让让，我用火钳子捅一捅，看看能不能让它游出来，钻石头底下没办法抓。”叶耀东很是兴奋，石斑鱼啊，这可是大货！ 其他人又围了过来，忍不住吐槽，“怎么啥好货都让你遇上了？阿光刚刚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东西！” “可能我时来运转转了？” 或者是物极必反？倒霉的尿个尿都能掉海里死了，重生回来，霉运散尽，不得好运气爆棚？ 阿威拍了拍阿光肩膀，“等你爹回来，赶紧改个名！” 阿光也很郁闷，他刚刚确实在这块大石头底下转了一圈，他也觉得应该会有东西，但是就没有看到鱼跑出来，一听东子说他那边有一窝雪蛤，他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还真是运气差到没边了，自己在这边转了半天，啥也没看到，东子一过来，立马就发现一条石斑鱼，真的是操蛋！ 第28章 抓到老虎斑 “哟，这条鱼滑溜的很！” 叶耀东刚把它捅的游了出来，想伸手逮它，却又被它跑了，还又钻了回去。 这块石头太大了，没办法挪走，他只能继续用火钳子伸进去搅一搅，让它再跑出来。 阿光蹲下来，拿着他的桶，对准石头底下的缝，“我的桶反正是空的，先借你把这鱼抓出来先。” 叶耀东看着他的空桶哭笑不得，所有人都有收获，就他的桶还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行，先给我装！” 阿正眼睛都笑着眯成一条缝，“阿光心里肯定郁闷的很，却还要强颜欢笑，好可怜啊！好兄弟呀！” “唉～” “哈哈哈～” 听着他们继续调侃阿光，叶耀东嘴角上扬，拿火钳子在石头底下搅了半天，却发现这条老虎斑半天都没有跑出来，“你们去对面看看，有没有跑到对面去了？” “在这！在这！游到这里出来了，把桶给我！” “还挺大只的。” “看着应该有一两斤。” “东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小小接过阿光递过来的水桶，对准这只老虎斑舀去，直接就将它舀到了桶里，“成了，抓到了！” 几个脑袋都伸了过来，看着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一脸羡慕。 买，大家也不是买不起。赶海么，图的就是自己抓到海货的乐趣，与满足感，而且这个还不是一般的鱼，是老虎斑啊，大家心里都忍不住吐槽叶耀东，走了狗屎运。 “这桶里的海水太少了，再接一点，可别弄死了。” 阿威说道：“我就两条跳跳鱼，倒你桶里，拿来舀水好了。” 小小笑呵呵的说：“那我还赚了两条鱼了！” 等装了半桶水后，小小就将桶递给叶耀东，“你打算留着自己吃，还是拿去卖啊？” “卖啊！肯定卖啊，拿去吃不得被我娘骂个狗血淋头，腿打断。昨天抓了两只小青蟹原本打算留下来吃的，结果被她臭骂一顿，说了给孩子吃，她脸色才好看一点，但还是拿去卖了。” 这条老虎斑可比昨天那两只小青蟹值钱多了，拿来炖了，不说他娘骂他，他老婆也得跟他生气个几天。 拿去卖个几块钱给她也不错，省得她织一天网也挣不了一块钱。 虽然他不知道他老婆目前攒了多少家底，但是他知道肯定没多少。 “是得去卖，上一辈的人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一斤也要一块多，这么大只，也能卖个三块，抵得上他们做3—4天网了，就这么霍霍掉也太浪费了。” “是啊，不值钱的海货随便拿来吃就算了，这个还是拿去卖！” “趁着还活着，你先拿码头收购点去，正好也让我们趁机找找有没有大货？不然货都进了你桶里，我得空桶而归了！” 大家都这么说，叶耀东也点点头，“行，那你们先在这里玩，我一会儿就回来。” 阿正嘻嘻哈哈的说：“没事，你多去一会儿，去了不回来也没事，这里有我们，用不上你！” 他笑骂了一句，“草，嫉妒我运气好呢，我不在，你们肯定也找不到好货。” “快滚～快滚～” 他乐呵呵的提着桶朝挖沙蛤的那群人走去，找到林秀清后，就将水桶放在她跟前，“我找到一只石斑鱼，是老虎斑，你拿去收购点卖了。” ( “啊？老虎斑！”林秀清惊喜的两眼发光看向水桶，“好大只啊！” “啥老虎斑？老三你抓到老虎斑了？”叶母也惊讶的走过来。 “老虎斑？” 周围人听到后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还真的是老虎斑！” “哪里抓的啊？运气这么好？” “还有几只石头蟹呢？” “哎呦，还有雪蛤啊……” “东子哪里找的？这么多东西呢，我们怎么都没有看到过？” “我们去海滩下面，从来都只有捡到几只跳跳鱼跟石头蟹，阿东运气不错啊！” 叶耀东没有管周围人的惊讶，只朝林秀清说：“你们腾个桶出来装鱼，然后把这条老虎斑拿去收购点卖了，这个桶是阿光的，我要拿去还给他，顺便再去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捡的。” “行，我把沙蛤倒娘桶里去，你等一下。”林秀清笑得一脸灿烂，连忙积极的将桶腾出来。 这条老虎斑他估摸着也只能卖个三块钱，也懒得跟去收购点，把鱼倒到他老婆的桶里后，他就拿着空桶跟自己的桶继续往海滩下面走。 “等一下！” 叶母叫住他，“你桶里不是还有雪蛤吗？有多少，多的话就一起掏出来，让阿清带去收购点卖了啊，还放里面干什么？” “啊？雪蛤也要卖啊？” “当然了，值钱的当然要拿去卖，”叶母拿过他的桶，颠了颠，“你捡的这些个头都快赶上鱼丸了，看着也有一斤多，也能卖两块多，不一起拿去卖了，难道还拿来吃啊？” “好……那就一起卖了。” 林秀清其实刚刚就想说的，但是又怕他不高兴，毕竟他已经贡献出一只老虎斑了，这会儿有叶母的话，她欢喜的就想去掏。 “你小心一点，那几只石头蟹的大钳子会夹人的，我来。” 叶耀东阻止他老婆伸手，自己去桶里把几只石头蟹先掏出来，用脚踩住不让它乱爬，然后才把雪蛤掏出来，扔到装着老虎斑的水桶里。 “这下行了？就几只不值钱的石头蟹跟剑虾，还有跳跳鱼，九节虾也只有一条卖不了钱。” 叶母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两天运气不错，大家去海滩淘海几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老虎斑，你再去转转，有好货的话再拿过来让你媳妇儿去卖。” “哪儿那么容易遇到，以为是大白菜呢？也就这两天有潮水，才有点东西捡，能捡到啥这也是碰运气，真以为满海滩都是货，随便捡捡就有呢？”那阿光至于一直空桶么？看到一旁的妇女们都很意动，他赶紧说道。 不然她们不挖沙蛤，都下去赶海了，他也不用去了。 最近运气是真的有点好！ “我就是这么一说，不这么嘱咐你，转头你就能给我霍霍了！”叶母瞪着他没好气的道。 谁不知道他是碰运气的，他们这片海滩能有多少东西，她还能不知道吗？ “我这不是送过来了吗？哪有霍霍了……” “去去去，给我再下去转转。” 哎，都上交了，他娘也要啰嗦，要改变家里人对他的看法还真不容易，不过不要紧，照他前世活到65岁才死，他还有好几十年呢，慢慢来，潜移默化的接受也好。 第29章 满载而归 叶耀东又提着桶往浅水区走下去，走近后就冲他们喊话，“有收获吗你们？” “捡到一个猫眼螺算不算收获？”阿光一脸郁闷。 “聊胜于无了。”他朝阿光走去，将桶还给他。 “空荡荡的我都不好意思拿这么大个桶了。” “哈哈哈～”他也觉得有些好笑，“没事，回去改个名字就好了！” “哎～再说，一个螺还要烧柴禾，浪费，给你凑个数！”说着就扔到了叶耀东的桶里，叮咚一声响。 “再找找呗，刚退潮，潮水没这么快涨上来，可能还会有收获。” “无所谓了，你们继续，我去礁石壁转转，看看有没有东西捡。”阿光耸耸肩，直接朝最边上的礁石壁走去。 “这边的礁石壁我昨天刚光顾过，稍微大一点的海瓜子跟螺都被我捡了，能开的海蛎也都被我开出来，你现在去那边肯定没啥东西。” “无所谓，我随便转转，没东西的话我就先回去吃饭了。” “好，那你自己看，这么大太阳，没收获就早点回去休息也好。” “嗯。” 叶耀东看着周围一圈应该都被他朋友寻摸过，也干脆朝靠近岸边岩石那里走。 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感觉脚下踩了一个东西，硬硬的，蹲下去一看，一颗猫眼螺从沙子底下露了一点点头出来。 他捡起来，大拇指边刮边捏猫眼螺头上露出来吸满海水，来不及缩回去的软肉。 滋～好几道水流飞了出去～ 他轻笑一声，冲走在前面的阿光到：“阿光啊，你看，我走你后面都还捡到一颗猫眼螺，还挺大一个的。” “草！”阿光转过头来一看，咒骂了一句，“我才刚走过去。” 叶耀东扔进桶里，笑眯眯的说：“应该是我这两天运气有些好！” “今天就不应该出来，呆在家里睡觉多舒服，真的是吃太饱了跑出来晒太阳。”边说他边往礁石周围走去。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叶耀东又继续在海滩上开始了寻宝，接下来也没找到什么大货，赶海这玩意儿，真的全凭运气。 四十年后，即使有大潮，海滩上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捡了，只可能有一些跳跳鱼跟石头蟹，还有大蛤蜊。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海洋捕捞过度，也可能是污染的原因，海货都变少了，只有一些无人小岛，才会有比较多的海货捡。 看着潮水一点点上来，大家伙都想回去了，这会已经一点多了，都饿死了。 “回去，应该没啥东西捡了，要涨潮了。”小小抖了抖水桶，冲着大伙喊了一句。 “好了好了，回去了，热死了。” “都没几个东西捡，都被东子捡光了。” 叶耀东看了一眼自己半满的水桶，还觉得挺满意的，“我后面也没捡到什么东西，也就石头蟹跟跳跳鱼，这两个东西应该能有一碗。” “你有那一条老虎斑就够了，已经值回票了，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 ( “还有那一窝雪蛤呢！赚到了，零散的海货也能凑个两三碗。” 他笑笑，自己今天收获确实不错，明天有大潮，倒是可以继续来，看看自己的运气是不是真的好。 “走，回去了，肚子都饿扁了。”随意的踢了一下脚边的大石头，他就打算往回走。 谁知道在他要转身的刹那，一只触角从石头下面伸了出来，瞬间惊喜的瞪大眼睛，“八爪鱼？” “啊？你又发现八爪鱼了？”跟他离得不远的阿正，屁颠屁颠的赶紧跑过来。 “还躲的真好，我脚要是没踢一下，估计它触角都不会伸出来。” “抓出来看看，看看是红章黑章还是白章，看着触角挺小的，应该不大只。” 他们这边海域常见的章鱼有三种，白章也叫望潮，个头很小，但是最贵，口感最好。红章次之，黑章最便宜，肉质也没那么好，很多时候咬都咬不动。 他顺着触角伸手过去掏了掏，用力的将它抓了下来，“还缠的真紧，是只黑章，垃圾。” “也好，总比我们一只都没有。” “东子，你今天运气有点好啊！临走了，还能找到一只黑章。” “看你桶里，今天的收获也不小。” 叶耀东看着紧紧缠着他手腕的八爪鱼，想将它扔进桶里都扔不进去，只能用另外一只手将它扯下来扔进去，但是扔进去，它的触角又缠在桶上要爬出来。 “靠，真能爬，只能抓在手上了，你们帮我搬一下那块石头，挪动一下看看底下还有没有？” “你以为又有一窝呢？”说是这么说，大家还是合力帮忙把石头侧翻了一下。 “我靠，还真的有”，他惊喜了，“可惜小了一点。” “又是黑章啊，也还行，有收获总是好的！” 小小蹲在一旁帮忙抓了下来，放到叶耀东手上，“好了，可以回去了，你今天真的是满载而归了。” 他咧着嘴笑，晚上确实可以加餐了，今天也算是没有白忙活，有的吃又有钱进。 “你们看着也还可以啊，虽然没有大号，小东西倒是可以凑个一两碗。” 阿正颠了颠手上的桶，“也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咦～阿光呢？” 原本还想取笑一下阿光的，没想到没看到人。 经他这一提醒，大家才发现阿光好像不见了。 “阿光前头在礁石边转了一圈，没啥收获，心情不爽的就先回去了。”可不是没啥收获么，他昨天都光顾过一遍了，能有收获才怪。 “白出来晒太阳了。”阿威有些幸灾乐祸。 “没事，咱们把东西凑一凑，晚上拿他家去喝酒呗。”叶耀东提议道。 朋友之间，你吃我的，我吃你的很正常，昨天他都还白蹭了一顿。 “行啊，大家凑一起也很可观，也能有像样的一桌了。” “把胖子叫上呗，耗子不在家就算了。” “死胖子晒太阳不来，喝酒他肯定来！” “让他带两斤家里酿的米酒正好。” “这个可以有。” 大家一言一语的就已经把晚上的酒菜都安排好了。 第30章 当一回奶爸 几个男人往回走时，沙滩上的那些妇女都还在挖，孩子们也还在玩，也不觉得饿，一个个身上脸上都是沙，都是汗，还笑得那么欢乐。 叶家的几个孩子还刨了一个大坑，让最小的叶成洋坐里头，将他埋的只剩肩膀还露在外头。 叶耀东要是再来晚一点，叶成洋估计就只剩脑袋还露在外头了。 他皱着眉头，“你们这群熊孩子还挺能玩的，很危险的，知道吗？万一谁不小心摔了一跤，直接压到你们小弟身上，或者踩了上去，那还得了？快给我刨出来！” “哦哦～好的三叔，我们马上把洋洋弄出来。” “哎呀，正常啦，我们小时候不都这么玩，多有意思啊”，阿正笑咪咪的蹲下去看着叶成洋，“好玩吗？” “好玩！” “你个傻蛋！”他没好气的道，然后冲他老婆喊了一下，“阿清，看看你儿子有多傻。” 林秀清转头一看，才发现小儿子被埋了，皱着眉头，忍着腰酸腿麻快走几步过去。 “胡闹什么？怎么可以把洋洋埋了？胸口憋着喘不上气怎么办？快点刨开，几个这么调皮，啥都能玩。” 看着这些孩子满脸通红，脏的跟泥猴子一样，叶耀东摇摇头，“都跟我先回家，玩了这么久了，都晒成啥样？一个个脏死了，赶紧跟我回去洗洗。” “啊，现在就要回家啊？我娘她们也都回去吗？” “你们先跟我回去洗澡，别在这里碍事，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林秀清见他主动要求带孩子先回去，心里也巴不得，这么多孩子在身旁都吵死了，“听话，你们都先回去洗澡吃饭，我们一会儿也回去了。” “那好。” 领头的叶成海同意了，其他孩子也都没异议，都已经1点多了，大家其实都好饿了。 叶耀东让小小把八爪鱼抓去，又将水桶递给阿正，“放你们那，傍晚我直接去阿光家就好。” “倒到我桶里就好了，你把桶拿回去，省得忘记了。” “也行。” 几个人先走一步，等小儿子被挖出来后，他才将这傻蛋拎起来，“走了，回家了。” 林秀清看着他的桶一下子就被清空了，也没说什么，好歹大货老虎斑跟雪蛤上交了，今天也算收入不菲了，那些还海货拿走就拿走。 “三叔啊，你今天怎么想着也来淘海啊？我娘她们都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成海走在叶耀东身旁，小大人似的发问。 叶耀东俯视着斜睨了他一眼，随口一说：“没下酒菜了，兜里又没钱，不是得淘点不要钱的海货下酒？” “就说嘛！三叔怎么可能转性了？”叶成海一脸了然的模样，看着有些欠揍。 他手痒的弹了大侄子脑袋一下，“你又知道啥了？小屁孩一个，暑假作业做了没有？” “哎呀，才刚放假几天，急什么，还有好几个月呢，最讨厌人家问我作业，问我成绩了。”说着他就将头扭一边去，快走几步，不跟他三叔挨着走了。 (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们家就没有一个会读书的！ 高考开放几年了，他们村至今也没出过一个大学生，白沙村他这一代50，60后的，能识得一些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好走路，别追追打打的，这土路摔一跤膝盖马上见血。还有你们，跑草丛里抓什么？快点回去……” 他一路吆喝一路骂，赶鸭子似的才把这群调皮捣蛋鬼都赶回家，嘴巴都喊干了。 这带孩子还真不是轻省的活，而且还是一群孩子，他都喊上火了。 一进屋，他就拿着水壶猛灌，结果这些个臭孩子不是拉着他的衣服，就是拉着他的手臂。 “三叔，你喝好了没？” “三叔，你快一点！” “三叔，你别喝那么多，留一点给我们，我们也好渴。” “爹，我也要喝……” “咳咳咳～给你们，给你们！”被他们拉扯着，他都喝呛了，这群臭孩子！ 老太太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喝好了就去后门冲个澡，水已经烧了两桶了，锅里还有一大锅。东子一会儿把开水拎后门去，井水打两桶掺一下给他们洗。” “知道了，您坐着休息一下，别忙活走来走去的了。”叶耀东扶着老太太去旁边桌子边坐下 “哎，我就烧了点热水，没忙啥，你娘去码头的时候说中午煮红薯粉条吃，所以我连饭都没煮。” “哦，那您坐着，我带他们去后门洗澡。” 他身上倒是还好，不怎么脏，就是流汗了，一会儿随便冲一下就行，就是几个孩子脏了点，浑身都是沙，头上也都是，还得他帮忙洗！ 三个侄女自己端水回屋洗，五个小子则脱的光溜溜的站后院，大的可以自己洗，最小的两个是他儿子，还得他帮忙。 “停停停，爹啊，弄到我眼睛了，你会不会啊？” “能给你洗头就不错了，冲一冲就好了，快点过来！” “娘都是拿个凳子放脸盆，让我躺她腿上洗头的，唉～你走开，我自己来，你给洋洋洗。”叶成湖嫌弃的躲一边去，打算自己冲。 “你自己洗就你自己洗，给你当奶爸，你还不稀罕，老子还不想伺候呢。” 看着等在一旁一丁点大的小儿子，他又觉得自己不会洗了，“算了，头发等你娘回来给你洗，你坐脸盆里，我给你身上洗一下。” “嘻嘻～哈哈～好痒呀～好痒呀～爹～”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着叶耀东嘴角都上扬了，从没留意过，小儿子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脖子好了，胳肢窝也要洗，快点！” “不要～好痒呀～” “臭小子，你水都溅了我一身！” 叶成洋拍打了一下盆里的水，感觉发现了个好玩的游戏，两只手就不停的拍打着水面，溅了叶耀东满脸。 旁边的大侄子自个洗完，就将剩下的水整盆端着朝二侄子身上泼，好了，泼洒出去的直接又淋了他一头。 他摸了一把脸，狼狈的转头，无奈的道：“叶成海，你故意的是？” “啊？哈哈～没有啊，谁让三叔你蹲那里了！” 第31章 红薯粉条 林秀清回来听到后门的动静，就赶紧出来，她男人那么不靠谱，她还真挺不放心。 结果一出来后门就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怕他生气把大侄子打了，赶紧出声，“我来给儿子洗，你去洗你的。” “你总算回来了，我都要被搞死了！”叶耀东郁闷的站起身，直接把上衣扒了拿来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见他没有生气的发火，林秀清也放心了些。 “娘已经在煮面了，你冲完凉出去就能吃了。” “知道了，我先洗头。你们几个洗完的就快点滚蛋，把脸盆腾一个出来给我。”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推搡着光屁股进屋了，只留下最小的叶成洋还坐在脸盆里，他着急的立马站起来。 “哥哥～哥哥～” “跟屁虫，整天哥哥哥哥的，赶紧洗了你也能进去。” 叶耀东也不用热水，直接打了一桶井水，倒脸盆里，脱的只剩一条短裤就一瓢一瓢的往身上冲。 去海边晒了两天，他的脸跟脖子对比身体，明显黑了不止一个色，不过，跟他大哥二哥比，他还是很白。 他的两个儿子也很白，只是长大后晒黑了而已，他家里人其实长的都不丑，就是矮…… 这也是大部分南方人的硬伤！ 其实是家里条件不好，缺少营养，他能长到一米八也多亏了他阿嫲的偏疼，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少吃过鸡蛋，家里杀鸡，永远都有一根鸡腿是他的。 以前大队里还有放羊，他小的时候，阿嫲都会偷偷的挤一碗羊奶回来，用茶叶煮了给他喝，他兄弟跟堂兄弟姐妹那会都大了，只能干看着，小妹在喝母乳倒也偶尔能尝个味儿。 也因此，他也基因突变，长成全家最高的那个，朋友里他也是最高的。 这年头，在他们乡下，身高有一米八的可不多见。 大半天下来，除了流了点汗，他身上也不脏，也就没有打香皂，只是随意的冲了一下，就进屋拿毛巾擦擦，然后将短裤脱掉，去柜子里找他的衣服裤子。 结果一打开衣柜才想起来，他夏天衣服只有一套换洗的，这会儿估摸着还晾晒在外头没收进来。 “吱呀～” 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慌得他赶紧跑到床边拿床单将下半身裹住，“我还以为谁，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爹～羞羞～羞羞脸～” “滚蛋，你自己都还光着屁股蛋，好意思笑话我！” 林秀清瞥了扔凳子上的短裤一眼，“我进自己房间，要敲什么门？自己光溜溜的站在那里，裤子也不穿，也不觉得难为情。” “我正要找，你就进来了。你不是说只有两套？都在外头晒，叫我穿啥？更何况你又不是没看过，我有啥好难为情的。”叶耀东坏笑的凑到她身边挤眉弄眼的。 “别耍嘴皮子，衣服只有两件，但短裤有4条，没在衣柜，在抽屉”，她没好气的将他推开，将孩子放到床上，她就去抽屉里给他拿短裤，扔他怀里，“快点穿上，我去外面给你拿买衣服裤子。” ( “耳根子都红了，以为我没看见，结婚都几年了，害羞啥？” “没脸没皮的……”林秀清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将门关上。 他乐呵呵的拿着短裤走到架子床侧面，正要换，却看到小儿子趴在架子床围板上看着他。 “看啥啊，你长大后也会有你老子的资本。” 说完就撩起蚊帐，将裹着的床单直接甩到叶成洋脑袋上，让他整个人都被罩住了。 “啊哈哈～爹～” “咚～” 脑袋撞到床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哇哇大哭声，叶耀东赶紧将短裤套起来，伸着脑袋探过去，“这个笨蛋！” 林秀清此时也拿着衣服进来了，“干嘛又哭了？” 她快走几步，一看小儿子整个人被床单裹着，在那里又踢又拽，出不来在叫娘，她没好气的撇了叶耀东一眼。 “多大的人了，还欺负他？娘已经煮好面了，快穿好衣服出去吃。”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他也只是随手一扔，跟小儿子闹着玩而已。 听着她哄孩子，他也赶紧把衣服穿上，肚子都饿扁了。 中午吃的是红薯粉条，自家种的红薯磨成浆糊，然后做成红薯淀粉存放，要吃的时候舀两碗出来，加水搅拌均匀后，取少量在锅里滚一圈，像摊饼一样，两面摊熟后，拿出来切成条，反复多次。 放一点配菜还有昨天挖的沙蛤煮成面汤，别提多美味了。 叶耀东一个人就吃了好大一碗，这玩意只需要红薯跟劳力，自家就能做，又不用花钱，他家每年都种很多红薯，做很多红薯淀粉，想吃随时有。 他吃完的时候，叶母还在摊粉条，没办法，家里人多。 “我走了，晚上不用煮我的饭。” “没消停一会儿，吃完又要拍拍屁股就走，还当自己是孩子，没长大呢？” “我今天不是干了大半天活了？现在也没啥事？我晚上一定早点回来，娘你别锁门。” 说完他就想溜，却被叶母叫住了，“等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起风了，海上的浪也有点大，你爹他们估计很快就回来了，你别乱跑，再过一个小时去码头帮忙捡货。” 叶母也是看着他这两天勤快了一点，才想着叫他出去帮忙。 “阿华呢？”他还想着家里忙活完了，可以去跟朋友联络感情了。 “老太太说他中午吃了面，把草木灰洒后院菜地就去地里干活了，应该没这么快回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 “啊，别骂了别骂了，我今天不是也跟着你们努力干活吗？再过一个小时，我一定去码头等着帮忙捡货。” “记得啊，没有去的话，你晚上别回来了。” “放心，我记着呢。” 不回来，他也多的是地方可以睡，但是他肯定会去帮忙，昨天网了一网大黄鱼，今天也不知道能捕到什么？ 时间太久远了，没有特殊的货，他也记不清。 若是可以，他也想要有一条自己的船，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第32章 想借船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叶耀东尽量挑阴影的地方走，还好阿光家处在后山，他家周围都是树木，还挺凉快的。 他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个照旧在门口树下玩牌，只有阿光一个人躺在靠椅上乘凉。 “怎么一个人躺着，没有一起玩？” “今天运气这么差，还玩啥？不玩，省点钱，你这两天咋了？怎么不玩了？。” “没钱啊，整天伸手问老婆要钱，也很没面子。” “这倒是，但是你家现在不是有船了吗？你可以跟你爹出海去，也能分点钱，这样就不算伸手和老婆要了。” 他也想啊，但是一想到在大海中间挣扎着滋味，心里就不由得有一点慌，心跳加快，想着缓缓先。 他随便瞎编的道：“我这不是没出过海，害怕晕船么，要是出去了，晕船的话，还要我爹送回来，那不是讨打吗？要是有个小船可以去周围孤岛上转转，试试看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我小姑丈前几天不小心手摔断了，最近都没办法开船出去。我明天问他借一下船，咱们自己买柴油，我带你出海，在附近海域转一圈。” 叶耀东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顺便去孤岛上转转，淘个海！” “呵～你最近好像对淘海有些热衷啊！”阿光轻笑的看着他。 “当然了，我这两天运气这么好。昨天去抓了两只青蟹，今天去居然还找到一条老虎斑跟一窝雪蛤，尝到了甜头，我不得打铁趁热啊。” “那倒是，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好运气，我也天天去，这不比去渔井码头打零工强啊，去码头打工一天才1块多，两块钱都没有。” 渔井码头是他们山海镇上靠海的一处大码头，大船都是停靠在渔井码头，他们村很多人都是去渔井码头打零工搬货。 他们镇地处的位置比较接近于湾湾海峡，除了渔船，还有很多运输的货船，也因此，他们镇上也有许多的台货商店。 在这个年代，他们镇可是比县城还出名，也比县城热闹，很多外地人只知道他们镇，而不知道他们县， 他们朋友几个日常出去玩，也都是去镇上玩，去县城的时候倒是不多。 他双手插兜，单脚抵着树干，靠在那里，“这淘海就是碰运气，又不是天天都能去，你先问问看能不能借到船？” “明天早上去问，问好就直接去买柴油开船，现在这么热，我也懒得走，晚上还要喝酒。” “行，那你借到船就告诉我一声，正好明天初一大潮，明天上午要是没风没什么浪的话，正好去孤岛上转转。” “好啊，跟着你，我也看看能不能转转运？” 叶耀东笑笑，“或许你改个名字更有效，你爹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刚走一个月，我也不确定他还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1979年2月虽然颁布的《水产资源繁殖保护条例》中有禁渔期的规定，但是颁布的是各种鱼类跟不同的定制渔具休渔期，根本就没有约束到他们这边海域船只。 ( 日常也没有渔政巡查，所以他们都照常出海。 直到1995年起全面实施海洋伏季休渔制度，他们才按规定休渔。 他们这边的规定是每年5月1日至7月31号休渔期，8月1日开海禁！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这边的小船都有偷偷的出海捕捞，即使被渔政抓了，也只是把海鲜倒回海里，他们也能承受的起这个损失，毕竟渔政也不是天天都有去海上巡查。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海域还是可以随意捕捞的，大船一出海没有几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那你就等你爹回来再说了。” “哎，再逍遥个两天，过几天我也要去渔井码头找点活干，再不去干活，都要没钱了，还是你命好，有个勤快的老婆，我都还娶不到老婆。” “有钱还怕娶不到老婆？少赌两把，努力点挣钱就是了，有老婆也不能靠老婆养一辈子，那多窝囊。” 阿光双手枕在脑后，轻笑的看着他，“怎么感觉你这两天勤快了？” “看我老婆一天都挣不了一块钱，良心发现了呗，而且我家盖好房子就要分家了，我也得开始养家糊口了，以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没这待遇了。” “这倒是，分家了，不勤快一点，日子可没那么好过，要不要一起去码头找活干？”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揪了根稻草，放嘴里咬着，“我把吓着家里人，他们要跑去请道士收我。” 这是实话！ “那倒是，我们好歹多多少少都有干活打零工，你可一直都是‘叶家三少’来着！” “别嘲笑我了，有没有烟，给我一根，两天没抽了，嘴巴痒！” “混到这地步了？这两天不是也卖了十块钱出头？” “上交给老婆了，我是好男人！” 阿光翻了个白眼，谁还不知道谁啊！ 叶耀东抽了口烟才觉得舒服了，其实这两天他想戒烟来着，但是发现有点难，几十年的烟瘾了，他觉得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反正好男人跟抽不抽烟没有瓜葛。 “喂，明天阿光说借一条船带我们出海转转，你们要不要去？” 手头正在玩牌的四人，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有啥好转的，从小到大还没看够海呢？” “今天没晒够啊？还要开船出去晒？” “好好的，干嘛还要借船出去？” 胖子照旧不去，“晒太阳这种吃太饱的事就不要叫我了，喝酒打牌我可以！”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胖死你得了，比我还懒，明天初一有潮水，去孤岛上看看能不淘一点好东西。那些无人岛常年没有人涉及，不说海货，礁石上的贝壳类肯定又大又多。” 阿威好奇的说：“你都没去过，你又知道了？” “你们就说去不去！” 这是他的经验，还能有假？海货不敢肯定，螺跟贝壳类肯定不会少。 “能不能借到船还是个问题，明天我看看。有借到就一起去，大家也有个伴，不然过几天我就没空了。”阿光认真的道。 “行，那就一起去。” 打牌的四人除了胖子，小小跟阿正都应下了，阿威表示不想去，昨天都没多少收货，他不想凑这个热闹。 第33章 去码头拣货 跟大伙聊了一会儿，直到快四点了，叶耀东才拍拍屁股起身。 “我要去码头帮忙拣货了，那些海鲜你们处理，等我分完货，我再过来。” 阿光惊讶的看着他，“还真的懂事了？” “滚！” 他迈大了步伐，加快脚步往码头走，这个点岸边的潮水都涨上来了，渔船应该也差不多快到码头了。 到了码头后，岸边已经有挺多村民的，都是家里人出海，在这边等着船回来帮忙拣货。 叶母也已经在码头等着了，看到叶耀东过来，才满意。 刚刚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他，还以为这臭小子又当前耳边风了，会听进去就说明还有救，这几天也看着长进了点。 叶耀东也看到了他娘，朝她走去，嘻嘻哈哈的道：“娘，你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万一你不听话，或者忘记了呢？你爹跟大哥不是没人帮忙？” “咋就不信我呢？” “你值得相信吗？” 旁边的村民也笑着说：“阿东今天也出来帮忙了？” “就该这样，家里忙，有啥活就该伸把手，年轻人要勤快一点，有点眼力见。” 他嗯嗯啊啊的随意应着，眼睛都盯着海上的船只，他们村里有船的人家不多，除了岸边停靠了几艘，大多都开出海了，前面那艘迎面开回来的，应该是他爹的船？ “东子，那是你爹的船？” “是？等等看，一会就靠岸了。” 小船行驶过来的速度慢慢的放缓，他们也看清了船身的蓝色油漆，肯定了是他们家的船。 叶耀东跟叶母连忙走下石头台阶，准备一会儿接货。 船上的叶父也看到了三儿子居然破天荒的来码头帮忙，但是他也没说啥，将船停靠后，就跟叶耀鹏把货搬给他们，让他们先抬上岸。 率先抬下船的是一筐梭子蟹，后头还有一筐的皮皮虾，其他就只有几斤的散货。 像大剑虾，估摸着只有两三斤的样子，小剑虾不值钱也有个十几斤，还有两斤鱿鱼小管，水谷鱼有大有小，需要分拣，看着也有十几斤，一斤多的小黄鱼，其他就是一些杂鱼了。 今天没有大货，但是收获看起来也很不错！ 等货都抬下船后，叶父就将船重新停靠到一边去，把靠岸的位置腾出来，后头还会有船要进来的。 叶耀东他们则是将货搬进收购点，梭子蟹大小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他们需要倒出来分拣，还要用皮筋将蟹脚捆到一起。 叶父跟叶耀鹏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趁空闲时间捆了大半，但是还有一部分没有捆的。 梭子蟹一倒出来，它们的脚都乱抖着，活蹦乱跳的，看着特别鲜活。 他随便抓了几个，背部都挺硬的，“还挺肥的，小小个的也很硬，很有肉。” “最近螃蟹都挺肥，虾姑也很肥，肉都很满，有的都有红膏。” 三人手脚都麻利的将蟹脚捆起来，然后按大小分好。 叶母跟叶老大看着叶耀东麻利的动作，都非常惊讶。 他几时干过这个活了？居然能捆的这么干脆利索，速度还不比他们慢！ “老三，你速度还挺快的？看不出来啊！” “切～这有啥？你们没看到过，又不代表我不会！” “你个混小子，家里的活都不干，出去帮别人干了是不是？一天天的都那么不着调……” 听着他娘的碎碎念，他也不做反驳，唉，都是他该承受的。 分拣完螃蟹，他们又将一小筐虾姑倒出来，虾姑的分拣倒是简单了许多，把大小分出来就好了，剑虾跟水谷鱼也是，都是要分拣大小的。 大的能卖上点价格，小的就不值钱了。 他们把不值钱的小鱼小虾都单独拿水桶装起来，还有一些细小海鳗跟杂鱼，都装起来带回去，顺便晒鱼干。 ( 等所有的货都过完称后，叶父过去算账，他们就先一步把鱼货提回家。 “娘，今天这些货能卖多少钱啊？大小螃蟹加起来也有30多斤，虾姑也有20斤，虾也有几斤，还有其他一些鱼货，看起来也很不错。” “今天收货挺好的，螃蟹大5毛收，小一点的4毛，虾姑大的是5毛5分收，小的5毛，虾贵一点6毛，加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应该能卖个四十来块钱，但是柴油费也要去好两块，机器也要成本，又很容易坏，经常要修。” “也挺好的，一个月也能攒不少！” 叶母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天天都能去，天天都有这么多收获？咱们靠天吃饭，哪里能说得准海上的事，昨天他们有些人都才卖十几块。” “那也比打零工强啊。” 叶耀鹏诚恳的再次邀请，“老三也一起轮流出海？靠海吃海，咱们总得跟爹学学。” “啊？你跟二哥先学，等你们会了，我再学！” 叶母听着他的推脱，张嘴就想骂，但是还是硬生生的收住了，看在他今天表现还算勤快的份上，就先暂且忍忍。 等分家后，总得叫他跟着一起出海，现在赚的钱还可以算到公家里面，拿来建房子。 分家后，老大，老二跟着出海，不得分他们钱？那老三整天游手好闲，只能等着饿死了，或者等着他们老的养了，这算什么事？ 别人家是养儿防老，他们是生了个祖宗！ 叶耀东不知道他娘心里的腹诽，一到家门口后就溜了，只抛下一句，晚上不在家里吃，反正今天该干的活，他都帮忙做了。 叶母又无奈，又觉得老三这样子才正常，今天又是去宅基地，又是去淘海，又是去码头帮忙，这么勤快，搞得她都有些不认识了。 叶二嫂撇撇嘴，“才看着靠谱了一点，又跑了！” “随他去，能帮忙做事，已经算好的了。你们把鱼跟虾都挑一碗出来给你们娘家送去，其他的就都杀了，大的红烧，小的拿来晒。小虾也是，拿一碗煮，其他剥了壳晒虾仁干，这种天气也放不到明天。” 三个儿媳妇儿都应下了，林秀清的娘家比较远，她也没机会给家里人送鱼货，只能看着两个嫂子送鱼回娘家，而她留下来杀鱼。 叶母等两人走远了后，才对林秀清道：“你看看打算啥时候回娘家，到时候提前给你留一点好货带回去。” “好的，娘，不着急，我等送中秋再回去。” …… 三个儿子，叶母向来都是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 插入物价说明： 80年代的海鲜物价我问过我爸，我爷爷奶奶在那个年代是做海鲜批发的，那会我爸十八九岁，都跟着我爷爷奶奶去周边港口码头批发收购海鲜，价格不会有多大出入。 唯一有出入的是黄鱼，当时黄鱼没有现在值钱，一两斤重的野生黄鱼我爸说才卖6毛一斤。 当时干活的师傅头，一天工钱是2块多，粗活的小工一天才1块多，即使这个价格，黄鱼在当时一般人也舍不得买来吃，也是只有有钱人才吃的起的。 当时海鲜也都是几毛钱一斤，但是一般人也都舍不得买，毕竟工资一天才一两块，那会儿龙头鱼（豆腐鱼）才6分钱一斤。 本书开头写得黄鱼价格，实际是偏高了一些，但是也是为了铺垫剧情，大家看看就好，不要对照当时了，也只有黄瓜鱼价格虚高了。 本书也将继续保持黄鱼虚高的价格，特此说明一下。 这里算是题外话，跟大家说一下实际情况，其他海鲜物价基本符合当时物价。 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在写小说，我也是很不好意思，厚脸皮去问我爸的，然后现在一直被家里人追着问拙作（尴尬）……… 在这里顺便求一波收藏，跟追读，作者是真的很用心在写得哦！ 第34章 哪有不好说话的 叶耀东匆匆的又往阿光家走，隔了老远他就已经闻到蒸螃蟹的香味了。 刚一踏进门槛，大家就纷纷道：“你可终于来了，再晚一点，只能洗碗了。” “来来，快坐，特意给你留了那只九节虾……” “这么晚才来，先自罚三杯！” “罚个屁啊，总共就这点酒，不要被他骗光了！” 大家热热闹闹，气氛活跃的将胖子带来的酒都喝光了，桌面上的海鲜也一扫而空后，才各自散去。 叶耀东神色微醺的回到家里，今天门倒是没有被反锁了，他顺手锁上，然后回到自个儿屋里。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只能看到两个孩子歪七扭八的睡着，他老婆背对着他，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脱光了衣服只着短裤，他就爬上床去，抱住他老婆，紧贴着她背部，却被她拍打着腰间的大掌。 “躺那一头去，你也不嫌挤，大热天的贴这么紧，还一身酒味，臭死了！”林秀清小声的嘀咕着。 叶耀东直接将她掰正了，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没完没了了，昨天才刚……”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配合点老婆……” “那你明天继续跟我去赶海！” 叶耀东瞪眼，还知道趁这时候还跟他谈条件！ 啥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 这是吃准了他猴急会同意！ 男人在床上哪有不好说话的？ 更何况他原本明天就打算去孤岛上转转的，顺便克服心中的恐惧。 “行行，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配合点，咱们换个位置……” “那你先去冲个凉！” 叶耀东：“……” 箭都在弦上了，女人这么麻烦的！ 林秀清继续小声道：“你身上都是酒味，手上都是海鲜味！太冲！” “事真多，又要这样，又要那样，我下午洗过了……” “可是你喝酒了，酒气很重！” 你妹的，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后，貌似想到了床的问题，又想到了啥，心里头有些火热的说：“我去洗澡也行，咱们换地上去，这床吱呀吱呀的太烦人了。” “地上？” “你别管我怎么折腾，就听我的，行不行？” 林秀清红着脸有些犹豫，好好的床不躺，突然间还要去地上办事…… “明天还要不要我去赶海了？想要牛跑，总得让牛吃饱，是？你给我点甜头，我就啥都听你的。” 见她有些动摇，他再接再励，“今天去淘海，我可是给你抓了条老虎斑，还有一窝雪蛤，我最近运气旺的很，这两天让你挣了十多块了？明天可是初一有大潮，说不定我运气更好了，再抓一些大货……” “好，那你去洗澡了，洗完我依你！”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叶耀东欣喜的直接爬起来，兴冲冲的去后门冲凉了。 妈的，旷了几十年，看他怎么重振雄风！ 等他累成死狗一般躺床上后，他已经动都不想动一下，而他老婆都还能穿好衣服去打水擦洗。 ( 真是都为她服务了，还要给她打工挣钱！ “躺过来，一起睡！” “腿都软了，还没闹够？” 叶耀东：“……”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让你满意……” “胡说八道什么！”林秀清含嗔带怒的瞪他。 “啊…是我胡说…是我胡说…来，我跟你说个事”，拉着她在身边躺下后，他才说：“我明天不跟你去码头……” “哎，先别瞪眼，听我说完啊。阿光明天去借条船，若是能借到，我们就去孤岛上转转，周围小岛都没人涉及，礁石上肯定比码头有货。” “他问谁借啊？会有人肯借吗？” “问他小姑父借，看看，借不到就算了。” “行，那你自己看，能借到的话，那你就去孤岛上转转，小心一点。” “嗯，你不认为我食言就好！” 肯定得提前跟她打声招呼说一下，要不然明天没看到他人影，以为他哄她玩，到时候又不给他好脸色了。 难得看他有点上进心，林秀清也乐意多跟他聊几句，“现在家里船修复好了，这两天收获也很不错，你是不是也得跟大哥二哥一样，轮流跟爹一起出海？” 又来！ 又问他这个！ 个个都要叫他出海，叶耀东有些头疼，但是这也避免不了，谁让家里有船，除非他继续跟上辈子一样摆烂，等老婆养。 “我没出过海，不知道会不会晕船，明天若是能借到船，先出海去转两圈看看。” “哦。” “睡觉。” 海边人，怎么可以怕在海上飘，这个难题他一定得克服了。 若是借不到船，他就趁涨潮时，叫两个朋友陪他，从沙滩游到码头，游一圈试试，反正都死过一回了，没什么好怕的。 真有个万一，身边朋友也能救他！ 次日一早，林秀清起来，他听到动静也醒了，今天他就没有特意赖一会儿才起床。 家里人看他一天比一天早起，除了心里有些疑惑，也没有大惊小怪，毕竟他这两天确实勤快了一点。 等吃完早饭，大伙儿各忙各的活去，叶耀东也准备出门，老太太却跟到门口偷偷拽了他一下。 他疑惑的看过去，只见老太太悄悄的从裤兜里摸了一个白煮蛋给他，并且小声的说。 “给你，偷偷的拿出去吃，别让你娘知道了。” 他意外的看着老太太，又有些心虚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低声道：“难怪我娘刚刚吃饭的时候，说今天鸡少下了一个蛋，原来是被您摸走了。” 老太太见他没有伸手接，就直接塞到他口袋里，笑得一脸都是褶皱，露出了没牙的牙床。 “这两天你天天跟去淘海，应该累坏了，早上我煮稀饭前就偷偷的煮了一个，给你补补，别让你娘知道，不然又要骂你了。” 他想将鸡蛋掏出来，老太太却一直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掏，他有些无奈。 在他还小的时候，老太太也经常干这种事，长大后就很少了，今天居然又给他偷偷的塞鸡蛋，他一时也不知道是感动好，还是感动好？还是感动好…… 第35章 借船 叶耀东无奈的看着老太太，“阿嫲，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下次你可别再偷拿鸡蛋，给我娘知道了，皮都要给我揭掉了！” “没事，你不说她就不知道，你出去玩一会儿，吃掉后再回来。” 唉，在老太太眼里，他还是孩子呢！ “去，去，快去玩，别站门口。” 在她的催促中，他只好往外走，原本他就打算去阿光那里看看，这会儿他心里又多了点迫切的心情。 迫切的想赚钱，想给老太太买活动假牙，说出口的话，他想尽快办到。按岁数来说，即使不摔倒，她也没多少年好活了。 今天他起的有点早，到阿光家的时候，他都还没起床。 “几点了？”阿光还抱着被子，没睡醒，说话含含糊糊的。 “我出门是6点半，这会儿应该6点40左右！” “啊？”阿光不敢置信的仰起头，睁了一只眼睛，“你有毛病，这才几点啊，又没有要干活，这么一大早过来干嘛。” “叫你起床尿尿！” “草，你要喝热乎的吗？滚！”他将被单扯过来蒙住头顶。 叶耀东拉住被单的一角扯了扯，“起来了，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就你这样，明天也能起得来去渔井码头干活？” “别烦老子，明天那是明天的事！你今天是吃春药了？起这么早？” “早睡早起身体好，快点起来去借船！” “着什么急啊，才几点，潮水也要中午才会退，别烦，再烦老子不去借了。”阿光夺过他手上的被单，压在身下，双腿还夹紧了被单，继续闭上眼睛。 “夹啥被子啊，又不是女人。” “夹被子跟是不是女人有啥关系，男人就不能夹被子了？” “这你就不懂了？毛头小子，快点起来，起来我就告诉你。” 阿光被他吵的头都大起来，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直接坐了起来，“他妈的，老子不想知道，你烦不烦，现在借了又不能马上去，潮水都没退。” “那起码能早点知道，能不能借到！” “我也是服了你了，这两天吃错药了？居然这么积极的想出海！” “嗯，我想钱想疯了，你反正都醒了，别睡了，起来去问问了。” 阿光也是被他烦的，拿他没辙了，干脆爬起来穿衣服，边碎碎念：“真是够了，我怎么就跟你做兄弟了，一大早就不让人睡，在家里抱着老婆睡觉不香吗？” “我老婆起来了，我全家都起来了！” “然后我也得起来？” 叶耀东看着他幽怨的眼神，笑嘻嘻的搭着他肩膀，“我们是好兄弟啊，你不得急我所急？” 阿光斜睨了他一眼，趁他不备，直接张嘴朝他哈了一口气…… 叶耀东瞳孔紧缩，瞬间五官都皱巴成一团，用手捂住口鼻，往旁边快速一跳，“卧槽……你踏马的太过德了……草……” “这口仙气，可以让你续命十年，不必感谢！” ( “你踏马的，老子短命二十年肯定是因为你！” 阿光有些得意洋洋，‘随口’就报了早起之仇，他这也算妙手偶得之～ “谁让你一大早过来吵我睡觉了，老子也是有起床气的！” “草，你这哪里是起床气，你这是瘴气，毒气，熏死老子了，fjjirzn?&％～”叶耀东骂了几句，就去门口等着了。 再挨着他，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不明气体被放出来！ 结果他坐门口等了老半天都没见阿光出来，只好又进去，结果却看到他站在后门提着裤子在系裤腰带。 “你这是刚拉完是？这么久，正好过来吃。” 阿光瞪眼，“麻烦你加个饭字！正好过来吃饭！” 他眼底带笑，“一个意思，快来吃，还热乎的，正好入口！” “你&??&～老子回来再吃！”阿光骂骂咧咧的直接就往外走，他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就是嫌他磨蹭，变相的催他快去借船，居然还说这么恶心的话。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等着，阿光的姑姑家跟他家也没离得多远，同样是本村嫁本村。 他也是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都起来了，那就早点问了也能早点安心，他是真觉得孤岛上肯定比码头有货多了，想到自己最近的好运气，他也是有些上头了。 耐心的等了不到半小时，阿光就回来了。 “我姑跟我姑丈答应借，但是家里老人不肯，我说算我们租她的，中午租半天给她两块钱，油费我们自己出，老人家才肯借船。” 一般工人一天工钱都还没有2块，租个半天油费还自己出，给两块钱也不少了。 “嗯，没事。亲兄弟，明算账，老人家要算钱也是应该的，这算我的，我这里正好有两块。”正好他昨天摸口袋，兜里有两块钱，想去买烟也没舍得。 阿光直接推了回去，“哎，给啥呀？两块钱而已，我出了就我出了，无所谓，正好昨天打牌也赢了几块钱。” “一码归一码，是我叫你借船出海的，当然算我的，拿着，两块钱而已。” “我已经给过了，就算了，这两块钱拿去买柴油好了。” “那行。” 确实没多少钱，没必要推来推去的，拿去买柴油也正好。 阿光单脚翘在凳子上，拿起碗筷，“这下可以让我安心的吃早饭了？ “你吃啊，我又没有不让你吃，是你自己心急。”叶耀东坐在一旁靠椅上，抖着脚笑嘻嘻的。 阿光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潮水应该12点会退到底，你就早一点，10点半左右去码头买柴油，我到时候跟你一起过去开船。” “行，没问题，现在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等会儿阿正他们要是过来了，你跟他们说一下。” “明明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你踏马的，还非要这么早过来叫我起床。”阿光的怨念很深，没啥事他都很少起这么早。 “我这不是锻炼你么，不然等你去码头干活的话，起不来咋办？实在觉得无聊，你要么再躺回去？” “滚！” “好嘞！” 第36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确定把船借到后，叶耀东就放心了，悠哉悠哉的往家里走，但是走到半路他又想到房子明天就开工了，直接调转方向，往宅基地走去。 今天轮到他二哥跟他爹出海了，他大哥留家里，一早吃完饭他就说要去山上挑黄土，也不知道挑了多少担了，说起来确实有些惭愧…… 人家生活越过越好真的是有原因的，勤劳致富，但是今天初一难得有潮水，又已经借好了船只，只能让他大哥多辛苦一点了。 想到这里他也悠哉不起来了，加快了脚步。 到了宅基地时，周围已经堆了半人高的黄土，但是没有看到他大哥的身影，只有一大壶的茶水放在一旁阴凉的树下，估计又去挑土了，他靠在树下，想着一会儿跟去搭把手好了。 重生回来，他的心态早就摆的很正了。 只等了几分钟而已，他就看到他大哥推着两个轮的灰斗车过来了。 “大哥！” 叶耀鹏抬头一看，笑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看看，明天才开工，你现在这么早就弄黄土干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灌了一大口的茶才说：“今天没出海，家里也没啥事要做，我就想先去多弄一点黄土回来，反正到时候都要用到的，明天开工再弄这块宅基地，也不算提前开工。” “反正都要请人干活的，自己干点轻省一点的就好了。” “这个就是轻省的活了，明天开工后，干粗活的工人要挖坑，还要去山上凿石头，抬石头下山让师傅凿平，这挑黄土已经算是轻省的了。” 叶耀东拧着眉头点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山上，给你搭把手。” 叶耀鹏意外的看着他，“你要帮忙？” “你不要我帮忙？” 郁闷，想帮着做一点点事，大家都搞得这么意外。 “呵呵，行，那一会儿跟我上山去帮忙挥锄头，今天咱们可以多推几车。”难得老三主动要求帮忙干活，他怎么可能往外推。 “我就干一会儿，等会十点就回去了，我下午还有事。” 叶耀鹏笑容尬了一下，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老三就是过来转转看看的，现在都8点了，他哪里是要认真干活，就说么，怎么转性了。 但是能过来转转，会帮一点小忙也好，说明他将盖房子的事放心上了，总比之前整日不见人影的好，夜晚听他媳妇儿说老三这几日还去帮着一起淘海了，也算有点长进了。 “好，那你就跟我去搭把手，明天房子开工了你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明天轮到我跟爹出海，就老二一个成年男人在家里，娘她们又要给工人煮饭，肯定忙不过来。” “我晓得的。” 叶耀东并不知道他大哥心里的想法，即使知道，他也不会放心上，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要的效果，一个人的转变不能太大太突然了。 等叶耀鹏将灰斗车里的黄土都倒了出来后，他就主动接过车把，“我来推，你带路。” “好。” ( 虽然石子土路不太好推，但是灰斗车是空的，推起来还挺简便的，前几年大伙儿盖房子可都是用肩膀一担一担的从上山挑黄土，挑石子。 这些材料不需要花钱，只要人力去山上挑就行。 这时候盖房子也没有用水泥，都是用上山的黄土跟沙子搅拌一起，然后抹到石头上堆砌起来晾干，用砖块的都不是很多，毕竟大家觉得石头不用花钱，建的房子又牢固。 楼房的话，二楼才会用砖块，因为石头太重了，太高了不好堆砌，没有砖头省事。 其实两者对比起来，价格是没有啥区别，虽然砖头要花钱买，但是石头也需要花钱请人搬运，开凿的师傅工钱更贵。 虽然是上午太阳，但是依旧毒辣，只是走了一段路而已，叶耀东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叶耀鹏一走到目的地就拿起锄头，“正好我带了两个畚箕，我来锄，满了你就倒到灰斗车里。” “好！” 两个畚箕，一个装满了，叶耀东就搬起来倒，另一个叶耀鹏继续拿来装，两人搭配着干，速度确实会比之前一个人干，来得快。 不一会儿，一个灰斗车就装满了。 “我推回去，你多锄一点黄土下来备着？省得浪费时间走动，这个一个人推就行了。” 叶耀鹏点点头，“行，轮流，下一趟我推。” “嗯。” 都让他推，他其实也不介意，反正他干一两个小时就回去了，也推不了几趟，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翻车了…… 才推出去一小段路，转弯口就有一块石头绊了轮胎一下，结果他没掌握好平衡，侧翻了…… 叶耀鹏看到了也走过来，一言难尽的看着皱着眉头的他，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再装回去，这路本来也不好，多推几次就不会翻了。” 叶耀东是真的有点郁闷，他也确实没推过这个车，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还好是你看到了，给爹看到了，估计又要恨铁不成钢的骂了。” “你多勤快的帮忙干活，爹就不会骂了，先把土装回去。” 他撇撇嘴，可拉倒，他大哥二哥多勤快？活没干好也一样要挨骂！ 装完后，叶耀鹏也不让他推了，免得再倒掉，“我来推，你去多锄点黄土。” “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还是去赶海比较擅长！ 在上山帮了好一会儿忙，看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他就先走一步回去了。 挥了这么久的锄头，他肚子早就饿扁了，赶紧回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还要准备一下淘海的工具。 林秀清见他大汗淋漓，一脸通红的回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不是去借船了吗，怎么像是去干活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就是去干活了啊，从阿光家出来看着时间还早，我就去大哥那里帮忙了。” 大家伙都惊奇的看着他，居然主动去帮忙运黄土？ 真的假的？ 看着大家质疑的神情，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房子我不是有份？我要是不帮忙干点活，爹不得打断我的腿？” 这倒是！ 也就这几天叶父出海了，不然家里天天都是叶父骂叶耀东的声音。 第37章 飘荡在海中央的恐慌 等大家收回惊奇的眼神后，他才往屋里去，打算冲个凉，再收拾一下工具。 “阿清啊，你去给我面煮一碗，我一会儿要早点出去。” “哦。” 林秀清立马放下手头的活去给他煮面，昨晚他已经打过招呼了，知道他要去孤岛上转转淘海，她当然支持配合。 另外两个嫂子不知道他早点吃完是要去淘海，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长进了，知道帮忙干活了，谁知道转头就说要吃完早点出去…… 叶母原本想着骂两句的，但是看着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逆子又已经跑进屋看不着人影，只好作罢咽了回去，只碎碎念了几句。 叶耀东吃完面就拎着桶，装着工具，顺便又塞了一个麻袋放口袋，就匆匆往码头走。 叶家的女人也开始淘米的淘米，摘菜的摘菜，今天要早点吃午饭，然后去淘海，明天房子要开工了，接下去每天消耗的饭菜数量都会很大，她们也需要多挖一点沙蛤，到时候也能减少一些开支。 大家各自忙着手头的活，也没人去关注叶耀东，并不知道他带着淘海的工具出去了。 等叶耀东提着桶到码头的时候，小小跟阿正都已经在了。 “你们速度怎么这么快？” “男人怎么能说快，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阿光去开船了。” “那你们等会，我去买柴油。” “还要买柴油啊，阿光也没说，我没带钱。” 阿正也摸了摸口袋，“我也没带……” 叶耀东笑笑，“没关系，我带了，桶放这里，你们帮我看一下，我去买。” 阿光也挺够意思的，没有说他自个花钱租船，不然他们肯定都会带点钱。 码头附近有专门修理船上机器的小寮，还兼卖柴油，他们也没有去很远，他就只买了1块钱的柴油，够用就行，有剩就当补贴给人家好了。 刚买完柴油小小就跑过来说：“好了吗？阿光把船开岸边了，买好了咱们就上船了。” “好了，走。” 他提了一小壶的油，跟在他们身后上船，脚刚踏上甲板，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一点点摇晃，对他来说不算啥，心瞬间安定了一些。 将柴油递给阿光说道，“把柴油倒进去，开去小岛也只需要十几分钟，所以我也只买了一壶，也够开好几个来回了。” “嗯，够了，出发啦。” 不一会儿，机器就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船也慢慢的驶离了岸边，大家都神色自若的坐在小板凳上闲聊，只有叶耀东，船越靠近海中央，他神色就越是苍白。 看着周围四面都是水，只有一条小船在大海中间摇摆着，他不由想到了自己体力不支，只能任由海水倒灌进口鼻之中…… 那窒息的感觉，他以为自己不去想就没事，可是这会儿一到海中间，他想不去回想都难。 前天在岸边礁石边打海蛎，专注力都集中在礁石上，腿脚淌在海水他却也不慌，这会儿飘荡在海上却让他有些心慌了。 ( 大家都在说笑聊天，阿正却见他安安静静的坐着，而且脸色看着不太好的样子，不由惊讶的道：“东子你咋了，卧槽，你该不会晕船？” “不是，你竟然晕船？” “这才开出来多久啊，你也太夸张了？这都晕？” 其他两人也都诧异极了，海边人居然还晕船，还刚出海就晕，说出去要笑掉人家大牙了。 叶耀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就小时候坐过我爷爷的船，多少年没坐了，别笑我了，啥时候靠岸啊？” 阿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难怪不敢直接跟他爹出海，“先去对面那个孤岛，应该要十几分钟，你忍忍，也不会很久。” 他点点头，他就是心慌的厉害。 船快速的在海上行驶着，荡开的波纹一圈又一圈，他却不敢看向海平面，也不敢闭上眼睛，只能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峰，但是也没啥用，面色依旧惨白。 叶耀东也是郁闷，啥死法不行，非得掉海里死，让他这个靠海吃海的人还怎么讨生活。 一直到快靠近孤岛，他的症状也没有好一点，他咬咬牙，把心一横…… “你干啥啊，脱衣服干嘛？”阿光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游泳？” “你要下去游几圈啊？”小小眼睛一亮，这倒是不错，这大热天的还是泡水里舒服，“我也跟你一起，刚好游到对岸。” 阿正也兴奋的说：“我也要下去泡泡，咱们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 说着两人都开始脱衣服，只有阿光遗憾的只能开船，“等到岛上了，我也要下水游几圈。” 叶耀东看着他们的举动，心里也放心了，有他们陪他游，肯定淹不死他，以毒攻毒，能否治疗对大海的恐惧，在此一举。 “你们等会儿别游的太快，记得等我，不然我要是腿脚抽搐淹死了，我就半夜去找你们！” 阿正翻了个白眼，“小白脸就是中看不中用！” “小白脸也是你羡慕不来的。”说完话后，看着离岸边已经很近了，叶耀东就率先跳进了海里。 刚一进去海里，那熟悉的窒息感觉瞬间就将他淹没，他突然间都忘记了如何游泳了，脑子一片空白，手脚乱扑腾，身体直接往海底沉了下去。 还在船上正准备跳的小小跟阿正看到他不正常的动作，跟下沉的身体，都惊讶了。 “东子不是会游泳吗？搞什么？” “去将他捞起来看看！” 两人下饺子似的扑通一声就往下跳，都朝叶耀东围拢过去，看他闭着眼睛依旧在挣扎，却没有呛水的迹象，就先直接将他带出水面。 突然的新鲜空气，直接让他得到了喘息，被救的滋味实在是无法言喻的舒爽。 他睁开眼睛，借助他们的力量浮动着，还没一会儿也找到了感觉，自己摆动了起来，心中的恐慌也散去了一些。 “你搞什么？怎么还沉下去了？真准备去见妈祖了啊？” “我踏马抽筋了，就跳下来的那一瞬间，腿突然抽筋了！” 大家：这么巧？？？ 料事如神？？？ 提前预知？？？ 第38章 遇见马鲛鱼捕食 叶耀东在海里游动着，逐渐适应着海水给他带来的压力。 只有最一开始跳下海的那一瞬间，恐慌淹没了他，还好提前跟这些损友打过招呼，没有让他沉下去。 找回了在海里畅游的感觉，心里的畏惧渐渐淡去了一些，他心神也放松多了，双手双脚划动的朝岸边游去。 原本他们还想着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的，结果被叶耀东的举动吓了一跳，现在谁也不敢离他太远了。 他们慢慢的朝岸边游去，直到脚着陆后，才淌着水朝礁石走去，这会儿潮水还正在退。 阿光慢慢的在他们身后开着船，等快到了，他才跳下水，绑好船只，冲叶耀东喊道：“东子，你刚刚搞什么？差点没被你吓死，你不是会游泳吗？” “我那一下跳的太猛了，腿抽筋了，所以才沉下去了，没事，缓过来就好了，看我不是好好的。” 那一下跳还真收获不小，也算有惊无险了。 阿光听了也有些无语，“你以为你还在长身体呢？” “哎呀，前一晚运动过度，总有腿软，体力不支的时候，你这单身汉不懂的。” 小小嘻嘻哈哈的附和着，“有道理！” 阿光翻了个白眼，“欺负谁呢？有老婆了不起？走了，去船上拿工具，这里礁石都露了一半出来了，咱们先找找，有啥挖啥！” 几人刚上岸，还没坐下来歇一会儿，又趟下水往船捆绑的方向走，结果才刚爬上船，叶耀东就瞪大了眼睛。 “那里…那里！是马鲛鱼飞身捕食！” 其他人都调转了视线，只见远处有一群马鲛鱼在他们的东侧岸边浅水处追食，其体长而侧扁，呈纺锤形，流线的形体、极高的游速、锋利的牙齿，似猎豹追杀猎物，惊恐的小鱼四处逃窜。 大家瞬间就激动了，“是马鲛鱼群在捕食！” “是燕鲅！” 马鲛鱼也叫鲅鱼，生性凶悍，每年6至10月常游弋于岸边浅水处追食。 常言道：山食鹧鸪獐，海食马鲛鲳。 这个年代海域资源充沛，他们目光所及，大概有几千只马鲛鱼在捕食。 这么壮观的场面，他们还从未看到过，瞬间都看傻了！ “渔网，渔网，你们有没有带？”叶耀东激动非常，那可是几千只马鲛鱼，按照这年代的行情，一斤两毛钱，他都能赚翻了。 要知道燕鲅体长基本都在40至50厘米以上，一条都有6-7斤以上，几千只……那是什么概念？ “卧槽，没有渔网啊！” “只带了淘海的工具” “我们哪里会想着带渔网？” 大家每人一句，激动的心情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没有渔网他们拿什么抓？难道下水捞吗？ 刚刚有多开心，现在大伙儿都就有多郁闷，这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在跟前晃动，却捞不起来。 “去船舱里面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阿光的姑丈也是拖网的，船上应该有渔网？” 经他提醒，大家才如梦初醒，赶紧去船舱里翻找一下。 “有有有，渔网在这里，在这里面呢！”阿光话语里都透着激动。 ( 叶耀东大喜过望，有渔网，他们才能撒网捕捞。 “快快，去把绳子放下来，咱们边开船边撒网，直接朝那一群马鲛鱼开去。” 不用他说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干，解绳子的解绳子，弄机器的弄机器。 阿光掌控着船只朝那些马鲛鱼驶去，前头开船过来的时候，他们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岸，根本就没有看到马鲛鱼群，差点就错过了。 四人或兴奋或激动的一直望着那处鱼群，越是临近，叶耀东眼神越是火热，原本还想着来孤岛赶海，看看能否多淘一点海货，没想到还撞大运了。 估计他的霉运已经在死的时候都带走了，现在算是否极泰来，鸿运当头！ 快临近鱼群的时候，马鲛鱼受惊直接作鸟兽散，但是还是逃不过提前撒下去的渔网。 船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航行了一段后才起网，看着活蹦乱跳的一群马鲛鱼，所有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阿正瞪大了眼睛，“卧槽，这一网有几百斤啊？” “草草草，这么多啊？” 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快点快点，别废话，扔到活舱里面继续撒网，它们还在周围，还没走远，继续撒，机会难得，咱们趁机多捞几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都挺没文化的，只能用卧槽代表激动的心情了。 叶耀东也嚷嚷着，“继续，继续，快，把它们倒到活舱里，继续放网。” 这一网鱼一倒到活舱里直接就满了，船上还掉的到处蹦哒起来，所有人也顾不得这些，直接又开始撒第二网。 这一网就没有马上起网，而是沿着周边海域转了两圈才起，刚刚逃窜的马鲛鱼跑不了太远，这一网收获也颇丰。 阿光兴奋的嚷嚷，“他妈的，又来了几百斤，你们快快快，帮忙一下，活舱放不下了，扔到船舱里面，管它活的死的，只要新鲜一样卖钱。” 多撒几网，弄个几千斤，他明天还打啥工啊？ 马鲛鱼属于近海鱼，是近海温水性洄游鱼类，4-6月为马鲛鱼的鱼期，它们主要摄食鱼虾等水生动物，他们这一趟出来正好赶上了它们捕食了。 “继续继续……” 船上一直响起他们四人兴奋的嚷嚷声。 一个个光着膀子，只着短裤，赤条条的在船上也不嫌晒，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又接连撒了五六网，渔网一次比一次在海里停留的时间久，马鲛鱼也一网比一网少。 但是大家都很知足，这种好运气，可望不可求。 看着活舱跟船舱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马鲛鱼，他们眼睛里享受着兴奋的光芒。 “除了在渔井码头，我还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马鲛鱼，哈哈哈～果然，跟着东子出来是明智的，他这几天运气有点旺啊，咱们这下也沾了一把光了，还好昨天应了下来，胖子跟阿威不来亏大发了。”阿光兴奋的说。 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运气向来很背，而东子这两天仿佛踩了狗屎一样，运气都爆棚了！ “对对对，东子这几天运气好像真的很旺。” “今天借东子的光，发财了！” “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拜过妈祖了啊？” 第39章 锦上添花 叶耀东心情也很激动，没想到他只是想出来克服一下畏惧海水的后遗症，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还真的是锦鲤附体了？ 他笑眯眯的打哈哈，“何止拜过，我整个人都献祭给妈祖，才换来的好运气。” 阿正瞪眼，“啊……我了个去，原来还需要献祭，那早知道刚刚就不救你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捞的更多？” “滚蛋，一会儿把你献祭了说不定可以捞到更多！” “嘿嘿，等我回去，我也去妈祖庙拜拜。” 阿光打断他们的闲聊，“还要不要再撒网，这么久，漏网之鱼估计都游远了，四面八方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逃了。” 叶耀东说道：“咱们的油应该够？最后再撒一网好了，刚刚那一网也有十几条，别放过漏网之鱼了，继续在周边多开几圈，没有马鲛鱼，咱们也能网点其他海货，晚上也能好好下酒庆祝一下。” “油是还够的，那就最后再撒一网，拖久一点，没有马鲛鱼也能捞一点石头蟹，小黄鱼之类的，凑个几碗下酒，我们也不用去码头买海鲜了。” 刚刚他们拖的几网除了马鲛鱼，还有零散的一些海货，都挑拣出来放到水桶里了。 最后一网，他们也不指望能抓多少了，网撒下去后也没去管它，直接往船舱走，看着满船舱的马鲛鱼，大家都难掩激动，今天真的发财了！ 叶耀东自从发现马鲛鱼后，注意力就一直在马鲛鱼身上，船在海面上行驶撒网捕捞，他都没觉得有任何心慌畏惧的感觉，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迎难而上，已经彻底战胜了！ 太好了！ 他摸了摸下巴，“咱们这满船舱的鱼应该有几千斤？” “肯定有，那一条条的个头多大，都快有半米长了，一条就有四五斤以上，咱们撒了七八网，至少有捞了一半。” “我刚刚还看到活舱里有一条快一米长的，那一条绝对有八斤以上。” “我也注意到了那一条，妈的，这一趟来值了！” “哈哈哈～” 大家兴高采烈的你一言我一语闲聊着，实在是太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发财谁不高兴？ 阿正踢了踢他脚边的水桶，看着里头的淘海工具，连忙问道：“那咱们一会儿还要去淘海吗？” “还淘个屁啊，这一网起来后，咱们赶紧开船回去了，这一船的马鲛鱼，不得赶紧卖了换钱啊！我不信你不心急！”居然能问出这种傻话，叶耀东也是醉了。 “当然心急了，我这不是随口问问么，万一你们觉得出来一趟不容易，想顺便去淘海淘一会儿呢？” “傻不傻？当然是先把鱼卖了换钱重要，回去让阿光问她小姑再租一天，咱们明天再来淘海也一样，反正潮水也是慢慢涨起来的，明天礁石应该还是露出来的。” 阿光附和的点点头，“对对对，咱们明天再租船出来淘海，顺便撞撞运气。” ( “船是租的啊？不是借的啊？怎么没早说啊。”说了半天，只有小小留意到这个事。 “哎呀，是租是借有什么问题，一点小钱而已，咱们谁付不是一样，而且今天挣大发了，管那一点小钱做什么。”阿光满不在乎的说道。 叶耀东也露出真心的笑容，“是，一点小钱而已，等把这些马鲛鱼卖了，分钱才是要紧的。” “对对对，这一网起了咱们就赶紧回去，也不知道出来多久了。” 他们边说着话边把脱掉的衣服裤子穿起来，之前只顾着马鲛鱼，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最后一网拖的时间久了一点，在快起网的时候，为了不浪费，阿光干脆直接往码头开，在中间海域转了一圈才起网。 原本大伙儿对最后一网货不怎么抱希望的，却没想到，居然有惊喜！ 一只5-6斤重的大鲈鱼，在起网的时候暴露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啊，鲈鱼，大鲈鱼……” “哎呀……居然还有大货！” “锦上添花啊哈哈哈，都要起网靠岸了，没想到居然网到一只大鲈鱼！” “哈哈，小鱼小虾也不少，下酒菜有了！” 若是在遇到马鲛鱼群前，让他们捕到这条鲈鱼，大家肯定会很兴奋，但是现在有珠玉在前，这条大鲈鱼只能让他们开心一下，做不到像捕到马鲛鱼群时那般兴奋。 把海货分拣了一下，除了那一条大鲈鱼，还有几条马鲛鱼，其他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鱼小虾螃蟹，足足装了两大桶，卖不了多少钱，拿来吃倒是挺不错的。 “鲈鱼也拿去卖，这个也要好几毛一斤呢……” 叶耀东听到小小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海鲈鱼上辈子收购价在35—40块一斤左右，现在几毛钱一斤，还要被说成‘好几毛’…… 重回82年让他觉得反差最大的就是这个物价了，总是忍不住想跟上一世2022年对比一下。 每对比一下，他心就抽动，要是给他一个金手指，让他可以往返82年跟22年该多好。 这样他就可以把1982捕到的海货，拿到2022年去卖了…… 哎，想的都是很美的，但是他只有运气会好一点外，啥金手指也没有。 想想，能够重来一次已经是最大的bug了，他该惜福才是，也有可能好运气就是他的金手指。 不然谁有这个运气？ 阿光？小小？阿正？他不信，谁让他是重生者，他更相信运气是他带来。 在他思绪跑偏时，阿正出声将他拉回神。 “要卖吗？鲈鱼只有一条，不如留下来晚上煮个鲈鱼清汤？反正马鲛鱼都那么多了，不差这一条鲈鱼！” “我也这么觉得，咱们把鲈鱼留下，马鲛鱼也留两条红烧？或者做成鲅鱼饺子也不错。” “那就留下？这么多鱼，也不差这一条两条的，我还挺长时间没吃过鲈鱼跟鲅鱼饺子了……” 吸溜～叶耀东仿佛听到了大家流口水的声音，果然大家都是一群败家玩意儿。 不想着都拿去卖钱，反而想截留几条自己吃。 但是…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40章 惊呆了大家 叶耀东笑着对大家道：“我想留两三条马鲛鱼带回去，明天我家房子要开工了，要管工人吃喝，正好留几条打马鲛鱼丸。还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海货，咱们一顿也吃不完，我也想留一点回去明天当菜。反正咱们这些货都均分，我要留下的，等卖钱了，从里头扣钱，少分……” “哎呀，说什么扣钱，大家都是好兄弟，你要留几条就拿几条了……” “是啊，是啊，你要留几条就尽管拿就是了，还说啥扣不扣钱的，见外不？” “就是，几百条的马鲛鱼，还差你那几条吗？既然你家里房子明天开工，那你要么多留几条，也可以切成段放着腌制。大热天，新鲜的鱼放不住，腌制的咸鱼倒是可以多放个几天，反正都是自己捕的，又不花钱，多留几条有啥？” 大家的话太暖心了，这些朋友没有白交。 他笑着摇摇头，“这个鱼还算值点钱的，拿这么多来吃有些奢侈了，我留两条就行了，我爹天天出海拖网，每天都会留一些不值钱的鱼货回来，放着第二天煮了给工人吃还是没问题。” “这两桶的海货咱们也分一分，留一点晚上一起下酒，其他的一人都带一点回去，也能给家里加两碗菜。” “还有马鲛鱼，你们也都留两条拿回去给家里人吃呗，做鲅鱼饺子还是鱼丸都挺好的。” 他不喜欢吃鲅鱼饺子，但是他喜欢吃鱼丸。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扣他钱，那不如均分，每人都带一点回去，也能给家里加菜。 大家听着他的安排，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居然能想到家里人，也为他们着想了一下。 阿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子啊，感觉你好像突然成熟了一点，难道是快分家的原因？” “当然了，我马上就是一家之主了，不跟我爹娘住一块后，我肯定还能更成熟一点。” “是因为挨骂少了？哈哈哈～”阿正调侃他。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拆台！” “那就按阿东说的，马鲛鱼一人留两条回去，那些小鱼小虾的自个拣，看看要啥就拿啥，不要的咱们晚上拿去下酒。” 阿光摇摇头，“我不要了，我家就我跟两个妹妹，吃不了多少，晚上喝酒的下酒菜有就行了。” 阿正也说：“我4个姐姐都嫁出去了，我家只有我跟我爹娘，吃不了多少，我就要一条马鲛鱼，再随便拣一碗小虾就行。” “你们自己看，拣剩了，我再挑一点。”叶耀东无所谓的道。 四个人在快到码头时就各自拣好自己要留的货，马鲛鱼也按需各自留了一两条。 此时码头的潮水也还未完全涨上来，还有部分人还正在挖沙蛤。 潮水太浅，船驶不进来，只能停在不远处的礁石边，从礁石上岸。 留了一个人在船上，其他人都跑去收购点拿筐，他们根本没想过会网到这么多鱼，什么都没有准备，连筐都没有带。 收购点的阿财看到他们一进来就跟土匪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堆的半人多高的竹筐全部都抬走，还问他还有没有？ ( “干嘛啊？你们干嘛啊？要把我的筐拿哪里去？那么多呢。” “我们捕到几千斤马鲛鱼，你也快来帮我们抬一下。”叶耀东说完就拽着阿财，匆匆的将剩余的筐也全部都搬走。 “什么几千斤马鲛鱼啊，你们在哪捕的？真的假的？可别糊弄我！”阿财被他拖拽着打了个踉跄，才甩开他的手 “哎呀，不要啰嗦了，走快点，看了你就知道了。” 正好现在潮水太浅了，码头也没有船只进来，他闲着也是闲着，将信将疑的跟着他们往船上走。 结果刚一踏上船，就看到活舱里挤得满满当当的马鲛鱼，阿财眼睛一亮，“还真是马鲛鱼！这么多，你们是打了一整网的马鲛鱼群吗？” 阿光头也没抬的说：“何止一网啊，船舱里头更多，快点帮忙装。” “马鲛鱼多少钱收购的？”叶耀东比较关心这个。 “2毛。” “草，能不能多给一点？” “够高了，我转手也就只赚上一两分钱。” “信你个鬼，先帮忙抬下去先。” “啊～船舱里还有这么多？你们这是在哪里遇上的小型马鲛鱼群啊？”阿财都惊呆了，竟然连船舱里都挤着满了马鲛鱼。 “问这么多干嘛？快来帮忙了！” 马鲛鱼一筐又一筐的陆陆续续被抬下船后，码头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村子里的这个码头只是个小码头，平常就只收一些小船拖网或者地笼网的货，一条船货都不会很多，哪里见过这样一筐又一筐的马鲛鱼，大家在收购点议论纷纷。 “轰天，这么多马鲛鱼啊，谁家的船捞到的？” “怎么这么多？是有大船在我们这里靠岸了吗？” “肯定不是，又没看到大船的影。” “啧啧啧～又发财了！前几天叶老三刚捕了一网大黄鱼，今天又有人捕到几千斤的马鲛鱼。” “谁家啊，刚刚好像看到是阿东那群人？” “阿东，阿光他们几个……” “不是？他们几个也能干正经事？” …… 马鲛鱼一筐筐的堆满了收购点，在底下沙滩挖蛤蜊的那些人，也听说有人网了几千斤的马鲛鱼，里头还有叶耀东。 一群叶家人都惊讶了，东子网了几千斤马鲛鱼？ 真的假的？他啥时候出海的？ “走，咱们上岸去看看，反正潮水快涨到了。”叶母心急的迫不及待就站起来。 三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靠谱过了？ 林秀清抱着儿子又惊又喜，她是知道她男人出海了，但是他不是去孤岛淘海吗？怎么会网到几千斤马鲛鱼？ 叶家人心存疑虑的走到收购点，看着一筐筐马鲛鱼堆的满地都是，叶耀东跟阿光又抬着一筐走过来，他们惊讶的嘴巴都大张着合不拢。 还是林秀清率先反应过来，等他放下筐，就拉了拉他手臂，“阿东，这么多马鲛鱼都是你网的吗？” “不止我一个，阿光，小小，阿正我们都有份。” “还真是你们网的啊？”叶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三儿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啥时候干过正经事了？ 第41章 过秤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都摆在眼前的事了，他娘居然还又问七问八，不相信他！ “娘你都看到了，还问啥，明摆着啊。” “你几时出的海啊？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下？谁的船啊？” “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了我要出去，让阿清给我早点煮面吃？吃了我就走了，船是租的。” “这才几个小时，你就网………” “哎呀，等会再说，现在没有空，船上还有鱼呢，等搬完过秤了再跟你说。”他皱着眉头打断他娘的问话，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先把那些鱼都搬下来才是正事。 好事的村民们都瞪大了眼睛，“还有啊？还没搬完啊。” “啧啧啧～老叶家又发财了，你们家最近财运怎么这么旺？拜过妈祖了啊？” 叶母笑眯眯的对看热闹的人说道：“肯定的啊，前两天第一次出海，不得好好祭拜一下妈祖娘娘，让她保我们家一帆风顺啊。” “真的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连阿东出海都能打到这么多的马鲛鱼，真是出息了。” “哎呀，阿东几个平常游手好闲的看着不太像样，没想到认真起来，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还能打到马鲛鱼群，这一筐筐的看着可不老少。” “是啊，几千斤应该有了？这一条条的都这么大只……” 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叶耀东他们终于将船上所有的马鲛鱼都搬下来，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 叶耀东将手上的桶递给他娘，“这是我留下的，两条马鲛鱼，还有一些海货，你晚上拿马鲛鱼打鱼丸。” “干嘛还留下，这两条可以卖好几块钱呢，杂鱼吃吃就好了……” 老人家过够了苦日子，值钱的东西，哪里舍得拿来吃。 “哎呀，辛苦捕了那么多，总要犒劳自己啊，而且都有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两条，你拿回去打鱼丸，我想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钱还没挣到手就想着霍霍了，这一条不得要一块钱啊……” 林秀清拉住念叨的叶母，“娘，也不差这两条，东子其他朋友可能也留了，咱们就带回去打鱼丸，孩子们都很久没吃过了。” 这下叶母也不说话了，大家都留了，她总不能还回去？ 阿财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都搬完了吗？可以过秤了？” “先说好价格，太低了就不卖给你了，我们叫个拖拉机拉去渔井码头去！”叶耀东可不傻，这么多鱼呢，他啥事都不用干，转手就能大赚一笔！ “两毛不低了，我转手最多赚你一毛钱，也是因为前几天你爹的大黄鱼让我多认识了几个鱼贩子，不然我还吃不下这么多马鲛鱼。是真没多少利润，别人也要挣钱的，你得留一点挣钱的空间给别人啊。” 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一进一出，中间过了好几道手，总得给别人赚钱的空间，没钱赚，谁肯干？ 阿正嬉皮笑脸的搭着阿财的肩膀，“财哥人脉广，赚钱可比我们这些人容易多了，大家都是挣的辛苦钱，你就给我们加个几分钱呗。” ( “你们还辛苦？听说出去还没几个小时就回来了，谁都没有你们轻松好吗？” 小小不耐烦听他们掰扯，“哎呀，你管我们去几个小时，你就说加不加钱？” 叶母也插话，“是啊是啊，你就加一点，这么多马鲛鱼，你一斤只赚1分估计都能赚大几十上百块了。” 阿财沉思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最多再给你加一分，这还是我从自己利润里省出来给你的。” 阿光也皱眉道：“太抠了？才加一分？” “真的不少了！” “两毛二？” “正常都是不讲价的，我也是看你货多，我才给你加个一分钱，你这要是弄到渔井码头也给不了你的两毛一，何况你还要运费，你不卖给我，我筐可不借你，你看你要怎么装那些鱼？” “算了算了，两毛一就两毛一，咱们也省得折腾。” 码头确实一般情况下都不讲价，态度向来都是你爱卖不卖？爱买不买？叶耀东也不想搞得那么麻烦，这个马鲛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鱼，中间利润空间确实不大，两毛一放在这时候也不少了。 “行，东子说可以那就可以，赶紧过称。” “好好，那你们拿纸笔记一下。” 在围观众人兴奋的指指点点下，他们将所有的马鲛鱼都过称了一遍。 “多少斤啊？” “算盘呢？这么多数字，没办法算，财哥你拿算盘算一下。” 他们几个没一个人会打算盘…… 计算器叶耀东倒是会按，但是这时候也没有计算器，都是打算盘的。 大家都耐心的看着阿财把算盘拨弄着噼里啪啦响。 “好了，总共7628斤，一斤两毛一，总共是1601块8毛8分。” 围观的村民们都兴奋了，“哇～一千六啊，比前几天那一网的大黄鱼还卖的多了。” “比不了，比不了，黄鱼才多少斤，这个马鲛鱼多少斤？还是黄鱼值钱，这个要是黄鱼才真不得了。” “谁不知道黄鱼值钱？但是也要有这个运气，能捕到这么多马鲛鱼也不得了了。” “这么多钱，一人也能分个400，赶上别人拖网两个月了。” “都能抵上工人干四个月了！” “这叶家最近运气怎么这么好？” “我明天也去拜拜妈祖……” ……… 与围观群众的反应不同，叶耀东都给他算懵了，怎么才1600？他还以为能卖好几千！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上辈子的物价中回过神来，他觉得1600好少啊…… “你算的对不对啊？” 阿财翻了个白眼，“怀疑我算错了，那你来。” “我不会……” “我来！” 这时林秀清站了出来，她是有念完小学的，识得字，也学过打算盘，就是打的少，没那么熟练。 她慢慢的拨弄着算盘，就怕算错了，叶耀东也不敢打扰她，自个在心里算了一遍，又觉得好像也没错。 工人一天工资才一块多，一千六都抵得上他们快三年的工资了，这么算好像也不少。 第42章 分工不均？小心思 大家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只见林秀清放下算盘说：“是7628斤，1601块8毛8分，没有错。” “我就说不会有错，咱们都是同村的，我可不会没品的克扣你们斤两，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我也没说财哥你克扣斤两，就是怕数字太大了，只算一遍，容易出错。” “没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算错的时候，既然没问题了，我给你开个收据。” “啊，不能马上拿钱啊？”阿光瞪眼。 “我哪有那么多现钱啊，这个马鲛鱼不像大黄鱼价格高需要先找买家，这个好卖的，我先给你们开个收据，明后天你们再拿收据去我家算钱，才一千多，难道还怕我跑了？我一个月都要收多少货！” “行，那就开收据。” 大伙儿知道收购点都是没有现结的，都得等他们货款回笼了才能结，他们其实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阿光只是兴奋过了头，心急了些。 “东子，收据就放你那，让你老婆收着，算钱了你再跟我们说。” “行！” 热闹看完后村民们都还舍不得离开，继续围拢在收购点，看着那一筐筐的马鲛鱼继续窃窃私语。 小小，阿正，阿光三人则兴奋的一起跟着叶耀东往叶家走，边走边跟叶耀东的家里人吹牛逼，他们当时有多厉害，多机智，运气有多好…… 一路上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等到了叶家后，他们才各回各家。 叶母笑容满面的道：“东子那你们明天还要去吗？” “等阿光回去后再去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再租一天，今天原本要去孤岛上淘海的，碰到马鲛鱼群也是偶然。” 林秀清一脸可惜的道：“明天房子要开工了，我们要在家里帮忙，不然还能跟你一起去淘海。”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 见他难得这么勤快懂事，叶母也很是欣慰，“正好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去淘海弄点海货回来给工人当菜也好，那么多工人，每天的饭菜都要不少，明天有你大哥在就行。” “谁知道人家明天船愿不愿意租的？” “不愿意租那你就一起去山上运黄土，去东桥村河里掏石子，给家里多一个劳力！”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要是告诉他娘他今早运黄土时翻车了，他娘估计又要瞪眼了，他上辈子确实没干过什么活，废物一个。 “明天再说。” 他直接去后院冲凉了，早上换下来的衣服没干他也无所谓，洗完穿个短裤就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然后直接就躺下了，等傍晚衣服干了正好去阿光那里喝酒，给家里省点米粮…… 林秀清也跟进屋小声的跟他说：“二嫂刚刚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你留意到了没？” “我看她干嘛？” “不是，我觉得她可能是想问马鲛鱼卖掉的钱的事！” 叶耀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自己挣得关她啥事，家里向来都是各房自个挣得自己收。” “可能她是觉得，大哥二哥跟着爹出海赚的钱要充公盖房子，而你却不跟着轮流，而是自己租船去赚钱，心里有想法了。” 女人就是心眼多，心思多，麻烦！ ( “船是爹的，当儿子的帮家里干一点活怎么了，我虽然好吃懒做了点，但我这两天不也有帮着淘海，给家里省点菜钱？也同样都是出力，凭啥我自己赚的钱还不能自己收着了？” “嘘～你小点声！”林秀清瞄了一眼房门，肯定被听到了。 “怕什么！” 他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他赚的，惯的他二嫂都想朝他伸手了，门都没有。 林秀清也不敢吱声了，就怕他直接冲出去说理。 反正二嫂不张嘴，他们就暂时当做不知道好了。 叶耀东见她不说话，安抚的道：“不要管她，等过几个月，房子建好了就分家，各家过各家的。” 她轻声的应了一下，“嗯。” 等叶父渔船回来时，他衣服没干，暂时没有衣服穿，也就没出去码头帮忙拣货，心安理得的呆家里。 叶父到家时也难得朝他露了笑脸，“不错，居然网了七千多斤马鲛鱼。” “其实也没多少，四个人分呢，一个人也才400块。” “也很不错了，要是一个人去就更好了。” 叶耀东：一个人去，你就要少一个儿子，请亲朋好友吃我的席了！ 叶二嫂憋了一下午的话，也终于有机会说了。 “爹啊，大哥跟阿华轮流跟着你一起出海，挣的钱都充公建房子，耀东卖鱼的钱是不是也得拿来建房子啊？” “嗯？”叶父皱眉，正想说话，叶耀东直接把下午跟林秀清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是不一样，他们一样付出了劳力，赚的钱结果没有拿来分，反而拿来盖房子，耀东不跟你出海，赚的还归他自己，等于我们赚钱还要分一部分给他盖房子了，爹，这多少有点不公平，我们太吃亏了。” 叶父皱眉，“谁说的，哪有你这么算的？那我钱拿给你们盖房子，我不是亏大了？船是我的，又不是公家的，我这两年一点点的修船，朝你们拿钱了吗？” “老大老二跟着出海算是给家里出力了，老三淘海也一样是出力，除了能卖钱的，其他不都贡献了？而且听老二说，老三这两天也有去宅基地帮忙干一点活。” “换个说法，老大老二跟我出海，若是算工钱的话哪里够你们各家盖房子？怎么就你们赚钱给他盖房子了？明明是我补贴给你们盖房子。老三淘海的海货也能省一点菜钱，这也是钱，也是他贡献的，只是他出力的方式不一样。” 他显然是听进了老三的话，自己赚的自己收，没毛病。 而且按三个儿子的家底算，老三算是最薄的，当父母的总是会多操心一点比较弱的那个儿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多少也有一点偏袒的心里。 看她不服气的模样，叶父紧接着说：“明天他要是没有去淘海，我即使把他腿打断，抬也抬他去宅基地那里帮忙，这总没话说的？你觉得是出海累，还是挑石子黄土累？” 才挣多少钱，就开始分工不均了，这要是家里再挣大钱了，还了得？ 老二媳妇儿就是太会算了。 这些年，他们自个挣得钱都自己搂着，吃喝都是家里产出的，也没花过啥钱，老三难得赚一笔钱，她居然迫不及待的就跳出来。 叶父心里跟明镜一样，家里啥人啥性子，他早就一清二楚，也早就想分家，让他们都自个单过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们日子过成啥样！ 第43章 他们都要跟去 叶二嫂被叶父的话堵了回来，叶耀华也朝她瞪眼，她才不甘心的熄火了。 她就觉得自家男人干的多，叶耀东也没干啥，一直都坐享其成，长久以来，心里一直都挺不服气的。 现在他们跟家里出海赚的又充公了，他却去单干，赚的钱还自己收着，怎么想怎么不舒坦，总觉得自己干多了。 叶父见二儿媳偃旗息鼓了，也朝叶耀东瞪眼，“听到了没有？少给我出去鬼混，家里正在办盖房子的大事，你每天都得给我去宅基地帮忙干活，不然等老子回来，听到你又跑没影了，我打断你狗腿。” “知道了，啰嗦。” “一天天的跟你讲这么多，也是为了你好，20多岁的人了，也不是三岁小孩，家里的活也要帮着干，你娶妻生子了，也得有点责任心家庭观……”叶母忍不住又开始唠叨了起来。 叶耀东顿时感到头大，他回来后也有帮忙干活淘海啊，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了，但是他爹娘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下意识的忽略他已经有所改变了。 跟朋友来往也是正常的啊，总不能重生回来就不要朋友了？更何况他朋友也都挺好，挺肝胆的。 只能继续慢慢的表现了。 “好好好……知道知道知道……我会好好干活的，娘你还是快点煮饭，我爹要饿死了！” “你个兔崽子，你才要饿死，会不会说话？”叶父一听他说话就来气。 “啊…对…是要我饿死，我饿死…你们吃，我先走了！” “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又要死去哪里？” “我去阿光家吃，给家里省点米粮……” 叶耀东边说边往外走，声音逐渐远去，屋里又响起叶父的谩骂声，说的都是叶耀东如何如何不着调…… 刚进屋时的笑脸已经没有了，仿佛是大家的错觉。 叶耀东跟朋友玩归玩，他也不是没有分寸，吃的差不多后，看天色暗了下来，他就提前先打道回府。 “怎么又抽烟喝酒了？” “味道很重吗？我就喝了两杯。”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的烟味好像是挺重的，连手指头都还残留着海鲜味，没洗掉。 “我再去洗洗。” 重新又冲了一遍澡后，他才进屋。 林秀清迫不及待的就问：“船明天还能租吗？” “能租，但是要加钱，阿光姑姑家的老太太知道我们今天用她家的渔网，捕了七千多斤的马鲛鱼，下午直接就上阿光家，让他加钱。” 她皱起眉头，“怎么还这样啊？那要加多少钱给她？” “阿光说他姑姑跟姑丈倒是挺好说话的，就是老太太难缠了一点，说明天也可以租给我们，但是要五块钱，两天加起来要给十块，让我们补她八块钱，不然就不租给我们了。” 她惊讶的直接坐起身，“啊，五块钱，怎么不去抢啊？别人家出海拖一天网，也才挣十几块，都还要油钱，这要是租一个月不得要150块？工人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他们躺着啥都不用干了。” ( “更何况你们只是去淘海，今天也是运气好才碰上马鲛鱼群，疯了才花五块钱租船去淘海，油钱都还要几毛一块钱呢。” 他不好跟她说，他是租船出去克服心中的畏惧，不然谁傻了唧的花钱租船去淘海，运气不够好的，还不够船费跟油钱。 这年代的人都节俭的很，才舍不得花这个钱，菜都舍不得花钱买。 “嘘～”叶耀东看到两个孩子被吵的翻了个身，歪七扭八的躺着，小声的道：“我们也理亏，之前只是说租船，没有说要租网，那老太太也强势的很，我们也不好跟老人家计较，反正也挣了不少，直接从卖货的钱里面出就是了，一人分摊一点。” 已经尝到了甜头，大家明天都还挺想再去一趟的，连陈威跟胖子都兴冲冲的说明天要加入他们，一起去。 都是朋友，他们也不好意思拒绝。 “明天还更多人去啊？” 她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眉头拧得更紧了。 钱不钱的，暂时就先不说了，毕竟也挣了1600，从里头出个十块钱也能接受，但是人多了，万一又有大货，分的钱，不是更少了？ “唉～他们听说今天我们网了7000多斤的马鲛鱼，都拍大腿后悔没有跟去，说明天一定要跟我们去。” 其实他们也都挺不乐意多两个人来分一杯羹的，但是，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他们今天也是运气，不可能天天都遇上的。 既然都想去，那也只能把他们都带上了，总不能为了说不准的事情翻脸，还是那句话，要是有自己的船就好了。 “他们怎么也好意思？见你们挣到钱就想着过来分一杯羹……” “哎呀，不要说了，要跟就跟呗，周围附近哪里能拖的到什么值钱的海鲜，都要开去远一点的海域。这么多人，在周边哪里能网得着什么像样的海鲜，都还不够船费油费的，弄一点海货吃倒是可以。我们就去孤岛上看看，万一还能再遇上什么大货，再见机行事就是了。” 但是，这样的机会少，可遇不可求，他是不抱希望，能淘点东西就好了。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还要讲究什么朋友义气七七八八的……” 女人就是话多，没影的事就已经先操心上，他又没有金手指，他要是有的话，自己就偷偷摸摸去赚钱，闷声发大财，也不告诉外人了。 叶耀东见他老婆唠叨个没完，干脆直接用行动堵住她的嘴。 “不要来了，你昨天都还腿软……” “靠，看不起谁呢？” 年轻就是资本，更何况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退缩！ 虽然潮水要下午才退，但是毕竟花高价租了船，大家也都热情高涨，肯定不能像昨天一样等到下午退潮了再出去。 一大早叶耀东都才刚起床，所有人都跑他家来等着了。 在大家的催促中，他随便扒拉了几口稀饭，不烫了就倒倒进去了，然后带上林秀清给他提前收好的工具，跟着大伙儿兴冲冲的就往码头走。 胖子也很自觉的一到码头就主动去买柴油，厚着脸皮跟就算了，油费总得帮忙承担一下。 第44章 孤岛的礁石上好多货 他们计划着上午就在周围海域拖几网，看看能不能像昨天那般幸运的遇上大货，等到下午快退潮了，再去孤岛上淘海。 太远的海域他们也不打算出去，又不是要正经拖网，正经拖网的都是凌晨一两点，最晚两三点就要出去的。 因为开到目的海域都要一个多小时，拖一网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起网。 要是去的太远的话，一个白天还拖不了几网，只会浪费往返的柴油。 他们也只是想像昨天一样，看看能不能撞上大运，没有的话就在孤岛上赶海，这么多人，一人淘一点，总不会太亏就是了。 船只驶离了岸边，今天叶耀东心头也不再有畏惧的感觉，神情无比的轻松，等到了海中央后，他直接冲大海喊了一句，“大海，我叶耀东又回来了！” “哈哈哈，东子太兴奋了？” “我也兴奋啊，大海，我裴光也回来了，快送多多的海货过来！” “我了个去，你还是别说你名字的好，海神听了肯定不能给咱们送海货！” “滚！” “哎呀，别废话了，快点撒网，要怎么弄，我不会！”胖子兴奋的催促道。 “不着急，这里是浅海区，离岸边太近了，没什么货的，往外面开一段先。”阿光经验老道的说。 他爹跑大船的，他姑姑家也有小船，前几年表兄弟年龄都太小，他姑都会叫他一起出海帮忙，他对这些熟悉的很。 叶耀东也熟悉的很，只是暂时不好表现出来，他笑眯眯的说：“就看今天的运气如何了，有大货大家开开心心分钱，没有咱们也能搞点下酒菜吃吃。” “别让老子白跑一趟就好了！” “拖网捕不到货，礁石上肯定能淘一点，不至于空手而归的。咱们村，没船的来不了孤岛，有船的都拖网去了，谁会浪费时间开船出来淘海，大材小用，孤岛在礁石上肯定有不少贝壳类。” 村里有船的人家都恨不得天天都风平浪静，能出海撒网赚钱。 阿光依旧把船开到孤岛周围不远处，昨天在这一带捕了那么多的马鲛鱼，他也心存幻想，希望这里再出现点大货。 “哈哈，还是这里！大家开工了～” “我来我来……” “我来我来……” 大家兴冲冲的争先恐后的要帮忙撒网…… 船只航行的同时，渔网也被坠子带的沉入了海底，胖子迫不及待的问：“要放多久才能起网啊！” 这里也就他一个门外汉了，其他人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 “等一个小时，我在周围多转几圈看看能不能多网一点。” “把船给我开开，让我试试。”叶耀东兴致勃勃的说。 阿光怀疑的打量他，“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小看我了。” 阿正嬉皮笑脸的道：“哈哈，东子都有两个儿子了，你们都没有他多，肯定没有他行！” “两个儿子了不起？” “总比你还娶不上老婆强！” ( “草！” 又被打击到了，阿光一脸郁闷。 这年代，乡下地方都要讲究生儿子传宗接代，生了两个儿子的确实了不起…… 而且现在头胎儿子，二胎都不允许生了，除非头胎是女儿，隔五年才能允许再生二胎。 除非你躲藏着偷偷生，但是上户口时也要被罚款。 人多，避免不了开玩笑，大家嘻嘻哈哈的在船上等了好一会儿，叶耀东见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叫阿光起网。 如他所料，没有爆网，毕竟大货也不是天天有，要碰运气的。 这一网只有一些虾姑，梭子蟹，石头蟹，虾子，杂鱼，都没有几斤货，大家都有点失望。 叶耀东安慰的说：“这里海域离岸边太近了，货不多也正常，网一点带回去吃也可以。” 胖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那咱们往外再开出去一点？” “也行，再拖一网也差不多要退潮了，往外海开出去一点，转一圈回来再起网。” 船上机器发出重重的哒哒哒声音，几个人颇有些无聊的坐在甲板上。 阿威百无聊赖的说：“早知道就带副牌出来玩了。” “天天就知道打牌，没玩腻吗？而且顶着这么大个太阳，你玩得下去？”叶耀东翻了个白眼。 “唉，总比这样干坐着晒太阳强！” “带牌还不如带口锅，等下船后，我们还可以埋锅造饭，直接现煮现吃。” 阿正眼前一亮，“有道理，早知道就带口锅了。” 可惜煤气罐现在还没有普及，不然的话，在船上放一个小型的煤气罐，还可以现捕现吃，别提多鲜了。 “早没有想到，现在晚了，下回再说咯。” 无聊的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在海上都没有什么方向感，等再次起网，他们才知道又转回来了。 这一网依旧没有什么大货，还是那些东西，就是数量会多一点。 “还是就只有这点东西！船费都赚不回来。” “哎，特意厚着脸皮跟出来，怎么今天就没有好运气呢。”胖子一脸遗憾的道。 “正常的啦！要是浅海这一圈货多，谁船还开到外面出去？不要油钱啊？” 昨天网到那么多的马鲛鱼，叶耀东几个挺知足的，今天也不指望还能再遇上，纯粹的就是想再碰碰运气。 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也能赚口吃的，还能淘个海。 “好了，没货就没货，也正常，潮水已经开始退了，我直接靠岸了。” 将船停靠在礁石上，一个个像下饺子般，都带着各自的工具水桶跳下去，顺便帮忙把船在礁石上捆好。 “卧槽，这礁石上密密麻麻，好多货！” “东子还真没说错，这孤岛的礁石上东西还真不少。” 叶耀东笑笑，“当然啦，咱们码头外面的礁石，三天两头就有人光顾，能有多少东西？这里孤岛没人来过，可不是长满了吗？” 他入目所及，看到的皆是密密麻麻的淡菜跟海瓜子，个顶个的大，还有许许多多的稚贝，各种螺也都吸附在礁石上。 “靠，这一片都是牛眼睛！” “我这里好多佛手……” “草，野生鲍鱼……” 第45章 礁石上密密麻麻 看到礁石上有这么多贝类，大家又兴奋了，刚刚失望的心情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耀东也喜形于色，这潮水才刚退下去一点，等退到底的话，礁石表面露出来更多。 “大家各自行动了。” 说完他也不着急挖，而是先在周围找一圈，直到看到有一块礁石上爬满了野生小鲍鱼，他才俯下身去用螺丝刀挖。 这种吸附在礁石上的野生小鲍鱼不同于市场上卖的那种鲍鱼，样子完全不一样，个头偏小很多，只比一元硬币大一些，是椭圆形的，它的壳也很薄。 这是他爱吃的，可以跟金针菇蒸了葱油，香死了。 用螺丝刀稍微一撬，整一个就掉了下来，他喜滋滋的用桶接着，将这一整片都撬了下来，然后继续在周围寻找着。 眼角余光撇见旁边礁石缝隙里还有一大片佛手，密集成簇状，这个也值点钱。 佛手也叫笔架，这个学名叫龟足，宋《三山志》载，“以形名，坳中肉美，大者如掌。” 他先戴上手套，以免手被那些稚贝刮到，再将手伸到缝隙里，用螺丝刀将它挖下来。 直到将这一整片佛手都挖下来后，他才转移阵地继续寻找着，看到个头大的螺，他也顺便捡了。 礁石上触目所及的螺类最多的就是辣螺了，还有马蹄螺，青虾螺，芝麻螺，花螺。 只要是个头大的，他通通来者不拒。 他动手挖的都是能卖点钱的，值钱的先挖，不值钱的淡菜，海瓜子，牛眼睛他就先不动。 里头生长着海蛎的稚贝他也没去撬，等他把值钱的都挖的差不多，到时候再慢慢整那些。 他找着找着就跟阿光碰了个头，瞄了他桶里一眼，啥都有，来者不拒，估计是看到啥就挖啥了，一整个桶都快满了。 “都满了，怎么不倒到袋子里？” 阿光无辜的说：“我就只带了一个桶！” 叶耀东瞬间哭笑不得，“那你现在桶满了，不是只能坐着看？” “先装，我现在只捡鲍鱼跟大的螺，刚开始兴奋过了头，啥都往桶里装，现在满了，没得装了，得挑一挑了。” 阿正也在附近抬起头来道：“我的桶也快满了……” 胖子坐在礁石上叹了下气，“我的桶早就满了，我已经歇了好一会儿了，谁知道孤岛上这么有东西挖。” 叶耀东也对他们无语了，昨天他们就看到他带麻袋了，今天居然也没准备一下。 心里突然又忍不住偷着乐，还好他今天特意带了两个麻袋，因为昨天上岸时他有仔细撇了一眼，看到密密麻麻一片，想着应该有很多货，怕一个麻袋不够装。 “我看东子你早上水桶里还放着大竹篓？” “对呀，大竹篓里还有两个麻袋，我今天特意多带了。昨天都跟你们说了，孤岛上肯定有货的，你们居然也没有多做准备。这下好了，你们桶装满后就可以坐到旁边歇着了，等潮水退下去后，你们也不用赶海了！” ( “我们哪里能想到，昨天刚趟着海水上岸都没仔细看，就又去船上拿工具了。” 大家都很遗憾没有早作准备，等水桶满了之后，只能坐到岩石上看叶耀东挖了。 叶耀东也是兴头足的很，码头礁石上哪里有什么货，他都是矮个里头挑大个，哪里像孤岛这里，密密麻麻都是好货，个头又大的很。 像那个淡菜，野生的有两个品种，一种是翠绿色的，一种是黑色淡绿色的那一个个都有鸡蛋那么大，黑色的头部有点白的个头会稍微小一点，但是也挺大个的。 等水桶装满后，他就拿下去，放到一边空地上，拿出麻袋来装淡菜，这玩意儿生长的时候都是成片成片的长，挖的时候也特别简单。 挖完淡菜他又就近挖牛眼睛，混合着装一起，等回家再挑拣出来。 他们地方话叫牛眼睛，官方不知道叫啥，因为这种东西养殖不了，市面上见不到的。 也是一种贝类，像扇贝一样，只是肉没有扇贝大，外壳是圆形的，是石头的颜色，放点姜蒜沫煮汤特别棒！ 挖淡菜跟牛眼睛时，他也顺便挖海瓜子，捡捡螺，看到啥就挖啥，来者不拒，用麻袋装，不是用桶，不用像一开始那样特意挑。 直到一整个麻袋都差不多满了，他才拖到沙滩上，又从竹篓里抖了一个麻袋出来。 “累不累啊东子，你还真准备了两个麻袋装，怎么这么勤快，一麻袋还不够，要不要先歇会儿？”小小点了根烟，好整以暇的看着叶耀东忙活。 “不勤快点不行啊，家里盖房子得大笔的钱，我大哥二哥跟着我爹出海，挣得钱都拿来盖房子，我也必须得出力，多整点海货给工人当菜也能减少一下家里的开支。” “不然就得去挑石子，运沙子了，再什么都不干的话，我爹要打断我的腿了。” 阿正轻笑：“呵～你爹肯定就嘴上说说而已，他还能不知道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提？长这么大了，你也没少挨打，又有什么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大儿子虚岁都5岁了，我当老子的难道就不要面子了啊？而且，盖房子也是大事，哪里能浑然不在意，肯定要帮忙做点事啊。等分家后，老子还要养家糊口的。” 小小点点头：“有道理！” 阿正紧接着又积极的道：“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明天我们也去给你搭把手。” “这大热天的……” “没事，我们就随便帮点忙。” 叶耀东想了想，“要么我回去问问看工人叫够了没，不够的话你们再来搭把手。” “够人了，我们也能来帮忙啊，反正不用算工钱，管饭就行。” “行啊，肯定管饭，那你们看着办，有空就去，没空就算了。” 说话间他已经撬了小半袋的稚贝了，这会儿他可没空直接开海蛎，而且把整个稚贝挖下来扔麻袋里，等带回去家里的女人们再慢慢开就是了。 “你们先帮我把那一麻袋抬上船？” “行！” 结果刚把麻袋抬上船，他们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第46章 海蜈蚣 小小一拍自己脑门，“卧槽…咱们傻不傻啊？直接把桶里的货倒到船上不就好了？还能腾出来继续装！” 阿正也恍然大悟，“也对哦？倒到船上，大家分开放到角落就好了啊，等回去了再拿个麻袋装。” “靠，猪脑子……一个个干坐着那么久，光看东子一个人挖了。” “走走走，再去捡捡，船费跟油费老贵了，不能白来一趟！” 等他们走回去跟胖子还有陈威一说，两人也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把桶里的货都倒到船上，腾出来继续装。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反正他把两个麻袋装满就好了，只要不洗，放到阴凉处这些贝壳类的应该可以放个两三天。 若不是因为要管工人吃喝，他也不会捡这么多，毕竟没有冰箱，捡太多了，吃不完也会臭掉，目前捡的那些也够了。 等一麻袋的稚贝都装满后，就轮到他坐着休息，看他们干活了。 孤岛因为没人涉及，礁石上吸附的贝类还是很丰富的，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撬回去，他们重新回去依旧很有东西捡。 晒了一会儿日光浴，吃了两个带出来的玉米后，见潮水已经退的周围大部分礁石都露了出来，他就拿起大竹篓跟烧火钳，朝礁石上弯腰的大伙儿喊：“同志们，潮水退下去了，我要去淘宝了，你们继续挖你们的！” “d，干都来不及！” “我再挖一会儿，要是有好货的话你大叫一声，我再下去。” “好的，那等我把大货都淘完了，再告诉你们。”叶耀东嬉笑了下就挽起裤脚开始去浅水区寻找。 “草，不挖了，我也下去转转。”阿正拎着半满的桶直接跳下去，也不准备去船上倒一下，生怕又慢一步，反正礁石上的这些贝类跑不了。 他刚一跳下去就听到叶耀东惊喜的声音。 “靠～海蜈蚣！” “啥，哪儿？哪儿有海蜈蚣？” “有海蜈蚣？” 大家都惊讶的跑到叶耀东身旁，只见裸露出来的滩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海蜈蚣。 海蜈蚣，学名叫沙蚕，是一种生长于东南海岸浅海滩涂的蠕生动物，它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身形像蜈蚣，但它无毒无攻击性，且腿很短。它的食物也是海藻海草为主，小虾小鱼为辅。 “我操，这也太恶心了？这么多” “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大片的海蜈蚣在蠕动，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吓都要吓死掉！ 还好叶耀东不怕这玩意儿，“这可是好东西，大家一起上，你们抓的时候动静小一点，别让它都钻进滩涂里了。” “啊不不不，太恶心了，这么大一片，看得我头皮发麻，我不要。” “我也不要，我没带手套。” “我眼睛都要看瞎了，我还是去别处转转，洗洗眼。” “确实有点恶心了，你发现的还是你自个下去抓！” 一个个都摇摇头，赶紧往边上走。 (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一个个的，吃，倒是要吃，抓，反而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煮熟的样子，跟活的差太多了好吗？密密麻麻的，我都要看吐了，反正是你发现的，归你了，你速速下去！”阿光说完也赶紧提桶跑路了。 他抓就他抓，一个人独吞更好，就是手中的竹篓不太合适装海蜈蚣，他快速的朝船上跑去。 他得把桶里的海货倒到甲板上，把水桶腾出来装，边走边念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海蜈蚣爬出来了，他们不应该在滩涂下的洞穴里吗？” “谁知道，可能是初一这几天要出来交配。” 反正有得抓就好了。 将桶腾出来后，就着海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他就兴匆匆的朝那群海蜈蚣奔去。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是他也不是接受不了，反正还带着手套，没有直接接触。 他抓了一把，看着它们挣扎着蠕动，心里恶心的一逼，迅速地就放进桶里，周围旁边的海蜈蚣仿佛受到了惊吓，纷纷往土里钻。 啊，怎么可以让它们跑了？ 叶耀东加快速度把表面还停留着，没反应过来的海蜈蚣都抓了，没被抓的都钻进滩涂里了。 看着滩涂表面一个个小孔，他试着掏了一下，感觉摸到后他就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这个需要耐心、细心一点。 挑拉一段要停一下，让海蜈蚣身体收缩，再向上挑，速度太快那就容易挑断。 只摸了几个洞后，他也不耐烦继续摸，太浪费时间了，桶里面也有小半桶了，估摸着有四五斤的样子。 他打算先去赶海，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东西，一会儿有时间再回来慢慢抓，反正这玩意就在这里。 将桶搁到阴凉处后，他拿着竹笼跟火钳子就朝最近的阿光跑去。 “有没有什么收获？” “你觉得呢？有好东西我早就嚷嚷出来了。” “也对，看样子大家都没有什么大货发现！” 他顺便瞄了阿光的水桶一眼，几只石头蟹，几条小杂鱼，“你要么去礁石上面挖贝壳类的，或许收获更多。” 阿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叶耀东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下其他人所在的位置后，打算沿着孤岛礁石边走远一点。 就他抓海蜈蚣的这一会儿，潮水又退下去了一点。 既然今天在滩涂上来了一个开门红，他就专门往有滩涂的地方走。 这片孤岛退潮后裸露出来的地方有的是小块沙滩，也有的是滩涂，看着不太干净，脚一踩都会陷进去，才走几步，他就已经甩了一腿的泥巴。 拿着火钳转悠着，却看到一个糊满了泥巴的大青蟹，正一动不动的趴在滩涂表面晒太阳？ 表面还伪装的挺好的，壳上糊满了泥巴不仔细看，差点略过了，叶耀东用烧火钳夹了它一下，它的大钳子立马张牙舞爪的挥动起来。 “呦呵，还是个母的，挺沉的，应该有红膏，估摸着有一斤半，可以可以，差点就看漏了。” 自己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感觉滩涂上应该有货，随便走走还真的有。 第47章 孤岛上物产丰富 他继续在周围转着，发现不远处又有一只青蟹埋土里，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头。 “还一只比一只会躲！” 还好他视力好，眼尖，将它夹起来一看，这只会小一点，但是也有一斤出头，是公的，也还不错！ 将这只青蟹放进竹篓里，他寻找的更仔细了一些，就怕被泥土盖住，没看清错过。 周围有石头的，他都会特意挪一下，看看底下有没有货？ 但是他找的这一块是滩涂，没啥水，掰了好几块石头，都没看到有小鱼小虾被搁浅，他也没气馁，继续耐心的找，反正刚退潮时间充足的很。 连挪动了好几块石头后，他才在一块大石头边看到两只大青蟹叠高高！ “卧槽，打野战啊，真有你们的！” 夹起一个，结果另外一个也卡在上面，看了一下背部，还真的是一公一母。 都是青蟹，叶耀东心里估摸着想，应该是孤岛的原因，无人出没，也没有威胁，所以退潮后，青蟹都爬到滩涂上来休闲晒太阳了，等下一次涨潮再回到海里。 他兴奋的将这两只都收为囊中后，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小片滩涂，比较平坦，而且表面上有很多的小孔。 往前快走几步，然后蹲了下来，不同于沙滩表面的小孔下面是沙蛤，这些小孔以他的经验来看，下面应该是蛏子。 蛏子属于一种无脊椎软体动物，常见于潮间带的泥沙中，壳窄长，剃刀状，能在洞穴中迅速上下移动，受惊时很快缩入洞内。 他念叨了两句：“可惜没有带盐巴，不然往这些洞口洒一洒，这些蛏子自己就钻出来了，现在还要自己掏，麻烦！” 将手中的烧火钳搁到一旁，他直接一个个孔徒手掏，还好钻的不深，挺好掏的。 掏了几个后，看到旁边有块石头，顺手挪开了一下，发现了两条跳跳鱼，顺手扔到了竹篓里。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好歹也算收获。 手脚麻利的掏了十几分钟，将这一片的小孔都掏完后，估摸着也收获了三四斤的样子，他满意的站起身。 蹲的太久了，感觉脖子有些酸，手脏的也不方便去按压，叶耀东只好扭扭脖子，顺便朝那些人看去。 大家都分得挺散的，也不知道他们收获如何？ 又抬头看了看日头，阳光依旧强烈的刺眼，看着时间还早，潮水没那么快涨上来，他只能继续再找找，间或的捡几只跳跳鱼。 人也越走越往外出去，直接就走出了这片小滩涂，到了浅水泥沙的区域。 刚踩到海水里，叶耀东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算先把腿上的泥洗一洗，泥巴粘在腿上面，太阳一晒就干透了，紧绷着皮肤，不是很舒服。 刚洗完脚，他就看到石头缝下面有一只触角伸了出来。 “自投罗网了！出来”，他戴上手套，伸手一抓，“哦～是小白章！” 扔到竹篓里后，他继续伸手往石头底下试着掏了一下，“还有！” ( 抓出来一看，原来还有两只小白章！ 福建人有一句话：三只小白章，顶上一只羊！ 别的章鱼都是称斤卖的，小白章都是按只卖的！ “一头羊到手了！” 孤岛上的物产确实比码头丰富多了，围着这块石头转了一圈，他又看到了几个旺螺。 不多，也就七八个，头顶上的螺肉直接吸附在石头上，他直接一个个都掰下来扔到手里。 会吸附在石头上面的螺，里头才会有肉，而泡在海水里的，里头很多都是寄居蟹，没有肉。 既然已经走到了浅水区，他打算先在周围转转。 “哎，石九公……” 看着那边碎石堆的位置有红色的身影在游动，叶耀东快走几步上过去，是一条石九公。 石九公一般生活在海域的石头缝里面或者石洞里，它似乎离不开石头，不管水有多深，一定得在底部有石头，石九公才会出现并在那里生活，然后底部的小虾作食物对象。 他把竹篓跟火钳放到一旁去，腾出手来两只手包围着，将它抓了起来，它的鳍上硬棘有毒，需要小心一点。 红灿灿的石九公看着有些赏心悦目，比一般鱼类漂亮多了。 叶耀东的心情也很好，不管货值不值钱，有收获，总是让人欢喜的。 接下去收获就不多了，直到潮水开始涨上来，他也只抓到两只石九公，正好可以凑一碗了，还有一只大青蟹。 趟着水，他往刚刚下船的那片礁石走去，其他人还低着头在周围转悠，叶耀东大声的朝他们喊道：“涨潮了！” 大家抬起头朝声音方向看了一眼后，又继续低头，开始涨了，又还没涨到，船还搁浅在沙滩上，急什么。 等走近后，他又大叫了一声，“你们肚子不饿吗？” “哪里会不饿？都饿扁了。” “我都已经生吃了好几只虾了。” 没说他还真没注意到，今天他的收获里面没有虾，“我都没有虾找到。” “那你找到啥了？” “三只小白章，三只石九公，几只石头蟹，几个杂七杂八的螺，三四斤的蛏子，六七只大青蟹……” “卧槽，你他妈的找了六七只大青蟹？有多大？”离他最近的小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都是一斤以上，最大的估计快两斤！” 最大的那一只是准备走过来的时候，在浅水区的石头下找到的，还好被他发现了，不然一会儿潮水涨上来它就又回到大海了。 阿正羡慕嫉妒恨的嚷嚷：“你什么运气啊，三四斤的蛏子就算了，居然还捡到七八只大青蟹？我才捡到了一只。” “我也捡到了一只！也挺大的，应该有一斤三四。”陈威也走过来说道。 “感觉这里还挺多青蟹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岛，而且渔网放不到这边的原因，还挺有货的。” “我也这么觉得，估计是没有人光顾过的原因”，小小边说边望了一下叶耀东的竹笼，“你这都满满当当的了。” “东子这几天运气确实好！同样的地方，他收获就是比咱们多。” 第48章 满船的贝类 “我眼力好，好几只螃蟹身上都沾满了泥巴，躲在滩涂里，我差点就错过了。”他承认他确实运气好，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他经验。 “本来抓了一只青蟹，还挺开心的，这一对比，直接就大打了折扣，小巫见大巫了。”阿正摇了摇郁闷的道。 “没事，潮水还没涨上来，周围滩涂再转转呗，咦～胖子跟阿光呢？” 小小朝礁石边的沙滩那里指了指，“呐～胖子在那午睡了。” 叶耀东侧过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胖子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沙滩上，把帽子盖在了脸上。 “卧槽，这也能睡？他是猪吗？” “他不就是猪？” 无语了！ 这么大太阳底下，居然也能天为被，地为床，真是服了他了！ “阿光去捡小鲍鱼去了，他觉得礁石上面的货比较适合他。” “哦！”他也看到了礁石上有个撅着屁股的身影，“那你们继续找，潮水还要一会儿才会涨上来，我先去歇一会儿了。” 说着他就往之前抓海蜈蚣的那片泥沙位置走去，那里还有他之前抓的小半桶海蜈蚣，正好休息一下继续抓。 这玩意儿别看恶心了点，对饕客来说也是绝顶美味。 他们村子里的那片沙滩没有这种东西，趁现在海水还没涨上来，他可以继续再扣洞抓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码头要不要收。 不收也没事，只要不杀，也能放个两三天，他家里人多，估摸着也放不了三天，顶多两天就消灭了。 一条条的海蜈蚣，长的有20-30公分，短的只有几厘米，陆陆续续的被他从洞里抓了出来。 “你还在抓呢？也不嫌恶心。” 叶耀东听声音就知道是阿光，头也没抬的说：“一条条抓还好，不就是海里的蜈蚣么，又不是没见过。” “抓这么多要卖钱吗？还是自己吃？” “看阿财那里收不收，不收就留着自己吃。” 阿光望了望身旁的竹篓，“还有青蟹啊，个头还挺大的么，收获不错啊，一天的工钱勉强能赚到手了。” “说出来羡慕死你，老子抓了七只，两只母的，五只公的，都很有肉。”叶耀东颇为得意，他也不想过孤岛这里物产这么丰富。 “啥？七只？你什么狗屎运！” 阿光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抖了抖竹篓，果然，从底下看到好几只大钳子。 “阿正跟陈威也都各自抓了一只，你要不要再去转转，潮水还没满上来。” “去，现在就去，你告诉我一下，在哪儿抓得！” 叶耀东给他指了指放心，“那里，但是我基本都转过了，你可以走的远一点过去，那个方位我没去过。” “知道了。” 阿光兴冲冲的就往他指的方位跑过去，潮水只要开始上涨，就会很快涨上来，更何况已经过了初一了，今天水位也没有退的很低。 叶耀东没想到他只是一个建议，却让阿光收获了两只青蟹，有一只还巨大，比他最大的那只还大上一点。 ( 回来时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小小打趣的说：“东子大师，你啥时候也指点指点我一下啊。” “是啊，早知道刚刚也多问一嘴你哪抓得，说不定我也能搞上两只！”阿正悔的肠子都青了，前头还正跟东子聊天呢。 阿光则有些食髓知味，一脸遗憾的道：“唉，去的太晚了，只找到了两只潮水就涨上来了，第二只还差点被潮水冲进海里，还好我手快。” “也可以了，一下子你都有两只青蟹了，胖子跟小小都没呢，早知道那边有，我就自己去了”，叶耀东笑笑的说完后又提醒大家，“潮水都上来了，咱们把东西都收拾一下，上船。” “走走走，回家了，饿死老子了。” “我也是，肚子都饿扁了。” “把死胖子叫起来了……” “把他扔这里当野人算了……” “讲那么大声，当老子聋了，没听到？” 大家插科打诨的各自拎着自己的桶跟工具先上了船，然后阿光才去解绳子，并用船上的竹竿撑开了与岸边的距离，才启动了机器。 现在已经快四点了，一大早出来到现在，也一整天了，大家都累坏了，一上船就歪七扭八的或坐或靠。 “这淘海还挺辛苦的，还好今天收获不错，没有白来。”陈威扭了扭他的脖子说道。 他的性子没有他们活泼，平常有他们插科打诨，他话也不多，就偶尔开口。 胖子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呢！” “哈哈哈，自信点，把觉得两字去掉。”叶耀东笑哈哈的说。 其他人也不由得乐了。 “胖子啊，你还不如不来呢，瞧你白白胖胖的脸，都晒黑了。” “男人黑一点有啥，就是确实太热太晒了，下次不来了。” “明天去东子的宅基地帮忙一样要晒……” 叶耀东赶紧出声道：“哎，不强求啊，这么大热天的，谁乐意在太阳底下干活，我不强求啊，随便你们来不来。”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看情况来帮点忙。” “没事啊，盖房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家里请了工人了，你们随意就行。” 大家都点点头，反正看情况帮点忙就是了。 船行驶了十几分钟就到码头，停靠好后，他们都纷纷下船，只留叶耀东一个人在船上看着。 他们要回去拿麻袋过来装货，甲板上堆了好几堆他们淘的贝壳类，顺便还要推个板车过来，不然太沉了，不好挑回家。 在他等待的期间，身边陆陆续续有渔船进来，已经下午了，拖网的渔船是该进来了。 都是一个村的，哪有不认识的，大家纷纷朝他打招呼，看到他甲板上都是带壳的贝类，都好奇的问了几句，但都被他搪塞过去。 看着都是礁石上常见的，大家也不觉得稀奇，叶耀东不乐意多说，他们也就不问了，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了还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他娘出现在岸边，肯定是来等他爹的。 叶母也看到了他，连忙叫唤了一声，朝他小跑过去，“你怎么才回来，还去了一整………怎么这么多货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堆满船的带壳玩意儿惊讶的瞪大眼睛。 第49章 有钱分了 “这些不是我的，我带了麻袋，这两袋是我的，还有这里一小堆。其他人没带麻袋，所以就堆船上了，这会儿一个个都跑回去拿袋子了。” 解释完叶耀东就把竹篓跟水桶递给他娘，“这是我抓的，你拿去阿财那里问问看，海蜈蚣收不收，这个竹篓里还有七只青蟹……” 叶母都被他的收获惊呆了，“那么多青蟹啊！孤岛上这么有东西抓啊，还有海蜈蚣？这一桶不轻啊！” 看着桶里一直蠕动的海蜈蚣，她也不觉得恶心，反而很是开心，双眼都冒着光，这个海蜈蚣可是好东西，他们门口这片滩涂上可没有。 “孤岛没人涉及，礁石上密密麻麻啥都有，你看这些淡菜，海瓜子个顶个的大，其他人也抓了几个青蟹，还挺有东西的。要不是怕这些贝壳货太多了，吃不完，我还能再挖一点回来。” “可以了，可以了，吃不完放着坏的话就太浪费了，这些我给你拿去卖了。还有啥没有？”叶母喜滋滋的一手拿着桶，一手拿着竹篓，难得三儿子这么靠谱，她比自己赚钱还开心。 叶耀东踢了踢脚边的那一小堆，“还有的需要挑拣一下了，有一些螺都还挺大的，也能卖，还有佛手。淡菜那些不值钱就算了？留着给建房子的工人吃。” “行行，那我这些先拿去卖了，那些贝壳等晚点拿回去挑一下先。” 等其他人带了麻袋过来装货时，叶父的渔船也进来了。 听说叶母念叨说老三今天收获很不错，还抓了半桶的海蜈蚣，七只青蟹，卖了十几块，还捡了两个麻袋的贝类回来，叶父也和颜悦色了许多，今天网的货没有昨天多，他们总共也才卖了20来块。 老三早上去，下午回能有这么多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一家人帮忙一起将贝类运回家后，叶母就先挑拣了一些淡菜出来，正好拿来煮一锅汤面给工人送去当点心，本来早就该煮了，只是出来接叶父他们耽搁了。 叶耀东一回家就灌了大半壶的茶，然后才坐堂屋里歇歇，等着一会儿吃饭。 叶父光着膀子，拿着他的宝贝水烟壶抽了几口后才问叶耀东，“其他人收获多吗？” “没有我多。” 累了一天了，他其实也不太想说话，就想赶紧吃饭，然后好好歇一会儿。 “明天没潮水了，等十五有潮水了，看看能不能再租个船去。” “那老太太坐地起价，不好租，太贵了，到时候再说。” 万一本钱都收不回来，那不是白干一天吗？ 叶父点点头，“那就到时候再看，一会儿吃完饭跟你媳妇一起去阿财家，把昨天卖的1000多块钱收回来，咱们该分多少钱就分多少钱。” “嗯。” 林秀清在叶母送点心过来后也知道叶耀东回来了，接过叶母偷偷塞给她的卖货钱，也顾不得先吃点心就往家里赶。 等她跑回家时，叶耀东正好吃完饭，放下碗筷，“吃过点心了吗？娘锅里还留了点。” “好。” 叶父跟叶耀华吃饱后就往宅基地去，只留他们夫妻俩在家说话。 ( 林秀清边吃边问：“刚刚身旁的人多，娘没有多说什么，只偷偷的塞了一堆毛票子给我，小声的说是你刚刚卖货的。” “嗯……”叶耀东跟她说了一下今天的收获，还指了下后门，表示后门还有一堆贝类。 “你吃完饭挑拣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卖的，一会送去阿财那里，顺便把昨天的帐结一下。” 林秀清眉眼含笑的点点头，再没有比老公能挣钱更让她开心的了。 看着他老婆这几天态度明显的变化，叶耀东觉得累一点也是值得的。 “娘好像还把三只小白章给卖了，不然还能炖酒给你吃。” “吃啥啊，能卖钱的肯定拿去卖钱了，最近爹拖网，剩一堆的小鱼小虾，家里现在不缺吃的，而且你还挖了那么多贝类，都要吃不完了。” 那怎么能一样？ 她上辈子可是得了肠癌没了的，肯定跟饮食有关系，他心里也一直愧疚的很，重新回来，他想尽量让她吃的好一点。 “嗯，等分家后再说。”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他们也不好吃独食，而且他之前可是不事生产的废物，要是开小灶的话，两个嫂子又该有话说了。 林秀清快速的将饭吃了，碗筷刷了，就去后院挑拣，将她认为值点钱的统统都挑出来。 像个头大的螺，笔架，野生鲍鱼等都被她挑出来单独拿个桶装，只留下个头小的，卖不上价钱的自己吃。 说实话，他挖的时候也都是挑大个的挖，给她这么一挑，也没剩多少了。 还好她看不上淡菜，海瓜子，还能留两袋。 “海蛎要不要开了卖？” “算了？这么大一袋，肯定要娘她们帮忙开，你一个人今晚肯定做不完，大家一起做就留着家里吃。” “那好！”林秀清略有些遗憾，那么大一袋稚贝，可以开好几斤海蛎呢。 叶耀东看着她财迷的模样，微笑了下，“好了就带上昨天的收据，我去叫阿光他们，我们一起去阿财那里算钱。” “好。” 怀里揣着大笔的钱从阿财家里出来，叶耀东看着不远处的大海，这就是全村人的宝库。 听说他爷爷原本不是本村人，而是因为饥荒才从浙省一路乞讨过来的，然后就落户村里，靠海吃海。 这片大海养育了太多人。 收回目光后，他乐呵呵的道：“走啦，去阿光家分赃！” 1601块8毛8分对现在的人来说，可是好大一笔钱，一个工人两年的工资了，四个人分，扣掉船租跟柴油费，一人也有397了。 “我老婆算过了，一人397左右，大家自己数自己的钱，数完再看看对不对？” 叶耀东将一堆的毛票子都放到桌子上，让大家自己数。 他们另外卖货的钱，林秀清已经单独收起来了，没有混在里头。 大家喜滋滋的将钱都算好，收到怀中后，桌上还剩下1块8毛8分，叶耀东笑着问：“还有1块多，你们是要分了还是……” “不用分了？一人分个几毛也没意义，拿去买酒呗。” “对啊，拿去买酒，累了一整天，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正好白天拖了几网，还有贝类，下酒菜都是现成的。” “行啊，行啊。” “把其他人都叫上呗！” “他们又要羡慕了……” 第50章 一起来干活 林秀清搂着怀中的巨款先一步回家了，赚钱了，跟朋友们庆祝一下，她觉得也是应该的，她不是小心眼的人。 到家时，叶家所有人也都收工从宅基地回来了。 “阿清啊，听说今天耀东在孤岛上收获挺好的，卖了多少钱呀？”叶大嫂好奇的问道。 叶二嫂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林秀清笑笑，“没多少，贝类最多了，都堆在后院呢，一会儿还要大嫂二嫂帮忙一起开海蛎，明天给家里加菜呢。” 说完她就转身进屋了，财不外露，她怎么可能大大咧咧的就说出来惹人眼红，昨日叶二嫂还嚷嚷着说不公平呢。 叶二嫂撇撇嘴，不说拉倒！ 林秀清将毛票子放床上重新数了一遍，没有错后，又将刚刚卖贝类的钱拿出来数了数，除了小鲍鱼值点钱，螺跟笔架都很便宜，但是架不住量多，带壳的这些也挺重的，总共也卖了8块多。 加上叶母之前给她的阿东的卖货钱，今天也进账了400多块，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了，都比她织一年网赚的还多。 还有前两天淘海，加起来也卖了有六七块，林秀清握紧手里的这些钱，感觉日子又有了点盼头了，对叶耀东心中不免也多了一分希翼。 感觉他最近几天确实变好了一点。 让钱都收好后，她就出去帮忙开海蛎，还有其他贝类也要分类拣好，好方便明天拿来煮。 第二日，因为前一晚上喝多了，叶耀东起晚了，起床时家里已经没人了，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后院菜地浇水。 “阿嫲，他们都去房子那里帮忙了吗？” 老太太笑得老脸皱成了一团，“是啊，锅里热着稀饭跟鱼干，你快去吃，昨天累坏了？整个人都晒黑了。” “没事，黑一点健康。阿嫲，我这两天挣了点钱，今天是礼拜六，等礼拜一我带你去县医院看看，给你配一副活动假牙。” “啊？不要不要”，老太太赶紧摆摆手，“我都多大岁数了，浪费那个钱做什么？我吃鱼就好了，我不喜欢吃肉！我不去！” “前两天不还说的好好的吗，你听我的。” “不去不去，我不去，你难得赚几块钱自己收着，不要给我买。” “那个听说挺便宜的，不贵的……” “那我也不去！你快点去吃饭！”老太太边说边推着他走。 叶耀东笑了笑，那就等礼拜一直接带老太太去。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他就直接往宅基地去。 还没走到地方，他在路上就看到抬着石头的，挑着石子的，还有推着黄土的工人来来去去，听他娘说请了十几个工人。 走到宅基地后，只见他二哥正在跟工人一起抬着石头放到挖的大坑里平放。 一旁还有老师傅正在开凿石头。 这个大坑估计是昨天挖的，这时候乡下建房子可没有打桩，只是将地挖个三四十公分深，填满了石块，就当是打好地基了。 叶母正好挑了一担石子过来，看到他了，连忙跟他说：“今天没去淘海，也不准你乱跑啊，就呆在这里帮忙，不然等你爹回来告诉他。” ( 叶耀东无奈的看了他娘一眼，他本来就是过来帮忙的啊。 “知道了。” “手套在石块那里。” “哦，阿清跟几个孩子呢？” “她在山上帮忙铲黄土，这个活轻省一点，几个孩子在溪边，边玩边帮忙捡石子。” 他点点头在他娘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去跟他二哥一起搬石头了。 叶母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满意的拿着扁担跟竹筐继续去挑石子。 至于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在他搬了一会儿后也陆陆续续过来一起帮忙抬。 干活的工人们也都是村子里的村民，都是有些年龄的，见他们这几个难得勤快，居然还会过来帮忙，都纷纷夸赞了几句，说他们长进了…… 搞得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被人讲究惯了，突然间有一天还被人夸，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些不自在…… 阿正偷偷的道：“d，一直都人嫌狗厌的，听他们夸，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出息了……” 小小也附和的点头，“可不是，昨天装了一麻袋的带壳的回家，我老婆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等我把分的钱拿回去给她后，她别提多热情了。” “我娘也是，狠狠的把我一顿夸，还说下次想吃鸡了再去抓一只！” “可以啊，你们这待遇……可怜我孤家寡人，没人夸，钱只能自己收着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将目光狠狠地转向阿光，“晚上来几局？” 他们一个个把钱上交后，口袋就又空空了，还有胖子跟陈威都还没有钱分呢，阿光这话说的不赢他几局，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阿光瞪眼，本能的捂了一下口袋，“不玩，我戒赌！” “好意思说这话，你平常叫的比谁都凶！” “从今天开始！” 大家一起翻了个白眼！ 本来枯燥无味的干活，有了这群小伙伴的加入后，搬搬抬抬中又多了一份乐趣。 等傍晚时下工时，叶母小声的问叶耀东，“你这群朋友要不要算半天的工钱给他们？” “不用，管吃就好了，他们也干不了几天，也不会天天来的。” “那行，那我就不记上了。” 等干了两天后，叶耀东礼拜一没有去，他朋友们也就都没去了。 他提前一晚上跟林秀清商量好了，礼拜一要带老太太去县医院配牙齿，第二天就不去干活，让她跟他娘说一声。 林秀清咬咬牙，开锁从抽屉里数了50块钱给他，“拿去，够？” 反正是他这几天赚的，心疼也只是一会儿，而且老太太确实疼他。 叶耀东抱住她，亲了她脸颊一下，他就知道他老婆明事理，不会舍不得拿钱，拒绝他孝顺老太太。 “用不了这么多，有剩了我再拿给你。” “嗯。” 礼拜一上午，老太太死活都不去，一直说自己活不久了，没必要浪费钱。 叶耀东也坚持，“您不跟我去，我就自己去配一个回来了，万一不合适的话，还要多花钱去调整！” 老太太气得肝疼，拍打了他好几下，才无奈的跟着他出门。 她也怕多花钱了。 第51章 给老太太配假牙 他们村子去县城，需要去路边等车，有镇上到县城的过路车可以拦，一个人1毛5分钱，就是车不太好等。 “阿嫲，你不晕车的？” “不晕，不晕，我去哪都不晕！” “那就好。” 在路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看到有辆巴士车过来，给了钱，买了票后，才坐到位置上。 从村子到县城是要走山路的，这时候高速还没有开通，满是泥土石子的山路开过去就卷起漫天的尘埃，从窗户往外看都是尘土，叶耀东热的连窗户都不敢开。 山路十八弯，人坐在车上都左摇右晃的，只能抓紧了椅子边上的扶手，弯弯绕绕的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开到了大路上。 后世有高速，从他们村到县城，只需要15分钟就够了，现在交通还不发达。 还好老太太不晕车，身体还挺硬朗的，不然这么大年纪，他也不敢带她出来。 一路上他就一直听到车后排座位有人在呕吐。 到了大路后，又开了十分钟才到车站，他按住要起身的老太太，“不着急，咱们让其他人先下车。” 老太太笑眯了眼，“好好…” 老太太行动比较慢，别被其他人挤到了，他们也不赶时间，宁愿最后一个再下车。 现在的县城没有后世那么大，周围的村落都没有包到县城里，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县，也不算小，车站去县城医院也有好长一段路。 车站门口都是拉生意的黄包车，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他怕她走太久会累，干脆拦了一辆。 “啊，还要坐这个车啊？自己走路，省点钱，我走的动……” “没事，我扶你上去，咱们也不差这一毛两毛的，把你累坏了，回去爹要打死我的。” 一路上老太太都心疼坏了，唠唠叨叨：“干啥还这么费劲折腾，还花这老多的冤枉钱，我都一把年纪了，能吃几天啊，你挣点钱不容易，留着自己花就行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 就是因为您吃不了几年，我才想着要好好孝顺你…… “您渴不渴，要不要喝口水再说话？” 老太太哭笑不得的拍打了她一下，“跟你说话呢，还没个正形，知道你孝顺，但是阿嫲真的活不了多少年了……” “哎呀，别说晦气话了，马上就到医院了，花不了几个钱。” 她无奈的只好由着他，心中却是受用的很，觉得小孙子没有白疼。 等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是中午了，老太太的活动假牙也配好了。 叶耀东把挂在心头的事办了，心情很好，“刚刚医生跟您说的，您记住了？日常吃东西的时候戴上去，吃完了拿来下刷一刷，好戴的？” “知道，知道，我会，但是这假牙也太麻烦了，以前有牙齿时一天也只刷一次，这假牙还顿顿都要拿下来刷，叫你不要给我配，你还非要配……” “嗯，这下您什么都可以吃了，玉米也能咬了，您喜欢吃花生，等八月您种的那一小块花生地成熟了，自己也有牙齿咬了！” ( 老太太笑得牙不见眼，能吃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值得高兴的，但是，“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假牙配了多少钱啊？问医生，你居然还朝他使眼色，不让他说。我还有点私房钱，这个就当我自己配的……” “不用，这个真没多少钱，都中午了，您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个面条？”他连忙转移话题。 “吃啥面条啊，你可不能再花冤枉钱了，外面的东西多贵啊，咱们回家吃，回家也才一个小时，我不饿，我们快回家。” “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这时候的县城看起来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还没他们镇上繁华，也没什么好逛的，带着老太太他也不方便到处走动，而且让老太太看着他花钱，她又该心疼坏了。 他挥挥手，照旧拦了一辆红包车去车站。 老太太知道她说也没用，东子不会让她走那么远的路，这次也闭嘴了，免得口渴，竹筒里的水快喝完了。 回去又是山路十八弯，老太太大半天下来也没走什么路，但是坐车一直晃，屁股也没挪动一下，也是会累的。 等脚踏在地上后，老太太也舒了一口气，“到家了，还是村子里好。” “等一下，正好在马路边，我去对面地里玉米掰几个，一会儿煮了，您正好啃一啃。” “好好好……” 老太太原地等着他，就看着他边摘边剥皮，把衣摆拉开，搂怀里，还去旁边的瓜地里摘了两个菜瓜，搂了满怀才跑过来说：“瓜您也能啃了。” “哎哎…好好…回家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叶母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也没留他们的饭，叶耀东也不会用土灶，还是老太太出马给煮了面疙瘩汤吃。 这玩意儿他也很多年没吃到了，老婆没了后，也没人给他煮过，老太太特意放了几个蛏子，海蛎，还有晒干的虾仁，汤汁特别的鲜美，他也确实饿了，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没有留。 看着老太太也吃得香甜，蛏子也能咬了，他笑眯眯的道：“假牙好用？” “好用！好用！”老太太笑呵呵的道，“这下啥都能吃了。” “不会觉得我浪费钱了？” “我吃不了几年……” “哎呀，您别说这晦气话，快吃。吃好就在家里休息，坐车也累了一早上了，就别到处走动了，我去房子那里看一下。” “哎好好…我就在家里念念经，今天都还没念，菩萨保佑……妈祖保佑……” 嗯…这几个字是老太太的口头禅… 等叶耀东一出去，老太太也不念经了，就带着她的假牙去门口溜达，显摆，逢人就露出她的牙齿给邻居们看，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线，说是东子带她去城里医院给她配的。 又假装埋怨的说，她都半只脚踏进棺材，活不了几年了，这傻孩子还非要给她配假牙，浪费钱…… 直到听到人家夸赞叶耀东孝顺，她有福气，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村子里转悠了一下午，几乎整个村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头子都知道了…… 然后一到饭点，村里的中年人也都知道了，那个正在盖房子的叶家老三，看样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挺孝顺的…… 第52章 快来台风了 叶耀东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如此可爱的行径，要是知道，他肯定会觉得很尴尬…… 等收工回家，一路上只要碰到老头子老太太，他们就冲他笑，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他啥时候有老人缘了？ 直到在家门口碰到小小，他朝他打听老太太假牙配了多少钱，他才知道，整个村的老人家都知道他给他阿嫲配了假牙，顿时有些石化了。 “这老太太真的是…真的是吃饱了撑着，叫她在家里休息，她还出去乱转显摆啥……” 真的是尴尬死，老脸都要红了，就像昨天他们说的，‘被人讲究惯了，突然间有一天还被人夸，这种感觉很是让人不自在。’ “哎，问你话呢，我阿嫲才70出头也没牙了，我爹让我来问问，要是不贵的话，他也带我阿嫲去配一个，太贵了就算了。” “不贵，就12块多，加来回车费13块不到，就是没有早知道，早知道的话早几年就带我家老太太去配一个了，省得一直只能吃软烂的东西。” 他确实以为会很贵，没想到这么便宜，要是知道这么便宜的话，他前几天就带去了。 “就是说，咱们乡下地方闭塞的很，也不知道有这玩意儿，现在知道价格不贵，我爹应该会带我阿嫲去配一个。” “去去，我累死了，我要回去洗个澡躺一下。” 小小拉了他一下，“一会儿去阿光家打牌，你去不去啊？” “不去了，干了半天活，我已经废了，你们玩。” “那行。” 叶耀东冲完凉后就直挺挺的回屋趴着了，动都不想动一下，就他现在弱鸡似的身体，体力活还真有点吃不消，真的挺废物的。 林秀清抱着洗完澡光溜溜的小儿子进屋后，就将他放到床上，转身去给他拿衣服，结果小家伙直接坐到了他爹的背上，“驾～驾～” “嗷呦～我的老腰～臭小子走开……” “不要！驾～驾～” 这坐下来，一下比一下重，他的腰怎么受得了，他还年轻，还要用的。 “啊～疼啊，你个臭小子，再不走开，我揍你了！” 林秀清拿了衣服就将孩子从他身上抱下来，并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别调皮，等一下给你爹揍，我不管你啊。” “嘻嘻～”叶成洋搂着他娘的脖子，唧的亲了一口。 “恶心死了，快把衣服穿上，出去找你哥哥姐姐们。” 把小儿子也打发走后，林秀清才问道：“下午一直在干活，也没空问，老太太的假牙配了多少钱啊？在饭桌上爹娘问你，你也不说。老太太刚刚在后门还拉着我，非要硬塞给我一张大团结，我没要就赶紧进来了。” “就是怕老太太给钱，所以我才没有说多少钱。” 边说他边从枕头底下掏出几张钞票，中午回来时，他就顺手把口袋里的钱放到枕头底下，免得去干活时掉了，这些钱在现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掉了不说他娘，他老婆都得捶他。 “配假牙跟挂号费总共也只花了十二块二毛八分，加上来回车费，还有老太太上了年纪，在城里我们就坐黄包车了，总共花了十三块不到，你数一下。除了车费，也没别的了，配好了假牙，我们就马上回家了，老太太舍不得在外头买东西吃。” ( 林秀清听到他的话后，心里头松快了些，没想到还挺便宜的，只要十三块，还以为要几十，她都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老人家上了年纪，哪里舍得花钱？搁我也不乐意在外头买东西吃，宁愿坚持一下回家煮。” 数了一遍，钱都对上了，他也没有偷藏私房钱，她这才满意的将钱收起来锁了。 她男人太不着调了，手上绝对不能有钱。 “数好了？好了就过来帮我捏捏肩膀，好酸。” “才干几天就好酸了？我没空，我要去洗衣服。” “你这人……” 一点情趣都没有…… 还想好好跟她说几句话的。 次日一早，叶耀东起床时看到他爹竟然在吃早饭，惊讶了下。 “今天没出海吗？” 叶耀华在一旁说道：“夜里起风了，海上浪有点大，开出去没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了。” “一天没去，就是一天的损失了。” “那没办法，浪太大了，早上听公社那边的广播说这两天会有个台风经过咱们这，最近几天都不能去，只能等台风过了。” 叶耀东往屋外看了一眼，依旧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哪里能看出要来台风的样子。 “那就厉害了，几天不去，上百块的损失啊。” 叶父白了他一眼，“罗七八嗦的，你要跟我去吗？” “你要我跟吗？” 这一反问，把叶父堵了，虽然这几天老三看着像样了些，但是他前科累累，带出去能不能帮上忙也是个问题？老大老二最近开船都开得像模像样，他也能间歇的眯一会儿。 带着这小子……感觉不好教，也不放心把船交给他开，若是带着他，叶父觉得他估计得没日没夜的开船，好不容易能歇一会儿……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正经他想跟着出海的时候，反而是他爹犹豫了。 叶父犹豫了一下才道：“等台风过后再说。” 教肯定得教这小子的，但是得过段时间，等没啥压力了，再去教他，免得他不靠谱，建房子还得大笔的钱，一天都不能耽搁。 到时候三兄弟轮流跟他去，给他们一人分一点钱，虽然老三不成器了些，但是叶父还是想多拉拔他一下，免得三兄弟差距太大。 叶母也念叨了一句：“还好这段时间晒了不少鱼干虾干，也能拿出来撑几天，不需要买菜，菜钱能省下不少。不然那么多工人，一天光菜钱都要去几块。” 林秀清从屋外头进来说道：“娘，我翻看了一下，昨天晒的淡菜干也能收起来。” “那就收起来，下午炒一碗。” 叶耀东看向他老婆，“怎么还把淡菜抠出来晒，这么费劲？” “没办法啊，带壳的这类海货太多了，吃了两天都没吃完，干脆就煮熟了拿来晒，还能多存放几天，免得臭了浪费。” “等十五左右我再去周边孤岛上转转。” 多淘一点，晒成干也不错。 想到这里，他连忙看向他爹，“快来台风了，咱家的船是不是要开到避风港？” 第53章 船开到避风港 叶父放下碗筷应了一声，“现在就要去开到避风港了。” 这条船可是刚修好的，是他们家的宝贝，可不容易有失。 虽然按以往的经验看，才刚步入七月份，不会有太大台风，但是小心为上，他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爹，我跟你一起去呗！” “想偷懒不干活？”叶父斜睨了他一眼。 “哪儿啊，怎么会？没看我这几天都勤快了吗？避风港应该不远，你带我去见识见识，顺便路上教我开船呗？” 避风港就在他们镇上的海域，离得确实近，带他去看看，也没什么不行，叶父只想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叶耀东跟着叶父去开船，其他人照旧去宅基地干活，陆地上一点影响都没有，太阳依旧高挂天空，连风都没有。 直到上了船后，他才有感觉到台风是真的要来了，海面上的浪翻滚着，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海面上还漂浮着许多就几米长的小木船，让人想起古代的一叶扁舟。 船夫正鼓足力气正在摇橹划船，估计都是要往避风港去，叶耀东看着都替船夫捏一把汗，生怕一个浪花打进来，把船给打翻了，还好他家的木船比较大，而且不是手动揺橹，是加入了发动机等驱动系统。 这个年代，这种小木船还常见的很，等再过几年才会慢慢淘汰，后世公园里游玩的小船，也都要比这高级不少。 “爹啊，反正船都要开去避风港，咱们撒一网呗，别浪费，能网到一些小鱼小虾也好，也能当菜。” “嗯。” 为了不浪费机会，叶父一路上都在教他怎么开船，怎么放网，还让他试开了一下…… 他假模假样的听着，跟着学，却又忍不住道：“爹，前几天阿光教过我！” “那你的意思是人家教了一回，你就都会了，不用学了是？” “呃…没有，你经验比较丰富，你说，你继续说……” 船只直到快靠近避风港后，叶父才起网。 “咦？货还不少！看到一只大青蟹了！” 把货都倒出来后，叶耀东先将虾蟹都挑出来，然后分拣了一下，“黄雕，黑雕，春子鱼，水谷鱼，小鲳鱼，海鳗，小乌贼，小管…还挺肥的，肚子里都有籽……爹啊，才拖一会儿，这一网还挺有货的！” “嗯，可能是台风天，这些海货都被浪卷进来了。” 这一网也算没有白打。 将东西统统都收好后，船只才驶进了避风港。 避风港是无装卸设备的港口，其唯一目的是在暴风雨时使船只得到掩护，躲避大风浪的港湾。 他们镇上船只停靠的港口有渔井、洋头、横山等3个渔船停泊点，而横山的最为狭长，从锚地到入海口长约3公里，且南岸又有标准海塘作依靠，台风来袭时，港内停靠的船只较为安全。 在宽度仅百余米的狭长型避风港内，叶耀东目光所及，大小船只紧挨着排放在一起。 放眼望去，除了一些小渔船上的供电风车始终疯狂转动外，其余渔船均做好了紧固措施，一动不动。 ( 叶父将船停靠好后，也做了紧固措施，然后才叫他把货收一收，一起上岸回家。 叶耀东提着一桶的鱼走在石子路上，看着身旁一辆巴士驶过，伸长了脖子看着，忍不住的皱眉道：“爹啊，我们就不能坐个车吗？坐车多快，用不着十分钟就能到家了，这得走好久。” “坐啥车啊？就你的腿金贵，就几步路，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一个小时啊，他叹了口气，现在的人的腿可真能走。 以后的年轻人，那腿才是真的金贵，村子里走路五分钟都得骑个电动车。 叶耀东跟在叶父身后走的双腿都快发软了才到家。 叶父把能卖点钱的好货都挑出来，单独拿桶装，“你去把你娘叫回来杀鱼，顺便去帮忙干活，我把这些拎去卖了。” 就不能让他坐下来歇会儿喘口气吗？ 老太太在一旁出声，“急什么，先喝口水歇会儿，我刚泡了一桶的茶水，还要凉一凉，等会正好让东子拎过去。” 叶父瞥了他们一眼，也不多话，直接拎着桶先出门了。 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有乌云飘过，阴了下来，但是等到傍晚时分，却又出现了日落，等太阳下山后还有漫天的晚霞，台风天的天气就是如此的反复无常。 从台风形成到登陆会有一个几天的时间，沿海城市根据它的行动轨迹受影响的程度也各有不同。 一会阴天，一会晴天，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房子那里也停工了，得等台风过后才能动工。 叶耀东吃完早饭闲着无聊就蹲在门口廊下，看这反复无常的天气，刚吃早饭时雨还噼里啪啦的下，这会儿居然又出太阳了？ 家里的孩子也呆不住，一见没雨了，就全部都冲出来踩水，他呵骂了几句也制止不了他们，也懒得管了，反正一会儿身上湿了一起挨揍就好了。 “阿清啊，这会儿又没雨了，带你去海边走走，要不要去？”他冲屋里正在织网的林秀清喊了一句。 “台风天的去海边干嘛？没得被浪卷走了。” “正在退潮了，没事，这会儿还出太阳了，走……” “我没空……” “渔网什么时候织都行，走走走，去看一下浪。”边说边拉她起身。 屋里那么多人，拉拉扯扯也不好看，林秀清只好顺着他起身，埋怨了几句，耽误她干活什么的…… 结果一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一群孩子在玩水，顿时火冒三丈，“大嫂二嫂，这群兔崽子在踩水玩，身上都湿了。” 屋里顿时冲出两个身影，没一会儿就响起孩子们嗷嗷叫的声音。 等林秀清打完孩子，换好衣服，才又被叶耀东拉着往海边去。 她边走边抱怨着：“这台风天的，一会儿又要下雨了，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海边什么时候不能去？大家都躲家里，你还非要往外走……” “不要啰嗦了，带你去转一圈，看有没有东西捡？” “捡啥啊？你咋知道有东西捡？” “去看看就知道了。” “没带桶啊……” “我兜里带着麻袋！” 第54章 台风天赶海 还要带麻袋？ 很多货吗？ 林秀清将信将疑地跟着叶耀东来到了海边，潮水刚退下去一点点，看着远处浪还一层一层的卷进来，感觉也挺壮观的。 她还从来没有在台风天的时候跑到岸边来过。 “好看？咱们这里的沙滩还挺漂亮的。” 就是台风天，海水黄了一点。 “不是说出来看看有没有东西捡，快下去了，一会早点回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下大雨了？”说着就往海滩下面走。 叶耀东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没情趣！ “啊，还真的有得捡！”林秀清刚走下来沙滩，就看到脚边有一个超大蛤蜊，惊喜了下。 他快走几步上前，“没骗你？真的有东西捡！”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又不值钱，还特意台风天跑出来捡，要是有好东西给我捡就好了。” “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浪这么大，难保没有海货被打上岸。” “嗯。” 往前走了几步又捡到一个大蛤蜊，林秀清开心的脸上都泛着光，这可不同于蹲在那里费劲的挖沙蛤，这个不用挖，而且还是沙蛤的五六倍大，随便走走就有东西捡的感觉太好了。 叶耀东也弯腰捡起一个，“呐，我这里也有一个，个头没有你那两个大。” “只有这个蛤蜊捡啊？” “再走走看看。” 按他的经验来说，台风天浪大，应该会有海货卷进来搁浅在沙滩上的，所以他才不顾台风天，趁着现在潮水刚退，就带着她跑出来。 “鱼…鱼鱼……”林秀清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臂，指向前方的浪花，“那里……” 叶耀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条傻呆被浪花卷的跳出了水面，浪花退去后，这条傻呆搁浅在沙滩上还一直在蹦哒。 林秀清赶紧把手里的蛤蜊塞他怀里，跑上前去想将鱼捡起来，却见它滑溜的很，抱在手上了，都还掉了下去。 正好一个浪花又要打上来，叶耀东将蛤蜊塞口袋，赶紧上前把鱼往沙滩上踢，并将他老婆抱在怀里，用后背帮她挡住这波浪花。 一个大浪打在他后背上，给他浇了一个透心凉，海水直接从他额头上面滴下来，而林秀清被他护在怀里，身上没有被浪冲击到，只有他头上的海水滴在了她的脸上。 林秀清眨巴着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没事？怎么还…还给我挡浪花呢，都湿透了，回去换件衣服……”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不在意的道：“没事，脱掉就好了，你把那条傻呆捡起来了，看着也有五六斤，拿回去，中午一半腌了一半煮鱼片汤。” “哦，好好。” 其实这条鱼的学名是叫海青鱼，鲱鱼，但是本地人都叫它呆鱼，最常叫它傻呆，便宜的很，后世本村人去码头买五块钱一斤，外地人买8块钱一斤，现在可能就4-5分钱。 至于为什么要叫它傻呆，完全是因为它傻！ 没有比它更傻的鱼了。 ( 渔船行驶在海面上时，这鱼经常自己送上门，蹦到甲板上，给渔民加餐。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太经常了，所以他们当地渔民都管它叫傻呆。 林秀清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好，都被它尾巴弹一下掉沙滩上了。 “你笨死了！” 叶耀东掏出兜里的麻袋抖一抖，朝傻呆张开，然后踢了一脚它就进去麻袋了，顺便把几个蛤蜊也扔进去。 “早知道就拿个水桶了，放麻袋里不就死了啊。” “一会儿拿回去就杀了又不要紧，难道你还准备打一桶水，把它养着？不沉啊？走。” “好。” 还没走两步，叶耀东就眼尖的看到有块石头旁边露着一小截泛着金色的尾巴，他拉了他老婆一下，“这里看看……” 林秀清瞬间也看到了，“啊，是鲳鱼！好大只！” “嗯，金鲳！个头倒是不小，有一斤以上了，可惜不是白鲳，白鲳好吃！”他边说边弯腰掰开它的鱼鳃看了下，鲜红的，说明还新鲜，刚死掉，可以收入囊中。 金鲳长的比白鲳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 白鲳肉质比较细腻鲜嫩，金鲳肉质相对粗糙厚实一些，只是白鲳鱼一般个头不大，正常都在1斤以内，金鲳鱼一般在一斤以上或者更大。 白鲳只要超过6两价格会翻一倍，休渔期时市场能卖到一百二+。 有收获就好，林秀清倒是不挑是金鲳还是白鲳，毕竟刚入手了一笔大钱，捡的海货能卖钱最好，不值钱的也能自留，总不会亏就是了。 “台风天出来果然有东西捡，早知道把大嫂二嫂都叫出来了。” 叶耀东撇撇嘴，叫她们做什么？ 当电灯泡？ 他们夫妻俩难得悠闲的出来走动一下，重生回来后他们还没有这么轻松的独处过，他刚就没打算叫别人。 “往下走，潮水又退了一点下去了。” 正当他准备跟着潮水往下走的时候，捡到白鲳的石头底下的小水潭突然荡开了一圈波纹，“等等……我把这块石头搬开看看。” “有东西？” “有可能，刚退潮，这些有石头的低洼地方比较有可能有搁浅的海货。” 林秀清也好奇的蹲了下来看他挪动石头。 “啊，是小青蟹。” 叶耀东也看到了，还真是小，估计连半斤都没有，但是好歹也是青蟹，比石头蟹好。 “敢不敢抓？” “不敢，我怕它那大钳子。” “抓它的背就好了，咬不到的。” 他抓起来猛的一下递到她跟前，吓的她身体后仰，坐在了沙滩上，“你干嘛！” “吓唬一下你。”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拍拍屁股站起身也不搭理他就往前走。 叶耀东连忙将青蟹扔进袋子里，跟上她。 “呵呵，生气了？” “没有，抓紧时间找找，天又阴下来了，保不齐一会儿又要下雨了。” 两人跟着潮水在海滩上频繁的弯腰，都是蛤蜊，还个顶个的大个，捡的太爽了。 很多时候他们才捡起一个扔袋子里，前方浪又打上来，蛤蜊也被卷上来，在沙滩上翻滚着，他们动作要是慢一步，它可能就跟着潮水又滚到海里了。 第55章 台风天收获多多 “快点，快点，那个蛤蜊要滚回海里了。” 林秀清笑容满面的踏着浪就要去拾，整个脸庞都褶褶生辉，叶耀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很多年没看她笑得这么轻松欢乐了。 从海里把蛤蜊捡了，她才开心的朝他走来，扬了扬手，“这个是我捡到最大的，都跟我拳头一样大了。” “嗯，放进去，我们往巨石礁那个方向走，边走边找，等走到那里后，潮水估计也到礁石了。” 她笑着点点头。 叶耀东才走几步就忍不住停下来，蹲下用手指在沙滩有气泡孔的位置抠了一下，一个沙蛤他抠了出来。 “你看的真准！” 说完她自己也瞧准了一个洞去扣，也扣到了一个。 沙蛤在沙滩上分布不均匀，日常需要花费时间去寻找，只有刚退潮的时候露着气泡孔比较好找。 “要在这里挖一会儿，还是往前走？”叶耀东见她乐此不彼的在那里抠，连忙问道。 她意犹未尽的站起来，“算了，不挖了，我们再往前礁石那边看看有没有好东西捡？” “嗯。” 走到一小片带着滩涂的碎石堆，两人又惊喜了一下。 “那里有一条鱼。” “是海鲫鱼。” 已经死了，搁浅在了沙滩上，叶耀东掰开它的鱼鳃，看了一下，已经变得暗红了，可能在海里就已经死了，被冲刷上岸。 “不新鲜了，别要了，扔回海里！” “好。”林秀清一脸的惋惜，好不容易又捡到一条鱼，居然不新鲜了。 海鲫鱼和鲫鱼最大的区别就是栖息地不同，海鲫鱼生活在海里，而鲫鱼生活在湖泊、沼泽里。 她把鱼捡起来朝海浪走去，刚扔回海里去，就见一个浪花卷上来，她连忙后退几步，没想到等海水退回后，沙滩上居然多了一只大青蟹。 “阿东，阿东，快来，有一只大青蟹，你快来抓，它要爬走了……” 叶耀东闻言赶忙小跑过去，只见一只大青蟹正挥舞着两只钳子在沙滩上面横着快速爬行，他赶紧一脚踩了上去，然后将它抓起来，那两只大钳子，还张牙舞爪的挥着。 “好家伙，这个有两斤了！运气不错，台风天没有白出来！” 林秀清脸上也笑开了花，“今天还真是出来对了。” “之前叫你，你还不情愿，这一只都抵你织两天网了。” “我又不知道，走走，咱们跟着浪花往前走。” 这下轮到她心急的拉着他了。 跟着潮水一路走，一路捡，大大小小的鱼虾蟹蛤蜊还真捡了不少，都不是啥值钱货，但是也挺值得开心的。 他们海滩不小，从岸上走下来，他们又走走停停，有时候还往上走，看看有没有被搁浅的海鲜，结果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礁石区。 刚停下脚步，叶耀东就看到了两块礁石缝隙之间的小水潭里，有两条梅童鱼在游动，而且小缝隙里的石头壁上还吸附着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海蛎螺。 ( 他把鱼抓了后，在他老婆的要求下，那个螺就留给她掰了。 梅童鱼经常会被外行人认错成小黄鱼，两者很是相似，价格也相差不大。 “可惜只有两条，还这么小。” 林秀清仰着头笑道：“没事，可以跟金鲳还有刚刚捡的小鲈鱼一起清蒸啊，杂鱼拼盘。” “嗯，我们分开再找找。” 潮水已经退到下面了，两人分开寻找能快一点，叶耀东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林秀清惊喜的声音：“海鳗！阿东，这里有一条海鳗，好大啊！” 他连忙朝她那里走去，一条大约3-4斤左右的大鳗鱼在低洼水区游动，看样子也是被浪卷上来搁浅了。 这海鳗嘴巴牙齿厉害的很，咬一口立马见血，抓的时候需要小心一点，叶耀东一脚瞅准了，直接踩在它的头上，只见它的尾巴疯狂摆动。 任它如何挣扎也没用，他直接就掐住它的头扔进了麻袋里。 林秀清见他已经抓到鳗鱼了，就继续在周围礁石区寻找着。 “阿东，阿东，石斑鱼，这里有石斑鱼！” 他老婆今天是走狗屎运了？一直都是她在叫！ “我靠，是鲈滑，这里怎么会有鲈滑？” 林秀清根本认不全石斑鱼的品种，反正知道是石斑鱼，还是叶耀东比较熟悉，一眼就认出来了。 鲈滑是石斑鱼的一种，体长椭圆形，侧扁而粗壮，栖息于水质清澈的珊瑚礁区，幼鱼常出现在礁盘或潮池中，成鱼则通常在较深的水域中，没想到一个台风，海浪汹涌，居然把这鱼也给卷上来！ 今天真是收获大了，还真没有白来，早知道还真应该带一个水桶。 “你要么跑回家拿水桶？我在这里看着？” 这个可不像之前捡的那些普通海货，虽然搁这年代也卖不上多高价格，但也是稀罕货，还是抓活的比较好，卖给大酒店养着观赏当门面也很不错。 “这个鱼是不是很值钱？” “当然啦，看花纹就知道了这鱼不常见，这鲈滑石斑鱼可不是咱们这里的，也不知怎么就被浪卷过来了。” 听到肯定的答案，林秀清激动了，“你在这里看着，别让它被浪或者被雨冲走了，我马上跑回家拿桶。” 今天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他老婆运气好，他大部分都跟她身后捡了。 都说打麻将打牌生手运气比较好，这难道还适用于赶海？ 关键是她也不是生手了，就是第一次台风天出来而已。 这鱼也挺值钱的，他舍不得让它脱离视线自己去赶海，只好站这里看着，谁知道他都站着不去寻找了，居然有一只青蟹从石头缝里爬了出来。 真是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他们这片海域青蟹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就是可惜这只送上门的青蟹少了一只脚，另一只脚也跟它的体型不搭，明显原装的断了，是重新长出来的。 虽然有一斤重，但是价值大打折扣！ 本来青蟹少一只大钳子，价格就至少少三分之一，这个另一只钳子刚长出来没多久，也相当于没有，已经卖不上价格了，正好留下拿回去炖党参，给几个孩子涨涨力气。 第56章 巨大的椰子螺 林秀清快速快回，跑得气喘吁吁地将水桶递给叶耀东。 叶耀东接过水桶打了一桶的海水，边好奇的问：“娘她们怎么没有跟过来？” 她眨巴着眼睛道：“我没说呀。” 叶耀东轻笑了一声，也不傻么？ “她们就没问你拿桶干嘛？” “我匆匆的跑进去，拿了桶又跑了，她们在后头问，我来不及说就没应了。” “哦！” 看着鲈滑装进了桶里，林秀清才拉开麻袋口子又看了一下他们的收获，好像也没多出来什么？ “你没在周围再转一下？我走了后有没有收获？” “大货在这里，我哪里舍得去别处转转，反正潮水还正在退，不着急。桶就先放这里，不用提来提去，反正台风天也没人出来。” 她正把桶提起来，闻言只好又放下，半桶的水拎着也确实有点重量的。 叶耀东刚走几步就弯腰抓起一个石头蟹，念叨的说：“早知道刚刚就叫你把烧火钳也带出来了，夹螃蟹也能方便一点。”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你又不早说。” “一时忘记了，看到断脚的小青蟹才想起来。”现在又没有手机可以打电话。 两人继续在礁石区打转，看到能活动的石头就搬一下，收获也颇丰，石九公就抓了五六只，石头蟹更不用说了，一小会儿就捡了十几只，还有几只红章，叶耀东一直频繁的弯腰，腰都酸了。 他站直了身体，扭了扭腰，“才25岁，怎么感觉腰就不中用了呢。” 林秀清脸微微泛红的白了他一眼，“也好意思说。” “又没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这几天确实频繁了一点，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晚上真的要休息休息了。 “咦～有只红章，怎么啥都一只一只的呢？拿回去怎么煮，还不够一碗的。” “有就不错了，全部一锅煮了白灼就行了，也省事。” “哎～这里还有一只，可以跟青椒炒一碗了。” 夫妻俩边走边聊，林秀清从开始发现货物的惊喜，到现在已经平静无波只瞅一眼。 “有个海螺跟着浪花上来了，怎么这么大啊？是不是只有壳啊？”林秀清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浪花，把一个都有她脑袋大的超大海螺推了上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肉。 她怀着好奇的心理，随便踢了一下，海螺就直接翻了过来，头上的螺肉还收缩了下。 有肉！ 她欣喜的蹲下来捡起，这都快比她脑袋大了，这个螺肯定值钱！ “阿东，这个是什么螺啊，好大啊！” 叶耀东不以为然的抬头一看，结果却瞪大了眼睛，“椰子螺？！这么大？” “椰子螺？”难为了她这个山里人不认识，他们村里人也很少有见过这么大个螺。 他也顾不得手上的麻袋，直接扔一边，着急忙慌的小跑过来接过，“卧槽，这么大个椰子螺，两斤有了！” “是不是很值钱啊？”林秀清双眼放着光。 “值不值钱，得看它肚子里有没有宝贝了？没有宝贝的话，只能卖点钱，若是有宝贝的话，咱们要发大财了？” ( 她听得一脸雾水，不明所以，“啥意思啊？它肚子里还能有啥？” “还好有我在，若是你一个人捡到的话，不得直接就把它卖了啊！” “不然呢？”她越听越懵逼，卖的啥关子啊，“它肚子里头有啥宝贝呀？” “不确定，得把肉挖出来才能知道。” “啊？那把肉挖出来，这螺还怎么卖钱？” “不把肉挖出来，你怎么知道里头有没有宝贝？这么大个螺，壳也有收藏价值，也可以加工成工艺品。” 但是跟宝贝比起来，这个螺算的了什么？ 他们海边的渔民一般都知道，凡是捕捞到贝壳之类的东西都要将他们进行“剖腹手术”，看看里面是否藏着什么奇珍异宝，尤其是个头大的。 林秀清都心急死了，半天不跟她说里头会有啥宝贝，“里头到底有啥啊？珍珠吗？”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还没开出来，谁知道有没有？等开出来告诉你，免得白高兴一场！” 她气得干瞪眼！ “那你快开！” 叶耀东双手一摊，“没有工具，给我一把秤钩我就能开，不然只能拿回来煮了把肉挑出来。” “那就等拿回家再开好了。” 他想了想，“要么去小店借一把称钩过来？” 要是在家里开出来宝贝，难保其他人不会动心，而且他这会儿有些心痒难耐的想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 “行！我这就去！” “我去，你在这里看着，刚刚已经跑了一个来回了。” “没事！”说完她就跑了，她也心急的想知道里头有啥。 叶耀东只好在原地边等边研究了，从外观也看不出来里头有没有东西，螺肉碰一下就收缩一下，还挺鲜活的。 若不是怕用砸的，会把壳的碎片粘到肉，不好挑，他直接砸开更省事。 在等待的时候，他拿着椰子螺在周围转悠了一下，又抓了两只石九公，跟三个石头蟹，统统都扔麻袋里，椰子螺依旧拿在手上，他可舍不得把这个扔进麻袋。 林秀清心里着急，往回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都蹭破皮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叶耀东远远看到了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摔了？” “嗯，刚刚跑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 裤子膝盖都破了口子，还都带着湿润的泥土，他忍不住皱眉，蹲下来想挽起她裤脚看一下，却被她躲了过去。 “没关系，回去把裤子补一下就好了。” “谁关心你裤子了？把裤脚撩起来给我看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你赶紧拿着秤，把这个螺开一下看看。” “先看看你的膝盖，这螺啥时候都能开……” “你烦不烦啊，快点……”林秀清直接把称钩塞他怀里，催着他。 叶耀东无奈的只好先把椰子螺给她打开。 这种椰子螺，他们本地人取螺肉的做法，都是用秤钩挂住其腹足，往上吊一段时间。 因为椰子涡螺的螺旋部短小，内脏抓的不牢，没啥力气，这样长时间被倒挂着，螺尾受不了螺壳的重量就自然会松开了，只剩完整的肉在钩子上挂着。 第57章 美乐珠 林秀清也跟着蹲下来看，盯着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就这样螺肉就会跑出来吗？要挂多久？早知道把秤砣也一起借了，还能称一下这个螺有多重。” “没事，称不称也无所谓，有没有宝贝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椰子螺也就3-4斤的样子，挂一会儿先！” 她只好耐心的等着，心里想着这个螺里面到底有啥宝贝？她男人居然还神神秘秘的？ 叶耀东放低称钩，过了好一会儿，椰子螺的壳才脱落掉在了沙滩上，螺肉q弹的挂在了称钩上。 但是这时候谁还管螺肉大不大，q不q，林秀清在椰子螺壳掉沙滩上的瞬间，就立马眼睛放光的捡起来，然后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螺旋部。 叶耀东也紧张的问：“里面有没有东西？” “橙色的！里面真的有东西！” 林秀清睁大了眼睛，也很惊喜，她一开始看到浪冲上来还以为是只有壳，没有肉的。 “卧槽！” 他瞬间激动了，拿过她手上的螺壳倒了一下，一颗圆润泛着陶瓷光芒的橘红色珠子直接掉在了他的手上！ “哈哈哈哈～发财了～” 林秀清看着他开心的模样，也知道肯定值钱的很，惊喜的问：“这是啥珠子！怎么没见过？” 叶耀东举着珠子，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美乐珠！听过没有？这个螺有几千分之一的概率能开出美乐珠来。” “什么是美乐珠？也是珍珠的一种？” “比珍珠值钱，这个椰子螺里面若是开出来珠子，就叫美乐珠，又可以叫“龙珠”或者是“火焰珠”，颜色有橘红、橘黄、黄，还有近白色等。一些美乐珠上面还有火焰纹路，形状有不规则状、椭圆以及圆形，其中圆形的价值最高。” “咱们这个珠子上面就有火焰纹路！” “对”，叶耀东笑眯了眼，“这颗算是极品美乐珠，看起来比两分钱的硬币还大个！” 这年代两分钱的硬币直径应该在21毫米左右，他目测比两分硬币大，比五分钱的硬币会小一点，可能也差不多多少，五分钱的硬币直径是24毫米。 真的是发财了！ 林秀清欢喜不已，“回去咱们就拿硬币对比一下，今天真是出来对了！” 这已经是她第二回说这话了，可见她有多开心了。 他得意洋洋，“这下知道听我的没错！” “是是是，也就你台风天还跑海边来，村子里谁敢，不怕被浪卷走啊！” “他们胆小鬼，台风天才有惊喜，只要有大浪，海滩比大潮时更有收获。” “那这珠子能卖多少钱啊？我们要把这珠子拿哪里去卖？” 呃……这问题也有点难倒他了，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这珠子在这时候值多少钱…… 受我国传统龙文化的影响，收藏界一直把美乐珠视作“龙珠”，被赋予了神圣的象征意义，也是属于稀世皇家珠宝。 在他在后世的听闻当中，这个都是以万美元轮价的，但是放到现在，他就拿不准了，毕竟现在生产力落后，百姓温饱问题刚得到解决。 ( 他皱起眉头，“我只知道这个珠子很贵很贵，具体能卖多少钱我也不好说，咱们镇上跟县城的珠宝店肯定也没办法估价，即使能估，肯定给不了高价，市里么…感觉也不太行，可能得去省会！” “啊？要去省会啊？那么远？”林秀清听到这话也傻眼了，这珠子这么了不得的吗？ 叶耀东也觉得有点麻烦，想了想，便以商量的语气说道：“咱们现在也没有很缺钱，日子也还过得去，要么咱们把这颗珠子留下来，也把这份运气留下来？怎么说也是‘龙珠’，留在咱们家说不定也能保佑咱家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林秀清琢磨了下也觉得有道理，他们现在日子也还能过得去，要是真那么值钱的话，卖掉了给亲朋好友知道，肯定一堆七大姑八大姨轮流上门借钱，他们也别想安生了。 他们乡下地方，半个村都是亲朋好友，到时候说孩子没钱上学，家人没钱看病，你借是不借？ 不借…说你没良心，都是亲戚朋友，有困难，你发财了也不伸把手。 借…人家可能也没啥感谢的心里，而且没借到的人心里还会有怨言…… 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还是先捂手里，怎么说也是‘龙珠’，留着保佑家里人也好，要是什么时候家里实在困难，过不下去了，再去换钱也不迟。 而且…她偷偷瞄了一眼她男人，万一有钱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坏，更好吃懒做了怎么办？ 男人有钱就变坏，她听到太多八卦了，好不容易他这几天看着变好了一点，还是别卖了。 