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辣妈御夫驯崽攻略》 第1章 穿越了 “我当初不让你讨姜凝做媳妇，你偏不听，现在闹出这档子事来，你满意了？” “就她天天好吃懒做的，你还把她当菩萨供着，现在为了个野男人，居然还要和你离婚，反了天了。” “我告诉你，这回你别拦着我，老娘非得打断她的腿。” …… 姜凝被屋外怒气冲冲的对话吵醒，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屋外是谁，睁眼就傻了。 发黄的床帐，黄泥巴土墙上还挂着黑色的蜘蛛网，坑洼不平的泥巴地面仿佛随时都能把人栽一个跟斗。 巴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就剩下，一张小桌子，两个发黑的小板凳。 这里怎么落后得像七八十年代？ 姜凝是个十八线小演员，她刚在剧组拍一场水下戏，刚下水怎么会来了这里？ 姜凝刚迈腿想下床，就一个趔趄跌在地上。 摔倒后，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大象腿，粗胳膊，水桶腰，以及胖得像猪头一样的脸。 “啊！” 就算她是十八线小明星，但也很注重身材管理，自己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此时，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钻入脑海，让她明白自己穿越了。 从一个未婚女青年穿成已婚已育的160斤妇女。 现在是1986年，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姜凝，是个好吃懒做的160斤肥婆，嫁给同村的沈和平，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沈和平在省城工作，每个月发工资就交给原主，对原主好得没话说。 可原主恃宠而骄，作天作地，不仅不待见闷葫芦的沈和平，甚至还总趁沈和平不在家，对两个孩子动辄打骂。 这回还被同村的刘怀民花言巧语哄骗，要和沈和平离婚，然后嫁给刘怀民。 原主今天和沈和平商量离婚，沈和平不答应，原主就用跳河逼他答应，谁知脚下一滑，真掉下河里淹死了。 她就来了。 就原主这副鬼样子，在城里有工作的沈和平坚持娶自己，还不肯离婚？ 是原主魅力难挡？还是沈和平脑子坏了？ 她扶着床站起来，余光瞥见屋子角落，缩着两个约莫四五岁的干瘦小萌娃，还用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时值初春，小萌娃穿着单衣，袖子撸到手肘，露在外面的一节小臂上是一道道青紫痕迹。 这就是原主经常打骂的龙凤胎，男孩叫沈安，女孩叫沈宁。 姜凝冲他们尴尬笑笑，刚想客气打个招呼，就见沈安忽然张开双臂，挡在闷着头的沈安面前，梗着脖子对她说。 “你又想干啥？我不许你打我妹妹。” 被他一提醒，姜凝这才细细打量二人，沈安手臂的青紫痕迹明显比沈宁多，看来沈安总护着沈宁。 小小年纪，就很有担当，姜凝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喜欢。 在原主记忆里，搜索到他的名字，姜凝柔声喊：“小安安，你别怕，我不会打你们的，我……” “哼，你少哄我们，别以为你这样，我们就会帮你说话，没门儿。” 姜凝：“……” 她都忘了两个孩子对她的防备和讨厌，不止一星半点，看来短时间是不会给自己好脸了。 扫了不大的屋子一眼，她刚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不争气的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声。 就原主这体格，一天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姜凝嫌弃死这具不符合她审美的身体了。 可没办法啊，肚子真的饿了。 视线在屋子里搜寻一番，最后落在小桌子上，氧化的半个苹果上。 肚子又在叫，仿佛在催她赶紧吃掉桌上的苹果，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来到小桌子前，先拿起桌上的小刀子。 想到两个孩子还在，她拿着小刀子转身看向他们，问：“你们吃吗？不吃我吃了。” 沈安冷冷看着她，不回话。 沈宁紧张抓着沈安后背的衣裳，一直低着头。 没等到回答，姜凝就默认他们不吃，刚打算回头拿桌上的苹果，房门推开了，一声怒喝传来。 “你拿着刀子干什么？” 她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着军绿色长裤，衬衫下摆扎进长裤里的男人站在房门口。 男人留着寸头，身形高大，宽肩窄臀，明明普通的五官，放在他脸上就让人移不开眼。 即使姜凝在现代娱乐圈见过不少帅哥，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好他妈帅！ 沈和平在屋外好说歹说支开了母亲，推门进门就看到姜凝拿着刀子对着两个孩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急冲冲来到她面前，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刀子，用看恐怖分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知道他误会了，姜凝赶紧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用刀子削苹果吃。” 沈和平皱紧了眉头，眸光暗沉下去。 “我没骗你，我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再次发出“咕噜”声。 她尴尬撇撇嘴，饿得咽了咽口水，“这回你信了？” 沈和平还是没说话，一脸防备盯着她，不知道她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真的快饿死了，你能把刀子还给我吗？”姜凝可怜巴巴望着他。 沈和平犹豫了几十秒，慢慢把刀子递给她，递刀子的时候还万分警惕，只要她敢乱来，马上再次夺回刀子。 姜凝接过刀子后，笑嘻嘻道：“谢谢啊。” 话音落，她就拿着刀子把桌上的半个苹果削了皮，大口大口吃起来。 她吃得太专注，没察觉到沈和平怀疑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现在的姜凝食量惊人，两三口就吃完了半个苹果，还是不抗饿，她回头看向沈和平，“还有别的吃的吗？我好饿。” 从进屋到现在，她一直在说吃的，沈和平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姜凝，你别装了，我是不会答应离婚的。”就算是为了当年的事，他也不能和她离婚。 姜凝饿得头昏脑涨，两眼发昏，哪里还有心思听沈和平说了什么。 她摸着自己肚子上的三层肉，觉得眼前说话的沈和平都变得可口了，不禁缓缓走向他。 刚走到他面前，姜凝双腿一软，整个人忽然扑向沈和平。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恍惚间落入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 第2章 差点烧了房子 姜凝是闻着一阵勾人的食物香味醒来的，还没睁开眼，就迷迷糊糊喊：“林姐，我好饿，我今天能不能吃肉？” 刚喊完，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站在床前的沈安，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面上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沈安浅浅看了她一眼，冷冷撇开脸，“爸让我端给你的。” 姜凝揉了揉眼，再次看向沈安，这才记起自己穿越的事。 “谢谢小安安。” 倏然坐起来，她接过面条狼吞虎咽吃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沈安，因为她道谢的话皱紧了小眉头，怀疑且防备看着她。 沈安长得像姜凝，性格却像沈和平是个闷葫芦，话不多，很有自己的主见。 几大口吃完了面条，她摸着还没见饱的肚子，“还有吗？” 沈安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接过碗去厨房给她又盛了一碗面条来。 姜凝接过碗，又是几大口吃完，又看向沈安，“还能再来一碗吗？” 沈安沉下小脸，耐着性子又给她盛了一碗。 姜凝还是几大口吃完，又让沈安去盛，如此反复了七回，加上最初的荷包蛋面条，她足足吃了八碗。 见她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沈安问：“一整锅都被你吃了，这回你该吃饱了？” 姜凝有些尴尬，“还差一点点。” 沈安：“……” 这副壮得像大象一样的体格，不吃饱真走不动道儿。 姜凝也不麻烦沈安了，索性下床自己捧着碗去了厨房，打算再煮一点面条。 看了复古的泥巴灶台一眼，她硬着头皮烧火。 可她一个现代人见都没见过土灶，更别提烧火了，她猫着腰在灶前捣鼓了半天，急出了一头汗，总算把火点燃了。 好不容易点燃了火，她往里塞柴火的时候，灶里忽然飞出一束小火苗，直接落在她身后的干草上，小火苗瞬间点燃干草，熊熊燃烧起来。 沈安带着沈和平，沈宁来到厨房，刚好撞见厨房着火了，沈和平冲上去从水缸舀了几瓢水，迅速浇灭了火。 姜凝被呛得直咳嗽，赶紧离灶远远的。 沈安冷冷埋怨道：“爸不答应离婚，你还想烧了我们的房子。” 那只是意外好喂？ “出去！”想到两个孩子还没吃，沈和平面无表情道。 姜凝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回头看向沈和平，“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吃光了一锅面条，怕你们没得吃，想给你们煮面条来着。” “嗯。” 嘴上这样应，但沈和平的心里却因为姜凝的道歉掀起巨浪。 姜凝一向胡搅蛮缠，就算做错了也死不承认，沈和平为她做什么，她都觉得理所应当，更别提会对他说谢谢了。 她越是这样，沈和平就越是觉得她在憋大招，该不会是想趁自己不注意，偷偷跑了？ 那个刘怀民不是啥好东西，就算他们没有感情，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凝被骗。 况且从当初决定娶她开始，他就有义务和责任照顾她，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的事，也因为她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姜凝一直在厨房没走，见他们吃完了饭，主动表示要洗碗。 毕竟她现在这副样子吃得多，离了这个家随时都能被饿死，她还是好好表现！ 她要洗碗，沈和平就让她洗，自己站在门后面偷偷观察她。 沈安则带着沈宁去屋后面玩儿。 姜凝刚洗好碗出来，就听到屋后面传来尖锐的叫声，她的心跟着这叫声揪起来，马上跑到屋后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沈和平跟上她。 屋后面，沈宁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双手抱紧小脑袋，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嘴里还在持续发出刺耳的叫声。 而沈安则和个孩子扭打在一起，身上，脸上已经挂了彩也没退缩的意思。 这副场面让沈和平心疼不已，他刚想开口，就听姜凝抢先一步说话了。 “住手！” 听到声音后，扭打沈安的几个孩子松开沈安，还互相喊道：“肥婆来了，肥婆来了。” 肥婆？ 可恶！连这些小鬼都敢嘲笑她，她一定要减肥，甩掉这一身的恶心肥肉。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看了沈安一眼，又看向和沈安打架的几个孩子。 “你们为什么打架？” 沈安一脸倔强说：“他们喊妹妹小哑巴，我不许他们喊妹妹小哑巴。” “黄山村哪个不晓得沈宁是小哑巴，我们喊错了迈？” “就是。”其余几个孩子开始附和。 姜凝这才将视线落在沈宁身上，从她看到沈宁第一眼到现在，还真是没听沈宁说过一个字。 可她刚才明明能叫出声来，也不像是哑巴，她到底怎么了？ 听几个孩子又喊沈宁小哑巴，沈安从地上捡起石头，狠狠丢向几个孩子。 石头砸在几个孩子身上，把他们砸得四散奔逃。 几个孩子跑了，姜凝也懒得去追，就转身走向沈宁，她刚蹲在沈宁身边，想伸手去碰沈宁，沈宁的身子忽然害怕抖了一下。 见状，沈和平走过来抱起沈宁来，让沈宁乖巧趴在他肩上。 沈和平对沈宁温和一笑，“别怕，爸爸带你回家。” 趴在沈和平肩上的沈宁安静乖巧得如同一只小绵羊，沈安跟上他们。 这幅画面，让姜凝内心涌现一股酸涩。 结合沈宁的表现，姜凝推测沈宁极有可能是自闭症，自闭症的孩子有沟通交流障碍，并且极度缺乏安全感。 姜凝在现代曾演过自闭症的女孩，她知道自闭症的孩子多脆弱，不由得有些心疼沈宁。 现在她成了姜凝，她忽然萌生一种想好好补偿他们的想法。 毕竟她要顶着姜凝的名义在这里讨生活，对他们好点，自己也能过得舒坦点。 你好，我好，大家好！ 想到原主面对这样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她真恨不得抽原主几耳光。 回到家，沈和平又要给挂彩的沈安上药，还要安抚受到惊吓的沈宁。 见他手忙脚乱的，姜凝主动过去帮忙，她刚靠近一些，原本安静的沈宁，忽然再次受惊大喊大叫起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离他们远远的。 就在沈和平忙活两个孩子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女人的怒吼声。 “沈和平，把沈安那小兔崽子喊出来。” 第3章 瞎了眼都看不上你，你还有啥好骄傲的? 姜凝看向沈和平和两个孩子，“你先弄他们，我出去看看。” 沈和平没拒绝，他刚好可以趁机看看姜凝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姜凝推开门出去，见好几个穿着粗布长袖衣裳的妇女，领着几个受伤的孩子站在自家门前。 这几个孩子，正是刚才和沈安打架的孩子。 刚才没来得及找这几个孩子算账，这回他们自己来了，倒是省得自己去找了。 为首的妇女许翠花瞅了她一眼，冷声嚷嚷道：“果然有啥样的妈，就有啥样的娃，也不知道沈和平当初是咋瞎了眼看上一个死肥猪的。” 站在妇女身后的其他妇女和孩子们，都因为“死肥猪”三个字，哈哈大笑起来。 姜凝沉下脸，我肥任我肥，但你这样骂我，那我就要骂回去了。 “沈和平瞎了眼都没看上你，说明你比我还不如，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许翠花一听自己比姜凝还不如，双手叉腰怒骂：“我是不如你，都有男人了，还和野男人勾勾搭搭的，我可干不出这种事来。” “你亲眼看见我和野男人勾勾搭搭了？”姜凝不恼不怒反问。 许翠花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好久才回话，“我没看见，但村里人都这样说，那还能有假？” “那别人还说我是爹，也不见你叫我爹啊。” 许翠花气白了脸，“姜凝，你……” 姜凝冲她得意挑眉冷笑。 站在许翠花身后的妇女们，都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姜凝，从前的姜凝就是个窝里横，也就只敢欺负家里两个孩子和沈和平，在外头就跟鸵鸟似的，哪像今天还敢和许翠花对骂了。 真是奇了怪了！ 吃瘪的许翠花疑惑看着姜凝，心想姜凝的嘴皮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利索了？ 她慢慢平息下怒火，想到来这里的正事。 “我不和你说话，让沈和平出来，你们家娃把我们家娃打成这样了，今天必须给我们赔礼道歉。” “就是，赔礼道歉。”许翠花身后的妇女们同时附和道。 姜凝扫了眼前受伤的几个孩子一眼，若有所思点点头，“是该赔礼道歉。” 她这样说的时候，沈和平刚好抱着沈宁，牵着沈安出来。 沈安听到她的话，心上一紧，他就知道姜凝肚子里瞥不出好水来。 以前他和别的孩子打架，只要别人的爸妈找上门来，姜凝就会不问缘由打自己一顿，让自己道歉。 看来一会儿又免不了被她打一顿了。 许翠花等人一听，嘴角得意上扬，“既然你都同意赔礼道歉了，那就赔我们一人30块钱，这件事就算了。” 30块？ 眼前一共五个受伤的孩子，一人30，一共就是150块钱。 她记得沈和平一个月工资是80块，许翠花一张口就差不多要去沈和平两个月工资。 胃口不小。 沈安一听这么多钱，就想冲上去和这些人理论，沈和平抓紧他，摇头示意他先别乱来。 他想看看姜凝打算怎么处理。 姜凝面不改色笑笑，“30块？” “对，沈安把我们娃打伤了就该赔钱，30块钱都是少的了。”许翠花不要脸继续说。 姜凝把几个孩子身上的伤仔细看了一眼，说：“你说得对，这几个娃都受伤了，赔30块钱是不多，我答应了。” 许翠花等妇女一听，都忍不住在心里窃喜，早知道肥猪这么好糊弄，就该多要点钱了。 沈和平眸色一沉，视线一直落在姜凝身上，一向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姜凝，居然会答应赔30块钱？ 她在想什么？ 姜凝回头走向沈安。 沈安紧张握紧了手，额头上都吓出了冷汗，她是不是要回来打我了？ 就连沈和平都以为她又要对沈安动手，往前走了一步，拦下她，“你要干什么？” “把他放心交给我，相信我一回。”姜凝对他露出真诚的笑脸。 其实姜凝长得不丑，就是生了孩子后，不爱运动，又胡吃海塞的，导致原本肥胖的身材走型更严重，才变成了现在160多斤的模样。 她清澈明亮的双眸水波流转，两个浅浅的梨涡显现，弯起来的眉眼如同夜空的银月，让人心旷神怡。 沈和平破天荒想相信她一回。 姜凝温柔牵起沈安的手，带他走到许翠花等人跟前，指着沈安胳膊上的破皮的伤，以及被抓花的小脸说。 “你们娃身上就肿了，让我赔30块，那我娃身上一大片的破皮抓痕瘀伤，怎么也得赔60块？60刨去赔你们的30，你们现在一人赔我30块就成了。” 算完账，姜凝冲许翠花等人伸出手，“给钱！” 许翠花等人皆是一愣，她们明明是来找姜凝赔钱，怎么忽然变成姜凝找她们赔钱了？ 许翠花回过神来，不服气争辩，“明明是你家沈安打伤了我们的娃，都把我们好几个娃打成这样了，你还有脸找我们赔钱？” “首先，沈安是一个人，你们好几个娃，难道你们家的娃都是废物，好几个人还被沈安一个人打？ 其次，你刚才也说了沈安把你们娃打伤了该赔钱，那你们娃打伤了我家沈安，难道就不用赔了？ 我同意赔你们钱，你们也得赔我的钱，这样才能公平。” 许翠花被她条理清晰的话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得干瞪眼。 “你们娃身上一点破皮伤，你要我们赔30，那沈安身上又是破皮，又是红肿瘀伤的，让你们赔60不过分？” “你……” “你要是不赔，我就去找村长来说理，看看村长怎么说。” 见许翠花等人不为所动，姜凝话锋一转，继续说：“我前些天听说咱们村正在评先进村，要是村长知道你们好几个娃打我家一个娃，破坏咱们村的团结，害得咱们村没评上先进村的话，那就……” 她故意说的慢吞吞的，给许翠花等人考虑的时间。 顿了顿，她故意回头对沈和平说：“沈和平，你去找村长来一趟，今天这事必须让村长给咱们评理了。” 沈和平配合她的话，刚打算往外走，许翠花赶紧认怂接话。 “村长那么忙，找啥村长啊？”许翠花也怕影响了村子评先进，到时候被村长记恨。 “那就赔钱！” 许翠花回头和其余几个妇女商量了一下，再次转头看向姜凝，“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只能一人赔十块钱。” “二十块，再一人加10斤谷子。” 见姜凝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许翠花等人只能咬牙答应。 拿到钱后，姜凝还故意扯着嗓子说：“我们家娃受伤了，我们还要照顾娃，谷子就劳烦你们送到我家来。” 赔了钱又赔谷子，还要送上门，许翠花等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只能自认倒霉吃了这个哑巴亏。 把钱收好，姜凝对着他们的背影喊：“早点把谷子给我送来，我晚上就用你们家的大米做饭。” 等他们走远了，姜凝才笑着回头。 一回头，她发现沈和平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疑惑问：“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第4章 睡一屋? 沈和平没说话，倒是沈安先开口了，“你……是不是掉河里，把脑子摔坏了？” 她说话办事和以前天差地别，要不是她吨位在这里，沈安都觉得自己换了一个妈。 “你说得对，我后脑勺现在还疼，以前的一些事，我都记不清了。”姜凝顺着沈安的话往下接，还摸上了自己的后脑勺。 还好她以前是演技派，糊弄沈安这个小鬼没难处。 可沈和平就没那么好糊弄了，他冷冷道：“就算你刚才帮了安安，也别想用这个让我答应你离婚。” 我真不是为了离婚好喂？ 不等姜凝开口解释，沈和平就带着沈安沈宁转身进了屋。 姜凝知道原主从前做的太过分，他们一时半会儿不相信自己也很正常。 算了，来日方长。 … 晚饭后，姜凝还是抢着洗碗，沈和平就去哄沈安沈宁睡觉。 等姜凝洗好了碗走到堂屋，沈和平也从两个孩子的屋里出来。 沈家一共四间房，中间是堂屋，东边是两个房间，孩子们一间，姜凝一间，西边是厨房。 堂屋的圆木横梁上，吊着一盏度数小的白炽灯，把不大的堂屋照得昏黄又暗沉。 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我先回屋睡觉了。” 说完，她不等沈和平应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刚打算脱衣裳躺下，沈和平推门进来了。 她赶紧抓紧衣领子，一脸防备看着沈和平，紧张问：“你进来干什么？” “睡觉啊！” 姜凝这才想起自己和沈和平是两口子，家里就这么几间房，平时沈和平在外头工作，现在回来了肯定是要和她睡一屋的。 沈和平脱了白衬衫，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她的视线顺着他的八块腹肌往下，一直到性感的倒三角，这才发现沈和平光着膀子打算脱裤子。 见状，姜凝赶紧喊住他，“你、你要干什么？” “脱衣裳睡觉啊！” “这么冷的天，你光着膀子睡觉不冷吗？”话虽这样说，但姜凝却一直盯着沈和平，没移开眼。 她在现代没个男盆友，连个吻戏都没拍过的人，现在居然让她和一个身材好到爆的裸男一起睡。 要不要这么刺激？ “我平时都这样睡，你不知道？” 姜凝：“……” 就在姜凝思考怎么阻止他脱裤子的时候，他已经背对着姜凝脱了裤子，全身就剩下一条裤衩。 明明是还带着凉意的初春，姜凝却忽然觉得屋子里有些闷热，她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姜凝抬眼，刚好看到他后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脖子后面延伸到尾椎骨，她盯着这道疤痕有些出神。 沈和平打开被子后，见她没动静，就回头看她，二人视线触碰在一起。 察觉到她在看什么，沈和平眸色暗沉摸了摸后背的疤痕，“吓到你了？” “还好。”姜凝愣神回应。 “睡觉！” “哦！” 沈和平躺在床外侧，把里侧的位置留给她，想进去就只能从沈和平身上跨过去。 这可就难住160斤的她了。 见她站在床边，迟迟不上床，沈和平又问：“咋了？” “我过不去。” 沈和平没说话，而是起身对她伸出手。 姜凝一愣。 “扶着我。” 回过神来，姜凝把手搭在他胳膊上，他手臂的肌肉很结实，很有安全感。 抓到他胳膊的那刻，姜凝的手心一片滚烫，连带着小脸也滚烫起来。 她抓紧他胳膊，赶紧借力爬上床，来到自己里侧。 