才一会儿，林秀清心思就百转千回，想了一堆。 “嗯嗯！”她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日子还过得去，能找到这颗‘龙珠’也是我们运气好，咱们就把份运气留下来，保佑我们家人出海一帆风顺，收获多多。” “这颗珠子就我们知道就好，别告诉其他人了。” “我晓得！” 叶耀东把美乐珠递给她，“你收着，拿回家后就锁好了。” 林秀清接过珠子，笑得一脸温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的交给她保管，让她有种被信任的满足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干嘛？突然觉得你男人很帅？” 她笑着推了他一把，“别贫嘴，再去周围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收获？” 叶耀东被她推的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也不恼，笑呵呵的站起来跟在她身后，“得了个稀世珠宝，就不想着奖励我一下？”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夫妻一体，我给收着有什么问题吗？而且，你好像忘了，这个螺是我捡到…啊，对了，这椰子螺壳别忘记拿了，留着当纪念。” “捡了，壳扔麻袋里了，肉还挂在称上，你跟称一起拿着，晚上拿回去炒了，加餐加运气。” “嗯。” 他又死皮赖脸的凑她身边，“螺既然是你捡的，那就换我来奖励你一下？” “不要，我拒绝，我比较现实，你多淘点海货奖励我就好了。” “你不说我也会努力淘点海货，这个不能算奖励…来，我给你我的奖励……” “走开…你烦不烦啊……” 第58章 淋成落汤鸡回家 林秀清五指覆盖在他的脸上，一把将他推开，这个死不要脸的，才正经一会儿，又没个正形了。 叶耀东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皱眉道：“手也摔破皮了？” 她抽回手，“嗯，没事，一点点破皮了而已。” “那回去洗洗，别找了，一会儿碰到海水会更疼。” “没事，我不疼，时间还早，潮水才刚退呢，肯定还有东西捡，我不碰海水就行了，要是有发现啥我就叫你，之前我不也都这样？” “别逞强……” “哎呀，这有啥，摔一跤而已，快继续找找，”她不以为意的继续认真寻找着，才刚走几步就停下来，“这块石头你挪一下，我看到个蓝色的蟹脚了，应该是兰花蟹。” 她正在兴头上，叶耀东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两人在礁石区又开始转悠，这时豆大的雨滴下了几滴，正当他们准备要往回走时，突然又没了，两人只好再继续找。 直到又转了两个小时，叶耀东才说：叶耀东“好了，也差不多快中午，咱们回去。” “不再多找一会儿吗？”林秀清恋恋不舍的道。 叶耀东轻笑一声，“怎么，淘海淘上瘾了？” “是啊，有点，感觉今天淘海淘的太轻松了，才一上午就收获这么多，以往初一十五大潮时哪有这么多东西可以捡。” “初一十五大潮其实也很有货，只是咱们这片海滩村里人日常光顾过太多次了，所以才显得海货少了些，孤岛上就有很多。好了，走，回家了，肚子快饿扁了，天又开始阴云密布了。” “好，那咱们就等明天快退潮了再来。” “呵呵～”还真上瘾了，他失笑的摇摇头，“看看明天我们这片海域会如何被台风影响，要是台风厉害的话，明天潮水肯定不会退，还会上涨的厉害，而且还很有可能有强降雨。” “也对，那就算了，啥时候退潮没雨了咱们再来。” “嗯。” 这半上午他们也收获颇丰，光青蟹就收获八只，有大有小，石头蟹就更多了，另外还有三只蓝花蟹，也挺硬的，也能值点钱，还有十几只石九公、大海鳗、金鲳，梅童鱼，春子鱼，另外一些小鱼小虾，最多的还是蛤蜊了…… 估计从麻袋里倒出来，能装一大桶！ 当然，最特别的就是那颗美乐珠了，但是这个得先捂着，水桶里的那条鲈滑石斑鱼倒是很不错。 叶耀东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麻袋，而林秀清则一脸欢喜的跟在他身旁，两人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走。 谁知还完称，刚走到半路，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两人只好冒雨快速往回家赶。 等回到家后，两人已经成了落汤鸡了，但是他们也顾不得先洗澡换衣服，而是拿了一个超大盆，先把麻袋里的货倒出来。 叶母一看到夫妻俩跟落汤鸡一样，忍不住念叨两句：“你们两个哪里回来啊，台风天还到处跑……” 叶大嫂惊喜的说：“啊～你们淘海去了呀？台风天的也敢去，胆子真大！” ( 叶二嫂也放下手上的活过来，“还挺多货…啊？好多青蟹……” 家里的一堆孩子们也都围拢了过来了，夫妻俩的大儿子叶成湖在一旁嚷嚷着：“你们去海边玩，也不带我们！” “臭小子，哪都有你，带你去被浪卷走吗？” “你们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哼！” “因为海怪专收童男童女！怕不怕？” “不怕！” “臭小子！” 叶耀东笑骂了一句话后，也不管他了，朝他娘问道：“我爹呢？我们抓了一条鲈滑石斑鱼，让他长长眼看看值多少钱！” “啊？”叶母这才注意到她脚边还有一个水桶，还真是石斑鱼，但是品种的话叶母也不认得。 这种鱼货类的，还是家里男人比较有见识，比较懂。 “他在屋里躺着，我去叫他。” 叶大嫂叶二嫂已经开始上手帮忙分拣了，她们羡慕的说：“你们收获可真不少，没想到台风天这么有东西捡。” “是啊，这几只青蟹有的都好大，好硬，光这几只就能卖好几块了。” “那条石斑鱼肯定更贵！” “之前就看你匆匆跑回来拿了一水桶就跑了，在后面问你也没应，原来是要拿水桶装石斑鱼，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也没叫我们一下……” 林秀清被叶二嫂说的有点尴尬，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心急，所以才拿了就跑。 “我就是着急，怕鱼死了，一时没想太多”，说着又拍打了几只小手，“你们不准调皮捣蛋啊，一会给螃蟹咬了，不要哭！” 突然，桶里的大海鳗摆了一下尾巴，冲撞了一下脸盆，吓得几个孩子连忙往后退！ “啊～那条鱼好凶！” 叶耀东大手一挥，连忙把他们都赶走，“去去去，都给我到一边去玩，别在这里碍事！” “略略略～”几个小屁孩做着鬼脸，趁着雨又停了，又跑到屋外头玩了。 叶父也被叶母叫出来长眼，看着桶里的鲈滑，也惊讶的张着嘴，“你哪里找到的？咱们这也有这种石斑鱼？” 三儿子最近运气有点好啊？这么稀罕的鱼也给他找到，这可比老虎斑贵多了，老虎斑只是石斑鱼当中一个普通品种。 “在靠近东桥村那边礁石区找到的，刚刚去沙滩边想看看浪有多大，结果看到潮水正好在退，我就下去转转了，海边那浪卷的一层比一层高，估计是被浪卷进来的。” “有可能。” 这个鲈滑石斑鱼一般情况下是生活在湾湾海域，想到他们这里跟湾湾那边的岛屿离得很近，这鱼被浪卷进来也说得通。 “这个比老虎斑贵，具体能卖多少钱，还得去问一阿财”，叶父又看向地上的大脸盆，“这些也捡一捡，能卖钱的都挑出来一起拿去阿财家，不值钱的就留着自家吃。” “台风天也不知道他收不收货？” “收的，他家可以打氧气，养着不会死，等台风过后他再转手卖也一样。” “嗯。” 要不是台风天没有过路车，出行也不便，他家里又没办法打氧气养着，他都想自己提着桶去镇上的酒店问问收不收，省得还要被赚一手。 第59章 又赚钱了 “这个椰子螺怎么只有壳，肉呢？”叶母也帮忙挑拣着。 “盆里，你找找看，中午切片炒了。” “开过了，没东西啊？”叶母也只是随口一问，概率太低了，她也不信随便一开就能开出美乐珠。 “嗯！” 他说谎不打草稿，而林秀清却有些心虚的偷看了他一眼。 他挤眉弄眼了一下，才对她说：“你先去洗澡，免得感冒，这里有娘她们。” 她明白他的意思，顺势点点头，先回屋把美乐珠藏起来，不然她总担心会掉，回来一路上都一直捂着口袋，生怕跑没了。 留了一只没有大脚的跟一只没什么肉的青蟹，还有一些杂鱼，跟小鱼小虾石蟹，其余值点钱的都被叶母挑出来放一个桶里给他。 “趁现在没什么雨，你快去快回，记得穿上蓑衣。” 叶耀东一眼就看到廊下挂着的老古董蓑衣，也没嫌弃，这比伞方便多了，不会被吹翻。 等他拎着两只桶出去，家里的女人也开始杀鱼煮饭，顺便给蛤蜊续上水，洒了一点粗盐养着。 平常村子里都弥漫着生活的气息，家家户户，或者前门或者后门都坐着织网的妇女，今天一户户都门窗紧闭，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叶耀东走到阿财家时，他正光着膀子在后门磨刀杀鱼，听到有人找，拎着刀就出来了。 “你干啥啊，财哥，我是给你送货的，不是来抢劫的，至于气势汹汹的拿把刀就出来了吗？” “啊？哈哈～”阿财尴尬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刀，解释了一下，“我刚在杀鱼，怎么台风天的也过来了？你爹总不会台风天，还出海？不要命了啊？” “没有没有，这些是我刚退潮时跑沙滩上捡的。” “哎？你倒是聪明，还知道台风天浪大，有东西捡，我看看都有啥好东西。”他将菜刀别在身后裤腰上，伸头张望了一下水桶。 “不错啊，这有五六只青蟹？个头还真不小，那底下是海鳗吗？还有啥？卧槽…这是啥？鲈滑？是鲈滑？”阿财也被这条鱼身上的花纹惊的直接蹲着去近看。 叶耀东心里有些得意，一条鲈滑而已，他就这么吃惊，要是知道他还得了一颗直径2厘米多的美乐珠，不得惊掉下巴？ “给我出个价！多少钱收！” 他踢了踢桶，里头的石斑鱼受到惊吓，鱼尾摆动，甩了阿财一脸的海水，阿财也不恼，伸手抹了一下脸庞。 “这个鱼咱们这里少见，渔井码头可能偶尔能捕到一两只，咱们先称一下。” 叶耀东点点头，提着桶跟着他一起进屋了。 活的鱼不太好过秤，还好他家里有筐，放上去迅速过了称后，赶紧又放回桶里。 “一斤8两，我直接算你8块钱咋样？” “一斤五块都没有？加一点呗，你卖给有钱的老板都能翻倍了，大家一个村的，你好意思宰我？” “胡说八道，谁宰你了，翻倍谁买啊，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啊？” “切，咱们镇上来往的识货的老板可不少，对有钱人来说，几十块还不够人家一顿饭钱，人家只要好东西，钱反而是次要的。我可是见过有人在镇上大宏升酒店开一瓶红酒八百块，一晚上消费好几千，你少糊弄我！” ( 阿财瞪眼，没好气的道：“那也是酒店赚的，酒店做成菜翻好几倍不是正常的？我一个鱼贩子能赚多少？” “不跟你扯，算我十二块，我就卖给你！” “啥，你狮子大开口，太多了！我要亏本了……” “那我拎阿贵家去……” “哎哎哎～等等～等等～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要走，十块，最多十块…好好好…那就十二…十二…”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磨磨唧唧个半天，最后还不是按他说的，他就知道阿财老奸巨猾没少赚。 这个鱼放酒店标价都要大几十，他怎么可能亏。 剩下的青蟹鱼货价格也算公道，都是按日常收购价结算的。 这次只有二十几块钱，阿财也不说过几天结，直接就把钱数好给他。 “收好了，两清了啊。” “多谢了！” “客气客气了，下次有好货再拿过来啊，这台风天的真麻烦，我还要送到码头小竂子里去养着……” 叶耀东解掉蓑衣的扣子，把钱放好后，就扣上赶紧往家里赶，早上还有微弱的太阳，这会儿又刮起了大风，雨滴砸脸上都觉得有点疼，真是鬼天气。 回到家中后，家里的已经弥漫着饭菜香味，一家子难得都闲着齐聚一堂。 叶父看到他回来，连忙放下手上捏着的烟丝，“那条鲈滑卖多少钱啊？” “十二块！” “这么高？” “嗯，我乱叫价，炸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应了。” 叶父也无语了，还可以这样的？ 叶母挥舞着锅铲翻炒着，也不忘关心的问了一句，“所有的货总共卖了多少钱？” “二十五块八毛！” “不错，不错，出去转悠一圈就赚了这么多，抵的上别人出海一整天了。” 叶二嫂忍不住说了一句，“耀东最近运气可真好，每次都是出去转转就有大量收获，挣了好几百了？” 那酸溜溜的味道，听得他都想翻白眼。 “嗯，最近运气好，我先去洗澡了。” “东子，用热水洗，你淋了雨，可不能再洗冷水澡，会感冒的。”老太太正坐在灶膛前面烧火，笑呵呵的把热水瓶递给他。 “好的。” 虽然他比较喜欢冲冷水澡，但是老太太的话还是要听的。 外面在下着雨，他只能把水端屋里去洗，顺便把钱交给他老婆，结果刚进屋，他就看到她坐在窗前，拿着针在挑手掌心。 “咋了？沙子跑进去了？” “嗯，是啊。” “我来给你挑！” “你先洗澡，别感冒了。” “哦，这是刚刚卖货的钱，你收着，还有8毛钱，我留下了。” 林秀清接过数了一下，惊喜的说：“卖了这么多？” “主要是那条石斑鱼贵，还有那几只青蟹肥，有一只都有两斤重，其他鱼货就便宜多了。” “很好了，咱们只是出去转了半上午，就有这么多收获，赚大发了。” “嗯，美乐珠有收好？” “你放心，我藏好了。” 第60章 漏雨停电了 叶耀东洗完澡也没穿衣服，就穿着条短裤也坐到窗边去。 “挑好了吗？我看看。” 他好难得这么温柔耐心的帮她挑沙粒。 林秀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感觉一直保持平静的心，又起了点波澜。 “嘶～” “很疼吗？我轻一点，……”说着他还轻轻吹了两口气，才继续给她挑掌心的沙粒。 这要是没挑干净的话，伤口结痂后还是会化脓。 好一会儿后，他检查了过才说：“应该干净了，这两天少干活，正好台风天也没啥事。裤脚挽起来，膝盖给我看看。” 林秀清照办，把裤脚挽起屈膝伸到他跟前…… 两人一个安静，一个专注，屋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突然一道超大的开门声响起！ “爹娘，吃饭了……” 门被重重的推开，撞到墙上，吓了两人一跳，叶耀东拿着针的手都抖了一下，差点插肉里去。 他气急败坏的正想骂两句，就听到小崽子瞎嚷嚷，“啊，爹羞羞脸，光溜溜的不穿衣服抱着娘的脚……” “卧槽，这个臭小子！叶成湖，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耀东恼羞成怒的冲出去把大儿子拎起来，才打了两下屁股就被老太太拦下来。 “打他做什么，小孩子都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懂啥？” 汗～老太太这话说的…… 这么多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句，不然大家还真以为他有多猴急。 “阿清之前在外面摔了一跤，膝盖跟手都破皮进沙子了，我拿针给她挑一下，这个兔崽子嘴上没把门。”他又狠狠瞪了一下大儿子才回屋穿上衣服。 叶成湖有点委屈的摸摸屁股，“我也没说错啊……” 林秀清也有些尴尬的赶紧出来，也瞪了一眼大儿子，“闭嘴，快去吃饭！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 他瘪瘪嘴，跟着阿太上桌去。 家里的大人，除了叶惠美，个个都是过来人，谁还不了解夫妻之间那点事？不管叶成嚷嚷的是不是真的，他们反正都当不知道，依旧淡定的装饭的装饭，夹菜的夹菜。 叶耀东上桌后看到那一碗切片爆炒的椰子螺肉，胃口大开，率先夹了一片，嗯～鲜香麻辣爽脆香甜～绝味！ 顺手给他老婆也夹了一片，夫妻俩默契的相视一笑。 结果一顿午饭还没吃完，屋外天空突然轰隆隆作响，打了个好大的惊雷，一道闪电划过，屋里亮堂了一下又马上暗了下来，看样子他们这里应该受台风影响挺大的。 “把灯打开！太暗了！” 屋外一片灰蒙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傍晚了。 吃完饭，大家出不了门只能在家里活动，所以人都听到屋外头呼呼作响的风声，心里都挺没底的，也不知道这个台风要多久才过去。 原本都还以为只是小台风，他们这里应该受影响不深，却没想到台风的活动轨迹直接朝他们过来。 还好后院菜地里也有菜，家里也有腌的咸鱼，晒的鱼干，即使几天不出门他们也不怕没东西吃。 叶耀东无聊的躺在床上准备午睡一下，突然感觉有水滴滴在他肚子上，他仰头看了一眼头上的蚊帐，都还有小水珠凝结在那里。 ( “漏水了？” 外头的雨势也越变越大，水滴下落的速度也更快了，滴答滴答的，他赶紧起身准备去堂屋拿个脸盆接水。 突然，堂屋的灯也灭了，孩子们不懂事，还欢乐的惊呼，“啊，停电了～停电了～” “别吵了！” 叶母摸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点起来，屋里才有一点光芒，她让蜡烛倾斜着，把油滴到桌子上，才将蜡烛放上去固定住。 他们这里年年都有很多的台风，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一有台风就停电。 叶母一连点了好几根蜡烛，“你们一人拿一根到屋里点着，免得的太暗了。” 叶耀东这才出声说：“屋里漏雨了，床板都湿了，你们都回屋检查一下，拿个盆接，不然晚上没办法睡。” “你床上漏雨，晚上不好睡的话，就把孩子抱过来，跟我们睡。” 他点点头。 床上搁着一个盆，一家四口确实没办法都躺上去。 结果不止床上一个位置漏雨，连房间桌上跟柜子都被雨水滴的嘀嗒嘀嗒响，叶耀东只好再起来去拿盆，结果没有脸盆了，大家屋里都在漏水，他只好拿汤碗接。 落在地面上的雨滴就不管它了，反正是灰土地，淌水也没事。 现在的老房子就是这样，只要下大雨，家家户户就没有不漏水的。 叶耀东重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听着雨滴到脸盆里的声音，他也睡不着了，现在才下午，要熬到明天天亮有点难，他只好又出去堂屋看看大家都在干嘛。 听动静，几个孩子跑他娘屋里玩了，他对依旧在做网的林秀清说：“别织了，光线不好，伤眼睛。” 叶大嫂取笑道：“耀东越来越会疼人了，帮你挑沙粒就算了，还心疼你做网伤眼睛。” 林秀清被她打趣的有些尴尬，“呵呵～也不会很暗，还看得见。” 不听就算了。 叶耀鹏无聊的坐在桌边撑着下巴，干惯了活，突然闲着只能坐着让他有点难受，他提议道：“干坐着挺无聊的，不然我们三兄弟打牌？蜡烛多点几根。” “行啊，问问二哥玩不玩？” “他在屋里，我去叫他。” 他们三人刚打了两局，叶父也有些手痒痒的要求加入他们。 结果屋里就一直响起叶耀东气急败坏的声音，“靠，爹你会不会打啊，我们打对家，我才是你伙伴，你怎么出6给大哥过啊？” “我手上，我不出6出啥？” “草，啥烂牌，那你也可以出个对子，让我接过去，先走啊！” “我怎么知道你手上什么牌？” 叶耀东骂骂咧咧的，一直念叨着他爹是猪队友…… 叶父也不堪其扰，“换人换人，我也不要跟你一伙！” 然后一下午，叶父就不停的换搭档，老三换完换老大，最后换跟老二搭档，老二才不嫌弃他手臭牌烂…… 但是叶二嫂急了，跟爹搭档可是一直在输钱…… 最后打了一下午，当然是叶耀东跟叶老大赢钱了。 叶耀东甩了甩手上的毛票子，递给林秀清，“收好，又有钱进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接过。 叶父不甘心的念叨：“吃完饭继续！” “继续你的头啊继续，有空就给我多编几个竹扁，都不够晒鱼干了……”叶母骂了几句，叶父也不敢吭声。 第61章 台风过后 入夜后，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白天跟夜里对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屋里接水的脸盆汤盆他们都倒了好几趟，靠窗的桌子都被雨水砸进来，湿了一整片，林秀清特意拿了条擦脚布铺着。 两个孩子也不怕外头大风大雨，还在那里偷偷的玩蜡烛…… 叶成湖小心的将手指头伸到灯芯底下的蜡烛油里，然后拿出来指头就多了层白色的蜡烛冒盖。 直到十个手指头都带着蜡烛冒盖，才又一个个捏碎了，又继续重复…… 叶成洋则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牙签出来，在那里拨弄着灯芯，搅拌着蜡烛油…… 蜡烛被他们玩的的忽明忽暗的晃悠，夫妻俩才发现两个调皮捣蛋，一人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两人在床上蹦哒了一圈，嗷嗷叫了一会儿才老实躺下来睡觉。 叶耀东靠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他没地方躺，没办法睡，而且外头声响也很大。 他大哥二哥屋里也漏雨漏床上了，而且他们都是三个孩子，都分送到老太太还有他爸妈屋里了。 大家伙儿晚上都只能将就着挤一挤，先熬过这一晚。 “两个都睡着了，我这里给你躺一会儿。” “没事，你睡，我睡不着，明天白天再补觉也一样，我去把水都倒一倒。” 怕影响他们睡觉，他倒完水就去堂屋呆着，看着有几条长凳，就拿两条拼一起将就的躺下，眯一会儿。 直到后半夜，风势雨势才逐渐变弱，叶耀东身上也多了件长袖当被子。 躺长凳上睡不安稳，一有动静他就醒了，摸着胸前的衣服，他小声的说：“怎么起来了？” “抱洋洋起来尿尿，没看到你就出来看看。” “台风应该过去了，天也快亮了，你回去再睡一会儿。” “你进屋睡！” “不用了，你进去陪两个孩子，不然他们醒过来没看到你该哭了。” 林秀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进屋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台风天他没有自顾自的睡跟死猪一样，而且还迁就他们娘仨，往年可都是她靠床头上假寐一晚。 天刚蒙蒙亮后，叶耀东就坐起来了，这时老太太也撑着伞从后门开锁进来，她就住在后院的小屋子里。 “东子昨晚睡凳子上吗？哎呦，这怎么睡，你看你脸上跟脖子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多个包，快用口水抹抹。” 他随手抓了抓，不在意的说：“没关系，一会儿就不痒了。地都湿的，您进出一定要扶好墙壁，小心一点。” “哎哎，我知道，你要不要去我屋里再躺会？阿海也还在睡……” “不用，我出去海边看看浪大不大。” 外头还下着小雨，他拿过门后挂着的蓑衣穿上就出去了。 这会儿路上也有很多穿着蓑衣的村民在走动，都是出来看看台风过了没有，大家相互打招呼，都在说昨晚的风有多强，雨有多大。 “东子怎么也起这么早？” “嗯，睡不着就出来看看。” ( “一起去海边看看，大家伙都往海边走呢……” 他随意的点了点头，脚步没停下来了，一个邻居大叔而已，又不是很熟。 边走他边看看村里受影响程度，沿途的小树倒了几棵，很多人家屋顶的瓦片也被风刮的满地都是，还有稻草乱飞，到处都是枯枝垃圾，跟积水坑，看起来凌乱的很。 走到岸边的这一会儿功夫，天又亮了一点，岸边已经站了许多的村民。 他远远就看到滚滚海浪不停地冲高回流，混浊的海水上涨到了平时企及不了的高度，周围村民纷纷讨论说台风已经过去了，等海平面平静后，大家又能出海捕鱼了。 叶父跟他也就前后脚的功夫也到了岸边，天越来越亮，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都出来了，靠海吃海，村民们最关心的就是海浪啥时候退。 一个个站在岸边都舍不得走，直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村里的广播也在播放台风已经登陆浙省的早间新闻，大家才放下心来，陆陆续续回去吃早饭。 叶老大边吃边问：“爹，我们昨天每个人屋里都漏水的厉害，咱们是不是趁着今天空闲，去屋顶上检查一下瓦片，修补一下？” “嗯，要的，估计昨夜被台风刮的掉落移位了不少，所以屋里才漏的厉害，后院还有一点瓦片，等吃完饭搭个梯子我爬上去看看。” “那爹，我们房子明天就又能开工了？” “后天，现在到处都湿漉漉的，山上也都是泥泞，溪边水位上涨，淘石子也不方便，晚一天再开工。” “那咱们啥时候能出海啊？”两兄弟轮流发问着。 “今晚夜里是不可能的了，码头浪还很大，外海肯定还影响着，等明天看看潮水如何再说，台风过后货应该会多一点。” 叶耀华看到过叶耀东昨天的收获，既然今天空闲着，他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海滩，“那闲着也是闲着，等潮水开始退了，咱们也去沙滩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大货捡。” 叶母也很心动，“到时候，大家都一起去看看，淘点海货当菜配也可以。” “我们也要去海滩！” “对，我们也要去海滩玩……” “不是，是淘海，你们傻啊，会不会说，我们也要去淘海！”叶成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群弟弟妹妹。 “对对，我们也去淘海！” “哪儿都有你们，快点吃饭，现在潮水还没退，浪大的很，你们谁都不准去海边，要是被浪卷进去，谁也救不了你们”，叶母严肃认真的看着几个孙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应着。 从小到大，他们听得最多的就是不准一个人去海边，也不准在没有大人在的时候下海游泳，一个个都记得很牢。 但是令大家失望的是，即使台风过了，今天潮水也没有马上退下去，只是水位下降了一些。 淘海的希望落空了，孩子们没有很失望，不能去海边他们也能撒欢玩别的，大人反而是最失望的。 放晴了一整日，直到第二天中午，潮水才逐渐退了下去，叶家人立马热情高涨的全员出动去海滩。 第62章 杜氏鰤 大中午的艳阳高照，前天夜里的台风仿佛是做梦一般，只不过是从家里走到海滩，叶耀东就已经汗流浃背。 想想，还是台风天凉快，要是屋里不漏雨的话就更好了。 刺眼的阳光迫使他眯着眼睛，“哦～海滩上还挺多人的。” “台风过后，潮水又退了，谁都知道要出来碰碰运气，再加上前天东子趁着台风天出来捡了一条鲈滑，村子里都传遍了，今天可不是好多人吗？”叶父皱着眉头说道。 “那还下去吗？” “来都来了，下去看看。” 沙滩上大多都是一群提着桶的妇女孩子，还有闲来无事的年轻人，碰到认识的，大家纷纷打招呼。 “吃过饭了吗？” “你们也来啦？” “捡到啥啦？” 嗯……都是这些话…… 叶耀东脚步都没停拉着林秀清脱离部队，直奔礁石区，就是前天发现大货的那块区域，沙滩上的小鱼小虾蛤蜊就留给其他人捡。 “爹娘，你们别跑呀，等等我们……” 叶耀东：这个傻蛋！ 他头也没回，等他们做什么？ 潮水才正在退，还未退到礁石下面，他们跑了一半路后就只能跟着潮水慢慢走了。 叶耀东看到前方有条大鲈鱼跟着浪在滚动，连忙松开林秀清的手，脱掉雨鞋，提着桶就直往海里冲。 林秀清没有看到，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冲向大海，连忙喊道：“你干嘛啊？浪一会儿又要打上来了。” “你在那里等着，不要动。” 叶耀东走到海水满到腰的位置才停下来，找刚刚那条鲈鱼在哪里，海浪一直在那里翻滚着，差点就让他漂起来。 正好一个浪花卷起，又给他看到了那条鲈鱼，就在他右前方一米的位置，他赶紧再往前挪过去，瞅准了用桶捞了一下，可惜鱼太大了，海水太多了，刚捞了就又被它跳出来。 他拿着桶紧接着追过去，正好海水浮动了下，它自己就游进来了…… 叶耀东高举着水桶过肩，然后赶紧往岸上走，浪一个个打上来，他整个人从头湿到脚，只觉得很是舒爽。 林秀清迎了上去，“你怎么还跑海里去抓啊？多危险……” “没事，我会游泳，不怕，而且也没离多远，海水就到我胸口，淹不到我”，他又将桶递给她看，“大鲈鱼，有四五斤呢，值个几块钱了。” “嗯，小心一点。” “啊～有个大螺～” 潮水浮动正好推了一个螺到他们脚边，林秀清欢喜的捡起来，“没想到站着不动都有螺送上门，里头有肉，不是空的。这是响螺？” “嗯！” “要不要砸开看一下？” 叶耀东哈哈大笑，“以为又有宝贝了是？”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个呢！” “这个响螺没有，还是拿去卖钱！” “没有就没有。”她也没有失望，能有一颗美乐珠就已经是奇遇了，白捡一个大海螺也不错。 夫妻俩跟着潮水往前走着，别的海货都没捡到多少，蛤蜊倒是快捡了一桶。 ( 叶耀东照旧掏出兜里的麻袋抖了抖，“倒进去！” 林秀清失笑不已，“你怎么回回都带着麻袋？” “我这是早有预料，不带着麻袋看你等一下拿啥装货。” 其实他是被前几天孤岛那一行给长了个记性了，反正只要出来，甭管用不用得上，他兜里都带一个麻袋。 “海滩这么多人呢，咱们带两个桶应该也够了。” “哪里够，我手上这个桶装着鲈鱼，你手上那个桶装着蛤蜊，要是遇到其他的货，看你拿啥装？” “好，你是海边人，你说的都对！” 两人跟着潮水往下走，有啥捡啥，来者不拒，直到潮水快退到礁石那片区域时，叶耀东才发现，他二哥二嫂也跟过来了。 “你们都捡到啥了，怎么还带着麻袋装？”叶二嫂好奇的伸着脖子瞄向他们的水桶跟麻袋，“啊，好大条的鲈鱼。” 麻袋里的蛤蜊倒是不稀奇，满沙滩都是，他们也捡了快一桶了，其他人也捡了不少。 林秀清笑眯眯的说：“刚刚潮水没退这么下去的时候，东子看到有一条鲈鱼就冲进海里捞了。” “呵呵，耀东最近看着是勤快了不少，浪子回头了啊。” 叶耀东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往旁边礁石区走，不远处也有人往这边过来了，他得先大概转一下看看。 林秀清尬笑一声也赶紧跟上。 看到叶耀东弯腰抓起两只青蟹，他们眼睛一亮，也不落后，小跑过来。 “一下子又抓了两只青蟹啊，阿华我们也赶紧找找。”叶二嫂羡慕坏了，这又是大鲈鱼，又是大青蟹的，他们都还没抓到值钱的。 叶耀华憨笑着也到处转了起来，不一会儿也抓了一只，虽然个头没有叶耀东刚刚的两只大，但是叶二嫂脸上也笑开了花，有收获就好。 “阿东，阿东，快来……”林秀清这时候，突然激动的大叫，“是啥鱼啊？好大啊，它还在动！” 叶耀东听到她又激动，又说好大，连忙跑过去连刚发现的石头蟹也不捡了。 “这？这是杜氏鰤？是？” 他看着也有点不确定，毕竟海洋那么大，他也不是什么鱼都认识的，而且有的鱼都长得很相似，他觉得这跟他见过的杜氏鰤有些像。 “我哪里会认识？你问我，我问谁？” 体背蓝灰至橄榄色，腹面银白至淡褐色，体侧另具一条黄色纵带，应该就是杜氏鰤！ 湾湾周围海峡这个鱼比较多，但是这个个头有点大啊。 “这应该就是杜氏鰤！阿华，你过来看看！” 叶耀华他们也听到刚刚林秀清的声音，也很好奇，他走过去一看，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个鱼好像是杜氏鰤，我在渔井码头搬货的时候，好像有看到过。” “这…这鱼应该超出一米长了？看起来有上百斤了啊？”叶二嫂羡慕嫉妒恨，怎么好运气都降临在他们身上？ “这条鱼能卖好多钱？” 叶二嫂把心里话都问了出来。 “卖多少钱就得抓了再问了，听说湾湾海域那边很多，曰本那边也很喜欢这个鱼，都拿这个鱼做生鱼片！” 在曰本是一种与三文鱼齐名的鱼类。 第63章 超一米过百斤，加钱 没想到台风过后还能捡到这么大的鱼，这个台风来的好！ 叶耀东摩拳擦掌的兴奋的挽起袖子，这个鱼也不是啥稀罕的贵重货，但是架不住它个头大啊，看起来有上百斤了，有这一条鱼今天也不虚此行了。 “阿清帮忙撑开麻袋，我把它推进去！” “你小心一点，我刚刚看鱼鳃还在那里呼吸，尾巴也动了，你可别被咬了。” “没事。” 叶耀华也主动挽起袖子一起帮忙，这鱼这么大，一个人可不好推。 “这么大的鱼，居然也会被卷到我们沙滩上，这两天外海的浪是该有多大？” “二嫂你要么再找一找，说不定还能再发现一条？”林秀清歪着脑袋朝她说了一句。 “不能……”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行动起来也毫不含糊，拔腿就到处寻找起来，可惜让她失望了，只捡到两条鮸鱼。 在他们挪动杜氏鰤的时候，不远处的人也都朝这边走过来，也看到了这条大鱼。 “哇～什么鱼啊？这都有一米多了……” “这么大的鱼，居然搁浅了？” “我的乖乖，这啥鱼啊，这么大只？阿华你的运气真好……” “这不是我找到的，这是东子他们找到的。” 他其实心里也有点惋惜，早知道他们走进来一点了，这么大条鱼落礁石旁边，眼瞎了才会看不到。 其余叶家人看到这边这么多人，也都过来了，叶父叶母一脸欢喜的感觉上手帮忙，嘴里也念念有词，“那么大的鱼，也能被搁浅，不得了啊……” 人多，话也多，大家也都在七嘴八舌的说话。 “阿东这段时间运气很好啊？听阿财说你前天还卖了他一条鲈滑石斑鱼。” “是啊，你最近运气好像很足啊？这么大条鱼，阿华没看到，竟然给你看到了。” “啧啧啧～你们叶家又要发财了～” “你们家这段时间风水很旺啊？” 忙又不帮，话又要说一箩筐！ 把鱼彻底装到麻袋里后，叶耀东才对众人说：“你们也赶快去找找啊，说不定还有什么大鱼卡哪个礁石缝里了呢？” “对对对～” 大家一哄而散，也顾不得说闲话，赶紧去找一找，有的人还冲到潮水下面去了。 林秀清兴奋的看着麻袋里嘴巴一直在微动的鱼，“咱们不要再找了？先把鱼拖回去？” 叶耀东笑看着她，“满足了？” 她重重的点点头！ 何止是满足，简直开心的要上天！ 果然，那颗美乐珠，就是他们的幸运珠！ 叶母也兴冲冲的问：“这鱼怎么会被搁浅到沙滩上啊？这么大条？这叫啥鱼啊？” 叶父接过话头，“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成鱼杜氏鰤。” 连他爹都肯定的说是杜氏鰤，那应该是无疑了。 “这鱼一斤也要两毛？个头还这么大，这一条也能卖好几十了？不错不错，东子最近财运是挺不错的！” 叶大嫂也有些眼红，“爹啊，耀东最近财运这么好，不如让他也跟你们出海，说不定也能爆网。” (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这一个个的就是见不得他悠哉悠哉就把钱赚了…… “行啊，我没问题啊！出海就出海！” 叶父想了想也点点头，“那明天试试，你不会晕船的？” “那就不好说了，远的我也没去过啊，我又没有在海上飘过一整天。” “那就先试试看。” 叶母红光满面的道：“先让你爹帮你们把鱼抬码头去，趁还新鲜，问阿财多少钱收？” 林秀清也赶紧说：“我也一起去，还有两只青蟹跟大鲈鱼也一起送去卖。” “快去！” 1米多，上百斤的鱼，不亚于一个成年女人的重量，而且还没完全死透，时不时动一下，要是没有麻袋的话还真不好抬。 麻袋里面还有之前倒进去大半桶的蛤蜊，加起来都不止100斤了，还挺沉的。 “还好老子聪明，出来随时带着麻袋……” 叶父冷飕飕的目光瞪着他，“你当谁老子？” “呃…我儿子的老子！” “你儿子在这里吗？” “爹啊，别这么计较么，口头禅随口说说而已，听习惯了不就好了？” “你跟我说话，自称老子，还跟我说，听习惯了就好？找揍是不是？” 他紧抿着嘴，也不说废话了。 林秀清在一旁无声的露出欢乐的笑容。 阿财坐在收购点门口嗑瓜子，看到父子俩抬着个麻袋远远过来，也觉得新奇，“你们抬的啥呀？” “你猜？” “总不能抬个人过来？” “你是人贩子吗？”叶耀东无语至极。 阿财站起身，围着他们转悠了一圈，也看到麻袋里动了一下，“不是人难道是鱼吗？这么大？” 往他收购点里头一扔，叶父才拍了拍手道：“是杜氏鰤，你看看对不对！” “这么大只杜氏鰤？”他掀开麻袋一看，“还真是，这么大只，也少见，我先拿尺子量一下，看看多长？” 他从旁边一个破木头桌子的抽屉里，掏了一个卷尺出来量了一下，“一米二啊，真大……一起抬上去过个称看看，估计超100斤了。” “我的乖乖，还真是，115斤8两啊。” “你准备多少钱收？”父子俩均虎视眈眈的看着阿财。 “二毛二？啊…二毛三…二毛五…二毛五，就二毛五…不能再多了！”在父子俩胁迫的目光中，阿财迫于压力，也有些心虚，只好频繁改口。 “财哥，这你就不地道了，我家渔船的货都固定给你收了，你还一直给我压价。来…咱们先来根烟，再好好聊聊……”叶耀东勾着他的肩膀，从兜里拔了根烟给他抽，还顺带帮他点上。 心里忍不住吐槽，零花钱少，他自己都还舍不得抽，几天都没抽完一包呢。 阿财个矮肚圆，在他胳膊肘下，显得人更小了，两人站一块都成胖瘦头陀了。 “兄弟啊，不是我压价，是这鱼就值这个价，我已经尽量给高价了。” “财哥，你这是欺负我乡下人不懂货了啊，这杜氏鰤外头也叫章红鱼对不，这个要是就10几20来斤，那你给的确实是高价，关键是这条它超一米了，体重也过百了，这绝对不值这个价。” 第64章 嘴皮子利索 阿财抬头仰望着他，“呦呵，东子你见识不小啊？还知道这鱼超一米，体重过百，价格要加！” 叶耀东也翻云吐雾，吊儿郎当的说：“害～怎么也是海边人，前两年也没少去镇上玩，多少知道一点。” “那这样，咱们就爽快一点，就算个两毛八，八八八，发发发，我们一起发，又吉利又好听。” “哎呀，好听哪有实惠重要，咱们交易了这么多回，一来二去的也是老熟人，老交情了。你看我最近运气多旺，肯定是我们新家风水好，是个风水宝地，以后我们家肯定还能捕更多更好的鱼，到时候都给你收，我们双赢不是更好？对不对？” “嗯嗯！”阿财觉得他说的有理，频繁点头。 “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咱们三毛一斤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悔了！” “嗯，嗯？啥？啥三毛一斤？我可没答应，你少胡乱引导我！”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耀东，这价格跟他给的可差多了！ 2分钱可差…差……好像就差2块多，阿财心里算了一下，好像也没差几块，但是，跟他一开始给的价格差多了，他可是生意人！ “这价格可不能胡来，三毛一斤我得砸手里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干不脆的，前面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了。之前那么多马鲛鱼我都没跟你讲价，等前些天去打听了一下行情，大家肠子都悔青了，我几个哥们差点过来把你收购点给掀了，还是我拦下的，你知道吗？” “当时也是太年轻了，脸皮薄，你说啥就啥了？现在我可是经一事，长一智，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可不能再故意压价……” 叶耀东啦啦的胡说八道一通，其实他是被那条鲈滑随口提价养叼了胃口，想着再试试，能卖高价谁不想？ 但是阿财还真给他说的有些心虚了，那七千多斤马鲛鱼他确实没少赚…… “啊行行行……大家乡里乡亲的，我也是好说话的很，你说三毛就三毛了，这回我是真没赚你钱啊，就是想沾沾你的财气。” 叶父笑得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没想到三儿子跟阿财勾肩搭背的闲聊一通后，居然还真的提价了。 其实叶耀东心里都在骂娘了，草，那七千多斤马鲛鱼还真的卖亏了，这个奸商，还真的无奸不商！ 玛德，上辈子前五十年过的浑浑噩噩没心没肺，刚重生回来也对现在的鱼货价格不了解，让阿财占大便宜了。 改革开放后，有钱的老板可不少，这鱼这么大本来也只有有钱人跟当官的才吃得起，人家哪里在乎那几分钱，他才不信这奸商不赚钱。 林秀清也开心的很，从一开始阿财随口叫价两毛二，到现在三毛，多了整整八分钱呢，阿东嘴皮子真利索！ 她兴奋的将手上的水桶提到阿财跟前，“这里还有一条鲈鱼，跟两个大青蟹！” “啧啧啧～你们收获还真不错啊，这潮水才退下去多久？就捡到这么多值钱的！” “财哥一起算一下呗，价格给高点啊，都老交情了……我马鲛鱼都卖亏了……” ( “啊行行行，知道了，你别打扰我算账！”阿财一听他说话，头都大了，从来不知道叶耀东这小子这么难缠的，这条杜氏鰤给他说的，他都赚不了几块了。 “115斤8两，3毛一斤，这条鱼是34块7毛4分！” “这么少？？” 叶耀东瞪眼！ 阿财也瞪眼！ “哪里少了？你捡一条鱼就赚了人家快一个月工资，要么叫你老婆算算账！” “呃…我算算。” 钱这事当然不能马虎，林秀清尬笑着接过笔算了起来。 “没错，阿东。” “行，那你把那条鲈鱼跟那两只青蟹也一起算。” 阿财又拿笔在纸上刷刷算了一会儿，“这条鲈鱼4斤半，一块六，两只青蟹两斤六，就算你两块六，这里是4块2，加杜氏鰤，总共39块9毛4分！没错？” “没错，你说多少就多少，我还能信不过你么！” 呸～现在说的好听，刚刚还质疑他呢！阿财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在他准备写收据时，叶耀东又开口了，“写啥收据啊，才几十块钱，你财大气粗直接给我结了就好了啊，难道你还准备月结啊？” “不归到你爹的货里头一起算啊？” “哪能啊，这鱼是我老婆发现的，钱当然算给她了。” 叶父也点点头，“对，不归我的货里头算账。” “那行，你拿收据晚上去我家拿钱，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好的，那你干脆写40元整就好了，也不差那6分钱！” 阿财落笔的手抖了一下，这个叶耀东！ 他心里骂骂咧咧的，但是还是按照这家伙的意思，写40元整！ “拿着，下次再有好货再送过来啊，我可真没赚你钱……” “知道！知道！” 叶耀东喜滋滋的接过收据看了无误后才递给林秀清，“收好了！” “嗯！”林秀清也欢喜的很，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叶父见货都卖好了，才出声道：“地上的蛤蜊我都捡好了，你们先拎回家，我去沙滩看看你娘他们回了没有。” “哦，好。” 夫妻俩提着桶兴奋异常，隔两天就又入了一笔钱，他们的家底又丰厚了，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叶耀东也沉浸在赚钱了的喜悦当中，有人陪着你一起辛苦，挣钱了也有人陪着你一起高兴，还真让人上头！ “你明天真的要跟爹出海吗？” “怎么？看不到我舍不得啊？” 林秀清没好气的说：“你也就最近天天在家，之前早出晚归的，除了睡觉，我连吃饭都不一定能看到你。” 叶耀东主动拉住她的手握紧了，痞笑痞笑的道：“你要是太想我了，我就跟爹说我不去了！” “胡说什么，谁正经活不干，整天赖家里，你放手，给人看到多不好……” “牵个小手怎么了！我又没牵别人，牵自己老婆还不行了？” “等会儿走在大路上给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怕啥啊？我又不是你姘头……嘶～” 林秀清挣脱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就不能让她多高兴一会儿？ 还姘头都出来了！ 真是皮痒了，欠揍！ 第65章 溺水急救 一路上叶耀东都边走边哄着他老婆，林秀清脸颊桃红，只觉得他越来越不要脸了，在外头居然还哄人，虽然…虽然好几年没听到了…… “你闭嘴，回家再说！” 叶耀东：口是心非！！！ “好的，那我晚上再说！” 林秀清：真的是，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等夫妻俩回到家里后，等了老半天也没见他们回来，两个儿子也都还在海边，两人放心不下，又准备一起出去看看，顺便打一桶海水回来养蛤蜊。 原本叶耀东想直接用清水撒点盐巴搅拌一下养也一样，也就一小把盐巴，林秀清非说他败家，说叶母他们会带海水回来的。 他只好都依她。 太节俭了，说到底都是因为没钱！ 两人匆匆的又往海边赶，刚走到岸边，就见沙滩上靠近海水的位置站立着好多人，海里还有人头浮动。 “怎么回事？” “有人掉海里了？” 夫妻俩相视一眼，眉头都紧锁，心里不由开始担心，不约而同的都快跑了起来，可千万别是他们家孩子。 叶耀东跑着跑着也回想起来了，他们村书记的大孙子就是溺水，送医院太远，耽搁了，抢救不及时没的，而且好像就是这两年。 因为跟自家没关系，他当时也就当新闻听，也没记心里去，但是这会去想，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 想到这里，心里头担心也少了一丝，只是没有亲眼见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等他先一步气喘吁吁的跑到后，就听到海里有人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然后不一会儿，村里几个青壮年一起托着一个孩子，从海里游上岸。 岸边的人也心急的迎了上去，顿时响起一阵阵的哭喊声，“阿斌啊～阿斌～你醒醒～” “儿子啊～你醒醒～” “阿斌～阿斌～” “没气了？啊～我的儿子啊……” 场面一阵骚乱……… “别急别急……先按一下他肚子，看看能不能把他肚子里的水吐出来，让他醒过来……” “或者倒挂一下……” 村民们都很热心肠的，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海边人基本溺水救治方法还是会的，但是这孩子已经呼吸，心跳都停止了，这时最应该做的不是，倒挂控水，而是心肺复苏，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心脏按压，人工呼吸。 心肺复苏的急救技术，在后世普及率都很低，这时候他们乡下人哪里会，难怪上辈子这孩子等不到去医院就没了。 叶耀东看着干着急，他们这样容易耽误了抢救时机，好歹也是一条小生命，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他大儿子那么大。 他干脆上前把围拢的人都推开，“你们这么做没有用，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你们这样只会耽误急救，要先给他做心肺复苏才行。” “什么是心肺复苏？东子你会不会啊？”叶父看着有些担心，虽然乡里乡亲的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至于会被赖上，但是人家丧子难免会失去理智。 “有学过”，叶耀东也怕没救回来被赖上，看向了这孩子的家里人，“要不要让我试试？他已经没呼吸了！要快一点，还有你们赶紧去公社打电话叫镇上的救护车。” ( “要要要，你快试试。”说话的是村书记陈厚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眼眶红红的跟东子说完就赶紧叫孩子他爹快跑去打电话。 能当书记的，也不是无知的人，都已经没气了，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最起码叶耀东说的心肺复苏，这名字听起来还挺靠谱的。 叶耀东也放心大胆的伸手，他用手摸颈部大动脉确定没有搏动后，又检查了口鼻没有异物后，就立即心脏按压。 位置在胸骨中下1/3处，双手重叠，向下按，达到5厘米左右，每分钟100-120左右，每30次人工呼吸2次，一直保持下去。 这是他跑大船时学的急救知识，没想到自己被淹死了，这套手法还能急救他人。 旁边的村民看着他的举动，都不敢出声打扰，只敢小声的议论。 叶耀东一直重复一个动作，不一会儿身上就大汗淋漓，他心里也紧张，怕救不回来，好歹也是一条命。 他死过一回，也爱惜生命的很，这孩子居然让他撞上了，他也希望能让他捡回一条命。 直到七八分钟过去，这孩子依旧没反应，旁边的妇女也实在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你行不行啊？我儿子是不是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呜呜呜～” “还有时间，如果再过二十分钟后依然不能恢复，才能确定死亡。” 这下哀嚎的人更多了…… “闭嘴…不是说还有时间吗？你们别吵了……”陈书记喉咙哽咽的呵斥家里的妇女。 “动了，动了，他手动了，活过来了……”人群当中，眼尖的村民嚷嚷的道。 “对对，我也看到了～” 所有人目光中都崩出希翼的光芒，真的活了。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但是手上的动作，跟人工呼吸都不敢停，因为呼吸、心跳在短期恢复后还有可能再次停止。 直到坚持不下去了，才叫他大哥二哥轮流帮忙，直到救护车来了，交给医护人员后，他才松了口气。 “妈呀，可累死老子了！手都抖了！” 身旁的村民们从头看到尾，亲眼见证已经停止呼吸的孩子又活了过来，心里都非常激动。 “东子，你可真厉害，居然还懂这种急救方法？”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阿斌这孩子还不知道如何了……” “对啊，听你说这是叫什么心肺复苏，你哪儿学的啊？” “没想到东子你还会这个呀？” “总算是让阿斌这孩子捡回一条命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来玩水？”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通，叶耀东一句话都没说，他累啊…… “好了，没事了，救护车都走了，大家回去了，回去了。” “东子啊，下次教教大伙你那个方法，咱们村每隔几年都会有小孩或大人溺水，大家要是都懂的话，也能让溺水的人，多一点生还的希望。”陈书记拍了拍叶耀东的肩膀，眼眶都还红的。 “行啊，这个简单！” “等阿斌爸妈从医院回来，我再让他们上门感谢，没有你，那孩子说不定真的就没了。” 叶父笑着接过话头，“陈书记你客气了，大家乡里乡亲的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感谢也是应该的！” 大家边走边寒暄着，说着客套话…… 第66章 逗弄老婆 叶耀东一回家就赶紧冲凉，然后回屋就开始教育自己家的两个孩子。 “老大，你不会游泳，想不想学？” “想，爹，阿海哥都会游泳，我也要学游泳！” 另一个叶成洋也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嚷嚷：“我也要，我也要！” “吃屁你要不要？等会把床板跳塌了，看我不揍你”，叶耀东瞪了这小家伙一眼，又对大儿子道，“刚刚那个小孩溺水了，你看了怕不怕？” 叶成湖缩了缩脖子，也想起了刚刚在沙滩的情景，犹豫着说：“爹，我要是学会游泳，是不是就不会溺水了？” “除非掉进深海，没人发现，体力不支，又没有浮木可以撑着你，不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溺水。” “我害怕……” “你一个男孩子怕什么，有老子教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也是怕孩子调皮，跑到海边自学，虽然上辈子两个孩子不知咋学的，都会游泳，但是谁知道轨迹会不会变化，毕竟今天那个孩子被他救回来了。 有他教，他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对，让你爹教你游泳，你不准跟你哥哥姐姐们跑海边自己学。” 林秀清在一旁也狠狠地点头，刚刚在沙滩上，她也担心坏了，生怕溺水的是自己孩子，他们海边人基本都是做海的，肯定要会游泳。 “没学会游泳前，没有大人在身边，你们谁都不准下水，不然让我知道我打断你们的腿。” 叶成湖缩了缩脚，弱弱的道：“知道了，爹。” “等明天看看有没有出海？没有的话，我明天带你去学，好了，去玩。” 自由了，叶成湖兴奋的就从床上跳下来，叶成洋也有样学样，差点吓了林秀清一跳，连忙把他接住。 “你个笨蛋，你哥干嘛？你也干嘛？这是你能跳的吗？叶成湖你给我过来，当哥哥的也不会做好榜样……” 明知道他娘在骂人，傻瓜才凑过去，叶成湖直接头也不回的溜了，只留下叶成洋在那里哇哇叫着等等我…… 林秀清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打了小儿子两下，才放他离开。 男孩子也皮实，也不哭不闹，小不点儿一个，还撒腿就跑。 她这才看向叶耀东，“你刚刚在海边的那套动作教我一下！” “你要学？” “以防万一，整日生活在海边，难保不会有用上的时候。” “行啊，那你躺下来，我示范给你看。” “嗯！” 刚开始叶耀东还认认真真的跟她说如何急救，手要如何放置按压，她也听得认真，但是不一会儿就变味了。 “你手搁哪呢？” “不是正在教你？” “走开，你这是教吗？是这个位置吗？你明明是在揉……”林秀清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听到。 “别动啊，急救得坚持半小时呢，没有生命气息才能放弃……” “救你个头，走开，我得去帮娘做饭了……”她整个人都快被压在身下了，他也好意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 “有大嫂二嫂！” “她们去码头卖货了……” “我今天又帮你赚了40块，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林秀清双手抵着他肩膀，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不是我发现的吗？” “那我也出力了！而且青蟹是我抓的，鲈鱼也是我抓的！” 气人！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着她瞪圆了眼睛的模样，然后偏过头去，将侧脸伸到她跟前，催促道：“快点，赶紧表示表示就放你出去煮饭，不然等会儿两个儿子跑进来看到，又要瞎嚷嚷了！” 自己老婆，还不兴逗弄两句了？看着她表情丰富的鲜活模样，他也乐呵的很。 林秀清哪里能让他得逞？ 直接将手掌摁在他脸上，用力压向一旁的枕边，然后翻身骑在他身上。 他闷哼一声，掐住她的小腰不让她逃了，小声的说：“原来你喜欢这样……” 林秀清脸颊刷一下就红了，啐了他一口，赶紧翻身下地，五指张开随意的梳了几下头发就跑出去了。 叶耀东则悠哉悠哉的翘着脚，伸手枕在脑后哼起了歌，如果不是他有意放手，还能让她跑了？ 他爹去避风港开船了，也不知道今夜要不要出海，他打算闭目养神一下。 结果刚睡着，就被他老婆叫醒了，“你朋友们来找你了。” 他睡眼惺惺的嘀咕，“你怎么舍得来叫我？之前不是还巴不得说我不在家。” 林秀清没好气的说：“那我就直接跟他们说你不在家了。” 要不是看在这段时间，他朋友们干了点正事，又时不时过去房子那边帮忙干活的份上，她才不来叫他，肯定直接跟他们说他不在！ 叶耀东拉了她一下，“别啊，我起来了，我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发财的事找我？” “拉倒，你们一群人在一起不是打牌就是吃吃喝喝，还能有发财的事？” “谁说没有，前几天给你分了快400块忘了？说不定又有啥好事呢？” “那是运气，出海刚好碰上了。” “那也发了一笔财不是？” 林秀清也不跟他辩，反正离饭点没多长时间了，他兜里也没钱，“早点回来吃饭。” “嗯。” 他系好裤腰带就匆匆跑出去，身后他娘也在唠叨，“都4点了，晚一点要吃晚饭了还不消停，还要往外跑……” 门口阿光小小他们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等在那里。 “找我啥事啊，我正在睡觉。” 阿光摸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一圈，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干啥啊？” “听说你下午大展神威救了陈书记的孙子，所以我们过来瞻仰一下。” “要收费的，看一眼两分钱！” “我呸，以为自己是明星呢！” 小小在一旁笑道：“走啦，都4点了，别耽误时间了。” 叶耀东莫名其妙被拉着走，“你们都还没告诉我干嘛去呢？” “钓黄鳝去不去？” “神经病，前两天台风天刚下过暴雨，田里沟里水位上涨，钓毛线啊，洞都看不到！” 这去了不是浪费时间吗？还不如在家里睡觉，这群傻逼！ 第67章 钓黄鳝 叶耀东说完扭头就要回家，却被阿正拉住，“急什么！我们能不知道水位上涨看不到洞啊？是小小说他昨天去稻田检查排水，看到了垄沟岸边秧田一面好多新打的黄鳝洞。估计是稻田被淹，它重新找洞了，他想着台风刚过，大家家里肯定忙着收拾，所以等到这会儿太阳没那么大了才来叫我们。” “这还差不多，钩子跟蚯蚓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还用你说？”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双雨鞋，拿个水桶。” 好几十年没钓过黄鳝了，他也挺感兴趣的，他也就这点乡下人的爱好了。 出来后他又好奇的看向小小，“昨天你们稻田里鱼多吗？” “还行，鲫鱼，鲤鱼，草鱼都有，草鱼挺大只，其他鱼都小的很，也不知道哪里游过来的，你们要不要？要就去我家拿，难吃死了，也不知道我爹拿回家干嘛？” 大家都摇摇头，这时候他们海边人都不怎么喜欢吃淡水鱼，觉得土腥味太重了！ 只有叶耀东不客气的说：“你们不要我要，晚一点去你家拿草鱼跟鲫鱼，鲤鱼我就不要了。” 他不喜欢吃鲤鱼，他喜欢吃红烧鲫鱼和鲫鱼豆腐汤，草鱼红烧也不错。 昨天他大哥二哥去田里检查也没说抓点鱼回来，估计是嫌小，而且吃惯了海鱼也嫌淡水鱼不好吃。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到马路上，又往东桥村的方向走，他们村里人的田地都处在与东山村的交接位置。 才7月出头还没开始插秧，田间地头上空荡荡的，晚稻要7月中下旬才会开始插秧。 走在脏兮兮的田间，叶耀东看着自己一脚的泥巴，还好穿雨鞋了。 其实五月份钓黄鳝最好了，那会儿气候变暖，水温上升，黄鳝从越冬的泥穴钻出，聚集到田间、塘、沟等比较宽敞的浅水域，觅饵育肥。这时食欲旺盛，是钓取的最好季节。 小小放下水桶，“钓竿跟蚯蚓你们自己拿，桶里有空瓶子，各自倒一点蚯蚓，一人分点。” 他们的钓竿很简易，就自己随便做的，一根小木棍绑着线跟鱼钩，别看很简易，还是可以多次使用的。 叶耀东拿过他们桶里的小木棍，跟装蚯蚓的罐子，在竹签末尾的钩子上穿上蚯蚓，蚯蚓穿钩不露钩尖，其他人也都穿上已经开始寻找了起来。 “各自行动了。” “老规矩，比赛看谁钓的多，最少的下次喝酒洗碗！” 哦，原来还有这规矩，他都差点忘了。 黄鳝在水中，一般都是自己在软泥中打洞或在天然的泥洞或石洞中穴居的，所以钓黄鳝首先要会找黄鳝洞。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黄鳝都有通气孔，因为泥土里不止住着黄鳝还住着蚯蚓小虫，他们之间的洞相互通着可以借用邻居的通气，晚上进食也不一定就一直在一个地方出洞。 有时被一片小草，挡住，或者水不够清澈，还有很多小浮莲。 但是黄鳝洞在泥岸边一定有，这时候就要靠手指找，用食指或者中指，在离水5到10公分之间的岸边以30度至45度的角度手指全部插入。 ( 感觉里面突然空了，拿开手指能看得到有水，内部空间很大可以挖开点钓，说明找到黄鳝的窝，有时候上面会有泡泡，有泡泡的话那这就是传说的护仔洞了，就是抱窝的黄鳝洞。 也有肉眼能识别的洞，位于水线之上8厘米范围区域内仔细寻找也能看到。 叶耀东刚走几步，就看到脚下泥岸边周围有多个圆润光滑的洞，大概有他大拇指粗细，正准备放到洞里去，就听到小小叫了一句，“钓到了一条！” “哦？还挺大的，看起来有半斤了！” 阿威也欣喜的说：“我也钓到了一条！好像有点小。” “老子也钓到了！” 在大家都有收获时，叶耀东也不着急，在洞口勾尖朝下，逗钓了一小会儿，清楚看到洞里的水有进出的现像，而且还听到“啪啪”的声响。 上钩了！ 一条特大的，目测有七两左右的黄鳝被他钓了出来，看起来贼粗。 这时候野生黄鳝个头普遍也就二三两多的样子，达到4两重的黄鳝都很少见，他这条真的超大只了。 几十年后，随着人们生产生活对环境的污染和破坏，农村田里的野生黄鳝越来越少了，像这么大只的，一般都是养殖的。 运气不错，第一钓就钓到这么大条的，叶耀东瞬间激情满满，将它放到桶里，又继续上饵，换下一个洞口。 这时候田间多的是黄鳝，好钓的很，基本不费什么劲，而且垄沟岸边很多洞都是新打的，有的都有黄鳝觅食所留下的痕迹，好辨别的很。 才钓了两条，叶耀东就看到两个抱窝黄鳝洞（产卵的黄鳝），因为洞口有泡沫。 这种的他就没放饵下去钓了，因为黄鳝钓走后洞里的鳝鱼籽，或者刚孵出的小黄鳝一段时间后会全部死去。 可持续发展么！ 何必绝人子嗣？ 以后野生黄鳝可是会越来越少的！ 他慢慢挪动着位置，水桶里的黄鳝也越来越多，有大有小，最大的就属他的第一钓了，小的也都有二三两。 将罐子里的蚯蚓用完后，他也直起腰背伸了伸懒腰，太阳也快落山了。 朝不远处或蹲或站的几个朋友喊道：“喂，太阳下山了，收工回家吃饭了！” “最后两条蚯蚓了，让我钓完！” 阿光嚷嚷了一句又继续蹲下去，其他人不管钓完了没有，都往外走。 “你们钓了多少啊？” “15！” “16！” “13！” “哦～你洗碗！我18只！” “真的假的啊，我看看……好像是比我们多，早知道我就多拿两只蚯蚓了！”阿正叹了口气。 “别急啊，还有阿光没好呢”，阿正朝远处正站起来的阿光喊了一下，“阿光，你钓多少条了？” “这两条钓了有16！” “好，下次我洗碗。” 愿赌服输！ “快点，赶紧回家吃饭了，都饿扁了，正好拿回去下锅炖。” 这一桶也有5-6斤了，叶耀东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人头，家里17个人，正好够一人一条，还能多剩一条。 第68章 混账小子谁家都有 等他提着桶回到家时，大家都已经上桌准备吃饭了，林秀清迎了上去看到一桶的黄鳝也很欢喜。 “原来是去钓黄鳝了？之前问你，还说不知道，晚上正好给大家补补，明天又要开工干活了。”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整日就喜欢干这些事，正经叫你下地割稻谷你又要偷懒。” 除了赚钱的时候，他爹少有看他顺眼，叶耀东不在意的嬉笑，“我这不是也能改善伙食？黄鳝也很补啊！” 等过个几十年，你想钓都没得钓！只能去买养的吃。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黄鳝好啊，有段没时间没吃了，干活跟出海那么辛苦，本来还想着过几天杀一只鸡给你们补补，晚上吃黄鳝正好，鸡留着等中秋再杀，东子快洗手上桌吃饭，这个我来煮。” “好。” 叶耀东看向他爹，“你刚刚从避风港开船回来，海上浪还大不大？夜里可不可以去？” “可以去，正好前几天你二哥去过了，今天夜里带你去试试，按顺序来排。” “哦！” 他反正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那就让他看看自己运气有多旺。 饭后，他先是带着收据跟林秀清一起去阿财家拿今天的卖鱼钱，又顺道去小小家拿了两条3斤重的大草鱼，跟3条鲫鱼放桶里养着，明天给工人当菜正好。 好几天没出海了，家里人多，前段时间存的鱼干咸鱼都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林秀清看到他洗完澡又光着膀子没衣服穿，进进出出的，这几天看着他明显晒黑了很多，忍不住道：“我明天抽个空去给你买块布，再做套衣服！” “啊？好好的，怎么想起要给我做衣服了？你自个做两身就好了，我又不干嘛？穿什么新衣服？” “你最近不是都在帮忙做事吗？一天都要换洗两次，你就两件衣服也不够换，我再给你做一套。” “哦，那你看着办！” 就两件衣服确实也不够换，前两天台风天，衣服没干他当天就没衣服换了，只穿短裤在家里来来去去。 之前他早出晚归的，林秀清才懒得管他有没有衣服换洗，现在不行了，不是房子那里干活就是要出海，肯定不能让他没衣服穿。 叶耀东其实对自己穿啥挺无所谓的，一直都是她在张罗，反正不会连换洗的两件都没有。 “你也给自己整两套穿呗，正好最近有赚了点钱。” “不年不节的做什么新衣服？浪费钱，我有三件够换了。阿嫲把黄鳝炖好了，你出来趁热吃。” “哦。” 桌上已经摆满了碗筷，每人碗里都有一条黄鳝，只有他碗里是两条，一条最大的，还有一条小一点的。 老太太还在旁边，一直跟他说，让他快吃。 他点点头，挑起一条小的，从头开始，将肚子都剥下来，内脏挑出来，黄鳝血放到老太太的碗中，肉放到林秀清碗里。 “吃，我碗里还有一条更大的！” “你自己吃，我们都有。” “我也有，比你们都大。吃，吃完了，我过几天再去钓，田里多的是。” 老太太笑眯眯的笑纳了，林秀清也干脆先夹了喂孩子吃，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用推来推去，桌上其他人就看着，自顾自的吃也不说话。 ( 黄鳝血是它全身的精华，大补。但是孩子们都不喜欢吃血，却都被大人们强制喂了，哪有人吃黄鳝，不吃血的。 吃好喝足后，除了叶父因为要出海，早早去睡了，其他人都坐门口去纳凉，叶耀东在屋里躺了会儿睡不着，也出去门口乘凉。 结果一出去就听一堆妇女在那里闲聊。 “你们下午那条大鱼卖了多少钱啊？是不是有一百斤啊？” “能卖几十块？” “我听阿财老婆说那条鱼40块收的！” “我的乖乖，这么值钱啊？” 这时候乡下妇女哪会知道财不外露啥的，大家聚在一起，不是说闲话就是攀比，叶母直接眉开眼笑的就嚷嚷开了，“没有那么多，就30多块钱，还有其他货一起卖了，才有这么多。” “阿东最近出息了啊，又是马鲛鱼又是石斑鱼，现在又捡了一条那叫啥杜什么…真是发财了。” “是杜氏鰤！咱们海滩可第一次出现这么大条鱼，阿东运气可真好……” 叶耀东靠在靠椅上晃一下，晃一下，懒洋洋的道：“不是我运气好，是阿清运气好，是她发现的，我就是帮忙抬一下，钱都进了她兜里，我就是个打工的。” 旁边邻居大婶哈哈笑：“这话说的，夫妻俩，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就是咯，怎么叫你给阿清打工的？” “唉～” 叶耀东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把兜里的一包友谊香烟掏出来扔椅子上，然后把两个口袋都翻过来，颠了颠手上一个五分硬币跟两分硬币。 “看到了？兜里空空的，只有七分钱，卖鱼赚的都是她的，我不就是给她打工的？” 林秀清不好意思的笑看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摆出来……” 叶母也忍不住笑骂道：“你有口烟抽就好了，口袋里要放什么钱？没得给你败光了，家里的钱就该让你媳妇儿收着，有个几分零花钱够了，友谊香烟才四五分一包，够你花用几天了。” “唉，小的时候娘管，结婚了老婆管，老了说不定还要看儿子儿媳妇的脸色，人生啊～” 他又坐了回去开始摇靠椅！ 这话得到了周围一些大叔们的赞同，“有道理啊，可不是一直被管着吗，多喝口酒都要被一直唠叨。” “就是啊，还要被嫌弃…不是说烟味大，就是说我打呼噜七七八八的，烦死人了……” “你个老烟枪，天天在那里咳，还要抽……” 不一会儿周围又都是大婶们的骂声…… 成功转移话题后，叶耀东又开始悠哉悠哉的晃着，他可不喜欢有人打听他家底，算他最近挣了多少钱。 正当他靠着靠椅摇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哪个混账小子过来，把他靠椅往后面掰了一下，害他整个人摔到地上！ “啊，卧槽～踏马的，谁干的……” “哈哈哈哈～” 叶耀东气急败坏的爬起来瞪着不远处哈哈大笑的那群臭小子，里头有他们家的，也有邻居家的。 真的是混账！！！ “三叔，是叶成湖，他跟我们打赌输了……” “你个兔崽子，别跑～” “啊，爹啊～是他们，是他们说你不会生气，阿海哥也说你平常也天天跟他们这么玩，开个玩笑，你肯定不会打我……… “啊……我错了，娘啊～娘啊～救命啊～我爹要打死我了～” 第69章 第一网爆网 叶成湖被叶母救下后，叶耀东也回屋睡觉了，夜里还要出海的。 睡的迷迷糊糊，一阵敲门声，把他给突然惊醒了，本来有事搁在心里，睡觉就没有多沉，听到声响，他直接就坐起来下床了。 林秀清也听到了敲门声，转头看过去，她男人已经起床开门了，她刚坐起来就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 “起来了就好，洗漱一下，走了。” “知道了。” 叶耀东转头进屋穿衣服时看到她下床，差点吓一跳，“你起来干嘛？” “听到动静就起来了，你在海上小心一点，多听爹的。” “知道了，又不是三岁孩子，你继续躺下去睡，现在才两点。” “嗯。” 叶耀东穿好衣服雨鞋就匆匆出去吃饭，吃饱了再出海。 叶母又另外给他们用饭盒装了两份饭菜，还煮了两个鸡蛋递给叶耀东。 “你今天第一天出海，这两个鸡蛋是给你的，你大哥二哥第一回跟你爹出去的时候也有。” 他应一声把该带的都带了，就带着头灯赶紧跟在他爹身后。 外头漆黑一片，只能靠头灯照亮前路。 村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等走到码头就热闹了，到处都是头灯闪烁，还有说话的嘈杂声。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船。” “柴油买了吗？” “买了，下午开船回来的时候提前买了。” 台风过后，今晚应该是村里人第一次出海，码头停满了各种船只，好几条船都正在驶离岸边，或者已经飘在海上了，他们家的铁皮船对比摇橹的小木船，已经算是大船了。 在机器哒哒哒的嘈杂声中，船往远处的海洋驶去。 因为天黑，叶父也不放心将船交给叶耀东开，怕他不会辨别方向，叶耀东也知道他光靠嘴巴说没用，他爹才不信他，他干脆乐得自在，随地一躺，准备再眯一会儿。 直到开到最近常常捕捞的这片海域，叶父才把他叫起来，“到了，要放网了，看好了。” 他们是单船拖网，用有袖拖网，以底层作业为主，采用尾拖形式。 这种拖网通过在网的两侧加装两块挡水板，在渔船拖动渔网的时候，水流推动两块板子呈一定角度向外扩张，带动渔网打开网口。 叶父把叶耀东叫醒后，就放慢速度前进并从尾滑道放出网具，将网板连接在曳纲并使之脱离两网板架。 然后渔船快速前进，并逐步放出两曳纲。当曳纲放出预定长度后，渔船按预定的拖向和拖速拖网前进。 拖网速度一般为每小时3～5海里。 叶耀东其实上辈子都会，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听他爹跟他讲原理。 “多久起网啊？” “看情况，一般两三个小时起网一次。” 在海上作业是很枯燥的，再加上这时候又没有手机可以刷视频，他只能撑着下巴望着海平面干等着。 而且对着他爹，也没有面对他朋友来的有趣，要是跟朋友一起，还能聊天打屁，打打牌什么的。 ( 叶父也见不得他闲着，直接冲他喊道：“你过来开一会儿！” “你放心啊？” “前几天你不是还说阿光教过你，你会？这会儿给你试试。” “行啊！那你眯一会儿，这一网交给我了，一定丰收！” 只要他爹放心，他哪有不行的，重生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们觉得他不行。 叶父嫌弃的看着他，“你能把船开好就不错了，小心别撞到礁石。” 小看他！ 叶耀东也不跟他爹犟嘴，瘪瘪嘴直接看向远处海面，老老实实开船好了。 叶父看他还有模有样的，也放心了不少。 等到天蒙蒙亮，叶父瞅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打算起第一网。 渔船慢速前进依次收绞曳纲，当收绞至网板时，叶父将网板固定在网板架上，使之脱离曳纲，继续收绞网具，将其自尾滑道拖到甲板上。 叶耀东也跑上前帮忙拖，“这么重啊，有大货？呦呵，是鳐鱼，这么多啊，便宜是便宜了点，但是数量是真多，这一堆有快有一百斤？还有几只真雕呢……” 鳐鱼一斤估计不到两毛，但是这近百斤再加其他的鱼货也有20块了，还有一些零散的虾蟹，算是爆网了，他们村里现在拖网的一天也只赚个十几二十块。 叶父也很满意，“嗯，这一网不错，遇到鳐鱼鱼群了，果然台风过后比较有货。” 鳐鱼是软骨鱼，身体扁平成菱形状，外形奇特而优雅，整个胸鳍很像一对大翅膀，游泳的时候就像飞行一样。 它和魔鬼鱼长得很像，但鳐鱼有尾鳍或背鳍，而魔鬼鱼只有头鳍或吻鳍。 大小也不同，魔鬼鱼是鳐鱼中最大的种类，鳐鱼远不及魔鬼鱼。一般鳐鱼最长达25米，而最大的魔鬼鱼会超过7米。 而且魔鬼鱼还有强大的攻击性，容易置人于死地，因此被称为“魔鬼鱼”，而鳐鱼的攻击性小得多。 叶耀东边分拣边说，“难道不是我的运气加成吗？” 叶父斜睨了他一眼，“下一网让你放，还让你开，你想要往哪开就往哪开。” “行啊，有我出马，今天绝对大丰收。”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现在说的好，看他能爆几网！ 这第一网就已经够本了，叶父不介意放手让他试一网。 把鳐鱼分拣好，其他散货交给他爹，叶耀东就跑去开船放网了。 时间缓缓流逝，天空越来越亮。 海平面上也渐渐地发出淡淡的橙色光芒，越来越浓郁，天边的云层也泛着亮光，吸引着海上渔民的注意力。 叶耀东也看向了天边，日出了？ 远处霞光万丈，太阳从东方的海面上，从海天一色的混沌中，露出丝丝金边。 不到两分钟，太阳就一下子跳将出来，放射出夺目耀眼的光彩。 浩浩的云海被太阳的红光一照，色彩斑斓，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水面上也荡漾着无数道金光。 好一个海上日出！真的绝美！ 可惜现在通信不发达没手机，不然可以录下来发给他老婆看，她肯定没看过海上日出。。 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带他老婆来海上看日出。 叶耀东看个日出也没耽误开船，一直掌控着方向匀速的前行拖网。 第70章 爆网 等到红彤彤的太阳高挂天空，叶父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起第二网。 去到尾滑道，结果发现这一网好像货更多，拖着更费劲了，叶父冲叶耀东喊了一嘴，“快来帮忙！” 父子俩合力将网从尾滑道拖上来，“妈呀真费劲，这一网还是鳐鱼呢，咱们这是进到鳐鱼群里出不来了？” “运气不错，又爆网了，今天这片海域都是鳐鱼。”叶父喜滋滋的说。 这鱼群成群结队的，打一网，可比那些零散的虾蟹收获好。 叶耀东也笑得牙不见眼，“这一网更多，咱们今天要发财了，还有两只中华团扇鳐，这条大青鲨也不小，还动呢，也有四五十斤了。” 大青鲨鱼可是号称海里最美丽的鲨鱼，长得俊俏无比，现在海里还多的很，等40年后，这鱼也要被列为濒危物种，有许多国家都在捕捞大青鲨，尤其是rb。 “嗯，也能卖个几块钱了。” 鲨鱼肉的价值很低，有价值的是鲨鱼的鳍部分，但是对他们现在这时候物资匮乏的人来说，那也是能吃的大块鱼肉。 他有些得意，“就说我运气好，这两网卖个50块，有的？” 气运这个东西，玄之又玄，你天天乐呵呵的说自己运气好，可能运气真的会很好，你若天天唱衰，霉运还真有可能一直伴随着你。 “嗯，这两网收获很不错，有工人一个月工资了，今天还可以再打个三网，你去开船放网，这里给我来。” 叶父也很满意，这两网抵得上他们前几天出来两趟的了。 心里也忍不住想三儿子最近运气还真是挺好的，可能是新人的原因，正好趁他运气旺，让他多打几网，而且看他还挺有打鱼天赋的，不用怎么教就已经像模像样了。 若是分家以后也能保持这么勤快干活出海，他们两个老的也不用担心他会饿死了。 总算是掰正了一点了。 叶耀东继续放第三网，第三网收获就没有前面两网好了，而且第三网没有鳐鱼，不知道是不是跑了，还是被他们抓光了，竟然全部都是巴浪鱼！小小的居然拖了有一百多斤！ 但是这个鱼贼便宜啊啊啊！ “草，怎么是巴浪鱼？这个鱼一斤有没有五分钱？” “三分钱收购！” 叶父也没有很遗憾，打鱼这种事也是要靠运气的，哪有每网都爆的道理，这一网的货值跟他们正常一网的收获也差不离。 而且这个鱼虽然便宜，但是晒成鱼干或者腌咸鱼味道很不错，他们家里人都喜欢。 叶耀东的饮食品位也比较低，普通人都对这个鱼嗤之以鼻，他却觉得肉粗有肉粗的好处，久煮之后的巴浪鱼，肌理结实，滋味深长，咀嚼起来特别有劲，就是卖价太便宜了。 要是花钱买，可能就不这么想了，可能会直呼捡了大便宜。 “前面两网爆了，这一网干脆都留下来晒，或者拿一部分腌，反正不会坏，房子还要建几个月呢。台风刚过，家里啥吃的也没有，正好囤一点，万一又接连遇上台风，家里也不怕没东西吃。” ( 这种便宜的鱼留一点，自己吃或者给工人当菜都很划算。 “乌鸦嘴！哪有台风天天刮，”叶父瞪了他一眼，“看看，看看接下去几网收获如何？” “肯定差不了！” “把这些拣完之后就先去吃饭，吃完再继续放网。” 叶母凌晨给他们准备的饭食到现在已经凉透了，还好大夏天的也不用吃热的，而且里面也没有油星。 他们的饭菜简单的很，一碗蛤蜊，一碗炒青菜，没办法，几天没出海了，家里也只有青菜跟昨天捡的蛤蜊了，连鱼干都吃光了。 昨天他们赶海捡的海货能卖钱的都卖了，卖不了钱的也就只够他们一顿吃，毕竟家里大人9个，孩子8个，每天消耗的食材可不少。 也就叶母精打细算，每天都是红薯丝煮稀饭，粮食才够吃。 当然，工人都是干的体力活，可不能让人家吃红薯稀饭，叶母都是煮的白米饭，晚上自己家才煮红薯丝。 他们出海，也是白米饭，毕竟在海上也只吃一顿，夜里出海前吃一顿就到现在。 把米饭跟饭菜都吃的一干二净后，叶耀东又主动跑去开船放网，叶父看到满意了些，有点眼色了！ 其实叶耀东还挺喜欢出海捕鱼的，每次起网时都感觉像开盲盒一样，你都想象不到里头有啥鱼，好货还是杂鱼，要是有大货，更不用提有多开心了。 这会儿人淘海是为了生计，现代人很多人赶海是因为有趣，还有是收获的那份满足感，买，谁都买得起。 叶父看前面两网叶耀东都拖的像模像样，船也开的也很好，第四网下去，叶父就没怎么管了，只交代一句小心一点，不要触碰到礁石，就闭着眼睛眯一会儿。 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了，他不介意放手让老三来，看样子，他比老大老二学的快。 叶耀东开船还是很认真的，瞅准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喊醒正在打盹的他爹准备起网了。 “爹，这一网看样子也不少啊！” 父子俩拽的有点吃力。 “嗯，先拉上来看看都有啥。” 两人合力将整张渔网都拉到船上时也看到了，“卧槽，还是鳐鱼，今天捅了鳐鱼窝了啊！四网有三网都是鳐鱼。” “鳐鱼就鳐鱼，有货就好。”叶父欢喜的说道，这一网数量比前面两网都多，又爆网了。 叶耀东都拣麻了，今天这么多鳐鱼都在这一片海域，也算是发财了。 “今天连螃蟹，虾姑这些都没多少，最后一网，要不要跑远一点换个地方？感觉这一片都是鳐鱼，应该被我们抓的差不多了。” 叶父白了他一眼，“要那么多种类干吗？有货能卖钱就好了，继续在这一片拖，看看还能不能再拖一网鳐鱼！” “好，你说啥就啥！”保不齐还有鳐鱼没抓完。 但是最后一网出乎父子俩的意料，没有鳐鱼，全是梭子蟹跟虾姑还有杂鱼，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网也有三十来斤。 父子俩也没多失望，这也算是正常拖网的一网货。 只是没想到，等解开网倒出来，居然还有稀罕货！ “卧槽，红斑啊，这一网居然有大红斑！” 第71章 红斑鱼 叶父也惊喜不已，“还有红斑？？没想到居然还有红斑跑到这里来了？” 叶耀东把这条鱼挑出来拿在手上来回端看，喜滋滋的道：“可以可以，还以为这一网没啥好东西，没想到居然还有红斑！完美收工！” “给我仔细看看！”叶父也有些急不可耐。 “冬有河豚，夏有红斑。这一条有两斤多，应该快3斤了，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记得，重生前养殖的红斑都要两三百一斤了，野生的都要800加！ “嗯，这比你台风天抓的那条鲈滑大多了。” “我就说我运气好，啧啧啧～大红斑啊！” “单独放，别损坏了，卖相不好要大打折扣。”叶父小心的拿了个小篮筐装。 “今天的收获是拖网这么多天里，除了大黄鱼，收获最多的一天，能卖个上百块了。” 叶父斜睨了喜形于色的叶耀东一眼，“嗯，你运气确实不错，那接下来你大哥二哥都不要来了，就在家里帮忙盖房子，你天天跟我出来好了。” “啊？”他笑容凝滞了一下，想抗议，但是又想到出海除了要早起，吃不好睡不好外，好像是会比干体力活，挑石子、搬石头轻松，停滞的笑容又突然挂上脸颊。 “行啊。” “想的美，快点干活。” “那你还说……” 叶父也不搭理他，把最后一网的货拨弄了一下，心里也有个数，“除了那条大红斑，这一网收获也还行，你把东西分拣一下，螃蟹脚绑一绑，瘦的小的挑出来，我开船返程，太阳都西斜了，早点回去，不然潮水太浅，船不好靠岸。” “哦。” 叶耀东没意见，夜里2点出来漂到现在，他也有点累了，早点回去也好。 他把各种海鲜分类拣好放筐里，然后才坐着慢悠悠的给螃蟹绑脚。 今天螃蟹不多，等他绑完了，船离码头也不远了，海上面也看到好几艘返程的渔船。 都是他们村子的，大家都熟悉的很，看到了，不免打个招呼，问一下收获。 “咦？叶老三你今天怎么带东子出来了啊？”说话的是他爸的朋友，林经业林叔。 “三兄弟不得轮流干啊？再不带他干干活，得废成什么样？以后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 干，要骂！不干，也要骂！ 这就是亲爹，也就亲爹会恨铁不成钢的骂了。 哎，重生回来他除了跟朋友聚聚，不都有好好干活吗？ 叶耀东无奈的道：“爹啊，我最近不是表现的挺好挺勤快的？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林叔也笑呵呵的道：“是啊，东子最近挺勤快，挺出息的，听说都抓了很多大货，我们打了一辈子的渔，也没捕过到过啥稀罕的鱼货。” “哎，那都是运气，谁能有一辈子的运气啊？咱们农村人勤劳才是应该的，谁能保证自己天天都能满载而归，在海上说不准的事可多了，风险又比陆地上高。” “就是因为风险高，才显得运气重要啊，不然同样是出海，有的人收获低，有的人收获高，有的人可能连命都丢海上了。” ( 这倒是确实，叶父也不好反驳，叶耀东也很赞同的说：“林叔说的太对了，咱们做海的人运气太重要了！” “是啊，所以你们今天拉了多少货啊？” 这话问到叶父心坎了，他笑眯眯的说：“拖了三网的鳐鱼，一网的巴浪鱼，一网的虾蟹……” 不等叶父说完，林叔就惊讶的说：“收获这么大？还三网的鳐鱼？加起来是不是有上百斤啊？啧啧啧…还有巴浪鱼跟虾蟹，今天收获不小啊你们。” “何止啊，光鳐鱼我们就捕到三四百斤了，我们还捕到一条大概有近三斤的大红斑！” “啥？红章？” “是红斑！红章有啥稀奇，至于拿出来说吗？” “啊，红斑？还三斤？拿出来看看？真的抓到红斑了啊？你们家最近什么运气，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们遇上了？” 林叔伸长了脖子，只见叶耀东从泡沫箱里拿了条红色带有条纹跟斑点的大鱼出来，他瞪大了眼睛。 “轰天，还真的是大红斑，你们家最近风水有点好啊！难道还真是你们家新房子那块风水好的原因？” “还真说不准，有可能。”叶父昨天也听人说了他们家新房子那边风水好。 “啧啧啧～今天又发财了，鳐鱼就有三四百斤，能卖六七十？这条红斑最少也值十几块？还有其他海货……” “啥红斑？” 两人开着船靠岸的时候，说话声音也引起旁边船上村民的注意，因为船上机器声音大，他们说话都得喊得大声一点，这一下就跟捅了蚂蜂窝一样，大家纷纷追问什么红斑？ 叶耀东已经把鱼放回泡沫箱了，不想拿进拿出的，“一会卸货你们就知道了。” 他不拿出来，自然有看到货的林叔帮他们吹嘘，大家这下更好奇了，叶老三家最近走的什么狗屎运？ 有这一段插曲，等他们卸货时，码头就多了好多人围观。 待他们把鳐鱼抬下船，大家还不以为然，等到他们一连抬了好几筐时，大家都惊讶了！ “叶老三你爆网了？” “这些鳐鱼还不少啊！几百斤啊？” “听说还有一条块快3斤的红斑！” “真的假的？” “啊，真的是红斑！” 看到单独装红斑的篮子搁在放杂鱼的筐上面，大家都围拢上去七嘴八舌的讨论，这条鱼值多少钱。 “大家先让让，让我们把货拿去过秤先，过了秤就知道多少钱了。”叶母满面笑容，欢喜不已，她也没想到今天收获这么大。 阿财看到红斑，面上也笑开了花，最近出了几条稀罕的鱼，镇上宏升大酒店老板的小儿子都记住他了，跟他说有啥好货尽管送来。 宏升是他们镇上最大的酒店，里头还有ok厅，有钱人在里面玩的很花，这年代他们这边扫黄还抓的不紧，周边城镇还有市里，都有不少有钱人跟当官的都喜欢去那里玩。 他笑呵呵的说：“这条红斑好东西啊，先称这个！” 叶耀东递了根烟过去，“多少钱一斤先说好啊，财哥！” 第72章 日收近百元 阿财顺手把烟别在了耳后，他现在可没空抽，“哎呀，你放心，都老交情了，亏不了你的。” “亲兄弟，明算账，你先说个数，我好考虑卖不卖啊？不划算我就自己送去宏升问问了，台风天不好出门，不然我那天那条鲈滑自己送去宏升可能卖更高价……” 阿财嘴角抽了抽，那条鱼给这家伙提价提的，他2块钱都没赚到，坑死了…现在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老弟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你爹的货都是我收的，我能不给一个公道价吗，你放心好了，这条红斑就按6块5毛钱一斤算，如何？” “你这价格不就跟鲈滑的价格一样？那条鱼不到两斤一口价12块，这个红斑怎么也比鲈滑值钱一点？别以为我们乡下人少进城就不识货了，8块一斤，行就过秤！” 阿财肉痛，脸上的横肉都抖了抖，这小子怎么越来越不好说话了？回回都踩着他的底线。 “真没那么大利润啊老弟，你瞅瞅这些海货，去镇上问问也知道，我一斤也就挣那么一两分钱，龙头鱼我连一分都挣不到，就厘……” 叶耀东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大肚子，“瞅瞅你这大肚子，肯定没少赚，即使一两分利润，但也架不住量多啊。更何况，龙头鱼能跟这条鱼比？你好意思拿一两分来说事？”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哄堂大笑，“就是啊，瞧你那肚子，里头明显都是油水！” “对啊，你少吃点，舍点出来呗，有钱人都只看货，不差钱，你转手卖高点就是了啊。” 叶父极力争取，“其他货我们都没意见，这鱼你就加点。” 林叔也帮着说话：“咱们一个个都瘦的跟竹竿一样，阿财你好意思压价啊，赶紧的，抓一条红斑可不容易，我捕了几十年鱼也没抓到过红斑，这条看起来应该都快有3斤了，肯定好卖。” “啧啧啧～这鲜艳的颜色品质，还真不是咱们近海能有的货”，隔壁收货的阿贵也跑过来凑热闹了，“阿财你要不要？不要我收了。” “去去去，有你啥事，算了，8块就8块，”阿财皱着眉头，苦着个脸，“我是真没赚你钱啊，老弟，最近你拿来的这几条鱼我合起来才赚你几毛钱……” “别磨叽了，我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海上漂泊赚钱，你就等在这里收收货就吃的膀大肚圆的，好意思说就赚我几毛，亏不亏心啊，快称。” 阿财闭嘴了，少赚些就少赚些，就当跟老板们混个脸熟，直接过秤。 “2斤8！” 他在单子上记了一笔，“大红斑2斤8，22块4毛，鳐鱼也帮我抬过来过秤。” 大伙儿看到那几筐鳐鱼上称，注意力也集中到鳐鱼身上了，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鳐鱼平常都生活在海底可不好捕，叶老三真的走狗屎运了……” “听说打了三网都是鳐鱼。” “咋捕的啊，叶老三？我看你出海打的鱼货是会比别人多，有没有什么技巧啊？教教我们呗！” ( 叶父笑呵呵的看着围观瞧热闹的乡亲，“哪有什么技巧，今天开船拖网的活我交给东子了，几网都是他拖的，可能他新人手旺。” “这样啊？” “真的假的哦？” 大家都琢磨着，是不是也试试？但是在心里过了一圈，家里除了女人跟孩子，也没啥新人了，总不能叫女人跟孩子开船，想想又只能作罢。 只能羡慕嫉妒的看着别人发财了。 “鳐鱼，386斤，这个一斤1毛8分钱，总共…我算算，总共69块4毛8分，算了，记69块5毛。”怕叶耀东又要啰嗦，他主动取整了。 其实叶耀东是想让他取整70，但是克制住了，5毛在现在也不少，不能算零头。 “那三筐巴浪鱼也抬过来称……” “这个三分钱一斤？”叶耀东不确定问道。 “对！” “这巴浪鱼不要卖了，爹？” 这么便宜，一百斤都才三块钱，真不如自家留着晒了。 叶母也笑着道：“今天收获多，这巴浪鱼不值啥钱，而且咱们都喜欢吃，不如就留下来别卖了，一半晒，一半腌了。” “行，那一会儿抬回去。”叶父点点头，今天收入颇丰，也不差巴浪鱼的那三四块钱，留着晒个几十斤慢慢吃也不错。 他们海边人饭桌上可不能没有鱼，桌上若是没有一碗鱼，意味着今天没有东西配。 等把虾蟹也都称完，总价96块5分钱，大家这下是真的嫉妒了，要是把巴浪鱼卖了，他们妥妥的日收过百啊，太让人眼馋了。 他们过完称就轮到林经业了，他笑着摇摇头，“跟你一比，我这些就成了三瓜两枣了。” “也不错啊，看起来你这些应该也值三十来块。” “要是没有看到你的货，我还是很高兴的，台风过后，海货确实比前段时间多。”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哎呀，林叔你拖这么多货也可以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么。” “确实，看你好像长进了不少，来帮我抬一下这一筐螃蟹……” “好嘞！” 搭把手的时候闲聊了两句，等他们借到了板车后，他们就将留下的巴浪鱼跟杂鱼都搬上车，今天叶母还特意留了几只瘦一点的梭子蟹，打算晚上来做个醉蟹。 因为叶母给工人煮下午点心的时候，特意多留了两碗面疙瘩，也没过去多长时间，正好热乎的，他们一回来洗了个澡，就直接吃面疙瘩，垫了个肚子就去补觉了。 直到吃晚饭时，才被叫醒了。 叶耀东一脸迷茫的看着正坐在床边叠衣服的林秀清，然后挪过去抱着她的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后背。 “几点了？收工了？” 林秀清不自在的挪了一下身体，“嗯，6点了，我身上都是汗味，别贴着我，你先起来去吃饭，我要洗个澡先。” “刚睡醒，吃完点心也没过去多久，等会儿再吃饭，你洗你的，我不看你就是了。” “那你出去看着几个孩子，都刚洗完澡，别让他们又弄一身了。” 反正就是不让他呆屋里看就是了。 “行。” 又不是没看过！ 第73章 登门感谢 结果他刚一出去，懒腰都还没伸完，就看到登门拜访的陈书记一家子。 “啊？陈书记怎么有空上门来了？来来来，进来坐啊”，叶耀东招呼他们坐下后，就大叫一声，“爹，陈书记上门来了。” 他也不知道他爹在房间还是在后门，反正大叫一声就对了。 叶父也听到了他的叫喊声，急急忙忙提着裤子，就从后院进来了，裤腰带都还没系好呢。 “哦，陈书记来了，快坐，正好一起喝两杯，今天也有几样下酒菜。” 他也不觉得尴尬，还自然而然的乐呵呵邀请人家一起坐下喝酒，倒是叶耀东看着有点尴尬，也不知道他爹洗手了没有？ 这么着急忙慌的就进屋了…… 陈书记笑呵呵的说：“不用不用，家里煮了饭菜了，我就是特意上门来感谢一下东子，要不是他及时伸手，我大孙子可能就没了。” 说着接过他老婆手上的篮子，还把篮子上面遮挡的布掀开，露出了两包华子，两瓶茅台，两瓶罐头，两枚红色纸包是我们当地有名的面茶糕。 这已经是他们这会儿最最高格的重礼了，茅台一瓶都要十块出头了，堂屋里的叶家人看了都惊呆了。 叶父都瞪大眼睛，“你…你这是做什么？只是随手帮个忙而已，你快点收回去，这些可得不少钱，做什么这么破费，你快拿去退掉了。” 叶耀东也惊讶了，没想到陈书记这么大手笔，他原本也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怎么也是一条命不是？ “应该的，老叶，你可别推，今天我儿子媳妇儿回来，我才知道我大孙子当时有多凶险，差点就没了。” “那也不用这么大礼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相互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吗，东子也没做啥，是你们家孩子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不是的，医生说了，幸好有东子给做了急救措施，不然阿斌那孩子撑不到去医院，他那会儿都已经没气了。这些东西你们必须收下，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不不不，这么大的礼，我们咋好意思收，你快拿回去，拿回去，大家乡里乡亲的看到了帮忙也是应该的，哪至于送这么重的礼。” 叶父说啥也不收，不是他不心动，而是他觉得帮忙是应该的，怎么好意思收这么多贵重东西。 “哎呀，这些东西哪里抵得过孩子的一条命，你们快收下。” “就是啊，收下收下，别推来推去的……”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真不能收……” “你们快拿回去……” 两家人推来推去，要不是都满脸笑容，不知情的或许会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 看得叶耀东也有些无奈，他们国人送礼就是这样，都喜欢推来推去一番，或者说一点假意的话，好似干脆利索的收下，颜面就会不好看一样。 他靠在角落的墙上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反正他也无所谓，本来也是顺手的事，收不收他爹娘自己看。 最后叶父叶母还是推脱不过，笑容满面的收下了…… “那孩子没事了？”他瞅着空隙问了一句。 “没事了，今天已经带回来了，在家养几天就好。” ( 叶母出声道：“孩子肯定吓坏了，去药店买一点珍珠粉给他吃，收收惊。” “有的，一回来就给他吃了，晚上睡觉再给他吃一点。”说话的是陈书记的老婆。 叶母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好意思的说：“那个…都一起坐下吃点，饭菜都好了，就是没啥好菜，不知道你们要上门，也没有多留一点好货回来……” “不用不用，我们是上门感谢的，不是来吃饭的，谁家粮食都不宽裕，我哪能带一大家子过来吃饭啊，你们吃，你们吃……” 陈书记一进门就看到了土灶里满满一大锅的红薯丝饭，都在盖房子呢，还舍不得吃白米饭，他哪能让自己一家子坐下。 “没事，家里大米够的，一会儿再煮一锅就是了……” “不用，我们等会回家吃，家里已经煮好饭菜了。本来想早上过来的，但是看到你们不是在盖房子就是出海了，也没人在家，所以才等到现在饭点了才过来。” 不然，哪有人在饭点上门拜访，这不是妥妥的想蹭饭吗，谁家粮食不珍贵？自个家都还不够吃呢。 这时候上门做客很多都不会留下吃饭，要么就自己带口粮。 林书记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句，“还有，有个事要提醒你们一下，下午村里的林集上去公社说他亲戚想买下你们那块宅基地，被我挡回去了，你们注意着点。” “啊？村里那么多空地，咋看上我家的了。”叶父都惊讶了。 叶母也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早上看到林集上带了几个人在我们宅基地周围转悠。” “村子里这两天都在说你们新宅子风水好，所以你们家才接二连三的有大货……” “啊？” 所有人都惊诧了，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风水？ 叶耀东也无语了，这本来就只是他随口一说而已…… 那块地要是风水好，他上辈子怎么就穷了一辈子？这都是看命的好吗？ “这不能？就瞎传几句话就有人想买我们那块地了？” 叶家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叶母紧跟着说：“我早上还看到他们中间有个老头子在那里神神叨叨，原来是算风水的？” “你们家最近确实风头很足。” “是林集上家哪个亲戚啊，哪儿的？”叶耀东问道。 林集上家上辈子可有钱着呢，听说在市里省会到处都有房子，也没说要买他们的宅基地，他这蝴蝶翅膀扇的…… “这就不清楚了，他没说，他还想问我证明打了没有，没有就把地转给他，我说已经把地基证明打给你了，钱村委也都收了登记上报了，让他换一块地。” “那就好，我们地基石头都铺好了，房子都已经开始盖了，怎么能卖给他。”叶父眉头都皱紧了，房子都开始盖了，居然还杀出个程咬金。 “不知道他死心没，也不知道啥亲戚，咱们村才发生几天的事，没想到传这么快。反正你们留意一下就行，你们钱都交了，证明都打了，那块地已经是你们的了，别人也没办法强占。” “好好，谢谢你告知了。” 陈书记紧跟着道：“那你们就先吃饭，我们就不打扰了。” “留下来喝两杯，家里还有点米酒……” “不不不，我们要回去吃饭了……” 第74章 找上门来 任叶父叶母如何挽留，陈书记一家都坚持回家吃，那他们也就不勉强了，本来最近建房子米粮消耗就好大，省一点也好。 等陈书记一家走后，屋里都闹开了，一堆不懂事的孩子才不管大人的事，都伸长了脖子，看着篮子里的面茶糕跟橘子罐头。 面茶糕他们倒是有吃过，甜甜的，咬一口满嘴都是，橘子罐头他们可没机会吃，家里穷，他们爹娘哪里舍得给他们买罐头吃。 叶耀东拍了拍最大的两个侄子的脑袋，“把你们的口水都收一收，吃饭了。” 叶成海歪着脑袋问他：“三叔，我们吃完饭可以吃面茶糕跟罐头吗？” “饭都吃饱饱了，你们还吃得下？” 一群孩子疯狂的点头，异口同声，“当然吃得下。” “那就吃呗！” 他不觉得有啥稀罕的，既然想吃，那就吃完饭后一起分吃呗，叶母反而不同意了，瞪了他一眼，“罐头多贵啊，别让孩子们糟蹋了，先放起来，等过两个月八月十五，要送节礼了，你们加进去送礼好看一点。” 要不是怕放到过年会过期，叶母都想放着等过年的时候送更好看，更有面子。 叶成湖眼巴巴的看着，弱弱的道：“爹……我想吃罐头……” “你阿嫲不肯！” 他摊摊手，东西在他娘手上，他也没办法，他是挺想给孩子们吃的。 叶母用食指戳了一下叶成湖额头，“吃吃吃，啥都想吃，马上要吃饭了，谁都不准吃，这个要留着送礼的。” 她将罐头跟烟酒通通都锁到柜子里，只留了面茶糕在桌子上，“吃完饭给你们分面茶糕吃，烟跟酒我晚一点去问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换钱，这么贵重的烟酒，咱们可吃不起。” 所有人都没意见，叶大嫂叶二嫂闻言也放心了，她们还以为叶母会直接把这些礼都拿给三房，毕竟是叶耀东救的人。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叶母前脚刚把东西拿去镇上换了钱，后脚趁天黑，所有人都回屋了，就偷偷的去叶耀东屋里，把卖货的钱交给林秀清。 她怕白天干活没有空，所以吃完饭就急匆匆的带去镇上的大店换钱了，来回走了两个小时，回来天都黑透了。 林秀清看着叶母手上的钱都惊讶了，“娘怎么给我了？” 叶母小声的说：“嘘，本来人家就是上门感谢东子的，东西也都该交给你们收着，我就是想着一大家子都在，都给你们的话，到时候有人心里该不舒服了。” “可是，还没分家，这些东西……” “是还没分家，但是各家的钱不都是自己收着吗？人家是来感谢东子的，又不是来感谢我们两个老的，东西也都是给他的。你拿着，我跟你们爹辛劳一辈子，不也都是为着你们几个，拿你们的钱做什么，这该谁的就谁的。” 叶耀东紧抿着嘴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他娘挺聪明的，农村妇女也不乏有智慧，懂得平衡家里的。 “收着，等盖完房子，你们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将钱塞到林秀清手里后又看向叶耀东，忍不住说道，“以后勤快点，别整天吊儿郎当的，少跟你那些朋友鬼混……” ( “哎？怎么叫鬼混呢？谁还没几个朋友了？娘你都有一群朋友，天天喊你去淘海。” “说你一句，你还顶嘴了，我朋友都是叫我做正经事，你朋友天天就叫你玩，叫你喝酒。” “也没有啊，昨天下午不是去抓黄鳝了吗？你都还吃了呢。前段时间不也有去淘海？才刚分了几百块，你就忘了？还有，他们不也有去咱们房子那帮忙干活吗？我们也没有天天玩，天天喝酒啊。” 叶母语塞…… 二流子正经起来，叫她还怎么说嘴。 瞪了他一眼，“明天早点起来干活！” “知道了。” 等叶母走后，林秀清才将手上的钱清点了一下，“娘说茅台12块一瓶卖的，中华一包1块，她说回收比卖价便宜了一点点。” “正常，一进一出的，人家不也要赚钱，不然干嘛要回收。” “嗯，那我收起来了。”白得一笔收入，她还是很开心的，最近几天她收钱的频率有点高！ “睡觉了，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干活。” “你还挺上心的？” “不然呢？那不是我房子啊？” 大夏天的盖房子，汗就跟水一样的滴落，衣服湿的都快能拧出水来了，跑大船除了寂寞一点，还真没有搬石头，挑石子辛苦。 叶耀东刚把这一担石子挑完就坐下喝口茶歇歇，摸了摸酸疼的肩膀，干脆把湿漉漉的上衣脱掉，结果却看到肩上被扁担压红了一片。 他忍不住给自己拘一把同情泪，老天把他丢回25岁，是想让他把年轻时缺失的苦头都补上？ 林秀清刚好推着灰斗车过来看到了，小声的说：“晚上我给你拿茶油抹抹就没事了。” 他挑挑眉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记忆里的林集上带着两个面生的中年人，大摇大摆的朝他们正在动工的房子走来。 “叶三叔在不在？这是不是叶三叔家的房子？” 昨天陈书记才提醒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叶耀东皱着眉头站起来，把手里的上衣一甩挂在了肩头，走到他们跟前俯视他们道：“林集上？你干嘛？” 三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存心的？长得高了不起？ “呵呵，想找叶三叔说个事。” “有啥事你跟我说也一样！” 叶耀华这时也看到这边动静走了过来，“怎么了阿东？” 林集上？ 他瞬间就想到了昨天傍晚陈书记提醒的事，他们想买这块地基？ “他们找咱爹呢”，说完叶耀东转头看向三人，“这里盖的房子是给我们三兄弟的，有啥事你们就说，别耽误我们干活。” “是这样的，我表舅想要买你这块地，想找你们商量一下。”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没看我们地基都打好了吗？我们都请了这么多工人，运了这么多石头黄土的，你说卖给你就卖给你啊？那我们这段时间的活，不是白干了？” 他一担石子一担石子的挑，都撒了多少汗水下去了？ 没有多加点钱，或者给些好处，空口白话的就说要买，门都没有！ 第75章 换个宅基地 林集上笑呵呵的说：“这些都好商量的，只要你们愿意转卖。” 他们这儿就是个小渔村，大半个村都是亲戚，剩下一半也都是拐着弯都能沾点边的，而且他们还想买地基，肯定是得先好声好气的说话。 “怎么？你们是准备花高价买了？要知道，我们这里是三套房子的地基！” “不如去你家坐下来谈？在这太阳底下，说话也不方便。” “没空，我们忙的很，我们要尽快把新房子盖起来，好搬新家！要知道这里可是块风水宝地，刚买下地基，家里就频繁进财，每天拖网的鱼货都比别人多，这么好的地方我们当然要早点盖起来，搬进去住！” 叶耀华有些尴尬的偷瞄了叶耀东一眼，他们这块地怎么就成了风水宝地了？ 最近不是就阿东一个人捡大货吗？他们好像也没有很旺啊？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感觉有点不好搞。 “叶三叔是出海了吗，那我们就等傍晚他回来了再上门好了。” 来的快，走的也快！ 叶耀东兄弟俩就站着看他们来去匆匆的背影。 等走远了，林秀清才问：“他们真的相信风水好的说法啊？我怎么感觉这么玄乎呢？” “谁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找的神棍骗了，管他呢，咱们也说这里就是风水宝地就好了呗，水涨船高懂不？” “真的要卖啊？咱们都从山上河里运了这么多材料过来了。” “没事，他真要买，就拿大价钱来，不然咱们不卖就是了，总不能卖亏了？怎么也是风水宝地不是？咱们这段时间频繁进财也是有目共睹的，一些生意人就信这些玄乎的东西。” 叶耀东又吊儿郎当的走到阴凉树下坐下，不准备干活了，他琢磨着说不定还真能转手赚一笔。 要是能卖高价，那肯定卖啊，总不能跟钱过不去，房子盖哪里不是盖，村子里空地这么多，重新换块地方就是了。 林秀清给他说的都有些相信了这块地就是风水宝地。 叶耀华也一样，“咱们这里真的是风水宝地啊？那不能卖啊，风水这么好，咱家才能节节高啊。”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二哥一眼，“我说我胡说八道你信吗？” “他昨天早上不是请人来看过风水？” “以前还有算命的说你儿子是能考状元的，你信吗？” “呃…不信…” 他那二侄子长大后是种紫菜的…… “这不就得了。这些神棍说的话，随便听听就好了，反正他说是风水宝地，咱们就当它是风水宝地，到时候狠狠宰一刀，多卖一点。” 正好家里穷，高价卖了，赚个差价了，重新换一块地盖，还能贴补一下。 他瞅着海滩前面那块地挺好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风水更好！ 上辈子村子里开发旅游业，海滩跟前的滩涂都填了一大片做宅基地，然后盖了一大片的别墅，后面那些别墅都拿来做民宿了，生意火到爆。 现在海滩没填，但是周围也多的是空地，提前占一块地，几十年后拆迁还能补偿一笔。 ( 一开始他爹说要盖房子分家，他正重生，思绪还没理清，没想到这一层，这会儿正好了！ 他拉住推着灰斗车又要去上山干活的林秀清，“歇会儿，别这么卖力了，一会等娘送饭过来了跟她说一下。” “那也不能耽误了干活。” “你说咱们在海滩前盖个房子如何？推开窗就是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好？” 林秀清没好气的说：“神经，又不是没看过海，台风天一个浪打上来，看不把家里给淹了。” “不要太靠近海边不就好了，那边一大片都是空的，靠后一点浪打不到的，到时候啥时候涨潮退潮你站在家门口一看就知道了，随时都能去淘海。” 她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在家里就知道什么时候退潮，去海滩都能比别人快一步。 “那…那三人傍晚要是上咱家，咱们真要把这地基卖了啊？” “反正才开工几天刚打完地基，看他准备出多少钱了，地基咱们花了300块，工人干了这些天，工钱可不少，还有吃喝都要钱的，看爹怎么说。” 他又做不了主，盖房子的钱可是他爹娘那出的。 “哦。” 知道有人看上他家的宅基地，叶耀东也不那么卖力了，谁知道他爹会不会转卖？ 他磨洋工到收工回家，才知道今天打的鱼货很一般，只卖了二十八块钱，柴油费一扣，就只有二十二三了。 跟昨天一比，差多了。 林秀清跟叶大嫂叶二嫂一回来也没喘口气就又开始杀鱼，自从家里有船出海后，她们每天杀的鱼，都抵得上别人一辈子杀的鱼了。 而叶父也知道了，今天有人上宅基地那里明晃晃的说要买那块地，他正边抽水烟边思考着卖不卖？ “你们咋说？” 叶耀东光着膀子单脚翘在椅子上，正拿着蒲扇扇风，“随便啊，村子里到处都是空地，在哪盖房子不行？咱们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反正房子也还没盖好，只打好了地基，堆了几块石头。” 叶耀鹏也道：“先看看他出多少钱？咱们这段时间的活也不能白干啊。” 叶耀华搓了搓手憨笑说：“咱们那块地是风水宝地，他们应该舍得出钱？” “不如咱们多放出点风声，说咱家那块地是风水宝地，看看能不能多吸引几个有钱人竞价？” 叶父瞪了叶母一眼，“馊主意，万一人家说假的，找咱们麻烦咋办？林集上他们是自个找上门来的，跟咱们可没关系。” “去洗澡了，谁知道人家来不来？干一天活都饿死了。” “先去洗澡，洗完吃饭，等人来了再说。” 结果等他们吃完饭，天都快黑了，才看到白天的那三人姗姗来迟。 “叶三叔吃完饭了吗？”林集上微笑的跟大家打招呼。 “吃了，听说你白天就找我了？”叶父坐在门口乘凉，看到来人屁股也没挪一下，反正又不是他求人办事。 “对，是我表舅想找你聊聊，我爹又不在家，只好我带过来了，咱们进屋说行吗？” “行，那就进屋说。” 叶家男人也全部都跟进屋，只有女人孩子还在门口乘凉，周围的邻居也都在好奇的问，他们来干吗？ 叶母一律都说不知道，搪塞过去。 第76章 想要有一条自己的船 估摸着一个小时过去，林集上三人才离开，叶母等人这才心急的进屋。 “咋说啊？真的是要来买我们家地基的啊？” 叶父正抽完一口水烟，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找来的大师，说咱们那块地风水好会旺他，他说他这两年运气差，想转运。” “他又不是咱们村里人，地买过来干嘛？” “他说要盖个小房子，偶尔出海回来赶不及去县城，要开船在咱们码头停靠，在这里歇脚。” “这人很有钱？” “听说有一艘大船，其他不太清楚。” 叶耀东歪靠在墙边懒洋洋的道：“这人说话不诚实，我估摸着他是去公海走私的，大港不敢停靠，咱们村子这小码头正好方便他们夜里偷摸着卸货，那夜里卸货不得找个地方过夜？” “这块地的位置离海滩不远，周围还没什么住户，不是正好？可能还有一点他们自认为风水好的原因！” 上辈子他就听到一点风声，林集上家是靠走私发家的，就是不知道是去公海走私啥。 他们乡下地方，村民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知道点啥也都是私下里谈论，不会特意去举报啥的。 屋里人闻言都倒吸一口气，去公海走私可是犯法的，叶父也吃惊极了，“你咋知道？” “猜的啊，前面看他说话就有点遮遮掩掩的味道，哎，管他呢，反正咱家也没亏，还赚了一条船。你们别出去瞎嚷嚷就好了。” “咋谈的呀？啥赚了一条船？”叶母心里猫爪似的，偏偏也没一个主动说。 其他人也有些心急，“是啊，咋说的？” 叶父微笑的说：“把我们正在盖的那块宅基地让给林集上的表舅周业池了，这段时间请人的工钱跟伙食费归他，咱们在村里重新再选一块地，宅基地的钱也归他出，顺便他再补偿我们一条6米的小木船。” 众人眼睛一亮，这不是相当于白得了一条船吗？ “不给点好处，凭什么让我们把正在盖的宅基地给他？”叶耀东说道。 “那爹，既然把地卖给他，那我们干活也要算工钱的？”叶大嫂忍不住问。 “对，你们都跟着干活，也是要算工钱的。晚上让你们娘算一下，干了几天，多少工钱，伙食费也算一算，明天一起去公社找林书记。” 叶耀鹏提醒了一句，“爹，我们明天得先验一下船啥样，可不能是坏的船给我们。” “肯定的啊，怎么也得试一下水。” 叶大嫂喜滋滋的问：“那咱们新地基要选哪里啊？” 叶父看向三兄弟，“你们要选哪里？” “选海滩前那块地，离海边近，退潮了第一时间知道，方便去淘海。” 对着大家，叶耀东可不会说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种话，给他爹娘听到了，估计又要挨锤了，天天都在为了三餐奔波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叶父皱眉，“台风天……” “不要盖的太靠前，浪打不到就好了，这个离海滩又近，你们去码头也能少走一点路。” ( 叶耀鹏跟叶耀华没啥意见，盖哪里都行。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随时都能看到涨潮退潮，而且退潮去海滩也能比别人快一步，只要盖在浪打不到的位置就好了。 “你们都没意见的话，那就盖那一片，明天去丈量一下。” 叶父见没有反对的声音，就直接拍板定论了。 也因为第二天有重要的事要做，叶父夜里就没有出海了，房子也连夜去通知工人暂时停工了，等确定好新的宅基地后再复工。 小木船长6米，实载5吨左右，也不算很破旧，这个二手买的话也要两百来块钱。 叶父在海上揺橹划了一圈，检查过没有问题后，保险起见又请了他们村里造船的老师傅帮忙再检查了下，没问题后才放心的去公社找陈书记做个见证，顺便划好新的宅基地。 叶家上下都欢喜的很，只不过是换个宅基地而已，就白得了一条船，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交易顺利的进行后，林书记也再三跟叶父确认他们是自愿的后，也很干脆的重新开个证明，再批了海边的那块地，钱当然是林集上的表舅周业池出了。 将工钱方面都核算清楚后，叶家人就不管那块地了，打算通知工人明天去新地基那里挖坑，重新开工。 等回到家后，叶耀东忍不住问：“爹，那艘小船你打算咋办？” “嗯？什么打算咋办？” “你有大船了，那艘小船你也开不过来啊！” 叶父皱眉，“你想干吗？” “卖给我呗！” 6米的船也不算很小，大一点的他没本事买，新的他也买不起，先搞一条这种二手的木船暂时先开开也不错。 总比跟两个哥哥轮流跟他爹出海的好，三天才轮一次呢，而且拖网赚的都还要充公盖房子，根本没钱分。 他想要赚钱，但他又不会做生意，又没有本钱，又没人信他，身为海边人，他先弄一条小木船放放地笼网也不错。 要知道，渔船可是海边人赖以生存的工具，很少有人会转手把好好的船卖了，除非是小船换大船，那淘汰的小船也会优先卖给亲属，二手船也不好买，今天这条船倒是他的机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都异口同声的问：“你要买？” “不行吗？” 叶父皱着眉头，“自己家的船说什么买，有需要的话直接拿去开就是了。” “那爹，你有三个儿子，你打算给谁开？” 呃…这话倒是将叶父问倒了。 还是叶母比较有平衡家里的心得，她转移话题道：“东子，你干啥要买那条木船啊？” “这不是想要有一条自己的船么，新的又买不起，二手的又买不到，这不是正好家里多了一条船，三兄弟也不好分，我就想买下来。”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兄弟听他说想要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船，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他们也想要。 叶父则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要自己出海打鱼？” 他咋那么不相信呢？要是老大老二说他们想要一条属于自己的船，他绝对相信，但是老三…… 前科累累！ 即使最近看着勤快肯干了，他也很怀疑这家伙能保持多久！ 第77章 小木船 “不然呢？不打鱼我买船干嘛？买回来看啊？”叶耀东没好气的道，他都好好表现了，居然还质疑他。 老太太一直都没说话，现在才开心的拉着他的手说：“东子长进了，要自己买船出海打鱼了，那你一个人出去时得多小心一点。” “我晓得的！” 叶父瞪了老太太一眼，他都还没应呢，老大老二的意见他也得问问啊。 他看向另外两个儿子，“老三想要买那条船，你们怎么说？” 叶耀华涨红了脸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兄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爹，我…我也想……啊！” 他摸着手臂瞪向偷掐他的叶二嫂，叶二嫂却笑着对叶父说：“爹，我们等会儿回屋商量一下，耀东应该也不着急这一天半天的？” 叶父皱紧了眉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跟她说话，老二耳根子有点软。 他看向老大，“你怎么说？” “东子打算多少钱问爹买？” 叶耀东耸耸肩，“那得问爹打算多少钱卖我了？” “老大你有什么想法？” “我要想一想，考虑一下，饭后再给爹你答复。” “行，那你们就都想一想，老三回屋也跟你媳妇儿商量一下，别想一出是一出，张嘴就来！” 说到底叶父还是不相信他！ 老二媳妇儿的做派让他觉得老二耳根子软，心中不喜。 老三的行为，他却想让老三媳妇儿多监督监督老三，多管管这个不着调的三儿子，也希望老三能多听听他媳妇儿的。 当爹的就是这么矛盾。 儿子啥都听老婆的，他心中憋闷，儿子不听老婆的，他却又想叫他多听听枕边人的劝诫。 叶母笑着道：“那你们就都回屋商量一下，我先去做饭，都大中午了，饭都还没做。” 没干活，饭菜都简单的很，叶母也不需要她们帮忙。 林秀清跟着叶耀东回屋后就拉着他问：“你怎么想着要把那条小木船买下来啊？放在公中，谁有需要都能用不好吗？” 天知道她忍的有多辛苦，从他脱口而出要买那条船时，她就很想问他，怎么想的？只是一时不好插嘴。 “放在公中，那赚的钱算谁的？” 林秀清语塞。 “现在跟着爹干，赚的钱是要充公盖房子。等分家后，跟爹出海，爹才会分钱或者算工钱，但是三人轮流，一个月最多十天，万一要修机器或者风浪大，一个月都还去不了几天。” “有条小船，咱们自己再做一些地笼网去放，隔天去收一下货，不是更稳定？而且还不用半夜去。” 林秀清直勾勾的看着叶耀东，“你是说认真的？” “当然了，谁都不信我，你可不能不信我啊！” “你凭什么让我要信你？” 这个…… 叶耀东抓了抓脑袋，“唉，我最近表现的也不差啊，你不也都看在了眼里？” “谁知道你能保持多久？” “别打击我的积极性行吗？你不是应该鼓励我嘛？难道你不希望我努力干活，好好赚钱啊？” 她认真严肃的说：“我就是看到你最近的表现，才觉得你还有救，所以才问你是认真的吗？要是搁以前，我问都不会问一句，你别想从我这里拿钱。” ( “你要是真有好好干的心，那我肯定支持你，若是你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还是别浪费这个钱了。” 叶耀东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短发，第一次无比诚恳的道：“信我一次，浪子也会回头的。” 听到这话，林秀清鼻子顿时有些酸涩，眼眶都红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说的！” “嗯，我说的！”他听到她的鼻音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咱们把船买下来，难得有这个机会，以后赚钱了买大船，小船也能卖了，不会亏。” “好。”她伸手回抱他。 看他最近的表现，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若是在骗她，她也能把船卖了，试错成本不大。 夫妻俩说好后，又在商量着爹会多少钱卖给他们，肯定不会比外头的价钱少太多，毕竟有大嫂二嫂看着。 叶耀东却不担心，他爹娘都不是死要钱的人，“先看看大哥跟阿华咋想的，我看阿华刚刚的样子是有点意动的。” “二嫂不是阻止了？想让二嫂掏钱比什么都难。” 他瘪瘪嘴，只进不出的貔貅，也难怪上辈子攒了挺多钱的。 “一会儿就知道了，可能他们更想跟着爹干，不用本钱又稳妥。” “咱们其实也没必要单干……” “不单干，三兄弟一起轮流？一个月就去个几天，其他时间我照旧吃喝玩乐？” 林秀清紧抿着嘴唇，还是单干，活干的紧凑一点，玩着玩着说不定又要废了。 “那就听你的，先买下来，但是现在你肯定也不能自私的自己去放网，然后大哥二哥给家里干活，家里的活得帮着干。” “我晓得，现在家里忙，我也不能天天开出去，新房子那里也要帮忙，我到时候间歇的抽空去就好了。” 而且他还要学一学怎么揺橹。 开船对他来说小意思，但是揺橹…有点古老了，他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学过，他还得花几天时间在岸边周围试试水。 夫妻俩商量好后，就出去了，正好也要开饭了。 吃饭时，叶耀鹏直接说：“爹，老三要那条小木船，那就便宜点卖给他，难得他想好好干活，我不要了。” “嗯，老二呢？” 叶耀华有些羞愧的偷瞄了叶耀东一眼，“老三要，那就给他，二手的小木船也值不了多少…钱…” 他呲牙咧嘴，眉头都皱了…… 想也知道，肯定二嫂又偷掐他了！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叶母不高兴的瞪着叶二嫂，“男人说话，你干吗？” “啊…我…我没干嘛啊娘……” 叶父看了他们一眼，也懒得说老二媳妇儿，他一个当公公的也不好说。 他放下筷子肯定的道：“亲兄弟，明算账，肯定不能白给，而且那条小木船也不算很小，按行情算也值个两百来块钱。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给东子，让他拿150块也差不多了，都是自家人。正好这个钱拿来充公盖开房子，你们都没意见？” 叶耀鹏跟叶耀华都没意见，叶二嫂被警告了一下，也不敢说啥，叶大嫂则向来都很会明哲保身。 小木船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78章 地笼网 饭后，林秀清就当着两个嫂子的面把十五张大团结递给叶母，叶母也没说啥，笑笑就收下了。 但是等到晚上天黑后，叶母却偷偷的又去到叶耀东的屋里，还好他们夫妻俩都还没睡。 “娘？” “嘘，进去说。” 林秀清疑惑的把房门轻轻关上，也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叶母从兜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帕子，然后将手帕四个角都掀开，里面包裹着下午林秀清给她的十张大团结。 夫妻俩都惊讶的看着叶母，“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跟你爹商量过了，东子难得想要认真干活，小木船就当是给你们白手起家的家什，也不用你们给钱，我们两个老的也还年轻，干得动。” 林秀清与叶耀东对视了一眼的说：“这样不好，小木船是公中的，给我们了大嫂二嫂知道了到时候肯定会闹。” “你们不说不就好了？而且他们也不亏，打的什么小算盘，我们心里清楚的。还不是想着跟着你爹出海，这样就不用成本了，到时候还会有钱分。你们得小木船自力更生，他们俩跟着你爹打鱼分钱，这样也很公平。” “若是你们花钱买小木船单干，而他们却跟着你爹无本万利，你们才吃亏。收着，我跟你爹心里跟明镜似的，不会让你们谁亏着。” 本来老三的家底对比老大老二的就很薄弱，叶父叶母也不图儿子的钱，反正盖房子都是他们出钱，哪里就差这150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秀清只好将钱收下，感激的道：“谢谢娘。” 她公公婆婆做人做事真的没话说，可能也有一点偏袒的心理，她是真的庆幸有这样的公婆，要是男人也懂事上进，那就更好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叶耀东看她那希翼小眼神，顿时有些别扭。 “你爹娘这么为你着想，你好好干活，好好赚钱才能对得起他们。” 他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靠，弱弱的道：“知道了，大晚上的说这些干嘛，早点睡觉了，明天又要干活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就去将钱重新放回抽屉里锁上，然后才上床哄两个正在打闹的孩子，并且交代他们，阿嫲给爹娘钱的事，不准说出去，谁也不能讲，免得增添不必要的是非。 第二天一早，他们去海滩边新的宅基地时，路过看到林集上一家正在旧基地比划着怎么盖房子，说盖小一点啥的。 他们笑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管人家怎么盖，自己的房子自己琢磨。 昨晚叶父就已经一家家上门，跟工人们说好今天重新开工，已经打过一回地基了，再打也省事很多，就按之前章程办就是了。 叶耀东等到吃完饭午休时，才抽了个空去码头看他的小木船，昨天他爹试水时他有问过该怎么揺橹，这会儿一上手试了下，就划了出去。 在岸边周围划了一会儿，他感觉也不难，挺好上手的，可能海边人对船就是比较有天赋。 ( 等到晚上时，他就跟林秀清商量了下，自己买现成的地笼网比较贵，买线回来自己做，请他娘也一起帮忙，他娘应该很乐意。 林秀清点点头，没意见。 船既然到手了，肯定要好好规划一下，利用起来。 左邻右舍知道他们家因为换了块地基就白得了一条小木船后，都羡慕坏了。 “丽香啊，你们家最近运气是真的好啊，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是嘞，那一条小木船也值不少钱啊，我们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 “那买地基的人是不是傻？村里那么多空地，怎么就瞧上你们家那块了？” “你没听说吗？是因为那块地风水好，人家专门请人看过，才舍得拿条小船当补偿，不然没点好处，谁乐意换，地基都打好了。” “那确实，你们可真会选地方，咱们乡下人也就能卖个力气了，白干几天算什么，那条船才是大头。” 叶母笑眯眯的道：“我们这些天也没白干，跟工人一样，都有算工钱的。” “啊，那还真是赚到……” “搁我身上，我也一千个愿意……” 叶母正跟邻居聊的起劲就被林秀清叫进屋了，知道老三他们的打算后，她一万个愿意。 只要儿子能长进，她多帮点忙，干点活又算的了什么。 “那你明天就去买材料，我教你媳妇儿做，两个人速度快一点。” “好。” 地笼网是以8号铁丝为骨架，用网目为15网片围制成四方形、可叠折式的笼网，整条地笼网长2，由11个四方形铁丝骨架将其分隔成10个内部相通的20x20x20的正方形小网笼。 小网笼的两边均设有间隔式的诱鱼洞，诱鱼洞为喇叭状的倒须网口，鱼、虾只能进不能出。 地笼网的两端为圆锥形集鱼网袋，当青虾由诱鱼洞进入地笼网后，被误导而爬集于两端的集鱼袋而被捕。 做地笼网比织网费劲多了，他们都是吃完晚饭后做，叶耀东也加入了帮忙，连他几个朋友叫他去玩，他都不去了。 家里人看他如此上心，也欣慰多了。 直到又快到十五，小小他们上回尝到了甜头，这次又过来问叶耀东要不要去孤岛，叶耀东欣然同意。 “我有条小木船，就是没有渔网，但是划去孤岛淘海还是没问题的，咱们也省得租船被宰，可不是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是前段时间你家白得的那条船？你爹愿意让你开出去？”阿光好奇的问。 “嗯，明天你们要去的人，就来我家，我们一起去。” 阿正想了想说道：“我家好像有一张飞盘网闲置着，我明天顺便带上，万一碰到大货呢，没网的话到时候该懊恼的拍大腿了！” “行啊，不拘什么渔网，能用就行。” 他原本其实也想让他老婆织个飞盘网的，但是又想到这个网是手抛网，得持续在海上作业，不像地笼可以隔一两天，两三天去拉一次货。 顾不到宅基地那里，只顾自己去海上挣钱，到时候他两个嫂子又有话说了，还是地笼网比较省事。 第79章 怂恿买船 他跟几个朋友说话时，家里人也都听到了，全家上下都没意见。 孤岛上面物产丰富，她们见识过一次了，叶耀东去一趟可以带回来几麻袋的贝类，除掉可以卖钱的，家里都还能剩不少，可以给工人当菜。 这次出发前叶母特意交代他多带几个麻袋，多装点，吃不完的可以拿来晒，像淡菜干，晒干了可以存放挺久的，拿来煮汤煮面都鲜的很。 叶耀东拎高了手上的桶给她看，里头折叠了好几个麻袋，“带了5个够不够？”！ “够够！顺便水桶也多带两个。” 不要钱的东西，谁嫌多？ “行……” 等家里人都去宅基地那里干活了，其他人才姗姗来迟。 “还是咱们四个，胖子觉得太晒了不来，阿威临时被他爹叫去山上抬西瓜，耗子一早就勤快的去镇上码头搬运了。” “哦，那走。” 人少一点也好，要不是他们主动过来叫他去淘海，他都想一个人去承包整个孤岛。 揺橹划的慢，但是掌握技巧后，也挺简单的，也能锻炼身体，尤其是臂力。 小小打趣的说道：“想不到咱们东哥啥都会，连揺橹都会！” “切～小意思。” 阿光有些感慨的道：“有一条自己的小船也挺好的，都不用出去打散工了，每天出海撒几网，这不比去码头搬货强啊？” 阿正也点点头说：“确实，海洋物产丰富，咱们又都会水，只要撒网的时候不要被线勾住脚，在近海也没啥大问题。” “东子，你不如问你爹把这条小船买下来，省得你们分家后，不好分，你爹把这条船给谁都不是。”小小看向叶耀东认真的道。 叶耀东笑着道：“还用你们说？船刚到手我就问我爹买了，现在是我私人所有。” “啊？那敢情好啊，哥们以后就指望你发财了拉拔一手。” “说实话，你们仨也可以合伙弄一条小船，到时候不拘是手抛网，还是地笼网还是放韩国网，怎么也比现在有干一天没一天的强，去码头搬货多累啊，一天还就挣那么一两块钱。” 这话叶耀东是认真的，一直这么游手好闲下去，有干一天没一天的蹉跎日子，等年纪大了就悔了。 他们几个朋友上辈子是一直打零工混到老，除了阿光改名后混的好了一点。也是他爹有远见，攒够钱就买船，而且他爹也就他一个儿子。 阿光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我没问题，就是差点钱而已！” “草，谁不是差点钱！” 小小翻了个白眼，“是差点钱的问题吗，是差挺多钱的好吗？就阿东这条6米的小船，新的也要几百块好嘛？二手的也不好买。” “阿光你自己钱自己收着，也好意思说自己差钱？最近日子过的比谁都滋润？” “嗐～我不是得存老婆本吗？我都一把年纪了，东子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小小也有个女儿，我不得努努力生个儿子把他女儿泡了啊？” ( 小小一脚踹了过去，“草尼玛的，老婆都没有，还惦记上我女儿了。” 话题越说越偏了，叶耀东赶紧拉回来，“你们少花钱，慢慢攒一点，或者问爹娘兄弟借一点呗，买船是正事，他们肯定支持。” 阿正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唉，说得简单，他们可不会信，游手好闲惯了，你去借钱，人家还指不定以为你拿钱干嘛去了？哪那么容易借？” “那你们就表现的勤快一点？像我一样，顺便再哄好老婆跟娘，你们行动上不好好表现，空口白话的叫他们怎么相信？” “还是自己攒钱靠谱一点，早知道马鲛鱼分的那近400块钱就不上交了，大家合伙买一条船也够了。” 小小拍着大腿后悔，钱给了他老婆容易，想要拿回来就难了，也就换了她几天笑脸，现在还是该瞪眼的瞪眼，想骂就骂，d！女人！ 叶耀东摇摇头，都知道货卖了多少钱，不上交怎么可能，屋顶都能给你掀了，本来就不是啥靠谱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钱就让你自个收着。 “那你们接下来就好好存私房钱好了，总得有个打算不是？” “东哥啊，指望你这条小船多带带咱们兄弟发财了，让我抱抱你大腿先！” 叶耀东一脚将阿正踹开，“老子也要赚钱养家糊口，最多去孤岛淘海的时候带带你们，能不能淘到好东西就看你们自己了。” “你打算放啥网啊？飞盘网？可惜是小木船，不然咱们还能去体验一把海钓！” “等着，等老子发财了就换小艇。” 上辈子没本事，不然他也想去海钓一番的。 “你还没说准备放啥网呢？” “地笼啊，家里盖房子没有空，我肯定不能啥都不干啊，地笼就挺合适的，隔个两三天花几个小时去收一回网，不值钱的货拿回来吃，谁也不能说什么。” “那也行，多放几排，货多的时候也不比拖网差多少。” “货少也能有个几块钱，还能赚一口吃的。” 叶耀东点点头，“就是这么个理，所以你们还是好好攒钱合伙买船，阿光手里不差钱，就看你们俩了。” 阿正犹豫的道：“你说要是咱们几个合伙把船买了，一起干，其他人会不会心里不舒坦？”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神经，管他们做什么，其他人要是有想法，他们也可以合伙买啊。你又不是他们爹，还能管他们吃不吃屎？” “就是咯，他们有想法，也能合伙买。”阿光附和道。 世人都会有从众心理，朋友们都在摆烂的话，他们也会很无所谓，等朋友们都搞了船了，大家肯定心里会有想法，也会想着也弄条船。 “好，那就好好攒钱。” “唉，本来还玩票的心态去孤岛的，现在不行了，d，桶带少了。” “我也只带了两个麻袋！” “卧槽，东子你带了5个麻袋？还真不嫌多，也不怕把你这条小船搞沉了。” “别看我这船不大，也能承载5吨，万一真不够装，你们轮流下海游回去好了。” “草……” 第80章 海龟蛋 在一群人插科打诨中，小船缓慢的往小岛上游移。 他们周围大大小小的孤岛不少，都是无人岛，可能是地理位置原因，有些初一十五潮水会退到礁石下面，有些则只是水位会下降一点，但是依旧没有海滩露出来。 叶耀东在周围海岸转悠了一圈，特意寻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小岛靠岸，才刚开始退潮就已经露了大片海滩出来，可能涨潮时也没有盖过全部沙滩，这样的小岛除了礁石上有货，海滩上也有极大的可能有货。 他绑好小船后就提着自己的工具下船，“正在退潮，今天时间长，都各自活动呗。” “这个岛看起来比上回的小。” “管它大小，有没有货才是正经的？” “没事，没啥收获的话，到时候让东子再换一个岛。” “哎呀，这是啥？” 叶耀东才刚走几步，就看到沙滩上有一个被沙土掩埋，只露了一点点壳的灰白色的蛋！ 应该是蛋？ 他不确定的，戳了一下，然后蹲下去刨了一下，这个蛋才露出了全貌。 其他人也赶紧上前一看。 “这是海龟的蛋？” “东子你再继续挖一下，这要是海龟的蛋可是产一窝的，你挖挖看，底下还有没有？” 不用他们说，他也知道继续再挖一下。 这个沙土很松，随便刨了一下，才挖了十几厘米深，他就又摸到了一个蛋，掏出来后，底下露出来的全是蛋。 “卧槽，还真是挖到了海龟的卵窝了？”叶耀东惊喜非常。 “这海龟蛋大补啊！” 一个乌龟蛋的营养等于五个鸡蛋，对女性有滋润肌肤的功效，对男性来说是壮阳之宝，乌龟蛋还具有防止动脉硬化、高血压、糖尿病的功效、抗菌防癌和抗衰老等好处。 “啧啧啧，东子又来了个开门红了，快数数有多少个。” 叶耀东喜滋滋的一个个捡到桶里，边数着数。 “78个蛋！” 等他把全部蛋掏出来后，他也看清了，卵坑大概深40厘米，直径20厘米左右，蛋一直重叠着，所以他才挖了十几厘米就摸到了。 “靠，还真不少，这只海龟不小啊。”阿光羡慕坏了，他啥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运气。 “咱们要么周围也找找？看看哪里沙土比较松，有翻过的痕迹，或许还有海龟卵窝也说不定？” “对对对，有的地方海龟可是会成片上岸产卵，东子既然在这里挖到了一个卵坑，海滩周围可能还有！”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热情勃勃的就要去找，赶紧出声阻止，“你们是不是忘记咱们是来干嘛的？海龟蛋又不值啥钱，干啥费那个劲去找？” “哎，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壮阳补肾啊！”阿光头也没抬的就往前寻找着。 “靠，你一个单身汉要啥壮阳补肾？也不怕补过头没地方解决？”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小小也嘻嘻哈哈的说道：“虽然不值啥钱，但是也挺稀罕的，我都没吃过海龟蛋呢，要是没有找到，东子你分我几个，正好让我试试功效！” ( “哈哈哈～是不是太小了，自己都不满意，所以才想要海龟蛋重振雄风？”阿正在一旁嘲笑他，却被小小踹了一脚屁股，两人追打了起来。 “草，你才小，你全家都小！老子孩子都有了，你敢质疑我？” “能不能生孩子，好像跟大不大，小不小没关系？哈哈哈哈～” “我草，你别跑，看老子打不死你……” “两个草包！”阿光看着他们追逐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 本打算放弃寻找海龟蛋，想直接去礁石上挖点贝类，刚刚下船时他就看到了满礁石上都是各种贝壳类，却没想到，在他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看到不远处好像有动物爬行过的痕迹。 他快走几步过去，还真的有，只是被几个脚印破坏了，这是两个傻子！ 嘴里轻声的嘟囔了一句后，他就循着痕迹划好了一块位置，试着挖了一下，还没挖多深，他也掏到了海龟蛋，瞬间惊喜了。 “哈哈，我也找到了一窝海龟蛋了！” “啊？” 追逐的两人又跑了回来，羡慕的看着阿光。 “你什么时候也有这运气了？” “有没有可能是远离了你们两个笨蛋，所以运气才变好了？” “滚～” 你看他们傻逼，别人又觉得你们都是傻逼，叶耀东这会儿就是这种感觉，他们三个都是傻逼！ 他才不跟他们凑热闹，提着一个空桶，拿着烧火钳打算先去礁石周围先寻找一下。 礁石上面的货跑不掉，不着急，反正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今天退潮又比较早，时间也长，等会儿再慢慢瓜分好了。 结果一连抓了三只大青蟹，五只石头蟹后，那三个却还在找乌龟蛋，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别找乌龟蛋了，你们还要赚钱买船的，忘了吗？我都找到三只大青蟹了，你们还在那里磨蹭！” “啊？这么快？” 阿光火急火燎的就冲过来，反正他找到一窝82个，足够了，是该干正事了。 其他两人见状也只好放弃寻找，只能等一会儿有多余的时间再找了。 “哎，你说我们要是回去时在周围撒一网，能不能网到海龟啊？毕竟这座小岛看样子好像经常有海龟出没，正好我也带了张飞盘网。”阿正略有些不死心的道。 海龟在四十年后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是现在可还不是。 叶耀东舔了舔嘴角，82年百无禁忌，海龟汤也是大补，“晚一点要返程了试试，碰碰运气。” “本来还想着带着网，以防万一有好货，现在也只能拿来试试有没海龟抓了。” “先淘海，别浪费时间惦记了，我又抓了三条石九公，跟两只小白章了。” “东子速度真快，我也找到两只石头蟹，一条被搁浅黑雕。”阿光也出声说道。 “没好货你就不要讲了。”小小用火钳子把两块石头细缝之间躲着的大青蟹夹了出来，“卧槽，这个看着不止两斤了。” 他兴奋的高举烧火钳，一走来就有大货，心情贼激动！ 第81章 海狼鱼 “哼，狗屎运！”阿光瘪瘪嘴，“东子，你觉得哪里有货，给我指个明路？”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你当我是神棍？还能掐会算？我要是会，我还能告诉你？自己都一窝端了！” “哎呀，你就用你的金手指给我指一指，你的狗屎运比我好。” “别烦，老子要赚钱，自个找去。” “快点，给我指个明路……”阿光上回经过叶耀东的指点，找到两只大青蟹，对他的运气还有点信服的。 “我又不会……” “你随便指一个。” “你烦不烦啊…去去去，就那，你给我滚那边去…” 被他烦的不行，叶耀东就随便一指，给他指了一处远一点的位置，让他赶紧滚远点。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很灵，阿光屁颠屁颠的往那里跑过去，竟然发现了一只被搁浅的大鱼。 “啊？卧槽，东子真的很灵啊！话说这是啥鱼啊？” 叶耀东听到他大喊了一句卧槽，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赶紧跑过去，心里忍不住想，自己该不会真指了个宝地给他了？ 其他两人听到动静也赶紧跑过去。 “啥鱼啊？” “有大货？” 叶耀东跑近后一看，瞪大眼睛，“海狼？” 身体是长圆柱形，嘴巴尖，下巴阔大，头如梭，长有突出的犬牙状牙齿，眼睛周围的颜色是略带红色的黄色，是海狼鱼无疑。 “啊？这就是海狼？这么大？” “靠，你认识啊？居然给阿光找到海狼了？这条有一米多了？” 除了叶耀东，其他三个土包子都是只听过名字，没见过真鱼，这回真的是开了眼界了。 阿光喜滋滋的搓了搓手，“这个应该有一米一长了？可惜这鱼是长条的，应该只有三十斤。” “听说这鱼可以长到1米8。” “那这条小了……” “知足，五毛一斤也值个十来块钱了，这一条今天就够本了，没白出来。” 叶耀东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啥手贱给他指了这块地方，td，下次再也不干这种事了，留着给自己抓不好吗？ 小小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叶耀东，“你也给我指块地，让我去找找？” “我也要……” “滚，真当我是算命的了？老子要自己找！” 阿光喜滋滋的抖了抖麻袋，将这条鱼鳃还在动的海狼装进了进去，边说道：“听说这海狼鱼是群居的，还能引发海狼风暴，咱们要不要趁现在海水还没退到底，开船出去抛一网试试？” 要不然等潮水退下去，船搁浅了就不好推出去，只能等涨潮才能出去了。 小小跟阿正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东子，咱们去抛一网试试，没货咱们就再回来岛上，反正今天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叶耀东也很意动，“好啊，咱们就抛一网试试，看看有没有海龟海狼啥的。” “对对对，或许还有海龟！” 四人说干就干，直接去解绳子，又合力推了一下小船，毕竟现在潮水有点浅了。 ( 上船后，叶耀东就开始揺橹，将船划离岸边，往海中央驶去。 将船划至他觉得差不多的位置后，他就停了下来，看向阿正，“就这，你来抛网。” “好嘞，看我的！” 阿正早就等着了，听到叶耀东说可以撒了，他就把绳子来回折叠后，放在左手的手中，右手拿着网的根部，让网下垂。 拿着绳子的手不动，另一只手把网收短，放在拿绳子的手中，然后身段向后倾，拿网的胳膊在后，身体呈侧式，一条腿在前面撑着，蓄力。 后面的胳膊猛地向前发力，把手中的网抛出去，但手心里的绳子头一直握着，网带着绳子飞出去，随着身体的旋转，网就被抛出一个大撒网。 自家的网，他还能不会？而且这还是最简单的手抛网。 这种网撒出去，就能收了，只需要把绳子往回拉，就可以把网收回来了。 “啊，好多白鲳！” “快帮忙一起拉！” 四人惊喜了下后，就合力把一整网的鲳鱼都拉上船，没想到还会有意外之喜。 “想抓海狼海龟来着，没想到却抓到了一网的鲳鱼，个头都还不小，看起来都有5两以上了，这个有大几十斤了？” “七八十斤肯定有了。” “这个白鲳好！” “快把它们倒出来，咱们再抛一网看看，这些鱼都是成群结队的，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马上。” 四人都激动极了，这么多鱼，意味着又有钱分了，虽然人多，但是能分几块也是几块，都快速的把渔网里的鲳鱼都倒到船上。 “你们站远点，这一网抛这边，我要抛的更好一点，多网一点鱼。” “快点，别磨蹭了，慢吞吞的鱼都游走了。” 正当阿正打算抛网的时候，叶耀东阻止了，“等等，等等，我觉得把船挪个位置更好。” “搞什么？我反正又不抛在同个位置！” “听东子的！他最近灵的很！”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说他运气好就运气好嘛，干嘛要说灵的很？ “行了，就这。” “确定啊，确定我就抛了。” 阿光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再啰嗦就把你踹下去当鱼饵了。” 阿正有点委屈，“东子说话你们就不嫌啰嗦，你们还得指望我撒网的，河都还没过呢，就想拆桥了。” “手抛网你当谁不会？” “哼哼……” 阿正哼唧唧了两下，就直接将网抛撒出去，然后没一会儿就收拢上拉，“啊，快来帮忙，好沉，又有货！” “东子神了！” “难道不是我抛的好吗？” “省点口水，快用力拉上来，别一直废话了。”叶耀东听得头都大了，人多，就是话多，讲个没完，真是的。 “啊，这一网才是海狼鱼！难怪这么重。” “还有其他杂鱼，快拉上来！” 四人有些吃力的将这一网海狼鱼拖了上来。 “感觉都不止两百斤了，手都酸了，再多一点咱们可拉不上来，还是阿光姑姑家那个船方便，有起网机。” “快倒出来继续，别啰嗦。” “继续继续！” “有货，使上吃奶的劲咱们也得拉上来。” 大家仿佛打了兴奋剂，都斗志昂扬的很。 第82章 收获千斤海狼鱼 正当阿正再次准备撒网的时候，大家却看到远处靠近孤岛那里有海狼鱼跃出水面，连续不断地在做跳跃动作，在海面上蹦蹦跳跳的。 “它们在那边！” 叶耀东也看到了，直接划过去，让阿正时刻准备着，瞅准机会就抛网。 毫无疑问，这一网目标准确，当然不可能落空了。 大家兴奋极了，这都是钱啊。 只是阿正怕一网网的太多了，他们人力不好拉上来，就适当的缩小了下抛撒的范围。 不过是抛了5网，再抛就网不到东西了，大家看着满船都是海狼鱼，差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都笑得牙不见眼。 叶耀东也笑眯了眼，“这下你们的小船有影了，这一船海狼鱼还有大几十斤的鲳鱼卖了应该够了。” “啊，我比较想入股东子你的船，咋办？”阿光蹲在船上，满脸希翼的看着叶耀东 “想都别想，私人所有！” “嗐～你咋就提前有船了呢，兄弟们都还想跟你搭个伙呢。” “我要是没有这条小木船，看你们今天咋捕海狼跟白鲳。” 小小有些遗憾的道：“海狼是捕到了，可惜没有海龟。” “海龟数量少，不让咱们捕到也是天意，咱们还是别造孽了，要是想吃鳖，明天让阿正带着他的手抛网咱们去阳平村水库那里抛几网试试。”叶耀东建议道。 阿正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壮阳补肾！” 他忍不住道：“你是有多肾虚啊？你都没老婆好吗？” “就不兴我提前补啊？说不定我过两月就结婚了。” “嗯？有情况？” 阿光瞪眼，“不是，你要是结婚了，那我咋办？” “卧槽，你俩什么情况？” 这下叶耀东跟小小也瞪眼了。 “滚蛋，怎么说话的，搞得你是我姘头一样，还你咋办，我管你咋办！老子结婚关你屁事，你到时候准备好红包来喝喜酒，顺便帮我放鞭炮就好了。” 阿正都无语了。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一群人里，你年纪最小，现在连你都要结婚了，那不就剩我一个还单着了？” “你单着就单着呗，老子难道还要跟你凑做堆啊？” “你肯我还不肯呢，我爹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的！唉，啥时候说的姑娘啊，怎么也没顺便也给我介绍一个。” “我娘亲戚介绍的，不得先紧着我啊。” 见他们越扯越远了，叶耀东赶紧出声，“别姑娘不姑娘的，这船也没地方下脚了，我直接划回去，先把这些鱼趁新鲜卖了，免得太阳这么大晒臭了。” 小小摸了摸兜里还空空如也的麻袋，“那卖完还去孤岛吗？今天难得带了麻袋，都还没派上用场呢。” 阿光也赶紧出声，“我的一桶海龟蛋还放孤岛上面没提上船。” “你傻吗？” “谁知道一下子网了这么多鱼，不回岛上了！” 叶耀东肯定的说：“去啊，时间还早呢，才过去半上午，今天可是十五，别浪费淘海的机会。” “那你快划。” “站着说话不腰疼，揺橹也会累的好吗？” “一会儿我给你揉揉。你让我揉哪里我就揉哪里？”阿光边说边故意的朝他眨巴了下眼睛。 他恶寒了下，果然单身久了，就变态了，他直接转过身去，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 才上午，阳光就刺眼的很，反射到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的，叶耀东浑身充满了动力。 今天也是他小船正式试水的第一天，就直接开了个吉利的开门红，即使四个人分应该也能分不少的钱。 这会儿是正在退潮的状态，岸边都没有船只，也就他们船小，还能勉强在不远处停靠，就是需要下水走一段，不然太靠近，一会儿潮水退下去就搁浅了，今天也别想去孤岛了。 等船停靠好后，叶耀东在船上看着，其他人先去拿筐装，他目测这些海狼鱼没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了，还有鲳鱼，但都被海狼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了。 这会儿码头除了海滩上有淘海的，岸上也没什么人，他们把海狼鱼一筐筐抬下去时也没多少发现。 阿财眼睛都笑没了，“哪儿打到这么多海狼鱼啊，这鱼挺长时间没看到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 “快去帮忙抬，还有鲳鱼，也有大几十斤。” “呦呵，你们几个今天又去哪里玩了，居然又弄了这么多货，每次出海都不空手啊？” “那是，快去帮忙，都搬下来再说。” 阿财挺着他圆溜溜的肚子也屁颠屁颠的去帮忙了。 这些海狼鱼个头都不小，每一条长都有一米以上，估摸着都有20多斤，阿财的嘴巴都要笑歪了。 “老规矩，一斤多少钱先说好。” “哎，你们人多势众，我敢宰你们吗，一口价，海狼一斤4毛5，鲳鱼6两以上的4毛，6两以下的2毛5。” 叶耀东满意的点点头，这回算他识相，没有给他来虚的，“行，一起帮忙抬上来过称。” 阿光把他麻袋里的那条海狼鱼也倒了出来，“放进去一起称好了，也不差这一条。” 叶耀东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 “嗐～不也是沾了你的光吗？一起算就好了。” “一起称啊，那这一筐101斤……” “这一筐96斤……” …… “我加一下，这些海狼鱼总共1010斤6两，大鲳鱼40斤3两，小的28斤6两，还有这一小筐的杂鱼虾蟹，你们分拣好了再称。” 海狼的重量超乎他们预计了，鲳鱼倒是比预计少了。 “这些杂鱼虾蟹不卖，先放你这里，我们晚点过来拿。” “嗯？你们还要出海？” “嗯，难得今天十五。你把钱算一算，收据写好。” 阿光在一旁提醒了下，“明天去你家拿鱼货钱，记得准备好。” 钱肯定是要入了自己兜里才能放心！ “知道了，海狼总共454块7毛7分，鲳鱼232块7毛，总共687块4毛7分，就记687块5毛，你看我多大方，都给你四舍五入取整了。” 四人被他算的云里雾里的，都不确定的相互对视，“没错？” 叶耀东想了想，“应该没错，把收货单子拿回去让我老婆算一下。” 没计算器真是不方便，叫二年级都没读完的文盲怎么算？ 算盘更不会打！ 连自己名字都写得勉强。 阿财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好了，肯定不会有错，你们这么多人，我还怕你们把我桌子掀了。” “那就好。” 叶耀东扬了扬手，“走了，多谢了…啊，等等，不准跟别人说是我们又捕到这么多海狼鱼！” “为啥？” “低调一点！” 才刚换了块地基，白得了一条船，不是得低调一点？ “行，我明白。” 第83章 来自地狱的海鲜 四人欢喜的又坐上了小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果然有钱进才是激励的最好方式。 “东子，收据给我看看”，阿光笑着搓了搓手，“478块咱们一人能分多少钱啊？” “不知道啊，肯定有100多，回去让我老婆算一算。” 小小嘻嘻哈哈的道：“他们几个没来的，估计又要拍大腿后悔了。” “没来刚好，整那么多人干嘛？咱们正好瓜分了，人少多分点。” “就是。” 叶耀东边揺橹边说：“等回去了你们正好拿这钱合伙搞一条船。” 阿光笑着将收据叠好放回叶耀东的口袋，道：“行啊，看你撑个小船才第一次出来就赚的盆满钵满，我都要羡慕坏了，反正我整日躺在家里也没啥事，我们仨一起搞一条船试试。” 阿正仿佛已经看到他娘夸他出息了，喜滋滋的点头。 小小也没意见，有个事做也好。 小船再次缓缓驶向孤岛，忙活了那么久，也不过才到中午。 他们一下船也不着急去赶海，而是寻了一堆的干树枝，打算先烤几个海龟蛋吃吃，垫垫肚子。 叶耀东则去挖了一堆的泥巴过来，打算把海龟蛋包裹着泥巴扔到火里烤。 这也算是他们童年的回忆，小时候他们就常偷拿家里的鸡蛋去外头这么烤着吃，别提多香了。 “要吃几个自己裹！” “唉，有几年没这么吃过了。” “正好今天让你回忆回忆！” “也不知道乌龟蛋烤出来，是不是比鸡蛋好吃？” “是海龟蛋好吗，先裹泥巴，烤出来不就知道了。” 一人裹了四五个海龟蛋扔进火堆里后，他们就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翻动着海龟蛋，还好他们都抽烟，随身都有带着火柴盒。 席地而坐在沙滩上，吹着咸咸的海风，要是太阳没有那么大就更好了！ 四人坐在海滩上，聊着天等着海龟蛋烤熟，显得有些惬意。 火堆里的火越烧越旺，等了差不多有15分钟左右，泥巴就完全干透了，海龟蛋也差不多熟了。 他们将海龟蛋都拨弄出来，就去海滩打了一桶海水把火浇灭。 “闻着挺香的，我还没吃过海龟蛋呢。” “壮阳补肾，你多吃点！” 小小翻了个白眼，“你快当新郎官了，你才要多吃点，老子又不虚！” …… 听着他们打着嘴炮，叶耀东将乌龟蛋外头的泥巴都撬掉，两只手因为怕烫才掂量来掂量去的把蛋壳剥了一点点直接吸。 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吃过烤的蛋了。 “嗯…怎么不会凝固？没熟啊？”小小惊讶的看着呈现乳状的蛋白，赶紧吸了一口，不能浪费。 “不会，都烤那么久了，泥土都烤干了居然没熟？” 阿正不相信的赶忙把手上的蛋壳剥了，结果液体横流，他赶紧凑上去吸，没想到还真的不凝固。 阿光看了看手里的海龟蛋，又看了看地上湿透的火堆，“那刚刚还把火灭了，又要生火麻烦死了，直接喝，半生不熟的也能吃。” 叶耀东刚吸了一口海龟蛋的蛋白，鄙视的看着这三个土包子，“海龟蛋本来就不会凝固，煮熟后也会是液体的状态，只有里头的蛋黄会凝固，给你们看看。” 他将手中吸了一大口蛋白的海龟蛋递给他们看了一眼，他们才相信了。 “草，还真是蛋黄凝固，蛋白不凝固，我们还以为没熟呢。” “涨知识了！” “你咋知道的啊，东子？” “还不是因为我比你们有见识！” “切～”大家不屑的嘘了一下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大中午了，都饿了。 吃着吃着，叶耀东来了一句，“听说乌龟蛋在山珍海味中，属于八珍中的一珍。” “不是？就这个？” “那咱们这海龟蛋不比乌龟蛋珍稀？” “一类的？” “海里的跟地上的能一类吗？” 一场辩论又展开了…… 叶耀东自顾自的一连吃了五个海龟蛋后，就拍拍屁股起身提桶干活，才不管这三个傻逼！ “啊，东子这么快？” “快你妹！” 大家见他那么快就吃完了，也狼吞虎咽的都一口塞进去，提着桶和工具跟上。 “别跟着我，分散开来，自己找自己的。” “跟着你有东西捡。” “跟着我吃屁？有也是我的，你们捡毛线？” “也对哦，那你给我们指条明路！” “滚～” 嗐～东子不配合，他们也只能分散开来，自己找自己的了。 没有跟屁虫，叶耀东也舒坦了，他专门在浅水区找，没一会儿就半桶满了，都不是啥值钱货，但他也知足了，才刚搞了大货，这些就当作清粥小菜了。 周围转悠了一圈，正打算换个地方，他就看到脚下的这块沙滩上有好多气泡孔，他试着用手掏了一下，没掏出沙蛤，心里琢磨着估计又是蛏子了，还好他这回准备充分。 桶里也半满了，正好回去换一个空桶，顺便拿盐巴。 再次回到这里后，他就将沙滩表面的沙子刮去一层，露出来的气泡孔更明显了，将小半罐的盐巴打开，一个孔撒一点，撒过去。 不一会儿，气泡孔里的竹蛏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一根根立的笔直的。 叶耀东喜滋滋的一根根拔掉，攥了满满一手，“还是这方法效率高！” 这么一大片都是同样的气泡孔，他用同样的方法操作，把这一小片的竹蛏全部都拔完了，简直不要太省事太爽了，前后都费不了十分钟就拔了五六斤。 他抖了抖水桶，打算换个地方看看有没有值钱货。 却没想到刚走到大礁石边上，就看到一条正在水里蠕动的蛇！ 他瞳孔紧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赶紧后退几步，掐着声音喊，“阿光，阿光，快来！” “啥事啊？又找到啥好东西了？” 阿光一听到他的叫唤，就兴奋的屁颠屁颠的赶紧跑过来，其他人也好奇的跑过来，结果一看，“原来是海蛇啊！你个怂蛋，这都不敢抓啊？” ( “你来，你来，这玩意儿我不行，你才是抓蛇的好手。” “看老子的，晚上大家加餐！” “这一条有一米多长了！” “你小心一点，这海蛇毒的很。” “没事，烧火钳干嘛用的，我又不用直接用手。” 只见他话音刚落，手中的烧火钳就直接夹住了海蛇的头部，它的身体瞬间乱扭着挣扎。 “拿个麻袋来装。” “看着真瘆人，干脆直接把蛇头砸烂了弄死，大家麻袋也都没有多带，没必要为了这条蛇浪费。” “也行，反正拿回去就炖了。” 把海蛇给弄死后，阿光干脆简单的处理一下，然后放到小船上，去小岛上摘了片芭蕉叶子遮盖一下。 “这小岛上长了好多的芭蕉树。” “有没有芭蕉啊？”叶耀东抬头张望了一下，但是没有走上去也看不到。 “有啊，挺多的，就是太高了，不好摘，而且不够熟，算了。” “下个月再来。” 阿光满不在乎的道：“芭蕉而已，我那后山多的是，下个月咱们去山上随便摘。” 下个月可以摘了，摘一点回去蕴正好，家里孩子多，哪有不嘴馋的，他老婆就挺喜欢吃芭蕉的。 叶耀东对那条海蛇还心有余悸，干脆直接换了个位置，没想到在一个礁石下面有一点积水的位置，居然藏了一个超大青蟹！ “卧槽，这个至少三斤！” 他惊喜非常，这个算青蟹王了，这么大的野生青蟹，也就这年代有？ “什么三斤啊，你又找到什么大货了？” 叶耀东两只手抓着它背上的壳，高举给大家看，“青蟹，大青蟹，我t的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青蟹，它的壳都比我脸大了，这妥妥的青蟹王啊。” “卧槽……” 顿时三人都这么骂了一句，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青蟹！ 叶耀东喜滋滋的将大青蟹放回水桶里，却没想它的大钳子直接就夹住水桶的边缘，怎么都放不进去。 又怕把它的大钳子掰断了，他只得小心翼翼的弄下来，放进桶里，却觉得桶有点小了，青蟹只能倾斜着立在桶里，几只脚一直动，想要爬出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麻袋，还是把它装到麻袋里先，一会儿不够装了再把麻袋腾出来就是了。 原来他前面一直都没有啥好货找到，是因为在这里等着他呢。 继这只大青蟹后，叶耀东又连续找到了三只兰花蟹，个个都有半斤以上，他心里喜滋滋，这可比石头蟹好多了。 礁石这边的浅水区域也就各种螃蟹跟石九公最多了，接连上货后，他干脆手上拎着两个桶，一个桶装石九公跟杂货。一个桶装各种螃蟹！ 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脖子也酸涩的很，偶尔也需要抬头扭一扭，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上面陡坡缝隙里有一簇一簇的海鸡脚。 咦？这里还有海鸡脚？ 他惊讶了下，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桶，不准备再在海滩上浪费时间了，掏出麻袋，打算先把这片海鸡脚收入囊中先。 海鸡脚的学名叫鹅颈藤壶，可是有“来自地狱的海鲜”之美称，后世风靡过欧洲各国，很多地方都有，就是他们码头附近的礁石没有看到过。 它是生长在常年被海浪拍打的潮间带高潮区礁石上，而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也使得它滋味鲜甜，微量元素高。 他们这片海域只看到过佛手/笔架，两个长的很相似，但是不是同一种东西，第一次看到确实很容易弄混，但仔细观察会发现，鹅颈藤壶有一截细长的茎，像是天鹅颈一样，所以称为鹅颈藤壶。 佛手/笔架有茎，但是很短，而且颜色是绿色的，所以，仔细一些进行观察的话，佛手螺和鹅颈藤壶还是很好进行区分的。 难得在这里看到，肯定不能放过。 生长在礁石缝里不是很好抠，但是再困难，他也得把它们抠下来。 这一小块地方抠完了，叶耀东也不急着挖其他的，先寻找起这个海鸡脚，这个可是值200欧元一斤的，折合成人民币的话是1500元左右。 品质高一点的海鸡脚更是可以卖到4000—5000的样子。 现在么……呵呵…… 先找找看，这年代要是不值钱，那留着自己吃也不亏，也他尝尝什么叫来自地狱的海鲜？ 在岩石上看到一簇一簇的佛手，他还区分了一下，外行人看它们都以为是一样的。 为了怕弄混了，他打算一会儿分开装，不然光挑都要挑半天。 若是海鸡脚数量不多的话，倒是可以倒到放海龟蛋的桶里，一起装。 但周围的礁石上寻摸了好一会儿也只抠了五六斤左右，其他都好奇他在找什么，看了一眼他的麻袋。 阿光问道：“你找佛手？这里不成片都是吗？” “谁跟你说这是佛手，去去去，你挖你的。” “你麻袋里的不是佛手是什么？” “海鸡脚，听过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 “跟你说了你不懂。” “切～老子都挖了快一麻袋了！”阿光抖了抖他的麻袋，有点自豪，难得他今天收获比东子多。 “好好干，我有5个麻袋，你装满了就帮我装！” 阿光瞪眼，“卧槽，老子还要帮你挖。” “不止你，你们仨自个麻袋装满了，都要帮我挖！你们还要靠我撑船回去的！” 小小跟阿正也扭过身体瞪向叶耀东，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难怪也不着急，一直在那里晃悠！ “过份了你，我们一人就只带了2个麻袋，你倒好，带了5个居然还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瞎逛，你是瞅准了要抓我们当壮丁！” 气人！！ 叶耀东笑得贱贱的，“怎么滴，就是要让你们当壮丁？就问你们干不干！” “干！老子干死你！” 他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之前卖货的收据，吹了吹，“400多呦～” 小小立马面上堆满笑脸，“哎呀，5个麻袋而已，咱们有四个人呢，都搭把手，三两下就装满了，这事有啥困难的。” 阿正也拍着胸脯保证，“5个麻袋而已，涨潮前肯定装满。” 阿光幽怨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收据，“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哦～” “哈哈，知道就好，非要莪祭出杀手锏！” 叶耀东得意洋洋的将收据收好，也抓紧时间挖了，再耽搁下去，等涨潮了都装不满。 第84章 装满了货 四人合力，总共5个麻袋，稚贝装了2袋，淡菜装了1大袋，海瓜子、佛手、螺、牛眼睛混装了2袋，竹蛏跟小鲍鱼装了满满一桶，海鸡脚跟海龟蛋装了一桶，蟹跟鱼货倒到竹篓里了，不然都不够装。 至于那只青蟹王，则把它的脚捆绑起来，直接扔到船上了，实在是没东西装它了。 一整条船都是满满的货，一堆堆麻袋，还好涨潮了，潮水都漫过最外面的礁石壁，他们特意等到潮水彻底涨上来了才准备离开，不然他们都推不动船。 “东子啊，你也不嫌多，不嫌麻烦，整这么多回去，吃不完到处送不是瞎折腾吗？” 阿光帮忙把最后一袋贝类抬上船后，抹了一把汗，这一袋可不轻，带壳的本来就重。 小小也附和道：“是啊，我都觉得我带两个麻袋都好多了，还好一麻袋稚贝估摸着也就开个十斤出头的海蛎，我家里人多，顿顿吃，吃个两三天也差不多。” “哪里就要到处送了，我娘叫我多挖点回去，她要把肉挖出来晒，然后存起来慢慢吃，不然家里那么多张嘴，还有工人，消耗可大着呢。” 阿正砸着嘴，“你娘可真会精打细算，也不嫌费劲，这么多得挖到什么时候。” “家里能干活的人多，有三个儿媳妇一个女儿，她也不算很费劲？” “这倒是，还是儿子生多了好，干活的人也多。” 叶耀东斜睨了小小一眼，等他老了就知道女儿的好了。 儿子，唉～到时候都跑亲家家里干活的～ “东西都抬上船了？别漏了，漏了我可不特意再过来一趟。” “应该没啥了，我们的早就抬船上了，要落下也是落你的东西，管你，嘿嘿～开船。” 叶耀东斜睨了阿正一眼，“你不觉得你好像少了啥没拿吗？” “什么？没有？”阿正不确定的在船上扫视着，“没有啊，都带了，我就一个桶，两个麻袋。” “那我开船了，一会儿不要叫我开回来拿烧火钳，让你娘抽你一顿好了。” “啊，烧火钳？对，我的烧火钳呢？” 他直接就爬下船，跑去海滩寻找着，原来刚刚帮东子抬贝壳的时候，他顺手搁礁石上了，都是灰黑色的，难怪没留意到。 “嘿嘿，找到了，回去了。” 阿光歪坐在船上，嘲笑他，“打脸了？” “哼哼……” 阿正哼了两声也不说话了。 叶耀东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东西落下后，才开船回去。 这时太阳已经都快落山了，他也归心似箭，出来一整天了，也挺累的。 这时候他爹应该也到家了？毕竟潮水涨上来也有一会儿了。 中午那千斤的海狼鱼已经喂饱了大家的肚子，返程大家只想着快点到家，也不想再折腾撒网了。 淘海也不比出海拖网轻松，尤其是要爬到陡峭的礁石壁上，还好十五潮水退到底了，礁石全露出来，不怕脚滑被浪卷进海里。 ( 若是除了大潮，其他时间来，危险系数倍增。 等他划着船靠近码头时，码头周围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他算是靠岸晚的了，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船没有靠岸的。 将船停靠好后，他们才两两抬货，一袋袋的将稚贝抬下船，放到岸边。 因为这回是用麻袋装起来，码头来往的人也看不清里头是啥，也有好事的人凑上来问。 他们一概说没什么。 又不是他们的啥人，交代那么清楚干吗？ 他们不说，其他人也就好奇的念叨几句神神秘秘…然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谁也没有那么闲。 等到跟阿财借了个板车，他们才将东西抬上车，并且去船上把几个水桶都拎下来，放到板车上。 因为想到这几袋的贝类里也有点值钱的货，叶耀东也不着急现在就把那只青蟹王送去阿财那里，打算拿回家，等所有东西都挑拣出来后再一起送过去。 一群人喜滋滋的按远近先后一个个送到家，叶耀东是第三个，阿光家住后山，最远。 等到了叶家后，全家人都在等他一个人，居然太阳都下山了，还没回，生怕他第一次自个揺橹出海会出事。 林秀清也担心害怕着，一直坐在门口张望。 直到看到他跟阿光的身影，才赶紧冲屋里喊一声，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晚回来，下次晚回来的话说一声，全家都在担心你呢。” “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呢，怕什么，今天贝类装的多了些，多费了点时间，所以才晚了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叶母出来后看着一整车都是麻袋，还有一只超大青蟹，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青蟹怎么这么大？几斤啊，有三斤多了？怎么带回来了，没有拿去阿财那里给他收？” “不着急，麻袋里还有其他东西，等会挑拣出来再一起拿过去。现在先把东西搬进去。” “哦好好，老大老二你们先帮忙把这几个麻袋抬到后院。” “哎好！” 叶耀鹏跟叶耀华一脸艳羡，东子咋回回出去，都不空手回来？今天居然收获这么大的青蟹。 叶二嫂在一旁说着酸话，“耀东这条小木船可真是买对了。” 叶耀东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也不回她的话，只对他大哥二哥说：“有两袋是阿光的，你们别搬错了。” “晓得了。” 这时候是饭点，家家户户都在吃饭，门口只有渔网，没有人，倒是落了个清净。 等搬完货后，叶母笑着招呼阿光也一起留下吃饭。 “不了，我回去吃。” “不用客气，就在我家吃好了，多双筷子的事，忙了一天了，先填饱肚子。”叶耀东不由分说的直接拉他进屋吃饭。 “我饭量大……” “还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把我家吃穷了吗？” 叶母也笑着道：“是啊，你家里现在就两个妹妹，这个点，她们说不定都吃好了，你就在这里吃。” 阿光拒绝不了，只好厚着脸皮留下来吃饭，心里琢磨着明天去他们新家那里多帮点忙好了。 第85章 海鸡脚 叶母其实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盖房子，才对叶耀东的几个朋友稍有改观了，再加上今天一群人都勤快的去淘海，没有游手好闲的到处玩，还带了这么多海货回来，才这么热情的邀请。 “孤岛上货这么多啊？上回也带了好多，这次更甚，你们都好几麻袋扛回家，三哥下次你也带我去看看呗？”叶惠美边吃边满脸希翼的问。 “太阳晒的很，你跟去干吗？小心晒黑了嫁不出去！” “说得好像在房子那边帮忙就不晒一样！你看看我的手臂跟脸，明显脸已经黑了。”叶惠美干活特意穿的长袖，这会儿撩起袖子夹菜，手臂还是雪白的，跟脸一比，脸明显黑了好几个色度。 阿光看了一眼那白的有些刺眼的手臂，愣了愣，又看向她的脸，喃喃自语了一句，“也没有很黑啊。” 可能桌上的孩子多，太多吵闹，谁也没听到他说的话，反而听到叶耀东说的，“怕晒那你还要跟我去？家里还算好的，在孤岛上晒一整天，又没地方遮阴，能把你晒脱皮！你看看我的脸！” 她撅着嘴，“你反正就是不想带我去。” “就是不想带你去！我们都是男的，你跟去干嘛？撒个尿都不方便！” 叶母也道：“去啥啊，家里多的是活要干。” 叶惠美瞪了她三哥一眼，也不说话了，反正他都是理由。 他要是肯带，她爹娘肯定不会说啥！ 臭三哥！ 阿光看着她美目流转，顾盼之间的神色，不由偷偷的多看了几眼，还有时不时伸长的白皙手臂，耳根子也有些微微泛红了。 一家人吃饱饭后就都到后院去帮忙整理货，家里的女人负责开海蛎，男人则帮着一起挑拣，将能卖的都挑出来。 叶耀东特意把跟海龟蛋放一起的那桶海鸡脚拎到他爹跟前，“爹，你知道这是啥吗？” “啥？这不就是佛手吗？还能是啥？” “听过海鸡脚没有？” “啥玩意儿？明明是佛手，叫啥海鸡脚。” 完了，他爹都不认识，阿财那里说不定也当它是佛手，卖不上价了。 他从地上拿起一个佛手给他爹对比了下，“现在你觉得还一样吗？” “脚一样，茎是长了一点，有区别吗？” “当然了，这个海鸡脚比佛手贵多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受不受欢迎。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但是左看右看，都感觉区别不大，要是给他们看到，肯定跟佛手混一起装了。 “多贵啊？” 叶耀东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啊，只知道这玩意儿贵。” 叶父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毕竟海洋广阔，多的是他不认识的物种，他犹豫的道：“你要么一会儿一起送阿财那问问？” “行！” 蛮问一下看看，若是阿财不认得，那他只能明天送到镇上的宏升大酒店问问看了。 “倒出来看看有多少。” “啊，不能倒，不能倒”，他连忙阻止他爹的举动，“底下还有海龟蛋呢。” “海龟蛋？你还捡到海龟蛋啊，多少个？” 他嬉皮笑脸的道：“本来有78个，我觉得没有68好听，就跟阿光一人拿了十个出来烤了吃了。” 听到他不正经的话，大家嘴角都抽了抽，吃了十个就吃了十个呗，还非说78这个数字不好听，都带8了，哪里不好听了？ ( 叶父也没好气的道：“给你娘一会儿煮茶叶蛋，这海龟蛋拿去煮茶叶蛋好吃。” “拿去。” 等将值钱的货都分拣出来，叶耀东就把东西，连海鸡脚也一起送到阿财那里去。 果然他也当海鸡脚是佛手，毕竟除了茎，其他都长的一样。 叶耀东也解释不通，也不能凭他空口白话就让人家给高价，关键是他也不知道现在卖多少价格合适。 只说这个暂时不卖了，把其他的货都结算后，就又重新拎回家。 叶父见他又拎了回来，忙问道：“怎么说？” “他也不认得。” “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许两个就是同样的东西？” “肯定不是，我明天拿去宏升问问看。” “瞎折腾……家里一堆活要干，去啥宏升，别给人当闹事的轰出来。”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干脆拎回屋去，不试试他哪里能死心啊。 林秀清见他进屋，角落还放着他说的那桶海鸡脚，连忙问他，“阿财也说是佛手？” “嗯。” “那就算了？可能你认错了了呢？” “我明天去宏升问问看。” 林秀清见他皱眉也不敢多说啥。 叶耀东边脱衣服边问：“海蛎都开好了？” “没有呢，还有大半，娘说留着明天开，新鲜一点。” “你们忙的过来吗，房子那边又要帮忙，家里这么多贝类又要开，又要煮了晒干。” “嗯，所以娘让小妹明天在家做这些，免得忙不过来放坏了。” “哦。” 他脱光了衣服裤子，又掏了掏口袋，把收据递给她，“这是刚刚卖那些带壳的，总共8块2毛，你过两天拿去阿财那换钱。” “这么多啊？”林秀清喜滋滋的接过看了一眼，没问题后就锁进柜子里。 “等等，还有一张呢。” 他去枕头底下摸了摸，才将今天卖海狼的收据递给林秀清，之前洗澡的时候，他从脏衣服口袋里掏出来就顺手放枕头下了，免得他老婆不知道，直接洗了。 “这是啥啊？怎么还有一张？” 林秀清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还卖了啥货啊？ 结果一看到单据上的数字，她都惊呆了，这么多钱？ “今天不止收获了那几麻袋的贝类跟青蟹，还意外网了好几网的海狼，有一千斤出头，还有68斤的白鲳，阿正特意带了他家的手抛网去，还真的带对了。” 她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单子，字虽然潦草一点，但确实是写得海狼跟白鲳。 “好多钱啊，478块4分，几个人分啊？” 要是都是他们家的就好了！ 叶耀东轻笑，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太明显了，他也想这些钱都是他一个人的，但是谁让他没有渔网，大家一起去，肯定要平分的。 “4个人分，你抽空尽快把地笼网做好，我就能拿去放了，到时候收获就不用跟别人分了。” “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后门都还堆满了贝类，地笼网做没那么快。” “嗯，没事，慢慢来，反正今天入了两笔也很多了，你算一下，每个人分多少钱。” “好。” 叫她算钱，她开心的，要是数钱就更好了！ “一人119块5毛1分！” “这么多啊！” 叶耀东眼睛一亮，今天收入不菲！ “嗯！” 林秀清也欢喜的重重的点头！ 第8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最近这大半个月，叶耀东拿了一回快400，这一次又有100多，小小的几块十几块也挺频繁的，都比她这几年做渔网赚的多多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最近她面对她男人，面上都很有笑脸，笑意盈盈的，比之前淡淡的态度，不说天差地别，但也明显有了热度。 她也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赚多少的钱回来给她，只要看到他有努力干活，她就心满意足了。 叶耀东欣喜的从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俯身在她耳畔说道：“我厉害？你算算我这大半个月给你赚了多少了，有七八百了？” “哪有那么多，六百多，这100多都还没有拿到手呢。” “那也不少了……啊～卧槽～” 他正想打铁趁热，趁着气氛好，好好求个表扬，谁知道刚刚还在床上，披着床单拿着竹条充当大侠的大儿子，这会儿直接从床上跳上了他后背，他没有防备之下，一个不稳，差点三人都摔了。 伸手到背后接住那小子，他骂了一句，紧接着转身夺过他手上的竹条，在他屁股上抽打了一下。 “混蛋小子，看我不抽你，这是说跳就能跳的吗？万一掉地上了，看不摔死你。” “啊啊啊～好疼～”叶成湖吃了一鞭子后，就在架子床上乱窜着躲避着，还回嘴，“你都能抱娘了，为啥我不可以抱你？” “你那是抱我吗？你那是泰山压顶，是我背你才对。再说了，你娘是我老婆，是我花钱娶回来的，你又没给我花钱，我凭啥给你抱。” “那我不要抱你了，我要抱我娘。” “兔崽子！” 他还以为这小子会说等长大了就给他钱花，d，没良心的臭小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加油，加油～” 叶成湖被他爹打到好几下，气急败坏的冲正拍手呐喊的叶成洋跑去，躲在他身后，并且骂道：“你个叛徒，你跟谁一边的？” “啊？” “好了，别闹了，睡觉了，再跳，床都要给你跳塌了。” 林秀清夺过叶耀东手上的竹条，放到桌子上，又给叶成湖把身上披着的被单解开，也骂了两句。 “整天披着一条被单做把戏，扯坏了要给我揍。” 叶成湖嘻嘻哈哈的站着不动，乖乖给她解。 叶耀东累了一天了，气氛被打断后，他也没心情调情了，直接就瘫床上，长舒一口气，还是躺着舒服啊！ “明天早上我去一趟镇上，你有啥要买的吗？” “没有，哦有，你顺便给自己扯一块布，一直说要再给你做两件衣服，却都抽不出空去，” “啊？这我哪会啊，要么明天一起去？” “家里一堆活都要忙不开，后院还堆了好几堆带壳的，我哪有空跟你去，你直接去街上卖布的店，跟老板说要深色的棉布，选两个颜色各扯2米。” “哦。”他稀里糊涂的就应了下来，然后才反应过来，“随便哪家店吗？” “你要是不觉得麻烦，就多问几家店，讲讲价，哪家便宜上哪家买！” (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早知道不问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好意思在那里为了几分钱跟妇女砍价，还要叫他多问几家店…… “到时候看，明天记得给我钱，我兜里一毛都没有。” “知道了，把电线拔一下睡觉了，灯不关，这两个是不会睡的。” 看了眼，眼睛睁成铜锣似的还在玩的两儿子，叶耀东摸了摸床边的电线，拉了一下，漆黑一片后，两人才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身旁一有动静，他就醒了，但是他不想动，酒楼没有那么早开门。 “起来了！” 他侧翻过身，一只脚压在横着躺的大儿子身上，声音含含糊糊的道：“你把钱放桌上，我等会起来就去镇上。” “好，那等两个孩子睡醒了，你就先带去房子那里。”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早起，生物钟定时了，明明困的很，明明很想再睡一会儿，却在她转身出去后，再也睡不着了，而且还越来越清醒。 他干脆睁开眼睛坐起来，拿过桌上叠的整齐的衣服穿上，想着既然睡不着那就早点去镇上。 他还真不信这会儿没人认识海鸡脚。 想到这里，他也不等两孩子起床，直接去后门交代正在开海蛎的叶惠美，让她听一下声音。 要是睡醒了就让她看一下，顺便帮她忙，洗洗挑拣几个孩子还是可以的，要是不想看就让大侄子带宅基地那边去。 叶惠美瘪瘪嘴，留在家里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捣蛋。 叶耀东拎着桶匆匆的出门，没想到在家门口碰到阿光了，“你怎么在这？” “给你送西瓜来了！” “这么好？也不用送我家了，送去宅基地那里，家里只有我妹跟几个没睡醒的孩子，他们都在去那边干活了，正好送过去解渴。” “啊？”阿光眼神闪烁了下，笑呵呵的道：“没事，我那多的是西瓜，既然拿过来了，那这两个就放在家里，一会儿再给你抬一筐去宅基地。” “也行，那给莪。” “不用，我给你拿进去。” “服务这么周到？” “那必须的啊，还指望你发财带一下兄弟呢。” “你可拉倒，自己赶紧订一条小船。” 叶耀东等在门口，本想等阿光出来问一下他要不要一起去镇上，顺便转转的，谁知道他拿了两个西瓜进去就出不来了？ 想着走进去看看的，结果一走进去就听到后门有说有笑的声音，“阿光，你干嘛呢？等你老半天了，怎么还蹲这里？” “啊？”阿光惊的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心虚的道，“你还在啊？” “废话，我在门口等你啊，你磨蹭什么？” 他言辞闪烁，“没，这不是进来了，就打招呼说两句吗？” “我要去镇上，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这大热天的，去镇上干嘛，我也没啥事。” “一起做个伴啊。” “不要了，一会儿不是还要给你宅基地那里送一筐西瓜？顺便再过去搭把手，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行啊，好兄弟！”叶耀东不疑有他，“那我先走了。” 第87章 美滋滋的卖出 顶着个大太阳，还提着一桶的海鸡脚，叶耀东挺不乐意走路的。 从他们村子到镇上坐车十分钟，但是走路得一个小时，这大热天的，他才走到马路边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但是奈何过路车不好等，他只能边走边看，还好出门时顺手摘了一片芋头叶子遮挡了一下水桶，不然海鸡脚得晒坏了。 走着走着，居然直接走到了镇上，都没有看到车。 他的腿呦～ 干脆坐到路边树荫下，先歇歇脚，却没想到，一辆拖拉机哒哒哒的就从他身后开了过来。 “草，早不来，晚不来，等老子都走到了，才来了辆拖拉机。” 老天爷存心想叫他走路的？ 气半死。 喝了两口水，只坐了两分钟他就拍拍屁股起身，直接往宏升酒店走，这会儿也不过8点半左右，也不知道上班了没有。 四十年后的宏升大酒店还是在同样的位置，只是重新翻修了，更加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更加的金碧辉煌。 这时候的宏升大酒店给他看来复古了一点，但是在周边县城已经是最好的，县城的一些酒店看起来都没有宏升的门面大，而且宏升酒店里面能玩的花样很多，毕竟他们镇是一个港口城镇，往来的台商挺多的。 叶耀东穿着灰扑扑的，穿着解放鞋拎着桶也不觉得自卑，大摇大摆的就打算进去问问看，谁知道刚推门进去，就被里头的保安拦下来了。 他说明了缘由后，保安就让他先去门口等着，他去叫负责人。 却没想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人，看了一眼他的水桶，疑问的说一句佛手？然后扭头就要走了。 “哎，等等啊，这个不是佛手，这个是海鸡脚！” “啥海鸡脚？海鸭脚的？别闹事！” 叶耀东瞪了一眼他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白跑一趟了，当佛手卖了，还不如拎回去自己吃了，也让他尝尝什么叫“来自地狱的海鲜”，“海洋里的火腿”。 正当他提着桶打算走人，却没想到大门被推开，出来了一个年轻人。 “等等，同志，是你在卖海鸡脚吗？” 叶耀东转头一看，眼睛一亮，这不是宏升的太子爷洪文乐吗？再看看他身后紧跟着走出来两个老外，他心里一喜，识货的来了！ “对，我昨天冒着生命危险挖了一桶的海鸡脚，结果你们这么大的酒店，居然没人识货。” 身后两个老外也凑上前看着他桶里的东西，兴奋的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他左看看，右看看，只能从神情上辨认出他们挺高兴的，洪文乐也一脸笑容的在跟他们交流，刚刚人模狗样不识货的男人也站在身后点头哈腰的。 他耐心的等着，心里诽腹着：你妹的，就不能先跟他讲中文？先谈谈价格先？太阳底下也很晒的，好吗？ 擦了一下额上冒出的汗，他往屋檐下走去。 ( “等等，你别走啊，这个我要的。” “多少钱啊，价钱太少的话，我不卖。” “钱不钱的那都不是事，就是没想到，咱们这个小地方，竟然还有人知道海鸡脚，你还知道的挺多的。” “还行，你看看要出多少钱？”叶耀东淡淡的道。 不是一路人，他也不指望人家啥好处，犯不着讨好人，只要把这一桶货卖掉就好了。 “这东西，西班牙、法国和葡萄牙的岩石滩上的最为好，西班牙西北部stadaorte海域是海鸡脚最好的出产地。也不知道我们这的海鸡脚好不好？” 哈？什么玩意儿？ 叶耀东皱着眉头听他讲了一串，就是没说多少钱，郁闷死他了。 “好不好你尝一下就知道了，反正就这么多，你不要的话，我就拎回家自己吃了。” “啊，别，要的要的，你打算多少钱卖？你这里有几斤啊？” “这里5斤2两，算你便宜点，一斤二十块，这些就拿一百块，在国外肯定不止这个价。” 他随便喊了个价格，现在的20块相当于后世的2000块了，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现在值多少钱，只知道几十年后，这个品质好的可以卖到几百欧元一斤。 就是他这个已经隔夜了，随便叫叫价呗，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么，这东西市场也买不到，就是不知道有钱人家的少爷会不会还价。 百来块钱对有钱人家来说也就洒洒水，这两个老外看样子是他的朋友，面子可比钱重要多了。 他就是瞅准了这一点！ “行，都给我。” 洪文乐很干脆的直接掏钱，点了十张大团结给他，然后让身后的人直接提到后厨。 叶耀东喜滋滋的接过，“多谢啊，还是你识货。桶要洗干净还我，虽然不值钱，但是我一会儿还要装东西的。” “好，下次还有海鸡脚的话再送过来，若是有其他稀罕的东西也可以。” “行。” 给钱痛快，什么都好说！ 叶耀东怀揣着百元巨款，喜滋滋的往街上走，心里开心的冒着泡泡，也不觉得太阳晒了。 看到街边的炸油饼摊子，他就顺手买了一个，走这么老远的路，早上那一碗稀饭早就消耗没了。 咬了一口，又香又酥脆，油滋滋的，真香。 “光饼也给我一个，中间帮我划一刀！” 他要夹着吃，更好吃。 “油饼再给我多炸几个，几个…16个。” 一毛钱一个，也就一块六，刚赚了一笔巨款，就当犒劳家里人了，一人一个。 还没分家，总不好他一家子吃，其他孩子看着流口水，不若人手一个好了，一口吃的而已，也不贵。 全部都用报纸包着放到洗干净的空桶里，他看到隔壁卖糕点的摊子又有些蠢蠢欲动。 前几天那两包面茶糕都被几个孩子分吃了，他老婆一口也没吃到，他记得她挺喜欢吃的。 摸摸口袋，单独买了一个，回家就放房间，等孩子睡了再拿出来！ 他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个店铺看了过去，想找卖布的店，结果看到却是一家家卖吃食的。 第88章 讨老婆欢心 看到前面店铺门口，摆了一个大锅，在炒闽南糊，他又停住脚步，老太太爱吃闽南糊来着。 “老板，闽南糊给我打包一碗。” “饭盒给我！” “啊？” 他没有带饭盒！ “算了，下次！” 街边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卖布的，他问了一下路人，才知道卖布的店在巷子里。 按他老婆说的，扯了一块深蓝的，一块深灰色的，各两米薄棉布。 男人的衣服布料也没有什么花样，女人的看起来就多了。 他扫视了一圈，各种花花绿绿的布料，在现在这时候可时兴了。 想到他老婆天天也都是穿着黑灰蓝，像样一点的衣服好像也没有，他拼着被骂一顿的风险，“老板，这个黄色的碎花也给我裁两米。” “同志好眼光啊，这个可是新款的确良，好穿又耐磨，颜色又鲜艳……” 马马虎虎，搁这会儿满大街都穿的灰扑扑的，这碎花布确实好看。 他喜滋滋的将裁好的布捧怀里，也不准备再逛了，再逛肯定得花钱，买了这些回去都已经要挨骂。 回去终于不用难为自己走路了，这大热天的，他都快晒脱一层皮。 才坐上小巴士车，就不停的有人拎着花生瓜子，各种糕点，油饼上车兜售，零零散散还挺有人买的。 车内也堆满了各种筐筐扁担，很多都是赶早出来卖货的，还飘散着各种吃食的香味跟汗臭味，还有海鲜的鱼腥味，别提多复杂了，还好他坐在窗边，开一点缝隙吹吹风还好一点。 等人满后，车才动了。 因为是村镇小巴士，沿途不停的有人上车下车，开开停停。 晃悠了十分钟左右，到村口了，叶耀东才喊了一句，这里要下车，车才停了下来。 他提着桶直接往家里去，刚好看到他娘挑着饭菜消失在路口，他都来不及叫她。 一进屋，一堆的孩子坐在桌边自己吃饭，只有叶成洋是坐在他小妹腿上，让她喂，老太太正在给孩子们夹菜。 “三哥回来了？” “三叔回来了～” “爹～” “吃饭了？正好给你们加餐！” 叶耀东把布料夹在腋下，往桶里掏油饼，一个纸包，一个纸包的放在桌子上，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个个嗷嗷叫的顿时爬下凳子跑过来。 “油饼～” “油饼～” “好香啊～” “三叔太棒了！” 叶惠美看着他们人手一个，拿了就啃，瞪着眼道：“三哥，你发财了吗？买这么多，也不怕三嫂骂你，娘看了肯定要拿鞭子抽你了。” “不会，我早上把海鸡脚卖了个好价格，保管她们开心死。” 叶耀东也给老太太拿了一个，老太太心疼的说：“怎么买了这么多啊？这得多少钱呀？你留着自己吃，我不吃。” “没多少钱，你吃，我回来的路上吃过了。” 叶惠美搭话，“真的假的？那不就是佛手吗？还有人听你骗？” 这话说的叶耀东不乐意听了，“什么叫骗啊？是你们不识货而已，而我遇上了识货的人。” “那你卖了多少钱？这么大手笔！” ( “不告诉你！” “切～顶多十几块！” 他有些得意，“格局小了！” “不止吗？”叶惠美意外的看着他。 “嘿嘿，吃你的饭，锅里还有没有？” “没有了，娘算好好的，你想吃饭，只能去房子那里看看有没有剩的了？” “那算了，一会再过去。” 他将桶提到屋里，里面还有几个油饼，免得放外头给几个臭小子偷吃了，顺便将面茶糕放起来，布料么就直接塞柜子里。 将东西放好，钱也藏好后，他才出去。 “你们快点吃，吃完带你们去晒太阳！” 叶惠美噗嗤一声笑的一脸灿烂，“搞得像没晒过太阳一样，娘刚还交代，不让他们到处跑，免得中暑了。” “那算了，我自己去。” “那你顺便把那一桶的茶带过去，娘刚刚想拿过去说放不下了，只能等会再来拿，你正好带过去。” “哦。” 等他提着一桶茶水过去时，大家正好都吃完饭，坐在阴凉的地方休息。 他先冲光着膀子的阿光打招呼，“怎么这么积极啊？还干到了现在，差不多就回去，太热了，都请了那么多工人呢。” “没事。” “来，吃个油饼。” “镇上买的？” “嗯。”反正他爹跟他大哥出海了，正好剩了两个。 又拿了一个出来给他老婆，他就将桶拎到他娘跟前，“一人一个。” “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叶母一看这么多油饼，眉头就皱了，正当想骂两句的时候，叶耀东直接堵了她的嘴。 “别骂啊！我把海鸡脚卖了个好价钱，才想着给你们每人带一个的。” 叶母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的看着他，“真是宝贝啊？” “不然呢？” “卖了多少钱？” “不告诉你。” “那叫你媳妇给你收着，兜里才有一点钱，你就乱花，还买这么多的油饼，等会拿回去给几个孩子分吃。” “他们都吃过了。”说完就溜去阿光那里，省得又要听他娘念叨了。 林秀清也很想知道卖了多少钱，但是忍住了，等晚上回去再问也不迟。 只是没想到，等晚上的时候，居然还有惊喜在等着她。 看着他献宝似的把那块黄色碎花的布料递到她面前，她想骂又骂不出口，手上还捏着他刚给她的90多块钱呢。 心里过了一把，算了下，差不多是这个数，他私藏也藏不了几毛，她也不会较真的叫他花多少一笔笔说来。 “买了就算了，下次不准再乱花钱了，我天天干活，穿什么都一样，有得穿就行了，你买这块布回来，我衣服做了，得留到什么时候穿？” 其实她心里还挺开心的，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的确良，谁要是有一件，走出去倍有面子。 她就是心疼钱而已，而且自己整天干活也没有穿的机会。 还不如把钱留着做冬天的衣服，这样过年也能走亲戚穿。 叶耀东笑呵呵的道：“随时都可以穿啊，这布料耐磨的很，不怕坏。”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谁干活穿这么好？” “衣服买来就是穿的，放久了，舍不得穿不也一样会变旧。” “行了，下次不准再买了。” 做一件留着中秋回娘家的时候穿倒是可以，省得她爹娘总担心她过得不好。 第96章 去海里放地笼 老丈人跟大舅哥的过来，让他老婆开心不已，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但他也知道，这回他总算让她勉强能拿的出手了，也有好的话可以说给她家里人听了。 叶耀东心里也有些愧疚，还好重生回来的节点还行，他还能弥补一下她。 等次日一早，他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起来拿着做好的十几个地笼出海，虽然数量少了点，但是也了胜于无，挣个几块是几块，积少成多！ 做海本来也是看运气，看天吃饭。 将地笼都堆放到船上后，叶耀东左右张望了一下，也看到了阿光他们三人的小船，很好辨认，也很显眼，上面的大红花绣球他们都还没解下来。 说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出海，他就在船上等。 也没让他等多久，三人就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了。 “东子，你怎么这么早？我们去你家叫你，你阿嫲说你已经出来了。” “是你们太晚了而已。” 阿光问道：“昨天早上不是跟你说了，昨晚去我家吃饭，你怎么没来？我们昨天早上捕的鱼货特意留了好多，等了好久都没见你来，还想着你晚点来也好，正好让你洗碗。” “那还好我没去，不然啥都没吃到，还要洗碗，我老丈人跟大舅哥昨天来了，昨晚也在家里吃饭，我不好走开。” “来干啥啊？” “送了一板车的西瓜过来。” “你老丈人家挺好的，大老远的还给你们送西瓜。” “嗯，还行，快点上船走了。” 两条船并排行驶着，他们边划边聊天，太阳是晒了一点，但是也无法阻挡他们对生活的热情。 有了船后，他们整个精神面貌看起来都积极多了。 “现在好像快退潮了，等会儿要不要去淘海？不去都不知道，咱们周围孤岛上面好多东西”，阿正笑嘻嘻的看着叶耀东道，“反正你都出来了，放个地笼网又要不了多了，回去干活不如去淘海。” “是啊，今天没有风，浪也不大，我们昨天撒了几网后，本想去孤岛的，谁知道昨天下午起风了。” “今天没有大退潮，挺危险的，你们要去，那一会儿就去周围看一下，我先把地笼下了。”叶耀东也挺意动的，他也有段时间没淘海了。 两条船齐头并进，海中央漂浮着各种浮标，都是他们村或隔壁村在这片海域里放置的地笼或者螃蟹笼。 将船划至他觉得合适的海中央位置后，他就将准备好的地笼拉直伸长，直到全部展开。 又将地笼整理了一下，检查过没有结后，他就用绳子绑上一边作结，一边再将准备好的小碎杂鱼当诱饵放入地笼，然后才一边拿着地笼线，另一只手先抛出小锚再抛出地笼。 一个地笼放完了，第二个地笼紧接着绑到第一个地笼的绳子上，连续放了一排。 注意，放笼时不能放的太紧，如果放太紧，到时一个鱼虾也捕不到。 他只有十六个地笼，放了两排，放完之后就将船划到远处他们三人在作业的位置。 ( “抛了几网了，有啥好货网到吗？” “网了一堆不值钱的小水谷鱼，最大的货就是那两只青蟹跟那条大鲈鱼了。” 叶耀东将船再靠近了一点，也看到了桶里的大鲈鱼，“不错啊，才一会儿就有两个硬货，这鲈鱼有五六斤了，那小桶里的是梅童还是小黄鱼，也不少啊。” 小黄鱼跟大黄鱼是两个品种，小黄鱼是长不大的。 阿光看了下脚边的几个桶，“是梅童，还行，这一网抛完再换个点。” “那你们先抛，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哪个小岛有海滩露出来的。” “水位没那么高，看着没那么陡就行，毕竟不是初一十五，潮水没下降的那么低。” “我先去看看。” 他将船往就近的小岛划去，却发现这个岛连上岛都挺困难的，周围四面都是礁石，而且又陡峭的很，浪一波一波的拍打上去，很容易就被打进海里。 但是这种小岛的礁石上肯定有很多货，常年被浪击打的礁石上，或许还会有海鸡脚。 在周围转了一圈后，他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小岛就又划走了，打算等过几天初一再来看看。 结果一连找了三个小岛，都没有合适的，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他只能无功而返。 却没成想，他往回划着划着，却有一只呆鱼直接跳上了渔船，在船上蹦哒，“卧槽，傻呆！” 叶耀东无语的踢了踢这条大鱼，“竟然自动送上门了，要是再来两条就好。” 话音刚落，竟然又再蹦上来了一条，他哭笑不得，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么灵？ 走过去看了一眼，却见海平面上又跳上来一只更大的，他眼疾手快，两只手捞过去抱在了怀里，又扔到船上。 “草，一条比一条大，一条比一条傻！” 不用费劲就得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他把船停在这逗留了一会儿，想着还有没有，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正当他想离开的时候，却看到海平面上漂来了一个灰白色的漂浮物。 他定睛一看，好像是条大鱼。 本着好奇的心理，他将船划了过去，这才看清了是一只死了的海猪。 长约有一米出头，看着不算小，就是可惜了是死的，他拿着水桶费了半天劲才将它捞起来扔到船上。 检查了下，发现还新鲜的，也不知道咋死的，是不是被大鱼咬的。 这一头海猪也值不少的钱，赚到了！ 他喜滋滋就搁回桶里，往回划，去寻找阿光、阿正、小小三人。 他们三人已经换了一个位置作业。 “喂，我刚刚在海上捡到了一个好东西。” “啥？”三人好奇的回头。 他将船划近后，将水桶递给他们看，“是一只刚死的海猪，看着还新鲜的。” 三人探头一看，“运气可以啊，啥都不干，竟然还能捡到一只海猪。” “还有三条傻呆自己跳上船了，大的有五六斤，小的看样子也有2斤多。” “这鱼不值钱，拿去切小段腌倒是挺好吃的。” “也可以拿来煮鱼片酸辣汤！” 吸溜～ 第97章 我这该死的小红手 “不说了，船上没有冰块，不好保鲜，趁着这头海猪还新鲜，我要赶紧划回去，看着也有三四十斤的样子，也能卖个几块钱，你们就慢慢在这里抛网。” “啊？孤岛不去了吗？”阿正贼心不死。 “去不了，逛了好几个小岛，潮水都没退下去，挺陡峭的，上岛都不太好上，礁石上也滑，不太安全，等初一十五再说。” 三人闻言只好作罢。 “我走了，你们好好干！” “行。” 等他提着两个桶去阿财那时，阿财也夸他运气好，就拿了一个桶也能捞了一头海猪。 海猪学名江豚，长得圆滚滚、胖嘟嘟、还有奇怪触手的生物，体长大的可以长150厘米左右，可以有两三百斤，全身铅灰色或灰白色。 他捞的这一只体型算是小的了，估摸着只有七八十斤左右。 阿财一过秤，果然只有72斤。 “这个算你3毛3分钱一斤，没意见？这个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你不要给我讲价……” 每一回卖私货，只要有好东西，叶耀东都要讲一回价，阿财也习惯了要问一嘴。 叶耀东笑眯眯的道：“行，这回不讲价，你说多少就多少。” 反正是白捡的，他心里美滋滋的。 阿财这才放心的算价格，“总共23块7毛6，别说我抠门，我直接给你记23块8毛。” “好的，财哥果然仗义大方。”叶耀东乐呵呵的搭着他的肩膀，看着他记数。 “傻呆卖不卖？2分钱一斤。” “这个不卖，拿回家腌咸鱼。” “随你，收据拿好。” 他喜滋滋的拿过收据，看了数字没问题后就折好放胸前口袋，随手还拍了拍，“走了啊。” 将鱼拎回家后，叶母正好在做饭，看着他拎回来的三条呆鱼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拿来杀了。 “娘，房子还要盖多久？” “看进度应该还要七八天左右，要不是换了一块位置又重新打地基，咱们房子估计都完工了。” “嗯，我回来时看到那块地，缩小了面积都盖好了。” “不管它，反正已经跟咱们没关系了，估摸着中秋左右，你们那三间房就能完工了。” “三间房要盖多少钱，这一个多月来起风了好几天，机器又修了两次，少去了十几天。” “一千多，很省了，菜钱都不用花，只有大米要花钱，材料都是工人去山上跟河里运回来的，只有买沙子花了点钱。咱们只盖一层楼也不用买红砖，用山上开凿的石块就行，就是工人的工钱厉害了，粗活的一天1块5毛，开凿石块的师傅要2块3，等完工了再算，还没做完呢。” 叶耀东点了点头，那这段时间拖网加卖大黄鱼的钱也差不多够盖房子了。 “那我去了。” “嗯，顺便把这桶已经放凉的茶提过去。” “知道了。” 叶母看着三儿子被晒的黑红的脸庞，也有些心疼，前一两个月看着都还白白净净的，这段时间他确实没少干活。 ( “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在家里歇会儿，等会儿跟我一起带饭菜过去。” “没事，早上也没干吗，就去放了个地笼。”说着他就往外走。 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已经调整好重生归来后的心态了，从一开始的有些不适应，需要慢慢转变人设，到现在家里人已经习惯看他挥锄头了。 他要脚踏实地，努力赚钱，好好生活。 等到宅基地时，林秀清正好在喝茶解渴，他偷偷的跟她说早上在海上捡到了一头海猪，卖了23块8毛，她瞬间就眼睛一亮。 “真的？” “骗你做什么？单子在我口袋，刚刚忘记拿回屋了，应该也不会掉，等晚上再给你看。” 林秀清捧着喝茶的碗高兴的点点头，叶耀东拉着她的手，把她没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又舀了一碗喝，然后两人才说说笑笑的一起去干活。 明眼人一早就看出夫妻俩感情增进了不少，连干个活都要凑做堆，还笑的那么开心。 当天夜里又轮到叶耀东跟叶父出海了。 每三天轮一次，有些时候还因为起风去不了，或者机器坏了，这一个来月，他总共也没去几次。 要是分家后继续跟着他爹，他真的不如单干，虽然拖网赚的多，但是要四个人分呢，而且他爹娘也补了他一条小船，足够了。 照常夜里1点多起来，吃了个饱饭后才出海。 出去时因为天黑，都是叶父开船，第一网也是他放，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叫叶耀东去起网。 这段时间下来，叶父也看明白了，几个人里头，三儿子的运气最好，回回只要他拖拽上来的网，都会有一两尾的好货，或者是一整网的鱼群。 叶耀东收绞网具，从滑道用力的拖到甲板上，“啊，是一整网的白鲳，我这该死的小红手，真是太会拉了。” 叶父瞥了他一眼，人看着是踏实了，就是嘴巴还是不着调，“继续放网。” “爹，我有预感，咱们下一网肯定还是白鲳！” “你当鱼群是大白菜？” “要不要赌一把？” “赌啥？” 叶耀东嘿嘿笑：“赌两包友谊香烟，我看到你口袋里正好有两包。” 叶父捂着两边口袋干瞪眼，“不赌，好不容易才藏了点私房钱，就只够买这两包了。” “没事，说不定你还能赢两包，输了家里不还有水烟可以抽吗，或者你拿张纸卷点烟丝也能抽。” “不要，少惦记我的烟，快点干活！” “好。” 希望落空后，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开船了。 叶父其实也觉得第二网可能还是白鲳，最近白鲳确实多，昨日收购点都堆了许多白鲳。 果不其然，第二网还是白鲳，只是夹杂了不少的兰花蟹跟石头蟹叶父。 很多白鲳都被兰花蟹给夹断了，或者表面不好看了，有些可惜了。 这些卖相不好跟夹断了的白鲳，阿财是不收的，他们只能拿回去自己吃。 “这里给我挑，你去开船放网。” 第二网他也是在周围拖拽，第三网他干脆按自己心意来了，往外开去，反正有指南针，只要不是跑太远都没事。 第100章 高价卖出 一筐筐的轮流上称，周围人都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好货？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接下去都是一些常见的普通货，但是那条55斤多的大鳘鱼也很值得他们津津乐道很久了。 收好单据后，一家三口才乐呵呵的往家里走，等晚一点阿财打了电话，有买家过来了，他们再去码头就行。 一路上他们也在商量着多少钱卖合适。 叶耀东也把握不准这条鱼在这会儿能卖多少，反正看情况发挥就是了。 “现在商量也是才商量，到时候人过来了看人家出价多少，咱们看情况让他往上加就是了。” “也对，咱们自己也不知道卖多少钱。” “这条鱼就指望着它的鱼胶了。” 一家人边说边淋着小雨往家里走…… 等他们快走到家门口，雨也停了，原本暗下来的天空瞬间又变得一片晴朗，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看着格外的蓝，格外的干净，仿佛洗去了所有的阴霾。 因为下大雨，宅基地那里也临时停工避雨，这会儿不过才4点多，天晴后，大伙儿又重新动了起来。 叶母给父子俩弄了点吃的后，又脚不沾地的往宅基地去。 叶耀东跟叶父洗完澡吃了饭，还没休息一会儿，阿财的大儿子就跑过来叫他们去码头。 叶耀东光着上身拿着衣服懒洋洋的走出来，“速度还真快！” “毕竟还挺稀罕的，之前卖大黄鱼时也是来的很快，走，去看看。” 他们又匆匆的往码头外面去。 让叶耀东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老熟人洪文乐啊，看着旁边停着一辆蹭亮，轮胎上又挂满了泥浆的摩托车，难怪来的这么快。 洪文乐也认出了他来，冲他挑挑眉，“咦？是你？” “呵呵～洪老板是来买大鳘鱼的？” “嗯，刚底下人说这里有人捕了条55斤多的大鳘鱼，我正好闲着，好奇过来看看。” 阿财这时候也笑着上前道：“原来阿东认识洪先生啊。” “见过。” “这鱼是你的吗？”洪文乐对叶耀东说道，他刚过来，已经看过这条鱼了。 叶耀东笑嘻嘻的道：“下午捕到的，这鳘鱼能长到这么大也稀罕的很，它肚子里的那条大鱼胶可是好东西，老人小孩孕妇产妇都吃的很好，尤其是这么大的，少见的很啊，洪老板买回去不管是自己吃，做个全鱼宴，还是送人都倍有面子！” “你打算卖多少钱？” “呵呵，洪老板是识货懂货的，我们渔民靠海生活都是拿命在拼，你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下午我们村里还有个壮年男人都掉海里没了……”说到这里叶耀东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也收住了话头。 “刚进村时，在村口听到了，渔民确实不容易的很，那这样，这条鱼就算500卖给我。” 叶父惊喜的瞪大眼睛，“五…五百？” “嗯，不少了，也是因为里头的鱼胶值钱，又难得个头这么大，不然这鱼值不了这个价。” 本来这大鳘鱼也是越大越值钱。 叶耀东也眉开眼笑的一口应下，有钱人家的少爷果然又干脆又不差钱。 几双眼睛同时乐的眯成一条缝看向洪文乐，就等着他掏钱，但是他却双手插兜里没反应，反而疑惑他们的神情？ “干嘛？” “呃…给钱啊！” 洪文乐这才恍然大悟，“哦，等一下，等王茂全来了叫他给，他骑着自行车落在后头，还没到。” “哦。” 说曹操，曹操到。 还没一会儿，叶耀东就看到了在宏升酒店门口见过的那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他骑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过来了，身后还坐了个年轻的后生仔。 后生仔不等自行车停下就从后座上跳下来，狗腿的凑到洪文乐身旁拍马屁，“乐哥，你这摩托车速度真快，呼啸而过的样子简直太拉风了……” 他这一跳自个不要紧，骑自行车的王茂全被影响的车身摇晃车头不稳，这又是石子路的，他五短身材紧急刹车了下，想从二八大杠自行车上下来，却被自行车前头的大杠卡了一下裤裆。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捂着裤裆，自行车的脚刹都没放下来，直接倒在了满是石子黄土的土路上。 看着叶父心抽了抽，心疼不已，好好的自行车，这么扔地上，太糟蹋了。 ( 洪文乐却看得哈哈大笑，“王茂全你慌啥，也不怕碰坏了，不能用。” 叶耀东也乐的不行，那上窜下跳模样太滑稽了。 那个后生仔小弟忍着笑，忙跑上前去道歉：“对不起啊，全叔，你没事？回去换我骑着载你。” “滚滚滚～” 他夹紧了裤裆，依旧用手捂着，表情痛苦的慢慢的挪到洪文乐身旁，“少东家，鱼看到了吗？” “看了，买了，掏钱。” “哎，好，多少钱？”他夹着腿半蹲在那里，掏了一下口袋的钱包… “500块。” 数钱的手哆嗦了一下，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洪文乐，“啊？500？” “嗯，500，给钱。” “是不是被宰了？大鳘鱼再值钱哪里值500块了？” 叶耀东微笑的将泡沫箱再次打开，指着那条大鳘鱼道：“55斤呢，鱼胶都能有六两，一斤鳘鱼鱼胶算1000块的话，这条鱼光鱼胶都值600块了，而且这还不是小鱼胶，这是一条6两的鳘鱼鱼胶，品质更高，绝对更贵啊老板。” “嗯，给钱，这鳘鱼的鱼胶是好东西。” 少东家再三让他给钱，王茂全也不敢拂了他的意，只能肉痛的将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用手指沾了一下唾沫，清点了下，数了一沓50张的大团结，看了叶耀东一眼，才不舍的递给他。 叶耀东笑眯了眼，接过手就轻点了起来，确认无误后才拿给他爹。 “好了，让他们晚上送到酒店，正好拿来招待重要客人。这儿还有没有什么好货？都拿出来我看看。” 阿财连忙赔笑，“没有了，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货，您肯定看不上，已经运走了。” “那回去了，这下过雨的路脏死了，到处都是泥泞……”洪文乐嫌弃的蹭了蹭他的皮鞋鞋底，然后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王茂全交代阿财现在就把这条鱼送去他们酒店，然后让后生仔骑自行车带他，也走了。 阿财笑眯眯的看着叶耀东父子俩，“恭喜你们又发了一笔财了，宏升太子爷出手可真大方。” 叶父把口袋里收好的钱又掏了一张出来，递给阿财，笑笑道：“还要谢谢你呢。” 他不客气的收下了，“好说啦，咱们都是老交情，最近听说这个洪文乐带了不少朋友回来玩，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所以我才想着联系宏升问问看，要是卖给平常收鱼货的，肯定没有这么高价格。” “行了，你忙你的，我们回去了。”叶耀东累的半死，不想再说客套话，只想赶紧回家躺着。 叶母他们这时也收工回家煮晚饭了，知道大鳘鱼一条就卖了500块后，全家人都沸腾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再加上家里一堆的孩子，叶耀东被炒的头都大了，干脆直接回屋躺着。 却没想这一睡就睡的昏昏沉沉的，没有林秀清叫他，他还不知道醒来。 他撑开沉甸甸的眼皮子，声音沙哑着问：“天黑了吗？” “快了，娘叫吃饭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林秀清不碰不知道，一摸他的手臂，滚烫滚烫，她又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发烧了！肯定是下午淋雨了。” “嗯，难怪睡觉时感觉特别疲惫，昏昏沉沉的头又重。” “等吃完饭去诊所看看，抓点药吃。” 夫妻俩从屋里出来后，就听叶母说叶父也发烧了，还在数落他，“肯定是下午淋了太久的雨，加上这段时间每天都出海，睡又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身体哪能受得了，叫他休息两天，又不听，这下好了，赚的钱要拿去买药吃。” 看叶耀东精神萎靡的走出来，叶母又问他，“你咋样啊？有没有发烧感冒？” “也发烧了。” “一个个的……那正好在家里歇几天，顺便让你爹去选块木头，该做梁了。” 叶耀东比较好奇掉海里的那人如何了，也问了出来。 叶母叹了口气，“还能如何，都掉海里沉下去了，还怎么捞？只能直接弄个衣冠冢，办丧事了，就是留下孤儿寡母以后日子难过了，本来他家日子还挺好的，这下该有一堆亲戚该盯上他们家的船了。” “啊？怎么会这样？这么没人情味吗？人都还刚没了，不至于？”林秀清不敢置信。 “我也没说现在，怎么也要等办完丧事，但是有亲戚眼热他们家那条船是肯定的，他们那两个儿子又小，等立起来都要好几年后了……” 村里一有啥事流传的特别快，才不过半天，村里的妇女早就议论开了。 叶耀东也有些眼馋，可惜他买不起，而且也有条小木船了，等他买得起，估计船也没了。 第101章 地笼网收货 叶母不让叶父出海，让他休息几天，但是家里的活也不能落下，选木头让木工作梁什么的都必须要叶父去办。 还好也只是小感冒，烧退了就好了，叶耀东也趁着吃完午饭休息的空档，划着他的小船出海。 地笼放下去也隔了一天了，他想去看看里头有啥。 一到码头，他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三人的新船，想想他们应该一早就出海了，他就划着他的小船去到海中央，他放地笼的那一片位置，周围海域总共就那么大，是不可能划错。 找到地笼的浮标后，他就停好船，开始拉地笼，一开始先拽着绳子往上拉，等网格露出海面后，他就抓着网格上面的铁丝骨架，一个个往上拉。 总共就16张网，他就一排8张，放了两排。 第一张网上来没什么东西，只有石头蟹小剑虾小鱼，他解开集鱼网，把货都倒到桶里后，又继续拉。 一连拉了六张，都没有啥大货，全部都是石头蟹剑虾鳗鱼等等，他也没有失望，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第七张网居然爆网了，居然进来了好几只大兰花蟹，叶耀东欣喜的先倒到了甲板上，每一个都抓手里过了一遍，发现都硬的很，一个个都至少有五两。 这些兰花蟹总共加起来有8只，他估摸着有5斤左右，即使后面都没有货，这一趟也值了。 但是谁成想，第八张网竟然也爆了，居然有两只一斤多重的红膏蟹！ 想到把壳掰开，满满都是红色的膏，叶耀东就流口水，快入秋了，接下去可是吃红膏蟹的季节，这时候的红膏蟹也是最美味的。 后面拉第二排时一连几网，都没什么好东西，值得幸运的是，倒数第二张网也爆了，里头有一只4斤多大鲈鱼，还有一个断了一只脚的青蟹。 他们这边海域，鲈鱼跟青蟹太常见了，个头还都不小。 正好他打算留一只青蟹给他爹补补，这只断了一个大脚的正好合适，原本他还想着留一只小一点的红膏蟹回去，心里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现在有这只断了大脚的更好，省了一顿骂。 有时候你想心疼一下家里人，给他们留点好东西，他们不是不领情，只是心疼而已，觉得好东西给自己吃浪费了，不如卖点钱，老一辈都是这样的思想。 他将所有的货都倒一个桶里，本来只有两排地笼，也没多少货，扣掉那条4斤多的鲈鱼，跟十几只兰花蟹，还有3只青蟹，其他货加起来总共也没有十斤。 但是收了这几个大货，已经算是大爆网了，叶耀东很满意，这些已经值个5～6块了，将地笼重新又放回海里后，他就将船往回开。 因为地笼少，这一趟也就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把值钱能卖的货都卖了后，他提着桶打算把剩下不值钱的小鱼小虾先拎家里，再去房子那里，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家里的孩子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 ( “爹你怎么回来了？” “三叔，你朋友送了好多海鲜过来。” “是啊是啊，他在屋里跟小姑聊天。” “是在给小姑挑沙子。” 叶耀东疑惑的边走边说：“挑什么沙子啊，谁送海鲜过来啊，你们小姑没有在房子那里帮忙吗？怎么回来了？” “小姑摔倒了，被你朋友抱回来了！” “啊？被我朋友抱回来？” 他一脸懵逼的放下水桶，准备往他娘房间走，大侄子却说：“他们在后门呢。” 他又立马收住脚往后门走去，只见阿光蹲在他小妹身前拿着针给她挑沙粒。 卧槽，这事怎么这么熟悉？ 他上个月不是刚给他老婆挑过？ 叶惠美轮得到他裴光挑吗？ “裴光你干嘛！” 叶耀东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啊？” 阿光心中咯噔了下，居然连名带姓的喊他！ 他假装淡定的道：“你妹妹推灰斗车摔了，膝盖跟手肘还有手心都破皮了，我给她挑一挑，干嘛这么凶神恶煞的。” “她自己不会挑？要你多事！” “这怎么叫多事？自己不好挑的好吗？手关节她自己能看到吗？” “去去去，用不上你。”叶耀东只觉得他的举动太刺眼了，还不如他自己上，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针。 阿光惋惜的只能挪到一边去。 叶惠美看了他一眼后，对叶耀东道：“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趁着休息的那会儿空档去了一趟海上，收收地笼的货。” “才十几个地笼，有货吗？” “还行，值个几块，你怎么会摔了？听说还是阿光这屌毛抱你回来的？” 阿光横眉竖目，“卧槽，怎么说话的？能不能文明一点？” “你在那里卧槽卧槽的，抱了我妹妹，还叫我文明一点，你没毛病？” 叶惠美尴尬的道：“三哥胡说什么，我回来时不小心又摔了一下，正好看到光子哥了。” “所以他就抱你回来了？”叶耀东瞪着阿光，“扶就不行吗？” 阿光摸摸鼻子，“那会儿不是刚看到？情急之下嘛，就在家门口不远，也没人看到。” “你今天怎么没出海，反而在我家附近？”叶耀东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扫视着他。 加上他前段时间竟然那么勤快的来他家干活，还三天两头的送瓜果，叶耀东突然很怀疑他的动机！ 阿光瞪着眼睛狡辩道：“你别不识好人心，我爹回来了，带了些海货，我特意给你送来了点，送完正打算去你新房子那里看看，才碰巧遇到你妹妹。” “你爹回来了？” “对啊。上午到家的，所以我就从海上回来了。” “哦，那你送完可以走了！” “草，过河拆桥，连茶都不让我喝一口？” “茶在堂屋，自己去喝，喝了滚蛋。” “你个xxx，用完就丢，老子走就是了。” 阿光瞪眼骂了两句，也自觉理亏，有些心虚的赶紧溜了。 等他一走，叶耀东就把针递到叶惠美跟前，“自个挑，男女授受不亲，别傻乎乎的让个男的给你挑，裤脚还挽那么高。” 第102章 裴光名字的由来 叶惠美无语的看着他的举动，“现在是新中国，你以为还是封建时期？挽个裤脚怎么了，插秧不也得挽裤脚，而且那不是你朋友吗？” “我朋友你就放心了？我朋友你更不能掉以轻心！这一个个的，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玩玩，没啥出息，正事也没干几件，最近才有点像样，谁知道能保持多久？”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个大姑娘了，以后找对象得擦亮眼睛，别几句花言巧语的就被骗了，怎么也得多处处，多考验……” 叶耀东毫无负担，吐沫横飞的地抹黑他朋友，滔滔不绝的给叶惠美灌输找老公，千万不能找他朋友这类的。 “三哥，这些话不是爹娘经常骂你的吗？而且你这样在你妹妹跟前抹黑你朋友好吗？” “这有啥，我的朋友啥样我还能不知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叶耀东被堵了一句，顿时语塞！ 叶惠美又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玩味儿的道：“所以三嫂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他用食指戳了一下她额头，没好气的道：“你扯哪儿去了，你三哥现在不挺好的吗？我是叫你擦亮眼睛，你也20了，都是大姑娘了，等房子盖好，娘估计要叫人给你说亲了。” 他记得上辈子搬完新家没多久，他小妹就嫁了，他妹夫看着老老实实，其实花花肠子不少，做生意挣了点钱就养小三了，还生了私生子，最后离了婚她除了一套房子也没得到什么。 他刚刚说的那些也是为了警醒她，看人还真不能看表面。 这辈子还是别让她跟那个男人凑做堆了。 但是，那个男人不行，他朋友当然也不行了。 谁知道阿光上辈子有没有花花肠子，上辈子他也是中年就死了老婆，而且他要不了多久就跟他爹去舟山了，万一真跟他了，被欺负了，家里人都鞭长莫及。 说到她娘要给她说亲，叶惠美也有些羞涩了，转移话题冲他嚷嚷，“你还不去干活，是不是故意要在这里偷懒？” “臭丫头，不知好赖。” 叶耀东摇摇头也进屋去了，也不知道阿光刚刚拿了什么海鲜过来。 “阿嫲，你在煮什么？” “烧开水泡茶水啊，一天得烧好几桶放在那里凉，不然都不够喝。” “阿光都拿了啥过来了？在哪里？” “在那边墙角。” 叶耀东也看到了门后墙角有两个桶，过去看了下也惊喜了，“虾姑排啊，这个葱油好吃，这一桶啥？马头鱼，波力鱼？不错，都是深海鱼。” 老太太也笑着说：“你这朋友还挺有心的。” “是啊，他们几个都挺好的，又大方又仗义。” 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在他妹跟前说的坏话了。 叶惠美正好拿着针进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三哥真狗！ 叶耀东翻看了一下阿光送来的货后，就回房把刚刚卖货的收据收起来，然后继续去房子那里干活。 等晚上吃完饭，他才去阿光家。 正好他们一家子还在吃饭，顺便又给他加了一双筷，跟碗。 裴父笑呵呵的给他碗里倒上了米酒，“听说阿光这段时间跟着你挣了不少钱，你们各自都买上了一条小船。” ( “啊？哪里是跟着我赚的，是大家一起出海赚的，叔你说这话就让我尴尬了。” “哎呀，你别谦虚了，这段时间我总算看明白了，你的运气就是比我们大家都好。” “你要不要试试改个名，说不定你改了名字后也一帆风顺了。” “啊对！” 阿光恍然大悟，然后看着他爹，“爹，明天抽个空，咱们去算个命。” 裴父感觉莫名其妙的，“好好的，改啥名字啊？瞎胡闹！别想一出是一出的。” “不是，我觉得我这名字不太行，漏财！你看裴光赔光，不是漏财吗？是？” “不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中国汉字博大精深，你当时怎么会想到让我叫裴光啊？” “还不是你娘当时怀你的时候，吃了很多光饼！” “噗～” 叶耀东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他哪里能想到，阿光的名字居然是因为光饼的由来！ “哈哈哈哈～” 阿光也无语了，他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他娘怀他的时候喜欢吃光饼。 他从来没有去深究过自己名字，这一下，直接暴露了，估计要被他们笑很久了！ 失策！ 他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爹，“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不是你问我吗？” “明天去找人算一下，改个名！你们取名字太随便了，我感觉我运气挺差的。” “瞎折腾！” 叶耀东止不住想笑，但是觉得有必要帮他一把，“哈哈～叔啊，这起名字的学问也挺大的，改不改可以找人问了再决定啊。” “行行行，随你。东子别客气，吃吃吃……” “叔你回来休息几天啊？” “这回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也可能不去了。” “啊？好好的干嘛不去了，这跑大船工资可不少。”上辈子好像没这么早停？ “唉，每次一走都要离家好几个月，都顾不上家里，都是他们仨相依为命，对他们来说有爹没爹都一样……” “爹……” 裴父摆摆手阻止阿光说话，喝了点酒他话也多了起来，“回来听他说起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感觉他长大了不少，还知道拿钱跟你们朋友合伙买船干。我觉得有必要支持他一下。” 嗯？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怎么支持？ “我原本打算再干一两年就买一条船，在咱们近海拖拖网，也能照看家里，现在就提前一下，也没啥区别。” 他这个蝴蝶翅膀，居然扇的阿光他爹提前买船。 阿光惊喜的道：“你要买船？” “嗯，你们三个人合伙弄一条小木船没搞头，总共就一丁点大的小木船，都网不了多少货，还要三个人分，怎么做？也只能做一口吃的？” 阿光兴奋的道：“也还好，放了3天了，也卖了二十出头，不用油费开支，一人赚个一天工钱还是有的，还能有点鱼货自己吃，比如去码头扛货强。” “嗯。那也还行，但是还是不如拖网船，我先合计合计，反正我赚的以后也都是要留给你的。” 在阿光家喝酒聊天到天黑的透透的，一看都8点了，叶耀东才匆匆站起身往外走，明天还要努力早起搬石头的。 第104章 上梁仪式 房子空壳完工了，就剩贴瓦片跟一点收尾的活，这个就不需要请那么多工人了，他们自己家人就能干，省点工钱。 一家人照旧早早的就起来。 叶耀东看到一桌的孩子难得都同时这么早起来，整齐在吃早饭，取笑道：“今天好像是9月1号，要开学了？你们好日子到头了。” 今年才上一年级的两孩子嘻嘻哈哈的说：“我们早就想去上学了。” “等你们上个几天，你们就不想去了！” “为什么？” “因为每天都有好多作业要做，阿海哥这会儿还在屋里抄书，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勤快过，也就只有今天才能看到他一大早起来临时抱佛脚。” “哈哈哈，我说怎么一大早睡的迷迷糊糊中就听到大伯母的骂声。” “还好我昨晚做完了……”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在那里嘲笑叶成海。 叶母也念叨了一句：“早不忙，夜心慌，半夜起来补裤裆，就没有一个能读书的。” 这时正主也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的背着一个军绿色，绣着五角星的挎包从屋里出来。 “呦，写完暑假作业了？不写也没事，大不了不用报名，去山上放羊好了。放羊多自在，可以满山乱跑，还不用做作业，那满山都是桃树，李子树，枇杷树，桔子树，柚子树，哈哈哈～” 叶成海听得心生向往，却又只能唉声叹气，“我也想放羊来着，我娘不肯。” 叶母白了叶耀东一眼，“胡说什么？本来就不会读书，你还在这里勾着他去放羊，他更不想去了，怎么也得再读两年，把五年级上完，字认全了。” 叶大嫂也敲了一下叶成海脑袋，“快点给我吃早饭，吃完带着你的作业去报名，我还有一堆活要干，你再给我磨叽要给我揍。” “知道了。”叶成海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后，老老实实的去吃早饭。 叶耀东哈哈大笑，还没笑完，却听他大儿子说：“爹，我也要去放羊，不要读书！” 他的笑声顿时哑然而止，“草，放你妹，整天好的不学，学坏的，读书才是王道……” “你刚刚还说放羊好来着，还有，我没有妹妹！” “我就随便说说，当文盲可不好受，不会读书怎么也得把字认全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他现在这样。 林秀清拍了他两下，“你还是别乱说话，省得教坏孩子，快去吃你的饭。” 叶耀东自觉理亏，这群孩子，真是满脑子就知道上山下海的玩，随便说几句，还当真了。 等吃完早饭，叶大嫂跟叶二嫂仿佛赶鸭子似的，在后头骂骂咧咧的带着一群孩子去学校报名，只留下叶耀东家两个最小的坐在门槛上看着。 其他大人也都要去新房子那里收拾善后。 叶耀东打算在新房子那边后门开垦一块菜地出来，方便他们两口子种种菜，顺便还想去山上砍几根竹子，围个篱笆养养鸡什么的，家当然要有家的样子。 叶耀鹏见他拿着锄头在开荒地，问清缘由后，也学着他。 肯定需要种菜的，不然他们吃什么？ 把地开的差不多后，叶耀东又将剩的黄土用簸箕装了都倒到菜地里，晚点去家里装点灶膛里的灰，撒进去拌一下增加点营养就能种菜了，不然光黄土是没多少营养的，菜长不大。 而且还需要视情况浇一点粪水施肥，但是这个还早…… 林秀清也对新家充满了无限希望，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还跟着叶耀东一起把菜地收拾出来，撒上一点菜蔬种子。 等到上梁这一天，叶家男人全部穿的整整齐齐，精神饱满的去新房子那，女人是不允许去的。 农村地方认为女属阴，会给新房带来晦气，所以尽管这一天很热闹，家里的女人也没有去参加上梁仪式，而是在家里帮忙准备酒席的饭菜。 盖房子的工人，这一天也全部都会过来帮忙，他们要率先在房子里贴上喜字，挂红绸，还要在房梁和大门上贴上用红纸写的对联。 房梁上一般贴的是“青龙扶玉柱，白虎架金梁。” 横批为“上梁大吉”。 然后正门前又设立香案，摆上叶母提前买好的果品，叶耀东三兄弟毕恭毕敬地燃香，叩拜。 然后，放完鞭炮，等时辰差不多了，上梁才正式进行。 他们海边人上梁，还需要在涨潮的时辰进行，意味着钱财如潮水般涌来之意，要是能碰上月圆更好，意味着合家团圆。 仪式开始时，他们新房子周围也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农村地方难得有热闹看，大家都闻讯而至。 上梁也叫升梁。 因为上梁时需要上面的人从上面抛下来四根结实的红绸料，再由下面得人分在梁的两端，红绸下垂清顺治铜钿一枚，取“平安和顺”之意，然后由先后顺序头梁上去二梁上的顺序上梁。 木匠还要边上架边唱诗，站在底下的人都要跟着附和。 整个梁架安好后，再在叉手上面放上房檩，房檩上面钉上椽子。 为了作纪念，钉在屋子正中后方的那根椽子都是特制的。木匠用刨子将圆椽子的一侧刮平，他们需要请人用毛笔写上建房日期、房主和工匠的名字。 如叶耀东家：一九八二年九月六日，叶耀东建房，木工李四，瓦工王五。 在升完梁后就是抛梁了，上梁的木工会站在梁旁边将花生、糖果、以及糍粑往房梁上扔边唱诗，大家抢着捡，图个好彩头。 等结束后还要放鞭炮，还要宴请盖房子的工人们，叶家已经摆上了两大桌，就等结束后好烟好酒好菜的招待，一起庆祝房子完工。 这里还有一个讲究，就是还需要瓦工接着铺瓦，不好好招待，万一他们不负责任或者故意使坏，房子建好后遇到下雨就会漏水，修理起来非常麻烦。 这年代上梁的仪式感特别繁重，不像以后，越来越简化了。 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后，叶母又给上梁的木工跟帮忙抬梁的工人又一人发了一个红包，才算彻底完成。 接下来只要铺好瓦片，到搬家日子就行了。 ( 盖房子是累人的，总算差不多快忙完了这个大事，叶家上下都松了口气。 叶母笑着道：“农历二十搬家，到时候你们提前回娘家说一声，等搬家当天让你们爹娘兄弟都过来热闹一下。” 三个儿媳妇都笑意盈盈的应下了。 上完梁后，叶耀东就不跟着叶父出海了，他要忙活自己的小船，地笼这段时间又做了十几个出来。 他陆陆续续的都放到海上了，已经有3排了，每隔一两天他就去收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回回都会爆个几张网，每天少的时候能卖个5-6块，多的时候卖7-8块。 要知道，他那会儿才3排地笼不到，就已经顶上人家56排的货，有时候更多。 可惜地笼还是太少了，要是能更多一点，他也能多网一些货，接下去空闲的时间多了，他们应该能多做一点。 阿光自从他爹买了船后就天天早出晚归的出海拖网，他们几个小伙伴们也很久都没聚一块喝酒聊天了。 正好叶耀东上完梁，白日不怎么忙了，自己地笼的海鲜留一点，他就拎到阿光家去，顺便把几个朋友都叫上。 这段时间大家都忙，谁也没管生气的阿威跟耗子，他想着都那么多天过去了，应该差不多了，不如把大家都叫上聊聊天，事情过了就过了。 却没想到，去到阿威家里，他却还甩脸色。 “呵～什么风把我们东哥吹来了，你个大忙人现在不是盖新房子就是出海赚钱，居然有空上我这来了。” 叶耀东抿了抿唇瓣，无奈的道：“这段时间大家都有点忙，我留了点海鲜，一起去阿光那里喝两杯聊聊？” “不了，你们聊就好了，我没本事，去了也只能听你们吹牛逼。” 说着就要进屋去，叶耀东忍不住骂道：“草，一点小事而已，至于吗，不就是没有提前说一声？” “真心把我跟耗子当兄弟的，也不会遗漏我们，反正我们俩话少，向来透明的很，被忽略也很正常，那你们玩你们的。” 草泥马的！ 叶耀东在心里骂了一句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惯的他！谁离了谁还过不了是？ 他才懒得拿热脸贴人冷屁股，就是觉得多年兄弟，突然因为一点小误会分道扬镳了，有点可惜而已。 想到那句经典的话，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兄弟过的好，比他死了都难受？ 从阿威家里出来后，他也懒得上耗子家了，他俩向来要好，那会儿也是一个鼻孔出气。 他又没有哪儿对不起他们，是他们心态问题，管他们。 匆匆的又去阿光家里，其他人已经在了，大家看他一个人过来，身后没人，都不由问道：“你不是说去叫阿威跟耗子吗？他们不来？” “阿威给我甩脸色来着，还说着酸话，说他没本事啥啥啥的，还说各自玩各自的……草，懒得管他，心态问题。从他家出来后我也懒得去耗子家，不想听冷言冷语” 阿光耸耸肩，“算了，那就暂时不管他们了，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小小：“这个得他自己想通。” 胖子正在煮菜，摇了摇头，“唉，都是钱闹得。” 阿正理直气壮的，“我们赚自己的钱怎么了？还要顾他是何感受？哪来的道理！” “算了，不提了，咱们管自己吃喝好了。阿光最近拖网如何？”叶耀东坐在桌边，单脚翘在凳子上，随手拿了一只虾菇剥了起来。 “还叫阿光啊，不是该叫阿顺？哈哈哈哈～” “是该改口了！” “那不得让他包个改口费？” “去去去，毛的改口费，以为新媳妇儿敬茶呢，你们爱叫啥叫啥，反正户口本上改了就好。” 看他们又歪楼了，叶耀东赶紧再拉回来，“最近你们收获咋样啊？阿光跟他爹出海了，那小船就你俩干活了？那还咋分钱？” “我把小船的份额转给他们了，等他们卖货攒够钱了给莪就成，反正那么小的船也用不了三个人，我跟我爹拖网去正好。” 小小也点点头，“对，最近阿光出局后，我们网的货也多了不少。” 阿光鄙视的看着他，“我们拖网货也很多！” “有没有可能是你改名啦，不漏财了？” “哼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们好歹来个人帮忙烧火啊，一个两个的都坐在那里吃上了。”胖子挥着锅铲都想砸他们脸上，这群不要脸的，把他叫过来煮，他们却一来就坐下来吃，他在那里煮半天。 “你去……” “你去……” 四个人推来推去，大热天的，谁乐意坐灶膛前烧火，最后只能一起剪发石头布了。 三个石头，阿光一个剪刀，只能认栽，乖乖去烧火。 他坐在灶膛前积极的说：“东子你啥时候搬家啊，到时候说声，我们去给你抬床搬家具。” “你有空吗？我到时候叫他们就好了，你不用来。” “你提前说，我肯定有空，搬家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没空！” 其他人挤眉弄眼的～ 阿正坏笑道：“东子啊，听说有人给你妹说了个西山村的对象。” “啥？”阿光惊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叶耀东白了他一眼，“是有这么回事。” 小小笑眯眯的也好事的问：“相看了吗？啥时候结婚啊，有需要帮忙的，你跟我们说一声。” “今天看了，不知道如何，我又不操心这个。” 阿光顿时感觉有点坐不住了，居然都相看了！ “那个后生仔看着也不咋滴啊，矮矮的还没咱们阿光个头高。” 阿光瞬间挺直了腰杆！ “阿光也没多高啊，175最多了。” 阿光：草，想用眼神杀死他！ “够了，你以为人人都能长成你这样的大高个呢？” “那确实！”这也是叶耀东的得意之处。 他们南方人普遍偏矮，这年代又缺乏营养，大家个子都不高，像阿光那样能有个175的就算高个子了。 大家变相的提醒了一下阿光后，就又开始了吹牛逼。 “咱们这小船搞几年，到时候合伙弄个大一点的船，小船没搞头。” “看情况呗，先把能赚的钱赚到手，也别嫌少就是了。” “前几天初一，可惜起风错过了，不然咱们还能再去孤岛转转。” “听说过两天可能又有台风了。” “台风就台风，正好休息几天，咱们这儿哪一年没有刮几个台风，习惯了就好，你们记得把船开避风港去。” 第106章 错过西星斑 叶二嫂闻言眼睛也放光了，她原本还准备拿去收购点辨认一下是什么螺，看看值多少钱？ “那不是要把肉挑出来才知道里头有没有珍珠？没有珍珠的话，不是亏了？” “是啊，你看着办，是直接拿去卖了，还是挑珍珠？” 叶二嫂犹犹豫豫的，叶耀东也没管她，将她的两个扔回她的桶里，自己的也给林秀清拿着，“先放你桶里，不着急，回家后再挑，现在继续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既然他二嫂都捡到两个了，说明今天海滩上可能还有，随着浪进来了。 才刚转身，叶耀东就看到远处低潮水区域也有一个灰白色的凸起，他小跑着过去，又捡起了一个，这个比他老婆捡到的要小一点。 “阿清！” “啊？” “又有一个，接住了！” 他举着手上的唐冠螺，朝她示意了一下，然后做抛物线扔过去。 林秀清摊开双手，瞅准了接住，左看看，右看看，才喜滋滋的放回桶里。 叶二嫂见他们竟然又找到了一个，也不甘落后，赶紧冲向潮水再寻找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潮水冲刷进来的数量有限，最后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了，只找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响螺，其他全是各种蛤蜊。 叶耀东见潮水都快退到底了，有的人都已经去到礁石那边，他拉住还准备往潮水方向走的林秀清，“咱们去礁石那边看看。” “哦，好。” 叶二嫂见两人手牵手的往礁石走，也赶紧跟上，心里鄙视着两人这段时间越来越粘糊。 同时，在心里也把叶耀华臭骂了一通，也不知道捡哪里去了，不知道跟着她跟紧一点。 几人一进礁石区，就听到有人兴奋的发现了一只青蟹，大家一脸艳羡的看他收入囊中。 叶耀东想着先在周围大概的转悠一下，看看有没有大货，没有的话再仔细寻找一些石头缝隙。 刚准备抬脚，却看到了旁边两块礁石中间有一只青蟹。 正当他走了两步，想弯腰下去捡的时候，却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推了一把，截胡了。 “草！”叶耀东打了一个趔趄，生气的咒骂了一句。 但是可能少年没啥经验，又心急，伸手抓的时候，一个没留意，就被青蟹的大钳子夹了一下，刚刚还满脸惊喜的，现在直接惨叫出声，指头上的血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他幸灾乐祸的在心里道了一句：“活该！”然后弯腰把那只青蟹捡起来扔回自己麻袋。 那少年还不甘心的说：“那是我的！” 他身旁也不知道是姐姐还是谁，刚拿了一张一毛钱的纸币把他伤口包了起来，也冲叶耀东横眉怒视。 “那只青蟹是我们的，你怎么能不要脸的把它捡到自己麻袋里。” 叶耀东嗤笑，“你们的？它背后的壳刻了你的名字吗？明明是我先看到，先一步准备去捡的，就被这个小崽子推了一把，差点没把我摔了。把老子摔了，老子就躺你家去吃饭。”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你先看到的，你为什么还要推我？活该被咬，连螃蟹都看不过眼！” 说完叶耀东就打算转身离开，但是却被那个女人拉住了，胆子还挺大的！ ( “干嘛！我都结婚了，你这拉拉扯扯的像什么？” 女人顿时羞红了脸，立马将拉他的手臂改为拽住他的衣角，“你别走，把那只青蟹还给我们。” “鬼踏马你的？我先看到了，就不说了，都被我抓到麻袋了，还说是你的？要点脸行！” 两人的争吵声吸引了周围的人看过来，林秀清也小跑着过来，“怎么了？” “她拉着你男人不放手！” 女人红着脸赶紧解释，“不是，是他趁我弟弟被青蟹咬了一口，拿走了我弟弟找到的青蟹！” 小破孩见那么多人看着他们，也有些尴尬，不由小声说道：“算了二姐……” “没看到就不要瞎说，看到我膝盖了？都蹭了一脚的泥沙，就是被他推的，明明我先看到的，都快抓到手里了，却被他推了一把，然后他心急去抓才被咬了。小小年纪都不学好，还敢推我，等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打一顿！” 说完还转头看向林秀清，“这两个是谁家的兔崽子？” 林秀清小声的说：“是后山路边那个刚掉海里去世的林叔家。” 叶耀东惊讶了下，他们家？ “那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赶紧带回去用碘伏消消毒，你那指甲绝对断层了，纸币脏的很，别把细菌弄到伤口里。” 那个二姐还想说些啥的，却被她弟弟拉住了，“算了，咱们走。” 见他二姐还有点不依不饶，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刚刚确实是我先推的他。” 叶耀东见他们在那里小声的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麻袋里的那只青蟹抓出来，扔到他们桶里，也就一斤左右。 “送你们了！” 扔完他就走了，反正他也不差这一只，孤儿寡母的也可怜，那天还是他帮忙开船回来的。 姐弟俩瞬间惊喜了，面面相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耀东被这事一整有些扫兴了，兴致缺缺的都不怎么想赶海了，只跟在他老婆旁边。 “咋了？” “没意思。” “那咱们回家了？” “没事，你要玩就继续到处转转，刚退潮，应该还有东西捡。”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不远处有骚动的声音。 “过去看看发生啥事了，还是有人找到好东西了。” 两人刚走几步就清楚的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西星斑，叶耀东眉头一挑，居然有人捡到西星斑？ 拉着他老婆快走过去，结果看到他大哥满脸笑容的捧着条斑点鱼给大家看，鱼的尾巴还在那里动，差点从他手上跳下来。 是他大哥找到了西星斑？ 人群里好多人都纷纷夸他运气好，这也能找到什么什么…… 他走近一看，还真的是西星斑！ 又灰又绿又带着蓝色斑点，太好辨认了。 心里忍不住羡慕了下，又有点懊悔，早知道刚刚抓青蟹的动作就快点了，这样也不至于被那俩姐弟耽搁了，刚刚他就想往这边走过来看看的。 也还好是自己大哥捡到。 “大哥运气挺好的啊，刚刚都没看到你走到这边来，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呵呵，想着你在这边捡到过鲈滑跟杜氏鰤，我看到潮水退下来就直奔这里了……” “呵呵……” 叶耀东尬笑，他大哥这个傻子！ 看着旁边人眼神闪烁若有所思的样子，叶耀东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你这么想也别说出来啊？ 周围都是人，接下去还是台风天，到时候一退潮这一块肯定都是人！ 第107章 再开一次椰子螺 看他光顾着高兴，鱼都快给他弄死了，赶紧提醒他，“这鱼看着还活着，你还是打一桶海水养起来，活的还更贵一点。” 叶耀鹏这才恍然大悟，从兴奋的劲头里回过神来，“对对对，你说的对，我都高兴的差点忘记了。” 看着鱼被他抓得离开身边那么久，已经有点奄奄一息，他赶紧把它放到礁石浅水潭里，然后把脚边水桶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拜托叶耀东快去给他打一桶海水。 “你快点，我在这里等着。” “嗯。” 把麻袋交给他老婆看着，他拿着桶脱掉鞋就往不远处的潮水跑去，刚接了一桶海水，就看到海里竟然有个跟着潮水滚动椰子螺，他心中一喜，把桶扔一边，裤脚挽起就下水去。 海水才漫过他的小腿，他就捞起了这个椰子螺，跟家里的那一个比，好像小了一些，但是这可不是衡量有没有美乐珠的标准。 他喜滋滋的拿着上岸，没想到错过西星斑，竟然还能意外再捡到个椰子螺。 把桶拿给他大哥后，他拉着他老婆从人堆里出来，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感觉整个海滩的人都跑过来看西星斑了。 “干嘛啊？急什么，我还没看完，你大哥还没把鱼装到桶里呢。” “看看这是什么？”他把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椰子螺拿给她看，她果然惊喜了。 “啊！椰子螺！” “嗯，放麻袋里，等会儿回去借个秤开一下。” 林秀清小鸡啄米似的开心的点点头，爱不释手，不舍的将它扔到麻袋里，“咱们现在就回去，我看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没什么东西好捡的。” “嗯。” 错失了西星斑，他是彻底没心情了，早点回去，把几个极品螺开了也好。 “先去把青蟹卖了，省得拿回去万一被蚊子咬一口，那就死了不值钱了。” 去码头为了走捷径，他们就直接横跨了海滩，结果一路上又捡了好多油光滑亮的大蛤蜊。 走过一片滩涂区域还捡了好些大海水蚌，蛤蜊也都还特别大，都有女人拳头那么大。 他们便干脆顺便打一桶海水养起来，看刚刚叶二嫂也捡了不少蛤蜊，其他人肯定也没少捡，肯定能吃个两天，得养起来才行。 没想到横跨了一片海滩后，刚打的一桶海水，桶里就装满了临时捡的大蛤蜊跟大海水蚌，几条石九公跟石头蟹他们都扔到麻袋里了。 “桶里都是蛤蜊，海水都快满出来，就别提来提去的，你就在岸边这里看着，我把那只青蟹拎阿财那里就过来。” “好的。” 除了一个超大响螺，还有两个帝王唐冠螺跟一个椰子螺，他们今天也只收获了一个青蟹是值钱的。 叶耀东把超大响螺跟青蟹拿出来往阿财那里走去，帝王唐冠螺跟椰子螺是有概率开出珠子的，而大响螺即使长的再大，它里面也长不出珠子。 因为它发达的唾液腺，分泌出来的是蛋白分解酶。 这个响螺个头比较大，阿财也大方的按1块钱一斤收，这一个就卖了3块九，加那只青蟹，今天也挣了5块钱，很不错了。 有钱进，叶耀东心情又明亮了些，把单子让他老婆收着，他把麻袋挂到肩膀上，一手提着桶。 ( 林秀清跟在后头想帮他拎水桶，却被他拒绝了。 “很重的，你拎不动的。” “你也说很重了，我帮你分摊一下，我们一起拎，从这走回去也不近。”她不由分说的也握上了水桶的把手。 叶耀东嘴角上扬，眼底带着浓浓的温柔笑意，将手往旁边挪了一下，跟她一起提。 确实挺重的…… 等他们回到家时，家里只有老太太跟他的两个儿子，其他人都去海滩了，孩子们也都去上学了。 两儿子看到他们，开心的一前一后直接扑了上来，一人一个的抱着他们的腿，桶里的水都撒出来了。 “走开走开，别在这里碍事。” “不要，我要抱抱！娘，抱抱！” “我也要娘抱抱！”叶成洋见状也不抱他爹的腿了，也挤到他娘跟前去争宠。 叶耀东松了口气，赶紧把桶拎进屋。 林秀清抱一个，牵一个也跟了进去，“趁大家都没在，咱们把螺都开了。” 他也很迫不及待，“嗯，先把椰子螺开了。” 还是用的老方法，回来的路上，经过小卖部，他们顺手借了一杆秤，直接就把椰子螺头上的肉勾住。 老太太也好奇的凑过来，“今天你还捡到椰子螺了？咱们村几十年前也有人开了个美乐珠出来，后面被地主家低价买走了。” “啊？那最后被收缴了？” “是啊，十几二十年前斗地主都被收走了，也不知道落哪里去了。” “可惜了那个大宝贝……” 在跟老太太闲聊了一会儿十几年前的事情，椰子螺壳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她一脸期待的捡了起来，看了下螺壳里面，结果脸上笑容瞬间直接垮了下来。 “没有？” “嗯，啥都没！”她失望的说道。 老太太笑呵呵的道：“不用失望，没有才正常，这些年村子里也有人捡到过几个，但都没人开出来过美乐珠，这玩意稀罕的很，听说几千个里面也不一定能开出一个来。” “是啊，能开出来的概率太低了，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叶耀东笑笑，他们手上已经有一个了，这个没有就没有。 他本来也没想着能再开出一个来，就是既然捡到了，总不能不试试？ 万一呢？ 上次就是那个‘万一’！ 现在没有，正好留下来切片爆炒，还能跟帝王唐冠螺一起炒一大碗！ 他眼神也随着心思转移到那两个唐冠螺上，这玩意儿他都还只看过，没吃过，吸溜～ “这两个直接拿去水煮，煮熟了再把肉挑出来，不然把壳砸掉，太浪费了。” “嗯，我喜欢这两个螺壳，正好收集起来。” 叶耀东在她烧水煮螺时，闲着没事就把秤先拿去还了。 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他大哥二哥几个人，他好奇的问一下，“那条西星斑多重，卖了多少钱啊？” 叶耀鹏喜滋滋的道：“一斤六，八块钱！他说这个没有鲈滑难得。” 叶耀东瘪瘪嘴，那个土财太贼了，他大哥太老实了。 “走，回去开唐冠螺，二嫂不是也捡了两个，阿清已经在烧开水了，一起开了看看。” “哎好好…”叶二嫂加快了脚步。 ps：章节先后顺序错了，107的先发，106在后面，马上联系编辑修改，但是他可能休息了。宝子们可能等明天再看，或者自己调整看的先后顺序。 真是对不住了！ 第108章 海螺珠 等他们到家时，林秀清才刚把水烧开，将唐冠螺放了进去，毕竟土灶用火柴起火挺费工夫，灶膛里的灰又多，她都拨弄了好一会儿才起火。 “都回来了？收获怎么样？” “还行，都是蛤蜊。” 叶二嫂看了一眼锅里，眼神闪了一下，笑着道：“你已经把螺下锅了，那就等你煮熟了先看看有没有珠子，我等下一锅好了。” 免得混淆了，万一开出珠子来呢？算谁的？该说不清了。 林秀清不介意的笑笑，“好啊。” 叶大嫂好奇的道：“你们怎么都捡到了这个螺？这楼有什么特殊的吗？我刚刚也看到书记老婆也捡了一个，做虾苗酱的阿旦也捡了一个。” 叶二嫂笑笑说：“我都不认识这个螺，还是听耀东说得才知道。” 说着又看向叶耀东，“这是啥帝王螺的能开出啥珠子啊？值钱不？” “啥珠子？就叫帝王唐冠螺珍珠，也是海螺珠的一种，就是这个螺珍贵了一点，有一定的概率产出唐冠螺珍珠。海螺珠哪有不值钱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开出来了。” “别惦记了，开不出来的，该干嘛干嘛去，那边瓦片都还在贴，我去把船开去避风港。”叶父是不抱希望的，概率太低了，更何况是儿媳妇们捡到了，跟他又没关系。 叶母也不管他们折腾，自顾自的去后院摘菜洗菜，准备要做午饭了。 在叶父走后，老大老二两兄弟也准备去房子那里帮忙，却被叶耀东叫住了，“等等再一起去呗，反正就一小会儿，也不差这点时间。” 美乐珠都被他开出来过，他还是抱有期望的。 林秀清也是。 等煮的差不多了，她就将那两个捞出来，叶二嫂紧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那两个放了进去。 叶耀东用抹布包裹着手抓着螺，拿了根筷子从它头上插进去，然后将螺肉旋转着小心的挑了出来。 捏了捏它的尾巴，却啥也没有，他不甘心的将头上的肉也掰开，也没有。 他耸了耸肩，将筷子递给他老婆，“这个没有，可能我运气不好，还有一个给你来试试。” “好。” 结果，毫无疑问，也没有！ 叶耀东看她神情失望，安慰她道：“没事，没有海螺珠也很正常，哪有天天都是那么好的运气，人家开几千几万个都不一定能开一个出来。” “概率真这么低啊？” 开了一个美乐珠出来，让她仿佛有种错觉，感觉这些海螺珠很容易得到一样。 “当然了！太容易的话，又怎么会稀有？海螺珠跟珍珠可不一样。海螺珠是海螺在进食时从贝壳里出来，将外界的沙子或者其他杂质带进体内，然后它的肉质遭受到刺激，它就不断分泌特有的物质将异物包裹起来，随着异物不断地在海螺体内包裹得越来越大，才慢慢形成的。” “这个时间需要5-20年，淡水珍珠1-6年就够了，这个可比珍珠珍贵多了，听说5万个海螺里面才有可能出现一个海螺珠。” 说完他就抛了一个眼神给他老婆，仿佛在说，这下你知道你有多幸运了？ 林秀清瞬间被安慰到了。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也惊讶的看着叶耀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他们都知道海螺里有极小的几率能产出海螺珠，但是并不知道原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 “我又不是白混的？” 多活了几十年，他当然知道的比他们多，几十年后信息流通快，各种短视频刷刷，文盲也能知道很多东西。 他们顿时有些刮目相看了，叶耀华笑呵呵的说：“以后我们要是不知道啥也不用问别人了，找你就行了。” “不用高看我啊，我也就知道一点，很有限，只能偶尔卖弄一下而已。” 林秀清偷笑的看了他一眼，他肯定是嫌麻烦！ 叶二嫂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抱希望了。 5万个海螺里头才可能出产1个海螺珠，这不就跟撞大运一样吗？ 即使这个帝王唐冠螺能出产帝王唐冠螺珍珠，但是概率也太低了，早知道直接卖了更好，这下她肠子都悔青了。 一开始也是听他说啥十大珍贵稀有珍珠，给蒙了眼了。 唉，拍大腿后悔！ 等锅里螺煮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期待了，捞起来直接叫叶耀华拿筷子挑出来切片得了，省得还像叶耀东似的，弄个稀巴烂，怎么炒。 “你直接切啊？不仔细看看？” 叶二嫂损失惨重，心情不好，没好气的道：“娘都准备煮饭了，不直接切了还咋的？” “好，那里还有一个椰子螺肉，也一起切了炒。” ( “啊？你们还开了个椰子螺了？” “是啊，啥也没，早知道直接卖了，还能卖个几块钱。” 林秀清是真的觉得可惜，她向来节俭，今天真的太奢侈了，居然浪费了3个极品螺，而且自己还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有一点点可惜，还觉得能尝尝也不错，可能被她男人带坏了！！ 叶二嫂听到他们还多开了个椰子螺，心里瞬间平衡了，他们更亏呢！ 叶母拿着洗好的菜进来后，看到灶台边被扣烂的螺肉，还有正在切片的，随口问了一句，“啥也没有？” “唉～没……啊！这是啥？” 叶二嫂感觉切到了个异物，赶紧放下菜刀，却看到螺肉里多了颗乳白色偏淡黄色的珠子，顿时狂喜。 “珍珠！？” 其他人闻言都赶紧凑过来看，瞬间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卧槽，还真的有！？” “啊，海螺珠！” “我看看……” 叶耀华激动的就想伸手，却被叶二嫂一把拍掉，她肉痛的道：“有道划痕，被刀切的！我xxx……” 她忍不住用当地方言咒骂了一句，心疼坏了。 谁能想到，她都不抱希望了，居然给她切出来了？真的是日了狗了！ 她心疼的一直抚摸着上面的划痕，恨不得把它抹平了，早知道她就也学叶耀东把螺肉抠烂掏一遍先了，刚刚居然那么用力的切下去，谁能想到她居然好运降临了。 气死她了！ 大家也看清了上面的一道划痕，虽然不是自己的东西，但是他们也很心痛啊！ 这可是海螺珠啊！！ 都能让他们出去吹个好几天了。 叶母也立马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赶紧过来，瞪大了眼睛，“还…还真的给你开出海螺珠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拿刀切，煮都煮熟了怎么不扣一下看看先啊？哎呦～这划痕还这么大……” 叶母看了也心疼坏了，五官皱巴在一块，海螺珠啊！他们村里近几年都没什么人开出来过。 “娘你别说了，我都够难过的了。”叶二嫂哭丧着脸一直摸着，又拿着珠子走到后门，阳光下面照了照，“划痕真的去不掉了。” 她的心在滴血…… “你倒是给我看一眼啊！”叶二哥也心疼的不行，好想拿在手里看几眼。 “给你，给你！” 叶二哥把珠子攥在手里，也心疼坏了，忍不住埋怨道：“煮都煮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抠一下？你看看这道划痕……这还咋整呢？都有瑕疵了……” “你还知道说我了？你怎么不提醒一下？自己在一旁看，现在也好意思张嘴数落我，你要是坚决一点，提醒我一定要抠一下，我也不会失望的直接拿刀就切……” 叶二嫂越想越气，说着说着就上手了，狠狠地拍打了他好几下，“都是你……” 叶二哥耸着肩膀也没有躲闪，任她拍打，“你…你怎么还蛮不讲理，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自己直接拿刀就切了，还怪我没提醒你！秀清都提醒你，让你仔细看一下了，你自己没有听进去，还怪我没有说……” “她是她，你是你，你要是提醒我，我肯定会想着挖一下的……” 叶耀华气竭，“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都划成啥样了……” “我哪知道里头还真的有珠子？” 好好的一件好事，瞬间发展成一场家庭闹剧，大家都有点看傻眼了，叶二哥向来都听叶二嫂的，难得大声一回。 但是，还是没敌的过叶二嫂的胡搅蛮缠。 叶母听了缘由，忍不住出声，“好了好了，自个都没有仔细找找，现在划了一刀了，能怪谁？给我看看。” 叶二哥又将海螺珠递给了叶母，这时大家才看清了海螺珠的样子，就黄豆大小，呈不规则的椭圆形，中间有一条非常明显得划痕。 这下连叶母都忍不住埋怨叶二嫂了，“你说说你怎么就不掏一下？煮都煮了，难道还费那点时间？东子他们没掏出来，不代表你也没有，你要是不抱希望，刚刚还不如直接把海螺卖了。” 对着叶母，叶二嫂可没有胡搅蛮缠的底气，只郁闷的说：“莪哪知道啊！” 叶大嫂笑着打圆场说：“已经这样了，说也没有用，既然能开出海螺珠，那也是好事，总比没有强！有了瑕疵卖不上钱，但是可以留着自己带啊，拿去做个项链坠子，或者戒面也可以呀，这颜色跟海螺的壳一样，还挺好看的。” “也只能自个戴了。” 叶母看了两眼后，就将珠子还给叶二嫂。 叶二嫂被安慰了一下，虽然好受了点，但还是郁闷的很。 林秀清笑着说：“还有一个呢，二嫂不如挖一下看看，说不定还能再挖出一颗，那就真的要发财了。” “对对对，还有一个。”她差点忘了，被这一个海螺又惊喜又郁闷的，都忘了，还有一个螺还没挖出来。 这下大家都期待的很，几双眼睛都火热的注视着她手上的唐冠螺。 第111章 三刀鱼 台风天的海浪是无情的，不停的冲击着他们的船只，但是好在还能承受，浪还打不到甲板上来。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看到有什么船只还在冒险作业，都是在往避风港开，他们两个真的有病！ “没事，小场面，台风还有好几天呢，年轻人就要有拼劲！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说着阿光就唱起了闽南语的歌……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你可是独子，三代单传，又还没结婚，你悠着点啊……” “不怕，干完这一票，多攒点钱我才能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家！” 叶耀东瞬间瞪眼，“想的美！” “东子啊，兄弟一场，你也不想看着我一直打光棍不是？你得急兄弟所急，该帮一把的时候就得帮一把，你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我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你就不心疼心疼兄弟啊。” “死一边去，再啰嗦就把你扔海里当鱼饵。” 阿光立马闭嘴，得识时务不是？ 等船开到他最近常作业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好了，就在这里，先抛一网试试看。” 叶耀东东张西望的看了下周围海岸，在海上，四面都是水，看周围好像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常在一个地方作业的话，肯定会对周围山川岛屿的形状熟悉，而这里却不是他所熟悉的。 “你们平常都在这里作业的吗？” “还会再出去一点，想着台风天，我们保险一点不要跑太远。” “那先放一网试试水看看，货不多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 “嗯。” 有了一个前车之鉴，他们现在在海上作业放网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也被勾住脚掉了下去。 网慢慢放了下去，阿光突然道：“东子，要不第一网你来？你运气好一点。” “还是你来，最近运气不好，开了几个海螺都没有开出珠子，反而我二嫂开了一个，我大哥还捡了条西星斑，感觉我的运气到头了。” “没开出来不是很正常？开几个海螺你就想开出珠子来，做梦呢？你二嫂可能走了狗屎运，不过听说她没那个财运，自己拿刀切出刀痕了，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唉，你不懂！” 他是真的感觉自己错过那条西星斑！ “算了，那这一网就先看我的，让我来爆第一网！” 叶耀东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阿正几号结婚来着？喜糖也还没发，到时候我们还要去帮忙迎亲放鞭炮的。” “在你搬家之后，听说农历二十八的日子，前一晚上吃起媒酒，喜糖跟请帖应该过两天就会发。羡慕死老子了，速度这么快。” “哼哼，那你叫你姑帮你介绍一个，看对眼了，三天就能结婚，可以比他更快。” “不，男人怎么可以快？好事多磨！结婚怎么可以那么随便？” “怎么不可以？我跟我老婆从认识到结婚十天！” “那是难得碰到了一个眼瞎的，那不得赶紧娶回家啊？” 叶耀东狠狠地剐了他两眼，“怎么说话的呢？损谁呢？” “哦对，应该是你难得捡到宝了，不得赶紧骗回家。” …… 跟朋友一起出海，比他们跟自个爹出海好多了，起码有个人打嘴炮，不会无聊。 ( 瞅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阿光就让渔船慢速前进，叶耀东去依次收绞曳纲，收绞至网板时，他将网板固定在网板架上，使之脱离曳纲，然后继续收绞网具。 阿光也去帮忙，两人合力将网具自尾滑道慢慢的拖到甲板上。 “这一网好轻？拉的有点轻松啊。” “确实，感觉只有三四十斤的样子，估摸着没有啥东西，难道是这片海域的货正巧被卷去其他地方了？” “先拉上了再说。” “卧槽，鹦鹉鱼头、斑马纹鱼身，还有梅花鹿纹鱼尾，是三刀鱼啊！” 叶耀东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一网特殊的鱼。 三刀鱼的外形非常漂亮，身上有九条橘黄色的斜带，各鳍均为橘黄色，背鳍鳍条部有一条与基底平行的蓝色纵带，尾柄及尾鳍上有白斑散布。 在香港称为“鱼王”，俗称“斩三刀”或“山刀”。名“三刀”，是因为鱼身较厚，清蒸时难蒸熟，所以渔民都会在蒸鱼前，在鱼身剁上三刀，让它受热平均。 阿光也兴奋的两眼冒光，“草，一整网三刀鱼，难怪这么轻，发财了！” 这一网没有多重，两人一下子就拉了上来了，迫不及待的赶紧将渔网解开，甲板上倒满了三刀鱼，两人激动的一直翻动。 “好多，长的可真漂亮。这可是鱼王啊，今天出来对了……” “这要是卖去粤港更值钱。” 阿光笑着疑惑的问：“你咋知道粤港更值钱啊？” “粤港有钱人多啊，哈哈哈～” “那倒是！” “还有几条海鸡鱼，分开拣，海鸡鱼便宜的。” “你来拣，我感觉改了名后，我运气爆炸，跟我爹出海，每天都会爆一网。” 阿光激情满满的又赶紧去开船放网，今天出来的晚，时间紧迫。 第二网起网的时候就只有梭子蟹跟杂鱼了，但是数量非常可观，两人也小开心了一下。 看着海上的浪越发的大了，船一直在起伏摇晃的厉害，两人决定最后再拖一网就回去。 “最后一网让我来试一下，拖完我们就回去，早上还没有这么大的浪，感觉台风又靠近了。” 阿光没意见，把船交给叶耀东后，他就去绑螃蟹脚。 叶耀东拖网的业务还是很熟练的，就是海浪实在太大了，就他开船的这一小时里，浪花好几次都已经打到甲板上，周围又时不时翻腾起半人高的浪花。 突然，天空划过一条似金龙的闪电，同时不远处一个浪花拍起十几米高，吓的叶耀东心咯噔了一下。 两人眼神交汇，对视了一眼，阿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挺壮观的。” “但是有点吓人了……” “回去？” “好！” 人类可是扛不过自然的力量！ 今天出来本来就很冒险，大半天过去危险系数感觉都翻倍了，看到这个浪花，两人果断撤离。 “等会儿起网，我先开离这一片海域，把指南针给我。” 今天已经赚到了，不宜再冒险了，叶耀东根据指南针辨别了方向，就加快马力回去。 随着那个巨大的浪花散开，船摇晃的越发厉害，身后的浪花不停的拍打着甲板，似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两人心里都好有紧迫感。 阿光也没心情绑螃蟹脚了，眼睛一直注视着海平面，这时他才觉得自己这次冲动了，太异想天开了。 大自然的景观又壮丽又危险！ 第112章 有大家伙 直到开出好几海里远，浪才小了些，周围也没有动不动就出现几米高的浪花，两人才松了口气。 “踏马的，还好跑得快，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离远了阿光依旧还心有余悸，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才24岁的青年，没见过大风大浪也很正常。 “那不至于，跑的快一点就好了。” 叶耀东虽然有点紧张，但知道不至于就这么轻易交代了。 “好了，起网，把这一网拉起来我们就赶紧回去，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了。” “走走走，把网拉起来，靠岸了才踏实。”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台风天出海！” 阿光鄙视的看着他，“你不也想着出来逛逛看看的吗？” 那不是想着台风还有几天么，按他多年经验来看，不跑太远的话，浪也不至于太大，今天也算有惊无险了…… “别废话，这一网好重，快来帮忙，感觉有一两百斤啊？” 叶耀东连忙伸手，发现真的拽不动，“有啥玩意儿吗？居然这么重，平常咱们小船拖网拖一网能有上百斤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用力啊！” “老子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吃谁的奶啊，这里头区别可大着呢？” “你踏马的要不要这么黄啊，都在拉网呢，还能开黄腔，果然单身久了就变态了。” “那你帮兄弟解决一下啊。” “草泥马，还要老子帮你解决，想死啊，老子是直的，只喜欢我老婆一个人。” “你踏马的………” 两人嘴炮打着打着就对骂了起来，火气都通过力气发出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一网慢慢拉了上来。 货物刚浮出水面，两人也看到了这一网的真面目！ “大龙趸！！！” “大龙趸！！！” 他们异口同声，惊叫出声！差点手一滑把网又从滑道里掉下去。 “快快快，拉上来！”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一网的货拉了上来。 看着甲板上这一条大龙趸，两人都惊喜非常。 龙趸dun，学名中巨石斑鱼，别名猪羔斑，是石斑鱼中体型最大的一种。 “发财了？！” “难怪之前浪打的那么高，原来有大货！石斑鱼中的大哥大了！”叶耀东欣喜的拍了拍这个大家伙。 “这一条有一两百斤了？咱们果然是双剑合璧！” “得过秤了才能知道，一百多斤肯定有的，两百斤应该会差点。不过，超一百斤，这条大龙趸可以算是渔网宝贝了，价值大大提升了，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把它挪一边去，别压着那些小鱼小虾了。” 两人合力抬动着这条鱼，底下鱼虾也不少，但是在这头大龙趸面前，那些鱼货都显得有些渺小。 叶耀东随手拿了条估摸着有一斤半重的金鲳放到大龙趸的头上，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眼底的兴奋都快溢出来了，“发财了！” “妈的，总算这一趟没有白出来，果然风险伴随着机遇，赚大了，值个几百块了。”阿光恨不得扑上去亲几口。 “还有这些三刀鱼看着也20多斤的样子，这个也值不少钱，那里那一大筐梭子蟹也还行，还有其他鱼货……” “值了，赚到了！” 两人说话间，船尾又有浪花激打上甲板，风势也变大了，叶耀东笑容满面的道：“浪又有点大了，你把鱼货分拣一下，我去开船，早点把这些货拉去码头。” 早点变现才是王道！ “行，你去，这里交给我了。” 阿光围着这条大龙趸不停的转悠，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掉下来过，迟迟都没有去分拣那些小鱼小虾。 那些哪有这条大龙趸重要，他还没稀罕够呢。 拖了好几天网，今天才网到了大货，之前可全部都是靠量取胜的。 叶耀东的嘴角也一直上扬着，看着阿光还在那里傻乐呵，他取笑道：“赶紧把你口水擦擦，不然大龙趸都要被你淹了。” 阿光抹了一把，还真的有口水，他在身上蹭了蹭，反正衣服都脏了。 “老子不像你，今天还是第一次网到大货。” 这倒是。 叶耀东虽然也激动兴奋，但是还没有阿光的反应来的大！ 前几天他们网到的那条55斤多的大鳘鱼就比这个大龙趸值钱一点，那条大鳘鱼是因为鱼胶值钱，这条大龙趸完全是靠体型重量才卖的上价钱。 “回去他们又该羡慕坏了。” ( 阿光犹豫的道：“咱们今天冒险出来没有告诉阿正跟小小，不知道他们听说后心里会不会不舒坦？” 叶耀东也皱眉，“不至于！谁规定每一个朋友都得捆绑到一起？你选择叫谁一起出海，难道还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能不能网到好货也是凭借运气啊，这可是咱们冒着风险才得来的。” “就怕他们跟跟阿威一样多想。” “不至于，阿威本来就闷不吭声的，心思有点多，阿正跟小小心性爽朗的很，本来就是冒险的事情，少掺和不代表是坏事，咱们也是赌运气。” “嗯。” 阿光也是被阿威那会儿给弄怕了，好好的朋友，现在都还气性大的没有来往。 本来朋友之间都有相对要好的，跟相对一般的，他们要买船、要出海肯定会选择相对要好的一起，难道回回都要把所有人都带上？ 将这事暂时抛诸脑后，阿光也开始分货。 那条大龙趸太大了，没有容器装，只能随便扔到甲板上。 返程的路上，海平面上的船也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快到他们镇上的避风港，海面上都是一堆的船在排队等着进港。 他们船上的货多，必须要卸货了先，叶耀东直接绕了过去，往他们码头开去。 大半天过去，码头的船只又少了大半，只有一小部分还在那里停留，随着大风跟浪花摇摆摇晃着。 今天岸边看着都有浪花了，昨天码头周围都还风平浪静的，说明台风临近了。 仔细寻找一下，没有他家跟小小、阿正的船，他放心了一些，应该已经开去避风港了。 船只还没靠岸，岸边零散的几个人就已经居高临下的瞪大了眼睛。 “看看看～那条船上那个是啥东西？什么鱼？那么大？” 旁边的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也惊呆了，“那是龙趸？” 大龙趸体型巨大，超级好辨认！ “卧槽，台风天竟然有人出海，还打到了大龙趸？” “谁家的混小子？不要命了？台风天的居然还去拖网？” 等船靠岸后，大家也看清了。 “阿光跟阿东两个混小子？” “发财了，运气真好啊，竟然还捕到了大家伙，叶老三家最近看的真是蒸蒸日上啊，啥好事都被他家给赶上了。” “听说前几天还看了一个海螺珠出来，还捡到了西星斑。” “这一家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风水好的地基卖了，一家子也能这么旺。” “这种好事怎么都没轮到咱们，那条大龙趸有一两百斤？” …… 台风天岸边没什么人，只有零散的几个人话却不少，都围在那里，指着那一条大龙趸七嘴八舌的讨论，脸上满满的都是艳羡，话语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他们也不避嫌，说话一个比一个大声，说得内容都顺着风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都没当回事，将船捆绑固定好后，就率先将甲板上那一头大龙趸抬下船。 上了岸后，大家看的更清楚了。 “轰天咯，居然这么大！都半人高多了。” “啧啧啧～这一条大龙趸还真不小，你们两个小子要发财了！” “这么大你们哪里捕的？快来台风了，居然还敢出海？”大家跟在身旁边走边说。 一群人围拢着在他们身旁走都不好走，阿光没好气的道：“海上捕的，还能哪里捕的？让一让。” 阿财在门口也看到了，赶紧迎了上去，双眼冒光的看着这条大龙趸，“卧槽，好家伙，这么大，你们打到的？” 旁边其他收购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这么大的大龙趸？难得啊，卖给我！” “去去去，他们的货固定我收的”，阿财瞪着眼睛挥退其他抢生意的，瞬间又堆满了笑容朝叶耀东跟阿光道，“快抬我那里去过秤。” 两人腿脚直接往阿财的收购小竂迈进去，本来就是要抬到这个死胖子这里。 “先称这个，后面还有一些货。” 阿财忍不住朝他们俩竖起大拇指，“这个少说都有一两百斤，你们俩可真行，胆子大，能发财！” “别废话，快点秤，多少钱一斤啊？” “先称，先称，称完我帮你们联系一下买家。” 阿财把50公斤的砝码放了两个上去后，发现多了，就又撤下来一个，加了25公斤的砝码，然后10公斤的加了又加。 旁边一群人都围着秤，伸着脑袋看着重量，边谈论。 “没有200斤啊，这么大，我还以为有200斤！” “没有200，应该有180？” 最后阿财看清了刻度后才道：“190斤！” 人群哗然，190斤大龙趸，他们村都还没有人打到过，镇上也没人打到过这么大的啊！ 叶耀东跟阿光嘴巴瞬间咧开了，好家伙，竟然有190斤！ 第113章 爱拼才会赢 阿财笑容满面的夸赞，“厉害了，竟然能捕到这么大的货！我多打电话问一下，看看哪家酒楼出价值高。” 叶耀东挑挑眉，“直接打宏升电话问不就得了？” 镇上就宏升酒店规模最大，里头开展的业务最多，交易过几回，他对那太子爷的印象挺好的，大方呀！ “不行啊，上回那一条大鳘鱼被宏升太子爷买回去后，相熟的其他酒楼都说我不仗义，没有通知他们，让我下回有好东西一定要通知他们。这买不买的是他们的事，不通知就是我的问题了。” “那你打，多几个人竞价也好，船上还有好东西，我们再去抬。” 阿财翻电话本的手顿时顿住了，惊讶的看着他们，“还有好东西？还有啥好东西？比这大龙趸如何？” 阿光得意的道：“不比它差，等着，我们这就去抬。” “是什么？” “等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两人说完又往岸边走去，一群好事的人闻言又跟了上去，边问道：“还有啥？你们这回收获不错啊？” “是不是还是石斑鱼啊？还是什么大货？” 两人敷衍的说了不是后，就先后上船，打算先把那一筐的三刀鱼抬下去，结果刚一上船，却看到甲板上掉了一条，而且离筐距离了一米多远。 叶耀东弯腰捡了起来，皱眉道：“有人上咱们的船了？” 不然怎么解释三刀鱼掉在甲板上，还离筐那么远，即使它活着也蹦不出这么远。 “有小偷？” 叶耀东想了想，刚刚过来时，好像看到有个人只穿了短袖，外套团成一团拿手上匆匆的上岸往小路走去。 以防冤枉人，他又走到三刀鱼那个筐里看了一下，原本满满一筐的明显少了。 “好像少了？” “应该被偷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刚刚好像看到人了，我下去看看。” “是谁啊？” “就看了个后脑勺，没看清，你先在这里看着，别再被人顺走了。” 他边说边下船，岸边的人原本都在等着看还有啥好东西，结果却看到他一个人脸色臭臭的下船。 “咋了？” “啥情况？吵架了吗？” “我们的鱼被偷了，请亲们帮我找一下，刚刚好像有个人往那边小路走了。”说完，他就快速奔跑了起来，得赶紧追上，别被人跑了。 小路是一条长长的土路，略微有一点弯曲，但是还是可以从头看到底。 那人应该是怕引人怀疑，并不曾奔跑起来，而是在急步快走，叶耀东其实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就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他了。 感觉到身后的奔跑动静，那人也慌了，也赶紧跑动了起来，叶耀东这才出声，“有小偷啊，别跑～” 他越喊，小偷跑的越快。 “踏马的～”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明明走一个小时他腿就酸的不行，这时候却能爆发，居然极速的缩短距离追了上去。 但是明明快追到了，小偷却一个机敏的弯腰转身，往旁边推了他一把，害的他踉跄了一下，双手撑地上。 结果小偷自己快跑时也被脚下的石子踩滑了，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手上的衣服直接甩了出去，掉落了满地的三刀鱼，同时一个惨叫声顿时响起。 这种石子路摔一跤可不得了，那么大个人，重心直接倒下去，手心膝盖立马就能见血。 叶耀东见状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还狠狠的踩了两脚，“草泥马，居然这么能跑，还敢推老子，差点就让你跑了！” 脚下的人闷哼了两声，这挣扎着想起来却起不来。 这时，阿光也跑了过来，身后跟了两个好事的人，“抓到了？” “不是叫你在船上看着吗？万一再被人顺走了呢？” “我把那一筐三刀鱼搬下船，拿到阿财那里了，其他鱼货放船上不要紧，码头都有人替咱们看着呢。” “那就好，你先去把地上的鱼捡起来。” “我先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敢偷我们的鱼！”阿光直接揪住他的短发，将他脑袋提了起来，“草，是阿威的小舅子。” 身旁跟过来的俩人，也对着阿威的小舅子指指点点，“哎哟～怎么是他啊……” 叶耀东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先别让他走，带去码头，咱们把货过一下秤，顺便让人帮忙通知他家人过来领。” ( 叶耀东揪住他的领子，“可以，或者等过完秤，我们把他送回家，顺便说道说道。” 三刀鱼不便宜，虽然偷窃未遂，又是阿威小舅子，不好直接打一顿，但是道个歉，总要的？看着也不小了，居然还干偷鸡摸狗这种事。 等阿光将鱼重新拣到衣服里包起来，叶耀东拽着他的衣领就要往码头走，却再次被推了一把，然后阿威的小舅子趁机扭头跑了。 “草～这兔崽子。” 阿光叫住了他，“别追了，反正大家都看到了，也不是我们冤枉他，衣服还在我们手上，等会送上门去。” “真是扫兴，好好的开心的事整这一出，膈应人，等会儿就去他家。” 两人骂骂咧咧的又往码头走。 另外两个好事的人也跟在一旁念叨：“人家鱼放在船上也要偷，太不像话啦，这三刀鱼还挺值钱的。” “是嘞，这可不是平常树上的几个果子，偷摘着玩，这可是稀罕的鱼，是得上门跟家里大人说道说道……” 叶耀东跟阿光一走回码头，大家纷纷问：“抓到人了没有？偷了多少啊？” “跑了，鱼追回来了，有十几条，谢谢大家帮忙看着船了，我们先去船上把其他货搬下来。” 等货都搬下船后，他们才在阿财那里把那十几条三刀鱼清洗了一下，扔到筐里一起过秤。 阿财也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谁那么要死啊，货放船上来不及卸居然还被偷了。” “先秤，我们赶时间。” “等等啊，多少钱还没说呢？” “放心，亏不了你们的，我刚刚打了三四个电话，说了有大龙趸跟三刀鱼，一会儿人家直接过来看，价高者得，我就赚你们一个介绍费。” “这还差不多！” “扣掉筐的重量，三刀鱼22斤8，你们可真厉害，好东西都进了你们的网了，这三刀鱼一斤也要8块打底啊。” 两人面上瞬间又多云转晴了，“其他的也秤一下。” 叶耀东把他地笼的货单独放，这是他一个人的，得单独称了开单。 等所有东西都过了秤后，叶耀东就将两张单子，在兜里放好，然后就在码头等镇上的酒楼来人。 他们这边港口城镇酒楼饭店挺多的，但是规模大的就那么两三家。 算完帐没多久，就有镇上的老板过来看鱼了。 第一个来的人说了个价格后就恨不得直接带走了，还是他们阻止说还有其他人要看货，价高者得，他才遗憾的等着。 陆陆续续人都来了后，不等阿财说话，那三个老板就自个先吵了起来，一个个梗着脖子嚷嚷。 大龙趸这么大确实稀罕，几年都不一定能打到，偶尔有渔船捕到也都没有这么大，都是懂货的人，也不需要他们自卖自夸，三个老板自已就在那里竞争了。 三刀鱼倒是偶尔有远洋船靠岸会有，但是远洋船一去几个月，鲜少靠岸，渔井码头也不多见。 三人据理力争，其他人都看着等结果。 叶耀东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自己费口舌，他们自己就把价格抬上去了，对酒楼来说，好货才能吸引饕客，港口城镇来往的有钱老板可不少。 最后宏发的王茂全550块拿下了这个190斤重的大龙趸，而三刀鱼则被他们以85一斤的价格平均瓜分了，不然空手而归谁都不肯。 价格一商量下来，大家都惊呆了，只这两种鱼，叶耀东跟阿光就赚了700多，还不算其他的货，要是算是其他的货这一趟他们赚了800块有余了。 大家都羡慕嫉妒的看着他们。 叶耀东赶紧夸大了说了一下海上风浪的威力，免得大家觉得他钱赚的很容易一样，他们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们刚拖完一网的时候，那浪接二连三的冲起十多米高，浪花都溅到甲板上，我们差点跑都来不及……” “可不是，船摇摆起伏的我们都只能蹲在那里站都站不了，差点就要翻了，还好莪们见机快，最后一网也没拉起来，就赶紧跑，到内海了，没什么浪了才拉起来，没想到就有一直大龙趸在里面……” 阿财笑着夸赞，“果然，年轻人才敢拼敢闯，村子里这些有点年纪的，哪里敢在台风快来的时候出海？莫不是嫌命太长？” “我们也只是一时运气好而已。” 王茂全笑着道：“爱拼才会赢，年轻人敢闯敢拼才是对的，下次再有好货打电话告诉我，我们东家都大方的很。” “也可以告诉我，只要东西好，价格好商量的。” “对对，有好东西通知一下。” 其他两人也跟着道。 “好的好的，多谢了，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叶耀东笑眯眯的客套了一下。 第116章 当场被抓包 叶父看到他一回来还躲躲闪闪的模样，立马叫住他，“你干嘛？” “没干嘛？” 没干嘛还躲什么？半边脸不敢见人？ 叶父转了一圈，看到他半边脸颊都青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才看着正经没几天，居然又去打架了。你说说你一天天的就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要搞事情，都要来台风了大家都害怕，谁也不敢出海，就你还屁颠屁颠的跑去，平常也没见你那么勤快。下午才回来一会儿，居然又跑去打架了？” “我哪有打架？我是去拉架，不小心被打了。” 他也有点窝火啊，连忙跟他爹解释了一通，省的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了，好不容易才留下浪子回头的印象。 听着他的解释，叶父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他们一家都是混不吝的，几年前那小子偷摘人家柚子，一偷就是一麻袋，结果扛不走被逮着才打了一棍子，谁知道他全家都上门讹诈了，家里的老太婆还坐地上哭天喊地的赖着，最后被轰了出去。” 叶母在一旁帮着说：“好了，这不是东子的错，快进去拿茶油抹抹。” 林秀清也跟着他进去，给他拿茶油。 “嘶～疼，轻一点抹。” “很轻了，谁让你凑上去拉架，他们两个本来就一肚子的火，给他们打就好了，打累了自然就停了。” “这不是本能反应吗？嘶噢～” “抹好了，不用叫了。” 叶耀东圈着她的腰，让她坐到腿上，“抹好了，也不吹两下？”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当你是儿子吗？” “你可以把我当儿子养，当儿子疼！” “当儿子揍行不行？” “行啊，都给你打。” 林秀清推了他一下，不跟他贫嘴了，站起身来准备将茶油拿出去，“你睡一会儿，吃晚饭我再叫你。” “不睡了，都这个点了，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两个兔崽子哪里去了？” “跑空地去丢沙包玩了。” “钱都收好了？等台风过后，把单据理一理去阿财那里结账。” “嗯，好。” 叶耀东翘着脚躺在那里，本来不想睡的，只想着休息一会儿就吃饭，没想到眼皮子沉了下来。 天天不是干活就是出海，这段时间他确实累坏了。 吃晚饭时，林秀清进屋还想叫他起来的，却看到他眼睛下面浓浓的黑眼圈，脸上的皮肤都泛黑红，跟身上白皙的样子形成了特别鲜明的对比。 才短短两个月，他直接从小白脸的模样变得跟其他海边年轻人没有两样，只是没有他们那么黑而已，但是对比他以前的模样，真的是天差地别。 她觉得，他还是晒黑了的模样，看着比较可靠。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还是不叫他了，让他接着睡，等睡醒了她再给他下面条吃就是了，同时也不准孩子进屋吵他。 叶耀东放松的睡了一觉，却被屋后头的碎碎细语吵醒了，他将被子拉过头顶，打算再眯一会儿，酝酿一下再起来，却觉得屋后头小声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 他瞌睡虫瞬间都跑光了，疑惑的起身，打算看看是谁在外头说悄悄话。 走到窗边，声音清晰多了…… “可疼了，你给我吹吹，吹吹我就不疼了……” “不要，那多尴尬啊。” “怎么会尴尬，又没人看到。” “可是你这模样好丑，我不想吹，你怎么不在家养几天还跑出来了？” 外面瞬间鸦雀无声，叶耀东把窗户打开，推了出去。 借着其他屋里透窗的微弱亮光，他看到阿光鼻青脸肿的跟着他小妹站在菜地旁，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幸灾乐祸的说：“对啊，长得丑不是你的问题，但是大半夜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赶紧回家躲躲，少出来吓坏女人孩子。” 叶惠美见被他三哥抓包了，吓的赶紧退后几步与阿光保持距离。 阿光也突然被吓了一跳，见他没有跳出来打他，才放心了些。 就是怎么哪哪都有他？说几句话还不行了？ “幸灾乐祸，啥时候也让我看看你吃瘪的模样！” “那可能有点难。” 既然被当场抓住了，阿光也不躲躲闪闪，从兜里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叶惠美，“前两天抽空去买的，送你，我先回去了。” 看着像是个首饰盒，叶惠美惊讶的退后两步，“是什么？你不说我不要。” “你拿回去再打开。” 说着不由分说的直接塞她怀里，然后赶紧溜了。 看东子那模样，虽然没有跳出来打他，但是眼神冷飕飕的，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了一样。 也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一点都不会想，脑子都不知道转悠一下。 叶惠美在身后小声的叫唤着，却又不敢追上去，也不敢叫的太大声，省的被别人听到。 刚刚他过来时，还说是特意看到他爹娘坐在门口，她不在，才小心的来后面房间敲窗户的。 手里拿着小盒子就跟烫手山芋一样，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朝他三哥走去。 叶耀东也很好奇，“里头是什么啊？” “不知道，没打开。” “打开来看看。” 叶惠美听话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黄金的小丁香。 她猜到了是首饰，太贵重了，所以才不敢要。 叶耀东满意的道：“算他有点良心，没有再买头花、发夹骗人，这个也勉强拿的出手了。” 叶惠美无语，她三哥关注点好像错了？ “这个太值钱了，三哥，你帮我拿去还给他。” 他挑挑眉，“你确定？你想好了？” 叶惠美翻了个白眼，“我又没答应跟他处对象，收下了那算啥？” 他忍不住赞赏，他妹妹还是很拎的很清的，脑子清楚，不会轻易被收买哄了去。 “行啊，女孩子就是得矜持点，不能眼皮子太浅了，哪个女孩子没几个追求者？当然得多多考虑一下。虽然是我朋友，但是你也别不好意思拒绝，要是不喜欢、反感的话，你就直接一口回绝了，他要是敢上门来死缠烂打，看我不揍死他。” “知道了三哥，暂时先看看。” 叶耀东拍拍她脑袋，“那你自己看着办。男人都是犯贱的，太容易得手的，很难会珍惜，你别被占便宜了。” “嗯，知道了。” 第119章 东哥运气好 他在码头搬运地笼的时候，碰到阿正跟小小也出来了。 两人一看到他就直接一个勾住他脖子，一个在他肚子上假意的锤了好几拳，“卧槽，终于让我们逮着你了，狗日的，前两天居然跟阿光两个偷偷出海，不叫上我们，揍死你踏马的……” “还网了三刀鱼，大龙趸，草～也没请我们喝个小酒。” “啊～是阿光叫我的，你们打他去！”叶耀东果断的甩锅，死道友不死贫道，“多揍他两拳，居然连酒都舍不得叫你们喝。” “草～你也有份！” “他是主谋啊，我只是从犯。” “别抵赖！” 叶耀东挣脱开他们，摊了摊手，“好，那天有点危险的，所以才没想着叫你们的，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只能算是碰碰运气，回来的时候浪真的很大。只能说我们运气真的很好。” “晚上请我们喝酒，都赚了大钱了，这顿酒你们肯定逃不过，别赖。” “行，没问题。”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啥时候淘海啊，集体出海啊都喊上我们，我可算看明白了，你就是妈祖的亲儿子，记得也让我们也抱抱大腿。”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胡说啥呢？我咋不知道我换了个娘？” 心里琢磨着，难道他真的被加了气运值？所以才经常好运降临？ 算了，反正是好事。 “走了，趁着台风过后，货多，你们今天多网一点货，我要赶紧去下地笼。” “一起走。” 小船毕竟没有大船稳，今天还有一点点浪的，摇摇晃晃的，不是很好揺橹，今天就出海的船只没有多少，也只有勤快的渔民开着小船在内海作业。 拖网船出去就亏了，时间太短，拖不了几网。 叶耀东费了老大的劲才将船划到平常放地笼的点，将一个个地笼放了下去，他目前已经有42个地笼，可以放4排。 放完之后他就闲着无事去找阿正小小，看着他们抛网拉网，每一网货都不算多，但是架不住抛的次数多啊。 累了的话就换一个人抛，两个人轮流，次数一多，好货也多了。 就他去放地笼网的这一会儿时间，他们桶里已经有了十几斤的货，小黄鱼跟鱿鱼小管还有石头蟹尤其多。 “挺多货的啊，晚上留一点下酒！” 阿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的你跟阿光请客？” “那就…借一点？大家众筹一下？” “你真不要脸！” 小小好奇的问：“众筹是啥玩意儿？” “嘿嘿，就是大家一人出一点！这不是网刚放下去，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过来收啊，没东西下酒不是？大家众筹一下，我家还有一点淡菜干，可以炒一碗，蛤蜊也能再炒一网。” 两人都非常鄙视的看着他，脑子动的真快。 小小眼咕噜一转，“你过来帮我们抛两网，弄点好货先，晚上就我们出菜，你们买酒。” “好的，没问题！” 叶耀东直接将自己的小船跟他们的小船捆绑到一块，然后就爬上他们的船。 ( “看老子给你们爆一网”，他拿着手抛网想了想，“这一块应该被你们网的差不多了，挪动一下位置，换个点呗！” “行，你是老大，听你的！要划到哪个点？”阿正兴冲冲的就去揺橹。 “你随便！” “那我就随便了。” 等阿正船一停，叶耀东就将网抛了出去，略微等了等，就将网拉了起来。 货不是很多，但是也还行，几只兰花蟹，几只小水谷鱼，十几只河豚，还有一点点的小剑虾。 这种手抛网，撒下去没多久就拉上来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多少货的，毕竟海域这么宽广。 “这一网还行，还能有几个兰花蟹。”小小把河豚都单独挑拣出来，“这个就扔了，不要了。” “等等啊，河豚虽然有毒，但是好好处理一下，晒干了也很美味的。”叶耀东赶紧拦住，他还就喜欢这个河豚，刚刚看到，还高兴了一下呢。 养殖的河豚可不好吃，现在也没有养殖的。 “不要命了啊？河豚也要吃？” “我会处理，把它的血放干净，卵巢、肝脏、肾脏、眼睛这些有毒的全部都处理好就行了，包你们吃完还想吃！” 小小嫌弃的看了一眼河豚，“我不要！” “等我晒出来，你就知道它有多好吃了。” “你还是一个人慢慢享受！这样你走了，我们还能帮你抬抬棺材。” “去尼玛的，怎么说话的，老子福大命大，这玩意儿又不是没吃过？” 上辈子在大船上，可是天天晒，天天吃，还有自己晒手钓鱿鱼的鱿鱼丝，鲜香的很。 叶耀东也不管这两人，难得这会儿有河豚网到，他全部都捡到自个桶里，等拿回去他再小心处理了晒，这东西是真不能假手他人，一般人处理不好，吃了真的会出事。 小小将网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后，又继续拿给叶耀东，“再抛两网呗，东哥？” “我运气又没那么好，还要我抛？” “还行，再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但是没想到第二网拉起来还挺沉的，叶耀东笑笑说：“这一网应该不会差！” “可别是小杂鱼。” “也别瞧不起小杂鱼，也能拿回去晒鱼干。呦呵，竟然是一整网的白虾？不错不错。” 小小眼睛一亮，拍马屁道：“卧槽，东哥果然是东哥，你这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一碗白虾抵得上莪们忙活一整天了！” 叶耀东将网拆开来，把货倒到桶里，目测了一下应该有十斤白虾？还真是大爆网了。 一网比一网好。 阿正也喜滋滋的道：“厉害了，你这随便一抛就比我俩收获好，继续继续，再多撒几网。” 叶耀东斜睨着他们一眼，“最后再抛一网，我就要回去了，家里还有活要干呢。” 爆网，货又不是他的，扔几网意思一下就好了，他还能在这里跟着他们漂一整天？差不多就行了。 趁着空闲，他还要回家多做一点地笼网，只有几十张还太少了。 “不要这样啊！家里的活，我们帮你干！” “过几天搬家，有你们干的。” “好。” 第121章 老丈人满山的果树 等叶耀东第二天从海上回来后，就听说那两家人已经开始办丧事了。 他摇了摇头，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准。 他特意留了两条大鲈鱼跟两只大青蟹，还有螃蟹，虾姑，剑虾都留了一些带回去，今天收获还算不错。 林秀清见了笑笑，“怎么留了这么多？” “难得回去一趟，多拿一点，反正是自己网的。我去洗个澡，洗完澡咱们就去村口等过路车，趁着新鲜早点送。” “嗯好，我月饼跟猪脚也都买好了。” 叶二嫂在一旁笑着说：“自己有船就是方便，想留什么就留什么，全部留下来，送回娘家都行。”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亏了你一样？”叶母不高兴的抬了下眼皮，斜睨了叶二嫂一眼。 叶二嫂顿时尬笑了一下，“没，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叶大嫂笑着道：“前两天我们送中秋时娘也留了两条鲈鱼，阿清可是自己留的。” 林秀清笑笑，“你们离娘家近，走几步就到了，我离娘家远，难得回一次，上一次回去还是3月份采茶时，所以多准备了一些。” 叶母点点头，“应该的，回去时帮我跟亲家问个好，让他搬家时一定过来热闹一下。” “好的。” 叶耀东洗澡时也听到了她们说话声，只想说，女人就是麻烦，还好分家了，不用再因为分配的问题听闲话，到时候各家过各家的就好。 他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后，就提着装海鲜的桶，拎着装猪脚，月饼跟罐头的篮子，还有临走前叶母让他们带上的十斤米酒，而林秀清则抱一个牵一个，一家四口直接往村口路边走。 要不是因为他们实在拿不过来，叶母原本打算让他们带个二十斤的。 林秀清的娘家在金嘉镇安河乡，从他们村坐车过去也大概要半小时，下了车后还要再走半个小时。 要是都靠两条腿走路的话，那就远了。 林秀清原本是想着走回去的，她也一直都是走回去的，奈何叶耀东要坐车，只能听他的。 又不是两手空空，还能勉强走一下，带着几十斤的东西，还有两个小孩子，走两个三个小时山路，不得累死？小孩子都不好受，又不差那一两毛的车费。 一家四口晃悠了半小时才到目的地下车，这还只是到了金嘉镇，去安河乡的话，目前还没有专门的客车开通，想要坐车的话，只能在路边等过路的拖拉机了。 但是能不能坐上车就要碰运气了，两人也不能在那里干等着，万一今天没有拖拉机去他们乡里，不是浪费时间白等吗？ 一下了车后，他们就拎着东西，抱着孩子直接靠两条腿走。 两个小崽子平常调皮，但是关键时刻也懂事，没有叫苦叫累的闹脾气。 叶耀东怕走太长时间，大儿子吃不消，就走走停停，又时不时背他一会儿。 这时候出远门真的是太难了，很多地方都只能靠两条腿走。 艰难的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他们村，路上遇到相熟的人纷纷朝林秀清打招呼。 林秀清也笑笑着回应。 村里的消息流通的特别快，他们还没有走到家，就已经有认识的人通知林父林母了，两人特意迎了出来，在路口碰上了。 林母喜笑颜开的将外孙抱过去，林秀清这才松了口气，带孩子出门太累了，往常都是她一个人靠两条腿，当天走个来回都没觉得这么累。 “阿东也来了啊？快回家里坐着休息一下，走这么老远的路，累坏了？你说你们来就来了，干嘛还带这么多东西？” 叶耀东笑笑，“应该的，挺久没有来了。” “你们家里忙，前段时间听说又是出海又是盖房子的，没空就不用来了，也没关系，又不是别人，都是自己家。” “送中秋肯定得回来的。” 林父也笑得一脸喜意，帮他拿东西，“快进去坐着说，休息一下。” 左邻右舍在门口看到了，都还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他们带了啥东西？有的都还跟着走到了他们家门口。 更不客气的是，还有人竟然直接伸手掀开遮挡篮子、水桶的布，一探究竟。 乡下地方就是这么不讲究。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叶耀东这时候还真感觉到了尴尬！ 还好他准备的东西比较足，能见得了人，还能顺便给他老丈人挣点面子。 林父林母听到乡亲们的议论他们有福气，女儿女婿这么孝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喜气洋洋的。 ( 一进屋后，林母立即就去生火，给他们煮点心，而林父跟两个大舅子则陪叶耀东聊天。 问的都是一些出海的情况，收获好不好？台风来了，对他们家有没有什么影响？房子盖好了没有？ 叶耀东就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顺便跟他们说农历二十搬家，邀请他们到时一定要来吃乔迁酒。 林父跟两个大舅子见他看起来确实没有以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沉稳多了，这才彻底放心了，原来前段时间不是他们的错觉，是真的长进了，说起出海的事都还头头是道。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林秀清也放心了。 以前他们可没什么话说，一问一答，答完就沉默，气氛尴尬。 林母煮好点心就端了上来，笑着说：“先不要聊了，让阿东跟阿清先吃点心，都已经过了饭点了，他们肯定饿坏了。” “对，你们先吃，等会儿再说话。” 林母煮的是长寿面，上面放了许多的虾干、瘦肉、猪肝、香菇、木耳还有两个荷包蛋，还放了米酒，看起来特别香，有食欲。 他们当地家里来客人了，点心都是长寿面煮米酒，再煎两个荷包蛋，其他配料自己视情况加。 “洋洋给我喂，成湖让他自己吃，你们吃你们的，今天刚好买了猪肝跟瘦肉，你们多吃一点，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够了，够了。” 夫妻俩确实饿了，早上吃了稀饭就到了现在，等车费了很多时间，这会儿都1点多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林父在一旁说道：“还好我还没出门，本来还想去山上摘柿子的，编了两个竹筐耽误了点时间，正好听人说你们来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林母也笑着说。 叶耀东边吃边道：“要去山上摘柿子吗？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呗。” “不用不用，就那两棵柿子树，我自个儿去摘就行了，你们走了大老远的路，也累坏了，就在家里躺躺休息一下。” 女婿上门是娇客，林父哪里好意思使唤他干活。 “没关系，我们坐车来的，就走了一小段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真不用……” 林秀清打断她爹，“没关系，就让他去呗，反正他也闲不住，整天上山下海的就爱干这种事。” “啊…呵呵…那好，那等你吃完了，我们就去山上摘柿子，刚好给你们带回去吃，你们要在家里住两天的？” 林父刚刚也不敢问，之前都是女儿一个人回来的，早上回，呆不了几个小时，下午就赶回去了，这次难得夫妻俩带着孩子回来，想留他们住两天的。 林秀清笑笑说：“要，正好这段时间空闲，呆两个晚上再回去，也不耽误十五过中秋。” 林父林母这才满意了。 “今天也没准备什么菜，明天我们提前过中秋，把你大姐也一起叫回来热闹一下，你小妹在镇上东路下的村子也远的很，就不叫她了。” “好啊。” 吃完后，叶耀东就带着大儿子，跟着老丈人，还有闲来无事的两个大舅子，还有大舅子家两个还没到年纪读书的小子，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去。 林父还逢人就说，女婿要去山上帮他们摘柿子…… 叶耀东只能在一旁尬笑。 林父勤快，种了半边山头的果树，半边山头的茶树，一排一排的特别整齐。 这时候，成熟的果树里就有两棵柿子树，柚子树种了十几棵，但是还差一点时间才成熟，橘子树是种的苦柑，这个种的最多了，但是要等到11月才会成熟。 还有枇杷、芭蕉，桑葚、西瓜、桃树、杨梅等等，有的数量多，有的就只种个两三棵给家里的孩子解馋。 每到果子收获的季节，林父也都会视情况，抽空送去白沙村，叶耀东以往也没少吃，但这是第一次来到他们家的果山上。 看着错落有致的一排排果树，他不由得佩服他老丈人一家的勤快，在这个什么都靠人力的年代，整个山头居然都种满了。 许多树上都还挂满了果子，苦柑树上硕果累累，柚子树也挂满了柚子，就是还没到采摘的时候。 林父站在山脚下，笑着指给他看哪里都种了什么果子。 “爹，你们真厉害，整个山头都开出来种果树。” “我们靠山吃山，你们靠海吃海，勤快一点才不会饿死。” “是。”他笑着点点头。 “他们都不爱吃柿子，我也没有多种，只有两棵，但是果子结的可不少，整个大树都挂满了，到时候还要爬上去摘。” “没事，等会高的就交给我跟两个大哥二哥。” “我们带了长钩子。” 林父笑笑领着他们往山上走。 第122章 摘柿子，煮芋头饭 柿子树种的不算高，在一小块多余的土坡上，算是见缝插针的种了两棵，看着也没有很大棵，应该种的年限没有很长。 但是上头长着的柿子还真不少，都有拳头大，挂满了枝头，有些都已经有点微微泛红，看来没少施肥，管理的很到位。 叶耀东仰着脑袋望着，“这么多啊，这个小麻袋哪里够装啊！” “够了，这些还可以再在树上挂个几天，一下子摘太多的话，都熟透了，吃不完会坏。我们这里这些果子又不值钱，柿子熟了又容易压坏掉，不好卖。” “往年大多摘了拿去晒柿子饼，这个也能卖点钱，或者腌了做脆柿，家里的大人孩子也都喜欢吃腌柿子。” “前两天台风还被打掉了不少，不然更多。今天先摘一点回去腌，等你们后天走了，让你们带回去，到时候我再起早给你们摘一点生的带回去，不管是蕴软柿子，还是晒柿子饼都可以。” 老丈人想的太周到了！ 柿子饼不错，可以出海当点心。腌柿子叶耀东也喜欢的，他们村没人会做，都是直接摘了放熟成软柿子，也就他老丈人家这边有人腌，往年经常会给他们送。 “我们不用太多，随便带个几斤就行了。” “多摘点没事，自己家的东西又不要钱，我们也都吃不完，送都没几个人要，全村都种。” “呵呵，先摘先摘，几个兔崽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上蹿下跳的要爬树了”，叶耀东连忙过去，将爬在树上的大儿子抱下来，“会摔啊，你们就在树下等着，等会儿我扔下来给你们捡。” 说着，他就手脚利索的爬上了树，几十年没爬过树了，技能还没生疏。 他稳稳当当的站在树干上，折下一段树枝，然后将柿子摘了，小心的扔到他儿子脚边。 “啊？爹，摔裂了！” “裂了？” 他都很小心了，竟然还裂了。 “那我等一下放低一点，扔草丛里。” 他一下子又摘了三个放在手心里，然后蹲下去降低重心，轻轻的扔到草丛里。 “现在没有坏了！” “那好。” 林父站在树下摘，摘了就递给几个孩子，让他们放到麻袋里，而两个大舅哥则跑另外一棵树上摘。 三个小屁孩就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跑来跑去当着搬运工，还玩的不亦乐乎，跑的脸蛋红扑扑的。 但是不知何时，地上都滚满了柿子竟然还没人捡，林父摘的也都暂时扔在地上。 叶耀东站在树上张望了一下左右，才发现，叶成湖不知何时跑到旁边的柚子树那里，拽着一根长着柚子的树枝在那里甩荡。 这个兔崽子！ “叶成湖，快给我滚回来干活，跑那里去干嘛？” “哦，来了。” 他屁颠屁颠的又小跑过来，踩着土坡的时候还不小心滑了一下，整个人趴在了土坡上，吃了一嘴巴的土。 “呸呸呸……” “哈哈哈～表弟是笨蛋～” “你们才是笨蛋，我就是不小心而已，呸呸～” “你就是笨蛋！” 三个孩子幼稚的在那里骂架，叶耀东懒得管，没有乱跑就行了。 他把能伸手够的着的都弯下树枝摘了，其他摘不到的高处，只能指望大舅哥那边的长钩子了。 跳下来，将满地的柿子先捡到麻袋里，捡完看着也有半袋了。 “你们那里摘了多少了？这里有半袋了，别摘太多不够装。” 两个大舅子闻言也停了下来，等把他们摘的柿子都装进去后，也差不多有七八分满了，大家直接就收手了。 免得摘的太多，绳子不好绑。 几个孩子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叶成湖见要回去了，依依不舍的说：“我们才出来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吗？不多玩一会儿吗？啥时候还能再来摘呀？可不可以去摘那边的柚子啊？我想吃柚子！” “后天早上只要你起得来，就再带你来摘，柚子还没熟，要下个月。” “哦耶耶耶～我肯定起得来！那我们就后天再来。” 叶成湖开心的直接从土坡上跳了下去，也不怕摔！ 另外两个小子也有样学样，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跳，想阻止都来不及。 “爷爷、爹，我们后天也要过来摘。” “等你们起得来再说。” 林父用绳子将麻袋捆了起来，正准备自己扛的，却被叶耀东阻止了，他提了一下袋子，试了试重量，原本想帮忙扛的。 结果被大舅哥夺过去，不由分说直接扛在了肩膀上，“这个还有点重量的，我来就好了。” ( 叶耀东只好跟在后头走，顺便看着叶成湖，省得他走着走没影了。 但是一个没看住，他却跑山脚下一块种着几垄耳豆的菜地里，顺手揪了一大把耳豆来了。 小孩子就是手贱！ 这要是自个村子的话，叶耀东说不定还能给他儿子打掩护，但是这是他老丈人家，总不好丢人丢到这里来。 他头疼的赶紧呵止，“别人家的豆子，你不要手欠，等会被抓了要被打一顿！” “不是外公家的吗？” “就是外公种的，你随便摘，摘了晚上就煮芋头饭，家里后门种了点芋头，回去就锄。”林父笑呵呵的说，难得女婿上门，肯定得好好招待。 “嗷嗷嗷～我要吃芋头饭，我最喜欢吃芋头饭了。” 芋头饭当地也叫咸饭！ 九月九重阳节，他们这里的习俗是登高野炊煮芋头饭吃，现在离得也不远，等回去切一点五花肉正好煮芋头饭吃。 往常天天都是红薯丝稀饭，也就九月九重阳节大家才能吃上一回，现在就当提前吃了。 另外两个孩子一听可以摘了煮芋头饭，都着急忙慌的赶紧冲了上去，生怕落后了。 “我家的，你少摘一点，我要多摘一点。” “是我外公种的，又不是你种的，那么多，你摘你的，我摘我的……” “那也是我们家的！” “是我外公的！” “你又不是莪们家的人……” “对……你只能摘一点点，豆是我爷爷跟我爹还有二叔种的，跟你又没关系……” 三个小子摘个豆都分工不均，还吵了起来，别看年纪小，一个个的都还条理清楚。 叶成湖被两个表哥一挤兑也生气的不摘了，看着旁边菜地种着大白菜，他干脆将耳豆放在地上，跑去拔大白菜。 但是大白菜哪里那么好拔，大家向来都是拿刀对着根部砍的，他小小个还抱着一颗大白菜，使出吃奶的力在那里拔哎呦哎呦的拔，看着有点好笑，又不是拔萝卜。 另外两个小子看了也有样学样，结果三人都用力过猛，一屁股摔到地上。 几个大人连忙上前把他们拎起来，拍打身上的土，见他们还没玩够还要拔，就赶紧叫住。玩可以，但是也不能浪费，这些够吃个两天了，也不能顿顿都上白菜。 他们这才撅着嘴，抱着大白菜一步三回头的。 “外公，你家还种了什么吗？需要摘吗？”说完不等林父回复就又道，“爹啊，外公的果山太好玩了，我们明天再来摘？” 叶耀东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拿过他手上的大白菜，“没东西给你摘了，后天摘点柿子就回去了。” 林父笑的眼尾的皱纹都眯成了一条线，“还没摘够啊？那你干脆留下来住几个月，我天天带你上山。明天想摘的话，带你们去摘南瓜，茼蒿，顺便再多摘一点地瓜叶回来喂猪。” “好啊好啊～耶耶耶～明天又有的玩咯～”叶成湖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回去了，玩的一身的土，回去该给你娘骂了。” “我可以说是爹带我玩的！让娘骂你就好了，我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老丈人跟大舅子们都笑了，“还挺机灵的。”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大儿子看样子也挺聪明的嘛？还知道让他顶锅，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信不信你娘没揍你，我先揍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再沾花惹草的，回去先脱了裤子打一顿。” “略略略～” 叶成湖一点都不怕，还做了个鬼脸往前跑了。 林父赶紧追了上去，生怕孩子跑摔了，老人家都是隔代亲。 人多力量大，在山上也没费多长时间，但是本来他们去的时候就挺晚的，等他们回到林父家，都已经四点多了，林母都开始忙活晚饭的事了。 家里多了客人，肯定得好好准备，为此，林母都杀了一只鸡了。 他们回来时，她正在给鸡褪毛，林秀清跟两个嫂子也在帮忙摘菜，洗芋头。 原本打算芋头直接煮，熟了剥皮沾鱼露吃，但是看到他们摘了耳豆回来，林母也立即改主意，正好刚刚去村子里杀猪斌那里买了一条卖剩的五花肉。 芋头饭也是他们当地的特色，五花肉切成小小的细条，放点姜末在锅里炒出油来，再将切成小小块的芋头跟耳豆倒进去炒，然后再放点虾仁，放味道，放洗干净的米，翻炒一下加水漫过食材，然后就等煮熟了就可以。 超级香！ 也可以视情况加点干贝，海蛎等等。 叶耀东闲着没事就坐门口跟街坊邻居还有老丈人一家聊天，问问前段时间的秋收收成，又问今年果树又种了多少棵…… 说着说着就闻到了屋里的芋头饭香味…… 第123章 中华鲟？ 满桌子的海鲜，还有鸡汤，还有芋头饭，比他家的都丰盛，这还是他今年第一次吃到芋头饭。 不对，加上上辈子，有几十年了。 上辈子也只有休渔期三个月在家，又不跟儿子儿媳住一块，一个人都是随意煮一锅饭吃两天，海鲜白灼一碗，青菜炒一碗，怎么简单怎么来。 （休渔期他们这里小码头拖网船都是照常有去的，还有地笼网跟韩国网的货，渔政抓的不严。只有大船严格按照规定来。） 这会儿难得吃上，他倒是胃口大开，下午的一碗面去一趟山上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林母给他碗里的饭压的实实的，他也不客气。 林父一家子人也不少，虽然分家了，但是今天女儿女婿上门送节，肯定是要一大家子一起吃饭的。 满满一大锅的芋头饭，一人两三碗压的实实的都干了进去，连锅底一圈的锅巴，小孩子都抓手上嚼的香脆。 太难得吃到了，今年林母也没煮过，以往可都是一日三餐的红薯丝稀饭，这玩意儿可是这年代他们这儿家家户户的标配，今天还是沾了叶耀东的光，他们才能又吃上。 要是就林秀清一个人回来，林父林母可不会这么热情的又煮芋头饭，又杀鸡，毕竟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 女婿才是真正的娇客！ 吃完饭，天也有些暗了下来，入秋后，昼短夜长。 林家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林秀清未嫁之前，跟几个姐妹一起住的那间，她们嫁出去后就给孩子住了，今天特意腾出来。 房间里依旧是老式的架子床，还有一套桌椅，桌面上满是划痕跟各种字迹，有的位置都还有一个窟窿，这还真是实打实的实木桌椅！ 桌子上还堆满了课本，叶成湖跟叶成洋一看到就爬上了凳子，伸手就拿了一本书。 林秀清赶紧制止，“不能动啊，这是你们表哥表姐的，要是撕坏的话，我把你们裤子脱了拿藤条打！” 俩人吓得赶紧收手，不敢乱碰。 “你给他们身上擦一下，我去门口转转。”其实是想抽烟了。 今天一天都在奔波，或者是对着她家里人，他都注意着。 结果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他大舅子拿着虾笼，小舅子拿着手捞网，打着手电筒，他顿时眼睛一亮。 “你们要干嘛去？” 林向辉笑道：“打算去山脚下的那条河里捕一点河虾，放着明天吃，你今天带上来的晚上都被霍霍了。” 这年头没有冰箱，虾蟹放过夜怕死了不新鲜，林母只能提前煮了吃掉，只留了鲈鱼跟青蟹。 鲈鱼吊井里不怕坏，青蟹只要没被蚊子咬，是可以活个几天的。 怕明天人多不够菜，林向辉跟林向荣打算晚上去河里抓几网河虾，对他们山里人来说，河虾也是不可多得的荤菜，也一样鲜的很，他们日常也没少捕捉，经常会网一点新鲜的鱼虾拿乡里或者镇上去卖。 “海鲜肯定要趁新鲜的时候吃的，总不能放着坏。这会儿睡觉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河虾好不好抓？” 两个大舅子相视了一眼，就笑着点点头，“好啊，你不怕蚊子咬就行，现在蚊子还多的很。” “没事，我不招蚊子。” 叶耀东跟林秀清说了一声后，就屁颠屁颠的跟过去了，顺便帮忙拿虾笼。 地笼与虾笼、蟹笼没啥大的区别。 虾笼和蟹笼都是地笼，不过是地笼密一些，虾笼稀一些，蟹笼网眼可以大一些。地笼是盛鱼，虾，蟹等的笼子，虾笼主要是存放虾子，但是也会进鱼。 但下到水中横口虾笼也会进鱼，竖口的鱼笼也会进虾，只是笼眼大的只能捕鱼。 他们去的那条河白天有经过，叶耀东当时还多看了几眼，有点职业病的想里头有没有鱼虾泥鳅，没想到晚上就要打着手电筒过来捉。 夜晚的村子异常的冷清，毕竟不是夏日，还有乘凉的人。 若是在村子里头还会有灯光，等出了村庄，小路上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非常的吓人，很多人没有特殊情况都不会出门的。 晚上家里也都会备一个马桶，第二天再拿去茅厕倒，夜里少有出门上厕所的，一不小心就会掉茅坑里。 林向辉跟林向荣熟门熟路的带着叶耀东往他们经常放笼子的点有去，他们其实也爱玩的，叶耀东都在他们家中看到过鱼杆。 都是同道中人呐。 结果他们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听到河中有奇怪的声响，这水声噼噼啪啪的，三人都熟悉的很，眼底闪过喜色。 叶耀东直接将手电筒照向水面，只见一堆的鱼儿在水面上跳动，溅起一层又一层白花。 ( 他欣喜的道：“也不用去你们以往固定的点了，就在这里，这里看样子河里鱼不少。” “行，那就在这里试试，反正虾笼也能进鱼，这些鱼晚上出来找吃的。” “阿东现在没少放地笼，肯定很熟练，虾笼也给你放？” 两种笼子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区别。 “行啊，你们先用手捞网将这些鱼捞一波，我去旁边放笼子。” 这么多鱼，不要白不要！ 两个大舅子挽起袖子说干就干，但是这条河挺宽的，水位也不浅，他们站在岸上不好捞，干脆直接把衣服裤子脱了下水。 初秋的水冰凉凉的冻人，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两人打了个哆嗦，就朝河里小心的走去。 大晚上鱼儿跳动的很活跃，两人网的很轻松。 叶耀东在岸上帮忙打手电筒，顺便将提前准备好的鸡肠放进虾笼去放当诱饵，这是两个大舅子下午特意从林母手中截留的，还被好一通念叨。 他下完鱼饵后，就将手电筒放在大石头上给他们勉强照射一点亮光，而自己就将虾笼拿到下游不远处去放，借着微弱的亮光也勉强能看得见。 河虾晚上好抓，它们一般在晚上出没的多，早上都在窝里休息。 这个也不需要像海里的地笼一样放个一两天再去收，这个等个15-30分钟就可以收上来了。 在等待的过程，他就跑到大舅子那边去看看他们网了多少鱼，顺便帮忙打手电筒，却正好照到大舅子身旁有一条吻很长的鱼。 他惊的立马出声：“大哥，你身旁有一条中华鲟！” 没错，就是中华鲟！ 这种稀罕的，在后世濒临灭绝的鱼，他曾经在渔船上跟工友聊天，还被科普过鱼子酱，出于好奇他还搜过新闻。 林向辉惊的转身到处寻找，嘴里边念叨，“我就隐约看到有一条大鱼在我旁边游，但是光线不好没看清，也不确定。这会儿游哪里去了？” 林向荣也赶紧寻找起来，“真的假的，真的是中华鲟？你没看错？你认识这鱼啊？我们这里怎么会有？” 他们虽然没见过，但是好歹也听过中华鲟的大名，这是有名的长江鱼王。在江河中出生，在大海里生长。 “闽江都有这个鱼出现，你们这条河离闽江又不远，是支流也说不定，有虽然稀奇，但也没什么不可能。我见过这个鱼，刚刚应该没看错，我看到头尖吻长，它那个吻十公分有的。” “真的？快找找，跑哪里去了？刚刚还有看到一条大鱼的身影……” “我们分开找一下，阿东你在岸上看的比较仔细，你往远处照照看看……” 两个大舅子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他们喜好钓鱼，对一些知名鱼类也有所了解，他们太知道这个鱼的价值了，这要是能抓到就发财了。 叶耀东打着手电筒在两个大舅子周围照了又照，就是没看到影子，仿佛刚刚是他的错觉？ “没看到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是我看错了？没可能啊……” 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光线不好，看不真切，水里大鱼又激起的浪花使他看错了？ 林向辉也犹豫的道：“我是有感觉到周围有大鱼，手捞网有碰到好几次，但是都太重了，拉不起来，我以为是大草鱼还是啥来着，桶里也捞了好几条大鱼。但是你说它有长长的吻，我又感觉自己有隐约看到过。” 叶耀东皱着眉头，“要么你们边捞鱼边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上来，河里水太凉了，秋天了，可别感冒了。” “我们再捞捞看，看不到就算了？” “看到的话，以咱们这个手抛网也网不了？听说中华鲟个头很大，到时候会不会网不上来给它跑了。” “你现在就有这担心是不是有点过了啊？是不是都还不确定呢，东子这会儿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想一想没事的？我都想到要拿赚的钱干吗干吗了……” “厉害了，你晚上回去眼睛一闭肯定能发财！” …… 叶耀东听着两个大舅哥在那里叽里咕噜，边找边闲话家常，自己也拿着手电筒到处照，但是寻摸了好一会儿，都只捞到一些常见的小鱼。 “别找了，可能跑了，也可能看错了，水里也凉的很，你们赶紧起来，我们去收虾笼，赶紧时间也差不多了，先提起一个看看。” “你放哪里了，我们游过去好了，顺便帮忙拉起来。” “就那边下游。” 两个大舅子反正都泡了好一会儿了，也不差这点时间，直接过去帮忙起网。 “放了也没多久啊，怎么这么沉？大哥快来帮忙，不要再找了，肯定不是阿东眼花就是跑了，哪里还能在原地让你找啊。” “哦哦，我来了。” 叶耀东也在岸边伸手帮忙拽，发现真的好沉，他也不过才放了20分钟不到？河里什么货这么多吗？ “卧槽，它在虾笼里！” 第125章 放生 但是走着走着，叶耀东却越想越不对了，葛洲坝好像就是前两年修建的？ 葛洲坝截流后，中华鲟产卵洄游途径受阻，3年内幼鱼数量急剧衰退，资源量减少97左右。 好像从83年开始，我国就全面禁止商捕中华鲟，大概就是明年？ 刚刚真的是被突然激动的心情影响了，居然忘了这一茬，还以为现在中华鲟泛滥了，居然游到这里来。 他赶紧对两个大舅哥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鱼现在不能抓，抓了可能要吃牢饭，我们放生？” 又不是没抓过大鱼，叶耀东说起放生丝毫不觉得心疼，放了就放了，没必要做踩线的事。 “啊？不能？”林向辉惊讶的问，“不就一条鱼吗？” 林向荣也皱紧了眉头道：“对啊，怎么抓一条鱼就要吃牢饭？” 叶耀东挠了挠头，总不能说这个是临危物种，要不了几年就要灭绝了，现在要禁止捕捞了，想了想，只能凭自己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了。 “鱼跟鱼可是不一样，这种鱼看外形色泽线条就知道不一般，我听说中华鲟快濒临灭绝了，咱们明天要是拿去卖可能会被抓了教育。我知道的鱼绝对比你们多，听我的，到手的钱我能往外推吗？这鱼现在应该已经不能抓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都有点不舍，好不容易才捕到一条值钱的大鱼。 林向荣皱着眉头，“你不是说你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中华鲟吗？” “呃…我是不确定，毕竟我也没见过，但是万一它是呢？拿去卖钱被人认出来，照样要被抓，你说你不认识可不管用，这个跟我认知的中华鲟还是很相似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两人还在犹犹豫豫，叶耀东只能继续说服他们。 “别犹豫了，把桶给我，早点放生了早点了事，不然养死了就罪过了，一条鱼而已，就当积德行善了。下次去海边我带你们出海捕鱼，比你们钓鱼好玩多了，还能去孤岛上淘海。” 林向荣不甘心的说：“我们放生了，要是被别人抓了咋办？” “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别人要是抓了拿去卖钱，这么大的鱼，肯定能传着街头巷尾都知道，肯定得被抓。或者你们热心一点，明天去海洋局说自己捕到一条中华鲟，然后放生了，让他们去抓了送回长江？现在确实是它们回游产卵的季节。” “那…那有奖励吗？” 叶耀东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你们试试？” 83年出政策，现在都82年下半年了，肯定有商讨，高度重视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地方海洋与渔业局重不重视，有没有收到相关通知？ 林向辉不舍得看了一眼水桶，叹了口气，递给他，“拿去放生，也就一条鱼，就当做好事了。” “这就对了，踩线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林向荣却不甘心了，半路截过水桶，“别放生了？咱们要么直接送到酒楼去，人家要买咱们就卖，我们本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鱼，只是看着大而已，不知者不罪。” “你要钱不要命啊？”叶耀东瞪眼，一开始他没想起来，以为这会儿这鱼泛滥到连他们这里都有，现在想起来葛洲坝一事，还是别抓了，这个要不了几年就灭绝了。 “试试啊，万一我们放生了被别人抓了呢？凭啥便宜别人？” “你又知道是便宜别人了？看过之后长长见识就得了，又不是没见过钱？” 林向辉也劝道：“算了，一条鱼而已，就当积德好了，这条鱼看着这么大，也不像是我们这里能有的，放回去。” ( 林向荣皱紧了眉头，还是很不甘愿，叶耀东干脆夺过他手里的桶，“有机会下次带你去海里捕更大的，我前几天刚抓过一条大龙趸，比这鱼可大多了。” 两人都同意放生，林向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鱼回到了水里，心疼的要死，到手的钱打水漂。 叶耀东见他虽然臭着一张脸，但也没有冲上来抢，也放心了些，他走到河边，小心的将这条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华鲟倒回河里。 这条估计是脱离了大部队，迷路了才跑到这里来，它要是能适应这里，在这里产卵就更好了，这样也不用大老远游回长江，还能幸存发展，不至于濒临灭绝。 “走好啊大兄弟，祝你一路平安，子孙满堂啊～” 大舅子听到这话，顿时满头黑线。 鱼儿一进入水里就欢快的游了起来，鱼尾拍打了一下河面，水花溅了叶耀东一脸。 “卧槽，你这是报复我是？我都放你海阔天空了，小心眼，明明是你自己钻进我笼子里的。” 叶耀东抹了一把脸，看着它游走了，才放心的站起来，“好了，收工回家，晚上才一小会儿就收获颇丰，也可以了，有鱼有虾。” 林向辉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水面，不舍的收回视线，边走边道：“嗯，河虾还挺多的。可以留一半，卖一半，你明天还跟我们去镇上？” “不去了，就几斤虾，你们卖了自个分钱就好了，我就来混口吃的。” 都没有大货了，他还分啥？ 本来林向荣就已经不高兴放生，他要是再分他们这点卖虾的钱，估计脸得拉的老长，他又不是没见过钱？ 林向辉笑笑，“你不来也照样有你一口吃的。” “莪不来也不能长见识啊？” 能看一眼，还能抓到濒临灭绝的中华鲟，还放生了，这也是一种特殊体验了。 “希望它不要被别人抓了！” 叶耀东稀奇的看了一眼林向荣，“突然觉悟这么高的？” 刚刚还不乐意放生的！ “我们才放生，万一被别人抓了，人家偷偷卖了大钱，我们不是要气死。” 好，是他多想了，他也不希望自己放生了，也被别人抓，还是祈祷它赶紧游走。 “你们村来这河里抓鱼的人多不多？” 林向辉见弟弟还在郁闷，答道：“有几个，都是玩一样的钓钓鱼，偶尔拿手捞网下水抓，但是白日不好抓。正经做笼子的只有我们，我们都是趁天黑夜里来，比较不打眼。” “这还是前几年阿清结婚时，我们送亲在你们村子看到了，想着海里能放，河里也能放。在那里认真看别人做，回来就也做了一个。后来发现效果挺好的，就干脆多做几个。” “日常去河里放放虾网，也能改善伙食，前几年也不敢买卖，都只自己吃，这几年才有赚点钱补贴家用。就是怕捞太多太频繁了，以后没得抓，也怕网太多了卖不完，我们一次都不敢多放。” 还挺聪明的，连可持续发展都知道。 “确实，一下子捞太多了，影响繁殖。” 林向辉笑笑：“其实也是没什么空，这几年家里都在开荒种树，白日都忙得很，回家倒头就睡，很多时候都没精力出来抓鱼抓虾。” “挺好的，我白日看山上都种满了果树，柚子跟橘子最多了，等熟了，也能卖一笔钱。” 一说到果树，就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了，这可是他们费了好几年心血才有的成果，都是从小树苗种起，可不是一两年就能收成的。 林向辉黝黑的脸庞上笑意都加深了，“就指望着山上这些果树跟茶树，还好今年台风影响不大，应该能有个好收成。” 他跟大舅子轻松的闲聊着，两人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第126章 渔业局来了？ 林向荣一直沉默着拎着一个空荡荡的桶，还有一个只有几斤河虾跟一些鱼，心里很是不痛快，原本还怕中华鲟死了想早点拿回去养的，现在就几斤河虾跟鱼，这就打算回去了？ 虽然这也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但是没有抓到过，心里就不会有落差，大几十块钱打了水漂，就只网了这么点货就回去，这算什么事？ 他踢踢踏踏的跟在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只听到咚的一声，石子落在了河里，但是突然间水面上却又翻起了无数噼噼啪啪的水花，大家都惊讶的看了过去，叶耀东顺便将手电筒照过去。 无数的大鱼翻出了水面在那里跳动，他意外的挑挑眉，朝惊喜的大舅子道：“鱼抓够了没？还要不要抓？” 他对这些淡水鱼挺无所谓的，他们海边人只喜欢吃海鱼，放生了中华鲟后，他有些兴致缺缺，没有一开始的兴致勃勃，没想到林向辉却拿过他手中的手电筒，仔细的凑上前去照了照。 “是军鱼！” 林向荣也惊喜的上前，“这么多军鱼啊？我刚刚还以为是草鱼！” “前几年大家都没东西吃，河里军鱼被捕捞太过，有几年没怎么见着了，没想到现在又有了，还这么多。” 叶耀东听着他们的谈论，有点蒙，什么军鱼？ “这不就是草鱼吗？” 林向辉笑着道：“你是海边人，不知道。这是军鱼，不是草鱼，只是长得酷似草鱼，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它的鱼鳞特别大，是草鱼的好几倍大，价格也是草鱼的好几倍，而且鱼肉非常的鲜嫩，而且特别爽滑，丝毫没有土腥味。” 他仔细一看，鳞片确实挺大的，但是没有对比看，他也不觉得有多大。 “而且它的鳞片可以吃，我们吃这种鱼向来不刮鳞片的。”林向荣心情很好的补充了一下。 叶耀东挑挑眉，“鳞片也可以吃？” 恕他这个海边人孤陋寡闻了！ “对，要是烧伤烫伤了，直接鳞片捣碎了，抹伤口上也可以。这些军鱼看起来数量不少，我跟二弟下去捞，你帮我们在岸上打手电筒。”林向辉边说边脱衣服。 “我下去，你们歇会儿……” “不用，把你弄感冒了，我爹得揍死我们，我们下去就行。” 兄弟们先后的跳下水，激起一大片水花，原本河面上已经趋于平静了，这下军鱼又蹦哒了起来。 叶耀东只好在岸上打手电筒，帮忙拎着水桶接货，只见大舅子随便捞一网就是三条军鱼，每一条看起来都有八九斤的样子，还真不小。 林向荣心比较狠，一网就捞了四条，沉甸甸的放到了桶里。 这些军鱼每一条个头都差不多，才不过几条，水桶就快满了，但是河面上还有很多，没有容器装，这鱼一上岸三两下就死了，还怎么放明早卖？ 叶耀东想了想，看到路边有很多稻草，他干脆用弓鱼术将鱼绑起来，好方便腾出水桶接货。 这是一种帮助鱼在陆地上可以呼吸氧气的技术！是闽省建瓯地区保鲜鱼的方法，流传至今。 从鱼的鼻子中用绳子穿过去，并打上结，鱼的身体整体向右弯曲成弓形，另一端则是将绳子系在尾巴靠近肛门的地方，在系好之后将绳子捆绑紧。 这样就可以减少鱼的挣扎，不消耗它们大量的体力。 也可以保持空气流动入，因为鱼在陆上鳃是打不开的，始终张开的腮部，可以保证鱼的自由呼吸，存活时间更长，从而保持新鲜。 最好捆绑后把鱼放入水中或鱼池，然后鱼就会吐出淤泥，用这样的方式捆绑，鱼脱离水面可以存活的更久，至少能存活一两天。 没有放进水里吐净污泥的话，存活时间会减少，但是坚持到明早还是没问题的，接下去能存活多久，那就看它的命了。 他业务熟练的很，但是捆绑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他们捞的速度，只能让它们先勉强挤挤了，还好桶够大够高。 他绑好一条就扔到一边，省了拿东西装，等会直接拎在手上提回去就是了。 但是这些军鱼看着数量还真不少，两个大舅子都还在那里拼命捞，也不知道等会拿不拿得动。 他忍不住问道：“这鱼一斤多少钱呀？你们捞这么多？好卖吗？” “这鱼贵，现在一斤要2毛，草鱼才5分钱一斤，多捞点，难得看到。” “卧槽，这淡水鱼也要2毛？” 难怪了，这一条妥妥的就要1～2块啊，捞个100条，不是能卖一两百？不捞是傻子。 “对啊，有的淡水鱼可不比海里的鱼便宜。这鱼有几年没看到了，我们还以为是这两年工厂办多了，水质不够好的原因，现在这么看来，我们这边水质还可以嘛。” “快点捞，好多都游走了。” 他们这下也顾不得说话，能多捞一条就是多一条的钱。 叶耀东就一直坐在岸上忙活着捆绑，直到他们在这条河上下都游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有军鱼后才作罢。 他们看着满地都是捆绑好的鱼，都满足的很，总算是补偿了那一条中华鲟的损失。 “有多少了？” 叶耀东手上没停的道：“你们自己看，满地都是，有大几十条了？” 两人迫不及待的就数了起来。 他又抖了一抖水桶，军鱼还在那里蹦哒了两下，“桶里估摸着有十条！” 这时，叶耀东突然想到，这会儿淡水鱼乡下地方有专人收购吗？ 自己零卖要卖到何时？ 不是他看不起乡下人的购买力，是现在人普遍都舍不得吃喝，赚点钱也不容易，这么多，一条算起来也不便宜，双职工的家庭可能比较舍得花钱。 兄弟俩却没有想到这个，还都兴奋的在那里数，他们都还没有一次性抓到过这么多军鱼，以前充其量就是过来钓的时候，能钓到几条。 叶耀东都有些不忍打击他们，“这么多，你们能找到鱼贩子收吗？” 两人瞬间眉头一皱，数不下去了，好像是不好单卖，但是鱼贩子…… 也没有认识啊，他们就是普通的庄稼汉，以往只是抓个几条，拿去市场半上午就卖掉了。 ( 现在这么多鱼，他们也感觉到了棘手，当时只顾着捞鱼时的快乐了。 “我们没有认识的”，林向辉犹豫了一下说道，“乡里面有个菜市场，镇上也有农贸市场，我们明天分开拿去几个市场卖卖看，能卖多少是多少。” 他们也没想到一下子能捞这么多，刚刚捞的兴起，也没想那么多，这些鱼最多放到明天，后天可不一定能活，要是没有卖掉，砸手里那就可惜了。 林向荣原本高高兴兴的脸，顿时又耷拉了下。 叶耀东安慰道：“明天拿去镇上的酒楼饭店问问看，酒楼跟饭店消耗比较大，便宜一点卖，应该能卖掉不少。” “对对，可以拿去饭店问问看，” 两人顿时面色好看了一点。 “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先回去，明天能卖多少卖多少。” 这么多鱼，放手上也不好拎，还有其他的虾笼手捞网要拿，他们干脆派一个人回去推板车。 等将所有的鱼跟东西都搬上板车后，他们才往家里去。 两兄弟晚上的心情起伏有点大，也没有说笑的心理了，都在愁这些鱼明天要怎么卖？ 叶耀东也在琢磨着，但是除了卖给酒楼饭店，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了，只能等明日看看。 林向辉边走边琢磨了一路，等到快到家了才说：“阿东明日早点起来帮我们在乡里面卖，我跟阿荣明天推着板车去镇上，他在农贸市场门口卖，我去镇上的酒楼饭店跑一跑看看，等卖了钱，我们再一起分。” “帮你们在乡里卖没事，钱的话，就算了，我本来也没出啥力，都是你们下河里捞的，我就是在岸上绑绑鱼而已。” 把中华鲟放生了，已经让他们吃亏了，这点钱还是算了。 林向荣淡淡的道：“等卖了再说，还不知道能卖多少，现在说钱有点早了。” “对，先回去，这会儿也有点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叶耀东知道二舅子有点不爽了，但是没办法呀，中华鲟明年就出政策禁捕了，现在估计很敏感了，还是别顶风作浪的好，他们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而已。 等回到村子里后，周围漆黑一片，连灯光都没有，为了省点电，乡下地方夜晚也没什么事做都早早上床睡觉了，林家也静悄悄的。 叶耀东借着月光摸黑进屋，躺下时却吵醒了熟睡的林秀清。 她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你回来了，就又倒头睡了。 可能今天一直抱着孩子走了大老远的路累到了，叶耀东原本还想跟她说话的，只能作罢，也闭眼睡觉。 但是心里搁着事就不容易睡得沉，天色还暗的很，他就听到屋外头有微弱的说话声，立马惊醒了。 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大舅子的说话声，这是到点要去农贸市场了？ 他快速的套上衣服裤子出去，只见是他在跟林父说话。 有点疑惑，他还以为是两个大舅子在那里说话。 “阿东起这么早？” “听到动静就起来了，爹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林父皱着眉头说：“阿荣不见了，刚刚问他媳妇儿，他说他早半个小时就出去。” “啊？他去哪了？不是说好了，他跟大哥去镇上卖鱼，我去咱们乡里的菜市场卖。我还以为是大哥跟二哥在说话，以为要赶早市要出发了。” 林向辉也疑惑的很，“我也不知道，临时变卦也没说一声，也不知道天都没亮，他跑哪里去了？” “是不是不甘心，跑去网那条中华鲟？” “啊？不能？” 林父连忙问道：“什么中华鲟？你们昨晚上出去发生啥事了？” 林向辉跟林父说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叶耀东则去他们家的小柴房找了一下渔具，发现都在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没了。 “是该放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不能因为条鱼把自己搭进去。”老人家都很怕事。 叶耀东一从柴房出来就听到这话，其实若是禁捕的政策颁布的晚，那抓了也就抓了，他不抓自然有大批的人在捕捞，关键是明年就禁捕了，说明那鱼现在的数量真的很少。 “渔具都在吗？” “在的，他应该没有去抓那条中华鲟。” “那他天没亮就往外跑，去哪了？”林向辉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居然关键时候掉链子，真的是气死他了。 “先不管他，我跟你去镇上卖鱼，再不走来不及了，去镇上还要走半小时，等到了天都亮了，早市四点就开门了。” 林父心急的很，那么多鱼也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 “好，咱们先出发。” 林向辉分了10条出来给叶耀东，按他们乡里村民的购买力，这些能卖出一半就非常不错了，剩余的他就都装上板车，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卖不出去也没办法。一桶的活鱼他也都放板车上了。 叶耀东跟着板车走，他们去镇上会路过乡里的菜市场，顺道一起走，他也省得拎。 才不过四点出头，外头还乌漆麻黑需要打手电筒，乡里的菜市场却自己人声鼎沸，离得老远就能听到嘈杂声。 菜市场里头各个摊位都点着微亮的橘黄色小灯泡，叶耀东拎着两桶鱼，腋下夹了一张破草席，随意的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将草席在地上铺开后，他边把鱼在草席上面一条条摆好，边左右张望着，脸皮厚厚的入乡随俗的叫卖。 两辈子都没去市场卖过鱼，感觉还挺新奇的。 早市还挺热闹的，一大早来买卖东西的人还真不少，这会天都还没亮呢，只是天边已经有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这会他还兴致勃勃的叫卖着，张望着，等太阳升的老高后，他也笑不出来了。 好几个小时过去，居然才卖了3条，就卖不动了？ 真是日了狗了。 他将鱼都扔回桶里，打算把席子一卷，直接回去了。 早市最热闹的时候都没卖出去，难道还指望快收摊了卖？都没几个人了。 正当他卷席子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的骚动，感觉有很多人说话，怀着好奇的心，他麻利的将席子卷在胳肢窝下，提着桶直接跟了上去，边走边问旁人：“啥动静呀？乡里面出啥事了？” “不知道啊！没有听说呀，广播也没有放。” “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耀东一靠近人群，就听到村民们在讨论什么海洋局什么的，又说过来抓什么鱼？ 他惊讶了一下，该不会是过来抓中华鲟？ 第127章 再抓中华鲟 还不等他挤进人堆里，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带着帽子的人，骑着蹭亮的摩托车，缓慢的从大路上开过，身旁还跟着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听人群里说是乡里面的干部。 叶耀东眼尖的看到人群里有个骑自行车的，不就是他今天突然不见了的二舅子吗？ 我了个去的，他居然大清早天没亮就去海洋与渔业局？ 胆子这么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一直以为二舅子挺老实的。 他拿好东西赶紧跟了上去。 一群好事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上的活，全都尾随跟了上去，农村地方难得能看热闹，大家都口口相传，人越聚越多。 叶耀东正好看到他老婆也从家里跑出来了，赶紧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让她先拿回家。 “一会儿要看热闹的话，往你家果山的那条路上走，就是那段河。”说完他赶紧又追了上去，生怕占不了好位置。 没想到中华鲟还真能吸引海洋与渔业局亲自跑一趟，这群当官的太积极了？还是现在的当官的就是这么称职？ 叶耀东跟随着人群直接往前走，等走到离他们昨晚放虾笼的河段约莫50米处，人群就动不了了，一步都不能活动。 他伸着脑袋张望了一下，原来是拉了一条警戒线，不让人靠近了。 这怎么行？ 他可是当事人啊！ 看着许多不能靠近的村民纷纷跑到河对岸去，叶耀东直接往前挤了挤，“不好意思，让让…让让…让我进去一下，我是他…就是他林向荣的妹夫……” 跟守着的人说了一声后，人家犹豫了一下，就放他进去了。 一靠近他就听到了二舅子跟那群人说，差不多就是在这一段捕到的，让他们可以在这一块试一下。 “可不一定还在这个地方，或许你们可以广泛撒网，或许也可以等夜晚再过来抓。” 对面的一个身姿挺拔，国字脸的中年人转过身来，“晚了，现在不把它找出来，等晚上估计就要被你们村民抓了。不敢卖说不定就直接杀了拿去吃，那我们真的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那你们就多抛几网试试？” 中年男人点点头，让底下人将提前准备好的鱼网跟简陋的探测器拿出来。 叶耀东看着他们在那里摆弄，不一会儿，那个技术人员就惊喜的说：“找到了，在下游60米处有一个很大的回声。” 一群人呼啦啦的，又将村民往后赶，将那一处探测出来的河段又围了起来。 “是这里？” “对，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你们拿网抛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抓到。” 只见他们的一个工作人员，将手抛网整了整，犹豫了半天都没甩出去。 “快啊？” “哦哦……” 听到中年男子的催促声，工作人员闭着眼睛，直接就扔了出去，结果一下子网都没张开就已经甩到水里了，简直没眼看。 村民们在那里笑话，叶耀东也哭笑不得，抛网可是技术活，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哪里会抛的像样。 身姿挺拔的那个中年男人顿时脸都黑了。 “局长，虽然我住海边，但是我没抛过这种网……” 叶耀东笑笑上前道：“我会，我来撒。” “那你试试。” 这种简单的活，他手到擒来，一张大网直接在他手上最大化的摊开了，洒向了水面。 那位听说是局长的中年男人，满意的点点头。 只见鱼网洒下去没一会儿，叶耀东就往上拖拽，“帮忙拉一下，怪沉的。” 这条河段还不浅，感觉比昨晚他们捞鱼的那河段深多了，鱼网费劲的往上拉，渐渐地露出了全貌。 ( 局长脸上的笑容也加深，“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一只中华鲟。” 林向荣这时笑眯眯的凑了上来，“是的，陈局长，我就说我们昨天抓了，又放生了，我怎么敢拿这事来骗你？” “嗯，把准备好的桶拿过来装，别把它弄死了。” 围着河岸看热闹的村民们顿时哗然，都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那个有长长的口器是什么鱼？” “咱们河里怎么会有这种鱼？” “这个鱼很了不得吗？竟然吸引这么多当官的过来抓。” “那是啥鱼呀？” “阿荣既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抓，这鱼是不是很不得了？那个撒网的是他们家女婿？” “他们怎么知道河里有这个鱼？” …… 叶耀东将鱼网解开，听到旁人称呼陈局长，他好奇的问道：“陈局长，你们把这条中华鲟抓了之后，打算怎么处理？” 一下子就抓到鱼，中年男人心情很好，也乐意跟他多说两句，“我回去要先打电话上报一下，确认是中华鲟后，肯定要送回长江的，正巧前段时间我刚接到通知，让我们高度重视这个鱼种，不许买卖捕捞，可能稍后就有相关政策出来。” 那他就放心了。 率先把那条中华鲟抱了出来，放到提前准备好的桶里，叶耀东却被它的鱼尾啪啪甩了两下手臂，水花还溅了他一脸。 他忍不住念叨：“大兄弟，不是我又要抓你一次，这些人是要送你回老家的，你记得配合点。” 陈局长满意的看着桶里的鱼，然后对林向荣道：“下次若是有发现的话，继续上报，会有表彰的。” “就表彰吗？有没有奖励？”叶耀东将林向荣不好意思问出口的话，问了出来。 一大清早，天没亮就跑到海洋与渔业局去，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二舅子是什么个想法？这是将他昨晚上随口说的话，记住了，想去试试看能不能讨赏。 “有的，但是保护临危生物，人人有责，一些小奖励意思一下就好，重要的是荣誉。” 叶耀东偷偷的瘪了瘪嘴，心里嘀咕了一声小气！ 估计那些小奖励也就搪瓷杯、钢笔、笔记本之类的。 林向荣闻言也面露失望的神色。 “那渔网里的那些货能不能给我们啊？”叶耀东勇敢的直接了当的问，好歹是他网的。 “可以，那几条军鱼给我们带回去，其他的你们留下！。” “局长你可真会挑！” 陈局长不在意的笑笑：“这个军鱼的鳞片散热效果跟韧性非常好，很坚硬，可以加工成高科技材料。” 叶耀东眼睛一亮，“它的鳞片比它的肉贵？” “可以这么说。” “那你还需要吗？我们家里还有这鱼。” “活的吗？” “活的，昨晚刚抓的，我用弓鱼术捆起来了，我捆绑的技术很好，保证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有多少？昨晚你们是一起过来抓鱼的，然后才发现中华鲟的是？” “对，是我放虾笼的时候抓到的。” 林局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错，竟然还知道中华鲟，而且还能不畏诱惑，知道放生。” 离得近的村民们顿时惊讶了，这个什么中华鲟看起来挺不得了的，林家的女婿居然抓了还放掉？ 叶耀东嬉笑了一下，“那你还要军鱼吗？” “在哪里？先去看看。” “在我老丈人家走，我带你去，顺便喝口茶，歇歇脚。” 鱼货没东西装，他干脆直接提着渔网走。 林向荣也满脸喜色的跟了上去。 这些人要是能去家里坐一坐，喝口茶，他们家说出去也有面子，说不定还能把昨天网的那么多军鱼卖掉。 第128章 包圆了 叶耀东让村民们让让，也看到人群中看热闹看的满脸兴奋的林家人，他笑着挥挥手，朝他老婆说道：“你们先回去烧水，等会给他们泡点茶喝，爹跟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 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都几点了？居然还没回来？该不会要等到中午卖不出去了，才舍得回来？ 那这些人咋办？好不容易才请到家里，还想把卖不出去的那些军鱼统统卖了给他们的。 “你大侄子会骑自行车，你让他借个自行车去镇上，把他爷跟爹找回来，就说有客人上咱家了。” 林秀清听话的赶紧点头，然后拉着他娘跟两个嫂子，还有大侄子赶紧先一步往家里走，正好她大侄子念到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了，在家里帮忙干活，这会派他去正好合适。 村民们见当官的被叶耀东带着往林家去，都纷纷跟在身后，一路跟到了林家。 林母跟两个儿媳妇儿已经将院子都洒扫的干干净净，农具都归类整齐，桌椅都仔细的还擦了一遍。 “陈局长坐…” 林秀清很有眼色的，赶紧将泡好的茶递上来，然后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倒了一杯给他们。 “嗯？你们家的茶还挺香的？” 林母笑着说：“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特意留了一点头茶炒出来招待客人。” 他们自己可是都喝的粗茶，哪里舍得喝头茶。 “是白毫银针？” “对对，陈局长真识货。” 陈局长笑笑，“也不是我识货，而是我听过你们这里种的白茶比较多，我家里也有一罐白毫银针。” 叶耀东笑着赶紧接话，“喝茶好呀，咱们闽省人就喜欢喝茶，就是这是上半年存的肯定没有现炒出来的香，陈局长喜欢喝茶的话，等明年春天了，我们多留点茶针给您送过去。” “啊不用不用，你们老百姓挣点钱不容易，都留着卖钱……” 为了拖延时间，叶耀东努力跟他闲扯着，又说到自己是哪里人，是渔民什么的，连自己抓到过鲈滑，红斑，55斤的大鳘鱼，一条190斤的大龙趸…… 啥啥都拉出来扯，跟讲故事一样，引的陈局长兴致勃勃的恨不得跟他出海拉一网。 “我们以往出海都是巡视，啥时候有空跟你出去拖一网看看，顺便带一杆鱼竿去海钓。” “呵呵…我们那小船只能在近海，不介意只能钓小鱼的话，可以去。” “不介意，不介意，就体验一把，顺便再淘淘海…… “我爷回来了。” 两人说的开心，林父就匆匆回来了。 他笑得一脸褶皱，偷偷的伸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刚刚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的回来，满面尘土的模样，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林局长握手。 “真是对不住了，早上去镇上卖鱼不在家，怠慢了。” “没事，我就是过来喝口茶歇歇脚，顺便看看你女婿说的好多军鱼，哦对，军鱼呢？说的高兴，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陈局长拍了拍额头，“年纪大了，果然不中用了。” “陈局长说笑了”，叶耀东说完就看向他老丈人，“我早上就卖了三条，一桶都好的，大哥呢？你们卖了多少？” “就卖了22条，还是卖给饭店卖了16条，原本还想再叫卖一下的，阿远（大侄子林光远）找过来了，我就骑着自行车先一步回来了。” 叶耀东笑着对陈局长道：“我们估摸着还剩个60条左右，您看……” 林秀清很有眼色的将之前叶耀东交给她拿回来的鱼，提到了跟前。 陈局长抓起来一条看了看，夸赞道：“你这弓鱼术绑的还挺好的，到现在都还活着。” “没少绑鱼，绑这个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打算多少卖钱一斤？” “2毛？” 反正能卖出去就好了，管他是不是鳞片比鱼肉值钱，他们也不能把鳞片刮下来称斤卖，若是这样，那鱼肉要卖给谁？ 陈局长点点头，“行，剩下的鱼要是都拿回来了，就全部称了，称完你们送到我单位去，然后再结账。” 反正都是活的，放到单位的食堂边养边吃，还可以往其他部门送一送。 ( 所有人立即喜笑颜开的连忙点头，连林父都喜形于色，原本还以为要多卖个几天。 这时林向辉也推着板车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听到这些军鱼都被包圆了，顿时松了口气，也高兴不已，顾不得喘口气，连忙就跟林向荣一起去卖化肥的店借了一个大秤赶紧称，生怕晚了，人家反悔了。 院门口依旧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只是少了一些，以农村妇女居多，毕竟看热闹归看热闹，活还是要干的。 大家纷纷的问他们俩兄弟，借秤干嘛？ 两人高兴的都顾不得跟邻居闲扯，抬着大秤就放门口，将几桶的军鱼抬上秤。 卖了25条，还剩62条，过秤后总共495斤，平均每一条将近八斤，2毛钱一斤是99块2毛。 陈局长笑着说：“还正好了，那就直接按100块算好了，鳞片刮下来，鱼肉我们还可以拿去食堂加工。” 看热闹的村民们又开始议论…… “啊，卖这么多钱啊，两个月工资啊，林家发财了！” “他们啥时候抓的这么多军鱼？” “怎么抓的？抓了这么多？” “不是还有那一条叫啥中华鲟的，就搁在那角落，是一起抓的？这条鱼肯定很值钱。” “听说他们抓了，还放生了。” 一些往来的人不知道情况，都惊讶的很。 说好了价格跟送货时间，陈局长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林家上下欢欢喜喜的将人家送出了门，顺便又将今年春天炒的一罐银毫白针一起送了出去。 客人还没走远，相熟的村里的妇女就拉着林母打听，那鱼是怎么回事？人又怎么回事？ 林母拍着大腿，笑着道：“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们昨晚都干嘛去了？今早起来都没看到影子。我也是刚刚去看热闹才知道，可能都还没有你们知道的多。晚一点再说，我们自己还有事。” 边说她边往屋里去，还把几个儿子都叫进屋。 她确实不知道缘由，女婿叫她招呼客人，她就赶紧回来打扫，烧水泡茶了。 将大门关上后，林母才朝他们问清缘由，家里其他人才都明白了来龙去脉。 林向荣也解释说他不甘心就这么放生了，做好事也不能不留名，万一那条什么中华鲟的再被别人抓去，他能气死。 还不如直接去通知一下渔业局的人看看，要是人家无动于衷，不重视的话，他还能再去捞了卖钱。 叶耀东顿时也觉得自己草率了，重生回来太顺风顺水了，运气又爆棚，爆了好几次网让他有点飘了，对中华鲟都有点不看在眼里，还觉得放生就放生了，不差这一条鱼。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调整一下心态！ “这么多鱼要送去县里，下午就不要推板车了，太远了，直接用竹筐装挑一担去镇上坐车，然后送去县里？”林母有些心疼儿子一大早摸黑走那么远的路去县城。 “用竹筐挑的话，大中午的太晒了，现在白天温度还高的很，可别晒死了。直接放桶里装满水，然后让拖拉机拉去县城，这些鱼也卖了100块，就拿一块钱出来请拖拉机！”叶耀东建议道。 “对对，也算是白捡的钱，就拿一块钱，请拖拉机送去县里。” 大家都这么说了，林向辉也点点头，“行，我现在就去村里叫拖拉机。” 早点送去，也能早点将钱入兜里。 若不是心疼钱，谁乐意走路？既然现在即将有一大笔钱进账，他们还是愿意花这一块钱的。 “我去给你们煮点东西吃，吃了再去。” 林母连忙就去煮面条，快中午了，吃完再去，免得到了城里后饿肚子，还要在外面买东西吃，费钱。 林向辉跟林向荣兄弟俩跟着拖拉机去送货，叶耀东就将今早卖的三条鱼的钱交给林父。 “不用给我，你们仨一起出去抓的鱼，跟我没关系，等他们回来了，你们自个商量。” 他只好把钱又放回口袋。 下午林秀清大姐带着男人跟孩子回来了，家里又热闹了好一通。 叶耀东打了招呼就回屋午睡了，早上起太早了，3点多天没亮就起来，到了下午后，他也有点扛不住了。 他并不知道他走后，林父林母一个劲的在夸他，说他看着比以往勤快多了，靠谱多了，也知道帮忙做事了啊说林秀清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所有人对他的要求都很低。 第130章 特产装满车 夫妻俩跟烙饼似的，整晚都没睡，翻身翻的床板整晚都在那里吱呀吱呀的响。 连叶成湖一早醒来都搓了搓眼睛问道：“爹娘，你们怎么比在家里还吵，床板整晚都在响，我都困的睁不开眼睛。” 林秀清顿时尴尬的脸颊爆红，头皮都微微发麻了，明明昨晚他们啥也没干，儿子却这样说，平时他们办事时肯定吵醒他了。 叶耀东也尴尬的干咳了一声，“爹娘是有烦心事，所以才整晚的翻身睡不着，不准出去乱说。” “哦，什么烦心事？” “小孩子不懂别问。” 他们说话的声音把小的也吵醒了，就全部都起床了。 结果一出房门，更让夫妻俩尴尬了，二侄子眼神幽怨看着他们，“小姑，姑丈，你们干嘛整晚床板都在响，害我整晚都睡不着，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比你们的还大。” “啊？二表哥都知道了，那爹娘你还不让我说出去！” 林秀清顿时好想把大儿子打打死！ 林大嫂也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二儿子，“胡说什么，小姑跟姑丈只是睡不着而已。” “睡不着就能吵到别人吗？你们不也被吵的都没怎么睡，我今天上课肯定要上睡着了。” “快点把稀饭吃了去上学，小孩子什么话那么多？” 他嘟囔了几句，才把剩下的稀饭倒进嘴里，碗筷一放，背着书包跟其他人一起去上学。 夫妻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刷牙洗脸，实则尴尬的要命，在娘家/丈母娘家被误会床板响到天明，两人顶着黑眼圈从屋里出来，儿子还补了一刀…… 屋里其他人也装作啥也不知道，其实本来也是啥事也没有，只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太差，大家忍不住多想就是了。 他们洗漱完，吃了早饭就打算回去了。 林母也在收拾家里跟地里的东西要给他们带回去，瓶瓶罐罐摆的灶面上都是。 “这是茶油，这是菜籽油，都是自家的拿去作坊榨，你分家了正好带一桶去新家。这一罐蜂蜜是你阿姨前几天拿的，这两大罐酸笋也给你带回去慢慢吃，之前没分家，我也没拿太多，一大家子那么多人，多少都不够吃……”林母指着这些瓶瓶罐罐唠唠叨叨的说。 “还有，早上让你爹锄了一麻袋芋头，又摘了七八个大南瓜，他见你们应该没那么快起床，就自个去山上摘柿子了，说摘半袋给你们带回去分，前日腌的咸柿子也装了两桶，都给你带回去……” 林秀清惊讶的张嘴，“娘你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拿的回去？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牵要抱呢。” 叶耀东也赶紧附和，“对啊，太多了，南瓜我们也有种，不用这么大老远的带……” “没关系，你们盖房子那两月估摸着把家里能吃的菜都拔光了，分家后，各家煮各家的，你们肯定没啥菜吃，我这里给你们多摘点回去。” “你们也不用怕带不回去，我都给你们想好，让你爹推着板车送你们去镇上坐车，搬上车后也能一路坐车到你们村口下车。正好你们村口在马路边，去你们镇上的车都会直接经过，就是下车后拿回去要多跑几趟而已，这也不费啥劲的。” ( “东西我大多给你准备好了，都用麻袋筐筐装着放院子里，等会儿再搬板车上，刚刚忘了交代你爹顺便摘点耳豆了，这个壳没剥掉放个十天半个月都还新鲜的很，等会儿让他再去摘……” 林母念念叨叨的，又去后门转悠，“土豆要不要？也给你锄一点？” 叶耀东听得咋舌，连连摆手，“不用，真不用，我们家菜地都边吃边种，长的也很快，家里土豆也有没挖的。” 可别上门一趟，把老丈人家给搬空了。 “真不用啊？都是我跟你爹种的，你们要吃尽管拿回去，我也经常给你大姐家送菜，就是你们离得远了一点，不方便，难得有过来就多带点……” “太多了，真的，这一麻袋一筐筐的，我们也吃不完，你们自己留点。” 林母笑笑，“我们吃还怕没有，到处都是山可以种，都多的吃不完，不像你们那边，耕地面积少，我带上，我再转转看还有啥。” “别转了，够了够了，你坐下歇会儿，不用再拿了！”林秀清连忙拉住她妈，把她按在椅子上坐着。 “家里也就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多，可惜柚子还没熟，不然也摘一麻袋给你们……” 林母在那里念叨了好一会儿。 也没等多久，林父就扛了一个大麻袋回来了，林母打开一看，笑着道：“还想说忘记叫你摘耳豆了，没想到你都摘了，还有花菜包菜白菜啊。” “柿子摘了半袋也差不多了，想着袋子还空着，路过菜地就顺便摘点豆，砍几棵菜。” 