姜凝穿着衣裳躺好，周身的滚烫才慢慢消散，她紧张躺在沈和平里侧。 兴许是太累，紧张的情绪没维持多久，她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她的魔爪还是伸向了沈和平的腹肌，一边摸，一边流口水。 沈和平被她摸得浑身燥热，最后还是下床冲了个凉水澡，才继续回来睡觉。 … 隔天，姜凝嘴角含笑醒来。 她昨晚做梦梦见自己摸了一晚上的八块腹肌，只是梦里，她想看男人的脸，怎么也看不见。 身边的不敢摸，梦里的随便摸。 也不错！ 她看着自己像布袋一样又大又丑的衣裳裤子，减肥的决心更加坚定。 穿好衣裳，梳了梳齐耳短发，姜凝走出房间发现沈和平，以及两个孩子都不在家。 现在是春耕季节，村里人起床先下地干活儿，再回家做早饭吃。 她想着沈和平估摸也是下地干活儿了，反正自己闲着也闲着，不如跑跑步减肥。 瞧见家门前有一条小路，她便沿着那条路跑步。 初春的地面覆盖着一层露水，她才跑了半个小时，鞋子就打湿了。 她停下步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坐在村里一小棚竹林后的大石头上休息。 屁股刚坐稳，就听到竹林前面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怀民哥，那个死肥猪的钱到手了没？” 男人幽幽叹息，“我们约好昨天在村口见面，我在村口等了她一天，她都没来，这个死肥猪平时最听我的话，昨天居然敢放我鸽子。” “她该不会知道咱们骗她的事了？” “不可能，那个死肥猪又丑又蠢，不可能知道的。” “那咱们现在咋办啊？” “我去找她，她肯定会啥都听我的。” “嗯。” “等拿到钱后，我就带你进城去，咱们再也不回这个破地方了。” “好。” 姜凝扒开眼前的竹叶，看清对话的二人是同村的刘怀民和林小芳。 刘怀民就是哄骗姜凝离婚的男人，林小芳是村里的村花，当年追求过沈和平，沈和平拒绝了她，转头就娶了姜凝，她一直怀恨在心。 没想到林小芳居然和刘怀民搅和到一起来坑骗自己。 可恶！ 姜凝暴脾气一上头，本来想冲上去收拾他们，看了寂静的周围一眼，又立马冷静下来。 现在整个黄山村都知道姜凝和刘怀民纠缠不清，还要和沈和平离婚，要是现在冲上去和刘怀民，林小芳撕破脸，把他们逼急了，狠狠反咬自己，自己就彻底洗不清骂名了。 到时候不仅她被人指指点点，就连两个孩子和沈和平都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要慎重。 灵机一动，她想到了一个又能给自己洗清骂名，还能好好收拾刘怀民和林小芳的法子。 她悄悄离开了竹林背面，绕了一大圈，走到竹林前面。 果然，没走出几步，就被忽然刘怀民跳出来拦下了。 姜凝假装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刘怀民问：“凝凝，我昨天在村口等了你一天，你为啥没来啊？” 躲在不远处的林小芳，见刘怀民和姜凝碰面了，赶紧跑到地里，找到了沈和平。 “和平哥，你家媳妇和刘怀民在村后面勾勾搭搭的，你快去看看啊。” 第5章 您就答应离婚，成全妈 刘怀民恶心巴拉说了一大堆的废话，把自己都感动落泪了，姜凝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好不容易等他收了神通，姜凝才勉强给了一个笑脸。 刘怀民壮着胆子靠近姜凝，居然握住了她的小胖手，深情款款说：“凝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沈和平成天不回家，不懂得珍惜你，让我好好疼你，好吗？” 我yue了！ 姜凝嫌弃抽回手，配合他演戏，“别人都说我胖得像猪一样，你真觉得我好？” “你不胖，一点都不胖，我就喜欢你这种肉肉的。” “凝凝，你赶紧和沈和平离婚，让他多给你点钱补偿你，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城里过好日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说这么多，就是为了钱。 就这种油腻的货色，也就原来的姜凝看得上。 沈和平不知道比刘怀民好多少倍，也就姜凝人傻，还上这种货色的当。 姜凝假装出满脸的深情来，小声道：“我昨天已经跟沈和平说了离婚的事，他答应了，还说要多给我点钱，补偿我给他生了两个娃。” “真的吗？”听到钱，刘怀民脸上露出兴奋的笑。 “你先等等，等我拿到钱，咱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好。” 忽悠完刘怀民，她就让刘怀民赶紧走，免得被人撞见了。 刘怀民刚走远，林小芳就带着沈和平气冲冲来了。 当看到只有姜凝一个人时，林小芳愣了一下，但还是不死心对沈和平说：“我刚才明明看见她和刘怀民在这里幽会，两个人还搂搂抱抱的，不知道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看林小芳这副得意的嘴脸，她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婊砸，想算计自己，你等着，后面有你好受的。 听到刘怀民的名字，沈和平就一直黑着脸，他冷冷问：“咋回事？” 不给姜凝回答的机会，林小芳凑近沈和平身边，继续拱火，“一定是知道我们要来了，让刘怀民先跑了，和平哥，这种不检点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一定要和她离婚。” 林小芳知道刘怀民喜欢自己，就利用刘怀民，让他接近姜凝，用甜言蜜语怂恿姜凝离婚。 她假意答应和刘怀民在一起，等刘怀民拿到姜凝的钱后，就和刘怀民去城里生活。 其实，她是想等刘怀民和姜凝私奔的时候，再把二人的丑事彻底捅出去，让姜凝在村里没脸见人，再也不敢回村子纠缠沈和平。 到时候她接近受伤的沈和平，趁虚而入。 她都不禁感叹自己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这么完美的计划。 见林小芳靠沈和平很近，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到沈和平身上，姜凝走过去一把拽开她，自己站在沈和平跟前。 “沈和平是我男人，你一口一个和平哥的，你想抢我男人？” 从前的姜凝肥头大耳，傻不愣登的，林小芳着实没料到姜凝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和平没出声，默默留意着姜凝。 短暂发愣后，林小芳继续说：“你打胡乱说啥？我、我只是见不得你骗和平哥，好心提醒和平哥而已。” “你让他和我离婚了，然后呢？你再嫁给他？” “我没有。” 虽然林小芳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也不好承认。 林小芳瘦瘦小小的，模样也生得好看，梳着两条麻花辫，的确招人稀罕，黄山村不少男人都喜欢她。 可她心高气傲，就看上了在城里有工作的沈和平，即使沈和平结了婚，她也抱着等沈和平离婚，再娶她的念头。 姜凝可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一眼就看穿了林小芳的心思。 她冷哼道：“你说我和刘怀民在这里搂搂抱抱，那我还说你和刘怀民在这里搂搂抱抱呢。” “你打胡乱说，我没有。”林小芳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望着沈和平，“和平哥，她冤枉我。” “你说我和刘怀民，就是铁证，我说你和刘怀民就是，就是冤枉你，合着你的嘴矜贵些？” “你、你……” “我怎么了？你继续编啊？” 林小芳到底还是心虚，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跺了跺脚一脸委屈跑了。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煽风点火，“和平哥，姜凝啥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我绝对没说假话。” 等林小芳跑远了，姜凝笑着回头就撞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赶紧解释道：“我真没和刘怀民幽会，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沈和平面无表情看着她，“最好没有，你是我的媳妇，我不答应离婚，你要是敢和别的男人乱来，当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留下警告的话，沈和平就走远了。 姜凝跟着沈和平刚回到家，沈安就带着沈宁过来了，二人看到姜凝后，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嫌弃。 沈安：“爸，村里的人都说妈喜欢上别人了，您就答应离婚，成全妈！” 小兔崽子之前对自己没一个好脸，现在居然劝沈和平成全自己？ “您把妈留在这个家里，妈也不会高兴的，还不如让妈去过她想要的生活，您觉得呢？”沈安一脸诚恳，说的情深意切。 要不是他之前对姜凝没个好脸，姜凝都要信了他真是为了成全自己。 小小年纪演技都能赶上自己了。 沈和平意味深长看了姜凝一眼，一锤定音道：“不行！” 姜凝：“……” 沈安：“……” 话音落，沈和平就进了屋。 想到沈和平坚决不肯和自己离婚的态度，姜凝确定沈和平一定很爱姜凝，爱到离不开她。 嗯！一定是的！ 那这么好的男人，她就替原主接收了，她绝对不是图他帅，图他有腹肌。 “好可惜哦！你爸就不肯离。” 说完，姜凝对垂头丧气的沈安俏皮吐舌，做了一个鬼脸，也跟着进了屋。 姜凝进了屋，想到沈安身上还有伤，就从屋里拿了药，打算去院坝找沈安。 刚跨出堂屋门槛，她听见躲在柴垛子后面的沈安对沈宁说话。 她瞬间被逗笑了。 第6章 一定要让他们离婚 沈宁坐在柴垛子后面，睁圆了两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望着沈安。 而沈安摸了摸沈宁的头，一脸坚定道：“妹妹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婚的，等他们离婚后，就没人再打咱们了，咱们还能跟着爸去城里。 听说城里有很多大医院，到时候让爸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瞧病，你一定可以开口说话的。” 沈宁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对他点点头。 “不管发生啥，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沈宁再次点头。 姜凝笑过之后，又觉得心里发酸。 沈安看到她的时候，就好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随时都准备对她发起进攻，唯有在沈宁面前，他收起了所有的刺，温暖着沈宁，保护沈宁。 这样的两个孩子，让她又好笑，又心疼。 她故意站在柴垛子这边轻咳一声，吓得沈安沈宁倏然站起来，二人同时回头警惕且防备看着她。 沈安依旧护在沈宁面前，颤抖着声音说：“你、你要干啥？” 姜凝双手抱胸，脸上佯装浮现愠怒，慢慢走向二人。 沈安护着沈宁往后退，紧张咽了咽口水，“你、你别过来，我爸在家，你要是敢打我们，我爸一定……” 沈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姜凝变戏法一样拿出了几个小瓶子，然后蹲在他面前，打开了小瓶子，用粗糙的棉签蘸着不同药水一遍遍给他伤口上药。 沈安全程傻眼，忘了拒绝，就愣愣看着她给自己上药。 虽说昨天沈和平给他伤口上过药，但沈和平毕竟是个大男人，上药不仔细，沈安身上的伤口不仅没好，反而还有红肿发炎的迹象。 她看不下去了，就当做好事了。 沈宁睁圆了好奇的眼睛，时不时看看沈安，时不时又看向姜凝，不理解姜凝为什么会好心给沈安上药。 上完药后，姜凝用透气的纱布，给沈安把伤口包扎好，这才嘱咐道：“伤口不要碰水，每天换一次。” 沈安冷哼转过脸去，嘴硬小声嘟囔：“谁让你给我包伤口了，我让我爸包就好了，多管闲事。” 姜凝也不恼，站起来故意逗他，“你这浑身都是伤，我手痒了都不知道该往哪下手了。” “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对啊。”姜凝捏了捏他的脸，继续气他，“现在知道晚了。” “你……” 姜凝对他笑了笑，拿着药水进了屋。 沈宁拽了拽沈安的袖子，指了指姜凝给他包扎好的伤口。 沈安冷哼道：“没想到她平时好吃懒做的，手还挺巧，把咱爸包扎的平整多了。” … 晌午饭后，姜凝的婆婆周春梅来了。 周春梅50多岁，皮肤蜡黄，身形肥胖，留着齐耳短发，身上穿着这个年代大家都喜欢的深蓝色的六五式军服，一副标准的农村的妇女形象。 周春梅刚走到他们家院坝里，就扯着大嗓门喊：“和平，刚才村里有你电话，我替你接了。” 听到周春梅的声音，沈和平赶紧出去。 姜凝则和两个孩子站在堂屋的门槛里侧，看着屋外的周春梅。 周春梅也看到了姜凝，对她翻了一个白眼，拽着沈和平的胳膊说：“你城里的领导来电话了，让你赶紧回去工作，你先走！工作可不能耽误了。” 沈和平没说话，而是回头看了姜凝和两个孩子一眼。 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周春梅也丝毫不避讳，提着嗓子说：“姜凝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们赶紧离了算了。 你放心，以后孩子就交给我，你有空了就回来看看，到底是我们沈家的种，我一定把他们拉扯大。” 沈安见机会来了，焦急跨出门槛，小跑到沈和平和周春梅身边。 “爸，我觉得阿婆说得对，我们愿意跟着阿婆。” 周春梅拍拍手，“对嘛，你看娃都这样说了，你还要守着她，耽误了自己的工作不成？” “妈，我……” “我不离婚。” 姜凝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很快就和沈和平并排站在一起，她笑着看向沈和平，“我不离婚了，你城里有工作的话，你就先去忙工作，我一定好好在这个家过日子。” 姜凝笑的时候，眉眼形成了好看的弧度，还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都说胖子是潜力股，姜凝也不例外，就她这五官，瘦下来绝对是个美人。 沈和平视线锁定在她身上，眸色逐渐暗沉下去，姜凝这么迫不及待就想让自己回城里工作，一定有问题。 她都敢用跳河逼自己离婚，指不定等自己一走，她就偷偷跟刘怀民跑了。 他不能上她的当。 想了想，沈和平抬眼看向周春梅，“妈，这件事我知道了，等我抽空去给领导回个电话，您先回去！” “和平啊，你这是啥意思啊？她说不离婚，你就真不离婚了？ 你别忘了，当初要死要活要离婚的人是她，现在说不离就不离了，谁知道她安的啥心思啊？” 周春梅实在不待见姜凝，就差直接押着沈和平和姜凝去离婚了。 她嘴皮子都说干了，见沈和平还是无动于衷，无奈抱怨道：“也不知道姜凝给你用了什么妖法，你放着那么多好看的姑娘不讨，非要讨这么一座‘大山’回来。 就她这副好吃懒做的鬼样子，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周春梅的话音落下，沈安沈宁都睁圆了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问题，是他们沈家，乃至整个黄山村的世纪大疑惑。 谁也想不明白，仪表堂堂，在城里又有稳定工作的沈和平，会放着好多漂亮小姑娘不娶，非要娶姜凝这座“大山”？ 姜凝也很好奇，她也看着沈和平，想听他的答案。 沈和平似乎在回想什么，看向姜凝的目光，忽然柔和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小脸滚烫，姜凝不好意思移开眼。 你就算太爱我了，也不至于非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和平在三人的注视下，慢慢转身和姜凝面对面。 姜凝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该死！不会是要表白？ 呜呜呜~人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即将接受表白。 好紧张！ 好激动！ 第7章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就在姜凝以为沈和平要给自己来个深情告白的时候，沈和平忽然沉下脸，冷声说。 “姜凝，这又是你的新花招？” 姜凝：“……” 不给姜凝说话的机会，他严肃看向周春梅和沈安，“离婚是我们的事，你们就不用再说了，妈，您先回去！” “和平啊，你说你……” 见沈和平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周春梅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恶狠狠瞪向她，“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我们全家都盯着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和平的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周春梅警告完姜凝，就气鼓鼓离开了。 周春梅一走，唯一的帮手也没了，沈安气馁走回堂屋，回到沈宁身边。 沈和平不愿意多说什么，在屋檐下的石阶上背起背篼，抗上锄头就打算去地里。 姜凝赶紧跟上。 因为体型肥胖，她走的又累又慢，没走出多远，就出了一身的臭汗。 她对着沈和平的背影大喊：“沈和平，你等等我啊。” 沈和平完全不搭理她，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姜凝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大喊：“哎哟！” 闻言，沈和平停下来，没好气回头看向她。 当看到她捂着脚踝坐在地上，沈和平无奈回到她身边，“咋了？” “我、我的脚扭了。” “谁让你跟来的？” 话里虽尽是数落的意思，但沈和平还在蹲在她面前，替她检查脚踝。 沈和平的手刚碰到姜凝的脚踝，姜凝的腿条件发射回弹了一下。 这具身体很怕痒，刚才那下回弹，是她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别动。” 说完，沈和平有些粗糙的大掌，直接握住了她肉嘟嘟的脚踝，开始给她揉脚踝。 沈和平蹲在她跟前，还低着头，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若有若无洒在姜凝的脚背上。 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还有一些无法言说的暧昧。 姜凝第一次和男人有这么亲密的行为，耳根子很快就红了。 沈和平给她揉好了脚，抬眼看向她，“好点了吗？” “嗯。”顿了顿，姜凝严肃问：“沈和平，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沈和平：“……” “你是不是看出我是个潜力股才娶我的？我告诉你，等我瘦下来，我肯定比村里所有姑娘都好看，我看到时候谁还敢喊我肥猪？” 姜凝说的很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沈和平的表情，在听到“肥猪”两个字，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他看向姜凝的眼神里忽然生出一抹歉疚来，问：“你很介意自己的胖？” “当然了，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瘦点。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减肥成功的，我已经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减肥任务，不瘦成一道闪电，我就不叫姜凝。” 她的话把沈和平如同古井一般无波无澜的心底，激起阵阵涟漪。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姜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他是欠姜凝的，他会用一辈子去补偿姜凝。 当初知道姜凝因为过度肥胖，被村里甚至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嘲笑嫁不出去，他就提出要娶姜凝。 当时全家人都不同意，家人都觉得他在城里有稳定的工作，就算娶不上城里的姑娘，也能娶个比姜凝顺眼的。 可他力排众议，坚持要娶姜凝。 姜家人见有人肯接手姜凝这个烫手山芋了，敲锣打鼓不要嫁妆把姜凝送到沈家。 婚后，不管姜凝做什么，沈和平都随她去，沈和平的纵容的态度，让姜凝更加肆无忌惮。 结婚的这些年他们没什么感情，知道姜凝想离婚，他还特意查过刘怀民。 要是刘怀民是真心喜欢姜凝的，他倒是愿意成全他们，可刘怀民品行恶劣，根本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他不能答应离婚，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凝被刘怀民骗了。 拉回跑远的思绪，沈和平移开眼，小声说：“你就是你，没必要非要减肥。” “那不行，我一定要减。” 见姜凝态度坚决，沈和平也没多说什么。 他扶着姜凝站起来，“我扶你回家。” “沈和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见姜凝站得稳稳当当的，沈和平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又看了她一眼，立即松开了她的胳膊。 明白姜凝刚才是装的，沈和平忽然就沉下脸。 姜凝心虚对他笑笑，“你刚才给我揉了揉，我的脚踝马上就不疼了，你真厉害。” 沈和平懒得搭理她，一言不发扛起锄头，又走远了。 “喂，沈和平，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姜凝对着沈和平走远的背影大喊。 “说变脸就变脸，你学川剧的啊？” 姜凝冲沈和平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朝沈和平相反的方向走了。 姜凝沿着村里的黄泥巴小路往前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里的河边。 黄山村村外有一条河，男人们用这条河里的河水浇灌庄稼，女人们用河水洗衣裳。 初春的晌午阳光明媚，适合洗洗晒晒。 此时，一些忙完了地里活儿的妇女们，扎堆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洗衣裳，洗被罩啥的，大家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正在说话的妇女们看见姜凝了，都互相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有人冲姜凝说话。 “哟！这不是沈家老三的媳妇姜凝嘛？你来这里干啥？该不会是又要跳河？” “可别跳啊，你这身形，要是跳下去，咱们可捞不起来。” “哈哈……” 姜凝对这些嘲笑自己的妇女们翻了一个白眼，再次感叹以前的姜凝人缘差到爆，谁见到她，都想踩她一脚。 姜凝懒得搭理她们，刚打算往前走，站在她最近的一个姑娘忽然走近她，悄悄对她伸出了脚。 因为肥胖，姜凝的四肢本来就不太协调，恰好被姑娘伸出去的脚，绊了个狗吃屎。 见她摔倒，在场的所有妇女们再次大笑起来。 姜凝慢慢爬起来，看清绊倒自己的人是谁后，直接走向她。 她认得这个人。 这人是林小芳的堂姐林珍珠，在原主的记忆里，林小芳和林珍珠明里暗里总欺负姜凝，还带着村里的妇女们孤立姜凝。 