叶耀东跟林秀清两人都哭笑不得，几棵菜都还要他们大老远的拿回去吃。 他们想推又推不掉，林父林母二话不说的就统统搬上了板车。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拿的？” “没有了，没有了，都这么多了。” 再拿还得了？ “那行，你们两个小的爬上来坐，外公推你们。” “好耶，不用走路了。” 这样也好，他原本还担心返程两个孩子一个要牵一个要抱，他老婆会吃不消，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肯定不能让她拿重物，直接坐车到家门口也省事。 小儿子手脚并用的爬了半天都没爬上去，林秀清伸手想去抱他上去，叶耀东连忙出声，“我来，我来，你别动。”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林母见两人感情好，女婿也知道疼人了，放心了不少，“太阳都出来了，你们早点走，也能早点到家。等等……我去芋头叶摘两片给两个小的挡挡太阳。” 来来回回，林母想起茶叶忘记给他们拿了，又倒回屋里，顺便又倒了一竹筒的茶让他们带着，怕他们路上会渴。 “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林秀清连忙催促，再耽搁下去，我怕她娘又会想起什么没拿，又要给他们塞，真的够多了。 一出家门，村民们见他们要走了纷纷打招呼，这时候乡下民风都纯朴的很，叶耀东在这里住了两晚上，周围邻居也熟悉了不少。 车轱辘慢慢转动，两孩子坐在板车上欢欢喜喜的笑闹着，他看了身旁被太阳晒得脸颊微微泛红的老婆，耳边听着她时不时跟她爹说话，又时不时骂两句孩子，让他们乖乖坐好。 他觉得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日子真的很不错，满满的烟火气，比上辈子孤零零一个人吃喝睡觉好太多了。 第131章 被偷网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大路才到镇上的停车点，又耐心的等了一个小时才有车去他们海青沙镇。 兜兜转转山路十八弯，等到村口下车时，已经是中午了。 村子里炊烟袅袅，站在村口，他们就闻到了别人家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叶耀东让他老婆在路边看着东西，他先扛一麻袋轻一点菜蔬，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等会再推个板车出来装。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也不用叶耀东指路，整个村子就没有他们没跑过的地，别看他们小，指不定比现在的他对村子还熟悉。 “走慢点！” 刚说完就看小儿子下坡时滑了一下，大儿子难得友爱的没有嘲笑他，还牵他起来，两个又手拉手继续跑。 到家时，全家都在吃饭了，叶母见他回来了就迎了出来。 “娘，有没有多煮饭？没有就下点面条，我先出去一下，村口还有东西没拿进来。” 说完匆匆的推着板车又出去。。 叶母看着他来来回回，板车上面一袋袋，一筐筐满满当当的，都惊讶了，“你们回去一趟，这是把亲家家里搬空了？” “我丈母娘硬要塞给我们，说咱家的菜肯定盖房子时吃光了，等长出来没那么快，砍了好多花菜白菜的，还有豆，芋头啥的，连南瓜都让我带了好几个，想不要都不行。” “亲家真是太客气了。”叶母笑呵呵的帮忙一起搬。 林秀清笑笑说：“家里别的东西没有，就菜最多了，我爹娘也闲不住，整天种种这个，种种那个。” “家里的菜确实吃光了，亲家真有心，这一桶是菜籽油？等会你们拿到新家去，酸笋家里也还有……” 叶母也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能让他们带去新家的都带过去了。 “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因为前几天台风村子里没了两个人，隔壁村也没了两个，前段时间那个永寿也掉海里没了，都是在这边海域。一下子没掉的人太多了，村子里面决定从后天开始吃斋一星期祈福，这一个星期咱们村民禁止出海捕捞，然后要将妈祖请出来巡视一下海面。正好明天中秋过完。” 果然还是得吃斋祈福，只是时间比上辈子缩短到一礼拜。 夫妻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正好他们带回来的都是素菜。 “你们搬家的日子正好撞上了，只能往后延了，我昨天又重新去看了日子，定在了二十六，阿清等会去公社打个电话跟你爹娘一声，别让他们跑空了。” “好。” 叶母又看向了叶耀东，“你那地笼放海里，等会也都收回来，把货收一下，趁今天还可以卖，明天下午村口就要拦起来，不让运海鲜了。” “好，我等会就去收了。” 叶耀东吃了一碗面条后，就又匆匆的往码头走，前天收了一回货后就去了丈母娘家，间隔了一天，也不知道笼子里的货会不会多一点，接下来有一个礼拜都不能放了。 大中午的，码头也没有几条船，都开出海了，他撑着小船去找他地笼网的浮标，可别被人偷了里头的货。 这种事，在村子里可没少见。 有的年轻人闲着没事就开家里的船或者朋友的船，偷摸着去海上逛逛，然后偷几个别人的地笼网或者韩国网的货。 这种事屡见不鲜，没被抓到还好，被人抓到的话，得被人骂死。 叶耀东找到他的浮标后，拉了一网，“卧槽，好多对虾！” 他加快了收网的速度，将一整网的货都倒到桶里，大多都是对虾，还有一些比巴掌还小的水谷鱼，小黄鱼，十来只石头蟹，目测对虾应该有五六斤。 一个个没有展开都有他半个巴掌大，他喜笑颜开，才一张地笼网而已，真不错，正好可以留一碗明天中秋吃。 还要继续拉网，他也没空分拣。 第二网又是对虾居多，这个可比剑虾贵个头又大。 地笼网一排十张，他将整一排的地笼都拉完了，居然全是对虾居多，看着居然有近20斤，还有其他的鱼货，爆网了！ 果然，这几天货多。 将地笼都叠整齐后，他信心满满，又将船划去拉第二排，结果…… “草踏马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狗日的，哪个王八蛋偷我的网？” 整张网拉上来就只有几条小鱼，跟一只八爪鱼，第一网那么多货，整排网都不差，这拉第二排居然就这三瓜两枣的，说没人偷，打死他都不信。 狗日的xxxx…… 他骂骂咧咧的继续拉。 拉多久他就骂多久，等一排网都拉完，只有三四斤的小杂鱼，两个桶明显的对比，他都要被气死。 这要是没被人偷走，货肯定也不差！ 但是再气也没有，偷都被偷了，也没抓到人，他只能继续收货。 等拉第三排，他又气的肝疼，又被偷了。 总共就四排地笼，拉了三排，只有第一排拉了近20斤对虾，其他两排都没什么货。 “别被老子逮了，逮着打的你全家都不认识。” 没抓到人，他也只能过过嘴瘾了，真的是气半死，也不知道最后一排有没有货。 他边骂边又将船开到第四排地笼的位置，拉起浮标，不管有没有货，笼子也是要收回来的。 出乎他意料，第一张网拉上来居然有两只红膏蟹！ 红膏蟹啊！中秋时候的红膏蟹是最肥美的，红膏最满了。 还好这一网没被偷。 他脸色瞬间变得好看多了，率先将两只红膏蟹抓出来，看了下，两只都有1斤半以上，很不错了。 里头还有几只梭子蟹，石头蟹，跟小黄鱼。 等将这一排拉完，他收获了3只红膏蟹，2只青蟹，6只红章，4只小白章，三斤红虾，约莫一斤不到一点的皮皮虾，跟其刚刚拉的凑一凑，也有个一斤多，其他就是一些小杂鱼，小黄鱼了。 将网都收整齐后，他看着桶里的货又想骂娘了，明明应该有四排的，居然被偷了两排，损失了一半！ “东子？从丈母娘家回来了？” “怎么黑着个脸？收获不好吗？” 是阿正跟小小划着船过来了，已经三点多了，抛了一天的网，他们都累半死，打算早点收工回去。 “我的地笼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被偷了两排！” 阿正闻言瞪眼，“啊？草，哪个短命鬼这么不要脸。” “还好另外两排收获还行，没有全部被偷了。” ( “有什么大货吗？” “三只红膏蟹，两只青蟹，20斤对虾，一斤多虾姑，两三斤红虾，三四斤小黄鱼，还有几只红章白章，收获还不错，两张网收的比之前四张网的多。” 小小将两条船划到并拢，然后伸着脑袋望了一下，“可以啊，你这隔天过来收一收，都比我们每天从早干到晚来的多。” 阿正也道：“咱们要么也放放地笼？这手抛网从早扔到晚，即使两个人轮流，手也酸的不得。” “可以啊，你们这段时间放网收获应该也还可以？正好拿本钱出来做”，叶耀东附和着，“今天收获如何？” “还行，最近几天都很不错，红膏蟹今天也抓了2只，青蟹也有2只，零零散散的也能值个十块钱。” “可以啊，走，将货卖一卖收工回家了，后天要开始吃素了。”他边说边划动船只。 “丈母娘家好玩吗？可以多住几天啊，等村子里吃完素，祈福完再回来。” “还行，那里都是山，我跟去摘了一回柿子，听到周围都是野味的叫声，可惜我老丈人家没有枪，不然晚上还能上山打打猎。” “真的？”两人闻言眼睛一亮，“其实咱们这山上也有野货，阿光住后山，天天都能听到野鸡的叫声，就是没有家伙，不好抓，要是能搞到一把枪就好了。” 叶耀东摇摇头，“搞不来，没有关系，还是老老实实淘海，我还在老丈人家的河里抓了一条中华鲟。” “啥？”小小瞪眼，“你竟然抓到中华鲟？这玩意了，听说少的很。” 阿正有点懵，“中华鲟是啥？河里的货，有啥稀奇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有次听广播的时候，听到有专家在那里说因为葛洲坝建立，它回不去老家了产卵，才短短两三年，就没了97，再过几年，估计要灭绝了。” 小小简单的给他科普了一下中华鲟，多的他也不知道。 “卧槽，东子，你又发财了？” “哪有？我可是三好老百姓，直接就放生了，然后我二舅子通知了渔业局，我又帮忙抓了一次，估计要送回长江！好歹也没有落空，我们还抓了80几条军鱼卖给渔业局了，不然这淡水鱼还真不好卖。” “淡水鱼都是土腥味，一点都不好吃，也没人收，抓那么多也没用。” 叶耀东又给他们科普了一遍军鱼，他们海边人就是对海鱼熟悉一些，淡水鱼也只能简单的认识鲫鱼草鱼泥鳅这些。 阿正听完羡慕的道：“你这是到哪里都没走空啊？我怎么就没有这个财运？” “可惜十五过完要吃斋了，码头明天也不收货了，不然我们明天还能去淘一下海，挺长时间没去了。”小小有些遗憾，不然还能跟着东子沾沾财运。 “先祈福，才能保平安，来日方长，等下个月呗，”叶耀东无所谓的道。 想起他娘说的延迟搬家，又道：“哦对了，我娘说搬家的日子推后了，延到了农历二十六。” “那正好在阿正结婚的前两天，可以连续吃好几天席了，乔迁酒、起媒酒、结婚酒，夜晚还有长桌酒，还有回门酒，可以可以～” “咦～确实可以连续吃好几天，这个日子改的好。” …… 两条船并排着划，一起靠了岸。 叶耀东将地笼网放到船上，先将货提到阿财那里，顺便问了一句，“这两天有没有家里没放网的人过来卖货？” 阿财不明所以的道：“没有啊！我这里这几天都是固定渔船收货的，没有闲人过来卖货，咋了？” “我地笼放海里被人偷了两排，气死莪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龟孙子，做这种缺德事。” “哎呀，正常啦，谁家地笼、韩国网没被偷过，家里没放网的，哪里敢拿出来卖？肯定拿回去吃了。” “算了，拿个筐筐出来，我把这些货挑一挑，过秤。” 刚刚已经气过了，骂过了，这会儿也是随口问问，没有人赃并获也没办法。 阿财看他倒出来的两桶货，惊讶的道：“你这些货也不少啊，还有三只红膏蟹，两只青蟹，比人家放七八排的地笼都多了，最近对虾特别多。” “那两排若是没有被偷，说不定还能翻倍。” 听到阿正这话，叶耀东又肉痛了，“别说了，再说我要心疼死。” 小小安慰道：“已经很可以了，起码比我们累一天抓得多，我们两天都抓不了你这么多。” 这话确实安慰到他了，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阿财将所有分拣好的货都过了一遍秤，唰唰就开好了单子，“今天你的货25块6毛，人家最多只卖十来块的，你才两排，就这么多货，厉害了，大头都在那一筐对虾跟青蟹红膏蟹上。” 价格瞬间治愈了他的郁闷，他眉开眼笑的将单子折好，收起来，他还留了一斤左右的对虾，明天过中秋，也能给他老婆补补身体。 不管生不生，身体营养也得跟上。 小小跟阿正羡慕的看着他。 “到我们过称了。” 叶耀东也在一旁等着，一会儿顺路可以叫他们帮忙拿地笼，自家的板车没有推出来，三天两头的借别人的也挺不好。 阿财将他们卖的货也列清楚了递给他们，“你们的9块8毛。” “差距！要么给我们凑个整数呗，都这么熟了，直接四舍五入。” “那不行，你也得给我转个两毛钱啊，你们卖的这些已经很多啦。话说你们几个这段时间真的转性了，这么努力？” “养家糊口嘛，能不能一直游手好闲？连东子都转性了，我们也不能差距拉的太大。” “好好干，年轻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叶耀东这下也满足了。 “完事了？完事了就帮我去搬地笼，还搁在船上呢。” “原来你在这里等着，就是要我们当苦力。” 小小翻了个白眼，搭着阿正肩膀对他道：“你才知道？看到那么多地笼，我就知道我们肯定要帮忙搬了。” “你们一个帮我搬，一个帮我去借个板车。” 小小挑挑眉，“又要帮你搬，又要帮你借，你干嘛不自己去借？你自己的地笼！” “这不是借的次数太多了，不好意思嘛，好歹换换人啊！你们随便去一个。” 阿正也说：“明知道要出来收地笼，你干嘛不推个板车出来？反正大家的板车上都有做了记号，谁也偷不去。” “出来的太匆忙了，没去想。快去帮我借一个。” 阿正看向小小，“石头剪刀布，输了去借？” 小小斜睨了他一眼，“幼稚！” 然后转头就去就近的一户人家借板车。 阿正鄙视的瞪着他的背影，“切～早上还石头剪子布，谁先抛第一网来着，这会儿装什么装？” “快来帮忙搬了，别罗嗦。” 第132章 芭乐 三人走到分叉路口，就各回各家。 叶耀东回到家，卸完地笼网后，就将货单递给林秀清，鱼货拿给他娘处理，听着她在那里念叨说自己浪费，居然还那么奢侈的留了对虾回来吃…… 他赶紧推着板车跑了，省得听她一直念，人没在跟前，她念叨两句就停了，在跟前的话，天黑都还能说。 结果刚一出门，居然碰上了阿光？ “你干啥？这一大箱啥东西？” 阿光惊讶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你这箱什么？” “龙头鱼，给你送一箱过来晒鱼干。” 这下轮到叶耀东惊讶了，“你们不拖网改拖龙头鱼了？” 边说他边伸手帮忙一起抬，“抬去后门，放后门杀。” “哪有，现在龙头鱼那么便宜，我吃饱了撑的去拖龙头鱼？我爹朋友今天送了两泡沫箱过来，后天就吃素了，我们晒不完，干脆抱一箱给你晒。” 叶母原本就在后门杀鱼，也听到了，连忙笑着客气的说：“怎么送这么一大箱？你们晚上慢慢杀，多借几个长竹扁晒就是了。” “别看着多，这一箱50斤收购才一块钱，一斤才两分钱，太便宜了现在，我自己家留了一箱，这一箱给你们。” “哎好好……” 叶母喜笑颜开的笑纳了，然后将三个儿媳妇跟叶惠美都喊出来一起杀，不然那么一大箱，她杀到天黑都杀不完。 阿光光明正大的才瞅了叶惠美两眼，叶耀东就挡住他的视线，勾住他的肩膀往外走，“今天没有去拖网？走，我们出去说。” 阿光不情不愿的被他拉着往外走，只能瞪着他，眼神里仿佛在说：操，你怎么不多呆几天？ 叶耀东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扭正了，“走路要看前方，这么大的人了，这还要人教。” “死一边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这都要成你家了。” “哪有？” 叶耀东火眼金睛的盯着他，“看你的表情，那心虚的模样，这两天应该没少上门？” “去去去，我先回去帮忙杀鱼了。”阿光抖了一下肩膀，把他的手甩掉。 “你怎么不干脆留下来帮我把鱼也杀了？” “你不是不让我多呆？” “哼哼，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快滚～” “过河拆桥！” 叶耀东等他走远了才进屋去跟他娘说一声，他要去码头还板车，顺便在那里等着接他爹，让她就在家里杀鱼，一会不用去码头。 明天就是十五了，今天潮水大概五点十几分就退到底，渔船肯定要在五点前进来。 这会都四点了，他耐心的坐在岸边等着。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他爹的船就进来了。 叶父看到他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地笼的货，收了没有？我还想你要是没回来，一会儿去给你把货收了。” “唉别提了，我11点多到家，12点多出海收地笼，结果发现里头的货被偷了两排。” “啊？谁那么缺德？” “不说了，先把货抬下去”，叶耀东看着船上分拣好的鱼货又道，“今天收获不错啊，竟然有一整筐大剑虾，还有挺多小管的。” 叶耀鹏跟他一起抬，笑着道：“这两天都是虾，别人那里也都是虾。” “我今天地笼也收了很多的对虾。” “那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嗯。” 他们家的船靠岸没多久，海面上也多了许多船只正在靠岸，叶父货都搬下船后就打发两个儿子回家推板车，鱼网正好坏了，刚好趁这几天禁捕的空当把渔网拉回家补一下。 他卖完货后就在那里等，顺便看看谁今天拉的货多。 结果谁的货都比不过他，大家还恭维他，说他厉害，很会拖网，夸他们家越来越兴旺了，房子都盖了好几套，还问他女儿要找什么样的人家…… 叶父听了一通好话，心情很好，板车一来，把渔网搬上板车后才回去。 叶母他们此时还在边杀边晒龙头鱼，叶父进来一看，笑着道：“哪来的龙头鱼？这么多？听说最近龙头鱼便宜的很，拿来晒鱼干正好。这几天又都是北风天，又有太阳，明天晒一天应该就干了，收起来等妈祖巡视海面后，再拿来炒芹菜下饭。” “阿光送了一整箱过来，说别人送了他们两箱，他自家杀不完，也没长竹扁晒。” “这后生仔最近看的还挺勤快的，又肝胆，可惜咱们有的东西他家也有，不然也给他家送点东西过去，整天都拿他。”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惦记小妹，他可不一定送东西送的这么勤，他完全可以将这一箱龙头鱼送给他小姑。 叶母突然问道：“阿光你小一岁？是不是还没对象？” “嗯？是？”他惊讶的看着他娘，难道他娘真的被阿光收买了，有想法了？ “算了，他是你朋友，也不知道能勤快多久。” 他娘啥意思啊？ 难道因为是他朋友，所以直接将他剔除了女婿人选？他朋友现在不看起来都挺好的？ ( 看不起人啊这是…… 他有点想笑，不知道阿光知道后会是何反应。 叶父却道：“还行，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以后他家的都是他的，家里又有船。” “再说了。” 叶耀东看向他小妹，却见她一直低着头拿剪刀杀鱼，看不出啥表情。 算了，随他们如何发展，只要没嫁给上辈子那个假老实的就好了，这种人内里不知道有多奸诈。 这么多人都在后院杀鱼，他也不方便洗澡，干脆陪老太太坐她小屋子聊天去。 老太太有两三天没看到他，见他刚回来又忙里忙外的跑，这会儿才能摸摸他的手臂，捏了捏，“在丈母娘家吃不吃得惯啊？有没有吃饱？是不是都吃菜啊？” 叶耀东听着老太太的发问哭笑不得，这是又把他当孩子看了。 “也是吃鱼吃虾吃螃蟹，还有吃猪脚，我不是带了很多海鲜过去？都煮来吃了，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孩子，还能饿着自己。” 老太太笑着露出了牙床，“那就好，过两天就要吃素了，你明天多吃一点，本来就瘦瘦的，不要再饿瘦了。” 说完，她转身去她的小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拿了两个芭乐出来，先偷瞄了一眼门口，然后才用身体遮挡了一下，偷偷的给他。 他惊讶的看着两个芭乐，这会儿他们这边可没有人种芭乐，这是湾湾那边的水果，他们镇上的台货店卖的可不便宜了。 老太太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不要说出去，藏袖子里拿回屋吃。” “你哪里来的啊？你留着自己吃，不是都给你配了假牙吗？” “你大姑昨天来看我，给我拿的。我不吃，我都老人家了，吃这个干嘛，你拿回屋吃。还有五个面茶糕，你先拿着这个，我给你再去拿。” “大姑给你买的，你就拿去吃就好了，不用留给我，我又不是孩子……” “拿着，拿着！”老太太不由分说的塞他怀里，“别给她们看到了，不然又要罗嗦我老人家偏心了，我就是偏心。” 叶耀东将芭乐又放回桌子上，小声的说：“别拿了，你留着自己吃，别放坏掉，浪费东西，莪回屋了。” “哎哎……” 老太太叫不住他，只好先把柜子关起来，把两个芭乐用手帕包着藏在袖子里，跟着他去他屋里。 正好大家都在后门杀鱼，家里没人。 叶耀东很是无奈，他总不能把老太太赶出去。 “你吃，就给你吃，我不吃这个，等柿子蕴熟了，我吃你带回来的柿子，柿子甜。你可别再给我送回去了，我老人家腿脚不方便，走来走去的会摔的。” “好，你可别折腾了。” “那你等一下记得去我那里拿面茶糕，不然我一会儿还要送过来。” “知道了。”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出去了。 叶耀东看着那两个芭乐，感觉到了老太太沉甸甸的爱。 “你咋了？看你刚刚杀鱼一直在那里作呕？” “该不会又怀上了？” “啊，你又怀了？哦嘘～嘘～” 叶母的大嗓门直接就传进了屋内，叶耀东听到后门的动静，将整个身子探出窗外，啥也没听到了。 他从屋内走出去，就看到他老婆从后门进来了。 “怎么了？” “受不了鱼腥味，忍了好久，刚刚忍不住吐了，就被大家知道我怀孕了。” 叶耀东扶着她进屋，“那早知道你就不要杀了，还在那里弯腰弯了老半天。” 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大家都在干活，我一个人偷懒，像什么？我可没你底气那么足，有老太太撑着。啊？怎么有两个芭乐？” “嘘，老太太刚刚硬塞给我。” 林秀清惊讶的问：“老太太哪里来的啊？谁送给她的吗？” “我大姑昨天来过，给她买的，刚刚我去她屋里坐了会儿，非要塞给我，我没要，她还特意送过来。” “你可真是老太太的心肝！” “还难受想吐吗？芭乐拿去吃，刚好给你缓一缓。” 她笑着揶揄道：“这可是老太太给她宝贝孙子吃的。” 这会儿后门都是人，也不方便拿出去洗，叶耀东就拿手帕擦了擦，然后递给她。 “你肚子里的也是她的曾孙，吃，我出去给你倒杯开水，你就坐着歇会，别去杀鱼了。” 林秀清也没舍得吃，依旧搁在那里，人靠在床边。 她感觉手上都是鱼腥味，洗都洗不掉，也不敢拿着吃，怕直接给吃吐了，那就浪费东西了。 叶耀东倒了碗水进来，见两个芭乐还在桌子上，以为她舍不得吃，要都留给孩子，顿时也不知道说啥好。 这时候物资真的太匮乏了，一点点东西大家都舍不得吃。 “留一个切半给两个孩子分，还有一个你快点吃。” “我手上都鱼腥味，晚点再吃，我先喝口水。” “哦，娘知道你怀孕了，有说啥吗？” “我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了，昨晚上才有呕吐的感觉，也不敢去检查。娘就让我先回屋休息，别声张。 叶耀东纠结的看着她，又不敢问生不生这个问题，头大。 “那你就躺下来歇会儿。” “嗯。” “有没有想吃的？老太太那里还有面茶糕，刚刚叫我要去拿，我要是不去，她就又要送过来，我要么去拿两块给你？” 她摇了摇头，“不要，一会要吃晚饭了，我歇会就好了。” “好。” 叶耀东只能听她的。 第133章 土香蕉 吃晚饭时，饭桌上大家的眼神，时不时就瞄向林秀清，让她有些尴尬。 叶母想了想说道：“下午阿清的事你们都别出去乱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严的很。” 多子多福，若是怀了，叶母当然想她平安再生一个。 “我们晓得的。” “娘，三婶咋了？”叶成海好奇的问他娘。 “没什么，小孩子不要那么好奇，大人说什么都要问，快点吃你的饭。” “哼哼……” “夹菜的时候，筷子不要在菜里面拨来拨去……” “你们也快点吃，磨磨蹭蹭的，伙食太好了是？之前没啥菜配的时候都抢着吃，吃的多快……” “下巴漏的吗？饭满桌子掉，给我捡起来吃了……” 桌上不断响起骂孩子的声音，林秀清的事算是心照不宣的暂时揭过了。 等天黑所有人都各回各屋后，叶耀东才将藏起来的芭乐，拿出来切，在两个孩子兴奋的神情中，递给他们。 “阿太给你们吃的，你们不要出去说，不然阿太下次不给你们吃了。” “知道了，爹。” 小儿子也跟着点头又附和了一句。 叶耀东将另一个递给林秀清，林秀清却没吃，而是也拿出去切两半，给他递了一半。 “一起吃。” 他笑笑接过，大口吃了起来，林秀清这才也吃了。 第二日中秋节，有条件又比较舍得的人家，一大早就开始杀鸡杀鸭，村子里也多了一些挑着荤菜叫卖的小贩。 平常谁家都舍不得花钱吃喝，也就过年过节才会比较舍得。 连叶母听到有叫卖鱼丸的，都赶紧跑出去喊人家挑过来。 鱼丸圆溜溜的，很符合中秋团圆的寓意，在他们村子还是很受欢迎的。 小贩在他们家门口刚放下担子，周围就有一堆闻声而来的妇女围拢过来要买。 叶母买了一斤马鲛鱼丸，一斤墨鱼丸，打算混合着煮，照顾大家的口味。 这两种鱼丸在妇女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小贩答应了卖同个价格，都两毛五一斤，不然墨鱼丸还要贵个2分钱。 农村妇女都精打细算的很。 叶耀东没事干，一大早就搬了个凳子在门口翘着脚干坐着，家里都是能干活的人，没他啥事，但是这段时间忙碌惯了，突然间无所事事，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想了想就冲屋里他老婆喊了一句，“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早点回来吃午饭。” 他应了一声后就往外走，随便溜达了起来。 平常村子里的妇女都坐前门或者后门织网，显得村子安静平和，今天感觉家家户户都动了起来，感觉整个村里都活跃了，孩子们知道要过节吃大餐了，都在门口兴奋的又叫又跳。 叶耀东闲庭信步的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却意外看到小小拿着砍刀在他前面，他连忙叫住了。 “小小，你去哪里？” “家里柴禾不够了，我爹派我去砍点柴禾，省得晚上不够烧，你去哪里？” “我闲的没事，到处走走。” “那正好，跟我一起砍柴去……” 叶耀东闻言立马掉头就走，却脱身不及时，直接被他从身后跳起来勾住脖子，“来都来了，走什么？一起去！” “噢～放开，早知道就不叫住你了。”叶耀东拍掉他的手，太矮了，勒的他脖子难受。 “晚了，一起去也有个伴。” “干嘛不叫你哥跟你一起去？你上头不是还有三个哥，怎么就轮到你了。” “我大哥在杀鸭，我二哥在编竹扁，我三哥跟大船出海有几天了，我爹去地里锄芋头了，女人都在忙活着洗菜，家里现在可不就我闲着吗？我爹见不得我闲着，就打发我去砍柴。” 理解，他家他也闲着。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陪你走一趟。” “这就对了。” 两人往公路上边走边闲聊，走到马路对面，找了一条小路就山上了。 小小找着枯枝捡着，叶耀东却看上了山上间或生长的几棵芭蕉树，一大串一大串的芭蕉挂满了树上。 他这棵转转，又跑那棵转转，都挂的太高了，没有长钩子，弯不下那一大把的芭蕉。 “你干嘛？想摘土香蕉？” 他们管芭蕉叫土香蕉。 “是啊，这一大把的挂在上头，不觉得很惹眼吗，分明在勾引我！”叶耀东一直仰着头看着芭蕉树，寻找着有没有长的低一点，能够得着的。 “晚点拿根竹竿绑个钩子再来，这会儿怎么摘，快帮我捡树枝。” ( “你先捡，我去别处转转。” “草，你真不靠谱！说好帮我砍柴，自己摘土香蕉去了。” “香蕉当然比你重要！”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老子也有。” 叶耀东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棵有一串能够得着的，正好这棵旁边就有一个土坡。 他站在土坡上，踮起脚尖伸手就抓住它的茎，弯了下来，但是一大把有点不太好掰。 “小小，小小，把你砍刀拿过来。” “你踏马的不帮忙砍柴，还要拿我家伙……”小小边骂边走过来，“你要砍刀干吗？” “啊？找到个能够得着的了？我来砍，我来砍……” “还有没有能够得着的？再找找，上面好像还有三棵……” 叶耀东鄙视的看着他，“刚刚不还嫌弃我不帮你砍柴，还要让你拿砍刀过来？现在又要摘土香蕉了？” “哎，诸葛亮不是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你快去再找找。” 叶耀东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诸葛亮说的？ “看啥，快找啊？要么砍刀留给你，你比较高，莪去阿光家拿个钩子。” 说完扔下砍刀就跑了，刚刚还嫌弃他不帮忙，还耽误事，现在比他还积极！ 狗日的！ 叶耀东也不纠结诸葛亮不诸葛亮的，将一串的芭蕉先放到角落，拿起砍刀又往上走，找了起来。 没想到又被他找到一颗矮的，就是芭蕉的个头没有刚刚那个大，但是没关系，他不介意，有收获就好。 这一棵芭蕉树比较矮，他掰着茎又砍下来一串，然后站在坡上看到有一根茎上长了两三把，就是有点不太好够得着。 他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简易的工具，直到看向周围的树木，他琢磨了一下，才眼睛一亮，转身砍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多余的分支都砍掉，只留了一个底部的分支。 把树枝砍成有点像圆规一样，叶耀东拿着树枝直接勾住那一连串的芭蕉茎，然后下划，往身前一拉，一整根芭蕉茎都往他身前倾斜。 他抓住后，就拿着砍刀砍断了一节茎，又是好几把芭蕉入手！ “东子，东子，在哪呢？” “在这上面这里！” 小小举着一个长竹竿，竹竿上面还捆绑了一个钩子，兴冲冲的就跑过来，身后还跟了个阿光。 “你砍了多少了？” “挺多串的，你们要的话，再砍几个分。” “用这个，用这个”，小小献宝似的，举着钩子，“刚刚临时捆了一个，先将就着用，我把香蕉勾下来你来砍。” “你不砍柴了？不砍等会儿回去怎么交差？这么大个人了，别被你爹脱了裤子打。”叶耀东揶揄的笑话他。 “神经，我不会跑啊？我都当爹了……管他呢，现在先砍，砍完有空你们再帮我捡点树枝。弄点香蕉回去，堵他们的嘴就好。” 阿光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扫视了一下，“这里也没几棵，去我家旁边砍？我爸前几年随手种了几棵，现在也能摘了，这里也是有人随便种的，砍一两串没事，太多的话，人家要跳脚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脚边的土香蕉，就砍了三棵树，一棵砍了一两串，应该还好？上面都还挂着很多。 “行，就去你那里，我有这些也够了，去你那里砍一点，给小小带回去就好了。” “那早知道我就不跑来跑去了，走走走，去后山。”小小扛着竹竿又往下走。 阿光帮叶耀东一起拿那些香蕉，“我那里挺多的，你家里人那么多，孩子又多，再砍点回去好了。” “砍那么多干嘛？一下子又吃不完，放着坏，吃完了再去你那里砍。” “那随便你。” 三人又兴冲冲的往后山走，他们当地人俗称是后山，其实是叫林岗山，就在阿光家边上。 他们三个手也挺贱的，边走边拔沿路的树叶杂草，叶耀东看着路边的芦苇，也揪了两根摸了摸，然后又伸到小小脖子上挠痒。 “卧槽，你干嘛？” “试试会不会掉毛，这个拔一点回去绑扫把倒是可以。” “你会？” “我不会，我阿嫲会，算了，她都一把年纪了。” “这有什么？她看着身体挺好的啊，行动自如的很，耳不聋，眼不瞎，给她找点事做呗！老人家也不能太闲，闲了就坐不住想要拿锄头。” 这倒是！ “晚一点再过拔，正好新家的东西也都还没添置。” 阿光提醒道：“要拔就趁早，晚一点估计也要给人家拔光了，这几天我都看到好几个人跑后山拔这玩意儿，他们都做了挑去卖，现在啥都能卖了。” 山上随便长的一些东西，到了他们村里人手里，很多都能变废为宝。 “知道了。” 第134章 中秋的仪式感 一路揪着沿路的杂草，走上后山的小路，这一块他们也是常来的，因为山上有野果，还有村民种着果树，大家小时候没少上山偷摘，现在轮到下一辈的山上偷摘了。 沿途还有一些羊屎，远处山上还能看到搭起来的一排小木屋，间或还能听到几声羊叫声，还有其他野物的叫声。 不过走了一小段，他们就看到不远处长了一棵，然后其他位置也长了好几棵，零散的分开。 “路边的乱七八糟长得那几棵就是你家的。”叶耀东肯定的道。 “对啊，才种了几年，也没怎么施肥，但是长的还挺好的，可能有那些羊屎当肥料，你们随便砍，我家也吃不了那么多。” “吃不了那么多，去年前年怎么没叫我们过来摘？我们可以帮你吃啊！”小小说完就举着竹竿马上朝最近的一棵冲过去。 “你们也没说要啊？我爹不在家，那么多，我也懒得费那劲去摘，又吃不了多少，都叫我姑丈来摘，自个儿只留了一点，够吃就好了。”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都喊我来，我不嫌多，我家人也多。” “你不嫌麻烦就好了。” “赶明儿我也在家后门也种两棵。” 他边说边往小小那里走，小小在叫嚷的让他过去帮忙砍。 阿光嘴里说着不想干了，却还是帮忙摘了好几把。 叶耀东看着脚边十几串的芭蕉，连忙阻止还要继续的小小，“差不多够分了，不要再摘了，熟了两三天没吃完就会坏了，要吃晚一点再来就是了。” 小小意犹未尽的抬头看了看芭蕉树，“那就过几天再来。” 三人一人分了一点，阿光反而拿的最少，照他的话说，整座山都是他的后花园，啥时候都能来摘。 分好后，从阿光那里拿了两个麻袋，叶耀东跟小小就一人扛了一麻袋芭蕉，往回走。 走到村里的分叉路口，两人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但是还没走几步…… “卧槽，我柴还没砍，东子，东子，别走啊，我柴还没砍……” 叶耀东着身后的叫唤声，立马撒腿就跑，都回来了，谁还再跟他去山上砍柴？ “你踏马的别跑啊！” “你把香蕉拿回家，再去随便捡点枯枝就好了……” “一起啊……别跑啊～卧槽～” 叶耀东扛着麻袋一直跑，直到身后没动静，他才停下来喘口气，背上那一麻袋的芭蕉可不轻，肯定要先拿回家的。 一个大男人山上砍个柴，陪啥？ 至于他砍柴砍着，变成砍了芭蕉回去，一根树枝都没有，会不会挨骂挨揍就不知道了？嘿嘿～ 叶耀东满载而归，扛着一麻袋的香蕉，心情很好的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老太太闲着没事坐门口跟邻居家的老太太聊天，顺便看着门口一群玩的孩子，老远就看到了他，等走近后才道：“去哪了？啥东西背了一麻袋啊？” 其他孩子看了也纷纷围了上来，“啊，三叔，你又拿了啥回来？” “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小的身高不够，就在那里踮着脚尖，伸着脑袋看。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等熟了才能吃，现在不能吃。” 叶成海看了麻袋里一眼，“是土香蕉，没熟嘴巴会麻的。” “知道就好，领着他们去边上玩。” 朝几个孩子说完，叶耀东才对老太太道：“去阿光那里摘的土香蕉，等放熟了给你吃。” 老太太笑眯了眼，“哎，好好。” 旁边的老太太笑着说：“你这小孙子挺孝顺的，给你配假牙，还特意给你摘香蕉吃。” “是啊，东子最孝顺了……” 叶耀东听着老太太不遗余力的夸他，感觉有些尴尬，赶紧扛着麻袋进屋，将这些芭蕉交给他娘用旧报纸包起来，跟柿子那些放一起蕴就好了。 中午家里就随便煮面吃了一点点，等晚上四五点的时候，才正式开饭。 家里的孩子们一听开饭了，都嗷嗷叫的往屋里跑，直接爬上了凳子，伸手就想抓东西吃。 叶耀东赶紧呵止他们，“先把你们的手伸出来看一看？” 大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将手摊出来，结果一个比一个吓人。 没有张开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脏。 “一直在地上玩，这样的手你们也敢抓东西吃，吓死人了。” ( “你们大人不是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那是说东西，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你还敢抓东西吃吗？” 叶成海吐吐舌，自觉的赶紧去洗手，其他人也紧跟上。 后门顿时传来叶母的声音，“今天怎么舍得洗手了？还全部都来洗。” “三叔嫌弃我们脏！” “他小时候不比你们干净到哪里去。” “就说嘛，他还好意思嘲笑我们……” 叶母给他们一个个把手洗干净了，才赶着他们上桌，一家子这才整整齐齐的坐满了一大桌。 盖完房子后，他们家又恢复了一天三顿稀饭，又开始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今天终于又能敞开了吃。 孩子们都兴奋的很，上桌后就直接拿起筷子朝自己喜欢的菜夹去。 叶耀东昨天留回来的那一碗对虾最受欢迎了，他只不过伸筷子慢了一点，整碗虾都有半碗被叶成海夹到了碗里，堆的冒尖，剩下的也都被几个孩子分了。 他眉头一挑，正想说他几句，叶大嫂先骂了，“就你一个人吃，别人都不要吃了是？” 他这才委委屈屈的把虾都夹出来，其他孩子也老老实实的不敢夹太多，都还了出来，叶耀东这才满意的给老婆孩子老太太一人夹了一个。 还好快分家了，到时候各家吃各家的，不然自己留回来的好东西，老婆孩子都还混不上一口。 孩子们也就安静了一会儿，才吃了几口就又开始了吵吵嚷嚷，夹不到的就在那里叫……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后，大人还没吃完下桌，他们就又吵着要祭月亮。 这个年代，他们这八月十五有祭月亮的习俗，等2000年后就没什么人祭了，很多习俗都消失在时间的海洋里。 “天还没黑，祭什么月亮，先出去玩，等天黑了再祭月亮。” 大家闻言只好去门口等着，等到天黑月亮出来后，他们就又第一时间跑进屋，叫着要祭月亮。 叶母头大的只能去把前几天，东子他们的大姑送来的月饼拿出来。 这个月饼挺大的，直径有20厘米左右，叶大姑考虑的很周到，若是太小了，家里这么多孩子也不够分。 叶母拿了个木头凳子放门口，圆圆的大饼放在盘子上，上面插着三炷香，对着月亮摆好，等香烧完了就可以收进来给孩子们分吃。 孩子们都非常期待的半围着月饼蹲了两排，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看香烧到哪里了，然后又冲隔壁邻居的孩子嚷嚷，问他们家的月饼有多大，有没有比他们家大？ 叶耀东吃完饭后就倚在门边柱子上，看着一群小萝卜头蹲在那里期待，嘴角上扬着，这会儿还挺有仪式感的。 等这些孩子长大后，下一代都不稀罕吃了，不要说期待感，连这么简单的仪式感都没有。 “这香怎么烧的这么慢？” “我们吹一吹？让它烧的快一点？” “呼哈～呼哈～呼哈～” 一堆的嘴都撅着在那里吹…… 隔壁几户邻居家的孩子也有样学样，都在那里吹，希望香燃的快一点。 “啊，你不要口水喷出来啊，恶不恶心，这叫我们怎么吃……”二侄女叶婷婷嫌弃的拍了一下叶成海。 “那我一个人吃！”叶成海得意洋洋的说。 “不要脸！” “想的美！” “你不准吹了……” 几个孩子卖力的鼓着腮帮吹，香果然燃的快，等最后一点火光都没了后，他们赶紧将月饼端进屋。 “可以吃了，可以吃了。” “娘，阿嫲，快来切月饼了～” 等一整个月饼都均分到每个人手上后，大家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门口去吃，去诱惑邻居家还没吃上月饼的小伙伴们。 吃完还不忘舔了舔手指，把手上的渣渣跟芝麻都吃了，然后再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月饼对他们来说太美味了，太难得吃到了。 叶耀东看着他们一脸的满足感，心情很好的转头问刚走出来的林秀清，“你要不要吃月饼？明天咱们买一个小的？” “明天都过完中秋了，吃什么月饼，孩子们有的吃就好了，而且这种大月饼用的荤油，明天要吃素了。” “好。” 林秀清想了想，“趁着接下去几天空闲，咱们把衣物柜子先搬过去？” “也可以，等妈祖巡视完海面，我们再去镇上看看，给家里添置点锅碗瓢盆，到时候人过去就可以。” “我就是这么想的，衣服跟被子被单我都整理好了，你明天跟爹他们一起用板车推到新家。” “好。” “也不用叫你那些朋友了，盖房子时就挺麻烦他们的，正好接下来几天大家都没有出海，咱们自家人帮一下就可以。” “嗯。” 第135章 开始吃素 次日一早，祈福仪式就开始了，妈祖庙那里大清早开始了祭拜活动，叶耀东也去上了三炷香。 第一天简单的很，就只摆了贡品，请了锣鼓唢呐，然后村民们自愿去上香，等到最后一天才会请妈祖出巡。 他上完香就直接回来了，他老婆说过，今天要搬东西去新家的。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打算趁这几天空闲，一起把能拿的东西都提前拿到新家去。正好就同一天搬了就好了。 家里只有一个板车，他们就轮流搬，一家推一趟，三趟就搬完了，本来也没多少家当，大件的就是他们的衣柜，其他就只有被褥跟还没到季节穿的衣服。 床则要等搬家当天才能搬，挪床不只要看日子，还要看时辰，而且林秀清还很有可能怀孕了，家里有孕妇，床也不能随便挪动。 叶耀东其实挺想换新床的，那木头床每次一办事就吱呀吱呀的响，太影响他的持久了。虽然现在也有席梦思，但是他哪里下得了手，太贵了，他赚的钱都还不够多呢，只能先将就着睡睡。 然后给孩子买一个铁架子的小床，类似职工宿舍里头的上下铺，就是只有一层，倒也暂时够用了，小儿子还要至少跟着他们睡两年。 等搬完东西后，叶耀东又跑回家拿锄头，他打算把边上的空地都开垦一点。反正都是空地，他开的地，当然算他的，只要不是拿来当宅基地盖房子，种地还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砍一点竹子，围一圈篱笆，一个菜园子都有了！ 叶父叶母闲着没事也来新家转转，看到他又在开垦土地，都很满意，三儿子这段时间确实越来越会打算了，也会想着多种点菜，不再偷懒不干活了。 “东子，锄头用完了给我用，我也趁这段时间空闲，开点地出来，正好种点萝卜。” “好。” 他心里琢磨着该去打铁铺子买个锄头了，很多东西都是得临到跟前要用了，才想起来没有，家里的农具就只有一套，分不了，他们只能自己添置。 家里很多东西都只有一份，只有碗筷跟各自屋里的东西可以带过来，其他都得留给他爹娘，他们都年轻，还干得动，不能啥都拿出来分。 开垦了大半天的地，午饭后，叶耀东就推着灰斗车往山上走，他得去挖点土，顺便砍一些竹子绑篱笆。 一整天都忙活着这些事，叶父也帮着他一起绑篱笆，毕竟他还真没干过这种活，叶父比较老练，啥都会。 等到傍晚时，家里的男人又去妈祖庙那边上晚上的三柱香，吃斋的这一礼拜都要早晚三炷香供着。 叶耀东也虔诚的很，这一世他希望全家都平安健康。身旁有小年轻不懂事，上香的手法错了他还帮忙纠正。 传统文化以左为吉，以右为凶，上香的时候必须要左手覆盖在右手上叩拜，然后还必须是左手拿着香，插到香炉里。 有说法是说，右手会杀生，不洁，而左手则比较平和，适合在佛前上香。也有说法，应该男左女右。 ( 叶父见他挺靠谱的，不用人教，还能教别人，不由得点点头。 “好了就回去吃饭。” 晚饭跟中午一样，满桌子的素菜，大人没什么，知道要吃斋祈福报平安，孩子们却不懂这些，看到又是满桌的素菜，脸顿时都拉垮了。 “又都是菜啊，真的要吃七天啊？” “可不可以不要吃菜啊？” “我想吃昨天的大虾！” “我也是，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的虾……” 叶母敲了敲桌子，“全村都在吃素，又不是只有咱们家，快吃，昨天大鱼大肉吃进去，接下去几天吃点素的也好，清清肠胃。” “可是吃不饱啊！”叶成海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几泡尿肚子就空了。 “对啊，吃不饱啊！”孩子们三三俩俩的附和。 叶大嫂瞪着大儿子，啥事都是他起的头，还真是人嫌狗厌，“没干活，你吃那么饱干嘛？快点吃，别啰嗦，再啰嗦饭也别吃了。” “唉，感觉好日子才过了一天，就被打回了原形，不…比以前更惨了，以前还有小鱼小虾贝壳看到的。” “闭上你的嘴，不要影响到弟弟妹妹们，坚持几天就好了，要是不想吃的话，就不要吃，回屋去。” 叶母连忙当和事佬，“别骂他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正在长身体，不抗饿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一整天都是吃的素菜，还是吃的稀饭，明天我煮红薯干饭，扛饿一点。” 有叶母发话，谁都没有话说，叶大嫂也不骂孩子啊，只瞪了他一眼，叫他快点吃。 叶母说完又看向叶父，“锅底的灰太厚了，等会吃完饭把锅抬到后门去，用锄头刮一刮锅底。” “知道了。” 孩子们就没有不爱凑热闹的，即使看过千百回了，他们还是感兴趣的很，吃完饭他们就在那里等着，也不跑出去玩了。 土灶的大铁锅在饭后被抬到了后门，倒盖在地上，周围蹲了一圈的孩子，叶父赶都赶不走，只能让他们退后一点。 他一脚踩在锅上面，防止它移动，拿着锄头，沿着锅边慢慢的刮了起来，把上面黑色的锅灰都刮下来。 “爷爷，你们干嘛老是要把锅抬出来刮锅底呀？” “都是灰没看到吗？积累了厚厚的一层，这样还怎么炒菜煮饭？要煮半天。” 他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叶母拿着一个里头有半罐的乌黑色粉末的罐子，蹲下去小心的将刚刮下来的锅底灰抓到罐子里。 锅底灰可以止血止泻，是靠谱的农村偏方，有科学依据的，但是他们家都是拿来止血的，日常生活中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抹一把锅底灰就好了，叶母回回都要收集。 等刮完后，他们重新又将大锅抬到土灶上，叶母也将罐子收好，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等吃完斋你们就去一人买一口铁锅放新家，搬家当天要用的，什么都得提前备起来。” “知道了，我们晓得的。” 看完热闹后，小孩们这才又撒欢的跑去玩了。 大人们都各回各屋说话去了。 第137章 妈祖出巡 全村吃斋连续做了七天道场后，到了第八日上午就开始了妈祖出巡仪式，村民们一大早就都围在妈祖庙门口看热闹。 礼乐队请了两班轮流在妈祖庙奏乐，等早上9点左右时辰到了后，一位阿婆小心地将妈祖神像前两尊妈祖像中的其中一尊抱出来，由另一中年渔家女抱送到神轿中，端端正正放好，并围扎好红绸。 村长在神像前的三个香尊中，又各插下三支清香，然后示意庙门外的人鸣锣开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扛着“开道”旗的抄锣（大锣），跟放鞭炮的，身后左右两边是举着“回避”的匾额，后头紧跟着的青壮年手举，上面写有“四季平安”、“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等字样的牌匾。 中间跟队伍的末尾各有一帮礼乐队，妈祖坐在木制的神轿上被8个青壮年抬着走在中间，两旁跟着的侍女是村子里的小姑娘装扮的，总共八个。 叶惠美也被选去当了侍女，手里还拿着花篮，随时左右。 叶家的孩子们看到纷纷叫嚷着：“是小姑，是小姑。” “小姑今天抹粉了好漂亮啊～” 难得有热闹看，整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跟在两旁陪着妈祖出巡，因为是周末不上学，不止是叶家孩子。村子里大孩子小孩子也全都一蹦一跳的跟在后头。 叶惠美听到家里孩子们的叫声，看了过去，微微一笑，却在收回视线时，瞄到了不远处眼睛都看直了的阿光，有些尴尬的微红了脸颊，然后专心跟着队伍前进。 人群里也有人在那里讨论着叶惠美是不是还没有对象，念叨着自家亲戚有没有年龄相当的可以介绍。 叶家人长相都周正的很，只是经过一个夏天叶惠美黑了点，但是今天她特意擦了粉，显得皮肤白皙，在一众侍女当中，还是挺惹眼的。 阿光不爽的听着旁人的谈论，却又无可奈何，凡事总要循序渐进的，他无奈的一直跟在神轿身旁。 队伍的后面还有人担着两只脚箩的爆竹、鞭炮，由专人边走边燃放。 伴随着锣鼓声、爆竹鞭炮声，出巡队伍走过不平整的海滨石子路面，攀上古朴的石级，在渔村大道、小径中穿行，或上岭，或下坡。 妈祖出巡会把村子里所有的道路都走遍，会在所有村民的家门口停留，有的人家门口会摆放供桌，到了谁家，那户的当家人就去上三炷香，直到将全村都逛遍了后，仪仗队才往海边走。 沿着河岸从东到西走了一圈，又走到了沙滩上，然后在整片沙滩的正中间停留。 礼乐队还要上前给妈祖表演，奏乐一段，保佑渔民海上生产平安、家庭吉庆平安，祈佑渔民家船吉庆、灾祸远遣、福庆临门、潮潮满载、水水兴旺。 相传妈祖真名叫林默，是闽省莆田望族九牧林氏后裔，诞生于宋建隆元年（960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 在她出生之前，她父母已生过五个女儿，十分盼望这一胎是个儿子，却大失所望。 但是在她将要出生前的那个傍晚，邻里乡亲看见流星化为一道红光从西北天空射来，晶莹夺目，照耀得岛屿上的岩石都发红了。 所以，她父母感到她必非等闲之女，也就特别疼爱，因为她出生至满月都不啼哭，便给她取名林默。 长大后，她立志终生行善济人，矢志不嫁，父母顺从她的意愿。她专心致志地做慈善公益的事业，平素精研医理，为人治病，教人防疫消灾。 ( 她性情和顺，热心助人，在沿海一带的声名远播。不管谁遇到什么困难，也都愿意跟她商量，请她帮助，她也热心的帮有求于她的乡亲排难解纷、避凶趋吉。 生长在大海之滨的林默，不仅通晓天文气象，而且熟习水性。湄洲岛与大陆之间的海峡有不少礁石，在这海域里遇难的渔舟、商船，常得到林默的救助，因而人们传说她能乘席渡海。 她还会测吉凶，必会事前告知船户可否出航，所以又说她能“预知休咎事”，称她为“神女”、“龙女”。 987年（宋太宗雍熙四年）九月初九，是年仅二十八岁的林默羽化飞升之日，实际上她是在海上救难时去世。 但在后来的传说故事中，林默羽化飞升这一天，湄洲岛上群众纷纷言看见妈祖乘长风驾祥云，翱翔于苍天皎日间。 从此以后，航海的人又言常见林默身着红装飞翔在海上，救助遇难呼救的人。因此，海船上就逐渐地普遍供奉妈祖神像，以祈求航行平安顺利。 因其救世济人、泽被一方，在中国东南沿海乃至东亚等地区被尊奉为“海神”，立庙祭祀。 今日的出行供奉，除了没有开席，已经不亚于妈祖诞辰之日的规格。 等礼乐队表演过后，只需要再走到潮水下面巡视一下海面，妈祖的出行仪式算是完成了，可以直接回到庙里。 村民们从头到尾的护航跟随，直到妈祖在妈祖庙落座后，一位阿婆顶着一杯茶，跪着祈祝着，然后再恭恭敬敬地将神像归位，这一场出巡仪式才落幕了，大家这才各回各家的散散去。 “爹，尿尿～尿尿～” 叶耀东顿时慌的一逼，“等一下啊，你不能尿啊，尿的话我要打烂你屁股。” 边说他边着急忙慌的将叶成洋从他脖子上放下来，因为他人小，走路又慢，又看不到，半路上叶耀东就直接将他提溜在脖子上。 叶成洋等不及，着急的叫嚷着：“要尿尿…尿尿……” 裤子才拉下一点点，他就已经憋不住尿了，裤子湿了大半，叶耀东满手也都是他的尿，但是好歹没尿他脖子上。 “尿尿不知道早点说吗，非要这么急？肠子又不是直的。” 林秀清在一旁念叨了两句就将他裤子脱下来，顺便拍了两下屁股。 一旁的孩子们纷纷伸着食指刮着脸庞，嘲笑他：“羞羞脸～” “光屁股蛋，羞羞脸～” “叶成洋羞羞脸～” 他顿时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他爹腿间，却穿了过去，顿时发现好像也挺好玩的，就在那里伸缩伸缩……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将他提溜起来，“回家了！” 林秀清牵着大儿子跟在他身旁，他却又不走了。 “裴顺，你还不走，站那里干吗？” “你管我啊？” “草……” 叶耀东还想损两句，林秀清却拉了拉他衣摆，“回去了，你管他干嘛。” “我这不是关心朋友问两句？” 她翻了个白眼，阿光最近三天两头闲着没事就给他们家送香蕉，送柿子，明明都说了他们家很多的，他还送。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破，反正有叶母操心，轮不到他们当哥嫂的操心。 叶耀东也明白，就是有些不爽而已，他小妹上辈子三天两头上门骂他，骂完又不停的给他家送这送那，林秀清检查出来癌症后，没有女儿伺候，儿媳妇也还没娶，也都是她忙前忙后的帮着他一起照顾了几个月，医药费都帮着垫付了大把，他当然上心她嫁啥样的人了。 “回去了，很晚了，赶紧回去吃饭了。” 叶耀东瞪了阿光一眼才转头离开。 第138章 顺便钓个鱼 终于不用再吃素了，孩子们开心死了，看着桌上腌的咸鱼都觉得下饭的很，一个个吃的欢快，吵吵嚷嚷的。 叶耀东也觉得还是咸鱼下饭，吃了一礼拜的素，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等吃完午饭后，他就将地笼网搬上板车，还有新做好的几个也一起带上，等会都放下去。 一个礼拜没有放网了，大家损失都挺大的，这会儿仪式结束后，放地笼网跟韩国网的村民饭后纷纷都出海下网了，至于拖网的就要等夜里了。 他们村子的渔船基本都是放这三种网，拖网也是单船拖网，没有双船拖网，手抛网也有，就是会累一点，但是成本低。 将东西都搬上板车后，他就朝林秀清道：“我先去放网，明天咱们再去镇上买东西。” “好，你去忙。” 正打算出去，他却犹豫了一下，转身去后门放柴禾的杂物间翻找了一下，找了一把以前做的简易的鱼竿，就一根一米多长的竹子、鱼线、鱼钩。 但是时间太久了，鱼钩生锈了不能用，容易断钩，他临时又找了根超级粗的缝麻袋的针，点了蜡烛，将其烧红后，就用钳子弯曲成钩。 “东子，你干嘛呢？”老太太站在一旁，看着他搞七搞八的好奇的问。 “我想着去放地笼也不能白跑一趟，想试试拿鱼钩，看看能不能钓点鱼回来？不然几天没出海，晚上没有新鲜的鱼吃。” “那要用什么钓啊？海鱼不能用蚯蚓，不然菜地里随便挖挖都有。” “我晓得，我等会抓一把淡菜干带着试试。” “我给你倒一壶茶带上，省的口渴。”老太太就是心疼小孙子。 叶耀东也没有拂了老太太的好意，鱼钩做好挂上去后，他就将鱼线卷了卷，又带上茶壶，顺便去屋里抓了一小把淡菜干放口袋。 林秀清看他进进出出的，连忙问道：“你干嘛？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没什么，我走了。”将鱼竿随手扔到板车上，放好茶壶他就推着板车赶紧走，趁现在还是涨潮的状态，还能出去。 等他走远了，叶大嫂才笑着对林秀清道：“阿东看着是越来越勤快了，才吃了午饭就去放网。” 林秀清笑笑：“不勤快一点，怎么养家糊口？过几日就搬新家了，不能再靠着爹娘，自己不立起来，我们娘仨全都要喝西北风了。” 叶大嫂隐晦的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可能是开窍了，有些男人成长的比较晚。” 她偏过身子，躲避叶大嫂的视线，这么久都没来大姨妈，她已经确定自己怀孕了，她不喜欢有人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肚子，这让她很没安全感。 “碗筷今日留给我来收拾我来洗，大哥夜里要跟着爹出海，你们下午就得去买新家的东西，咱们交换一下，明日中午换你来。” “那也行，那就换一下。” 她们三个妯娌分工明确，一人一天收拾洗碗，煮饭的活叶母干，她们偶尔搭把手就行，毕竟除了鱼，其他海鲜大多白灼，炒素菜也省事的很。 林秀清接过叶大嫂手上的碗筷，接着收拾桌子刷碗。 叶耀东一路推着板车往码头走，去的路上都能碰到相识的村民打招呼，问两句吃了吗？去放网啊？ 他一律微笑点头。 原本码头上停满了船只，这会儿却已经少了一点，远处的海面上还能勉强看到几条飘荡的小船，大家都勤快的去淘海了。 也不知道几天没有捕捞，海里的会不会多一点？ 远处也有船在放网，他特意间隔开了一些，才将地笼张开一个个慢慢的都放到海里，边放船边划，一个人确实麻烦了点。 等将网都放完他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农历二十三，是小潮。但是对他们来说没啥用，海水涨得不高，落得不低，潮差最小，不适合去孤岛淘海。 叶耀东将船又划出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将出门前特意带的简易鱼竿拿出来，有挺多年没钓过鱼，今天随便试试看看。 顺便把口袋里的一把淡菜干掏出来，扔到桶里打一点海水泡泡，从中先拿一个试试看，要是不好调的话，只能回过头去地笼那里看看有没有小鱼小虾跑进去了。 他将已经有点软的淡菜干挂上鱼钩，不露钩尖，望了望海面随意的抛了下去，鱼钩渐渐地沉了下去。 耐心的等着，结果等了十分钟都没有看到有动静，他将鱼钩提起来看了一下，发现淡菜干没了。 ( 郁闷，估计放海水里泡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他又重新拿了一个挂在鱼钩上，打算就是不行的话，还是去地笼里抓活的小鱼小虾当鱼饵，活饵效果肯定很好。 这回将鱼饵挂上去后，他伸长了脖子看着海平面，注意力高度集中，才不过等了五分钟，他就感觉到鱼钩有点下沉，眉眼间惊喜的非常。 来了！ 激动的直接站起身，将鱼竿拉了起来，没想到上面是一条黑鲷，提在半空中，还一直摆动着鱼尾。 他顿时喜形于色，黑鲷也好，可以清蒸了。 他拿了一个空桶，打了一桶的海水，才将鱼从鱼钩上解下来放入桶里，“看着小了点，好像还没一斤，再多钓几只。” 看了看桶里的淡菜，感觉好像刚刚抓少了，只能先把这些钓完再看。 他又挂上了一个鱼饵，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再扔到海里，结果不一会儿又上钩了，他高兴的又提了上来，这次是一条红头鱼。 “可以再钓几条，放点豆腐跟萝卜丝煮鱼汤的。” 红头鱼长的很漂亮，红彤彤的颜色特别显眼，它并不只是头部是红色的，通身均呈艳红色，一个大大的头与苗条的身材极不相称，因为身材太美，又被称作“红娘子”。 就是头大刺硬，但是肉鲜味不错，煮个奶白色的鱼汤，还是很鲜美的。 卖的话就大可不必了，这个鱼便宜的要死，比龙头鱼还便宜，只适合自己吃。 接连上竿了两条后，叶耀东信心大增，立马又挂上鱼饵，结果又是一条红头鱼。 有收获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他也不会失望这个鱼便宜，刚好可以跟刚刚那条勉强凑一碗了，他要求不高，能混一口吃的就行。 最好是能再钓上个两三条，心里这么想着，他又开始挂饵，甩钩。 最近好像是红头鱼的季节，心里刚刚也只是随便想了想，没想到还真是接二连三的上钩了好几条。 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七八条鱼，他满意的很。 另一个水桶里的淡菜也不多了，只有五六个了，他打算钓钓完，然后去地笼那边收上来几个弄一点新鲜的活物，再换个钓点继续钓，反正时间还早。 重新又挂上鱼饵，感觉到鱼竿有动静了，他就提溜起来，却没想到这一次好像提竿早了，让鱼给跑了！ 他俯身看了下去，好像是一条黄雕，可惜了，前面抓的就只有一条黑雕，其他全部都是红头鱼。 被跑了稍微有些遗憾，他干脆把船往外再滑出二三十米远，看看能不能钓点别的？ 红头鱼已经可以吃两次了，足够了！ 挪了个窝后，重新上饵，被跑了一条鱼后他这回多注意了点，鱼钩上有动静，稍微多等了一点时间才提竿。 “剥皮鱼？还不小啊？” 估摸着有个一斤半大，他喜笑颜开的将它解了下来，扔到水桶里，可以拿去晒剥皮鱼干，或者晚上红烧一碗了。 还有三个鱼饵，他继续钓。 结果接连又钓上来两条红头鱼，可能最近红头鱼是真的多，都钓了十几条了。 最后一杆，他期待着看看能不能钓的别的，没想到一条黄雕上钩了！ 他喜滋滋的解了下来念叨：“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还不是照样被老子钓上来了！” 管他是不是刚刚跑掉的那条？反正他就当是那一条跑掉的。 这一条还挺大的，约莫快2斤了，可以跟那条黑鲷拼盘清蒸一碗，够一家子吃了。 扔到桶里后，他摇晃了一下，红彤彤的一桶，收获很喜人！ 下次或许可以叫上其他人一起钓，一个人钓鱼有点枯燥了，喜悦的心情都没有人分享，想说个话都感觉在自言自语，只能忍住，偶尔冒出两句。 他看了眼天上已经西斜，但是依旧刺眼的阳光，感觉时间还早，等太阳下山了再回去也不迟。 将鱼竿随手放到船上，他又将船划向放地笼的那处海面。 才放下去一个多小时，是不可能有什么货的，有几只小鱼小虾当鱼饵就可以了。 他随便选了一个浮标起网，果然不出意料，第一网真的只有几只小鱼小虾，十根手指头都数得清，好在都是活的。 他将一整排的地笼全部都拉起来，倒是没想到，最后一网居然有一条约莫2斤左右的鲈鱼，赚到了！ 将鲈鱼挑到刚刚海钓的那个桶里，其他全部都倒到空桶里当鱼饵，小鱼大概有个20来只，小虾一两多的样子，足够了，可能钓不完他就得收工回家。 第140章 接连上钩 在他将大鳘鱼拖上来时，小小的那一网也拉了上来，这一网的货，大家一眼就能看到直接减少了一大半。 小小骂道：“才撒了两网就没了，游这么快？” 旁边渔船上的人见几条船的手抛网都没有好货，心里顿时平衡了些，忍不住道：“肯定都游走了，难道还等在原地等着吗？” 说完他们也将船划走了，鱼都跑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热闹好看了。 一旁撒手抛网的小船也向周围划走，打算在附近再试试，在这怎么也比他们在海上漫无目的的抛网来的精准些，毕竟刚刚有好大的鱼群被驱赶在这一块，多少应该能省一点。 叶耀东笑骂了他们一句，“知足你，已经抓了一条大黄鱼了，你看看别人，就只有鞋底鱼跟梅童鱼，其他大都是小杂鱼。” “哎～还是你运气好。” “还行，主要是我下的鱼饵好，用着活虾钓，钓上来的鱼至少一斤以上，一斤重的都不一定能吃下我的鱼饵。” 阿正羡慕的看着他船上的那条大鳘鱼，“下次我也把鱼竿带上试试。” 小小翻了个白眼，“得了？这个可是需要运气，咱们的运气已经够好了，别想七想八的。到你了，快点抓紧多抛几网，要不了多久太阳就该下山了。” “哦，那就再看我爆一网！” 叶耀东也想趁机多钓几竿，说不定周围够得上重量的鱼还没跑远，还能再钓几条。 那条大鳘鱼才20多斤，也就值点钱，这种鱼是越大越值钱，值钱的是它的鱼胶，2两多一条的鱼胶价值比不得5-6两的，两个简直一个地一个天。 他又挂了一条活虾上去，重新将鱼钩抛向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鱼儿还没走远，这一竿甩下去还没十秒，鱼竿又动了。 感受了下鱼竿拉扯的重量，这条鱼应该不大，他放慢速度提溜了起来。 原来是条鲈鱼，看着应该有两斤出头，果然还是活虾好，钓上来的都没有小鱼。 “又是一条鲈鱼啊？”小小羡慕的道，“要么你把你的鱼竿借我钓一竿看看？” “想的美，我可就这一个。”他都有点钓上瘾了，海钓确实让人上头。 “我就钓一下试试，过个手瘾，钓上来的鱼给你。” “那也不行，我正上头呢，我要自己钓，你还是拉你的网！” 边说他又重新上鱼饵，这回又是一条一斤出头的黑雕，也好，也好！ 然后紧接着一直连续上钩，最差的都是2斤重的鮸鱼。 小小跟阿正看着他接连上钩，都没心情撒网了，牙齿都要咬碎了，感觉他钓的太轻易了，都不带卡顿的！ “借我钓一竿？” “也借我钓一竿？我都还没用过活虾钓过。” 叶耀东看着两人眼巴巴的看着，觉得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反正他也爽够了，那就大发慈悲让他们也轮流爽爽好了。 “行，那就让你们轮流钓一竿，就一竿，钓完收工！太阳要下山了。” 两人高兴的赶紧点头，将船划向他那里，跟他靠拢，接过他的鱼竿跟放鱼饵的桶。 “我先来……” “我先来……” “我先……” “草……这么没有谦让精神，石头剪刀布？” “行。” 叶耀东看着他们幼稚的举动，翻了个白眼，直接坐了下去，靠着船沿，站了那么久腰背也挺累的，手也酸，正好歇歇看他们钓。 ( 他们没用活虾钓过鱼，但是刚刚看东子穿了很多回饵，怎么也看会了。 小小还特意矮个里头拔高个，选了个头最大的那只，“老子特意挑了一只大的，你们且看着。” “钓了也是我的！” “好！” 他鱼钩刚扔下海面没多久，却突然看到海里有一群红色的鱼儿游过去，同时鱼饵也被咬住了。 阿正也看到了，这是刚刚有一小波红友鱼游过！ “红友鱼群！渔网，渔网呢……” 叶耀东也立马坐直了身体，看向海面，底下真的有一小波红友鱼。 小小看到鱼群也激动的立马将鱼竿提起来，钓上来的那一条两斤多重的红友鱼也没管他，赶紧让一边去，让阿正撒网。 阿正看到小股红友鱼群就反应迅速的整理渔网，小小让一边去，他就瞅准了就抛撒。 叶耀东羡慕的道：“现在该轮到我羡慕你们了，你们这一网直接一本万利了，这鱼收购价至少5毛！” “先拉上来再说。” 小小笑的牙不见眼，连忙上去帮忙，两人合力一起将这一整网的红头鱼拉了上来。 “这一网没抓80，也至少抓了60了，发财了，有多少斤啊？”叶耀东伸着脖子看着。 “60-70斤？70-80斤？不知道啊，两人合力拉的估不准。” “这下换我一口牙齿咬碎了，都要说不出羡慕的话了。” 阿正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不用羡慕，你那一条大鳘鱼就值不少钱了，后面还有好多条黑雕鲈鱼啥的，也能卖不少钱，可能比我们还多。” “就20多斤，没有那么贵。你们还钓不钓？” “钓，当然要钓，我都还没钓过”，说完阿正又看向正在整理鱼货的小小，“我们把船开去那里钓，然后你最后再撒一网看看，撒完就返程？” “行，没问题。” 叶耀东也跟了过去。 阿正也学小小，挑了个最大只的虾子挂鱼钩上，然后在两个手掌心里各吐了一口唾沫，“tui…tui…这下看我能钓上来啥？”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等会儿记得把我鱼竿洗洗！” “莪不信你拿锄头前没这么往手掌心吐过唾沫！” “那还真没有！我可没你那么恶心。” “拉倒…哦…上钩了…上钩了……”阿正欢喜的直接把鱼竿提溜起来，期待着是什么好货。 “草，傻呆～” 他整个人都呆愣了，原本网了一网红友鱼让他信心大增，还期待能钓一条好货，没想到竟然是傻呆！草～ 叶耀东跟小小两人看到是傻呆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叶耀东笑呵呵的道：“不错不错，好歹也有4-5斤重了，可以拿回去煮鱼片酸辣汤了。” “玛德～真是日了狗了，居然是傻呆，鮸鱼也好过这玩意儿。” “也行了，我都还空竿过呢，聊胜于无了。” 小小将刚抛的一网拉了上来，只有小鱼三两条，不在意的随手扔船上，嘲笑他，“或许是你那两口唾沫的原因，所以才让你手气变差了！” “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在身上蹭了蹭，“少来，回家了，太阳下山了。” “走，去换钱了。” “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阿财那奸商，量他也不敢压我们的价，不然把摊子都给他掀了。” “等会让他提提价……” 第141章 生下来 三人边说边并排揺橹，划着小船往码头走。 落日的余晖洒向海平面，映射出淡淡的光辉，照得三人脸上的笑容都带着金光，他们眼底的满足感都快溢了出来。 这时候海平面上已经没有多少渔船了，大多都靠岸了。 等他们靠岸后，霞光已经烧红了半边天，西边形成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橙的橙，紫的紫…… 叶耀东忍不住说了一句：“今天日落还挺美的！” “确实！” “美个毛线，又不是没有看过，快点啦，把东西卖掉回家吃饭了。” 小小边说边提着两个桶率先往码头走去，叶耀东也拎着自己两桶的鱼货跟了上去。 阿正也赶紧拿上剩下的鱼货，“唉，等等我啊……” 阿财看到他们的几桶鱼货，都惊讶了，“才去一下午就这么有货？这么多红友鱼，遇到鱼群了？运气挺好的，咱们这里这个鱼少见。” 他又张望着叶耀东的桶，“你不是去放地笼了吗？哪来的鱼货？还有大鳘鱼？” 阿财惊喜了一下，又有些惋惜，“可惜了，个头比不上之前那条。” “可以了，都是钓的，正好碰到两条鲸鱼，它们看到有船只靠近就遁走了，驱赶的鱼群都集中在那一块，可惜没有带网，只能钓。” “难怪有先你们回来的那一波人也网了挺多鱼的，都倒出来挑一挑，看看都有啥？” “红友鱼还挺多的啊，别说我不照顾你们，这个鱼我五毛二分收，至于这个水谷鱼最近掉价了，大的一毛三，小的5分……” 阿财边挑边念叨，三人对视的一眼发现价格也算合理，常见的鱼货收购跟卖出多少价格，他们还是很熟悉的，红友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打算就这么着。 “行，那就这样。” 他们的搞定了，叶耀东自己的货也分拣出来，留了要带回去吃的十几条红头鱼，跟两条黑雕，其他打算都卖了，也能值点钱。 夜里他爹就要出海了，明天不怕没有海货吃。 “我这条大鳘鱼你打算多少钱收？” “先过秤，看看重量。” 结果秤出来27斤六两，阿财想了想道：“鳘鱼越大越值钱，你这头比不得之前的，只能产2两多的鱼胶，就按三块钱一斤算。” 叶耀东皱了皱眉，比他预期低了一点，“给高一点！” “最高了，咱们都这么熟了，我能蒙你吗，你上一条50多斤的，能卖500块也是因为个头大，稀罕，一条鱼胶将近六两，洪文乐也大方。这条20多斤的虽然也少，但是也不是市面上也不是没有。” “老弟，我也是实在人，不说虚的，鱼货的价格都是会有浮动的，三块钱真不低了，工人的工钱一天才一块五，你这鱼一斤都抵人家两天的工钱了，你也得给我赚个几分一毛的是，乡里乡亲的咱们都是说的实价……” 小小用手肘捅了捅叶耀东的胸口，“要不要自己送去宏升或者其他酒楼？” “你们送去基本也是这个价，浮动不了太大，我也是赚个辛苦钱，或者人家还会压价也说不定，不可能回回都遇上好事。” 阿正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浑身的肥肉，“你在这收货还辛苦呢？天天翘着二郎腿坐门口，船回来了也只要动动嘴，动动人脉就行。” “那你来？” “算了，我不行……呸…是我不干！老子行的很。” 阿财也不管他，继续朝叶耀东道：“反正就这个价，你看，其他货我先过秤。” “算了算了，信你一次。”天都快黑了，他也不想折腾，本来货也都是固定给他收的，也都是他当中间人介绍买家，突然搞这么一出，面上不好看。 阿财喜笑颜开，“给我收购你们也省事。” 他心里给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想赚点钱也不容易，说实话都没人信。 ( 所有的货都一一过称后，叶耀东拿过货单，看了下重量金额，核对没问题后才放入怀里。 今天收获不错，本来也是临时起意，想说带个鱼竿钓几条鱼晚上当菜的，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财发。 就下午忙活了一会儿就挣了大几十块，弥补了这一个礼拜的空档，家底又丰厚了一点。 两人都羡慕的看着叶耀东，“我就说你肯定卖的比我们多，我们俩网的几网货加起来都还抵不过你那一条鱼。” “运气好。” 说不定上辈子他还有二三十年好活，阎王勾错了人就给他还回阳间，顺便补偿了？ 他三天两头的这么脑补着，自我说服。 “你们的收获也很好啊，走了，该回家吃饭了。” 三人脚步轻快的各自提桶往家里走，这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面都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叶耀东提着桶回家时，全家都在等着他开饭。 叶母见他才回来，忍不住念叨：“你怎么才回来？放个地笼都能放到现在，全家都在等你吃饭。” “我顺便钓了几条鱼，家里有没有豆腐？再整一碗红头鱼汤呗？” “都这个点了哪来的豆腐？明天上午才有小推车过来卖菜，留着明天再做。” “趁现在新鲜，先煮几条，直接煮酒，好多天都没有吃到新鲜的鱼了，顺便把那两条黑雕也杀了清蒸！” “事真多，都煮好菜了，还要煮。”叶母嘴里念念有词，但还是将桶提到后门去杀鱼，确实有几天大家都没吃到新鲜的鱼了。 海边人的饭桌上可以没有菜，但是不能没有鱼。 趁着这功夫，他先回屋，将单子递给他老婆。 “什么东西？”林秀清不明所以的接过单子，才一眼，她都惊喜了？ “怎么会有单子？你不是去放网了吗？” “我又顺便钓鱼了，想着钓几条鱼，晚上配饭，没想到运气好。” 她欢欢喜喜的又多看了两眼，才将单子收起来，“你那破鱼竿，娘总是念叨着没柴禾了要拿去烧烧掉，还好没有烧了。” 他挑挑眉，“我的东西可都是宝，你可不能也跟娘一样，啥都想扔了。” “知道了。” 看着她一脸笑容灿烂的模样，他顿时忍不住问了一下，“你那个啥，还没来吗？” 避开了一个礼拜的话题，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孩子也不是别的东西，总不能一直当啥事也没？ 该决定的也得决定。 “啊？哦…没来”，她压低了些声音，“应该是怀上了。” “那…生下来？” 她犹犹豫豫的道：“生，总不能那么狠心的说不要就不要？” “那好，那咱们多小心一点，你过几个月就少出门，哪也别去，正好我们新家在海滩那边，周围也没什么人。” 他这些天也没少想，能平安生下来肯定是最好的，大不了到时候陪她去山上躲几天，有他陪在身旁看着，肯定不至于像上辈子那样，摔一下就没了。 等生下来，该罚多少就罚多少，他努力挣钱就是了。 “嗯，现在月份小看不出来没事，等月份大天气也凉了，棉袄穿的宽松一点，应该也能遮掩过去，至于来年春天只能到时候看情况。” 叶耀东摸了摸她扁平的肚子，“真好怀～我踏马的真厉害……” 林秀清一把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好自豪的，你也好意思说。” “干嘛不好意思说？哪对夫妻不办事的？” 叶耀东将她揽入怀中，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嗅了一口她混合着淡淡的肥皂气息的体香。 希望这辈子能不一样。 “痒死了，别闹了，一会儿要吃饭了，别又被儿子看见。” 叶耀东抬起头来，只见她脖颈的那一处皮肤已经泛起了鸡皮疙瘩，还带了点粉粉的。 每次都关了灯办事，他都没仔细看过。 林秀清见他眼神热切的盯着她脖子看，不好意思的拍打了他一下，“干嘛这样子看，出去吃饭了。” “嗯。” 第142章 大铁锅 次日一早，夫妻俩把孩子留给叶母看，就往镇上去。 叶耀鹏跟叶耀华两对夫妻昨日下午就一起去镇上，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林秀清也顺便把他们买的东西跟价格，还有一些东西哪里买的，都问好了记在心里，一到镇上就直奔目的地。 叶耀东今天跟出来，就是当劳力的，只见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带出来的两个篮子，已经都装满了挂在手上。 林秀清要帮忙拿，他哪敢给她拿重物，全部都挂在自己身上，这会店里还把他们刚买的一口土灶用的大铁锅，给他背着…… 他边走边看向背后，“我怎么感觉这个锅背在背上怪怪的？” 路上的行人经过他身旁都忍不住要回头多看他两眼。 林秀清转头看着也忍俊不禁，但是她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免得他生气不背了，“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笑我？” “有吗？” “没有吗？你眼睛都弯的看不着眼珠子了。” 他边说边扯了扯后背的大锅，总觉得怎么背怎么别扭？也不知道昨天他大哥二哥是怎么拿回来的？ 既然被发现了，那林秀清也不忍着了，嘴角咧的大大的在那里笑，“我觉得你现在晒黑的样子比以前更好看。” “扯淡”，叶耀东看了两旁行人的目光，尴尬的低声说，“你明明就是在笑话我背了一口大锅，看起来像一只王八！” 这下林秀清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为了给他留点面子，立马用手捂住了，然后也小声的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这么说。” 叶耀东懊恼，控诉的看着她：“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哎呀～没事啦，再买两个东西，我们就回家了。”林秀清安抚的拉住他的手，一起往前走。 他郁闷的又转头看了背后一眼，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还要买啥啊？下午再来？先把锅拿回去，这么一直背着也不像话啊？” “一次性买齐了就好，干嘛还要再来一趟？不要车费啊？跟你说走路就好了，非要坐车，能有多远，又不是没走过。” 周围都是人，他也不好说她什么，那肚子里都还怀揣着一个，还要走这大老远的路，是怕孩子太稳当了吗？ 本来这个孩子能不能生得下来都还悬得很，当然得注意着点，几分钱车费真没必要省，还是太节俭了。 叶耀东硬着头皮背着锅，一直跟在她身旁，目不斜视…… 直到她进了日用品的小店，买了肥皂板刷棒槌，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村子里的小店不是有卖吗？为啥还要大老远的买回去？” “你知道啥？这里买两块肥皂可以便宜一分钱。” 叶耀东：…… “好了回去。” “买盒蛤蜊油！秋冬天了，比较干燥，你跟孩子脸上手上都得抹抹。” 她犹豫了一下，“现在抹有点早了…嗯…难得来一次，那就顺带买了？” “买，买。” 等所有的东西都买完后，他才松了口气，终于能上车回家了。 一圈逛下来，感觉脸皮又厚了一层。 回到村子后，他就无所谓了，大摇大摆的走回去，碰到熟人，他还能打两声招呼。 “呦～今天化身龟丞相了？” 胖子远远的看到他，赶紧跑上去，结果却发现他身后有一口锅，立马嘲笑他。 叶耀东眼神带着刀子的狠狠的剐着他。 “你今天这个造型不错啊！” “你哪里来？” “跟着我爹刚从你家出来，给你们写了个菜单。” “哦，正好帮我拿到新家去。” 胖子这才注意到，所有的东西都挂在了他身上，他老婆反而两手空空的站在旁边。 “没看出来你这么疼老婆的？” “必须的啊，老婆娶回家就是拿来疼的，赶紧的，帮我把手上拿着的篮子提过去。” 胖子轻呵一声，也不损他，老老实实的把他手上挂着的篮子提过去。 林秀清却有些尴尬，他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这年代的人都含蓄的很。 把该买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后，接下来也不需要叶耀东操心，自有叶父叶母张罗。 只是为了办酒，前一天的海鲜品质好的都挑出来，留下来放码头保鲜，叶耀东地笼的货大部分也都留下来了，这样能减少开支。 因为前天出现过布氏鲸驱赶鱼群，这回地笼里的鱼货大大增加，还有好几条极品大白鲳，每一条都有超一斤重，出现在酒桌上倍有面子。 ( 还有好几只红膏蟹，个顶个的大个，又肥，本地酒席上都会有一碗红膏蟹糯米饭。 其他的梭子蟹，虾姑，大剑虾通通都有，他们靠海，当地办酒一桌子有80％都是海鲜。 对于他们当地人来说，搬家是件大事，颇为讲究，不止酒席菜品，还有一些习俗。 一对灯笼、两根竹竿、两把扫把，在他们当地是搬家必备之物。 竹竿是标志主人是否住在此屋的一个象征。 他们当地村民晒衣服都是用的竹竿了。当竹竿、衣服都还在时，表示主人仍在这里居住；一旦竹竿取回，就说明这家人已离去。 而当竹竿在一个新的地方升起，挂上衣服时，意味着新主人已经到来，所以，这个一定要用上。 至于灯笼，早期，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挂着一对大红灯笼，上面写着房屋主人的姓氏。 一旦灯笼取下，则意味着这家人将要搬离此地，而当人们看到新的灯笼挂起，就明白房内来新主人了。 还有扫把，搬家要带2个扫把。一把是原来旧家用的扫把，另一把是新家用的扫把。其意义是，将原先住的旧屋打扫干净后，以便后来人入住；同时把自己新屋打扫一番，干干净净好生活。 还有的人会在搬家当天，拿着扫把去邮电局门口扫，意味着把钱都扫回家。 等到搬家这一天，竹竿跟扫把上面要用春联红纸先裹好，再绑红绳子。 然后一只红桶装半桶水，另一只红桶装米，从旧家去新家路上注意水不能洒，后面把米装入新家米桶。 到新家后，要在门口燃烧稻草，人跟东西都要从稻草上过，有点类似于跨火盆。 然后先把装米的桶拎进门，接着是装水的桶，这桶水后面要拿去烧开水或煮饭菜都可以，给家人服下寓意换水土。 上辈子的流程，这辈子再走一遍，叶耀东熟悉的很，也不用叶母提醒。 将所有的搬家流程都走完后，红灯笼高挂起来后，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意味着他们也搬完家了。 等到安床的时辰，他们再将床搬运过来安放好就行。 他们三兄弟同一天乔迁，就是时辰不一起。 酒也是一起摆的，到时候开销平摊就是了，省得麻烦。 这一天，连久未露面的叶大伯叶二伯也出面了，他们喜笑相迎，都是一家人，也没啥隔夜仇。 等所有的宾客都到齐，满坐后，屋外的鞭炮声也噼里啪啦的响起，也意味着可以开始上菜了。 叶耀东三兄弟跟叶父在开席后，也没有空坐下来吃喝，一直来回穿梭在宾客之间敬酒，等坐下后，已经满脸通红打酒嗝了。 林秀清连忙给他倒了几杯茶水，缓解一下，赶紧给他碗里夹一点东西吃。 “怎么一下子喝这么多，刚刚也没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叶耀东微醺的朝她笑笑，左手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右手吃菜。 最近这几个月来，林秀清已经逐渐习惯了他时不时无意间亲密的举动，心中也泛起了丝丝甜蜜，受用的很，反正她也差不多吃饱了，两个孩子跟着叶母坐席，不用她。 等酒席结束，将所有的宾客都送走后，大家都松了口气，三个妯娌也立马扶各自的男人回屋躺下，然后帮忙收拾残局。 叶耀东睡得舒爽，从躺下后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摸了摸身旁的温香软玉，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勉强的睁只眼闭只眼，才发现是小儿子的大腿。 他迷茫的张望着室内，才发现是新家，两个儿子歪七扭八的躺在那里，而他老婆已经不在屋内。 揉了揉太阳穴，他小心的跨过大儿子下床，穿上衣裤出去。 只见他老婆正围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活着。 “煮的啥？新衣服怎么不穿了？” 她笑容满面的道：“我又不出门，就在家里煮饭，穿新衣服做什么？可别被火星子弄一个窟窿，那我可没地方哭。” “好，早上煮的啥？” “南瓜粥，上回从娘家带过来的几个大南瓜还没吃完，娘前天就搬了两个过来，南瓜寓意也好，我想着直接拿来煮南瓜粥，顺便用昨天搬家的水跟米来煮，换换水土。” “好，吃啥都行。今天潮水比较早，我等会儿要早点出去收网。” “我晓得，所以今天早点起来煮了，还要闷一会儿稀饭才会烂，你要么再回去躺会儿？” 他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依旧难受，“不了，我去刷牙洗脸清醒一下。” 林秀清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挂满了笑意。 第143章 小岛踩点 叶耀东吃了一大碗洒了白糖的南瓜粥，啥菜也不用配。 昨天酒席上的菜统统都被一扫而空，根本就没有剩，大家难得吃一回好的，都敞开来吃，基本没啥好菜剩，大都光盘。 桌椅板凳跟碗筷都是租来的，昨天收拾好后，叶父就直接用板车推去还掉，今天也没啥事需要他干，只要收网回来去老家算账就行。 他吃完南瓜粥后，就嘱咐林秀清只需要在家里看孩子，也别胡乱走动，挑水的活等他回来再干。 虽然前世挑水砍柴的活也都是她挺着肚子在干，啥事也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世已经有很多事情改变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去。”林秀清微笑的将他往常装货的桶递给他，催促他出门。 叶耀东点点头，拿过水桶就出了新家，但却在门口停顿了下，他抬头看了眼门口还挂着的大红灯笼，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动力。 转身大步朝外走去，沿着海滩往岸边去。 果然新家就是近，去码头直接缩短了一半的路程。 一大早的，码头外头热闹非常，都是来来往往的村民，他们新家处于海滩边上，今天早上都听不到村子里的说话声，静悄悄的。 对比了一下，突然发现住海滩边上，他老婆怀孕被发现的概率也降低了不少，当初选这里真是明智！ 在码头朝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后，他就解绳子上了自家的小木船，然后用竹竿撑开，继续奔向大海，开始今天的劳作。 新的一天，新的。 他现在地笼已经有50个了，可以放5排。 他满怀希望的拉起地笼，却发现居然又空空如也？？？ “草踏马的狗比玩意儿，居然又被偷了，踏马的xxx………” 叶耀东张望着四周海面，气得破口大骂，居然又被偷了。 “狗东西，别让老子抓到，抓到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草踏马的，三天两头的被偷网。” 一大早的火冒三丈，原本心情还很好的，气死他了。 他骂骂咧咧的将里头小猫三两只的小鱼小虾倒出来，几只河豚也都扔回海里。 上回拎了一桶回去说要杀了晒，差点又要被他爹揍，说他没吃过东西…… 河豚的美味，他们没吃过当然不懂了。 他再三的保证说自己会处理好，却没有人信他，还被全家谴责，连老太太都紧张的一直跟他强调说吃不得。 他只好放弃了…… 其实他以前在大船上闲着，真的没少干…… 怀着郁闷的心情，他又拉起第二网，这下心里舒坦了，这一网没有被偷，还有几只兰花蟹。 将所有的渔网都收缴完毕，郁闷的心情也得到了安抚，还好只被偷了一网，今天收获也还行。 中秋前后蟹肥膏满，红膏蟹多了许多，才五排地龙，他就又抓了五只红膏蟹，三只青蟹。 就是可惜有一只红膏蟹是断脚的，新的脚长出来才一丁点大，卖不上价钱，拿回家吃倒是好选择，给2个孩子长长力气。 之前家里一大家子的人，留点好东西回去，一人也只能喝口汤而已，现在分出来了，老婆孩子也能多吃两口了。 ( 在吃的上，叶耀东向来舍得，再没钱也不能缺那一口吃的，身体才是本钱，两孩子上辈子才长到一米七出头一点，虽然南方人普遍偏矮，但是他都有一米八啊，肯定都是营养不良，要不然不至于长这么矮。 正当他准备把船开出去一点，顺便再钓几条鱼凑个数，却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人朝他喊道：“阿东？” 他疑惑地抬眼看去，是他大哥的朋友陈永丰，也是放地笼的，“啊？干嘛？” 陈永丰将船划近了些，他也是小木船，“你刚地笼收完了吗？” “收完了，干嘛？你也被偷网了？” “是啊，操踏马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xxx…偷了我三排地笼，前几天还好，只偷了一排，今天居然没了三排，气死老子了。” 听到他被偷了三排，叶耀东心里平衡了，好歹他只被偷了一排。 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只要有比我惨的，那我就被安慰到了。 但是他嘴上还是跟着一起骂，“是啊，肯定是村里谁干的，三天两头的偷网，找到了打死。” “我弟的韩国网昨天也被偷了一网，最近很嚣张，竟然三天两头的就偷网。” 叶耀东皱着眉头，“这也没办法抓啊，总不能在海上飘一整天守着？” “就是这么说，所以才麻烦，谁有那个闲工夫一直在海上漂着等，再说了，海面上来来往往那么多船只，谁知道是哪个人偷的？” 叶耀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郁闷。 “算了算了，我也只是靠过来问一下看看，还是挺多人被偷网的，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永丰也只是看到熟人，所以凑过来发发牢骚，发完就打算回去了。 等他走后，叶耀东就在心里琢磨着，白天他们码头来来往往人多，人家偷网的不至于大摇大摆的拎着货上岸，除非是自己有船也在放网，那就没得说了，除非人赃并获，不然想抓都抓不到。 怎么想都没辙，他摇摇头只好先算了，还是别耽误时间，先去钓几竿，一会儿还要赶回家吃午饭。 他划动着小船，随意的找了一个附近都没有浮标的地，却看到离不远处的一个小岛挺近的。 想到今天都农历27了，再过几天也快初一了，不如过去转转，踩个点看看？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行动起来，将船划了过去。 只见这个小岛周围的礁石崎岖陡峭，目前是涨潮状态，海风推动着海浪不停的拍击着礁石，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他沿着小岛转了一圈，还发现了东面有一块类似蝎子的礁石，海浪没有冲击的时候，底下还暂时露出了一丁点沙子，但是又很快被潮水满了上去，一条红章被海水推了上去，搁浅了一下，又立马回到了海里，看得他心痒难耐。 好了，就是这个点了！ 等初一就从这一块蝎子礁上岛，摸着不用等初一，这边潮水退下去就能把海滩露出来。 他都看到了礁石上密密麻麻长着的淡菜，佛手，藤壶等等，蝎子礁这一片他还看到了超大的稚贝，估摸着应该是野生的生蚝，不是海蛎。 海蛎跟生蚝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外行人也很容易混淆，被心黑的商贩拿海蛎当生蚝充数卖给不懂行的群众。 踩完点，他心满意足地将船往海面上行驶出去，停留在离小岛不远处的海面，将他的宝贝破鱼竿拿出来。 第147章 阿正结婚 第二日农历28是阿正结婚的日子，叶耀东大清早的就起来往他家去。 他门口热热闹闹的都是人，他娘头上戴着一朵红花，在那里喜气洋洋的将喜糖，瓜子，花生全部都混合在一个大袋子里，等会要分左邻右舍的，还有过来讨喜糖吃的孩子。 到处张望了一圈才找到阿正的人，他正在拆香烟，一看到他过来了，马上就递过来一包烟。 叶耀东乐呵呵的接过，“当新郎官有什么感想？” “别的什么感受还不知道，反正红包是收的挺过瘾的，姐姐多就是好啊，哈哈哈～”他笑眯眯的拍着自己胸前两个中山装的口袋，塞满了红包，鼓鼓的。 “确实，我怎么就没姐姐？两个妹妹也还没嫁，可惜了。”阿光在一旁看着也有点眼馋。 阿正胸口的红包，叫压口袋红包，家里有姐妹，还已婚的，除了包正常的结婚酒红包外，还要包这一个压口袋的红包，而且这个红包的数额不会小。 “轿子跟马儿什么时候送过来？” 他们这里的结婚习俗，近的就走路，远一点的坐花轿骑马，这几年也有很多年轻人选择用拖拉机迎亲，但是女方家还是选择坐轿子。 “快了？也没事，时间还早，你们进去点心荷包蛋吃两个。” “行行行～咱们先去吃荷包蛋。” 他们这些过来帮忙的亲友，主家都会煮一对糖水荷包蛋，里面放着桂圆干，甜丝丝的。 屋里饭桌边坐满了人，他们就一人端一碗站在外头吃，顺便聊天。 等到快七点左右，花轿跟马儿才送过来。 阿正的娘喜气洋洋的上来就给牵马的师傅，还有四个轿夫，一人发了一个红包，然后又给他们几个也一人发了一个红包，这是帮忙迎亲的红包。 结婚当天要给出大量的红包，连厨师、后厨帮工、喜娘，只要是帮忙的人都得给红包。 阿正家里昨天就已经把什么东西都布置妥当了，这会儿只要等时辰到了，去接亲就可以。 叶耀东他们几个拎着一红布袋的鞭炮，等着时辰一到就开始放，然后迎亲的队伍才出发。 新娘子家住附近的甘溪村，就在东桥村过去一点的村子，也不远。 喜娘走在轿子旁边，迎亲的锣鼓边走边敲，他们沿途放鞭炮，遇到路上拦亲，就一人抓一把瓜子喜糖，大家意思一下也就放过。 但是有时候也会碰到脑子不清楚的。 这时，队伍刚走到村口，就碰到了两个混不吝的拦路，死活不走，非要烟，不给烟就不走。 叶耀东今天是领头开路放鞭炮的那个头头，看到又是许来富这个家伙，心里已经在骂娘了，但是面上还得微笑着。 “兄弟，吃一把糖果甜甜嘴，乡里乡亲的沾沾喜气就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赶时间接亲，给个面子，让一让？” “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你们要是赶时间就给我们烟，拿了烟，我们就让开了。” “就是，一人给一包烟，我们就让开。” 什么比玩意儿，还要面子？叶耀东眼刀子狠狠地剐了他几眼。 一旁的小小轻声的说道：“给，一人给一包友谊烟得了，就当打发叫花子，可别耽误了时辰。” “烟都在胖子那里收着。” 胖子也瞪着这两个家伙，就他们事多，掏了两包友谊烟出来，一人扔了一包过去，“好了，让开了！” 许来富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烟，开心的就想走人，却被他身旁的朋友拉住，“等等啊，一包四五分钱的友谊烟就想打发我们了？没门，拿一包乘风来，给了乘风我们再走。” 许来富顿时眼睛一亮，“对，你说得对，要乘风，给乘风…我…我…我们才走…” 看着对面他们要吃人的眼神，他说话越说越轻，越说越怂…… “差不多就行了，别搁这里碍事，不然……” “不然啥，不然你们就别过去了，给不起就别结婚了呗。” 叶耀东话还没说完，许来富身旁的狐朋狗友抖着脚满不在乎的接过话头。 草踏马的，也就大喜的日子也不能骂人。 阿正坐在马上郁闷的也爬了下来，直接上前道：“差不多就行了，老子今天结婚敢来给我添堵，等老子结完婚了，要你们好看！” “我们也不想给你添堵啊，把烟给了我们，自然就走了。” “不是已经给过了？” “那友谊烟档次那么低，一包才四五分钱，你们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 草泥马的……看着那副欠揍的模样，兄弟几个都有点手痒。 许来富看着他们不善的目光，有些怂的拉了拉他朋友的袖子，“阿强，要么算了？” “怕啥？这大喜的日子，他们还能打我们啊？秋后算账？一包烟而已，至于吗？” “说话算话，一人给一包乘风，你们就让开。” “当然，当然。” 阿正不耐烦的找两包乘风扔过去，那俩人接过烟之后，喜滋滋的就往旁边跑了。 小小瞪着他们的背影，“看的我手好痒，好想抓过来打一顿！” 阿光也应道：“我也是，上一回打轻了。” 叶耀东也郁闷，“晚上带你们去捉鬼！” “啥鬼？”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等会再说，先出发，别耽误时间。” 阿正重新又爬上了马，阿光去队伍中间放鞭炮，小小去队伍后面放鞭炮，队伍照常前进，胖子好奇的凑过来问：“你刚刚说什么抓鬼？” “这段时间我被偷了好几次网，别人也被偷了，我有点猜到了偷网的是谁？打算晚上去抓，你要不要一起？” ( “谁啊？吃完酒去？是不是要去码头外面吹冷风啊？” “肯定是吃完酒长桌酒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碰上，这个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行，随便跟出去看看。” 接下来迎亲途中顺利的很，只有接新娘子的时候被伴娘堵门，小小的刁难了一下，每个人做了几个的俯卧撑，给了一个开门红包就进去了，然后就是找绣花鞋费了半天功夫。 整套流程，大家都熟悉的很，没结过婚的也看过很多回了。 好不容易才把新娘接上轿，大家才紧赶慢赶的往回走。 路上也碰到了几个二流子拦队伍，但是对比许来富俩，他们也算好打发的，一人给了一把喜糖，一包友谊烟，他们也就很识趣的走了。 当地的结婚酒是吃中午的，新娘子一接过来，要先拜堂，拜完堂就直接开席。 中午的时候是正餐，正餐吃完，所有宾客离开之后，晚上才会摆上长桌酒，长桌酒是新郎新娘的朋友们喝的。 期间新娘要给新郎的朋友们点烟，至于如何刁难，就看这些伴郎有没有良心了…… 叶耀东对这个不感兴趣，直接往后坐，看着他们一个个抖着烟让新娘子点，怎么都不让新娘子点着，看得直乐呵…… 但是等轮到他时，他却很配合的让新娘子点烟，没有刁难，而且直接让她一把过。 其他朋友看到都有意见的嚷嚷：“东子，你怎么这样？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显得我们特别坏一样，新娘子骂我们就算了，伴娘肯定也在心里骂我们。” “这样才能记住你，才能印象深刻！你不是还单着吗？” “好像也有道理。” “草……东子明明是怜香惜玉！”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没读两天书的也要学人家用成语，别胡说八道，这是阿正的新娘子，老子也是有家室的人。” “那难怪你那么快，铁杵都磨成针了。” “哈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叶耀东恼火的踹了说话的朋友一眼，“滚一边去。” “噢～劲这么大！” “让你胡说八道。” “哎呀，别说这些，差不多就得了，剩下的人也加快点速度呗，后面还要闹洞房的。” “那就学学东子，该快的时候就快点！” 他们当地洞房的话是闹新郎新娘，不闹伴娘，而且这时候大家都保守的很，他们闹洞房也没有很过分。 第一轮他们直接就上了一杯交杯酒。 “来来来，交杯酒先来。” “这交杯酒颜色是红的，味道是甜的，喝下去心里是美的！” 大家起哄在那里哄笑。 新娘拿着酒杯，有些羞涩，不知所措，偏偏阿正是个脸皮厚的，直接先挽着她的手干脆的喝了下去，这下朋友们不乐意。 “啊…交杯酒得同时喝，你这先喝怎么行？再来再来，再来满上！必须要一起喝！” “对，必须得一起喝。” 这下，新娘只得硬着头皮，满脸通红的把交杯酒喝了进去。 “好～”屋内的大伙又起哄了一下。 “到第二轮了。” 阿光拿了个针线穿过红枣顶部的一点点肉，然后就拿着线吊在半空中。 “哈哈，吃红枣了，祝你们早生贵子！” 这下新娘更尴尬了，看着两人中间的红枣，动都不敢动一下。 朋友们都在那里起哄，让他们快一点…… 阿正脸皮厚厚的直接张嘴去咬，阿光却很损，在他即将碰到红枣的时候，又将线往上一提，惹的他笑骂，“你给莪等着，等你结婚，看我不整死你。” “嘿嘿～早生贵子啊，你们先把这个红枣啃了先。” “对啊，对啊，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阿正你行不行啊？半天都吃不着。” “当然行。” 阿正被反复折腾的都快气吐血，最后还是亲友见机捅了阿光一下，他不明所以回头了一下，然后就被阿正眼疾手快，一口咬住红枣，送到新娘跟前，新娘这才红着脸也咬了一口。 “啊，谁捅的我？” 阿正一咬下红枣就立马弹坐起来，想将所有人都轰出去，“好了好了，结束了，结束了……” “等等啊……才两轮，还有第三轮啊……” 旁边看热闹的亲友也帮着他赶人，“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新娘子都害羞了……” “大家都是三轮的…阿正你不能搞特殊啊……” 大家边说边被人往外推，阿正在后头连忙将门关起来，然后拴上，这才松了口气。 门口一堆人还在那里说话，徘徊着不肯离开。 叶耀东见差不多结束了，就拍了拍小小跟阿光还在胖子的肩膀，示意他们出去说。 除了胖子，他们俩还不知道。 他一出去就把昨天晚上发现阿威小舅子的事，跟他们提了一下，阿光立马反应很快的就说：“肯定是他偷的网！” 小小也附和，“对，大半夜的，鬼鬼祟祟，要是特意去海滩赶海的话，哪里还会半路返回？” 阿光又疑惑的问：“林集上那一伙人半夜又要干嘛？” “不知道，先不要管他。这会儿才8点不到，我们一起去许来富家看看？让胖子去叫门，看看他在不在家？在家咱们就算了，不在家的话，肯定又去了。昨天没去成，我觉得他晚上应该还会去。” 管林集上他们干嘛，村子里面没有风声，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上辈子他也是道听途说。 小小手痒痒的道：“去，早上看到那家伙，就很想揍他了，正愁逮不着机会。最好是不在家，我们去码头等着，或者开船去海上人赃并获，抓住就光明正大的打一顿。” 阿光耸了耸肩，“行，我没意见，反正也没啥事。” 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朋友的事，自然也是他的事。 “那就先去看看。” 四人说好之后就直接往外走，也不管新房门口的那些人还在起哄，都被赶出来了，肯定没有再进屋的机会。 第148章 人赃并获 都快8点了，村子里这会儿还真的只有阿正家还灯火通明着。 他们四个都没带手电筒，只借着月光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但是月亮也没有很亮，很影响视线。 “我要么回家拿一下手电筒？”小小犹豫的道。 “怕啥，又没有鬼？”叶耀东理所当然的道。 “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提什么鬼不鬼的？虽然还没有12点，但是到处一点亮光都没有，你们不觉得慎得慌吗？” 胖子摸了摸瞬间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眼神忍不住瞄向周围风吹的摇摆的树枝，总感觉地上那些树枝摇晃的影子有些吓人。 小小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草…能不能不要讲？明明没啥事的，给你们讲的感觉好像真的很吓人一样。” “神经，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怕鬼！” “谁说男人不能怕鬼啊？啊～” 大家被这一声惊叫也吓了一大跳，也跟着跳了起来，正要尖叫出声，却紧跟着看到并听到他卖力的在那里比划着让他们噤声。 “嘘嘘嘘……” 大家的声音突然又被卡在了喉咙，难受的不上不下，只好都伸长了脖子，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咽了回去。 叶耀东揉了揉脖子，压低了声音，“卧槽，你个死胖子鬼叫什么？” 小小跟阿光也恼怒的低声谴责死胖子。 “人吓人，吓死人，我踏马的没被鬼吓死，要被你吓死……” “你皮痒了是不是？” 胖子被他们仨虎视眈眈的围着，连忙解释，“不是啊，我是看到上边不远处有个倒影走过去，吓了一跳。” “泥马，一个倒影而已，说不定是去上茅房的，这也要叫。” “不是啊，我看到倒影里，他手上好像拿着像水桶一样的东西，甩来甩去。” 嗯？ 三人立即瞪大眼睛，桶？ “快跟上去看看！” 他们赶紧放轻脚步，手脚利索的往小路的上方爬坡上去，只见远处有一个人影频繁的在那里转头，然后缩着脖子东张西望。 他们商量着直接走坡下的另一条相交的小路，准备一会儿到交汇的地点提前停住蹲草丛，让他先走就是了。 却听到上坡的人在那里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掉茅坑里了？叫魂呢叫，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昨晚被吓，今晚又被吓，真倒霉……” “之前也没觉得，村子里晚上居然还挺吓人的……” “这世上哪有鬼……” 他在那里边走边缩着脖子左右张望，又念念叨叨，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胖子横眉竖眼，嘴巴也在张合的像是在无声的骂人。 等即将走到交汇处时，四人提前停了下来，并且蹲下，只见许来富直接从上坡快步直线往下走。 四人等他往下走了一小段后，才跟了上去，就听着他像个傻子一样一路碎碎念。 等走到海滩边上，他才拿了个头灯戴上，打开照路面。 “草…真的是这他偷的网！还挺小心的，到这里没人人烟了，才开头灯。” “正好给我们开路。” “嘘～” 四人远远的坠在后头，一路跟到了码头，只见他在几条小船旁手指点来点去。 “他这是在干嘛？选一条船出海？” “靠，征用还要选一选。” “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自个没船没网，半夜出来随便征用一条船去海上偷几网，无本万利！” 小小看向东子，“现在直接去抓他？还是咱们也开船跟上去？” 阿光转头道：“人赃并获比较好？” 胖子有些犹豫，“那是要开船跟出去？在海上抓人太危险了？” 叶耀东点点头，在海上可不好抓，万一狗急跳墙了，他直接跳海里去咋办？离岸边太远的话可不好游回来，那他们要不要跟着跳海救人？ 太折腾了！ “不用跟出去，我们就在岸边等着，他要是偷完货，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一样人赃并获。” 阿光点点头，“也行，那我们就在岸边等等。” “草，眼光居然贼好，竟然征用了我跟阿正的新船，日xxx，等会打的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小小小声的在那里骂骂咧咧…… 只见他竟然真的把他们的船开出去了，小小都要呕死了！ 阿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说明你们的船比较新！” “哼哼哼，看我等会儿打的他满地找牙！” “去找个地方坐着，不然光站着等两三个小时也累。” ( “啊？”胖子皱着眉头，“要等那么久啊？” 叶耀东挑挑眉，“开船不要时间啊，拉网放网不要时间啊？谁知道他要拉几排，拉地笼还是拉韩国网。你要是困了，那就先回去？” “算了，出来这么久了，酒也醒的差不多，回去跟老婆解释解释！” 小小鄙视的看着他，“怂蛋，这还要跟老婆解释！晚回去就晚回去了，我老婆从来不敢多说一句。” “没得比，我家的凶的很，她都得到我老丈人的真传，拿把刀子就能把一只猪解剖的好好的。” 这下小小不敢说了，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阿光嘴巴张张合合了下才道：“你老婆倒是挺勇的！要是能杀猪，你估计晚上也睡不着觉了。” “可不是，还好我老丈人没教她杀猪，只教她解剖部位，不然我真怕惹急了她，自己半夜就一命呜呼了。” “还是保命要紧，以后对你老婆好点，回去好好解释解释！” 叶耀东听着三人的谈论，哭笑不得，胖子的老婆其实挺好挺和善的，就是会管着他。 有老婆管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是在关心你，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就行。 “哎…我家的猪好像快出栏了，啥时候叫你老丈人过来杀的时候，你让你老婆也过来，给我们表演一下解剖？” 胖子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小小，“你吃太饱了吗？我老丈人杀猪都是凌晨两三点。” “这不是好奇吗？想看看你老婆有多勇！” “去去去，死一边去。” 四人插科打诨的也没觉得难等，相反还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就是码头夜里风大了点，而且还差点小酒小菜，不然边吃喝边聊天更好。 不过才等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就听到岸边又有动静了。 “海上冷死了，早知道多穿一件厚一点的，鬼天气，越来越冷了，还好收获不错……” 他碎碎念着给自己壮胆，然后把船绑好后，就提着两个大桶上岸，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接被四人人赃并获。 他们二话不说，逮着人就先打一顿，打的他不停的叫大哥大爷祖宗饶命…… 等打着差不多了，他们才适可而止的停手，只是偷网而已，打一顿出出气就好了，也不能把人打出问题来，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到时候没错也是你的错！ “草……还偷了不少网，这么多货，值个十几二十块了。” “这么多只青蟹，还有黄山鱼，海鲷，也不知道都偷了谁家的。” 叶耀东踢了一下他的腿，“晚上有没有偷我的地笼？” 许来富躺在地上哀嚎着，不吭声。 “问你话呢，晚上有没有偷我的？” “噢～噢～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哪个是你的～噢～我…我随便拉的。” “草，老子都被你偷了两回了。说…你几天偷一次？” “两…不不…大概三四天左右出来偷一次，看潮水有没有涨上来，太晚了…睡着了就起不来了。” “偷多久了？” “也就…也就这个月断断续续的偷了几回。” 叶耀东又踢了他屁股一脚。 “现在拿他咋办？”小小挠了挠头， 阿光也问：“是啊，拿他咋办？抓倒是容易，这会儿全村人估计都睡了，总不能直接绑回家？” 叶耀东想了想，“送去陈书记那里，好歹人赃并获，让他做个见证，明天也能通报村子里，也让大家知道这段时间是他偷的网。” “也行，直接扔给陈书记处理再好不过了。” “不要啊，我错了，莪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不偷了……” “还敢有下次，哼哼，起来！”阿光说完就去将他手臂提溜了一下。 叶耀东也帮忙提他另一边手臂，两人将他架起来拖着走，还好他矮矮瘦瘦的，也不费劲。 胖子跟小小一人提着一个大桶的货走在旁边，边问：“脑子倒是挺活的，无本买卖挺会做的，老实说这段时间偷网挣了多少钱了。” “两百块有？” “没…没……” “那是多少？” 他弱弱的说：“一…一百多块钱？” “这么少？”叶耀东眉峰一动，他不太信，最近海里鱼货挺多的，村里放网的收获都很好。 “有的…有的吃了……”他大喘着气，时不时哎呦～噢噢～的嚎叫几声。 “呵…原来家里人都知道啊？” “那你卖的钱呢？” “给我娘了！” “真孝顺，然后你娘叫你继续出来偷网？” 这下他又不敢吭声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领教过他娘的威力！真不是盖的，直接就被轰了出去。”阿光自嘲了一下。 “一会儿直接扔给陈书记也省事，让他头疼去。” 第149章 分赃 四人拖着许来富，怕影响村民休息，只小声的骂骂咧咧，顺便边走边揍，本来已经鼻青脸肿的，这会儿到了陈书记家门口都快肿成了个大猪头。 叶耀东去敲门前还不忘了拍了一下他脑袋，“老实点！” “陈书记，陈书记？” 怕吵醒左邻右舍，他尽量叫的小声一点，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谁啊，这大晚上的有啥事啊”，陈书记打开门的时候还正提着裤子在那里绑绳子，“哦…是阿东啊？啥事啊，大晚上的。” “陈书记啊，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你都睡了还被我吵醒。” “没事，没事，都起来了，你说啥事？”陈书记系好裤腰带，伸着脑袋看了一下他身后，“怎么这么多人？” 叶耀东直接伸手往后一拎，将许来富提溜着往前，“是这样的陈书记，这一个多月来，村子里放地笼的还有韩国网的，三天两头被人偷货，我总共才四五排地笼，里头的货都被偷了好几回了。” “昨天晚上我就看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提着桶，就想着今天叫几个朋友去码头蹲着，结果还真的给我们逮着这家伙去海上偷网。被我们抓到的时候，他居然还敢反抗挣扎，还狡辩，我们气不过就顺手把他打了一顿。” 叶耀东说话的同时，胖子跟阿光还很有眼色的把桶里的货提到跟前去给陈书记过目。 陈书记皱着眉头，看着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许来富，确实该打！ 他又继续道：“我看这小偷小摸的也够不上刑法，乡里乡亲的也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想着交给您处理应该比较好，您看呢？是不是明天在喇叭上放一放，通报一下这个事情？” “这小偷小摸的有一就有二，咱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揭过，也得让村民们警醒一点，这家伙也得好好教育一下。” 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年头挣点钱可不容易，人家辛辛苦苦在海上放网，你就说偷就偷了。 陈书记这时才点点头，说道：“嗯，我也听说了最近有人偷网，没想到是许来富，年轻人有手有脚的，勤快一点干啥不行？” “行了，已经很晚了，你们回去睡！大晚上的，我也不能留他在家里过夜，先给他领回家，跟他爹娘说道说道，好好教育一下，当爹娘的也不能整天不管孩子。”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看着都有十七八岁了，还孩子呢？ 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之前也是不如孩子…… “明天早上再看着办，跟其他人商量一下，说肯定要说给村民们知道，这小偷小摸的可不能姑息，肯定得教育，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陈书记说完就挽起一直低头弓着身子的许来富的胳膊，朝他道：“细汉偷挽包，大汉偷牵牛。我先送你回去。” 这是一句闽南谚语，是老人告诫孩子不要贪小便宜的一句老话。 犯罪的道路总是由小变大的，一些看似小偷小摸的行为，到头来，也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 等陈书记带着许来富走出了一小段的路后，四人才想起来。 “哎？这货咋办？” 小小听着阿光问，也反应过来，“啊？对啊，这许来富偷的货，咋办？” 胖子喜笑颜开的道：“还能咋办？咱们分了啊，总不能一整晚的白忙活？” 叶耀东也眉开眼笑的说：“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对你们的犒劳了，咱们回去把这些货分一分。” “这个可以，这个好！没有白忙活！” 大家一致赞成分赃，全票通过！ ( “等等，大青蟹捡几个给陈书记，大晚上的也劳烦他了。” “好好，有母的，我有看到，抓两只红膏蟹给他，再拿条鲈鱼。” “我这个桶里小黄鱼看着也挺多的，给他分一碗！” 四人也不见外，大摇大摆地推进了虚掩着的门，拿着脸盆跟筐就把货放了进去。 陈书记的老婆王秀梅听到堂屋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搞不清楚状况，也出来看了一眼，看到黑黑的几个人影，吓了一大跳，“你们是谁啊？” 她慌乱的赶忙把灯打开。 “啊？婶子别慌，我们刚刚还跟陈书记说话来着，他现在去办事了，我想着桶里的货给他留两个，怕吵醒你，就没有叫你了。” 王秀梅吓得猛拍胸口，没好气的道：“你可吓死我了，大晚上的，我还以为遭贼了。” “呵呵～哪能啊？我们就是留点东西给陈书记。” “啥东西啊？” “一点鱼货，没啥事，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打完招呼，他们就往外走，王秀梅好奇的过去，看到脸盆里有几条小黄鱼，一条两斤左右的鲈鱼，看着旁边还有筐盖在那里，掀开一看，原来是两只青蟹。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找她家那口子办啥事…… 要分赃了，四人脚步都轻快的很，这里离胖子家比较近，他们就先就近去胖子家分赃。 “去我家没问题，但是你们得手脚轻一点，不能吵我老婆孩子睡觉！” “行行行，我们也怕她提刀出来。” 四人做贼似的，在胖子家门口打着手电筒，先在那里把货都分拣出来，分门归类，然后自个想要啥的自个看着办倒。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偷了多少张网，两大桶的货，好东西还真不少。” “这青蟹给了陈书记两只，咱们一人分一只都还有多，都看着办随便拿，自己人也不用谦让。” 叶耀东直接挑了一个母的，母的膏多好吃，其他就虾子倒了一斤，春子鱼拿了三条明天可以蒸一碗，剩下的他就不准备要，反正他明天要去收地笼。 阿光见他拿的少，又往他盆里扔了好几只硬一点的红花蟹，石头蟹，“多拿点客气啥，反正又不用钱，说不定你都还有你地笼的货。” “草踏马～明天去看一下，刚刚得多打几下才是。” 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分赃，这下想到里头可能会有他的货，他又郁闷了。 小小也往他的脸盆里，扔了好几条小黄鱼，嘴上却在扎他心窝子，“说不定你晚上又被偷网了。” “哎够了够了，我现在就一家四口吃饭，拿多了也吃不完，小鱼小虾拿去晒就算了，这些好的鱼还是得蒸着吃，一家四口能吃得了多少？更何况莪明天自己就去收地笼了。” 小小插了一句嘴，“最近地笼的货好像很好？” “还行，还不错，你们请人做了多少个了？” “就两排，没那么快，明天去抛网的时候，顺便下去放。” “几点去？一起啊，顺便钓鱼啊！一个人钓没意思啊！” 阿光瞪眼，“你们还钓鱼？海钓？” “就拉完地笼的时候，顺便钓一会儿，那么一小条的小木船能去哪里海钓？” 小小欣然同意，“可以啊，正好明天阿正要陪老婆回门，只有我一个人撒网得累死。” 阿光顿时艳羡的看着他们，“我怎么觉得开小木船也挺好的？” “本来也不差啊，你夜里又要出海了？” “是啊，该喝的酒都喝完了，又得干活了。” “那算了，原本想着初一时去淘海的，那就不叫你了。” 阿光瞬间又觉得可惜了，他感觉去孤岛挺有寻宝的感觉，比拖网有意思多了，而且是跟朋友。 天天跟着他爹拖网，好枯燥～ 第150章 提议 小小一听要去孤岛淘海，立即眼睛一亮，“哥们，算我一个，阿正肯定也去的。” “行啊。”反正周围零散的小岛多，丰富的物产他一个人又不可能掏空，人多也有个伴，省的无聊，想要有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胖子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这回我要么也跟你们去，混点吃的回来也行。” 三人闻言，同时转头鄙视他。 “你确定跟去不会睡大觉？” “累了，休息一会也很正常？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行，自己带好工具，不要怪我没有早提醒你们。”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他也无所谓。 胖子兴致勃勃的道：“要不要再带一口锅？带点吃的，还能煮一煮，不然从早到晚肚子都饿扁了，都只能吃活虾。” 阿光无语的看着他，“你怎么不把米啊，调料都带着？” “也可以啊”，胖子眼睛放光，“我们就地起火。” “就想着吃，你以为是去过日子的，还带米粮调料？不嫌麻烦？” 叶耀东却意动得很，重阳节快到了，可以安排登高野炊煮芋头饭了，他坏笑着朝胖子道：“我倒是觉得可以，你把米啊锅啊碗筷都带着，然后你负责煮，我们负责吃？” “咦～这个可以！” “我也觉得行！” 小小跟阿光立马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附和！ “草…把老子当后勤了？”胖子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叶耀东笑眯眯的说：“这不是你提议的吗？我们几个也不会做饭啊！” “哼哼……到时候再说，各回各家，老子要睡觉了。” “啊对，很晚了，都先回家睡觉，盆先借我装货，明天再拿过来还你。” “用桶装，用桶装好提，反正也不是我们的桶，你直接提一个回去，不用还了，管他呢。”胖子边说边把地上的空桶拿给他，让他把货倒进去。 “也行。” 大家收好各自的货，打了个招呼就各回各家了。 叶耀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感觉都快月上中天了，今天真的耽搁的太晚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直接抄小路走。 夜里风小渔村是真的安静，但是一有点动静，也是非常清晰的，他刚走到家门口不远处，就听到身后有细细杂杂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细碎的说话声。 他在门口站了站，就见小路上出现了几个人影，具体几个，太远了他也看不清。 站在那里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就见他们一直朝码头外头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集上那一伙人，他们码头偶尔夜里也是会有渔船进来，最近正是龙头鱼泛滥的季节，很多船都去拉龙头鱼，然后夜里靠岸。 他摇了摇头，莫管闲事，然后就轻轻推门进去了。 先将青蟹拿出来放竹篮子里，然后再拿一个汤碗把它盖住，免得它被蚊子咬死，青蟹是最怕蚊子咬的，一叮就死，其他货就不用管了，反正没有冰箱，明天再杀。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他老婆听到动静起来了。 “怎么起来了？” “一直都没睡呢，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抓了个贼，就耽误到了现在，桶里的鱼货明天早上留给我杀。” 林秀清好奇的问：“是偷地笼货的贼吗？谁啊？咱们村里的吗？” “嗯，是许来富，阿威的小舅子，刚刚交给陈书记处理了，不用管，回屋睡觉了。”边说他边上前搂着他老婆的腰，要往屋里去。 林秀清推了推胸口，“嗯～你身上很臭，都是烟酒味。”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确实挺臭的。 “好，那我洗个澡，你先进去睡。” “热水瓶里面有热水，天凉了，你不要再图省事去后门洗冷水了，就在屋里用热水洗。” 他正要往后门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笑了笑，“好，知道了。” ( 看着他拿脸盆倒热水，林秀清这才满意的先进屋了。 洗了个澡躺下抱着老婆，叶耀东才觉得舒坦了。 但是林秀清却又不舒服了，“你晚上要么躺另一头睡？要么别挨着我。” “我干嘛要躺另一头睡，老大不都睡到旁边的小铁床了吗？床这么宽，我都洗过澡了，自己老婆还不能抱了？” “可是你头发还是很臭，都是烟酒味，我闻着难受。” “事多！大晚上的叫我咋洗头？”摸了一下她扁平的肚子，“这一个肯定是个女儿，这么矫情。” 说完他就坐起身将枕头扔到另外一头去。 林秀清笑着道：“你又知道了？万一还是儿子呢？” “别，两个都已经够头疼了。” “人家都希望儿子越多越好，你还头疼？” “够了，有钱人家家大业大才希望儿子越多越好，咱们有两个能帮忙干活，已经够了，再生个女儿到时候也有猪脚吃。” 她白了他一眼，“还没生呢，你就惦记着猪脚了。” 叶耀东笑了笑，“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是也想要个女儿？”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又不是我想它就是！睡觉了，很晚了，可别把两个又吵醒了。” “嗯。” 叶耀东现在的生物钟很准时，6点自己就醒了，即使昨晚12点才睡，今早还是这个点。 而林秀清则是面朝里侧，难得睡懒觉，以往他醒的时候，她早已经起来煮早饭了，可能昨晚太晚睡了。 怕吵到她，他放轻了动作，拿着衣服裤子走出房门后才开始穿。 难得比她早起，他检查了一下青蟹还活着，就想着先把稀饭给煮了先。 拿饭碗舀了一碗的米，然后倒到水瓢里，他觉得这个量应该差不多，洗了一遍，他就直接倒到锅里，又加了大量的水，然后才开始坐到灶膛前生火。 虽然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用土灶煮过，但是这两个月看应该也看会了。 他先从稻草角落里抓了一把稻草，卷成了一团，然后在灶边拿了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拉了一下，点燃后就扔进了灶膛里。 用稻草引完火后，他才将树枝这些折断慢慢的扔进去烧，这还是他前几天趁着空闲去山上捡的。 感觉分家后单过，家里的事情特别多，又要砍柴，又要挑水，没分家前这些事都轮不到他头上，也不用他操心。 上辈子的事更不用说了，混账的过往就不提了。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愧疚了，他越发想表现了。 去一旁的篮子里翻出来一小袋的鱼干，他干脆切两片姜，又拍了两个大蒜，倒了一点醋上去，再撒一丁点的白糖，然后稀饭上面放四根筷子摆成井字状，才将盘子放上头隔水蒸。 然后紧接着提着昨天的那一桶的鱼货去后门杀，边杀边时不时的回屋给灶膛里添柴禾。 等林秀清睡醒起来时，饭菜都好了，鱼也杀好了，他还顺便炒了两个鸡蛋。 她看着桌上摆的好好的饭菜，鼻子突然感觉有点酸酸的，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满满的。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现在不都是这么早的吗？” 俩孩子跟着林秀清从屋里出来，就手脚利索的直接爬上了桌。 老大双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那一碗蛋，“炒鸡蛋，炒鸡蛋，我要吃鸡蛋！” 小的那一个也在鹦鹉学舌，“鸡蛋，鸡蛋。” 见两个直接伸手就要去抓，林秀清也顾不得问，一人给他们拍了一下手背，“先去刷牙洗脸。” “略略略～” 老大做了个鬼脸就下桌往后门跑，老二也有样学样，其实他这么小，林秀清没有要求他刷牙，是他看到他哥哥刷牙，哭哭闹闹的也要刷，每天跟屁虫一样。 “你咋还炒鸡蛋了，大早上的鱼干或者榨菜配备就好了。” “偶尔一回，鸡蛋有营养，你多吃点，腌的菜少吃点。” 林秀清心里甜甜的，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乱来，咸菜榨菜配稀饭多好。” 叶耀东也不拆穿她口是心非。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个早饭后，他又提着桶往外走，现在地笼的货，他基本是隔天收一次。 第152章 闹腾也要赶场子 小儿子这时也张嘴附和，“老妖婆…老妖婆……” “还有，阿嫲还骂她们是不是吃屎了？一大早的就过来满嘴喷粪，还说要钱没有，屎要不够吃，我们家给他们一点可以……” 叶耀东看着他含着一嘴饭，在那里呱啦呱啦的兴奋的又说又比划，饭粒时不时往外冒，有些一言难尽。 林秀清嘴里含着饭，顿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拉长了脖子才勉强咽了下去。 “吃饭就吃饭，什么话这么多？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和。” “不是爹问我怕不怕吗？我不怕啊！我觉得挺热闹的，但是爹刚刚的表情很吓人。” 白关心了，原来不是被吓到，而是看他脸黑，怕他而已。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脑袋，“闭嘴，吃饭。” 他小声的在那里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先问我的……” 叶耀东斜了他一眼，他立马就老实的扒拉饭菜了。 等饭一吃完，叶耀东就打算往外走，林秀清却不放心的叫住了他，“你别去许赖三家啊。” “知道了。” 林秀清头疼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有没有听。 叶耀东刚从家里出来就往小小家去，小小这时也才吃完饭，正闲着没事逗弄着女儿。 “怎么又来了？” “许赖三家的两个女人早上上我家闹腾，肯定是从许来富嘴里知道是咱们逮着他。” “啊？上你家闹腾去了”，小小惊讶的道，“他家那两个上了年纪的听说胡搅蛮缠的很。” “嗯，说是被我娘赶出去了，没上你家来？” “没呢，或许是去胖子那了？去看看？顺便消消食。” 两人慢悠悠的溜达，边走边聊。 “我估摸着昨天一顿打轻了，这家人太不要脸了。” “可不是，晚上抽空去蹲一蹲？” 叶耀东双手插兜里，赞同的道：“有这想法，反正大晚上闲着也是闲着。” 他们溜达的刚走到转弯口，就看到远处胖子家门口围着人，还有骂街的声音，还没等他们走近，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女人拿着一把刀从屋里冲出来，一个妇女跟一个老太婆瞬间面如白纸，相互搀扶着落荒而逃，生怕跑慢了就没命了。 两人见状相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凑近了才听到左邻右舍在那里说她们活该，一家子都心思不正…… 拿着刀的胖女人还在横眉怒视，“什么老东西，居然还敢上我这里来闹，吓不死她们。” 胖子也在那里骂骂咧咧，说什么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不安生？非要出来找骂。 “胖子。” 叶耀东跟小小挤进了人群。 “你们咋来了？”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正好看到一出戏。” 胖子骂骂咧咧，“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嫌日子太好过了？好好呆家里养老，不快活吗？” “谁知道呢？” “去你们家了没有？” “早上去东子家了，没去我家。” 胖子冷哼一声，气笑了，“这是赶场子呢？大早上的去陈书记家，然后又去东子家，现在大中午的又来我家，等会该不会又去小小家？” 小小目瞪口呆，“不是？还真赶场子啊？草……这老太太真能折腾。” ( 叶耀东也被逗乐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说不定赶去你家了，广泛撒网，万一谁家招架不住，不跟他一般见识，散财了事，那他们就赚了。” “那不能，我老婆没那么蠢，别的都好说，但是要钱就跟要她命一样。” 胖子的老婆拿着刀拍了拍他胸口，“先回屋吃饭了，饭才吃一半，就上门来，要死。” 胖子瞬间慌得一批，赶紧站直了身体，挺胸收腹，把他的肚子收一收，“阿芳啊，你把刀收一收，不要随便乱拍，我这胸口能拍的吗？你要是手上一滑溜，这刀就从我肚子上削下去了。” 她翻了个白眼，“那正好，削下去半边，正好减肥！” “都进来坐会儿呗，”她提溜着刀又往屋内走，嘴里又念叨了几句，“饭菜都冷了，气死人了，真是倒胃口。” “我去热一下？” “不用了，就剩几口饭，扒拉完就好了，省事一点，热什么？没得又要烧柴火，反正俩孩子都吃完下桌了。” 胖子只好乖乖坐下吃饭。 叶耀东跟小小看得稀奇，很少上胖子家来，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家，原来是这副模样？老婆指哪打哪？ 笑死！ 胖子也注意到了俩人挤眉弄眼的神情，瞪了过去，“干嘛啊你们，小小你还不回家看看？说不定真的赶场子赶到你家去了。” “没事，应该不至于，两个都有点年纪了总得歇一歇，回家喘口气不是？而且我娘就住我们旁边屋，我家兄弟姐妹们也都住在周围，估计她们也是想到这个才怂的没有第一个上我家。” “你不着急就好，阿光不在家，出海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上他们家。” “真当赶场子了？应该不至于，人不在家，上门如何骂如何赖也没用，给瞎子看。” “一家子的鬼！”胖子的老婆忍不住秃噜了一句。 叶耀东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精辟，可不是一家子都是鬼嘛！” 胖子嫌弃的说道：“真是恶心人，下次碰到了再拖草丛里打一顿。” “等啥下次啊，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就去。” “不然让嫂子扛一头猪去他们家门口秀一下刀工也可以！”小小嘻嘻哈哈的建议着。 胖子翻了个白眼，“少出馊主意，别指使我老婆。” “晚上看看，怎么也得出门上茅房，白天不敢出来，晚上也得出来。” 胖嫂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们悠着点啊，别打出毛病来。” “放心啦，这业务我们熟。” 在胖子家坐着聊了好一会儿天，正打算回去时，胖子的老丈人正好拿了一堆卖剩的猪内脏跟猪骨头过来。 胖嫂大方的让他们一人拿一点回去，反正是卖剩的。 猪内脏味道重，现在白日还是热的，只有早晚凉快，凌晨杀的猪，放明天就不新鲜，反正他们一家子都没少吃。 叶耀东跟小小也不客气了，他直接拿了一个猪肚跟猪肝，小小拿了大肠跟猪心，用稻草绑着，两人喜滋滋的拎着就往外走。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经常来胖子这里串串门啊？” “我也这么觉得！” “长的太胖了，对身体不好，他们夫妻俩也该减减肥了，咱们做兄弟的得时不时上门帮他们分摊分摊这个烦恼。” 叶耀东笑骂道：“不要脸还得看你！” “健康才能长寿，我这是为他着想，哈哈哈～” “刚刚怎么不在屋里说？” “莪准备下次上门的时候说！” 第153章 好恶心 林秀清正好在门口翻动正在晾晒的鱼干，看着叶耀东拿着一块猪肝跟一个猪肚回家，惊讶的道：“你去哪买的？” “不是买的，胖子那里拿的，他老丈人送了一堆猪内脏，让我拿点回来。” “这个猪肚都有三斤多？咱们怎么吃的完？要不拿去娘那里给她炖？” “行啊，拿去给她处理，炖好了咱们去装两碗，也省事，猪肝咱们就留着，你多吃点。” “好。” 猪肚是暖胃的，当地的煮法是猪肚里面塞一只小母鸡炖，叫猪肚鸡。 或者是猪肚头尾绑起来，中间肚子里打几个土鸡蛋然后跟补药炖，炖熟了直接剪刀剪一圈分吃。 这会儿没有小母鸡，叶母往猪肚里打的鸡蛋，叶耀东也有很多年没吃到了，没人张罗。 晚饭他们就一碗清蒸的鱼，一碗清炒白菜，然后就是猪肚汤了。 猪肝菠菜汤林秀清煮了放到一旁，盖起来留着，明天再配，不然猪肝放一晚上得臭了，煮好放在那里，不搅拌就不会坏。 饱饱的美餐一顿后，帮忙看了一会儿孩子，等天黑下来后，叶耀东就打算出去活动筋骨。 三人直接来到了许来富家附近，不管能不能蹲得到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出来逛逛，消消食也无所谓。 阿正刚结完婚，正跟老婆蜜里调油的，大晚上的不方便打扰他，阿光夜里又要出海，他们也没去喊他，就他们仨。 小小还很有先见之明的从口袋里掏了两包瓜子出来。 叶耀东轻笑的接过他手上的那一团纸包，“你还准备的挺充分的，瓜子都带来了。” “这不是怕无聊吗，刚刚路过小店，就顺带买两包，省得干等着，带两包瓜子嗑嗑正好。” “也不知道这龟孙子什么时候出来。” “尿急肯定就屋里尿壶解决了，你得等他屎急了才行。” “那一会儿不得把他屎都打出来？” “要这么凶残的吗？” “那等他拉完了再打？” “你们踏马的能不能不要屎啊屎的？瓜子都不香了。” “你不拉屎啊？你下午拿走的猪肚就是装猪屎的！” 叶耀东无语的看了死胖子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两步，靠在一棵大树下。 胖子得意的挑挑眉。 “你个死胖子，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恶心？我晚上还吃了爆炒肥肠呢。”小小边说也往叶耀东那靠拢。 “吃归吃，说归说嘛，吃喝拉撒，本来就是人生大事！大俗既大雅！” 三人逼逼叨叨的边嗑瓜子边聊天，还好才10月，还不会很冷。 “瓜子嗑完了，再去买两包呗，然后吃完没出来，咱们就各回各家呗，初一起早淘海去，初一6点多退潮……” “嘘～出来了，出来了，不用买了……” 三人往坡下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的往前走，还左顾右盼。 他们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特意选择站在高处的坡上，这样看底下也能清楚一点。 “总算没白等。” “吃喝拉撒总要……” “嘘嘘～你别再吃喝拉撒了，安静点，才刚走出家门，你别出声把他吓回去了～” 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一个在下面，三个在上面，直到快跟到了茅厕。 小小：“还真的是出来解决人生大事的。” 叶耀东：“不然你以为是貔貅，只进不出？” 胖子：“咱们真的在这里守着，等他拉完啊！” 叶耀东：“不然呢？你还真的想把他屎打出来？” 小小：“他进去了，不然我们先去吓一吓他？等他提着裤子出来，正好套他麻袋？” “很臭啊……” “去，又不是没上过茅厕。” 这会儿的茅厕，就是一小间矮矮的小房子，比猪圈还不如，底下是一个大的茅坑，里头白色的小动物在蠕动着。 上面就是简单的搭了几块木板，让人可以站在上头，前面遮挡的只是稻草编织的小帘子，底下还露出一丁点能看到脚。 万一有人靠近的话，还能知道里头有人，或者里面的人会假装咳几声，提醒外面有人在里头。 三人边往下走边小声嘀咕，“要怎么吓？” 小小略有些得意的说：“等会看我的！” “好的，那就看你的。” 然后走着走着，他就感觉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转头一看，那两个家伙在他说完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草！ 他拼命的使眼色比划，叫他们上前，他们就是一动不动的摇头？还朝他努努嘴，催促他快点去！ 狗日的！ 说好的一起上的，他们两个躲背后！ 他瞪着眼睛都快瞪瞎了，俩人还是一动不动，气煞他也！ ( 听着茅坑里面好像有提裤子的声音，他只好自己上了。 无声的扯了扯喉咙，然后他用尖细的声音，假装在那里哭……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快还我命来～” 感觉到木板有晃动的声音，他信心大增，继续再接再厉。 “呜呜呜呜～～几百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富～哥～” “砰～” “咚～” “啊～救命啊～呕～～” 小小听到茅坑的动静，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心里一直在卧槽卧槽，兴奋不已。 叶耀东跟胖子也惊喜的捂着口鼻直接跑上前，听着茅坑里时不时传来的作呕的声音，都无声的在那里咧着嘴笑，两人纷纷朝小小竖起大拇指。 这只是一个小茅坑，没有很大，也没有很深，人掉进去的话，还是可以站立的住的，也能爬出来。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茅坑里探出了一只手，又听到茅坑里面有他往上爬的声音，他们赶紧立马又往上坡跑去，然后蹲在那里小声的嘀咕着。 “真有你的，居然还把他吓得掉进茅坑了？” “是他胆子真小，不经吓，真没用，弱鸡。” “所以这才叫做贼心虚！” “呕～好恶心……” 看到他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从茅坑里爬了上来，身上还有白色虫子在那里蠕动着，而他边作呕边在那里跳动，似是要把身上的恶心的东西抖下来…… 三人嫌恶的打了个冷颤，却又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都不带眨一下。 许来富也自我嫌弃，看着自己身上挂着的东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怀疑刚刚是有人故意吓他，可是偏偏左右看了，哪里都没人，身上又这么恶心，只能边呕吐，边一瘸一拐的先回家。 三人看着茅坑前地面上的一滩恶心的不明物体，还有一路上，从他身上滴下来的液体，跟带着印记的脚印，脸上满满嫌弃的表情。 小小：“不打了？太恶心了。” 胖子：“这谁敢上啊？” “玛德，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太踏马恶心了，差点都要吐了。” 叶耀东边说边又打了个冷颤，还好他新家后门备了一个马桶，不用去茅厕，也不用那么费劲的挑去粪坑倒，直接拿来掺水当肥料种菜正好。 “今晚的体验估计让他毕生难忘了！” “老子再也不去茅厕了，我这吨位，好怕一不小心跟他一个下场！” 叶耀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体型，确实得经常上他家串串门！ “你悠着点啊！这么多年上厕所没掉下去，还挺幸运的，体重再涨上去，木板都要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了。” “得跟我老婆说说，买个大马桶！大不了我勤快一点去倒。” 小小伸着脖子看着远处只有一丁点的人影，“还要不要跟上去？” “去去去，反正闲着没事，跟上去看看？” “妈呀，今晚的体验真的太深得我心了！” “你真变态！” “彼此彼此！” 三人兴致勃勃的继续尾随在许来富身后，与他保持远远的距离，免得有销魂的刺激性气味飘入口鼻…… 跟到他家的上坡位置，他们就停了下来，蹲在那里竖起耳朵听。 “什么东西这么臭？” “我也闻到了？” “是不是谁把自己房间的尿桶打翻了？” 不一会儿，一整个许家灯都亮了起来，许母骂骂咧咧的，每个房间都敲一遍，问一下，才发现自己小儿子不在房间，而且堂屋地面上有一些不明液体也污渍。 她蹲下去闻了一下，顿时整个脸都皱巴了起来，嘴巴开合间一直在那里骂…… 三人蹲在山坡上透过他家的窗户往里看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许母听到后门有水声，打开门一看，顿时，嫌恶的在口鼻前挥舞着手，想要赶跑恶心的气味。 “你干嘛啊？什么这么臭？” “娘，我是不小心的！” 怎么不小心的？ 她定睛往前一看，顿时更嫌弃了，身上居然还有虫子在蠕动？ “你是掉到茅坑里了吗？你是傻子吗？居然还往家里走？到处都是印子，你个蠢货……” 许母劈头盖脸的将他臭骂了一顿，并勒令他洗干净了才能进屋，才进去收拾地面…… 三人直到看完一整场闹剧才拍拍屁股，心满意足的站起来。 “晚上真的不虚此行了！” “笑死掉，明天上茅房的人，看到茅房周围满地的污秽，又该骂人了。” “恶心死，赶紧回家洗洗睡觉。” 林秀清看他今天又晚晚的回来，脸上又笑容灿烂的模样，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比捡钱还高兴的事？” 他满脸笑容的的将晚上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林秀清也无语了。 “你们真损！这掉茅坑里可比打一顿难受多了。” “哈哈，那是他自个胆子小，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动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笑死我了。” “不要笑了，别吵醒孩子了，快去洗手洗脚睡觉了。” 叶耀东乐呵呵的照办。 第154章 生蚝 初一一早，天刚大亮，叶耀东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 趁着他老婆煮早饭的功夫，他先把东西整理一下，却发现家里竟然只有一个麻袋，还是那天装米的，装米糠的都没腾出来。 “我回老家一趟，拿几个麻袋。” “哦，好。” 叶耀东原本打算快去快回的，却在经过村中心的那一条路时，听到一些妇女们的谈论声。 “……脚都不敢踩下去，一大早的去倒尿壶，满地都是。” “就是，茅厕都不敢上了今天……” “也不知道谁昨天这么倒霉，竟然掉茅坑了，还好是个大人，还能爬出来……” “真是要笑死人，多少年没人掉到茅坑里了？” 就知道今天村子里会议论，乡下地方屁点大的事，都能传得到处都是。 等他从老宅拿了麻袋回来，再次经过这条路的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了昨晚是许来富掉茅坑里。 也不知道是如何知道的，好多人都在那里幸灾乐祸，都说祸不单行，掉的好。 叶耀东满脸笑意，脚步轻快的往回家赶，吃完早饭他还要淘海的，这一回还要带上叶惠美。 刚刚他小妹知道他等一下要去淘海，就嚷嚷着要跟，要是不让她，她就拽着他衣服，不让他走。 叶母也发话了，说她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想跟去就让她跟去玩，就是爬礁石上时，要千万小心，别摔了。 叶耀东只好无奈的将她带上，让她等会吃完饭，带上工具过去他那边，再一起出去码头。 等他们出去码头的时候，胖子跟小小还有阿正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他带着妹妹，就稀奇了一下，打了个招呼也没说什么，只是等他们上船的时候，三人相互挤眉弄眼了一下，小声的道：“晚上回去说给阿光听，阿光该拍大腿后悔今天没来！” “说，晚上必须去说给他听，他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划船走了，你们还在那里嘀咕什么？”叶耀东莫名其妙看着那条船上交头接耳的三人，他船都撑离岸边了，他们竟然还一动不动？ “没啥，没啥，这就走，这就走。” “卧槽，你们船上放的啥？真打算去岛上过日子了？锅碗瓢盆都带着？是不是还带着大米？” 刚刚扶着他妹妹上船，也没去留意他们船上的东西，这会儿转头催促的时候才看到。 胖子得意洋洋的道：“没带大米，带着地瓜溜溜，还带了一桶的清水，等中午的时候，咱们就在岛上煮海鲜面吃。” “行啊，可以啊胖子，吃喝拉撒人生大事啊，这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们想坐享其成！” “掌厨，这可是你擅长的！” “去去去，专心开你的船……” 两条小船一前一后的驶离了岸边，原本今日叶耀东该去收地笼网的，但是他觉得也不是很着急，等淘海掏完再顺路去也不迟。 他在前头开，另一条船在后头跟，去的是他前几天踩过点的那个小岛，今天他们出来算早的，这会儿才不过六点多，潮水正在退，海浪依旧在击打着礁石。 周围礁石都陡峭的很，潮水又还没有退，海上的风吹的叶惠美的马尾都扬到脸上，她皱着眉头道：“三哥，咱们今天就是要在这个小岛吗？可是这里的礁石好像不好爬，这风在吹浪，又在那里打，好危险。” “谁告诉你我要在这里上岛了？这明显不好爬，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我停下来是要找一下那个长得像蝎子的那块礁石，据我上次观察，那里比较好上岛。” 说完，他又对另外一条船上的三人道：“你们从左边绕一圈，我从右边绕一圈，找一下看看在哪个位置？” 不是所有的岛，退潮时都会有沙滩露出，有的岛周围的礁石全年都受海浪击打，退潮的时候只是水位降低，但是潮水依旧是满过沙滩。 很不巧，这个岛的潮水好像就不会完全退到礁石下面，只有他上回踩过点的那个蝎子礁的那一块方位，潮水的水位会比较低，已经能看到浅浅的海滩露出了，但是也只是露出了一小点。 等他们船停靠好后下来，水位又往下退了一点点。 他们张望着左右，小小皱着眉头道：“东子，这个岛好像不行啊？就这一小片地方有沙滩跟碎石堆，礁石也比较好爬，周围那一圈礁石陡的很，估计潮水退到底，也是没有沙滩露出来，最多露出一小片的潜水区。” ( “不影响啊，又不一定要有大片沙滩露出来，浅水区也没问题啊，你看前方浅水区那里不是就有一只虾姑？这会儿潮水刚退，等会退到底的时候也可以去周围转转，估摸着水位应该也就满到小腿左右，这海水又清澈的很，有没有沙滩也无所谓。”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不止有虾姑，正好又不知道从哪里爬了一只石头蟹出来。 叶惠美乐颠颠的赶紧拿着手上的手捞网去捞它们，直接就收获了两个小家伙。 “完蛋了，我没有带手捞网，不知道今天这里是浅水区不是沙滩滩涂。”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胖子，“都跟你说了，工具带齐全一点，你关键的东西都没带，带一堆锅碗瓢盆是要笑死我吗？那要不要换个岛？” “算了，省的折腾，我就去礁石壁上挖一挖也够了，我都看到了整片整片的生蚝了，这是我的爱啊，其他鱼呀网的也不重要了。” “是生蚝还是海蛎？”阿正也在周围仔细看着，随手撬开了一个个头大一点的，“咦，还真是生蚝，还挺肥的，满满的。” 在外地人看来，生蚝跟海蛎是一样的，但是在沿海人的说法上，生蚝跟海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有着本质的区别。 海蛎的个头比较小，外壳较粗糙，它的肉多为淡青色，肉比较少。 生蚝的个头比较大，外壳还带有很多泥沙，肉多为白色，比较多，肉质饱满细腻，重量比普通海蛎重很多，鲜味浓郁，吃起来比海蛎更香，也更尽兴。 胖子略微得意的道：“我的眼力可不差。” “那还等什么？开干啊！” 叶耀东也兴匆匆的赶紧上前挖，生蚝对男人的吸引力可是巨大的。 只有叶惠美在那里翻了个白眼，在周围找了一圈，找到一片长着野生小鲍鱼的点，正准备开始挖，却看到礁石缝里有一只石九公。 她欣喜的用一旁的手捞网捞到桶里，尝到了甜头后，她也喜欢去石头缝隙里找，没一会儿，桶里又多了两只石头蟹，两只石九公，一只青蟹。 她抓着大青蟹朝正在努力的几个男人扬了扬，道：“三哥，你们不去找找别的吗？我都找到好几只石九公，还有青蟹了。” “啊？好几只啊？”叶耀东转头看过去，手却还在那里挖，结果一不小心直接把一个生蚝撬开，滑溜的液体流了一点到他手上，还感觉手心里有个异物。 他惊讶的低头一看，这是什么？ 只是一瞬间，他就瞳孔紧缩，“生蚝珍珠！” “生蚝珍珠？” “什么生蚝珍珠？” “生蚝珍珠？你挖到生蚝珍珠？” 三人就在他不远处挖，闻言立马惊讶的转过头来，海边人都知道，只要是贝类的都有可能产出珍珠。 叶惠美也从远处跑了过来，“你发现啥了，三哥？怎么这么激动？” 叶耀东惊喜的拿起手上的奶白色珠子看了看，确实是生蚝珍珠，跟生蚝一个颜色。 大家也看到了，他手上捏着的珠子都兴奋地围过来。 “卧槽，你居然随便开开，开出一个生蚝珠子？” “给我看看，草，还挺大颗，挺圆润的，应该值不少钱。” “羡慕死我了，也不知道我刚刚挖的里头有没有珠子。” “三哥你运气好好啊。” 叶耀东把珠子递给他们看，自己又看向刚刚掉出珠子的生蚝肉，肉质饱满，占了满满的一个壳，珠子没掉出来，他也不会去想从生蚝里头开出珠子来。 他小妹刚刚那一声三哥真是叫的好！ 生怕会错过，他又伸着食指去抠满壳的生蚝肉。 “卧槽，踏马的还有一颗！” 他惊喜的又掏了一个出来，奶白色的，跟生蚝的肉一个颜色。 “啊？” “还有？” “卧槽，什么狗屎运，一次两颗？” 叶惠美满脸艳羡的看着，“三哥你要发财了，我看你这个比二嫂那个圆多了，二嫂的有点椭圆形。” “还被划了一刀！”小小补充了一句。 “是啊，二嫂可伤心了。” 胖子有点激动的搓搓手，“也不知道咱们刚刚撬下来的生蚝里头有没有珍珠。” 阿正也心痒痒的说：“咱们边挖边开几个试试？” “没有东西装……啊有…有碗装，胖子你今天真是机智，还带了碗！”小小高兴的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早上胖子带了。 “哼…早上带的时候你们可是毫不客气的嘲笑我来孤岛过日子的。” “哈哈，可以现开一点，肉挖出来一会儿煮面吃正好，也不浪费。” 第155章 石斑鱼？石蚌鱼 四人兴冲冲的，一人拿了一个碗又直接冲向礁石，只朝石头壁上自然生长的生蚝下手，其他淡菜、海瓜子、佛手、小鲍鱼、牛眼睛等等他们通通都视而不见。 这会儿这些哪有生蚝的吸引力大？ 那些玩意儿晚一点再挖也不迟。 这些孤岛少有人过来，偶尔家里有船的可能会过来挖一点吃的回去，天天都鱼虾也需要来点贝类换换口味，像他们这种玩票性质的三天两头过来撞运气的还比较少见，大家宁愿花时间去海里捕鱼换钱。 叶惠美也兴冲冲的拿了一个碗加入他们现开生蚝，只第一下，她就惊喜的要跳起来。 “啊啊啊…珍珠！” “啊？卧槽？”叶耀东听到她惊喜的声音转头看去，“你挖出来一个！” “啊～我看看，我看看……”其他人也慌不择忙的跑过来，都羡慕坏了。 “你们兄妹俩咋手气这么好？” “是啊，我都开了好几个了，也没开出来过。” 叶耀东笑呵呵的说：“没开出来才是正常的，听说两万个生蚝里头才有可能开出一个，我妹妹应该是新人手旺。” 他么，可能是有妈祖保佑！重生回来有幸运加成！ 叶惠美兴奋的满脸通红，手里拿着珍珠不停地在阳光下左看右看，“三哥把你刚刚那两个拿一个给我对比一下。” 叶耀东掏了掏口袋，他刚刚那两个是一模一样大小的，难得均匀圆润。 “我这个比你小了一大圈。” “挺好的了，再挖一个凑一对，以后可以做成珍珠耳环当嫁妆。”小小打趣的说了一句，惹得叶耀东狠狠剐了他一眼。 “快点干活了，这个岛不知道多久没人光顾了，一个个的生蚝都有5+了，超肥，随便挖了两个都出珍珠了，或许还有。” 生蚝的规格是按重量来分的，1+就是1两往上，2+就是2两往上，3+，4+等等，5+的话是一级大生蚝了。 这些珍珠是生蚝生物过程的结果，因为它保护自己免受外来物质的侵害。 一粒外来物质，如一粒沙子，可能会进入生蚝并卡在地幔和壳体之间。这会刺激地幔，就像你的手指上有木屑一样，你可能会受到刺激的揉搓它。 为了保护自己，生蚝的自然反应将是掩盖刺激物，它是通过使地幔以珍珠层覆盖刺激物来实现的。 贝类里头的珍珠通常都是这样形成的，就是概率比较低，而且形成的年限需要很长时间。 大家听不懂什么5+，直接略过了，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工具继续干活，动力十足。 叶惠美也不想着淘海了，也奋力的开生蚝。 生蚝个头大，叶耀东一个小碗还没多久就装满了，直起身体看了看左右，发现潮水又退下去了，礁石表面露出来的贝壳类的更多了。 他琢磨着，反正也没东西装了，不如挖回去再慢慢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出来珍珠。 有这两个也够了，小小刚刚那话也提醒到他了，可以自留，以后给他老婆做一对珍珠耳环。 他将饭碗拿回放置锅碗瓢盆的那一处，拿出桶里的几个麻袋，摊开三个抖了抖一起抓在手上，也不去他们那边凑热闹，直接反方向就近挖，看到什么挖什么，只是分门别类的扔到麻袋里。 海岛上随便一个螺都有龙眼大，一个个淡菜整片生长，更别提其他的话，叶耀东捡的不亦说乎，只恨手不够多。 这时，他却又听到一声激动的卧槽…… “啊哈哈哈～老子终于也挖出来一个了！”胖子高举一颗珠子在那里狂喜。 阿正羡慕嫉妒的敲了一下碗，“玛德，什么时候生蚝珍珠这么泛滥了？” “就是！”小小也心里不平衡的附和。 胖子得意洋洋，“这是老子运气好，今天总算没有白来。” “哼……” 还一无所获的两人又继续埋头苦干，胖子仿佛也尝到了甜头，将碗里已经满了的生蚝直接倒到锅里去，将碗腾出来继续装。 叶耀东看了一眼，也不由感叹胖子运气好，看着麻袋里刚刚又装进去不少的生蚝，也不知道拿回家能不能再开出珍珠？ 等矮的礁石上的货挖的差不多了，他提着麻袋又爬上了高处，却因为脚底打滑，还有手上麻袋的重量，直接摔了下来，四脚朝天…… “啊～卧槽～” 其他人听到他一声惊呼，还以为他又发现好东西，转头一看，原来是摔了。 “哈哈哈～害我紧张了一下，还以为你又发现大货了。”阿正故意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 小小也夸张的道：“害我都慌了～” “草…狗日的，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叶惠美笑嘻嘻的道：“既然三哥你还能骂人，那应该没事。” 他拍了拍屁股了站起来，无语的道：“也就潮水退了，要是没退潮，这要从礁石打滑滚进海里，不重伤也得脱层皮，不会游泳的更完蛋。” “那你坐下歇会儿？别爬了？” 他抬头看了看陡峭的礁石，上面密密麻麻长的好多带壳的，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往上爬？ 这时又后知后觉的感觉左手臂有点疼，抬起来一看，原来被划了几条长长的口子，衣服都破了，血珠子冒了几颗出来。 “靠，这么尖锐的。” 叶惠美听到他的动静，走过来看了一眼，“真受伤了？那你坐下来歇会儿呗，三哥，我多挖一点分你。”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用你操心，你玩你的去，不要那么拼命挖，小心一点，别爬上去。刚退潮，这些岩石都滑溜的很，上面带壳的都很尖锐，你就在底下转转就好了。” “哦，好。” 他将麻袋扔到一旁，挽起裤脚提着桶跟火钳子，打算先赶海缓缓，顺便找一下刚退潮周围旁边哪里还有好东西，或者比较好爬的点。 叶惠美想了想也不爬了，也学着叶耀东挽起裤脚，拿着麻袋跟在他身旁，打算就在底下好挖的位置挖一些就好了。 他往下走，直到潮水满到他小腿肚，才走到了岩石外头，看到潮水里有一只挺大的九节虾在那里游动，他用火钳子一夹，直接扔到了桶里，这一只个头还不小，看着有接近一两了。 不远处还有一只八爪鱼在那里晃动着它的几根触角，他淌着海水，快走几步，上前将它夹到桶里。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旁两块礁石中间的浅水坑里，有一群淡褐色，体型像鲷科类的鱼儿在游动。 他顿时双眼放光的赶紧快走几步上前，近距离一看，他才认出来这不是石蚌鱼吗？ 体呈淡褐色，间混有青色调，头部眼眶下各有1条蓝色纵纹，鳍为黄色，所以有的地方也叫黄翅仔。 这是鲷科鱼类其中的一个品种，难怪他远远看着体型就觉得很像鲷鱼，就是不确定是什么鲷鱼。 这种鱼一般都在夜里出行，是夜行性鱼类，白日大都群聚于独立礁石四周或者砂泥交界处活动，夜间则分散出外觅食。 这会儿潮水退下去，才将它们暴露了出来，叶耀东大概估了一下，这里头差不多有二三十条，一条条看起来都有都有两三斤以上，不小了，这鱼还是雕刻类的贵族，不便宜。 从他惊喜的发现，到走近心里估算了一下，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 他兴奋的直接朝叶惠美叫道：“小妹，去帮我把手捞网拿过来，快一点。” 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欢喜，谁都听出来了。 “找到啥好东西了，三哥？” “又有啥啊？东子？” “快去拿来给我先。” 海水一直冲刷着，他都担心它们从水坑里游出来奔向大海，那就没办法一窝端了。 叶惠美见他催得急，就赶紧回去给他拿手捞网。 胖子从礁石上爬下来，好奇的打算过去看看，顺便活动一下腰，这么一直弯着，腰子可受不了。 “小妹，你哥又找到啥了？那么激动？”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看到。” 叶惠美拿上手捞网就赶紧送过去，凑近了，她才看到，是一群鲷鱼。 “啊？这么多鱼！三哥，这是啥鲷啊，我只认识黑鲷，黄鲷跟真鲷！” 叶耀东揭过手捞网，喜滋滋的回答了下，“这是石蚌鱼。” “石斑鱼？不对啊，这不是鲷……” “是蚌，石蚌鱼。” “石蚌鱼？”胖子也走了过来，“卧槽，一整个水坑都是！” 他的声音立马将还在努力奋斗的阿正小小招来了。 “什么？石斑鱼一水坑都是？” “是什么石斑？老虎斑？不是？” 两人惊讶的也麻溜的从礁石上下来。 胖子没好气的道：“草，耳背啊，都说了是石蚌鱼！你们还石斑鱼，石斑鱼，老虎你的头啊老虎，老虎斑可没有这鱼值钱……” 叶耀东麻溜的将水坑里的鱼分多次，都捞到桶里，喜滋滋递给刚跑来的两人看。 “是石蚌鱼！” “卧槽～” 俩人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只能异口同声的卧槽了。 “珍珠，珍珠没有，鱼，鱼又没有，日了狗了，就看着你一个人发财……” “玛德，这一桶值不少钱啊，东子又发现了！走走，我们也提着桶到周围转转，不能好东西都被他找了……” 第156章 努力抠 叶惠美欢喜的看着满满一桶的石蚌鱼，眼睛晶亮的道：“三哥，这鱼多少钱一斤的，值钱不？” “当然值钱，这个是鲷科类的贵族，一斤少说值六七块，应该有的。” “啊？这么贵！” 叶惠美瞬间都惊呆了，她以为值个一两块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这鱼值好几块。 “那你这一桶这么多，不是值好几百？” “必须的啊，刚刚有一条大的，看起来都有三四斤了，肯定能卖个好价格！” 叶耀东心里美得不得了？刚刚摔倒的郁闷，早就在发现这些鱼的时候一扫而空了。 “卧槽卧槽～我这里也有～” 阿正激动的声音突然也从远处传了过来，大家都惊讶的连忙过去，叶耀东也觉得意外，还有？ 走近一看，还真的是！ “多少只啊，阿正？” 他欢喜的都快露出18颗牙齿，“没有你多，但是也有十七八只。” “羡慕的我后槽牙都要咬碎！”小小苦着个脸，表情都快哭了。 “哈哈哈～你昨天是不是沾到屎了？所以今天才这么背？”胖子幸灾乐祸的嘲笑他。 小小直接踹了他一脚，“草，你才沾到屎了。” “说不定还有呢，都再找找看，这鱼群居的，白天都在焦石的四周，只有晚上才会出去觅食。” “东子说的才是人话！” 小小不甘心的提溜着桶继续在周围转着，也不管有的位置海水都满到膝盖，直到捡了两只正交叠在一块的青蟹，才暂时抚慰了他郁闷的心情。 叶耀东将满满的桶提溜在一旁，拿着空桶继续，突然又听到一声女声惊呼。 他正好提着桶要往叶惠美那里走，“找到啥了？” “三哥，这里礁石上好多的大响螺！好大好大！” 叶耀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成片都是成人拳头大小，有几个都有碗口那么大了！ “运气不错，这些也值好几十了，快点抠下来。” “嗯嗯！” 叶惠美欢喜的点头如捣蒜，她用力的去掰这些螺，一个个吸附在石头壁上，她都需要用好大的劲才能将它们掰下来。 看到底下浅水滩里也有两个，她试图想伸手去捡却被叶耀东提醒了，“水里的肯定是寄居蟹。” 她捡起来一看，还真的是！ “有肉的螺一般是吸附在石头壁上，尤其是退潮的时候，掉在海里的一般都是寄居蟹。” “我知道，但是看着这么大的个头，感觉不拿起来看看，万一错过了可惜。” “嗯。” 看她又继续掰那些螺，他就提着空桶又到处转悠。 看到鱼虾蟹都先装到桶里，石头壁上的东西，没有很值钱的，就先放着，反正跑不掉，转一圈就当踩点了。 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海鸡脚，而且个头比他上回挖的都要大，他看到头顶上方长了一小片，顿时喜的双眼放光。 从下往上，低矮的位置先扣，扣完之后也不顾岩石滑溜不好爬，上头又长着尖锐的各种带壳的，他把入目所及的海鸡脚通通都收入桶里。 可能是这个岛潮水退不到底，地势又特别陡峭，前人少有光顾，上面生长的海鸡脚个头都超级大，其他贝类带壳的个头也都比他前几次见的大多了。 但是他瞧都没有瞧上一眼，等着晚一点用麻袋随便装就行了。 期间，他间或的听到了一些惊呼声，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也找到了一些好东西，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不好奇，主要是懒得跑来跑去，这个小岛地势不高，涨退潮的时间短。 等他一桶都装的满满的，才不得不爬下去找麻袋倒。 总共就只带了两个桶，一个桶装了石蚌鱼，这个桶底下是几条石九公跟杂鱼还有蟹，上面都装满了海鸡脚，只能先倒到麻袋里，将桶腾出来再过来继续装。 他走到蝎子礁的位置，特意拿了一个麻袋装海鸡脚，跟其他贝类区别开来，省的还要费时间挑，晚一点靠岸的时候抓紧时间趁着新鲜送去宏升。 他可是记得洪文乐之前有说过，若是以后还有，就再送过去。 正好这时，胖子也拎着他满满的一桶贝类过来倒进麻袋，他粗糙的将所有的贝类都混合的捡到桶里面，没有分类。 叶耀东忍不住道：“你就不分一分？一次捡一种？装满了再换？反正礁石上面那么多。” 他挠了挠头，“我看到啥就挖啥了。” ( 叶耀东拉开他的袋子抖了抖，拿出混合在里面的海鸡脚，给他看，“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你，这玩意不叫佛手，叫海鸡脚，比佛手贵多了，我上次单独挑了一桶出来五斤多，卖了100块。” “啥？100块？”胖子眼睛瞪的都快突出来了，“这不是佛手吗？什么海鸡脚？海鸭脚的？” “这个学名叫鹅颈藤壶，俗名叫海鸡脚，佛手的颈比较短，这个的颈比较长，没发现吗？” “卧槽，还真的是，你不早说！” “我又不知道你也挖到？我也是刚挖了一桶走过来，看到你袋子里也有，所以才提醒你。上一回我挖的时候没看到你们也挖到，而且那会儿也不确定能卖多少钱。” “现在知道也不晚，这玩意这么值钱，那得努力挖啊，我去告诉阿正跟小小，我刚看到他们好像也挖到了。” 叶耀东见他转身就要走，忍不住拉住他，指着地上的锅碗瓢盆提醒道：“都中午了，你是不是该煮面了？” “草，吃啥呀？我哪有空，饿着！” 赚钱要紧，谁还有空去煮东西？ “玛德，还以为今天会有东西吃的，都带了这么齐全的，居然不煮了……” “要煮你煮，我不煮，没空……”说完，胖子直接把衣服从他手上拽了回来，然后赶紧溜，生怕晚了就被抓壮丁。 叶耀东看了看地上的锅碗瓢盆，撂下一句，“我也没空煮！” 就提着桶跟麻袋，又匆匆继续去奋战了。 锅里倒满了他们挖的生蚝，想腾出来连个东西装都没有，他才不要费心的干这种事。 还以为胖子咸鱼惯了，还能跟过来充当一下后勤，没想到这次这么积极，还是金钱的魅力大！ 路过叶惠美那边，看她桶里也有零散的几个，他也跟她说了一下，惹得她双目都放着亮光，仿佛打了鸡血般又干劲十足了。 他摇了摇头，又往旁边走去，这回他看到啥就挖啥。 海鸡脚的数量确实太少了，他也不能只盯着这个找，麻袋跟桶都带上，一个麻袋快满了，他就先扛到小船上，免得晚一点涨潮了，搬都来不及。 太过陡峭的礁石壁，他就没有爬上去，那样要是摔下来的话不得了，他只爬了容易爬的，跟不怎么高。 他在礁石上面挖，叶惠美不知不觉就超过他，沿着礁石走到他右边未涉及的区域，海水满到她膝盖，她也无所谓，反正三哥就在她斜上方。 就在这时，她又惊呼了一声，“三哥，三哥，这里又有石蚌鱼！” “啊？” 叶耀东连忙小心地将半满的麻袋先抛了下去，然后提着桶也从上面跳下去，走去叶惠美的位置，她已经将桶里的货都倒到麻袋，桶腾出来装石蚌鱼。 “草，这里周围好多石蚌鱼。” “嗯嗯。” 看着她一脸的欢喜，他忍不住问：“累不累？累就去一旁歇会儿，快涨潮了。” “不累，挺好玩的，每次有发现的时候都好惊喜，看着麻袋越来越满，我都好开心，而且快涨潮了，咱们不应该抓紧时间，多挖一点？” “好，这一麻袋快满了，我先给你扛到船上去。” “嗯嗯！谢谢三哥。” 叶惠美难得跟他这么客气，实在是这段时间她三哥转变太大了，她也是打心底里开心他的变化。 为了保持平衡，船上一头放着他小妹的货，另一头放着他的。 放完之后，他又赶紧抓紧时间去找，这接二连三的都能找到石蚌鱼，说不定还有，估计胖子他们另外一边也都有找到。 但是让他失望了，转了大半圈他都没有再看到了，而且看着潮水好像有正在涨上来的迹象，他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了， 刚刚只装了一袋的生蚝，半袋的海鸡脚，还有三个麻袋只底下装了一点点。 “你们抓紧时间，快涨潮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通，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反正喊完他就努力干了。 因为赶时间，这下他也没有分类了，入目所及的全部都被他抠下来，扔到了袋子里。 等他全部都装满抬到船上时，海水已经漫过了蝎子礁石那里的一小片沙滩。 其他人竟然还难得勤快的还攀在岩石上，锅碗瓢盆还是他帮忙拿到船上的。 他淌着海水寻过去，“兄弟们，收工了！” “啊？涨潮了？” “这么快？” “卧槽，我都没挖多少！刚刚一直在找那个什么海鸡脚”，胖子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噢～嘶～疼～” 叶耀东赶紧催促，“快点，不然等一下潮水涨满了，浪打上来，你们东西怎么搬船上？” “东子，帮我接一下，跟我一起抬到船上，这水都要满到我屁股了。 第157章 好奇就想看看 叶耀东帮他们将所有的货一一抬上船，平均的放好，才抹了一把汗。 阿正撩起衣服，转过头看了一下自己背上的一条条红色的刮痕，还有一块块泛着青紫。 “下次别来这种岛了，我也摔了一次，胖子都摔了两次，太危险了，还好没有头磕在岩石上，不然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胖子也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满是划痕的手臂，吹了吹又放了下来。 “难怪电视里都说，危险伴随着机遇，老子这一次太拼了，还好收获不小。” 叶惠美惊呼了一下，“你们都摔了？这么严重？” 胖子放下袖子难得认真道：“还好，也不算严重，就是建议下次不要来这么陡峭的小岛，还好你小姑娘没有爬上爬下，不然摔一下不得了。” 叶惠美不由庆幸听他三哥的，没有爬上爬下，只站在下边挖，就是脚一直泡在海水里，都皱巴了。 叶耀东也惊讶了，他们往东边走，他往西边走，只是间或的听到一点动静，没想到他们也摔了。 “那下次小心一点，早点回家抹个茶油。” 小小乐呵呵的道：“不严重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今天收获很不错了，换别的岛，说不定还没有今天的收获，我们三人找到了一处大水坑，里头有30多条石蚌鱼，可以均分不少。还零碎的还挖了一点，你说的那些海鸡脚。” “那你们回家后就挑出来，这个阿财那边没有收，宏升的太子爷比较识货，要送到镇上去。” 三人都惊讶了，“这样啊，难怪我们也不认得。” “三哥，我也有找到一点。” “嗯，都回去挑一挑。走了，先回家了，等会儿还要去镇上。” 原本他还想返程的时候再去收个地笼的，这会儿时间紧迫，靠岸后，他还要把货送去镇上，干脆放着明天再收。 想到这里他就朝旁边船上的三人道：“我想，我们要么所有的货都一起送去宏升？反正都要去一趟，看看送到那边价格会不会高一点？价格不高的话，再拿回来给阿财收也一样。” “也行啊，听你的，你都打过交道了，肯定比我们熟。”胖子无所谓的说。 小小也赞同的点头，“也省得现在上岸，大家看着咱们一船的贝类跟好多石蚌鱼，肯定能猜到咱们是去孤岛淘海淘到的大量石蚌鱼，这玩意儿贵，消息传开以后去孤岛淘海的人也会多了。石蚌鱼没有暴露，那些贝类村民们也无所谓。” “对对对，还是遮掩一下。胖子，咱们把上衣都脱，光着膀子把伤口露出来，这样有人看着咱们一麻袋一麻袋的扛着贝类上岸，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摔不摔得起。”阿正也鬼精的道。 说完赶紧先把上衣给扒掉。 “咦～正好拿来盖着水桶，这样所有人都不知道桶里是石蚌鱼。”叶惠美也欣喜的道。 “对对对～” 叶耀东也将自己的上衣脱掉盖在他的桶上面，把帽子拿下来，盖在他小妹的水桶上挡一挡。 他的朋友们真是太机智了。 这几个月他们家陆陆续续出的风头真的够多了，能低调一点，还是低调一点。 不然这些鱼一卖出去又是好几百块入账，村里人该眼红了，有船的该三天两头的去孤岛淘海了，以后他们淘海想淘到好东西可能困难了。 把值钱的东西都遮盖好后，他们才将船靠岸。 这会儿才下午一点多，出去的鱼船都还没进来，码头这会人也不多。 叶耀东让他们看着船跟货，他先跑回去老家推个板车。 生怕耽误时间，他跑的飞快。 回到码头时，三人正坐在船上悠哉悠哉的抽烟…… “草泥马…老子跑的汗都出来了，你们这么悠闲。” 早知道让他们去借一个板车！ “啊哈，这不是干等着无聊吗？” 三人手指一弹，直接将烟弹进海里。 “快点搬，等会儿你们推！” ( “知道了，小心眼……” 三人一人扛着一麻袋往岸上走，码头周围零散的村民早就好奇的想问了，只是人家没上岸，不好意思。 这会儿好事的人逮着机会直接上前了，“你们这是啥啊，咋一袋袋这么多？” 几人没一个人搭理，一人搬了三趟就都搬上了板车，叶耀东将桶也盖的严严实实的放在板车上，在那人要掀开看的时候，直接不客气的拍打掉手背。 “别乱掀！”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些贝壳吗？谁都看出来了，还不让人看……” 村里人就是这么不讲究，好奇心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显示在行为上。 “都知道你还问？”说完见叶惠美把其他桶都拎上车后，他又催促，“走了，推回家还要好一顿忙活。” “不值钱的玩意儿，看一眼还不行了，还遮遮遮……” “那一桶没衣服遮了？都看到是一些不值啥钱的鱼虾石蟹了……” 胖子不客气的怼了一句，“你都说不值钱了，那还有啥好看的？” 小小也道：“不值钱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捡的，大家都从礁石上摔下来受伤了，没看到？我们急着回去，你们让让……走了走了……” 等板车推远了，叶耀东才忍不住又说道：“村子里真的没有秘密，啥好奇的都要看一眼，凑一脚。” “本来就是这样啊，陌生人进村，咱村里人都能把他从村东头问到村西头。” “先把我妹送回家，然后再经过你们那，绕一圈我再把我的东西推回家。你们到家后，挑快点，我挑完就去接你们。” “知道了。” 等回到老宅后，叶母见叶惠美一脸兴奋的回来也放心了。 “都捡了啥啊？下次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啊？” 看着满满的一车东西，叶母都心动了，伸手就要去掀桶上面盖着的衣服，叶惠美赶紧阻止。 “等会，你着什么急，咱们先拿进去。” “啊？哦。” 叶母不明所以，但还是先将桶拎进屋。 把叶惠美挖的两袋带壳的搬到后门后，陆续又送了胖子他们到家，他才推着板车回去。 林秀清闲着没事就坐门口织网，顺便等他回来，看到他推着板车，就高兴的迎了上去。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去淘海了？” “那个岛退潮了，水位也没有退的很低，一下子涨潮又漫上来了，我们就早点回来了。”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坐在门口织网，今天是叶二哥在家，他们都好奇的上前。 “阿东又整了这么多货回来啊？” “又是淡菜跟螺那些吗？” “差不多。”他边说边先把两个水桶提进屋，一桶是石蚌鱼，一桶是捡的鱼虾蟹。 叶二哥二话没说就帮他扛起麻袋，“是要拿到后面吗东子？” “对。” 等五个麻袋都拿到后门后，叶耀东就朝两个嫂子道：“你们看看要啥，自己装。” 叶大嫂笑着点头，“哎好好，我们先帮忙分拣一下。” 叶二嫂也难得好声好气的对他笑着说话，“这附近小岛货还挺多的，下次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啊？”他挑挑眉看着他二嫂，指着他的胳膊肘给她看。 “你确定？想去，带你们去没事，就是孤岛上岩石滑溜的很，又陡峭，上面带壳的又多又尖锐，你要是去了摔了，我可不负责啊。胖子今天从岩石上摔下来两回，阿正也摔的后背都是血条。” “啊？这么危险啊？”两妯娌顿时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林秀清紧张的抓住他手肘看了一下才看到伤口，他要是没说，她也没留意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给你去拿茶油抹抹。” 叶耀东拉住她的手，“没事，一点小伤，这一袋下面是海鸡脚，咱们先把上面的贝壳倒出来，海鸡脚挑出来，我等会急着送去镇上。”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直到给他身上能见到的伤口都抹上了茶油，林秀清才去分拣货。 叶耀东其实心里受用的很，经过他这几个月的努力，自己在她心里绝对排位靠前了，但是估摸着应该还是比不过两个臭小子。 第158章 有好事找你们 等抹好茶油，林秀清就地取材又立即去给他下面条吃。 放了他捡回来的虾蟹，淡菜，还有她一早去挖的蛤蜊，鲜味十足的一大碗面干下去，他立即打了个饱嗝，无比的满足。 在两个嫂子还有他二哥的帮忙下，海鸡脚很快就被分拣出来，单独拿了一个桶装。 叶耀东洗完澡出来提起来拎了拎，估摸着应该有个6-7斤大概。 叶大嫂好奇的问：“阿东啊，这个真的是那什么海鸡脚很值钱吗？” “是啊，上回听你说卖了，但是也没说卖多少钱，说给我们听一下啊，万一我们以后碰到了也能多留意一下。” 叶二嫂心里猫抓似的，早就想问了，上一回就听他说很值钱了。 叶耀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要是有碰到了就留意一下，能带回来就带回来，这个阿财那里不收。值钱是很值钱的，就看能不能运气好找到了，能找到再说，找不到值多少钱都是空话。” 说完，他就拎着桶对林秀清道：“我去一趟镇上，把这些货卖掉就回来，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吗？” “没有，家里现在什么都不缺，吃喝都有，你不要花钱就好，早去早回。” “要不要带两个油饼给孩子吃？麦芽糖呢，要不要？要不要给你带一份闽南糊？咸光饼要不要也买两个？” 两个孩子在一旁兴奋的点头，异口同声的说：“要，要，都要！” 林秀清瞪眼，三个都是不省心的，“你们什么不要？不花点钱，你们心里不舒坦是不是？都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买，早去早回。” “哦好好好……” “爹，记得买啊。”老大说着就想跟上去，却被林秀清拉住了。 “买什么买，家里还有腌柿子，别调皮。” 两孩子顿时都有些委屈。 叶耀东往外走着，觉得还是等会看看能卖多少钱再说，卖的多，花点钱，他媳妇也不会说什么。 小孩子哪有不贪吃的？难得去一趟镇上，赚钱了带一点吃的给他们也没什么。 结果还没走几步，他又倒了回来，“忘记跟你说了，有一袋很大的稚贝，那个是生蚝，先不要动它，其他带壳的你就分类捡出来先。” “好的，知道了。” 他将石蚌鱼的桶和海鸡脚的桶，都提上板车，还有捡的两只青蟹也五花大绑的捆绑起来扔在海鸡脚上面，随便拿了一块布，遮挡了一下，然后就推着板车从老家去。 叶母跟叶惠美也将海鸡脚都整理了出来，还有能卖钱的都装到一起，跟石蚌鱼一起放在叶耀东板车上，托他一起卖了，她们人就不特意跟去了，省得麻烦。 将胖子他们仨都接上后，四人才往镇上去。 刚走到村口，他们就看到晃荡晃荡过去的过路车，四人的眼睛就从头看到尾，直到看不见为止。 胖子忍不住道：“这推板车一个人就够了，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多个人走路？” “那要不你牺牲一下？”叶耀东直接手一放，把板车搁在路边。 阿正小小也立马后退了一步与胖子保持了距离。 “不关我们的事，胖子去推。” “啊？”胖子瞪着板车一动不动，“要么一人提两个桶，板车推回去，我们在路边等过路车？” “谁知道什么时候有车？不是刚过去了一辆？” “等等呗，不然推着板车的话，去要走路，回来啥都没有，又要走路。” 三人都看向了东子，他们更倾向于坐车。 叶耀东也不想走！ “那就坐车好了，我跟我妹的东西放在路边，你们先看着，我把板车推回去。” “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边看着边等车。” 等他来回匆匆的跑过来后，他们已经拦下了一辆拖拉机，不停的在那里交涉。 “哦，我朋友来了，可以马上走了！” 拖拉机司机不耐烦的在那里念叨，“快点，我赶时间，都说了不给搭车的，非拦下不让我走……” 叶耀东挑挑眉，“怎么？” 小小边拎着桶上车边道：“是胖子去拦的车，本来说搭个顺风车没问题的，但是说要等人他就不肯了。” 胖子也道：“正好有拖拉机顺路，不然等其他过路车又要等半天。” “哦哦，那快点上车，别耽搁别人的时间。” 阿正好奇的看着车上各种盆栽，疑惑的问：“师傅，你车上载了这么多植物花卉要送去哪里，要干嘛？” 这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养起来也不知道干嘛，买这个也只能是有钱人了，吃饱了撑着没地方花钱。 “送宏升大酒店去，听说明天那里老板要过50岁寿辰，这两天都在布置酒店。” 嗯？ 三人对视一眼，那他们送货上门不是正好？ “我们也要去宏升大酒店的，顺路啊师傅。” “这样啊，那确实顺路的很。” 一路搭着顺风车，直达酒店后门，倒也省得他们走路了。 给了过路费后，他们顺手帮拖拉机司机把花卉植物也都搬下车，这倒让他省了点事。 “要不我帮你们进去后厨喊喊，看你们桶里的应该是海鲜？” “不如帮我们喊一下那个叫王茂全的？”叶耀东依稀记得跟在洪文乐身后的那个人模狗样的矮胖子，是叫王茂全来着。 有人帮忙喊，总比他们上前自报家门找人来的方便。 “你说王经理啊，我正好要找他签收。” “那就麻烦你了。” 好人有好报！倒也省得他们像乱撞的苍蝇一样到处找人了。 不一会儿，西装革履的矮胖子王茂全就从酒店里出来了，还叫了几个侍应生出来搬花卉。 ( 叶耀东也不着急，等王茂全签完单子，他才笑嘻嘻的走上前道：“王经理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王茂全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的说：“哦，是你啊，那个白沙村打鱼的后生仔。” “对，是我，没想到你贵人事忙，还记得。” “啥事啊？” 这回王茂全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还能问一句，毕竟卖了两回货，有了些许印象。 “听说你们老板要过50大寿了，我先恭喜他福寿双全，财源广进了。不知道你们寿宴上的海鲜都采购齐全了没有？我这里有早上抓的石蚌鱼跟海鸡脚，不知道你们还要不要？我看你们少东家对海鸡脚挺感兴趣的，之前还叫莪有的话都送过来。” 本来王茂全也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听到这个后生仔还挺会说话的，脸上也多了一点笑意，等听到他有海鸡脚，也来了兴趣。 “又弄来了海鸡脚？” “你看看”，叶耀东把几个桶上面盖着的布或者盖子都掀开，“新鲜的很，早上刚挖的，你们放着保鲜，明天正好上桌。” “其他还有啥？” “还有八十多条石蚌鱼，跟几只青蟹，都还活蹦乱跳着，新鲜的很。” 王茂全心里头很满意，面上也带了出来，“前两日少东家就吩咐人去市场采购，都没有找到海鸡脚。” “这玩意不好挖，长在陡峭的礁石壁上，退潮就那么点时间，也就我们几个朋友胆子大”，说着他还把袖子撩起来，露出伤口，“看看，就因为挖这个，我们都受伤了。” “那是不容易寻得，直接按上回的价格，都要了，你们抬到后厨去过秤。” 四人顿时喜笑颜开。 叶耀东连忙指着那几桶石蚌鱼问道：“那这些石蚌鱼要吗？还有青蟹。” 王茂全犹豫了一下道：“这我得去问问了，菜单早就拟出来了，食材今天也都预定下来了。” “那就劳烦了。” “嗯。” 四人等在门口交头接耳。 阿正不放心的道：“万一不要的话，咱们是不是又得拎回去？” 小小翻了个白眼，“你傻啊，镇上酒楼那么多，随便拎几家去问问也能卖得掉，这么好的鱼，还愁卖不出去？” “也对！” 胖子却在探头探脑，“也不知道他们招不招厨子。” “哎？这个倒是可以，等会可以问问看啊，你反正闲着也闲着。” “你帮我问问？我不熟，也不好开口问。” “你们家承接乡下的酒席不挺好挺自由的？” “这不是也有一天没一天吗？有日子又都集中到了一起。” “这倒是，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忙死……” 说话间，王茂全带着洪文乐过来了。 洪文乐倒是没什么架子，看到叶耀东都还打招呼，“听说又是你，我就出来看看，你好东西倒是不少啊。” 他笑笑，“运气好，少东家看看这些石蚌鱼要不要，数量不少，有八十多条，每一条都有两三斤重，上桌绝对好看。” “要，都要了，那几只青蟹也都留下好了，价格的话让王茂全跟你们聊。” 四人都激动了，又要有大笔钱入账了。 “少东家，你们明日要做寿，后厨的厨子够吗？我这个朋友是厨子。” 洪文乐看向王茂全，他不管这点小事。 王茂全却以为少东家是要叫他收下，笑着说：“人手够是够了，但是再来一个帮工也行，毕竟明日后厨确实繁忙。” “那就留下好了。” “多谢多谢！” “小事。” 说完洪文乐又去忙活其他事去了。 他们把几个桶都拎到后厨去各自过秤，称完算钱。 石蚌鱼谈的是8块钱一斤，海鸡脚是20一斤。 叶耀东二十多条鱼，过秤后是693斤，卖了554块4毛，海鸡脚有6斤8两，卖了136，加两只青蟹卖了694块。 他小妹的鱼过秤后是39斤6两，卖了316块8毛，海鸡脚有3斤2两，卖了64块，加她的青蟹，四舍五入算382块。 至于胖子他们的就多了，但是他们三个人均分了，他们40多条鱼，卖了1104，海鸡脚卖了180，一人平摊428正好。 他们领了钱就直接在酒店后门巷子里，激动的你一张，我一张数着瓜分了，瓜分完又算了一遍，各自手里头的钱，都没问题了，才喜滋滋的都收到怀里。 小小拍了拍口袋，狂喜的道：“玛德，发大财了！从来没有分到这么多钱过。” 胖子手里却还拿着钱在那里狂亲，“果然跟着你们混才是对的，还好我厚着脸皮跟去了，真是赚大发了！” 阿正也捏紧了口袋，笑得见牙不见眼，“今天没有白摔！这是分的最多钱的一次了。” 叶耀东也开心不已，他现在最缺钱了，努力多攒点钱，才能换大一点船。 胖子将零钱抽出两张，其他都叠好放兜里，“走走走，去买点好吃的犒劳自己，顺便带点回去给老婆孩子。” “对对对，我们去吃顿好的。” “去外头吃，还不如自己弄点海鲜，家里烧烧不是更新鲜更好？出去街上买点啥好吃的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就好了。” “也行啊。” 四人说好之后就喜气洋洋，兴冲冲的往外巷子外走，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们。 “等等啊，你们等等啊，先别走。” 他们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是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算错帐多给了？或者是不要货了？ 至于算错少给？怎么可能？谁家算错钱，还特意冲出来补钱的？ 瞬间他们心思就百转千回，然后捂紧了口袋。 这入手的钱，他们可是不退的！ 打死都不退！ 四人面面相嘘，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何反应才好。 “要不要跑？” “要跑吗？” “跑？” “那就跑？” “哎～等等啊，你们别跑了，有好事找你们……” 第159章 应下 四人刚跑出一小段路，就听到有好事找他们，脚步立马刹车停了下来。 “有好事啊？” “真的假的？” “听听？” 他们停下来，稍等了会儿，王茂全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你们几个跑什么？叫你们别跑，别跑，还要跑。” 四人代表叶耀东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王经理找我们还有什么事吗？” 王茂全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在那里大喘气，“你们几个都是渔村的？都会水能出海？” 叶耀东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才点点头，“嗯，是的。” “那就好，我们少东家有几个朋友提前过来玩，无聊想要出海试试海钓，因为是临时起意，小艇也是借的，所以缺几个船工，想到你们是渔村的渔民，就让我出来看看你们走了没有。” “啊？现在？”叶耀东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西斜的太阳，“这会儿都3点多了，现在出去不得到夜里才回来？” “差不多，也不会去一整晚，一人五块钱报酬，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去？如果不是因为夜里也不会给这么高酬劳，其实也不用你们做什么，就在小艇上看着，以防万一而已。” 四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只是出海一趟，五块钱不低了。 “你们要不要去？现在给我答复，不然的话，我就要去找别人了，码头上挺多船工的，我也是想着跟你们也交易过多次了，找你们也能放心一点。” “我们商量一下可以吗？” “速度快点。” 四人走到角落去，围了一圈低着头在那里小声的讨论着。 “要不要去？五块钱好高啊，去码头扛货扛一天也才一两块。” “去？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要去吗？那我们兜里的巨款怎么办？” “对啊，咱们兜里的钱怎么办？那么多带出去不放心啊，万一掉了呢？” 他们一人一句在那里讨论的，都倾向于想去，叶耀东想了想，“你们都想去的话，我就跟他说咱们先回家一趟，跟家里人交代一声，然后再过来？顺便也把钱收起来。” “可以吗？也不知道他们赶不赶时间，能不能等咱们？” “试试？去问问看？” “走，去问问！” 四人立马直起身子，朝一旁等的不耐烦的王茂全走去。 “是这样子的，王经理，我们是想答应你的，就是我们想回家一趟，跟家里人报备一下，你看……” “打个电话不就好了？你们村子里应该通电话了？” 叶耀东语塞了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嗯……其实是那么多钱，我们放身上不放心，想拿回去。你看你们急不急？不着急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一趟，然后再立马过来？” 王茂全皱了下眉头，只觉得他们真麻烦，但是刚刚已经叫了他们了，想着小艇跟鱼竿都是刚借的，也没那么快送过来，应该没事。 “算了算了，我车借你们骑回去，然后马上过来，最多只给你们一个小时，迟了我就叫别人了。” 四人顿时喜形于色，能轻松的多赚点钱，谁不乐意。 “多谢了，有车借我们骑回去，要不了一小时。” 王茂全带他们朝一旁一排的自行车走去，“车子在那，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别想着自行车骑回去，就不来了，我知道你们是白沙村，要是敢扣下自行车，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叶耀东瞪眼，这不是质疑他们的人品吗？ “这不能，我们都是正经人，说话算话的，更何况扣谁的车也不能扣你们酒店的啊。” 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一辆自行车才200来块钱，这不是自断财路吗？他想着以后再多卖点货给他们的。 胖子他们也连连保证，他们绝不会干这种事，他们几个虽然以前游手好闲惯了，但是也没干过这种三只手的事情，从来就只在山上偷摘过果子。 “嗯，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再拿一把钥匙。” 四人等他走后才嘀咕了几句。 阿正不屑的撇撇嘴，“瞧不起人啊，一辆自行车而已。” 小小却挺理解的，“不放心也正常，毕竟也挺值钱的。” “啧啧啧～这辆摩托车真拉风，身上的漆都蹭亮蹭亮的～” 胖子朝角落的那辆摩托车看去，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在那里小心的摸了几下，又继续道：“这要是能让我骑一圈该多好？” “做梦你，这摩托车一台听说要万把块，贵的可能要两三万，把你全家卖了都买不起！”小小也哈的很，也走过去伸手来回抚摸，“买不起，摸摸也好。” 叶耀东却无感的很，前世小车家家必备，乡下地方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有一辆，这摩托车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 “哎哎哎……你们干嘛呢？别乱摸，万一倒了，你们可赔不起。” “我们就好奇看看……” “去去去，钥匙给你们，赶紧拿了快去快回。” “好。” 叶耀东接过自行车钥匙，问好了哪两辆车，就两人一辆的往家里骑，凹凸不平的黄土路都骑的飞快。 等到家后，林秀清还在后门分拣贝壳，他站在屋内直接冲后门喊道：“阿清？阿清！” “啊？来了！” 林秀清立马站起身，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将手冲洗干净后，在围裙上面擦了擦就往外走。 两个孩子听到动静已经先一步冲进屋，兴奋的抱着他的大腿要好吃的。 “爹，油饼呢？麦芽糖呢？” “啊？”他俯视着腿上的挂件，“我没空带，本来是想给你们带的，但是太匆忙了，下次，下次再给你们买好吃的，今天有事。” 两孩子眼中的晶亮顿时暗淡了下来，面露失望的神情，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叶耀东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感觉失信于孩子了，有点心疼。 “那我等会出去买，晚上给你们带回来，你们要是没睡就可以吃，要是睡着了，明天早上吃？怎么样？” 叶成湖闻言立马又精神了，抬起头来严肃的说：“好，这次你不能骗人了！” “好。” 林秀清一进屋就先瞪了两个孩子一眼，然后才疑惑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走还没多久啊，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进屋说，”叶耀东揽着她的肩膀直接往屋里去，并让两个孩子自己出去玩。 一进屋，他就把兜里的钞票都掏出来，路上他都生怕掉了，都是一只手控着车头，一只手捂着口袋，除非转弯处或者汇车才会两只手放在把手上。 林秀清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的大把钞票，都惊呆了，“怎么这么多？这得几百？” “600多块700，那个石蚌鱼值钱，卖了500多，海鸡脚100多，这里690你都收着，零头四块钱就莪就自己留着。” 她手里抓着大把的钱，都有些不敢置信，“这…这也太多了？怎么那么值钱？”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赚钱还可以这么简单的？ 她每天在家里织渔网，从早干到晚都赚不了一块钱，他就随便去淘个海，就挣了这么大把的钱，怎么就这么梦幻呢？ 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嗯，东西好，正好又碰上了宏升的老板做寿，他们很干脆的全部都买下了”，叶耀东边说边继续往胸前的小口袋里掏钱，“这是小妹挣的，你等会帮我拿过去跟她说鱼卖了316块8毛，海鸡脚卖了64块，加青蟹响螺，四舍五入是390块。” “啊？” 叶耀东见她都听蒙了，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是记不清，直接把这笔钱拿给她就是了，等我回来，明天再过去跟她说。” “你要去哪里？不自己拿给她吗？我刚刚好像就听到你说要出去？” “对，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那个宏升的经理要请几个船工出海一晚上，给五块钱的报酬，我跟小小他们几个打算去，所以特意借了两辆自行车骑回来，先把钱拿回来，先顺便交代一下。” “怎么还有只请一晚上的？他们要开大船出海捕一晚上的鱼吗？”林秀清都要被他一系列的操作搞蒙了。 “不是，说是要海钓，几个公子哥出去海上怕不安全，所以请几个懂水性的船工，以防万一。” “这样啊？这个报酬给的太多了？会不会有危险？”她眉头都皱了起来，“要么别去了？” “我们已经应下了，那些公子哥出身好，肯定比谁都惜命，不至于会以身犯险，我们估计也是过去走个过场而已，没事的。” “好，那你早去早回，我外套给你拿一件，海上风大，夜里会比白日更冷，你多穿一件，不要感冒了。还有，在船上也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站甲板上，跟大家站一块安全点，钱挣不来没关系，人一定得小心，平安回来……” 叶耀东听着她不放心他，皱着眉头谆谆叮嘱着，关怀的语气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张开五指，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重重的吸口允了一口，看她脸瞬间酡红了起来，才笑着说：“放心，我有分寸的，不要担心，晚上早点睡，不要等我。” 林秀清嘴角微扬的说：“嗯，我给你拿衣服。” 她随手将手中的钱放到床上，先去给他找衣服，然后递给他。 叶耀东接过衣服，握了握她的手心，“我走了，夜里会回来的，你记得锁好门窗，我回来的时候会敲窗户叫你的。” “嗯。” 在她关心的目光中，他笑笑就直接往外走。 俩孩子在门口玩，看到他出来还不忘记叮嘱他一句，“爹，回来记得给我们带油饼，带麦芽糖。” “知道了。” 第160章 游艇 叶耀东骑上自行车，直接往小小家去，回来时，他跟小小一辆自行车，他得去将他接上，然后去村口会合。 貌似他是最晚，也是最磨叽的，去到小小家时，听他说都已经等了半天。 等到村口时，胖子跟阿正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这么慢？” “不得跟老婆好好说道说道，好好安抚安抚？你们都不知道，她可粘我，可心疼我了，都叫我不要去。” 这话说的，大家齐齐翻了一个大白眼，谁还不知道谁呀？好意思说这种话？ 胖子嘴上不留情的道：“要点脸行？据我所知，你老婆对着你可没多少笑脸。” “那是几个月前，你消息都落伍了，啥时候来我家坐坐，让你看看我老婆有多疼我！” “你别恶心了，谁管管你老婆疼不疼你？没打死你就好了，快点走了。” “吹牛等回来再吹。” 大家都看不下去他那得意的模样。 “走了，走了。” 为了赶时间，不失信于人，两辆车都骑得飞快。 经过街上时，叶耀东还顺道买了两盒麦芽糖，4个油饼，4个光饼，还有几个店都挨着一块，买了就走，也没耽搁。 正好外套的两个口袋比较大，勉强能塞得下。 其他人见他买，也顺便买了一个光饼夹油饼，准备当晚饭，谁知道晚上要几点才能回来，哪里能扛得住饿。 等到酒店后门的时候，才过去40分钟左右。 将自行车停好后，叶耀东就拿着两把钥匙从后门往大堂里去，他视线扫视着大堂内富丽堂皇的装饰，眼中也没有欣赏跟赞叹，仿佛没有这里不是他小人物该来的地方的感觉。 这时正从楼梯口走下来的王茂全也看到了他，见他没有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的乡下人模样，倒是觉得还挺顺眼的。 叶耀东也看到他朝他走来了，就往后门退了退，等他走过来，才把自行车钥匙还给他。 “王经理，我们什么时候上船啊？” “再等一会儿，游艇已经在码头了，鱼竿还没送来。” “那我们要不要去码头等？哪个码头啊？” “海润小码头那里，离这里不远，你们要么先走去那里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行。” 海润码头他知道，是专门小型船只停靠点，渔井码头是专门停靠大船的。 叶耀东回到后门转达了意思后，就从兜里掏了一个光饼出来，中间掰开将油饼夹了进去，然后拿着边走边吃，垫垫肚子。 他们仨在刚刚就已经拿出来吃了，这会儿都快啃完了。 阿正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后，就拿报纸随便擦了擦手，“挺久没有吃过光饼夹油饼了，好香，可惜没有口袋装，不然也多买两个晚上带回去给老婆尝尝。” 小小边吃边说：“让东子分你一个。” 叶耀东一口回绝，“不要，你刚刚不说，我买的正正好，老婆孩子一人一个。” “没事，下次有来再买好了，毕竟他老婆那么疼他，他当然也得对他老婆好点。” “那是！” 阿正只是调侃他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脸皮厚厚的当真了。 大家一起齐翻了个白眼！ 四人走了十几分钟后才到达码头岸边，刚刚离得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艘白色的游艇，船身印着几个蓝色英文字母。 毕竟这码头上都是一些小木船或者铁皮船，突然有艘游艇不亚于鹤立鸡群了，太显眼了。 叶耀东仔细看了看，这艘游艇目测应该有12米左右，估摸着不是国产的，这时候国内可没有生产游艇。 只能说有钱人路子真广！ 其他人也同时看到了那艘船身印着几个蓝色英文字母的白色游艇，眼睛都放着狼一般的光芒，比之前看到摩托车时都还要晶亮的盯着这艘游艇。 “玛德，这有钱人也太有钱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了。” “早知道是这么好游艇，不给钱，咱们也来啊。” “这辈子能坐一次这么好的游艇也值了。” 叶耀东笑笑，“这话说早了，一辈子还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现在就知道自己以后就买不起了？但是能提前体验一把倒是不错。听说他们还要海钓，正好跟出来长长见识，看看能钓到啥不得了的大鱼。” 上辈子游艇他没少见，更豪华更大的他都见过，这个只能说一般，但是他没坐过倒是真的。 胖子：“也不知道这么一条游艇要多少钱？” 小小：“几十万要？那几个英文字母看着就很牛逼的样子，老子一个都不认识。” 阿正：“玛德，有钱人的钱都不是钱，这样子花！老子都还在为了一块两块奋斗，人家就已经几十万的花钱了，馋死老子了，啥时候咱们也能发财？” ( “慢慢来呗，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赚钱也是得慢慢赚才行，一夜暴富咱们还是别做梦了。”叶耀东靠在码头的栏杆上，无聊的等着，他不觉得这游艇有啥稀奇，期待值没那么高。 “咱们明天回去，可以跟阿光吹牛逼了，保证他拍大腿悔的肠子都青了，损失了一大笔钱，又没坐上过游艇。” 胖子想想就乐，还是他明智，这趟给他赶上了。 “哈哈哈，你还少说了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哈哈，明天傍晚我们弄点下酒菜去阿光家里跟他说道，羡慕死他。” 叶耀东斜睨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着迟早要套一次阿光的麻袋，将他狠狠打一顿。 三人站在码头看着那艘游艇，在那里讨论的兴致勃勃，恨不得现在就上船体验一把。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们也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那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才慢悠悠的走过来。 王茂全率先小跑着朝他们过来，“走来，可以出发了。” “王经理也要去吗？” “没有，我就是过来送一送，顺便安排你们上船，你们上去后就不要乱走动，离少东家他们远一点，自己找个角落站着就好，不要影响到他们，有事自然会叫你们的。” “知道了，反正意思就是让我们没事的时候站角落当背景板就好了，不要上去凑热闹。” “对，就是这个意思，等下船回到酒店，我再把酬劳给你们，你们可别不懂眼色的上去要。” 叶耀东听到这话，不高兴的紧抿着嘴唇，一点都不想接他的话，直接转头朝码头下面走。 这个王茂全也太小看人了，又不是没见过钱？ 玛德，话说的太让人窝火了！ 要不是已经答应下来了，不好在这时候反悔，言而无信，他都想转头就走。 阿正也不高兴的瞪着他，“5块钱而已，我们至于巴巴的跑上去要吗？又不是没见过钱，还怕你跑了不成？这也要拿出来叮嘱？” 其他人也不高兴的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也往下走。 王茂全见他们神情不屑中又带着不满，也觉得有些尴尬，一时忘了把他们当码头上的那些搬货的人对待了。 他在身后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后生仔脾气真大，不就是不放心的多交代了几句吗？” “喂，你走不走，快点来带路领我们上船，不然人家以为我们是干嘛的，不让我们上船。” “来了，来了。” 王茂全边走边郁闷，连一句尊称王经理都不喊了，居然直接喊喂了？ “你快点！” “哦哦……别催……正在走……”他小跑着才赶上了他们。 “快点，你走前面。” “知道了，知道了……”应着应着，王茂全才觉得怎么反过来了？他们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大声催他？ 转头瞪了他们一眼，却反而看到四人同时瞪他，他一时还真觉得心虚，还是快点送上船。 “少东家，他们都是懂水性的，你们接下去在船上，有什么事就直接喊他们，我都交代好了。” 王茂全一带他们上船就笑呵呵的朝洪文乐说道。 洪文乐点点头，然后朝叶耀东他们笑着说：“你们随意一点，不要打扰到我朋友就好。” 还是文化人有素质，叶耀东见他态度不错，也笑笑说：“洪先生放心。” “嗯，有劳了。” 说完他就立即去找他朋友们，跟他们谈笑风生，从若有似无的话音里，他才知道，原来这条船是他香港的亲戚的。 前段时间正好从维多利亚港开回来，停靠在附近码头。 他就说么，现在国内哪来的游艇。 香港来的那就见怪不怪了，谁还没几个有钱的亲戚？香港那边游艇人家都快玩腻了。 船上加洪文乐有6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穿戴都很潮流，嗯……花衬衫喇叭裤，都入秋了，也不怕大晚上的感冒，以为海上还跟陆地一样呢？ 他们一上船就将鱼竿搁在一旁，然后在游艇上兴致勃勃的四处逛了起来。 王茂全见他们几个都已经不想搭理他了，本来还想交代几句的，只好又咽了回去。 “那你们就在船上，小心一点，我先回去了。” “好。” 他们避开那些人，随处找了一个位置站着，然后三人新鲜感十足的左右张望，又抚摸着船身，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这船还真不小。” “真漂亮，又干净，我都生怕把这船踩脏了。” “没出息。” “你有出息你还流口水？” 叶耀东见他们依旧兴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嘘～咱们乖觉一点，有点职业道德一点。” 这下他们都把该闭的嘴闭上，只出一双眼睛。 他也没觉得朋友丢人，若是他没重生，指不定也跟他们一样呢。没看到船上的那些年轻人也觉得稀罕吗？ 等了有一会儿，那些人发话了，可以走了，游艇才动了起来，船尾逐渐激起浪花。 游艇行驶的速度逐渐加快，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第161章 鱼群 目前国内没有生产生产游艇，也没有相对的法律法规，现在这艘游艇在海上航行，相当于随便开。 据他所知，等过个20年，对这类的休闲船舶就有具体的划分了。 最低的应该是五类船，航行的距岸不能超过五海里，且其最小设计有义波高为05米。 船上的波差异大，高度参差不齐，有义波高可以理解为你目测的波高，通常为平均波高的16倍。 然后四类船不能跑过离岸10海里，三类船不能跑过离岸20海里，二类船不能超过200海里，最高等级的一类船可以超过200海里，这样的船才可以去深海钓鱼。 以前在海上的时候，每次快靠岸时，都会看到许多钓鱼艇在离岸几十海里处钓鱼，他还好奇的搜了一下有关钓鱼艇的相关内容，了解了一下。 不过现在这年代他们是百无禁忌了，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随便航行，随你开出去多远。 很多鱼类聚集在海上渔井，海沟，断层，大多距岸六七十海里以上，他估摸着这些人肯定不会跑那么远涉险，最多在近海处钓钓，玩一下。 果不其然，他估摸着大概航行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约莫30海里出头，游艇就逐渐放缓了速度停了下来。 他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比他们以往拖网的点还要再往外10海里左右，毕竟从他们村里的码头到海润码头都有15海里了，以往他们也都是开出去大概35海里左右就开始拖网。 这时，天色也已经完全黑透了，船停止航行后，叶耀东就见他们兴冲冲的打开包装，拿出一根根鱼竿，在那里讨论着要开干了。 有的一看就是崭新的，估摸等不及让人送过来，着急的临时就叫人去买了。 他离得不远，一眼就看清了那个鱼竿的品牌，迪佳鱼竿，湾湾产的，大的台货商店有售。 “啧啧啧～这么好的鱼竿，咱们都还用的竹竿钓鱼。”阿正小声的在那里嘀咕。 “怪你不会投胎咯。” “不用对比，咱们就当出来见识一下，还有工钱拿多好，相当于有人花钱请我们出来涨见识，哈哈哈。” 三人在那里谈论，叶耀东却往旁边走近了一点，反正只说不要影响到他们，没有说不能近一点看，洪文乐上船的时候还叫他们随意一点呢。 只见他们不是很熟练的摇玩了一下绕线轮，试了一下，就在那里嚷嚷着，“开始了，开始了。” “一直听说海钓很好玩，我也试试。” “鱼饵呢？” “这里这里，买的虾子好像有一些已经死了。” “只有虾子吗？咱们拿活的钓呗。” 这些人也不是专业的，全部都是菜鸟，鱼饵好像就只有王茂全给他们准备的最简单的小活虾。 毕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土泥”这是一个食物链准则，大海鱼不但吃小鱼，还特喜欢吃虾米。 小虾算是海钓中较好的诱饵了。 这时。有一个年轻人心急的抓了一只虾，然后随便就挂上了，钩子都露了出来，看着他脸上直冒黑线。 一丁点都不懂的人，竟然还敢来海钓？ 见一个年轻人，直接就打算甩钩子，他连忙出声提醒，“这位同志，你鱼饵挂错了……” “啊？挂错了。” 其他人也有知道一点的，提醒他，“鱼钩不要露出来，不然哪有鱼来吃你的饵。” 叶耀东顺便又说了一句，“你可以尽量避开虾头的脑袋位置，挂在虾枪的位置，这种挂法，抛饵时虾不容易被甩脱，并且保持的活性比较久，且泳姿比较自然，我试过。” “虾枪是哪里？” 叶耀东：…… “在虾头的最前面呈尖状，像枪一样的部位就是虾枪。”他边说边上前帮他挂了一个鱼饵。 “哦～明白了，多谢！” 其他人挂法不对的，也纷纷拿了下来学着他那样，重新再挂。 叶耀东暂时打入内部之后也没有走开，顺理成章的站在一旁，近距离看了起来。 其他三人看到了，也悄咪咪地跟了过去，安静的站在旁边观看。 那个年轻人拿着挂好鱼饵的鱼竿，犹豫了一下，又朝叶耀东道：“我没钓过鱼，你要么示范一下给我看看？” 叶耀东挑了挑眉，“我先帮你钓一竿？” “是啊，你示范一下看看。” 其他人也附和的说：“可以诶，你示范一下，钓一竿看看。” “好。” 他接过这杆大概四米多，五米不到的鱼竿，摸了一下旁边的绕线轮，熟悉了一下后就将鱼钩往远处抛甩了一下，约莫甩出五六米远。 结果还没十秒，他就感觉鱼钩上有拉扯的力道，有鱼儿上钩了。 “来了，来了。” 那些年轻人瞬间激动的趴在栏杆上看着。 “这么快？” “快拉上来看看是什么鱼？” 叶耀东感觉到鱼钩上面传过来的拉扯力道，欣喜的慢慢的转动手摇杆，等鱼儿自动卸力了，他才快速收线。 这时，鱼钩上的鱼也暴露在了水面上，大家也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卧槽，是黄立鲳！”叶耀东惊喜了下，这条鱼绝对有五斤。 那些年轻人瞬间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开门红啊，可以啊。” “快拉上来，这条鱼看着挺大只的。” 叶耀东欣喜的不断收线，小小干脆拿过一旁长柄手捞网，帮他把鱼捞了上来，然后放到甲板上。 那群年轻人立即围了上去，其中一个把鱼抓在手上，顺便用手掌比划了一下，“比我脸都大多，这得几斤啊？” “明明都快比你屁股大好吗？” “哈哈哈哈～” “应该有五斤？” 叶耀东任务完成后就将海竿放在一旁，还给刚刚那个年轻人。 没成想，那个年轻人嬉笑的说：“这条鱼你钓上来的，算是你的，你拿起来。” “啊？” 洪文乐笑着道：“确实，船上有桶，你随便拿一个装。” “行，那就多谢了。” 叶耀东喜滋滋的将鱼拿起来，阿正见机快的直接拿了一个桶过来给他装，并且羡慕的说，“可以啊东子，白得了一条鱼啊！” 胖子也羡慕的说：“这么大的黄立鲳，一斤要两块了。” 小小也道：“这一条估摸着都有五斤了。” “没有白干活！” 他将鱼放桶里掂了掂，就将桶放到角落去，又将注意力关注在那些人身上。 只见他帮忙挂饵那个年轻人，直接率先就朝海面抛甩了一下钩子，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站了一排接二连三的甩了出。 结果还没30秒，他身旁的年轻人就狂喜的边喊边收线，“中了，中了！” 所有人都惊喜地看过去…… ( “啊，只是黑鲷啊！”年轻人的声音略显失望。 叶耀东出声道：“现在这个季节黑鲷鱼全是白油非常肥，个头也大，你这一条有两三斤了，也不小了。” 洪文乐也笑着说：“是啊，智明，你还第一个钓上来，我们都还没有动静……” 没想到话音刚落，他的鱼竿也动了，他顾不得说话，立马转动绕线轮收线，却发现这条鱼好像有点大，他只好不停的放线或收线，以缓冲鱼的反抗力。 “啊，是红甘鱼……” 他的朋友们率先激动的喊了出来。 叶耀东也惊喜的看着，是杜氏鰤，有的人会叫它红甘鱼，其实它的学名是叫章红鱼。 这一条杜氏鰤不算大，他只有半米长，但是对比其他鱼类，它已经是超大只。 洪文乐惊喜的不停地溜鱼，直到这条鱼没什么力气了，才收线，他是有钓过鱼的，有点经验，比其他人会好一点。 “啊，好大只，这条有半米长了？” 大家都惊喜地看着还挂在鱼钩上的红甘鱼。 “啊，我这里也动了动了……” “我也是……” 其他人都顾不得看洪文乐的那条杜氏鰤，全部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鱼竿上。 洪文乐喜滋滋的将鱼拿了下来，扔到甲板上。 对比那条黑鲷，这条红甘鱼大了不止三四倍。 对于海钓来说，鱼儿在夜间更爱咬钩，因为鱼吃食不仅靠视觉，同时靠嗅觉，虽然是夜晚，但鱼儿寻饵的技能并不比白天差。 而且夜晚一些喜欢闹窝的小鱼都纷纷回巢休息，大鱼开始出来觅食，夜晚钓到大鱼的概率更大。 还有潮汐的变化严重影响海洋鱼类的活动，大部分的近海鱼类都会随着潮水的涨落而做短距离的洄游。 涨潮时游到岸边浅滩觅食，退潮时又游回深水区。 涨潮为最佳海钓时刻，其次为落潮，平潮和停潮期间鱼儿最不爱咬钩。 今天初一，夜里12点为潮水水位最低状态，这会儿才不过7点多，还是涨潮状态。 洪文乐看着其他人在收线，也不着急上饵，想看看其他人都钓上来啥鱼？ 叶耀东看着甲板上的那条杜氏鰤，正想提醒他一句，却听到他们在那里激动的叫喊。 “啊啊，来了来了……” 就在这时，大家突然听到了“咯咯”的声音，有点类似猪咕噜的声音。 “啊…是黄鸡鱼……” “我的也是…” “靠，我的也是。” 他们接二连三的上杆，一看全都是黄鸡鱼，都有点蒙。 “怎么都是黄鸡鱼？” 洪文乐在那里哈哈大笑，“说不定刚好有一群黄鸡鱼群经过？所以你们都是黄鸡鱼？” “太有可能了……” “难道刚刚那个叫声是黄鸡鱼发出的？” 叶耀东心痒痒的，忍不住给他们科普了一句，“黄鸡鱼有点特别，它可以利用喉咙处的牙齿发出类似猪咕噜的声音，然后用泳鳔加以放大，所以你们钓上岸时才听到它的“咯咯”叫声。” “啊，这样的？还真是特别。” “确实特别，这黄鸡鱼虽然个体不大，才1～2斤，但中鱼后带来的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手感非常足，害我还以为钓到大鱼了。” “我也是，刚刚也以为钓到大鱼了……” “还是你运气好，先一步钓上来一条半米长的红甘”，那个把鱼竿借给叶耀东叫智明的年轻人说道，“你们也都比我好，我的还是黑鲷呢。再来，再来，我也要钓一条大鱼。” “说不定现在底下还都是黄鸡鱼群，哈哈。” “那也行，反正咱们刚出来时间多的很。” 叶耀东见他们边调侃，边直接把杜氏鰤就那样扔桶里，忍不住提醒一句，“这鱼，你们就打算这么扔进桶里，不管了？” 刚刚看他直接就扔甲板上是，他就想问了。 “啊？不然呢？” 他哭笑不得的道：“洪先生，这个海里的鱼只要上了斤两，摘钩后第一件事就是放血，不能这么扔在那里。” “啊？放血？？？” 这些年轻人啥都不懂，居然还要学人家海钓？ “海鱼游速快，运动能力强，随着钓上来后鱼的不断挣扎，鱼肉中乳酸堆积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轻则肉味中酸味增加，重则鱼肉会变色明显。一旦血管被鱼钩刺破，血液渗入肌肉中，还会形成淤血，大大影响鱼肉的色泽和口感。 “而随着乳酸的积累，鱼肉就会被“燃烧”或受损，受损的鱼肉越多，鱼的价值就越低。” “所以放血是为了让鱼快速地死去，最大程度地保持肉质的新鲜。” 洪文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是有钓过鱼，但是也只是闲得无聊时在码头岸边垂钓过，从来没有钓到过这么大的鱼，他向来都是只负责吃。 其他人也听得一脸懵逼，但是他们也听明白了，这个鱼必须得放血才能最大程度保鲜。 “谢谢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个放血我也不懂，你们帮我放一下血可以不？” “好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送佛送到西！ 放血的方法非常简单，用剪刀或者路亚钳拔掉一部分鱼鳃，或是直接剪断鱼腮和身体的连接部位，放在水桶中等血流完后再埋入冰块中保存。 如果体形大一点的鱼，还可以在尾部加上一刀，加快放血的速度，这条没必要。 游艇上有一个小厨房台面，啥都有，叶耀东随便拿了一把剪刀就处理了，然后扔到桶里让它慢慢放血。 那些年轻人看着他处理，也看得津津有味，还在那里庆幸找来个懂货的，不然就浪费东西了。 等放完血后，他们又重新开始甩竿。 阿正看着叶耀东在洗手，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啥都不懂，还来钓鱼……” “嘘……” 有了第一回上钩的经验，这一回，它们鱼儿上钩的时候就淡定多了，只是没想到这次所有人上钩的都是黄鸡鱼！ 听着那些人的讨论声，胖子也忍不住将脑袋探了出去，“底下还真是黄鸡鱼群啊！” 阿正点点头，“肯定是。” 小小却有点惋惜，“唉，这要是带了渔网该多好？直接通通一网打尽，那就发财了，这一竿一竿的钓多慢啊。” 叶耀东望向黑漆漆的水面，受夜晚的视线影响，啥也看不到，即使有鱼群经过，也看不清，除非它们捕食时带起了浪花或者翻出了水面。 “谁不知道这么想？但是关键人家出海就是为了海钓，享受的就是海钓过程中上鱼的乐趣。” “啥时候咱们也夜里出来钓个鱼，夜晚看起来鱼好多啊，看起来很好钓的样子。” “那还不如出来夜捕，可能还来的效率高。” 可惜以往他们夜里出海时，等船开到目的地，天已经都蒙蒙亮了，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夜捕过。 “各有各的乐趣……” 就在他们嘀嘀咕咕聊天时，叶耀东突然发现远处海面下面，有一大片金灿灿的光芒，而且还在不停的移动着。 “卧槽，是大黄鱼群！！！” 他这一声惊呼，直接吸引了正在聊天的三人，跟钓鱼的那些年轻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朝远处望去，瞬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 第163章 家里有个女人在等着他 因为不断上鱼，那些年轻人钓的兴致高昂，他们几个在那里也看得津津有味，碰到好的鱼，大的鱼，也跟着激动的喝彩。 居然三两下还混熟了。 “阿东啊，我这条大真鲷需不需要放血？” “放，我把你钓上来的那些鱼都放血了。” 一开始看到就只是那些黄鸡鱼，放不放血都挺无所谓的，而且也以为他们钓没一会就回去了，不放血也没关系，他就没提醒。 现在看他们的兴头，可能一时半会也不会返回，既然都放过血了，那就都放血，等上岸后鲜活度也能高一点。 “那就麻烦你了……” “卧槽卧槽……石斑鱼，石斑鱼，终于钓到一条像样的了！” 一个年轻人原本不怎么会爆粗口，但是整晚就听到旁边人一直在那里卧槽，他也学会了…… 同伴笑着取笑他，“你也走狗屎运了，居然钓上来一条石斑鱼！” “这是啥石斑鱼呀？” “我哪知道，我只吃过熟的，只见过上桌的”，他激动的收竿，把鱼取下来，看向叶耀东，“这是啥石斑鱼啊？” “蜂巢石斑鱼？浅褐色，鱼身密布深褐色蜂巢状斑点，喜欢夜里出来捕食，挺常见的。”叶耀东翻动了鱼身，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说。 这一晚上，他光给他们辨认鱼，只要钓到不认识的鱼，他们就问他，他们也就认识几只常见的。 “啊？挺常见的？害我还以为是啥稀有的石斑鱼。”年轻人满脸的失望，原本还期待了。 “还行了，怎么也是石斑鱼，比黄鸡鱼强多了。” “好……” 叶耀东看着他们身后一个个桶都满满的，估摸着他们应该也要返程了？ 一个个都鼻涕直流的在那里吸，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服了，还真的是越钓越上瘾，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都不好意思问。 摸摸兜里的油饼已经早就凉透了，油渍还透过报纸，沾到他口袋上，摸一下手上也一把的油，也不知道明天衣服换下来给他老婆洗，会不会被骂？ “哈气～” “感冒了？” “几点了？都10点了，要不要回去？” 听着他们的话语，叶耀东心里松了口气，可总算要回去了，出来体验一把的感觉挺不错的，但是一直在甲板上吹了几个小时冷风，谁也受不住啊。 现在毕竟不是夏天，已经入秋了，海上早晚比陆地上更凉，风更大，再吹下去，他也要流鼻涕了。 胖子小小阿正三人却有些遗憾，小声的嘀咕着，“这就要回去了？” “感觉还没看过瘾？” “感觉还能钓很多鱼……”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想早点回家睡觉吗？” “睡啥啊，年轻人熬一晚上也没什么。” “就是饿了点，晚饭只吃了一个光饼夹油饼。” 旁边那些年轻人也在说饿了，正好把这些鱼货拿回去加工，晚上好好大吃一顿。 “那就返程了。” “等老爷子过完寿，咱们再来？” “过完寿我就回家了……” 确定返程了，叶耀东也不站着了，直接席地而坐，看了一整晚也站了一整晚，他脚都有点酸了。 其他人也学着他席地而坐。 “东子明天是不是要去海上收地笼？” “嗯，本来今天就该收的，结果去淘海了。” “那咱们明天也一起去钓鱼试试？” 胖子皱着眉不甘的说：“你们明天就要去钓鱼？早知道下午就不要应下明天去宏升后厨帮忙了。” “下午不是你想去，所以东子才帮你问了一嘴？” “谁知道你们明天要去钓鱼啊？那肯定钓鱼重要啊！” “靠！好好干你的活！” …… 等他们将鱼竿收起来后，游艇也开始返程，动了起来。 那些年轻人围着他们的战利品开心不已，都讨论着拿回去要怎么煮？怎么吃？ 叶耀东也琢磨着他那条五斤左右的黄立鲳要咋整？感觉转手卖给他们会有点尴尬，更何况他们都钓了那么多鱼了。 算了，等会儿问王茂全多要点冰块，明天拿去给阿财。 游艇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就又回到了海润小码头。 叶耀东四人帮他们将两大塑料筐的货抬到了酒店后门，交给了王茂全。 王茂全都惊呆了，少东家他们竟然出去几个小时能钓到这么多鱼。 他痛快地将酬劳给他们，但是不等叶耀东说话，洪文乐就主动道：“多给点。” “啊？已经够多了，还要多给？” “叫你多给点就多给点。” 王茂全看了叶耀东几人一眼，手里攥紧了钞票，不舍得的又一人抽了两张一元的纸币给他们。 “多谢了，方便给我一点冰块吗？桶里的鱼放过夜，我怕不新鲜了。” 洪文乐他们还围着那两筐鱼，这时他扭过头来说：“那条鱼你是要带回去吃吗？若是要卖的话，也一起留下，让王茂全按市场价算给你。以后你们要是有啥好货都可以送过来。” 叶耀东闻言眼睛一亮，这个是他主动提的，不是他要硬塞卖给他的。 “那就多谢了。” 至于以后有啥好货送过来，那就看情况，毕竟太麻烦了，不是啥好东西给码头那边收方便一点。 又入手了十块钱，他喜滋滋的放入了口袋。 “多谢了，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打了个招呼，他们四个就往回走。 这时已经是夜晚11点多了，街道上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只有他们四个。 “这一趟东子赚大发了，又赚工钱，又赚鱼钱，又混了个脸熟。” “是啊，还上了游艇，长了见识。” “还好……其实就比你们多卖了一条鱼而已。别罗嗦了，快点走，等会儿12点了，吓死你们。” “卧槽～”胖子惊的一蹦三尺高，东子不说他都没去注意，“你别吓人了。” (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胆小鬼！” “走快点。” “玛德，本来都没觉得有什么，也没去注意，你这么一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记得小时候住山上时，半夜起来去后门尿尿……” “能不说了吗？快点走……” “不说我心里多难受，我跟你们说，当时我看到对面坟山……唔唔唔～～” “闭上你的嘴！再啰嗦就揍你一顿……” …… 四人说说笑笑边走边闹，原本还挺长的一段路，有伴后走起来也没觉得多远。 看到村口在望，他们都加快了脚步，然后相互打了个招呼，一路伴随着野狗的狂吠声，各回各家。 叶耀东小跑着回到家门口，看到门口挂着随风摇摆的红灯笼，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 他推了推门，确定大门被栓上后就绕到侧面自个房间的窗户那里，还不等他敲窗户，屋里就传来了小声的声响。 “是阿东回来了吗？” “是我，是我回来了。” “我给你开门。” 叶耀东又绕到了正门等着，不一会儿屋内灯就亮了起来，紧跟着门就打开了，林秀清穿着睡觉的背心短裤站在那里。 他赶紧进屋，将门关上，免得风吹到她。 “是我吵醒你了，还是你根本就没睡？衣服怎么没有多穿一件。” “在屋里不冷，睡觉还有被子盖呢。” 叶耀东直接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膀上，然后才揽着她的肩膀朝桌子边走去，“你是没睡吗？” “嗯，睡不着。” “是不是我没回来，你睡不着？” 林秀清偏过头去，避重就轻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12点多快一点了。” “嗯，走路回来费了点时间。” 将她按着椅子上坐好后，叶耀东才摸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口袋，将塞满口袋的光饼油饼掏了出来放桌子上，又从另外的口袋摸出两盒麦芽糖。 林秀清看他变戏法似的，一直往外掏东西，瞪着他，“你还真买了放口袋？俩孩子晚上死活都不睡，说要等你回来，害我哄了半天，后面他们实在困的受不了了，才等睡着了。” “嗯，两个抱着我大腿，那样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能失信于他们吗？正好今天也挣大钱了，晚上耽搁这么晚也没白干活。” “打一顿就好了，惯着干嘛？” “那你晚上打他们了吗？” 林秀清顿时语塞。 他笑笑又继续去摸裤子口袋，想将晚上挣得钱也掏出来给她，却意外的摸到了两颗珠子，这才想起来，他白天的时候把生蚝珍珠忘记了。 当时匆匆忙忙的，掏钱时没掏到底，掏漏了，难怪一直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叶耀东将钱放到桌子上，两颗珍珠放到她手心，“这是晚上挣的17块，还有这两个珍珠，是我白天淘海的时候，意外从生蚝里面挖出来的。” 林秀清瞪大了眼睛，顾不得惊讶他为什么一晚上就挣了17块这么多，瞪着手心里的两颗珍珠，都不知该做出何反应好？ 生蚝里都能挖出珍珠？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是真的！中午太匆忙了，掏口袋的时候掏忘记了，刚刚摸到才想起来。” “生蚝里头真的能开出珍珠啊？” “贝类都有一定的可能，只是概率高低问题，莪也从来没见过有人生蚝里头开出珍珠，但是多年前有听过。” 是新闻上面看到过。 林秀清一只手拿着一颗珍珠，双手高举着在灯光底下照着，这感觉比开出美乐珠还让她不敢相信。 “这能卖多少钱啊？” “不知道呢，留着呗！毕竟是自己开出来的，以后可以拿去做一对珍珠耳环戴，也能留作纪念。” 她笑着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我天天干活，带什么珍珠耳环，这可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才带的。” “以后咱们也会有钱的。” “那得多有钱才能带得起啊……”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高兴的很，他们家竟然都有珍珠了。 两颗珍珠都放在手心里，搓着把玩着，突然，她好像又想到了啥，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后面还有一袋呢！” 叶耀东抓住她手臂，扶了一下，皱眉道：“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后院的那一袋，放着明天我跟你一起开。” “那一袋里头会不会也能挖出珍珠？” “有可能，小妹那会儿也挖到了一颗，胖子也得了一颗，或许是那个岛地势不好，多少年没有人光顾了，生蚝生长多年，个别生出了珍珠。” 她笑呵呵道：“捡到宝了。” “收起来，跟美乐珠放一起，明天看看能不能再开出来。” 她笑眯眯了眼点点头，转头又看到桌子上的钱，“哦对，你不是说被请去出海一趟吗？怎么挣这么多？” “那群公子哥啥也不懂，我给他们示范的钓了一条鱼，他们就把鱼送给我了，是条5斤重的黄立鲳，然后深海鱼他们也不懂要放血，我们都给他处理好好的，他们就多给了点工钱。” “真好！” “嗯，积少成多，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整天买这个买那个。” “这不是想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你跟孩子吗？赚钱本来也是为了改善生活，好了不说这个了，半夜了，饿了？你快点吃，吃完去睡觉，我有多买了，每人一个。” 说着叶耀东就拿起桌上的油饼递给她，冷了不会酥脆了，但是还是挺香的，毕竟是油炸的。 她却放回了桌上，“你应该饿了？晚饭没吃就出去了，我给你煮个面条，这个油饼就放着明天早上配稀饭正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语气诚恳又认真的道：“不用这么节省，你该吃，吃，不用留着早上配饭，昨天挖回来那一堆带壳的，晒干了够吃很久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大晚上的吃这个太油腻了，怕会犯恶心。” “好，那就面多煮一点，一起吃，我给你打下手，去后院摘菜。” 她笑着点点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烧火，一个煮面。 夫妻俩背着屋里的孩子，悄悄的，难得清净的吃了一顿省心的面，以往有孩子在时，哪一顿饭不吃的跟打仗一样？ 第165章 延绳钓 叶母自己都开出来过一颗，已经不新奇了，只笑眯眯的在那里看。 叶大嫂跟叶二嫂还有林秀清就惊奇了，三人围拢着直接凑到跟前。 只见一整个饱满的生蚝肉边边有一颗奶白色的珠子，叶耀东也没去碰它，就让她们先看看。 他自己也欢喜的很，没想到才开了二十多个就开出来一颗，这一颗直径约莫有8㎜了。 “还真的有！” “这是不是老值钱了？” 叶耀东将珍珠抠了出来递给林秀清才说：“不一定，要看成色，圆润程度，我也看不来，但是肯定是比市面上淡水珍珠好了，先收着！” 海水珍珠跟淡水珍珠不同，海水珍珠大部分都是正圆形的形状，是在大海中孕育出来，手感会比较为细腻，会更加清凉和滋润。 一般淡水珍珠的形状都是不规则的，扁的、椭圆的、凹凸的各种各样的都有，摸上去还会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品质不好的淡水珍珠都可以拿来磨珍珠粉，而海水珍珠不行，海水珍珠是有核的。 海水珍珠里还含有的有机物、微量元素、矿物质更多、更全面，而且海水珍珠经过自然的生成更适合人体的机制，可以吸收人体内的毒素。 两个嫂子都羡慕坏了，眼馋的看着林秀清手里的珍珠。 “卖不了钱，怎么也能自己戴？真好。” “等十五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要再去孤岛淘海？我们跟你一起去？”叶二嫂说完就满脸希翼的看着他。 叶大嫂也想去。 叶母也意动的很，“要不东子，你下次有去的话就告诉我们一下，我们跟你一起去，不管值不值钱，多淘一点东西回来也好。” 头疼！ 自己跟朋友去冒险就算了，带家里的女人去，那只能找有海滩裸露出来的小岛了，爬礁石上也都要很小心才行。 麻烦！ 他们几个大人男人摔了就摔了，摔海里都没啥事，现在叫他带一群女人，头疼。 “娘你之前都说了，礁石上滑溜的很，海上风又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浪打进海里，即使退潮了，也不能保证安全。别看我回回带出回来的货多，但是也挺冒险的，你们自己想好啊，要去也可以。” 要去的话，他只能尽量找地势高一点的小岛。 周围的小孤岛也就那些，近一点的也去的差不多了，其他得找找，踩点，实在不行，就带她们去之前他们去过的岛就好了，一开始去的岛都还挺安全的，货肯定是有货的。 他们村子的码头礁石三天两头都有人光顾，但是回回也都能淘到点东西。 “去看看，我们自个小心一点就好。”叶母原本也没想着去冒险，但是架不住这一回叶惠美满载而归啊，而且她还亲手开了一颗珍珠。 前几次东子带回来的货，都是不值钱的那些带壳的，个别能卖钱的她也没问卖多少钱，哪有这一回这么直接冲击。 “那行，什么时候有去我再跟你们说。” 总不能带朋友去，不带家人去。 叶大嫂跟叶二嫂也开心了。 林秀清有些惋惜的摸了摸肚子，就她现在这情况，她想去，他估计也不会带她去。 “要不要帮你们开？不然你这么一袋也不知道要开到何时？”叶二嫂磨拳霍霍的就想上手了。 林秀清笑着说道：“等会儿，我们先去吃个早饭，今天都起晚了，吃完了再继续开？” “那行，那我们先把家里理一理。” 叶母又呆了好一会儿，等说的差不多了才离开。 夫妻俩边吃饭边兴奋的说话。 “没想到就刚刚那么一会儿，你竟然又开了一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会儿说不定也让你也开了一个出来。” 林秀清笑笑，“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说有就有了。” “这个说不准，这些生蚝估计真的生长了很多年。” 叶耀东边说边将刚刚蒸好的生蚝，开了一个，沾着酱油醋，直接一口放进嘴里。 虽然没有蒜蓉来的香，但是本身的鲜美就已经足够了。 生蚝可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他一连吃了三个才停手，见林秀清拿起一个要开，他顺势准备帮她打开，却被她拒绝了。 “我要自己开，万一又有珍珠呢？” “行行，那给你开。” 毫无疑问，这只是她的臆想而已，开出来只有满满的生蚝肉，她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随便就开出来，随便沾一点酱也放进嘴里。 “下午拿一点炒鸡蛋……啊？” 林秀清刚咬了两口，就感觉到嘴里有异物，用舌头一卷，她就立马感觉出来是什么了，惊喜的直接吐出来。 叶耀东也惊喜了，这都可以？ “啊，竟然藏在肉里面，还差点给我咬到了。” 林秀清欢喜的看着手心里的珍珠，忍不住庆幸，还好她刚刚只是舌头碰到了，然后及时收住，不然要是跟叶二嫂一样，咬出一个痕迹，那该轮到她哭了。 “给我看看。” 叶耀东将珍珠拿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完好无损，没有瑕疵，又珠圆玉润的。 ( “把刚刚给你的那个拿出来对比看看。” “好像这一颗会大一丁点？” “是有一点……” 夫妻俩兴奋的在那里看，也没管两个孩子，两个机灵的趁他们不注意，一只手各抓了半个油饼，也不吃饭了，光啃油饼。 等林秀清高兴完将珍珠收起来后就看到两个满手满嘴都是油，啃的满桌子掉起来。 她哭笑不得的又骂了两句，结果两个直接下桌跑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人拿了一个啃，她担心整一个吃下去稀饭也不用吃了，只拿了一个切两半给他们分吃，剩下两个切成两半准备配饭的。 没想到这会儿直接拿了就跑，两个臭小子，等空闲了，要抓回来打一顿！ “哎，吃了就吃了。饭不吃的话，中午饿了自然会吃，饿不死，正好你也不用喂了，自己吃自己的。”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都是你诱惑的他们，饭不吃怎么长高。” “营养都在菜里面，跟饭没啥关系？” “谁说的，不吃饭，你吃多少菜肚子都不会饱。” “那他们饿了自然会吃，你快点吃，吃了咱们继续开，还有好多珍珠等着你。” 夫妻俩都加快了吃饭速度，一吃完饭，连碗都没洗就迫不及待的直接去开生蚝。 两个嫂子见他们开始干活了，也迫不及待的一起过来帮忙，连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叶二哥听说后，一起加入开生蚝队伍。 小小跟阿正没多久也兴奋的跑过来说他们一人开出来五颗，胖子开出来3个，加昨天在岛上的一个，胖子也有4颗。 此言一出，这又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他手上都已经有四颗了，怎么也不至于比他们差？ 开生蚝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上午，在大家不停的惊呼声中，才将所有的生蚝都开出来了，开了满满的三大脸盆生蚝肉。 当然，收获也是颇丰，林秀清半路特意拿了一个小碗装珍珠，里头一个个珠圆玉润的看着特别喜人。 “快点数数有几个？” 大家都围在那里，特别的激动。 她兴奋的端起小碗数了起来，“一二三…八九……这里有九颗！” “早上还开了两个，昨天也有两个，13个！” “卧槽，这么多？你干啥都比我们得的多！”阿正一脸艳羡。 小小都已经羡慕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牛逼！” 叶大嫂他们也一脸羡慕的看着。 叶耀东笑笑，没管他们，只朝林秀清道：“先拿回屋收起来，这里给我收拾。” “嗯。” “要不要拿去卖钱啊？东子？” “啊？”叶耀东惊讶的看向小小，“你要拿去卖钱吗？” “想是这么想啊，不卖钱，放在手里干嘛？难道还拿来戴吗？不觉得太浪费了？换钱比较实在啊。” 阿正也点点头，“是啊，咱们拿去卖钱呗？钱才是最实在的。” 叶耀东想了想才说：“算了，你们拿去卖，我等手头紧的时候再说。” 现在也没有需要用到大钱，这野生的海水珍珠还是比较难得的，以后市面上有也只是养的海水珍珠。 好东西，他还是想留给老婆，卖了就没了，哪有女人不喜欢珠宝的，自己开出来的也更有意义。 而且这个东西保值的，过些年物价上涨品质好的只会越来越值钱。 “真不卖啊？” “暂时手头没有要用大钱，要么你们拿去店里问问看值多少钱？没多少的话，还是先放手里，现在刚刚改开没几年，经济条件有限，等过些年肯定会比现在好。” 小小摊了摊手，“行，那我们先问问看，便宜就放着，值钱就出了。” “下午收地笼顺便钓鱼，你们去不去？” “去，我刚从我老丈人那里拿了一串的排钩，下午准备去放绲。” “放绲？延绳钓？”叶耀东惊讶的看着阿正。 延绳钓作业，他们周围一带称之为“放绲”，绲指的是专用的钓绳。 这是传统捕鱼技法，是从船上放出一根干线于海中，有一定数量的支线以一定间距系在干线上，每条支线的末端系一门搭着饵料的鱼钩；每一篮绲的头尾系有沉石和浮筒，用来控制干线和支线在特定深度的水中，从而诱捕特定水层的成年鱼。 延绳钓捕捞有度，一般它选用的鱼钩比较大，只能钓获大个体的鱼，而小鱼就算能吃饵料，也不会吃到钩。 这个钓法有点古老了，但是搁这个年代，挺多的，是传统的捕鱼方法。 只是他们村子里基本以放地笼网，韩国网，还有拖网为主，这个延绳钓叶耀东只是见过，但是却不熟悉。 阿正点点头，“对，延绳钓，放海里试一试。” “那你这个得提前准备了，听说这个还挺麻烦的，绑钩、整理渔线、挂饵等步骤都需要出海前完成。” “我老婆正在家里弄，等吃完饭，潮水到了估计就差不多可以出海了。” “行啊，一起去，我顺便看看这个延绳钓，观摩观摩。” 小小也插嘴的道：“听说这这种钓法只钓大鱼，不钓小鱼。” “是这么说，咱们村子也没人用这种钓法，先试试，我老丈人说很好使。” “老婆娶得不错！” “哈哈哈，一个女婿半个儿嘛，您老丈人不也三天两头送水果过来？” “你来我往。” 第166章 苏眉鱼 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叶耀东就带上新做好的地笼，跟几个装货的桶往码头去。 间隔了两天没网，最近又风平浪静，没人敢偷网，这一次估计货不少。 他到码头的时候，小小跟阿正已经在船上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小船上面的两竹筐。 竹筐里盘圈了无数个圈的鱼线，近百枚鱼钩勾在草筐边上，密密麻麻的，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 “这些鱼钩鱼线，得整几个小时啊？”叶耀东一看这么复杂，原本心里还有些意动呢，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是地笼网省事。 “两个小时，也还好。” 两个小时还叫也还好？算了。 “真费劲。” 小小也这么觉得，“确实，下次在出海前可以请附近的妇女或老人做，省事一点。” “走，出发，我要先去收地笼，你们等会放排钩的时候等等我啊！” “行，我们也要去收地笼，顺便把船上的几个地笼也放下去。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下排钩。” 两条船先后驶出岸边，各自先划到自己放地笼点。 叶耀东将几排的地笼网接二连三的全部都收起来，一开始他还激情满满，现在三天两头都干同样的事情，他对上货已经没有了开盲盒的那种感觉，除非突然出现稀罕的货，但是稀罕的货也不是天天有的。 今天亦然。 但是收获还不错，鱼虾蟹都不少，最多的还是水谷鱼跟梭子蟹，值钱的还是青蟹，秋天蟹肥美。 他把所有的货都放到两个大桶里，也没有分拣，将地笼都重新下完之后，他就朝小小跟阿正放地笼的那片海域划去。 他们早就收完货，还又抛了几网，就是收获不大。 他刚一靠近，就听到他们在那里念叨，手抛网太费劲了，说延绳钓要是好用的话，以后就都弄延绳钓了。 “喂，收获不好吗？” 阿正撇撇嘴，“总共就两三排的地笼网，能有什么好不好的？手抛网才撒了几网，马马虎虎，也就那样，就等你过来，我们就下绲。” “那就下绲，需不需要帮忙？” 只见原本的竹筐里，一个个钩子上面已经挂满了小虾子当鱼饵，好像就等下绲，也不需要他帮啥。 “不用，我们拿刚刚网上来的小虾当鱼饵，已经挂好了，我们两个人就行，一个下，一个开船。” 阿正话说完，就示意小小把船先往前先开一段，然后边开他就先把头锚投入水中，同时抛出浮标，接上干线，再由筐沿取下钓钩顺次将钓具投入水中。 下完第1筐干线后，即将该筐干线尾端与第2筐干线首端和浮标绳、沉石绳连接起来投入水中，接着投放第2筐干线，最后抛出尾锚和浮标。 因为今天只是试水，所以才只有两筐干线，大概200钩左右。 等阿正将所有钩子都下完后，叶耀东才问道：“就这样？然后就等着拉上来就可以了？” “哪能啊，我老丈人说还需要拖动鱼线让鱼饵游起来，引诱海里的大鱼吃饵。” “不用一直摆动？水流动时不是会动？” “谁知道啊，可能游动的幅度不够大，先试试。” 叶耀东看这个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拉上来，干脆拿出他船上的鱼竿，随便拿了一条鱼出来，扣了点肉下来当鱼饵，甩钩。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钓几竿过过瘾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附近下了那么多排钩的原因，鱼儿都被那边的鱼饵吸引了，他鱼钩甩进海里老半天了，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干脆提起鱼钩，想着换一个方向再甩钩，结果却发现鱼饵没了。 玛德，难怪半天没动静！ 还是用虾子，他掏了一个小虾出来继续上饵。 这次鱼饵上钩就快了，才不过两分钟，一条6斤重的大鳗鱼就咬上了鱼钩。 “卧槽，东子你还钓上鱼了？还是一条海鳗。” “这不是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嘛，你们的排钩又还没有拉上来。”叶耀东喜滋滋的将这条大鳗鱼从鱼钩上解下来。 两人看得心痒难耐，阿正也不晃动鱼线了，两人拿出鱼钩都准备试试钓一会儿。 “你不摇晃让鱼儿游起来了？” “海水流动，鱼饵照样会动，不管他了，先钓一会儿鱼，等过两小时再收线。” “哎～又来了。”说话间叶耀东又提了一下鱼竿，是一条2斤重的鲈鱼。 “上鱼还挺快的啊？” “还行，说明咱们这边海域渔货还是挺多的。” “有没有可能是现在捕鱼的人少了？” 他们正在轻松地闲聊着，没想到小小却来了一句，“我最近听说南边那些很多渔民都参与走私不捕鱼了。” ( 阿正惊讶的问道：“啊？你听谁说的？” “我三哥他前段时间不是跟着大船出去了吗，经过石狮港口城镇时，看到了大量的走私船只还有各种各样的货物，听说全镇人都参与了。” 叶耀东听着却毫不意外，改开后，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期许，所以在生活开支方面，大家不再像以前一样，仅仅考虑温饱，也开始追求花样和新潮。 不过尴尬的是，当时各种日用品特别短缺，比如黑白电视机，录像机、手表、摩托车等等，很多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让很多不法分子看到了“商机”。 沿海地区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各种经贸航线日益繁忙，很多人早就看到了走私的暴利。 走私现象太正常了，他们村里面的林集上不就参与了走私这一条线，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走私的啥。 前段时间夜晚他还看他们悄摸摸的往往码头去，肯定是夜里搬运走私回来的货物。 这两年加强了走私的打击力度，但是，在利益驱使下，群众哪那么容易收手。 他在上辈子就听说改开这几年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农民弃农、工人弃工、渔民弃渔、教师弃教参与走私贩私的严重现象。 毕竟死工资哪里能抵得上走私的暴利？ “啧啧啧～这些人要赚的盆满钵满，也就咱们没有门路，村子里的村民都老老实实，渔船也都安安分分的捕鱼，不然怎么也得参一脚赚翻它。” 阿正羡慕死了，他也是知道改开后走私猖狂，他们村都经常有车子过来贩卖磁带、尼龙折叠伞、尼龙蚊帐、涤纶针织布等等常见的日用品，都比供销社的便宜。 叶耀东摇摇头出声道：“别想了，现在正在严打，抓了指不定牢底都要坐穿了。” “听我三哥说那边全县都参与走私，那么多人呢……” “别抱着侥幸的心。” 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个本分人，赚一点本分钱，虽然没出息了一点，但是不用担风险。 他可是记得明年初，“改革开放腐败第一案”就公开审理宣判了，当事官员直接被判了个死刑。 阿正不死心的道：“咱们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吗？” “所以你要去石狮吗？” “啊这……” 一个人他还没有这个魄力，说实话，他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而已，事情没有发生在身边，让他主动去陌生的地方，朝未知的事件凑上去，还是有些胆怯的。 “现在沿海一带抓的很紧，你没有人脉，也没有钱，更没有胆子，还是老老实实做海，你的排钩可以拉了。” “好。” 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的想法都憋了回去。 小小的浮想翩翩也被他打击了。 聊天的这么会儿功夫，叶耀东断断续续的只钓了6条鱼上来，其实心思也被影响了。 一直回想着这年代的社会想象，他以为走私这种事应该跟他不搭噶，没想到身边朋友不知咋的竟然也动了心思。 难办，反正人各有志，爱听不听了。 看到阿正开始收钓线了，叶耀东也将鱼竿收起来不钓了，这会儿都要日暮西山了，等他把延绳钓收完，他们也该回家吃晚饭了。 “哎～不错啊，第一条就是一条白姑鱼，有2斤了。” 他随手将鱼解了下来扔桶里，然后继续拉。 “这是什么鱼？” 阿正边说边要伸手去抓，却被叶耀东厉声呵止了，“等一下别碰！” “啊？”阿正吓了一跳，差点把线都松了，“你干嘛？” “这条是沙毛鱼，毒鱼排行榜上，一魟二虎三沙毛，沙毛排第三，它背鳍那一根和胸鳍那两根都带有神经毒。一不小心被刺到，那种痛就跟钉子钉在你的手上一样疼，会疼一天一夜，还会抽痛、痉挛、麻痹，别直接伸手碰它。” “啊？就是它啊，草，这都能被我钓上来，算了，放你走。” 他拿着剪刀作势就想把鱼线剪了放生，却听到叶耀东又道：“你也可以不放生，把它的鱼鳍给剪掉就好了，这鱼肉细嫩香甜，少刺多肉，还可以清凉解暑、滋补强身。” “算了，你都说它鱼鳍有毒了，还是不冒险了。” 他直接咔嚓一下把线剪了，只是没想到，第三条上来的还是这个鱼，第四条也是，第五条也是。 “我草踏马的日了狗了，捅了耗子窝了吗？一连上来5条？” “是4条！”叶耀东纠正道。 小小乌鸦嘴的道：“说不定下一条还是呢？” “别？他都骂娘了还希望下一条是？其实这鱼把鱼鳍剪掉，挺好吃的。” “不要了，长这么丑。” 阿正又继续拉着，没想到却是空空如也，鱼饵被吃了，他又郁闷了下，没想到下一条居然勾住了一条苏眉鱼。 “卧槽，卧槽，是苏眉鱼！” “苏眉？” “苏眉？！” 三人都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第167章 不对，是青衣 “不对，这个不是苏眉！” “啊？” “这怎么可能不是苏眉鱼？” 其他两人都惊奇的看。 这条鱼体型偏大，阿正才不过拉了一下绳子，鱼还在水里面，但是也能清楚的看到它表皮是青绿色的，头部又泛着蓝光，颜色鲜艳美丽，跟苏眉鱼确实挺像的。 苏眉鱼身体也是黄绿色，头部是墨绿色，全身色彩艳丽，幼鱼则呈深蓝色。 这一条鱼跟鱼王苏眉鱼挺像的，但是它不是。 叶耀东将船划得更近了一点，伸着脑袋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肯定的道：“这一条不是苏眉鱼，它是青衣。” “青衣？不是？两者差距可大了！这条鱼这么大只，青衣不都很小的吗？”阿正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鱼，竟然不是苏眉，居然是青衣。 小小仔细辨认了一下，也犹豫的道：“好像确实是青衣，你快使劲啊，拉上来看一看它嘴巴。” “我刚刚就已经很用力拉了，也不知道多少斤，这排钩下面估计还有挺多鱼的，这绳子也不够粗，不好拉，拉的费劲。” “我帮你一起……” “青衣也有大的，这条看样子应该有二三十斤，你们再拉上来一点，看看它的嘴巴就知道，这一条是青衣，不是苏眉。” 叶耀东非常肯定。 它们的外形十分相像，都是体长且呈卵圆形状，头部也都是圆凸的，而且均有漂亮的花纹。 但是苏眉鱼的嘴巴是它的一大特色，它鱼身整个呈现黄褐色偏绿色，并且会长出突出的嘴巴。 而且苏眉鱼两眼间的隆起极为明显，就像是一条戴着拿破仑帽的鱼，而青衣则没有这个特征。 他们渔船曾经同时网到过这两种鱼，还放到一起对比过，这两种鱼艳丽的色彩让他记忆犹新。 两人费劲才将这条鱼一点点拉出水面，这才清楚地看到了它的长相。 鱼身浅青浅青的，头部泛着微蓝，最人注目的还是它那向外生长的长牙，像极了龅牙。 “还真的是青衣啊？刚刚拉上来一点，还以为是苏眉。”阿正有些微许失望的神色。 “也很牛逼了，一苏眉二青衣三石斑呢，” “除非是苏眉鱼幼鱼，不然一般成年苏眉体长都有25米，这可不是咱们能钓上来的。” “东子说得对，一开始刚露了一点到水面上，都没看清楚，还以为是苏眉”，小小拍了拍他肩膀，“行啦，把鱼解下来放桶里，这个鱼也能卖一个很好的价格了。” “值多少钱？”叶耀东有些好奇，他还真不是很清楚这些珍贵的鱼，在这时候值多少钱。 “三四块一斤，苏眉鱼就值钱了，是青衣的四五倍。” 叶耀东了然，跟几十年后差了百倍。 “收获很好了，这条鱼有20斤了？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阿正瞬间又满血复活，跟打了鸡血一般，“继续继续，有200个钩子呢？” “今天出来时间太短了，不然你们还可以边收鱼边上饵，钩子多的话，等从头收到尾之后，又可以再从头收。” 他看着顿时也有点眼馋，感觉前期的麻烦工作好像也能接受，大不了花几毛钱请人整理鱼线鱼钩。 这延绳钓要做还是挺简单。 阿正笑呵呵的说：“我老丈人就叫我放这个延绳钓，不要再弄什么手抛网了，我只说没放过，先拿两筐试试。等晚一点回去了，一定增加，明天多放几筐，弄个500个勾子这可比自己抛网来的省事，手抛网就扔船上备用，除非遇到鱼群。” “这个弄1000个也不嫌多。” 接下去阿正不停的拉鱼线，小小配合着摘钩，钓上来的鱼都是至少一斤以上的鱼，没有小鱼。 它在真正意义上做到了留大放小，良性发展，是一种比较节制的捕捞方式。 除了这一条青衣，他们还接连捕到了两条老虎斑，老虎斑算是最常见的石斑鱼了，还有马鲛鱼，剥皮鱼，黑鲷，鳗鱼，鮸鱼等等。 只不过让人人意外的是，最后一钩，居然锦上添花上来一条灰色的小海豚！ 阿正刚一拉上来都有些蒙了，挠了挠脑袋，“海豚也这么贪吃的吗？这放了？” “放了，这是海豚幼崽。” 这不是一般的海豚，是中华小海豚，叶耀东一眼就认了出来，体长不超过一米，大概就二三十斤左右，身体还是灰色的，成年的白海豚身体是粉红色。 除了研究院，渔民是禁止捕捞海豚的。 我们国家可不像rb，rb猎杀海豚已经成为一种习俗，我国一般庆祝丰收都是杀鸡杀鸭杀鹅，rb村民却是每年都会捕杀海豚庆祝大丰收。 阿正拍了拍它脑袋，将钩子从它嘴里取下来，“走你，下次别这么贪吃了。” 那只小海豚仿佛有灵性一般，放生到海里后，又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朝海底游去。 但是不一会儿它竟然又回来了，还在水面上跳跃了一下。 三人都有点纳闷它的骚操作。 “咦，底下还有一头大的！” ( 叶耀东眼睛晶亮地看着海面，只见一头体型巨大的中华白海豚冒出了海面，然后伸出它的背鳍接连拍打水面，发出了“译～呜～译～呜”的叫声。 大海豚叫完，小海豚也学着他的动作边拍打水面边叫，声音听着感觉特别的萌。 它们叫完后又同时在水面翻了一个跟头，才往海底潜去。 三个大男人都呆滞的看着。 叶耀东惊奇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这白海豚还有点可爱的？” “确实。” “这两只颜色有点不一样，跟以往我们见到的品种好像不一样。” 当然，这是中华白海豚。 “他们刚刚是过来跟我们告别吗？还是感谢？” “或许都有？” “你说rb人怎么就那么凶残？听说他们每年都要猎杀许多海豚，竟然还有猎杀海豚节，每年的9月中旬开始一直到次年3月，有2万余条海豚和小鲸会被屠杀。” “草……”小小骂了几句，朝叶耀东道，“你咋知道的？” “报纸上看的。收工了，大丰收回家。” 小小有点懵逼，“你看得懂字？” “蒙的，快看看你的鱼货。” 玛德，信他个鬼，这个也能蒙？ 他正想反驳，却被阿正拉了下，“你管他会不会认得，你这些鱼线乱七八糟的，我搞不来。” “无所谓，丢在那里，明天出海前再请人整理好了。” 他掠过船上的那两筐线跟钩子，看着船上两个桶都快满出来，一些鱼货还只能扔到甲板上，喜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后。 这里面数量最多的还要数鮸鱼，每一条都有两三斤重，估摸着都有二三十条， 光这些鮸鱼他们就已经装了一大桶，还有其他的一些鱼货，通通都是大的鱼。 叶耀东也是没想到，不过是两筐的排钩，居然钓上来这么多的鱼货，这都不比拖网差了，要是再多放一点钩子，不是能钓更多？ 心里也意动的很，自己或许也可以试试。 拿着鱼竿，一条条钓鱼，不如拿排钩用延绳钓的方法，上货更快，反正地笼网省事的很，隔天收就行。 这时候的大海还没经过过度捕捞，海资源丰富的很，很多在后世都成了稀有品种，这个时候都还多的很，而且还不犯法。 返程的路上，他边划船心里边琢磨着，这种排钩制作也不麻烦，就是支线太多了，但是怎么也比做一个地笼网省事。 将货提到收购点，听着那一条青衣竟然卖了86块后，他也打定了主意，回去就请人做排钩，反正跟地笼网也不冲突。 跟喜气洋洋的两人告别后，他拎着剩下的不值钱的鱼货往家里去，却在门口意外看到他的大伯，跟两个堂哥在他大哥家屋里，连他二哥刚出海回来都在。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两个哥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 这时叶耀鹏正好看到叶耀东回来在门口，连忙跑去门口喊他进来。 叶耀东不明所以，一脸懵逼的被他们叫进屋。 “啥事啊？” 大堂哥叶耀宏笑容灿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子，听说你这段时间干活很积极？还弄了一条小船，每天收货都很不错，很辛苦？” “马马虎虎，分家了总不能让老婆孩子饿死。” 记忆里他这个堂哥眼睛从来都长在头顶上，今天这么和蔼可亲纡尊降贵的模样的是吃错药了吗？ 而且他今天居然穿了这么光鲜亮丽，居然还穿西装，皮鞋，头发梳的油光滑亮的，这是已经发财了？ “这话说的，哪里至于如此？大家都是亲戚，有困难的时候吱个声就是。” “大堂哥这话说的大气，听说你出门做买卖了，有几个月了？这是发了大财了啊？不然你拿个一两千借兄弟？正好兄弟也想换艘大船，多挣点钱贴补家用。”叶耀东故意装作眼睛一亮，惊喜的模样。 叶耀宏顿时嘴角抽了抽，他都还啥都没说呢，他竟然就张嘴借钱。 叶大伯此时也瞪他，“东子你想钱想疯了？张嘴就借一两千，你把你大堂哥当猪宰？” “怎么会？这不是堂哥说的，大家都是亲戚，有困难跟他吱个声就行，大伯前几个月也没跟我们家见外啊？就是我爹手头紧了点，要给我们盖房子，不然兄弟一场，他肯定愿意拿钱借你跟二伯，大家亲戚一场，大伯你该不会不乐意？” “我爹的那条船看起来也挺破的，虽然说修好了，但是海上的风险谁能预估？大堂哥能不能也借一点，让我爹再把船翻新一下，多上几道漆？” 叶大伯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是几个月前说错话了，这小子居然小心眼的记这么久！ 叶耀东心里冷哼，咒我全家呢。 今日上门看着也没啥好事，上辈子这个大堂哥不知道干啥，发了财后就直接搬到县城去住了，也不跟他们这些穷亲戚来往，偶尔回到乡下，都一副嫌弃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的模样。 瞧不起可以不用回来，偏偏又爱回来显摆，找优越感。后面听说还染上了赌瘾，把积攒下来丰厚的家底都输光了，还三天两头的打老婆撒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今天上门干嘛？ 他们家有啥值得他惦记的吗？看他大哥二哥的表情好像挺为难的？ 第169章 被贪心迷失了眼 晚饭桌上又是一大碗的生蚝炒鸡蛋，俩孩子只吃鸡蛋，不吃生蚝，林秀清嫌生蚝太大个了，吃一两个还好，吃多了会恶心，也不动。 结果一大碗的生蚝都进了他的肚子，早上一碗生蚝，中午一碗生蚝，晚上又一碗生蚝，加起来一天吃了几十个，可想而知他内心有多躁动。 怕他老婆嫌弃，上床前他都还将自己洗刷的干干净净，还主动去哄两个小鬼睡觉。 “快点睡，闭上你们的眼睛。” “爹，要拍拍胸口，娘都会拍拍。” 叶耀东照办了，“嗯，快点睡！” 过了一会儿！ “爹，我要尿尿……” “去！” 老大麻溜的从床上爬了起，林秀清顺便给他开了个灯，尿完躺下后，老二又道：“我也想尿尿……” “来。” 他将老二提溜了起来，抱去尿。 “好了，关灯睡觉。” 啪，灯关了，屋内又变成了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彻进来，照的微亮了一点。 “爹，我想喝水。” “爹，我也想喝水。” “你们什么事这么多？”说完他又爬起来给他们去倒水喝。 等喝完又重新关灯躺下，“可以睡了？快点闭上眼睛。” “爹，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 “爹，我想吃麦芽糖！” 老二也兴奋的又坐起来，“麦芽糖，麦芽糖……” 叶耀东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小崽子好想打死！可惜是亲生的。 “没有了。” “还有，娘放到柜子里了，说一天只能吃一点，你再给我尝一口，我就睡觉，不然我不睡觉。” 林秀清不等叶耀东说话就直接骂道：“大晚上的吃啥吃，吃了明天该蛀牙了，你阿海哥的牙齿去年一排都烂光了，你没看到吗？” “不是可以换新的牙，我看到他的新牙齿了。” “不好好保护牙齿，照样会烂掉，不要给我找事情，快点睡！明天再吃，不然以后都再也不给你买了。”叶耀东将一大一小又按了回去。 威胁还是有点管用的，两个再也不提要吃麦芽糖，但是却在床上滚来滚去，你动我一下，我踢你一脚…… 叶耀东头都大了，“不要乱动，快点睡，不然我揍你们。” “爹，你啥时候再给我们买好吃的？” “你听话，快点睡，我下次就给你买。” “爹，大家晚上都去大阿公家看电视了，我们不能也去看一会儿。” “明天再去看，晚上人多。” “爹，那咱家啥时候也能有电视啊？” “猴年马月，现在电视太小了，以后咱们买大的。” “那你有钱吗？” “你长大了挣给我花，我不就有钱了？” “那还要好久……” “爹……” “闭嘴，不准再啰嗦，快点睡！”叶耀东忍无可忍，还好，另外一个嘴巴还不利索。 “不是，爹，我想跟娘睡……” “我也要跟娘一起睡……” 叶耀东：卒！ “你娘身体不舒服，闭上你们的嘴，不然我拿针缝起来了。” “娘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打针了？娘真倒霉……” 叶耀东忍无可忍直接下床去拿蚊帐上面放着的鞭子，抽了一下床板，“赶紧给老子睡觉！” 这下两个立马噤声，乖乖的躺着了。 玛德，非得拿鞭子才能老老实实睡觉。 林秀清难得不用哄孩子睡觉，乐得清静，躺到一边自顾自的睡觉，也不管他要怎么哄。 叶耀东拍着两个的胸口，看着两个眼睛依旧瞪的跟铜锣一样大，又呵骂了几声，他们这才老实的闭上眼睛。 他不停的拍打着，结果没成想，拍着拍着，竟然把自己给哄睡了…… 林秀清听着对面那一头三个排排躺着的男人，一大两小的轻微呼噜声，也没想到他们说睡就睡，原本还想着晚上要怎么满足这个男人，这下倒是省事了。 但是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可是不会忘记的。 叶耀东半夜醒过来，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尿了个尿后，又心里头荡漾的躺到了她身旁，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缓缓的来回磨蹭。 她老婆现在不过才25岁，虽然因为干活手心粗糙了点，但是身上还是很滑溜润泽的，身材又很纤细，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的迹象。 在他来回游走间，腰间细腻的肌肤露出了大片。 他紧贴着她的后背，轻啄着她的后颈，酥酥痒痒的感觉直接将她从梦中惊醒。 她带着起床气的声音软绵的说：“怎么了？” 伸手又抓住他正在乱动的手，转过身来，却不曾想更方便了他。 叶耀东直接欺身压了上去，被抓住的手腕直接伸手将她五指紧扣的压在脑袋上方，亲吻着她的下颚，脸颊，又缓缓移动到她的嘴角，紧接着再覆盖上她的红唇…… “大半夜的……” “就是要大半夜的，大白天的你又觉得孩子会跑进来，又觉得天太亮了……” 细密的吻逐一落下…… 林秀清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但是她脑子还是清醒的，“我肚子里……” “不进去，解决的方法不多的很？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试过？听话……” 林秀清半推半就的从了他，任他折腾…… 直到半小时后，她才推开身上的男人，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忍不住小声的抱怨，“怎么这么久……老半天的……” 叶耀东咧得嘴，有点得意，“生蚝是男人的加油站，这话可不是说假的。” 林秀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拿过手帕，将肚子上的脏污先都擦掉，才起身去弄打热水。 ( 粘粘糊糊的，哪里是擦就能擦掉的？ 把重要的事解决了，叶耀东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老婆闭上眼睛。 一夜到天亮。 今天不需要去收地笼，也没有要去淘海，难得可以清闲的在家里呆上一天，叶耀东哪也没去。 就在家里帮忙烧水煮淡菜，煮海瓜子，煮小鲍鱼，煮牛眼睛等等贝壳类的。 昨天上午，所有人都在忙着帮忙开生蚝，下午的时候林秀清才一个人慢慢的弄其他的贝类。 好几大麻袋，可不是三两下就能搞完的，而且还只有她一个人，两个嫂子也有自己的活要干，也要做网，不可能全天都闲着帮忙。 她一个人能力有限，正好今天他不出海，帮忙一起干。 他一起床就先去把水缸里的水挑满了，然后才在后门慢慢清洗这些带壳的，而林秀清坐在灶前，一锅一锅的将这些清洗好的贝类煮出来放着凉。 两个人干活总是会比一个人快，一上午他们就将几麻袋的贝类都煮出来，等中午吃完饭就又开始忙活挖肉。 叶耀东把两个疯跑的孩子，还有隔壁几个侄子侄女通通都叫过来帮忙挖肉，正好今天周日，没上学，一个个吃完饭就到处疯跑。 “好好干，过几天莪要是去镇上的话，给你们一人带一盒麦芽糖。” “真的吗三叔？说话算话，你可不能骗我们？” “不骗你们，我说话算话。” 孩子们瞬间激动了，这两天叶成湖跟叶成洋两个时不时就捧着一盒麦芽糖，拿着筷子在门口挑着吃。 那麦芽糖液体状态，用筷子沾一下被拉成长长的丝，然后他们张着嘴巴去舔，看着别提多馋了。 回去跟自己娘说也要吃，结果就换来了一顿竹笋炒肉，可怜死了。 这会儿有机会以工换糖，他们当然不能错过，一个个撸起袖子卖力的围坐在门口一堆的竹筐前，在那里挖肉，每个人膝盖上面都还放着一个小汤盆，分门别类的装各类贝壳肉。 有了一堆童工积极的帮忙，也减轻了夫妻俩的负担，效率大大的提高。 叶大嫂跟叶二嫂在一旁织网也看得乐见其成，给他们找点事干，省的一天到晚跑个没影。 每天要到吃饭的时候，都要满村子扯着嗓子喊找人，吃饭都不知道回来的。 叶耀华边帮忙做网，边问叶耀东，“你说大堂哥是在做什么买卖？昨晚我们去他家时，好家伙，不止电视机有了，居然还有照相机？还叫我帮他们全家拍照，那相机老稀罕了，我摸着手都在那里抖，生怕给摔了………” “还有相机啊？这么奢侈的？”叶耀东语气平静无波，都买了那么多家电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是啊，去的时候还有收音机在那里播放，大伙儿眼睛都快不够看了，纷纷说大堂哥出去一趟出息了，发财了也不能忘记了乡亲们，大伯跟大伯母还有大堂嫂一家子穿着跟过年一样，喜气洋洋的在那里跟乡亲们聊天。” 叶耀东：“……” 昨晚没去瞧个热闹，倒是有点可惜了，晚上倒是可以去看看。 “谁知道他做的什么买卖？他不是说做布料？你就当他是做布料发财了，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叶二嫂犹犹豫豫的道：“要么我们也投资个500块先试试？一个月啥也不干，就有25块钱，不老少了，我们在家里从早到晚做一个月网也才能挣这么多钱。” “可是这……听起来好像不靠谱。”叶耀华有些犹豫。 叶耀东听着夫妻俩在那说话，看了一眼，忍住了想出声的嘴巴。 有些人你拦着他，人家还会生气你耽误他发财，反正昨天都提醒过。 叶大嫂其实也很心动，昨晚视觉上的冲击，让她新生了贪婪，总觉得错过有点可惜，万一真的能挣钱呢？ “你要么试试？若是能按时给红利，我到时候也加一份。” 此言一出，叶二嫂仿佛有人支持，心里头更有了底气一般。 她看向了叶耀华，“咱们试试？大堂哥既然那么有钱了，肯定不至于吞咱们每个月25块钱的红利。” 叶耀华又有些犹豫不决，本来昨天听东子那么一讲也感觉挺不靠谱，但是看到他们家突然买上了那么多家电，一家子穿戴的那么光鲜亮丽，心里也心痒难耐。 “东子，你看呢？” “我觉得不靠谱，我是不放心把钱交给别人，然后自己啥也不知道，这完全是在赌人家有没有那个良心，我信不过他，你们自己看着办。” 叶耀华更犹豫了，他本来就是老实人一个，只会干活。 叶二嫂一直打心眼里看不起叶耀东，虽然这段时间有些改观了，但是多年的感官让她听不怎么进去叶耀东的话。 “怎么都是亲戚，大堂哥应该不至于把我们钱骗去？他家就在那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真贪了咱们的，咱们就打上门去。” “那就拿500块试试？” “要不要拿1000块？一千块一个月能拿50……” “会不会太多？” 叶耀东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看了林秀清一眼。 她也在看他。 他干脆朝她努努嘴，示意她提醒一下。 夫妻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讲的话不听，那就让他媳妇也说两句，再不听的话，那就不管他们了。 “二嫂要么不要那么心急？你要是真的心动得很，可以先拿500块试试，稳稳的话，那你可以再追加，大堂哥也没说不能追加？这样相对来说安全一点。” “这倒是。” “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别折腾了，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咱们跟大堂哥一家往来的也不是很多。” 叶二嫂笑笑，“亲戚一场，这么多年他们也没坑过咱们，我先试试，若是稳的话，你们也可以加入。大堂哥一早就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掺一脚，我这就去问问。” 林秀清朝叶耀东耸耸肩。 已经被欲望迷失了眼的人，劝也没用。 叶耀东也懒得说了，500块钱，想试就试，反正就一年的收入。 第170章 人多力量大 叶二嫂说完也不做网了，直接就往屋里去，然后兴冲冲的握着手里被手帕包裹的好好的一把钱，小跑着赶紧去。 叶耀东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认真干活的林秀清，觉得老婆不需要娶太聪明，也不需要太精明，只要关键时刻不犯蠢不贪心就好了。 “累不累？坐久了腰背酸不酸？要不要站起来走走？” 林秀清笑看着他，“才干多久，累什么？还有这么多数量呢。” “有这么多童工帮忙，你累了就站起来走走，喝口水。” “嗯。” 叶大嫂在旁边打趣，“阿东越来越会疼人了。” “嗯，自己老婆。” 其实最精的还是他大嫂，不得罪人，和谁都处的好好的，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坏事不沾身，好事从来不会落下她。 “东子……” 叶耀东转头看去，“有啥好事吗？这么开心。” “这你都看出来了？”阿正喜气洋洋的道。 “瞎子都看出来啦，啥好事？过来是要带兄弟发财吗？” “切～你带我发财还差不多”，阿正翻了个白眼，然后蹲在他身旁，兴奋的说，“我们昨天不是挖出来五颗珍珠吗？今早我跟小小一起去镇上的珠宝店卖了，你猜我们卖了多少钱？” 叶耀东挑了挑眉峰，“一两百？两三百？” “草，至于猜这么准吗？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看你那么高兴，肯定不止那几十块，你们都卖了一两百？” “是两三百，小小五颗都卖了，280，我卖了三颗300。” 这下所有人都惊讶了，好高的价格！ 叶耀东也来了兴趣，原本还只是让他们先去随便问问看，没想到这会儿就这么值钱了？ 原谅他见识少了。 “你三颗，他五颗，差距这么大？” “店里是这么说的，说海水珍珠的价值是由大小决定的，一般直径为3-5毫米，光泽度一般的，一颗就几毛钱，如果光泽度和颜色比较迷人的，那就值个几十块。尺寸再大的话，更值钱。” 阿正继续喜滋滋的说：“我卖的那三颗直径都有8毫米，店里100块一颗收！另外两颗个头稍小一点的说也值个二十多块钱，我琢磨着看我老婆好像挺喜欢的，就先留下了，小小是全都卖了，一颗不留。” 他老婆刚娶回家，还搁在心头，新鲜的很，肯定惦记着。 叶大嫂听得目瞪口呆，“我的乖乖，那阿清你们要发财啦了？你们有13颗呢，我看着个头都不小，你们那些不得卖个上千块？” 她羡慕的话都快说麻了，他们家怎么没有这个财运？ 林秀清也惊讶极了，这么值钱的吗？瞬间她心里头火热的很。 “那店老板还问我有没有？听说港岛那边有钱人多的是，不差钱，就要东西好。你要么也把你那几颗珠子拿去卖了？” 叶耀东想了想，“算了……” “算啥啊”，林秀清瞪了他一眼，“那么值钱你还真留着给我戴啊？我能戴到哪里去？我一天到晚都围着灶台边转悠，我戴给灶神看啊？” 叶耀东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想着咱们也没有急用钱，过几年价格肯定更高，而且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 “那留两颗不值钱的就可以了。” “是啊，东子，你不是一直想换大一点的船吗？正好卖了，换新船，可以开到远一点的地方，挣更多的钱。” “想是这么想，那不也得一步步来？”总不能把家底都耗进去，肯定要留一部分钱在手里，他老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不知道会如何。 把珍珠卖了，指不定全部家当才刚好勉强换条二手铁皮船，万一有啥事还要去求别人。 “你们可以先拿去店里问问，看值多少钱再决定啊？”叶大嫂看起来比自个儿的还心急。 林秀清点点头，眼睛晶亮的说：“咱们明天就拿镇上去问一下？” “你确定不要？”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等你发财了，我要是有机会成为阔太，多少珠宝买不来？现在戴了也只是给灶公灶婆看，别犯傻。” “那行，那明天先拿去店里看看值多少？” 原本还想给她留着，既然她坚持，那也只好随她了，省的疼她还要挨骂。 她喜滋滋的点点头。 叶耀东又看向阿正，“你们请人做排钩，做的如何了？又做了几百个？打算什么时候能去放？” ( “准备再做300个，凑500去放，明天应该就可以。” “我也请人做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做好。” 阿正惊讶了下，“地笼不放了？” “放啊，这不是两不耽误？地笼货隔天去收，而且我放的数量不大，延绳钓可以天天安排。” “也成，那明天下午一起去？” “可以，到时候看看有多少放多少。” “那我回去了。” 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叶耀东却顺手揪住他的裤子，“别走啊，来都来了，帮忙一起做。” “不要，我自己家的活都不想干，还是我爹娘跟我老婆在干，你还想莪帮你干，想的美。”他拉着裤腰就想将裤子从他手上扯回来。 叶耀东却死拽着不放，“干完再走。” “不要。” “那我把你裤子扯下来？” 阿正慌乱的抓紧了裤腰，“你踏马要点脸行吗？” “那你干不干。” “干，干，干死你！” 叶耀东满意的收回手，“你们谁腾个位置出来？给这个叔叔坐。” “这里，这里”，叶成海积极的站起来让位置，“三叔我替你看好阿正叔叔，不让他跑了，你能不能奖励我双份？” “可以！很机灵！” 叶成海洋洋得意～ “阿正叔叔，你也不想让我追你家里去？” 阿正满头黑线的看着这对叔侄，只好提了提裤子认命的干活。 叶耀东赞赏的看了一眼叶成海，喜的叶成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人多力量大，有麦芽糖在前头吊着，一群孩子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认认真真的从头干到尾，五六筐的带壳的，不过两小时，肉就全都抠出来了。 叶耀东去老家又拿了几个长竹扁过来，斜立在门口，将各种贝壳肉铺开来晒，这段时间天凉，吹的西北风容易干。 他爹会编竹扁，他们家这种玩意儿多的是，也不需要买，他拿的毫无负担。 等到他晒完，叶二嫂才喜气洋洋的晚晚回来，也不知道送个钱为何会送那么久。 “成了？”叶大嫂看到她才回来，忍不住问道。 刚刚又受了叶耀东一波刺激，叶大嫂突然也有点迫切想挣钱的心理，原本也担心不靠谱，这会儿却上心了几分。 叶二嫂笑着说：“大堂嫂说大堂哥一早就先走了，要去提前买火车票，二堂哥下午也会去跟他汇合，让我直接把钱交给二堂哥带去也一样。到时候利钱的日期直接从今天开始算。” “这就好，就怕赶不上，等下一次大堂哥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是啊，过去的时候还挺担心赶不上，没想到二堂哥也跟着去。所以我就多坐了会儿，跟她们多聊了一下。” …… 该说的都说了，不听，他也没办法。 晒完，清理完，把孩子打发出去玩，夫妻俩就回到屋里。 林秀清兴冲冲的就拿钥匙开抽屉，拿出那几颗用手帕包裹着的珍珠。 “咱们这十几颗珍珠好像都不小，好像就这两个稍微小了一点点。” “嗯嗯，直径应该都有8毫米，这两个可能在6毫米左右，色泽都挺好的，感觉卖了有点可惜。”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可惜啥，色泽好才好呢，才能卖的上价钱。” 她话才刚说完，就心中一动，“咱们要不要把那颗美乐珠也一起带去珠宝店鉴定一下？” 叶耀东瞪眼，“不行，这个不能卖，也不能露脸！以咱们镇上小店的水平也鉴定不了，拿出去只会打眼。” 这颗珠子他虽然不知道现在的价值，但是也绝对差不了，而且在以后可是以万美元为单位的，他手中这一颗更甚，他有把握，只要进了拍卖行，绝对是以百万美元为单位。 这时候怎么都得先捂着。 这个年代混乱的很，没权没势，露面了万一被强买强卖他都没处说理去。 那几颗珍珠她要是真想卖了换钱，那卖了也就卖了，美乐珠绝对不行。 林秀清见他态度如此坚决，连拿出去鉴定一下都不行，只好作罢。 “那就还是捂着当幸运珠，说不定这段时间咱们家的好运，就是它带来的。” “这么想就对了。” 海边人迷信的很。 “那这十三个珍珠都卖了？” 叶耀东看她财迷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想留下来的心，也忍不住有些郁闷，敢情都是他一厢情愿了？ 他从中捡出来一颗最大的，还有两颗最小的，“这三颗不要卖？以后最大的这一颗拿去镶项链，小的这两个打耳环，那十颗你想卖就卖！” 见她皱着眉头，不乐意的模样，他赶紧又道：“先留着，真缺钱了，再卖也不迟，那十颗也能卖不少的钱了。” 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好。” 第171章 换船 等第二日一早，趁着潮水还没进来，夫妻俩把孩子带去给叶母看就直接往镇上去。 最后十颗珠子在叶耀东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以1200块卖了。 他们海青沙镇可是港口城镇，镇上不是只有一家珠宝店，这家价格谈不拢，他就想出门换另外一家，绝不卖亏了。 没想到临出门前被店老板叫住了，直接一口应下。 只要东西好，价格真的好谈，毕竟做成珠宝后，价值可以翻好几翻。 林秀清兜里揣着巨款，生怕掉了，或者碰到小偷，一只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将钱捏的紧紧的，一路上都不敢将手拿出来。 听到叶耀东还要去给孩子们买麦芽糖，她都有些不情愿，“下次再来？咱们还是早点回家，外头不安全，万一没了……”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也没离得多远，家里的孩子都知道咱们来镇上，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他们又该闹腾说我不讲信用了，这次还不是两个，是八个，得翻天了。” “那…那就快点，咱们买了马上回家。” “我知道。” 怀揣着又激动又紧张的心情，夫妻俩平安的到了家后，林秀清也松了口气。 一千二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两年都不一定能攒够。 叶大嫂她们在门口一看到他们回来，连忙眼神热切的问道：“卖了吗？卖多少钱？” 叶二嫂酸溜溜的道：“怎么也有好几百？发财了，发财了。” “呵呵，我们就拿去看看。”说完林秀清就赶紧拉着叶耀东进屋。 将兜里的钱掏出来，重新数了一遍无误后，她才喜滋滋的放回抽屉里锁起来。 这年头家家户户可没有将钱存在邮电局的习惯，都是多少钱都放家里藏着。 “咱家现在有多少钱了？” 说起这个，他就有些惭愧，自从一开始问过，被她怼了之后，他就不敢再问家里有多少钱了。 只要负责赚钱就好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不管家里有多少钱，你都得努力干活，挣钱养家。” “挣啊，我肯定又挣又干，这不是好奇吗？知道有多少家底我才好盘算一下。” 听到他说盘算，林秀清也想起了昨天中午阿正说的，正色道：“你真的想换大一点的船啊？现在这条小木船不挺好的吗？够用了啊，也没开几个月啊。” “够用是够用，就是去不了太远的海域，只能在周边转转，淘淘海，收收地笼网，每日的收获也有限，我算是运气挺好的了。” “那你想咋整？” “我想咋整，得取决于家里有多少钱了。”叶耀东无辜的看着她。 本来他也没打算这么快将换船的事提上日程，他想慢慢再积累一点，手头有足够的钱换船，又能留有余地以防万一她肚子里那个孩子。 不管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大人总得保证好。 靠人不如靠己，与其到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的，不如提前安排打算。 现在她既然坚决要卖珍珠，那这个钱就得好好利用起来了，钱是死物，放着不会生钱，必须得利用起来。 若是加上家里这段时间攒的，够换船，还能有余钱护她，那他就想安排起来。 林秀清想了想，觉得钱都是他挣得，他不问还好，既然问起来，她也不能不告诉他，而且换铁皮船也不是坏事。 “加上刚入账的卖珍珠钱，家里有3600多存款。” “这么多？” 叶耀东瞪眼，他都挣了这么多了吗？ “也不全是你挣得，也有好几百是我这几年织网赚的工钱。” 他开心的捧着她脸颊重重亲了一下，“辛苦你了，我以为加今天卖珍珠的，咱们手里有个3000出头就很多了。”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怎么跟你儿子似的，还能糊人一脸的口水。” “哈哈，又不是没吃过？”叶耀东笑完又认真的说，“我想跟你商量，咱们要么把小木船卖了，换一条二手的铁皮船，如何？” “是要拖网吗？” “排钩已经请人在做了，我想试试延绳钓，延绳钓上货挺猛的，弄个一两千个钩子，开远一点的海域，资源丰富一点，肯定不会差，若是不理想的话，那就拖网好了，反正不会比小木船放地笼差。” “那地笼不要了吗？大嫂二嫂还在那里做……” “她们正在做的肯定要，工钱照样给，不能让她们白干啊，就是手头的做完就不增加了。反正也就6排地笼，不多，返程回来顺带收了也就耽误个两小时，可以先暂时这样，若是忙不过来，到时候再转手卖了呗，不怕没人要。” ( 林秀清垂下眼睑，想了想，换铁皮船好像也不亏。 “你想换就换，就是你一个人在海上怎么忙活的过来，一条船肯定要两个人，我现在又不方便，家里还有两个小的……” “这个简单，咱们请人好了，村里多的是做工的人，固定请一个，按月算工钱或者按天算都成。” 按月算的话，一个月60块左右，按天算的话，一天大概要3块，毕竟是要出海，有风险的，肯定得比其他做工的工钱要高。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风大浪大的日子，一个月里总会有几天去不了，扣除掉，对比起来，按月跟按天算，差别不大。 林秀清点点头，既然他已经想好好的，她也没有理由不支持。 买船可比二嫂拿去投资大堂哥靠谱多了，起码钱给出去了，有船在手里，靠自己劳力稳稳的赚钱。 大堂哥那里说好听是投资，自己钱给了，却一无所知，到时候指不定啥样。 也不知道二嫂咋想的，劝也不听，大嫂平常可清醒的一个人，这回居然也心动了。 感觉心思飘远了，林秀清赶紧拉回思绪。 “那行，那你明天去跟爹娘说一下，也得给他们提前吱个声，买船不是小事，得让他们知道，顺便让爹帮忙打听一下，谁家有二手船要转手卖的，爹认识的人肯定比咱们多，懂的也多，到时候也得叫他帮忙掌掌眼。” “这个我晓得，只要你支持我就行。”叶耀东开心的咧着嘴笑。 晚饭后，叶耀东看着天色还早，既然打定主意了，那就宜早不宜迟，也不用等明天了，饭后就往老宅去。 跟叶父叶母说了一下他的心思，也表明了他们夫妻俩都商量过了。 叶父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老三这步伐迈的有点快啊？ 老大老二都还想着跟着他干，分一点钱。 以往游手好闲的老三一认真起来，才不过个把月，却直接赶上他了，居然从小木船直接一步到位要换铁皮船了。 叶母也惊讶的很。 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反而比沉稳的老大，憨厚的老二出息了。 连叶惠美都惊诧了，三哥啥时候这么有钱了？都能换大船了？ 最不惊讶，最开心的就属老太太了。 她闻言立即老脸笑开了花，拉着叶耀东拼命的夸赞，说他出息了，厉害了，居然要换大船了，真是祖宗保佑…… 叶耀东被老太太夸的都有些尴尬了，只是换条大一点的船，老太太仿佛他干了多大，多出息的事一样，还说要给他爷爷上香告诉他爷爷…… “你说真的？” 虽然他刚刚说的无比认真，一本正经，但是叶父还想肯定的问一句。 “当然了，我还能过来逗你们玩不成？对我又没好处，说不定还要得一顿打。” 这小子，刚说两句正经话就又这么说话。 “好好说话，说正事！” “哦，我有好好说呢，爹你帮忙打听打听，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认识的人可比我吃过的米多，你帮我寻摸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船。若是没有，等等也不要紧，也不是很急。” 叶母连忙问他，“东子，你钱都够了吗？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也不便宜，那机器贵着呢。” “够的，我们今天把生蚝珍珠拿去卖了，应该够，若是不够到时候临时去朋友那凑一点也没啥问题。” 话当然不能说的太满了，东拼西凑才是正常的。 叶惠美听到他把生蚝珍珠卖了，眼睛微亮，她手里有4颗呢，有心想问他咋卖的，但是又觉得这时候问话不太合适，硬生生咽了回去，先等他们说完要紧事，她再问也不迟。 只是没等她问，叶母先问了。 叶耀东一五一十的说了下午去卖珍珠的事，家里人这才了然，难怪他有钱换船。 老三认真起来，还是有这个财运的。 叶父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应下了，“好，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决定要换条大一点的铁皮船，那我就找人问问看，留意一下，有消息就告诉你。” “那你小木船准备咋办？”叶母问道。 “有了新的船，这条小木船应该也用不上了，要不我还给你们？你们转手卖了呗？或者你看看收回去是给大哥，还是给二哥，反正当时娘你也没收我钱，就当莪借了几个月使。” 叶耀东无所谓他爹娘送给哪个哥哥，用了这么久，他也占到便宜了。 阿清应该也没意见。 第175章 夸赞 “啊？这魔鬼鱼还能这样的？” “东子，还在船上呢？咋办？” 阿正跟小小刚刚听到那一声巨响，就已经留意到了，他们的船刚刚也受到了波及，狠狠地摇晃了一下。 然后就一直盯着那处的海面，看到那只大魔鬼鱼就在叶耀东船的周围时，心都提了起来。 两条船离得又不近，他们凑过去也于事无补，只能在那里干看着。 看到他的船被魔鬼鱼拖着走时，他们眼睛都瞪凸了，嘴巴张成了o字型，久久都不能合拢。 原谅他们见识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画面，简直太梦幻了，魔鬼鱼还能这样的？ 只听说它会飞上水面一两米，没听说它还能拖着船跑啊，真是见鬼了。 “还能咋办？只能等着捞他啊，不然呢？反正又死不了。”小小摊着手道。 “好。” 他们远远的都能听到叶耀东的叫声，跟谩骂声，听着听着，突然也觉得好像也没啥好担心的。 阿正摸了摸下巴，突然冒出了一句，“看着好像挺刺激的？” “确实！感觉有点爽？” “肯定不是一般的爽！” “那就是爽翻天了？” “应该！” 叶耀东要是听到这两个损友不担心他，还在想他爽不爽，是不是爽上天了，估计得气吐血，冲过来掐死他们。 也不知道被拖了多久，等叶耀东都快麻了，船终于停了下来，他激动的转头一看，只看到那只魔鬼鱼的一点身影，它直接就潜入了水中，没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草～这叫什么事？” 他直挺挺的躺在船上动都不动一下，在那里大喘气，需要缓缓。 阿正跟小小见那条魔鬼鱼已经没了身影，就赶紧将船划了过来。 “你还在呢？我们还以为要过来捞你了。” “啥感觉？爽不爽？刺不刺激？” 叶耀东偏过头去鄙视的斜睨了他们一眼，“你们试试？可以直接让你们上天！” “嘿嘿，我们也想啊，可惜没这机会，也没这个命，真是羡慕死你了，啥好事都能让你遇上！”阿正嘻嘻哈哈的道。 “我呸！以后有这种好事我让给你。” “好嘞，兄弟我提前接着。” 他翻了个白眼，也不跟他们贫嘴了，坐起身甩甩头，头上都湿漉漉的，甩出了大片水珠，然后检查一下船上的损失。 两个装满鱼货的水桶已经倒了，鱼倒了满船都是，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甩到海里，他把鱼又重新捡回桶里，其他虾蟹捡的麻烦，他干脆就这么着，等上岸后再装也不迟。 “东子，那条魔鬼鱼怎么会突然拖你的船啊？” “我怎么知道，见鬼了？”他边收拾边道。 “是不是你抓了它的崽，所以那条魔鬼鱼才过来报复？” 叶耀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确定的说：“有可能，听说魔鬼鱼一次只能生一个崽。” “真的？你咋啥都知道？” “我见多识广啊。” “切～我们之前海面上听到了那啪一声巨响，也是它搞出来的？”阿正好奇的问道。 他们当时离得远，没看到身影，只听到声响跟海面波浪晃动，激烈的摇晃了一下。 “对，当时从我头顶上飞过，跟个风筝一样，直接冲击海面。” “见识到了，之前只听村里的老人说魔鬼鱼大的超大，很吓人，给它拍一下，半条命都没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只的，以往看到的都只是普通瑶鱼。” 阿正好奇的问道：“东子，你离得比较近，那条鱼有几米啊？” “直径估摸着有三米多，我也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大的，有点惊人。” 上辈子就不说了。 “牛逼，竟然能长这么大？” “还有更大的，听说个头巨大的直径能达到七米，这一只不算啥。” “你又知道了？” “当然，请叫我海上百科。” 小小翻了个白眼，“别吹牛逼了，看一下你船上的货有没有损失？” “不知道，本来也是随便扔船上的，也看不出来少了没有。不管它，你们还要不要继续收货？” “收啊，肯定收，刚刚鱼货才收了一半不到就听到动静。” ( “那行，那你们去，我也继续收货。”虚惊一场，他也继续干，这会儿才1点出头，离傍晚还很早，从头到尾应该还可以再收2次。 “行了，你没事就好，那我们继续去收货。” 叶耀东也将船开去他放排钩的那一块海面，被魔鬼鱼拖拽的跑出了老远的距离，还真的挺刺激的，说出去可以吹牛了，还好人跟船都没事，拖远一点就远一点。 他认命的慢慢的又划到了原地，耽搁了半个多小时，他的排钩又能收线了。 就是这一回的货不是很理想，基本都是空钩，或者鱼饵依旧挂在上头，没什么动静。 收的最好的一条鱼，可能就是6斤重的鲈鱼了，其他鱼货都还没有前一次的一半多。 他想了想，应该是那条拖着船走的魔鬼鱼的原因，那么巨大的一只，鱼儿都要躲着它走，不怕被吃，也要担心被扇一下能不能活。 而且刚刚冲击海面的动静太大了，估计周围的大鱼小鱼也都被吓跑了，不敢靠近。 毫无惊喜的再次收完货后，他感觉有水滴落到了脸上，他抬头看去，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感觉快要下大雨了。 小雨滴缓缓的落了几滴下来，暂时没有变强的趋势，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将排钩收起来，鱼饵才刚放下去呢。 想了想打算问问他们回不回，就将船缓缓的朝小小跟阿正那边划去，两条船间隔的不算近，揺橹又比较慢，等凑近后，雨滴又稍大了一点。 他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喊道：“下雨了，这会儿也没什么货，我打算回去了，你们要提前回去吗？” “嗯，我们也在收线了，就剩一点，好了就回去，你收完了吗？” “我打算放一晚上，明天再过来收，反正离岸边不远，不怕没了。” “也是，反正都有记号。”阿正点点头也很意动，问小小，“我们要不要也干脆扔海里，明天也能直接过来收货？” 小小却道：“都已经收了一大半了，没多少，收收完好了，现在也没办法重新放，线都乱了，明天看看东子的收获如何先？” “好。” 叶耀东看他们还在那里忙活，直接喊道：“我先走一步了，你们动作快点。” “知道了。” 海边的天气有时候挺反复无常的，经常会东边晴西边雨。 等他将船划靠岸时，却发现没雨了，而且岸边地上泥土都很干，一点都没有下过雨的痕迹。 郁闷了，浪费他时间，早知道岸上没雨，他就多逗留一下，说不定一会儿海上也没雨了，还可以继续收货的。 但是这会儿已经靠岸了，只好作罢。 叶耀东将船捆绑好后，就先将两桶的鱼货提上岸，然后去阿财那里拿了两个大筐回船上装鱼。 顺便在岸边叫了个熟人帮他抬一下，不巧，熟人正是他爹的朋友林经业林叔，他船上的机器坏了，所以今天提前靠岸。 “咦～你今天货怎么这么多？你不是放地笼吗？有几排了啊，还都是大鱼，小鱼都没看到几条鱼，收货这么好？” 林经业边说边抬起一筐，没想到底下叠着的一筐还有大货，惊呆了。 “啊！？还有这么大只魔鬼鱼？哪来的？” “钓上来的！” 他没说错，就是延绳钓钓上来的。 “厉害了，这一条魔鬼鱼可不小啊，老值钱了，今天你又没少赚了。”林经业啧啧啧了几声。 “运气好，林叔先别顾着说话，帮我抬去阿财那，还有好几筐。” “行。”他走抬边道，“阿东啊，昨晚上听你爹说，你想要买条二手的铁皮船？” “啊？林叔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可不，我跟你爹可是老交情了，昨晚他就上我家，让我帮忙给你留意一下，看看谁家要卖船的。” 他爹可真是效率，估摸着他前脚刚走，后脚他爹就出门了。 “那就麻烦林叔了。” 林经业笑道：“好小子，还真是你要买船呢，我还以为你爹吹牛，这才几个月，你居然就要换大船了，厉害啊。” “呵呵，东拼西凑罢了，哪有什么本事，糊口而已。” “别谦虚，这几个月你爹可没少夸你，昨晚上莪那喝酒，又狠狠的夸你出息了，这么快就要换大船，比你大哥二哥有本事多了，开心的酒都多喝了二两。” 他笑笑不语，这才哪跟哪？ 第176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边搬边听林叔夸他，等将船上的货都搬运下来后，叶耀东才笑着给他拔了两根烟问道：“林叔今日收获咋样？” 林叔笑着接过烟，两支都别在耳朵后面。 “别提了，船开出去还没拖两网机器就不行了，我就赶紧开回来，总共也就卖个十块钱左右，哪里比得上你？那一条魔鬼鱼就是我的三四倍。”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魔鬼鱼的彭鱼腮竟然变得值钱了。 彭鱼腮就是硬骨鱼类每1个鳃弓的内缘生有两排并列的骨质突起，也被称为鳃耙。 这种被叫做“膨鱼鳃”的东西，不知从何时起，被很多人认为的包治百病的灵药，听说近几年被捕杀的魔鬼鱼，许多被送往了广省的清平市。 这个价格还不便宜，听说彭鱼腮批发价在一克三分钱，一斤要15…… 但是其实据他所知，膨鱼鳃和一般海鱼的鱼鳃并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这一条魔鬼鱼价格确实真的不便宜，过秤后43斤，7毛钱一斤，光这一条鱼就卖了30块钱，还有马鲛鱼，海狼鱼和鲈鱼合起来卖了15块，其他的小一些鱼重量也不轻，分门别类的称，合起来也卖了20多块。 第一次试水延绳钓非常成功，第一天就卖了60多，还有地笼的货，也卖了快20块。 叶耀东笑笑，“运气好，林叔要是没有提早回来的话，一天拖网也能拖个好几十。” “也是要看运气的，正好今天提早回来，一会儿去找几个做渔船的朋友聊聊，看看有没有二手船帮你问一条？” 他欣喜的感谢道：“多谢林叔了，麻烦你了。” “不客气，也不是啥麻烦事，出张嘴问问而已，你小子难得上进，你爹都开心死了，以往喝酒时说起来都是在那里骂你，发牢骚，难得你现在给他长脸了，以后好好干。” “嘿嘿，好的，好的。” “早点回去，一会该下大雨了。” 叶耀东看着突然间又黑压压的一片天，这是海上的乌云飘过来了，明明刚刚进去收购点的时候，天还亮的很，一会儿还真的可能有大雨。 “行，那你也先回去。下雨了，到处都是泥泞湿漉漉的也不方便，渔船的事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帮我问一下就好。” “嗯。” 原本打算赶紧回家的叶耀，看着正在上岸的小小跟阿正，他又过去帮他们搬了两趟鱼货，然后才提着桶往家里赶。 正好跑到家门口，雨就下了起来，他冲进了屋檐下，其实跑不跑也无所谓，反正他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林秀清在屋内也看到他回来了，连忙拿着毛巾出来，帮他擦擦脸，擦擦脖子，“不是刚下雨吗？你身上怎么都湿的？” “碰到了一条大鱼，被它溅了满身都是水。” 他觉得也算是一种特殊的体验，挺新奇的，又绘声绘色的跟她说了魔鬼鱼是如何飞上空中，然后船又是如何被魔鬼拖着走的画面。 听的林秀清目瞪口呆，但是她第一时间就回过神来，连忙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能有啥事？又不是在深海，就这周边，掉下去游都能游回来。” “下次小心一点，世事无常，海上风险大的很。” “嗯。” “我去给你烧水，你洗个热水澡，可别感冒了，也不知道今天下雨会提早回来，水都还没烧。” “没事，不着急，你先下碗面条给我吃！单子你先收着。”他边走边脱衣服，只穿了一条短裤，坐在那里等着。 林秀清看到收货单又惊喜了，她是知道他今天是要放延绳钓的。 “今天是不是还有叫人做排钩？” “有，我打算先做1000个，等换个大一点的船去远一点的海域试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上？挺不好买的，谁家舍得卖船。” “先等几天看看。” 他也知道这事，只能慢慢来，不一定有那么刚好凑巧。 其实阿光家的那条船，他当时就很心动，但是奈何没那个资本，不然那条船确实挺合适的，现在只能慢慢的留意，碰运气了。 买新船就没那个必要了，主要是钱没那么多，得抠搜的省一点，若是长时间都买不到的话，那只能等攒够了钱考虑。 下雨天，啥事也干不成，叶耀东吃完饭洗完澡就直接躺床上，打算抱着老婆午睡一下。 两个儿子都被他赶出去门口玩蚂蚁了。 叶母雨停了过来，就看到兄弟俩蹲在门口墙角，拿着一根竹子在那里玩，也不知道玩什么？ “你们在这干嘛？下雨天的也不进屋？” “爹说要跟娘睡觉，让我们不要进去吵他，拿了两根树枝给我跟洋洋，叫我们玩蚂蚁不准乱跑，不然要打断狗腿。” 叶母：“……” “先进屋去不要在外头吹冷风。” “好无聊啊，哥哥姐姐们都去上学了，我就只能在家里跟洋洋一起玩。” “嗯，等一下他们就放学回来了，明年下半年你也可以去上学。” “不要啊，不是说好了？我要去放羊的。” 叶母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怎么就没有一个想读书的？ 她没好气的道：“进屋去，以后这种事不要说那么大声，给人家笑。” “哦。”叶成湖抓抓脑袋带着叶成洋跟进屋。 只见叶母将手上拎着的篮子拿下来，并且从里面端出一个带喜字的涂漆脸盆放在桌子上。 “阿嫲，你是又送好吃的来吗？是啥好吃的啊？” “就惦记着吃，你爬上来看看敢不敢吃？” 叶母说完就在屋里寻找了一番，然后从角落架子最上头拿了一个同款的洗菜盆，抱起桌上的脸盆往里倒。 俩孩子看着嫌弃死，“好恶心啊……怎么又是这个？爹之前也带回来过。” “恶心啥？你们又不是没吃过？”叶母说着还伸手到脸盆里抓了一把，递到两兄弟跟前，吓得他们倒退好几步。 “yue～太可怕了～” “可怕～” 叶母给抓完又端着脸盆去老大老二家，一家分一点，然后才又回过头来帮忙先杀。 这时林秀清听着屋外头的说话声也醒来了，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出去。 “娘，你来了？外面雨停了吗？” “停了，你们林叔刚刚送了一脸盆的海蜈蚣过来，我端过来给你们分，顺便帮你杀。” “啊，哦！放着我来。” “不用，你少干点活，这玩意长的太丑了，你少看，别被影响了。” 林秀清原本睡得还有点迷糊，瞄了一眼脸盆，瞬间就清醒了。 只见叶母抓了一条30来厘米长的海蜈蚣在手上，另一只手拿着剪刀，直接从它嘴巴处插进去，一条撸到底，然后丢到旁边的汤碗里。 干脆利索，业务熟练，不拖泥带水。 想想，她还是不伸手了？ “你们林叔说，有个朋友最近好像要换一条30多米的大船，等他换了新船后，他那条十几米的铁皮船，可能就不要了，要转手。他已经透露了东子的意向，要是卖的话，应该会找你爹。” ( 林秀清欣喜的点点头，“那行，我等会跟阿东说一下。” “我听到了。” 叶耀东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他老婆下床他就醒了，听到屋外头的声音，缓了缓也起来了。 “哪来的海蜈蚣？娘你别都杀了，留几条活给我。” 这玩意拿去当鱼饵，倒是很好使，他去拿了一个碗，抓了一把出来，单独放着。 “你拿这干啥？” “有用，当鱼饵。” “你可别正事不干，光想着钓鱼干嘛的？等换了船后，你可得多勤快一点，船可不便宜，早点把钱赚回来。”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干的可都是正事好吗？ “知道了。” 叶母见他没有犟嘴，也不啰嗦了，把盆里所有的海蜈蚣都杀了，就先回去了。 叶耀东也不让林秀清摸这丑东西，自己端到后门去洗。 等清洗干净了，才拿篮子装放脸盆里，拿去晚上炒芹菜蒜叶。 别看这玩意儿丑，活的时候看起来有点恶心，但是吃起来是真的香，真的美味。 还没到饭点，海蜈蚣刚一上桌，叶耀东就倒了二两米酒，当下酒菜尝了起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他们有钱的名声，这时候居然有人找上门来要借钱。 叶耀东莫名其妙的看着没怎么来往过的一个舅家表姐，“美英表姐，你哪里看出我家有钱了？我们没钱啊，刚搬新家，家里的东西不都要添置一下，哪来的钱能借出去。” “我算利息呢，不白借，家里实在困难，孩子又小……” “可是我真没钱啊，我家也有两个孩子要养，之前全靠阿清织网过日子，最近才放了两三个月的地笼，勉强能改善家里的伙食，你从哪听说我家有钱的？” 叶耀东都无语死了，熟都不熟，竟然好意思上门来借钱？ 他有那么富了吗？ 她要养老公孩子，他就不要养老婆孩子吗？ 她老公是废物又好赌，怪谁？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底？只是村子里面没有爆出来而已。 “阿东啊，亲戚一场，家里不困难，我就不跟你开口了，最近换季孩子总是生病，年初超生又罚了好大一笔，莪们是真的难啊……” 他也难啊，他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他自己都愁！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也理解你，但是我家是真没有啊，我以前啥德行你应该知道，我家也困难着呢。” “阿东阿清，亲戚一场，你们就帮帮忙，不要推脱了，村里都传遍了，说你前些天都挖了几十颗生蚝珍珠，都卖了好几千块钱了。” 叶耀东瞪眼，他怎么不知道他挖了几十个？买好几千？ 一个个的可真能瞎传！ 还真的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林秀清也皱着眉头出声了，“村里的传言我也听说，都瞎传的，怎么可以信？那些一传十，十传百，说到后面都传我们已经成了万元户了。我们家哪来的钱啊，大风刮来的吗？村子里谁家放两三个月地笼就发大财了？” “是啊，你都被误导了，外面传的瞎话，怎么可以信？你要么去别人家再问问看？我们家刚盖完房子，手头也紧呢。”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他们这连穷都算不上，纯粹就是活该，有手有脚，做个工干啥养不活家里？ 他当废物的时候，他老婆都能做工撑起一个家。 赌，可是无底洞，借了就是打水漂，什么烂人。 王美英愁眉不展，一脸苦涩，“没有传言中那么多，那应该也有？你们多少帮帮忙借一点？” “是不是表姐夫又逼你出来借钱了？你别管他就好了，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了，难道你还纵着他去赌？” “啊？” “你以为他赌博没人知道？周围几个村的，谁没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只是大家都私底下话赶话的传几句。赌博害死人，沾不得，你还是好好劝劝，随便找份工做都不至于要到处低声下气的借钱。” 王美英直接面色涨的通红，嘴巴张和间又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小声的说：“他啥也没做过，什么也不会，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就想着借点钱，能翻个本就好了……” 这是什么脑子？居然还能讲出这种话？ 竟然还想着翻本？ 叶耀东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无语了，有这样的老婆纵着，男人想改过自新也难！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怪上辈子欠了一堆的钱，人人喊打，孩子丢给家里的老人跑路了。 他也是醉了。 “你还是别想了，翻本是不可能翻本的，赌博一赌起来只会是无底洞，越赌越难收手，到时候越欠越多，万一欠下高利贷，整一个家庭都完蛋。”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不了重活，帮忙织个网也不丢人？我大哥二哥在家没啥事的时候都会帮忙织网。勤快一点，即使过不上什么富裕的生活，但是基本温饱肯定不成问题的。” 亲戚一场，他这也算是好言相劝了，若是别人，他也懒得废话，居然还能说出翻本的话，脑子真是被屎给糊了。 王美英愁眉不展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夫妻俩，见他们不管她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只是让她回家劝说男人好好干活养家，若是劝有用的话，她就不会出来借钱了，也不会想着让他翻本，她只好无功而返。 夫妻俩见人走了，也无语的对视了一眼。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估计说了也白说。” “还好我不赌博，只会偶尔打一点牌，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赌的话，我也不跟你过了。” 叶耀东讪笑，还好他上辈子废的有点自知之明，不该沾的都没沾，老老实实当废物……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连忙转移话题，“村子里真在传咱家挖了几十颗生蚝珍珠，卖了几千块啊？” “可不是嘛，早上有大车拉纺织品布料来咱们村子卖，我就买了几双鞋垫，一堆人问我怎么不买点其他的？说咱家都发财了，怎么还这么省？” “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后面居然还听到说咱家都成万元户了，问我什么时候去买家电？到时候要来咱家看电视，我都蒙了。” 乡下地方传话的能力真可怕。 叶耀东哭笑不得，“就几个生蚝珍珠而已，没想到传得那么广，娘也真是的，什么话都藏不住。” “拿去买船了也好，省的有人惦记，万一三天两头的有人上门借钱，我也招架不住，有个借口拒绝也好。而且过不了几个月，肚子就大起来了，天天有人上门更瞒不住。” “嗯，确实，低调一点，以后也不能啥话都跟娘说，这些村子里的妇女闲着没事聊天时就爱显摆。” “这不是娘自己看到的吗？” “知道，知道，咱们先吃饭，船的事，应该也快了。” “嗯，两个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等会儿要是搞得一身都是，要给我揍……” 林秀清边念叨边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喊，越喊越大声，不一会儿，七八个孩子都从沙滩上跑上来了。 她拍打着他们身上的沙子边骂，俩孩子也不怕，嘻嘻哈哈的做了个鬼脸就赶紧跑进屋上桌吃饭。 结果被叶耀东一人拍了一下手背，“先去洗手，你们这手能吃饭吗？我看了都不敢跟你们一起吃饭。” “略略略～” 第178章 长蛇阵 300个鱼钩，一条条鱼排队上钩，大概只有三四十个空钩，叶耀东从头收到尾，腰都酸了，但是收获也很可观。 一条蓝瓜子石斑鱼就不说的，红海鳗也钓上来十条，还有一些一两斤重的黑鲷，鲈鱼，黄姑鱼，马鲛鱼，多的还真是鮸鱼，不出他所料。 就是一个人要开船，又要收线顺便重新挂饵放下去，显得太过手忙脚乱，效率太低了。 瞄了一眼远处正在作业的阿正跟小小，离得太远看的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看出他们俩人一个开船，一个放线，干的很从容。 摇摇头，不能比，他们是要两个人分的，他是一个人独吞，等换了大一点的船，再请一个人就好了。 收完线，他又紧接着将船上的两筐干线拿来衔接海里主线的尾端，还有浮标绳、沉石绳一起连接起来投入海中，直到将今天带出海的两筐干线都放到海里后，最后抛出尾锚和浮标。 再追加的200个钩子，现在海里总共放了500个下去，前面300个钩子，他依旧是挂的小虾当鱼饵，后面200个钩子他就挂上了海蜈蚣当鱼饵，有的太长了，他就拿剪刀剪成段再挂上去。 听说这个海蜈蚣也是跟小虾一样，是个万能鱼饵，等着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货。 干完全部的活之后，他就拍了拍手，站直了身体，扭扭腰，心里琢磨着下次看看能不能弄点海蛇啊海马啊什么的，拿来泡药酒，他的腰还要用的，给他爹也顺便泡一点，反正他爹也爱喝酒，还能补身体去风湿，他爹有风湿病。 他顺便又提了提水桶，他的这个桶还算比较高的，感觉一桶有30多斤了，两桶都满了，船上还扔了好几条5-6斤以上个头大的鱼。 今天的收获绝对会超过昨天，光蓝瓜子石斑鱼跟十几条大红海鳗就值个好几十块了。 这还刚刚开始！ 叶耀东悠哉悠哉的直接就躺下了，拿帽子将脸盖住，也不准备钓鱼了，那么多鱼钩在海里了，没必要自己跟自己抢货。 海水波浪起伏着游动，船也跟着摇晃，像是天然的摇椅般催人入眠，一场秋雨，一场凉，阵阵海风吹来，带着冰凉凉的寒意，他直接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今天出海时，林秀清特意喊住他，让他穿上了棉袄，海上风大，昨天又下过雨，今天确实更冷了，穿着棉袄确实暖和。 他微眯着眼，暗暗的光线，摇晃的水面，水中时不时响起鱼儿摆尾的水声，悠闲让人整个精神都放松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就起来收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惊呼声，吓得他立马坐了起来。 “东子，东子？” “卧槽，你鬼叫什么？老子正睡得好好的！”叶耀东带着起床气郁闷的朝他们喊道。 “玛德，你还活着呢？老子还以为你没了，赶紧叫阿正船划过来看看。”小小没好气的瞪他。 “这不是线都放好了，没什么事，闲着无聊躺着睡一觉吗？” “我们远远看着船漂浮不动，船上又没有看到人，还以为你又遇上啥事，掉海里了。” “我福大命大，能遇上啥事？掉海里，我也能游上来，就这浅海还能淹死人？又不是不会游泳。” “行行，是我们瞎担心了，我们也要回去收鱼钩了。” “这么快就要收了？”叶耀东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手上的时间，也立马站起来，他竟然都睡了一个多小时。 “呦呵，我们东哥发财了？竟然还戴起手表了？”小小眼尖的看到他撸起了袖子，惊讶的直接出声。 “白得的，我有这个财运，你们羡慕不来。” 阿正这下也来了兴趣，“白得？怎么白得？说出来也让兄弟们知道一下，看看能不能也白得一个？” “说出来就不行了，快回去收你们的钩子，我也得收线了，都睡过头了。” “切～发财的事也不分享一下。” “这是不能分享的，能分享的我肯定告诉你们。”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都收了人家的东西了，那肯定得把事情守住，起码不能从他这里透出去。 叶耀东边说边将船往前端最早收线的那个浮标划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海面下波浪涌动的厉害。 “那边水里是啥？” “什么？” 阿正小小原本也打算他不说就算了，准备将船划回去，也要开始收线，听到他这话也好奇的停了下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 “咦？那水面底下是什么？” “好像是一条条细长的东西？是鳗鱼群吗？” 叶耀东眼睛晶亮的点点头，“看着挺像的，那么长条，我昨晚把排钩扔海上一晚上，之前收线的时候钓上来十几条大红海鳗，七八斤到十几斤不等，很喜人。” 两人闻言也惊喜了，“这么好？那我们今天也不收线了。” “下次出海一定要把手抛网带上，昨天没带就算了，今天我又没带。”阿正有些遗憾，谁能想到又碰到鳗鱼群了。 叶耀东也在心里琢磨着，也得准备一个手抛网放船上备用，不然的话，回回遇到好货却不能抓，要气死人了，今天倒还好，鱼群就在他排钩附近，怎么也能收获一点。 突然，海面上水花翻腾了一下，一条细长的活物伸出一个脑袋，冒出了水面，不等他们分别是何东西，天空中一直在海面上飞翔的海鹰疾速的从空中俯冲下来，将它衔起。 三人这才看清了那条活物是啥？连连惊呼…… “嘶～” “卧槽踏马，这是海蛇，那底下不是海鳗，是一群海蛇，草～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青环海蛇，草～都以为是海鳗群呢？” 叶耀东也瞳孔紧缩着，看着远走高飞的那只海鹰，它嘴里还叼着一条橄榄色，全身带着一节一节黑色环带的青环海蛇。 “还好没有带渔网将它们拖上来……” 想想他就打了一个冷颤，一整网的青环海蛇，还是活的要是被拉到渔船上…… 这谁受得了？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其他两人也不由庆幸，“是啊，要是一条两条的，还能抓一抓，这一群网上来，不是要命吗。” 这时，海面上又接二连三的冒了好几条青环海蛇的头出来，海面上虎视眈眈的海鹰跟海鸟们直接迅速的又俯身捕猎，一只只嘴上都没有落空。 半空中的青环海蛇挣扎着蜷缩起整个身体，尽管它们凶狠，可一旦离开了水，处在半空中它们就没有进攻能力，而且几乎完全不能自卫了，只能成为这些海鸟们的盘中餐。 叶耀东估摸着它们是伸出脑袋吸气，所以才不小心被猎捕了。 这时，海面上又突然沸腾了起来，一群青环海蛇群慢慢的浮于水面，肉眼可见的形成了绵延几十米的长蛇阵，半空中的海鸟，激动的接二连三一直飞冲而下捕食。 “嘶～” 这么多……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的看着前方水面上密密麻麻的青环海蛇，铺天盖地的聚集，远处海域上正在作业的船只也在那里躁动，不停的无规律的摇摆，估计身旁就有青环海蛇群，正吓得在远离。 蛇群谁不怕？ 连绵那么远，这何止几十米啊，几百上千米都有了，这底下得有多少青环海蛇。 海面上的海鸟也越来越多，从远处飞来，三人赶紧吓得把船开远一点，远离它们的蛇阵，跟海鸟的捕猎，这会儿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去收线。 这时，海面上不管有没有碰到青环海蛇的船只也纷纷停止作业，都被半空中的海鸟吸引了，离得远的都还划船过来观看，等看到海面上的青环海蛇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叶耀东跟小小阿正的船并拢靠在一起，离得远远的观看。 很多时候，这些海洋现象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几十年都难得遇见。 阿正伸长了脖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海蛇也是需要聚会的吗？” “它们不是群居的吗？也需要联络感情的？” “蛇是冷血动物，海蛇有感情吗？他们是在摆龙门阵？”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听着两个傻逼在那里瞎扯淡，“他们的生殖季节到了，所以会聚在一起进行交配繁殖。” “这样的？” “一群傻逼，这不是方便海鸟捕杀吗？” “海洋生物现象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反正知道现在是到了它们繁衍的季节，所以才会出现大规模的青环海蛇聚集长蛇阵。” “啧啧啧，东子，你还真是海上百事通啊？” “那当然！我不一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但是肯定比你们知道的多。” “那它们这样聚集多久？” “不确定，应该一两个小时就散了，多在海平面逗留一会儿，他们族群就要少个几十条，远处飞来的海鸟越来越多了。” 不止海鸟，海面上闻信而来的船只也越来越多，都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 不一定是海上的船只口口相传，渔民都知道，通常海鸟聚集盘旋的地方都会有鱼群，今天海面上的船只完全是被海鸟吸引过来的。 第179章 青环海蛇 叶耀东看着远处的蛇群，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么多的海蛇聚集在一起，咱们的排钩上，肯定能挂上几条。” 小小瞪着眼睛望向他，“好家伙，你都还惦记上了？” “可以拿几条回家泡药酒，咱们海边人上了年纪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风湿，泡一点海蛇酒倒是不错。” “这倒是。” 两人也隐隐期待起来，太多就算了，他们承受不住，只要不是一堆活的一起上，他们就不怕，鱼钩上挂个几条，一条条弄死了再拉上船还是没有影响的。 也不知道这群海蛇什么时候散去，叶耀东摸出口袋里，报纸包裹着已经冰冷了巴掌大的年糕，闻着还是挺香的，他眼睛盯着海面，大口的咬了一口。 旁边两人闻着香味，动作整齐的转头看了过来，异口同声的说：“为什么你还有年糕吃？” 他得意的道：“我老婆心疼我，怕我在海上饿着，昨天特意买了两条年糕，今早煎了让我带着中午在船上吃。” 两人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鄙视的看着他，以为谁没老婆一样？ 但是他们老婆为什么没有给他们准备？ 玛德，比老婆都比不过了吗？ 叶耀东感觉手里冰冷的年糕更香了，嚼的也更起劲了，还大口大口的唧着嘴吃出声。 旁边两人看着更饿了，眼神带着刀子狠狠的剐他，叶耀东却装作没看见，神情却更自得了。 “啊，蛇啊，蛇啊～” 小小突然惊恐地跳起来，指着他眼前海面惊呼出声，吓得叶耀东抖了一下手，身子立马后退，差点就没拿稳手上的年糕。 结果却啥都没有，旁边两位家伙还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叶耀东气抖冷！ “你踏马的，太损了，差点吓死老子了！” “哈哈哈～” 还笑？ 损友，绝交！ 阿正这时忍不住乐呵呵的道：“我都被吓了一跳。” 小小洋洋得意，“远处好几万条的蛇聚集在那里，你还吃的这么香，我以为你不怕了呢。” “妈蛋，狗日的，滚～离我远点。” 叶耀东瞪了他一眼，三两口将剩下的年糕塞到嘴里，也不诱惑他们了，太狗了！ “哈哈～” 这么多海蛇聚集在一起，估计都有两三万条，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作业，海面上的渔船也都围聚在那里看着，邻近的几艘船都还能讨论一番。 等时间一长，渐渐的蛇群就慢慢的散去，往水底深处潜去。 但是半空中的海鸟还舍不得离去，还在空中拍打着翅膀，刚消化完就又冲击下来叼一条，基本上半空中的海鸟嘴上都衔了一条，还没有食用。 因为大多都已经饱腹了，嘴里叼着，可以等会再吃，个别的海鹰爪子上还抓了一两条。 海面上聚集过来的船只也都没有离开，还在附近停留着，不舍得离去。 感觉晚上村子里又有了新的谈资了，还好昨日他的船被魔鬼鱼拖拽的时候，周围海面上没什么船，而且时间也短暂，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到时候瞎传着，指不定说他抓了好几条几米长的魔鬼鱼，又发财了。 谁家还没几个脑子不清楚的极品亲戚？ 低调发财才是王道。 渔船在海域上面徘徊了许久，发现这些青环海蛇不会再聚集后，才恋恋不舍的各自回到自己作业的那片海域。 怕又怕，看又想看，走也舍不得走，叶耀东三人亦然！ 等了良久，三人才对视了一眼。 “走了，干活去，看看鱼钩上能不能挂个几条？” “多上几条！” 叶耀东说完也划着船去找自己的浮标了。 人有三衰六旺，运气一来，挡也挡不住。 他收起第一钩，就看到了在那里使劲挣扎着的青环海蛇，尾部不停的蜷缩扭动，有点吓人。 他其实挺怕蛇来着，而且这种海蛇其实非常毒，但是怕归怕，抓还是要抓的，都上钩了怎么可能不要？原本就盼着多上钩几条泡药酒。 他也不着急着将蛇收上来，总得有个容器装，他先把一桶满满的鱼货全部都倒到船上，然后将桶腾出来，准备装这条海蛇。 青环海蛇在水面上挣扎扭动带起了小片的浪花，叶耀东呲牙咧嘴的一脸嫌弃的将它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剪刀。 他身体绷直了，站远了伸长着手将蛇对准水桶，不等鱼钩解下来，就直接咔嚓一下，把它的头剪掉。 ( 蛇血喷薄出，溅的船板上都是，还好他离得远的没有被溅到。 没有了蛇头的海蛇是卖不上钱的，活着的青环海蛇才值钱，但是他可没本事抓活的，他怕蛇啊，解鱼钩就是一个大问题，一不小心被咬一口，他就要废了。 反正他也不准备拿去卖钱，直接将头去掉，安全一点。 叶耀东手上提着支线，还拿的远远的，鱼钩挂着的蛇头这会儿还在张嘴，凶狠的等着随时暴起咬人。 他上辈子听到过太多的新闻了，没了蛇身的蛇头，丢在一旁都还能爆起咬人。 桶里的蛇身也还在不停的蠕动纠缠，看着有点吓人，水桶里到处都是血迹。 等了一会儿，鱼钩上的蛇头没有动静了，他又不放心的将鱼钩放到海里甩了甩，却见蛇头还有活性，又动了两下。 玛德，还好他警惕心重，这下他干脆直接把鱼线剪掉算了，那个鱼钩就不要了，回家再补，不然万一垂死挣扎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 接下来几个鱼钩都是空钩，估计是被青环海蛇吓的，附近鱼群都跑光了。 他将船继续往前滑动，又收了几根支线，还好，还能进货的收几条黄姑鱼。 这时他拉扯着鱼线，借着海水的浮力又拉上来了一条魔鬼鱼，有了昨天的经验后，他不讲武德的直接伸手扣住魔鬼鱼的鼻子，将它拉扯上岸，截掉尾巴扔回海里，这一条不是很大，只有八斤左右，可以说轻而易举的就拉上岸了。 紧接着，下一勾居然又是一条青环海蛇。 他照着刚刚的方法，去头，然后将线放回海里，用剪刀剪掉这条支线，只见蛇头不停的在海里挣扎游动，这一时让他有点胆寒，都首尾分离了居然活性还这么厉害，旁边的水桶也被挣扎的砰砰响。 吓人！ 想起上辈子刷到的新闻，有人拿活的海蛇泡酒，说是活的药性强，泡了一两年后，开封时突然蛇窜了出来，狠狠地咬了当事人一口。 听说是酒放的不够满，离瓶口还有一小点的距离，海蛇一直将脑袋保持在水面上，所以才能一直保有活性，开封之时才能暴起伤人。 真是作死，死了不也照样能泡酒？ 反正他惜命的很，人生难有重来，上辈子的经历警醒着他，要珍惜。 接连收线，一直都是空钩居多，间隔好几个鱼钩才会有条鱼上钩，叶耀东感觉亏大了，他还拿了海蜈蚣当鱼饵呢，早知道昨天就炒炒吃了，浪费！ 但是等他收到后面的时候，他突然又不觉得亏了，挂着海蜈蚣的鱼饵居然接连上钩一两米海蛇，就后面200个鱼钩，居然比前面300个收获的海蛇多一倍！ 收到后面的时候，桶都快放满了，他只好把另外一桶的鱼货全部倒出来，腾出桶继续装海蛇！ 虽然青环海蛇抓的数量已经很多了，但是他依旧不敢抓活的，这一条条可有一两米，扔桶里照样可以爆起伤人，命要紧。 等他将所有的鱼钩都收完，两个水桶爆满，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环海蛇，而且它们身旁还带着一个个黑色环带，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都会头皮发麻。 叶耀东也是，看得嫌恶的不行，这可比海鳗恶心多了，船上还掉了好几条，就是因为剪掉头的时候，不断的挣扎扭动，从快满的桶里掉出来。 两个桶满满的横在船的中间，他想走过去抓几条小鱼都觉得有压力，这会已经快三点了，他犹豫着是不是直接返程？ 看向远处，阿正小小好像还在收线，想了想，还是将船划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他们抓到多少条青环海蛇。 在他划船过去的半路上，碰到了好几条要返回岸边的渔船，大家看到他船上满满的两桶蛇，都诧异的问他怎么抓了那么多？大家也都有收获几条，但是没有像他那么夸张。 叶耀东直接说延绳钓钓上来的，他觉得延绳钓确实比放其他的鱼网强，只一点，它只钓大鱼，不钓小鱼就应该受到推崇，其他渔网都是大小鱼一网打尽，而且它效率又特别高。 延绳钓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周边村子也一直都在广泛使用，可持续发展对海洋特别友好，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海域这么大，这么广，他是捕不完的。 说完，打过招呼后，他也不管人家怎么看怎么想？直接将船朝阿正小小他们划过去。 他们看到他船上满满的两桶海蛇，也惊讶了。 “卧槽，东子，你今天的运气来的像拉稀一样啊，止都止不住！” 叶耀东顿时满头黑线…… “你踏马的会不会说话？” 第181章 卖船的人 林秀清笑容满面的朝他迎了上来，“你终于回来了，客人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男人也站起身走过来笑着说：“呵呵，你是林经业说的朋友的儿子？” 叶耀东一听他说林叔就明白了，这个人应该就是昨天说的想要卖船的那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他惊喜了下，面上也收起疑惑，堆满笑容，笑呵呵的说：“是，是我，叔你是林叔的朋友，是准备买30多米大船的那个船老大？” “对，是我，我叫赵成周，刚刚过来找林经业，结果他不在家，他老婆带我上你老家，结果家里又只有一个小姑娘跟老太太。小姑娘知道我来意，就带我过来这里，只是没想到，你也出海了，我来的不是很巧。” “让赵叔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咱们坐下说。” “也没等多久……” “啊！阿东，你带回来的啥？”林秀清惊叫一声，原本她还想看看他今天带回来啥，是不是有小鱼要杀了晒的，没想到桶里居然有这么恶心奇怪的东西。 叶耀东也被她吓了一跳，刚刚回来光留意这个叫赵成周的中年男人了，忘记跟她说叫她不要看了。 他连忙过去拍了拍她后背，“没吓到？忘记跟你说，让你别看了，放着一会儿我来处理。” “这是蛇吗，怎么这么多，长这么吓人？你哪儿来的？” “海上钓的，这是青环海蛇，现在应该是它们的生殖季节，今天碰到它们聚拢一起，形成上千米的长蛇阵，运气好钓了几十条。我把它们头去掉，已经死了，不用怕，你别看了，等会儿我来弄。”他安抚的边拍边道。 “哦…你先把收据跟卖蛇的钱拿起来，本来两大桶，卖了就留十几条回来。” 数钱他老婆最喜欢了，这当然是最好的安抚。 一旁的赵成周也好奇的走过来，“倒是难得遇上，挺厉害的，还能抓这么多。” “运气好，赵叔晚点带两条回去，这会儿我让我老婆蒸点鱼干，炒两菜咱们喝点米酒，边吃边聊。” 赵成周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这小子是会做人的。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都是自个抓的，我比较怕死，这些都被我弄死去头了也不值钱，你要是不嫌弃拿两条回去吃着玩倒是可以。” “不用不用，你们留着自个吃……” “哇塞，爹啊，这是啥啊？”两个调皮捣蛋鬼听说他们爹回来了，就赶紧跑回家，看到桶里的海蛇居然也不害怕，还新奇的伸手去戳了两下。 真是胆大包天！ 叶耀东也不管他们，笑着请赵成周坐下，“赵叔不用客气，你是林叔朋友，也是我长辈，本来也不算多好的东西。” 林秀清听到叶耀东要留客人喝酒，也顾不得数钱，赶紧把钱跟单子拿屋里收好。 然后将锅里蒸好的鱼干端出来，本来打算蒸一碗晚上下饭的，正好这会儿上桌，她又将自家做的米酒拿出来。 然后才制止两个调皮鬼，让老大去门口等，要是他大伯回来了，就让他去老家叫叶父过来喝酒陪客人。 至于林叔那里，只能等她整治完饭菜再去叫了，她猜也能猜到，他们肯定要聊买卖船的事。 果然叶耀东给赵叔满上酒后，就开门见山的问：“听林叔说赵叔想换30多米的大船，赵叔有没有找到合适的？” “我寻摸了半个月，今天才找到合适的，这不，听经业说你想买船，今天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叶耀东心里一喜，还真是好事找上门。 “赵叔的船有多少米，承载几吨啊，机器几年了？” …… 两人边喝边聊，虽然年龄差了一辈，但是颇有些投机，毕竟叶耀东上辈子的阅历摆在那里，说起海上的事也一套一套的，赵成周跟他聊的也很开心。 叶父一回来就听叶惠美说了，洗了个澡，饭也没吃就匆匆过来，半路碰到去寻他的叶成湖，顺便将他带过来。 林经业听家里的老婆说，也没吃饭就出来了，跟他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林秀清把家里的库存都搬出来，整治了好几碗下酒菜，让他们慢慢喝，慢慢聊。 两个孩子只要一碗虾仁炒鸡蛋就够了，吃完又去玩蛇，她也不敢碰这东西，直接扔在那里。 四个人越聊兴致越高，喝酒喝到天都黑透透的，8斤的米酒全部都喝光了，但是事情也谈的差不多。 酒桌上本来就好谈事情。 赵成周换大船需要大笔的资金，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才着急的今天有消息了就直接找上门来。 ( 叶耀东也想能早点拿到船，了解了一下船身的状况后，两人一拍即合，只要明天赵成周将船开过来，他们验个船，没问题就可以交钱收船。 临走前，叶耀东很会做人的一人送了两条青环海蛇。 “都说了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了！又不是外人，你们都是我爹的朋友，两条蛇值当这么客气吗？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事需要麻烦林叔赵叔你们的。” 叶父也舌头打结的道：“是啊，都拿着，自个抓的，又不是买来的，东子还抓了不少，你们别客气。” 林叔打了一个酒嗝，满脸通红，笑眯了眼，“行行行，那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一人抓两条回去。” “我去拿根稻草绳子绑一下。” 叶耀东去门口找了几根稻草，随手搓成草绳，然后一人捆了两条蛇让他们带回去，也顺便让他爹带两条回去。 将人都送走后，他才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打了一个酒嗝。 林秀清抱住他的腰身，给他拍了拍胸口，“你怎么也喝这么多？都红到脖子上。” “我开心啊！咱们要换新船了。” 叶耀东嘴角咧得大大的，笑得一脸灿烂，抱着他老婆，扣住她的后脑勺猛一顿亲。 “哎呀，还在门口呢，干嘛这样？”林秀清轻轻的推着他的胸口，尴尬的躲闪。 他也有点喝多了，酒劲上来了，欣喜的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屋里去。 “啊～你喝多了？快放我下来，俩孩子还在隔壁玩，别给他们看到了……” “怕什么！” 这几个月干活干的臂力都有所增长，抱他老婆虽然吃力了点，但是只是去到屋里还是没问题的。 林秀清也没挣扎，知道他这是高兴的。 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又是一顿狂亲，摸索。 最近好事连连，叶耀东也越来越靠谱，体贴，夫妻俩感情升温得越来越快，颇有些热恋中的感觉。 夫妻俩在床上热情的翻滚了一会儿，林秀清被亲的都有些意乱情迷，衣服都被脱的差不多了，两个小崽子却啪一声将门推进来，还边走边叫唤。 “爹娘，阿海哥说要拿手电筒去海边照小鱼，我们可以…去不……爹娘你们在干嘛？你们在叠罗汉吗？” 看着俩孩子纯真的目光，林秀清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刚刚激动了的原因，还是尴尬的，她一把踢掉身上的男人，连忙朝孩子讪笑解释。 “你爹喝醉了，娘将他扶回房间，太重了，被他压扁了。” 叶耀东扯过被子，挡一挡身上的某部位，听得在那里闷闷的笑，他怎么没发现他老婆还挺可爱的？ 嗯…她现在也才25岁呢…… 林秀清听到一旁的动静，瞪了他一眼，她却不知道，她此时眉眼间流转的风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更让人想扑倒为所欲为，拆吃入腹。 “啊？哦……” 叶成湖似懂非懂的眨巴着眼睛，心里还惦记着去海滩的事，也不去纠结，连忙又问，“那我可以跟阿海哥去海滩吗？他们要拿手电筒去海滩抓小鱼。” 林秀清闻言板着脸严肃的道：“不准去，夜晚更危险，要是掉海里了，谁救你？” “不会的，莪们一定会小心的。” “不行，要睡觉了，哪里也不准去？你阿海哥要是敢去的话，皮都要给你大伯母揭掉。” 大儿子虚岁才5岁，小儿子两周都还没到，居然还敢胆大包天的没有大人看着晚上跑去海边？嫌命太长了吗？ “我们去看一下就回来。” 林秀清脸都放下来，起身拿了一捆竹条，这是她从老家带过来的，这玩意儿比她说破嘴皮子还好使。 “皮痒了，是不是？都给我呆屋里，哪儿都别去，我给你们去打洗脚水，洗洗睡觉。” “爹……” 叶耀东平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心情很好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叫我也没用！晚上确实危险，不准去。” “可是晚上才好玩啊？阿海哥说，大伯说过晚上用手电筒照就会好多鱼。” “别想了，没有大人，你们谁也去不了？去了，揪回来腿打断！” 俩孩子抗议无效，只能不情不愿的洗完脸洗完手脚上床蹦哒，被人一通骂后，又一左一右的紧挨着林秀清争吵。 “娘是我的！” “是我的！” “我的！” …… 陷入了死循环…… 叶耀东被他们吵得脑壳突突的疼，本来喝了酒没有那么清醒，喊道：“闭嘴，是我老婆！” “我的！” “我的！” “两个小崽子明天自己睡小床去！” “我不要，你羞羞脸，那么大了，还要跟娘睡！” “这是我老婆！” 这下轮到林秀清头疼了，“你幼不幼稚？都给我闭嘴，睡觉！” 这下清净了！ 第183章 铁皮船到手 第二日一早，叶耀东精神抖擞的一大早就爬起来了，因为惦记着今天要验船，所以也没有去海上。 起早了，他就帮忙煮饭，让他老婆去睡觉，稀饭煮好放着闷，他就打算出去村中心转转，看看有没有人推猪肉过来卖。 他记得每天早上只要没有下雨，一般都有人推着板车过来卖猪肉菜蔬，偶尔还有卖水果的。 可能他起太早了，在村子里转悠溜达了一圈，才看到卖猪肉的板车姗姗来迟，估计是沿途的村子一路卖过来。 这时候猪肉也不便宜，骨头也是，肥肉最贵，谁让资源短缺？ 重生回来顿顿都是海鲜蔬菜，海鲜蔬菜，吃肉的次数真的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应该是五根手指头！ 叶耀东挑了一根排骨，一条五花肉，看到旁边的那个肥肉，想到家里现在吃的都是菜籽油，是老丈人家自己种自己榨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菜籽油没有荤油香。 手比脑子快，他又拿了一条肥肉，反正油炸出来放在那里不会坏，炒菜还是用荤油比较香，他老婆也不能不吃肉，整天吃菜吃海鲜，这怎么长的胖？ 至于买回去会不会挨骂，害～那都是小事情，问题不大。 爱骂就给她骂两句！ 小摊子周围也没什么村民过来买，不是什么节日？或者有什么大事，一般也很少有人买肉，海边人都吃海鲜，而且大多都不要钱。 排骨一根，五花肉一条，肥肉一条，合起来买了3块5，便宜！ 都用绳子绑了，拎在手上，返回的路上居然还看到前几天来借钱的美英表姐，看着他手上拎着的肉，眉头皱的像是要夹死苍蝇。 他无语的直接走过，跟他打招呼他也只应了一声，脚步都没有停留，他有钱想给家里人买点肉换换口味，难道还要顾忌别人？ 他就是不想借钱！有钱也不借烂赌鬼。 回到家中时，林秀清看到他手上拎着又是肉又是排骨，张了张嘴原本想骂的，但是想想大早上的不合适，又憋了回去，只白了他一眼，转身。 叶耀东连忙跟上去，拎高了手上的猪肉，赔笑道：“中午煮排骨炖蛇羹，虾苗肉加一碗，也不能天天吃海鲜不吃肉啊，你需要营养均衡……”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是你想吃？那你买肥肉干嘛？家里有菜籽油，男人兜里就不能有钱，有钱就爱乱花……” “猪油香，偶尔吃点猪油好啊，可以熬一点葱头油，煮面挖一点点放进去香的很……” “就你晓得吃。” “等会儿赵叔船开过来，要是没啥问题成交的话，说不定还要留他跟林叔吃顿饭，这些肉菜买回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这下林秀清也不说啥了。 叶耀东笑眯眯的将肉放到菜篮子里，然后帮忙把锅里的稀饭装出锅放着凉，顺便将锅洗刷了一下，然后交给林秀清炒两个素菜。 一家子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后，他爹跟林叔就一起过来叫他去海边验收，正好今天起风了，他们都没有出海，在家。 船身长大概17米左右，比小木船长了快3倍，承载的重量，到时候要看吃水的深度，翻个几倍还是没问题的，其他机器运转的都好好的。 在海上转了一圈，回来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赵叔也保证，半个月内要是出现大问题都可以找他。 有林叔作保，他们也放心，直接就去村里面的公社登记，并且写了个收据跟证明，叶耀东就将钱结给他。 虽然现在律法还不完善，但是大一点的船舶都是需要登记的，方便管理，小木船不用。 “折腾老半天，都中午了，爹、林叔、赵叔你们都上我家吃饭去，阿清估计已经都煮好了。” “不用不用，我家里也煮了，回去吃……” “没事，就当庆祝交易成功，祝赵叔一帆风顺发大财，我们也平安发大财。”叶耀东高兴的一边一个拉着他们往家里走。 他是好客的，多个朋友多条路，难得遇上一个能买得起30多米大船的船老大，借机关系搞好一点，以后说不定有什么事还要请教人家。 叶父也是这么想的，笑容满面的拍了拍林叔，“对对对，都一起去东子家里吃饭，事情办完肯定要吃个饭再走的，今天反正又不能出海，不能干嘛，吃个饭而已，不会耽误事的。” ( 他们盛情难却，只好笑着半推半就的一起去了。 林秀清提前安排了一桌子菜，排骨炖蛇羹，虾苗肉，淡菜炒芹菜，咸呆鱼清蒸，龙头鱼干炒芹菜，酸辣汤，猪油渣，毛芋沾鱼露，还有两碗素菜，满满的一大桌，有荤有素有鱼，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除了早上叶耀东买的排骨跟肉，其他都是家里有的库存，都很能拿的出手，不需要花钱。 难得如此丰盛，叶耀东直接干了两碗饭，芋头沾着鱼露吃都吃了好几个。 期间大家都猛夸林秀清能干，饭菜做得好。 他也这么觉得，今天一碗虾苗肉全部都被吃光光。 也有的地方叫虾酱，煮五花肉特别的咸香下饭。 因为是中午，大白天的他们就只喝了一两杯米酒，不敢多喝，吃饱饭就散场了，叶耀东将人送走后也帮着一起收拾桌子。 然后凑过去，低下头，将脑袋到他老婆的肩膀上，带点献宝的语气，“我就说今天肉没有白买？这不中午就拿来招呼客人了。” 林秀清偏过头去白了他一眼，也不说他了。 叶耀东笑呵呵的跟前跟后，“咱家现在也有铁皮船了，要不要我带你去海上转一圈？你好像还没去过海上？” 林秀清有些意动，“今天不是有浪吗？” “又没说今天去，海上日出挺美的，要不要明天带你去海上看看日出？” “俩孩子……” “让他们在屋里睡觉就好了。” 林秀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时间太早了，两个睡醒了会找，而且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也怕会晕船。” “好。” 那就没辙了，只能等以后了，海上日出还是挺美的。 中午没什么事，叶耀东就去把小船上的工具，还有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整一整放到铁皮船上的船舱了，然后就上老家去。 船工的事还没解决，昨日赵叔过来，今天船就迅速的买下来。 没买下来之前，他也不敢提前找，谁知道成不成？现在倒是可以找他爹问问看，顺便看看他爹要把小木船给谁？ 叶父正好午睡一觉起来闲着没事，在那里削竹子编竹扁，知道他的来意后，也琢磨了一下。 “这个船工可不能随便找，得找信得过的，财帛动人心，在海上不止要面对自然危害，还要面对人心，人心难测。” “我晓得，所以才来问爹，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熟人？” 叶耀东心里也有这个顾虑，在海上就是赌运气，万一钓到一条极品大鱼，船工眼红，直接把他推进海里，这也不是没可能。 海上的死亡率太高了，谁知道你怎么死的？岸上的人一无所知，想追究都追究不了。 所以他才来问他爹，谁的品行比较可靠？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雇家里人的，外头的人，哪有家里人可靠？但是，他大哥二哥跟着他爹干的好好的，每个月分的钱肯定比当船工高，肯定不会想着给他干活，所以还是来找他爹讨主意。 叶父停下手上的活说道：“你二堂哥原本就是给人请去当船工，要是他没有跟你大堂哥出去做生意的话，请他倒是合适，现在的话…我得去问问，看看你那些堂兄弟谁有空。” 叶耀东点点头，从亲戚里头找，是会比外面找好，就是他与堂兄弟来往的会少一点，原因还是说那句话，他上辈子太废物了。 叶父说完想了想，又朝屋里喊叶惠美，让她去把他大哥二哥都一起叫过来。 “前两日你说买了大船后，要把小木船还我，我跟你大哥二哥提了一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选，正好把他们叫过来，看看他们怎么说？不然那条船放着也是浪费。” “哦。” 他也好奇谁打算接受他的小木船，去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他就坐下来等，打算等下听一听。 顺便跟他爹闲聊几句，最近的收获情况。 没想到只这一个月，扣掉油钱他们一人就分了200出头，这还是没有天天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风浪大，一个月能去半个月就已经很好了。 好家伙，收获这么好，他们估计不舍得退出来？ 他要不是因为运气强大，地笼的货隔一两天去收一次卖个十几块顶天了，有些差的人一天只能卖个几块钱。 一条船三个人分，要是退出来一个人，两个人分的更多，一个人少说也有300多，对比地笼网收入百多块钱，差多了。 他两个嫂子可精的很，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估计他爹的打算要落空了。 第185章 远洋渔船事故 买船的事叶耀东以为只有熟悉的几个熟人知道，他没有到处嚷嚷，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其他人没说，他娘当天下午就欢喜的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告诉了亲朋好友。 等他从老宅回到新家时，他家里角落已经堆满了好几卷的鞭炮。 那鲜艳的红色，他一回来就看到了。 “传的这么快？” “一下午村里就已经传遍了，我在想着明天去订一板糖糕，分亲朋好友，毕竟他们都送鞭炮过来了。”林秀清见他回来就去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笑着说。 家有喜事，发糖糕是他们这里的习俗，搬家当天，他们也蒸了两板的糖糕分亲朋好友。 买了新船也一样，也有发糖糕分习俗，意味着节节高。 叶耀东原本还想着只是二手的铁皮船，低调一点，不用到处说，没想到传的这么广。 “肯定是娘说的，所以才传的这么快，明天去订，订一板糖糕切了分亲朋好友！” “嗯，你几个朋友也送了几挂鞭炮，看你不在家，就说晚饭后再过来。” “哦。” “我想着毕竟是咱们刚买的船，第一天开出去肯定要看个日子，刚刚特意去看了下，明天不适合，后天才有日子，后天上午九点是个好时辰，到时候放完鞭炮再出去。”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二手船不用这么讲究？” 他还想着夜里先开出去试试放一天网，明天回来了再刷个漆，晾两天。 “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也是咱们家的新船，换了主人了，该有的也得有。” “好，那明天就先刷漆，我等会儿吃完饭过去跟爹说一声。” 这就是所谓的仪式感？ 他们乡下地方遇到啥事都喜欢看个好日子再办事，讨个好兆头，而且如果没有必要，他们初一十五都不出远门。 饭才刚吃一半，他的朋友们都陆陆续续上门来。 “好家伙，你竟然不声不响的换新船了，牛逼！” “这么不仗义，竟然也没有提前说一声，我们还是从村里人口里知道的。” 叶耀东赶紧将剩下的饭都扒拉进去，“我也不知道船这么快就能买下来啊，就是看到有合适的就直接出手了，早上刚买的，你们下午就知道了，也不晚啊。” “那不一样，前两天在海上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起。玛德，拍马都要赶不上，这么快就换船了，我跟阿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上大船。” “会的，肯定有机会的。” 阿光今天也没出海，在一旁问道：“日子看了没有，什么时候放鞭炮？” “我本来想着二手船也无所谓，晚上就出去，我老婆非说已经看了日子，说后天早上9点放完鞭炮再开出海。” “那要的，二手船也有十几米啊，当然要放个鞭炮庆祝一下了，我们那小木船都还放鞭炮意思一下呢。” 叶耀东嗯嗯啊啊的应了，又聊了几句，说好后天早上九点过来帮忙放鞭炮就回去了。 他又重新跑了一趟老宅，回来又顺便买了桶深蓝色的油漆，第二天他就早早起来，请人帮忙把船抬上岸，然后开始干活刷漆。 心中想了想，刷完漆，放完鞭炮，焕然一新的再下水，有了仪式感，在心理上确实会比直接开出去来的让人高兴，毕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船。 而且今天也开始出太阳，放晴了，阴霾了好几天，还是晴天看着让人心里舒坦。 叶耀东早上上了一道漆，中午吃完饭又出来上了一道，这才满意的收工回去，然后紧接着，他又开着小木船出去收地笼网。 地笼在海里放了两天都没空去收，昨天因为起风了没去收，不然昨天就该去收回来的，今天又忙活到了下午。 小木船他爹今早就已经手脚快速的卖给他二伯家的堂哥了，自家人，他提前打过招呼先借用一下，开出海收个地笼问题不大。 只是没想到他刚走到码头，就听到了一则重大的新闻，他们当地的一条远洋渔船在海上遭遇了血腥杀戮。 叶耀东心里一紧，连忙凑近人堆里，“咋说的，咋说的？啥时候发生的事？” “听说那条渔船在公海海域，船上的一个船员跟大副二副还频繁吵架闹矛盾，然后那个船员趁夜里把大副二副毒死了，听说那个船员还是逃犯，是被老轨带上船的……” 旁边刚过来听说的人也头皮发麻的赶紧问：“然后呢，然后呢？” ( “然后听说后面船上矛盾激发的更大了，逃犯又将闹矛盾的几个船工趁熟睡杀了扔到海里，事情彻底爆发，最后28个人只活了5个，船长跟大副二副都死了……” “听说后面还扯来一段高压电线，照着幸存几人的头就是一顿电力输出，还电死了两个人……” “太惨了……后面听说还有拿着刀砍的，到处都是血迹、刀砍痕迹、断肢、还有一名船员被绑在桅杆上……” “真的假的啊，太吓人……” “我今早去镇上也听说了，太惨了，船上竟然还有逃犯，也不知道哪里请的船工，太可怕了……” “真的啊？那…那家里人不得哭死啊，好好的去船上挣钱，结果把命搭上了……” 一旁看热闹的一个人皱着眉头肯定的对大伙说道：“我亲戚是海事局的，这事是真的，听说逃犯是老轨带上船的，两人合谋将船舱封锁密闭，故意破坏冷却系统，将有毒气体放进了船舱，然后骗大副二副进去，从外面反锁，毒死了两人，后面矛盾才更剧烈。” “最后，4名幸存者合力将那个逃犯杀了扔海里，然后又把老轨绑到桅杆上，才结束了这起流血事件。” 轮机长当地人都称呼为老轨。 叶耀东听着不战而寒，上辈子偶尔也有新闻爆出，某某远洋船在海上发生流血事故，往往不是遇到海盗，而是因为船上内讧。 要知道远洋渔船按作业方式出海短则半年，长的两三年都有，长时间在海上，枯燥的生活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情绪，有矛盾都是正常的，遇到心性不好的，一件小事都能引发流血冲突。 海上把人弄死，丢进海里，只需说成不慎落海就什么事儿也没有，这种事太常见了。 所以说出海的风险极大，人祸占很大一部分。 他上辈子都不敢跑远洋，没有证这个问题不大，主要是害怕时间长了容易出事，所以他只给人请去在国内海域捕捞，最多几个月就能回程，比跑远洋好多了。 他竖起耳朵继续听…… “听说剩余的船工都不会开船，只能任船在海上漂泊，昨天触礁了才被灯塔工作人员发现，上报了海洋巡逻队，然后联系了我们警方，凌晨被带回来审讯了，今早镇上都传遍了，太吓人了，真是造孽啊……” “在选船工怎么没有筛选一下，也没找几个靠谱熟悉的……” “你说的倒简单，船工哪里那么好找？远洋的更不好找，有几个人愿意跑远洋？在家弄条小船，随便作业都比跑远洋强。” 远洋捕捞经常遇到台风、机器故障、海盗、内斗，尽管收入可观，但是很多传统渔民并不愿意参加。 “听说那些船工都是中介介绍的内陆人，除了船长跟大副，二副等管理层，其他都没受过海员训练，很多都没有远洋出海经历，都是一个介绍一个，相互之间都还不熟，闹矛盾了，谁跟你客气？” 码头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传的也越来越广，很多人也不出海了，就在那里听新闻，也就是因为是他们镇上的渔船，才能传播的这么快。 “太惨了，这远洋太危险了……” “可不是吗，咱们就一普普通通的渔民，打打鱼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远洋船去不得……” “也没有那么绝对，主要是那条船上鱼龙混杂，找船工还是得找相熟靠谱的。” 这话叶耀东赞同，在海上死几个人太正常了，所以他找船工才问他爹意见，不然找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估计明天报纸上就该登报这事了……” 叶耀东站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大家重复的讲了又讲，他等听得差不多了才离开去开船。 远洋对他来说可望不可及。 但是也警醒着他，找人要慎重，还是他爹最让人放心。 地笼网间隔了两天没收，里头的货很可观，青蟹，梭子蟹，石头蟹，皮皮虾剑虾，白虾，红章，白章，小黄鱼，黄姑鱼，水谷鱼等等，种类特别多，大的小的都有。 他特意将白虾挑了一碗出来，最近白虾很肥，虾头上个个都带着红膏，肚子上也带着红色或淡紫色的虾籽。鲈鱼也留了一条2斤，晚上可以炖清汤，海鱼营养丰富，吃了会聪明，给他老婆吃正合适。 家里两个小子就不是会读书的料，希望他老婆肚子里那一个能出息一点，多吃点鱼。 等他从海上收完货回来，岸上都还在讨论远洋船杀戮事件，估计好几天都没办法平息。 回到家中时，林秀清也在那里说：“还好咱们找的爹，不然我都要不放心了。” “咱们只是在近海作业的小船，还好。” 第186章 傻冒翻车鱼 第二日上午要出海试水，叶耀东临睡前就检查了一下几筐鱼线，之前损坏的也都修补得很好的，每一个钩子都整齐的挂在竹筐的边缘，鱼线也都盘的好好的，没有问题后他才去睡。 翌日，早上九点，渔船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被推入水中，紧接着码头上鞭炮噼里啪啦作响，放了一串又一串，叶耀东跟叶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买船对渔民来说不比盖房子事小，码头周围的村民们纷纷上前恭喜，并且好话不断的夸奖叶耀东…… 叶父也觉得与有荣焉，整张脸都红光满面，谁家儿子年纪轻轻的就买得起17米的船呢？还不都是跟在老子身后混。 叶母帮林秀清挑了一担子的糖糕来码头，给放鞭炮的朋友，都每人分了一块，还有送鞭炮的亲朋好友都人人有份。 岸上的事有叶母帮忙处理，叶耀东跟叶父在放完鞭炮后就直接扬帆出海。 虽然到现在才出海，时间紧了一点，但是没关系，今天只是试试水而已，先找合适的海域放钩子。 叶父全程就只看着叶耀东开船，顺便将昨日叶耀东留的小鱼拿来剁，剁完挂上鱼钩当鱼饵，他经验已经足够丰富了，需要历练的是叶耀东，多开开船也能提升方向感。 1000个鱼钩，船上摆了十个筐，这上鱼饵也是一件费时间的活，还好他鱼线都是请人整理的，省了不少事情。 等叶耀东将船开到目标海域，他爹鱼饵都还没挂完，他怕小虾子数量有限，不够当鱼饵，还准备不少小鱼拿来当饵。 一脸盆的小鱼被砍的七零八落的，叶父手脚快速的拿鱼钩穿插，叶耀东也一起帮忙。 等挂的差不多了，那就让他爹去放慢速度开船，大概就跟拖网的速度一样。 船在行驶中一个个放下鱼钩，再绑上浮标绳、沉石绳，将一筐筐的排钩都扔到海里后，排钩的最后一端也要放入一块石头，然后再将最后一个浮标扔下去，这个浮标是为了定位。 延绳钓分为浮延绳和底延绳的区别。 延绳钓所用的浮子，用木制球形或长棒形。 浮子用量要根据垂钓目的来决定。 如钓底层鱼，钓具要全部沉到水底，那就无须用浮子，只以钩串子作为识别标记就行了。 钓中层鱼，浮子要保证钓具能够悬在水的中层。 钓上层鱼，所需浮子就更多了。 他在沿岸一直是钓底层鱼，现在来近海海域，他就想试试中层延绳钓都能钓到啥。 经验都是从不断的尝试中累积的。 全部完毕后，他才用淡水洗了洗手站起来看向海面。 却在这时，他突然却看到远处海面上漂着一条巨大的鱼。 他大声的朝他爹喊道：“爹！” 叶父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向他。 叶耀东手指指向大鱼的方向，“你看那边，咱们将船开过去看一下，那个漂浮物好像是鱼。” 叶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东边远处，海面上漂浮着的白色的大鱼，想着已经放完绳子了，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好。 结果父子俩一靠近，却惊到了。 “鱼粿？！” “翻车鱼！” 前面鱼粿是叶父说的，翻车鱼是叶耀东说的。 闽南语管翻车鱼叫鱼粿。 “卧槽，怎么这么大只？” 叶父心口一跳，这鱼可不吉利，还好他们没有钓到，只是看到了，这倒是没事。 叶耀东好奇的趴在船舷边上，仔细的观察看了下，“爹，这条好大，应该超两米了，估摸着应该有一吨多重。” “嗯，应该有，离它远一点，这鱼不吉利。” 他们渔民都是靠大海吃饭，具有很多的讲究，是吃都不会吃翻车鱼，对于他们来说，捞到翻车鱼代表着不吉利，只要捞到必须要将它们放生以保平安。 如果不信邪不放生，用来食用的话，便会随时撞邪，很可能会赔上性命，当然，有地方相信，有的地方却不信邪。 湾湾那边的人们就很喜欢食用翻车鱼，由于皮厚骨多肉少，他们主要食用它的肠子，名菜“炒龙肠”就是以翻车鱼的肠子为主料。 