姜凝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她怀孕六个月来河边洗衣裳，林珍珠把她的衣裳全丢到河里，她下河捡衣裳的时候，差一点就摔河里淹死了。 好不容易捡回衣裳回家，林珍珠还在她经过的路上放狗吓她。 姜凝天生怕狗，那一次被折腾之后，回家就见了红，幸好沈和平当天刚好回家，带她看了医生，她卧床养了一个月才保住了孩子。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她来到林珍珠面前，一把拽住林珍珠的头发…… 第8章 她，姜凝不是从前的软柿子了 姜凝敏捷拽住林珍珠的头发，紧接着又狠狠给了她几脚，直接把林珍珠踹坐在地上。 对付这种歹毒心肠的女人，姜凝都懒得和她讲道理，直接上手就是干。 身为现代娱乐圈没有背景的小演员，她只能苦练十八般技能，靠实力勉强在娱乐圈混口饭吃。 她练就的一身拳脚功夫，捏死林珍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从前的姜凝经常被她们嘲笑，每次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居然敢对林珍珠动手？ 河边洗衣裳的妇女们都被吓傻了，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嘲笑姜凝了。 林珍珠捂着被踹疼的肚子，踉踉跄跄站起来，恶狠狠瞪着姜凝，“你……你居然敢打我？我今天跟你这个疯婆娘拼了。” 话音落，林珍珠再次冲向姜凝。 刚到姜凝面前，又被姜凝一脚踹开了，这次林珍珠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河边洗衣裳的刘美凤，见情况不对跑过来，赶紧把林珍珠扶起来，小声道：“别搭理这疯婆娘，咱们走。” “站住！”这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林珍珠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问：“你还想干啥？” 姜凝双手抱胸，稳如一座大山，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看热闹的妇女们觉得不寒而栗，后背冒出一阵阵寒意。 姜凝低头，指了指自己裤腿上的泥巴，这是刚才被林珍珠绊倒摔上的。 “你刚才把我绊倒，就这样算了？” 刘美凤扶着林珍珠，气鼓鼓说：“你都把珍珠打成这样了，你还想干啥？” 姜凝勾唇冷笑，眼底浮现精明的光，“她被打是活该，谁让她没事爱动手动脚。” “珍珠是不小心绊倒你的，你却下手那么狠，心肠真毒。” “那她也是不小心挨了我的打，活该她不小心！” “你……” 以前的姜凝和人吵架，就会变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现在不仅面色如常，还咬字清晰，条理清楚到让人哑口无言。 所有人看向姜凝的眼神都变得陌生，好像不认识眼前的姜凝了。 “我要林珍珠跟我鞠躬道歉，把我裤腿上的泥巴擦干净，不然我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说话的同时，姜凝把手指头掰得咔咔作响，那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白了脸。 刘美凤转头看向林珍珠，“珍珠，你别怕，我这就去找人来帮你，你等着我啊。” 说完，刘美凤松开林珍珠就跑远了。 其余在河边洗衣裳的妇女，也想收拾东西跑路，被姜凝大声喝住。 “谁也不许走。” 闻言，妇女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默默放下洗衣盆，老实站在原地。 姜凝不耐烦抬眼看向林珍珠，“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就别怪我……” 唯一的帮手跑了，河边这么多人，也没一个敢上来帮自己的，林珍珠知道自己今天栽姜凝手里了。 不等姜凝把话说完，林珍珠就小跑到姜凝面前，对她鞠躬道：“对不起，我错了。” 姜凝嘴角勾了勾，用大度的口吻说：“以后可要管好自己的手脚，要是管不好，会有别人替你管的哦。” 林珍珠气得胸口发紧，呼吸急促，咬紧牙关不说话。 姜凝再次指向自己的裤腿，“交给你了。” 林珍珠蹲在她面前，用自己的衣袖一点点给她擦裤腿上的泥。 姜凝满意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林珍珠，她之所以要让林珍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做，就是要告诉所有人。 她，姜凝，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见林珍珠擦干净了裤腿上的泥，姜凝故意对林珍珠露出气死人的笑，说：“挺干净的，这条裤子我要多穿几天。” 说完，姜凝就高高兴兴走远了。 林珍珠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恨自己势单力薄，不能扒了姜凝的皮。 … 姜凝离开了河边的小路，转入旁边的岔路，就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目测面积有好几千平，几十米高的竹尖在半空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金色的阳光从竹叶缝隙钻进来，洒在地面的枯黄竹叶上。 就连空气中都带着竹叶的淡淡清香，此等美景，让姜凝顿时心情大好。 她踩着枯黄的竹叶往竹林深处走，想多呼吸点新鲜空气，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讨人厌的声音。 不是刘怀民，还能是谁？ 她不耐烦回头，皮笑肉不笑看着刘怀民，“你怎么来了？” 刘怀民小跑向她，一边跑还一边说：“我看到你来这里，就跟过来了，你是不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 对，你说的都对！ 任何年代都不缺普信男的身影。 刘怀民站在她跟前，问：“凝凝，你打算啥时候离婚啊？沈和平给你钱了吗？” 姜凝摇头。 “那咋办啊？” 姜凝眼珠子一转，小声说：“我再想想办法。” “我盼着你早点离婚，我好早点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外面过好日子。” 姜凝在心里暗骂刘怀民无耻，脸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因为刘怀民和林小芳的算计自己，她彻底背上了和野男人勾搭，抛夫弃子的名声。 这种时候，不管她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她，反而还会觉得她在狡辩。 想要彻底洗清自己的骂名，就要让刘怀民和林小芳的奸情暴露。 到时候不用她解释，一切都真相大白。 “再等几天，沈和平城里领导来电话催了，等他松口离婚，我就拿着沈和平的钱去找你，你记得在村口等我。” 她就是故意拖刘怀民，让林小芳沉不住气催刘怀民，只要二人私底下频繁见面，她就有机会抓住他们的把柄。 她只要盯紧他们就成。 “好，我相信你。” “那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把家里都安排好，这几天先别来找我了。” “好，我走了。” 见刘怀民走远了，姜凝也嫌弃离开了这里。 刘怀民待过的地方，空气都脏了。 姜凝一个下午都在黄山村慢跑，当她带着一身臭汗到家，见两个孩子和沈和平都还没回来，就想着先去厨房烧水洗澡。 有了第一次烧火的经验，这次她仔细多了，很快就生好了火。 烧好水，在哪里洗澡就难住她了。 家里就四间房，两间卧室肯定是不能洗，堂屋也不行，最后就只剩下一间厨房了。 思来想去，她把木质浴桶搬到厨房，打算趁他们都没回来之前，迅速洗好澡。 把好久没用的浴桶清洗干净，装上温度适宜的热水，她就脱了衣裳进入浴桶。 泡在水里的刹那，她嘴里发出一声满意的声音。 “运动之后，泡个澡真是太舒服了，要是再来点精油和新鲜花瓣就更好了。” 因为水温好舒适，她靠着浴桶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此时，沈和平从地里干完活儿回来，放下锄头和背篼就开门进屋。 见屋里没人，他也没多想，就打算去厨房做晚饭。 当他推开厨房的门，彻底傻眼了！ 第9章 又不是没看过 厨房放着一个大浴桶，姜凝靠着浴桶正一点点下滑。 这是…… 沈和平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立即冲向浴桶，一把将滑到水里的姜凝捞出来，姜凝白白胖胖的身子落入他眼里。 他和姜凝虽然有孩子了，其实就只有过一次夫妻生活。 那是婚后不久，姜凝喝多了酒，强行扑倒了他，然后就有了两个孩子。 从那以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过。 此时，看到她白花花的身子，沈和平又想到了那一晚主动的姜凝，顿时就有些口干舌燥。 他赶紧从浴桶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她的衣裳裹住她的身子，又轻轻摇晃了姜凝几下。 姜凝迷迷糊糊睁开眼，隔着浴桶里不断氤氲上升的水雾看到沈和平，马上想到自己还在泡澡，猛地一把推开他，裹着衣裳重新泡回水里。 “你、你干什么啊？” 沈和平阴沉着脸，眉心皱成了“川”字，“跳河不成，现在又想在浴桶里淹死自己，姜凝，你是成心想死是不是？” “我……谁说我想死了？”她低头看了还在冒热气的洗澡水一眼，“我在洗澡。” “你整个人都扎水里了，还洗澡？” “我睡着了，不小心滑到水里的。” 沈和平一直盯着浴桶里的水，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姜凝双手捂住胸口，“你看哪里呢？” 沈和平背过身去，冷冷说：“谁洗澡装满一桶水？” “我胖，费水，不行吗？” 沈和平回头看了她一眼，哑口无言离开了厨房。 被沈和平一闹，姜凝也没泡澡的心思了，简单洗了洗澡，就打算穿衣裳出来。 穿衣裳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穿着衣裳泡水里，衣裳都湿了。 都怪沈和平，自己洗澡，他非要来掺和，这下衣裳也打湿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对着厨房的门大喊：“沈和平，沈和平你在不在？” 听到她的声音，沈和平来到厨房门外。 “我在。” “你去房间帮我拿一件干净的衣裳来。” “嗯。” 过了几分钟，沈和平拿着姜凝的衣裳，直接推门进来了。 姜凝赶紧捂住胸口，“你、你为什么又进来了？” “给你送衣裳。” “你把衣裳放那，我自己拿。” 沈和平看了看周围，不是柴火堆，就是水桶的，哪里有放衣裳的地方？ 他又看向姜凝，“放哪里？” 姜凝无奈撇撇嘴，“你闭着眼给我送过来，不许睁眼偷看。” 沈和平不情愿闭上眼，摸索着慢慢走向浴桶，把衣裳递给她。 姜凝接过衣裳，刚要穿上，就听到沈和平闭眼说：“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沈和平又走了。 姜凝：“……” 要不是知道沈和平闷葫芦的个性，她都会以为沈和平在调戏她。 等她穿好衣裳，把浴桶放回原处，把厨房收拾了，这才走出去。 沈和平坐在堂屋，见她披散着湿发出来，浑身泛着洗完澡的水润，姜凝皮肤本来就白，被热水泡过后，双颊染上两抹红晕，竟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沈和平干咳一声，强行移开眼，小声问：“你平时都在厨房洗澡？” “不然呢？” 姜凝还为刚才的事，有些生气，对沈和平也没好态度。 看了她一眼，沈和平没说话，起身进了厨房。 快吃晚饭的时候，沈安沈宁回来了。 两个原本高高兴兴的孩子，在看到她的瞬间，脸上笑容骤散。 姜凝越看沈安，就越觉得他就是迷你版的沈和平。 她故意凑上去，开玩笑说：“回来这么晚？晚饭都被我吃光了。” 沈安白了她一眼，气鼓鼓拉着沈宁进屋。 沈和平在城里有稳定的工作，挣的钱在乡下来看也不少，他们家的伙食不错。 青椒肉丝，手撕白菜，西红柿鸡蛋汤，外加白米饭。 除了肉是买来的，其余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 几人坐在饭桌前，当姜凝看到每个人面前都放着小粗碗，而自己面前是特制大饭盆。 这个特殊照顾，她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沈和平扫了每个人一眼，说：“吃饭！” 沈安沈宁在外头玩了一下午，早就饿了，端起饭碗就开吃，沈和平也动筷子了，唯独姜凝盯着桌上的饭菜，迟迟没动筷子。 平时她都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今天看到饭菜，居然无动于衷。 沈和平：“你咋了？” 姜凝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减肥，以后我不吃晚饭，早饭和午饭也只吃一点。” 沈安：“……” 沈宁：“……” 沈和平：“……” 姜凝站起来，“你们吃！我回房间睡觉了。” “你不吃，我们可全吃光光了？”沈安问。 “吃！你们都在长身体，多吃点。” 说完，姜凝就回了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三人。 沈和平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问：“今天的饭菜不好吃？” “挺好吃的。”沈安答。 “那你妈……” “谁知道。” 沈安一点不在意姜凝吃不吃，高高兴兴给沈宁夹菜，还嘱咐沈宁快吃，一副生怕姜凝反悔又要出来吃饭的模样。 农村吃晚饭晚，等他们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沈和平收拾好厨房回房间，屋子里一片漆黑，见屋子里没动静，他以为姜凝睡着了，就没拉灯，轻手轻脚走向床，和衣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适应了屋子的光线后，他转头看身边的姜凝，“睡着了？” 无人回应。 他以为姜凝真的睡着了，刚打算闭眼睡觉，就听到姜凝的肚子“咕噜”叫个不停。 他憋着笑坐起来，“别装了。” 姜凝咽了咽口水，捂着肚子翻个身不搭理他。 “饿了就吃，委屈自己干啥？” 姜凝还是没搭理他。 姜凝体型庞大，肚子叫的声音也大，整个安静的屋子都是她肚子叫的声音。 沈和平：“你的肚子叫一晚上，让我咋睡？” 姜凝气鼓鼓坐起来，“那我去堂屋打地铺。” 她抱着被褥刚要下床，就被沈和平抓住手腕，一脸认真看着她，“姜凝，你真没必要减肥。” 漆黑的屋子里，她看不清沈和平的脸，却能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清沈和平明亮的眸子。 她想沈和平现在一定是含情脉脉，满眼心疼看着自己，毕竟他那么喜欢自己，不顾所有人反对都要娶自己。 她咬咬牙，甩开沈和平的手，坚定道：“我说了要减肥，就一定要减肥。” 说完，姜凝已经抱着被褥走到了房门口。 还没来得及拉开房门，就听到身后的沈和平说。 “姜凝，你为了离婚后和刘怀民在一起，都能狠心做到这个地步？” 第10章 你这个女人，嘴里有半句实话吗? 姜凝停在房门口，倏然转身，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她气鼓鼓抱着被褥，回到沈和平面前，义正言辞道：“我减肥是为了自己，他也配让我减肥？” 见沈和平不说话，她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又重复强调，“我和刘怀民真没什么。” 沈和平还是不说话。 “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不肯和我离婚？” 听她提起离婚两个字，沈和平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冷哼道：“说了这么多，又绕回了离婚上，真有你的。” “你……” 她真想把沈和平的脑子撬开，看看他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怎么自己做什么，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为了离婚呢？ 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叹气声，沈和平皱紧眉头说：“你不记得自己以前都做了什么？” 姜凝：“……” 难道原主还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她对沈和平摇头。 “你为了和我离婚，去找我妈闹腾，还找村长说我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成天不着家，你还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还……”沈和平沉下脸，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怒意。 姜凝听不下去了，赶紧出声打断他，“我、我真做了这么多奇葩的事？” “奇葩？”沈和平听不懂这两个字，但大概明白不是好词，“你都忘了？” 姜凝抱着被褥后退几步，她现在恨不得当场抠出一个洞，把自己埋了。 原主到底给自己留了多少锅？ 她扶了扶额头，觉得脑壳大。 “那个……以前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我现在就想在这个家里，安安稳稳和你们过日子。” 她现在这副样子，除了这个家还能去哪里？ 也只能等她减肥成功后，再开始琢磨新的出路了！ “你这样说又在打什么主意？”沈和平半信半疑问。 姜凝换成单手抱被褥，在黑暗中举起一只小胖手，“我发誓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就天打……” “我不听你发誓，既然你和刘怀民没什么，那我明天就带你去找村长，咱们在村长面前把你和刘怀民的事情说清楚。 我是无所谓，我怕两个孩子在外头，总被人指指点点的，他们会不高兴。”沈和平打断她的话。 姜凝愣了半天，一直没接话。 明天要是跟沈和平去找村长，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是要泡汤了？ 渔网都撒出去了，哪有半路撤网的道理？ 就在她思考这些，迟迟不回话的时候，沈和平忽然从下床，站在她面前，凌厉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她身上。 “姜凝，你这个女人，嘴里有半句实话吗？” “你听我说，我……” “够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话音落，沈和平穿好衣裳，头也不回离开房间。 姜凝无奈叹息一声，这个一根筋的男人，你多听我说一句话会死啊？ 现在整个黄山村都把她和刘怀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找村长评理有什么用？ 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 据她所知，黄山村的村民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他们当然不会相信几句苍白无力的解释，甚至还能传出新花样来。 只有把刘怀民和林小芳的奸情，以及他们合谋陷害自己的事彻底捅出去，让大家都明明白白看见，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姜凝把被褥放回床上，坐回床上自言自语道：“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来了这里，当了背锅侠。” 她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就躺下了，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隔天，姜凝一大早起床，见沈和平已经不在家了，她就拿着药水去沈安和沈宁的房间，想给沈安上药。 来到他们房门前，她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上锁了。 她拍了拍门，大喊道：“沈安，你们在里头干什么？快给我开门。” “你来干什么？你走。”沈安在屋里对她怒声大喊。 “一大早火气这么旺干什么？我来给你换药啊。” “我不要你换。” 姜凝满脸疑惑盯着紧闭的房门，又推了推，“你再不开，我就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忽然打开了。 她看到沈宁怯生生躲在木门后面，睁圆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望着她。 “宁宁真乖。” 说完，她刚要伸手去摸沈宁的头顶，又被沈宁躲开了。 见门开了，沈安不满抱怨道：“你给她开门做什么？谁让她进来了？” 无视沈安满腹的怒气，姜凝直接来到床前，刚凑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她停在床前，看了看臊红了脸的沈安，以及床单上未干的水渍，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单手扶腰，盯着沈安忽然就大笑起来，“哈哈……你居然尿床了！” 见她笑话自己，沈安又气又恼，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直接拽起被子，整个人迅速钻进被子里，在里面出声。 “谁让你进来的，你快走。” 姜凝把手里的药水放在床头，坐在床上拽了拽他的被子，“我是你妈，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害臊的？起来！我帮你把床单子换了，拿起洗洗。” “你以前都没管过我们，现在也不用你管，你走，我自己会洗。” 沈安的话，让姜凝胸口又是一紧，明明是该被宠着的年纪，沈安却懂事的像个大人。 这和她在现代的遭遇很像。 姜凝从小父母去世的早，是在舅舅家长大的，但舅舅毕竟不是亲爸，为了不给舅舅一家添麻烦，她时刻提醒自己要乖巧懂事。 眼前的沈安，就好像是她自己的缩影，她不由得心疼起沈安来。 姜凝掀开他的被子，强行把他拽出来。 四岁的沈安哪里有160斤的姜凝力气大，战战兢兢被拽到姜凝面前，他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又惹恼了姜凝，自己又要挨揍了，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了。 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他发现姜凝拿起床头的药水，给自己上药，上完药，又给自己包扎好伤口，然后给自己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把湿了的床单换下来。 姜凝知道原主对两个孩子的伤害太深，她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自己。 那她就不说了。 