他们当地村民却很信邪，多贵多值钱都不会抓，捕到翻车鱼第一时间就是放生，说白了就是迷信。 出海本身求的就是平安。 也有的地方的渔民比较缺德，割下翻车鱼的鱼鳍再放归水中，因为他们认为翻车鱼并没有价值可言，只是单纯地浪费了他们的鱼饵，是可恶的盗贼。 这些被割掉鱼鳍的翻车鱼在水中彻底失去了游动的能力，只能慢慢死亡。 翻车鱼整体像个扁平的椭圆，身体很短，两侧很肥厚。尾鳍退化掉了，只有背鳍和臀鳍，而且很发达。 ( 从远处望去，翻车鱼好像只有一个大大的脑袋加一个很小的尾巴，所以在有些地方翻车鱼也被称为头鱼。 翻车鱼这个名字其实是湾湾那边的叫法，因为渔民经常看到它们翻躺在海面晒太阳，就好像一辆翻了的车。 但翻车鱼的颜色样貌并不是很好看，如果要在车中对应一种车型的话，那这车可能是辆垃圾车。 此时的它应该是躺在海面上晒太阳，它尤其喜欢晒太阳，所以国外也叫它太阳鱼。 也有叫月光鱼，因为翻车鱼能够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可以为海底的其他生物治病疗伤，可以说它是“海底医生”。 许多鱼类经常围绕在它的周围，其中就包括一些能够发光的小型鱼类。这些鱼类和翻车鱼一起游动，透过水面看就像是在发光的月亮。 父子俩都觉得碰到这种鱼很晦气，虽然它个体很大，看着很罕见，又能卖钱，但是也改变不了，它是翻车鱼的事实。 两人也不准备动它，这鱼能长这么大，也实属不易。 他们打算开船直接离开这处海面，避开这条翻车鱼，却见海上突然又冒出了一条海狮，这下两人又停止了动作。 只见海狮对比翻车鱼显得小小的个头，却凶猛无比的直接一口咬住了翻车鱼的鱼鳍，啃咬着吞食，而翻车鱼却傻呆呆的既不反击也不逃跑，一动不动地任由海豹啃食。 突然间，海面上又冒出了两只海狮，一起啃咬，翻车鱼依旧动也不动一下，父子俩看着都替它着急。 “这个傻逼！难怪被称为海陆空三傻之首。” 叶父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什么海陆空三傻之首？” “你不懂，跟你说了也白说。” 叶父横眉怒视，这是跟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哎哎哎，你看你看，那那那……” 叶父立即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不远处的海面又被抛起了一条白色身影，水波荡漾翻滚，陆陆续续又有白色的身影被抛出海面，像飞碟一般。 父子俩人也看清了，那一条条像飞碟一样被抛向空中的都是翻车鱼，天空中飞翔的海鸟也见机疾驰而下啄食，越聚越多。 远处一大批海狮把那些小的翻车鱼抛到半空后，戏弄完又不断向他们眼前这条长达2米的翻车鱼发起进攻。 这条翻车鱼被它们像大饼一样啃咬，依旧不懂得反抗，也不知道逃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海狮慢慢撕咬吞噬，成了它们的自助餐。 翻车鱼的智力太低了，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死掉了，毕竟有着两米左右的大体格大脑却只有6g重。 它也是出了名的傻大个。 紧接着那群海狮边啃咬着边将它拖到大海深处，可能是这只体型过大，所以不方便抛向空中，所以才会往海里拖。 一般海狮会将吃的差不多的翻车鱼抛向空中，让海鸥们也饱餐一顿，就像刚刚父子俩看到的那般，天空中飞起好几个“飞碟”。 海面上的波浪渐渐变小，海狮们也往海里潜去，叶耀东还觉得挺可惜的，这要是别的鱼，他肯定想办法拖上来。 这鱼长那么大也不容易，听说要好几十年才会长这么大个体，居然傻逼的一动不动被干掉了。 “有点晦气了，船刚开出来第一天就碰到翻车鱼。”叶父还是比较迷信的，心里挺隔应的。 “我们又没有把它抓上来？晦气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翻车鱼，可惜了，它要是换一个名字，我就下去拖也得把它拖上来。” 叶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咱们出海求的就是一个平安，听到它的名字，大家都巴不得躲远远的。” “所以我才说它要是换一个名字就好了。” “别整天瞎琢磨有的没的……” 叶耀东耸耸肩，他爹就是这么无趣，想想都不行！ “东子，这排钩放进海里至少要一两个小时才能收，中间时间太耽搁了，回去让你娘帮忙织一张网，中间空闲的时间还可以在周围海域拖网。或者弄点螃蟹笼，虾笼，一起捕，效率高一点。” 叶耀东也这么觉得，延绳钓的短板就是这样，中间间隔的时间太空闲了，不像拖网，需要一直开着船在海上航行。 这空闲的时间，最好利用起来，增加效率。 “好，我回去就抽个时间去买材料让娘帮忙织一张，临时也不好去其他地方搞网，晚上回去我去找阿正，先把他手上那一张手抛网借过来，先用几天。” “你看着办。” 叶耀东之前在沿岸放排钩，都还能去阿正那转转聊聊，偶尔钓几竿，这会儿也只能钓几竿打发时间了。 昨天他把小船上的东西都搬到大船了，简易的鱼竿也在。 叶父看他摸出那简陋的鱼竿，嘴角抽了抽，好想说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都出海了，还想着玩！ 叶耀东：冤枉啊～ 他这破鱼竿虽然简陋，但也能钓鱼，也能赚钱的！ 有的人只有鱼线鱼钩都能钓。 第187章 软丝 船此时漂浮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慢慢顺着水流移动，全靠浪摇摆。 叶耀东去刚刚他爹剁小鱼的盆里面，随便的拿了一小块鱼肉挂上鱼钩。 叶父有些不相信他，“你这能钓上来啥？” “爹你小看了，看我的，等下给你钓一条大鱼。”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这破鱼竿还敢挂这么大的鱼饵？万一上来大一点的鱼，折腾一下都能把你这竹竿掰断。” “呃……那我换个鱼饵，小虾子钓的鱼应该小一点。” 前段时间钓了一条20多斤的鳘鱼，鱼竿就弯曲的都快断了。 啥时候挣钱了，他也去换一个装备，上回在游艇上面看那些富二代用的那一根鱼竿好像挺好的，都能钓上来大几十斤的炸弹鱼，他实在眼馋。 “爹，你别嫌弃，我都用这根鱼竿钓上来好多鱼了，我现在就钓一个给你看。” 叶父瘪瘪嘴，也不搭理他，找了个空地打算躺着眯一会儿。 叶耀东也无所谓，不信就不信，他钓他的。 挂好鱼饵后，他就将钩子甩进海里，压低了帽檐，他就耐心的等着，结果还没一分钟，鱼竿就动了。 他毫无惊喜，毫无意外地将钩子提起来，这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钓上来的竟然不是鱼，是软丝！ 竟然是软丝！ 软丝是介于花枝跟鱿鱼的一种，也可以叫柔鱼、软翅仔，软丝的躯干尾端呈圆形，肉身透明光亮，生长於浅礁处，身形椭圆，口感比鱿鱼脆，湾湾海峡的软丝产量较为稀少，价格高。 它跟花枝的区别就是，它没有硬骨。 对了，花枝也叫墨鱼，乌贼…… 墨鱼的体内有一个大型的石灰质内壳，墨鱼的身体则较为扁平、十分宽大。 鱿鱼里头分好几种，最常见的就是在铁板上躺着的，身上撒满椒盐辣椒粉的铁板鱿鱼，满大街都是。 还有就是锁管，它体型有大有小，躯干的上、中部呈现圆胖的体型，他们当地渔民将体型较小者(12公分以下)称作「小管」，它是锁管的幼型。 作者爱吃小管！爱吃软丝！ 夏天小管最多！ 斯哈斯哈～ 吸溜～ 还有叫透抽，真锁管，又称剑尖枪乌贼，成年透抽的体型细长，躯干尾端收尖，鳍较长。 “爹，你看我钓上来啥？” 叶父拿掉脸上盖着的帽子，转头看去，“鱿鱼？手钓鱿鱼？” “不是，是软丝！” “哦？” 叶父瞬间来了兴趣，起身过去看了一眼，叶耀东干脆将鱼竿的另一头提到他爹跟前，却没想到，这条软丝直接喷了一大口水他爹脸上。 “嗯？” 叶父皱着眉头，抹去脸上的水渍，“还好不是乌贼。” “哈哈哈，这要是乌贼的话，直接喷你一脸墨水。” “还可以，这一只有半斤重了，既然钓上来软丝，那你继续用小虾钓。” 叶父边说边将他鱼钩上的软丝取下来，想了想，干脆打一桶海水，把这个放进去养，活的总比死的好。 叶耀东看到水桶里摆动的软丝，眼里放出狼光，晚上可以留一只回去白灼！没道理自己钓的反而吃不上，这个比鱿鱼好吃，脆嫩。 他再接再厉，又挂上了虾子，但是也不知道他联想到了啥，又把虾子取下来。 “你干嘛？” “用鱼肉当饵试试？不行的话，再换。” 他想看看拿鱼块在这片海域能钓上来啥，不理想的话就继续用小虾钓软丝，反正也不亏。 “刚刚都钓上来软丝了，你就好好的用小虾钓那个就好了，干嘛折腾？” “试试又不亏。” 挂上鱼饵甩竿，叶父这回也不躺下去睡了，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他钓，好奇又能钓上来啥？ 一开始叶父是不相信他能钓上来好东西的，等真的看他钓上来了，他哪里还舍得躺下去睡？而且他也想知道用鱼肉能钓上来啥？ 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钓鱼的魅力？ 这一回等待的时间长，等了5-6分钟，在叶父的怀疑下，鱼竿又动了，叶耀东试着拉了一下，鱼竿却被反向拉拽，水里的浪花乱溅。 “卧槽，爹，这条鱼好大，好重，拉不上来，它还一直拽着鱼竿想要逃跑。” “我看看，我看看……”叶父激动的凑上前，想要帮忙一起拉鱼竿。 只见竹竿弯曲呈75度，勉强才把鱼拉一点点浮上水面，露出了个鱼头，鱼身还在拼命的挣扎拍打着水面。 “黄条鰤！” “黄条鰤！” 父子俩惊喜的异口同声叫出了鱼的名字！ 这个可是被誉为海洋中的牛肉，这时候，这种鱼类还很小众，很多渔民都没有听过，有听过的都是识货的，叶父当然识货。 ( 这个鱼可以拿来做生鱼片做刺身，日韩等国家都是奉为至宝，它的口感虽然比不上金枪鱼，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主要的是这个鱼又大又值钱啊！ 父子俩双眼放光的看着海中的这条大鱼，目测超过1米2了。 “快，快用力将它拉上来……” “天…这太重了，鱼竿都弯的厉害，爹，等等…等等再用力……” 叶父在死命的拉拽着竹竿，叶耀东却想放松力量，想先把竹竿收进来再拉扯鱼线拉它。 “等等啊爹，先收竹竿……” “啪……” 却说都来不及，在叶父的一使劲下，鱼竿啪一声断成两节…… “卧槽……断了！” 海面上的黄条鰤翻滚了一下，拉扯的半截竹竿直接往海里潜去。 叶耀东气急败坏的穿着半截的竹竿敲着船舷，“操操操～居然断了，让它跑了～” 叶父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怪他！ 听见老三说的他想要放松力量，还来不及就断了…… “玛德，难道还真的被那条翻车鱼影响了？晦气！” 叶耀东都郁闷了，都快到手的大鱼跑了，气死，还是装备不过关。 “呵呵～等晚上回去我再给你整一竿，明天再来试试。”叶父难得气短，讪笑着说。 “你不是不信能钓上来好东西？” “确实不能钓上来好东西，你看这不就把鱼竿弄折了？” 看着叶耀东满脸郁闷的神情，叶父又赶忙继续开口，“呵呵，也不是，刚刚钓的那一条软丝就挺好的。你看你，让你就用小虾钓软丝，你不听，还要拿鱼块去试钓，你看，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把鱼竿都赔进去了，现在想钓也钓不了了……” 叶父越说越理直气壮，仿佛都是他不听老人言的错！ 叶耀东也不管他爹是不是倒打一耙，他是真的郁闷了，早知道干脆就用小虾钓软丝就好了，瞎折腾把鱼竿赔进去了，这下都没得钓了。 软丝也很好啊！ 唉～ “算了，算了，跑了也没办法，明天再来钓。” 这下啥也干不了了，唯一的娱乐都被剥夺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桶里孤零零的一条软丝，后悔了。 气死人了。 叶父有些心虚的不敢再吱声。 等了有一会儿，他才道：“是不是可以去收线了？” 叶耀东点点头，缓了缓，郁闷的心情也过去了。 叶父驾驶着船朝远处浮漂的位置驶去，到了目的地后，他就停下船，让叶耀东收线。 他也一并走上前去，延绳钓他没试过，不知道收获咋样，比起拖网又如何？ 叶耀东拉起浮标，又将丢下去的沉石绳拉上来，然后才开始收线。 “啊？黄条鰤？草，跑了一条大的，来了一条小的。” 叶父看着水面上刚浮出正在挣扎的身影，喜形于色，“不错了，这条看样子也不小，估摸着有半米长，也有20多斤了，可以卖不少的钱了。” 黄条鰤是生活在海洋暖温性中上层海域，这一条也勉强可以宽慰他了。 这条鱼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延绳钓钓上来的鱼活性都不差，除了会自己把自己勒死的鳗鱼，其他鱼都活蹦乱跳的很。 支线特别的细，拉大鱼不是很好拉，这时候就需要工具了。 “爹，你去拿一下手捞网，在船舱里，这不好拽，可别又让它跑了。” 叶父连忙去船舱里拿，然后在手里比划了一下，“你这个手柄有点短，晚上回去我给做一个长的。” 叶耀东看着叶父在那里费劲的扑着身体打捞，确实有点短了，之前是放在小船上用的。 做的那个短柄的钩子也短了，回家得做一个长的，不然的话不好勾鱼。 等叶父用手捞网将那条黄条鰤捞起来，叶耀东也放心了，这下不怕它跑了。 比刚刚钓的体型缩水了一半多，重量更是没得比，但是也还行了，是条好鱼！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黄条鰤被捞起后还在那里摆尾抖动身躯，叶耀东顾不得继续收线，把鱼钩取下来后就给它取腮放血。 这种体型大的鱼类抓到后没有马上靠岸的话，都要第一时间放血保持新鲜。 “你去收你的线，放血我来，这里交给我就行。” “那行。” 有人帮忙确实省事一点，不然他一个人手忙脚乱都忙不开，下钩子就是个大问题。 将小刀递给他爹，他继续去收线，值得开心的是，第二钩上来一条软丝，个头比钓上来那只大，没有一斤也有八两，活性也很足。 摘钩时，他也跟叶父一样，被喷了一脸的水，就扔到桶里，溅起了满地水花。 “啥啊？这么扔？” “软丝，我有预感，今天软丝不会少。” 很多海洋生物都是成群结队的一起活动，钓起来也很容易一连钓到同样的品种。 这不，又上来一条，软丝看起来颜色很透明，颜值很高。 他继续收线，这感觉跟开盲盒一样，特别有期待感。 拉扯一端鱼线，就能知道有没有货，是不是大货还是小鱼。 第188章 乐极生悲 连续收了三只软丝后，又上来一条魔鬼鱼，不是很大，叶耀东不讲武德的扣住它鼻子，粗暴的拽了上来，扔在船上给他爹整理。 长这么丑，又那么小，别想他温柔以待。 连续上货上了5个后紧接着又空钩了，上面的鱼肉都还挂在那里，可能没有鱼去咬。 这一回出海他挂的是多种鱼饵，有的挂虾饵，有的挂各种不同品种的鱼块，因为都是地笼拉上来的，品种不一样的小鱼切了拿来当饵，愿者上钩。 叶耀东继续收线开盲盒，拉一拉他就知道，又是一条大鱼，收货的感觉真好，喜滋滋～ “哦豁～马鲛鱼，有5斤了！” 这延绳钓比拖网跟地笼有意思，一条条支线上货，而且没有小鱼，拖网跟地笼一下子拉起一堆，虽然也很爽，但是缺少了一点感觉。 叶父在后头拣货放血也乐开了花，没想到延绳钓还挺好用的，一个个的鱼都不小，他将品质好的鱼放到一个筐里，差一点的鱼放另外一个筐里。 叶耀东上货也上的很爽，近海的鱼货比沿岸的鱼货品质要高，大鱼也更多，也有可能是他们用的鱼饵也相对来说比较大。 这年代，海洋没有被捕捞过度，除了个别物种原本就稀少，大多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几十年后，什么二级保护动物，一级保护动物，在现在都还多的是。 叶耀东边收边挂饵，将一千个排钩收完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要是不嫌累的话，回过头来，从头又可以再薅一遍。 只是他这一回没经验，带的鱼饵太少了，1000个鱼钩需要1000个鱼饵，昨天捕上来几十斤的小鱼都拿来凑数，都不够鱼饵，第二遍上完饵之后，脸盆跟桶里都已经光了。 叶父收拾完货后也看到没饵了，喃喃的道：“这饵料用的有点快啊？早上切的时候都还一大脸盆，还有好几斤的虾子。” “可不是，之前就只有百个钩子试着放放，我昨天还特意把小鱼小虾都留下，没有拿去晒，居然不够用。” “晚上回去让你大哥二哥把小鱼小虾都留着，你随便出点钱把它收过来，不然这鱼饵不够用，咋整？” “今天还晚晚的出来，明天要是夜里出去的话，鱼饵翻一倍都不够用，这要是特意去码头收鱼虾，可得不少的钱。小鱼小虾卖不了多少钱，一般人也都想着将留回去吃，也不想卖。” 想想叶父就心痛，原本还想着延绳钓效率这么高，可以接连上货，而且只钓大鱼，不是钓小鱼，太强了。 现在这么一看，光鱼饵都要不少的钱买了，还有柴油费，还有工钱，要是夫妻俩出海的话还能省一个工钱。 这么一看，除非上的鱼货又多又好，不然也不一定能比得过拖网。 拖网是什么货都有。 叶耀东也觉得有些费鱼饵了，地笼拉上来的不值钱的小鱼小虾数量不够支撑他的延绳钓，能卖得上价钱的鱼，那肯定不能拿来当饵。 “我晚上回去就跟大哥二哥说一下，他那里卖不上价钱的鱼虾，我都把他收过来。” 鱼饵已经挂完了，等第二波收完后，他们也得收线返程，这一波他们暂时不着急，时间充足，打算放久一点，这会儿才下午2点。 叶父打算躺着眯一下，叶耀东则去看了一下刚刚的收获。 软丝钓了满满的一桶，都挤满了，看着有十几斤的样子。 鱼货的话，那条20多斤的黄条鰤个头最大，其他大鱼也不少，最多的就是马鲛鱼，有两条有十斤出头，还有两条3斤多的比目鱼，鲈鱼、黑鲷，真鲷、海狼等等品种众多，就是重量大小不一。 鱼饵没动的很多，空钩跑鱼的也不少，但是一条绳子的收获也很可观，叶耀东目测这些就已经值个几十了。 这才收了一次，要是夜里出来，多收几次的话，那一天也不老少了，要是鱼饵不够用的话，去买一点也值得。 等到三点左右叶耀东就叫醒熟睡打呼噜的叶父，打算继续收线，收完正好返程回家吃饭。 这边海域离得较远，不是沿岸，叶耀东打算收获的同时把鱼线一起收起来，不适合放过夜。 连收了三条鲅鱼结果上来一只花枝（乌贼），叶耀东害怕它的墨汁喷自己一脸，摘钩的时候伸长了手臂去拿，然后让自己脸偏向一旁，却看到有一条拖网的渔船正慢悠悠的朝他们这个方向驶过来。 他不以为意，碰上正在作业的渔船也是常有的事，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互不干扰。 但是那条渔船不远的周围海面却波光粼粼，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紧接着一条大鱼由远及近的朝前面海域横冲直撞，速度时快时慢，一会朝左，一会朝右。 他一时也忘了收线，朝那条拖网的铁皮船看去，那条渔船反应也很快，调转方向紧着去追那条大鱼，试图将它拖进网里。 叶父见他一直看着远处，也看了过去，可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条正在作业的渔船，只是他开的速度快了一点，正常拖网的速度是3到5海里每小时。 ( “看什么？快点收线，收完回家了。” “我刚刚看到一条大鱼了，这条船现在好像是去追那条大鱼。” “关我们啥事啊？” “那条船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只见船越来越靠近他这个方向，叶父也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网到大鱼了，船竟然减速了，而且就在他们斜前方，离他们就间隔了几米，然后就看到他们在那里收缴网具。 叶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啥好看的？收你的货。” “哦。”他实际就是好奇，想知道他们抓到那条大鱼了没有，那条大鱼是什么鱼？看着当时海面上的动静，那鱼个头好像不小，他心里有些痒痒。 等他刚转过头，却听到那条船上突然传出惊呼声，实在间隔的太近了，他想听不到都难。 但是又看不到，他只好暂时作罢，也不管那边的动静，继续收线。 上手却让他惊喜了，手上线拉的费劲，而且水面上激起的浪花都溅到他脸上了，他慢慢的小心的拖曳的，免得被跑了，直到鱼身露出了水面！ “炸弹鱼？不对，是金枪鱼，爹，快来，快拿手捞网过来！是金枪鱼！”叶耀东激动的朝他爹喊道。 这一条看着绝对超过一米了，这个是今天捕到最大的货了，比之前跑掉的那条黄条鰤值钱多了，这下可不能让它跑了。 他将鱼拉上海面之后就不敢用力的拖，等着他爹拿手捞网过来捞。 他慢慢的拉拽着，与它进行拉锯，水花四溅的厉害，他跟叶父脸上身上都被它翻腾的水花溅得湿淋淋的，等拉到船舷边上，叶父才用手捞网去捞它。 但是这条鱼体型却大的很，叶父一时不查，让它翻了出去，还好鱼钩钩住了没让它跑掉。 叶父再次瞅准了，两只手握着手拉网的手柄，一口气用力的将它捞上来甩到甲板上。 两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条长鳍金枪鱼，顿时高兴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是长鳍金枪鱼！” 这条鱼外形呈鱼雷状，皮肤光滑，让他一眼认出它的品种是因为它第一背鳍深黄色、第二背鳍浅黄色，背部泛着深蓝色的金属光泽，边缘及腹部银白色。 这种长鳍金枪鱼在国内各个海域，还有全世界的海域也都有广泛分布。 金枪鱼分好多种，有青甘金枪鱼，长鳍金枪鱼，蓝鳍金枪鱼，大眼金枪鱼，还有黑鳍金枪鱼等等，最极品的当然要数蓝鳍金枪鱼，但是长鳍金枪鱼也不差。 这一条长大概1米2的样子，个头摆在那里，绝对极品。 长鳍金枪鱼被甩到甲板上后，还弹跳了几下，摆动着它的鱼尾巴，叶耀东打算趁它还活着赶紧给他放血，然后让他爹去收线。 这么极品的金枪鱼，他想亲自操刀，这辈子重生回来，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时，前面那艘船也朝他们驶过来，靠近他们的船只。 “呦呵，你们也抓到一只金枪鱼？”一个矮瘦黝黑的中年男人靠着船舷，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船上的长鳍金枪鱼。 叶耀东好奇他们刚刚网上来的是什么鱼，也笑笑的搭话，“叔，我刚刚看到海面上有一条大鱼，是不是被你们抓了？” 矮瘦黝黑的中年男人笑得一脸得意，“对啊，我刚刚网的那一条个头比你们大，也比这你这条长鳍金枪鱼值钱，是一条黄鳍金枪鱼。” 叶父一脸羡慕的道：“真的？运气可真好，我们之前也看到了它了。” “它在追凤尾鱼群，正好我们拖网拖到前方附近，发现它冒出了一部分身体到水面上，就朝它追去，没想到还真的把它抓了。” “是凤尾鱼群啊，难怪了，我就说那条鱼看着像在捕食。”叶耀东有些惋惜，黄鳍金枪鱼也很极品呢。 “运气好，我们船刚开过来，就看到了，然后立马抓到了，你们不行啊，居然用这什么延绳钓，要是也拖网在这片海域作业的话，估计早就入了你们的网了。” 叶耀东耸耸肩，“长鳍金枪鱼也不错了，差不了多少。” 那条船上的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他老婆，这时也出声了，“谁说的，差多了好吗？黄鳍金枪鱼可比你们那条好多了，给他们看看。” “我拿给你们看看，刚放完血”，矮瘦黝黑的中年男人实在是高兴，也得意的将那条黄鳍金枪鱼拉出来，捧在手上给他们展示，洋洋得意，“看到了，这个头，这金黄色的鱼鳍，漂亮？” 叶耀东也看到了，确实比他们的个头大一点。 女人也很得意的道：“比你们那条好？个头又大，这鱼好难得出现在近海……” 话还没说完，突然这时一个海浪翻滚，船身一阵摇晃，中年男人身体也跟着摇晃了一下，手上没捧稳，他惊的瞳孔紧缩。 “啊啊啊～” “啊～鱼……我的鱼……” 那条黄鳍金枪鱼竟然直接掉进海里…… 中年男人反应灵敏立即将半个身体探出船舷，试图想抓住那条鱼，去见他只碰了个鱼尾巴，黄鳍金枪鱼直接就沉了下去。 女人也激动的冲到船舷，将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伸长了手臂，却只摸了一把海水。 “啊啊啊～我的金枪鱼……” 第189章 找事情 叶耀东跟叶父都瞪大了眼睛，措手不及的看着这么戏剧的一面，也不知道该做出何反应才好。 看他们滑稽的表情，其实他们都有点想笑的…… 让他们显摆…… 一条黄鳍金枪鱼而已，虽然近海出现的比较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这下好了，看看看，看到海里去了…… 只见夫妻俩照旧就趴在船舷上，皱巴着个脸都快哭了的样子，叶父觉得太可惜了，好好的大鱼给他们显摆到海里去了，那条黄鳍金枪鱼值个2百来块了。 这要是他把鱼给弄掉海里，他都想把自己的手砍掉了。 “怎么就没有捧好掉海里了？太可惜了，这条值好几百块钱啊，到手的钱居然都掉海里去了，哎……” 叶父只是觉得惋惜心疼而已，没想到那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朝着他狂喷，“还不都是你们？看看看，把鱼看掉海里了，你们赔我金枪鱼。” 毛病？ 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大婶，我们没说要看你们的鱼，是你们要拿出来显摆？你老公没拿稳掉海里怪谁？” 中年男人一脸懊悔的握着拳头锤着船舷，嘴里在那里咒骂了几句，没有管他们，依旧心痛的盯着海面。 中年妇女气吐血，却没办法反驳，只好狠狠的拍打着中年男人的后背，那砰砰响的力道，他看了都觉得疼。 “都是你，都是你，你个手上没螺的李老二，一条鱼都拿不稳，拿不稳你可以不要拿，让你手贱，那么没用。” 李老二本来也很郁闷，到手的钱都被他掉海里，心痛的都要滴血，一天才挣多少钱啊？一条鱼抵得上好多天了。 本来心里都难受的滴血，这会还要听他老婆胡搅蛮缠，居然还敢打他了？都疼死他了，顿时火气也上来了。 “啪～” 他气得转身直接甩了女人一巴掌，并且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你踏马的，还不是你这个女人晦气，让你得意，让你显摆，好好的一条鱼，被你显摆的掉海里……” 女人不甘示弱的直接冲上去凶狠的抓他的脸，“是我显摆吗？明明是你自己显摆，爱秀，看到他们也上来一条大鱼，就想过来看看，想要显摆一下刚到手的黄鳍金枪。” 李老二触手不及之下，脸上被抓了好几条血痕，痛得他瞪红了眼睛，“我草泥马的疯女人，是谁说要给他们看看？老子打死你个疯婆子，敢抓老子，反了天了……” “你个没用的李老二，我跟你拼了……” 夫妻俩一个拳打脚踢，一个死命的纠缠抓脸，打得起鼓相当。本来失财了，火气就大，这下打的更上火，两人朝对方下手都毫不留情。 父子俩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相视一眼，他们就是劝呢，还是不劝？ 刚刚叶父只不过出声了一句，就被呛声了，实在不愿意开口。 两公婆打架，也不关他们的事？ 但是他们就在旁边打架，也挺影响他们收线的，他们做不到视而不见啊！ 不一会儿，女人就鼻青脸肿的被推摔在甲板上，李老二的脖子上，脸上到处都是指甲抓的血痕，衣服都被扯破了，露出半边肩膀。 两人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他指着地上的女人骂，“几天没好好教训，都反了天了，敢打老子，明天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这年头不打女人的男人太少了，家里的女人不听话，男人就会教训。 这算是一种社会陋习…… 即使是吃软饭的男人，在家里也是随意打骂老婆，软饭硬吃。 像叶耀东上辈子那样，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太少了。 叶耀东看男人打老婆也有些看不过眼，两夫妻都是爱显摆的，也不是一个人的错啊。 “大叔啊，可别再打了，好歹是自己老婆啊，万一打出啥问题咋办？” “要你小子多事？要不是碰到你们，我至于这么晦气吗？没叫你们赔都算好的了，瞎逼逼……又没打你老婆，我打我自己老婆，管你屁事。” “草！” 以为他爱管？ 船开远一点出去，不要在他跟前，打死也不关他的事！ 这会在他面前打，他看了心里不痛快，而且还耽误他收货。 ( 叶父也皱着眉头说：“老婆不懂事，回家好好教教就是了，这会还要做事，趁还有时间，不如再拖一网，说不定还能再给你拖上来一条。” 李老二怒气不平，红着眼睛剐了父子俩一眼，但是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老婆可以回家再教训，现在还有时间，还是再拖一网比较要紧。 他又踢了一下地上的婆娘，“你给我起来，不要装死，再耽误事，老子回家打死你。” 女人这下也没有了刚刚冲上前去抓人的凶狠气势，在男人骂骂咧咧的催促中，缓缓的坐了起来。 “老子开船，你快点给我放网去。” 李老二见她慢吞吞的，又踢了她一脚，叶耀东看的火气都上来了，打老婆也不是这么打的！ 那怎么也是陪自己过了几十年的老婆好吗？ 真不是个东西！ 叶耀东看得把自己郁闷的，却也没再出声，省得惹人嫌，他再怎么混账可从不打老婆。 叶父虽然也见多了村里男人打老婆，但是他们家也不兴打女人，一般碰到这种事，左邻右舍也都会劝阻，帮忙拉架，而且这事本来就不是女人一个人的错。 他皱着眉头出声，“差不多就行了，本来也是你自己没拿稳掉海里的。” “你们不觉得你们太多事了吗？” “不是你特意靠过来显摆的吗？你可以赶紧走”，叶耀东懒得跟这种人吵，直接朝他爹道，“爹，我们把船往前开一点点，继续收线，不要管这鸟人。” “嗯。” 叶父也想离他们远一点，眼不见为净。 李老二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叶耀东转移视线，只当没看见，但是却发现对方船底下漂浮了一块东西，长长的形状又不规则，看着有三四十公分长，远远看着像木头，但是颜色又不像，是浅灰色的，又不可能是石头。 他只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瞄了一眼船上还在骂人的狗男人，就将眼神看向他处，但是左眼皮这时却一直跳，而且是狂跳！ 他揉了揉左眼皮，不以为意。 但是心里头不知道咋回事却有点突突的跳，突然，他脑海里闪过看到的一则新闻，他又定睛的看向海面上的那个漂浮物。 渐渐的，这块东西又顺着水流慢慢朝他们船飘来。 叶父刚启动船，却被叶耀东叫住了，“等等，爹，先别开船，你来看看这一块是啥东西？” 他有些拿不准。 “什么？”叶父又疑惑的停下船走过来，“干吗？” 叶耀东手指指向海面上的漂浮物，“你看看那个是啥？” “什么？木头？石头？” “木头是灰色的吗？石头能浮起来吗？”他反问道 “不是”，叶父也觉得都不像，“那这是啥？” “先把它捞起来看看。” 旁边那条船上的夫妻也留意到了他们在讨论海上的那一块漂浮物，而且也看到了叶父去拿手捞网。 船上的女人这时候也不装死了，她直接就冲李老二说：“他们要去捞那块破烂，你也去捞，截下来。” 女人其实心里是记恨的，要不是碰到他们的船，看到他们拉了一条大鱼上来，他们也不会想着过来看看。 要是不过来的话，他们那一条黄鳍金枪鱼也不会掉到海底，她也不会挨打。 她一点都不领情他们刚刚帮着说话，她也不觉得他们刚刚是在帮她说话。 丢脸的一面被人看到了，她暗恨还来不及。 李老二本来是过来显摆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也不爽的很。 看到他们也隔应，一根不知道啥玩意的垃圾，他也不想让他们捞！ 虽然对我没好处，但是能截留你们想要的，我就高兴，怀着这样的心理，李老二也抄起船上的手捞网，只慢了他们一步。 但是叶耀东他们的手捞网短啊！ 叶父试着捞了一下发现够不着，紧接着发现狗日的李老二，竟然也想横插一刀，恶心他们。 “你干嘛？这是我们发现的。” 李老二满是抓痕的脸上，不屑的道：“又不是你们的东西，海上的东西，谁捞的就是谁的？你又没有捞上来？还不准我捞了？” 叶耀东气得咒骂：“我草泥马，一块破烂，你也要截胡是？你哪个村的？” 本来就不是好脾气，他只是收敛了，不是啥过分的事或者事不关己的时候，会多几分容忍，这会儿这狗东西明显就是要找事。 第190章 龙涎香 李老二本来也一肚子火气没撒够，也迁怒骂了过去，“老子捞老子的，关你小子什么事，大海是你家的吗？” 说着他就伸着他的长柄手捞网作势就要去捞，但是这么一会功夫，那一块漂浮物又离他船远了一点，他伸着长柄手捞网却也勉强能够着。 但是叶父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本来就是他们先发现的，凭什么给他捞，明显是在搞事情，人争一口气，即使是垃圾，也不能让。 虽然他的手捞网手柄太短了，不能伸长了敲到那家伙的网，但是他可以划水，加快水流流动，让那块漂浮物飘的快一点，不让李老二得逞。 李老二试着捞了一下，本来都快捞到了，都碰到他手捞网的边缘，只差一点点，却被浪起起伏伏的飘远了。 他气得破口大骂，脚步又往前移动了一点，让身体再多探出船外一点，继续再捞。 叶父却丝毫不停的加快划动水面，让他怎么也够不着。 叶耀东瞬间也放心了，他们捞不到，他也别想捞到。 “难怪你的黄鳍金枪鱼会掉海里，你就天生没这财运，钱都送到你跟前了，你也把握不了，可能是平常太缺德了，或者是上辈子忘了积德，老天都看不过眼，不让你得瑟。” 他嘴巴坏的损了几句，谁让他没事找事，玛德，一个破烂东西明明是他们先发现，他居然都要截胡。 “草泥马，你小子才缺德，老子就不让你们得逞。” 捞不到，李老二也气起来拍打着水面，逆着水流的方向，也不让那块漂浮物朝他们船飘去。 但是他的主意注定落空，一个是顺流而行，一个是逆流，那肯定是顺流占上风，毕竟海里还有海浪推波助澜。 那块漂浮物直接略过他的手捞网，朝前方继续飘去…… 叶耀东嘴皮子利索的继续讽刺，“极品黄鳍金枪鱼掉到海里恼羞成怒，打老婆还不过瘾，还要迁怒别人，你说你是男人吗？可惜了那条鱼居然被你捕到了，真是浪费，那可是能卖几百块钱呢，要是我肯定得气吐血，不能这么淡定的还在这里跟人抢捞一块破木头……” 李老二被他左一句黄鳍金枪鱼，右一句可惜了几百块，句句揭他伤疤，戳他心窝子，越听越难受，本来就够悔的了。 “你踏马闭嘴。” 在那里划了半天水，才勉强让这块漂浮物顺流而下，慢慢的朝他们飘过来。 叶父也不管李老二在那里骂骂咧咧，瞅准了机会，刚勉强够得着，就努力探出身体，一把将它捞起来。 “捞到了！” 他喜形于色的拿起手捞网。 这已经不是好奇心的事，而是争一口气。 捞到了漂浮物，父子俩都喜形于色，叶耀东也不骂了。 李老二气的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水面，感觉今天干啥事都不顺，他又冲老婆骂道：“都是你这败家婆娘，晦气，让老子干什么都不顺……” 女人不服气的瞪他，却也不敢回嘴，刚刚确实被打怕了。 叶耀东懒得听他们骂，注意全部都集中在叶父刚捞来的这款漂浮物上。 这是一块灰白色的蜡状漂流物，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 叶父皱着眉头，“这是啥？感觉有点腥臭味。” 叶耀东带上手套，伸手从网里拿了出来，手却突然沉了一下，差点掉船上。 他还以为会很轻，毕竟漂在水上，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去拿，没想到却沉了一下。 “别看它是漂在海面上的，入手还有点重的，而且看着木头不像木头，像石头又不是石头。” “嗯，一直没有防备，以为它不会很重。” 叶耀东凑近了也闻到那股浓郁的腥臭味，来回翻动手上的东西，眼睛也越来越亮。 难道是那玩意儿？ 叶父见他双眼发光，以为他认出来了，“你认得？这是啥？” ( 叶耀东猜出这玩意儿是啥后，就背对着隔壁船，不让他们看了，朝叶父示意去船舱里再说。 李老二一直靠在船舷边上注意着父子俩，总觉得他们神情怪怪的，感觉那东西好像是啥宝贝一样？ 居然还要往船舱里走？ 他连忙喊住他们，“等等，你们刚刚捞起来的是啥？” 父子俩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老二忍着憋闷的心理，“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又被无视了。 这下李老二更难受了，那是不是啥宝贝啊？ 若是垃圾他们早该扔了？ 他难受的伸长了脖子看着，却啥也看不到，听也听不到。 一到船舱里，叶父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到底是啥宝贝值得老三还要躲船舱里说？ 叶耀东喜滋滋的捧着手上腥臭的蜡状物质，来回不停的翻看，时不时又嗅一嗅，猜测应该是那玩意儿后，他可不觉得这个味道腥臭了。 这可是超级大宝贝！ 而且还是浅灰色的！价值仅次于白色。 他嘴角咧的大大的，小声的说：“爹，我说了你可别惊讶，这应该是龙涎香！” 叶父惊的张大了嘴巴，瞳孔紧缩，龙涎香？！ 他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着伸出捧着这块龙涎香，左看右看，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捡到了一块龙涎香？ 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块！ 刚刚还都差点就被被人抢了！ 好险…… 龙涎香其实是抹香鲸的排泄物，抹香鲸是齿鲸亚目抹香鲸科，是齿鲸亚目中体型最大的一种，雄性最大体长达23米，雌性17米，体呈圆锥形。 在古代时，龙涎香在宫廷里用作香料，或作为药物，是皇族还可以享用的，古代人认为这是海里的“龙”在睡觉时流出的口水，滴到海水中凝固起来，经过天长日久，成了“龙涎香”。 后面经研究才发现是抹香鲸的排泄物。 排入海中的龙涎香起初为浅黑色，在海水的作用下，渐渐地变为灰色、浅灰色，最后成为白色。 从刚死的抹香鲸的肠道中取出的龙涎香，是浅黑色，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它必须在海水中漂浮浸泡几十年才会获得高昂的身份。 类似蜡状物质，密度比水轻，不会下沉。 有的龙涎香块在海水中浸泡长达百年以上，会变成身价最高的白色龙涎香。 价值最低的是褐色的，因为它在海水中只浸泡了十来年。 他手上的是浅灰色偏白色，品质已经算是上品了。 白色的龙涎香可是无价之宝。 这一趟心情起伏，但是真的赚大发了！ 新船出海开门红，红红火火。 叶父惊喜的来回捧着龙涎香，难怪老三刚刚不在外头说，还要进来船舱。 “爹，这一块挺大的，估摸着有20多斤，你说这个东西能值多少钱？” “啊？” 这可难倒叶父了！ 他是知道龙涎香的，也知道这东西贵重，但是具体价格他还真不了解，他活了半辈子都没遇到过，只听说过。 这么稀罕的东西，而且还这么大一块，他咋知道能卖多少钱？他又没卖过，见都没见过，不然不至于认不出来。 “不知道啊。” 叶耀东只是知道这东西是按克算的，按品质不同，价格不同，最低品质的价格也比黄金贵，但是现在的物价，不好估啊……… “先收起来，以后再说，爹你嘴巴紧一点，回去谁也别说，包括娘，娘向来爱面子又爱嚷嚷，这东西太贵重了，万一爆出去，全家都别想安生了。” 卖是不可能卖的了，先留着收藏了。 叶父欢喜的神情瞬间收了起来，他明白这东西的厉害，沉声道：“我晓得，你拿回去就藏好了，交代你媳妇儿嘴巴也紧一点，最好别说是啥东西，只让她别出去说就行。” 这么大块东西带回去想瞒住枕边人是不可能的，只能不告诉是啥东西。 叶耀东点点头，“外头两个先打发他们走，省得盯着我们。” “嗯，还有剩下的排钩还没收呢。” 第191章 上岸 叶耀东将这一块龙涎香小心的放到船舱角落里，然后父子俩才神色如常的前后走出来。 李老二一直觉得他们刚刚的表现有点奇怪，怀疑那是什么宝贝，没得到答案，他不死心的依旧靠在船舷那里看，等他们一出来，他立马又出现了。 “哎哎，问你们呢，那玩意儿啥东西？你们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去船舱里，说出来听听啊！” 叶耀东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一个没有用的海洋垃圾，也不知道是谁吃太饱在那块木头上刷漆了，我准备拿来用绳子绑上当浮子。” 说是刷了漆的木头，还是挺靠谱的，毕竟石头是不可能浮在海上的，远远的看着，那一块也挺像刷了灰色漆的木头。 回去可以整一块木头，弄成那个形状，然后自己刷漆试试看，留着备用，以防万一。 看着相似就行，也不用一模一样。 万一这家伙回去想起了啥，他还能拿出来堵嘴。 “海洋垃圾？刷漆？你骗人呢？一个垃圾至于跑到船舱里去说？” “去船舱是跟我爹是有事要商量，在甲板上说，要是被你听去了呢？” 若不是想打消他的疑虑，叶耀东才懒得跟他废话，还解释。 “啥事还神神秘秘的，你要么把你说的那一块刷了漆的木头给我看一下？” “凭啥？我们是要商量一下明天去哪个海域放排钩，难道要告诉你知道？给你知道了，你明天要跟我们去呢？你有空关心这个，不如趁太阳下山前，再去多拖一网。” 李老二不依不挠，“你把那东西给我看一下，我就信你。”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干嘛要告诉你？前面你们打死打活的时候，不是还嫌我们多事？没空跟你闲扯，我们还要干活。” 说完也不鸟他了，爱信不信？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是龙涎香，前面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呢，回去他就用木头弄一块相似的。 要不是这东西浮在水面上，说石头没办法相信，他直接说是石头还更省事。 李老二皱着眉头纠结的看着他们把船开出去了一段距离，早知道前面就努努力，将那玩意捞起来看看了。 当时就想着给他们添点堵，捞不上来也觉得无所谓。 他郁闷的把船也开着跟上，就在他们船旁边看着他们在那里作业。 叶父也觉得这李老二好烦人，也不知道是周边哪个村的。 “黄鳍金枪鱼掉海里，你们就不想干了是吗？你们现在再去捞一网还能弥补一点损失，不然还不如趁早回去休息，这么在我们船旁边徘徊又没有好处？” “哼！” 李老二在那里看着他们间隔了几钩就连续上货，虽然不是特别值钱的鱼货，但是个头看着都不小，也有些心痒难耐。 又等了一会儿，见也没什么进展，就冲他老婆骂骂咧咧的继续开船拖网去。 僵持着，他们在那里自顾自的喜气洋洋的收线收鱼，他在那里光看着也是浪费时间，真不如再拖一网。 父子俩见船终于开走了，也放心了，糊弄过去了，就好了。 “今天还真的是麻烦。” 叶父也赞同，“有好东西捞上来也值得了。也不知道他们回去以后会不会联想？” “回去了就不怕了，等我回去了就自己造一个。” “嗯，明天换一处海域，省的又遇到，他们这些拖网的一般都在固定的几处位置作业。” “好。” 省的又遇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叶耀东边摘鱼边收取浮标和沉石，并将各干线连接点解开，顺次盘放入筐内，等将所有的鱼货都收完后，最后拔出尾锚。 今天的收获是巨大的，虽然那一块龙涎香暂时不能见光，但是不能否认它的价值，也是因为它的价值太高了，所以现阶段才要捂紧一点。 拿回去自然风干后，密封储存着，不要被猫狗蟑螂霍霍了可以存放很多年。 还有那一条长鳍金枪鱼，应该也值个百多块钱，其他的鱼货也不少，近海的资源就是会比沿岸资源好。 将所有的东西都弄上船后，叶耀东就立马去开船，放血的事交给他爹，然后抓紧时间赶回去。 若不是因为货没收缴完毕，得到龙涎香的那一刻，他早就立马返程了。 这一刻，父子俩也都归心似箭。 等他们船靠岸后，天色也昏暗了下来，码头周围的村民们都来去匆匆的，毕竟饭点到了，都在抓紧时间忙完回家吃饭，也没心思管别人。 ( 因为林秀清不方便，还是叶母出来帮忙接货，叶耀东让他爹先看好船上的鱼货，他把那一块龙涎香放进特意腾空的水桶里，然后把衣服脱下来盖住，要先把这个大宝贝送回家，不然放船上谁都不放心。 路上碰到相熟的人打招呼，他就笑笑，最多简短的说两句就加快脚步。 人家问他走那么快干嘛？ 他就说肚子痛，赶回家上茅房。 最近几个月，他因为出海，来往码头的次数多，又买了铁皮船，大家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看到了，都爱跟他打个招呼。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里，刚进门腿上就多了两个挂件，此起彼伏叫爹的声音让他头大，以后不给他们买吃的了！ 买个一两次就粘上他了。 “去去去，自己去玩，我还有事。” 林秀清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水桶，却感觉桶有些不对，不是重量的原因，是鱼虾的话，底部会沉，这个感觉重量有点单边倾斜的样子。 她疑惑的看了叶耀东一眼，“里头啥东西？没有鱼吗？” 说着就要将上面的衣服拿掉，叶耀东连忙阻止，小声的说：“先不要动，拿回屋，不要让孩子碰，也不要让人看到，码头还有鱼没卖，我还要出去，这会儿只是先把这东西送回来。” 她更懵了，也压低了声音，“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吗？” 不然她无法理解。 “等会回来再跟你说，你先放好，大哥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们比你早一步回来，我前面还帮两个嫂子把鱼杀了，晒起来。” “已经晒了？那就算了，等我回来我再去找他们。” 林秀清不明所以的目送他匆匆的出去，就赶紧将水桶提到屋里，上面的衣服她也不敢掀开，就怕坏事。 她是个懂事的老婆。 怕孩子跑进屋乱翻，也不让孩子进屋，只让他们在外头玩耍。 叶耀东匆匆的又赶去码头后，叶父叶母已经将鱼分门别类的用筐装好了，只等他到了就能抬下船过秤卖。 毕竟是老三的鱼货，肯定要等他来了卖。 这时天已经擦黑了，码头上的人不多，但是看到他们抬着一条长鳍金枪鱼下船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放下手上的活，惊讶的围了上来凑热闹。 他们码头出现大鱼的次数不是没有，但是也比较少，哪有人不喜欢看热闹的。 “我的天，你们是去哪一片海域？跑很远出去吗？居然还抓到金枪鱼了？” “个头好大！这得有一米多了？” “阿东这几个月运气很好啊？” 叶耀东抬着筐走在前面，“大家让让，天都快黑了，我们早点卖完货，早点回家了。” 陆续将船上的几筐鱼都抬下来后，过称当然要重头的货先上，一些村民没有急着回去，在那里等着，就是想看看这条金枪鱼有多重，能卖多少钱。 大家都看着阿财喜气洋洋的模样在那里说：“别说我不照顾你啊，这条长鳍金枪鱼我算你2块2毛一斤。” 叶耀东想了想，这价格好像也不低了，这条重量摆在那里。 他跟他爹一同将这条鱼抬上称，“称，称。” 阿财先用尺子量了一下它的长度，这是大鱼特有的待遇，量完之后才加砝码称重。 “长129，重49斤，我算算…107块8毛，直接取整算108！” “哇～这么多，这鱼这么贵呀？” “发财了啊，阿东今天新船第一次出去？” “厉害了，厉害了，这一条鱼都能抵人家出海好几天。” 叶耀东跟叶父都开心极了，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价格，但是真卖了这么多钱，还是值得高兴的。 剩下的还有好几筐鱼货，便宜的一两毛，贵的五六毛，都只有大的，没有小的。 大家看了也很好奇。 叶耀东直接说他们是用的延绳钓，只钓大鱼，就是很费鱼饵，说完他就转头又跟阿才收了一批最便宜的杂鱼，还有五斤的小剑虾白虾红虾，花好几块钱，他让阿财直接从卖货的价格里面扣。 他两个哥哥那边今天回来的早，没有提前说，已经没有小鱼小虾可以卖他了，他只能多花点钱买鱼饵了，不然明天没得搞了，地笼的小鱼小虾有限，绝对不够数量。 村民们都咋舌了，这买鱼饵的钱都要7-8块了？这快比一些人放一天的网了，这么费钱，谁搞呀？ 万一运气不好，没有多少鱼儿上钩，不是亏大了？还这么多钱花下去买鱼饵…… 原本有些意动的人又打起了退堂鼓。 第192章 我现在不是废物 等叶耀东把剩余的那些个头有大有小的鱼货都卖了，统计出来总共卖了快50块，还有8斤左右的软丝，卖了5块多。 还未离开的村民们又心动了，比起收获来，这点鱼饵的钱又算得了什么？ 问了叶耀东是下的一千个钩子，总共就只收了两轮，就卖了这么多货，都琢磨开来了。 1000个钩子，一轮少少的收个几十条鱼外加其他货都很不得了，要知道延绳钓上来的没有小鱼，而且一天间隔着可以收好几轮。 叶耀东并不介意村民跟风，海域这么宽广呢。 他上这么多的货，船上还有一筐筐，还未抬下去的鱼线钩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将单据都收好后，他顺便将留的4个软丝抓了两个给他爹，这个一个就有半斤多，还留了两条2斤左右的马鲛鱼，也一人分一条。 货要卖，吃也要吃的。 约好凌晨3点出发的时间后，叶耀东就推着板车往家里去，板车上除了鱼饵还装着十筐的排钩。 他要叫人连夜整理好送过来，今天钩子损失的不大，请两个人整理个两三个小时应该差不多能好，后天估计就得休息慢慢修补了。 等他到家后，天都已经黑透透的，一大两小都还没吃饭，都在等着他。 叶耀东无奈的道：“不是跟你说了，太晚的话就不要等我，你跟两孩子先吃。” “现在也没有太晚，只是天黑的早，先吃饭，等会儿再洗澡。” “带了一条马鲛鱼回来，你明天看着办做，今天捕了挺多软丝的，带了两个回来，你给小的喂饭，我来烧水白灼。” 林秀清点点头，小儿子吃饭最麻烦了。 海鲜里头除了鱼类，其他白灼就鲜的很，不需要复杂的煎炒炸炖之类的煮法，海边人也吃的很清淡。 两条软丝熟了后切成一段一段的像甜甜圈一样，沾着酱油醋吃又省事又鲜美，不止大人爱吃，他两儿子都直接用手抓着吃。 分家后，他每天想留啥货就留啥，每天都会留不一样的回来，而且他都让他老婆做的干饭，不够米粮，就花钱问村里人匀一点，两个孩子这段时间脸色明显好看多了，也多了点肉。 林秀清也一样，脸上看着也红润多了。 之前一大家子要吃喝，叶母也难。 叶耀东饱餐一顿后，也顾不得洗澡，看了一眼屋里还好好的龙涎香后，就趁着时间还早，又匆匆的跑阿正家借了他那张手抛网，还顺便找了块木头回来。 回来后洗了个澡，孩子们也睡了，他才有空摸那块龙涎香。 林秀清也披了件衣服从屋里出来，“这个是什么，怎么有点腥臭味，看你神神秘秘的？” 叶耀东眉开眼笑，“别问是啥东西，你只要知道它是个大宝贝就行，比你那颗美乐珠还值钱。” “就这么丑的一块石头？” 林秀清诧异了，美乐珠虽然看着个头小，但是好歹漂亮，特别的赏心悦目，这眼前这一块丑陋的破石头，竟然比美乐珠还值钱？ 她有点不敢相信。 “嗯，谁也不要说，这玩意儿要是泄露出去，咱家就别想安生过日子了。趁着夜里拿出来晾一晾，要风干后才能保存起来。” “是啥东西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也别让孩子看到，小孩子嘴上没把门的。” “好，不问就不问。”她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叶耀东将带回来的那截木头，参照着这块龙涎香的形状，用小刀简单的雕刻，作假的事宜早不宜迟，以防万一。 也不需要一模一样，只要大概形状相似就行，毕竟人家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这又是做什么？” “做一块仿制品，以防万一。” “这东西真这么贵重啊？要这么谨慎？” 叶耀东想了想，还是将海上想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只是没说这是啥。 “你觉得他们会不依不挠的找上门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家回过神来，想起这东西是啥，找上门来是肯定的，做个假也能堵住人家的嘴，省得麻烦。” “哦。” 叶耀东将形状雕刻成类似的后，就出去小店铺买两桶油漆，一白一灰，那块龙涎香是浅灰色的，他争取搞得相似一点。 海边的渔船经常需要刷漆保养，村子里买两桶油漆还是很方便的。 “你回屋睡觉去，这油漆味道重，你少闻一点，我拿后门去随便弄一下就好了。” ( 林秀清点点头，她觉得他有点瞎折腾了。 叶耀东拿了块破瓦缸片，将两个颜色的油漆弄一点到瓦缸片上，搅拌搅拌，将颜色调的差不多类似，就给木头上漆，上完后又修修补补了一下。 借着屋内的灯光，他将两块东西放到一起对比了一下，近看差别很大，但是远远看着，却很是相似，会以为是一样的东西。 反正他又不用做成一样的，李老二也没有拿在手上看过，远远看着一样就行了。 做完将两个都放在隐蔽处自然晾干，还好他们家位置好，周围没有住户，夜里大哥二哥家上茅房也走不到他这边。 等十筐排钩整理好送过来后，他检查过后才将东西收好回屋睡觉。 凌晨又特意早起将两个真假龙涎香收起来，假的直接放板车上，出海带着，说好了拿来带浮子的，肯定的用上才显得真实。 真的龙涎香一晚上风不干的，他就放到篮子里，里头垫了块毛巾，挂靠近门边的墙上继续晾，让他媳妇没事不要出门，就坐在门口织网，看着。 等吃完早饭，又带了份盒饭，他就推着板车出去，只是没想到夜里居然又起风了，船刚开出去没多远，海浪就翻滚着，船身摇晃的厉害，人都要扶着东西才能站稳，浪还时不时打到船上，他只得返程。 其他船只也是出去没多远，见实在危险又返程了。 出海的希望落空，鱼饵也不能浪费了，买了点冰块，直接寄在了阿财那里，等明日出海再来拿就是了。 叶耀东回去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既然今天出不了海，那他就打算去镇上买材料让他娘帮忙织一大网。 “你要不要一起去镇上转转？” “不去了？我去也没啥事，没有东西要买的。” “去买几块布，买几斤棉花，做几件厚实的棉袄，天一点点凉了，等再过两月，你想出门也不方便。老太太也得给她做两件厚实一点棉袄，我不会买这些。” 林秀清皱了皱眉头，“全家都做？是不是太多了？也太早了？” “多什么？你摸摸衣柜里的棉袄，都一坨坨的，提前做好放着呗，临时的话也不会手忙脚乱。万一突然冷了，衣服不保暖，还要花钱买药吃。咱们现在手头也有点钱，不用过的那么紧，昨天不还刚挣了170多给你？” “好。” 花钱买药吃，这个说服她了。 叶耀东将两孩子带去给叶母后，又将龙涎香拿房间里去挂着，然后把房门锁上才放心的出去。 他们乡下渔民没有票据，也不特意去供销社，巷子里有很多不用票据的就能买到的东西，而且价格比供销社的便宜，来路就不是很正经了。 林秀清在巷子里转了好几家，对比了又比，才买了两块3米不同花色的厚棉布，跟9米最便宜的藏青色的厚棉布，还有6斤棉花。 “够吗？”叶耀东不懂做衣服，但是也觉得6斤棉花是不是太少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结账走人又催他赶紧去买渔网材料。 叶耀东见她都买完了只好去渔具店买织网的材料，回去后他才知道，他老婆把全家的布料都买了，老太太的买了两套，自己的没有买。 难怪他觉得花布好像有点少，上回她给他做一件衣服时都交代他要买两米，棉花也是。 他抿着唇有些不怎么高兴了。 林秀清解释道：“我是想着把旧棉袄里头的棉花拆下来也能做两套了，没必要费那个钱……” 看他脸色都黑了，她也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虚，明明她也是想着省一点，今天出去布料跟棉花还有渔网材料都花了60多块钱了…… 她赔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在家也没出门，也不像两个孩子还在长身体，这不年不节的做新衣服也没必要，我等过年再跟你们一块做，今天除了老太太的，你们的也都只买了一套。” 她不说还好，说了叶耀东脸更黑了，原来又减数量了…… “只买了一套棉衣棉裤的布料棉花？” “老太太的两套！” “我现在是没努力挣钱吗？” 林秀清还从没见他生气的样子，他一直都嬉皮笑脸的，臭脸也一直都是对着别人，结婚几年，也从来没有对她脸色放下来过，突然这样，她感觉好不适应，底气也很是不足…… 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偷瞄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勾着他的手指，试探的说：“你生气了？” 叶耀东看着她难得的心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 “干嘛这么委屈自己？我现在能挣钱，不是废物了。” 第193章 缝纫机 林秀清听到这话，低下了头，一时也不知道说啥好。 抓住她的那只手，手心里已经满是茧子，向来都没干过重活的他，这几个月又是盖房子，又是出海，手上磨出水泡，也只是一个人拿着针坐在窗前默默的挑着。 他的手已经磨的比她的更粗糙了，曾几何时，他的手比她还要光洁。 叶耀东见她低头不语，也知她是节俭惯了，做不出一下子大手大脚的花钱。 但是，生活肯定要改善的啊，不能挣了钱，一家人还在那里苦哈哈的熬，虽然家里现在的存款不算多，但是保证日常所需还是没问题的。 “我会努力干活赚钱养家，我们没有要吃的多好，也没有要穿的多体面，但是要吃饱穿暖，对不对？” 林秀清轻轻应了一声。 该添置的东西她会添，她只是喜欢慢慢来，一下子花用一大笔出去感觉很心痛，又不是一夜暴富，他的钱也都是辛苦挣来的。 叶耀东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向他的肩膀，再次强调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废物了，放心。” “嗯。” “给自己也做两套棉衣棉裤，做宽松一点，到时候肚子大了，也能遮盖一下，提前做，免得没衣服穿给人看出来，你也不想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对，她的肚子需要遮掩。 她重重的点头，“一下子也做不出来，我先把手头的做完，再去买布料棉花。” “嗯，一套棉衣棉裤要几米？” “老太太个子矮，三米够了，我要是做的宽松一点，大一点的话估计要3米5-6。” “嗯知道了，先煮午饭，晚一点再忙活。” “好。” 叶耀东看着她去后门摘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外走。 林秀清以为他出去转转也没在意，摘菜，洗菜，杀鱼…… 入夜后，一家子都上床了，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叶耀东立即一个鲤鱼挺身坐了起来。 “我去开门。”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叶耀东边穿衣服边道：“我先去看看。” 白天才上门，没想到晚上就送过来了，效率挺快的。 他打开大门，就看到林集上背对大门在那里抽烟，门口还停了一辆板车，车上还有他要的东西。 林集上听到背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掐灭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随手扔到一旁，“这么早睡了？” “还没，只是天黑了，没事干，早点躺下。” 林集上勾了勾嘴角一脸了然的道：“明白，我懂！” 叶耀东：“……” 懂毛线，他夜里还出海，他老婆肚子都还没三个月。 林集上紧接着又道：“一起过来抬一下，怕白天太打眼了，所以就天黑了才送过来。” 两人白日好好交流了一番，对彼此也熟悉了些，也能无伤大雅的侃两句。 林秀清刚从屋里出来就见两人抬着一个东西进来，她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啊？” “你老公给你买的缝纫机，燕牌的。” “啥？！” 林秀清瞪着眼睛看着叶耀东，“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不声不响的也没说一声？” “等会再说，先给钱结账”，叶耀东说完又看向林集上，“多少钱这一台？” “供销社150，市场价130，你拿110，板车上还有两块红色黄色花布，5斤棉花，你随便给个15块钱。” “这怎么好意思？” 白天买的棉花都2块8一斤，花布他没听清价格，但是藏青棉布他听到了，一尺都要3毛6，花布更贵。 “无所谓了，交个朋友，反正每天都在出货，不差你这一台。” “好，那就多谢了。” 看这家伙三天两头夜里在码头忙活，绝对没少赚，他可是知道这年头走私暴利，用银元交易进货，个别利润高的能赚一半甚至6成。 他们这些走私贩向海上湾湾、港岛走私船以银元交易货物。1银元兑换人民币22元，加上费用需26元。 那些走私船，少的带银圆一两千，多的达七八千，换回价值少的船也有三四万元，多的有几十万元。 林集上也算是一个小头目，肯定没少赚。 就当扶贫了，他也承这个情，晚一点看看，海上能捕到什么好货，给他也送一点去，有来有往。 东西已经送上门了，林秀清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他脸叫他退回去，只好郁闷的回屋拿钱。 两块花布跟棉花也都拿进来了，林集上收好钱就走了。 林秀清瞪着叶耀东，“你啥时候买的？怎么也没说一声？这么大件物，你怎么说买就买了？” “谁让你连几块布几斤棉花都舍不得买？那我只好自己上了，给你来个猛药治治你，更何况家里没缝纫机也不方便，老是厚着脸皮去别人家借用，一次两次倒还好，都要做这么多棉服了，怎么好意思，不怕惹人嫌？” ( 家里也确实需要添置，他可不希望他老婆看人脸色。 “那…那你也得跟我商量一下。” “今天出去一趟，已经花了快70块了？再跟你说买缝纫机，你舍得？” 林秀清无法反驳，要是跟她说的话，她肯定会说缓缓先。 叶耀东见她又不吭声了，只好上前抱着哄哄，“才100出头，比外头便宜多了，昨天挣的钱正好拿来抵消了。家里有一台缝纫机，你用的话也方便，到时候肚子里孩子快生的时候，你不也要提前做小衣服？你还能挺着肚子去别人家做？”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狠狠的掐了他后腰一把，“下次不准这样！花大钱的事，必须得告诉我。” “嘶～噢～行行行～轻点，腰很重要的。” 她脸上绷不住了，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怀抱去拆封缝纫机。 叶耀东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也有些得意，就知道她会喜欢，埋怨也只是嘴上的。 女人就是女人，心口不一！ 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的！ 有些时候，得反着听…… 叶耀东乐呵呵的也加入了帮她拆，看着眼前一台崭新的缝纫机完全暴露在两人的视野中，林秀清眼睛都亮了，双手来回抚摸着。 她其实也一直都想要一台缝纫机，只是之前奈何没条件，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她也狠不下心来，紧接着又买了船，支出了老大一笔，更舍不得了。 叶耀东也算是误打误撞替她决定了。 “喜欢？” 林秀清眉眼含笑的瞪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在献宝？ “试一试？” “嗯。” 她欢欢喜喜的回屋拿下午已经裁好的布料出来试验，却不想进进出出吵醒了刚睡的两个孩子，叶耀东只好先进去哄孩子。 等把孩子哄睡着了，他也有些昏昏欲睡，想到夜里还要出海，他就没起身了。 半睡半醒间感觉身边紧挨着一个人，他顺手就揽到怀里搓圆圆，迷迷糊糊的道：“玩好了？” “缝了一片袖子。” “是不是该奖励我？” 他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林秀清还真的主动亲了亲他唇瓣，这下他来劲了，瞬间就清醒了，反转身体压了下去，刚碰了个嘴唇就被叫停了。 “别闹，你夜里还要出海的。” 唉，他还是个20多岁的大小伙呢…… “快睡，别想七想八的！” “好。” 狠狠地啄了一口，他才翻身躺回自己位置，怀抱温香软玉，手却被抓着，不让他乱动了。 他也顺势就这么睡着了。 凌晨两点半他准时起来，林秀清早就先他一步起来做好饭菜了，又给他把盒饭装好。 他带上头灯推着板车往码头去，叶父已经等在那里了，还跟阿光他爹聊起天来。 “那好，那好，等明天我留点海鲜回来，去你那好好喝两杯，咱们聊聊……” 叶耀东一走近就听到这句话，他爹什么时候跟阿光的爹这么好了，还能坐一块喝酒？ “爹，裴叔。” “东子来了啊，听说你那个延绳钓好使的很，改天我们也试一试。” “行啊，你可以少少的做几百个试一下，就是比较费鱼饵。” “这个不打紧，拖网里面，小鱼小虾多的是，提前留一点用。” 这时阿光也买好了柴油走过来，“哦？难得碰到你。” “你以后可能经常碰到我。” 相互打了个招呼，他们就先走了一步，叶耀东也抓紧时间先去把存在阿财那里的鱼饵拿了，再把油加了。 等上了船后，他才问他爹，“爹，你啥时候跟裴叔交情这么好了？还要约一起喝酒。” “阿光三天两头的扛着你的大旗，不是送芭蕉就是酒，要么送一些咱们这没有的鱼货干货，天天换着花样过来露脸，我和你娘心里也有数。” “所以你们这就同意了？” “晚上先跟他爹喝两杯酒，聊聊看，他们家也没有个女人可以张罗，也只能他爹来找我说话了。” “那你们也得问问小妹的意思。” “这还要你说？” “那她咋说啊？” “你问你娘去，我是当爹的，又不是当娘的，让我怎么问？反正你娘之前挺不乐意的，说他家没有个女人可以操持家务，你小妹要是嫁过去会很累，说什么孩子以后没人帮忙带，还要嫁2个小姑子什么什么的……女人就是麻烦，想那么多……” “娘好像也没说错。” “嫁过去马上就能当家做主不好啊？要婆婆干嘛？有啥事让你娘上门帮衬不就好了？以后孩子没人帮忙带，就让你小妹送回来让她带啊？几步路的事情，这也要操心，人品性子可以就可以了，想那么多………” “你都替我娘安排好活了，那我能说什么？” “所以明天先看看他爹咋说，拿个章程出来，我们再去问你小妹意见。” 叶耀东瘪瘪嘴，他爹看着是没意见了，便宜阿光那臭小子。 第195章 累不死就继续干 叶父沿着沙丁鱼游去的方向开船，打算追着它跑，有指南针在手，他年轻时也是一名优秀的舵手，不怕在海上迷失方向。 更何况此时海面上的船只越聚越多，都是被沙丁鱼吸引而来，都在拼命的撒网。 叶父刚从一条拖网的铁皮船身边驶过，清楚的看到那条船上堆了好几只深海大鱼，还有满船的沙丁鱼，都是趁着沙丁鱼风暴捕捞的。 他羡慕坏了，“要知道前几天就叫你娘提前织网了，拖网多省事，范围又广，还捞的多。” “没有起网机，小船拖网也是要手动拉拽，将网从尾滑道拖到甲板上，一下子货太沉人数少他们也拉不上来。” “那也比手抛网省力，你抛了67网也没网到大鱼。” “没办法，又不能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叫娘织网，夜晚光线又不好。” 他也很眼馋其他船上的大鱼，刚刚他都看到有条船上有一条蓝鳍金枪鱼了。 “天亮了光线好，等放完排钩，也差不多歇够了，我们瞅准目标抓两只大鱼。” 叶父恨不得不要休息，连轴转，但是手上没力气，这会儿只能光看着。 天亮后海面上的船越聚越多，都是被铺天盖地的海鸟所吸引过来的，惊呼声也一阵高过一阵。 经过几条正在收网的渔船时，都能听到他们欢喜的讨论声音，猜测这一网又是什么大鱼。 今天海面上的渔船真的要发财了。 叶父看着海面上沙丁鱼风暴又是欢喜又是惋惜，“也不知道你大哥二哥有没有在这处海面，有没有机会遇上，要是没碰上就太可惜了，这完全是天上掉钱让你随便捡啊。” 叶耀东耸耸肩，“谁知道，海这么大，这么宽广，谁知道他们开哪里去作业了，希望能赶上。” “船越来越多了，一个个的今天都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看着人家船上的货，再看看自家船上的，叶父也不觉得多了，只感觉捞少了，心疼死了，五官都皱巴了，没有了刚开始上货时的高兴了。 叶耀东也觉得可惜没捞到金枪鱼、鬼头刀那些大货，但是想想，自己已经挺幸运的，还好临时借了张渔网备用，不然这会儿他得吐血身亡了。 “哎？阿光的船。” 叶耀东边放钩子边看向远处，视线里出现了一条熟悉的铁皮船。 叶父也看到了，但是正在放排钩，不方便靠近那边的渔船，那边都在拖网，一不小心，他们的钩子容易缠上去。 叶耀东这回特意没有放浮子，全部让钩子都沉到海底去，进行底层延绳钓，免得被海面上拖网的渔船勾缠住。 那些渔网现在都在表面作业，专门抓沙丁鱼跟里头捕食的大鱼。 一个小时后，排钩才全部放完，他把浮标扔下去后就不管了，延绳钓就是这样省事。 看向海面上连绵不绝的那群沙丁鱼，他就又雄赳赳气昂昂的拿起手抛网。 累不死就继续干！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他又恢复了些力气，让他爹把船向鱼群驶近一点，还好今天没有风，浪都是大鱼带来的。 他瞅准了不远处正在捕食的鬼头刀鱼，谁让它颜色艳丽显眼，就拿它开刀了。 叶耀东将网朝它撒去，非常顺利的就将它笼罩在内。 “中了！” 叶父顿时喜形于色，连忙去帮忙拖拽。 鬼头刀鱼正吃的开心就被打断了，暴躁着在渔网里拼命挣扎甩动鱼尾，父子俩比拽沙丁鱼更费劲的收网，丝毫不敢松开。 鬼头刀鱼又名鲯鳅，是海洋中的颜值担当，颜色为绿色，所以有的人说：“这种鱼看着像假鱼”。 它又特别贪食，常追捕飞鱼及沙丁类等表层鱼类，有时会跳出水面捕食，是金枪鱼与剑鱼的伴生鱼。 其实海洋鱼类多种多样，形态各异即使海边生活的渔民，也不能全部认识附近的鱼类，鬼头刀鱼因为它艳丽的色彩，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它体延长侧扁，前部高大，向后渐变细。头大，背部很窄，雄性头部背面则隆起呈方形，鱼脸立陡如鬼头，这也是它们“鬼头刀”俗称的来源。 同时它还有个“水下狐狸”的绰号，它会像陆地上的狐狸一样，危难之时躺下装死。 此时，它就有点在装死了，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这倒是方便了他们拉上来。 等解开渔网，这条鱼又活蹦乱跳的在沙丁鱼堆里摆尾，它对比沙丁鱼体型过大，收网的时候正好在上方，一网的沙丁鱼也没能挤死它。 ( 有了一条漂亮的大鱼，叶父也高兴了，有一就有二啊，今天时间还有大把，干不死就继续干！ 他兴冲冲的用昨天自制长柄手捞网将那条鬼头刀，从沙丁鱼堆里拨弄到跟前，这么一折腾，它也出气多进气少了。 随着生命渐渐的流逝，它鱼体绚烂的色彩也会很快褪去，最终只剩下了黯淡无光的一片灰白。 叶父将它直接捧在手里，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到这种鱼，他乐呵呵的道：“有一米长，20多斤了。” “再多来几条！” “你去放血，让我撒一网！”叶父放下还在不停张嘴的鬼头刀，兴冲冲的就去拿手抛网试试。 叶耀东也随他去，让他也爽一把！ 他捧起甲板上已经没有了漂亮色彩的的鬼头刀，拍了拍它，踮起脚尖就去拿刀子，这会儿甲板上到处都散落着沙丁鱼，都快没地方踩脚了，也就船舱跟前还有一小片空地。 手上用力过度，这会儿拿刀子居然抖动了起来，估计等晚上回去连吃饭都困难了。 他抖着手，费劲的切开腮丝与鳃盖之间的白膜，割断动脉，让血液流向鳃部，又抬起胸鳍，在胸鳍下切出一个短而浅的横断面，这样可以割断海鱼的另外一条主要血管。 又在鱼尾的小鳍部位，切出一个口子，保证最后的积血处能处理掉，然后就将它扔到一旁慢慢放血。 “东子，快来帮忙！” 听到他爹急切的喊他帮忙，他连忙上前帮忙拉，“是炸弹鱼？你没抓鬼头刀啊？” “周围没看到了，那边那些都离得太远了，现在海面上的船越来越多了，我们不要跑来跑去，免得占不到好位置，跟前有啥就抓啥。” 确实越来越多了，天刚亮那一会儿海面上的船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清，随着沙丁鱼的往前迁徙，吸引的船只只会越来越多了。 “这条炸弹鱼也不错，比鬼头刀大，价格虽然比不上，但是重量摆在那里，爹你真会抓。” 叶父叶很是高兴，对渔民来说再也没有比抓到值钱的大鱼更让他们开心的了。 “快使点劲，用力拉上来，这一网沙丁鱼也不少。” 不用说，他也知道要使劲，但是这一网比前面几网更重了。 父子俩使上吃奶的劲终于才将这一网拉了上来，随意的将这些鱼又散在甲板上，堆了上去。 数量实在太多了，也只能不拘小节随便扔甲板上了。 叶耀东单独将那条鲣鱼拖了出来，知道他爹正在兴头上，他主动去放血，让老头子抓个过瘾。 跟鬼头刀一样，先切动脉，再切胸鳍，最后鱼尾的小鳍部位，也来一刀，完事也扔到一旁，让它跟鬼头刀当难兄难弟，一块流血。 “东子，东子……” 他爹那里又需要他了…… 这时随着海水的流动，他们的船只也逐渐离阿光他们的越来越近，阿光跟他爹在收网的时候，也看到他们父子俩在那里费劲的收网。 “东子，东子。” 叶耀东闻声抬头一看，本来用力过度手就有点抖，这会儿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手上抓着的网差点被里头的大鱼挣扎的松开了，还好他反应快又抓住了。 这次里头还是一条炸弹鱼，谁让这条鱼离他们船最近，叶父只能抓最近的，幸运的是，里头又有一只塘鹅，叶父网的很准。 极度吃力的将这一网又拉了上来后，叶耀东长舒一口气，“累死老子了。” 他甩动着手臂，看向不远处阿光他们的船只，只见他们这一网也拉上去了，刚刚虽然匆匆看了一眼，但他也看到了里头有一条鬼头刀，那颜色显眼，一眼就看到了。 也不知道阿光这家伙抓了几条好货，他冲那家伙喊道：“抓了几条大货了？” 阿光笑眯了眼，“很多条。” 两条船间隔着有点远，说话不方便，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忙活去了。 叶父也感觉手臂酸涩，打算再休息一下，干个饭再继续，体力活消耗能量很快，一个上午还没过去，他就饿了。 叶耀东也觉得体力活饿得快，但他也不着急，鱼要先放血。 顺便把第一条差不多放完血的鬼头刀放进有着冰块的塑料大箱子里。 大鱼当然要有大鱼的待遇，豪华单间肯定要有，这可是他新准备的，前几天黄鳍金枪鱼就没享受到，怠慢它了。 叶耀东捧着饭盒，手脱力抖的饭盒都差点掉甲板上，还好接的快，不然要么喝西北风，要么舔甲板了。 第198章 过秤 叶耀鹏跟叶耀华出来看到满船的鱼跟其他人反应也一样，都惊呆了，本来还猜老三捕了多少货，居然还忙不过来？需要他们出来帮忙。 这一看，立即傻眼了！ 难怪阿清刚刚叫他们出来时只说看了就知道了，这若不是亲眼所见，说了，他们肯定也不能信啊。 这是捅了沙丁鱼的窝了？ 而且还不止沙丁鱼，角落里还堆了十几条一两米的大鱼，叶耀鹏跟叶耀华看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旁边好几条船居然也都是满船的鱼货只多不少，他们是在同一块地方遇上了沙丁鱼群？ 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呢？ 叶耀鹏跟叶耀华羡慕的都要说不出话了。 叶母见他们在那里发愣，连忙喊他们快点帮忙，并且兴冲冲的跟他们说他爹跟老三是怎么抓的这些沙丁鱼，还问他们都去哪里拖网了？怎么就没遇上？…… 他们羡慕的嘴里都泛起了苦涩，他们没有发财的运道啊…… 人多力量大，有叶耀鹏跟叶耀华帮忙后，速度就快多了，也省心多了。 林秀清见大家都在装鱼货，而他跟叶父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察觉了不对劲，“你咋了？” “脱力了啊，手臂抬不起来，只能出一张嘴了。” 她上前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顿时龇牙咧嘴的五官都皱巴在一起，“疼疼疼…轻点……” “这么严重啊，我都没有使劲，咋这么拼命呢？” “这不是想着错过可惜吗？难得遇上，能多抓几条，肯定多抓几条啊。” 林秀清看着满船几千斤的鱼货，才想到这些可是全靠他们人力拉上来的，顿时都心疼了，前面一直光顾着高兴，也没多想这么多鱼货拉上来得费多少力气。 “等忙活完回去，我给你茶油抹抹，接下去在家里多休息个几天，不要出海了。” 叶耀东乐呵呵的应了。 其实夜里还要出去的，排钩还没收回来，他不放心。 阿财看着那么多的沙丁鱼，还有极品大鱼都笑得合不拢嘴，也不枉他等到现在还没关门。 以往他们码头那些大鱼一条都难见着，今天居然大批量的出现了，虽然给他固定收货的只有两条船，其他船是别的收购点预订的，但是也足够他赚了。 阿财喜滋滋的进进出出帮忙抬货，嘴巴都笑得合不拢，其他收货点也一样。 其他船上的人也都来来回回几十趟的搬运，脸上洋溢的笑容比过年还开心。 满船的货，把阿财收购点的几十个塑料筐都装满了还装不下，叶耀东让他们拿他装排钩的筐暂时先拿去装鱼，但都还装不下，阿财只能临时叫人送筐过来，顺便接货。 一筐五六十斤，连续过秤，称完就装车，一车装好就拉走，紧接着又来一车装货…… 沙丁鱼称完就轮到那些大鱼了，那个才是重头戏。 一条大青鲨，3只杜氏鰤，4条炸弹鱼，一条巨型丝鯵，4条鬼头刀鱼，2条长鳍金枪鱼，一条黄鳍金枪鱼，一条马林鱼。 阿财看着一条比一条极品的大鱼，眼睛都冒着蓝光，还有不少的塘鹅！ 叶耀东却有点不舍了，小鱼给他收收无所谓，这么多大货，从他手上过一道，油水都得给他吃进去好几斤。 但是，看他那放着狼光的眼睛，他要是说不卖了，阿财估计都能把他吃了，一两条没给他看到，自己截留下来倒还好，这么多截留不给这家伙收的话太得罪人了。 毕竟别人家都收了那么多大货，他故意不给他的话，那他就太没面子了，毕竟他们还要长久合作的。 阿财见叶耀东站在那些大鱼跟前不让人抬货过秤，还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也明白过来。 顿时笑眯眯的踮起脚尖想要伸手搭他的肩膀，却发现够不着，又尴尬的笑着收手。 “老弟啊，咱们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坑……别人，都不会坑你……咱们都老交情了，绝对童叟无欺。” 他也知道说这话不太合适，说的时候眼神还左右瞄了一眼，压低声音，然后将他拉到角落去。 叶耀东淡淡的一句，“你有前科。”就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甭管他是不是有这个小心思，多敲打几遍总是没有错的。 “哎…你说这话就太伤人心，我做生意一直都是价格公道的，人家什么价格我也是什么价格，而且因为是你，我个别货都还额外加价……” “那这些你也给我加价？” 阿财顿时皱巴着一张脸，满嘴苦涩，狗日的叶耀东，钱真不好赚。 “老弟啊，我也得赚钱不是？今天这里这么多人，不是你一条船，其他人还排队等着过秤，这要是让他们知道我额外给你加价，大家也会有意见的……” “没事，你算别人多少也算我多少，等我过两天过来结账的时候，每斤货你再另外看着办给我加一点。” 阿财：踏马的，真会打算！ 看着那边都还等着他过秤，郁闷的直接说：“先过秤，这些鱼货多少价格，我等一下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反正不会让你吃亏，你要是觉得亏了，到时候过来砸我摊子。” ( 这时其他收购点的人也过来了，今天突然间出现了很多他们码头不常见的大鱼，他们需要问一下现在市场价多少，毕竟很多鱼货价格每天都在浮动。 然后他们也要商量一下，每一种鱼货多少钱收？不然谁家多谁家少都不合适。 叶耀东得到他的保证，勉强信他一回，反正不管如何，还是得卖给他的，敲打一下，让他悠着点赚就是了。 他们捞的那些大鱼，大青鲨跟金枪鱼还有马林鱼都超一百斤了，马林鱼最大，过了称后居然有182斤，他就说当时怎么那么费劲？还以为是因为力量枯竭的原因。 所有的货都过完称后，沙丁鱼总共6506斤，8分钱收购的，总共卖了585块5毛。 塘鹅16只，332斤暂时没有价格，那些大鱼单子上也只有重量还没有价格，他们还在商量。 他还特意留了两只，准备拿回去明天杀了好好补补，今天他跟他爹今天累坏了。 另外还单独留了三百斤沙丁鱼，准备分一百斤给他爹，这个鱼价格太便宜了，他打算拿来晒鱼干慢慢吃。 不然延绳钓没有小鱼，他们以后想要吃小鱼干都还要花钱买了晒，正好这个鱼便宜又好吃个头又还行，可以趁现在北风天多晒点，到时分一点给他老丈人，可以跟海蛇酒一起送去。 他们海边特产也就这些海货干货了。 而且听说沙丁鱼吃多了人会聪明，让他老婆多吃点，说不定明年还能生出一个会读书的，光宗耀祖！ 其实是沙丁鱼中含有丰富的dha，能够提高智力，增强记忆力，所以沙丁鱼又被称为“聪明食品”。 等他们都过完秤后又轮到阿光他们过秤，叶耀东打算先回去吃饭，反正不怕他跑了，过两天拿单子过来结账的时候问一下其他人，都是多少钱收购的就知道。 按他心中估算，一千多应该是有的，相当于船的本钱快回来了，而且船上就他爹一个人工，油费支出也不大，相当于净赚了，等结账时可以直接单独抽成一笔给他爹，也不用等月结了。 林秀清喜滋滋的收起单子，边走边笑着对叶母道：“爹娘晚上要么去我们那吃，我那边饭菜都有多煮，还热着。” 叶母笑眯眯的道：“不用不用，惠美应该已经煮好了，我们回去就能吃上。你回去记得拿茶油给东子抹一抹，不然明天手臂会酸疼的更厉害，后背都得抹。” 她笑着点点头，“我晓得。” “让大哥先把鱼给你送去？”叶耀东看着板车上面几筐的沙丁鱼说道。 “不用，你们先推回去，我等吃完饭再过去帮忙一起杀，趁着新鲜，晚上都杀了放着晒，晒完再拿一点就是了。” 他点点头，让他娘帮着一起杀也好，速度快一点，不然他老婆要干到半夜。 一到家后，叶耀东就打算先洗个澡，下午救人，衣服裤子都湿了，紧贴着身上一下午，虽然他现在年轻，勉强能算力壮，但是换季天气凉，本来就容易感冒，他没必要遭这个罪。 万一感冒了，很容易传给老婆孩子。 但是，他却有心无力，手臂抬不起来，衣服都脱不了。 “阿清……” 林秀清正在屋里将单子收起来，听到他叫唤，立马就出来了，“咋了？” “帮我洗澡……” “啊？” “手臂抬不起来了。” “完全抬不起来？” “完全抬不起来！” 看他不似作假故意逗弄她，她点点头，“那你先进屋等着，我先给你倒热水。” 还好俩孩子在隔壁玩，她端着水进来后，率先把房门锁上。 脱裤子不用抬手，还算方便，叶耀东一进屋就把裤子脱了，只穿短裤等在那里，衣服的纽扣就要等林秀清帮他一个个解开。 “怎么身上都湿了？也不知道小心一点，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了，等会多喝点开水……” 听着她念念叨叨的话，他笑眯眯的居高临下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睫毛，突然升起了逗弄的心思，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短裤的边缘。 “短裤也要脱！”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上半身先洗！” “上半身洗完，洗下半身！” 她闭紧嘴巴也不说话了，直接去拧毛巾，先给他脸上擦了一把…… 然后再重新拧了一把，在毛巾上打了一下香皂再去搓他脖子…胸口…胳肢窝…手臂… “嘶～噢～轻点…轻点……疼…啊……” “不准叫！” “你都能叫！” “闭嘴！” “嗷～疼疼……你恼羞成怒，公报私仇……”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也不搓他手臂了，喊他转过身去要给他搓背，背对着他后嘴角没忍住上扬了。 “老婆，背都搓红了？可以了，该洗下半身了……” 她闭着眼睛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期待。 等她拿着毛巾重新去盆里搓洗拧水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等着她帮他脱裤子了。 “自己脱。” “我手……” “你外面的裤子都能自己脱。” “行。” 叶耀东直接就把短裤脱了下来，对着自己老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他不觉得自己哪里差了！哪里短了！ 男人都恨不得自己的本钱，天下皆知！ 第201章 海市蜃楼 今天的天气比较阴沉，渔船在海上沉沉浮浮着，像是天然的摇篮，你适合睡觉的，但是耳边要是没有机器的嘈杂声就好了。 他半睡半醒的眯着，直到听到他大哥二哥的惊呼声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真的有大货，这几条青甘好大啊！” “一个个应该都有20几斤。” “这一网剑虾倒是不少……” 叶耀东听着他大哥二哥兴奋地说话声音，闭着眼睛扭了扭脖子，缓了缓才睁眼朝他们走去，只见甲板上散落着一堆的鱼虾，还有几条个头不小的青甘鱼还在摆动着鱼尾。 “运气挺好的，一网就抓了4条20多斤的青甘。” 叶耀鹏喜滋滋的说：“确实，没想到还能喝口汤。” “大哥你收拾，我继续放网。” 兄弟两人磨合了几天，已经能很好的分工合作。 青甘鱼，学名鰤鱼，也有青甘鱼、平安鱼等叫法，主要分布在rb海及湾湾以南海域，肉质鲜美，营养丰富。 叶耀东蹲在那里看着他大哥在那里分拣，想起忘记跟他们说鱼饵的事情了。 前两天买的鱼饵没有用，存阿财那，昨天用上了，但是接下来又要休整个十天半个月的，一时也不用买鱼饵。 而且看他大哥二哥现在感兴趣的模样，估计他们拖网的小鱼小虾要留着自己当鱼饵用了。 “你们回去是不是要做排钩啊？” 叶耀鹏笑着道：“刚刚跟阿华商量了一下，先做个百个试试看。” “那拖网的小鱼小虾正好拿来当饵。” “嗯嗯，就是这么想的。” 行，那他只能把钱给阿财赚了。 他在船上闲着无所事事，手又抬不起来，又不能帮忙，只能睡觉，睡醒了看看他们捕捞的鱼货，再看看广袤无垠的海面。 叫他大哥二哥特意送他回去，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开口，太耽误事了，本来一个月能出海的时间也就半个月左右，来回都还要柴油费，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在船上呆个一天半天的，也无所谓。 睡睡醒醒大半日后，他也睡不着了，正撑着下巴，靠着船舷无聊发呆时，前方海面上居然惊现了一座海市蜃楼。 他瞬间就打起了精神看过去，并且提醒还在分拣鱼货的叶耀鹏。 他跑船多年，海市蜃楼也见过多次，但是他发现这一回的海市蜃楼有点稀罕。 它居然不是建筑物，出现的居然是海啸！ 还是会移动的海啸！ 半空中的画面中，海面上掀起滔天的大浪，巨浪涌动，阵阵海浪滔天卷起，他们隔得老远，都仿佛听到了海浪拍打的声音，而且上面还有一条渔船被风浪吹得像一片树叶般，在海浪中起起伏伏。 三兄弟震惊的看着海上的画面，他们不是没见过海市蜃楼，但是一般海市蜃楼不都是虚幻的静止的建筑物吗？ 开船的叶耀华连忙放缓拖网的速度，难得一见的画面，三人都紧盯着远处的半空中。 只见那条渔船在海面上随波逐流，几层楼高的巨浪一会把渔船抛到浪尖，一会儿又推到谷底。 突然间，渔船出现了重心偏移现象，船体开始了左倾斜，随着大浪肆虐，瞬间达到了90度，渔船开始下沉，海水迅速地把船体吞没…… 三人看着仿佛喉咙被掐住了般，发不出声音，身体汗毛直竖，那壮丽的画面仿佛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但是他们根本无法看清船上有无人员。 直到船体被全部淹没，海浪依旧肆虐着呼啸，巨浪翻滚着，仿佛要从半空中倾盆砸下来，淹没他们的渔船…… 随着他们渔船的前进，远处海面渐渐泛起了朦朦胧胧的雾气，空气中的水汽也在增加。 惊涛巨浪的海市蜃楼依旧浮现在半空中还未消失…… “我们调转方向，前面起雾了，这一网拖网我们就提早回去。”叶耀鹏果断的道。 “好，东子，几点了？” “快三点了。” “那就早点回去，免得雾气弥漫开来，海上能见度太低，容易触礁。” 海面上雾气扩散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弥漫了过来。 除了认真开船辨别方向的叶耀华，叶耀东跟他大哥的眼睛依旧盯着半空中，舍不得离开。 但是画面中现在只有浪，没有船了…… 叶耀东在心中惋惜，要是有相机拍下来记录这个画面就好了，也不知道这个画面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光的折射现象。 ( 这时，他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则新闻播放，蓬地区莱曾经连续出现了三次海市蜃楼，最长的时间甚至达到了6个小时，人们大饱眼福的同时却发现画面中的建筑，是目前地球上所没有的。 因此，有人怀疑海市蜃楼中的画面根本就不是地球上发生的事情，而是平行宇宙中的场景。 那里的环境也许与我们所处的宇宙环境相类似，甚至一模一样也有可能。 具体到每个人身上的话，也就是说另外的平行宇宙中也可能有一个自己，只不过具体的进化阶段可能会有所不同。 换句话说，有些宇宙也许发展到了22世纪，有些宇宙也许还在80年代。 叶耀东联想到了自身，心绪纷杂。 渔船朝着海市蜃楼相反的方向继续拖网，直到一小时后才起网。 这时，海上的雾气也弥漫得越发厉害，半空中的海市蜃楼渐渐的被雾气掩盖，淡出他们的视野。 叶耀东也收拾了一下心情，作为普通人的他无法去探寻，但他可以选择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随着最后一网的鱼货提前拉上来后，他们也顾不得高兴再次爆网，立马开船返回，周围水汽太重了，呼吸时都能明显的感觉到。 身后海面已经白茫茫一片，周围雾气也开始弥漫开来，他们将手电筒跟头灯全部都打开，仔细辨别的方向，抓紧时间返程。 海面上天气变化太大了，早晨天气虽然比较阴沉，但是也只是云层较厚而已，没想到下午就起雾了。 还好今天连续爆网，虽然最后一网提前收，早上帮他收延绳钓也耽搁了点时间，但是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返回的路程没开多久海上就又起风了，大风吹着大雾弥漫的更快了，海上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渔船的行驶速度也放慢了。 也还好无惊无险，渔船顺利的进入沿岸海域，周围的若隐若现的山峰都是他们所熟悉的，三人也都放心了。 等船开到叶耀东放地笼的那处海面，他们顺便停下船帮他把地笼的货也收缴了。 “东子，你接下去要修养，那你这些地笼要不要收回去？” “嗯……” 叶耀东想了想，感觉把网收回来放着太浪费了，扔海里，隔一两天过去收点海货吃还是挺美的。他没法去收，也可以叫阿正小小他们收啊，收回来的货大家可以分吃，当下酒菜。 “放着好了，你们要是有空就去收一点货拿回来吃，没空的话我就叫其他人去收，收回来大家也能一人分一点。” 刚挣了一笔大钱，他还是挺舍得的，毕竟也是要麻烦亲友。 “呵呵，那行，那就把笼子扔海里，有空我们就过来帮你收。” “你们看着办好了，反正我也使不上力气，最近是不出海了，别浪费了就好。” 地笼扔海里放了两天，收获还是挺可观的，鱼虾蟹都不少，全部都到桶里，合起来也有30多斤。 他单独将那一只老虎斑捡出来，还有十来个大响螺，打算等会儿回去给林集上送去。 本来昨天留了两只的塘鹅，原本打算砍半只给他送去，结果没考虑周全，发现不够分，那只能紧着自己家的人先。 这只老虎斑也不错，有个三斤的，再加十多个大响螺，送过去也能见人，海边人都是识货的。 家里的孩子都爱吃虾，他又单独留了两斤的大剑虾，三只单脚的青蟹三兄弟一人分一只。 另外又挑了两只大红膏蟹出来，打算等一下给他爹送去，让他跟老太太一人一只补补，青蟹长力气正好合适，其他鱼货也拿了个单独的小篮筐装。 小鱼小虾留回去晒，其他的跟延绳钓的货放一起，等靠岸后就直接卖了。 这时，岸边已经停靠了许多的船只，都是因为起雾了匆忙赶回来，他们身后也有许多的船只正在陆陆续续返回。 渔民是真的完全靠天吃饭，高风险，收入又不稳定，但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没有办法，他也没有多余的聪明脑子。 在他大哥二哥的帮忙下，他的所有货都过秤卖了，他又顺便问了阿财昨天卖的那批货什么时候能拿钱？ 那可是好多钱，早入兜里，早安心。 等他确定说三天后，他才放心的回去。 今天他延绳钓的货跟地笼网合一起卖了58块，而他大哥二哥的收获也很不错，也卖了62块多，比他们以往拖网多卖十来块，两人都开心极了，今天还算回来的早了。 他们将船上的十筐排钩跟自留的鱼货都搬到板车上后，就有说有笑的往家里去。 原本叶耀东与他大哥二哥的关系很一般，淡淡的，日常交流沟通甚少，这几个月兄弟感情倒是和谐了不少。 第202章 日常打一顿 今天回来的时间算是早的。 一到家后，林秀清就帮他把外套脱了，给他装了一碗塘鹅肉。 他老婆是拿来炖的补药，甜的，他们当地炖补都是去药店抓点补药，然后放米酒炖甜的。 林秀清舀了一勺递到他跟前，笑着道：“多喝点汤，我们中午都吃过了，老宅那边我舀了半锅过去，这只塘鹅杀完都还有20斤，你多吃点。” “嗯，既然那么多，你再去舀一碗吃，多补补，你底子虚，一人吃两人补。” “现在吃了晚饭该吃不下了，我晚一点再吃，你先吃，垫垫肚子，吃完去眯一会儿，睡醒了，咱们再吃晚饭。” 真是太贴心了～ 叶耀东美滋滋的干了这一碗塘鹅汤，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本来在船上除了晃悠，他也不累，这会儿更是精神饱满。 吃完他也不打算睡觉，这会要是睡了，晚上就没办法睡了。 把在后门借口浇菜，实则借机玩水的大儿子叫过来，让他帮忙拎着桶里的鱼货，跟他上老宅去。 两只红膏蟹，几条鱼，就四五斤重，让他挂在手肘上，差不多也拎得动，男孩子就得锻炼一下，叶耀东使唤起来也不心疼。 老太太坐在门口老远就看到他们了，欢喜的迎了上去，接过叶成湖手中的桶，然后搂着孩子，心肝宝贝的喊了一通，又好一顿夸。 稀罕完曾孙后，老太太又关心的来来回回摸叶耀东的手臂，“咋样啊，手臂还疼吗？你爹连筷子都拿不了，你是不是也一样？太遭罪了，怎么就那么拼命呢？有没有让你媳妇给你擦油抹抹？你娘还说你今天跟你两个哥哥出海收那个排钩，是不是刚回来？怎么也没有多休息一会儿就过来了？” 老太太一口气就问了一大串，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叶耀东哭笑不得。 他强忍着手臂酸涩，勉强的抬起来搂着老太太的肩膀往屋里去，边走边笑着道：“你一连串的问了那么多，叫我怎么回答？茶油都有抹，问题不大，歇几天就好了。阿清送来的塘鹅肉，你有没有吃？好吃吗？” “好吃，好吃。” “桶里我刚刚又特意留了两只大青蟹，是红膏蟹，特意挑硬的留，明天让我娘炖酒，你们一人吃一点，补补。” “啊？哎呦，两只脚都好的啊？我还以为是缺脚的拿过来，怎么也不拿去卖钱，还留回来吃，我们有那一锅塘鹅肉就够了……” 老太太心疼死了，青蟹可不是梭子蟹，这个还是红膏蟹，值钱着呢。 “不冲突，今天吃塘鹅肉，这两只留着明天再炖了吃，不会死没事。” “不要不要…你拿回去自己吃，我们都有……” “阿嫲，你就放心的吃，我昨天挣大钱了，挣了好多好多钱。” 老太太依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你昨天都遭了大罪了，拿回去自己吃了补补，不用管我们。” “我有给自己留了。” 叶耀东又笑眯眯的俯身在老太太耳边小声的说，自己昨天把船的本钱都赚回来了。 可能会差一点，但是这不妨碍他多说一点让老太太高兴。 老太太闻言欢喜的小声的说：“真的？” 她顺手将桶放在灶台边交给叶母，然后拉他进房间。 叶母在后头嘀咕了两句神神秘秘，看到桶里的青蟹还想问两句，奶孙两人就没影了。 老太太一进屋就欢喜的问：“你爹娘昨天回来只说能卖不少钱，多少价格收说还不知道。” 是他交代他爹娘不要到处嚷嚷，他娘本来家里有点好事就爱说给左邻右舍听，这都还不确定能卖多少钱，没必要拉仇恨。 虽然一晚上过去，村里肯定传开了，但是也不止他一家撞大运，别人拉的货都比他多，他娘不要那么高调，人家就不会把眼睛一直放到他们家身上。 低调一点好，能省很多事，他老婆的肚子都还要藏呢。 万一哪里招人眼红了，被盯上了，发现后直接把他们给举报了，那就完了。 “差不多能挣回来，我只和你说，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让我爹娘也别嚷嚷，省的让人眼红。” “这个我晓得，你娘就是藏不住事，我晚一点说说她，人家要猜就给人家猜，自家的底可别抖的谁都知道了。” “还是阿嫲你有智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太太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 叶耀东坐了一会儿，然后跟他娘又说了几句话才出去找儿子，这家伙一过来就跟别人家的小子疯玩，吵的脸都红彤彤的。 回去后又继续使唤这小子给他提桶，把老虎斑跟十几个大响螺又朝林集上家送去。 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娘在做饭，他还要留他喝两杯酒。 叶耀东连忙摇头，解释说自己昨天用力过度，最近几天估计手都抬不起来，喝酒就免了，等下次。 边说边留意了一下他家，这是第一次上他们家，没想到走私活干的风生水起，他家里却那么简朴，跟别人家没有啥差别。 一样是老旧的折胳膊断腿的家具衣柜，堂屋里也没有啥稀奇值钱的东西，都是一般人家常见的，连个收音机都没看到，只有门口一辆自行车算是大件。 但是现在有自行车也不打眼，村里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都有，或许其他大件的都藏屋里了也说不定。 这只能说明他们家谨慎，在村民的眼皮子底下，都还能藏那么严实暂时没人发现。 要知道，现在可是在严打沿海一带走私，抓到进去没个几年绝对出不来。 前世有流言已经是几多年后，他们家还是挺小心的。 叶耀东跟他客套的随意聊了几句就说要赶回家吃饭。 原本还想着跟他不是一路人，两人没必要深交，现在倒是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反正他不掺和进他们捣鼓的东西就好了。 万一自己想买啥，找他买更方便！代购么！ 叶耀东一从他家里出来后，又找不着儿子了…… 小兔崽子太能跑了！ 他站在门口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轮流扯着嗓子叫喊：“叶成湖～叶成湖～～” 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听到他远远的若有似无的回应，只得在原地等他。 等人气喘吁吁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后，叶耀东看着他鼻涕直流，袖子裤脚到处都是泥巴，还抓着袖子抹了一下鼻涕都想揍他了，就没见他有干净的时候。 泥巴跟鼻涕搅和沾了一脸，他都没眼看了。 “走，回家让你娘打你一顿。” “为啥啊？”叶成湖生气的瞪眼，“我都乖乖的陪你跑腿了，凭啥要打我！” “不凭啥，你回去给你娘看看你的模样，你看她打不打你。” 叶成湖低头检查了一下自身，顿时也觉得有点心虚，瘪了瘪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回去跟她解释，跟我解释没用，走快点。” “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不能。” “为什么，我都帮你拎东西跑腿了？” “你只是帮我拎东西，而莪接下来日常生活还要仰仗她，不能跟她唱反调，要顺着她，她要是打你，我肯定得给她递鞭子，夸她打的好。”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不能因小失大，福利要紧！ 叶成湖眼神斜着往上瞄，非常鄙视的看着他。 叶耀东手痒的好想拍他一脑袋，但是手臂实在酸疼的厉害。 “看什么看，给我看路，万一再把裤子摔破洞，看你娘不狠狠的打你。” “哼哼～” 叶成湖朝他做了个鬼脸，一跑一跳的走在前头，打算先一步回去求情。 叶耀东紧跟其后，却没想到回去后看到桌面上摆了一堆的东西，两孩子嗷嗷叫的兴奋的往外拿东西，还一人捧了一个罐头，有些意外。 林秀清边骂边收起来，看到他回来连忙问道：“你回来了，你昨天在海上还救人了吗？怎么也没提起，我都不知道。” 她之前在烧菜却看到有两个陌生人上门，还吓了一跳，这年头陌生人上门可没啥好事，问清后她才放心了。 “一时忘记了，昨晚太累了，沾着枕头就睡了，这是他们送来的？”他也没惦记着人家的感谢，所以就没特意说了，免得她担心。 “是啊，他们说今天一早去买东西，然后挨家挨户上门，咱家离得远了，走过来费了点时间，所以才到这个点。跟你出门就前后脚，瞅着都到饭点了，也不适合多留，待了会儿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走了。” 叶耀东随意的点点头，并不在意。 “爹，我们想吃罐头～” “罐头～罐头～” 林秀清骂道：“要吃饭了，吃啥罐头，啥都不准吃。” 叶耀东也道：“鞭子吃不吃？你给你娘看看你身上都脏成啥样了？” “嗷～爹，你怎么还提醒了，娘都没看到！！！” 叶成湖气得瞪眼，然后麻溜的爬下桌准备开溜，却毫无意外的被抓住了后衣领。 “啊～噢～娘，轻点～别打～别打～” 林秀清边打边骂，“还想蒙混过关，今天都换了几件了，中午裤子还破了个洞………” 第203章 放电影 看着身旁的闹腾，叶耀东觉得，这才叫过日子。 打完孩子，在俩孩子眼巴巴的目光下，林秀清将人家送来的水果罐头糕点烟酒干货统统都收起来，省的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饭也不吃了。 叶成湖被打了一顿心里气愤的边吃饭边时不时拿小眼神瞪他爹，叶耀东看得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挺有脾气的。 “再瞪我，等会儿吃完饭罐头给你弟弟吃，不给你吃。” “哼哼……娘一定会分配均匀的。” 林秀清没好气的道：“快点乖乖吃饭，没吃完谁也别想吃罐头。” 她被买布料棉花的事，还有缝纫机治了一回，也不再抠抠搜搜的了，刚刚其实也想过先攒起来，万一家里有啥事也有东西能拿的出手。 但是看俩孩子都很馋，想想也没必要，现在家里确实不困难了，又刚入了一笔大钱，万一有啥事去买就是了。 “那我们吃完饭就给我们吃罐头。”这是陈述的语气。 夫妻俩都不搭理大儿子，叶成湖直接就当他们默认了，开心的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等吃完饭，两人就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林秀清。 “给他们拿，先拿一个给他们分，也不是多难得的东西，吃了就吃了。” 两兄弟点头如捣蒜开心附和他们爹的话，然后继续看着他们娘。 林秀清无奈，只得给他们拿了一个罐头，再拿两个小碗给他们分吃。 叶成湖鸡贼的直接捧着碗往门口走。 当然要去门口吃啦，别人要是没看到，怎么知道他吃罐头了？ 顺便去大伯母二伯母家溜达一圈…… 叶成洋也想有样学样，但是碗一端就把汁洒得满桌子，被臭骂了一顿，也不敢动弹了。 林秀清这才有空问他，“你在海上是怎么救的人？” 叶耀东轻描淡写的之间几句话就带过了，但是林秀清也不是好糊弄的，“那会你手上也没多少力气？多危险啊？万一那女人把你拖着往海里拽呢？” “不怕，我也是听到了有其他两个年轻人说他们下去，这才也跟着脱衣服，三个人怎么也能把一个人救上来？” “下次小心一点，救人没事，但是别逞强，要想想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嗯，你多吃点，沙丁鱼吃聪明的，俩儿子看着估计就这样了，努力再生个聪明的。”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自己没文化，也怪不得孩子。” “过几天我就趁空闲去报个扫盲班，做个好榜样。” “啊？”林秀清顿时惊讶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不识字的话，太不方便了，想看个报纸都只能认识个一二三四五。” 以后要是有啥事，不认识字就麻烦了，容易被骗。 林秀清觉得去扫盲班，认识一些常用的字，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最近空闲，到时候出海的话，晚上去上个一两小时也不耽误。 “咱们村之前还有扫盲班的，这两年，一个个村民上没几天就不上了，人数越来越少，教员也待不住跑了，现在扫盲班好像要去隔壁东桥村，东桥村人口比咱们村多两倍，现在都得去那边上。” “嗯，明天过去问问看。” 林秀清碗筷都收拾好后，就把还在外头显摆，半天都没吃完的大儿子揪回来洗澡。 次日，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突然间就放晴了，叶耀东难得悠闲，吃完饭闲着没事就在村里面到处溜达，听听村里面的八卦。 结果村民们都还在围绕着前两天的沙丁鱼风暴在那里讲，说村里谁谁撞大运了，发财了…… 他估摸着没有新鲜事出来的话，大家伙还能再翻来覆去的讲个几天。 这时却有人从码头回来，直接边跑边叫：“放电影了，放电影了，晚上7点晒谷场放电影了。” 路上的村民们顿时眼睛发光地拦住他，“村里要放电影了？” “对，码头外面的喇叭都在那里播放，说有流动放映队晚上6点半到晒谷场放电影。” 这下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放电影可是当下人最期盼的文化娱乐形式，是所有人的精神食粮，大家都兴奋的奔相告走。 没过多久，公社又另外安排了人骑着自行车，边骑边叫喊晚上要放电影了。 这时候娱乐活动少，流动放映队可受欢迎了，公社里也很重视。 叶耀东无感，但是也赶紧回去告诉他老婆这个好消息，这对这时候的村民们来说确实是好消息。 大儿子这时也兴奋地跳了起来，“啊，放电影了，放电影了。” 小儿子不懂，但是也更跟着傻乐呵…… 等到了下午，家家户户都早早的吃完饭，搬着凳子去到晒谷场，早早的占地盘，生怕去晚了，占的位置靠后了，就会被坐在前面的人挡住视线而看不到电影。 ( 叶耀东夫妻俩被孩子催促的不行，也早早的安排吃晚饭，然后拿着木方凳往晒谷场走。 叶大嫂叶二嫂两家的孩子饭还没吃完，见他们走了，也不吃，立马也跟着跑，叫都叫不住。 晒谷场上到处都是乱跑乱跳的孩子，他们比大人都还来的早，那喜气洋洋的模样比过年还高兴。 夫妻俩来的还算早的，叶耀东看到小小跟阿正胖子带着老婆孩子也都早早来了，就在他们身旁占了一个位置，然后边闲聊边等着。 “东子，听说你跟阿光前两天又发财了？” “钱还没到手呢，也不知道能挣多少。” “真羡慕你，刚换了大船又走了狗屎运。” “运气好也是要有代价的，手臂得废个几天，过两天等钱到手了，手也能抬起来了，我弄几个菜大家聚聚？我看最近你们也忙得很。” “还行……” “我最近都不能出海收网，地笼扔在那里，你们有空就去收一点货吃吃。” “这个可以有……” 没一会儿，晒谷场就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到处都是嘈杂声。 周围村子的村民们听说后，傍晚也都纷纷赶过来，这时候天都还没黑，放映员都还没有来，但是丝毫却不影响村民们高涨的热情。 终于盼来了放映员！ 一辆地排车，拉着放影机、发电机等设备。刚到晒谷场，便有不少孩子迎上去，高兴的孩子们边跑边喊着：“放电影的来了！” 村干部早有人迎接，赶忙接过地排车，边走边千恩万谢地客气着，那阵势决不亚于迎接上级领导视察工作的情形。 这时候，放映员可是个高级职业。 孩子们兴奋地在身旁跟前跟后，村干部笑骂着将他们赶走，然后才叫人帮忙装卸设备，都不用放映员自己动手搬。 阿正一脸艳羡的道：“这放映员可真吃香，走哪里哪个村都夹道欢迎。” “可不是吗？全村都没两台戏匣子，这放映员跟香馍馍一样，你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哪个不爱凑过去跟他说话？”胖子看了也羡慕不已。 “看看，看看，啧啧啧……居然又送吃的，又送喝的，还怕人家冷了，送衣服给他披……” “别眼热了，羡慕也没用，家里已经有个老婆了，知足……” 叶耀东听着耳边朋友们的谈论声到处张望着，感觉还挺新鲜的。 等将银幕拉起来，启动发电机，放影机后，人群才逐渐安静了下。 影片放的是《地道战》很老的片子，叶耀东看了很多遍了，但是还是却看得津津有味，他原本就喜欢看战争片，武打片，今天的场面又格外的引人怀念。 场面黑压压一大片人头涌涌，大家聚精会神观电影，还好他们来的早，坐位比较靠前面，后面的就看的不是很清楚了，孩子们一个个都坐在大人的脖子上，有的都还爬上了树，真的很火爆。 等一场影片放完后，大家又意犹未尽，嚷嚷着再放一个，没想到放映员也好说话的很，竟然真的再放一个《白毛女》。 或许可能是周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功劳。 村民们看完一部又接着看第二部，有的夜里都还要出海的，都还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动都没有挪动一下。 难得能看电影，谁舍得走？ 直到10点电影放映完，村里面的孩子们都还追着问放映员明天要去哪里放？ 听到是隔壁东桥村后，都兴奋的欢呼，嚷嚷着明天还要继续去看…… 村民们也有些意犹未尽，边走边兴奋地讨论着刚刚影片的内容，并且高兴的想着明天晚上又能看了。 叶耀东拉着妻儿，也不着急跟人家人挤人，打算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走。 等人少了许多后，他才看到，他爹娘老太太小妹都还在，阿光居然也在！ 草，难怪刚刚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 这也太不要脸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门女婿！ 叶耀东走过去狠狠的剐了他好几眼，“你不跟你爹还有你妹妹们看？跑这里来干嘛？” 阿光讪笑，“这不是碰巧遇上了吗？想着把老太太送回家，我再回去。” “老太太？” 叶惠美脸都红了。 “连手都抬不起来的人，一拳就能被人干倒，还好意思送别人回家？” 林秀清笑着扯了一下他衣摆，“这么较真干嘛？都说了，碰巧遇到了。” 叶父笑笑说：“这几天大家都手疼，不然原本你裴叔还说了这两天要上门坐坐的。” “急什么。”叶耀东没好气的道。 “没什么人了，我们先回去，爹娘老太太这里就让阿光送一下好了。” “你们回去，我们要回去了。” 叶耀东警告的瞥了阿光一眼，对他道：“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家。” “知道，知道……”阿光乐呵呵的道。 他这才不高兴的被林秀清拉走。 第204章 扫盲班 等回到家后，林秀清才道：“我看小妹的婚事应该快了，咱们是不是得给她买点啥当嫁妆？” 叶耀东抿着嘴，一言不发。 给小妹买点啥当嫁妆，他是没意见，就是这朋友变妹夫，让他觉得有些别扭，总感觉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 那么轻易的就被叼走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她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你说你以后要是有女儿了，你也这样？” 叶耀东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更不爽了。 “生儿子？” 林秀清呵笑一声，白了他一眼，“你说儿子就儿子，说女儿就是女儿？两个儿子已经够够的了，一天到晚的调皮捣蛋，我都打得手疼。” “那你也可以不要打啊！”叶成湖郁闷的插了一下嘴。 林秀清用食指戳了一下他额头，“你要是乖乖的，不捣蛋，不天天弄得脏兮兮的，我会打你吗？” “爹说了，一动不动的是傻子？我又不是傻子！” “你还顶嘴！” 叶成湖见状后退两步，“是爹说的！” 叶成洋也很机灵的跟着后退…… 叶耀东摸摸鼻子，不语…… 林秀清心塞的看着一个两个三个，感觉没有一个省心的。 “我去打水，你们三个都给我把衣服裤子脱了，洗个脚睡觉。” 好的。 父子三人排排坐在床边，等着！ 林秀清端了一脸盆水进来，看到三人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她，更心塞了。 “不是叫你们脱衣服裤子吗？” “爹那么大的人都还不动，要等的娘脱，那我们也不能自己脱。”勇敢无畏的叶成湖理所当然的说道。 林秀清突然感觉脑壳有点疼，“鞭子在哪里？” 他迅速地弹跳起来，“啊？别！我马上脱！” 叶成洋向来跟他哥哥看齐，也站起来扯扯衣服，扯扯裤子，手忙脚乱的，然后衣服裤子没脱成，反而把纽扣扯下来了一个。 他心里一紧，握着纽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娘，脖子缩了缩，身子往他哥身旁藏了藏…… “别想躲我身后。”叶成湖幸灾乐祸的赶紧躲开。 林秀清叹了口气，把他手里的扣子收起来，帮他把衣服裤子都脱了，“我叫哥哥自己脱又没叫你脱？等会给你缝一下。” 也就这一个年纪小，还不能打，不然她手也好痒。 从左到右，给三个都洗了一把脸后，衣服裤子也都脱了，她才把洗脸盆里的水倒到洗脚盆里，“两个坐小凳子上，把脚伸到盆里去。” 一个盆里三双脚，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水溅的满地都是，林秀清给他们搓脚都溅了一脸，差点都要气炸了。 她毫不手软的狠狠的拍了两下，“都给我老实点。” 叶耀东看着他被无辜拍红的腿，他怀疑他老婆是故意的，他明明老老实实的都没有动。 但是，他也不敢吭声就是了，打都打了。 可能就是因为他不动？ 把3双脚都擦干净后，林秀清才直起腰，“为什么我感觉我养了三个儿子？” “对，没错，把我当儿子养就行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去倒洗脚水，懒得跟他贫嘴，“你们三个快给我睡！” “没有你，我们睡不着啊！” “没有你，我们睡不着啊！” “睡不着……” 俩儿子也嘻嘻哈哈的跟着附和。 林秀清头疼，直接无视，理都不想理他们了…… 叶耀东乐呵呵的看着她无奈的模样，然后指使大儿子去关灯，又招呼两个躺下，两个都兴奋的叽叽喳喳的说起晚上看电影的事。 “爹，你明天继续带我们去看电影？” “今天没看够？” “嗯，电影太好看了。” “我手痛，抱不了你们，你娘也不能抱，去不了，下次我带你们去镇上的电影院看，那里的电影更好看，电影院又很大，不是咱们晚上看的这种露天的。” “真的吗？” 两孩子被他哄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一直追问着电影院长啥样。 叶耀东只好耐心的跟他们普及了一下电影院，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俩孩子像听故事一样，听着听着居然听睡着了，叶耀东也昏昏欲睡。 林秀清自己也洗干净进来后，才发现都睡，也松了口气，不用哄睡觉当然好了。 “阿东？” “嗯。” “茶油抹了再睡。” “嗯。” 他只好打起精神，又坐起来。 在家里悠哉悠哉的过了两天后，叶耀东瞅着今天应该差不多可以去拿货款了。 这笔钱可不少，他跟他老婆都挂在心里好几天了，钱当然要入到自己口袋才能放心。 他特意等到傍晚饭后，想着别人家应该差不多都拿到货款后，才去阿光家问了一下他们钱拿了没有，多少钱收购的，了解后才带上单据上阿财家拿钱。 他可是很厚道的，从来都不一大早去要钱，给人家添堵。 不止生意人忌讳，一般人家也最讨厌有人一大早上门要钱，这明摆着让人不爽。 晚饭后去算账正好，带上老婆当散步。 打了那么久的交道，阿财也不敢坑他，他一过去后，他就将单据上缺失的单价都补上，跟阿光家的卖货价一样。 根据阿财说的，这是当天的收购价，谁家都是一样的价格，还说他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 叶耀东心中乐翻了，面上却还绷着，翻了个白眼，抖了抖票据，只说了一句，“再加点。” 话不多，却很混！ 阿财郁闷的肝疼，但对他的赖皮又没办法，这个混子！就没有好说话的时候。 ( “1836块6毛，给你凑合整1850，你不准再给我叨叨。” “行，别这副肉痛的表情，凭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莪知道你没少赚，我不说出去。” “唉，赚你点钱还真不容易。” “哪里不容易了，做人不能太抠搜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这是抠搜吗？我是生意人……” “所以奸诈！” 阿财语塞，瞪了他一眼，说不过他只好闭嘴了，用手指沾了点口水，然后开始清点大团结。 林秀清在一旁越听越开心，原来混子还有这好处，卖的价还能比别人多一点。 他点完一沓100张的就放到桌子上，然后再拿钱出来点。 等第二沓清点完，他就递到叶耀东跟前，在他笑眯眯的准备伸手接过时，居然故意拿钱砸了一下他的手。 “这是你能伸手的吗？” 然后又将钱递到林秀清跟前。 叶耀东瘪瘪嘴，也不理他，伸手去拿桌上的钱，清点起来。 跟他老婆清点了两遍都没问题后，他才笑眯眯的给他拔了两根烟，勾着他肩膀套了一会儿交情才回去。 林秀清一路上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叶耀东握住她的小手，笑呵呵的道：“这么高兴呢？” “当然啦，咱们新船的本钱都快回来了。” “嗯，应该够交罚款了？” “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高兴吗？” “挺值得高兴的啊！还有好几个月，咱们也不愁交不起，要不要给你买个手表庆祝一下？” 林秀清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整天就琢磨着怎么花钱？刚买了缝纫机，你就又想买手表了？都有一个了还买。” “那个是男士的，你又不能带，不然就给你，我跟你说真的，买一个呗？百多块钱够了……” “不准，我不要，我有缝纫机就够了？” “那买个收音机，让你在家里听听广播？” 林秀清拧着他腰上的肉90度旋转…… “嘶～好好好，不买不买，你说啥就是啥……” “明天就去上扫盲班，省得一天到晚在家看着碍眼。” “这话说的，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盼着我在家里，最好哪儿都不要去，现在又觉得我碍眼了？女人真是善变……” “你还说？” “啊，不说了，不说了，你仔细手疼……” 林秀清顿时绷不住，被他整笑了…… 这家伙…… 好讨厌…… 东桥村的扫盲班是在村小学，是晚上开课，就是为了照顾白天要干活的工人农民渔夫妇女，也是的。 叶耀东第二天傍晚吃完饭就当散步一样的往东桥村走，路边的房屋到处都印刷着各种标语，比如“优生优育，男孩女孩都一样。” “钱可十年不挣，书不可一日不读。” “不娶文盲妻，不嫁文盲汉。” …… 走到村小学后，班级里人数还真不少，看着里头不同年纪的男女老少，因为手不方便，他也没有带纸笔，两手空空，脸皮厚厚的张望了一圈才走到角落里坐下。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也凑到他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桌面空空的，啥也没有，还好奇的问他。 叶耀东只说自己手不方便，对方也就没有多问了。 有了开头后，叶耀东也跟他闲聊开了一些扫盲班的事，知道这个扫盲班的老师是个未婚女同志的，还是小学老师兼职的，不是以前村子里认识几个字的教员。 所以这个班，男性尤其的多…… 不一会儿，扫盲班的老师也来了，这个老师也有点意思，她在黑板上写了一堆的字，然后叶耀东听到她的教学顿时傻眼了。 “螃蟹，这两个复杂的字叫螃蟹，你们拿纸笔一笔一画的抄在纸上，回去多念几遍。” “鱿鱼…章鱼…白虾…乌贼…今天的任务是要认识这几个字。” 叶耀东听着她把黑板上一个一个词都念完，忍不住捅了捅身旁正在认真抄写的兄弟。 “同志，这个女老师都教这么复杂的吗？” “没有啊，是你来晚了，我们一开始是学一二三四五……九十，人口手，上中下，大小多少，斤两，马牛羊毛皮……” 同桌还好心的给他翻看了之前他记录的字。 “上个礼拜认的是白菜，土豆，萝卜，黄瓜……” “再上个礼拜认的是锄头，镰刀，菜刀……” “一点点变难的，这个礼拜说是要认识一些常见的海鲜要怎么写，毕竟咱们这里靠海……” 叶耀东听得直点头，有道理，是他来晚了。 他饶有兴致的跟着读了好几遍，然后听着这个女老师分析着笔划，紧接着让他们自己在纸上多练习几遍。 他其实对这些字都挺有印象的，毕竟大半辈子都跟海鲜打交道，有的字也印象深刻，就是没有现在这么清楚的印在脑子里，也不会写就是了。 一节课的时间不久，也就一个小时，毕竟他们都是文盲，一下子给他们认太多字，他们也记不住，一天能认得五个词语十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下课后，班上的男同志们都借机找这个姓周的女老师说话，调侃，叶耀东不感兴趣跟同桌互通姓名后，就离开了。 回家后，林秀清见他一脸高兴的模样，好奇的问了一句，“捡到钱了？” “不是。”叶耀东跟她说了一下，晚上老师教的内容，林秀清也乐了。 “那你肚子饿了吗？馋了没有？” “哈哈哈～白天大哥二哥收了地笼回来，不是有两只青蟹，你晚上炖了没有？你们吃肉，让我喝口汤就行。” 林秀清呵呵笑着，“也只有汤了，两个孩子把肉都吃的差不多。” “我就说说而已，你把汤喝了。” 一连上了好几天的扫盲班，叶耀东还真把大概的海鲜的字都认识了，写却不会，毕竟他还没有拿过笔，那些字又太复杂了。 但是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求能认得，会不会写不是很重要。 等他手好多了后，他才费劲的把这段时间认得的字都抄了一遍在纸上。 第205章 收地笼网 没过几天，他们才刚吃完饭，叶母就笑眯眯的突然来家里喊他们三兄弟去老家，说是陪阿光跟他爹喝几杯。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他爹娘肯定同意嫁女儿了。 他娘怎么也没坚持坚持？为难为难？ 难道还真的是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便宜阿光这家伙了！草！ 叶耀东严肃着一张脸往老宅去，看着他爹跟裴叔两人满脸通红的模样，也知道他们已经喝过一轮了。 阿光则红光满面的一直傻笑，看得他眼睛疼。 喝！必须喝！ 三兄弟很有默契的轮流上，把父子俩灌得醉醉的，舌头都打结说不出话才送回去。 重新回到老宅后，叶母才高兴的说他们家准备出“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当彩礼。 “蝴蝶牌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上海梅花牌手表，还有戏匣子，阿光他爹说他们这几天都去供销社看过了，确定了就马上买，绝对不亏了惠美……” 叶耀东撇撇嘴，三转一响搁其他人家挺困难的，他们周围村子能买得起这四大件也不多，这些得在机关、国企单位工作的人才能整齐。 但是他们家买得起啊，他爹娘这两月手里肯定也攒了一些，他前些天拿到货款也拿了300块给他爹了。 真是的，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我也提前问过你们妹妹了，她也没意见，现在等他们家找个媒人上门提亲，咱们就把这事定下来，现在离过年也就两个月，应该会在年前结婚。” “太快了？”叶耀东忍不住道。 “快啥啊？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想当初，你十天就结婚了……” “那不一样……” “是不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意（眼瞎）的，确实得早点定下来。阿光不一样，咱们一个村的也算知根知底…” 叶母喜气洋洋的又道，“算了，等媒人上门了再说。” 看着他小妹羞涩的模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叶耀东也不说了，女大不中留，还是回去让他媳妇到时候看着办，准备点嫁妆。 一夜无梦到天亮。 叶耀东打算出海把地笼收一收，也有半个月没有干过活了，手臂也好多了。 这段时间，地笼的货不是小小阿正在收，就是他大哥二哥收回来，每次他们都是收了全送过来。 但是难得奢侈一把，他都是分一半出去给他们，然后剩下的自留给老婆孩子好好补补，再分一点去老宅，有多的要么晒干，要么拿点人情，往林集上那，或者让他娘看着办往亲戚那里送一点。 林秀清都觉得这段时间自己都圆润了，偏偏阿东非说她是错觉，说海鲜吃不胖，她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才圆润，还叫她多吃点。 可能是别人帮忙收货，自己男人不用出力，在家等他们送过来，感觉就跟白捡一样，她霍霍起来也毫无负担。 感觉太不应该了。 “你今天自己去收地笼就不要留货了，能卖的都卖了，这段时间啥好货都吃到肚子里，太奢侈了，接下来可不能这样。” “有的吃还不好啊？一人吃两人补。” “吃的不是钱啊？赚钱不辛苦啊？” “好好好～” 反正先应下，到时候留啥货回来还不是他说了算。 叶耀东拎着两个大桶就出去了，门口的两个嫂子看到他拎着桶，都惊讶的问：“阿东要出海了？手好了？” “差不多，养了大半个月了，最近日常都没啥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叶二嫂笑的有些勉强。 “那你出海得小心些，使不上劲就别逞强，等你大哥二哥傍晚回来帮忙收也一样。都是一家人，让他们帮忙收货也没啥，你能休息就多休息几天，养好一点，万一以后留下啥后遗症就不好了……哎……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完全好了最好，不然一家人也不用客气，帮忙做点事，没什么……” 还是他大嫂说话比较有水平，段位比较高，瞧瞧话说的多漂亮。 明明两人刚刚笑容还有点勉强，眼里神情都写着舍不得这段时间的好货，偏偏她就能把话说得漂亮，让人听着舒坦。 叶二嫂就比较直接，藏不住事。 “嗯，应该没什么事了，去海上收个地笼看看，问题不大就打算出海去，都大半个月没出海了，人都要废了，真要回到以前那样整天玩不干活，爹要没活干了。” 最后一句也算是提醒她们了，大哥，二哥的船可是他爹的，他爹要是没活干，大哥二哥的船就悬了。 叶大嫂脑子转的也快，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些，“是啊，差不多好了是该好好出海赚钱。” “嗯。” 叶耀东随意的点点头，顺手把门口倒下来的晒衣服的竹竿撑起来，然后才往码头外面走。 “哎哎…阿东啊，那明天初一要去淘海不？”叶二嫂又叫住了他。 他都差点忘了这事了，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早就抛诸在脑后了。 他停下脚步后，想了想说道：“应该不去了？半个多月都没有出海捕捞了，夜里应该要出海，家里晒干的那些干货都还有。大哥二哥，现在也有船，你们要去的话可以叫大哥二哥休息一天，让他们带你们去。” 嗯…自己的老婆自己照顾，他们现在又不是没船，他也不想担责任。 ( 叶二嫂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没有风浪，家里的船肯定是要出海赚钱。 叶耀东也不管她们了。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晴空万里，路都好走了。 前几天下雨，路上到处都是泥泞，水坑，只要出门，不是鞋子就是裤脚满是泥巴，大儿子都被频繁的一天三顿打，以往可都是三天打一顿的，还好男孩子皮实。 他最近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来，今天也是，算是晚的了，码头都没多少船只，都出去作业了。 “哟～你活过来了呀？”阿财坐在他的收购点门口，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是咯，要养家糊口，没办法当废物了，真是怀念啊，还是你爽。” 阿财嘴角抽了抽，这话他怎么听着不得劲呢，感觉好像在骂他是废物一样。 “去去去，多弄点好货送过来。” “行。” 叶耀东笑笑着往自己船停靠的方向走去，船被浪涌动的一直在摇摆着，半个多月没有开船捕鱼，还真是有些可惜，不过那一趟也赚够本了。 他地笼的数量还是那么多，自从弄了排钩之后，他就没有再增加了，怕收不过来，但是卖掉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而且这几个月地笼的收获也还行。 浮标的位置还是在那处，他们帮他收完货后，地笼还是放回原地。 叶耀东拔起浮标开始收网，地笼网在水里的分量还是比较重的，但是收，他手上还是有劲的。 隔了一天没收了，第一网收上来还可以的，一斤大的黄山鱼有两只，其他是一些巴掌大的水谷鱼，白虾也有半斤，叶耀东全部都倒到桶里去，这里估摸着有4斤多的货了。 只是除了第一网，接下去几网的收获就不是很理想了，每一网就只有一斤不到的货，一排地笼才收了大概10斤左右，没有大货，最好的就是那两条一斤左右的黄山鱼，值个两块钱。 后面两排地笼更差，两排才收了十一二斤的货，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红虾，小杂鱼，虾姑有个两斤左右。 叶耀东感觉最近天冷了，鱼货不是很丰富了。 等他将6排地笼都收回来后，两个大桶才勉强装满，最大的一条是五斤左右的海鳗鱼，还有就是两条三斤多的鲈鱼，两条一斤左右的黄山，三斤白虾，章鱼倒是不少，有个十几斤，虾姑也有个3斤多，其他就全是一些小鱼小虾，那些加起来也就只有20多斤。 梭子蟹应该是过季节了，一只都没有。青蟹也是，前两天都还能收货两只，以往每一次地笼都能网到几只青蟹，多的时候十几只。 天气冷了，沿岸的海鲜也少了。 今天的收获比以往的都少，但是也马马虎虎可以了，起码夜里出海的鱼饵有了，等会再去阿才那里补充一点就行。 将所有的地笼都放回海里后，他就将开去周边海域转悠了一下，也不知道小小跟阿正现在放网放到哪里去，出来一趟也没看到他们的船。 往海域外面又开出去1海里，他才看到阿正跟小小俩人的小木船，狗胆真大！ 小木船就跟树叶一样，在海面上飘荡摇晃，他感觉一个浪花打上来船都能翻了。 将船往他们那条小船靠近，正好看到他们正在收排钩。 “你们胆子真大，这么一条小木船也敢划这么远出来？” “怕什么，反正还是在沿岸，掉下去，爬上来就是了。”阿正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小好奇的问：“你手好了，有劲了？怎么跑出来了？” “差不多，出来把地笼货收一收。” “好了那我们就不用去给你收货了。” “真奢侈，收个地笼还要开个十几米的大船出来。” 叶耀东耸耸肩，“没办法，老子刚发了一笔财，不差这点油费。” 虽然费点油钱，但是效率是真的高，比小木船揺橹划半死要好，从岸边开到这里的话，大概也就十几分钟，但是摇橹的话至少半小时以上。 前段时间揺橹了两个月，他都感觉手臂的肌肉结实了不少，腰上的一点肥肉也没了。 “要不要说这么招人恨的话？”阿正瞪了他一眼，“说要请我们喝酒也没影。” “晚上安排，前段时间手都抬不起来，拿筷子都成问题，晚上上我家去，正好刚刚地笼收了点货，下酒还是够的。” 扫盲班一天不去也不打紧，反正他也是半路加入，来日方长，慢慢来。 “行，晚上把胖子他们……啊呦呦呦～卧槽……金钱斑……” 阿正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小拉了一条极品石斑鱼上来，惊的瞪大眼睛，高兴的连连卧槽。 “卧槽，什么狗屎运，我一来你们就上来了一条金钱斑！”叶耀东也瞪大了眼睛，将船开近了一点。 小小笑得合不拢嘴，也没摘钩，直接就拎着金钱斑在太阳底下照着，“东子你真是福星，好大的一条金钱斑！我们放了几个月网，还是第一次抓到这么大条的石斑！” “有几斤了？” “应该有三四斤！全身都是六角形的斑点的，啧啧啧～”小小眼睛都放着光，高兴坏了。 “玛德，值个十来块钱了。” 叶耀东看着眼馋，他还没抓过金钱斑斑呢。 这一条金钱斑实际上应该叫玳瑁石斑鱼，也叫过鱼，花头梅，肾石斑鱼当中的贵族，主要栖息于近岸碎屑的珊瑚礁区，近海沿岸经常会出现。 阿正也高兴的嚷嚷，“让我来摘钩，这条鱼厉害了，老子第一次钓到，哈哈哈～～” 第206章 喝酒 叶耀东原本还打算随便看看就走，这会儿倒不急着走了。 “要是蓝身大石斑更牛逼，那个也叫金钱斑来着。” “哈哈，想想就好了，这条金钱斑也难得了。” 两人喜滋滋的把桶里的鱼都倒到船上，特意把桶腾出来装水，才把金钱斑放进去。 活的跟死的价钱可不一样。 叶耀东闲着没事多逗留了一会儿，只见他们还没收几个支线，就连续又上了一条红甘鱼，没一会儿又上来一条狗鲨，看得他眼馋不已。 “延绳钓真好用！” 阿正乐颠颠的道：“还好听我老丈人的，拿了一盘试了一下，又省事，效率又高。”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了手抛网还没还给他，“哦对了，那张手抛网已经修补好了，晚一点给你送过去。” “没事，你留着，我们现在用不上。” “那我就留船上备用了，我前段时间又让娘给我织了一张拖网的渔网，应该也用不上手抛网。” “啧啧啧，你真贪心，有了延绳钓不够，还要拖网。” “这不是想着把排钩放海里的中间时间空闲，正好可以拖一网，省的浪费时间。” “你不是有鱼竿？”小小插了个嘴。 “之前钓大鱼的时候断掉了，重新做了一根，也没派上用场，这要是没有碰到好的钓点，一个小时都钓不了几条，不如拖网。” “那你晚上夜里要出海了？” “嗯，要，半个多月没去了。” “你现在赚钱的速度有点快啊”，两人都有些羡慕，阿正念叨了一下，“啥时候也让我们多走走狗屎运，整上一条船，离远一点的海域瞧瞧。” “多攒点本钱就好了，卧槽…大黄鱼～” “卧槽……” “卧槽……” 两人连连惊喜，竟然又上了一条6斤重的极品大黄鱼。 叶耀东看的眼睛都疼了，这么大只金光闪闪的大黄鱼，简直要闪瞎他的狗眼。 “你们什么时候放的钩子？该不会是早上刚放的？” “不是，学你昨天傍晚放的，不然早上放，怎么可能空钩这么少，放过夜，第二天来收货才有这么多。” “再看下去，老子要眼馋，走了，我回去了。” 对比他桶里的那些三瓜两枣，真的一个天一个地。 “滚滚滚～” 叶耀东又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大货上来了才安心的往回开。 靠岸后，他留了一条黄山打算拿回去煮鱼汤，三斤小白虾也留下，章鱼跟虾姑也留了一半，打算晚上下酒。 留了那么多货，其他货也卖不上价钱了，总共才卖了七块八毛钱。 有点少了。 但是对比其他渔民，这个价格才是正常的，之前都是他运气太好了。 他也不嫌少，积少成多，将留的鱼货提回家，正好赶得上中午吃午饭，让他老婆把白虾倒了一斤出来白灼，加餐。 刚上岸的海鲜真不需要其他煮法，虾子甚至都不需要煮，直接生吃也很鲜甜，要不是因为已经开饭了，白灼比较省事，而且小孩子也爱吃，不然还可以让他老婆做个醉虾。 “剩下的一些小白虾，你晚上要么做个醉虾？我叫几个朋友过来喝酒。” “好，我说你怎么又留了这么多的货回来？” “嗯，挺久都没有聚一块聊聊天了。” “娘早上过来说，阿光家已经叫了媒人上门提亲，拿了生辰八字去看日子了。”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快？” “拿个八字而已，日子还没定，下午应该会过来说。” “嗯。” 他感觉心里头有点憋闷，也没有来说话的欲望。 林秀清又继续道：“我想着这几天去买几块大红花布给她做一套被面，再给她做一套红色棉袄当嫁衣，正好家里有缝纫机方便。前段时间买的布料，在忙活个两三天，应该就能做完了。” “你看着办打算，三转一响阿光家都会准备。” “嗯，大嫂，二嫂说她们到时候给买热水瓶跟脸盆毛巾啥的。” “嗯。” 到了傍晚，吃完饭没一会儿，阿光就红光满面的率先过来了。 叶耀东看到他那喜气洋洋的模样，感觉手脚又有点痒了。 ( 等他走进后，直接一脚踹了过，没想到阿光却机敏的躲了过去。 “哎～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小心眼的很……”阿光有些得意 叶耀东又追了上去，两人你追我赶，围着房子转圈圈就是打不到人。 其他人过来看到他们俩人这么幼稚的举动，纳闷的很。 “你俩干嘛？” 阿光边跑边道：“我三舅哥心里别扭，想打我一顿出出气，别的时候打就打了，这时候可不行，老子的俊脸要留着见人的，可不能要定亲了，还鼻青脸肿的给人家看了笑话。” 啊！ 小小阿正胖子三人都惊讶了。 “你要定亲了？” “嘿嘿，到时候给你们下帖……噢～你偷袭～” 阿光说话时被追上了，被踹了一屁股，他连忙躲到三人身后。 “三舅哥，你也不想你妹夫鼻青脸肿的订婚，让你妹妹脸上无光？” “草”，叶耀东瞪了他一眼，“滚进来。” 阿光喜滋滋的搓搓手，“多谢舅哥手下留情。” 叶耀东见他还贫嘴，抬脚作势要再揍他，却被他快速的溜了进屋。 其他人也跟着进屋调侃他。 “恭喜恭喜啊，马上要当新郎官了。” “这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嘿嘿，同喜同喜～少说几句，不然我舅哥心里又不痛快了，哈哈哈哈～” “哈哈～”胖子拍了拍叶耀东的肩膀，“后方失守，心里不得劲了？哈哈～把他抓过来打一顿就好了。” “打过了，打过了，可不能再打了……”阿光连忙讨饶。 大家围绕着阿光的喜事直接就聊开了。 “啥时候的日子，合八字了没有？” “看了，12月初2订婚，结婚的日子有两个，一个是12月12，一个是正月初五，让他们家选，下午媒人上门去说，我丈母娘还没订下来。” “那肯定是年前啊！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值得开心的事，你不得先干个三杯？” “三杯完了之后不得再来个三杯？好事成双啊……” 一群人气氛活跃的连连灌阿光酒，他也高兴的来者不拒。 俩孩子见家里难得这么热闹，也开心的站在桌边看热闹。 这时阿正将一旁的叶成洋提在了手上，笑着指着阿光，然后怂恿他，“快叫姑丈。” 叶成洋一脸懵逼的看着红光满面的阿光，也傻傻的跟着叫：“姑丈！” “哈哈哈～” 叶耀东看着这个傻儿子，哭笑不得，然后瞪着阿光，“赶紧的，先掏个改口费！”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对对，改口费必须得给一个。” 阿光乐呵呵的掏口袋道：“给！必须给！”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堆的毛票子，大方的直接拿了两块八出来，放到叶成洋跟前。 叶成湖看了心痒难耐，也挤到了桌子上，“姑丈，姑丈，还有我呢？” “哈哈哈～还有一个呢～” “不要厚此薄彼，赶紧的，都是当姑丈的人了。” 大家都跟着调侃，场面的气氛直接推到了最高潮。 林秀清在一旁也看得哭笑不得，连忙弹了一下叶成湖的额头，“你羞不羞？多大了？” “应该的，应该的，改口费么。”阿光喜滋滋又摸了两块八出来。 叶成湖拿到改口费高兴的都快跳了起，压岁钱都没有这么多，很兴奋的就要往门口冲，想去跟其他人炫耀一下…… 林秀清连忙揪住他后衣领，将他往屋里提，可别让他把隔壁家的几个孩子招都来了，这样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他们家孩子可不少，本来阿东几个朋友也是朝阿光打趣，开玩笑，要是全部孩子都围过来讨红包那就尴尬了。 而且，小孩子口袋可不能放那么多钱！ “娘给你收着，以后还给你。” “不要，你去年拿我压岁钱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帮你收着，不然你会掉。” “洋洋的你都不去收。” “他跑不了。” “那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等你长大了就还给你。” “你骗人……”叶成湖扭头就想跑，但是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是他娘的对手。 最后林秀清就给他口袋里留了一毛。 “放我这里攒着，以后给你娶老婆。” “我不要老婆……” 叶成湖欲哭无泪，老婆什么的太讨厌，他还这么小就要让他攒钱了。 林秀清将钱收好，也不管他。 现在叫着不要老婆，等长大了就知道要找老婆了。 第207章 现实版皮卡丘 叶耀东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坐起身。 林秀清有些心疼的上前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小声的说：“明知道夜里要出海，晚上还喝那么多酒。” 叶耀东抱住她的腰，脑袋埋进她怀里蹭了蹭，“没事，等会儿多喝几口茶，醒醒神就好了。” “好点了没有？好点了就起来吃饭，等会儿出海的时候让爹开船，你就躺船上多眯一会儿。” “嗯。” 又抱了一会儿，在她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才放开她起身穿衣服。 再不起来，要来不及了。 叶父已经早早的在码头等着了，还将他娘织好的渔网带上来了，见他姗姗来迟又念叨了两句，让他下次起早一点。 他胡乱的点点头，先和他爹一起将渔网搬上船，然后又抓紧时间去买柴油买冰块，准备妥当后，才驶离岸边。 海风呼呼的吹，倒是让他头脑清明了不少，夜空中繁星点点，明天应该又是一个好天气。 几十年后，天空中的星星都没有这时候来的明亮，乡下亦然。 叶耀东没有让叶父开船，自个开，他想要自己找钓点，这几个月的经验让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与方向感。 而叶父也很放心，老三认真起来还是挺靠谱的。 虽然因为他的磨蹭，他们今天出来的比较晚，但是因为现在昼短夜长，4点多开到他选择的钓点，天还是依旧黑乎乎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叶父鱼饵已经挂了大半上去了，他减缓速度，让船慢行，然后就上去帮忙。 两个人做瞬间速度就快了，一个切，一个边挂边放。 他先将已经穿好鱼饵的钩子陆陆续续放到海里，今天他没有捆绑浮子，打算让钓具都沉到底下去，钓底层的鱼货。 等全部的排钩都放到水里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父子俩又紧接着去整理渔网，准备妥当后，叶耀东就将船开离他放延绳钓的这处位置，然后放缓速度，边行驶边下网。 他这也算是拼了，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效益最大化。 拖网这业务他也熟悉的，跟着他爹也干了两月。 但是船行驶了一海里出去后，他却感觉有点不对了，远处海面好像有许多的漂浮物，随着渔船的靠近，不知道是看的更清楚了，还是增加的更多了？ 越来越密集了。 叶父也留意到了，“东子，那些是鱼吗？” “看着好像是。” 叶耀东也疑惑的很，怎么突然海面上多了这么多的鱼翻肚皮。 等临近后，他们都看清楚了。 “是小黄鱼！” 确切的说应该是密密麻麻的小黄鱼！ “那边，那边，大群白晃晃的小黄鱼又突然浮出水面。” 叶耀东惊奇的看着，他亲眼所见，这些鱼都是突然间就翻肚皮了，有点惊人，明明前面远远的看的时候还不是很多。 “这…这咋回事啊？” “咱们用手捞网捞一点上来看看。”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又浮上来更多了，而且鱼群正往渔船的方向漂浮过来。 叶父捞起一网，发现鱼鳃还鲜红着，都新鲜的很，个别的捞起来时都还能弹跳几下。 “还很新鲜，东子……” 话刚落下，叶耀东已经兴奋的跑去船舱拿手抛网了，还好昨天没有还给阿正！ “爹，你用手捞网，我用手抛网多抓点。” 小黄鱼收购价一毛5分钱一斤！ 白捡的钱啊！ 就在他们兴奋的捞鱼的时候，海面上又不断的浮起小黄鱼，父子俩高兴坏了，这不就是捡钱吗？ 还没一会儿，他们却发现他们的渔船已经被鱼群呈椭圆形包围了，叶父边捞边高兴的道：“这鱼好像越浮越多了？” “好事啊，多来点！” 他可以再废几天！ 就是都围绕着渔船，远处已经没有多少鱼，手抛网不好使了，叶耀东只抛了两网，才抓了60多斤，就只能放弃了，也改用手捞网。 ( 叶父刚捞上来一网，突然停顿了下，“我好像听老太太说过，村子里前几十年好像也有一回这样，听说有一回码头外面突然间漂浮着好多的鱼，都是个头很小的鱼，什么鱼都有，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被浪冲刷进来，还都很新鲜。” “啊？真的啊？” “好像是，我小时候的事，几十年了，有点记不清了，等回去了问一下。” 叶耀东双眼泛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岁数这么大，肯定见过不少海上奇观。 “回去就找老太太听故事。” 父子俩一人一个手捞网边说边努力的捞，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就明显发现海上漂浮的小黄鱼在减少。 这是已经不增加了？ 两人不知疲惫，一边捞完就甩甩手走另到一边继续，拖网拖一半也没管，打算捞完再继续。 毕竟这是在捡钱啊…… 直到一个半小时后，父子俩将漂浮的小黄鱼都捞完，才一屁股摊坐下来休息了一下缓缓。 叶耀东捏着手臂，左右手又时不时的轮换着拍打了几下，“再来几次这样的，我觉得我手要废啊！” 叶父也是满脸笑容的活动着手臂说道：“别人想遇还遇不上呢。” “都是命啊！哈哈哈～” “这些有一两千斤？” “应该有的，就是手捞网的网口太小，咱们捞的慢。” “捞的慢没事，全捞上来了就好。” 父子俩看着满船的鱼，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今天太阳太大了，这些小黄鱼不能就这么放甲板上晒太长时间，我们把渔网捞起来，就去把排钩收了，然后返程。” 叶父点点头，没意见，这些小黄鱼都能卖一两百块钱了。 休息了大半个小时，感觉手臂没那么酸了，叶耀东就起身去开船，将渔船往刚刚放排钩的位置开去，在离得不远的位置停下来后，他就准备起网了。 叶父收绞着网具，叶耀东也帮忙一起起网，却感觉刚刚没拖多久的渔网格外的沉。 父子俩咬紧牙关，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都鼓起来了，才慢慢的将渔网拉了上来。 这时叶耀东也傻眼了，这…这…卧槽……皮卡丘啊？ “瑶鱼？” “谁跟你瑶鱼啊，这是电鳐啊爹！是踏马现实版皮卡丘啊！” “啊？” 叶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什么丘，但是听到了他说是电鳐，仔细看了一下还真是电鳐。 “我终于知道刚刚那里为啥浮了那么多小黄鱼上来了，这踏马的是小黄鱼群遇到电鳐鱼群，直接被触发，电麻了浮上水面了啊！一群电鳐释放出来的电力，踏马的谁挡得住啊。” “先倒出来。” “小心一点，里面好像有一只个头很大，被它电一下，要完！还好渔网不导电。” 叶耀东提醒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上比较好，“我来，你老人家一边去，我年轻力壮，抖不死我。” 叶父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说话真不中听，“去去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电鳐的模样很怪，扁平的身子，头和胸部连在一起，浑身光滑无鳞，后面拖着一条肉滚滚的粗棒般的尾巴，看上去，就像一柄大蒲扇。 背前方长着一对小眼睛，腹面前端生着一张小嘴，两侧各有五个鳃孔。 倒出来的一群电鳐里有一个长约16米，宽约1米，是这一网里最大的一只，其他的大概在五六十公分左右。 拉上来的时候父子俩都有感觉，这些鳐鱼跟里头的杂鱼大概有个两百斤左右。 电鳐的头部两侧能发电，用于防御和捕获猎物，大型电鳐发出的电流足以击倒成人，就比如这里头最大的那只，估计可以让他抖上几抖！ 听说电池还是受它的放电特性启发创造出来的。 这群电鳐还没完全死透了，父子俩都小心的不去碰它，就这么随便的扔甲板上。 “你刚刚说这是什么丘？” “什么丘？蚯蚓的蚯？你听错了”，叶耀东连忙转移他爹的注意力，“卧槽，刚刚应该在那里多转悠几圈，底下肯定还要电鳐。” “都开到这里了，先把排钩收上来。” 第209章 又有点想法了 因为提前返程，船靠岸码头后，才不过中午12点。 岸边这时也没有多少船只，毕竟今天晴空万里，无风无浪，非常适合出海。 他们要不是白捡了那么多小黄鱼，也不会甘心这么早就回来，来回一趟油费可不便宜。 叶母不知道他们会提前回来，也没有出来，父子俩就自己慢慢装货，阿财也过来帮忙。 看到满船的小黄鱼，他都惊呆了。 “你们不是搞延绳钓吗？怎么有这么多小黄鱼？” “看到角落里那些电鳐了没有？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给我们白捡了大便宜。” 阿财经他提醒才看到船上角落里那二十多条电鳐，都懵逼了。 “所以这些小黄鱼都是被电了？” “对滴，白捡的，我们刚到那处海面就看到小黄鱼越浮越多，捞都来不及。” 这都可以？ 什么狗屎运？ “别傻愣着了，帮忙干活了。” “还真有你的，回回出海都能遇到好事。” “你可别提了，看到角落那些三筐青占鱼了没有？这才是我今天真正的战利品，都要亏到姥姥家了，油钱都赚不回来了。” “不至于，不至于，不还有其他的货。” “自己不要留点吃啊！” 叶父瞥了他一眼，再成熟也是败家玩意，回回都没少留货，还都是挑好的。 返程的时候就看他往自个桶里装软丝，装对虾，装小黄鱼，看得他这个老父亲都眼睛疼，但是也知道说没用，只能装作没看见。 “爹，你自己要吃啥自己留，别客气，别心疼，你不吃我阿嫲我娘我妹也要吃呢。” 叶父懒得搭理他，前段时间地笼的货他们都没少吃，一家子都心疼死了，再拿回去霍霍，他绝对会被骂。 忙活了快一个小时，他们才把小黄鱼都装完，总共装了26筐，都抬下船后，又继续抬其他货。 今天午间，岸边倒是没什么人，不然村民们又该羡慕了，随便出海一趟都能捡一两千斤的鱼回来，又要招人眼红了。 所有的小黄鱼过秤后是1632斤，收购价是一毛二，比他预期低。 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什么货都要逼着人家抬高价格，只是会偶尔敲打一下，愁瞅着差不多符合市场价就行了，市场价原本也是会浮动的。 电鳐只比普通鳐鱼贵一点点，大的4毛5钱，小的2毛，大的那一条有22斤，小的合起来132斤，其他还有几十斤的小鱼小虾和皮皮虾杂鱼，这些分拣出来也只卖了11块钱。 他抓的那五斤半的对虾，自己留了一斤，对虾价格高一些，一斤1块2毛钱，还有其他的软丝鱼货也卖了10块左右。 总的来说，今天半天的收获算是非常大了，大头还是白捡的那一船小黄鱼。 “今天码头渔船里估计还是你卖的货最多，人家一个个一天都只卖个三四十，那个四五十都算好运气，偶尔才有渔船撞大运，你怎么天天运气都这么好？” “那是我会找地方，他们不行，你看看我拖的货哪一回不是有鱼群或者有大鱼，人家拖的都是杂货居多。” “好小子，浪子回头后，老天都照顾着你。” 叶耀东有些得意地收好单据，“多谢了。” 他将自留的那三筐青占鱼过了一下称，也有165斤，拿回去也能晒个大几十斤了，搬上板车后他就往家里去。 林秀清见他那么早回来都有些意外，还垫起脚尖看了一下远处海面。 “海上没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耀东将单据递给她，喜滋滋的将海上发生的事告诉她，门口在一旁织网的两妯娌又羡慕坏了。 林秀清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高兴好，还是高兴好，看着旁边空地上的板车，忍不住道：“感觉这段时间我把一辈子的鱼都杀了。” “哈哈哈～这才哪到哪？你以后要杀的鱼还多着呢。”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每次回娘家，我娘都说我在海边住久了，身上都是鱼腥味。” “不至于，肯定是你每一次回去都带了鱼货的原因。” “早点回来也好，你夜里都起不来，也没睡多久，去洗个澡，我给你煮个面条，吃了你去歇一会儿。” “煮个‘鬼子’吃？我带了两条软丝回来。” “行，正好早上买了一块瘦肉。” ‘鬼子’是他们当地的方言翻译过来的，实际上是闽南糊的另一种形态，里头用料跟闽南糊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闽南糊是炒的，而‘鬼子’是汤的。 ( 林秀清去后门菜地里砍了一棵包菜，再摘了一把芹菜葱，然后就先进屋给他做。 她将包菜切半个，然后切成小片，大概只比拇指盖大一点点，紧接着又将芹菜也切成指甲盖那么短，再将肉切成细丝，带回来的软丝也拿了一个洗洗将它切成丁。 材料都准备齐全后，全都放到一个脸盆里，然后往里头放调料，再放入自家做的地瓜淀粉，加一点点水搅拌成糊状，不可以太稀了。 叶耀东洗完头，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她拿着一个勺子挖糊，准备下锅。 “要是有榨好的花生米放进去就更好了。”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你会吃。” “咱们后院明年也种一点花生？” “你别出一张嘴，要种想吃的话，自己拿锄头去开垦。” “行啊，那些地不都是我开垦的吗，我啥时候只出一张嘴了，明年多种点也能给几个孩子解馋。” “嗯，对了，小妹的婚事定下来了，娘早上过来说年前的日子，十二月初二订婚，十二结婚，我跟两个嫂子约好明天一早去镇上买东西，提前准备起来。” 叶耀东皱了下眉头，“不用我陪你去吗？你能拿的动东西吗？” “两个嫂子会帮忙的，你出你的海，不用管我。” “要么我直接让林集上留？省得你跑来跑去。” “不用，几块布料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不好弄的东西，别麻烦人家，我们自己去镇上置办就好了。” 林秀清边说边拿锅铲搅拌了一下锅底，防止黏连了，她只挖了十五勺，够他吃了，剩下还有半脸盆的糊糊，她打算留着晚上煮一碗加餐。 叶耀东其实是自己想找林集上的，他从沉石绳卡在暗礁上，发现自己无法沉下去时，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想买套潜水装备！ 海里的物产丰富的让他流口水…… 今天看到暗礁上的大海螺跟鲍鱼他就很想去捡，奈何条件不允许。 其实沙丁鱼风暴那会儿他就隐约有点想法了。 但是国内这时候可没有生产，刚刚改开，物资短缺，经济还落后的很，就是不知道林集上好不好搞来，那个买一套得多少钱…… 或许可以先买一个护目镜、呼吸管跟脚蹼这三个，应该也暂时够用了，现在只要能让他下潜到十米左右就行了。 林秀清将出锅后的‘鬼子’放到桌上后，却见叶耀东也不知道在想啥，竟然还傻愣着站在灶台边上，也不知道过来。 她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想啥呢？”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我想去镇上的台货商店看看。” “看啥？你又想花钱？”林秀清皱着眉头，他又想买啥了。 叶耀东无奈的弹了一下她额头，“莪一天天的都花啥钱了，钱不都在你手里？” 林秀清轻哼一声，“手里没钱你都能先斩后奏的买缝纫机，我当然要防着点。” “那不是想让你高兴高兴吗？又不是买不起。” “你就是一有钱就惦记着想买这个，想买那个，家里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林秀清念叨了几句也就停了，“快来吃，吃完去睡觉。” 叶耀东点点头走到桌边去吃，却忘记了这是刚出锅的，直接烫了一嘴，“嘶～”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想什么呢，一直走神。” “还不是你一直在那里啦啦的讲个没完。” 林秀清横眉怒视，这都能怪她了？ 叶耀东见她打算开骂的模样，直接扣着她后脑勺亲了上去，堵住她的嘴，省得她喋喋不休…… 林秀清毫无防备，呆愣了片刻后赶紧推开他，有些做贼心虚的看向门口，见没有人才放心了。 “你干嘛？青天白日的，大门都还开着，你不怕被人看到。” 软绵娇嗔的语气听着就是让人舒坦，眉眼神态都不一样了，女人就得这么治她！ 让她唠唠叨叨个没完！ 叶耀东舔了舔唇瓣，心里有些得意，“一直听你说话，注意力转移了，嘴巴才被烫的，你不得负责啊？” “大白天的耍流氓也不怕被人看到。” “怕啥，我们是合法夫妻，亲个嘴怎么就叫耍流氓了，大白天又咋了。” 林秀清见他理直气壮的模样，都感觉有些尴尬，生怕被人听到，连忙看向门口，吓！ “娘，你怎么来了……”林秀清瞬间就站起来，尴尬的满脸通红。 叶母剐了叶耀东一眼，“我来帮忙杀鱼。” 叶耀东觉得他娘出现的不是时候。 第210章 听老太太讲 填饱肚子后，他还真的有些困了。 那句话那怎么说来着？ 啊对，饱暖思淫欲～ 可惜了…… 前三个月不行，后三个月不行，这叫他老婆怎么活啊？ 咦～不对……都11月多了…… 叶耀东喜滋滋的顺手把碗筷洗了，然后才回屋躺下，继续想刚刚被打断的事。 护目镜、呼吸管、脚蹼…… 结果脑子还没开始转，人就已经睡过去了…… 等他睡醒，太阳都下山了，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正在叠衣服的林秀清，含含糊糊的问道：“几点了？” “你手表不是在枕头边？” 他摸了一下手表，一看都4点半了，竟然睡了一下午，他重新又闭上眼睛，打算再缓一缓。 “起来了，把老太太的棉袄给她送去。” “做好了？” “嗯，你拿过去让她试一下看看有没有要改的。” “好。” 这下他也不赖床了，坐起来伸了伸懒腰，就起床穿衣服了。 林秀清将叠好的两套棉衣棉裤递给他，“早点回来，我去做饭了。” “知道了。”他抱着衣服出去朝门口一阵吆喝，“兔崽子们，去老家了。” 叶成湖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嗷嗷叫着：“爹，等等我～” 叶成洋也边跑边摔爬了过来。 叶耀东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一手将他抱起来，一手拿着衣服，把两个孩子带走，省的在家里调皮惹他老婆生气。 偏偏这家伙还不领情，看到叶成湖在前面s型的乱跑，也在怀里乱扭着要下去自己走。 叶耀东只觉得烦死了，抱他还不乐意，只好放地上狠狠拍了他屁股一下，“老子还不想抱你，滚滚滚……” 叶成洋一被放在地上就撒欢的往前跑，结果又被地上的小石子滑了一下，摔了一个狗吃屎，他也不哭，爬起来，嘴巴上呸了几下土，就又接着跑…… 叶耀东已经伸出去的手，只好又收了回来，果然皮实！摔摔长的快！ 两个在前头开路，他慢悠悠的在身后跟着，还没到老家，隔了老远的距离两个孩子就开始嚷嚷：“阿太，阿太，我们来看你了。” 老太太正在坐门口帮忙摘豆，看到他们高兴的摸摸这个头，摸摸那个脸，“慢慢走，不要跑。” 叶耀东将手上两套花棉袄递给老太太，笑眯眯的道：“阿嫲，阿清给你做的！” “啊？！”老太太惊的站起来瞪大眼睛，“给我的？哎呦～你个败家孩子，给我做啥衣服？你这孩子……要气死我……” 老太太惊讶过后就生气的连连拍打着他手臂，边打边骂他败家……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都要吃年糕去了，给我做什么衣服？浪费钱，到时候都要烧掉，你要气死我，有点钱这样子花……”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站着不动给她打，故意叫了两声，“疼啊，疼死了，轻一点打啊～” 旁边的邻居笑着恭维着老太太，“你命好啊，一把年纪了，孙子还给你做新衣服穿。” “我们屁呀，一辈子都指望不了儿孙……” “是啊，还用的花布，这么好看……” 老太太红光满面的佯装生气的抱怨道：“这孩子一有点钱就想着乱花，前几个月刚给我配了假牙，又三天两头的送吃的，这回居然要做衣服，阿青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拦一下，我都没几年好活了，还浪费钱……” “哎呀，你这是命好～” “我们都还没这个命……” “哎呦，可别啊，年轻人挣点钱不容易，就这么在我老太太身上霍霍了，多浪费”，老太太心疼的看着他手上那蓬松的棉袄，也知道肯定用了不少的棉花，“你拿回去让你媳妇拆掉改改，让她给自己做，我不要，我旧衣服穿穿，到时候烧掉也不心疼……” “说这个干嘛？”叶耀东有点烦老太太整天把身后事扯出来说。 他搂着她肩膀往屋里去，“阿清她自个也有做了两身了，你留着穿，下个月小妹要出嫁了，你也穿的好看一点。” “好看啥啊？我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穿那么好看干啥？你拿回去改了给你小妹……” “阿清在给她做了，这个是孝敬你的，你不要再说了，拿进屋试试。” 叶母正在灶膛前烧火煮饭，刚刚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看着奶孙两个，也皱着眉头说：“有点钱，整天想着乱花，也不说好好攒着。” 老太太赞同的点点头，抱怨着道：“就是这么说，做什么衣服，浪费钱，我能穿几次……” 叶耀东只觉得有点头大，早知道就让他老婆送过来了，女人真难搞！ 从小到老，都难搞！ 送点东西，想要对她们好一点，还要被埋怨，挨两顿骂。 叶父坐在角落里吞云吐雾，好一会儿后才帮忙说：“东子给孝敬的，你就收着，他这段时间运气好，没少挣钱，花了就花了，也不算乱花钱，过两月惠美出嫁了，正好拿来穿，喜庆一点，也沾沾喜气。” “对对对，我爹都发话了，”叶耀东赶紧把衣服塞到老太太手上，“你赶紧拿回屋套一下，哪里不合适的，我让阿清改。” ( 老太太一脸心疼的看着手上的花棉袄，手伸着都不敢摸，生怕手上厚重的茧子，把衣服给刮坏了。 低头的瞬间，没有人留意到，其实她眼眶都有点红了。 苦了半辈子，她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没想到临到老了，还能享这个福。 她低着头往屋里去，不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神态。 回到屋里后才悄悄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才小心的把新棉袄展开换上。 叶耀东坐在屋里抖着脚，张望了一圈，“小妹呢？” 过来老半天了，也没见她从屋里出来。 “和阿光出去了，说是去镇上买东西了，应该快回来了。” 草，定了亲就光明正大了。 叶母指了指墙角的一堆番薯，“你大阿姨拿的，等会儿拿几个回去煮番薯饭，她这个红心的，很甜。” “哦。” 他自己后院也种了一小片，只是他种的有点晚，还没到收的时间。 老太太这时一脸不自在的从屋里出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觉浑身别扭，手脚都不知道要如何放。 “这…这好像太花了，太年轻了，我太老了……” “不会呀，多好看，看着多年轻，你穿这衣服走出去，肯定是全村最好看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下子被他逗得眉开眼笑，笑骂他，“乱说，我都满脸皱纹，好看什么……” “真的，你走出去全村老头子都要多看你两眼！” “胡说八道……” “你再贫嘴，你爷爷要不放心了，晚上从地下跳上来打你。”叶母没好气的道。 “我说实话啊，哪有人不喜欢看好看的，这一身多好看，整天穿的灰扑扑的偶尔也得换换颜色……” 有叶耀东在场，家里总是热闹的，他还特意拿镜子给老太太照，老太太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啥事这么高兴啊？莪们老远就听到屋里的声音了。”这时阿光也带着叶惠美回来了，两人是骑着自行车回来的。 叶母看到门口的自行车，连忙惊喜地将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站起来往外走。 “买自行车了？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有说一声？” “看着合适就买了，反正总是要买的，接下来去镇上的次数还多着呢，有辆自行车也方便。”阿光红光满面的说。 叶父也一脸高兴的看着门口的自行车，三转一响他们家一个都没有，这下可长脸了，“快进来坐，晚上就在家里吃饭了，饭菜都多煮了。” “咦？老太太这一身真好看，看着整个人都精神了，年轻了，说你60多都有人信……” 果然是好兄弟，哄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老太太刚被哄完，又紧接着被灌迷魂汤，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了。 叶耀东斜睨了这家伙一眼，感觉地位要不保了，他都不敢说这么违心的话！ “是东子送的，东子刚刚拿了两套过来，都可好看了。” 叶惠美也笑着点点头，“是挺好看的，又年轻又喜庆，还特别精神！” 老太太乐呵呵的扯着衣角，“两套都很合身，不用改了，我进屋去把衣服换了，收起来，可别弄脏了。” 叶父叶母在阿光惠美进来后就一直跟他俩说话，问都买了什么东西，毕竟阿光没有娘，有些东西他拜托他姑姑帮忙张罗着，叶母觉得不放心，要多看着点。 没有叶耀东什么事后，他就陪老太太坐门口去摘豆子，顺便闲聊几句，然后又把今天早上在海上白捡小黄鱼的事，跟老太太说了一下。 老太太笑眯眯的道：“咱们码头几十年前也有过，而且比你遇到的数量多得多，还不止小黄鱼，各种鱼类都有。” 她一脸回忆的看向远方，然后侃侃而谈。 “好像是40多年前，刚过完年没多久，就有人发现码头外面漂浮着很多鱼，有人好奇的捞了上来，发现都还很新鲜。然后一下子就传开了，全村人都往码头去，海面上的鱼也越聚越多，随着海浪的冲刷，一堆的鱼都搁浅到了沙滩上，有大有小，但是小鱼居多……” “当时整个村都轰动了，连别的村的人都往我们沙滩跑，村民们全家出动把家里所有的容器都带来了，一盆盆一筐筐的捡，整个海滩都是人，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 叶耀东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就没人说是咋回事吗？突然间发生这样的情况。” “后来听人说可能跟水流有关，说是正好遇到了黄海的冷水团和湾湾的暖水团在咱们这片海域交汇，形成了“水障”，引起鱼群不适，主动浮上海面，然后被海浪冲进来了，听说别的村子也有，但是没有咱们村子出现的多。” “太神奇了，我都没有听过。” 老太太笑着道：“当时你爹都还没有你儿子大，你知道才怪。那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也早就忘了，而且海上出现的事也多，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事发生。” 他瞬间又来了点兴趣，“还有啥新奇的事啊？您给我讲讲。”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你慢慢想，想到啥说啥，就当活跃活跃脑子，预防老年痴呆。” 老太太笑着拍打了他一下，“我都80了，都没得老年痴呆，过几年都要入土了，肯定也不会。” 第211章 死皮赖脸 老太太想了想，紧接着又道：“赤潮知道吗？” “知道，就是没见到过。” 其实他上一辈子见过，蓝眼泪其实也是赤潮的一种现象，只是蓝眼泪看起来比较美丽。 赤潮是由浮游生物组成的，由于浮游生物的种类不同，所以赤潮呈现的颜色也不同，多为红色或红褐色，有时还呈灰褐、棕黄、黑褐和蓝绿色等。 “赤潮的话，每隔几年都会出现，但是最严重的还是30年前。那一次，也是多年来咱们这里出现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当时周围海域海水都变成了橙红色，海上不间断的浮上许多的鱼虾蟹贝类，持续了好几天没有间断，那段时间海水都臭了，全村人都不敢出海打鱼，周边的村子也一样。” “听当时的老渔民说，引起赤潮的原因是各种毒藻类，它们会放出毒素，或者聚集在鱼类的鳃盖上，海里的鱼儿就是这样窒息死的，或者被毒死。没有死的鱼类，身上也带着毒，有一个来月，咱们镇上周围一带都没有人敢吃海鲜。” “还有那些毒藻，在发生赤潮的那一天，原本还只是海水变了颜色，结果才过去一晚上，整一个海面都是各类毒藻，密密麻麻的，看着村民们都吓死了，一整个月来，我们都只吃地里种的菜，海里的货碰都不敢碰。” “然后呢，持续了多久？” 他上一辈子在渔船上面也碰到过挺多次的，但都是提前检测到，然后渔船早早的就避开了，没有近距离清楚的看到过，还是有一回在平潭海域看过蓝眼泪。 “一个多星期才自动退了下去，那会儿每天海边都站满了村民。等赤潮退下去后，海滩上面搁浅了好多的鱼虾，像鲸鱼，鲨鱼，海豚，海狮都有，还有很多的大鱼，但是谁也不敢把它们捡回家。搞不好，会吃死人的。村民们当时合力通通将它们推回海里，好歹也能给大海当养分。” “嗯，尘归尘，土归土，海里来的，海里去。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 老太太笑笑，“村子里上了年纪的都知道，也见识过不少，快把这些豆拿进去让你娘炒了，该吃饭了。” “不讲了？”叶耀东有些遗憾，才听了一会儿呢，“那明天再说，我去给你倒碗茶。” “我自己来。” 他扶着老太太刚走进屋，阿光就仿佛男主人般招呼他，“东子，快来一起喝两杯，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不喝了，昨天头疼的都差点起不来出海，刚缓过劲来。” “夜里还要出海吗？” “废话，难得这两天天气好。” “听说后天又有雨了。” “那明天更应该去，后天正好休息，你不去？” “去啊，昨天就没去了，今天夜里要出海的。” “那你们少喝点，我先回去了。” 叶耀东原本还想找他小妹说说话的，但是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小妹一个人在屋里也不知道干嘛？这时候人都在，他也不好敲门进去，只好先回去吃饭。 等会儿吃完饭，他还要去上扫盲班，昨天就已经没去了，今天必须得去，坚持下去才能多认识字。 去门口扯着嗓子喊两个儿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叫半天都没有应，他只好到处找。 附近的邻居帮他指了个方向，一路走过去，结果发现转弯口的草丛边站了五六个孩子，都光着屁股。 他一脸懵逼，满脑子的问号，走近了一看，结果都在尿尿。 无语的巴掌扇了老大后脑勺一下，“你在干什么？” “爹，我们在比尿尿，看谁尿的远！我尿了第一名！” 叶耀东满头黑线，“尿尿第一名有什么用？又不是读书第一名？赶紧给我把裤子穿起来，回家吃饭，叫半天也不知道应，整天眨眼没看到就到处乱跑。” 叶成湖拉起裤子就又跑了起来，小的也提起裤子跟在身后，其他孩子也一哄而散。 他悠哉悠哉的跟在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稻草咬在嘴里，其实他小时候也跟人比过尿尿，也回回都尿了第一名！ ( 父子三人前后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后，没想到家里又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东啊，你回来了啊……” “嗯。”他将眼神瞄向林秀清，带着询问，怎么又来了？ “美英表姐说她家里困难，让我们帮一把，我说我们没钱，她非得在这等你回来。” 她也很无奈，人家就要死皮赖脸的呆家里等着。 王美英紧锁着眉头，一脸的愁苦表情看向叶耀东，“东子，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你就帮帮我，拉扯一把，等我们赚了钱一定还你……” 叶耀东头大的很，这种人就感觉特别恶心。 大奸大恶算不上，但是偏偏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脸皮又厚，又装作听不懂人家拒绝，应该说已经没脸没皮了，日常都已经卑微到尘埃，这种人已经无所谓被人当笑话看了。 “你哪里看出我有钱了？都说了我家没钱，你还打算强借吗？” “我都看到你买肉了，而且前几天你还捕了一船的沙丁鱼，还有大鱼……” “卧槽，我买肉咋了？我都不能吃肉了是？我要把钱省下来借给你才对是？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拎不清？” 哪来的奇葩？ 王美英就是没尴尬的连连摆手，“不是，我没说你不能吃肉，就是说你既然有钱，那就借一点，大家都是亲戚……” “大家都是亲戚，莪就要省吃俭用把钱给你吗？我自己都还背着一屁股的债没还完，屎借你，你要不要？老子刚搞了一条船，没钱。” “我也没有要借很多……” “我觉得杨老四能把你娶回家，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这么疼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到处给他张罗钱，让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赌，一步步推着他去地狱，去死。你难道不觉得，或许是因为你的纵容，所以他才收不住手一直赌？你可真是一个好老婆。” 王美英越听越慌乱，“我没有，是他逼我出来借钱的，我劝过了……” “然后劝完了不听，你又继续出来给他借钱，结果越欠越多，欠到后面一堆的人上门要债，然后他直接一个人跑路了，所有的债你一个人背。毕竟钱都是经你的手，都是你借的，孩子也要你一个人养，最后你自己把自己熬死。他跑路后，在外面潇洒快活的重新再找女人，日子依旧过得有滋有味。” “啊……不会的……” “会，说给你听，你不信，你自个回去想想，反正我是没有钱借你的。以后上门来还是为了借钱，你就不要来我家，来了我也叫我老婆拿扫把把你赶出去。” 省的把他恶心的吃不下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话要是不说的重一点，这种人是听不懂的，这一回借不到，尴尬过后，下一次还是会厚着脸皮上门恶心人。 一次两次就够了，谁有功夫整天应付她？ 还回回的都逮着饭点上门，不就是怕他白天出海不在家，阿清做不了主，故意这个时间点上门堵他。 这年头，有点礼貌的人都不会饭点的时候去别人家，免得有蹭饭的嫌疑，谁家粮食大风刮来的吗？ 而且过几个月他老婆肚子要是大起来，她还这样时不时上门，那不得被发现了，女人眼睛都是尖的。 要是以此要挟，那他是妥不妥协？ 叶耀东越想越闹心，不过瞬间他就已经联想了很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神不善的朝她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们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了。” 说完他就眼不见为净的直接略过她去装饭。 王美英看到他不善的眼神，瑟缩了一下，站在那里又踌躇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愁苦着一张脸出去。 原本夫妻俩还以为她直接走了，却没想到，她居然拐到了叶二哥家里。 别问夫妻俩怎么知道的？ 隔壁屋叶二嫂在那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叶耀华，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想装听不到都难。 林秀清皱着眉头放下筷子，“吵架了？我去看看。” “看啥？我二哥又不打老婆，他别被他老婆打就算好的了。” “我看二嫂骂的挺凶的，我就过去看看就回来。” 叶耀东想了想，也放下筷子跟过去，万一打起来，他们随便打倒没事，可别让他老婆也给跟着遭殃。 第213章 有点闹心 叶耀东也不确定这条船是不是要跟他走同一条路线，毕竟才开出来也没多久，或许半路上，他们就往自己的目标海域去了？ “不清楚，先看看，可能他们要去的海域暂时跟我们一个方向，等会儿看看会不会自己走掉。” 叶父皱着眉头点点头，这离得有点远，灯光又不是很亮，他也看不清那是谁家的船。 叶耀东让他继续挂鱼饵，他开船留意着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船都开出去十海里了，身后那条船依然在。 这要说是巧合，那他肯定不信。 海域这么宽广，偏偏就跟在他身后跟了这么久，肯定是故意的，他心里也有了猜测。 船依旧向前行驶着，他往昨日他们捡小黄鱼的那处海域开去，也不能因为有渔船跟着他们，他们就不捕鱼了。 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出来一趟也是要油钱的，他还准备了那么多鱼饵。 等他们到达目标海域时，身后的船只依然不远不近的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叶父看到后气得破口大骂。 “草他娘的，海这么大，他们这是故意要跟着我们捕捞了？不知道是谁家，让老子知道后上门骂死他。” “肯定是最近捞的货太多了，招人眼红，所以想跟着我们碰运气。” 他也跟叶父一个想法，这条船肯定是看到他们运气好，谁想跟在他们后面试试能不能喝口汤。 叶父靠在船舷边上，看着身后的渔船骂骂咧咧，只恨手上没个喇叭，骂也没人听到。 叶耀东让船缓慢前行，朝竹筐走去，“先把排钩放下去，还有几筐没挂饵。” 他们干他们的活，那条船要跟着他们，他们也没办法赶人家走，希望他们放聪明一点，跟他们保持着距离，各拖各的。 要是故意在那些排钩周围海域拖网的话，可能会影响鱼儿上钩，还好他们还有拖网，不至于要全部指望着延绳钓，大不了多拖几网，最后再去收线。 逐一将一筐筐钩子放下去后，他扔完浮标，还特意看了一眼身后的船，发现那条船也不跟在他身后了，往旁边海域慢速前行了。 他估摸着那条船是开始放网了，毕竟1000个钩子放完也过去一个小时多了。 “爹，那条船好像在拖网，我们也放网下去，我去开船，避开他们。” 叶父又将那条船一通骂，边骂边放网。 叶耀东缓慢的带着渔船在海面上行驶，那条船一直与他们远远相望，或左或右，或前或后的保持着一段长长的距离，互不干扰。 可能人家想蹭运气，但是也怕靠影响拖网，所以只远远的保持距离跟着。 在海域周围行驶作业了两个多小时，父子俩才准备起网，这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太阳早已从海平面上升到了半空中。 两人合力将这一网拉了上来，原本还以为有那一条渔船一直在他们周围拖网，他们今天要悬了，没想到还能拉上来一整网的鞋底鱼。 虽然数量不多，就三四十斤，还掺杂着一些小鱼小虾，但是比捞一网杂货好多了。 叶父满意的道：“这一网还行，没有被旁边那条船影响了。” “嗯，一鲆二镜三鳎目。” 这句话，在沿海地区流传甚广，说的就是三种好吃的海鱼，其中排名第三的就是鳎tǎ目鱼，就是他们这会儿捞上来的这种，他们当地叫做“鞋底鱼”，因为扁扁的跟鞋底一样…… 它也被叫做龙利鱼，是一种暖温性近海大型底层鱼类。 龙利鱼中的欧米伽－3脂肪酸，可以抑制眼睛里的自由基，防止新血管的形成，降低晶体炎症的发生，所以又被称为“护眼鱼肉”，特别适合整天面对电脑的上班族。 超市里经常会把巴沙鱼拿来冒充龙利鱼，两个外观长的不一样，但是把皮剥了，一般人就认不出来，都无肌间小刺，多白肉。 巴沙鱼是一种淡水鱼，价格低廉，但是肉质和口感比不上龙利鱼。 用巴沙鱼柳代替龙利鱼柳，简直是实力模仿，甚至有些地方给出这样的介绍：龙利鱼柳又名巴沙鱼…… 龙利鱼表示很委屈！ 其实，巴沙鱼柳明显很厚，龙利鱼相对较薄，若是不能确定，建议买龙利鱼的整鱼，穿上衣服总该认识了！ 鱼都是好鱼，但要吃个明白！ 不能花冤枉钱！ 看着旁边那条渔船依旧在这片海域与他们保持着距离，明摆着是铁了心不走了，他们也没辙，只能自己干自己的。 ( 父子俩一个分拣，一个开船，他们又将船开回放排钩的那片海域，从开始放，到拖了一网，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差不多可以收一波了。 