索性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们，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姜凝动作利索，再也不和沈安打嘴架，收拾完就离开了沈安房间，留下傻眼的沈安和沈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沈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疑惑出声：“妹妹，我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沈宁睁圆无辜的双眼，对他摇头。 “那她一定是脑子坏了，要不就是故意讨好我们，一定又在憋什么坏水。”沈安坚定道。 沈宁也不太明白姜凝的变化，但她是站在哥哥这边的，哥哥说什么都对。 … 姜凝找来一个洋瓷盆，装上沈安换下来的湿裤子和床单，刚打算去河边洗，就看到门前的小路上有人来了。 等人来到她面前，她这才看清来人是二嫂陈菊香。 陈菊香扫了她一眼，冷冷说：“你要去河边洗衣裳啊？” “嗯。” “和平在我们那边，妈让你们也过去吃早饭。” 沈家人一直不待见姜凝，怎会平白无故让自己去吃饭？ 第11章 当着老娘的面，抢老娘儿子? “快点啊，你还愣着干啥子？回去迟了，妈该不高兴了。”陈菊香不耐烦催促道。 “好，我收拾收拾就去。” 姜凝放下洋瓷盆，回屋里喊上沈安沈宁。 姜凝很快带着沈安沈宁从屋里出来，锁上门后，她来到陈菊香面前，“走！” 陈菊香冷冷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沈安沈宁身上。 当看到沈安身上包扎好的伤口时，她心疼来到沈安跟前，“造孽啊，好好的娃咋又被打成这样了？” 从原主记忆得知，陈菊香一直想生个儿子，但事与愿违接连生了两个女儿。 此时她看沈安的眼神，就好像母亲心疼自己的儿子一样。 她这种眼神，让姜凝不舒服。 姜凝不爽走过去，隔开她和两个孩子的距离，“还去不去吃饭了？” 陈菊香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和沈安说：“安崽，等你爸妈离婚后，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以后你给我当儿子好不好？” 姜凝：“……” 你当我是死的？ 沈安不明白陈菊香的话，满脸疑惑看着她。 无视姜凝的存在，陈菊香直接绕过姜凝，再次来到沈安面前，欢喜拉着他的小手。 “你爸妈迟早是要离婚的，你爸以后还会再讨媳妇，你妈也会再嫁人，就没人要你了，以后你就跟着二妈，二妈当你妈好不好？” 沈安被陈菊香的话吓到了，愣愣后退一步，没接话。 陈菊香魔障了一般，继续靠近沈安，还想去抓沈安的手，直接被姜凝扼住了手腕。 姜凝成功被激怒，冷冷出声：“二嫂，一大早你抽什么疯？我和他爸还没离婚，你就开始打起我儿子的主意了？” 陈菊香抽回自己的手，冲她冷笑，“你真拿他当你儿子，就不会把人打成这样了！” “我们家的事，不要你管。” “啥子你们家的事？安崽是沈家的种，等你们离婚后，你才管不着安崽了。”陈菊香理直气壮反驳。 姜凝被气笑了，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人还在这里，陈菊香就敢光明正大和她抢儿子了。 你先不要脸的，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 她撸了撸袖子，冷冷叉腰看向陈菊香，她又高又胖的身体，给了干瘦的陈菊香一股无形的压力。 “想要儿子自己回去生，别没事来我这里找不痛快，我最近手痒，别逼我对你动手啊。” “你……” 被姜凝戳中了“生儿子”的痛处，陈菊香一脸羞愤，说不出话来。 “当着我的面，就要和我抢儿子，你当我是死人吗？看在你是我二嫂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换了别人，我非打得她满地找牙。 你这么迫不及待想抢我儿子，该不会是你不行，或者是二哥不行？” “姜凝，你……” “我什么我？下次还敢说这种话，别怪我翻脸了。” 看着姜凝阴沉的脸，陈菊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被人嘲笑的肥猪姜凝吗？ 眼前的姜凝宛若一座威严，不允许任何侵犯的高山，压迫的陈菊香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才几天没见，她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不敢再说让沈安认自己当妈的事，却还是心疼看着浑身是伤的沈安，还是没打消对沈安的心思。 沈安听明白了一些，说：“二妈，你误会了，我身上的伤不是她打的。” 陈菊香一愣。 “听清楚了没？少狗拿耗子管别人家的闲事了，啥也不是。” 说完，姜凝看向沈安，沈宁，“走！咱们去找你们爸去。” 见姜凝三人走远，陈菊香也赶紧跟上。 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姜凝几人终于来到了沈家老屋。 沈家老屋也是黑瓦泥墙房，中间是五排四间的大房子，两边还有两大间养牛、养猪的茅草耳房。 姜凝刚来老屋院坝里，就看见宽敞的堂屋里坐着沈和平三兄弟，以及婆婆周春梅。 陈菊香怯生生看向堂屋，捏着衣角小声说：“妈，我把老三媳妇喊来了。” “嗯，你带老三媳妇去灶房帮老大媳妇做早饭。” “好。” 安排完两个儿媳妇，周春梅又看向沈安沈宁，“安安，你带阿宁去找哥哥姐姐玩，别打架啊。” “哎！” 姜凝扫了堂屋几人一眼，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明白他们聚集在一起，应该在说自己。 她懒得去掺和，就跟着陈菊香去了最西边的灶房。 灶房的房顶被烟熏得发黑，房顶吊着一些发黑的蜘蛛网。 不大的灶房盘了一个大土灶，灶前堆放了很多干柴火，土灶的对面是盛水的石水缸，以及切菜的长案子，案子旁边是一个木碗柜。 大嫂段丽华正在案子前切白菜，见陈菊香和姜凝进来了，赶紧扯着大嗓门命令道：“老二媳妇看看锅里的白薯粥好了没，老三媳妇去烧火。” 经过上次差点烧了房子的事后，姜凝学会了烧火。 看了段丽华一眼，姜凝走向灶前。 她体格庞大，灶前的小木墩子太小，她刚坐上去，木墩子就摇晃了一下。 段丽华单手叉腰，阴阳怪气冷笑道：“也不知道妈咋想的，咱们都不够吃的，居然还叫肥猪过来吃饭。” “就是。”陈菊香讨好附和。 姜凝根本没听二人说了什么，认真研究烧火。 段丽华见她不说话，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现在整个村都在说她那点破事，她来咱们家吃饭，回头又该连累咱们也被人说三道四了。” 陈菊香接话，“她马上就要和老三离婚了，怕啥子？” “这倒也是。” 提到离婚这事，段丽华和陈菊香都不说话了，二人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姜凝默不作声，正在复盘沈家的人物关系，以及现状。 周春梅早年丧夫，一个人把三个儿子拉扯大，老大沈和顺，人如其名性子温顺木讷，所以被媳妇段丽华拿捏的死死的，两口子生了一个儿子。 老二沈和勇，个性暴躁易怒，还是个好面子的主儿，和媳妇陈菊香接连生了两个丫头，还在计划偷摸生个儿子。 老三沈和平，读书用功是村里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人，在城里工作。 沈家老大，老二和周春梅住在一起，沈和平讨了姜凝后，姜凝总和沈家人不对付，就从沈家搬出来，重新盖房住了。 沈家几兄弟平日里关系不错，但几个妯娌间就没那么愉快了。 段丽华个性强势，因为生了儿子后，就变得更加不可一世。 陈菊香唯唯诺诺，因为生不出儿子，在沈家经常抬不起头来。 但二人在欺负姜凝这件事上很团结。 清楚沈家的人物关系后，姜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往灶里塞满了柴火，柴火不仅没燃，反而还不断往外冒浓烟。 浓烟呛得段丽华和陈菊香捂嘴咳嗽，二人赶紧退到没有浓烟的地方，开始指责姜凝。 段丽华：“老三媳妇，你到底咋回事？这么大个人连烧火都不会吗？你说你除了吃还能干啥子？” 第12章 两个嫂子掐架 陈菊香附和道：“就是。” 先前就被这两人嘲讽了半天，姜凝还没来得及还嘴，现在这两人变本加厉，还拿姜凝当软柿子捏。 姜凝丢掉手里的柴火，冷冷起身，“你们要是嫌我烧的不好，那你们自己来。” 姜凝一句话，让段丽华和陈菊香傻眼。 之前的姜凝在段丽华面前就是个缩头乌龟，只能任由段丽华拿捏，今天居然敢这样和段丽华说话。 段丽华和陈菊香都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好似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姜凝一般。 “哟！你不会烧火你还有理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哪家的媳妇不会烧火做饭？也不知道你这种人活着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啥子？”段丽华回过神来，继续冷嘲热讽道。 “就是，大嫂说得对。”陈菊香继续附和。 冷冷瞥了二人一眼，姜凝刚要发作，就见沈和平进来了。 看到沈和平，段丽华赶紧笑着说：“老三来了，你快看看你家媳妇，啥子都不会干，说她一句她还不高兴了。” “就是，凶得很。”陈菊香补刀。 二人说完话，都等着沈和平发火教训姜凝。 从前沈和平对姜凝很宽容，可最近发生了刘怀民的事，她们就不信沈和平还不收拾姜凝。 姜凝胖乎乎的小脸上沾上了漆黑的烟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毕竟她昨晚已经惹沈和平不高兴，不敢再惹他不高兴了。 沈和平径直来到她跟前，上下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问：“你没事？” 姜凝摇头。 确定她没事后，沈和平站在姜凝跟前，回头看向段丽华和陈菊香。 “姜凝落水被救起来后，人还没好利索，两位嫂嫂不要跟她计较，她不会烧火做饭，早饭就辛苦两位嫂嫂了。” 说完，沈和平就要带姜凝离开灶房。 刚迈出一步，就被段丽华伸手拦下，“老三，你这话啥子意思？该不会要我们当嫂嫂的做饭伺候她？” “就是，你总护着你媳妇，都给她胆子都护肥了，偷汉子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干出来了，简直丢尽了我们沈家的脸。” 陈菊香经常被沈和勇揍，她最见不得沈和平对姜凝好。 甚至还偷偷想过，姜凝这种死肥猪配不上沈和平，她当初嫁的人要是沈和平该多好。 她嫉妒姜凝，巴不得姜凝和沈和平早点离婚，她好把沈安抢过来给自己当儿子。 外人说也就罢了，现在连陈菊香也在说她偷汉子的事，姜凝觉得一定要尽快解决刘怀民这件事了。 她从沈和平身后站出来，冷冷看着陈菊香，冷声道：“二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亲眼看见的事，不能乱说。” 段丽华和陈菊香被姜凝看的背后凉飕飕的，但还是端着嫂子的架子。 陈菊香缩了缩的脖子，不甘示弱继续说：“我没有乱说，你不就是因为野男人，才和老三闹离婚的吗？” 姜凝没说话，转头见沈和平已经黑了脸。 他和姜凝闹离婚是他们两口子的内部矛盾，外人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他就不乐意了。 姜凝刚想回话，就听沈和平黑着脸冷声反问：“谁说我们要离婚了？” 段丽华和陈菊香疑惑对视一眼，二人一时有些发愣，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我和姜凝不会离婚，也请二嫂今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沈和平言语铿锵有力，轻飘飘的一句话就镇住了，张牙舞爪的段丽华和陈菊香二人。 段丽华和陈菊香都盼着沈和平离婚，听他说不离婚了，段丽华当然不干了。 她假惺惺笑着打圆场，“老三，你别急眼啊，你二嫂也是好心，想让你多留个心眼。” “我们家的事，就不麻烦二位嫂嫂挂心了。” 看出段丽华和陈菊香有些惧怕沈和平，姜凝故意提起早上的事。 “早上二嫂拉着安安的手，让安安认她当妈，现在和平也在这里了，二嫂问问和平同不同意？” “我……”陈菊香蜡黄的脸，马上就臊红了。 段丽华也有自己的算计，听了姜凝的话，马上就不干了，“哟！老二媳妇自己生不出儿子，都开始惦记别人家的儿子了，你该不会连老三都惦记上了？” “大嫂，话不能这样乱说啊。” “我乱说？那你惦记人家儿子干啥子？” “你、你……” 段丽华和陈菊香吵着吵着，忽然就当着沈和平和姜凝的面动起手来了。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挠脸，扯头发啥的。 姜凝看的津津有味，就差一把瓜子了。 一边看热闹，她还一边拱火，“大嫂，你刚才说话也太难听了？我知道二嫂是好心的。” 听了这话，陈菊香铆足了劲儿薅段丽华的头发，段丽华也不甘示弱拼命挠陈菊香的脸。 沈和平不愿意看两个女人打架，刚打算离开灶房，就见堂屋的周春梅和沈老大、沈老二来了。 三人来灶房看到段丽华和陈菊香打架，脸都气白了。 周春梅吼道：“你们干啥子？” 段丽华和陈菊香被吼声吓的一激灵，赶紧撒手。 战况激烈，二人脸上都有好几道抓痕，头发也抓乱了，段丽华手里还拽着一把，从陈菊香头上薅下来的头发。 陈菊香捂着头，红着眼眶哭起来，“大嫂，大嫂她欺负人，呜……” 沈老二沈和勇是个要面子的人，见自家媳妇陈菊香打不过人家，还当着这么多人在抹眼泪，气就不打一处来，脱下鞋底子就急匆匆来到陈菊香跟前，对着陈菊香的后背抽了几下。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你一天除了哭还会干啥子？” 沈和勇抽陈菊香的时候，沈和平护着姜凝后退了几步。 虽说大家是一家人，但人家两口子的事，沈和平一个当弟弟也不好开口管。 周春梅皱紧了眉头，不耐烦吼道：“你们这是干啥子？老三难得回来，我喊老三一家过来吃个早饭，你们就这么不安逸？又吵又打的，你们到底想干啥子？” 周春梅毕竟是一家之主，在沈家说话是有分量的。 她一开口，沈和勇收回鞋底子，又小声骂了陈菊香两句，把陈菊香拽到自己身边，免得她在给自己丢人。 段丽华是个精明人，她委屈来到周春梅跟前，“妈，您莫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老二媳妇打架，我是大嫂应该让着她才对。” 段丽华主动认错，和陈菊香的告状形成对比，就显得陈菊香有些不懂事了。 白了段丽华和陈菊香一眼，周春梅也懒得去管她们打架的事，她还有正事要办。 扫了所有人一眼，周春梅抬眼看向姜凝，“既然大家都在，那咱们就在这里说！” “姜凝，自从你嫁到我们沈家来，我们沈家就没一天清净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没打算安生和老三过日子，你就放过老三！成不成？” 第13章 妯娌的小算计 “我……” “妈，我上回说的很清楚了，离婚是我们的事，您就不要再管了。”沈和平打断姜凝的话，率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刚才沈和顺，沈和勇轮番劝他，他都没答应，现在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周春梅气鼓鼓看着沈和平，“沈和平，你存心要气死老娘是不是？现在村里人都咋说姜凝的，你就一点都没听到吗？” 沈和平不说话，一副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的样子。 姜凝疑惑转头看着沈和平，越来越好奇沈和平为什么坚持不肯和自己离婚。 瞧着眼前沈家人的架势，沈和平今天要是不答应离婚，沈家人是不肯轻易放过他们了。 昨晚晚饭就没吃，姜凝现在两眼冒金星了，她只想快点解决这些事，来一口吃的垫垫。 想了想，姜凝率先打破剑拔弩张的氛围，“你们都别吵了，我答应离婚，不过离婚也没那么简单，我还要先和我娘家人商量，等咱们两家都同意，才能办离婚手续。” 姜凝的话，让周春梅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段丽华眼珠子一转，笑着接话，“姜凝说得对，离婚也要两家同意才是，我马上代表沈家去找你们姜家人谈，尽快谈好离婚的事。 老三，离婚后你就安心去城里工作，你家两个娃我帮你带，你每个月给点生活费就成。” 段丽华知道沈和平一个月有不少工资，就借带孩子的由头，想要沈和平的工资。 看出她的心思，沈和顺拽了拽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这样，段丽华回头白了沈和顺一眼，又继续对沈和平说。 “你就放心，我肯定会把你家两个娃养得白白胖胖的，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沈和平阴沉着脸，冷声对姜凝说：“我是不会答应离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说完，沈和平直接离开了灶房。 走出去后，他看向正在屋前玩耍的沈安兄妹，“安安，阿宁咱们回家了。” “好~” 沈安沈宁小跑向他，他一手牵着一个离开了沈家。 沈和平都走了，姜凝就更加不愿意留在沈家了，她刚要迈出灶房的门槛，被周春梅喊住。 “姜凝，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你答应了要离婚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嗯。” 说完，姜凝又要往外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段丽华的声音。 “也不知道老三是中了啥子邪？那么多的好姑娘不要，偏偏要讨一个肥猪一样的姜凝过门。” 沈和顺：“人还在这里呢，你小声点。” “小声干啥子？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姜凝收回脚，疑惑回头看向段丽华，“你刚才说沈和平之前有很多选择，但偏偏选择了我？” “对啊，你都忘了？” 姜凝尴尬笑笑，“我掉水里摔了脑子，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段丽华白了她一眼，继续说：“老三在城里有稳定工作，当初上门说媒的媒婆，都快踏破家里的门槛了，但他居然说要讨你过门，我们全家都傻眼了。 后来他不顾全家的反对，硬是自己找了媒婆去你家说亲，你们的亲事就成了。” 说起这些来，段丽华还不禁怀疑，姜凝是不是给沈和平灌了迷魂汤了。 沈和平就这么喜欢姜凝？不顾家人反对都要娶姜凝？ 姜凝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看来得找个机会问问沈和平才行。 想了想，她抬眼看向周春梅，“妈，我走了。” 说完，姜凝就离开了。 姜凝走后好久，周春梅等人才反应过来。 周春梅皱眉嘟囔道：“她刚才喊我啥子？” 沈和顺：“喊你妈了。” “她一直都没喊过我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觉得老三媳妇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沈和顺继续说。 其他人也隐隐有这种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也就没多说什么。 段丽华和陈菊香对视一眼，只有她们清楚姜凝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她们的小算盘还在继续敲。 … 姜凝从沈家出来，一路追到家门口，才追上沈和平三人。 见三人就要开门进屋了，她快步来到三人跟前，上气不接下气拦下他们。 沈和平带着两个孩子停在门口，钥匙还拿在手上，冷冷看着她。 “沈和平，我有话想问你。” 看了她一眼，沈和平柔声对沈安兄妹说：“安安，你先带阿宁进屋。” “哦。” 沈安看了姜凝一眼，牵着沈宁的手进了屋。 看着沈安兄妹进屋后，沈和平冷声问：“你要说什么？” “大嫂说当初给你说媒的媒婆都踏破了门槛，你为什么非要娶我啊？” “你觉得呢？” 姜凝试探问：“你很喜欢我？” 沈和平没说话。 姜凝凑近他一些，继续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沈和平别开脸，冷声道：“你说是就是！” 听到他的回答，姜凝得意叉腰笑起来，“嘿嘿~我就说你很喜欢！之前你还不承认，怪不得你就是不肯和我离婚，原来这么喜欢我。” 沈和平：“……” “不过你这个审美也太独特了！你就喜欢我这款？” 说话的同时，姜凝还用双手勾勒了下自己的身形，冲沈和平挤眉弄眼。 无视她奇奇怪怪的动作，耐着性子问：“你还有话说吗？” “没了，嘿嘿……” 被这么帅的男人喜欢，她赚到了。 “我去做饭了。”白了她一眼，沈和平转身进屋。 姜凝站在自家院坝里，想着尽快解决刘怀民这件事，不能辜负了沈和平对自己的深情，打算和沈和平培养感情。 她一直在暗中留意刘怀民和林小芳的举动，就等着他们私底下见面，然后揭露他们丑恶的嘴脸，为自己洗清骂名。 她刚想着刘怀民，刘怀民就从远处向她走来了。 看到她后，刘怀民兴高采烈小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冲她挥手。 “凝凝！” 姜凝：“……” 刘怀民很快来到她家对面的路上，二人隔着一段距离。 “凝凝，我堂哥说要在城里给我安排一份工作，我要离开村子几天，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我也刚好趁这个机会，把城里都安排好，然后回来接你。 城里的开销大，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 沈和平刚从屋里出来，打算问姜凝想吃点什么，就碰巧听到了刘怀民的这番话…… 第14章 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看到沈和平那张黑脸的刹那，刘怀民马上就吓的腿软了，也顾不得找姜凝要钱，拔腿就跑了。 姜凝盯着刘怀民跌跌撞撞跑远的身影，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这一走，自己的计划又要延后了。 可恶！ 见她一脸依依不舍望着刘怀民离开的方向，沈和平冷哼道：“这就是你看上的怂货？” “我……” “你要是真看上一个好的人，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们，但他那种人，还是算了！” 姜凝本来想解释，但听出沈和平话里话外关心自己的意思，忙笑着问：“你不肯离婚，是觉得刘怀民不是好人？” 沈和平没说话。 “其实我也觉得刘怀民不是好人，你相信我，我真没骗你，你城里工作忙，你就先去城里工作，刘怀民的事就交给我来解决。” 说完，姜凝还自信满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沈和平勾唇冷笑，“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赶紧回城里，想都别想。” 他就是要留下来，盯着姜凝的一举一动。 姜凝：“……” “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和刘怀民见面了。” 说完，沈和平懒得和她继续争执这件事，就再次进了屋。 等沈和平进屋后，姜凝站在院坝里无奈长叹一声，在嘴里小声嘀咕着：“老天爷，求您保佑刘怀民快点从城里回来。” 躲在门后面的沈安，沈宁听到了她的嘀咕。 沈安单手握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只要她还惦记着刘怀民，咱们就有办法让爸和她离婚了。” 沈宁睁圆了黑葡萄一样的双眸，点了点头，对哥哥的话深信不疑。 早饭，姜凝只吃了几口，对于她反常的行为，沈和平和两个孩子都没多管。 饭后，沈和平下地干活儿，沈安也带着沈宁出门玩耍了。 姜凝一个人在家闲着也闲着，就索性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又能活动减肥，又能整理家里。 两全其美。 等她收拾完屋子，把没用的烂锅碗瓢盆，以及屋子堆放到发霉的破衣裳之类的东西，全部清理到院坝里，明显感觉屋子都宽敞明亮了不少。 她拍了拍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满意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 想到沈安的裤子和床单还没洗，她又顺便去了房间，把沈宁和沈和平要洗的衣裳一并找出来，带到河边去清洗。 等她抱着洋瓷盆刚来到河边，就见林小芳和林珍珠带着一帮人追来了。 姜凝数了数，算上林珍珠和林小芳，一共有七个人，其余五个是上次上门找茬倒赔了钱的许翠花等人。 来这里没几天，得罪的人倒是不少，姜凝无奈抬眼看向她们。 “你们也来洗衣裳？”姜凝大方问。 林珍珠冷哼一声，“你喜欢洗衣裳，那就把我们几个的衣裳都洗了！” 说完，林珍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发黑的尼龙袋子，把一堆发黑酸臭的衣裳，从尼龙袋子里倒出来。 酸臭味让姜凝皱紧了眉头，还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林珍珠洋洋得意道：“你不是很喜欢洗衣裳吗？那就把这些都洗干净，洗不干净今天就别想离开河边。” 上回没带帮手，栽在姜凝手里，林珍珠一直耿耿于怀，这回她就带了几个在姜凝手里吃过亏的人来一并寻仇，想好好教训姜凝，狠狠出一口恶气。 林珍珠说完，和她站在一起的几个人都对姜凝露出凶狠的表情。 扫了地上散发着酸臭味的衣裳一眼，她一脸嫌弃抬眼看向林珍珠几人，“这些衣裳是你们的啊？” “就是我们的，让你洗，你就老老实实的洗，不然我们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林珍珠冷声回应。 姜凝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咦”了一声，又继续说：“你们是结伴上茅坑洗澡了吗？怎么能把衣裳弄的这么臭！” “你、你才上茅坑洗澡了，我看你满嘴喷粪，是吃屎了？”林珍珠气急败坏怼道。 “吃屎的说谁？” “吃屎的说你。” 姜凝抬手在面前扇了扇，捏着鼻子嫌弃说：“怪不得我觉得你说话一股恶臭，原来是吃那玩意儿来着。” 林珍珠被姜凝气的攥紧了拳头，牙齿都在打颤，刚想带帮手冲上去教训姜凝，就被林小芳制止了。 林小芳安抚性拍了拍林珍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着急，紧接着往前走向姜凝。 “姜凝，你别以为和平哥不肯跟你离婚，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你在和平哥心里啥子都不是。”林小芳说。 姜凝笑着纠正她，“这个你就说错了，沈和平不肯离婚是因为喜欢我，我在他心里分量重着呢，你一个外人懂什么啊？” 姜凝的这句话带着三分炫耀，四几分警告，和最后的三分挑衅故意气林小芳。 上次赔了钱和谷子的许翠花，不耐烦出声：“你们就别和她废话了，她今天要是不洗这些臭衣裳，我们就按着她洗，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人吗？” 闻言，其余人都纷纷点头，摩拳擦掌想对姜凝动手了。 姜凝撸了撸袖子，冷笑扫了这些人一眼，下巴微抬道：“那你们尽管来试试。” 许翠花第一个不服气，对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两人走向姜凝，三人打算出手先给姜凝一点颜色看看。 三人站成三角形，将姜凝围住，然后就冲姜凝动手。 她们的手刚要去拽姜凝的衣裳，就被姜凝灵活躲开，随即三人狼狈撞在一起。 姜凝站在她们身后发笑，“不愧是狠人，发起狠来，自己人都打。” “你……” 许翠花三人恶狠狠瞪向姜凝，已经全然顾不得什么章法，继续冲向姜凝，都想把姜凝按在地上胖揍。 姜凝假装被她们按住，趁她们将自己按在地上的时候闪开，并把许翠花拽到自己的位置来。 许翠花就被另外两个人死死按在地上，一顿薅头发带掐的招呼。 许翠花疼的直哼哼，“哎哟！你们住手，快住手啊。” 那两人打红了眼，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狠狠收拾姜凝，出上次赔钱赔谷子的一口恶气。 姜凝悠闲站在她们边上，看着她们狗咬狗。 别说，还挺精彩。 林小芳上前拉开三个打成一团的女人，大喊道：“别打了，你们打错人了。” 闻言，两个女人这才收手，看清被打的人是许翠花。 许翠花捂着被薅下好几把头发的头皮，摸了摸身上的抓痕、掐痕，恶狠狠瞪向姜凝。 “死肥猪，我和你拼了！” 第15章 家里进贼了? 许翠花恼羞成怒，带着怨气冲向姜凝。 姜凝无奈耸耸肩，稍微往旁边的石头挪了半步，冲向姜凝的许翠花没刹住车，直接扑到了河里。 许翠花在水里上下扑腾，喝了个半饱。 好在河水不太深，许翠花喝了几口水，就被同伴拽上来了。 看着浑身湿透，狼狈坐在石头上的许翠花，姜凝满脸同情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死肥猪，你……” 初春的天儿水凉，许翠花冻得抱紧双臂，咬牙切齿瞪着姜凝，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见了许翠花和姜凝的这一场闹剧，林小芳姐妹俩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个姜凝真是邪了门儿了。 从前见了她们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现在怎么开始主动咬人了？ 明明胖得像头蠢猪一样，刚才躲开许翠花几个人的动作，却异常灵敏，快到她们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林小芳和林珍珠对视一眼，二人又开始打起新的主意来。 见她们不敢再来招惹自己了，姜凝重新抱起自己的洋瓷盆，直接绕开她们，到另一边去洗衣裳。 看着姜凝走远了，林珍珠凑近林小芳，“死肥猪走了，咱们就这样放过她了？” 林小芳当然不甘心，但她也看出来现在的姜凝不好对付，和她硬碰硬讨不到好处。 想了想，她转头对林珍珠说：“堂姐别着急，我有办法了。” 说完，林小芳就朝姜凝走去。 姜凝刚把衣裳撒上洗衣粉，打算拿出来洗，就见林小芳笑嘻嘻走来了。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就听林小芳说：“姜凝，我知道你喜欢刘怀民，你想离婚的话，我可以帮你。” 姜凝抬眼看向她，想看看林小芳又想打什么主意。 “怎么帮？” 听姜凝接话了，林小芳心里就有底了，她继续说：“沈和平就是好面子，才不愿意和你离婚的，你想啊，哪个大男人愿意自己媳妇离婚，又嫁给别人呢？” 姜凝点头配合她，“你说的有道理，那我该怎么做？” “你直接回家收拾东西，趁沈和平不注意偷偷跑了，等你和刘怀民生米煮成熟饭了，沈和平再不答应离婚，也不成了啊。” 姜凝直呼好家伙！ 林小芳一个黄花大闺女，能想出这种损招来。 姜凝假装思考她的话，沉思片刻后，眼底泛光点头，“你说的对。” 见她上钩了，林小芳窃喜，继续给她支招，“你听我的，你今晚回家就收拾东西，然后让刘怀民在村口等你，你们俩趁天黑赶紧离开村子。” “可刘怀民早就去城里了。”姜凝满脸惋惜道。 “他去城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姜凝点头，“对啊，他说他堂哥在城里帮他找了一份工作，等他把城里都安排好了再回来，听说他那工作比沈和平的工作还好，工资还高呢。” 林小芳一听刘怀民以后的工资比沈和平还高，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刘怀民去城里安排工作的事，怎么都不告诉自己？ 姜凝扫了一言不发的林小芳一眼，接着说：“既然你真心想帮我，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她神神秘秘看了周围一眼，凑近林小芳一些，小声说：“沈和平城里的领导来了好几次电话，催沈和平回去工作，可沈和平就是不回去，他领导生气了，让他不用回去工作了，他马上就要丢工作了。 比来比去还是刘怀民好，等他在城里安顿好，我就跟着他去城里过好日子，再也不用在乡下过苦日子了。” 姜凝越想越开心，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蹲下来洗衣裳。 林小芳一直想着她的话，连自己来找姜凝的目的都忘了。 要是沈和平真丢了工作，刘怀民在城里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她怎么能把刘怀民让给姜凝呢？ 不行！ 她要等刘怀民回来了，好好问问他这件事。 想清楚后，她转身就要走。 见她走了，姜凝赶紧站起来喊住她，“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不然别人该去抢了刘怀民的工作了。” “我知道。” 应声后，林小芳小跑走开了。 满意看着林小芳带着满腹心事离开，姜凝继续蹲下洗衣裳。 等刘怀民从城里，就有好戏看了。 她现在就盼着刘怀民回来了。 此时，躲在河边草丛里的沈安，沈宁一直盯着姜凝的方向，他们把姜凝和林小芳刚才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沈宁睁圆眼睛看着沈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沈安气鼓鼓说：“咱们爸才不会没工作，她打胡乱说，你别信她的话。” 沈宁点头。 “可恶！我就知道她之前都是假惺惺对我们好，她一天尽盼着咱爸不好。” 沈宁看了看姜凝那边，又看向沈安，似乎在等沈安拿主意。 沈安单手托腮细想了几十秒，眼前忽然一亮，“我知道了，咱们把刚才听到的告诉爸，爸肯定会和她离婚，赶紧回城里工作，这样就不用丢工作了。” 沈宁点头。 二人悄悄从草丛离开，直奔地里去找沈和平。 姜凝洗好了衣裳和床单，抱着洋瓷盆又绕村子溜达了两圈，累出了一身的汗，这才返回家。 等她到家的时候，沈和平和两个孩子都回来了。 见她回来了，沈安满脸焦急埋怨道：“你出门的时候都不锁门吗？咱们家进贼了。” 进贼了！？ 虽说沈和平有稳定工作，能挣工资，但他们家也没什么值得被贼惦记的。 沈和平一个月挣不少钱，都交给姜凝了，但她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愣是一点存款都没找出来，唯一的钱还是上次许翠花几个人赔的。 沈和平的工资都去了哪里？ 没多想，她赶紧放下洋瓷盆，匆忙踏进堂屋的门槛。 “真进贼了？什么东西不见了？” 沈宁乖巧站在沈和平身边，见她进来了，怯生生往沈和平身后躲了躲，探出小脑袋望着她。 姜凝扫了堂屋，房间一眼，又问：“哪里进贼了？” 沈安指着被收拾的宽敞明亮的堂屋，以及房间，说：“咱们家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不是进贼了，还是啥子？” 第16章 她还挺好看的 姜凝松了一口气，笑着来到沈安身边，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儿。 “小鬼，这就是你说的进贼了？” 沈安气鼓鼓捂着被敲的脑门儿，不服气看着她，“对啊。” “你见过哪个贼上你家来，帮你把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的？” 沈安重新认真审视了屋子一眼，冷哼道：“咱们家一直都乱哄哄的，谁没事来帮咱们收拾屋子，难不成是你啊？” 姜凝得意扬起下巴，双手抱胸对他点头。 此刻，她决定自己的形象都升华了。 夸我！ 快夸我！ 别客气，使劲儿夸！ 沈宁微微皱了皱小眉头，疑惑看着姜凝。 沈和平扫了干净整洁的屋子一眼，问：“真是你收拾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姜凝道。 沈安震惊睁圆了双目，质疑道：“真是你收拾的？你啥时候会收拾屋子了？” 姜凝：“……” “你以前扫把倒了都不愿意弯腰扶一下的，做饭只管熟了，洗衣裳就过一遍水就成了，你这样的人还会收拾屋子？” 姜凝：“……” 以前的姜凝黑历史这么多！？ 这里混不下去了，我还是想办法回我的现代拍戏！ 想到她出门洗衣裳了，沈安又到院坝看了看她捧回来的洋瓷盆。 发现她把衣裳洗得干干净净的，沈安又回到堂屋，满腹狐疑看着她。 “你啥时候学会了收拾屋子，还有洗衣裳了？” 姜凝白了看不起她的沈安一眼，弯腰对他说：“我一直都会，以前就是不想干，现在我想通了，不能继续邋遢下去，要重新做人了。” 沈安凑近她一些，满脸怀疑绕着她转了一个圈，很快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肯定是假装勤劳迷惑爸，然后从爸那里骗到钱，好跟着刘怀民跑路。 可恶！ 跑路可以，但要钱没门儿。 沈安回到沈和平身边，一副坚决和沈和平站在一边的模样。 她算是看明白了，沈安这小鬼防她跟防贼似的，对她的敌意简直深入骨髓了。 不过她也不是个会服输的人。 一个小鬼而已，她不信收服不了。 沈和平转头看向沈安，沈宁，“安安，你先带阿宁回屋里玩儿，爸想和妈说几句话。” “好。” 临走之前，沈安还故意投给姜凝一个挑衅、警告的眼神。 姜凝被沈安逗笑了，对收服这种鬼精鬼精的小鬼头更是感兴趣了。 两个孩子进屋后，沈和平说话了。 “你存了什么心思，我都知道了，劝你不要想那些了。” 姜凝满脸疑惑看着他。 沈和平沉下脸，一副要彻底揭穿她的模样，“你和林小芳今天在河边说的话，安安都告诉我了。” 姜凝心里咯噔一声，自己给林小芳下套，居然被沈安那个小鬼头听见了。 他还告诉了沈和平！ 坑娘小能手——沈安！ 见姜凝不说话，沈和平以为她心虚了，冷哼道：“为了能和刘怀民在一起，你都开始诅咒我了，姜凝，你长本事了。”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和平一脸平静，“那是什么样的？” “是……” 她好不容易给林小芳下了套，眼看刘怀民回来就能收网了，这个时候告诉沈和平，坏了自己的计划怎么办？ 她犹豫了几十秒，笑着解释道：“你再给我点时间，等刘怀民回来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沈和平冷哼，“等刘怀民回来，你早就收拾东西跑了？” 姜凝：“……” 你这个人，怎么死活不相信人呢？ “你为了刘怀民，又是减肥，又是收拾屋子的，你是铁了心要跟他走？” 反正都被误会成这样了，不管自己怎么解释，沈和平和两个孩子都不会相信，她索性就不解释了。 等她揭露刘怀民和林小芳的事情后，所有的真相都能水落石出。 她无奈冲沈和平摆摆手，叹息道：“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姜凝就打算离开堂屋，去院坝把洗好的衣裳，晾晒到门前的竹竿上。 她刚转身朝门槛迈出步子，沈和平就跟过来了。 沈和平抓住她的手腕，本来是想把她拽回来，把事情说清楚，谁知道用力过猛，直接把姜凝拽到了自己跟前。 二人面对面站立，四目相对，鼻尖贴着鼻尖，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和姜凝结婚这几年里，沈和平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她。 她脸上的皮肤光滑的如同剥了壳的蛋清，清澈明亮的双眸黑白分明，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仿佛能淡化一切不开心。 当他视线下移，落在她两片红润的唇瓣时，喉结不自觉上下翻滚了一下，瞬间变得有些口干舌燥。 从前没仔细看过姜凝，这一刻，他觉得胖胖的姜凝也很好看。 脑海掠过这样的念头时，他忽然想到那晚她使劲往自己怀里钻，不老实的胖手还胡乱摸自己，老脸不争气就红了。 姜凝本来就觉得他好看，还对他存了色心。 这回靠这么近，怀里就像揣了一头乱撞的小鹿一般，小脸很快也红了。 她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就听到沈安的惊呼声在旁边响起。 “妹妹，不能看，看了该长针眼了。” 说话的同时，沈安迅速用一只手捂住沈宁的眼睛，再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姜凝和沈和平。 他在屋子实在太好奇姜凝和沈和平会说些什么，就悄悄带着沈宁趴在门后偷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不自觉出声暴露了自己和沈宁。 闻言，沈和平表情不自然后退一步，等脸上的红晕褪去，才回头看向两个孩子。 “咋了？” 沈安把手拿开，尴尬冲他笑笑，急忙摆手回话，“没事，我和妹妹尿急，先去茅厕嘘嘘。” “去！” 沈和平波澜不惊让开一条路。 沈安牵着沈宁从二人身边经过，跨出堂屋门槛，去了东边耳房的茅厕。 姜凝摸了摸滚烫的小脸，又用余光偷偷看了沈和平一眼，悄悄跑出了堂屋。 沈和平站在原地，愣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底掠过一抹不明的情愫。 … 姜凝刚把衣裳晾晒到竹竿上，沈安就带着沈宁来了。 沈安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冷冷道：“你别想迷惑我爸！” 第17章 沈和平丢了工作? 姜凝把晾晒好的衣裳和床单，铺平整后，回头看向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沈安。 沈宁依旧怯生生站在沈安身后，只是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 她对沈安笑笑，“我什么时候又迷惑你爸了？” 沈安冷哼道：“你在河边和林小芳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你想跟刘怀民私奔可以，但别想惦记我们家的钱。” 姜凝笑出声，单手扶着腰，俯身看向他，“小鬼，你家有钱吗？我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一毛钱都没见到。” 提起这个来，沈安的脸马上就黑下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爸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你，你都给了外婆和舅舅，家里当然一毛钱都没了。” 姜凝：“……” 原来的姜凝居然还是个扶弟魔！ 说到外婆和舅舅，沈安满脸愤慨，而沈宁的脸上则露出了几分恐惧，不安的小手紧紧抓着沈安后背的衣裳。 沈安回头，柔声安慰道：“妹妹别怕，咱爸回来了，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了。” 沈安的话，让姜凝的脑门儿突突了几下，问：“外婆和舅舅总欺负你们？” “每次外婆和舅舅来过咱们家，你就会揍我和妹妹，你都忘了吗？”沈安黑着脸冷哼道。 姜凝：“……” “前不久外婆和舅舅来，我带着妹妹偷听你们说话，听到外婆和舅舅劝你把妹妹卖给隔壁村王瞎子当童养媳，你还答应了。” 姜凝：“……” 听到这些，姜凝已经彻底沉下脸，浑身散发着一层浓烈的怒意。 沈宁才几岁，居然就要被送去给人当童养媳？ 姜凝居然还答应了？ 大家都同叫姜凝，她现在很生气。 见她脸色因为愤怒变得黑青，沈安护着沈宁后退了好几步，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激怒了姜凝。 毕竟从前的姜凝，动不动就因为他们做了啥事，说了啥话动手打他们。 他们见到这样的姜凝，身体条件反射就生出防御状态。 姜凝弯腰看向他们，严肃道：“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动你们一下。” 沈安沈宁疑惑对视一眼，又疑惑看向姜凝。 “你们放心，给出去的钱，我会想办法要回来。” 说完，姜凝径直转身进了屋。 姜凝走后，沈安沈宁总算松了一口气。 沈宁满脸疑惑看着沈安，似乎在问姜凝说的话是真的吗？ 沈安冷冷道：“她和林小芳在背后诅咒咱爸，指不定在背后打了多少坏主意，咱们才不要相信她。” 这次沈宁没立即附和他，脸上依旧带着疑惑。 沈安握住她的手，坚定道：“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能和咱爸离婚，咱们就再也不用过以前担惊受怕、挨打的日子了。” 沈宁点头。 … 晌午，沈和平一家正在堂屋吃午饭，黄山村的广播响起。 【沈和平，沈和平请注意，村里小卖部有你的电话，马上过来接听一下。】 沈安、沈宁同时停下筷子，紧张抬眼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放下碗筷，对二人笑笑，“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姜凝也听到了广播，迅速从里屋来到堂屋，问沈和平，“该不会又是你城里的领导，催你回去工作？” 沈和平没接话，这几天领导天天来电话催他回去，不是领导的电话，又能是谁呢？ 可眼下家里的事情都没处理好，他哪里有心思回去工作？ 其实这几天在家，看到孩子们总粘着自己，他已经做了决定，决定暂时放弃城里的工作，等彻底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后，再回去工作。 姜凝眼珠子一转，继续说：“我看你领导天天催你回去，你就先回去！” 沈和平抬眼，冷冷看着她，“你管好自己，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沈和平便离开了家。 知道沈和平又被自己激怒了，姜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就是故意激怒沈和平，让他怒气冲冲接电话的样子，被村子的人看见，到时候再传到林小芳的耳朵里。 想到自己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姜凝难掩得意的笑。 沈安见她傻乐，气就不打一处来，重重放下碗，说：“你就这么巴不得爸赶紧走？” 她只顾着高兴了，居然忘了两个小鬼还在这里。 她故意对沈安做个鬼脸，“对啊，害怕吗？” “你想都别想。”沈安冷哼着移开脸，懒得搭理她。 姜凝盯着桌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摸着在咕噜的肚子，赶紧离开堂屋。 为了减肥，她现在一天就吃早饭和午饭，每一顿都吃很少，并且只吃少油少盐的蔬菜瓜果，肉都很少吃了。 … 沈和平去村里小卖部接到电话，果不其然是城里领导打来的。 他和领导表明了自己要暂时离开岗位的想法，并且把手头上的工作整理出来，打算移交给其他人。 他领导一听就上火了，和沈和平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被小卖部的老板娘，以及路过的村民听见了。 沈和平和城里领导吵架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说沈和平惹毛了领导，被领导开除了，以后怕是只能留在村里种地了。 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林小芳的耳朵里，她得知这件事后，还专门去了小卖部一趟，仔细找小卖部的老板娘打听了一番。 老板娘绘声绘色把自己听到的都告诉林小芳，说完后摇头惋惜。 沈和平丢工作的事，就这样坐实，还在村子里传开了。 段丽华最先得知这个消息，赶紧回家和周春梅说了。 整个黄山村都在议论沈和平丢工作的事，偏偏沈和平一家四口完全当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 下午，沈和平依旧出门干活儿，沈安带着沈宁去小河边抓螃蟹。 姜凝闲来没事，继续沿着村里的小路跑步，既然决定减肥，就不能松懈，她要尽快甩掉这身该死的肥肉。 