那条渔船见他们的船又开回原来的那处海面，还禁止不动，居然还凑近了一点？ “东子，那个好像是你朋友？” “嗯？” 叶耀东惊讶的抬起头，眼睛眯起一条缝，朝远处看去。 还好他不会读书，不是近视眼，视力一级棒，隔了老远的距离，他也发现了那边船上有俩人，一个背对着看不清，另一个居然还是阿威？ 怕自己看错了，他还认真的看了一下，“是阿威。” “他哪来的船？你们不是盟兄弟吗？他怎么一直跟着我们？你等会儿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问一下？” 他们这里有一种盟兄弟的说法，从小一起长大，或者关系较好，有来往的朋友，都会叫做盟兄弟。 叶耀东皱起了眉头，心里突然间堵的很，无名火也着了起来。 好歹朋友一场，之前闹得不愉快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特意给他添堵？要是其他村民，他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 “先收线，等会儿再把船开过去看看。” “嗯，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海域这么宽广，哪里不能拖网了，居然还一直跟在咱们周围转悠，天上又不会有天天掉钱的好事，叫他们去别处拖网，或者咱们换个点，这里给他们，叫他们不要跟着我们。” 支线一条条被收上来，摘钩后又重新挂上鱼饵放了下去，一条条的鱼儿也就一两斤重，特别大的也没有，比不上前几次的收获，父子俩看着不是特别满意。 这时，那条渔船也开了过来，凑近了他们。 他们也认出了，这条船是阿威他舅舅的，船上另外一个国字脸矮矮的中年男人就是他舅舅，是他们隔壁村的，日常渔船也都是停靠在他们码头。 叶耀东放下手上的活，交给叶父干，神情淡漠的注视着对方。 “你们是故意要跟在我们身后！” 他不是询问，他是在肯定的说。 阿威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身旁的一个老男人却笑呵呵的道：“这怎么能说故意跟在你们身后呢？这大海这么宽广，谁想去哪里不都是自由吗？这片海域也不是个人的，本来也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呵呵。” “好歹都是熟人，你们这也太不道德了，海域这么广，去哪里拖网不行？还非要跟着我们？” 叶父看着是儿子的朋友，说话还算客气。 叶耀东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没好气的道：“你就料定了，跟着我们能赚钱？那可真是谢谢你看得起了，要是真让我撞大运，发大财了，那我还真不介意让你跟着喝点汤。” “你不要太过得意了，只不过是运气好好赚了点钱而已。”阿威冷冷的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这怎么叫得意？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是你们故意跟在我们身后想捡便宜吗？” 难道他还要好声好气，笑眯眯的叫他们跟紧一点？ 阿威舅舅还算是好脾气，只是脸上笑容收起来了，“呵呵～那就看你能不能发财，给我们分一杯羹了。” “好的，那你们就保佑我发财。” 两条船又渐渐拉开了距离，不远不近的飘伏在同一片海域上作业。 叶父看到他们刚开出一点距离就在那里下网，郁闷的道：“太过分了，还挨越挨越近。” “就这样，海域是流通的，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鱼都抓了，咱们继续收线，收完去别处拖网！把他们引走，等下午要回程了再过来收一波。” 多了一只跟屁虫，他们今天就不指望延绳钓了。 收线收到后面，货也确实越来越少，空钩也多了起来，父子俩的心情也不是很美丽。 收完这一波后，叶耀东直接将船驶离这处海面，开出去一海里左右，才重新下网，那条渔船也慢悠悠的跟着他们。 有点闹心。 这时海面上突然间有一条波纹极速的向前蔓延，好似被一把巨刃劈开了一般，一条大鱼风驰电掣般的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叶父站在船舷边上看得仔仔细细，“是剑鱼！” 前段时间，因为沙丁鱼风暴，海面上出现了各种大鱼，叶父也是一饱眼福了，这会儿直接一眼就认出来，那长长的喙。 剑鱼的吻部向前延长，扁而尖锐，像剑状一般尤为突出，占其身长的1/3，在湾湾东部流经的黑潮海域内很多，居于大洋、深海和近海沿岸。 “又来了！” 第214章 剑鱼攻击渔船 不一会儿，刚刚疾驰而过的剑鱼又迅猛的横穿过来，然后逐渐减缓速度，竟然就在他们渔船不远处扭动长吻甩脱猎物，开始大快朵颐。 父子俩这回非常清楚地看到它尖尖的嘴上，刚刚居然插着一条金枪鱼。 叶父喜气洋洋的看下叶耀东，“东子？你手抛网还在不在船上？我去拿，你将船慢慢靠近，小心它那尖尖的嘴，听说有人被突然跳起的剑鱼刺破大腿。” “我知道。” 何止是被刺破大腿，他都听过很多新闻，被剑鱼刺穿眼睛，刺穿脑袋，刺穿胸口，刺穿厚达5的木制船底，这玩意儿时速130公里呢，海龟壳都能被它刺穿，猎豹的速度也没有它快。 正叶父喜气洋洋的从船舱里拿出渔网整理时，叶耀东也在慢慢的绕到它身后靠近，却没想到对面那条船也航行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叶父准备撒网的时候，隔壁那条船却早有准备，先一步抛出渔网，叶父顿时气的跳脚。 “草他娘的，居然被他们先一步抓了！” 叶耀东也气的瞪眼，他原本是担心速度太快，被剑鱼警惕，到时候直接攻击渔船，所以才放慢速度，没想到却被他们快了一步。 只见阿威将渔网完整的撒开整个罩住了剑鱼，他跟他舅舅顿时高兴的喜形于色，立马用力的拖拽。 父子俩生气的在那里干瞪眼，叶耀东正想着能不能使坏，却只见远处被渔网网住的剑鱼拼命的挣扎，在海里疯狂拍打，并溅起大片大片的浪花，连他们这边都被波及了。 甥舅两人拉扯着渔网与剑鱼展开了人鱼搏斗，海面上的拉锯无比的激烈，这一条剑鱼个头不小，目测有2米多，包括它那长长的口器，绝对有超过100斤了，而且它还在剧烈的挣扎，更有难度了。 但是在他们使劲拉扯下，剑鱼还是一步步的被拉进他们船舷。 就在这时，发狂的剑鱼直接用它长长的口器插入了船舷，海水瞬间涌进船内，甥舅两人顿时瞳孔紧缩。 而剑鱼借助船舷的力量，直接趁机挣脱了渔网，又跳回了海里。 到了海里的剑鱼后开始疯狂攻击渔船，尖锐的长吻不断的插入船体，海水不停的涌入船内。 叶耀东父子俩看着如此惊险翻转的一幕都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卧槽！” 突然，他们看到远处又有一条剑鱼一跃而出，跳出海面6米多，直接将海面上方正在飞行的海鸟刺穿，海鸟瞬间掉入海中。 这条剑鱼捕食完居然还朝他们这处位置游过来，海面上水波荡漾的痕迹直指他们渔船，叶耀东惊的直接冲向柴油机，将船偏离它冲击的轨迹。 就在他们船体避开的那一刹那，第二条剑鱼的长长的吻又插入了阿威他们那条船，而且因为这条剑鱼爆发的冲击力，它的吻插入船舷之后，居然拔不出来了。 它整个身子一直疯狂的击打着水面，就是无法将它的吻拔出来，渔船也摇晃的剧烈，船舱里进的水也越来越多。 阿威舅舅已经慌不择路的直接将船往回开，企图避开剑鱼的攻击。 父子俩有些后怕的看着远去的那条船，第二条剑鱼还卡在船舷上，第一条剑鱼则紧追不舍的依旧跟在渔船身后不停的冲击。 叶父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道：“还好没抓，跟上去看看……” 叶耀东也想到了海上救助公约，遇到了遇难船只，必须得第一时间救援。 他有些不得劲的开着船跟了上去，但是怕剑鱼转头攻击他们的渔船，他们只是保持远远的距离，时刻准备着逃离。 “东子，小心一点，不要靠太近了，别跟丢就行。” “我知道。” 叶耀东皱着眉头，一直看着远处的船只，他们还真是祸不单行，这时他倒是挺同情他们的，也不知道他们的船在那只剑鱼的攻击下，能不能坚持到靠岸。 他们在的这处海域要是马力全开的话，开到码头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怕渔船半路沉没，叶耀东不敢大意，一直跟着。 只是没想到前面的船不知道是不是进水太多了，船身远远看着有些下沉，而且渔船前进的方向已经偏离了他们回程的那个方位置，大概率是船上的人已经慌了。 叶耀东不慌不忙的开着船，依旧远远的缀在后头，不到最后一刻，他们肯定不会跳船的。 要是没有偏离方位，渔船或许可以坚持到靠镇上的港口，现在的话，大概率只能等着他们救了。 ( 大概行驶了十几分钟左右，海域周围出现了一个小岛，毫无疑问的，渔船直接往小岛上靠。 他们也调转方向，直接朝小岛驶去，并且避开了剑鱼的方向。 由远及近，这个岛近距离看也不小，阿威他们的渔船已经顺利靠岸，虽然船身进水严重，但是好歹在孤岛上靠岸了。 今天是初二，现在是早上9点，目前还是退潮状态，这个小岛地势不高，海水只是下降了一点点，海浪依旧击打着礁石。 剑鱼追了老远的距离却还不依不饶的攻击渔船，可见它们是非常记仇又容易暴怒的。 甥舅俩远远的看到叶耀东的渔船也在朝孤岛方向驶来，高兴的站在甲板上喜极而泣，他们还以为要在孤岛上当野人了。 将渔船在礁石上捆绑好后，他们也顾不得剑鱼还在攻击，一直在船上朝叶耀东挥手。 之前渔船行驶的过程中，阿威也拿了根棍子企图拍打阻止剑鱼的攻击，但是刹那间，剑鱼横冲出海面，吓了他一跳。 还好船开的快，躲过去了，不然的话，剑鱼那长长的吻就直接扎到他了。 现在即使船靠岸了，甥舅两人也不敢拿着工具去攻击它，就怕一个不慎被扎个透心凉。 叶耀东将船绕了一个方向，在岛屿的侧面寻了一处没有那么陡峭的礁石靠岸。 想了想，刚刚过来时好像看到那边船因为进水已经沉了一半，浪怎么拍打都一动不动了，他拿起手套带了起来。 “爹，我要么爬过去看一下那边什么个情况？” 叶父皱着眉头看着周围陡峭的礁石，不赞同的道：“不要爬了，太危险了，这里石头长年被海浪击打，滑溜的很，一不小心滑一下，脑袋万一磕到那些贝类上面不得了。 “咱们再等一等，剑鱼体力也有限，追了这么久，攻击了这么久，估计要不了多久也会放弃，反正船已经靠岸了，他们乖乖的呆在船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耀东想想觉得也对，反正都靠岸了，也不着急，“那咱们就等等。” 他们是不着急了，但是甥舅两个着急啊，刚刚明明看到他们的船也在这里靠岸，这会儿却没看到影子了。 阿威舅舅急的直接大声的喊：“叶老三，叶老三，你们在旁边吗？” 叶父隐约听到，也大声的应和，“在在，你们等等，剑鱼要是不攻击了，说一声。” 本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也吃到了苦头，能拉一把的就拉一把。 “哎好好。” 得到确切的回复后，这下他们倒是放心了。 叶耀东干等着感觉有些无聊，干脆直接在就近的礁石上敲打打扣扣，还给他挖了不少的大螺，野生小鲍鱼，跟佛手，牛眼睛。 淡菜跟海瓜子，他就有些懒得捡了，家里一堆的淡菜干，海瓜子干都还没吃完。 远处还给他看到海鸡脚了，但是那处位置离他有点远，而且太陡峭了，浪还一直打上去，他只好放弃了。 叶父见状也跟着在旁边又挖又撬，父子俩还没一会儿就搞了两桶满满的。 正当他们兴致勃勃的还想再多抠一点时，那边又开始叫了，说剑鱼停止攻击了。 父子俩只好遗憾的暂时先收手，将船开过去。 只见船身卡着的那条剑鱼还在水里沉浮着挣扎，想要拔出它的口器，而另一条剑鱼还在渔船旁边逗留，没有离开。 两人都亲眼目睹了这条鱼的凶狠，除了庆幸，都还心有余悸，此时也没有了招惹它的念头。 看到它还在，他们又停住了。 “草，这条鱼还在，你们就叫我过来！是想让我们也被扎吗？”叶父骂骂咧咧的道。 阿威舅舅连忙解释，“我们刚刚看它停止攻击还沉到水里了，还以为它走了。” 这时，远处一个浪花冲击进来，这条剑鱼也随着浪花摇摆，估摸着有些体力透支，居然直接被浪冲击卡在了礁石窝里…… 只见它不停的挣扎摇摆，奈何刚刚体力透支过度，身体突然弹跳不起来，无法冲出礁石窝，只能在那里横冲直撞的拍打着周围的礁石。 叶耀东跟叶父顿时眼睛一亮，他们原本已经放弃了，不想招惹这条凶猛的鱼，没想到它居然自己卡进了几块小礁石围成的凹槽里。 “爹，把鱼叉给我，我爬过去。” 叶父看了看附近礁石还挺低矮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圈的礁石围成一个小窝，也放心了不少，“嗯……你小心一点，不要逞强，离远一点，不要被它嘴扎到。” “嗯，放心，我会小心的。” 第216章 好言难劝该死鬼 叶耀东一大早就站在门口，感觉今天有点降温了，听着耳边西北风呼啸呼啸的响，远处海面上浪花翻滚。 他哼了一把鼻涕，拿手帕擦了擦，身旁他二哥也有点感冒了，也哼了一把鼻涕，然后拿手在墙上刮了刮，几根手指头又来回摩擦了一下，最后再刮了一下鼻子…… “起风了，浪又这么大，今天又不能出海了，都两天了。” 叶耀东隐晦的看了一眼他二哥的手，然后撇过眼睛，继续看向海面，“没办法，起风了，这又是风又是浪的也去不了。” “听说明天又要下雨，也不知道浪大不大，这一下子就歇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好天气。” “谁知道呢？这天气谁说得准？” 叶耀鹏也站在自己家门前，做海的人，哪有不关心天气、海浪，一大早的，海滩边就站了不少的村民，都是出来看潮水浪花的。 风浪这么大，又是全村罢工的一天。 这时林秀清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阿东啊～” “啊？”他连忙往屋里去，“干嘛？” “你去村里看看有没有谁家里有鸡可以卖的？买只鸡回来，今天立冬了，炖只鸡进补一下。” “行啊，我顺便去买个猪肚，跟鸡一起炖，暖暖胃。” “好。” 叶耀东怀里揣着钱，往村里唯一的一条大路走去，结果看到村中心有人在摆摊卖刚杀的羊肉，想了想就砍了条羊腿，往老宅送去，顺便问他娘，谁家有卖鸡的？ 没想到叶母劈头盖脸的将他一顿数落，说他浪费钱，然后还从后院抓了一只大公鸡，拿稻草把翅膀捆起来递给他，小声的说：“不要让你大嫂二嫂知道。” “知道了。” “哎…等等……” 想了想，叶母又去拿了一个小篮子，装了20个鸡蛋递给他，“给你媳妇吃，补补。” “你不留着孵小鸡啊？” “孵小鸡还早，母鸡要等开春了才会抱窝，鸡蛋放太久了会坏，拿去给她吃，自家鸡下的蛋好。” “好嘞。” 叶耀东左手一只鸡，右手一篮蛋，高高兴兴的往家里去，却在路上碰到叶二嫂一直在村中心来回的溜达，前面他就看到了，这会儿又碰到，这么闲的吗？ 平常一有空不都坐着织网吗？ 他纳闷了一下，转头就抛诸脑后了，反正又不是他老婆瞎溜达。 把鸡蛋拿回去他就交代他老婆以后每天吃一个，然后让她烧开水，他拿着菜刀去后门磨了一会儿。 紧接着又拿了一个小碗，装了一点清水，洒了一点盐，拌均匀后放着备用。 两孩子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那只大公鸡，“爹，我们晚上要吃鸡了吗？” “你们两个走开一点，我要杀鸡了。” 他把鸡脖子上的毛拔掉一些，然后直接给它抹一刀，用力抓住它乱扑腾的翅膀跟脖子，俩孩子瞪大眼睛在那里哦哦哦的乱叫。 叶耀东将鸡脖子对着碗里放血，直到滴不出血了才扔到地上让它抽搐。 给鸡褪毛的活他也接了过来，没让他老婆沾手，既然没出海在家，那就帮忙多干点活。 这时，隔壁屋里传来了说话声。 “一大早就看你一直进进出出，进进出出的，今天立冬，全村人都在那里杀鸡杀鸭的，你也没个动静……”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立冬怎么了，谁规定立冬一定要吃好的，你要不要把我给宰了吃？你要是没把钱借出去，想吃啥都行……” “怎…怎么又提这个……” “能做不能让人说了是？” 屋里顿时又响起了摔摔打打，乒乒乓乓的声音…… 住的太近了，就是这一点不好，谁家一点点动静，左右邻居都知道。 林秀清跟叶耀东对视了一眼小声的说了一句：“利息！昨天到期了……” 叶耀东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已经一个月了，难怪早上就看他二嫂一直在路上徘徊。 这才第二天，竟然一大早就坐不住了…… 按他的经验来看，这刚开始头一两个月肯定稳稳的，利息是绝对有，后面的话，呵呵……… 果不其然，等到下午他们一家子午睡起来，就听到叶二嫂在门口喜气洋洋的跟叶大嫂宣传，灌输着大堂哥多靠谱多准时，昨天时间一到，今天下午她上门就拿到钱了…… 林秀清去门口收衣服时，叶二嫂也拉着她满面欢喜的说还好没听他们的，要不然就错过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 说着说着还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他们看，试图证明自己是真的赚到钱了…… 林秀清呵呵的笑了两声，“那二嫂终于可以安心了，省的一大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可以炖个补，全家庆祝一下了。” 叶耀东靠在门边听得只想笑，调侃的道：“还是别吃了？二哥借出去的钱，二嫂得挣两个月利息才能回本呢。” 叶二嫂正高兴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肉痛的表情，突然间也高兴不起来了，直接将钱收进口袋里。 叶大嫂这时犹豫的道：“也不知道大堂哥那里还能不能加入了？你拿到利息的时候问了吗？” 叶二嫂见叶大嫂也动心了，顿时又得意了，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太明智了，早加入早挣钱，这明晃晃的就比人家多挣了一个月，都有25块钱呢。 啥都不用干，就有钱进，简直太让人高兴了。 “问了问了，大堂嫂说可以。你看，一个月25块钱，一年300块，要是投1000块钱的话，一个月50块，一年600块……天呐……这比我织两年的网挣的还多……” “是啊……天呐…这一算可以挣好多钱，而且两年就回本了，剩下的都是赚的……” “我们早点交钱也好早一天拿利息……” “你是要再继续加钱是吗？加多少……” 两妯娌兴奋地在那里交头接耳，越说眼睛越亮。 叶耀鹏在门口劈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也被两个女人三言两语的说服了。 叶耀东见他老婆收完衣服还在旁边听得起劲，连忙把她叫回来，“阿清，鸡应该炖好了？先舀一碗给俩孩子吃！” “哦，来了。” 好言难劝该死鬼。 可别把他老婆给带坏了！ 结果还没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叶耀东就听说了，他两个好嫂子下午就着急忙慌的一人又拿了500块送过去！ 理由是，要是等明天的话，那就要晚一天结利息…… 真是钱多了，烫手！ 盖完房子分家后，钱都搂在自己手里，感觉家里男人钱太好挣了？ 居然给人家送钱，还送的这么迫不及待，生怕人家反悔。 他忍不住看向他老婆，感觉得再叮嘱一遍，这妯娌三人紧挨着住，她跟她们一天说的话可能都比他多，他全部家当都捏在她手上呢。 他语重心长的道：“阿清啊，你可不要被她们影响了，你男人我挣钱不容易啊，钱给别人花，真不如咱们自个花了。为了几十块钱的利息，送几百上千块给别人，又没有亲眼看到人家做什么？真没必要担那个风险。” “我晓得，我要是打算拿什么钱出去了，会先跟你商量的。我也感觉她们有点魔障了，那个钱来的太容易，利息那么高，怎么想我心里都不踏实。” 这就对了！ “对对，咱们别想这些好事，踏踏实实赚自己的辛苦钱就好。” “知道是辛苦钱，你就不要整天挣了点钱就想着买这个买那个，你看自行车，昨夜送过来就放在家里，都没机会骑出去……” “谁说的，我等会儿吃完饭还要去上扫盲班，正好骑车去。” 叶成湖一听到他爹说要骑自行车出去，连忙眼睛放光的插嘴，嚷嚷：“爹，我要坐你自行车后面！” 另一个也不甘落后，“我也要！” “要你们的头，要要要……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赶紧给我把饭吃了，满桌子饭掉起来，都给我捡起来吃掉。” 林秀清骂完孩子又不客气的数落孩子他爹，“那你那个潜水三件套呢？说都没说一声，就偷偷买了，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难道你还要泡海里去，命都不要了……” 叶耀东赶紧解释，“昨晚不是说了吗？我就提前备着，以防万一，没啥事，我肯定不能大冬天的潜水……” “以后要是再这样先斩后奏的话，你就自个想办法给钱。” 他连忙赔笑，“嘿嘿，就这一次，下次我一定先跟你商量，我这也没有乱花钱，海上挣得钱也是用在海上。”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听他说话，还带着一点鼻音，也有些心疼，也舍不得讲他了，还给他又舀了一碗鸡汤。 “多喝点鸡汤，你身体太虚了……” “我不虚，感冒归感冒！那是因为下水了，上来又吹冷风了，今天已经好了。” “还不虚？出海那么辛苦，夜里出去就是一整天……” “那我也不虚！” 他绝不承认自己虚！ 林秀清也不跟他争辩，“等会儿出去上课记得带壶开水去，讲话都还有鼻音呢。” “一点点，也没啥，明天肯定就好了。” 第217章 海里的“蝗虫” 第二天，天色看起来更不好了，一早起来就看着灰蒙蒙的，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叶耀东看着海面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风是没有前两天大了，但是浪还在。 他的1000个钩子还在海上啊，也不知道浮标会不会被浪打没了，闹心，还有地笼网也在海上，3天没去收了，今天再不去的话，笼子里的鱼虾都要坏了。 “阿清啊，我开船出去把地笼的货收一收。” “有浪啊，还下雨了，你感冒才刚好……” “一点小雨没事，浪也没有前两天大，没有去外海，就在沿岸收一下地笼，没事的。” 林秀清瞄了一眼屋外，皱着眉头道：“那你小心一点，把蓑衣穿上。” “嗯。” 叶耀东拿起门后挂着的蓑衣套起来就带上桶往外走，叶耀华跟叶耀鹏见他下着雨都还要往外走，忙问他干嘛去？ “去收个地笼就回来。” 抛下一句话，他脚步都没停的往外走。 码头外面漂浮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最近几天天气不好，都没有船出去，连收购点都没开。 今天也一样，冷冷清清的连个人都没有，对比以往人来人往的热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叶耀东提着桶朝码头岸边走近，但是远远的看着，他总觉得码头外面被海水覆盖的礁石上有些不对。 怎么感觉礁石变成彩色的了？ 看起来黄黄的又紫紫的？好像还会动？ 他满头问号的冒雨快步向前走去，却惊的他瞪大了眼睛，“卧槽……海星？？？那么多？” 入眼所及的水下礁石壁上，密密麻麻触角乱动的竟然是海星！ 目前是退潮状态，但是潮水退不到底，岸边的礁石虽然都被海水浸没，但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触目所及水下的礁石上，竟然连绵一片过去都是海星，他嘴巴都张大了，连连卧槽…… 再走近一点，虽然海水有点混浊，但是他还是能隐约看到，连底下沙滩上都趴伏着大片的黄紫色的海星，毕竟它的颜色挺亮眼的。 “草，这得捡到什么时候？” 他是又高兴又有点犯愁，没有东西装这些玩意儿啊…… 今天只是想去收个地笼而已，就拎着两个桶，连板车都没推出来，捡了都没地方放，他的船不小，停靠不进来，这一处水位正处退潮状态太浅了。 日常他们都是在涨潮时分坐公交船出去，然后上到自己船上，再把自己船靠到岸边装货或者装东西。 岸边水位在退潮时分太浅了，每天两个涨潮，两个退潮，一天天的涨退时间都不一样，靠岸边容易搁浅，搁浅了就出不去。 以往船都是涨潮时进来靠岸卸货，卸完也会开到外面一点去停靠，然后个人再让公交船接到岸上。 小木船倒是不怕水位浅，都是停靠在岸边的，但是他的小木船早就卖了，愁人！ 眼神扫视着周围，瞬间，他眼睛一亮，他看到了，阿正跟小小的小木船！ “好家伙，就你了！先借我救救急！” 别人的船不好动，被看到了，到时候有的闹腾了，他们的肯定没问题！ 他甩着两个桶，兴冲冲的朝他们的船走去。 干脆从他们船停靠的旁边附近的礁石上面开始捡。 从近距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海星有的有五个角像五角星一样，但是也有四个的，有六个的。 它的角下面并排长有4列密密的管足。用管足，它们既能捕获猎物，又能让自己攀附岩礁。 水下礁石上大个的海星，直径拒他目测有的有20几厘米，看着惊人，下侧长着密密麻麻的管足，小的也有5-6厘米左右，没看到还有更小的。 这些海星一个个都在蠕动着它的触角进食，它们包裹着礁石上面的小淡菜，用触角撬开了极细的一个口子，再将里头的肉消灭。 别看这一个个海星长的很漂亮又萌萌哒，但是它特别能吃，只要是水里游的，体积比它小的生物，什么牡蛎、鲍鱼、海参，鱼卵、螃蟹和扇贝一概通吃。 有时候狠起来，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 它就跟地上的蝗虫一样，破坏性特别强，在海底所到之处，贝类所剩无几。 而且它还有超强的繁殖能力，一只雌海星一次能产卵两千万颗！ 叶耀东捡起一个放手里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它的几个触角都还在动。 “玛德，这么一大片，码头礁石上的货都要被吃空了，沙滩下面的沙蛤都要被吃光了。” ( 他将海星扔到桶里，又继续捡，这么一大片，他率先挑大个的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这几天因为风浪没有人走出来码头，居然也没人发现。 估摸着应该是被海浪冲刷，所以才大批量的出现在岸边觅食。 他弯着腰，还没一会儿就捡满了一桶，扭了扭腰他又继续。 等他两桶都捡满了，也只是消灭了一小片，周围挨挨挤挤的都布满了海星，这叫他捡个一天一夜，估计都捡不完啊！ 草，管他呢，能捡多少先捡多少，趁没有发现，先把那条小船先装满了。 他将两个桶的海星全部都倒到小船上，然后又继续返回去装，裤脚鞋子都进水了也浑然不在意。 来来去去，水桶满了就去倒，也不知道倒了多少回，小船看着都铺了半满了，他的腰也快不行了。 雨也不知道何时停了，天空看着都明亮了一些。 叶耀东一看手表才惊觉都已经12点多了，出来4个多小时，难怪他都饿了。 “啊？这是啥？” 叶耀东听到声音，抬眼看去，“娘？你怎么出来了？” “是我，阿清不是说你出海拉地笼了吗？怎么在这里？这些密密麻麻的是啥？是海星？” 他肯定的道：“是海星，原本是要出海拉地笼的，结果一到码头却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海星，我就在这里捡了。” 腰都快捡断了。 前段时间猪腰感觉都白补了，没在关键时候使上劲，今天都耗在这里了。 叶母闻言双眼立即放光的看着这里大片的海星，“你怎么也不知道回去说一声？这里这么多，你一个人捡要捡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想着，既然看到了，那就趁还没人发现先捡一会儿。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我吃完饭看着雨停了，就去你那边看看，谁知道阿清说你出来收地笼，到现在都还没回去，心里担心浪大你有个啥闪失，叫我出来看看。你也不知道回去说一声。” 叶母说着说着就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道：“哎呦，我得回去把你爹妹妹，你大哥二哥他们都叫上，都叫出来捡，这可都是钱啊！” 她话才刚说完就兴高采烈的往回跑。 “等等啊娘，你麻袋多帮我带几个，把小小阿正他们俩都叫上……” 也不能白白征用他们的船。 “知道了，知道了……” 叶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叶耀东才放心的找了一处位置高一点的礁石坐了下来，腰都要断了，他要休息一会儿。 看着周围礁石，都还依旧被海星覆盖的严严实实，只有他呆的周围才空了出来。 玛德，努力了一早上，居然还只捡了小半地方，真是泛滥了。 叶母去的快，叫来的人也快。 只见叶父跟叶惠美率先推着板车过来了，叶大哥叶大嫂，叶二哥叶二嫂也紧随其后。 他们看到岸边被海水覆盖的礁石上都是海星都惊呆了。 “真的都是海星啊！” “好多啊……” “快快，我们快下去捡……” “阿东都捡了这么多了？” “这条小船上都是你捡的啊？怎么也没回去说一声啊？”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他干嘛要浪费时间回去说？ 碰到好些东西不应该自己先捡吗？ 要不是他娘出来了，他还能再继续捡，捡到天黑或者把船装满了再回去！ “还在那里啰嗦，还不快捡？”叶父说了一声后，叶二嫂立马噤声了。 他们一人抖着一个麻袋，各自找了一处位置，兴奋的开始捡钱了。 激动的心情促使着她们叽里呱啦的又开始说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海星？” “是啊，怎么岸边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的海星。一个个都还挺漂亮的，平常在海滩上只能偶尔捡到一两个，今天好多好大啊！” “是不是这几天海浪的原因？” “海里都有，你们看，海里沙滩上到处都是。” …… 不一会儿，叶母也带着阿正跟小小珊珊来迟。 两人不明所以的被叶母叫出来，还以为东子有要紧事，所以他娘才这么着急忙慌的叫他们带着麻袋赶紧出来。 他们原本都还纳闷，带着麻袋去码头干嘛？这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海上还有浪。 只一眼他们也惊喜了，立马就反应过来，也跟着叶母冲上去。 果然是好兄弟，有好事想着家里人就算了，居然也想着他们！ 太感动了！ “卧槽，你踏马的都已经装了一条船了？” “这船好像有点眼熟？” “草，这是咱们的船，你是不是傻？”小小瞪眼，难怪特意绕路去叫他们。 第219章 一袋袋的货 叶大嫂叶二嫂也站不住了，将手上装的半满的麻袋往船上一扔，也冲上去帮叶母拉扯骂人。 那芝麻脸的女人的几个儿媳妇也围了过，推推搡搡，脏话乱喷…… 女人的战争，看着比叶耀东他们还要精彩。 叶耀东三兄弟还有叶父，跟张老六还有他家的四个儿子也在狂喷口水乱骂，阿正跟小小也撸着袖子冲了上来…… “你们想干嘛？要干嘛……” “你踏马了个b的，要打架是？来啊，来啊…草……” 阿光跟他爹迟迟的过来，也在周围，也都围了上来…… “干嘛，干嘛，要打架？草泥马……老子叫一群人过来……” 那些热心村民赶紧拉住这群年轻气盛的后生仔，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干。 双方亲戚熟人越聚越多，圈子越围越大，但是还都是以劝架拉架为主，这么多人，许多都还是拐着弯的亲戚，毕竟村子就这么大。 有人帮着拉架劝架，想集体打起来就有点难，只能推推嚷嚷着打点口水仗。 但是女人那边却没有那么容易善了，最有看头，矛盾激化最大的还是这一群女人。 叶母甩开旁边给她拉架的人，把满脸芝麻的中年女人推的跌坐在水里，正想冲上去就又被人拉住了，她只能张着嘴在那里继续骂…… 这时几个村干部也都匆匆挤进来帮忙调节，妇女干部也去女人那一边调节。 动手的事是阻止了，但是动嘴的就没有那么容易停了。 两方妇女都在那里叉腰，伸着食指，指着半空骂，这时候的乡下妇女都彪悍的很，男人哪有她们嘴皮子利索。 最后芝麻脸妇女先被亲友团拉回去换衣服，骂架才缓了下来。 中年男人因为手脚不干净也底气不足，在村干部的调节下，也骂骂咧咧的撂了几句狠话，扛着自己捡的海星也上岸去了。 他们这一边才落幕了。 旁边也快接近尾声，说是把那一只章鱼拿去公社切了分…… 其他村民们津津有味的看了两出大戏，都顾不上捡海星，这哪比不上看热闹重要，更何况一直弯腰也受不了，正好站直了身体看热闹，休息。 两场骂架落幕后，村民们才意犹未尽的又开始面朝水面背朝天的开始捡海星。 这时，靠岸边的水面已经没多少海星，要是捡的话，只能往潮水下面继续走。 很多人在海里泡太久了，脚都有点受不了，再加上腰也不舒服，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去岸上休息。 叶耀东也不打算再继续捡了，他早上已经捡了半船，这会儿也没心情再继续，这么多人，下面的海星也不好捡了。 他直接爬上了小船，打算把里头的海星全部都装到麻袋里，提到岸上就好了，这些也够他忙活一会儿。 等他又提了一麻袋满满的海星上岸后，林秀清才心急的围上来拉着他，“刚刚怎么就动手了？两边那么多人聚在一起骂，又推来推去的，我都吓死了，生怕你们打起来。” “怕啥，揍不死他，老子费了半天的劲才捡了小半船，居然还趁乱偷我的。” “但是看着太吓人了，娘还跟人打架……” “推了一把而已，是那女人没站住，没事了，我再去把剩下的都装到麻袋里，扛上来。” “别捡了，底下那么多人，水位浅的地方都被捡的差不多了……” “不捡，我只要把船上的都装起来搬到岸上就好了。” “那就好。” 林秀清生怕他们再起冲突，而且在水里泡太久了也不好。 叶父叶母各自又捡了一袋满了，上来后也不准备再下去了，他们本来就有一点风湿，雨鞋里头早就被浸湿了。 上来后他们又将叶惠美也叫上来，其他两个儿子跟儿媳妇就不管他们了，受不了，捡够了他们自然会上来，用不着说。 “东子捡了几袋？” “这里有两袋满了，下面船上还有半船，他刚刚下去说把里头的都装麻袋里搬上来。” “嗯，全部都搬上来，也不用去捡了，省的再被人浑水摸鱼，后面那些不好捡了”，叶母又看向叶父，“你去船上帮他一起装，快一点。” “嗯，行，先把这些海星抬到车上。我看收购点门都开了，你去问问看，这么多海星多少钱收？一会直接用板车推过去，省的抬。” “哎好好。”叶母喜滋滋的看着板车上好几麻袋的海星。 ( 他们三个人捡，又比其他人早到，数量也比其他人多了些。 后面来的人一下子太多了，大家捡的速度都没有一开始快，而且越到后面人越多越不好捡。 叶母让林秀清跟叶惠美看着板车，她跑去收购点，结果没有看到阿财，又在岸边周围找了一圈，才看到他蹲在哪里跟人闲扯。 正打算问，就听到周围的人在那里讨论，说一斤两分钱，大家今天都要赚翻了，平常这些妇女在家里从早做到天黑，织一天网都才挣1块钱。 这下也不用问了，叶母喜滋滋的又跑回来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姑嫂两人都高兴的很。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陆陆续续的一麻袋，一麻袋的扛上岸，阿光跟他爹本来也是闲着没事出来凑热闹顺便捡几个，也帮他们一起装。 人多速度快。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部分村民们也扛不住海水浸泡，陆陆续续的收手，有的半途休息还凑过来看他们装货。 “阿东几时发现的？居然都捡了这么多了，我们全家齐上阵才捡了一两袋。” 叶耀东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老宅隔壁邻居，他随口解释一句，“早上出来看潮水，想着能不能去收个地笼，谁知道码头这里全都是海星。” “运气真好，这么早就发现了，还捡了这么多，又发财了……” “谁说不是，这比别人多捡了几个小时，难怪这么多……” “叶老三啊，你家这日子看着是越过越红火啊，才几个月，家里都多了两条船，未来女婿家都还有船，全家都在那里挣钱啊，不得了……不得了……” 叶父高兴的红光满面，“这都是几个孩子争气，你家也不差啊，听说都买了自行车跟戏匣子了，啥时候拿出来放门口，让大伙都听听……” 人家给叶父这么一夸，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但是嘴上却很谦虚的说：“哎呀，戏匣子而已，又不是电视机，有啥好稀罕的，你那大侄子才出息，听说生意做的可大了，今早好多村里人都上他家去问情况，要找他入股呢……” 叶耀东闻言惊讶了一下，摊子铺的这么大的吗？都不止朝亲戚下手了，村里人也不准备放过？ 前世都没听说村里人有入股他那里，难道是因为叶二嫂大方投钱，让他看到了村里人的商机，准备大干一场？ “叔你咋知道村里人要入股啊？” “不是你二嫂回娘家宣传的吗？今早村里都传遍了，你大堂哥那里生意又稳，利息又多，给的又准时……” 得……他大堂哥找了一个好代言！ 难怪不一样了。 白送上门的钱，谁会往外推？ 叶父疑惑的道：“你不知道你二嫂投钱了啊？” “知道啊，我觉得不靠谱，但是她们想挣这个钱”，叶耀东耸耸肩，突然想到了啥，连忙叮嘱他爹一句，“你可别让娘也投钱了，别信。” “她早上也在那里念叨着，中午吃完饭就上你们那，说要问问你二嫂……” 叶耀东忍不住扶额，他二嫂可真强大！ “别听二嫂的，她也只拿了一个月利息。送了人家500块，才领了25块，她就觉得人家多好多靠谱了。爹，你觉得每个月分期领25块，要几个月才能把500块领回来？这几个月人家要是跑了呢？你琢磨琢磨……” 他简单的提了一句后就继续装海星，叶父也皱起了眉头…… 老宅邻居也皱眉道：“好像是不太靠谱……” 阿光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他一听就知道不靠谱，也就偏偏被利益迷了眼的人。 忍不住插嘴道：“用屁股想也知道不靠谱啊，拿你自己的钱给你发利息，谁知道能发几个月？再有钱的老板，每个月给那么多利息出去，应该也会肉痛的？高利贷利息才多少？而且，你看到人家做啥买卖了吗？” “那我回去得跟你娘好好说说，也让她跟你二嫂说说……” “你拦着点我娘，二嫂那边的话……好言难劝该死鬼，你看着办。” 说多了，人家觉得你在挡她的财路！ 要不是他爹说他娘也心动了，他都不想跟他爹费这个口水。 “怎么说话的呢，都是一家人……” 叶耀东瘪瘪嘴也不说了，继续干他的活。 等他们将船上的海星都装完扛上岸后，水里的村民已经不多了，潮水也正在慢慢的上涨。 只有一些家里特别困难的，还舍不得走，能多挣几分是几分，多挣几毛是几毛。 收购点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喜气洋洋的都在那里讨论着能卖多少钱，希望以后这种事情再多来一点。 这可比去码头扛一天的货挣的多多了，又轻松，来钱又快。 第220章 “海绵宝宝？” 长长的队伍不止有人还有货，排了好几个长条，今天几乎全村人都出动了，岸边现在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跟货。 周围道路到处都是泥泞水坑，大家的裤脚鞋子都是溅起来的黄土浆，冰冷的手脚却无损他们的激动的心情。 码头也从未有过这么热闹的时候，到处都闹哄哄的，都快连踩脚的地方都没了，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快赶上过年了。 这是赚钱的快乐，谁不想发财。 就是大家都有点惋惜人太多了，被分薄了，而且涨潮了，水位上涨不好捡了。 叶耀东将最后半袋海星也都搬到板车上，才喘口气，“几袋了？” 林秀清一直在板车边守着，自家的货她都看到牢牢的，哪几袋是，她一清二楚。 “7袋半，底下没有了？” “没有了。” 她笑着道：“娘跟爹还有小妹三人捡了快7袋，大哥大嫂跟二哥二嫂他们也都捡了4袋多一点。” 叶耀东点点头，他下午捡得少，忙活了一上午，他腰都要直不起来，只捡了2袋不到，剩下的基本都是早上捡的。 他看其他村民，一个个身边都是麻袋，好像也捡了不少，大家大多都是全家齐上阵，一家都好几口人，估计都是合起来捡，捡完再分账。 队伍缓慢的朝前挪动着，他们的货都在板车上，对比其他人也省力。 这时，他又听到了有人在身后朝他二嫂打听大堂哥那挣钱的事，叶二嫂也兴奋的转过头去跟别人呱啦呱啦讲自己赚了多少钱，也怂恿着人家一起投资。 叶耀东见她那么卖力，都忍不住猜测，叶耀宏是不是额外给她算人头费了？ 林秀清也看了他一眼，他笑笑，“这里有我排队就行，你要么先回去看着两小子，那两个精力那么旺盛，老太太估计要头疼。” “应该要不了多久，等会儿一起回去呗？” 她也很好奇其他人能卖多少钱？在这里也能听听八卦。 全村人都在这里，这么热闹，她哪里舍得走？ 自从搬到新家后，她没事也很少出来走动，村里的新鲜事大都是从叶大嫂叶二嫂嘴里知道的。 这会儿正好听听。 虽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也听着挺有意思的，比如谁家说亲了，那男的是个瘸子，花了大价钱娶了个外乡的漂亮老婆…… 谁家男人在外面跟寡妇有一腿，被老婆抓到了…… 又比如谁家前段时间生了个兔唇的孩子，产妇哭死，村里都说是因为她贪吃，怀孕吃了兔子的原因…… 又谈论羊肉也不能吃，孩子生出来会得羊癫疯……… 然后谁家孩子上山偷摘橘子被主人追的摔断了手，孩子家里人上门讹钱…… 再有是谁家老人去世了，家里几个儿子分不平家产，都快打起来…… …… 什么奇葩的事都有，乡下地方啥事都传。 林秀清竖着耳朵，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得津津有味。 叶耀东看她东张西望的忍不住摇摇头，“你要不要几个队伍都逛一圈下来？” “啊？呵呵，我就是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 叶母在前面回头看了她一眼，隐晦的提醒她，“没事少出去串门，天冷了，村子里也冷清，也没人乐意坐家门口织网聊天的，都窝屋里了。” 她笑笑，她明白叶母的担心。 “我知道，最近都在给小妹缝被子，做嫁衣，也没空到处走动。” 一旁同样竖着耳朵听人家讲八卦的人闻言也好事的问叶母，叶惠美啥时候结婚？ 还说叶母会找，找了一个没有婆婆的，女儿以后舒坦了…… 叶母对此也很得意，一开始觉得没有婆婆，女儿会比较累，要张罗的事多。后面经别人一提醒，立马拍着大腿，没婆婆好啊…… 看阿光也越看越满意…… 几个收购点同时收货，队伍前进的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就往前挪了一大截，因为叶母他们提前上岸，排的队伍也比较靠前，现在只要再等两三个就到他们了。 叶耀东看了一下手表，已经4点多了，他还惦记着他地笼的货，这会儿潮水涨上来了，正好。 等轮到他们后，他们就分开称，本来各自的货，也没混合。 叶大哥跟叶二哥的货相对少一点，他们的先过秤，两人一个420斤，一个408斤，叶大嫂跟叶二嫂都喜笑颜开，还好他们来的早。 叶母三人捡了快7袋，称了692，卖了13块8毛4分。 ( 叶耀东一个人捡了7袋半，有736斤，卖14块7毛2分。 还好他比人家多捡了一早上，不然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别人家都是全家一起上，要亏死。 他们也都没怎么留货，只留了几个吃，因为最近都没有天气，没办法晒海星干。 把单据交给林秀清收好后，他就让她先回去，“地笼还没收，趁现在涨潮了，浪也不大，我去海上收一下，也就两小时多点就回来了。” “明天收不行吗？” “这天一直阴着，也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夜里起不起风，趁现在能出去先赶紧收了。” 扫盲班一天两天没去上也没事，反正他本来就是半路的，到时候多学几天就是了。 他估摸着地笼里也都是海星！ 地笼向来可是抓海星的最好工具，就是他地笼数量少了点。 转头看到阿正跟小小，想到他们也有地笼，也向他们提醒了一句，“你们地笼还在海上？等会儿可以去收一下，应该还有不少海星！” 两人闻言眼睛又亮了，“你这会儿要出去？” “准备再去收一波。” “一起！” 两人现在对叶耀东可是信服的很，跟着他身后，他们这几个月都没少赚钱。 把排队卖货的任务交给家里老婆后，他们也跟着出海收地笼去。 其他村民闻言心里也活络开来，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后，也想趁着天还没黑，出海收一波。 他们的心更活泛，想着今天收完放下去，明天有好天气再继续去收，比在码头跟一堆人抢来的快多了，省事多了。 一些没有放地笼的人都惋惜了。 叶耀东把小小跟阿正也叫上自己的船，就他们那小木船，划到放地笼的点估计天都黑了。 这会儿都4点多了，秋冬天天色本来就黑的早。 他启动船，马力全开，哒哒哒的柴油机声音响动，耳边听着他们在那里谈论着，啥时候也要换一条动力船，省时省力…… 在岸边看着浪花不大，但是船一开到海上，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浪花一朵朵。 他先将船开到自己放地笼的大概海域，结果在周围找了半天浮标，才看到被浪冲的偏移了位置。 将浮标收了，把地笼拉上来时，他发现地笼底下的集鱼袋里果然挤满了海星，鱼货都被它们包围了。 “草…还真的都是海星，哪里来的海星那么多？整片海域都有吗？”小小帮忙一起把地笼拉上来。 “看下午码头那密密麻麻的样子，肯定都是外头冲刷进来的，沿岸这一带海底肯定不少。” 阿正也乐呵呵的道：“今天全村人都发了一笔大财，还好我们来的早，比别人都多装了一袋。” “这玩意可是号称海底的蝗虫，它们所过之处，贝类通通都会被消灭干净。先倒出来看看。” 底下的集鱼袋被海星装的满满的，叶耀东将绳子解开，通通倒到甲板上，只见里头除了海星，只有鱼了，石头蟹虾子都被吃的只剩一层壳了。 叶耀东随意的翻动了一下，就那些只剩壳的虾蟹随手扔回海里，这时他却看到有一个个头比较大的海星，怀里还抱着一个黄色的形状不规则的软绵东西。 “海绵宝宝？” 他感觉挺有趣的，将海绵拿在手上捏了捏。 动画里都是骗人的，海绵宝宝跟派大星哪有什么友谊，海绵也是海星的食物。 阿正无语的看着他，“海绵就海绵，还海绵宝宝？当爹当傻了？” “你知道个屁！正好拿回去给我老婆洗碗。” 现在家用刷碗的海绵都是合成的，以前人都是用的海里的海绵。 “快点把剩下的地笼都拉拉完，天要黑了，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磨蹭的。” “急什么，又不会让你游回去。” 说是这么说，但是叶耀东还是加快速度赶紧拉网，毫无疑问，接下来几网倒出来的，除了海星就只有鱼，没有贝类，但是海绵却冒出了好几个。 这倒是让叶耀东惊讶了，但是又有些惋惜。 它是天然海绵，也叫海绵丝，它并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种多细胞海洋动物，是活物。 海绵丝遇水变得柔软有弹性，一直以来都被当做卫浴用品，也有作为陶器、绘画、手术的用品，在古希腊的时候，可是被称为软黄金，现在依然值钱。 但是搁他们这里海边的话，没卵用，只能拿回去给孩子玩，或者刷碗。 收了好几网，满船都是海星跟鱼或者贝壳，他让两人帮忙挑，顺便让他们把海星都捡到麻袋里，一会儿好方便抬下船。 当最后就剩两排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打开船上的手电筒，加快速度，却发现这一网收上来没有海星了，集鱼袋里被一个超大白色水母给占满了。 第222章 混乱 次日一早，叶耀东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看了下时间8点，还惊讶了一下，他都很久没有睡到这么晚起来了。 即使前两天休息没有出海，他也都是一大早就起来看潮水。 或许？可能？昨天日干夜干，累坏了？ 下床后，他扭扭脖子，扭扭腰，睡了一觉醒来也觉得还好，没有很累。 年轻就是资本！ 累了，睡一觉醒来又生龙活虎。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醒了？” “嗯，怎么也没叫我起来？”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昨晚不是叫着腰酸背痛肩膀疼，哪哪都疼，哪哪都酸，体力又不支，想着你昨天都那么累了，就不叫你起来了，让你多睡一会儿。” 他尴尬的干咳一声，“咳～昨天确实有点累了。” 说完又立马转移话题，“对了，今天码头外面还有海星吗？村里人都跑出去了吗？” “有，听说凌晨天没亮，潮水还没退，就有人打着手电筒去等着了。这会儿全村人除了不能动的，估计都在码头了，还有隔壁几个村的，我站在门口都能看到码头外面全都是人，比昨天还多。” 他赶紧把衣服裤子套上，“那你应该早点叫我的。” “我不是想着你太辛苦了吗？明明只有一个人捡，却捡的比谁都多，今天这么多人，估计弯一天腰也捡不了多少，而且人多又容易起冲突，你昨天捡的够多的了，咱们今天就不要跟那么多人争了，去收地笼还更快更省事。” 他一般情况下都不打呼噜的，除非太累了，就像前段时间连续出海他才会打呼噜。 昨晚也是，她都听到他的呼噜声了，说明太累了，叫她弯腰一整天，她肯定也累。 他那么努力，她也心疼。 “那我也得出去看看。” “那你小心一点，别跟人起冲突了，中午早点回来，我早上买了个猪腰，中午炒了给你吃，顺便再给你炒个生蚝炒鸡蛋。” “这个可以，顺便再加点韭菜。” 叶耀东边穿外套边往外走，隔了老远，他也看到了码头外面来来回回都是人，隔壁他大哥家跟二哥家也都空了。 还没走到码头外面，他已经听到纷扰嘈杂的各种声音，比菜市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岸上到处都是各种板车，地排车，还有没去上学的孩子，或者辍学的，都是被大人叫过来准备一会儿帮忙在岸上看东西的…… 走近后，看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人，他瞪大眼睛，简直了，这人数比昨天翻了一倍都不止！ 看潮水也才刚开始退没多久啊，太拼了！ 这时，海面上突然又乱了起来，人群推推搡搡，还伴随着骂骂咧咧，有的人还被撞倒跌进了水里…… 周围的影响好像越来越广了，摔进水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火气冲的人都冲身边的人骂了起来，也反推了回去，场面一下子乱了。 一些年轻气盛的人不止骂，还直接撸起袖子动起手来，无缘无故的被人推进水里，搁谁身上也窝火。 海面上越来越混乱，都没人捡海星了，到处都是冲突，三三两两成群打架，有的人见事不妙，纷纷躲在角落，或者直接上岸了，但是更多的都聚在了一起打群架。 叶耀东眼睛都不够看了，扫视着海里的人群，想找一下家里人在哪里。 这么多人聚在一块本来就很容易发生冲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亏。 这时，他看到水里角落边站着着他爹跟他妹，阿光正护着他们往岸边走。 一些不长眼的人被推着朝他们那边倒的时候，阿光都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他们推开，也不管会不会摔进水里。 打架挡路的，他更不客气了，通通都一脚踹进水里。 叶耀东连忙下去帮忙接应，帮他们把手里的麻袋拎上，“我娘呢？” “不知道啊，前面还在身旁呢，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到处都在打架，去哪里找人？这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叶父皱着眉头回头看。 “你们先上来！” 叶惠美上岸后，后怕的道：“吓死我了，也不知道咋地，突然就打起来了，身边的人突然倒了一片，我都差点摔进水里，幸好光子哥扶了我一下。” 阿光也皱着眉头看向海面混乱的场面，海面上的冲突蔓延的越来越广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又推又打，还好他两个妹妹在家里杀海星没出来。 他们昨天迟迟的出来也没捡几斤，价格那么便宜，所以也都没有卖，直接拎回家了。 就在这时，水里有人高高举起了一条大鱼，就在这一瞬间，那人又被身旁发生冲突的人推进了水里，直接脸朝下趴下，手上的鱼一下子又掉进了水里。 ( “卧槽……” 叶耀东瞪大眼睛，原来被浪冲进来一条老虎斑。 阿光也骂了一句，“草，老虎斑！难怪一个个都要打死打活的抢鱼了。” 岸上上去的人也才明白过来，原来混乱的罪魁祸首是条老虎斑。 底下人一开始就是为了抓这条鱼，才碰撞到身边的人，然后就接二连三的倒了一大片，紧接着才发生了冲突。 海面上有几处位置的打斗的越来越厉害了，现在可不是昨天，就一小块地方发生冲突，周围的人还能上前帮忙拉一下架。 现在是周围到处都在吵架打架，一个个都进入冲突里面，分身乏术，自身都被殃及池鱼了，哪有人上去拉架。 一些幸运的没有陷入冲突里面的人，都害怕的陆陆续续赶紧上岸了，吃了点亏的人，有些还有理智的也都上岸了。 比如叶大哥叶大嫂，叶二哥叶二嫂也都上岸了，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而且全身都湿了。 叶耀东看到了正想走过去，却听到他爹在那伸着食指，指着前方海面叫唤，“哎？你们看那边，那个在用屁股顶来顶去的妇女，是不是你娘啊？” “靠！” 叶耀东满头黑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娘这么彪悍的，在人群里左突右撞，也不怕被人一拳都打倒？ “我下去带她。” 他也跟阿光一样，挡路的通通用力推开，摔就摔了，反正一个个都湿的不能再湿了。 叶母一看到叶耀东也惊喜了，将手里拎着的麻袋直接递给他，“东子快帮我拿着，重死了。” 叶耀东直接扛在肩上，一路踹着人往岸边走，海里的这群人估计都已经打出了火气，踢两脚让他们躺进水里，清醒清醒脑子。 等上岸后，他才开始数落他娘，“别人看着苗头不对，都早早上岸了，你在底下干嘛？旁边人都要打死了，你还在那里磨蹭，多捡几个有什么用？” “哎呀你知道啥？”叶母直接去掏她的麻袋，突然间捧了一条老虎斑出来，大家都惊呆了！ 这一条看样子有三斤多啊。 “卧槽！” 叶母这才得意的道：“看看，还是得看老娘！” “你就是为了抓这条鱼，才在底下磨蹭到现在？”叶父皱着眉头，生气的说。 “它就在我跟前，我能不抓吗？”叶母白了叶父一眼，理直气壮的道，“当时海水直接就将这鱼冲到我脚边了，我正想抓来着，就被旁边人抢先了，还好他被人推进了水里……” 叶母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大战的起因，并且最后还洋洋得意的说自己一抓到手，就马上搂怀里扔进麻袋，到角落去避开，然后才往回走。 叶耀东都好想敲她一脑袋，那么多人抓鱼，她一个妇女也挤进去，也不怕被人一拳头打倒。 叶父也生气的数落了几句还被她呛声，差点气半死，这老娘们脑子不清楚，“你看看底下人都打成啥样了，再呆一会儿，你也得躺进水里。” “这不是没事了吗？老大，老二他们都上来了吗？” 叶母左右张望着才看到他们就在身后站着，看他们一个个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的，都还能去数落。 “你们几个也太没用了？早早的上来，还这么狼狈。” 叶二嫂抓了抓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娘啊，你以为我们一个个都像你啊，底下人都在混战，我们能没沾边就上来已经不错了。” 叶母直接把这话当成夸赞笑纳了。 叶耀鹏皱着眉头看着底下忧心的道：“这村干部今天怎么还没下去拉架啊？” “不怕被打啊？”叶耀东说道 “说不定已经被打了？”阿光朝不远处的几个角落努努嘴。 他们这才看到有几个脸上都被抓，衣衫都不整了。 “打累了就停下来了。” 这会儿其实水里也没多少人，一个个都挂着彩，陆陆续续的爬上来，只剩下几个年轻人还在斗殴。 岸上的人都看着海面，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谈论着。 “我就知道今天肯定要出事，那么多人，比昨天都多多了。” “谁说不是，昨天咱们自己村的都还打起来，今天还多了很多隔壁村的……” “我都不知道被谁推到水里了……” “这一个个的后生仔，火气真大，还在那里打，这才刚捡一会儿，我身上都湿了……” “这人都比海星多了，捡毛线，好几个小时半袋都没有捡满……” “害我都一大早出来等着，才捡那么小半袋……” “也可以了，捡一会儿也能卖个一天的工钱了，再等等，等下面打完了，估计人也少了，等会儿再下去捡一点凑个数……” 听着耳边的谈论，跟嘈杂声，叶耀东皱紧了眉头，“等会儿都不要下去捡了，这么多人，还会再出状况的。” 叶父也点点头，“对，等会儿都别下去了，直接回去，这事完不了。” 那么多人聚一块，怎么可能会没有矛盾？ 再随便来一点海货，肯定又能打起来。 第225章 东拼西凑，收货也好 渔船匀速行驶作业，海风呼呼的在耳畔吹着，寒风刺骨，一切都是为了生计。 作业的过程中又碰上了一条渔船，他远远看到就直接避让开来，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直到渔船作业了2个小时后，叶耀东才选择起网，这一网要是不论价值的话，收货量也很好。 满满当当的一大包鱼被拉了上来，收获很喜人，比天没亮拖的那一网收获多多了。 这一网大多都是泥猛鱼，一条条都比巴掌大，约莫半斤左右，这时候的泥猛鱼最肥美，夏天的时候一条基本才只有2两左右。 闽南一带方言管它叫娘哀，也有的地方叫臭肚鱼，他们当地一带还是叫泥猛鱼比较多，只能说各个地方的叫法都不一样。 他们沿海一带有一句顺口溜，“一魟二虎三沙毛四金古五娘哀。” 这条民间俗语概括了海洋世界里鱼刺有毒，鱼肉却鲜美的棘毒鱼类排行榜，其中五娘哀说的就是泥猛鱼。 它的刺不但锋利而且具有毒性，刺到有如蜜蜂螫到般的痛楚，尤其是杀的过程中很容易就会被它的刺扎到。 但是这种鱼好吃确实真的，它没有鱼鳞，杀的时候要用剪刀，给它开膛破肚，但是要小心，不能将它的肚子里头的肠子弄破，要整个完好的扣掉，不然整条鱼煮起来都会很苦，失去了它本原有的鲜美。 然后把它身上背部跟腹部上坚硬的整排刺都剪去。 拿来煮鱼汤，先将两面油煎后放水煮开，然后放一点姜丝，再拿一个萝卜推成丝煮开后放下去，再放味道。 这样炖出来的鱼汤是奶白色的，特别鲜美，出锅时撒一点葱花，色香味俱全…… 吸溜～ 叶耀东边把鱼倒出来，边小心的往自个桶里捡几只，小灶肯定得开的，看到这鱼他脑子就已经过了一遍要怎么煮了，回去就安排！ “爹你要不要这个鱼啊，拿回去煮萝卜丝啊，正好后院一大堆萝卜都长大了，可以吃了。” “随便拿几条。” 他拿了个篮子，往里头丢了十几条，顺便将他桶里的软丝跟对虾也分一分，蛤蟆鱼也扔了两条进去，随便加两个素菜差不多够他们吃一整天。 他们海边人发财得靠命，但是吃还是不愁的，勤快的在海滩边弄几张围网，等退潮后随便都能收货一大桶，吃都吃不完。 叶耀东随便分了分自留的货后，也不管船板上的鱼了，拍拍手站起来，“爹，你去开船，我来放网。” 抓紧时间再下一网就回家，这天气看着不太好，早上还有点微弱的太阳，中午就阴了，下午现在才两点，天就有些昏暗了。 叶父依旧在附近海域转悠，叶耀东下好渔网后，就拿了个筐装那些泥猛鱼，足足装了两筐满，看样子有个八九十斤的样子。 底下还有一些杂鱼小虾，他另外装，这些只能拿回去晒了，排钩要拿回去修补一下，最近两天不需要鱼饵，接下来啥时候就起风了也不好说。 还好北风天，没有太阳，鱼货吹吹风也能风干。 海边人少不了晒鱼货，尤其是秋冬天，只要不下雨，家家户户门口、墙上、路边，都是立着长竹扁，走在路上哪里都能闻到浓浓的鱼腥味。 叶耀东理完货后，就闲着没事搂着衣服靠在船舱门口挡挡风，看看波光粼粼的海面。 以往天还没凉的时候，海面上还会经常有小鱼跳出水面，今天都没有了，只正好碰到了大白鲢，它们现在估计也往海底潜去了。 赚钱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他边看着海面边想着之前脑子闪过的粘网，琢磨着等回去了就搞一张试试。 琢磨了一会儿，一条正急驰而过的旗鱼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么快的速度，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原因是他看到了它的背鳍，那张开的背鳍就像一面飘展着的旗帜一样显眼，即使它一下子呼啸而过，他还是认出来了。 旗鱼跟剑鱼一样都有着长长的口器，但是它比剑鱼多了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 这回他兴不起追逐的心思了，玛德，那尖尖的吻听说连潜艇都能刺穿，原本他还不太信的，直到前几天亲眼看到剑鱼刺穿铁皮船才信。 但是前面碰到的那条渔船，这会儿居然马力全开的追了上去，真是勇！祝你好运！ 叶父也盯着看，犹豫的道：“东子，这回咱们不跟了？” ( “不跟了，省得没事找事，反正又没当场看到。” “那鱼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别想着捡便宜了。” “嗯。” 等以后他钓鱼装备升级了，有条件了，他可以试着用钓的！到时候钓它个一船！ 叶耀东意y了一会儿后，海面上也没看到那渔船的身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抓到，他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起网。 晚间海面上风好像大了一点，看样子又要起风了，早点收了也能早点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被泥猛鱼独点了，这一网连小鱼小虾都少，倒出来的都是泥猛鱼，只有几条大对虾混进去了。 叶耀东拨弄了一下，发现这一网的鱼更大，大半都超过一斤了，好家伙，长的可真好。 他随手又捡了两条扔到自个桶里跟他爹的篮子了…… 自己辛苦抓的，当然得留两条大的。 叶父看了也没说啥，这个鱼也便宜的很，随便他霍霍了。 今天抓的鱼货价值都不高，但是后面这两网的泥猛鱼数量还是很多的，两网加起来也有两百多斤了，叶父还是很满意的。 叶耀东也觉得勉强可以，也不能指望天天撞大运，已经入冬了，今天这收货还算不错了。 依旧让他爹开船，他将鱼都装筐里去，大小就没有分拣了，等到了岸上再慢慢挑不迟。 渔船靠近沿岸时，他接过他爹手上的活，今天返程的时间还算早，才4点不到，他打算去收一下地笼。 他估计今天地笼里还会有海星，没个几天它不会消失的，收一收也能补贴一下今天的鱼货，今天捞的鱼价值都太低了。 蛤蟆鱼跟大白鲢还有泥猛放几十年后价格都还是个位数，偶尔大白鲢跟泥猛能涨价到十几块，也是要看季节。 等他收起一网的海星，叶父脸上满是沟壑的脸都笑开了花，“这个海星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几天，天天这么源源不断的收货个几百斤，持续几天也很乐观。” 叶耀东闻言翻了个白眼，现在他爹说这话没关系，反正周围岸边礁石上的贝类都不值钱。 等几十年后，他再说这话，就要给人骂死，养殖户可最怕这些海星了，对养殖户来说，海星就跟蝗虫一样，所过之处养殖贝类生蚝鲍鱼等损失惨重。 “想想就好咯，这个跟蝗虫一样，等它退走，咱们该有好几个月吃不到淡菜海蛎那些了，也不知道周围孤岛有没有幸存的，还是全往咱们岸边冲。” “那个有啥关系，能卖钱要紧，那些贝壳没了就没了，反正有海水冲刷，过两月还会长出来。” “嗯。” 反正他家里多的是干货。 他紧接着一网又一网的将地笼陆续收上来，将里面的海星都倒出来后，又将地笼放回海里，叶父则拿着麻袋帮着装货。 所有的地笼都薅了一遍后，他清点了一下数量，又收货了7袋半，比昨天多收了一袋，心里无比满意。 东拼西凑的，今天收货好像也还不错？果然需要多方拓展业务。 将船往岸边开去，现在是涨潮状态，渔船可以直接靠岸卸货。 这个时候，岸边依旧人山人海的都是人，到处都是嘈杂，对比昨天也不遑多让，看样子大家又都奋斗了一天。 这会儿估计都刚上岸没多久，都在排队卖货？ 叶母一直留意着海面，见他们回来了，让叶惠美看着货排队，就过来帮忙，顺便给他们讲今天捡海星时，在水里发生了几起冲突，打的有多惨，还从水里打到了岸上，波及了一大片人，有的都还拿上了扁担打人…… 有人头还被打出血了，都送去包扎了，闹到了刚刚才停。 父子俩听得咋舌…… “那你们有没有事啊？我们今天不在家，你们几个女人有没有吃亏啊，明天别来捡了。” 叶耀东也附和，这冲突都一天天升级了，一个个都打出经验来了。 第一天被打了，心胸狭窄的人第二天肯定瞅准了机会找回场子，第三天更甚，要是再多来几天，估计都能打出人命来。 叶母也有些后怕的道：“没，就早上捡了一会儿，看到打起来了，我就赶紧拉着惠美上岸，也不敢再下去了。” “明天码头这里也别让小妹出来，让她好好在家里待嫁就好。”叶耀东皱着眉头说道，这么混乱已经不适合她小姑娘出来了。 “嗯……” 就在这时，身后又进来了一条船，跟他们的船并排着停靠。 叶母抬货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却惊了一下，“哎呦，怎么到处都是血，这不是东桥村的那个林围英吗？你们出啥事了？怎么受伤了？” 第227章 甲鱼 拖拉机师傅拿着拖拉机的启动手把，插到车头的机器孔里，用力的转了几圈，拖拉机就得得得的开始响了起来，灰黑色的尾气也冒了出来。 两孩子也兴奋的叫了起来，“哦哦哦～要去外婆家咯，我们要去外婆家咯……” 拖拉机从村里经过的时候，叶成湖看到熟悉的小伙伴，就自豪得意的冲他们嚷嚷，“我们要坐拖拉机去外婆家啦……” 叶耀东无语的看着他的举动，他怎么不知道大儿子小时候这么爱炫的？ 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给我老实点坐着，不然你就留下来看家。” 这小子瞬间捂着屁股讨好的冲他爹笑笑，然后赶忙坐下。 拖拉机一路上摇摇晃晃，带起了一大片的尘土，他顿时觉得有点失策，应该带一块布将头脸包起来，要是就这么坐着敞篷车到目的地的话，一家子该灰头土脸的了。 想了想，他就将外套脱下，给母子三人将头罩上，顺便也能挡挡风。 “这风吹过来多冷，你快把衣服穿起。” “没事，我们挨紧一点坐就好了，也能裹一裹，不然等下车后一家子都灰头土脸的。” 林秀清只好将大儿子放到他怀里，小儿子抱到自个腿上，这样他也能多裹住一个，一家子抱在一起也能暖和一点。 两人都相互为对方着想，所以感情才能日益精进。 拖拉机的速度比公交车的速度快不到哪里去，好处是到了金嘉镇后，不用停下来走路，紧接着又往安河乡去。 进村后，为了方便林秀清指路，他们才将头上罩着的衣服拿掉。 叶耀东拍了拍上面的一层尘土，才将衣服重新穿起来。 拖拉机在林家门口停下来后，周围一圈的左邻右舍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看到是林秀清回来后，都惊讶了。 “我的乖乖，阿清啊，你家男人是发财了啊？你们居然还特意叫拖拉机送。” “哎呦，这啥呀，车上这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不老少啊！” “啧啧啧～这么多东西都往娘家搬啊？” …… 乡亲们都好奇的围着拖拉机指指点点的说着羡慕的话。 林母听到门口的动静，也都赶紧从屋里出来。 看到自家门口的拖拉机，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左邻右舍，也都惊讶了，等看到叶耀东从车上搬了一堆的东西下来后，更是不知所措。 “呃，阿清啊，你们来就来了，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林母生怕是女儿自作主张，搬空家里填补娘家，赶紧将她拉到一旁去小声的嘀咕，别让她带那么多东西，免得惹女婿不高兴。 等听到是叶耀东的主意，林母这才放心了，脸上也笑开了花，赶紧去招呼女婿，又一脸欢喜的帮忙搬东西，还顺便跟左邻右舍说笑几句。 “哎呀，阿清跟东子太孝顺了，我就昨天托人送了个口信，今天他们就带这么多东西过来看望，这叫我们怎么吃得完……” 女儿女婿今天太给她长脸了…… 叶耀东笑笑跟在身后进屋，能给他们长脸他也高兴。 看到林父打着石膏坐在靠椅上，他就搬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关心的问了几句，然后又闲聊起来。 原来他的舅子们都上山摘橘子了，难怪家里只看到林父林母，没有看到其他人。 “阿东，你这都拿了啥，怎么这么多啊？”林母一进屋就开始给他们煮点心，煮完招呼他们吃，这才有空翻看了一下他们带来的东西。 “大半袋的鱼干，还有一麻袋的海星，最近码头海星泛滥，都不值啥钱，刚好早上收了就给你们扛一袋过来，你们可以拿来晒干。还有前段时间抓了一些海蛇，就拿几条来泡酒，上个月刚泡的，时间没多长，再多泡几个月更好。还有鲈鱼龙头鱼……” 林父林母见他是真心实意的，脸上也没有不痛快，心里都很高兴。 “我就脚摔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怎么还特意跑一趟呢，这多耽误事，你们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 “家里没啥事，天冷了，三天两头就起风出不了海，这几天也空闲，原本就有打算抽空将晒好的鱼干跟海蛇酒送过来，今天只是赶趟了。” 林父红光满面的说道：“又不是别人，下次不要再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了，你们该拿去卖钱的就卖钱，不需要惦记我们，我们山里随便种点东西，也不缺吃喝……” “哎呀，先不要聊了，先吃，让他们先吃点心，吃完再慢慢说。” ( “对对对，你们先吃，先吃点心。” 女婿是娇客，去丈母娘家时，都会有点心吃。 依旧是长寿面煮米酒，上面点缀着香菇木耳黄花菜，还有肉丝跟他上回送来的虾干，酒香味浓郁。 吃完点心，叶耀东就自告奋勇的带着大儿子上山，准备帮忙摘橘子，最近正好是橘子收货的季节，他站在门口就看到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黄黄的果子。 叶成洋被落下后，哭闹了很久，拿出鞭子吓唬了一通才停了下来。 林秀清则呆在家里看孩子，顺便跟她爹娘说说话，并且将他们又换了一条大船的事告诉她爸妈，这又让他们好一通高兴，但是又忧心他们是不是欠钱了。 她简单的解释几句没欠钱，他们才放心下来…… 叶耀东带着蹦蹦跳跳的大儿子往山上去，上次来过一回，他也算熟门熟路。 山脚下那一条长长宽宽的河也是他所熟悉的，他边走边看着河面，这河是山里的水流出来的，看起来很清澈，没有被污染，在岸上就能清楚的看到水面下，有一小群巴掌大的小鱼游动。 “个头有点小了，拿来炸估计丈母娘要舍不得油了。”叶耀东看着有点可惜。 “爹，你要抓鱼啊？” “想是这么想，但是没看到大鱼，算了，最近有点冷了，不适合下水。” “爹，抓乌龟啊，那里，你看那里，抓一只回去给我玩。” 乌龟？王八？甲鱼？鳖？ 叶耀东双眼放光，“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在那里，我看到它刚从水里爬上来躲那里草丛了。” 顺着大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叶耀东也看到了草丛里躲着的那只大王八，这是特意爬上来晒太阳了？ 这背上没有纹路，边缘还有裙边，明显是鳖！ 他高兴的拍了拍大儿子的脑袋，夸奖道：“不错，眼神很好，在这等着，看你老子给你抓只鳖回去炖！” “啊？要把它吃了吗？” “这个大补的，儿子，等着。” 他挽起裤脚，脱掉鞋子小心的爬下去，但是走到草丛里时，好像惊到它了，它居然警惕的抻着脖子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想要往水里爬。 都被他看到了，怎么可以让它跑掉？ 叶耀东三步并作两步走，快速上前，在它快要入水的时候，一把将它抓住，并且高兴的拍了拍它的脑袋，“小样，还想跑！” 甲鱼脑袋被拍打了下，瞬间就往里缩，但是它的四只可是缩不进去的。 “哇～抓到了，抓到了……爹，快给我，给我玩……” 叶耀东笑呵呵将这甲鱼递上去给他，嘱咐他不要被咬了，就在这时，叶成湖又瞪大了眼睛，高兴的道：“爹，那水里还有一只。” 他扭头看去，身后水里果然有个圆圆的东西正在游动，看着都快爬上水面。 “卧槽，好事成双啊。” 他撸起袖子，小心的靠近，却见这只鳖刚游到他身旁不远处的浅水处，就直接趴下嵌进泥里一动不动了。 这不是方便他了吗？ 叶耀东高兴的慢慢靠近，这只傻了一点，一直没有动弹，还好他看着它游动的，不然它嵌进了泥了，还真看不明显了。 他将手探进泥里，反复辨识，分清甲鱼的头尾。 在泥中伏着的甲鱼极其老实，它可能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缩起脖子，也不咬人。 抓甲鱼他有经验，在甲鱼的两只后腿与腹部的结合处，有两个凹，以双手的拇指与食指刚好能抠住，扣死了，然后就将甲鱼举出水面。 出水的甲鱼，心知被捉，四肢乱舞，头部扭动着，拼命向后弯，试图咬捉它的手。 但有自己坚硬的盖子阻碍，它的后部恰好是个死角，无论它怎样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叶耀东咧着嘴，看着它在半空中胡乱挣扎，听着耳边儿子的欢呼，他高兴的道：“晚上炖一只，给你留一只玩。” “好啊，好啊。”叶成湖兴奋的欢呼。 这只比前面一只个头小了一点，看起来只有两斤左右，前面那一只有个三斤，随便哪一只都够吃了。 只是想去山上摘个橘子而已，没想到还能捡两个大便宜。 他顺手将身上满是泥巴的甲鱼，又放进水里洗了洗，干净后把拿上岸跟叶成湖交换了一下，教他扣住甲鱼的两只后腿与腹部的结合处，别被咬了。 那只重一点，他怕他拿不好。 叶成湖眼睛都舍不得离开，高兴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爹，两只乌龟好大啊！” “不是乌龟，这是鳖，是甲鱼，乌龟不能吃，但是这个大补！” 叶成湖似懂非懂，反正在他看来这就是乌龟！ 第228章 镇河之鳖 父子俩一人手里抓着一只鳖，高兴的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山上的路比山下的路更不平整，长长的陡坡一直往上，叶成湖没走几步就直接摔了一跤，手里的那只鳖直接就被他甩了出去，滚了两滚。 “啊，我的乌龟……” “龟啥龟，没掉，就在这，自己爬起来，不要矫情。” 叶成湖见这只鳖摔了一下，头缩了进去，四脚朝天的模样，瞬间又笑了，赶紧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还好入冬了，虽然他们这里不怎么冷，但是小孩子衣服还是穿的会厚实些，摔的不怎么疼。 他赶紧上前将他的鳖抓起来，还小心的嘟着嘴给它吹了吹，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尘。 叶耀东对这个傻儿子都快没眼看了，“走快点，磨磨蹭蹭的，等到了山上随你玩。” “爹，它都脏了，给它放水里洗洗？” “别多事，洗啥啊？” 自己手乌漆抹黑的也没说要洗一下，一只鳖，还当宝贝一样。 迟早下锅！ 叶成湖也不管他爹反对，自己就抓着鳖爬下去，准备去河里给它洗洗。 “我靠，你小心一点，别摔进河里，也别让它跑了，不然要给老子吊起来打！”叶耀东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举动，带孩子出来真的是太讨厌了，还好只带了一个。 “不会啦！” 叶耀东看他小不点点一个，不放心，也跟着走下河岸，结果刚走下来，就感觉好像踩到什么东西，爆浆了？ 他抬脚一看，一个蛋？ 野鸡蛋？野鸭蛋！ “儿子，快来，这里有鸭蛋。” 叶成湖瞬间也顾不得给王八洗澡，又乐颠颠的回过头，“啊～爹，你都踩碎了一个。” “谁知道草丛里有蛋，我又没有仔细看，还有俩呢，你快捡起来放兜里，晚上回去让你娘给你们炖了吃，这只鳖我给你洗。” 省得他一不小心栽水里去了，回去的话就不止他要被打，当老子的也得被骂。 叶耀东拎着那只鳖，刚凑近水面，就看到底下居然还有一只更大的，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水虽然清澈，但是底下有泥巴，那只大王八趴在泥里，嵌进去显得不是很清楚，还是因为水够清，他才能勉强看个轮廓。 “卧槽，镇河之鳖啊！儿子，过来过来，这里有一只脸盆那么大的鳖。” 叶成湖被他老爹使唤的团团转，感觉都要忙不过来了，刚捡了两个野鸭蛋放兜里，就听他爹又叫了，赶紧捂着口袋跑过去看。 “在哪儿，在哪儿？” 叶耀东随地捡了一块树枝伸到水里指了一下，叶成湖瞬间兴奋的都快跳起来，“好大个，爹，它比脸盆都还大，快抓，你快下去抓……” 叶成湖边说还边推着他爹要往水里去。 叶耀东被他推的身体晃悠了几下，差点都要摔水里去。 这个龟儿子，看到王八，老子都不要了。 他拍了一下臭小子的后脑勺，“抓你的头啊抓，河水这么冰，竟然叫你老子下水。” “可是那个乌龟好大个。” “看看长点见识就好了，小个的，咱们抓了就抓了，底下那一只那么大，保不准是镇河之鳖，看看就好了。” 底下那一只，背上的壳看起来都快比脸盆大了，这么大只的鳖，现在可没有养殖货，保不齐就是货真价实的“百年老鳖”了。 这么大只，现在人又迷信的很，农村人有的都相信它能“通灵”，这谁要是敢抓，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而且听说放生者也会被保佑。 叶成湖一脸遗憾的蹲在那里，“不能抓回家养吗？” “不能，它在这里长那么大，只能呆在这里保佑一方水土。” 叶耀东说完就将手里满是泥巴的小鳖在水里划拉了一圈，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提起来放到大儿子的跟前。 “拿着，这两只小的带回去玩玩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要吃它们吗？” 他顿时语塞，“吃一只，给你留一只？” “那好！” 叶成湖勉为其难的抓着小鳖点点头，后又安抚的摸了摸小鳖的壳。 “走，上去了，磨磨蹭蹭了半天，上个山走一个小时都没走到目的地，说出去给人笑死……” “不是你吗？” “你没磨蹭吗？” “乌龟可是你抓的。” “不是你看到的吗？你刚刚都还摔了……” “你都还蹲在那里看半天的乌龟，还叫我一起看……” …… 父子俩打着嘴仗，一个嫌弃，一个顶嘴，互不相让，一人捧着一只王八，吵吵嚷嚷的慢慢的走到了山上。 ( 山脚下种着的几棵柚子树，都还挂着果，叶成湖调皮的跑上去甩了一下柚子，让它来回摆动。 结果甩着甩着，柚子掉了下来，直接滚下了土坡，叶耀东伸脚将它顶住，捡起来看了一下屁股，圆圆的很正，又放手上掂量了一下，感觉挺沉的，应该皮薄很有肉，才放到树下。 “不要调皮啊，这个先放在这里，等会儿下山的时候给你抱回去。” “好啊好啊，等会我们多摘几个回家吃。” “嗯，你外公家的随便吃，不要钱，等会儿多摘几个，现在先往上走”，他伸手又指了指上面的桔子树，“看到黄黄的那些橘子了没？下午的任务就是摘橘子，先上去找你两个舅舅。” “好嘞，表哥表弟们都在山上嘛？我要给他们看看我的乌龟。” “是鳖，不是乌龟，或者你可以叫它王八，这是乌龟跟鳖的统称。” “哈哈哈，王八蛋！” 叶耀东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先上山了。 “等等我啊，爹～” “啊？谁来啦？”山上这时传来一道男声。 “啊，是我啊老舅，我是叶成湖，我跟我爹过来摘橘子了。” “啊？阿东来了啊？” “表弟表弟……” 稀稀疏疏的声音从上方林子里传来，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就从上方跑下来。 是大舅子。 紧接着，他身后又跟下来一大串的孩子，边跑边叫着表弟…… 叶成湖也兴奋的往上跑，并且捧着他的小鳖，高举着给他的表哥表姐们看，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兴奋的围着那一只鳖那里兴奋讨论…… 叶耀东也将手上的那一只递过去给他们玩，又叮嘱他们不要被鳖咬了，要抓的话，一定要抠鳖的腹部底下，两个凹点。 “哇塞，小姑丈好厉害……” “好大啊……” “哪里抓的？” …… “几个孩子今天都没去上学啊？” 林向辉小跑着上前，“这不是家里太忙了，我爹脚又摔了，我娘又得照看他，又得煮饭，人手不够吗，所以就让他们几个请假一天，帮忙上山摘橘子。你啥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在家里坐会儿，跑山上来了？” “有坐了一会儿，陪咱爹说了会话，吃完点心，闲着没事就想着上来帮忙摘橘子，听说最近橘子价格很好啊？” 林向辉黝黑的脸庞满脸笑容，“还行，听说比去年多了5厘，所以才想着这两天抓紧时间摘，怕晚了掉价。” “那很好啊，还多了5厘，很难得，那我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帮你们摘两天。” 两人边说边往山上走。 “呵呵～听说今年是罐头厂下来收橘子，要收过去做成橘子罐头，所以价格比往年多了5厘，村子里没有种橘子的，都拍着大腿后悔，琢磨着开春都要买桔子树，这样过个两三年就能收。” “那你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了好价格，明年种的人多了，说不定就掉价了。” “是啊，但是这个不好说。” “柚子的收成咋样了？我看底下都还挂着果。” “柚子也还行，底下那几棵是晚熟的，爹原本打算等摘完桔子，过几天再把底下的那些都摘了给你们送去，正好你们过来了，等走了刚好带回去吃。” “那敢情好，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听说孕妇要多吃水果，正好多搬点柚子回去给他老婆慢慢吃，橘子就算了？听说橘子吃多了会黄！还上火！会牙疼！ 叶耀东走到上山，跟两个嫂子，还有小舅子打了一下招呼，也拿了个麻袋出来抖了一下，寻了一颗还没摘过的树先底下摘。 “阿东，那棵是苦柑，先别摘，先摘橘子，橘子值钱，苦柑可以等过两天再摘。” 叶耀东仔细看了一下，头顶有点尖尖的，皮放还泛着一点绿，是苦柑来着，这个吃凉的，过两天可以摘点回去！ 他又往旁边转悠了一下，辨认了是橘子后才开始摘。 这些橘子树才种下去两三年，树都不大，矮矮的，好摘的很，也不用爬来爬去，比柿子树省事多了。 边摘他边剥了一个吃，瞬间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五官都皱巴了，有点酸，不好吃，没有几十年后的那种橘子，吃起来甜。 偏偏底下的傻儿子在那里吃的有津津有味，还不停的叫好吃！ 还嚷嚷着要喂王八吃…… “你们几个不准调皮，不要把它们玩死了，赶紧干活，不准偷懒，等回去了再玩。” 几个孩子立马噤声，依依不舍的又玩了一会儿，等他们娘喊人了才不得不继续干活。 “表弟，你要看好它们，不要让它们爬走了。” 叶成湖坐在地上身边放了一堆的橘子，高兴的点点头，“放心好了，我用橘子围一个圈圈保证不让它们跑掉。” 那群孩子这才放心的去干活。 第229章 摘橘子 叶成湖坐在地上玩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有点无聊，所有人都在那里摘橘子，就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吃。 这吃多了也酸啊，牙齿也受不了，而且他也闲不住。 用橘子将两个圈又加高了一层，把两只鳖团团围住后，他又爬上了山坡，凑到他爹身旁。 “爹，我也要摘。” “吃够了？牙齿都给你吃软掉，旁边那个矮矮的，正适合你摘，去！” 叶成湖摸了摸腮帮子，感觉是有点酸软了，不敢再吃了。 小孩子本来就没有定性，才一会儿又转头看看他的两只鳖，确定还在橘子里头，他们又放心的跑回去继续摘。 来来回回好几次也不嫌麻烦，被人骂了几句后才消停的老老实实干活。 叶耀东他们今日是叫拖拉机直接送过来，速度快一点，到的时候才不过九点，吃完点心，再加上路上抓王八耽误了点时间，上山都十点多了。 这还没摘两小时，他就听到林母在底下叫吃饭了。 扭头看过去，她正用扁担挑着两个竹筐，筐里面还有两个桶跟两个汤盆，一个桶装的碗筷，一个桶装的米饭，汤盆里装着菜。 听到要吃饭了，孩子们嗷嗷叫的扔下手上的活，立马窜下来，结果叶成湖发现他的两个王八不见，瞬间大哭了起来。 “我明明用橘子围住了，他们怎么还爬走了？” 叶耀东也看到他堆的橘子城堡倒了，左右找了一下，也没看到。 “哭啥，肯定就在这周围找一找就好了。” 大家一起跟着找，最后在老远处草丛里找到了一只，还有一只跌下了小土坡，四脚朝天的趴在那里四肢胡乱的挥舞。 “草，跑得还挺远的。” 叶耀东将两只都拎到林母送饭的竹筐里，“放里头就不会跑了，晚一点让你外婆带回去。” “留一只在这里，我一定好好看着他，不让他跑掉。” “随你，反正要是跑了死了，我就打你。” 叶成湖瘪瘪嘴，整天就知道吓唬他！又不是没被打过？ “快点吃饭，忙活了一上午，该饿了。” 叶耀东觉得还好，前面九点多刚吃过点心了，他只装了半碗饭，就席地而坐，午饭是三个菜，一碗土豆咸菜汤，一碗他带来的鱼干，还有一碗是韭菜炒鸡蛋。 一群孩子都朝韭菜炒鸡蛋伸手，将自个碗里夹得满满的冒尖，被骂了几句才开始吃。 一个个快速扒拉着饭菜，吃完后，就兴奋的跑到角落去玩鳖了。 他们大人边吃边聊，大多都是围绕着叶耀东说话，问他出海的情况了，收获如何…… 随便的聊了几句，等吃完饭后，大家又紧接着马不停蹄的干活。 一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山上摘橘子，隔壁山头的也都有人头耸动，都是在摘橘子。 今天白天天气好，九点多出了太阳，只是有点风，在山上边晒太阳，边摘橘子还是有点舒服的。 只是到了下午太阳就早早的缩进了云层里，风也大了，吹过来就有点凉飕飕了。 等摘到了4点左右，大舅子就叫他跟小舅子俩人帮忙，把橘子一袋袋捆绑起来，抬到山下的板车上，他要把橘子送到公社里去，收购的人差不多这个点会去公社收。 其他人则继续摘，剩下的摘了可以放到明天再卖。 但是孩子们已经没有心情摘了，都偷偷摸摸的躲到一边去玩王八了，大人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也不指望他们从头干到尾，能帮忙摘一点是一点。 直到天色有点暗了，小舅子才发话收工。 孩子们都欢呼着直接往山下冲。 叶耀东看到山顶上还有小半片，估计还要再摘一两天才能摘完。 板车已经被大舅子推走了，剩下的几袋橘子，他们4个大人一人扛一袋正好。 几个孩子在前面连蹦带跳，摔了，翻个滚又爬起来继续跑，不管大人在后面如何叫他们小心一点，慢慢走，一个个都是当耳边风。 “叶成湖，记得把你刚刚摘的柚子带上。”叶耀东冲他喊道。 叶成湖瞬间刹车刹了一下，倒退回去，把刚刚被他甩掉下来的柚子又捧到怀里，想想也又抱不动，一只手还拿着乌龟。 他又舔着脸，叫他大表哥林光远帮忙拿，然后这才又嘻嘻哈哈的往前冲。 最小的一个，偏偏嗓门最大，还吆喝着说要带他们去河边看大王八…… ( 叶耀东在后面扛着橘子只好小跑着跟上，却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又哇的一声哭了。 “555……我的蛋…我的蛋没了，蛋碎一地了…555…” 叶耀东听得脑壳突突的疼，跑上去只见叶成湖蹲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流，一只手还在破蛋壳里捞他那碎掉的蛋液。 “自己不小心怪谁？碎都碎了，赶紧起来，口袋里不是还有一个，不要再弄碎了，碎了晚上就没得吃了。” 他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我是不小心的，是它自己从口袋里掉出来。” “你不跑的话，它能掉吗？给我好好走路，要是把鳖给我摔进水里了，回去脱了裤子打。” “爹，我们等等再去河边找找野鸭蛋？” “哪有空？没看我们正扛着橘子吗，先回家，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吃饭。” 也不知道一个个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摘了一整天橘子都还能活蹦乱跳，还想着玩。 林大嫂跟林二嫂也骂骂咧咧的让几个孩子不准捣蛋，赶紧回家吃饭，他们这才望着河边恋恋不舍的往回走。 然后几个交头接耳的在那里说明天再过来找野鸭蛋，还很开心的分享他们以前来河边找野鸭蛋的过程…… 经过大王八的那条河段，叶成湖还记性很好的，停下来指给他们看，说就在河底下。 正当他们兴奋的准备爬下去的时候，又被大人骂了一通，他们这才遗憾的放弃，然后只能小跑的继续往回走了。 林向阳靠近河边时也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问叶耀东，“你真看到了那只大王八？” “嗯，下午路过的时候看到两只小鳖，下来抓的时候正好看到底下还有一个脸盆那么大的。” “村子里一直都有流言，说这条河里有一只大王八在保佑我们，传了很多年了，又听说以前有人抓到过，又放了回去，这几年倒是没听说了。” “那应该是！个头那么大，应该有百年。” 叶耀东确信那只是镇河之鳖无疑了，野生的长那么大，很难得了，成不成精的老人家会比较信。 “可能有。小的可以抓，那只大的不能动。” “我知道。” 没看他两手空空的吗？ 一群人先后小跑着到了家里，林母已经煮好了香喷喷的一大桌饭菜，就等他们回来开饭。 叶成湖一脸委屈的掏出口袋里的野鸭蛋递给林母，“外婆，你帮我把鸭蛋炖了？” “还有一个呢？” 中午在山上时都还献宝似的，拿出来两个炫，她要给他带回来，还不肯，说要放自己口袋。 “下山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砸碎了。” “这么不小心，那这个留着明天早上煮白煮蛋给你吃，晚上的饭菜有了，先吃饭。” “好。” 林家的孩子不比他们叶家的少，两兄弟一个生三个，一个生四个，一上桌就坐了满满当当的孩子。 他们早就分家了，也就干活农忙的时候会合在一块吃。 人多一起吃饭也热闹，饭桌上吵吵嚷嚷的都是孩子们的叫声，这个手不够长，夹不到菜，在那里叫，那个又说别人夹太多了，他也要…… 一顿饭吃的屋顶都要被掀了，直到孩子们都吃饱下桌后，屋里的大人才能清净的安心吃饭。 叶耀东分家后清净了几天，现在又一大家子一起吃饭，感觉脑壳都要崩了，一直突突的疼，全都下桌后，他才松了口气。 这么多孩子，真的太可怕了！ 老一辈的有的还生七八个，十几个，比如他娘的兄弟姐妹就好多，再加上堂的表的，过年时济济一堂……太可怕了…… 他赶紧甩甩头，还好他最多只有三个！ 赶紧喝一口汤，压压惊。 他丈母娘拿鲈鱼炖米酒了，鲈鱼对伤口很有好处，大家都知道，所以桌上这一碗鲈鱼汤谁都没碰，只有孩子们吃了一点。 大家都只吃龙头鱼煮的酸辣汤，天冷了，酸酸辣辣的吃进去，特别的开胃暖和。 桌上除了蔬菜，其他的都是他带来的，林母还蒸了一大盘的海星。 他最近几天在家里都吃的够够的，早就不想吃了，但是还是拿了一个剥给他老婆，刚刚就看她光给小儿子喂饭了。 来丈母娘家了，怎么都得好好表现一下。 他从中间位置把海星掰开，分成一瓣一瓣的，取一个瓣再从中间掰开，就看到海星的肉了，然后放到她碗里，让她直接蘸酱油汁吃就可以了。 这个海星吃多了会拉肚子，他只剥了一个就没有再动手。 林母看到又开始了念叨，说他怎么送了那么多过来？ 怎么吃的完…… 下次一定不要再拿东西过来了…… 第230章 炖了 饭后天才刚刚擦黑，叶耀东就坐到门口去，跟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邻居们聊聊，反正他不跟他们聊，他们也会背后聊他。 当面聊聊，他还能听几句好的。 顺便给一旁的老大爷们拔两根烟，但是这些老大爷们都很客气的摆摆手，说他们抽卷烟或者水烟就行了。 就是随便拿一张纸，把烟丝卷一卷就能抽了。 大多老大爷都跟他爹一样，水烟壶不离手，抽的咕噜咕噜的响，他们抽惯了水烟，香烟可能还抽不习惯。 叶耀东看看旁边的孩子们在那里玩王八，他叮嘱他们不要去抓它，放地上玩就好了。 然后又再跟这些邻居们聊聊今年地里的收成，果树的收成，顺便也说说海边的日子，再顺着老人家说赞美领导人的话，让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然后再听几句大家对他的夸赞，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老丈人一出事，他就立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看望，夸阿清找了一个好老公，以前没遇事也都不知道，光听闲言碎语了…… 叶耀东听得心里乐呵呵的，这说明他这段时间印象扭转的很好。 这时林母刷完锅碗，打算拿一只鳖杀了炖，偏偏几个孩子跟护宝贝似的，死活不肯让林母杀，还抱起来躲远远的。 林光远一时没留意，刚走几步没一会儿就被手上的鳖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一声惨叫。 叶耀东连忙跑上前，只见那只鳖咬住林光远的手紧紧的并没有松嘴，任他们几个孩子怎么扯，它都咬着不放。 “走开，走开，都走开，别乱拔，这鳖心狠着呢，咬住了可不容易松口，”叶耀东挥退这些碍事的孩子，边摸口袋，“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教过你们要怎么抓了，你还被咬。” 林光远已经是小少年了，即使疼得要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还强忍着不掉下来。 叶耀东摸出口袋里的火柴划拉了一下，冒出了小火苗后，就猥琐的烫了一下这只鳖的屁股，见效非常快！ 它立马就松口掉到了地下，整个脑袋都缩了进去。 林光远是食指被咬的，血淋淋的，林母跟林大嫂心疼的赶紧围着他进屋，给他拿锅底灰摸摸止血。 这下孩子们都吓到了，都不敢伸手去抓了，叶成湖赶紧将手上的鳖扔到地上，生怕也被咬。 “这下知道厉害了？跟你们说了，玩的时候小心一点，少动手抓，你们都当耳边风。” “是外婆说要拿去炖了，我们才抓手上的。” “不准再抓了，就给它放地上。” “知道了，那爹你不要炖它们了行不行？” 叶耀东已经斜睨了他们一眼，给他们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一个个这下也都怕了，老实了，只敢拿着树枝去戳它，不敢再动手给它翻来翻去的玩了。 他又进屋去看了一眼，林光远的手已经拿纱布包起来，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看着挺棒的。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晚上炖了给你报仇。” 林光远瞬间笑了，“小姑丈你是自己想吃？” “谁说的，吃只是顺带的，本来还想着留着给他们玩。” 林秀清笑着白了他一眼，“信你个鬼，等他们玩够了，睡了，你肯定会抓过来炖。” “呵呵～不吃放着养，万一养死了咋办？死了，那就不能吃了，浪费东西。” 林母笑呵呵的道：“现在一个个正在兴头上，等他们睡着了再炖。” “那现在杀个柚子吃？下午上山的时候，老大摇了一下树枝，掉下来了一个。” 林母去角落麻袋里拿了一个出来，“刚摘的柚子，得放个几天才会好吃，麻袋里的这前几天摘的，正好拿来吃。” 叶耀东接过柚子拿刀把头那一边切掉，周身又划了几刀，再掏出整个柚子肉，剩下的柚子皮跟一顶帽子似的，他直接拿出去套在叶成洋的脑袋上。 “送你一个帽子！” “啊，帽子！”叶成洋高兴地摸了摸头顶上的柚子帽，乐颠颠的摇晃着脑袋。 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快乐！ 将柚子肉分一分，一人分个两瓣，然后他就把孩子们都赶回屋，夜晚风大，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门口也没人。 一个个回到屋里后也舍不得回房，依旧围成一圈，在堂屋地上继续拿树枝戳那两只王八。 林母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这两只王八迟早给你们玩成草包。快都给我回屋洗脚睡觉了，在山上跑了一天了，也不累嫌，还在那里玩，明天天没亮你们就都得给我起来去山上帮忙摘橘子，晚上给我早点睡。” “知道了。” “再玩一会儿，天才刚黑……” 话刚落下，旁边的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这回是林大嫂打的自家的老二，“全都给我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 ( “哦哦哦哦哦……” 一群孩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往房间去。 只剩下叶成湖两兄弟还围在那里。 叶耀东将两只鳖都抓起来，放到脸盆里，吓得两兄弟，一人一边抱住他的两条腿。 “爹，你不要吃它们好不好？” “知道了，不吃了，回屋睡觉。” 他将俩孩子一边一个，夹在两边的胳肢窝往屋里走，难得看他们那么喜欢，那就先不吃了，多让他们玩两天。 但是，想是这么想的，他忘记了还有林母。 等大家都进屋后，林母转头就抓了一只杀了炖上了。 他躺在床上，都快睡着的时候，闻到了浓郁的香味，瞬间清醒了，这是下锅了？ 好了，这下明天早上起来两个又有的哭了。 想归这么想，但是已经炖了，还是不妨碍他爬起来吃的。 林秀清小声的说：“娘这是把甲鱼炖了？” “应该是，我出去看一下，这玩意你不能吃。” “我知道。” 还不等他穿好衣服出去，林母就来敲门了，他赶紧套上裤子去开门。 桌上已经装好了一碗碗的甲鱼汤。 “娘，杀了几只啊？” “就拿大的那一只杀了。” “那就好，好歹还留了一只，不然明天两个得哭惨了。” “就是想着他们会哭，所以才只杀了一只，那一只就先留着，给他们玩两天，到时候你们带回去再炖。快过来趁热吃，一人吃两口补补身体。” 大舅哥跟二舅哥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一人端了一碗吃，林母给林父也端了一碗进屋里去。 三个男人边吃边讨论着，明天要抽个空去河边转转。 “实在是被屋里的几个孩子烦的不行，看到表弟们有，他们也都想要一只。” 林向阳也附和，“对啊，刚刚在屋里我也被家里的几个缠的不行，非得叫我明天给他们抓一只回来，说表弟都有，他们也想要……” “这都炖了一只，明天我那两个也该哭了，估摸着又要叫我给他们再抓一只，爹难当啊。” “没办法，谁让你今天抓了两只回来。” “这不是看到了，就顺手的事情？我不信你们看到了，不抓。” 林向辉笑笑，“抓肯定是要抓的，吃也肯定是要拿来吃的，哭就让他们哭。” 林向阳捧着大碗喝了一大口汤，才随意的说：“拿鞭子吓唬两下就好了，实在闹腾的话就打一顿，马上就都老实了。” 叶耀东：…… 全天下的老子都一样！ 这下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开吃了，哗啦哗啦先喝一大口汤，然后夹起一块胶状的肉，香～ 三个男人大快朵颐的吃完就将碗筷一放，回屋睡觉了。 叶耀东重新又躺回了林秀清身旁，抱着她一块睡。 很纯洁的，这回他可没想着要干嘛。 在丈母娘家，他哪好意思那么不要脸，当然得收敛一点，虽然他感觉现在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但是没关系，能量可以攒一攒，厚积薄发！ 林秀清见他老老实实的也放心睡了。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公鸡就开始打鸣了，整个村子也瞬间沉寂中活了过来，到处都是鸡鸣狗吠声，没多久，门口也多了一些说话声。 叶耀东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就醒了过来，看到一家子都睡得香甜，他轻手轻脚的下床，但是还是惊醒了枕边人。 “这么早？” “天亮了，你哥昨天说他们都是天刚亮就上山摘橘子，早点起来干，也能早点干完，你继续睡。” 既然来老丈人家帮忙干活了，那肯定也得按他们的时间来，活肯定要干的漂亮一点。 “嗯。”林秀清微笑着，心满意足的又继续闭上眼睛。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林母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看到女婿一大早就爬起来，准备跟他们一起去山上摘橘子，脸上都笑开了花，高兴极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用这么早，天才刚亮，你回屋再补个觉，多睡会儿。” 叶耀东笑笑，“公鸡打鸣，我就醒了，往常出海，凌晨两三点就起来了，今天也不算早。” “那在家都那么累了，过来也没能睡个好觉……” “不会，也不是天天都出海的……” 他说完就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跟他们一起吃了个早饭才往上山去。 孩子们会晚一点，毕竟都在长身体，不可能四五点就把他们叫起来去山上。 等七点左右，林母才去叫他们起来，结果叶成湖叶成洋两兄弟看到鳖少了一只，直接就大哭了起来。 并且边哭边骂他们爹不讲信用，把鳖吃了。 “我讨厌爹！呜呜呜…我的乌龟……” “讨厌爹！讨厌……” “呜呜呜……爹说话不算话！” 两人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 叶耀东在山上连连打喷嚏，他搓了搓鼻子，“卧槽，肯定是两个臭小子在骂我！” 第231章 野鸭子 大舅子跟二舅子在不远处也听到他的骂声，都在那里呵呵大笑。 “本来你也惦记着要炖了吃，被骂也不冤枉。” “我都改主意了，想让他们再玩几天的。” “但是你昨晚也吃的挺开心的。” “这倒是！” …… 等到八点左右，林母将一堆孩子送到了山上，然后叶成湖就直接冲过来。 叶耀东还以为他狗胆包天的想要打老子，结果这家伙却直接赖在他跟前的地上撒泼打滚。 “我的王八，我的王八……爹，你昨晚明明说好不吃的，你骗人，你不讲信用，你把我王八吃了……” 叶耀东满头黑线的看着他的举动，这踏马哪里学来的？ 村里老娘们撒泼耍赖的看家本领，都被他学会了。 “给我起来！” “我不，我不要，你赔我王八。”他边说还边坐起来，气愤的跺了跺脚。 “给我起来，我吃的又不是你的，我吃的是洋洋的那一只。” 哎？ 叶成湖听到这话，瞬间瞪大眼睛，“吃的是洋洋的那只？” “没错！你的那一只还活着，不要再给我撒泼打滚的，赶紧给我起来干活。” 机智如他！ 叶成湖愣了愣，“那剩下的一只，是我的了？” 他瞬间反应过来，又惊喜了，“爹，你说的，那剩下一只归我了，你不能再吃了？” “过几天等回家了吃，给你再玩两天。” “那你还是要吃它！”他表情丰富的瞬间又控诉的看着他老子。 “你可以帮它选择，是今天被我吃掉，还是过两天被我吃掉！” 叶耀东见他还气愤的瞪着眼睛，直接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你一个男孩子，不要整天耍赖皮，要是乖一点，听话，我可以让你多养几天，你要是不乖，不听话的话，它就要被我吃掉。” 他委委屈屈地道：“那我乖！” “嗯，这就对了，快去干活！” 叶耀东心里无比满意，这不，难题直接就解决了！ 他已经忘了，家里还有一个。 等傍晚回到家，看到欢快的跑出来迎接他的小儿子时，他高兴地将他一把提起，给他来了一个举高高。 没想到，刚放下来没一会儿，他就洗个手的功夫，就听到叶成湖在那里洋洋得意的道：“爹说了，这只王八是我的，你的昨晚上已经被吃了……” 坏了！ 这家伙！ 叶成洋顿时不肯了，瞬间嚎嚎大哭的叫着，“是我的，是我的……娘～” 魔音入耳，叶耀东头疼的看着哭闹不休的小儿子，头都大了，等看到他老婆上前哄，这才松了口气。 这小子也好骗，随便说明天再带他抓一只，他就不哭了，一家子这才能安心的吃饭。 等天黑要回屋睡觉时，俩孩子都有了心理阴影，生怕一觉醒来，唯一的一只也被炖了，进屋的时候都还要把那只王八放脸盆里搬进去。 然后居然还试图要放到床上去跟他们一起睡？ 最后被林秀清拿着鞭子吓唬了一下，才老老实实放到脸盆里，然后还说要把脸盆放桌子上，说这样子转头就能看到，放地上看不到。 叶耀东也是服了这两个了。 等林秀清精疲力尽的把两个都哄睡后，她才恼怒的转头瞪着罪魁祸首，低声骂道：“你抓啥不好，把这东西抓回来，还在他们兴头上吃掉，惹得两个一早起来就哭，晚上睡觉也要这么折腾，你是觉得莪太闲了吗？” “哎，我哪里知道他们会这么宝贝两只王八啊。” “知道你就不抓了吗？” “那还是要抓的，吃的话说不定就不吃了，给他们养着。本来也不打算吃了，谁想到你娘动作那么快的。” “我娘肯定也是想着你要吃啊！” 叶耀东将她揽入怀里，枕着他手臂，“好了，好了，我明天看看能不能再抓一只回来，补偿一下，睡睡。” 林秀清转头去背对着他。 叶耀东也无所谓啥姿势。 帮老丈人家整整摘了两天的橘子，等到第三天中午，他们才将满山头的橘子都摘了。 连苦柑他都摘了半麻袋，这个他是准备带回去的吃的！ 叶成湖摘完橘子后，又兴冲冲的跑去摘柚子，看到一根垂下来的柚子树枝，他直接抱住树枝，挂在上面荡了一个秋千。 然后连人带树枝带柚子一起掉下来，滚了出去…… “嗷嗷嗷～疼～嘶哈～嘶～” 他在地上稳住身体后，就立马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然后捂住自己的半边肩膀。 ( 叶耀东喊都来不及，就看他摔了出去，“你这个家伙，昨天还跟我保证要乖，要听话，你就是这样听话的？你这样甩出去，万一脑袋磕到石头怎么办？” 越想越来气，他捡起地上的树枝，狠狠地抽了他屁股两下，打得他上蹿下跳的嗷嗷叫。 还能这么蹦哒躲闪，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他又放心了些。 “哪里摔疼了，给我看一下。” “手臂……” 叶耀东撸起他的手臂看了一下，臂膀那一块摔得有点淤青了，“回去先让你娘打一顿，然后茶油抹抹就能好。” “不打一顿，就不能好吗？” 叶成湖有点委屈，他都摔了，还要挨他爹的打，回去还要挨娘的打。 “打一顿再抹茶油，见效快，还能预防复发。老实一点，给我站一边去，再调皮，把你裤子脱了打。” 一群孩子们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被骂，然后又嘻嘻哈哈的爬树上去摘柚子，看着叶成湖眼热不已。 他偷瞄着他爹，趁他不注意，又溜去跟他那些表兄弟们一起玩，一起上树，看样子都已经忘记了手臂的疼。 叶耀东看了只觉得不止脑壳疼，天灵盖都要疼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带了两天的娃，都要被他气死，感觉鞭子就不能离手。 “叶成湖，你给我下来，不听话我晚上回去就把你那只王八炖了。” 男人的保证没有用，即使是一个5岁的孩子！ 昨天刚说自己会乖，会听话来着！ 屁话！ 命脉被按住了，叶成湖瞬间老实的从树上下来，这下不敢轻举妄动了，老老实实的只敢在树下摘。 等摘够了一麻袋，叶耀东才停手将麻袋捆绑起来，搬到板车上跟橘子放一块，一行人才往山下去。 今天因为摘完桔子，收工的早，才中午，大家还能赶得及回去吃午饭，所以下山时也算悠哉悠哉了。 等冲下山，看到身旁的河流，一个个孩子又摩拳擦掌了。 “爹啊，时间还早，我们去旁边草丛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野鸭蛋？” 林向辉笑看着小儿子道：“天都冷了，野鸭子也不爱下蛋了，找啥啊……” “前天表弟都找到三个，说不定还有呢？” “爹，刚好这两天天气好，白天都有出一会儿太阳，野鸭子说不定就偷跑出来下蛋呢？”林光远也兴奋的双眼放光的看着河面说道。 “你手都受伤了，还惦记着玩？” “不影响不影响，那爹我们下去了。” “小心一点，看好弟弟妹妹们，就在河边找找就好了。” “哎。” 一群孩子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瞬间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一起往河边走下去。 叶成湖也兴奋的跟着跑，但是突然又想到了啥，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他爹。 叶耀东挥挥手，“去。” 瞬间他五官又明亮了，直接多云转晴！也嗷嗷叫的跟着他们一起走去岸边。 叶耀东也跟在身后，他打算看着他们一点，这么一大串孩子，皮实是皮实，但是跑河边玩也要看着点，大冷天的掉下水可不是好玩的。 “啊啊啊～爹，鸭子，鸭子，鸭子飞来了……” “啊啊啊～它们飞的好高啊……” “鸭子，鸭子，爹～爹～鸭子……” 只见远处飞来了一群野鸭子，直接落入这条河流的上游，一群孩子站在河岸边，手舞足蹈的高兴的嚷嚷着。 他们岸上的大人也双眼放光的看着，但是又有些惋惜，野鸭不好抓啊…… “爹，你们快抓啊，快抓啊……” “抓鸭子～抓鸭子～” 一群孩子纷纷嚷嚷着让他们爹赶紧上。 叶成湖也在叫。 叶耀东摊了摊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啥工具都没有就叫他冲进水里当傻逼吗？ “抓不到，它们会飞，没有渔网，有渔网我说不定晚上还真能给你们加餐。” “啊？现在抓不了吗？” “是抓不到。” “好。” 孩子们瞬间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又焉了。 “别找了，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出来看看有没有野鸭蛋，它们刚飞过来，等会儿说不定真的有野鸭蛋捡。” “对，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带你们出来找野鸭蛋，顺便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抓两只王八。” 他们瞬间又开心了，想着野鸭蛋又想要王八，一个个心甘情愿的爬上岸，但是往回走时，眼睛都没舍得离开野鸭子。 叶成湖恋恋不舍的道：“爹，野鸭子真的抓不到吗？” “不好抓，等会儿出来看看还在不在，现在手上是没工具，而且它们又都在水里，没办法抓，上岸了才好抓。” 他其实也挺手痒想抓来着。 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234章 回家 两个舅子在他回来后没多久，也带着一群孩子们回来了，还带着他们满满的收获。 林向辉一进屋就立马掏出他兜里的两颗珍珠给家里人看，惊的大家都张大了嘴巴。 “运气好，没想到随便掏了一个河蚌，居然掏出了两颗珍珠，后面我跟向阳两个人又掏了好多个，但是都没有。” 他满脸笑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林父林母跟林大嫂欢喜不已，这不就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真的捡到宝贝了。 林二嫂也没啥失望的情绪，脸上也是笑眯眯的，还看了看身后孩子们围着的筐跟桶里面的收获。 “呦～这么多只野鸭子啊？你们咋抓的？这玩意可不好抓啊，这都谁抓的？你们小姑丈？” 林光远兴奋的道：“小姑丈开头教我们抓了两只，后面都是我们自己抓的。” “这么厉害啊，抓几只啊？” “八只。” “娘，咱们晚上就杀鸭子炖？” “要炒，我要吃炒的！” “我要吃炖的，我要喝汤……” “我要吃鸭子炒萝卜干片……” 一群半大的孩子，每个人的意见都不一样，吵吵嚷嚷的。 林母头疼的连忙呵骂，“都不准吵了，晚上炖一只，炒一只。” 这样才没话说了，一个个顿时心满意足了。 “还有河虾，十几条鱼，娘你看着办收拾，河蚌拿来炖豆腐汤，河蚬炒一碗，螺蛳让几个孩子拿去敲。” 昨天跟前天一桌子有半桌是他带来的海鲜，今天倒是有半桌都是河里的河鲜。 河鲜也有河鲜的风味，有别于海鲜，叶耀东不挑，他觉得河鲜也挺好吃，挺鲜美的。 那一锅野鸭汤炖补他只吃了一碗，前一天的老鳖汤补的能量都还充足的呢，他怕满出来。 倒是炒的那一碗，他觉得比较合他口味，放了很多的老姜去臊，还有刚晒的萝卜干片一起炒，吃起来特别的有嚼劲。 酒足饭饱后，叶耀东也被灌得半醉扶回了屋里。这两天因为要摘橘子，天刚亮就得上山，全家人也都不敢多喝酒，今晚吃饭时才敞开来喝。 家里几个男人也都喝个半醉，但是第二天早上，一个个也都精神抖擞的爬起来。 叶耀东起来时正好看到他们推着板车出去，连忙问他们干嘛？ “去收红薯，地里的红薯也该收了。” 林母在一旁连忙说道：“你就在家里歇着，过来两三天了，一直在那里帮忙干活，也没有坐下来歇过。” “没事，我在家里也没啥事，爹腿脚不方便，我能帮忙干一点是一点。” 林母这两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接下去不着急了，活可以慢慢干，红薯慢慢收没关系，你就在家玩……” 玩？叶耀东尬笑，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里玩？到处都是土路泥瓦房，纯纯的原始乡下，连个景都没有，还不如去地里帮忙干点活，刷一刷好感。 他也不反驳，等洗漱好，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后，聊了几句他就也往地里去，林家的地也是在那一块山脚下，走过去，看到两个挥着锄头干活的大小舅子两口子，就知道找到了。 他们正在锄红薯，锄完一垄，两个嫂子就去把一个个捡到筐里面，然后红薯藤全部都收起来放板车上，这些是要拿回去喂猪的。 大家看到叶耀东来了，都笑笑打招呼，“怎么也过来了？” “吃完饭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 这确实是实话，闲着坐屋里跟老丈人丈母娘尬聊，还不如出来干点活。 林家两兄弟跟两妯娌对叶耀东的印象也越来越好，以前觉得他的各种不好，小妹瞎了眼，仿佛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叶耀东跟着又帮忙干了半天搬搬抬抬的活后，回去吃午饭时也回屋跟林秀清商量着第二天该回去了。 该看望的也看望了，该摘的橘子也都摘了，地里的活可是干不完的，反正又不着急，他们慢慢干就是了。 小住个三四天也差不多了，他们自己家里太多天没有人看也不行。 林秀清也是这么想的，“我早上的时候也跟娘说过了，咱们明天就回去，你累不累？说是回来看望我爹的，结果让你干活干了好几天。” “那你给我补偿补偿？” 干点活没啥事，一个女婿半个儿，要是能趁机讨个赏，让人心疼一下就更好了。 林秀清嗔怪的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身边的床板，“那你坐下来，我给你捏捏肩。” “好嘞。” 叶耀东喜滋滋的在她身旁坐下，感受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肩膀上揉捏着，感觉早上挑担子的酸痛感都没了。 “舒服～用力一点～使点劲～” “这样吗？” ( “嗯～对～就是这样～嗯～真棒～舒服～” 叶耀东闭着眼睛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服务。 “往下一点……” 林秀清听话的往下按，整个背部都帮他揉捏按压了一遍，爽的他都闭上了眼睛。 结果才一会儿就停了一只手，他都还没有爽够呢。 “老婆？” “手酸了。” “那换我给你揉揉？” 叶耀东才刚上手，两人你侬我侬刚挨到一块，就听到屋外头林母在叫林秀清，她顿时有点做贼心虚的模样，立马站起来要往外走。 怀里顿时空落落的，他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直接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翘着脚，看向床顶，这怀孕怀一下就要十个月，真是太难熬了。 他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好像才过四个月？还是第五个月？玛德，也不知道怎么算。 唉，也没有vcd，也没有小电影……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了一堆，没想到直接想睡着了，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人，他也不知道。 直到下午三点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把小儿子当枕头，枕在脑后睡了一觉，难怪还挺舒服的。 儿子还有点用。 轻手轻脚的起来，给他盖上被子后，他才往外头走。 这时林母正在翻箱倒柜的倒腾。 叶耀东站放门口伸了伸懒腰，看着他丈母娘一袋袋，一罐罐的将东西拿出来放灶面上，嘴里在念叨手里的是啥啥，然后说要给他们带回去。 他看着瓶瓶罐罐这些有点多啊，连忙道：“娘啊，你怎么又开始翻箱倒柜的，不用什么都给我们带回去，家里不缺吃的。就那柚子扛一袋，苦柑扛半袋就够了……” “哎呀，难得来一趟，什么不用啊，这都是自己家吃不完晒的，你看那萝卜干，家里都晒了一麻袋，吃到明年都吃不完。还有那个酸笋，前几个月腌的……黄花菜，莴笋干也是前几个月晒的……家里多着呢，都吃不完……” 林父也笑着道：“我们乡下地方也就只有菜了，没啥好东西。这两天又要慢慢的收红薯了，收完到时候要推成丝晒干，还要拿来做红薯淀粉，等你们过年来的时候，到时候再给你们带点回去……” 林母也跟着附和，“对对，都是自家种的，晒了一堆，都吃不完，明天红薯你们也装一麻袋带回去？” 以前没分家，拿的少，现在分家了，各过各的，林母啥都想让他们带一份回去。 “啊，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家都有种了，也可以收了，不用带，你们自己留着……” 叶耀东连连摆手，连红薯都要带，他不得扛死？ “那些南瓜再带几个，上回带回去的吃完了？家里还有一堆呢……” 林母说着又要去一旁的柴房搬南瓜。 南瓜更重啊…… 林秀清也道：“南瓜家里还有，娘你不用装……” “多带几个慢慢吃……” 夫妻俩有些盛情难却，只能看着林母忙碌的在那里翻东西。 第二天一早，林家门口就停了一辆拖拉机，哒哒哒哒在那里响，吸引了周围的一片邻居，大家纷纷出来看热闹，打招呼。 “你家女婿要回家了？还叫拖拉机啊？” “呦…又叫拖拉机送回去啊？这来时拖拉机，走的时候又是拖拉机，你家女婿条件这么好的？以前怎么没有听说？” “啧啧啧，这送一趟得多少钱啊？” “可真舍得啊……” 叶耀东笑笑说道：“这不是我老丈人丈母娘他们太热情了嘛，你看这大包小包的准备了这么一大堆，非要叫我们拿回去，想不要都不行，我们两个大人又带着两个孩子，怎么拿？来时也没有推板车，这大老远的路，小孩子的腿可走不动，还不是图叫拖拉机省事吗？” 这还是他昨晚说服阿清，让她去问了一辆拖拉机，不然他们怎么拿的了？好几个麻袋在那里，一袋南瓜都要上百斤了。 该省省，该花花。 他说了一句后就去扛东西，也不管旁边的人说啥。 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慌，左邻右舍有点啥动静都爱凑上来。 两个舅子也帮忙将林母早就提前收拾好的，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扛上拖拉机，连前天抓的那野鸭子，都给他装了两只放麻袋里要给他们带回去。 回回过来，老丈人家都这么热情，大包小包的东西非要让他们带走，叶耀东都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幸好他来时送的海货也不少，不然真的要成打秋风的了。 叶成湖看着他的老表们也都有点舍不得走，外婆家太好玩了，有的吃又有的玩，他嘴巴一天到晚都没有停过。 “你们下次去我家玩，我带你们去沙滩挖沙蛤。” “好的，你也可以下次再过来玩。” “嗯，莪一定还来，你们要保护好你们的王八不要被吃了，我也会保护好我的王八，不要被我爹吃。” 叶耀东听着他还在那里叨叨个不停，直接将他拎上了拖拉机。 跟林家人简单的告别了一下，他就让拖拉机出发。 第237章 抖一抖 过完秤后，他又跟阿财买了100斤便宜的小杂鱼，20斤的小虾，这些都是打算拿来当鱼饵的，他桶里还有十几斤今天地笼的货。 夜里出去拖网估计也能再拖一点，应该勉强够用，这些货就直接记账，反正到时候时扣掉就好了。 阿财记完账后还给他拔了两根烟，聊了两句，“老弟啊，有几天没看到你了，这两天风平浪静的，你怎么没去啊，怎么就只整了这点货？” “老丈人脚摔断了，陪老婆回去看望了一下，顺便帮他干了两天活，早上刚回来，地笼放海里有几天没收了，鱼都臭掉了扔了，所以看着都没多少货。” “哦，这样啊，那是该回去看一下。最近村子里搞延绳钓的人多了不少，我这小鱼小虾的都特别好卖，也就你今天来的早，再晚一点就没了。你下次要的话提前说，我给你留啊，不然你这鱼饵还不好搞。” “行，那多谢了。” 这句多谢他还挺真诚的，没有平常的吊儿郎当。 没鱼饵可是不好办，他那1000个钩子需要的鱼饵可不少，打个招呼，能提前给他留最好不过了。 不然他去别处买，说不定价格还会高一点，还不好买，小鱼小虾的，大多人家都留回去自己晒了，少有人卖。 听说村子里有的人因为鱼饵凑不齐，大多人拿沙丁鱼，青占鱼切了当鱼饵，这个算是最便宜的鱼了，但是有小鱼小虾凑数的话，能更省一点。 这家伙奸归奸，这会儿看着还挺肝胆的！ 叶耀东跟他聊了一会儿天，抽完一根烟后，看到又有渔船进来，他该忙着收货了，就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桶里的海知了看着有十斤多点，他自己一家子肯定吃不完，回家后他就给隔壁的大嫂二嫂，一人倒个一碗，看着也有一人一斤。 给老宅也送了两斤过去，林集上那边也送了两斤过去，阿光家人少，他也只倒了一碗。 自家留个一斤左右，看着还剩个两斤多点，他又给林经业林叔家送去，顺便说了一声等晚饭后再过来搬滚动轮。 林秀清看到他把东西都分出去，也不心疼，这全部留在自己家吃的话，她才心疼。 这玩意要做的好吃的话，可是很费油的，送出去也好。 “老婆，晚上炸一碗海知了？就这些了，炸了拿来下酒正好。” “嗯，这个大虾呢，白灼？” 叶耀东讨好的笑笑，“切两半葱油呗？天天虾都拿来白灼，难得这个虾姑头这么大，葱油一下？”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就你会吃，好东西都留回来吃，也不心疼。” “民以食为天，我这不是想着改善家里的伙食吗？” “家里伙食哪里差了？” “你就说你做不做！”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将虾姑头跟海知了拿进去冲一冲，顺着他的意思，将虾姑头从上到下切了一刀，成两半，他留了4个回来，都这样子切。 正好锅里煮着饭，架几根筷子放上面蒸。 叶耀东有些得意的伸着脑袋在她身后看了几眼，然后将抱着她大腿的小儿子拎走，“去玩你的王八，不然晚上我炖了。” 大儿子正在门口跟他的几个堂兄弟玩，突然听到这句话，立马冲了进来，将装王八的脸盆直接抱到怀里，警惕的看着他，梗着脖子说：“你说过不吃，给我养的。”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听话只听一半的，懒得搭理这个傻蛋，他拎着桶往后门去。 里头除了小鱼小虾，还有两只个头不小的傻呆，可以杀了腌咸鱼下饭，顺便拿一点，晚上煮鱼片酸辣汤。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了，从海上回来都还帮忙杀鱼，别人家的男人干完活回来，可是翘着脚等着伺候的。 比如他大哥，二哥，虽然没有一回来就等着伺候，但是他们回来也鲜少还会帮忙杀鱼，都是赶紧洗澡，然后坐桌边喝两杯，吃饱后就回屋里躺着休息。 ( 只有没出海的时候才会帮家里干点活，这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一般村里男人不管能不能挣钱，在家里都是大爷，洗脚水都要端到跟前。 叶耀东等处理完鱼之后就交给林秀清煮，自己才去屋里洗澡。 在洗澡时，他又听到隔壁屋里闹开了，听到的都是他二嫂的大嗓门，没听到他二哥的声音，也不知道咋回事，以前他二嫂虽然爱计较了一些，但是大面上都过得去，也不会朝他二哥大喊大叫。 等他洗完澡出来，隔壁都还有摔摔打打的声音，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老婆。 林秀清将刚炸好的海知了装出锅，然后小声的说：“二嫂下午回娘家好像听说了美英表姐家欠了不少钱，然后就上她家要钱了，好像没要到，一直不高兴的臭着一张脸。二哥刚回来，她就开始骂了。” “哦，我说怎么光听到她的骂声？没听到二哥的声音。” 叶耀东边说边接过她手中的大碗，抓了一个塞嘴里，结果烫的海知了在嘴巴里滚来滚去，好一会儿不烫了，他才嚼巴着咽下去。 “刚出锅烫的很，你小心烫破嘴皮子。隔壁应该一会儿就消停了，我们先吃饭。” “嗯，别管他们，这个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叶耀东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有点难受，好像烫起皮了，“你给我吹吹，好像烫破皮了。” 他边说边蹲下身体，张着嘴……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端过他手里的碗，就往桌边走，然后喊两个正在玩王八的儿子吃饭。 “儿子嘴巴被饭烫到了，你都能帮他吹。” 他跟了上去，见她不理，又继续道：“那晚上等孩子睡觉了吹？” “爹，我帮你吹？” 叶耀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有你啥事？给我坐下吃饭！” “洋洋，你给你爹吹吹，他嘴巴被烫到了。”林秀清直接将小儿子塞到他怀里。 叶耀东被迫接过，看着儿子嘟着一张嘴凑过来，在那里一开一合的吹气，口水都喷到他脸上，顿时嫌恶的不行，赶紧将他抱走。 “啊不吹了，不吹了～可以了，可以了～你坐回你娘旁边……” 刚将小儿子放下，他连忙把脸上的口水擦了擦。 林秀清眼里带笑的撇了他一眼，脸上还装作啥事也没有的模样招呼两个孩子吃。 她将海知了放味道，腌了一会儿，然后用地瓜淀粉裹了一层，油热锅后才放下去炸，炸出来的海知了淡黄酥脆，泛着油香味，两个孩子一坐下，立马就伸着手朝海知了抓去。 酥酥脆脆的一下子就得到了他们的喜爱，俩人跟前都抓了好几个在那里，生怕晚了就没了，这是在老宅吃饭时留下的陋习，只要有好吃的，孩子们都是抢着先抓一些放到自己跟前。 “慢一点，会烫，没人跟你们抢，一大碗在那里呢。” 这么一说，俩孩子也觉得对，现在就他们一家子吃饭了，没人抢菜。 叶耀东只觉得上颚好像真的烫破皮了，伸手触摸撕了一下，一小块白色的皮被他撕下来。 “你看，我没骗你，真的被烫破皮。” “谁让你那么着急，过两天就好了。” “那吹吹？” 林秀清撇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叶耀东觉得有戏。 也不能怪他死皮赖脸，谁让这几天在丈母娘家吃的有点补！ 等夜晚两孩子睡觉后，他熟练的给他们挪了一个窝…… 林秀清看着凑过来某人，推着他的肩膀，小声的道：“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是那只鳖有点补啊……” “别碰……” “吹一吹痛痛飞，擦一擦十万八，……” 林秀清瞬间羞红了脸，“你说的啥啊……” “没啥，就你想的那意思，还有一句呢……” “什么？” “抖一抖，活到九十九……” “？？” 她瞬间回过味来，涨红了脸，“你夜里还要出海……” “不影响，我很快的……” 第239章 银白色的“缎带” 三只并排着，明显能看到后面的两只个头比不上第一只，小了整整一圈。 他用手电筒来回照着，后面两只的个头据他目测大概在一米二三左右，应该有个六七十斤。 有一只肚子鼓鼓的，他估摸着应该是刚吞下那只燕鸥，还没消化就被抓了，他去角落拿了一把刀过来，打算给它放血。 叶父高兴不已，“这三只加在一起有两百多斤了，这鱼小的不值啥钱，但是这么大的还挺值钱的。” “嗯，应该值个大几十块，有这三只，今天这一趟已经赚了。” 叶耀东熟练的给它操刀放血，叶父也不急着去开船，而是在旁边看着他动作欣慰不已。 老三这段时间的老练程度，让他看了都觉得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真是长大了。 果然，有的男人成长的就是会比较晚。 看了好一会儿后，等他处理完一条鱼后，叶父才去把旁边的乌鲻鱼都捡到筐里去。 这些乌鲻鱼个头大小不一，但是最小的也有一斤多，个别一两条个头比较大，应该有五斤，他拿在手上一掂量就知道。 乌鲻鱼也被叫做乌头鱼，身体背面是青灰色的，颜色比较暗。腹部则是银白色的，颜色比较淡，另外它们的身体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斑块。 每年的立冬前后这段时间，是乌鲻鱼最肥腴的时候，也是一年中乌鲻鱼最活跃的时候，此时的乌鲻鱼为越冬及产卵前做着精心准备，四处游动，抢吃食物，积蓄体力。 叶父边捡边道：“这些乌鲻鱼也有几十斤，运气不错。” “嗯，刚立冬，这个鱼肯定多。我这快好了，爹你好了去开船，往前开一点，我去把粘网下下去。” “好。” 叶耀东将手头的三条牛港鲹处理完后就放入筐里，然后再去船舱里拿粘网。 他们从来没有放过粘网，但是没放过，不代表不知道。 每到冬天，因为气温低，大多数鱼都不活跃，而且基本一直待在水域底部，不常觅食，因而捕鱼的难度较大，村子里有的渔民就会做粘网去捕。大概怎么放的，他们还是知道的。 等叶父将船开出长长的一段距离后，叶耀东就冲他喊道：“爹，就在这里。” 船上风大，再加上机器的声音，他必须得大点声，叶父听到后也立马减缓速度停船。 下粘网跟拖网不一样，不能边开船边放网，而是要在静水或者缓水中下网，不然网容易被冲走，还需要下得深一些，这样才能接触到底部鱼密集的位置。 而且下网时要按照浮头顺序，一个浮子一个浮子挨个下，不能越位，不然收网时容易缠成一团，那么网就废了。 叶耀东下完网后就扔下浮标，这个要等回程了再来收。 因为用完一次后重新再用的话，需要收网后洗干净，然后按照一开始做来时的原样打结，然后在太阳底下晒干，才可以重复使用。 水中各种杂质很多，如果不洗很容易让粘鱼网上的各种杂草腐蚀坏网。 这个粘网是有些费劲的，所以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村子里才会有人去放。 不然谁吃饱了撑着，每天就出去放一网，收一网，拿回来洗了还要晒一天，干了才能继续用。 一般人家放粘网，也都是顺带的，除非你专门放粘网，这个他们村还没有专门放粘网的。 紧接着他又拿出拖网的渔网，时间一点都不浪费，趁着等待收延绳钓的空档，还能勉强拖一网。 为了努力赚钱，他也是拼了。 叶父见他放完粘网后，就又将船启动。 父子俩因为这段时间的配合，关系好了不少，也有了点默契，一个开船一个放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时，天空也已经大亮了，只是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今天没有海上日出可以看。 不过，等到八点多的时候，太阳就从厚重的云层里出来了，刺眼的阳光照耀着海面，显得整一个海平面都金光灿灿的，今天又是一个暖阳高照的好天气。 叶耀东看了一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可以起网了，就去收绞网具，叶父也放缓船的行驶速度让它缓慢前进，并且去帮忙将网具从尾滑道拖到甲板上。 沉甸甸的一网，在父子两人的合力之下，直接拖到了甲板上。 “是乌鲻鱼。” “到了它的汛期了？往年这时候，乌鲻鱼也是最多的。” 叶父有些高兴，他们拖网最喜欢拖到鱼群了，同类的鱼拖到大量，这可比拖一堆杂七杂八的鱼好。 ( “应该是。” 这一整网七八十斤都是乌鲻鱼，收货还不错。 叶耀东随意拨弄着鱼堆，里头除了乌鲻鱼还有一些青占鱼，“爹，等会儿要是鱼饵不够的话，拿青占鱼来切。” “嗯我晓得。” “咦？” 他拨弄着鱼堆，却从里面翻出来一条花纹比较特别的，它全身密布深褐色圆点，腹部则颜色淡无斑点。 “石斑鱼？”叶父不确定的道，实在是它身上能斑点，看着跟石斑鱼挺像。 “不是，应该是厚唇石鲈，快两斤重了，先单独捡起来。” “对对对，这个是厚唇石鲈。”叶父经他一说也回过神来。 是不是值钱的好鱼，一般看身上的花纹都能知道，这些鱼身上要么花纹不一样，要么个头超一般。 石鲈的话会比一般鱼贵一点，比不得稀有的石斑鱼，但是跟老虎斑青石斑的价格应该差不了多少，这一条应该能卖个三四块。 叶耀东让他爹整理鱼货，他去开船，排钩放下去差不多也有三四个小时了，该去收一波了。 正当他开着船准备往放延绳钓的那处海面驶去时，却看到前方海面上出现了一条银色的缎带。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前方确实像是有一条银色的丝带，在海面上摇曳。 “爹，你过来一下。” 他行驶着船只往那条银色的缎带开去，并且叫他爹也一起过来看一下。 “咋回事？” “你看那边海面。” 叶父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是啥？怎么白白的，长长的在那里动？” “不知道啊，所以才叫你过来看看。” “跟上去看看。” “嗯，漂的还挺快的，那么长，不知道啥玩意儿。”叶耀东皱紧了眉头。 叶父伸长了脖子还是看不明白，“是什么垃圾吗？看着像丝带一样，白色上面又有一点红色。” “只是看着像，要是布料的话，直接就漂在海面了，那里还能在水里摆动。看着有点像海蛇，但是有点长了。” 海洋真奇妙，啥神奇的东西都有，也不知道是啥？ 他不远不近的跟在那条长长的“缎带”身后，并没有加大马力的追上去，毕竟是未知的东西，万一靠太近攻击渔船咋办。 而且他看到它正在往前方的一个小岛漂去，打算先跟着看看是不是就是要去那边的小岛。 渔船匀速前进，却逐渐拉近了距离，是那条“缎带”飘动的速度放缓了，对面的小岛也越临越近。 等到鱼船即将靠近小岛上，父子俩也清楚的看到了浅海滩处现若隐若现的身影。 “带鱼？” “皇带鱼！” 父子俩异口同声，前一句是叶父说的，后一句是叶耀东说的。 两人都惊呆了！ 居然是皇带鱼？ “卧槽！这踏马的是皇带鱼！” 叶父激动的道：“是皇带鱼，东子，去小岛上停靠！” 不用他爹说他也知道先去小岛上停靠。 这处小岛地势还挺高的，现在是退潮状态，部分海滩裸露了出来，就在渔船靠近小岛的时候，那条皇带鱼身体已经大半裸露在了沙滩上。 “卧槽，好长……”叶父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叶耀东看着这条皇带鱼直接被海水冲刷到了沙滩上，只剩半截身体还在水里头摆动，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他想到了皇带鱼的别称，它又被叫为地震鱼，因为只有当发生海底地震时，这种深海鱼才会受惊吓，被震上来游到浅水海域避难。 也有的说是因为每当皇带鱼出现之后，当地紧接着就会出现地震或者是海啸。 还有人叫它为龙王鱼，龙宫使者等等，其实它真正的学名是叫做勒氏皇带鱼。 “我先把船停靠好。”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条皇带鱼整个身体几乎都已经冲刷在了海滩上，被搁浅了。 叶父不等船停靠好，就先从船上爬下来，淌着水走上海滩。 叶耀东停好船就紧跟其后，周围石头壁上生长的密密麻麻的稚贝，他都顾不得多看两眼。 近距离一看，它的体长更让人震撼，只见这条皇带鱼身体巨长，约莫四五米，外部亮银色，头像马头状，腹鳍是红色的，背鳍也是红色的，并且从头顶上长下来的，跟流苏一样。 它的样子跟普通带鱼长的很像，都长着扁平的身体，乍一看就像一条银光闪闪的带子，只不过一个是超大号，另一个则是小号而已。 这会儿，它虽然搁浅了，但是尾巴还在偶尔摇摆一下，显得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爹，你听说过皇带鱼吗？” 叶父皱起眉头，“听说皇带鱼的出现也意味着地震或者海啸快来了。” 第240章 收线 叶父是土生土长的海边人，活到50来岁了，有些地方传说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他没有见过，但是他可以对号入座。 这踏马皇带鱼可是号称为地震鱼的！ 它可不是带鱼！ 一般人看到它可能会误以为皇带鱼就是一种体形巨大的带鱼，其实皇带鱼和带鱼虽然外表相似，实际上却风马牛不相及。 官方是说皇带鱼隶属月鱼目，而带鱼则隶属鲈形目。 除了体形上存在差异，它们的外形也存在差异。 带鱼一身“银装素裹”，看上去挺素净的。 皇带鱼则靓丽多了，“银装素裹”之外还有一条美丽的“花边”——就是它那些既拉风又漂亮的红色鳍条。 位于头部的长鳍条就像一顶耀眼的红色皇冠，因此得名“皇带鱼”。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海边的渔民自然是靠打鱼为生。 对于渔民来说，发现大鱼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劳动有了丰厚的回报。 但是他们发现的却是皇带鱼…… 叶父此时心里头莫名的冒出了点恐惧的念头。 因为根据民间传说，皇带鱼是会带来地震的“魔鬼使者”。 叶耀东看他爹神情一直变化莫测，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直都听说湾湾那边发生地震，咱们这里只有偶尔会受影响发生余震，这条鱼说不定就是从湾湾海峡震的慌不择路的逃到这里来了。也有可能传说是假的呢。” 虽然他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上辈子看过新闻，有皇带鱼被发现在海滩，往往不久后就会有地震发生。 实在是因为没有遇到过，刚刚在海面上看到“白色丝带”的时候，才没有将它跟皇带鱼联想到一块。 叶父皱紧了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下，确实是湾湾那边发生的地震比较多，他们这里也只是偶尔会受影响而已。 “那把这条鱼弄回去？” “肯定的啊！这么大条皇带鱼，太踏马稀罕了，又不是说咱们不抓它，就不来地震了，它是自己主动跑海滩上搁浅的。” 这又不是翻车鱼，忌讳啥，它只是听说有个传说中的预警功能。 “那先把它抬到船上去再说。” 父子俩一个抱住头，一个抱住尾，却发现行不通，它的体型太长了，这样子抬的时候，中间一节都还垂在沙滩上。 两人只好一个抱着头，一个抱着中间段往下一点，让尾巴垂在沙滩上，然后抬着往船上走。 “草……这条好几米，有个百多斤了，不给阿财收了，送镇上码头去，看看有没有识货的老板出高价。” “嗯，可以，顺便警醒一下大家，可能要来地震了。” 将这条巨长的皇带鱼抬到船上后，它直接就占据了半边的船。 “这条有四五米了……”叶父看着这么长的皇帝带不禁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咱们这里没出现过这个鱼？” “没有，你老子我活了这么多年了，都只听说有这个传说，还以为真的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皇带鱼，村子里都不一定有人听过皇带鱼。” 说到这里，他不由狐疑，老三咋知道的皇带鱼？这鱼稀罕的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咋知道皇带鱼的？” 他一开始都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超大带鱼，还是听他点出来，才从脑子里翻出皇带鱼的记忆。 叶耀东正满脸乐呵的伸着巴掌在皇带鱼头上比划着，它那眼眶都快赶上他拳头了，听到他爹的问话，他不以为意的道：“从旧报纸上看到了一篇新闻，知道的。” “旧报纸？你唬谁呢？”叶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总共就只上到二年级，还三天两头逃课，一到考试就头疼肚子疼，字都没认识几个你还能看报纸，我都能上天了……” “别啊～爹你年纪不大，何必自己咒自己……” 叶父顿时瞪眼，“怎么说话的？” 叶耀东嬉皮笑脸的道：“我最近文曲星附身勤奋好学又努力，正在上扫盲班，准备以后去清华北大再上几天光宗耀祖……” 叶父听他前半句还觉得惊讶挺突然的，没想到还有后半句，他只想呸～ “你当你还没长大？” “听说有专门老板可以上的课，不对，那叫进修来着……” “可以，我等着，到时候给你放鞭炮，从村口放到家里，再给你开宗祭祖，席开十八桌。” “哎，低调一点，咱们自己人知道就好了，席开十八桌就没必要了，挺浪费钱的，咱们挣点钱不容易……” 叶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他之前居然还觉得老三长大了，这满嘴跑火车的，全村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跟他爹吹了一会儿牛逼，才去解绳子，打算去收延绳钓，却在解绳子的时候，看到岸边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各种贝类，顿时手也有些痒痒的。 ( 之前就看到了，只是注意力一直在皇带鱼身上。 话说他也挺久没有来淘海了，前段时间海星泛滥，接下去该有老长时间沿岸周围的小岛都没有贝类了，要是想要淘海得出来远一点的海域找找。 今天这个岛就挺合适，地势高，没有大潮都还有一小块沙滩裸露出来，侧面水位高的地方也能停船。 但是今天他们还有活要干，延绳钓还没收，还要拖网赚钱，没有空去撬这些贝类，他只能可惜的解绳子开船了。 “爹，等过些天十五把娘跟小妹带过来淘海，就这个岛，地势高，等大潮过后，沙滩肯定露的更多。” “嗯，可以，回去跟你娘说说，她一直都想来的，正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做网也赚不了几个钱。”叶父之前也早就看到了。 现在把船给老大老二了，虽然老三经常留鱼货回去分他们，但是虾仁这些干货晒的就少了，都拿来当鱼饵了，要是能整点贝类晒干，放着慢慢吃也不错。 叶耀东把这个孤岛的大概方位记了下来后，就将船驶离孤岛，朝放延绳钓的海域开去。 现在晴空万里，海面上风平浪静的，让他们立马返程是不可能的。 叶父则一直兴趣盎然的蹲在那条皇带鱼身旁看着，也学着他用手在那里比划着长度，又时不时摸了一下它的流苏，嘴里在那里念念有词，他隔着太远也听不到，只看到他爹嘴巴开合间神情惊叹。 他边开船边思索，上辈子没有发生过海啸，地震是有过几回受湾湾影响，但是他不记得这一年有没有，间隔时间太长了。 影响太大的肯定没有，不然他肯定记得。 现在是公历11月份，湾湾那边或者湾湾海峡，最近可能真的会发生地震也不一定。 回去的时候，最近几天夜晚睡觉多警醒一些就好了。 脑子一直转悠着，直到船开到了放排钩的钓点，他才收回思绪。 叶父也站起了身去帮忙，不再盯着这条皇带鱼看。 延绳钓父子俩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一整脸盆的鱼饵都已经早早切好放在那里，边收鱼就可以直接挂饵。 秋冬季鱼货会比较少，有些货季节性比较强。 最近是真的到了乌鲻鱼的汛期了，他将1000个排钩都快薅了一遍，居然一半是乌鲻鱼，还有一半是蛤蟆鱼，还有半筐是黑鲷跟鲈鱼还有比目鱼跟鳐鱼。 嗯……秋冬这个时候蛤蟆鱼也是泛滥的很。 牛港鯵也抓到了五六条，但是个头缩水了一半，没有夜里抓到的几只大，重量大概都在十斤左右，这个鱼小的就不怎么值钱了。 就剩最后几个钩子，叶耀东有条不紊的收着线，叶父则去继续切鱼饵，100斤的小鱼跟20斤小虾子，就只够勉强挂两次饵，可能还不够，这个还是因为叶父还把鱼切小块了才够用。 就在这时，他感觉手上这一条线有点沉了，顿时欣喜了一下，今天这一波都没有收到什么特别大的鱼，虽然不至于亏本，但是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其实也是他钩子的原因，想要钓大鱼，鱼钩鱼线必须得配备跟上，他现在完全就是凭运气，因为有些鱼吃饵的时候，钩子会吞的比较深，有些鱼，饵料吃了还能跑掉。 手上用着劲，他慢慢的将绳子一点一点的拉了上来，鱼钩上的鱼也浮上了水面，但是却挣扎的特别厉害。 还是牛港鲹，鱼类还是喜欢扎堆的。 他心里其实也猜测是牛港鯵，毕竟已经在这处抓了好几条了，而且这个鱼是大型鱼类，手上沉甸甸的分量完全能对上。 鱼线不断的被鱼拉扯的，都能看到钩子被吞的比较深，已经穿过鱼的下颚，露出了尖尖的部分，它却依然还在顽强的抵抗挣扎，并且还发出“瓜瓜”的叫声。 有的鱼是会叫的，这个牛港鲹，因为它特殊的叫声也被渔民昵称为瓜瓜鱼。 这条鱼看着体型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看到它在水面上挣扎，目测应该有一米左右。 人鱼缠斗近2分钟，他才感觉钓线那一头拉力渐渐变小，这说明大鱼已经累了，他才慢慢将鱼拖到船舷边，然后叶父瞅准了空隙用手抄网捞起。 “玛德，这鱼还真不好拉。” 叶父满脸高兴的将它解下来，“没有跑了就好。” 叶耀东继续收着线，就剩几个钩子了，收完之后他们就能继续再拖一网。 拉了一下，结果发现是空勾，鱼饵被偷吃了，他随手挂了一个饵，又放回了海里，紧接着再收。 等最后一钩收完就完事时，他又发现这一钩又尤其的沉，是今天延绳钓里最重的一个。 他还以为又是牛港鯵，但是拉扯间却没有啥挣扎的力度，就只是纯粹的沉而已，他有些纳闷。 等鱼线越缩越短，水下的大货也渐渐往水面上浮，他却看到不对了。 怎么是一团的？ 第242章 珊瑚 他转动着滚动轮，收着渔网让他爹在后头收鱼，鹦嘴鱼也被拉到了叶父跟前。 叶父欣喜的道：“这鱼看着个头不小啊，有三斤多了。” “我刚刚在它嘴里捡到了一截红珊瑚，比指甲盖大一点。” “那个拿来干嘛？没用，直接扔回海里。” “干嘛扔了，大红色看着多喜庆，拿回去收着，以后说不定就值钱了。” “这东西值啥钱啊，送人人家还不想要的……”叶父不以为意的道，“你大姑前几年拿了一篮子红的粉的白的黑的，都被你娘当垃圾扔海里……” “卧槽！” 叶耀东惊的直接瞪大眼睛转头看向他爹，也不收网了，“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叶父白了他一眼，“干嘛那么大反应？还不快点干活，收完赶紧靠岸了，趁太阳下山前回去，你不是还要去镇上卖皇带鱼吗？还磨叽什么？剩下一点点收完赶紧回去了。” “啊…不是，我娘真的扔了一篮子珊瑚啊？” 叶父见他有些莫名其妙，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而已，也不搭理他的发问，顺手给鹦鹉鱼放了血后，就自己上前转动滚动轮。 剩下的粘网没多长了，本来也是做的三指100米的3层网。 “不是啊爹，我娘真扔了一篮子珊瑚啊？” 不问清楚，他心里难受啊！猫抓一样！ 操操操……一篮子珊瑚扔海里去？要不要这么奢侈腐败？ 虽然现在珊瑚不值钱，可是以后值钱啊啊啊…… 难受…… 怎么听怎么难受，为什么要告诉他？ 叶父转动着滚动轮看到间隔了两三米又上来一条蛤蟆鱼，连忙催促他，“快点干活，问啥问啊，真的扔了，那会儿你大伯母二伯母也都扔了，拿来干嘛？” “卧槽……”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三篮子啊…… 更难受了… “干嘛扔啊？哪来的珊瑚啊？”见他爹一再的催促，他只好忍着心痛，边说边将那丑陋得蛤蟆鱼从网里拿出来。 “不扔留着干嘛？最大的也就手指那么大的原枝，小的只有半截手指那么长，有的位置还比筷子细，拿来又没有用，放着多占地方。” “谁说没用，就在家里看看也好啊，那红的粉的看着多好看，那一点东西怎么就占地方了？” 卧槽，叶耀东好想捶胸顿足！好想骂人！ “哪来的？” 不问清楚他不甘心。 “你大姑前几年拿了一大篮子过来，老太太给她们三人分了一下，结果你娘她们转头等你大姑走了就拿去倒了……” 叶父不以为意的说着，粘网也在滚动轮的转动中，全部收了上来，后面他收上来的最后几米只有四只四五斤的蛤蟆鱼。 叶耀东将所有粘网里面的蛤蟆鱼都拿出来，扔到旁边的竹筐里，边心痛问：“大姑哪里来的？” “说是你大姑丈这几年跑大船，偶尔会经过rb海域，作业的时候经常会捕到，大的船老大留了，小小个的他们也都捡了不少，家里零零散散的到处扔，就想拿一点过来看我们要不要？” “然后她们就拿去扔了？卧槽……拿都拿来了，干嘛还扔？”叶耀东一脸神情难受，便秘的模样。 还有没有啊？ “没用不是拿去扔？” 叶父说着话，手上也没停，将鱼线整齐地放入框里，粘网上面夹杂着一些杂乱的海草海藻，他们都没管它，反正拿回去也是要洗，洗完还要晒，晒了还要补，然后才能再继续投入使用。 “你干嘛这种表情？去开船回家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扔了就扔了，又不值钱，有什么好可惜的，想要的话等回去问一下老太太，她那里肯定还有一堆呢。” 老太太肯定舍不得扔掉，女儿送过来的东西，没用也都是收在那里。 嗯？还有？峰回路转，叶耀东惊喜了下，但是瞬间又郁闷了。 上辈子老太太去世之后，他也没看到有啥珊瑚，估计不是被他娘她们给拿去烧掉，就是又扔回海里了。 他那会难得用心的一直忙前忙后弄着治丧的活，也没去留意她留下的东西，老太太临死前也只偷偷给了他一手帕包裹的几张大团结，估计也是觉得珊瑚不值钱给他没用，所以才没有说。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有些难受，扔了就扔了，回去问一下老太太，要是她那里还有就叫她收好，要是也不想要了，那就给他收着，扔是千万不能再扔了。 “爹，你回去跟娘说一下，下次要是还有的话，别扔，她不要就给我，要是有看到别人扔的话，也叫她捡回来或者告诉我，我去捡，我要的。” 叶父白了他一眼，“拿来干嘛呀？” “存着，现在不值钱，不代表以后不值钱，万一以后值钱了呢？反正你们要是不要，就给我，我要。哪一年扔掉的？” ( “前年正月？还是大前年？你现在就知道以后值钱了？” “唉～” 大过年的谁呆在家里？难怪他不知道。 叶父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没人要的东西，边角料而已，他还当成宝，还以后能值钱？现在就能预料到以后了？ “去去去，我来开船，你别碍事了。”干嘛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问了半天。 开船的活被他爹接手了，叶耀东只好坐回小板凳叹气，真是浪费东西。 他又摸摸口袋，将那一小个珊瑚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下，这一颗红珊瑚颜色还挺均匀的，大红色没有掺杂着粉白，表面上还有一点花纹，看着很漂亮抢眼，镶个戒指或者点缀在镯子上，绝对好看。 他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就又放回了口袋，准备等拿回家就存起来。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他就挽了一下袖子，打算趁现在空闲提前把那一筐筐的蛤蟆鱼挑拣一下，大的小的价格不一样。 这回他打算将小的留回去晒，正好这几天有天气。 最后那个粘网今天初试水的收获也算不错了，粘了一只20多斤的，七八斤的也有3只，就渔网的数量太少，需要放很多张一起收获，那样量就大了。 但是叶耀东刚开始也只想着拖网收获不好，弄张粘网试试水，补贴一下而已，毕竟这个网很麻烦，回回都要洗晒，不像拖网的渔网只需要隔几天修补一下。 现在有这个滚动轮，倒是可以多放几张专门粘蛤蟆鱼跟比目鱼，量大可以管饱，又省力，拖网的次数或许可以适当减少。 叶耀东心里已经琢磨开了，毕竟秋冬天底层鱼还是得粘网比较好抓。 回程路上，海面上也陆陆续续多了许多返回的船只，他们这里作业的渔船有当天去当天回，也有去个天的，每天傍晚海面上的渔船是最多的。 虽然最后他们还多收了一个粘网，耽误了点时间，但是他们本来也是提前收网，今天天气又晴朗，海面波浪小，行船也比较平缓，渔船靠岸时太阳都才正下山。 几筐的蛤蟆鱼他也都分拣的差不多，乌鲻鱼也分拣了两筐，乌鲻鱼雄鱼跟雌鱼价格是不一样的。 雌鱼的卵巢被称为乌鱼子，是一种名贵的食品，是湾湾的名产之一。 这个还剩下几筐没挑好的，等上岸再交给他爹娘分拣。 渔船才靠近岸边海域，周围凑的比较近的船只相熟的都纷纷喊话，然后相互询问一下，今天都捕了多少货。 那条白色巨长的皇带鱼搁在船舷边上，旁边全部都是一堆堆叠起来的竹筐，视线上就被遮挡住了，所以旁边的渔船也没看到那条皇带鱼，只看到一堆堆的竹筐，都笑着恭维叶父。 叶父看了满船的收获，也高兴不已，“都是蛤蟆鱼跟乌鲻鱼，就是运气好，抓了几条牛港鲹，我看你们船上也都堆满了筐，收获也很好啊。” “都差不多，最近拖网都是蛤蟆鱼跟乌鲻鱼，比目鱼也不少……” “我们也差不多，正好留两筐小的回去晒……” 叶父没有特意把皇带鱼点出来说，反正等会儿抬下岸自然会看到，他直接看向叶耀东，“东子，你下了船就去镇上吗？” “嗯，趁天还亮着，我去叫个拖拉机直接送我到镇上码头。” 趁着刚捕到还新鲜，这会送到镇上的码头，那边渔船进港正好热闹着。 叶母这时也看到了自家的渔船，也从岸上下来，等渔船一停靠，她就乐呵呵的直接爬上去。 “今天收获挺好的，筐都装满船……啊！这个是啥？是什么？带鱼吗？怎么这么长？” 叶母刚一爬上船，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紧贴着船舷边上放着那条皇带鱼，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长的鱼。 “这个是皇带鱼。” “什么皇带鱼？” “皇带鱼？”旁边渔船上的男人也听了一耳朵，惊讶地重复了一句，“你们抓到皇带鱼了？” 他凑到船舷边上，伸着脑袋看去，视线却被竹筐挡住了，只能看到一点点的鱼头跟鱼头上红色的流苏。 旁边的妇女连忙问男人什么是皇带鱼，是不是就是带鱼啊？ 叶母也激动的问道：“这个是不是就是带鱼里头的皇帝？所以才长这么大的，所以才叫皇带鱼？” 叶父满脸黑线，“不是一个品种，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个也叫地震鱼，接下去几天你警醒一点。” “啊？地震鱼？难道抓到这个鱼就会发生地震？”叶母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不是抓到会发生，是这个鱼出现就意味着可能会有地震或者海啸发生，不然它不会从深海底下跑上来避难。”叶耀东连忙解释道。 身旁渔船上的那对夫妻俩也听到了解释，女人恍然大悟，男人则有些好奇，“你们把皇带鱼抬起来看一看，看看长啥样，以前听老人说过，还真没看到过。” “等会就看到了。” 叶耀东跟他爸妈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在船上等着，就先下船，他要先去叫拖拉机，免得耽搁下去天都黑了。 第242章 珊瑚 他转动着滚动轮，收着渔网让他爹在后头收鱼，鹦嘴鱼也被拉到了叶父跟前。 叶父欣喜的道：“这鱼看着个头不小啊，有三斤多了。” “我刚刚在它嘴里捡到了一截红珊瑚，比指甲盖大一点。” “那个拿来干嘛？没用，直接扔回海里。” “干嘛扔了，大红色看着多喜庆，拿回去收着，以后说不定就值钱了。” “这东西值啥钱啊，送人人家还不想要的……”叶父不以为意的道，“你大姑前几年拿了一篮子红的粉的白的黑的，都被你娘当垃圾扔海里……” “卧槽！” 叶耀东惊的直接瞪大眼睛转头看向他爹，也不收网了，“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叶父白了他一眼，“干嘛那么大反应？还不快点干活，收完赶紧靠岸了，趁太阳下山前回去，你不是还要去镇上卖皇带鱼吗？还磨叽什么？剩下一点点收完赶紧回去了。” “啊…不是，我娘真的扔了一篮子珊瑚啊？” 叶父见他有些莫名其妙，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而已，也不搭理他的发问，顺手给鹦鹉鱼放了血后，就自己上前转动滚动轮。 剩下的粘网没多长了，本来也是做的三指100米的3层网。 “不是啊爹，我娘真扔了一篮子珊瑚啊？” 不问清楚，他心里难受啊！猫抓一样！ 操操操……一篮子珊瑚扔海里去？要不要这么奢侈腐败？ 虽然现在珊瑚不值钱，可是以后值钱啊啊啊…… 难受…… 怎么听怎么难受，为什么要告诉他？ 叶父转动着滚动轮看到间隔了两三米又上来一条蛤蟆鱼，连忙催促他，“快点干活，问啥问啊，真的扔了，那会儿你大伯母二伯母也都扔了，拿来干嘛？” “卧槽……”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三篮子啊…… 更难受了… “干嘛扔啊？哪来的珊瑚啊？”见他爹一再的催促，他只好忍着心痛，边说边将那丑陋得蛤蟆鱼从网里拿出来。 “不扔留着干嘛？最大的也就手指那么大的原枝，小的只有半截手指那么长，有的位置还比筷子细，拿来又没有用，放着多占地方。” “谁说没用，就在家里看看也好啊，那红的粉的看着多好看，那一点东西怎么就占地方了？” 卧槽，叶耀东好想捶胸顿足！好想骂人！ “哪来的？” 不问清楚他不甘心。 “你大姑前几年拿了一大篮子过来，老太太给她们三人分了一下，结果你娘她们转头等你大姑走了就拿去倒了……” 叶父不以为意的说着，粘网也在滚动轮的转动中，全部收了上来，后面他收上来的最后几米只有四只四五斤的蛤蟆鱼。 叶耀东将所有粘网里面的蛤蟆鱼都拿出来，扔到旁边的竹筐里，边心痛问：“大姑哪里来的？” “说是你大姑丈这几年跑大船，偶尔会经过rb海域，作业的时候经常会捕到，大的船老大留了，小小个的他们也都捡了不少，家里零零散散的到处扔，就想拿一点过来看我们要不要？” “然后她们就拿去扔了？卧槽……拿都拿来了，干嘛还扔？”叶耀东一脸神情难受，便秘的模样。 还有没有啊？ “没用不是拿去扔？” 叶父说着话，手上也没停，将鱼线整齐地放入框里，粘网上面夹杂着一些杂乱的海草海藻，他们都没管它，反正拿回去也是要洗，洗完还要晒，晒了还要补，然后才能再继续投入使用。 “你干嘛这种表情？去开船回家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扔了就扔了，又不值钱，有什么好可惜的，想要的话等回去问一下老太太，她那里肯定还有一堆呢。” 老太太肯定舍不得扔掉，女儿送过来的东西，没用也都是收在那里。 嗯？还有？峰回路转，叶耀东惊喜了下，但是瞬间又郁闷了。 上辈子老太太去世之后，他也没看到有啥珊瑚，估计不是被他娘她们给拿去烧掉，就是又扔回海里了。 他那会难得用心的一直忙前忙后弄着治丧的活，也没去留意她留下的东西，老太太临死前也只偷偷给了他一手帕包裹的几张大团结，估计也是觉得珊瑚不值钱给他没用，所以才没有说。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有些难受，扔了就扔了，回去问一下老太太，要是她那里还有就叫她收好，要是也不想要了，那就给他收着，扔是千万不能再扔了。 “爹，你回去跟娘说一下，下次要是还有的话，别扔，她不要就给我，要是有看到别人扔的话，也叫她捡回来或者告诉我，我去捡，我要的。” 叶父白了他一眼，“拿来干嘛呀？” “存着，现在不值钱，不代表以后不值钱，万一以后值钱了呢？反正你们要是不要，就给我，我要。哪一年扔掉的？” ( “前年正月？还是大前年？你现在就知道以后值钱了？” “唉～” 大过年的谁呆在家里？难怪他不知道。 叶父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没人要的东西，边角料而已，他还当成宝，还以后能值钱？现在就能预料到以后了？ “去去去，我来开船，你别碍事了。”干嘛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问了半天。 开船的活被他爹接手了，叶耀东只好坐回小板凳叹气，真是浪费东西。 他又摸摸口袋，将那一小个珊瑚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下，这一颗红珊瑚颜色还挺均匀的，大红色没有掺杂着粉白，表面上还有一点花纹，看着很漂亮抢眼，镶个戒指或者点缀在镯子上，绝对好看。 他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就又放回了口袋，准备等拿回家就存起来。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他就挽了一下袖子，打算趁现在空闲提前把那一筐筐的蛤蟆鱼挑拣一下，大的小的价格不一样。 这回他打算将小的留回去晒，正好这几天有天气。 最后那个粘网今天初试水的收获也算不错了，粘了一只20多斤的，七八斤的也有3只，就渔网的数量太少，需要放很多张一起收获，那样量就大了。 但是叶耀东刚开始也只想着拖网收获不好，弄张粘网试试水，补贴一下而已，毕竟这个网很麻烦，回回都要洗晒，不像拖网的渔网只需要隔几天修补一下。 现在有这个滚动轮，倒是可以多放几张专门粘蛤蟆鱼跟比目鱼，量大可以管饱，又省力，拖网的次数或许可以适当减少。 叶耀东心里已经琢磨开了，毕竟秋冬天底层鱼还是得粘网比较好抓。 回程路上，海面上也陆陆续续多了许多返回的船只，他们这里作业的渔船有当天去当天回，也有去个天的，每天傍晚海面上的渔船是最多的。 虽然最后他们还多收了一个粘网，耽误了点时间，但是他们本来也是提前收网，今天天气又晴朗，海面波浪小，行船也比较平缓，渔船靠岸时太阳都才正下山。 几筐的蛤蟆鱼他也都分拣的差不多，乌鲻鱼也分拣了两筐，乌鲻鱼雄鱼跟雌鱼价格是不一样的。 雌鱼的卵巢被称为乌鱼子，是一种名贵的食品，是湾湾的名产之一。 这个还剩下几筐没挑好的，等上岸再交给他爹娘分拣。 渔船才靠近岸边海域，周围凑的比较近的船只相熟的都纷纷喊话，然后相互询问一下，今天都捕了多少货。 那条白色巨长的皇带鱼搁在船舷边上，旁边全部都是一堆堆叠起来的竹筐，视线上就被遮挡住了，所以旁边的渔船也没看到那条皇带鱼，只看到一堆堆的竹筐，都笑着恭维叶父。 叶父看了满船的收获，也高兴不已，“都是蛤蟆鱼跟乌鲻鱼，就是运气好，抓了几条牛港鲹，我看你们船上也都堆满了筐，收获也很好啊。” “都差不多，最近拖网都是蛤蟆鱼跟乌鲻鱼，比目鱼也不少……” “我们也差不多，正好留两筐小的回去晒……” 叶父没有特意把皇带鱼点出来说，反正等会儿抬下岸自然会看到，他直接看向叶耀东，“东子，你下了船就去镇上吗？” “嗯，趁天还亮着，我去叫个拖拉机直接送我到镇上码头。” 趁着刚捕到还新鲜，这会送到镇上的码头，那边渔船进港正好热闹着。 叶母这时也看到了自家的渔船，也从岸上下来，等渔船一停靠，她就乐呵呵的直接爬上去。 “今天收获挺好的，筐都装满船……啊！这个是啥？是什么？带鱼吗？怎么这么长？” 叶母刚一爬上船，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紧贴着船舷边上放着那条皇带鱼，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长的鱼。 “这个是皇带鱼。” “什么皇带鱼？” “皇带鱼？”旁边渔船上的男人也听了一耳朵，惊讶地重复了一句，“你们抓到皇带鱼了？” 他凑到船舷边上，伸着脑袋看去，视线却被竹筐挡住了，只能看到一点点的鱼头跟鱼头上红色的流苏。 旁边的妇女连忙问男人什么是皇带鱼，是不是就是带鱼啊？ 叶母也激动的问道：“这个是不是就是带鱼里头的皇帝？所以才长这么大的，所以才叫皇带鱼？” 叶父满脸黑线，“不是一个品种，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个也叫地震鱼，接下去几天你警醒一点。” “啊？地震鱼？难道抓到这个鱼就会发生地震？”叶母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不是抓到会发生，是这个鱼出现就意味着可能会有地震或者海啸发生，不然它不会从深海底下跑上来避难。”叶耀东连忙解释道。 身旁渔船上的那对夫妻俩也听到了解释，女人恍然大悟，男人则有些好奇，“你们把皇带鱼抬起来看一看，看看长啥样，以前听老人说过，还真没看到过。” “等会就看到了。” 叶耀东跟他爸妈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在船上等着，就先下船，他要先去叫拖拉机，免得耽搁下去天都黑了。 第243章 震惊 等他匆忙间问阿财借了辆自行车，找了个拖拉机过来时，岸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满满的。 “大家让让，让让……”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抓到皇带鱼的消息传开来了，岸边的这些村民都是围在那里等着看热闹的。 叶耀东刚要从人群里挤进去，就被小小跟阿正拽住了。 “卧槽…东子，你在这啊，正准备找你呢，你在哪抓的皇带鱼啊？” “对啊，你在哪抓的，我操，那么大条，差点亮瞎我的眼。” 旁边的村民们看到他也纷纷围拢着问道：“那皇带鱼有几米，看着好长，哪抓的啊？” “刚刚听说那个叫地震鱼……” “是这里要来地震了吗？” “听说也有可能是海啸……”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他，直接抛出一大堆问题，这会儿正好是渔船靠岸的时候，除了凌晨，就只有这会是码头上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人。 叶耀东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问的耳朵边嗡嗡的，他连忙举起双手，“等等啊，等等再说，先让我把鱼抬上岸先，大家配合点，让一让……” “哦……让一让……让一让……你们让阿东过了先……” “前面的让一让…阿东来了……” 叶耀东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进去爬上船，小小阿正他们也顺势跟着爬上了船。 船上已经有好几个他爹相熟的村民在那里讨论，还有他家的几个亲戚，阿财也在近距离的测量长度。 正好，他也想知道有几米，叶耀东连忙上前帮忙。 “好了吗？几米？” “6米3，卧槽，你这条皇带鱼不得了啊，这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一条，我帮你联系卖家？”阿财渴望的看着他。 “我爹没跟你说么？我打算送到镇上码头，警醒一下大家，顺便看看有没有竞价的？” “唉，说了，这不是想问你吗？直接我给你联系买家多省事啊……” “船上那些货你先收着，还有一条鹦嘴鱼，这一条皇带鱼我得送到镇上去。” 送到码头去更醒目，更轰动，知道的人也更多，广而告之，竞价的老板肯定比他联系的人多，他可不做亏本买卖！ 叶耀东边说边招呼俩朋友一起抬，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手。 妈呀，这么大的皇带鱼，这辈子第一次见！当然得上手抬一抬了！ 叶父早就已经摸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会儿就留在船上看货，等下送走了他再慢慢的搬货过秤不迟。 阿财连忙跟在旁边说道：“那不过我的手，也让我称一称，大家都还好奇这条皇带鱼有几斤。” “行啊。” “我先去叫人把称搬出来。” 这皇带鱼身体的宽度都快赶上成年人身体的宽度了，体型大的吓人。 七八个人抬着鱼身从船上缓缓的走下来，其实要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大家都新奇的很，都想上手帮忙。 叶耀东有些可惜，要是有个照相机就好了，拍个照记录下来，这个算是他难得的高光时刻。 “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让一让，让我们把鱼抬上岸……” “轰天咯～这么大的带鱼啊，这辈子都没看到这么大的。” “都说了是皇带鱼，你还带鱼带鱼……这是地震鱼……老稀罕了……” “天呐……真的好大……好长……从来都没见过……” “真的假的会来地震？还是海啸？那接下去几天不平静了？” “这是要送到镇上去拍卖吗……” ( 阿财招呼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帮忙把秤从里面的抬了出来，摆在门口空地上。 怕鱼太长了，不好称，他拿了一块宽宽的破木板垫在秤上面，这样比较好过秤。 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路，大家一起将这条长长的皇带鱼团成好几个圈，放在木板上面过秤。 所有人都围拢在跟前，统统伸着脑袋看着阿财一个一个的加砝码，等到天秤开始浮动，他才来回拨弄着刻度，直到天秤在中间来回摆动，他才兴奋的道：“卧槽，202斤4两，踏马的这么大，比前几天称过的那条大龙趸都还重。” 村民们哗然，人群也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叶耀东连忙提醒他，“还有板呢，木板的重量也要扣掉！” “知道知道，你先把鱼搬走，刚刚都还来不及称木板你们就把鱼抬上来了。” 阿财等他们将鱼搬走后，才又有将砝码都拿下来，然后放上一个五斤的，一个一斤的。 “木板正好扣掉6斤，这鱼重196斤4两。” 大家连连卧槽，激动的情绪，或许别的村的人过来看了，会让人以为是他们大家一起抓的…… “行了，量也量了，称也称了，我们抓紧时间搬上车。” 在村民们的议论纷纷中，也在大家的帮助下，一行人又将皇带鱼抬向拖拉机，然后团成好几圈才放到上面，叶耀东紧跟着跳上了拖拉机，小心的站在空隙处，不踩到它。 他顺便又招呼小小阿正他们一起上来，这么大的鱼当然要多叫几个人帮忙。 人多势众，当然比单枪匹马强。 万一碰到不讲理的呢？ “东子，让你两个表哥也一起去？人多一点也能搬搬抬抬，有事也能搭把手。”叶母感觉他们人有点少了，大儿子跟二儿子出海又还没回来，她准备把两个大外甥也一起叫去帮忙。 “行啊，我正准备叫两个表哥也一起去。” 其他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想跟去看热闹，但是人家没有开口，又不好意思跟。 等人都在车上站好后，拖拉机才开始调转方向，村民们这才配合的让出道路，正当拖拉机打算开走时，身后又传出叫唤声。 “等等啊，东子，等等我啊，我还没上车……” 叶耀东闻言看了过去，是阿光正从人堆里挤过来，他连忙叫拖拉机师傅先停一下。 “你刚回来？” 阿光快跑上前，到单手撑在拖拉机上面，然后跳了上去。 “卧槽，踏马的，真的这么大？你爹刚在船上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真踏马大只……” 他边说还边上手摸了一下鱼头，“这一条有几斤啊几米？” “6米3，196斤4两。” “我草泥马，又发财了，哪抓的啊我咋都没有碰到这种好事？看样子还是得跟着你混啊？” 叶耀东开心的咧着嘴道：“就是要去收延绳钓的时候，在海面上发现的，但是那会儿还不知道是啥呢，只是在水面下看着有些奇怪，开船跟了上去……” 他将遇到皇带鱼经过给车上的大伙儿简单的说了一下，大家都忍不住暗骂他狗屎运。 同样是出海作业的，他们怎么都没有这样的奇遇？啥好事都是他头一份，气半死。 “玛德，明天带我去你遇见的那个岛看看，看看能不能给我也捡一条？”阿光羡慕嫉妒恨的道。 “给我们也一人上一条！” “操，做梦呢你们？” “老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皇带鱼？看到了，都可能直接忽略过去，你竟然还能跟上去。” 叶耀东洋洋得意的道：“所以今天就给你们上一节课，在海上遇到奇怪的事物，最好跟上去看看，要是怕危险的话，可以不要跟那么近，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还真的是。” 第243章 震惊 等他匆忙间问阿财借了辆自行车，找了个拖拉机过来时，岸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满满的。 “大家让让，让让……”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抓到皇带鱼的消息传开来了，岸边的这些村民都是围在那里等着看热闹的。 叶耀东刚要从人群里挤进去，就被小小跟阿正拽住了。 “卧槽…东子，你在这啊，正准备找你呢，你在哪抓的皇带鱼啊？” “对啊，你在哪抓的，我操，那么大条，差点亮瞎我的眼。” 旁边的村民们看到他也纷纷围拢着问道：“那皇带鱼有几米，看着好长，哪抓的啊？” “刚刚听说那个叫地震鱼……” “是这里要来地震了吗？” “听说也有可能是海啸……”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他，直接抛出一大堆问题，这会儿正好是渔船靠岸的时候，除了凌晨，就只有这会是码头上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人。 叶耀东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问的耳朵边嗡嗡的，他连忙举起双手，“等等啊，等等再说，先让我把鱼抬上岸先，大家配合点，让一让……” “哦……让一让……让一让……你们让阿东过了先……” “前面的让一让…阿东来了……” 叶耀东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进去爬上船，小小阿正他们也顺势跟着爬上了船。 船上已经有好几个他爹相熟的村民在那里讨论，还有他家的几个亲戚，阿财也在近距离的测量长度。 正好，他也想知道有几米，叶耀东连忙上前帮忙。 “好了吗？几米？” “6米3，卧槽，你这条皇带鱼不得了啊，这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一条，我帮你联系卖家？”阿财渴望的看着他。 “我爹没跟你说么？我打算送到镇上码头，警醒一下大家，顺便看看有没有竞价的？” “唉，说了，这不是想问你吗？直接我给你联系买家多省事啊……” “船上那些货你先收着，还有一条鹦嘴鱼，这一条皇带鱼我得送到镇上去。” 送到码头去更醒目，更轰动，知道的人也更多，广而告之，竞价的老板肯定比他联系的人多，他可不做亏本买卖！ 叶耀东边说边招呼俩朋友一起抬，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手。 妈呀，这么大的皇带鱼，这辈子第一次见！当然得上手抬一抬了！ 叶父早就已经摸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会儿就留在船上看货，等下送走了他再慢慢的搬货过秤不迟。 阿财连忙跟在旁边说道：“那不过我的手，也让我称一称，大家都还好奇这条皇带鱼有几斤。” “行啊。” “我先去叫人把称搬出来。” 这皇带鱼身体的宽度都快赶上成年人身体的宽度了，体型大的吓人。 七八个人抬着鱼身从船上缓缓的走下来，其实要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大家都新奇的很，都想上手帮忙。 叶耀东有些可惜，要是有个照相机就好了，拍个照记录下来，这个算是他难得的高光时刻。 “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让一让，让我们把鱼抬上岸……” “轰天咯～这么大的带鱼啊，这辈子都没看到这么大的。” “都说了是皇带鱼，你还带鱼带鱼……这是地震鱼……老稀罕了……” “天呐……真的好大……好长……从来都没见过……” “真的假的会来地震？还是海啸？那接下去几天不平静了？” “这是要送到镇上去拍卖吗……” ( 阿财招呼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帮忙把秤从里面的抬了出来，摆在门口空地上。 怕鱼太长了，不好称，他拿了一块宽宽的破木板垫在秤上面，这样比较好过秤。 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路，大家一起将这条长长的皇带鱼团成好几个圈，放在木板上面过秤。 所有人都围拢在跟前，统统伸着脑袋看着阿财一个一个的加砝码，等到天秤开始浮动，他才来回拨弄着刻度，直到天秤在中间来回摆动，他才兴奋的道：“卧槽，202斤4两，踏马的这么大，比前几天称过的那条大龙趸都还重。” 村民们哗然，人群也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叶耀东连忙提醒他，“还有板呢，木板的重量也要扣掉！” “知道知道，你先把鱼搬走，刚刚都还来不及称木板你们就把鱼抬上来了。” 阿财等他们将鱼搬走后，才又有将砝码都拿下来，然后放上一个五斤的，一个一斤的。 “木板正好扣掉6斤，这鱼重196斤4两。” 大家连连卧槽，激动的情绪，或许别的村的人过来看了，会让人以为是他们大家一起抓的…… “行了，量也量了，称也称了，我们抓紧时间搬上车。” 在村民们的议论纷纷中，也在大家的帮助下，一行人又将皇带鱼抬向拖拉机，然后团成好几圈才放到上面，叶耀东紧跟着跳上了拖拉机，小心的站在空隙处，不踩到它。 他顺便又招呼小小阿正他们一起上来，这么大的鱼当然要多叫几个人帮忙。 人多势众，当然比单枪匹马强。 万一碰到不讲理的呢？ “东子，让你两个表哥也一起去？人多一点也能搬搬抬抬，有事也能搭把手。”叶母感觉他们人有点少了，大儿子跟二儿子出海又还没回来，她准备把两个大外甥也一起叫去帮忙。 “行啊，我正准备叫两个表哥也一起去。” 其他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想跟去看热闹，但是人家没有开口，又不好意思跟。 等人都在车上站好后，拖拉机才开始调转方向，村民们这才配合的让出道路，正当拖拉机打算开走时，身后又传出叫唤声。 “等等啊，东子，等等我啊，我还没上车……” 叶耀东闻言看了过去，是阿光正从人堆里挤过来，他连忙叫拖拉机师傅先停一下。 “你刚回来？” 阿光快跑上前，到单手撑在拖拉机上面，然后跳了上去。 “卧槽，踏马的，真的这么大？你爹刚在船上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真踏马大只……” 他边说还边上手摸了一下鱼头，“这一条有几斤啊几米？” “6米3，196斤4两。” “我草泥马，又发财了，哪抓的啊我咋都没有碰到这种好事？看样子还是得跟着你混啊？” 叶耀东开心的咧着嘴道：“就是要去收延绳钓的时候，在海面上发现的，但是那会儿还不知道是啥呢，只是在水面下看着有些奇怪，开船跟了上去……” 他将遇到皇带鱼经过给车上的大伙儿简单的说了一下，大家都忍不住暗骂他狗屎运。 同样是出海作业的，他们怎么都没有这样的奇遇？啥好事都是他头一份，气半死。 “玛德，明天带我去你遇见的那个岛看看，看看能不能给我也捡一条？”阿光羡慕嫉妒恨的道。 “给我们也一人上一条！” “操，做梦呢你们？” “老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皇带鱼？看到了，都可能直接忽略过去，你竟然还能跟上去。” 叶耀东洋洋得意的道：“所以今天就给你们上一节课，在海上遇到奇怪的事物，最好跟上去看看，要是怕危险的话，可以不要跟那么近，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还真的是。” 第244章 招摇过市 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在车上七嘴八舌兴奋的讨论着，阿光来的晚，没有稀罕过，正蹲在那里，伸着手丈量着它的头，又时不时摸摸它头上的流苏。 “东子，你这皇带鱼能卖多少钱啊？” “我哪知道，又没抓到过，也没听说有人有抓到过，先送到码头去看看。” 其他人也感兴趣的说道：“肯定能卖好几百，说不定能卖上千块……” “卧槽，这么多吗？” “快200斤啊，这么稀罕的鱼谁见过？那些有钱的老板不得买回去尝一尝肉？搞一个全鱼宴？妈的，这多有面子啊！” “靠，那确实是，这么大一条，扛着在街上走一圈，脸上都有光。” “所以这就是你死皮赖脸的要跟上来的理由？” 阿光瞪眼，“怎么说话的？谁死皮赖脸的？