姜凝围着村子跑了两圈，跑得汗如雨下，刚打算放慢脚步歇歇，就看到不远处的林小芳正在和刘怀民父母说话。 第18章 沈宁落水 林小芳果然上钩，开始找刘怀民父母打听刘怀民的事了。 姜凝径直走过去，大大咧咧出现在刘怀民父母跟前。 她故意无视林小芳的存在，问：“刘叔，怀民啥时候回来呀？” “这……” 刘怀民的父亲刘长根满脸疑惑看着林小芳和姜凝，自己家怀民是不是惹啥祸？咋都来问他啥子时候回来。 刘长根和媳妇王春莲对视一眼，二人都答不上话来。 林小芳挡在刘长根两口子面前，不想让姜凝和他们说话，开口驱赶道：“姜凝，你抽啥子疯？你一个有男人的人，来这里打听别的男人干啥子？” “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都能打听，我为啥不能打听？”姜凝故意反问。 “我、我和怀民是朋友，你说我为啥打听？” 王春莲听林小芳这样说，面露喜色，她知道刘怀民一直喜欢林小芳，可林小芳以前看不上刘怀民。 听林小芳今天这话的意思，自己儿子八成是有戏了。 她赶紧上前来拉着林小芳的手，说：“小芳，你莫不是愿意给我们家怀民一个机会？” 沈和平现在丢了工作，马上就要沦为庄稼汉了，而刘怀民马上就要在城里有新工作。 相比之下，还是刘怀民好。 她要趁刘怀民喜欢自己，抓紧这个机会。 她满脸娇羞对王春莲点头。 “哎呀，好事啊！等怀民从城里回来，我就找媒婆去你们家说亲，把你们年轻人的事定下来？” 林小芳留了个心眼，并未答应而是反问：“王婶，您知道怀民这次去城里干啥啊？” 王春莲仔细回想了一番，“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谁要给他在城里安排工作？” 林小芳一听，面露欣喜，看来姜凝没骗自己，刘怀民真要在城里工作了。 姜凝一直留意着林小芳，见林小芳慢慢上钩了，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 林小芳拉着王春莲的手，笑着说：“王婶，那您知道怀民啥时候回来不？” 王春莲摇头。 林小芳也没继续追问，满心想的都是刘怀民马上要有工作了，而沈和平啥也没了的事。 “小芳，那你和怀民的事……”王春莲问。 “等怀民回来再说。” “好好好！” 见刘小芳不拒绝，王春莲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心想自己儿子和林小芳的事八成有戏。 想到这些，王春莲抬眼看向姜凝，村里关于姜凝和刘怀民之间的风言风语，刘水根两口子也听过不少。 但他们都不愿意自己儿子讨一个肥猪过门，王春莲没好气看着姜凝说：“姜凝，你好歹也是两个娃的妈了，回家和你男人娃子好好过日子，以后就别惦记我们家怀民了。” 姜凝装出一副无奈、不舍的模样，看了他们一眼后，只能不甘心走开了。 走远后，她又回头看了林小芳和刘水根两口子一眼，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她相信经过这回的事，林小芳更加认定刘怀民在城里混出了模样，只要刘怀民一回来，林小芳就会迫不及待找刘怀民的。 等他们孤男寡女凑在一起，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没在意刚才的小插曲，姜凝继续围着村子跑步。 当她跑到村外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大声呼救。 她略微放慢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几个慌张的孩子站在水库边上，带着哭腔对四周大声呼喊。 意识到不对，姜凝匆忙跑过去。 刚到水库边上，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沈安在水库里浮浮沉沉，四肢不停在水里扑腾着。 顾不得多问，她立即跳下水，一把抱住沈安的腰，把他带上岸。 刚离开水上岸，沈安焦急拽着她的衣角，哭着说：“快救妹妹，快去救她。” 姜凝皱紧了眉头，再次看向平静的水库。 “你说阿宁也在水里面。” “对，你快去救她呀，呜呜呜~” 顾不得回话，姜凝再次跳入水库。 她在现代经常拍水下戏，还曾当过不少大腕水下替身，她的水性极好。 下水后，她立即潜入水底寻找沈宁的踪影。 沈宁不会说话，连基本的呼救能力都没有，再加上这个季节的水凉，她多待在水里一分钟，危险就多一分钟。 此时的姜凝完全不似平常那般笨重，反而灵活得像一条回到自己主场的鱼儿。 在岸上焦急等候的沈安，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尽是泪痕。 原本在岸上的孩子们，也吓得四散奔逃。 孩子们跑开没多久，沈和平着急忙慌赶来了。 沈和平在地里干活儿，忽然见几个孩子哭着去找他，跟他说了沈安沈宁掉到水库的事，他丢掉锄头就跑到这边来了。 当他来到水库，见沈安坐在水库边上大哭，焦急上前询问。 “安安，阿宁呢？” 沈安指着水库，“阿宁掉下去了，姜凝跳下去救阿宁了。” “你说谁？” 自从沈安懂事后，就不爱叫姜凝妈了，一直直呼她的名字。 “姜凝，我妈。” 沈和平一听，马上就要脱鞋下水。 他刚脱掉鞋子，还没来得及跳下水，就见姜凝抱着昏迷的沈宁冒出水面。 见状，沈和平和沈安视线立即锁定在二人身上。 见姜凝抱着沈宁往水库的低水位区游去，沈和平和沈安赶紧跑过去。 低水位区有石阶，沈和平站在石阶上，从姜凝手里接过沈宁来，将她放平躺在地上。 紧接着，他脱下外套盖在沈宁身上。 “阿宁，阿宁——” 他摇晃了沈宁几下，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沈宁有任何反应。 沈安看着沈宁苍白无血色的小脸，顿时哭出声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抓住妹妹，不然妹妹就不会落水了。” 顾不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姜凝凑近一些，蹲在沈宁身边。 “沈安退后一点，沈和平，扒开阿宁的嘴，帮她清理嘴里的异物，快点。” 沈安被吓到了，以往很排斥姜凝靠近沈宁，现在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反而还很配合姜凝说的话。 沈和平抬头看了姜凝，什么也没问，按照她说的做。 姜凝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沈宁的胸前，开始有规律按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沈安都不敢说话，并且屏住了呼吸，紧张看着姜凝做奇奇怪怪的动作。 见沈和平将沈宁嘴里的异物清理干净了，她继续说：“你过来，用我的手势给阿宁按压胸口。” 说完，姜凝便收回手，沈和平立即续上。 二人配合默契，宛若练习了无数遍一样。 沈和平给沈宁按压的时候，姜凝来到沈宁的头部，捏住沈宁的鼻子，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给沈宁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沈和平和姜凝的动作还在继续。 见沈宁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沈安咬紧了嘴唇，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滑落。 他好怕，妹妹就这样醒不过来了。 第19章 沈宁高烧不退 姜凝记不清自己给沈宁做了多久人工呼吸，她只觉得脑子开始发胀，好像都快缺氧了。 沈和平的手按麻木了，急出了一身汗，汗水浸湿了身上的t恤，此时t恤正紧紧贴在他身上。 二人都没停下，仍旧继续抢救沈宁。 片刻后，沈宁咳嗽了一声，紧接着猛地吐出几大口水，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沈宁醒了，沈安匆忙跑过来，蹲在沈宁身边，“呜呜呜~妹妹，你总算醒了，你快吓死我了。” 姜凝和沈和平都松了一口气，二人坐回了地上，相视一笑。 沈宁睁圆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了看周围，最后将视线落在姜凝身上。 她隐隐记得自己沉入水底的时候，是姜凝游向了自己，一边鼓励自己撑住，一边抱着自己游上岸。 她觉得姜凝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了沈宁一眼，沈和平又看向浑身湿漉漉的姜凝，沉声道：“你们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赶紧回家换一身！” 说完，沈和平抱起沈宁来，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姜凝跟着站起来，转头看向还发愣的沈安，“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 沈安张了张嘴，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没说出来。 以前的姜凝根本就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可刚才她居然奋不顾身跳下去救沈宁，要不是她，估计沈宁都…… 想到这些，沈安看向姜凝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姜凝抬手摸上他的额头，小声嘟囔道：“该不会掉水里傻了？” 沈安躲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径直往前去追沈和平他们。 … 一路上沈宁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脸色依旧很苍白，精神也不太好。 刚到家，沈和平就把沈宁放回房间，给她找了干净的衣裳，让她自己换上。 他刚走出沈宁的房间，就见沈安和姜凝回来了。 扫了二人一眼，他立即嘱咐道：“安安也赶紧进屋换衣裳。” “好。” 沈安进屋后，沈和平的视线落在姜凝身上。 刚才太担心沈宁的安危，他都没注意到姜凝，这回到家了才看清姜凝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将她的身形勾勒出来，就好像没穿衣裳一样。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姜凝双手捂住胸口，侧身对着他。 “流氓，你看什么？” 沈和平尴尬收回视线，闷声说：“谢谢你救了阿宁。” “谢什么，她本来也是我的女儿，我救她是应该的。” 沈和平没说话，用复杂的目光打量她。 这几天姜凝的表现的确反常，也不像从前那般胡搅蛮缠了，让他分不清姜凝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改变了。 想到她还穿着湿衣裳，沈和平提醒道：“你也进屋换身衣裳！” “嗯。” 姜凝往前迈出步子，走到房间门槛处停下来，回头说：“你用点姜熬水，给两个孩子喝一点驱寒。” “好。” 说完，姜凝直接进了屋。 沈和平一直看着她进了屋，才去厨房切姜熬水。 姜凝刚换好衣裳，把头发擦干，房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沈和平的声音传来。 “姜水熬好了。” “哦。” 姜凝走向房门，打开门，见沈和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水。 接过姜水，她笑出了两个梨涡，道：“谢谢啊。” 沈和平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姜凝捧着碗，仰头咕噜喝了几大口姜水，温热的姜水入喉，一股暖气席卷周身，她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 初春的天气还带着几分寒意，想到落水的两个孩子，她迅速喝完姜水，朝孩子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沈安焦急的声音传来，“爸，您快过来看看妹妹，妹妹她身上好烫，喊都喊不醒。” 闻言，沈和平从厨房跑过来，和姜凝一起进入孩子的屋。 沈宁双目紧闭，小脸红彤彤的，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姜凝直接越过沈和平和沈安，径直来到沈宁的床前，抬手摸向沈宁的额头。 烫手的温度，让她条件反射缩回了手。 沈安慌张看着沈和平，“爸，妹妹咋了？咋会变成这样了？” 沈宁从小身体就不好，一直是沈安小心谨慎照顾她，见沈宁这样，沈安比谁都担心害怕。 沈和平很少在家，还是头一次碰上沈宁这么严重，一时间心里也没底。 姜凝简单检查了沈宁的症状后，头也不回问：“村子里有医生吗？” “有。”沈和平答。 “咱们现在就带阿宁去看医生。” “好。” 天已经黑了，沈和平找来了手电筒，打算背着沈宁出门。 刚踏出堂屋的门槛，一道闪电划破黑夜，照亮了眼前的路。 他们这才看清外头下雨了。 初春的雨凉气逼人，现在又是晚上，要是贸然带沈宁出门，再着了凉病情再严重就坏了。 姜凝看了外头一眼，转头看向沈和平，“咱们还是把医生请过来？” “我去请。” 沈和平是文化人，平时在村里也会帮人写信啥的，在村里的口碑不错，他出面请回人的几率大。 沈和平把沈宁放回房间，拿了雨伞和手电筒就离家出门了。 见沈宁还在持续高热，姜凝用盆子打了温水，用毛巾一点点给沈宁擦身子。 接连擦了好几遍，盆子的水都变烫了，沈宁的体温还是没降下去。 见姜凝不说话，沈安带着哭腔问：“妹妹啥时候能醒？”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没回话。 沈宁的身体本来就弱，加上落水太久着了凉气，现在又高烧不退，情况十分危险。 抬头扫了房间一眼，姜凝沉声吩咐道：“安安把房门稍微打开一点透透气。” 沈安乖乖照做。 堂屋的大门关着，房门打开能透气，也不怕沈宁会着凉。 屋外的雨还在继续，姜凝坐在沈宁床边，一遍遍给沈宁擦身子降温。 沈安时不时会帮姜凝打下手，换换水啥的，二人都盼着沈宁快点好起来。 再姜凝换了一盆水，又要给沈宁擦身子的时候，沈宁浑身忽然抽搐了起来。 第19章 沈宁高烧不退 姜凝记不清自己给沈宁做了多久人工呼吸，她只觉得脑子开始发胀，好像都快缺氧了。 沈和平的手按麻木了，急出了一身汗，汗水浸湿了身上的t恤，此时t恤正紧紧贴在他身上。 二人都没停下，仍旧继续抢救沈宁。 片刻后，沈宁咳嗽了一声，紧接着猛地吐出几大口水，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沈宁醒了，沈安匆忙跑过来，蹲在沈宁身边，“呜呜呜~妹妹，你总算醒了，你快吓死我了。” 姜凝和沈和平都松了一口气，二人坐回了地上，相视一笑。 沈宁睁圆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了看周围，最后将视线落在姜凝身上。 她隐隐记得自己沉入水底的时候，是姜凝游向了自己，一边鼓励自己撑住，一边抱着自己游上岸。 她觉得姜凝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了沈宁一眼，沈和平又看向浑身湿漉漉的姜凝，沉声道：“你们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赶紧回家换一身！” 说完，沈和平抱起沈宁来，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姜凝跟着站起来，转头看向还发愣的沈安，“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 沈安张了张嘴，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没说出来。 以前的姜凝根本就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可刚才她居然奋不顾身跳下去救沈宁，要不是她，估计沈宁都…… 想到这些，沈安看向姜凝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姜凝抬手摸上他的额头，小声嘟囔道：“该不会掉水里傻了？” 沈安躲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径直往前去追沈和平他们。 … 一路上沈宁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脸色依旧很苍白，精神也不太好。 刚到家，沈和平就把沈宁放回房间，给她找了干净的衣裳，让她自己换上。 他刚走出沈宁的房间，就见沈安和姜凝回来了。 扫了二人一眼，他立即嘱咐道：“安安也赶紧进屋换衣裳。” “好。” 沈安进屋后，沈和平的视线落在姜凝身上。 刚才太担心沈宁的安危，他都没注意到姜凝，这回到家了才看清姜凝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将她的身形勾勒出来，就好像没穿衣裳一样。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姜凝双手捂住胸口，侧身对着他。 “流氓，你看什么？” 沈和平尴尬收回视线，闷声说：“谢谢你救了阿宁。” “谢什么，她本来也是我的女儿，我救她是应该的。” 沈和平没说话，用复杂的目光打量她。 这几天姜凝的表现的确反常，也不像从前那般胡搅蛮缠了，让他分不清姜凝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改变了。 想到她还穿着湿衣裳，沈和平提醒道：“你也进屋换身衣裳！” “嗯。” 姜凝往前迈出步子，走到房间门槛处停下来，回头说：“你用点姜熬水，给两个孩子喝一点驱寒。” “好。” 说完，姜凝直接进了屋。 沈和平一直看着她进了屋，才去厨房切姜熬水。 姜凝刚换好衣裳，把头发擦干，房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沈和平的声音传来。 “姜水熬好了。” “哦。” 姜凝走向房门，打开门，见沈和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水。 接过姜水，她笑出了两个梨涡，道：“谢谢啊。” 沈和平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姜凝捧着碗，仰头咕噜喝了几大口姜水，温热的姜水入喉，一股暖气席卷周身，她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 初春的天气还带着几分寒意，想到落水的两个孩子，她迅速喝完姜水，朝孩子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沈安焦急的声音传来，“爸，您快过来看看妹妹，妹妹她身上好烫，喊都喊不醒。” 闻言，沈和平从厨房跑过来，和姜凝一起进入孩子的屋。 沈宁双目紧闭，小脸红彤彤的，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姜凝直接越过沈和平和沈安，径直来到沈宁的床前，抬手摸向沈宁的额头。 烫手的温度，让她条件反射缩回了手。 沈安慌张看着沈和平，“爸，妹妹咋了？咋会变成这样了？” 沈宁从小身体就不好，一直是沈安小心谨慎照顾她，见沈宁这样，沈安比谁都担心害怕。 沈和平很少在家，还是头一次碰上沈宁这么严重，一时间心里也没底。 姜凝简单检查了沈宁的症状后，头也不回问：“村子里有医生吗？” “有。”沈和平答。 “咱们现在就带阿宁去看医生。” “好。” 天已经黑了，沈和平找来了手电筒，打算背着沈宁出门。 刚踏出堂屋的门槛，一道闪电划破黑夜，照亮了眼前的路。 他们这才看清外头下雨了。 初春的雨凉气逼人，现在又是晚上，要是贸然带沈宁出门，再着了凉病情再严重就坏了。 姜凝看了外头一眼，转头看向沈和平，“咱们还是把医生请过来？” “我去请。” 沈和平是文化人，平时在村里也会帮人写信啥的，在村里的口碑不错，他出面请回人的几率大。 沈和平把沈宁放回房间，拿了雨伞和手电筒就离家出门了。 见沈宁还在持续高热，姜凝用盆子打了温水，用毛巾一点点给沈宁擦身子。 接连擦了好几遍，盆子的水都变烫了，沈宁的体温还是没降下去。 见姜凝不说话，沈安带着哭腔问：“妹妹啥时候能醒？”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没回话。 沈宁的身体本来就弱，加上落水太久着了凉气，现在又高烧不退，情况十分危险。 抬头扫了房间一眼，姜凝沉声吩咐道：“安安把房门稍微打开一点透透气。” 沈安乖乖照做。 堂屋的大门关着，房门打开能透气，也不怕沈宁会着凉。 屋外的雨还在继续，姜凝坐在沈宁床边，一遍遍给沈宁擦身子降温。 沈安时不时会帮姜凝打下手，换换水啥的，二人都盼着沈宁快点好起来。 再姜凝换了一盆水，又要给沈宁擦身子的时候，沈宁浑身忽然抽搐了起来。 第20章 半夜去县城医院 沈安彻底被沈宁的抽搐吓到了，他趴在沈宁床前，焦急喊道：“妹妹，你咋了？你别吓我呀。” 沈宁的抽搐越来越厉害，身子开始剧烈抖动，头甚至还撞在了床沿上。 姜凝迅速做出反应，把手指塞到沈宁嘴里，防止她抽搐的时候咬伤自己的手指，随即冲沈安大喊：“快去厨房拿一根筷子来。” 沈安不敢多问，急匆匆跑向厨房，着急忙慌拿回了一根筷子，递给姜凝。 姜凝把筷子塞到沈宁嘴里，才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指。 当沈安看到她的手指被沈宁咬破了皮，还在往外流血，惊呼道：“你的手指……” 被他提醒，姜凝这才察觉到手指的异样。 甩了甩手，姜凝满不在乎对他笑笑，“我没事。” 沈宁的抽搐很严重，让沈宁咬住筷子的同时，她还用双手按住沈宁，怕沈宁在抽搐的过程中磕碰伤到自己。 她抓着沈宁，给沈宁擦身子的任务就交给沈安了。 二人配合进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外总算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大门打开，沈和平回来了。 当姜凝和沈安看清进屋的人只有沈和平时，二人同时沉下脸。 “爸，黄医生呢？” 沈和平满脸无奈道：“黄医生的家人说，他被隔壁村的人请走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那妹妹咋办？” 沈和平没说话，担忧爬满他的整张脸。 这个年代交通不发达，医疗条件也不发达，不少突发性疾病因为不能得到及时救治，人就没了。 眼下沈宁情况危急，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 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出声：“去医院。” “医院？”沈安疑惑问。 沈和平点头道：“去离咱们最近的县城医院。” 姜凝赞同沈和平的提议。 二人都不敢耽搁，沈和平穿雨鞋，姜凝给沈宁穿衣裳。 二人迅速收拾好后，沈和平背上沈宁看向姜凝，“我自己带阿宁去医院就成，你留在家里。” “不成，外头下那么大的雨，天又黑，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不给沈和平拒绝的机会，姜凝穿上雨鞋，就催促沈和平出发。 拗不过她，沈和平嘱咐了沈安几句，就背着沈宁和姜凝一起离开了家。 雨水浸湿了村里的黄泥巴土路，走路有些费劲。 姜凝撑着一把打伞，遮在沈和平和沈宁头顶，全然顾不得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在雨伞外头淋雨。 沈和平背着沈宁，单手放在身后扶着沈宁，另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二人快步往前走。 黄山村离县城三十里路，二人一路健步如飞，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后半夜到达了县城的医院。 沈和平把沈宁交给医生，就和姜凝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等候。 总算到了医院，二人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沈和平才发现姜凝半边身子都湿透了，而自己身上却一点水汽都没有。 “你的衣裳又湿了。” 闻言，姜凝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笑着解释道：“我没事，我身体好。” 沈和平没说话，近距离仔细打量她。 “你背阿宁走了一路也累了，现在咱们到医院了，阿宁一定会没事的，你先眯一会儿，明天阿宁醒来，你还要背她回去呢。” “那你呢？” “你睡，我守在这里，有什么事再喊你。” 沈和平内心有些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但还是对着她摇头，“我不累，你要是累的话先睡会，我守在这里就行。” “我不累，还是你先睡会儿。” “我真……” 沈和平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穿白衣的护士大姐就出来了。 大姐手里拿着一张单子，笑着打量二人，“我刚才听了半天，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像你们这种为彼此考虑的小夫妻不多见。” 沈和平和姜凝被大姐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径直起身看向大姐。 大姐把沈宁的缴费单递给他们，“这是孩子的缴费单，你们去窗口缴费，安心在这里等！” “好。” 沈和平嘱咐了姜凝几句，就拿着缴费单去窗口缴费了。 折腾了大半夜，姜凝也的确累了。 沈和平一走，她就靠在长椅上睡着了。 沈和平回来看见这一幕，内心深处猛地被揪了一把。 这些年，他的工作繁忙很少回家，家里和两个孩子都交给姜凝，不管她照顾的好不好，他心里都很感激姜凝对这个家的付出。 所以即使听到家人说姜凝如何好吃懒做，如何拿钱贴补娘家，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姜凝很久以前，就曾对他有恩。 这些天姜凝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想到她还为了救沈宁奋不顾身跳下水库，沈和平的心里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改观。 他心想：只要她不再为了刘怀民和自己离婚，他们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 这样一想，沈和平小心翼翼坐在姜凝身边，动作轻柔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让她靠着自己睡觉。 姜凝睡着的期间，护士大姐出来向沈和平交代了沈宁的病情，以及治疗情况，又重新回到了病房。 隔天清晨，雨过天晴。 一缕阳光穿透医院走廊的窗户，直直洒在姜凝和沈和平身上。 阳光有些刺眼，姜凝皱眉睁开双眼。 醒来就发现自己靠在沈和平肩上，而沈和平的头正靠着她的头。 二人就保持这个姿势，在长椅上睡了一晚！ 姜凝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和他在大庭广众下靠这么近。 她动了动脑袋，想趁沈和平没醒来，悄悄把脑袋移开。 她刚动了一下，沈和平的手忽然放在她腰上，扣着她的后腰，把她带向他。 姜凝睁圆双目，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等了很久，她发现沈和平没有其他的动作，她这才明白沈和平没醒，刚才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姜凝不敢再动，就一直盯着沈和平。 从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沈和平的下巴，以及凸起的喉结，还有两片薄厚适度的嘴唇。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沈和平要是放在现代，不知道多少经纪公司抢着要签他。 这样想的同时，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摸摸他性感的唇瓣。 手刚伸到一半，沈和平忽然睁开了双眼…… 第21章 你丈夫真心疼你 姜凝看到沈和平睁眼，吓得立即收回手，慌忙移开头，规规矩矩坐在一边。 见她这样，沈和平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昨晚给沈宁缴费回来，见姜凝睡着了，就没忍心喊醒她，让她靠着自己睡，没想到后来自己睡着了。 两个人就坐在长椅上，靠在一起睡了一晚。 二人都有些尴尬，都不敢看对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此时，病房的门打开，护士大姐出来了。 见状，二人同时起身，焦急来到大姐面前。 沈和平：“阿宁咋样了？” “小姑娘没事了，快天亮的时候就退烧了，我看你们俩睡得香，就没喊你们。” “谢谢，辛苦你们了。”沈和平客气道谢。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的。”大姐抬眼看向姜凝，忍不住打趣道：“妹子，你丈夫可真心疼你，昨晚就扶着你脑袋坐在那里，让你靠着他睡了一晚。” 被大姐再次提起昨晚，姜凝脸上一阵滚烫。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两口子，但她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姜凝了，沈和平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和陌生男人如此亲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他们不说话，大姐提醒道：“你们可以进去看小姑娘了。” “好，谢谢。” 同时谢过大姐后，二人对视。 姜凝说：“昨晚，谢谢你啊！” “没事！” 沈和平的内心暗流涌动，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顾不得多说什么，二人径直进入病房，来到沈宁的病床前。 沈和平摸了摸沈宁的额头，确定她真的退烧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沈和平柔声问：“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沈宁睁圆大眼睛，对他摇头。 “那就好，饿了没？爸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沈宁点头。 “好，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沈和平转身看向姜凝，“你吃啥？” “给我买一份白粥！” “就只喝粥？” 姜凝点头。 多看了姜凝一眼，沈和平没继续多问什么，转身走出了沈宁的病房。 沈宁头一次和姜凝共处一室，有些紧张不知所措望着她，眼神没有之前那般冷漠了。 姜凝对她笑笑，“喝水吗？” 沈宁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她干涸的嘴唇一眼，姜凝直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沈宁乖乖接过水，咕咚喝下去。 见状，姜凝把杯子接回来，放在桌上。 她坐在沈宁的床沿，说：“水库那种地方太危险，下次不能再去了，明白吗？” 沈宁没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她。 “算了，我回去和沈安那个臭小子说，这件事我得回去好好问问他。” 姜凝不再说话，二人安静待在病房等沈和平买饭回来。 片刻后，病房外忽然传来争吵声。 沈宁被争吵声吓到，忽然变了脸紧张抓紧被子。 姜凝知道自闭症的孩子十分脆弱，任何不良的外因，都能让他们感到害怕。 她凑近沈宁一些，柔声安抚道：“别怕，我出去看看。” 姜凝走出病房，见走廊前方围着一堆人，一个身穿花衬衫的男人，手里拿着黑色的皮包，正冲几个护士大喊大叫。 姜凝疑惑上前，大声制止道：“这位大哥，这里是医院，病房里还有好多病人需要休息，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你谁啊？老子说话管你啥事？”男人对忽然冒出来的姜凝，依旧恶言相向。 不屑扫了姜凝一眼，男人继续冲几个护士嚷嚷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必须给我腾出一间病房来，不然我今天就掀了你们医院。” 护士们都不想惹事，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劝着男人。 姜凝瞅见昨晚的护士大姐，忙凑近询问：“大姐，这人谁啊？到底咋回事？” 大姐无奈叹息一声，拉着她退后几步说话。 “这人带着儿子来看病，我们都说了他儿子不严重，拿点药回去吃，观察几天就没事了，他非嚷嚷着要住院。 可现在咱们这个小医院的病房都住满了，哪里还有病房给他们住啊，我们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就和咱们吵起来了。” 护士大姐说完，还无奈长长叹息一声。 男人所在的位置离沈宁的病房很近，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沈宁休息，姜凝不能放任他继续吵吵下去了。 姜凝刚要走过去和男人说理，就见男人朝沈宁的病房走去。 当男人看见病房坐着的沈宁，指着沈宁大声嚷嚷道：“你们说医院没病房了，那这个人呢？她不是好好的，你们让她出院，把我儿子安排到这里来不就成了？” 护士大姐好声好气和他解释道：“同志，这个小姑娘高烧了一整晚，现在还需要留院观察，她暂时还不能出院。” “啥子不能出院？我看你就是故意不让我儿子住院，怕我出不起钱吗？我告诉你，我有的是钱，我今天就要让我儿子住院，你们赶紧给我儿子安排病房。” 男人不依不饶，仍旧不肯罢休。 沈宁被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到，双手捂着耳朵，身子微微颤抖着，小脸上尽是恐惧。 姜凝径直上前来，用自己庞大的身子挡在病房门口，冷声呵斥道：“麻烦你小声一点，不要吵到我女儿。” “是你女儿？” 男人打量了姜凝几眼，又抬手指着护士大姐说：“我刚才看你们在偷偷摸摸地说话，你们是故意不出院，不肯让我儿子住院？” “凭什么你儿子要住院，就必须让我女儿出院，把病房让给你？”姜凝冷声质问。 “就凭我有钱，我出双倍的价钱住这间病房。” 护士大姐：“同志，真不是钱的问题，你不能……” 男人不耐烦推了护士大姐一把，打断大姐的话，作势就要往病房里闯。 姜凝死死堵在门口，不给男人闯入病房的机会。 男人满脸愤怒看了姜凝几秒，随即笑着从黑色皮包里掏出一把钱来。 “这些钱都给你，马上把这个病房让给我。” 在这个城镇工资几十块的年代，男人这一把钱让围观的人们愣了一下。 就连病房的沈宁也下意识看了钱一眼，毕竟姜凝喜欢钱，她担心姜凝会拿了钱，带自己出院离开。 所有人都不说话，视线都落在姜凝身上。 男人洋洋得意看着姜凝，似乎正在等姜凝接过钱，然后低声下气对自己说谢谢。 然而姜凝看都没看他的钱一眼，直接将男人推了出去。 男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满脸愤怒瞪着她，“你这个死肥猪，居然敢推我，你看我不……” 男人抬手就要和姜凝动手。 只是男人的手刚伸出，就被一个有力的大掌扣住。 男人不耐烦转头，看清来人后睁圆了双目。 第22章 丈母娘来了 来人是沈和平。 沈和平一手提着铝制饭盒，一手轻松扣着男人的手腕。 男人看到沈和平的那刻，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颤抖着嘴唇说：“你、你是沈和平？你和她们啥关系？” “她们是我的妻女。” 男人吓得心跳都乱了拍子，赶紧赔笑脸道歉，“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是您家人，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敢这样了。” 沈和平松开他的胳膊，冷声道：“不管是谁，你也不能强行让人家出院，这里是医院，你大吵大闹都是不对的。” “是是是，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嗯。” 男人继续对沈和平点头哈腰，又说了好多道歉的话，这才逃一般离开了医院。 经过护士大姐身边的时候，男人还很有眼力界儿的跟大姐也道了歉。 目送男人走远后，护士大姐来到沈和平和姜凝面前，夸赞道：“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咋收场了。” “没事。”沈和平淡淡回应。 大姐好奇看着沈和平，问：“我看刚才那男人像是个做小生意，有点钱的人，他为啥见到你忽然就变了一副嘴脸呀？” 姜凝也很好奇，和护士大姐同时看着沈和平。 沈和平一脸风轻云淡道：“我在省城工作，他大概见过我！” “你在省城干啥的啊？应该很厉害？”护士大姐八卦的劲头忽然就来了。 “就是个打工的，没啥厉不厉害的。” 见沈和平不愿意多说，护士大姐也不好继续追问，她盯着沈和平手里的饭盒说：“你们吃早饭去！有事尽管喊我。” “好，谢谢。” 护士大姐走远后，姜凝同样好奇问：“你在城里到底是干啥的啊？” “以后再告诉你，先吃饭！” 说完，沈和平就提着饭盒进入病房。 有沈和平在，沈宁的状态自然轻松了许多。 三人吃了早饭后，医生又过来替沈宁检查了身体，见她没啥大碍，就告诉他们可以带沈宁回家休养。 沈宁本来不愿意见生人，医院人来人往的，她也休息不好。 沈和平和姜凝一合计，当天下午就带着沈宁返回黄山村。 天放晴了，路也好走了。 二人很快就带着沈宁回到黄山村，回到家。 坐在门前的沈安，见他们回来了，赶紧小跑上前。 “妹妹，你好了吗？” 沈和平放下沈宁，沈宁走到沈安面前，对他点头。 看着活蹦乱跳的沈宁，沈安眼眶忽然一红，紧紧抱着她说：“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带你去水库玩儿，是我害你落水的。” 沈宁没说话，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似乎在安慰他。 沈安松开沈宁，牵着她的小手往家走，“咱们回家。” 沈宁点头。 姜凝和沈和平走在两个孩子后头，在心里欣慰感叹道：终于没事了。 一家四口刚回到自家院坝，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们，几人同时回头。 看到朝他们家走来的老妇人——王碧芳。 王碧芳是姜凝的娘家亲妈，也就是沈和平的丈母娘，两个孩子的外婆。 两个孩子看到王碧芳的身影，马上就沉下脸，一副不待见王碧芳的模样。 姜凝从原主记忆得知，这个王碧芳对原主不好。 当初原主嫁不出去的时候，王碧芳天天在家骂原主没人要，赔钱货之类的。 等原主嫁给沈和平后，就三天两头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向姜凝要钱。 姜凝人傻耳根子还软，沈和平给她的工资，全被她拿给王碧芳了。 因为沈安不允许原主拿钱给王碧芳，王碧芳就以他们不孝顺的名义，教唆原主打骂两个孩子，还要把沈宁卖去当童养媳。 两个孩子对王碧芳又恨又怕。 四人中，只有沈和平对王碧芳算是客气的。 见王碧芳来了，沈和平主动笑着打招呼，“妈，您来了。” “是啊，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最近还好？” “挺好的，妈进屋坐！” “好。” 沈和平领着王碧芳进堂屋坐下，就嘱咐沈安倒水。 沈安故意装没听见，迟迟都没给王碧芳倒水来。 王碧芳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喝水的，就笑着打圆场，“没事没事，我不口渴，就不喝水了。” 抬眼打量了他们整洁的屋子一眼，王碧芳眼底掠过一抹诧异。 之前她也来过姜凝家几次，每次都看见乱得像狗窝一样的家，今天倒是变得干净明亮了。 没多想，她将视线落在沈和平身上，试探性开口，“你妈和你大嫂来找过我了，说你们要离婚？” 可不能离，离了姜凝就该回娘家白吃白住了。 要是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以后可怎么再嫁人？ 沈和平微微皱眉，没想到他妈和大嫂的速度这么快。 不等沈和平开口，姜凝抢先回答，“是啊，我婆婆和大嫂知道我这些年给了你不少钱，早就想让我们离婚了。 你要是不想让我们离婚的话，就把我之前给你的钱都还给我。” 姜凝的话让王碧芳脸上挂不住了，赶紧当着沈和平的面解释道。 “姜凝，你说啥子话？我是你老娘，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向你要一点钱咋了？你难不成嫁了人就不认我这个老娘了？” 她可不是从前的姜凝，对眼前的王碧芳也没有半点母女情分，不会轻易被王碧芳这些话唬到。 “我是认你当娘，可你没认我当女儿啊，你总找我拿钱，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谁家遭得住呀？” 王碧芳：“……” 母女二人的对话，让沈和平微不可查皱眉。 从前姜凝一心向着娘家，恨不得把自家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娘家去。 今天居然和王碧芳这样说，他开了眼了。 见王碧芳开始抹眼泪了，沈和平轻咳打断二人的争吵，“妈别哭啊，姜凝不是那个意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姜凝这个心里是彻底没有我这个老娘了，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们别离婚，你还这样说我。 算了，你们要离婚就离！我也不来劝你们了，不过咱们离婚的条件得先谈好了。” 绕来绕去，王碧芳终于绕到正题上了。 第23章 姜凝怀孕了 沈和平看了身边的姜凝一眼，刚要说话，就听王碧芳再次开口了。 “我们家姜凝嫁给你的时候可是黄花大闺女，娃也给你们家生了，你们家非要离婚的话，那该给的赔偿一分都不能少。 还有那两个拖油……两个娃，我们姜凝不要，都留给你们沈家。” 王碧芳说完，抬眼看向沈和平，“你觉得呢？” “妈，我和姜凝没打算……” 沈和平的话还没说完，堂屋外就传来周春梅的声音了。 “哟！这么快就来找我儿子要钱了？” 王碧芳冷哼一声，看都不看走进来的周春梅和段丽华一眼，继续对沈和平说：“反正我告诉你们，想和我们姜凝离婚就要给我们家500块，不然想都别想。” 姜凝和沈和平离婚后，他们老姜家就不能再从沈和平这边捞到好处了，王碧芳当然要一次性要多一点赔偿。 周春梅和段丽华一听500块！眼珠子瞪得浑圆，气鼓鼓站到王碧芳面前。 三人面对面开始理论。 周春梅：“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口？你女儿值500块吗？她这些年没少把和平的工资给你们姜家，你现在还有脸来要500块？” “就是，你们姜家还讲不讲道理了？”段丽华附和道。 王碧芳：“啥叫没少把工资给我们？姜凝是我女儿，沈和平是我女婿，女儿女婿孝敬丈母娘有啥子不对？反正你们要离婚，就必须给我们500块，不给钱，我们就不离婚。” “你……” 三人就着离婚，赔偿500块钱的事争论不休，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三人都是农村妇女，一副谁的嗓门大就谁有理的样子。 想到沈宁刚从医院回来，经不起她们这样大吵大闹打扰，姜凝重重拍了拍桌子，对她们大喊：“你们别吵了，沈和平有话对你们说。” 闻言，三人停下争吵，同时回头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疑惑看向姜凝。 姜凝对他眨眨眼，用嘴型喊出“沈宁”两个字。 沈和平顿悟，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们去院坝说！” 三人一听，都争先恐后往院坝走。 见沈和平也要走出堂屋，姜凝握紧拳头，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无奈扫了她一眼，沈和平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院坝，刚到院坝就被三个女人团团围住，问他打算怎么做。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来到沈宁的房间，看望沈宁。 沈宁睁圆双目，疑惑望着她。 沈安也没说话，同样不解看着她。 无视二人疑惑、探究的眼神，姜凝柔声嘱咐道：“阿宁先躺会儿，我去灶房给你熬药。” 沈宁没回应她，但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之前那般陌生了。 临走之前，姜凝还嘱咐沈安照看好妹妹。 等她走后，沈安满脸疑惑坐在沈宁的床沿边上，小声嘟囔着：“她……好像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沈宁点头。 沈安沉思了片刻，扶着沈宁躺下，“妹妹乖乖躺下睡觉，哥哥出去一下。” 沈宁微微点头。 安排好沈宁后，沈安在房间翻出上回给自己包扎伤口的药来，拿着药想了很久，他拿着这些药去了灶房。 灶房的姜凝坐在灶前烧火，大铁锅里是沈宁的药。 沈安面无表情冷冷来到她跟前，不看她，把手里的药递给她。 “给你！” 姜凝转过头，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药，有些疑惑，迟迟没伸手去接。 沈安撇撇嘴，“把你的手指包一下，别把血滴在我妹妹的药里了。” 姜凝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笑，起身来到沈安面前。 “小鬼，你在关心我？” 沈安面上一红，直接将药丢给她，焦急反驳，“我才不会关心你，哼~” “不关心我，还给我送药，那要是关心我的话，你是不是要……” “才不是，你不要就还给我。” 打断姜凝的话后，沈安作势就要去抢刚才丢给姜凝的药。 姜凝把药举过头顶，抬手敲了敲他的头顶，“小鬼，谢谢你！” 沈安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跑出了灶房。 姜凝重新坐回灶前，稍微用了一点药水和纱布，把被沈宁咬破皮的手指包扎好。 包扎好伤口后，她看着沈安送来的药，嘴角满意上扬。 口是心非的小鬼，还有点可爱。 … 院坝里，王碧芳和周春梅、段丽华三人继续围着沈和平。 王碧芳双手抱胸，冷声道：“和平，你就说说你到底咋想的？这个婚到底离不离？该给的赔偿给不给？” “离，这个婚必须离，啥赔偿不赔偿的，想都别想。”周春梅毫不退让吼道。 “不给赔偿还想离婚？真拿我家姜凝当的生娃工具了？给你们家生了娃，就被你们撵走了？” “你还有脸说这些话？你女儿都是两个娃的妈了，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你这个当妈的到底是咋教的？姜凝放在古时候是要被沉潭，浸猪笼的，我们现在只是离婚，已经够对不得起你们姜家了。” “……” 见双方又有吵起来的趋势，沈和平立即出声制止，“你们都不要再吵了，我和姜凝不离婚。” 闻言，三人傻眼！ 两家都已经闹成这样了，不离婚该如何收场？ 周春梅和段丽华满脸惆怅对视一眼，敢情她们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呗？ 