我可是未来妹夫，自己人，你们才是一群死不要脸的……” 几个人在拖拉机上斗着嘴骂骂咧咧，直到进入了镇上街道他们才消停了一点。 “你说咱们是不是直接把皇带鱼抬起来，这样显眼一点，来都来了，肯定得招摇过市一点对？”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有道理，那你们几个扛起来！” 他就不上了…… 几人还真的兴致勃勃的抬身体的抬身体，捧鱼头的捧鱼头，抱尾巴的抱尾巴，一脸光荣的模样，看得他有些尴尬…… 大家刚把鱼抬起来，就看到街边路过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有一个人肩膀上还挑着担子，惊的瞬间都掉在了地上，卖剩的白菜萝卜都掉了出来。 “卧槽，什么鱼那么长？” “啊？带鱼吗？这么长……” “轰天咯～那是什么鱼？假的？” “喂…你们这是什么鱼……” 阿正兴奋的冲着街上的人喊了一句：“这是皇带鱼，长六米三，重快200斤了，要看的去渔井码头……” 其他人也兴奋的冲街上嚷嚷，给大家科普了皇带鱼…… 叶耀东不由得扶了一下额头，感谢兄弟们帮忙宣传，叫上你们是对的…… 这时已经快到了饭点，收摊的人比较多，路上到处都是挑的竹筐返家的农民，还好他们是站在车上，只有已经走过去的人才看到，一时还不影响拖拉机前进。 一些好事的人看到这么大条鱼，顿时也好奇不走了，直接挑着担跟在车后面，打算跟上去看看热闹。 有兄弟们的大嗓门宣传，还没到渔井码头拖拉机后面已经跟了一大波的人，路过街边的一些商户也纷纷跑出来看。 等拖拉机开到渔井码头的时候，拖拉机身后已经被围得差点都要水泄不通了，人群中已经相互宣传了，知道这个鱼是地震鱼。 码头周围停满了各种各样车辆，有地托车，有板车，还有拖拉机在搬货，人来人往的鱼贩子，还有卸货，搬运鱼货的苦力，人声鼎沸…… 等拖拉机一停下时，他们想下车都感觉没办法下。 “不用下去，咱们就站在车上高一点，显眼一点，省得下去被人挤，万一哪个缺德的拿刀子在鱼身上划烂个几刀？我不是亏大了？” “对对对，就站在拖拉机上保险一点。” 不等他们吆喝，就有一群人在那里追着问他们手上的鱼的情况，码头上正在干活收货的人也全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又震惊了一批人。 “你这个皇带鱼要怎么卖？” “对啊，你这个皇带鱼要怎么卖？这个听说是地震鱼……” 旁边不懂货的人在那里纷纷的问，懂货的，或者已经被科普过的人连忙解释，场面吵吵嚷嚷的。 但是叶耀东也不着急就是了，刚来肯定也要给人一些反应的时间。 底下的人一直追着问价格，他就只说等等。 “东子，咱们要等多久？” “等半小时看看，也要给有些人反应的时间。” 拖拉机周围的人越围越多，还好他们帮手也多，一直扛着皇带鱼轮换一下也不会很累。 直到叶耀东看到不远处先后来了两个骑摩托车的，旁边还有几辆自行车，他这才眼前一亮，这才像是有钱人的标配嘛。 走近一看，原来还是老熟人，宏升酒店太子爷洪文乐嘛，还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人也不知道是。 “让让，让让，让我们少东家进去……” “是你啊，老熟人了，怎么有好货没有抬到我们酒店去？跑码头外面来了，害我听到消息跑都差点来不及。” 叶耀东笑呵呵的打招，“这不是想着这皇带鱼太稀罕了吗？送到码头来，人多，先出出风头。” “确实稀罕，当地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皇带鱼，大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这条多长多重称过了吗？需要叫人抬个称过来吗？” ( “称过了，长6米3，重196斤4两。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码头那边借个称推过来。” “这还是信得过的，你打算怎么卖？” “卧槽，这鱼还真不小……” 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也挤进了人堆里，刚感叹完就笑着朝洪文乐打招，“大侄子怎么也来了，看这样子，你还认识这个卖鱼的后生仔啊。” “跟他买过几次货，他每隔一段时间手上就有稀罕的东西，这不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居然还搞到了一条皇带鱼？程叔消息还挺灵通的？竟然也抛下店里的活跑过来了。” “这不是听说有人抓到了皇带鱼，所以出来长长眼，这鱼不得了，听说这个鱼一出现地面都要抖三抖。从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鱼，居然还有人能抓到？” “说是这样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稀罕是真稀罕，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长的鱼……” 他们说话间又来了几个穿着中山装，皮鞋光亮，头发三七分打着发蜡，看起来有些人模狗样的男人。 有钱人认识的果然都是有钱人，自动有人开路后，几人居然笑眯眯的打起了招呼。 陈老板你来啦？ 王老板你也来啦？ 生意兴隆哈…… 叶耀东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闲聊，眼睛继续看着远处，想看看还有没有有钱的老板。 等他们打完招呼，寒暄完，他们才转头问他，鱼要怎么卖？ 叶耀东看了看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才道：“这条鱼叫皇带鱼也叫地震鱼，这么一会儿，应该大家都知道了，这是我今早在海上意外抓到的，刚开始看到我也是挺蒙的，不知道是啥，后面才想到这个是皇带鱼。” “这鱼稀罕的光看个头都不用我说，应该也都知道有多难得。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它的传说，刚刚大家应该也都互相听说了，接下去几天，大家都警醒一点，夜里睡觉也不要睡太死了。” 谁知道两辈子是不是会有变化？该提醒还是得提醒。 底下的老板吆喝着，“这我们都知道了，你就说你这皇带鱼要怎么卖？”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向跟前的老板，“不着急，你先听我说。这条皇带鱼量过了，体长6米3，体重196斤4两，想必各位既然都来了，肯定是想要的，毕竟几十年难得一见，这要是买到手了，脸上也有光，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各位老板膀大腰粗，财气逼人，一看就知道实力雄厚，这鱼要是买回去，可以跟后辈吹嘘几十年，镇上都能留着你们的传说……”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会说话，说的我们不买都不行了，你快点说，怎么卖？” “那行，天色不早了，你们人也挺多的，那就直接竞价，底价300，每次加价不低于十块钱，价高者得。” 他价格一喊出来，人群中立马哗然，这价格都能直接买两件三转一响了，这还是起步价，除了有钱的老板，单位里的都买不起。 反正他也不是为了要卖给普通人，普通人也别想买。 顿时，大家又兴奋起来，不是只买回去的人可以吹嘘，像他们在场亲眼看到的，回去也能吹嘘了。 “一条近200斤，300块起拍，也不算贵，买个稀罕，我出350……” “400……” “420……” “我450……” “我出500……” 这些矮胖子都不差钱，他们这边港口，穷人是真的穷，但是有钱的一个个也都富的流油，海上走私的哪一个没有参一脚？手指头随便漏一点都有几百块。 有钱人好的，就是那一口面子！ 这么大的皇带鱼，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他们港口，真的，谁买了，说出去脸上都有光，还能广为流传。 还不浪费，拿来办个家宴妥妥的。说自己吃过6米长的皇带鱼，简直是整个地方头一份。 有头有脸的人就是讲究面子。至于好不好吃？肉质好不好？也要买过来吃了才能知道，目前肯定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几个老板都不差钱，一个个价格喊得节节高，等叫到800，一个个也都没有了一开始的笑眯眯的模样，都有点笑脸藏刀的模样。 “陈老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为啥我每次加完价后？你就紧跟着，别人加价你就不跟？” “李老板说哪里话，大家都是朋友，谁加价还看人的？” “这可说不准，保不齐你何时就对我有意见了？” 洪文乐笑着道：“各位叔伯还是别争了，免得伤了和气，让给我，我出820晚上我在酒店搞一桌，大家都一起来尝个鲜如何？” 大家都含笑不语，似笑非笑的相互看着，这别人请的，跟自己买回家的能一样吗？说不出去也不是自己的。 叶耀东在旁边笑眯眯的，“叫价到820了，快200斤的鱼，一斤4块出头也不算贵，这可是快200斤的皇带鱼，可遇不可求，说不定这辈子也只能遇见一回……” 第244章 招摇过市 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在车上七嘴八舌兴奋的讨论着，阿光来的晚，没有稀罕过，正蹲在那里，伸着手丈量着它的头，又时不时摸摸它头上的流苏。 “东子，你这皇带鱼能卖多少钱啊？” “我哪知道，又没抓到过，也没听说有人有抓到过，先送到码头去看看。” 其他人也感兴趣的说道：“肯定能卖好几百，说不定能卖上千块……” “卧槽，这么多吗？” “快200斤啊，这么稀罕的鱼谁见过？那些有钱的老板不得买回去尝一尝肉？搞一个全鱼宴？妈的，这多有面子啊！” “靠，那确实是，这么大一条，扛着在街上走一圈，脸上都有光。” “所以这就是你死皮赖脸的要跟上来的理由？” 阿光瞪眼，“怎么说话的？谁死皮赖脸的？我可是未来妹夫，自己人，你们才是一群死不要脸的……” 几个人在拖拉机上斗着嘴骂骂咧咧，直到进入了镇上街道他们才消停了一点。 “你说咱们是不是直接把皇带鱼抬起来，这样显眼一点，来都来了，肯定得招摇过市一点对？” 叶耀东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有道理，那你们几个扛起来！” 他就不上了…… 几人还真的兴致勃勃的抬身体的抬身体，捧鱼头的捧鱼头，抱尾巴的抱尾巴，一脸光荣的模样，看得他有些尴尬…… 大家刚把鱼抬起来，就看到街边路过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有一个人肩膀上还挑着担子，惊的瞬间都掉在了地上，卖剩的白菜萝卜都掉了出来。 “卧槽，什么鱼那么长？” “啊？带鱼吗？这么长……” “轰天咯～那是什么鱼？假的？” “喂…你们这是什么鱼……” 阿正兴奋的冲着街上的人喊了一句：“这是皇带鱼，长六米三，重快200斤了，要看的去渔井码头……” 其他人也兴奋的冲街上嚷嚷，给大家科普了皇带鱼…… 叶耀东不由得扶了一下额头，感谢兄弟们帮忙宣传，叫上你们是对的…… 这时已经快到了饭点，收摊的人比较多，路上到处都是挑的竹筐返家的农民，还好他们是站在车上，只有已经走过去的人才看到，一时还不影响拖拉机前进。 一些好事的人看到这么大条鱼，顿时也好奇不走了，直接挑着担跟在车后面，打算跟上去看看热闹。 有兄弟们的大嗓门宣传，还没到渔井码头拖拉机后面已经跟了一大波的人，路过街边的一些商户也纷纷跑出来看。 等拖拉机开到渔井码头的时候，拖拉机身后已经被围得差点都要水泄不通了，人群中已经相互宣传了，知道这个鱼是地震鱼。 码头周围停满了各种各样车辆，有地托车，有板车，还有拖拉机在搬货，人来人往的鱼贩子，还有卸货，搬运鱼货的苦力，人声鼎沸…… 等拖拉机一停下时，他们想下车都感觉没办法下。 “不用下去，咱们就站在车上高一点，显眼一点，省得下去被人挤，万一哪个缺德的拿刀子在鱼身上划烂个几刀？我不是亏大了？” “对对对，就站在拖拉机上保险一点。” 不等他们吆喝，就有一群人在那里追着问他们手上的鱼的情况，码头上正在干活收货的人也全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又震惊了一批人。 “你这个皇带鱼要怎么卖？” “对啊，你这个皇带鱼要怎么卖？这个听说是地震鱼……” 旁边不懂货的人在那里纷纷的问，懂货的，或者已经被科普过的人连忙解释，场面吵吵嚷嚷的。 但是叶耀东也不着急就是了，刚来肯定也要给人一些反应的时间。 底下的人一直追着问价格，他就只说等等。 “东子，咱们要等多久？” “等半小时看看，也要给有些人反应的时间。” 拖拉机周围的人越围越多，还好他们帮手也多，一直扛着皇带鱼轮换一下也不会很累。 直到叶耀东看到不远处先后来了两个骑摩托车的，旁边还有几辆自行车，他这才眼前一亮，这才像是有钱人的标配嘛。 走近一看，原来还是老熟人，宏升酒店太子爷洪文乐嘛，还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人也不知道是。 “让让，让让，让我们少东家进去……” “是你啊，老熟人了，怎么有好货没有抬到我们酒店去？跑码头外面来了，害我听到消息跑都差点来不及。” 叶耀东笑呵呵的打招，“这不是想着这皇带鱼太稀罕了吗？送到码头来，人多，先出出风头。” “确实稀罕，当地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皇带鱼，大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这条多长多重称过了吗？需要叫人抬个称过来吗？” ( “称过了，长6米3，重196斤4两。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码头那边借个称推过来。” “这还是信得过的，你打算怎么卖？” “卧槽，这鱼还真不小……” 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也挤进了人堆里，刚感叹完就笑着朝洪文乐打招，“大侄子怎么也来了，看这样子，你还认识这个卖鱼的后生仔啊。” “跟他买过几次货，他每隔一段时间手上就有稀罕的东西，这不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居然还搞到了一条皇带鱼？程叔消息还挺灵通的？竟然也抛下店里的活跑过来了。” “这不是听说有人抓到了皇带鱼，所以出来长长眼，这鱼不得了，听说这个鱼一出现地面都要抖三抖。从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鱼，居然还有人能抓到？” “说是这样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稀罕是真稀罕，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长的鱼……” 他们说话间又来了几个穿着中山装，皮鞋光亮，头发三七分打着发蜡，看起来有些人模狗样的男人。 有钱人认识的果然都是有钱人，自动有人开路后，几人居然笑眯眯的打起了招呼。 陈老板你来啦？ 王老板你也来啦？ 生意兴隆哈…… 叶耀东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闲聊，眼睛继续看着远处，想看看还有没有有钱的老板。 等他们打完招呼，寒暄完，他们才转头问他，鱼要怎么卖？ 叶耀东看了看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才道：“这条鱼叫皇带鱼也叫地震鱼，这么一会儿，应该大家都知道了，这是我今早在海上意外抓到的，刚开始看到我也是挺蒙的，不知道是啥，后面才想到这个是皇带鱼。” “这鱼稀罕的光看个头都不用我说，应该也都知道有多难得。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它的传说，刚刚大家应该也都互相听说了，接下去几天，大家都警醒一点，夜里睡觉也不要睡太死了。” 谁知道两辈子是不是会有变化？该提醒还是得提醒。 底下的老板吆喝着，“这我们都知道了，你就说你这皇带鱼要怎么卖？” 叶耀东笑眯眯的看向跟前的老板，“不着急，你先听我说。这条皇带鱼量过了，体长6米3，体重196斤4两，想必各位既然都来了，肯定是想要的，毕竟几十年难得一见，这要是买到手了，脸上也有光，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各位老板膀大腰粗，财气逼人，一看就知道实力雄厚，这鱼要是买回去，可以跟后辈吹嘘几十年，镇上都能留着你们的传说……”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会说话，说的我们不买都不行了，你快点说，怎么卖？” “那行，天色不早了，你们人也挺多的，那就直接竞价，底价300，每次加价不低于十块钱，价高者得。” 他价格一喊出来，人群中立马哗然，这价格都能直接买两件三转一响了，这还是起步价，除了有钱的老板，单位里的都买不起。 反正他也不是为了要卖给普通人，普通人也别想买。 顿时，大家又兴奋起来，不是只买回去的人可以吹嘘，像他们在场亲眼看到的，回去也能吹嘘了。 “一条近200斤，300块起拍，也不算贵，买个稀罕，我出350……” “400……” “420……” “我450……” “我出500……” 这些矮胖子都不差钱，他们这边港口，穷人是真的穷，但是有钱的一个个也都富的流油，海上走私的哪一个没有参一脚？手指头随便漏一点都有几百块。 有钱人好的，就是那一口面子！ 这么大的皇带鱼，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他们港口，真的，谁买了，说出去脸上都有光，还能广为流传。 还不浪费，拿来办个家宴妥妥的。说自己吃过6米长的皇带鱼，简直是整个地方头一份。 有头有脸的人就是讲究面子。至于好不好吃？肉质好不好？也要买过来吃了才能知道，目前肯定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几个老板都不差钱，一个个价格喊得节节高，等叫到800，一个个也都没有了一开始的笑眯眯的模样，都有点笑脸藏刀的模样。 “陈老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为啥我每次加完价后？你就紧跟着，别人加价你就不跟？” “李老板说哪里话，大家都是朋友，谁加价还看人的？” “这可说不准，保不齐你何时就对我有意见了？” 洪文乐笑着道：“各位叔伯还是别争了，免得伤了和气，让给我，我出820晚上我在酒店搞一桌，大家都一起来尝个鲜如何？” 大家都含笑不语，似笑非笑的相互看着，这别人请的，跟自己买回家的能一样吗？说不出去也不是自己的。 叶耀东在旁边笑眯眯的，“叫价到820了，快200斤的鱼，一斤4块出头也不算贵，这可是快200斤的皇带鱼，可遇不可求，说不定这辈子也只能遇见一回……” 第252章 下沉？ 叶惠美看着他爹娘都有些动摇的模样，哈哈大笑，还是他三哥嘴巴厉害。 叶耀东斜了她一眼，“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咱爹娘该办的大事都办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花大钱的地方吗？平常吃喝又不怎么花钱，何必再抠抠搜搜？” “哈哈哈，所以小青龙还是一人留一只！” “对的！” 叶母这时候也没话说了，只瞪了兄妹俩一眼，“就你们一张嘴厉害，又会说又会吃，专门挑好东西嚯嚯，等你嫁人了，看你还能这么霍霍。”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等你嫁人了，你可得省着点，你以后还有两个小姑子要嫁，日常指头缝可不能太松了，自己男人也要管好一点……” 叶惠美原本高高兴兴的给他娘说的都尴尬起来，都还没嫁人呢？就叫她要管男人了…… “你别说了，都还没嫁呢……” 叶父也琢磨过味来，抠抠索索的攒那么多钱，以后还不是留给三个儿子分，他们都苦了半辈子，差不多是该享点口福…… 更何况今天可以捡这么多鲍鱼，一人留一只小青龙好像也不过份？ 他瞥了老三一眼，跟这败家子呆在一起久了，感觉都要变得跟他一样了，竟然觉得一人留一只没毛病…… 叶父干咳一声，“那就挑小的，一人留一只！” 叶耀东眼底的笑意都泄露了出来，好笑的看着他爹装模作样，感觉他爹娘都要被他带坏了。 “嗯，一只二三两的也不贵，咱们合起来八个人，留个八只也就两斤多。” “反正都留了，再多留几只，你大哥二哥家都有三个孩子，一家留个三只给几个孩子也尝一口。” 叶父也是一个会心疼孩子的，当祖父的有点好东西，儿子可以不给他留，孙子总是会惦记的。 “行啊。”叶耀东没意见，都他娘跟妹妹捞的呢，他爹自己看着办分配。 叶母有些心疼，一下子就要留下一半来嚯嚯，但是她也做不到只自己吃，孙子们没得吃。 她只好皱着眉头，眼不见为净。 “好了，你们先停一停，先送我们去小岛上，不然我们光在这里站着看，浪费时间。” “爹，你送我娘他们去，顺便上岸歇一会儿，光一直这么泡着不好。” 他还年轻，回去可以喝点海蛇酒去去湿气。 “行，顺便把桶里的货先倒到麻袋里，一直拎着也重。” 叶耀东也先将桶递上去清空一下，然后又继续爬上暗礁，从上头开始挖下来可以少在水里泡一会儿，这会才刚开始退潮，等十二点水位最低时再下水也能漫的浅一点。 就是这些暗礁崎岖不平又很滑溜，需要小心一点。 他们也不着急就是了，安全第一，反正这一摞一摞的鲍鱼，依旧紧紧的趴附在上面，跑不掉。 叶父将船开去旁边的小岛，将母女俩人跟工具麻袋放下来后，叮嘱了让她们小心一点，不要爬上爬下，拿不动就随便放哪里，等他们来了再搬，然后就又开着船返回暗礁。 这时叶耀东已经叮叮咚咚的又挖了小半桶了，熟能生巧，这一个个拳头大的鲍鱼抠的是真的爽。 “东子，这些鲍鱼跟海螺咱们得挖一天了。” “应该不至于，虽然看着密密麻麻，那也是因为个头大，这一个个抠下来也快，你看，不是空了一大片？有的地方爬的也没有很密集，两个人挖，快着呢。” “还好这里没有海星，不然这些鲍鱼又得被嚯嚯了。” “确实。” “快点挖，等8点左右咱们就过去你娘那边看一下，顺便歇会儿煮点东西吃。” 叶父说着话，人也爬上了一块暗礁，然后将雨鞋里的水倒了倒，但是却一个没坐稳，差点滑了下去，把叶耀东都吓了一大跳，摇晃了下身体也差点跟着摔。 “啊，爹你小心一点。” “屁股太滑了，一时没坐稳。” “你悠着点，要么去旁边那里，那块暗礁平一点，你站那去，高的我来。” 叶父伸着脑袋看了一眼，也不勉强，“嗯好。” 这一片暗礁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人做伴，父子俩说说话，也觉得时间过得不慢，关键是两人都干劲十足，一想到即将有大笔钱进账都兴致高昂的很。 直到两人各自又倒了两桶，看了下时间都8点了，才都爬上船。 ( 叶耀东脱下雨鞋，脱掉袜子看着自己泡的发白皱巴的脚板，突然也觉得这个钱没那么好挣，想要发财都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要不怎么海边人老了多多少少都有点风湿病。 而且海边人都爱喝酒，尤其喜欢泡各种海货药酒，就是为了去湿气。 他随手拿了一块破布擦了擦脚，也不准备穿鞋了，先给脚晾一晾，将船开小岛去吃个早饭先。 叶父也同样赤裸着脚没有穿鞋，他将裤脚拧了一把水后就挽的高高的，免得一直贴着腿。 瞅着空档，他先将水放锅里烧起来，这个锅没那么大，四个人得煮两锅。 等船开到小岛停靠后，锅里的水也差不多开了，本来两个礁岛离得也没多远。 叶父撕了几片白菜下去，等再开后又将米粉放下去，接着又扔了一点淡菜干，搅一搅准备盖起来却听到叶耀东道。 “爹，挖几个鲍鱼下去……” 叶父闻言手抖了抖，盖锅盖的时候瞬间没盖好，歪了一下掉在了船板了。 叶耀东嬉笑着，“脚都泡发白了，吃一个不过份？” 他爹娘那么抠搜的舍不得吃喝可不行，他得把他们掰正了！ 叶父瞪了败家儿子一眼，又默默的去掏了四个看起来个头小一点的鲍鱼，将鲍鱼肉挖了出来，肚子扣掉，简单的用淡水冲了冲，也没用刀子划几刀就扔了进去一起煮。 “这就对了，人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过的好一点吗，对爹。” “你可别说了，自己败家就算了，还要带着老爹老娘一起败。” “这叫有福同享，老子老娘不得好好孝顺啊。” 叶父已经对他很无力了，还好现在肯好好干活了，赚的也不少，有赚钱，那拿一点出来吃就吃。 总比再像以前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到处玩的好。 “去叫一下你娘跟妹妹，先上船吃点东西，夜里到现在也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上来吃点热乎的暖暖身体，不着急挖。” “嗯好。” 叶耀东也懒得下船，直接就站在船上扯着嗓子喊，没喊几声她们的身影也都从礁石边露了出来，就着海水洗了下手她们就上岸了。 “总算吃饭了，感觉好饿啊。” “米粉没有年糕抗饿，过几天我问其他人家买点糯米，拿作坊去加工年糕，反正到时候过年也要囤点年糕，提前备起来。” “这么早就做年糕，太早了？” “先做一点。” “先吃……” 等叶父锅盖一掀开，叶母看着锅里的鲍鱼也没说啥，大家一人先捞一碗也吃的美滋滋。 “再煮一锅，再放几个鲍鱼。” 这鲍鱼肉厚，鼓壮饱满，软嫩爽滑，比养殖的口感好多了。 “真会吃……” 叶母念叨了一句，看着角落里的麻袋还挺满的，还是去掏了四个，一人一个。 可见叶耀东洗脑的很成功！ 叶惠美偷笑着朝她三哥眨巴了下眼睛，叶耀东咧嘴笑了笑。 其实他爹娘身体也没有很好，前些年大锅饭吃不饱，又费大力气干活挣工分，劳作过度，现在上了年纪该吃点好的养养。 煮了两锅，一家子吃的饱饱的，歇了一会儿，叶母跟叶惠美又下去孤岛继续忙活。 叶耀东跟叶父也将船开去礁岛，准备继续干活，前面捡了一麻袋还没有很满，只有6分满，现在吃饱了有力气，继续回去干。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现在是正在退潮，他却觉得水位没有半点降下来，反而还有点高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他爹，“爹，你觉不觉得这个暗礁好像在…在下沉？” 对，就是下沉！ 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不是潮水没退，而是暗礁在下沉，所以明明潮水正在退，这个海床的地势却没有裸露的更多，反而水位变高了。 叶父也惊讶了下，“你不说我还没觉得，这个暗礁确实在下沉。” “靠，这是地壳运动过后，又要沉下去了？” “很可能是，说不定一直在下沉，咱们之前挖的太专注了，没有去留意。” “卧槽，那赶紧挖啊，感觉好像水位又高了？明明在退潮来着。” “那快点……” 这都入了宝山了，没道理让它又沉了回去，父子俩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后就赶忙提着空桶下去。 叶耀东留意了一下水位，早上下水的时候，同样的位置还只到膝盖的，现在却在膝盖上面一点了，明明正在退潮的。 “草，真是日了狗了，还真的又要沉下去了，昙花一现啊？赶紧挖，正好潮水在退，能缓一缓下降的速度，咱们能挖多少挖多少。” “嗯，手脚快点。” 第252章 下沉？ 叶惠美看着他爹娘都有些动摇的模样，哈哈大笑，还是他三哥嘴巴厉害。 叶耀东斜了她一眼，“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咱爹娘该办的大事都办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花大钱的地方吗？平常吃喝又不怎么花钱，何必再抠抠搜搜？” “哈哈哈，所以小青龙还是一人留一只！” “对的！” 叶母这时候也没话说了，只瞪了兄妹俩一眼，“就你们一张嘴厉害，又会说又会吃，专门挑好东西嚯嚯，等你嫁人了，看你还能这么霍霍。”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等你嫁人了，你可得省着点，你以后还有两个小姑子要嫁，日常指头缝可不能太松了，自己男人也要管好一点……” 叶惠美原本高高兴兴的给他娘说的都尴尬起来，都还没嫁人呢？就叫她要管男人了…… “你别说了，都还没嫁呢……” 叶父也琢磨过味来，抠抠索索的攒那么多钱，以后还不是留给三个儿子分，他们都苦了半辈子，差不多是该享点口福…… 更何况今天可以捡这么多鲍鱼，一人留一只小青龙好像也不过份？ 他瞥了老三一眼，跟这败家子呆在一起久了，感觉都要变得跟他一样了，竟然觉得一人留一只没毛病…… 叶父干咳一声，“那就挑小的，一人留一只！” 叶耀东眼底的笑意都泄露了出来，好笑的看着他爹装模作样，感觉他爹娘都要被他带坏了。 “嗯，一只二三两的也不贵，咱们合起来八个人，留个八只也就两斤多。” “反正都留了，再多留几只，你大哥二哥家都有三个孩子，一家留个三只给几个孩子也尝一口。” 叶父也是一个会心疼孩子的，当祖父的有点好东西，儿子可以不给他留，孙子总是会惦记的。 “行啊。”叶耀东没意见，都他娘跟妹妹捞的呢，他爹自己看着办分配。 叶母有些心疼，一下子就要留下一半来嚯嚯，但是她也做不到只自己吃，孙子们没得吃。 她只好皱着眉头，眼不见为净。 “好了，你们先停一停，先送我们去小岛上，不然我们光在这里站着看，浪费时间。” “爹，你送我娘他们去，顺便上岸歇一会儿，光一直这么泡着不好。” 他还年轻，回去可以喝点海蛇酒去去湿气。 “行，顺便把桶里的货先倒到麻袋里，一直拎着也重。” 叶耀东也先将桶递上去清空一下，然后又继续爬上暗礁，从上头开始挖下来可以少在水里泡一会儿，这会才刚开始退潮，等十二点水位最低时再下水也能漫的浅一点。 就是这些暗礁崎岖不平又很滑溜，需要小心一点。 他们也不着急就是了，安全第一，反正这一摞一摞的鲍鱼，依旧紧紧的趴附在上面，跑不掉。 叶父将船开去旁边的小岛，将母女俩人跟工具麻袋放下来后，叮嘱了让她们小心一点，不要爬上爬下，拿不动就随便放哪里，等他们来了再搬，然后就又开着船返回暗礁。 这时叶耀东已经叮叮咚咚的又挖了小半桶了，熟能生巧，这一个个拳头大的鲍鱼抠的是真的爽。 “东子，这些鲍鱼跟海螺咱们得挖一天了。” “应该不至于，虽然看着密密麻麻，那也是因为个头大，这一个个抠下来也快，你看，不是空了一大片？有的地方爬的也没有很密集，两个人挖，快着呢。” “还好这里没有海星，不然这些鲍鱼又得被嚯嚯了。” “确实。” “快点挖，等8点左右咱们就过去你娘那边看一下，顺便歇会儿煮点东西吃。” 叶父说着话，人也爬上了一块暗礁，然后将雨鞋里的水倒了倒，但是却一个没坐稳，差点滑了下去，把叶耀东都吓了一大跳，摇晃了下身体也差点跟着摔。 “啊，爹你小心一点。” “屁股太滑了，一时没坐稳。” “你悠着点，要么去旁边那里，那块暗礁平一点，你站那去，高的我来。” 叶父伸着脑袋看了一眼，也不勉强，“嗯好。” 这一片暗礁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人做伴，父子俩说说话，也觉得时间过得不慢，关键是两人都干劲十足，一想到即将有大笔钱进账都兴致高昂的很。 直到两人各自又倒了两桶，看了下时间都8点了，才都爬上船。 ( 叶耀东脱下雨鞋，脱掉袜子看着自己泡的发白皱巴的脚板，突然也觉得这个钱没那么好挣，想要发财都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要不怎么海边人老了多多少少都有点风湿病。 而且海边人都爱喝酒，尤其喜欢泡各种海货药酒，就是为了去湿气。 他随手拿了一块破布擦了擦脚，也不准备穿鞋了，先给脚晾一晾，将船开小岛去吃个早饭先。 叶父也同样赤裸着脚没有穿鞋，他将裤脚拧了一把水后就挽的高高的，免得一直贴着腿。 瞅着空档，他先将水放锅里烧起来，这个锅没那么大，四个人得煮两锅。 等船开到小岛停靠后，锅里的水也差不多开了，本来两个礁岛离得也没多远。 叶父撕了几片白菜下去，等再开后又将米粉放下去，接着又扔了一点淡菜干，搅一搅准备盖起来却听到叶耀东道。 “爹，挖几个鲍鱼下去……” 叶父闻言手抖了抖，盖锅盖的时候瞬间没盖好，歪了一下掉在了船板了。 叶耀东嬉笑着，“脚都泡发白了，吃一个不过份？” 他爹娘那么抠搜的舍不得吃喝可不行，他得把他们掰正了！ 叶父瞪了败家儿子一眼，又默默的去掏了四个看起来个头小一点的鲍鱼，将鲍鱼肉挖了出来，肚子扣掉，简单的用淡水冲了冲，也没用刀子划几刀就扔了进去一起煮。 “这就对了，人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过的好一点吗，对爹。” “你可别说了，自己败家就算了，还要带着老爹老娘一起败。” “这叫有福同享，老子老娘不得好好孝顺啊。” 叶父已经对他很无力了，还好现在肯好好干活了，赚的也不少，有赚钱，那拿一点出来吃就吃。 总比再像以前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到处玩的好。 “去叫一下你娘跟妹妹，先上船吃点东西，夜里到现在也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上来吃点热乎的暖暖身体，不着急挖。” “嗯好。” 叶耀东也懒得下船，直接就站在船上扯着嗓子喊，没喊几声她们的身影也都从礁石边露了出来，就着海水洗了下手她们就上岸了。 “总算吃饭了，感觉好饿啊。” “米粉没有年糕抗饿，过几天我问其他人家买点糯米，拿作坊去加工年糕，反正到时候过年也要囤点年糕，提前备起来。” “这么早就做年糕，太早了？” “先做一点。” “先吃……” 等叶父锅盖一掀开，叶母看着锅里的鲍鱼也没说啥，大家一人先捞一碗也吃的美滋滋。 “再煮一锅，再放几个鲍鱼。” 这鲍鱼肉厚，鼓壮饱满，软嫩爽滑，比养殖的口感好多了。 “真会吃……” 叶母念叨了一句，看着角落里的麻袋还挺满的，还是去掏了四个，一人一个。 可见叶耀东洗脑的很成功！ 叶惠美偷笑着朝她三哥眨巴了下眼睛，叶耀东咧嘴笑了笑。 其实他爹娘身体也没有很好，前些年大锅饭吃不饱，又费大力气干活挣工分，劳作过度，现在上了年纪该吃点好的养养。 煮了两锅，一家子吃的饱饱的，歇了一会儿，叶母跟叶惠美又下去孤岛继续忙活。 叶耀东跟叶父也将船开去礁岛，准备继续干活，前面捡了一麻袋还没有很满，只有6分满，现在吃饱了有力气，继续回去干。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现在是正在退潮，他却觉得水位没有半点降下来，反而还有点高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他爹，“爹，你觉不觉得这个暗礁好像在…在下沉？” 对，就是下沉！ 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不是潮水没退，而是暗礁在下沉，所以明明潮水正在退，这个海床的地势却没有裸露的更多，反而水位变高了。 叶父也惊讶了下，“你不说我还没觉得，这个暗礁确实在下沉。” “靠，这是地壳运动过后，又要沉下去了？” “很可能是，说不定一直在下沉，咱们之前挖的太专注了，没有去留意。” “卧槽，那赶紧挖啊，感觉好像水位又高了？明明在退潮来着。” “那快点……” 这都入了宝山了，没道理让它又沉了回去，父子俩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后就赶忙提着空桶下去。 叶耀东留意了一下水位，早上下水的时候，同样的位置还只到膝盖的，现在却在膝盖上面一点了，明明正在退潮的。 “草，真是日了狗了，还真的又要沉下去了，昙花一现啊？赶紧挖，正好潮水在退，能缓一缓下降的速度，咱们能挖多少挖多少。” “嗯，手脚快点。” 第253章 叽叽喳喳 父子俩着急忙慌的直接爬上了礁石，这回他们不从上面往下挖，而是从下面往上挖，免得到后面沉下去不好挖。 “爹，先挑鲍鱼挖！海螺先放着。” “我晓得。” 还没挖几个，叶父就又停下来道：“我去接你娘跟妹妹也过来，人多一起快一点，免得沉的太快了，挖来不及。在水里泡一会就泡一会，挖完早点回去洗个澡泡个脚就好了。” “那行，等会儿将她们抱到高一点的地方，尽量少泡一点水。” 事有轻重缓急，前面还想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慢慢挖就是了，反正也不着急，谁知道竟然在下沉？那就只能让老娘老妹一起帮忙，免得错过。 叶父匆匆的又爬上船去接叶母跟叶惠美。 叶耀东边挖边看好两个好踩脚的点，等她们一来，他就跟他爹一人抱一个过去。 “你们就在这里挖好了，这里地势高一点也好踩脚，小心一点，别滑倒了。” 叶母念叨着，“就泡一泡水也没啥，冷就冷一点，回去泡一下脚，歇几天就好了，赶紧挖要紧，惠美少泡水里。早知道，早上也跟你们下来挖，还快一点。” “谁知道这个还会下沉的？以为我跟爹两个慢慢挖就可以了。” “快点挖，快点挖，还好去叫我了，这要是就你们两个能挖得了多少？” …… 四个人一人拎着一个桶，铁钩子不够，就用扁的螺丝刀挖。 还好现在正在退潮，水位下降，暗礁虽然在那里下沉但是并没有漫上来多少，一个退一个沉，勉强能持平。 等叶惠美的水桶半满了，叶耀东就过去帮忙倒到船上，不然她一个小姑娘手上的臂力不够，太重了不好拎，顺便再给她换好挖的位置，对这个妹妹，他还挺心疼的。 等12点左右，潮水退到底后，整一个暗礁也下降了快一米，船上也多了两麻袋满。 此时他们一个个也都已经爬到高一点的位置上去挖了，底下来不及挖的，也只能让它沉下去了。长时间泡在水里，大冷天的，谁也受不了？ 这大半天，叶耀东都觉得自己脚板都要浮肿了，膝盖以下湿漉漉的也被冻的没有知觉了。 等潮水退到底后，重新再上涨时，大家明显的发现，海水漫过暗礁的速度特别的快，是退潮时的两倍还多。 毕竟上午一个在沉下去，一个水位同时在退，除了暗礁的高度变低，水位倒是没有变化。 下午的时候，在沉下去的同时，水位又上涨，那淹没的速度直接翻倍了。 一家四口也顾不得上船弄点东西吃，打算赶紧再挖一会儿，能挖多少挖多少。 等到1点半时，因为潮水上涨的速度快，整一个暗礁最高处已经只剩下一米多的位置，还裸露出来，这个高处周围还不好站人。 他们只好放弃挣扎，先把两个女人抱上船，然后自个也跟着爬上去，此时他跟叶父两人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正常出海也不会弄得浑身都湿漉漉的，谁也没想着多带一套衣服。 将雨鞋脱掉，倒出满满的海水后，父子俩就随便扔到角落。 叶母跟叶惠美鞋子也早就湿了，也脱掉了，光着脚。 大家靠在船舷边上，看着暗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没，都有些可惜，还有挺多没挖的。 “太可惜了，这样就沉到海里了？挖不到了？”叶母皱着眉头，心疼的道。 叶惠美伸着脑袋也心疼，“会不会啥时候又被顶上来？” “这谁知道啊？” 也不知道会沉下去多深，要是没有那么深的话，等天气暖起来，他倒是可以潜下去抓。 “挖了几袋了？”叶父边说边朝角落里那几袋麻袋走去，拎着口子抖了抖。 两袋半的大鲍鱼，还有一袋是鲍鱼混合着海螺。 原本吃早饭前他们父子俩就挖了大半袋鲍鱼混合着海螺，下午涨潮时，他们也顾不得只挖鲍鱼了，反正手边有啥就挖啥，也挖了半袋混合着倒进去，凑满了一袋。 “还好，还好，咱们也挖了挺多的，剩下的应该也就差个1/3多一点，没挖就沉下去，也很好了。” “嗯嗯，三哥说的对，白捡了这么多呢，咱们已经发财了。”叶惠美欢喜的点点头，眼睛都笑弯了。 “爹，你跟三哥赶紧把裤子脱下来拧一拧水，我给你们拿到火炉边烤一烤。” “嗯。” “等会去把延绳钓跟粘网收一收，收完咱们直接回去。” ( 浑身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太难受了，他的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挣钱太不容易了。 叶父点点头，“早点回去。” 叶母连忙又道：“旁边那个岛上还有大半袋的带壳的还没扛上船呢，先过去搬上船先。” “知道了。” 叶耀东又看了看旁边筐里乱爬的小青龙，随手抓了几只，看了下个头。 它们的外壳是橄榄色的，看起来很坚硬，颜色又色彩斑斓，就是头大腹部短小。 有的个头小的，就跟他娘说的一样，大概就两三两，个别的比较大有五六两，六七两。留个十几只下来，剩下的也没多少。 可惜了，这小青龙跑得快，手抄网一捞就吓得到处乱窜，跑回海里了，不然还能抓得更多。 “当时看到挺多的，就是一捞，跑光光。”叶惠美在旁边有些惋惜的道。 “也可以了，这个小青龙可不好抓，晚上都有口福了。” 叶耀东说完就将小青龙放下，然后去开船，要先去小岛上给他娘扛那大半袋贝壳，然后他紧接着又开船去收粘网。 粘网就放了一张，有滚动轮帮忙着转动，轻省的很，叶母跟叶惠美直接接过活，去上手了，他跟叶父先坐在炉子边先烤烤火。 还没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一直传来他妹的惊呼声。 “啊……好大……好丑啊…” “怎么这么多蛤蟆鱼？” “咦～这是啥？形状看起来像鲳鱼，但是是彩色的条纹……” 叶耀东随口一答：“是珊瑚礁的鱼，叫啥不知道，太小了，放回海里养养！旁边工具篮里面有针，你从鱼肚侧面戳进去，将鱼鳔给刺破，再扔回去。” “哦，干嘛要这么麻烦？”叶惠美嘴上问着，但是还是照办了，然后再将鱼扔回海里，一下子就没影了。 还好粘网也没有放海里很久，刚拉上来鱼的活性都还很大，扔回海里后就又活蹦乱跳的潜了下去。 “不刺破它的鱼鳔放生，它还是会死，长得挺好看的，死了可惜。” 有素质的老渔民，碰到活的小鱼，一般都会放生，后世的渔民也都知道海洋可持续发展，捕大鱼，放小鱼，除非抓上来就已经死了，比如拖网。 “为啥啊？” “因为海底气压跟海面上的气压不一样，它不适应，肚子会爆炸，你直接放生照样会死。” “哦。” “快点干活，啥都要问！” “好奇嘛，我又没有出过海。”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四只脚都搭在煤炉上面，四只脚都泡的皱巴得厉害，在煤炉上面烤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点知觉。 “爹，回去用生姜煮水泡脚，泡个几天会好一点。” “嗯，接下去又有几天不能出海了，还好今天也挖了不少鲍鱼……” “啊，小青龙！好大……” 父子俩听到那边的惊呼声，又转头看去，只见叶惠美正拨弄着鱼网，将里头被缠住的那一只小青龙解开。 被抓在半空中的小青龙长长的须一直乱动，尾巴不停的蜷缩又放开，这一只明显比框里头的那些个头上要大上许多。 “这一只好大，你们看！” “有一斤了？可以啊！今天居然还有小青龙给你粘到。” 叶惠美高兴的嘴巴都笑合不拢。 “快点干活，别玩了，里头还有两条蛤蟆鱼还没拿出来，剩下的渔网没有多长了，赶紧拉拉上来，等会还要去收延绳钓。”叶母催促道。 “哦，来了。” 她将小青龙放到筐里去，又兴奋的跑去帮忙收粘网，但是看到蛤蟆鱼那浑身的粘液，伸手抓的时候又嫌弃的不得了。 “真丑，手上都粘粘的了……” 嫌弃归嫌弃，但是也不妨碍她利索的上手抓。 等看到比目鱼扁扁的身体，两个眼睛在同一侧时，她又念叨：“海底的鱼长的可真奇怪。” 虽然她在海边长大，但是她还真没出过海，以前家里没船，她只在家里帮忙织网，或者大潮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去沙滩，去码头淘海，今天出来捕鱼，还真是第一次，让她有些兴奋。 等看到一条五六斤的魔鬼鱼也被粘住的时候，她又继续叨叨：“海底的鱼都这么扁的吗？听说这鱼的尾刺好像有毒，要先剪掉？” 整个船上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倒是显得有些热闹，一点都不无聊。 “等一下，那个延绳钓也给我收呗？”她在兴头上，感觉还没收过瘾，收鱼的感觉太好玩了。 叶耀东笑着朝她喊话，“你不累，不困啊？夜里到现在，也干了一整天了。” “还好啊，我感觉挺好玩的。” “正经的让你以后跟你男人出海，你就会觉得累，不想干。” 叶母随口的一句话瞬间又让叶惠美破防了。 “说什么呢娘，快点收你的网！” 第253章 叽叽喳喳 父子俩着急忙慌的直接爬上了礁石，这回他们不从上面往下挖，而是从下面往上挖，免得到后面沉下去不好挖。 “爹，先挑鲍鱼挖！海螺先放着。” “我晓得。” 还没挖几个，叶父就又停下来道：“我去接你娘跟妹妹也过来，人多一起快一点，免得沉的太快了，挖来不及。在水里泡一会就泡一会，挖完早点回去洗个澡泡个脚就好了。” “那行，等会儿将她们抱到高一点的地方，尽量少泡一点水。” 事有轻重缓急，前面还想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慢慢挖就是了，反正也不着急，谁知道竟然在下沉？那就只能让老娘老妹一起帮忙，免得错过。 叶父匆匆的又爬上船去接叶母跟叶惠美。 叶耀东边挖边看好两个好踩脚的点，等她们一来，他就跟他爹一人抱一个过去。 “你们就在这里挖好了，这里地势高一点也好踩脚，小心一点，别滑倒了。” 叶母念叨着，“就泡一泡水也没啥，冷就冷一点，回去泡一下脚，歇几天就好了，赶紧挖要紧，惠美少泡水里。早知道，早上也跟你们下来挖，还快一点。” “谁知道这个还会下沉的？以为我跟爹两个慢慢挖就可以了。” “快点挖，快点挖，还好去叫我了，这要是就你们两个能挖得了多少？” …… 四个人一人拎着一个桶，铁钩子不够，就用扁的螺丝刀挖。 还好现在正在退潮，水位下降，暗礁虽然在那里下沉但是并没有漫上来多少，一个退一个沉，勉强能持平。 等叶惠美的水桶半满了，叶耀东就过去帮忙倒到船上，不然她一个小姑娘手上的臂力不够，太重了不好拎，顺便再给她换好挖的位置，对这个妹妹，他还挺心疼的。 等12点左右，潮水退到底后，整一个暗礁也下降了快一米，船上也多了两麻袋满。 此时他们一个个也都已经爬到高一点的位置上去挖了，底下来不及挖的，也只能让它沉下去了。长时间泡在水里，大冷天的，谁也受不了？ 这大半天，叶耀东都觉得自己脚板都要浮肿了，膝盖以下湿漉漉的也被冻的没有知觉了。 等潮水退到底后，重新再上涨时，大家明显的发现，海水漫过暗礁的速度特别的快，是退潮时的两倍还多。 毕竟上午一个在沉下去，一个水位同时在退，除了暗礁的高度变低，水位倒是没有变化。 下午的时候，在沉下去的同时，水位又上涨，那淹没的速度直接翻倍了。 一家四口也顾不得上船弄点东西吃，打算赶紧再挖一会儿，能挖多少挖多少。 等到1点半时，因为潮水上涨的速度快，整一个暗礁最高处已经只剩下一米多的位置，还裸露出来，这个高处周围还不好站人。 他们只好放弃挣扎，先把两个女人抱上船，然后自个也跟着爬上去，此时他跟叶父两人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正常出海也不会弄得浑身都湿漉漉的，谁也没想着多带一套衣服。 将雨鞋脱掉，倒出满满的海水后，父子俩就随便扔到角落。 叶母跟叶惠美鞋子也早就湿了，也脱掉了，光着脚。 大家靠在船舷边上，看着暗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没，都有些可惜，还有挺多没挖的。 “太可惜了，这样就沉到海里了？挖不到了？”叶母皱着眉头，心疼的道。 叶惠美伸着脑袋也心疼，“会不会啥时候又被顶上来？” “这谁知道啊？” 也不知道会沉下去多深，要是没有那么深的话，等天气暖起来，他倒是可以潜下去抓。 “挖了几袋了？”叶父边说边朝角落里那几袋麻袋走去，拎着口子抖了抖。 两袋半的大鲍鱼，还有一袋是鲍鱼混合着海螺。 原本吃早饭前他们父子俩就挖了大半袋鲍鱼混合着海螺，下午涨潮时，他们也顾不得只挖鲍鱼了，反正手边有啥就挖啥，也挖了半袋混合着倒进去，凑满了一袋。 “还好，还好，咱们也挖了挺多的，剩下的应该也就差个1/3多一点，没挖就沉下去，也很好了。” “嗯嗯，三哥说的对，白捡了这么多呢，咱们已经发财了。”叶惠美欢喜的点点头，眼睛都笑弯了。 “爹，你跟三哥赶紧把裤子脱下来拧一拧水，我给你们拿到火炉边烤一烤。” “嗯。” “等会去把延绳钓跟粘网收一收，收完咱们直接回去。” ( 浑身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太难受了，他的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挣钱太不容易了。 叶父点点头，“早点回去。” 叶母连忙又道：“旁边那个岛上还有大半袋的带壳的还没扛上船呢，先过去搬上船先。” “知道了。” 叶耀东又看了看旁边筐里乱爬的小青龙，随手抓了几只，看了下个头。 它们的外壳是橄榄色的，看起来很坚硬，颜色又色彩斑斓，就是头大腹部短小。 有的个头小的，就跟他娘说的一样，大概就两三两，个别的比较大有五六两，六七两。留个十几只下来，剩下的也没多少。 可惜了，这小青龙跑得快，手抄网一捞就吓得到处乱窜，跑回海里了，不然还能抓得更多。 “当时看到挺多的，就是一捞，跑光光。”叶惠美在旁边有些惋惜的道。 “也可以了，这个小青龙可不好抓，晚上都有口福了。” 叶耀东说完就将小青龙放下，然后去开船，要先去小岛上给他娘扛那大半袋贝壳，然后他紧接着又开船去收粘网。 粘网就放了一张，有滚动轮帮忙着转动，轻省的很，叶母跟叶惠美直接接过活，去上手了，他跟叶父先坐在炉子边先烤烤火。 还没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一直传来他妹的惊呼声。 “啊……好大……好丑啊…” “怎么这么多蛤蟆鱼？” “咦～这是啥？形状看起来像鲳鱼，但是是彩色的条纹……” 叶耀东随口一答：“是珊瑚礁的鱼，叫啥不知道，太小了，放回海里养养！旁边工具篮里面有针，你从鱼肚侧面戳进去，将鱼鳔给刺破，再扔回去。” “哦，干嘛要这么麻烦？”叶惠美嘴上问着，但是还是照办了，然后再将鱼扔回海里，一下子就没影了。 还好粘网也没有放海里很久，刚拉上来鱼的活性都还很大，扔回海里后就又活蹦乱跳的潜了下去。 “不刺破它的鱼鳔放生，它还是会死，长得挺好看的，死了可惜。” 有素质的老渔民，碰到活的小鱼，一般都会放生，后世的渔民也都知道海洋可持续发展，捕大鱼，放小鱼，除非抓上来就已经死了，比如拖网。 “为啥啊？” “因为海底气压跟海面上的气压不一样，它不适应，肚子会爆炸，你直接放生照样会死。” “哦。” “快点干活，啥都要问！” “好奇嘛，我又没有出过海。”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四只脚都搭在煤炉上面，四只脚都泡的皱巴得厉害，在煤炉上面烤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点知觉。 “爹，回去用生姜煮水泡脚，泡个几天会好一点。” “嗯，接下去又有几天不能出海了，还好今天也挖了不少鲍鱼……” “啊，小青龙！好大……” 父子俩听到那边的惊呼声，又转头看去，只见叶惠美正拨弄着鱼网，将里头被缠住的那一只小青龙解开。 被抓在半空中的小青龙长长的须一直乱动，尾巴不停的蜷缩又放开，这一只明显比框里头的那些个头上要大上许多。 “这一只好大，你们看！” “有一斤了？可以啊！今天居然还有小青龙给你粘到。” 叶惠美高兴的嘴巴都笑合不拢。 “快点干活，别玩了，里头还有两条蛤蟆鱼还没拿出来，剩下的渔网没有多长了，赶紧拉拉上来，等会还要去收延绳钓。”叶母催促道。 “哦，来了。” 她将小青龙放到筐里去，又兴奋的跑去帮忙收粘网，但是看到蛤蟆鱼那浑身的粘液，伸手抓的时候又嫌弃的不得了。 “真丑，手上都粘粘的了……” 嫌弃归嫌弃，但是也不妨碍她利索的上手抓。 等看到比目鱼扁扁的身体，两个眼睛在同一侧时，她又念叨：“海底的鱼长的可真奇怪。” 虽然她在海边长大，但是她还真没出过海，以前家里没船，她只在家里帮忙织网，或者大潮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去沙滩，去码头淘海，今天出来捕鱼，还真是第一次，让她有些兴奋。 等看到一条五六斤的魔鬼鱼也被粘住的时候，她又继续叨叨：“海底的鱼都这么扁的吗？听说这鱼的尾刺好像有毒，要先剪掉？” 整个船上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倒是显得有些热闹，一点都不无聊。 “等一下，那个延绳钓也给我收呗？”她在兴头上，感觉还没收过瘾，收鱼的感觉太好玩了。 叶耀东笑着朝她喊话，“你不累，不困啊？夜里到现在，也干了一整天了。” “还好啊，我感觉挺好玩的。” “正经的让你以后跟你男人出海，你就会觉得累，不想干。” 叶母随口的一句话瞬间又让叶惠美破防了。 “说什么呢娘，快点收你的网！” 第254章 叶惠美的小红手 今天粘网里面的货也基本都是蛤蟆鱼，收了有一筐，十五六只左右，比目鱼跟魔鬼鱼也各有个3-4条，大头的还是那一只一斤左右的小青龙。 叶耀东光着脚，去将船往放延绳钓的海域开去。 等收起浮标跟沉石绳后，他才不过收了几个钩子，就听到耳边一直在叫。 “三哥，让我来？” “哇塞，这啥鱼啊，好大……三哥……让我试试？” “啊，那是黄鳍鲷，我看到它金色的鱼鳍了。” “老虎斑…老虎斑……啊啊啊，三哥，你好厉害，也让我收一下？三哥……” 叶耀东听着耳边不停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头疼，“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叫的？” 边说他边把手上这一只四斤重的老虎斑从钩子上解下来，这条鱼还不停的摆尾，拍打了他手臂好几下，他直接丢到装着水的桶里去。 这是值钱活鱼的待遇，一般的鱼只配呆到筐里。 “我这不是兴奋吗？随便一拉钩子上大都有货，好厉害，还抓到这么一大的一条石斑鱼，三哥你太厉害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多了一个小迷妹，感觉是挺好的，但是也挺吵的…… 呱啦呱啦的一直讲，他都不知道他小妹这么能说，那兴奋劲跟他大儿子都有的一拼。 “快点快点，继续啊，让我也试试？”说着她就直接伸手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瞪着她，“来什么来，一边去，一会要是碰到大鱼，拽你一下，把你拽到海里去，看谁下去救你。” 叶惠美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会被拉到海里？而且我看你拉上来的鱼也没多大。” 叶耀东斜睨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没见到，别闹，一边呆着去，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叶母也在一旁伸着脑袋看着，“会有大鱼么？多大？不然让我来，你去边上烤烤火，没穿裤子冻的很。” “对啊三哥，我看你腿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谁叫你看了？男人腿能随便看的吗？” “切～又不是没看过，大夏天的你们在后门洗澡，我可没少看到。” 叶耀东瞥了她一眼，却感觉手上被拉扯的力道有点猛，嘴角上扬，“这不来了吗？” “啥？” “给你看看大鱼。” 他手上没停的收着线，又时不时停顿下来与海里的鱼进行拉锯，一放一松后，又紧接着迅速收线。 其他人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海面，只见海面波纹荡漾，不一会儿，水下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灰色身影。 “来了，来了，真的好大只，这是啥鱼啊？”小迷妹叶惠美一看到水面相出现的身影，就兴奋的叫了出来。 “是鲨鱼！”她看到了冒出水面尖凸裂宽的大嘴，还有它背上的鲨鱼鳍了。 叶母也高兴的道：“这只鲨鱼个头不小啊。” 叶父也好奇的走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鲨鱼？” 海里的鲨鱼品种多样，一般人也没有都认得，叶耀东倒是恰好认识。 “这是灰鲭鲨，我先拉上来先。” 他与这条鲨鱼博弈了好一会儿，等它不怎么挣扎了，才将它缓缓来拉到船舷边上提了上来，摔到甲板上。 长时间的博弈，他手也有些酸，刚捏了两下，叶惠美就笑眯眯的凑上来给他捏捏手臂，还朝他讨好的笑笑。 “累了三哥？等下我来帮你！” 叶耀东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想干活，等会都给你干，去去去，这一条是幼鲨，还没成年。” “没成年啊，个头都这么大了……” 叶母看着这条鲨鱼在甲板上还在那里弹跳着乱蹦，惊叹道：“我的乖乖，这么大只了都还没成年，那这个要是成年了得多大只？不得要吃人了？” “吃人倒不至于，一般鱼也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你身上有血腥味。” 叶耀东目测了一下，甲板上那条还在蹦哒的灰鲭鲨，大概就一米五六的样子，距离成鱼还差了一点。 这种鲨鱼会巡游于大海，有时会游至沿岸及近海大陆架及岛架水域。 它身体呈纺锤型，背部是青灰色的，嘴巴跟腹部是淡色至白色，躯干较粗壮，头、尾渐细细小。 背鳍有2个，第一背鳍中大，第二背鳍很小，它还有胸鳍，尾鳍。 ( 大名鼎鼎的鱼翅就是鲨鱼鳍中的细丝状软骨，是由鲨鱼的胸、腹、尾等处的鳍翅干燥制成，形状有点像粉丝，但咬起来比粉丝更脆，口感要好一些。 炒起来的话，其实更像红薯粉丝…… 只是它不像红薯粉丝那么长，比较短，而且两头尖。 不识货的人第一次吃炒鱼翅，可能会把它当成炒红薯粉丝……（作者有次吃炒的就以为是红薯粉丝…） 叶耀东等它挣扎的不厉害了，才上去一棍子把它拍晕，看着的身旁跟前跟后的小妹，他转头道：“去忙活你的，不是想帮忙收线？” “啊，好好，我来我来……”她高兴的立马转头就去。 “小心一点，感觉到手上拉扯的力度比较大，比较重的话就喊人。” “知道了。” 叶耀东等将这条鲨鱼弄死后，也过去看着她，却听到她的惊呼。 “啊……大黄鱼？好像不是……” 叶惠美将线拉上来，把鱼捧在手心翻看，感觉好像是大黄鱼，又感觉好像不是。 “爹，三哥，我怎么感觉这是大黄鱼？又感觉颜色好像不对。” 大家伸着脑袋一看，叶父跟叶耀东肯定的异口同声的道：“是大黄鱼。” “我靠，运气可以啊！这条大黄鱼有一斤多了。” “可是颜色不对啊，大黄鱼不是金灿灿的吗？这个颜色有点白。” 叶耀东解释道：“大黄鱼白天的颜色是有点偏白的淡黄色，有点浅，晚上抓的才会是金黄色的。” “这样的？这么神奇？” “嗯，很厉害！刚上手就抓了一条。” 叶惠美顿时裂开了嘴，“是就好，我就说让我来，你看！” 叶耀东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帮忙摘钩，将线收到筐里，“你继续，多来几条。” “嘿嘿……” 她忙活的不亦乐乎，遇到比较大一点的鱼不好拉的时候，叶耀东就上手帮着她一起。 因为夜里放下去，到现在才收第一波，空饵的钩子还挺少的，差劲的也会上一条呆鱼，或者蛤蟆鱼。今天连乌鲻鱼钓上来的也比较少。 在上来第一条黄鱼后，叶惠美又接连收了好几次的好货，黄丁斑也被她收了一条上来，大概2斤左右，乐得她高兴的合不拢嘴。 叶耀东将黄丁斑也扔进水桶里，跟之前那条老虎斑做伴。 紧接着，收到最后一排的时候，竟然又爆了一钩，很沉，她兴奋的直接叫，“三哥，快来，快来，有大鱼，我拉了一下好沉。” 叶耀东闻言连忙上手帮忙。 “三哥，你说会不会又是一条鲨鱼？” “谁知道，前两天海里地震一下，海面翻滚了两天，也不知道有多少鱼被卷进来，今天拖网的要发财了。” 鱼线一点点的被缩短，海里的这条大鱼的面貌也露了出来，直接揭晓了答案。 “巨型军曹鱼！” “啊？哈哈…莪太厉害了……这鱼好大……” 叶耀东也很开心，“嗯，真棒！” “这鱼个头不小啊，挺厉害的，倒是拉了几条好鱼。”叶父也笑着夸赞她。 “嘿嘿，三哥快拉上来。” 叶耀东拽了好一会儿，这条鱼特别的凶猛，挣扎的力度跟那条灰鲭鲨有的一拼，他胳膊跟腰都酸了，才将它拉来上，鱼钩也没解就直接摔到甲板上让它蹦哒一会儿。 这鱼也是长条型的，长得身材细长，体表上的间色纵带十分吸引人的眼球，胸鳍是淡褐色，腹鳍和尾鳍上边缘则是灰白色，号称海中“小军舰”。 少数军曹鱼不仅身体颜色与众不同，还有排列整齐的发光点，像极了军官服上缀着的金属纽扣。这些发光点耀眼夺目，数量惊人，有300个之多。 因而军曹鱼有了“发光”这项技能。但它们平时几乎不用自身发的光来照明，只有到了交配季节，军曹鱼才会施展“军曹”风威，大放光辉。 “这条也差不多快30斤了，惠美今天很厉害！” “那是……前面让你给我收线，你还不乐意？”叶惠美得意洋洋的道。 叶父笑着道：“今天带你出海是来对了。” “还好没有带阿姨呢，你们看我多有用，三哥昨天都还不乐意，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 叶母也夸赞她，“是个能出海的料。” 叶惠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娘真不会夸人。 “娘，你该夸我厉害才对。” “是是是，那你快去，剩下没多少了，收收完。” “好啊好啊。” 今天她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收鱼收到手软，这延绳钓一连串的钩子挂在那里，相当于鱼儿在排着队等着上岸。 第254章 叶惠美的小红手 今天粘网里面的货也基本都是蛤蟆鱼，收了有一筐，十五六只左右，比目鱼跟魔鬼鱼也各有个3-4条，大头的还是那一只一斤左右的小青龙。 叶耀东光着脚，去将船往放延绳钓的海域开去。 等收起浮标跟沉石绳后，他才不过收了几个钩子，就听到耳边一直在叫。 “三哥，让我来？” “哇塞，这啥鱼啊，好大……三哥……让我试试？” “啊，那是黄鳍鲷，我看到它金色的鱼鳍了。” “老虎斑…老虎斑……啊啊啊，三哥，你好厉害，也让我收一下？三哥……” 叶耀东听着耳边不停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头疼，“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叫的？” 边说他边把手上这一只四斤重的老虎斑从钩子上解下来，这条鱼还不停的摆尾，拍打了他手臂好几下，他直接丢到装着水的桶里去。 这是值钱活鱼的待遇，一般的鱼只配呆到筐里。 “我这不是兴奋吗？随便一拉钩子上大都有货，好厉害，还抓到这么一大的一条石斑鱼，三哥你太厉害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多了一个小迷妹，感觉是挺好的，但是也挺吵的…… 呱啦呱啦的一直讲，他都不知道他小妹这么能说，那兴奋劲跟他大儿子都有的一拼。 “快点快点，继续啊，让我也试试？”说着她就直接伸手了。 叶耀东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瞪着她，“来什么来，一边去，一会要是碰到大鱼，拽你一下，把你拽到海里去，看谁下去救你。” 叶惠美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会被拉到海里？而且我看你拉上来的鱼也没多大。” 叶耀东斜睨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没见到，别闹，一边呆着去，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叶母也在一旁伸着脑袋看着，“会有大鱼么？多大？不然让我来，你去边上烤烤火，没穿裤子冻的很。” “对啊三哥，我看你腿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谁叫你看了？男人腿能随便看的吗？” “切～又不是没看过，大夏天的你们在后门洗澡，我可没少看到。” 叶耀东瞥了她一眼，却感觉手上被拉扯的力道有点猛，嘴角上扬，“这不来了吗？” “啥？” “给你看看大鱼。” 他手上没停的收着线，又时不时停顿下来与海里的鱼进行拉锯，一放一松后，又紧接着迅速收线。 其他人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海面，只见海面波纹荡漾，不一会儿，水下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灰色身影。 “来了，来了，真的好大只，这是啥鱼啊？”小迷妹叶惠美一看到水面相出现的身影，就兴奋的叫了出来。 “是鲨鱼！”她看到了冒出水面尖凸裂宽的大嘴，还有它背上的鲨鱼鳍了。 叶母也高兴的道：“这只鲨鱼个头不小啊。” 叶父也好奇的走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鲨鱼？” 海里的鲨鱼品种多样，一般人也没有都认得，叶耀东倒是恰好认识。 “这是灰鲭鲨，我先拉上来先。” 他与这条鲨鱼博弈了好一会儿，等它不怎么挣扎了，才将它缓缓来拉到船舷边上提了上来，摔到甲板上。 长时间的博弈，他手也有些酸，刚捏了两下，叶惠美就笑眯眯的凑上来给他捏捏手臂，还朝他讨好的笑笑。 “累了三哥？等下我来帮你！” 叶耀东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想干活，等会都给你干，去去去，这一条是幼鲨，还没成年。” “没成年啊，个头都这么大了……” 叶母看着这条鲨鱼在甲板上还在那里弹跳着乱蹦，惊叹道：“我的乖乖，这么大只了都还没成年，那这个要是成年了得多大只？不得要吃人了？” “吃人倒不至于，一般鱼也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你身上有血腥味。” 叶耀东目测了一下，甲板上那条还在蹦哒的灰鲭鲨，大概就一米五六的样子，距离成鱼还差了一点。 这种鲨鱼会巡游于大海，有时会游至沿岸及近海大陆架及岛架水域。 它身体呈纺锤型，背部是青灰色的，嘴巴跟腹部是淡色至白色，躯干较粗壮，头、尾渐细细小。 背鳍有2个，第一背鳍中大，第二背鳍很小，它还有胸鳍，尾鳍。 ( 大名鼎鼎的鱼翅就是鲨鱼鳍中的细丝状软骨，是由鲨鱼的胸、腹、尾等处的鳍翅干燥制成，形状有点像粉丝，但咬起来比粉丝更脆，口感要好一些。 炒起来的话，其实更像红薯粉丝…… 只是它不像红薯粉丝那么长，比较短，而且两头尖。 不识货的人第一次吃炒鱼翅，可能会把它当成炒红薯粉丝……（作者有次吃炒的就以为是红薯粉丝…） 叶耀东等它挣扎的不厉害了，才上去一棍子把它拍晕，看着的身旁跟前跟后的小妹，他转头道：“去忙活你的，不是想帮忙收线？” “啊，好好，我来我来……”她高兴的立马转头就去。 “小心一点，感觉到手上拉扯的力度比较大，比较重的话就喊人。” “知道了。” 叶耀东等将这条鲨鱼弄死后，也过去看着她，却听到她的惊呼。 “啊……大黄鱼？好像不是……” 叶惠美将线拉上来，把鱼捧在手心翻看，感觉好像是大黄鱼，又感觉好像不是。 “爹，三哥，我怎么感觉这是大黄鱼？又感觉颜色好像不对。” 大家伸着脑袋一看，叶父跟叶耀东肯定的异口同声的道：“是大黄鱼。” “我靠，运气可以啊！这条大黄鱼有一斤多了。” “可是颜色不对啊，大黄鱼不是金灿灿的吗？这个颜色有点白。” 叶耀东解释道：“大黄鱼白天的颜色是有点偏白的淡黄色，有点浅，晚上抓的才会是金黄色的。” “这样的？这么神奇？” “嗯，很厉害！刚上手就抓了一条。” 叶惠美顿时裂开了嘴，“是就好，我就说让我来，你看！” 叶耀东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帮忙摘钩，将线收到筐里，“你继续，多来几条。” “嘿嘿……” 她忙活的不亦乐乎，遇到比较大一点的鱼不好拉的时候，叶耀东就上手帮着她一起。 因为夜里放下去，到现在才收第一波，空饵的钩子还挺少的，差劲的也会上一条呆鱼，或者蛤蟆鱼。今天连乌鲻鱼钓上来的也比较少。 在上来第一条黄鱼后，叶惠美又接连收了好几次的好货，黄丁斑也被她收了一条上来，大概2斤左右，乐得她高兴的合不拢嘴。 叶耀东将黄丁斑也扔进水桶里，跟之前那条老虎斑做伴。 紧接着，收到最后一排的时候，竟然又爆了一钩，很沉，她兴奋的直接叫，“三哥，快来，快来，有大鱼，我拉了一下好沉。” 叶耀东闻言连忙上手帮忙。 “三哥，你说会不会又是一条鲨鱼？” “谁知道，前两天海里地震一下，海面翻滚了两天，也不知道有多少鱼被卷进来，今天拖网的要发财了。” 鱼线一点点的被缩短，海里的这条大鱼的面貌也露了出来，直接揭晓了答案。 “巨型军曹鱼！” “啊？哈哈…莪太厉害了……这鱼好大……” 叶耀东也很开心，“嗯，真棒！” “这鱼个头不小啊，挺厉害的，倒是拉了几条好鱼。”叶父也笑着夸赞她。 “嘿嘿，三哥快拉上来。” 叶耀东拽了好一会儿，这条鱼特别的凶猛，挣扎的力度跟那条灰鲭鲨有的一拼，他胳膊跟腰都酸了，才将它拉来上，鱼钩也没解就直接摔到甲板上让它蹦哒一会儿。 这鱼也是长条型的，长得身材细长，体表上的间色纵带十分吸引人的眼球，胸鳍是淡褐色，腹鳍和尾鳍上边缘则是灰白色，号称海中“小军舰”。 少数军曹鱼不仅身体颜色与众不同，还有排列整齐的发光点，像极了军官服上缀着的金属纽扣。这些发光点耀眼夺目，数量惊人，有300个之多。 因而军曹鱼有了“发光”这项技能。但它们平时几乎不用自身发的光来照明，只有到了交配季节，军曹鱼才会施展“军曹”风威，大放光辉。 “这条也差不多快30斤了，惠美今天很厉害！” “那是……前面让你给我收线，你还不乐意？”叶惠美得意洋洋的道。 叶父笑着道：“今天带你出海是来对了。” “还好没有带阿姨呢，你们看我多有用，三哥昨天都还不乐意，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 叶母也夸赞她，“是个能出海的料。” 叶惠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娘真不会夸人。 “娘，你该夸我厉害才对。” “是是是，那你快去，剩下没多少了，收收完。” “好啊好啊。” 今天她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收鱼收到手软，这延绳钓一连串的钩子挂在那里，相当于鱼儿在排着队等着上岸。 第260章 收钱 在老宅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老爹老娘小妹都回来了，他才跟他娘说那一筐鱼虾给她喂鸡。 叶母埋怨的道：“浪费东西，明知道地震了，也不知道把地笼收回来，这么一大筐得多少钱？我挑一天虾皮也才挣了一两块……” 叶耀东觉得要是跟她说上回也这样，边挑边扔去喂海鸟了，也不知道他娘会不会打人？ 这也是习惯使然，在海上抓的鱼虾不好的，大家都是扔海里，海鸟能叼的叼去，没叼去的就沉下去回归大海，谁还费劲的单独捡回来。 “谁要你就拿给谁喂鸡鸭，别念叨了，我走了。” “邻居谁要，谁来拿，明年看样子得多养几只鸡……” 叶耀东将盖着破布的篮子放到板车上，走远了，都还能听到他娘吆喝着邻居的声音。 家里林秀清已经在烧火做饭了，他刚提着一篮子珊瑚进屋，两个小子就跑上来，一个抱着他的大腿试图往上爬，另外一个则踮着脚尖要去拿他的篮子。 “爹，你买啥好吃的？给我看看…看看…” “油饼……糕糕……罐头……麦芽糖……”叶成洋拽着他的裤子，满脸晶亮的昂着头望着。 叶成湖眼睛一亮，“是不是啊爹？” “是你的头啊是，一天天的光惦记着吃了，‘五更垂’要不要吃？走开……” “那你篮子里是啥？” “小孩子干嘛那么好奇？” 叶耀东抬着脚，拖着腿上的挂件费劲的往屋里去。 林秀清也好奇的问他，“篮子里是啥啊？” “珊瑚，刚刚去老宅老太太拿的，她说放她那没用，知道我要就直接全给我装了。” “全拿回来了？那么多，多占地方啊……” “那放我柜子里，不妨碍你。” 哼哼……一个两个都觉得占地方，等过几十年不要偷着笑就好了。 “爹，你拿的不是吃的啊？” “去去去……一边去……” “爹，你啥时候再去镇上给我们买好吃的。” “屁要不要吃？现在就给你崩一个！”说着，叶耀东还真的崩了一个出来…… “啊……好臭……” “啊……好臭好臭……爹你怎么说放就放！” 两个听了一声巨响，立马捏着鼻子躲开。 “哼，哪里会臭，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我知道，我知道，连环屁又臭又响！”叶成湖兴奋的道，仿佛接上了对联。 叶耀东斜睨了一眼这个草包儿子，这也值得他高兴？ 他先把一篮子的珊瑚先拿回屋，就把留回来的鱼杀一下，一条一斤重的黄山鱼拿来清蒸，两条白鲳他切成片打算让他老婆煮酸辣汤。 这几个月经常帮忙杀鱼打下手，他业务已经很熟练，要怎么煮，就怎么切，顺便他还将切成片的白鲳放调味料腌了一下。 黄山鱼也是放好调料，放点姜蒜就直接放在米饭上面，煮饭的时候顺便蒸鱼。 两孩子一直围着他转悠，追着问他什么时候再去镇上，跟前跟后的特别碍事。 “不要再跟在我屁股后面，不然再赏你们两个屁蛋！” “切～你再放，你再放～”叶成湖边说边调皮的一直拍打着他爹的屁股。 结果就在这时，叶耀东又崩了一个出来，吓得他脸上立马变色，往一旁跳。 叶成洋也反应迟钝，后知后觉的捏着鼻子跑向他哥。 “啊，爹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说放屁就放屁？” “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强身健体！都叫你们走开了，谁让你们不走开，还拍我屁股。” 叶成湖连吃了两个屁后，气呼呼的瞪着他，不敢再凑近了，生怕再来一个。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面笑得直乐呵，“去玩你们的，等会吃饭叫你们，别在这里碍事，不然你爹随时都能挤两个出来。” “啊，太过分了，太过分，我要告诉阿海哥，爹是放屁大王……” 他说着撒腿就跑。 “这个臭小子，又要败我名声！” “你在他们几个里面还有啥名声？” “过份了，老子三天两头给他们买东西吃，还天天讲我小话！” “自己为老不尊，整天爱逗他们玩，也好意思说。” “明明是他们几个没大没小的。” “那也怪你，没有三叔的威严。” “威严啥啊威严，拿起鞭子来，照样吓死他们。”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也不跟他瞎扯，他拿过几回鞭子？从来都是她当坏人的好吗？ ( 饭熟后，装出来让其他人先吃，林秀清紧接着又煮汤。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鲳鱼腌过后把汤倒掉，放点地瓜粉搅拌，然后下锅放点姜蒜，芹菜，还有林母腌的酸笋，再放点辣椒，胡椒粉，可惜没有金针菇。 冬天一碗酸辣汤下肚，整个身体都暖了。 “你明天没出海？要么去把地里的萝卜都收一收，趁这两天天气好，推成丝咱们晒点萝卜丝，还有半个多月就冬至了，晒一点包米饺。” “行，老太太下午也在那里说包米饺。” 他原本是想着歇两天，就紧接着趁天气好多出海几次，但是他爹的风湿病犯了，还是缓缓。 这病又不能根治，还是挺麻烦的，又很容易复发，他爹这个人肯定不会说的，要不是老太太下午说起，他都不知道。 “肯定是惦记着你爱吃。” “你是不是也惦记我？所以也早早的念叨起来？” 林秀清不承认，“我是想着快冬至了，要祭灶。” 当地的习俗是冬至吃米饺，还要祭灶，祭灶的话要用汤圆，这是小祭，小年夜大祭。 “口是心非！”叶耀东咧着嘴高兴的眉开眼笑，“我明天顺便把地里的红薯收一收，咱们再顺便种点盖菜。” “好的，顺便再撒点菠菜跟茼蒿种子。” “小妹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被子已经缝好了，衣服还差一点，再过两天应该也好了。” “冬至过完就到了……” 林秀清点点头，这个离的还早，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鲍鱼的钱咱们是不是可以拿了啊？” 这个她一直挂在心里，也因为最近两天叶大嫂叶二嫂天天问她钱拿到了没有，卖了多少钱，她一概都说钱没拿到，不知道。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 这不，晚上挑完虾皮回来的时候，她们又问说可以去拿了。 比她还关心她家能卖多少钱！ “嗯，刚刚回来的时候跟阿财说了饭后过去。” “那赶紧吃，可别到天黑了再去，现在天冷，大家天黑了，都是直接躺下了。” “我去就好了，你在家等着。” 林秀清没意见，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现在也认识挺多字的，不认识字的时候，就不好骗了，现在更不好糊弄。 叶耀东将剩下的饭菜扒拉进去，就去算账拿钱了。 阿财么，现在看着也挺靠谱的。 鲍鱼总共是277斤3两，在收购点是统一过秤的，没有全部倒出来挑拣大小，因为挑拣过一袋，大都是属于七八头鲍鱼，所以剩下的就没有空细挑。 但是阿财在找买家的时候，可是都细挑过的，规格不同，价格当然也不同。 虽然大部分都是属于七八头鲍鱼，但是仔细挑拣一下，也有一些达到了五头鲍鱼的规格，这部分也有10几斤，六头鲍鱼的也有20几，可以多卖一点钱。 鲍鱼几头的说法是源自重量，也就是一斤能称几个的意思。 一斤2个的鲍鱼称之为双头鲍鱼，一斤3个的鲍鱼称之为3头鲍鱼…… 一斤6个的鲍鱼称之为6头鲍鱼……以此类推。 一般个头越大生长的周期越长，品质越好，价格越贵。 双头鲍是非常珍贵的，所以市面上又有“千金难买双头鲍”的说法。 虽然他收货的那些里面没有这么极品的，但是也很不错了，那些鲍鱼跟海螺还有当天临时的货，总共卖了1080。 这个数，还是阿财四舍五入给他凑了个整数。 叶耀东美滋滋的直接收下了，“多谢了。” “哈哈，该我多谢你才是。” “双赢，双赢……” 阿财笑着给他拔两根烟，“你小子这几个月很逆天啊，听说都快成万元户了？” “卧槽，你别寒碜我了，村子里面瞎传的，你也信？我挣多少钱你还心里没数吗？咱村要是有万元户，你肯定是第一个！” “别……老子就是挣一点辛苦钱而已，隔壁村养猪的年初爆出来的万元户，现在家里都还不得安宁。” “所以啊，那些虚名没有用，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可惜他的收获基本都要上岸的，众目睽睽之下，大多人心里都有数。 管他呢，反正他死不承认就好了，就说自己欠钱，还好有那条船可以遮掩一下。 “对的，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是看的挺明白的。一般上了年纪的都抵挡不了那份虚荣心，更何况年轻人。” 叶耀东笑笑，“小看人了，老哥，你不也是明白人，看看你的肚子。给谁方便，都不如给自己吃的膀大腰粗。” “哈哈哈……” “走了，我还要去分钱的，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挣的，老子真没有挣多少，都是村里那些长舌妇瞎传！” “哈哈，莪懂，我懂！” 第260章 收钱 在老宅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老爹老娘小妹都回来了，他才跟他娘说那一筐鱼虾给她喂鸡。 叶母埋怨的道：“浪费东西，明知道地震了，也不知道把地笼收回来，这么一大筐得多少钱？我挑一天虾皮也才挣了一两块……” 叶耀东觉得要是跟她说上回也这样，边挑边扔去喂海鸟了，也不知道他娘会不会打人？ 这也是习惯使然，在海上抓的鱼虾不好的，大家都是扔海里，海鸟能叼的叼去，没叼去的就沉下去回归大海，谁还费劲的单独捡回来。 “谁要你就拿给谁喂鸡鸭，别念叨了，我走了。” “邻居谁要，谁来拿，明年看样子得多养几只鸡……” 叶耀东将盖着破布的篮子放到板车上，走远了，都还能听到他娘吆喝着邻居的声音。 家里林秀清已经在烧火做饭了，他刚提着一篮子珊瑚进屋，两个小子就跑上来，一个抱着他的大腿试图往上爬，另外一个则踮着脚尖要去拿他的篮子。 “爹，你买啥好吃的？给我看看…看看…” “油饼……糕糕……罐头……麦芽糖……”叶成洋拽着他的裤子，满脸晶亮的昂着头望着。 叶成湖眼睛一亮，“是不是啊爹？” “是你的头啊是，一天天的光惦记着吃了，‘五更垂’要不要吃？走开……” “那你篮子里是啥？” “小孩子干嘛那么好奇？” 叶耀东抬着脚，拖着腿上的挂件费劲的往屋里去。 林秀清也好奇的问他，“篮子里是啥啊？” “珊瑚，刚刚去老宅老太太拿的，她说放她那没用，知道我要就直接全给我装了。” “全拿回来了？那么多，多占地方啊……” “那放我柜子里，不妨碍你。” 哼哼……一个两个都觉得占地方，等过几十年不要偷着笑就好了。 “爹，你拿的不是吃的啊？” “去去去……一边去……” “爹，你啥时候再去镇上给我们买好吃的。” “屁要不要吃？现在就给你崩一个！”说着，叶耀东还真的崩了一个出来…… “啊……好臭……” “啊……好臭好臭……爹你怎么说放就放！” 两个听了一声巨响，立马捏着鼻子躲开。 “哼，哪里会臭，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我知道，我知道，连环屁又臭又响！”叶成湖兴奋的道，仿佛接上了对联。 叶耀东斜睨了一眼这个草包儿子，这也值得他高兴？ 他先把一篮子的珊瑚先拿回屋，就把留回来的鱼杀一下，一条一斤重的黄山鱼拿来清蒸，两条白鲳他切成片打算让他老婆煮酸辣汤。 这几个月经常帮忙杀鱼打下手，他业务已经很熟练，要怎么煮，就怎么切，顺便他还将切成片的白鲳放调味料腌了一下。 黄山鱼也是放好调料，放点姜蒜就直接放在米饭上面，煮饭的时候顺便蒸鱼。 两孩子一直围着他转悠，追着问他什么时候再去镇上，跟前跟后的特别碍事。 “不要再跟在我屁股后面，不然再赏你们两个屁蛋！” “切～你再放，你再放～”叶成湖边说边调皮的一直拍打着他爹的屁股。 结果就在这时，叶耀东又崩了一个出来，吓得他脸上立马变色，往一旁跳。 叶成洋也反应迟钝，后知后觉的捏着鼻子跑向他哥。 “啊，爹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说放屁就放屁？” “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强身健体！都叫你们走开了，谁让你们不走开，还拍我屁股。” 叶成湖连吃了两个屁后，气呼呼的瞪着他，不敢再凑近了，生怕再来一个。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面笑得直乐呵，“去玩你们的，等会吃饭叫你们，别在这里碍事，不然你爹随时都能挤两个出来。” “啊，太过分了，太过分，我要告诉阿海哥，爹是放屁大王……” 他说着撒腿就跑。 “这个臭小子，又要败我名声！” “你在他们几个里面还有啥名声？” “过份了，老子三天两头给他们买东西吃，还天天讲我小话！” “自己为老不尊，整天爱逗他们玩，也好意思说。” “明明是他们几个没大没小的。” “那也怪你，没有三叔的威严。” “威严啥啊威严，拿起鞭子来，照样吓死他们。” 林秀清翻了个白眼，也不跟他瞎扯，他拿过几回鞭子？从来都是她当坏人的好吗？ ( 饭熟后，装出来让其他人先吃，林秀清紧接着又煮汤。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鲳鱼腌过后把汤倒掉，放点地瓜粉搅拌，然后下锅放点姜蒜，芹菜，还有林母腌的酸笋，再放点辣椒，胡椒粉，可惜没有金针菇。 冬天一碗酸辣汤下肚，整个身体都暖了。 “你明天没出海？要么去把地里的萝卜都收一收，趁这两天天气好，推成丝咱们晒点萝卜丝，还有半个多月就冬至了，晒一点包米饺。” “行，老太太下午也在那里说包米饺。” 他原本是想着歇两天，就紧接着趁天气好多出海几次，但是他爹的风湿病犯了，还是缓缓。 这病又不能根治，还是挺麻烦的，又很容易复发，他爹这个人肯定不会说的，要不是老太太下午说起，他都不知道。 “肯定是惦记着你爱吃。” “你是不是也惦记我？所以也早早的念叨起来？” 林秀清不承认，“我是想着快冬至了，要祭灶。” 当地的习俗是冬至吃米饺，还要祭灶，祭灶的话要用汤圆，这是小祭，小年夜大祭。 “口是心非！”叶耀东咧着嘴高兴的眉开眼笑，“我明天顺便把地里的红薯收一收，咱们再顺便种点盖菜。” “好的，顺便再撒点菠菜跟茼蒿种子。” “小妹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被子已经缝好了，衣服还差一点，再过两天应该也好了。” “冬至过完就到了……” 林秀清点点头，这个离的还早，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鲍鱼的钱咱们是不是可以拿了啊？” 这个她一直挂在心里，也因为最近两天叶大嫂叶二嫂天天问她钱拿到了没有，卖了多少钱，她一概都说钱没拿到，不知道。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 这不，晚上挑完虾皮回来的时候，她们又问说可以去拿了。 比她还关心她家能卖多少钱！ “嗯，刚刚回来的时候跟阿财说了饭后过去。” “那赶紧吃，可别到天黑了再去，现在天冷，大家天黑了，都是直接躺下了。” “我去就好了，你在家等着。” 林秀清没意见，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现在也认识挺多字的，不认识字的时候，就不好骗了，现在更不好糊弄。 叶耀东将剩下的饭菜扒拉进去，就去算账拿钱了。 阿财么，现在看着也挺靠谱的。 鲍鱼总共是277斤3两，在收购点是统一过秤的，没有全部倒出来挑拣大小，因为挑拣过一袋，大都是属于七八头鲍鱼，所以剩下的就没有空细挑。 但是阿财在找买家的时候，可是都细挑过的，规格不同，价格当然也不同。 虽然大部分都是属于七八头鲍鱼，但是仔细挑拣一下，也有一些达到了五头鲍鱼的规格，这部分也有10几斤，六头鲍鱼的也有20几，可以多卖一点钱。 鲍鱼几头的说法是源自重量，也就是一斤能称几个的意思。 一斤2个的鲍鱼称之为双头鲍鱼，一斤3个的鲍鱼称之为3头鲍鱼…… 一斤6个的鲍鱼称之为6头鲍鱼……以此类推。 一般个头越大生长的周期越长，品质越好，价格越贵。 双头鲍是非常珍贵的，所以市面上又有“千金难买双头鲍”的说法。 虽然他收货的那些里面没有这么极品的，但是也很不错了，那些鲍鱼跟海螺还有当天临时的货，总共卖了1080。 这个数，还是阿财四舍五入给他凑了个整数。 叶耀东美滋滋的直接收下了，“多谢了。” “哈哈，该我多谢你才是。” “双赢，双赢……” 阿财笑着给他拔两根烟，“你小子这几个月很逆天啊，听说都快成万元户了？” “卧槽，你别寒碜我了，村子里面瞎传的，你也信？我挣多少钱你还心里没数吗？咱村要是有万元户，你肯定是第一个！” “别……老子就是挣一点辛苦钱而已，隔壁村养猪的年初爆出来的万元户，现在家里都还不得安宁。” “所以啊，那些虚名没有用，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可惜他的收获基本都要上岸的，众目睽睽之下，大多人心里都有数。 管他呢，反正他死不承认就好了，就说自己欠钱，还好有那条船可以遮掩一下。 “对的，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是看的挺明白的。一般上了年纪的都抵挡不了那份虚荣心，更何况年轻人。” 叶耀东笑笑，“小看人了，老哥，你不也是明白人，看看你的肚子。给谁方便，都不如给自己吃的膀大腰粗。” “哈哈哈……” “走了，我还要去分钱的，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挣的，老子真没有挣多少，都是村里那些长舌妇瞎传！” “哈哈，莪懂，我懂！” 第261章 分钱 叶耀东怀揣着巨款从阿财家里出来，看着天还亮着就往老宅去，这个钱要先拿来分的。 正好老宅刚吃完饭，他娘在后门洗碗，他爹在砍柴，他把两人都叫进屋。 “啥事啊，就不能让我先把碗洗了？还神神秘秘着急忙慌的……”叶母念念叨叨的将双手放在围裙上面，擦了擦就跟着进屋。 等叶耀东笑咪咪的将一大把的大团结拿出来时，叶母顿时瞪大眼睛，满脸喜色，“鲍鱼的钱拿回来了？” “对滴，这下你要不要进屋？” 叶母笑着瞪了他一眼，“多少钱啊？” 叶父黑黑的脸上也笑得皱成了一团，“鲍鱼加海螺有没有一千？” “有，那天那一单加杂货总共卖了1079块6毛，阿财直接算整数了，给了1080。” “还挺会做人卖好的。” “不然呢？大把的钱都给他挣了，还差这几毛钱？是我也得给凑个整。” 叶母笑眯眯的道：“钱数过了没有？可不要数错了，这么多。” “前面数过一遍了，你要么再数数？” “我数数……”叶母用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开始清点起来，又叫叶父也一起数数。 叶耀东坐在桌子边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笑看着他俩。 叶惠美这时也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着爹娘手上捧着一叠的钞票在那里数，也惊喜了，“钱拿到了？” “你干嘛整天没事呆在屋里？” “做衣服啊。” “你三嫂不是在给你做了吗？” “三嫂还能从里到外头都给我做啊？袜子什么的不得自己做啊，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啥都要问……” 叶耀东瞬间了然，也不问了。 “三哥，总共卖了多少钱啊？” “1080。” “哇，这么多啊！” 这时叶母也停止了数钞票，笑眯眯的道：“没错，就是1080。” “错了，你也不能转过头问人家讨啊，都离了人家眼皮子底下，有错谁还会认？说都说不清。” 而且争执起来也容易伤和气，钱这东西就是得当面清点。 叶惠美挽着叶母的手臂道：“娘就是纯粹想数一数，过一下手瘾？” 叶母笑着睨了她一眼，“我没数过钱是？” “好了，数好了咱们就把钱分一分……”叶耀东随便抓了一把就开始清点。 另外三个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数钱。 他清点了40张出来，就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将剩下的也点了一遍，没错后就推到他娘跟前。 嗯…他家他娘管钱当家…… 叶母惊讶的看着厚度明显不一样的钞票，“我们这么多吗？你数了多少？” “我400，你们680……先别急着说，你们跟小妹也是出了劳力的，爹也挺遭罪的，我这么分也算公平……” “不用，不用，我们算一份就好，我跟你小妹本来也是顺带着帮忙挖，你爹跟着你出海本来就占便宜了。” 叶父也点点头道：“对，你请个帮工才多少钱……” “请个帮工，说不定我命都没了，自家人，该你们的就拿着，那条皇带鱼我都卖忘了，钱都没拿出来分。” “不用不用，那个不用分，算分红就已经占了便宜了。” 叶父坚决不要，还重新将钱数一遍，对半后，推给他。 “对半分就好，也是我跟你娘占便宜了。” 叶母也附和，“对，你拿着。” 叶耀东看着推到跟前的钞票，也不装模作样的推来推去，干脆直接收下了，然后他又清点了4张出来，递给叶惠美。 “呐，奖励你！” 叶惠美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啊，我也有啊？” 她就是在边上凑个热闹啊。 “当然了，你都那么卖力的给我干活了，我不得给你发个红包奖励一下，你自己拿红纸包一包。” “哈哈，谢谢三哥～三哥大气～”叶惠美高高兴兴的接过了。 叶母瞪了她一眼，“手那么快，人家一个月工资才这么多……” 叶惠美高兴的甩了甩手上的大团结，“嘿嘿……我三哥财大气粗，出手大方，我干嘛不要。哈哈～娘，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叶耀东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小妹做戏！ 叶母拍打了她一下，“40块呢，你这妮子还不够？还惦记上我的了，没门！” “小气！”她又笑眯眯的看向她爹，挽着他手臂，“爹，我都给你当帮工了，你看三哥给了这么多呢……” 叶父笑眯眯的看着一家子欢喜的模样，“那就给你一张。” 叶母瞪着眼睛！ “给她，给她一张，也没有多，她也出力了……” “娘…你看我爹都发话了！”叶惠美得意洋洋。 ( 叶母嗔怪的瞪了叶父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抽了一张出来，“你就惯着，等去了别人家看你还这么惯着……” “唉…这不是还没嫁吗……” 说起这个，老父亲心里就憋闷，刚说亲的时候还没啥感觉，但是越临近日子就感觉越是难受，每次阿光上门送东西，他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偏偏家里的婆娘是越看越满意…… 唯一的女儿啊……唉…… “哎？有人在家吗？” “阿光来的挺勤的啊？”叶耀东边说边去开门。 “东子也在？” “你怎么回回都是天黑了来？见不得人还是咋滴？” “刚在码头给我姑丈挑完货，我就给送过来了。” “拿了啥鱼？大对虾，鞋底鱼……” “嗯，知道你们晒了很多蛤蟆鱼干，就没拿蛤蟆鱼了，今天莪姑丈回来晚了，所以才现在拿过来，但是现在天冷放明天也不会坏。” 叶耀东将篮子递给他娘，“行了，放下就好了，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起走！” “啊？”阿光被拉着往外走，瞪着眼睛又转头多看了几眼。 叶母正好在说：“啊？不进来坐会？” 叶父的声音在后面小声的传来，“天都黑了……” “你姑丈收货咋样啊？去了几天？”叶耀东搭着他的肩膀边走边说。 阿光无奈的看了一眼未来的舅哥，只好勉强跟他去了，反正今天都待一块挑了一天的虾皮，说了一天的话，晚上也无所谓进不进门了。 “挺好的，最近晴了好几天，他去了三天才回来，满船的收获，网了两千斤多斤的蛤蟆鱼，还有两百多斤鞋底鱼，还有一百来斤的比目鱼，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货，还行。” “你家船修好了有没有，夜里要去吗？” “修好了，要去的，歇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啊，你还没歇够？” “打算多歇几天，我爹风湿病犯了，正扛着。” “那也行，反正你这一趟也赚够了，歇他个十天半个月都没事。” “谁说的，这一趟也不是我一个人挣的，但是也不错了，多歇几天就多歇几天。”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发现口袋没烟了，就准备去小卖铺买个烟，结果刚走进一个小道却听到骂声，然后路上零零散散的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各回各家。 他们好奇地走近一听。 “不是说发财了吗？挣了老多钱了吗？还差这点电费……” “冷死了，要不是想着看电视，谁乐意出来？” “听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三天两头的找借口不让人看，下雨天也不让看，风大也不让看。这才晴了几天，大伙才看了没几天，今天就直接翻脸了……” “乡里乡亲的，反正她家也是要看的，分大家一起看又怎么了？太小气了……” “那以后都不给人看了？” “不来了，谁乐意来，挣点钱就鼻孔朝天的看人，有钱了不起……” …… 两人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的，顿时也明白了发生啥事了。 “是你堂哥家？” “是？村子里总共也就只有他家里有一台电视机？” “这是不给看了。” “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感兴趣。” “去看看，就在旁边，好像还在骂呢。” 闲着也是闲着，叶耀东就跟他一起往前，只见他大堂嫂拿着扫把正在门口扫地，嘴里念念有词。 “看了几天，意思一下就好了，还天天上门来，当我家的电视是大队共有的吗？不要电费的吗？也好意思……” “看完拍拍屁股就走，满地的瓜子壳老娘还得跟着收拾……” “大冷天的，还得搬进搬出，吃太饱了……” 确实！ 叶耀东看着满地的狼藉，这些人才刚到地方，就已经满地的瓜子壳，橘子皮，垃圾乱扔，等看几个小时，那地上不更吓人？谁看了不脑壳疼？ 自家花了大价钱买的电视，凭啥天天搬出来给人看？还要跟在后面当老妈子搞卫生。 关键是这大冷天的，还要陪着在门口吹风，自个坐家里舒舒服服的看电视不舒服吗？ 意思一下看几天就不错了，这些人真不识趣，不给看，还在背后嘀咕。 做人就不能太好说话，容易让人登鼻子上脸。 叶耀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准备上去打招呼，吃个瓜就勾着阿光肩膀，打算走人。 “走了，回家，反正我买不起电视。” “切～谁信啊，你都快成村里的万元户，村子里都传遍了。” “瞎扯淡！老子踏马的才出海多久？人家养猪一整年才挣了个万元户，净乱传话。” “传你发财了，成万元户还不开心？” “开心个屁，我差的，你补我？” “想得美，你怎么不接济一下妹夫我？”阿光轻哼一声，“没事，你慢慢挣，应该也快了，等你成万元户买电视机了，这些人就上你家看电视去了！” “草，万元户不万元户的不重要。等老子买电视机了，看这些人敢上我家，让我搬出来共享不？” …… 第261章 分钱 叶耀东怀揣着巨款从阿财家里出来，看着天还亮着就往老宅去，这个钱要先拿来分的。 正好老宅刚吃完饭，他娘在后门洗碗，他爹在砍柴，他把两人都叫进屋。 “啥事啊，就不能让我先把碗洗了？还神神秘秘着急忙慌的……”叶母念念叨叨的将双手放在围裙上面，擦了擦就跟着进屋。 等叶耀东笑咪咪的将一大把的大团结拿出来时，叶母顿时瞪大眼睛，满脸喜色，“鲍鱼的钱拿回来了？” “对滴，这下你要不要进屋？” 叶母笑着瞪了他一眼，“多少钱啊？” 叶父黑黑的脸上也笑得皱成了一团，“鲍鱼加海螺有没有一千？” “有，那天那一单加杂货总共卖了1079块6毛，阿财直接算整数了，给了1080。” “还挺会做人卖好的。” “不然呢？大把的钱都给他挣了，还差这几毛钱？是我也得给凑个整。” 叶母笑眯眯的道：“钱数过了没有？可不要数错了，这么多。” “前面数过一遍了，你要么再数数？” “我数数……”叶母用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开始清点起来，又叫叶父也一起数数。 叶耀东坐在桌子边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笑看着他俩。 叶惠美这时也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着爹娘手上捧着一叠的钞票在那里数，也惊喜了，“钱拿到了？” “你干嘛整天没事呆在屋里？” “做衣服啊。” “你三嫂不是在给你做了吗？” “三嫂还能从里到外头都给我做啊？袜子什么的不得自己做啊，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啥都要问……” 叶耀东瞬间了然，也不问了。 “三哥，总共卖了多少钱啊？” “1080。” “哇，这么多啊！” 这时叶母也停止了数钞票，笑眯眯的道：“没错，就是1080。” “错了，你也不能转过头问人家讨啊，都离了人家眼皮子底下，有错谁还会认？说都说不清。” 而且争执起来也容易伤和气，钱这东西就是得当面清点。 叶惠美挽着叶母的手臂道：“娘就是纯粹想数一数，过一下手瘾？” 叶母笑着睨了她一眼，“我没数过钱是？” “好了，数好了咱们就把钱分一分……”叶耀东随便抓了一把就开始清点。 另外三个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数钱。 他清点了40张出来，就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将剩下的也点了一遍，没错后就推到他娘跟前。 嗯…他家他娘管钱当家…… 叶母惊讶的看着厚度明显不一样的钞票，“我们这么多吗？你数了多少？” “我400，你们680……先别急着说，你们跟小妹也是出了劳力的，爹也挺遭罪的，我这么分也算公平……” “不用，不用，我们算一份就好，我跟你小妹本来也是顺带着帮忙挖，你爹跟着你出海本来就占便宜了。” 叶父也点点头道：“对，你请个帮工才多少钱……” “请个帮工，说不定我命都没了，自家人，该你们的就拿着，那条皇带鱼我都卖忘了，钱都没拿出来分。” “不用不用，那个不用分，算分红就已经占了便宜了。” 叶父坚决不要，还重新将钱数一遍，对半后，推给他。 “对半分就好，也是我跟你娘占便宜了。” 叶母也附和，“对，你拿着。” 叶耀东看着推到跟前的钞票，也不装模作样的推来推去，干脆直接收下了，然后他又清点了4张出来，递给叶惠美。 “呐，奖励你！” 叶惠美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啊，我也有啊？” 她就是在边上凑个热闹啊。 “当然了，你都那么卖力的给我干活了，我不得给你发个红包奖励一下，你自己拿红纸包一包。” “哈哈，谢谢三哥～三哥大气～”叶惠美高高兴兴的接过了。 叶母瞪了她一眼，“手那么快，人家一个月工资才这么多……” 叶惠美高兴的甩了甩手上的大团结，“嘿嘿……我三哥财大气粗，出手大方，我干嘛不要。哈哈～娘，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叶耀东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小妹做戏！ 叶母拍打了她一下，“40块呢，你这妮子还不够？还惦记上我的了，没门！” “小气！”她又笑眯眯的看向她爹，挽着他手臂，“爹，我都给你当帮工了，你看三哥给了这么多呢……” 叶父笑眯眯的看着一家子欢喜的模样，“那就给你一张。” 叶母瞪着眼睛！ “给她，给她一张，也没有多，她也出力了……” “娘…你看我爹都发话了！”叶惠美得意洋洋。 ( 叶母嗔怪的瞪了叶父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抽了一张出来，“你就惯着，等去了别人家看你还这么惯着……” “唉…这不是还没嫁吗……” 说起这个，老父亲心里就憋闷，刚说亲的时候还没啥感觉，但是越临近日子就感觉越是难受，每次阿光上门送东西，他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偏偏家里的婆娘是越看越满意…… 唯一的女儿啊……唉…… “哎？有人在家吗？” “阿光来的挺勤的啊？”叶耀东边说边去开门。 “东子也在？” “你怎么回回都是天黑了来？见不得人还是咋滴？” “刚在码头给我姑丈挑完货，我就给送过来了。” “拿了啥鱼？大对虾，鞋底鱼……” “嗯，知道你们晒了很多蛤蟆鱼干，就没拿蛤蟆鱼了，今天莪姑丈回来晚了，所以才现在拿过来，但是现在天冷放明天也不会坏。” 叶耀东将篮子递给他娘，“行了，放下就好了，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起走！” “啊？”阿光被拉着往外走，瞪着眼睛又转头多看了几眼。 叶母正好在说：“啊？不进来坐会？” 叶父的声音在后面小声的传来，“天都黑了……” “你姑丈收货咋样啊？去了几天？”叶耀东搭着他的肩膀边走边说。 阿光无奈的看了一眼未来的舅哥，只好勉强跟他去了，反正今天都待一块挑了一天的虾皮，说了一天的话，晚上也无所谓进不进门了。 “挺好的，最近晴了好几天，他去了三天才回来，满船的收获，网了两千斤多斤的蛤蟆鱼，还有两百多斤鞋底鱼，还有一百来斤的比目鱼，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货，还行。” “你家船修好了有没有，夜里要去吗？” “修好了，要去的，歇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啊，你还没歇够？” “打算多歇几天，我爹风湿病犯了，正扛着。” “那也行，反正你这一趟也赚够了，歇他个十天半个月都没事。” “谁说的，这一趟也不是我一个人挣的，但是也不错了，多歇几天就多歇几天。”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发现口袋没烟了，就准备去小卖铺买个烟，结果刚走进一个小道却听到骂声，然后路上零零散散的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各回各家。 他们好奇地走近一听。 “不是说发财了吗？挣了老多钱了吗？还差这点电费……” “冷死了，要不是想着看电视，谁乐意出来？” “听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三天两头的找借口不让人看，下雨天也不让看，风大也不让看。这才晴了几天，大伙才看了没几天，今天就直接翻脸了……” “乡里乡亲的，反正她家也是要看的，分大家一起看又怎么了？太小气了……” “那以后都不给人看了？” “不来了，谁乐意来，挣点钱就鼻孔朝天的看人，有钱了不起……” …… 两人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的，顿时也明白了发生啥事了。 “是你堂哥家？” “是？村子里总共也就只有他家里有一台电视机？” “这是不给看了。” “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感兴趣。” “去看看，就在旁边，好像还在骂呢。” 闲着也是闲着，叶耀东就跟他一起往前，只见他大堂嫂拿着扫把正在门口扫地，嘴里念念有词。 “看了几天，意思一下就好了，还天天上门来，当我家的电视是大队共有的吗？不要电费的吗？也好意思……” “看完拍拍屁股就走，满地的瓜子壳老娘还得跟着收拾……” “大冷天的，还得搬进搬出，吃太饱了……” 确实！ 叶耀东看着满地的狼藉，这些人才刚到地方，就已经满地的瓜子壳，橘子皮，垃圾乱扔，等看几个小时，那地上不更吓人？谁看了不脑壳疼？ 自家花了大价钱买的电视，凭啥天天搬出来给人看？还要跟在后面当老妈子搞卫生。 关键是这大冷天的，还要陪着在门口吹风，自个坐家里舒舒服服的看电视不舒服吗？ 意思一下看几天就不错了，这些人真不识趣，不给看，还在背后嘀咕。 做人就不能太好说话，容易让人登鼻子上脸。 叶耀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准备上去打招呼，吃个瓜就勾着阿光肩膀，打算走人。 “走了，回家，反正我买不起电视。” “切～谁信啊，你都快成村里的万元户，村子里都传遍了。” “瞎扯淡！老子踏马的才出海多久？人家养猪一整年才挣了个万元户，净乱传话。” “传你发财了，成万元户还不开心？” “开心个屁，我差的，你补我？” “想得美，你怎么不接济一下妹夫我？”阿光轻哼一声，“没事，你慢慢挣，应该也快了，等你成万元户买电视机了，这些人就上你家看电视去了！” “草，万元户不万元户的不重要。等老子买电视机了，看这些人敢上我家，让我搬出来共享不？” …… 第262章 红薯粉 大冬天的，包在被窝里面，睡觉睡到自然醒，再抱着老婆赖个半天的床，这应该是所有人最想要的。 但是，臭小子太讨厌了！ 叶耀东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却突然间感觉身上湿了，那水浇在身上还有点热乎…… 他醒来一看，感觉胸口被压着，还湿了大片，掀开被子一看，臭小子两只脚翘在他胸口，裤裆湿了一大片，还睡得可香了。 “草……” “咋了？” 林秀清躺在一旁听到动静，也醒来了，看到他胸口架着两只小脚，还有一片水渍。 “儿子尿了？” “这臭小子尿我胸口了！” 叶耀东皱巴着一张脸，要不是怕他老婆躺里面，被这两个孩子乱七八糟的睡姿乱踢到肚子，他才不跟他们躺一块睡。 臭小子，一大早就尿了他一身。 这时叶成洋好像感觉身上没被子盖，有点冷嗖嗖的，竟然还翻了个身，撅着屁股朝着夫妻俩，然后又继续睡，看的叶耀东好想一巴掌拍下去。 “这家伙还能睡？也不觉得难受……” 他皱巴着一张脸，坐起身来，准备换件衣服，却听到他老婆说了一句，“还好没尿到床上。” “老子成了尿垫子啊。” “你就身上湿了，擦一擦就好了，床上要是湿了的话，咱们晚上睡什么？” 林秀清边说边拍了一下小儿子的屁股，然后给他把裤子脱下来，这时他也醒了，睡眼惺惺地揉着眼睛喊娘。 “尿床了知道吗？” 他顿时瞪大眼睛瑟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钻到被窝里躲起，然后还奶声奶气的从里面传出声音，“没有尿床！不能打！” “要不要给你看一下你的裤子，以为躲起来就打不到了？” “不能打！不能打我！” 这时，叶成湖也被吵醒了，“洋洋尿床了？娘，我帮你把他拉出来。”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好哥哥！” “臭哥哥～” “别闹了……” 才7点，就被折腾起床了，他也不用再躺回去了，正好扛着锄头去地里翻红薯，拔萝卜。 “小的们，快来干活了！” 只是吆喝了一声，叶成海就屁颠屁颠的从屋里跑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串。 “三叔，你干嘛？” “烤红薯吃不吃？” “吃！” “那就快来给我干活。” “可是我……” “吃早饭了，知道吗？你们几个又死哪里去？” “正经叫你们吃饭，都没这么勤快，你们三叔一吆喝，跑的兔子还快，快给我滚回来吃饭，吃了赶紧给我去上学……” 叶大嫂在门口喊完，叶二嫂紧接着又骂。 一串的孩子来的快，跑的也快，只剩下自已家的两个还蹲在那里。 他拍了拍两个脑袋，“还是你们靠谱，等会卖力点，中午给你们烤红薯吃！” 两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爹，我们一定努力干活！” 因为孩子不上学，林秀清也比较晚煮，这会儿米才下锅，煮了一会儿，开了后就用锅铲搅拌了几下，然后就给它闷着，也去帮忙收红薯。 看到俩孩子蹲在那里捡红薯，玩得很起劲，一手的泥巴，身上脸上也到处沾起来，又有些头疼。 “你们去旁边那里拔萝卜，这里不要你们了。” “好嘞，我最喜欢拔萝卜。” 叶成海在屋里吃着吃着，结果连饭碗也一起端出来了，“三叔啊，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没得商量！” 叶成海咬着筷子瞪眼，“我都还没说呢。” “你肯定是叫我红薯多烤一个，等你放学了留给你吃。” “嘿嘿，知我者，三叔也。” “你又没干活，我干嘛要给你吃？要么你早上不要去了，跟我下地，我就给你烤个红薯。” “那不行，一个红薯怎么可以收买我？我娘会打死我的。” “反正你也不会读书。” “除非你让我娘不要打我。” “所以一个红薯还是可以收买你？” 叶成海瞪着眼睛，郁闷的直勾勾的瞅着他，叶耀东哈哈大笑，“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转头看看，你娘已经拿鞭子出来了。” 叶成海瞬间扭过头看去，他娘正好拿着鞭子走下台阶，他赶紧把碗里剩了一丁点稀饭倒进嘴里，然后立马就跑。 “娘……我已经吃完啦……啊…别打…我真的已经吃完了…真的……” 叶耀东摇摇头，“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谁让你整天爱逗着他玩？锄个红薯也要叫他。” “他不也跑的很积极？人多力量大啊，你可不能小看了童工，要物尽其用才行。”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真是没个正形，也懒得说他，会干活就行了。 叶耀东笑嘻嘻的道：“你别蹲太久了，去把稀饭装出来凉一凉，莪来干就行。” ( “闷一会儿，我帮着一起做快一点。怎么…虐待童工就行，虐待孕妇就舍不得了。” “那是，孩子生下来讨债的，老婆可是要疼的。” 林秀清被他哄得有些开心，却抿着唇偷着乐，不笑出来，其实上扬的嘴角跟憋笑的模样早就暴露了。 “开心就笑呗，我知道你高兴着呢。” 她转头嘴角上扬，含嗔带笑的瞪了他一眼，“我去把稀饭装出来凉。” 叶耀东咧着嘴继续挥着锄头，感觉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有盼头。 林秀清进去了一小会儿就出来，结果正好看到小儿子抱着一个萝卜，用力过度往后倒翻了半个跟头。 然后又随手把萝卜扔到一旁，继续去拔下一个，结果又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她简直没眼看了，快走几步向前，将他拎到一旁，“你快没衣服换了，你知道吗？” 叶成洋无辜的瞪着眼睛。 林秀清头大，瞪着不远处的叶耀东，“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怎么看啊？我正在锄红薯呢，谁没事一直盯着他，偶尔瞄几眼没出事就好，反正都是要脏的，你管他啊，不要爬上床就好了。”叶耀东满不在乎的道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等会拍几下就干净了！” 林秀清：“……” 心塞！ “不然呢，等一下换了，到晚上又是一身，管他呢。” 看着小儿子都那么脏，她也自暴自弃不想管了，松开手，随便他玩了，“去去去……” 叶成洋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又跑去拔萝卜，但是还知道小心的偷看一下他娘的反应，没有骂人他才放心的上手了。 叶耀东挥着锄头道：“这些红薯打算怎么办？” “看下娘今年有没有做红薯粉，有做的话，咱们就不要做，全部推成丝晒干存起来就好，省的麻烦，做红薯粉太费劲了。” “晒点红薯干给你跟两个孩子当零嘴。” “你自己想吃？” “胡说啥，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爱吃这些小东西。” “你闲的话，你折腾。” “没问题。” 夫妻俩一个锄一个捡，锄了六筐才暂时收手打算去吃饭，两个小的也很给力，萝卜都拔了两垄，玩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今天吃饭也无比的认真，迅速的就干了一整碗的稀饭，不用人在耳边催，一吃完立马就滑下去，又跑去旁边地里拔萝卜。 叶耀东则是将红薯都锄完才上去老宅，一去才看到家门口热火朝天的，家里的几个女人都在洗红薯，他爹正在一旁的搅碎机顶上的口子塞红薯，周围站了不少围观的邻居。 他撸起袖子就上前帮忙，“要做红薯粉，昨天怎么没有说？去把大嫂二嫂都叫过来一起帮忙啊。” “不用，我们忙得过来，也没多少，做一半留一半推丝晒。” 叶父见他伸手帮忙，就把搅碎的活交给他，自己把已经搅碎的红薯抬到一边去加水，拿棍子搅拌。 叶母也腾出手去准备过滤网、过滤架子，将它们搭起来放在用来装过滤水的大水缸上面。 然后叶父才将搅拌好的红薯浆舀了几瓢倒入到过滤网当中，叶母摆弄着过滤架子让里面的浆过滤到大缸里，剩余的渣渣再用手挤出其中的水份。 这些过滤出来的水分大概要沉淀12个小时，然后第二天把水倒掉，再加水再浸泡沉淀。 反复三四次把里面的杂质漂干净，再把沉淀物掏出来晒干就是红薯粉了。 红心的红薯没有白心的番薯出粉高，但是红心的好吃。 过程费劲了一些，但是却是正宗的农家红薯粉，拿来做粉条也很方便。 叶耀东忙活的热火朝天，一旁洗红薯粉妇女们却止不住的一直在夸他。 “没想到阿东说变就变……” “谁说不是，这几个月一下子就长大了，还本事了，买上了大船，抓了那么多好货……” “一下子就勤快起来了，还知道帮家里干活，出息了，都说要成为咱村第一个万元户，丽香做梦都要笑醒了……” “以前还天天骂，一天三顿骂，突然就变好了，咋开窍的？” 她们说着说着还丝毫不见外的问当事人，“阿东啊，你咋突然开窍了？” “哪里就突然了，这不是一点点帮家里干活，感觉出海也挺有意思的。” “还有意思……咱们海边人没办法，才只能出海讨生活……” 另一个好事的妇女问：“听说你要成为万元户了，真的吗？” “瞎扯淡，我离万元户可能还差个九千九百块呢。”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些妇女真不见外。 “说笑了，怎么可能，跟我们说一说也没什么……” “春花婶子要么借我九千块，让我上个报纸全国出名一下？” “吓…开什么玩笑……” “你都跟我开玩笑了，我不得跟你说笑几句？” “滑头……” 叶母笑着道：“都瞎传的，只听说养猪养了个万元户出来，没听过哪个村子打鱼还打了个万元户出来……” 叶耀东把剩下半筐洗好的红薯，全部都倒到搅碎机的最顶上面的口子，然后拍拍屁股就溜，这些妇女太能说了，眼不见为净。 第262章 红薯粉 大冬天的，包在被窝里面，睡觉睡到自然醒，再抱着老婆赖个半天的床，这应该是所有人最想要的。 但是，臭小子太讨厌了！ 叶耀东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却突然间感觉身上湿了，那水浇在身上还有点热乎…… 他醒来一看，感觉胸口被压着，还湿了大片，掀开被子一看，臭小子两只脚翘在他胸口，裤裆湿了一大片，还睡得可香了。 “草……” “咋了？” 林秀清躺在一旁听到动静，也醒来了，看到他胸口架着两只小脚，还有一片水渍。 “儿子尿了？” “这臭小子尿我胸口了！” 叶耀东皱巴着一张脸，要不是怕他老婆躺里面，被这两个孩子乱七八糟的睡姿乱踢到肚子，他才不跟他们躺一块睡。 臭小子，一大早就尿了他一身。 这时叶成洋好像感觉身上没被子盖，有点冷嗖嗖的，竟然还翻了个身，撅着屁股朝着夫妻俩，然后又继续睡，看的叶耀东好想一巴掌拍下去。 “这家伙还能睡？也不觉得难受……” 他皱巴着一张脸，坐起身来，准备换件衣服，却听到他老婆说了一句，“还好没尿到床上。” “老子成了尿垫子啊。” “你就身上湿了，擦一擦就好了，床上要是湿了的话，咱们晚上睡什么？” 林秀清边说边拍了一下小儿子的屁股，然后给他把裤子脱下来，这时他也醒了，睡眼惺惺地揉着眼睛喊娘。 “尿床了知道吗？” 他顿时瞪大眼睛瑟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钻到被窝里躲起，然后还奶声奶气的从里面传出声音，“没有尿床！不能打！” “要不要给你看一下你的裤子，以为躲起来就打不到了？” “不能打！不能打我！” 这时，叶成湖也被吵醒了，“洋洋尿床了？娘，我帮你把他拉出来。” 叶耀东翻了个白眼，“好哥哥！” “臭哥哥～” “别闹了……” 才7点，就被折腾起床了，他也不用再躺回去了，正好扛着锄头去地里翻红薯，拔萝卜。 “小的们，快来干活了！” 只是吆喝了一声，叶成海就屁颠屁颠的从屋里跑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串。 “三叔，你干嘛？” “烤红薯吃不吃？” “吃！” “那就快来给我干活。” “可是我……” “吃早饭了，知道吗？你们几个又死哪里去？” “正经叫你们吃饭，都没这么勤快，你们三叔一吆喝，跑的兔子还快，快给我滚回来吃饭，吃了赶紧给我去上学……” 叶大嫂在门口喊完，叶二嫂紧接着又骂。 一串的孩子来的快，跑的也快，只剩下自已家的两个还蹲在那里。 他拍了拍两个脑袋，“还是你们靠谱，等会卖力点，中午给你们烤红薯吃！” 两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爹，我们一定努力干活！” 因为孩子不上学，林秀清也比较晚煮，这会儿米才下锅，煮了一会儿，开了后就用锅铲搅拌了几下，然后就给它闷着，也去帮忙收红薯。 看到俩孩子蹲在那里捡红薯，玩得很起劲，一手的泥巴，身上脸上也到处沾起来，又有些头疼。 “你们去旁边那里拔萝卜，这里不要你们了。” “好嘞，我最喜欢拔萝卜。” 叶成海在屋里吃着吃着，结果连饭碗也一起端出来了，“三叔啊，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没得商量！” 叶成海咬着筷子瞪眼，“我都还没说呢。” “你肯定是叫我红薯多烤一个，等你放学了留给你吃。” “嘿嘿，知我者，三叔也。” “你又没干活，我干嘛要给你吃？要么你早上不要去了，跟我下地，我就给你烤个红薯。” “那不行，一个红薯怎么可以收买我？我娘会打死我的。” “反正你也不会读书。” “除非你让我娘不要打我。” “所以一个红薯还是可以收买你？” 叶成海瞪着眼睛，郁闷的直勾勾的瞅着他，叶耀东哈哈大笑，“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转头看看，你娘已经拿鞭子出来了。” 叶成海瞬间扭过头看去，他娘正好拿着鞭子走下台阶，他赶紧把碗里剩了一丁点稀饭倒进嘴里，然后立马就跑。 “娘……我已经吃完啦……啊…别打…我真的已经吃完了…真的……” 叶耀东摇摇头，“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谁让你整天爱逗着他玩？锄个红薯也要叫他。” “他不也跑的很积极？人多力量大啊，你可不能小看了童工，要物尽其用才行。”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真是没个正形，也懒得说他，会干活就行了。 叶耀东笑嘻嘻的道：“你别蹲太久了，去把稀饭装出来凉一凉，莪来干就行。” ( “闷一会儿，我帮着一起做快一点。怎么…虐待童工就行，虐待孕妇就舍不得了。” “那是，孩子生下来讨债的，老婆可是要疼的。” 林秀清被他哄得有些开心，却抿着唇偷着乐，不笑出来，其实上扬的嘴角跟憋笑的模样早就暴露了。 “开心就笑呗，我知道你高兴着呢。” 她转头嘴角上扬，含嗔带笑的瞪了他一眼，“我去把稀饭装出来凉。” 叶耀东咧着嘴继续挥着锄头，感觉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有盼头。 林秀清进去了一小会儿就出来，结果正好看到小儿子抱着一个萝卜，用力过度往后倒翻了半个跟头。 然后又随手把萝卜扔到一旁，继续去拔下一个，结果又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她简直没眼看了，快走几步向前，将他拎到一旁，“你快没衣服换了，你知道吗？” 叶成洋无辜的瞪着眼睛。 林秀清头大，瞪着不远处的叶耀东，“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怎么看啊？我正在锄红薯呢，谁没事一直盯着他，偶尔瞄几眼没出事就好，反正都是要脏的，你管他啊，不要爬上床就好了。”叶耀东满不在乎的道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等会拍几下就干净了！” 林秀清：“……” 心塞！ “不然呢，等一下换了，到晚上又是一身，管他呢。” 看着小儿子都那么脏，她也自暴自弃不想管了，松开手，随便他玩了，“去去去……” 叶成洋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又跑去拔萝卜，但是还知道小心的偷看一下他娘的反应，没有骂人他才放心的上手了。 叶耀东挥着锄头道：“这些红薯打算怎么办？” “看下娘今年有没有做红薯粉，有做的话，咱们就不要做，全部推成丝晒干存起来就好，省的麻烦，做红薯粉太费劲了。” “晒点红薯干给你跟两个孩子当零嘴。” “你自己想吃？” “胡说啥，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爱吃这些小东西。” “你闲的话，你折腾。” “没问题。” 夫妻俩一个锄一个捡，锄了六筐才暂时收手打算去吃饭，两个小的也很给力，萝卜都拔了两垄，玩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今天吃饭也无比的认真，迅速的就干了一整碗的稀饭，不用人在耳边催，一吃完立马就滑下去，又跑去旁边地里拔萝卜。 叶耀东则是将红薯都锄完才上去老宅，一去才看到家门口热火朝天的，家里的几个女人都在洗红薯，他爹正在一旁的搅碎机顶上的口子塞红薯，周围站了不少围观的邻居。 他撸起袖子就上前帮忙，“要做红薯粉，昨天怎么没有说？去把大嫂二嫂都叫过来一起帮忙啊。” “不用，我们忙得过来，也没多少，做一半留一半推丝晒。” 叶父见他伸手帮忙，就把搅碎的活交给他，自己把已经搅碎的红薯抬到一边去加水，拿棍子搅拌。 叶母也腾出手去准备过滤网、过滤架子，将它们搭起来放在用来装过滤水的大水缸上面。 然后叶父才将搅拌好的红薯浆舀了几瓢倒入到过滤网当中，叶母摆弄着过滤架子让里面的浆过滤到大缸里，剩余的渣渣再用手挤出其中的水份。 这些过滤出来的水分大概要沉淀12个小时，然后第二天把水倒掉，再加水再浸泡沉淀。 反复三四次把里面的杂质漂干净，再把沉淀物掏出来晒干就是红薯粉了。 红心的红薯没有白心的番薯出粉高，但是红心的好吃。 过程费劲了一些，但是却是正宗的农家红薯粉，拿来做粉条也很方便。 叶耀东忙活的热火朝天，一旁洗红薯粉妇女们却止不住的一直在夸他。 “没想到阿东说变就变……” “谁说不是，这几个月一下子就长大了，还本事了，买上了大船，抓了那么多好货……” “一下子就勤快起来了，还知道帮家里干活，出息了，都说要成为咱村第一个万元户，丽香做梦都要笑醒了……” “以前还天天骂，一天三顿骂，突然就变好了，咋开窍的？” 她们说着说着还丝毫不见外的问当事人，“阿东啊，你咋突然开窍了？” “哪里就突然了，这不是一点点帮家里干活，感觉出海也挺有意思的。” “还有意思……咱们海边人没办法，才只能出海讨生活……” 另一个好事的妇女问：“听说你要成为万元户了，真的吗？” “瞎扯淡，我离万元户可能还差个九千九百块呢。”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些妇女真不见外。 “说笑了，怎么可能，跟我们说一说也没什么……” “春花婶子要么借我九千块，让我上个报纸全国出名一下？” “吓…开什么玩笑……” “你都跟我开玩笑了，我不得跟你说笑几句？” “滑头……” 叶母笑着道：“都瞎传的，只听说养猪养了个万元户出来，没听过哪个村子打鱼还打了个万元户出来……” 叶耀东把剩下半筐洗好的红薯，全部都倒到搅碎机的最顶上面的口子，然后拍拍屁股就溜，这些妇女太能说了，眼不见为净。 第263章 可是我阳尾 结果抬脚回到家里，又得接着干活。 就他去老宅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林秀清已经将早上挖的萝卜都清洗好了，一筐筐的都摆在那里，自己还拿了一个超大的盆，放了一个推丝器在上面，里头已经推了一点萝卜丝了。 “你这么快就清洗好了，就不能歇会？” “这不是想着，趁天气好，干干完吗？推成丝，今天晒半天，明天晒一天就能收起来了。正好蛤蟆鱼都晒干，收起来了，竹扁都空出来，等吃完午饭，我刷一刷，拿来晒晒萝卜丝正好。” “是不是也想着趁我这两天没出海，多使唤我干点活？” “你心里明白就好！” 叶耀东无奈的朝她挥了挥手，“去去去，我来，你快去做饭，饿死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起身把活交给他干，身旁两个孩子也兴奋的叫，“烤红薯，烤红薯，娘快去烤红薯……” 蹲在那里等了大半天了，终于可以烤红薯了。 “那你们自己去和泥巴，用棍子搅拌，袖子拉起来，不准把泥巴弄到身上。” “好的～”叶成湖一阵风似的冲到地里去，叶成洋也紧跟其后。 叶耀东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推萝卜丝，没管他们，搅拌个泥土而已，谁还不会了？ 没一会儿，俩孩子又一前一后的急匆匆的过来筐里拿红薯。 “不要贪心拿太大了，不然不容易熟，拿椭圆形中等大小。” “知道了爹！” 叶耀东见两人一人捧了一个就跑，又喊了一句，“多糊几个。” 想了想，他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好像没看到他们进屋舀水？ “你们拿什么和泥巴啊？” “尿啊～” 他闻言，瞪大了眼睛，“卧槽……你们真可以……” 边说他边跑过去，将两个正拿着棍子搅拌的孩子拎起来，“童子尿大补是？调皮，进去洗手，我给你们弄。” 他也想吃烤红薯来着，用尿…… 这谁顶得住…… 舀了一瓢的水，和了一堆泥巴，裹了七八个红薯后，他就拿进去扔到灶膛里面。 “不务正业，叫你推萝卜丝，你还带着两个玩泥巴……” 叶耀东郁闷的道：“知道你两个好儿子，拿什么和泥巴吗？” “啊？什么？” “尿啊，还好我问了一嘴，不然我们都在劫难逃。” “怎么这么好死不死的让你发现了？反正我不吃。” 林秀清见他故意斜着眼神鄙视她，好笑得伸手掰正了他的脸，“快去洗手干活，整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叶耀东趁着孩子不注意，迅速的亲了她脸颊一下才去洗手接着干活。 忙碌了一下午，他才把所有的萝卜都推丝的推丝，切片的切片，并且都晒到竹扁上。 扭了扭酸疼的腰，一直弯着腰推丝，他都感觉腰又酸了。 这时一只小手抚上了他的腰，给他轻捏了几下。 “怎么，发福利了？” “想要牛跑，当然要让牛吃饱，明天还要晒番薯丝呢，趁着天气好，该晒得都晒了，接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天气了。” “干个不停了。” “你不是还说要晒番薯干？” 叶耀东搭着她的肩膀往屋里去，“你说啥就啥，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嘶～” 林秀清偷偷的掐了他后腰一下。 …… 又连续干了两天，收完地里的萝卜红薯后又重新播种，等把家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后，叶耀东才去老宅看了下，除了还在沉淀的红薯粉，家里也没啥可忙活的。 问了下他爹风湿的情况后，说是好多了，他才又准备去找阿财，结果才从老宅出来，就被拦截了。 “找了你一大圈，原来你在这！” 叶耀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陈书记。 “咋了，有啥事吗？要给订报纸的钱了吗？” ( 除了这事，他想不出来，陈书记叫他能有啥事。 他都还没定几天啊，这么着急？ 陈书记轻笑一声，“订报的钱，我至于追着你找吗？更何况哪里需要我去要，送报的邮递员会问你要的。” “那找我啥事啊？还找了我一大圈，有啥好事不成？”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调侃一下，没想到陈书记居然笑着点点头，“就是有好事才想着你，走，先去你家说。” “啥好事啊，村干部缺人了，需要我这样的人才顶上？” “想得挺美的啊你，才上了几天扫盲班就敢想了？” “这不是想着有陈书记你这个后门吗？呵呵～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找我啥事？” “去你家再说！” “还神神秘秘的？”叶耀东突然有些狐疑，觉得不是啥好事。 “反正是好事找你。” 两人边走边随意的聊起最近村子里发生的新鲜事。 一路上想破了脑袋，叶耀东都想不出来陈书记突然间找上他有啥好事？ 直到回到了家里，他听到陈书记的问话，才明白了原由，也吓了一跳。 “你离万元户还差多少？” “吓……”叶耀东瞪大了眼睛，“村子里瞎传的流言你也信？” “真的是瞎传的吗？” “废话么，我哪来的一万块啊？你是万元户还差不多。” 陈书记瞪眼，“胡说，我就种个地，去哪儿挣一个万元户？你是想要我直接进去。” “那你没有，我更没有了，” “可是你这几个月卖货卖了不少啊！前段时间沙丁鱼风暴，听说被你赶上了，挣得盆满钵满，这几天又是皇带鱼又是鲍鱼的，绝对没少赚。即使不是万元户，应该也差不离了。” 叶耀东赶紧讨饶，“陈书记，你高看我了，这满船的货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爹也有份，我去哪挣万元户，我那条船都才刚换没多久。” “可是你也绝对挣了不少。” “莪欠钱谁又知道？” “别跟我打哈哈，我跟你说认真的，”陈书记觉得不能顺着这个家伙的话头说话，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牵着他打太极。 “现在快临近年关了，县里下达了文件，让我们上报一下各个村里面有没有万元户？需要以此来激励人民群众，还会开表彰大会颁发荣誉，还可以上报纸，多难得的机会，你确定自己不是万元户？” 关他屁事，他真的离万元户还差了一大半呢，狗日的，也不知道谁那里先传出来。 “我当然确定了，外面的人瞎几把乱说，我挣了多少钱，自己还能心里没数，距离万元户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陈书记将信将疑，却有些的遗憾说：“真不是啊？我还以为你应该差不离了，想着可以借你一点钱，操作一下，先把万元户的美名落实了，咱们村也能顺便出名一下。”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道：“陈书记钱多想借我一点，这没问题，但是万元户就算了？” “好好说话！” 好，他放下一直翘着的二郎腿，说道：“这么光荣的万元户我也想啊，但是差多了，我也不能糊弄人啊？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唉，借点钱也不行吗？还以为咱们村子要出名了，可惜了。” “嗯嗯，您先等着，啥时候我攒够了钱通知你啊。” “难得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等你攒够了钱，说不定都不稀奇了。” “那就算了，你要么村子里再寻摸寻摸，看看谁家比较有钱？差一点的就凑一凑，给他送上天…啊不，送上报纸……” 一样都是黑白的，差点口误。 陈书记皱着眉头，“全村现在就你名声最大，你都还差得老远，谁能上？” 他耸耸肩，“反正我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可是我真不行，我阳尾啊。” 陈书记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这家伙！ “行了，知道你不行，我走了，我得去拦截一下，也不知道上报了没有。” “卧槽……你们这是不问过当事人，弄虚作假，也不怕捅了篓子……” “谁知道你阳尾？” 第263章 可是我阳尾 结果抬脚回到家里，又得接着干活。 就他去老宅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林秀清已经将早上挖的萝卜都清洗好了，一筐筐的都摆在那里，自己还拿了一个超大的盆，放了一个推丝器在上面，里头已经推了一点萝卜丝了。 “你这么快就清洗好了，就不能歇会？” “这不是想着，趁天气好，干干完吗？推成丝，今天晒半天，明天晒一天就能收起来了。正好蛤蟆鱼都晒干，收起来了，竹扁都空出来，等吃完午饭，我刷一刷，拿来晒晒萝卜丝正好。” “是不是也想着趁我这两天没出海，多使唤我干点活？” “你心里明白就好！” 叶耀东无奈的朝她挥了挥手，“去去去，我来，你快去做饭，饿死了。” 林秀清笑眯眯的起身把活交给他干，身旁两个孩子也兴奋的叫，“烤红薯，烤红薯，娘快去烤红薯……” 蹲在那里等了大半天了，终于可以烤红薯了。 “那你们自己去和泥巴，用棍子搅拌，袖子拉起来，不准把泥巴弄到身上。” “好的～”叶成湖一阵风似的冲到地里去，叶成洋也紧跟其后。 叶耀东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推萝卜丝，没管他们，搅拌个泥土而已，谁还不会了？ 没一会儿，俩孩子又一前一后的急匆匆的过来筐里拿红薯。 “不要贪心拿太大了，不然不容易熟，拿椭圆形中等大小。” “知道了爹！” 叶耀东见两人一人捧了一个就跑，又喊了一句，“多糊几个。” 想了想，他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好像没看到他们进屋舀水？ “你们拿什么和泥巴啊？” “尿啊～” 他闻言，瞪大了眼睛，“卧槽……你们真可以……” 边说他边跑过去，将两个正拿着棍子搅拌的孩子拎起来，“童子尿大补是？调皮，进去洗手，我给你们弄。” 他也想吃烤红薯来着，用尿…… 这谁顶得住…… 舀了一瓢的水，和了一堆泥巴，裹了七八个红薯后，他就拿进去扔到灶膛里面。 “不务正业，叫你推萝卜丝，你还带着两个玩泥巴……” 叶耀东郁闷的道：“知道你两个好儿子，拿什么和泥巴吗？” “啊？什么？” “尿啊，还好我问了一嘴，不然我们都在劫难逃。” “怎么这么好死不死的让你发现了？反正我不吃。” 林秀清见他故意斜着眼神鄙视她，好笑得伸手掰正了他的脸，“快去洗手干活，整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叶耀东趁着孩子不注意，迅速的亲了她脸颊一下才去洗手接着干活。 忙碌了一下午，他才把所有的萝卜都推丝的推丝，切片的切片，并且都晒到竹扁上。 扭了扭酸疼的腰，一直弯着腰推丝，他都感觉腰又酸了。 这时一只小手抚上了他的腰，给他轻捏了几下。 “怎么，发福利了？” “想要牛跑，当然要让牛吃饱，明天还要晒番薯丝呢，趁着天气好，该晒得都晒了，接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天气了。” “干个不停了。” “你不是还说要晒番薯干？” 叶耀东搭着她的肩膀往屋里去，“你说啥就啥，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嘶～” 林秀清偷偷的掐了他后腰一下。 …… 又连续干了两天，收完地里的萝卜红薯后又重新播种，等把家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后，叶耀东才去老宅看了下，除了还在沉淀的红薯粉，家里也没啥可忙活的。 问了下他爹风湿的情况后，说是好多了，他才又准备去找阿财，结果才从老宅出来，就被拦截了。 “找了你一大圈，原来你在这！” 叶耀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陈书记。 “咋了，有啥事吗？要给订报纸的钱了吗？” ( 除了这事，他想不出来，陈书记叫他能有啥事。 他都还没定几天啊，这么着急？ 陈书记轻笑一声，“订报的钱，我至于追着你找吗？更何况哪里需要我去要，送报的邮递员会问你要的。” “那找我啥事啊？还找了我一大圈，有啥好事不成？”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调侃一下，没想到陈书记居然笑着点点头，“就是有好事才想着你，走，先去你家说。” “啥好事啊，村干部缺人了，需要我这样的人才顶上？” “想得挺美的啊你，才上了几天扫盲班就敢想了？” “这不是想着有陈书记你这个后门吗？呵呵～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找我啥事？” “去你家再说！” “还神神秘秘的？”叶耀东突然有些狐疑，觉得不是啥好事。 “反正是好事找你。” 两人边走边随意的聊起最近村子里发生的新鲜事。 一路上想破了脑袋，叶耀东都想不出来陈书记突然间找上他有啥好事？ 直到回到了家里，他听到陈书记的问话，才明白了原由，也吓了一跳。 “你离万元户还差多少？” “吓……”叶耀东瞪大了眼睛，“村子里瞎传的流言你也信？” “真的是瞎传的吗？” “废话么，我哪来的一万块啊？你是万元户还差不多。” 陈书记瞪眼，“胡说，我就种个地，去哪儿挣一个万元户？你是想要我直接进去。” “那你没有，我更没有了，” “可是你这几个月卖货卖了不少啊！前段时间沙丁鱼风暴，听说被你赶上了，挣得盆满钵满，这几天又是皇带鱼又是鲍鱼的，绝对没少赚。即使不是万元户，应该也差不离了。” 叶耀东赶紧讨饶，“陈书记，你高看我了，这满船的货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爹也有份，我去哪挣万元户，我那条船都才刚换没多久。” “可是你也绝对挣了不少。” “莪欠钱谁又知道？” “别跟我打哈哈，我跟你说认真的，”陈书记觉得不能顺着这个家伙的话头说话，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牵着他打太极。 “现在快临近年关了，县里下达了文件，让我们上报一下各个村里面有没有万元户？需要以此来激励人民群众，还会开表彰大会颁发荣誉，还可以上报纸，多难得的机会，你确定自己不是万元户？” 关他屁事，他真的离万元户还差了一大半呢，狗日的，也不知道谁那里先传出来。 “我当然确定了，外面的人瞎几把乱说，我挣了多少钱，自己还能心里没数，距离万元户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陈书记将信将疑，却有些的遗憾说：“真不是啊？我还以为你应该差不离了，想着可以借你一点钱，操作一下，先把万元户的美名落实了，咱们村也能顺便出名一下。” 叶耀东嘻嘻哈哈的道：“陈书记钱多想借我一点，这没问题，但是万元户就算了？” “好好说话！” 好，他放下一直翘着的二郎腿，说道：“这么光荣的万元户我也想啊，但是差多了，我也不能糊弄人啊？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唉，借点钱也不行吗？还以为咱们村子要出名了，可惜了。” “嗯嗯，您先等着，啥时候我攒够了钱通知你啊。” “难得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等你攒够了钱，说不定都不稀奇了。” “那就算了，你要么村子里再寻摸寻摸，看看谁家比较有钱？差一点的就凑一凑，给他送上天…啊不，送上报纸……” 一样都是黑白的，差点口误。 陈书记皱着眉头，“全村现在就你名声最大，你都还差得老远，谁能上？” 他耸耸肩，“反正我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可是我真不行，我阳尾啊。” 陈书记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这家伙！ “行了，知道你不行，我走了，我得去拦截一下，也不知道上报了没有。” “卧槽……你们这是不问过当事人，弄虚作假，也不怕捅了篓子……” “谁知道你阳尾？” 第271章 大堂哥回来了 次日一早，全家人都穿上新棉衣，吃了饭后就跟叶耀鹏、叶耀华一家往老宅去。 老宅里叶惠美也梳妆打扮，戴上阿光之前送的那对黄金丁香，就是有天夜里送的，让叶耀东还回去的那对。 并且换上了自己做的碎花新棉衣，林秀清做的那套比较厚实，她打算留着结婚那天穿。 他们订婚挺简单的，没有娘家什么事，订婚结婚的所有事基本都是男方包的，林秀清几个妯娌过去就是帮忙煮点心。 订婚是有办酒的，但是是男方办酒，女方家不去人，只会有两个兄弟跟去，本地方言应该是叫“六日舅”，但是他们三兄弟都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叶耀东可以算是朋友。 等9点多，阿光就骑着自行车，上门接人了，自行车前面还绑了几条红绳子，带着几个朋友挑着好几担的喜糖，长寿面，糕饼送过来。 屋里的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各个都有红包收又有好多的糖吃。 订婚也只是订婚，很省事，仪式感不多。 等上门吃了点心后，人就被接走了，叶耀东三兄弟都跟着去，林秀清几个妯娌也开始给亲戚跟左邻右舍分喜糖。 中午吃完席后，叶惠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真正出门子还得等农历十二那天，还有十天。但是他们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 叶耀东三兄弟是舅子，受到了特殊招待，等回到家时，脸颊通红就不说了，腿脚都打晃，还是被几个朋友搀扶着送回的。 先送到老家，在林秀清的请求下，又被送到了新家，一躺下去他就呼呼大睡。 可能昨夜做了个噩梦，后半夜就没怎么睡了，中午喝了酒之后，他就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还是被孩子们的吵闹声吵醒的。 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脑袋还晕乎乎的，室内一片昏暗，窗外也只有一点亮光，耳边还此起彼伏的响起孩子们的嬉笑声。 他缓了缓才起身，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感觉浑身发冷，赶紧将一旁的棉衣拿过来套上，然后才走出去。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听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转头看了一下，“醒了？醒了就吃饭，两个在门口跟大家玩斗鸡，你去叫回来吃饭。” “嗯。” 他将双手插到口袋，刚打开大门，一阵冷风就灌进了脖子，冻的他瑟缩了一下，门口的吵闹声更响了。 一个个孩子，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抱着一只脚，单只脚站立着相互冲击，地上还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正方形。 冷风那么吹，一个个玩的鼻涕直流，都还兴高采烈的。 “叶成湖，叶成洋，吃饭了。” 几个当耳边风一样，啥反应也没有，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还在那里抱着一只脚冲击。 叶耀东挑了挑眉，上去一手一个揪住后衣领，“耳朵聋了？” “再玩一会儿……天都还没黑……” “还没黑？”他将小儿子放下，手掌摊开，五根手指头弯曲伸到叶成湖前面，还很有节奏的摆动，“看的清这是啥吗？” 叶成湖立马噤声了。 五更锤啊，还能是啥？ 识时务者为俊杰！ 知道害怕就好，叶耀东又冲其他正在吵闹的人喊道：“都给我进屋吃饭。” 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各回各家，他也跟在两孩子身后进屋。 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两个直接就爬上桌，叶耀东看着他们鼻子一直在那里吸一下，吸一下的，下面还有深深的两条沟壑，被风吹干结痂了，然后又湿了…… 只见小儿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而大儿子抓着袖子一抹而过…… 林秀清嫌弃的在那里骂：“你们恶不恶心？不是给你们口袋里放了手帕？” 说着就伸手去掏他们口袋，却发现空空的。 “手帕呢？” 叶成湖整想躲，眼角余光却发现他爹站在身后虎视眈眈的，只好小声的弱弱的道：“丢手绢的时候，被风吹飞了，洋洋的也飞了……” 林秀清顿时恼火，直接让兄弟俩站墙角去。 “嗯～晚上有水蒸蛋哎～哇塞～好嫩好滑好香啊～” “啧啧啧～上面还有肉沫～真香～” 叶耀东边说边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然后大声的吸溜～ “咳咳咳～卧槽～怎么这么烫……嘶……咳咳……” “哈哈哈～” 叶成湖的小眼神一直盯着他爹，原本还伸长了脖子，满脸渴望的看着，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 “活该～哈哈哈～活该～” 叶耀东捂着喉咙，瞪着幸灾乐祸的两个。 林秀清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刚端出锅不是烫？想提醒你都来不及，看你还诱惑他们不？” “再笑，再笑就拿鞭子揍你们……” “你以大欺小！”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老子！” 叶成湖敢怒不敢言，气鼓鼓的瞪着他。 等夫妻俩吃得差不多了，林秀清去给他们洗了一把脸，洗了个手才让他们上桌。 一上桌，他们就直扑那一碗水蒸蛋，这会儿温温的正适合他们入口，两人舀了满满一碗冒尖才开始吃。 叶耀东问林秀清：“打算什么时候送年？” “过两天，我看了下初六有日子，我们提前一天去镇上买点烟酒糕点，初六一早去。” “行，不要带孩子了，把他们送到老宅，我们当天去当天回。” 林秀清点点头，快年关了，谁家都很忙，没必要再过夜给她家人添麻烦，更何况要不了多久，初二也要回门。 等到初六这一天，夫妻俩去送年留了顿午饭略坐了会儿就回来，结果刚一回来就看到叶大嫂叶二嫂也一脸喜滋滋结伴回来。 “大嫂二嫂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叶耀东玩味的道：“应该是又白捡了一个月利息？” 叶二嫂高兴的合不拢嘴，“是啊，我们刚从堂哥家回来，下午去的很巧，正好碰到堂哥回来了，直接就把这个月的利息给我们了。” 叶大嫂也开心不已，“听说大堂哥这次是特意回来过冬至，过完冬至又要走了，阿清啊，你们真的不考虑考虑吗？给的挺准时的，挺稳的。” “对啊，我都拿了两个月了，我琢磨着是不是再多加点？一千块每月就有50块钱，那两千块不得有100块，一年就能回本一半多了。” 叶耀东听得都不敢置信，这是要把全部家底都压上了？ 林秀清也皱起了眉头，“二嫂还是别贪心了，太多钱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全部鸡蛋都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你这拿这么多钱出去，怎么放心的了。” “这有什么不放心？大堂哥都要评万元户了，都要上报纸上电视了。” “他刚回来，你们有跟他聊过，他马上就要评万元户，要上报纸上电视吗？”叶耀东好奇的问道。 “说了，大堂哥都吃惊极了，好像高兴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有没有可能他是惊吓到了？” “怎么会惊吓，上报纸上电视啊，惊喜都来不及呢。” 想想，叶耀东还是提醒了一句，“建议你们明天再上门看看大堂嫂有没有啥事，要是真想再继续投钱的话，可以等年后再看看，他即使再出门，到过年也是肯定会回来的，不怕没机会。” 两个傻女人，他大哥二哥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可不容易，可别真的全部家底都砸进去了，那真的要鸡飞蛋打，这个年也不要过了。 那真的都是辛苦钱，2000块真的太多了。 叶大嫂疑惑的问：“大堂嫂能有啥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明天上门看看？” 叶二嫂皱着眉头，“那要是等过年的话，不就要错过一个月吗？” “你这钱投进去也不少了？有1000了，不要太贪心了，你还是跟我二哥商量商量。” 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治了。 女人的钱真好骗。 这时叶大嫂也拉了拉叶二嫂的衣服，“是该商量一下，2000块太多了，多少年才能攒下来。咱们等过几天大堂哥上了报纸，上个电视之后再投钱也来得及。他要走的话，肯定也会等这些事都办完才能走。” 叶二嫂闻言也缓过神来点点头，“也对，他肯定不能错过上报纸出名的机会。” 林秀清也附和，“对的，这上报纸上电视也不是马上就能上，县里肯定还会再来人了解，然后再安排，说不定他年前还出不了门呢？离过年一个月都不到了。” “也是，那就再看看。” 两人被说服后也不着急了，笑着继续劝说：“阿清啊，你们真不考虑考虑？投个500块，一个月吃个25块的利钱也不错啊，起码一家子的开销钱有了。” “不了，500够我们日常开销好几年的了。” 叶二嫂摇摇头，“真不会打算，这要不了两年就回本了……” 林秀清尬笑，“没事，你们赚钱就好了，我们家俩孩子都还没上学，负担轻一点，你们多赚点。” “算了，不劝你们了。” 夫妻俩看着俩人高高兴兴的各回各家，也提着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进屋。 一进屋，叶耀东就道：“看，她们前脚出门，后脚大堂嫂绝对要挨打。” “真的？” “明天就知道了。” 第271章 大堂哥回来了 次日一早，全家人都穿上新棉衣，吃了饭后就跟叶耀鹏、叶耀华一家往老宅去。 老宅里叶惠美也梳妆打扮，戴上阿光之前送的那对黄金丁香，就是有天夜里送的，让叶耀东还回去的那对。 并且换上了自己做的碎花新棉衣，林秀清做的那套比较厚实，她打算留着结婚那天穿。 他们订婚挺简单的，没有娘家什么事，订婚结婚的所有事基本都是男方包的，林秀清几个妯娌过去就是帮忙煮点心。 订婚是有办酒的，但是是男方办酒，女方家不去人，只会有两个兄弟跟去，本地方言应该是叫“六日舅”，但是他们三兄弟都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叶耀东可以算是朋友。 等9点多，阿光就骑着自行车，上门接人了，自行车前面还绑了几条红绳子，带着几个朋友挑着好几担的喜糖，长寿面，糕饼送过来。 屋里的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各个都有红包收又有好多的糖吃。 订婚也只是订婚，很省事，仪式感不多。 等上门吃了点心后，人就被接走了，叶耀东三兄弟都跟着去，林秀清几个妯娌也开始给亲戚跟左邻右舍分喜糖。 中午吃完席后，叶惠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真正出门子还得等农历十二那天，还有十天。但是他们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 叶耀东三兄弟是舅子，受到了特殊招待，等回到家时，脸颊通红就不说了，腿脚都打晃，还是被几个朋友搀扶着送回的。 先送到老家，在林秀清的请求下，又被送到了新家，一躺下去他就呼呼大睡。 可能昨夜做了个噩梦，后半夜就没怎么睡了，中午喝了酒之后，他就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还是被孩子们的吵闹声吵醒的。 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脑袋还晕乎乎的，室内一片昏暗，窗外也只有一点亮光，耳边还此起彼伏的响起孩子们的嬉笑声。 他缓了缓才起身，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感觉浑身发冷，赶紧将一旁的棉衣拿过来套上，然后才走出去。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听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转头看了一下，“醒了？醒了就吃饭，两个在门口跟大家玩斗鸡，你去叫回来吃饭。” “嗯。” 他将双手插到口袋，刚打开大门，一阵冷风就灌进了脖子，冻的他瑟缩了一下，门口的吵闹声更响了。 一个个孩子，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抱着一只脚，单只脚站立着相互冲击，地上还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正方形。 冷风那么吹，一个个玩的鼻涕直流，都还兴高采烈的。 “叶成湖，叶成洋，吃饭了。” 几个当耳边风一样，啥反应也没有，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还在那里抱着一只脚冲击。 叶耀东挑了挑眉，上去一手一个揪住后衣领，“耳朵聋了？” “再玩一会儿……天都还没黑……” “还没黑？”他将小儿子放下，手掌摊开，五根手指头弯曲伸到叶成湖前面，还很有节奏的摆动，“看的清这是啥吗？” 叶成湖立马噤声了。 五更锤啊，还能是啥？ 识时务者为俊杰！ 知道害怕就好，叶耀东又冲其他正在吵闹的人喊道：“都给我进屋吃饭。” 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各回各家，他也跟在两孩子身后进屋。 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两个直接就爬上桌，叶耀东看着他们鼻子一直在那里吸一下，吸一下的，下面还有深深的两条沟壑，被风吹干结痂了，然后又湿了…… 只见小儿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而大儿子抓着袖子一抹而过…… 林秀清嫌弃的在那里骂：“你们恶不恶心？不是给你们口袋里放了手帕？” 说着就伸手去掏他们口袋，却发现空空的。 “手帕呢？” 叶成湖整想躲，眼角余光却发现他爹站在身后虎视眈眈的，只好小声的弱弱的道：“丢手绢的时候，被风吹飞了，洋洋的也飞了……” 林秀清顿时恼火，直接让兄弟俩站墙角去。 “嗯～晚上有水蒸蛋哎～哇塞～好嫩好滑好香啊～” “啧啧啧～上面还有肉沫～真香～” 叶耀东边说边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然后大声的吸溜～ “咳咳咳～卧槽～怎么这么烫……嘶……咳咳……” “哈哈哈～” 叶成湖的小眼神一直盯着他爹，原本还伸长了脖子，满脸渴望的看着，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 “活该～哈哈哈～活该～” 叶耀东捂着喉咙，瞪着幸灾乐祸的两个。 林秀清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刚端出锅不是烫？想提醒你都来不及，看你还诱惑他们不？” “再笑，再笑就拿鞭子揍你们……” “你以大欺小！”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老子！” 叶成湖敢怒不敢言，气鼓鼓的瞪着他。 等夫妻俩吃得差不多了，林秀清去给他们洗了一把脸，洗了个手才让他们上桌。 一上桌，他们就直扑那一碗水蒸蛋，这会儿温温的正适合他们入口，两人舀了满满一碗冒尖才开始吃。 叶耀东问林秀清：“打算什么时候送年？” “过两天，我看了下初六有日子，我们提前一天去镇上买点烟酒糕点，初六一早去。” “行，不要带孩子了，把他们送到老宅，我们当天去当天回。” 林秀清点点头，快年关了，谁家都很忙，没必要再过夜给她家人添麻烦，更何况要不了多久，初二也要回门。 等到初六这一天，夫妻俩去送年留了顿午饭略坐了会儿就回来，结果刚一回来就看到叶大嫂叶二嫂也一脸喜滋滋结伴回来。 “大嫂二嫂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叶耀东玩味的道：“应该是又白捡了一个月利息？” 叶二嫂高兴的合不拢嘴，“是啊，我们刚从堂哥家回来，下午去的很巧，正好碰到堂哥回来了，直接就把这个月的利息给我们了。” 叶大嫂也开心不已，“听说大堂哥这次是特意回来过冬至，过完冬至又要走了，阿清啊，你们真的不考虑考虑吗？给的挺准时的，挺稳的。” “对啊，我都拿了两个月了，我琢磨着是不是再多加点？一千块每月就有50块钱，那两千块不得有100块，一年就能回本一半多了。” 叶耀东听得都不敢置信，这是要把全部家底都压上了？ 林秀清也皱起了眉头，“二嫂还是别贪心了，太多钱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全部鸡蛋都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你这拿这么多钱出去，怎么放心的了。” “这有什么不放心？大堂哥都要评万元户了，都要上报纸上电视了。” “他刚回来，你们有跟他聊过，他马上就要评万元户，要上报纸上电视吗？”叶耀东好奇的问道。 “说了，大堂哥都吃惊极了，好像高兴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有没有可能他是惊吓到了？” “怎么会惊吓，上报纸上电视啊，惊喜都来不及呢。” 想想，叶耀东还是提醒了一句，“建议你们明天再上门看看大堂嫂有没有啥事，要是真想再继续投钱的话，可以等年后再看看，他即使再出门，到过年也是肯定会回来的，不怕没机会。” 两个傻女人，他大哥二哥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可不容易，可别真的全部家底都砸进去了，那真的要鸡飞蛋打，这个年也不要过了。 那真的都是辛苦钱，2000块真的太多了。 叶大嫂疑惑的问：“大堂嫂能有啥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明天上门看看？” 叶二嫂皱着眉头，“那要是等过年的话，不就要错过一个月吗？” “你这钱投进去也不少了？有1000了，不要太贪心了，你还是跟我二哥商量商量。” 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治了。 女人的钱真好骗。 这时叶大嫂也拉了拉叶二嫂的衣服，“是该商量一下，2000块太多了，多少年才能攒下来。咱们等过几天大堂哥上了报纸，上个电视之后再投钱也来得及。他要走的话，肯定也会等这些事都办完才能走。” 叶二嫂闻言也缓过神来点点头，“也对，他肯定不能错过上报纸出名的机会。” 林秀清也附和，“对的，这上报纸上电视也不是马上就能上，县里肯定还会再来人了解，然后再安排，说不定他年前还出不了门呢？离过年一个月都不到了。” “也是，那就再看看。” 两人被说服后也不着急了，笑着继续劝说：“阿清啊，你们真不考虑考虑？投个500块，一个月吃个25块的利钱也不错啊，起码一家子的开销钱有了。” “不了，500够我们日常开销好几年的了。” 叶二嫂摇摇头，“真不会打算，这要不了两年就回本了……” 林秀清尬笑，“没事，你们赚钱就好了，我们家俩孩子都还没上学，负担轻一点，你们多赚点。” “算了，不劝你们了。” 夫妻俩看着俩人高高兴兴的各回各家，也提着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进屋。 一进屋，叶耀东就道：“看，她们前脚出门，后脚大堂嫂绝对要挨打。” “真的？” “明天就知道了。” 第272章 搓圆圆的出处 因为有叶耀东昨日的一番话，叶大嫂跟叶二嫂还真的有些好奇，大堂嫂能有啥事？ 一早将家里都拾掇好后，她们就结伴往叶耀宏家去。 她们心里盘算着，即使没啥事，上门去坐坐，跟大堂嫂多说说话，走亲近一点，好好搞好关系也不错，说不定人家以后手指头缝里面漏一点就够她们吃了。 今天早上走时也没叫林秀清，她们知道即使叫了，她也不会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林秀清正在门口晾衣服，也浑然不在意，反正如何，一会儿等她们回来就知道了。 叶耀东正带着两个孩子在给菜地浇水，也没管她们。 他们都以为她们会去很久，起码也得坐下来，说了几句，倒是没想到还没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那么快就回来了？” 叶大嫂叶二嫂神情犹豫不决，只随意的应了一声。 这神情倒是看得夫妻俩都纳闷了。 “咋了？怎么这种表情，不是去跟大堂嫂说说话吗？这么快就回来？” “堂哥家围了好多的村民，都是想投钱的，我们想着要不要也现在就投？听说他一会儿就要走了。” “啊？不是说回来过冬至吗？县里面都还等着他回来上报纸啊？怎么这么赶？这么突然就要走？”林秀清惊讶的道。 叶大嫂眉头紧缩的道：“不知道呢，好像听说临时又有急事要去处理，他说可能过几天会抽空回来，也可能要年后，说不定，大家都想着早点投钱，下个月也好早点拿钱。” 叶耀东挑挑眉，“你们有见到大堂嫂吗？” “这倒没有，听说昨晚感冒发烧了，今天起不来。” 他嘴角抽了抽，被打得下来床？ “那你们就没有去床边看一看？关心一下？” “大堂哥让我们不要进去，说怕传染给我们。” 林秀清道：“那反正他过几天还会回来，你们着急啥？” “这不是想着早一点吗？他不一定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说想趁着过年多赚点钱，过年最好赚了。” 叶大嫂补充道：“他说上不上报纸无所谓，赚钱比较重要，他也不差那一点奖励。他人要是不在家，但是利钱还是可以照样来他家拿的，他会提前寄钱回来。” 昨天都还跟她们说等上了报纸年后再看，现在被人家三言两语一说服，又这么迫不及待？ 真的是没治了！ 叶耀东看向一旁晒着太阳，眉头紧锁的两个哥哥，“建议你们不要再投钱了，挣点钱不容易，50块的利息你们运气好的话，出一趟海就能赚回来，差的话，两次也能挣回来，何必投那么多钱冒风险呢？” 他大哥二哥都是老实人，尤其二哥，特别憨厚，两人性格都不错，不然他真的不想再费这个口舌，2000块不是小数目。 这是最后一次，不听他的就拉倒。 谁乐意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后面讲个半天，人家还不听，费力不讨好。 叶大哥叶二哥倒是很领情，都点点头，“东子说的对，咱们还是踏实的挣钱，别东想西想的走捷径。” “嗯，你们现在投进去的钱已经不少了，就这样。” 叶二嫂皱巴着一张脸，“真的不投了？” “够多了，一千块咱们得挣一年呢。” “那…那好。” 把满脑子稻草的嫂子解决了，减少了两个哥哥家的损失，叶耀东又不放心，往老宅走了一遭，他担心他娘脑子也进水。 今天这情形明显就是想搜罗一波钱，然后直接跑路。 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娘在门口跟邻居说话，那邻居是去送钱的，还怂恿他老娘，他老娘竟然还一脸意动的神情。 玛德，一个个这么心动，难怪都说傻子太多了，骗子不够用。 他直接上前把他老娘拉进屋，警告道：“你可不要瞎凑热闹，大堂哥不是正经在做买卖的，这一波钱卷了，他估计是要直接跑路了。” “啊？”叶母大惊失色，“真的假的？他不是挣了很多钱，要万元户了吗？怎么还会跑路？” “一个个都给他送钱，凑起来不就万元户了？他躺着不干也是万元户。跟你说，你得听，不要随便听人家瞎传。看着，离完蛋不远了，估计年前有结果。” 叶母将信将疑，“咋知道的？” “猜的！” 叶母顿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瞎猜什么，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啥，好多人都领过利息呢。” 叶耀东不由头大，实话跟他老娘说，居然还不信？ ( 也就是他老娘，对着别人他都没说的这么直白，看破不说破。 “反正你别瞎掺和。” 叶父也在那里琢磨，“东子你说的是真的？” “八成要跑路了，不然的话，给县里摸清了底细他就跑不了，所以昨天回来还说要过冬至，今天直接就说要走了。” 要不是临时不好买车票，他估计昨晚就该跑了，早上应该是被上门的村民堵着，所以才想着最后再捞一波跑路。 叶父点点头也嘱咐叶母，“听东子的，歪门邪道的事，他懂得多。” 叶耀东：卒！ 什么叫他歪门邪道的事懂得多！ 郁闷！ “这倒是，那算了。”叶母也附和，顿时蠢蠢欲动的心又被按了回去。 叶耀东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没想到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叶耀宏，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密码箱。 “宏哥要走了？” 叶耀宏转头看去，笑笑，“是阿东啊，哪里来啊？” “刚从老家出来，怎么回来的这么匆忙？”他明知故问。 “事情太多了，走个一天半天的都不行，这不，回来呆了一晚上又得走。” “万元户都不要了？村委上回搞错了，把我给报上万元户了，还好大堂嫂精明啊，又把人给拉去家里了，哈哈。” 叶耀宏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面色还变得有些难看，顿时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 叶耀东看着他加快脚步，步履匆匆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结果还没到傍晚，叶二嫂就从外面回来，眉头紧锁的在门口跟叶大嫂说话。 林秀清正在屋里活糯米粉，准备搓汤圆，腾不出手，就喊叶耀东去门口收衣服，正好听到她们说话。 “我听说大堂嫂被打了，还打得很厉害，鼻青脸肿的都下不了床，听说额头都还破了个口子。” 叶大嫂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好好的，怎么会被打？啥时候的事？” “听他们旁边的邻居说，昨天傍晚他们家里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还夹杂着骂声。不然，平日傍晚的时候都是电视机的声音，而且还都是开的超大声，昨天破天荒的没有听到。” “有听到骂啥吗？怎么好好的一回来就打人啊？” “说是什么万元户？说堂嫂在那里边哭边骂，说自己明明是做的好事，为了他好啥啥的，好像就是万元户的事情。” 这下叶大嫂心里也没底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挨打？难怪早上拦着不让我们去看望。” “就是说啊，万元户多风光啊……”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收完衣服就打算进屋，却被叶大嫂叫住了。 “阿东啊，你是不是知道啥啊？不然你昨天怎么会叫我们去看看大堂嫂？” “我猜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大堂哥不靠谱？这万元户的名头送给他，他都不敢要，你们等着看。” 两人这下知道慌了。 “不会？” “他应该就是生意太忙了？所以才没空出这个风头……” “正常的生意人上报纸不是好事？上了报纸有了名声，生意不是更好做？” “这……” 两人无言。 叶耀东也不管她们了，花点钱买个教训，长长脑子。 “说啥了？”林秀清屋里就听到他门口的说话声。 “听说大堂嫂昨天被打了。” 林秀清只是有一点微微的惊讶，毕竟被他打过预防针，“还真的被打了？” “嗯，听说都头破血流，下不来床。” 这下也不用考虑穿红还是穿紫了，不能大红大紫，倒也姹紫嫣红了…… “这么严重啊？” “篓子被捅大了，也不知道他拿钱去干嘛？估计不是好事，不然不会这么生气，打的这么狠。” 林秀清皱着眉头，“这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或者做一点小本的买卖不好吗？” “等出事了就知道他拿钱干嘛了。” 叶耀东将衣服放下后就去洗了个手，然后挽起袖子，也一起帮忙。 “来，小子们，老子教你们搓圆圆……” 林秀清一听到这三个字，耳根子就红透了，转头瞪他。 叶耀东嬉笑着朝她挤眉弄眼，并冲孩子们道：“口号喊起来，搓圆圆，赚大钱。” “嗯嗯…搓圆圆，赚大钱！爹，我喜欢搓圆圆……” “你爹也喜欢呐…” “我也喜欢……”叶成洋也不甘落后。 “你正经一点。” 林秀清觉得两儿子迟早要被他给带坏了。 明明很正经的话给他说的，都变得不正经了。 “我哪里不正经了？明明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想歪了”，叶耀东嘿嘿直笑，“多搓一点，等会儿要煮了祭灶公灶婆，来年会赚大钱。” 第272章 搓圆圆的出处 因为有叶耀东昨日的一番话，叶大嫂跟叶二嫂还真的有些好奇，大堂嫂能有啥事？ 一早将家里都拾掇好后，她们就结伴往叶耀宏家去。 她们心里盘算着，即使没啥事，上门去坐坐，跟大堂嫂多说说话，走亲近一点，好好搞好关系也不错，说不定人家以后手指头缝里面漏一点就够她们吃了。 今天早上走时也没叫林秀清，她们知道即使叫了，她也不会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林秀清正在门口晾衣服，也浑然不在意，反正如何，一会儿等她们回来就知道了。 叶耀东正带着两个孩子在给菜地浇水，也没管她们。 他们都以为她们会去很久，起码也得坐下来，说了几句，倒是没想到还没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那么快就回来了？” 叶大嫂叶二嫂神情犹豫不决，只随意的应了一声。 这神情倒是看得夫妻俩都纳闷了。 “咋了？怎么这种表情，不是去跟大堂嫂说说话吗？这么快就回来？” “堂哥家围了好多的村民，都是想投钱的，我们想着要不要也现在就投？听说他一会儿就要走了。” “啊？不是说回来过冬至吗？县里面都还等着他回来上报纸啊？怎么这么赶？这么突然就要走？”林秀清惊讶的道。 叶大嫂眉头紧缩的道：“不知道呢，好像听说临时又有急事要去处理，他说可能过几天会抽空回来，也可能要年后，说不定，大家都想着早点投钱，下个月也好早点拿钱。” 叶耀东挑挑眉，“你们有见到大堂嫂吗？” “这倒没有，听说昨晚感冒发烧了，今天起不来。” 他嘴角抽了抽，被打得下来床？ “那你们就没有去床边看一看？关心一下？” “大堂哥让我们不要进去，说怕传染给我们。” 林秀清道：“那反正他过几天还会回来，你们着急啥？” “这不是想着早一点吗？他不一定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说想趁着过年多赚点钱，过年最好赚了。” 叶大嫂补充道：“他说上不上报纸无所谓，赚钱比较重要，他也不差那一点奖励。他人要是不在家，但是利钱还是可以照样来他家拿的，他会提前寄钱回来。” 昨天都还跟她们说等上了报纸年后再看，现在被人家三言两语一说服，又这么迫不及待？ 真的是没治了！ 叶耀东看向一旁晒着太阳，眉头紧锁的两个哥哥，“建议你们不要再投钱了，挣点钱不容易，50块的利息你们运气好的话，出一趟海就能赚回来，差的话，两次也能挣回来，何必投那么多钱冒风险呢？” 他大哥二哥都是老实人，尤其二哥，特别憨厚，两人性格都不错，不然他真的不想再费这个口舌，2000块不是小数目。 这是最后一次，不听他的就拉倒。 谁乐意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后面讲个半天，人家还不听，费力不讨好。 叶大哥叶二哥倒是很领情，都点点头，“东子说的对，咱们还是踏实的挣钱，别东想西想的走捷径。” “嗯，你们现在投进去的钱已经不少了，就这样。” 叶二嫂皱巴着一张脸，“真的不投了？” “够多了，一千块咱们得挣一年呢。” “那…那好。” 把满脑子稻草的嫂子解决了，减少了两个哥哥家的损失，叶耀东又不放心，往老宅走了一遭，他担心他娘脑子也进水。 今天这情形明显就是想搜罗一波钱，然后直接跑路。 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娘在门口跟邻居说话，那邻居是去送钱的，还怂恿他老娘，他老娘竟然还一脸意动的神情。 玛德，一个个这么心动，难怪都说傻子太多了，骗子不够用。 他直接上前把他老娘拉进屋，警告道：“你可不要瞎凑热闹，大堂哥不是正经在做买卖的，这一波钱卷了，他估计是要直接跑路了。” “啊？”叶母大惊失色，“真的假的？他不是挣了很多钱，要万元户了吗？怎么还会跑路？” “一个个都给他送钱，凑起来不就万元户了？他躺着不干也是万元户。跟你说，你得听，不要随便听人家瞎传。看着，离完蛋不远了，估计年前有结果。” 叶母将信将疑，“咋知道的？” “猜的！” 叶母顿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瞎猜什么，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啥，好多人都领过利息呢。” 叶耀东不由头大，实话跟他老娘说，居然还不信？ ( 也就是他老娘，对着别人他都没说的这么直白，看破不说破。 “反正你别瞎掺和。” 叶父也在那里琢磨，“东子你说的是真的？” “八成要跑路了，不然的话，给县里摸清了底细他就跑不了，所以昨天回来还说要过冬至，今天直接就说要走了。” 要不是临时不好买车票，他估计昨晚就该跑了，早上应该是被上门的村民堵着，所以才想着最后再捞一波跑路。 叶父点点头也嘱咐叶母，“听东子的，歪门邪道的事，他懂得多。” 叶耀东：卒！ 什么叫他歪门邪道的事懂得多！ 郁闷！ “这倒是，那算了。”叶母也附和，顿时蠢蠢欲动的心又被按了回去。 叶耀东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没想到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叶耀宏，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密码箱。 “宏哥要走了？” 叶耀宏转头看去，笑笑，“是阿东啊，哪里来啊？” “刚从老家出来，怎么回来的这么匆忙？”他明知故问。 “事情太多了，走个一天半天的都不行，这不，回来呆了一晚上又得走。” “万元户都不要了？村委上回搞错了，把我给报上万元户了，还好大堂嫂精明啊，又把人给拉去家里了，哈哈。” 叶耀宏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面色还变得有些难看，顿时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 叶耀东看着他加快脚步，步履匆匆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结果还没到傍晚，叶二嫂就从外面回来，眉头紧锁的在门口跟叶大嫂说话。 林秀清正在屋里活糯米粉，准备搓汤圆，腾不出手，就喊叶耀东去门口收衣服，正好听到她们说话。 “我听说大堂嫂被打了，还打得很厉害，鼻青脸肿的都下不了床，听说额头都还破了个口子。” 叶大嫂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好好的，怎么会被打？啥时候的事？” “听他们旁边的邻居说，昨天傍晚他们家里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还夹杂着骂声。不然，平日傍晚的时候都是电视机的声音，而且还都是开的超大声，昨天破天荒的没有听到。” “有听到骂啥吗？怎么好好的一回来就打人啊？” “说是什么万元户？说堂嫂在那里边哭边骂，说自己明明是做的好事，为了他好啥啥的，好像就是万元户的事情。” 这下叶大嫂心里也没底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挨打？难怪早上拦着不让我们去看望。” “就是说啊，万元户多风光啊……”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收完衣服就打算进屋，却被叶大嫂叫住了。 “阿东啊，你是不是知道啥啊？不然你昨天怎么会叫我们去看看大堂嫂？” “我猜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大堂哥不靠谱？这万元户的名头送给他，他都不敢要，你们等着看。” 两人这下知道慌了。 “不会？” “他应该就是生意太忙了？所以才没空出这个风头……” “正常的生意人上报纸不是好事？上了报纸有了名声，生意不是更好做？” “这……” 两人无言。 叶耀东也不管她们了，花点钱买个教训，长长脑子。 “说啥了？”林秀清屋里就听到他门口的说话声。 “听说大堂嫂昨天被打了。” 林秀清只是有一点微微的惊讶，毕竟被他打过预防针，“还真的被打了？” “嗯，听说都头破血流，下不来床。” 这下也不用考虑穿红还是穿紫了，不能大红大紫，倒也姹紫嫣红了…… “这么严重啊？” “篓子被捅大了，也不知道他拿钱去干嘛？估计不是好事，不然不会这么生气，打的这么狠。” 林秀清皱着眉头，“这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或者做一点小本的买卖不好吗？” “等出事了就知道他拿钱干嘛了。” 叶耀东将衣服放下后就去洗了个手，然后挽起袖子，也一起帮忙。 “来，小子们，老子教你们搓圆圆……” 林秀清一听到这三个字，耳根子就红透了，转头瞪他。 叶耀东嬉笑着朝她挤眉弄眼，并冲孩子们道：“口号喊起来，搓圆圆，赚大钱。” “嗯嗯…搓圆圆，赚大钱！爹，我喜欢搓圆圆……” “你爹也喜欢呐…” “我也喜欢……”叶成洋也不甘落后。 “你正经一点。” 林秀清觉得两儿子迟早要被他给带坏了。 明明很正经的话给他说的，都变得不正经了。 “我哪里不正经了？明明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想歪了”，叶耀东嘿嘿直笑，“多搓一点，等会儿要煮了祭灶公灶婆，来年会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