王碧芳得意冲周春梅和段丽华笑笑，软下态度说：“其实我也希望你们别离婚，你说你们娃都这么大了，还闹离婚干啥子啊？ 两口子之间吵吵架，闹点小矛盾都是很正常的事，哪有动不动就离婚的？” 姜凝和沈和平不离婚，她就能继续花沈和平的工资，想想就高兴。 恶狠狠瞪了王碧芳一眼，周春梅凑近沈和平一些，“姜凝做出这些事，害你和两个娃被全村人指指点点，现在你还要为了她，连城里的工作都不要了。 沈和平，你是不是疯了？姜凝到底给你灌了啥子迷魂汤了？” 段丽华出声附和，“是啊，和平，你说你到底为啥子不离婚啊？” 沈和平抬眼看向三人，目光坚定道：“姜凝怀孕了！” 啥！？ 王碧芳和周春梅以及段丽华都傻眼了。 这年代不允许多生孩子，尤其是对有正式工作的人，管控的更加严格。 姜凝和沈和平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按照这个时候的政策来说，是坚决不允许再生的。 周春梅张了张嘴，“和平，你……” 段丽华眼珠子一转，小声嘟囔道：“姜凝刚和刘怀民闹出那些事来，她肚子里的娃会不会根本不是你的？” 被段丽华一提醒，周春梅瞬间醒悟过来，看着沈和平说：“你大嫂说的有道理，你……” “亲家母，你这话啥子意思啊？我女儿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她和刘怀民的事绝对是个误会，肯定不是真的。” “你说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村里好多人都看到过，再说了姜凝也的确为了刘怀民，要和和平离婚，这还能有假？”周春梅不服气回怼。 见二人争着争着，就要吵起来，沈和平再次打断二人。 “你们都别吵了，姜凝怀的是我的孩子。” 三人闻言，皆是目瞪口呆！ 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沈和平继续说：“所以我决定不回城里工作了，留下我和姜凝的孩子。” 上回接完城里领导的电话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跟周春梅说，自己不回城里工作的事。 刚好昨天经历了沈宁的事，看到了姜凝的改变，以及现在又被沈姜两家紧逼，非要把离婚这件事说清楚。 他情急之下，就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这回，王碧芳也不说话了。 沈和平是有工作的人，要是违反规定生孩子，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她虽不想让姜凝和沈和平离婚，但也不想让沈和平丢了工作啊。 周春梅和段丽华的脸就更加难看了，她们让姜凝和沈和平离婚，就是想让他安心回城里工作，现在沈和平为了姜凝，要主动放弃城里的工作。 她们哪里肯？ 周春梅满脸忧愁，皱眉好声好气劝道：“和平啊，你已经有两个娃了，没必要再为了一个没出生的娃，白白丢了自己的工作呀？” “妈说得对，一个娃哪有稳定的工作重要。”段丽华接话。 “和平，我觉得你妈说的对，工作可不能丢了啊，你放心，我明天就带姜凝去城里医院，想办法刮了这个娃，你该回去工作，还是继续回去工作。” 王碧芳也和周春梅，段丽华站在一边了。 冷冷扫了她们一眼，沈和平坚定道：“如果没有这个娃，我肯定和姜凝离婚，但现在既然有了，我就不能不要自己的娃。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以后也别来跟我说离婚的事了。”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了。 “我们家还有事，就不留你们吃早饭了。” 听出沈和平语言里驱赶的意思，三人没再继续说话。 沈和平看了她们一眼，直接转身回了堂屋，还顺势关上了大门。 周春梅没好气看向王碧芳，气冲冲道：“现在你满意了？” 说完，周春梅就带着段丽华离开了。 王碧芳盯着沈家紧闭的大门，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让沈和平丢了工作，他没工作了，以后姜凝就不能给我们钱花了。” 王碧芳一边琢磨办法，一边离开了沈和平家院坝。 … 姜凝熬好了药，盛了一碗药放凉后，端到沈宁房间。 刚到沈宁房间，见沈和平也在，她随口好奇问：“妈和大嫂她们都走了？” “嗯。”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一定能把她们打发走。” 沈和平面无波澜，在心里想：也多亏了你。 姜凝本来就体型肥胖，就算他说姜凝怀孕了，也没人会怀疑什么，能瞒几个月是几个月，后面再想办法。 姜凝端着药坐在床沿，小心扶起沈宁来，就要用汤匙喂沈宁喝药。 盛了药汁的汤匙刚送到沈宁嘴边，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姜凝疑惑看着沈宁，“咋了？喝药呀。” 沈安刚要上前，想说自己来喂沈宁，就见沈宁乖巧张开嘴，喝下了苦涩的药汁。 沈宁头一次不惧怕姜凝，让沈和平和沈安再次愣住。 看着姜凝喂沈宁喝药的一幕，沈和平的内心忽然就柔软的不像话。 什么稳定、高薪的工作，都比不上一家人和睦、安稳生活在一起。 就算今后真的没了工作，能留在乡下一直陪伴妻孩，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是一桩美事。 沈安没说话，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凝，对姜凝没了强烈的敌意，但还是保持着一丝防备心。 毕竟曾经被打的那些画面，刻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姜凝专注喂沈宁喝药，完全不知道身边的父子俩，内心经历了多少的汹涌。 沈宁喝完一大碗药，嘴里一股苦涩的味儿，苦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看到这样的沈宁，姜凝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最羡慕表妹每次喝完药，舅妈都会给表妹一颗糖。 当时她就想，她要是也有妈妈，妈妈一定也会给自己糖。 这样一想，她抬手揉了揉沈宁的头顶，“苦吗？” 沈宁点头。 “你等着。” 姜凝转身去了灶房，再次回来，手里拿着两块红糖。 她递一块给沈宁。 沈宁拿到红糖后，美滋滋放进嘴里。 今天的红糖，好像比以前的红糖还要甜，她好喜欢！ 见沈宁脸上露出笑容，姜凝又把另一块红糖递给沈安。 沈安看了红糖一眼，不接反而还转过脸去，“我不要，我又没喝药，还是给……” 不等沈安把话说完，姜凝直接把红糖喂到他嘴边，笑着看着他。 “张嘴，妈喂你。” “哼~才不要你喂。” 说完，沈安接过红糖放进嘴里，随后小跑出了房间。 转身的间隙，沈安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这还是姜凝第一次喂他。 他有些不争气的想哭。 姜凝满脸疑惑看着跑远的沈安，自言自语道：“吃个红糖，跑什么啊？” 沈和平看到了沈安转身时湿润的眼眶，知道那孩子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其实还是很渴望得到妈妈的关怀。 两个孩子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他决定要好好经营这个家，改变眼下的现状。 他笑笑，“安安大概是高兴。” “高兴？” 沈和平抬眼看向她，转移了话题，“姜凝，我不打算回城里工作了，以后不能挣钱养你们了。” 姜凝满脸震惊，“你真丢了工作？” 第24章 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以后我养你 沈和平点头，一直在留意她的反应。 姜凝走近他一些，没心没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事，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以后我挣钱养你。” 沈和平微微皱眉，疑惑问：“你咋养我？” “哎呀！我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的，挣钱有什么难的？” 她一个会十八般武艺的现代人，来到遍地都是机会的八零，还怕挣不到钱吗？ 沈和平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你还想过挣钱的事？” 姜凝点头，“想过啊，我还要挣好多好多的钱，让安安和阿宁过上好日子。” 以前的姜凝能坐着绝不站着，现在居然开始琢磨挣钱了？ 沈和平满脸疑惑打量她。 姜凝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坚定道：“你放心！咱们家现在还至于揭不开锅，等我减肥成功，就开始琢磨挣钱的门路。” 毕竟拖着现在的体格去创业挺费劲的，还是先减肥再说！ 拥有一个好的外形，也能给自己的事业增添光彩，给人留下好的印象。 没太把姜凝的豪言壮语当真，沈和平想到自己对周春梅说姜凝怀孕的事，沉声说：“挣钱的事我一个大男人会想办法，你最近多在家休息！” 姜凝没在意沈和平说了些什么，将视线重新落在沈宁身上。 “阿宁，喝完药好点了没？” 沈宁点头。 见沈宁总算对自己说的话有反应了，姜凝脸上露出笑容。 为了不影响沈宁休息，姜凝和沈和平就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整天，姜凝和沈和平，还有沈安都待在家里，时刻留意沈宁的状态。 观察了一天，见沈宁的情况稳定了，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隔天，他们的生活回归正常。 沈和平依旧一大早下地干活儿，沈安在家陪沈宁，姜凝外出跑步。 路过村外小路的时候，姜凝见满面春风的林小芳和林珍珠在路口说说笑笑，她不禁好奇上前。 林珍珠看到满身大汗的她，捂着鼻子嘲讽道：“哪里来的肥猪臭死了。” “再臭也没你嘴臭，我老远就闻到了。”姜凝轻飘飘回怼。 林珍珠睁圆了双目，咬牙切齿道：“你……” 姜凝对她挑眉，一副你继续说呀，看我不怼死你的模样。 林小芳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并未被姜凝的出现影响到好心情。 她拽了拽林珍珠的衣角，小声劝道：“堂姐，算了，别和她吵了。” 看了林小芳一眼，林珍珠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对姜凝冷嘲热讽道：“听说沈和平丢了工作，再也不能回城里工作了？谁娶了你这种克夫的女人，后半辈子只会跟着倒霉。” “你不克夫，也不见你男人有工作？”姜凝发现怼人真好玩儿。 林珍珠动了动嘴唇，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气恼深吸一口气，林珍珠冲姜凝嚷道：“姜凝，你有啥子了不起的？现在沈和平丢了工作，以后你们一家就跟着喝西北风去！ 对了，你晓得不？刘怀民马上就要从城里回来了，你说他到时候还会不会要你？” 姜凝微微挑眉，原来林小芳一大早满面春风，是因为刘怀民快回来了。 她等了这么久，布了这么久的局，正主总算要回来了。 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她微不可查勾起唇角，故意刺激林小芳，“怀民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来找过我，让我在村里等他回来，他回来后一定会来找我的。” “找你？”林珍珠仰头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这种嫁过人，生过孩子的死肥猪，比得上一枝花的小芳吗？刘怀民最喜欢的人是小芳。” “你们乱说，怀民走的事都没告诉林小芳，他心里更在意的人是我。”姜凝继续说。 林小芳一直在意刘怀民没告诉她要走的事，现在被姜凝提起来，心里略微有些不是滋味。 但林小芳却有自信，自己长得比姜凝好看，身材也比姜凝好，一定能赢过姜凝。 她挺起胸脯，冷声回怼，“怀民的爸妈都认可我了，我劝你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去惦记别的男人了。” “我不信，我一定要亲口听怀民对我说，你们说怀民很快就要回来是不是？那我每天都去村口等他，等他一回来，马上就去问他。” 说完，姜凝就着急忙慌朝村口方向跑去。 看着姜凝跑远的身影，林珍珠焦急转头说：“要是刘怀民一回来，姜凝死皮赖脸赖着他，你可咋办呀？” 林小芳眉心紧皱，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麻花辫。 想了想，她也直接跑向村口。 她不能给姜凝机会，她要第一个见到刘怀民，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先和刘怀民确定关系。 现在沈和平丢了工作，她可不能再错过刘怀民了。 … 姜凝跑到村口后，在村口停下歇歇。 果不其然，她刚歇下脚，林小芳就来了。 林小芳对她冷哼一声，站在村口不停向前张望，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刘怀民似的。 小样儿，姐姐在娱乐圈斗了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你这种青铜选手就是来送人头的。 她也故意朝前方张望了一眼，挑衅说：“林小芳，你别和我抢了，怀民说了等我和沈和平离婚，马上就娶我过门，你没机会了。” 林小芳对她冷笑，用可怜、同情、嘲讽的目光看着她。 “姜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样子，怀民会喜欢你吗？” “他说他就喜欢我胖胖的样子。” “他那都是骗你的。”林小芳忍不住道。 姜凝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焦急反驳，“你乱说。” 林小芳走近她，和她面对面站着，继续说：“他骗你和沈和平离婚，只是为了你的钱，可现在沈和平没工作了，他也在城里找到稳定的工作了，你对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不信。” “他喜欢的是我，等他回来后，我就会嫁给他，到时候我就跟着他去城里生活，而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姜凝佯装出满脸委屈，就被林小芳气红了眼眶。 她狠狠跺了跺脚，气得转身跑远了。 转身的瞬间，她嘴角勾起猎人般胜利的浅笑。 网，撒好了。 诱饵，也抛出了。 现在就等着猎物乖乖入网了！ … 离开村口后，姜凝又跑了几圈，直到浑身的衣裤都被汗水浸湿了，这才满意回到家。 到家后，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因为心情大好，她决定尝试做早饭。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成为了这里的姜凝，她也该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 因为是播种季节，这里的人都忙着地里的活儿，早饭大多都是稀饭和咸菜，午饭也很凑合，也就晚上能好好吃一顿。 姜凝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沈宁还刚生了病，饭菜也不能太凑合，就煮了稀饭，简单炒了一个回锅肉。 当沈和平和沈安看到堂屋饭桌上做好的早饭，二人再次睁圆了双眼。 沈安径直来到饭桌前，扫了桌上的稀饭、回锅肉、咸菜一眼，又抬眼看向姜凝。 “这是你做的？” 姜凝得意点头。 “你啥时候会做这么香的回锅肉了？”看着桌上的回锅肉，沈安还咽了咽口水。 姜凝敲了敲沈安的头顶，“我一直都会。” 沈安半信半疑看着她，没再接话。 沈和平淡淡扫了桌上的饭菜一眼，柔声对沈安说：“去喊阿宁来吃饭。” “好。” 沈安去房间喊沈宁吃饭的时候，姜凝走近沈和平一些。 “沈和平，我想问你一件事。” 沈和平好奇抬眼看向她，“啥事？” “你知道村里有几趟班车，都什么时间从村里路过？” 她想问清楚班车到村里的时间点，就能掌握刘怀民回村的时间点。 沈和平微微皱眉，面无表情问：“你问这个干啥？” “我就是好奇。” 沈和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经历了姜凝救沈安这件事，他都快忘了姜凝为了刘怀民要和自己离婚这回事。 现在听姜凝打听起班车来，他忽然变得警惕。 他猛然想到上次刘怀民来找姜凝的事，黑下了脸，冷声道：“姜凝，我以为你上回救了阿宁，是打算安定下来和我们过日子，没想到你还在想着刘怀民。” 姜凝：“……” “你别以为我忘了刘怀民去城里的事，你打听班车的点就是为了刘怀民？”沈和平怒声反问。 姜凝无法反驳，因为她打听班车真是为了刘怀民。 不过她是盼着刘怀民早点回来，然后揭穿刘怀民和林小芳合伙坑骗自己的事，不是沈和平想的那样喂。 见她不说话，沈和平的脸更黑，浑身的怒气更强烈了。 沈和平靠近她一些，问：“你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啥？” 他以为姜凝救沈宁，照顾沈宁，对沈宁和沈安好是认识到自己从前的错误，决心痛改前非和他们好好过日子。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故意伪装出来的骗局。 他看不透姜凝到底想干什么？ 知道又被沈和平误会了，姜凝满脸无奈叹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到底想做什么，等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沈和平反问。 因为还需要你配合，要是都告诉你了，你还演得像吗？ 沈和平抓住她的手腕，冷冷追问：“又不说话了？” 姜凝的确不能说。 现在林小芳已经相信沈和平丢了工作，刘怀民在城里找到了好工作的事，正满心欢喜等刘怀民回来。 要是把一切都告诉沈和平，他稍不注意泄露出去，自己的计划就真的白费了。 越到这个时候，她的计划就越是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这是她唯一翻身，还自己清白的机会。 姜凝的沉默在沈和平看来就是默认了一切。 他冷笑松开姜凝的手，“刘怀民就那么好，你为了他非要闹的我们家鸡犬不宁？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之前不管村里人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相信。 因为从前的缘故，他相信姜凝的为人。 相信她不会和别人乱来，但现在见她一心为了刘怀民的模样，他有些吃不准了。 姜凝被他问的也有些生气，用最后一点耐心说：“我和刘怀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嘴里的话，我还能信吗？” “既然你不相信我，咱们不如离了痛快，反正你家人也盼着我们离。” “你以为我不想离？”沈和平咬牙道。 “那你倒是离啊。” 离就离，谁怕谁！ 刘怀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与其连累沈和平和两个孩子跟着自己一起被指指点点，还不如跟沈和平离婚，自己也好安心收拾刘怀民和林小芳。 沈和平看着眼前倔强，嘴上不肯服软的姜凝，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年的姜凝。 那一年的她很可爱，现在却很气人。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明明气得发抖却还在强忍怒意，无奈深呼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我沈和平结了婚，就不会离婚。” 留下一句话，沈和平转身走出堂屋，在外头背上背篼，扛着锄头就朝地里去了。 沈和平刚走没多久，沈安就带着沈宁从房间出来。 见堂屋只剩下姜凝一人，沈安想到刚才在屋里听到了二人的争吵声，问：“你又把我爸气走了？” “什么叫我气他？是他自己忙着去地里干活儿。”姜凝回话。 沈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没接话。 “不管他了，咱们先吃。” 说完，姜凝就自顾自坐下，给沈安沈宁夹菜让他们吃饭。 沈安沈宁无动于衷站在原地，愣是没有半点要吃饭的意思。 姜凝无奈叉腰，“你们也不吃了？” “爸不吃，我们也不吃了。” 姜凝：“……” 她真没看错，沈安就是迷你版的沈和平，父子俩都是来气自己的。 看着还没痊愈的沈宁，她主动找台阶下，“咱们先吃，吃完了小安安再给你爸送饭去。” 沈安冷哼道：“你把我爸气走的，你去送。” 老话说的好，儿子天生就是来气妈的，这话一点没错。 姜凝耐着性子和沈安商量道：“我怕你爸看见我给他送饭，更加没胃口了，所以就拜托你去送好不好？” 第25章 又是刘怀民告诉你的? 沈安微微皱了皱小眉头，思考了几十秒才点头。 “好！要不是怕我爸饿着，我才不会帮你送饭。” 姜凝对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对，你说什么都对！” 商量妥当后，沈安迅速吃完饭，然后拿着盛满了饭菜的铝制饭盒去地里。 沈安一走，家里就剩下沈宁和姜凝母女二人。 知道沈宁害怕自己，姜凝起身柔声嘱咐道：“阿宁慢慢吃，我先把桌上的空碗收拾了。” 说完，姜凝端着饭桌上的空碗就去了灶房。 她走后，沈宁悄悄抬头往灶房看了一眼，又继续默默低头吃饭。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吃到姜凝做这么好吃的饭菜。 … 沈安一路小跑，就怕饭盒的饭菜凉了，几分钟就来到了沈和平干活儿的地里。 见沈和平正在锄地，他一边小跑过去，一边冲沈和平喊：“爸，我来给你送饭了。” 闻言，沈和平停下锄头，站直身子抬眼看向沈安。 沈安来到沈和平面前，把饭盒递给他，“爸，吃饭。” 沈和平一言不发接过饭盒，打开饭盒看到里面装了不少肉，米饭的分量也很足，好像生怕他不够吃一样。 扫了饭盒里的饭菜一眼，他刚想说话，就听不远处干活儿的李大牛开玩笑道：“和平哥，你家媳妇让娃子给你送饭来了？你家媳妇还蛮心疼你嘛。” 李大牛没念过书，特别崇拜念过书有文化的沈和平，把沈和平当成自己的偶像一样。 为了维护自己的偶像，村里人议论姜凝和沈和平的时候，他经常站出来替沈和平说话，还警告村里人不要乱说。 所以在他看来，沈和平比刘怀民好一万倍，姜凝才不会傻傻看上刘怀民。 村里人都在乱说。 听了李大牛的话，沈和平想到刚才和姜凝吵架的事。 他盯着饭菜，问沈安，“她就让你来给我送饭，还说啥了没？” 都让沈安来给自己送饭了，她应该是知道自己错了，想用这种方式来和自己道歉！ 沈安睁圆了疑惑的眸子，对沈和平摇头。 沈和平皱眉，“她啥都没说？” “没有。” 沈和平沉下脸，饭盒的饭菜也不香了。 “要不是我问起你来，她估计都没想给你送饭。” 沈和平更生气了。 见沈和平不说话，也不动筷子，沈安凑近他一些，说：“爸，我刚才听到你们吵架了，你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她还总和你吵架，你还要继续和她过下去吗？” 因为姜凝救沈宁的事，沈安的确对她有了一丢丢改观，但见机会来了，他还是忍不住劝沈和平离婚。 毕竟打在身上的疼痛刻骨铭心，他不会因为姜凝一时的一点点好，就原谅那些伤害。 沈和平低头不语。 “她之前总趁您不在家的时候，动不动就打骂我和阿宁，您看我身上到处都是她弄出来的疤。” 说话的同时，沈安掀起袖子和裤腿，露出胳膊和腿上黑乎乎的长条疤痕。 这些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淡化，却淡化不了沈安心上的伤痛。 看着沈安身上交替的新旧伤痕，沈和平皱紧了眉头，心疼不已。 “都是爸疏忽了，以后不会了。” “爸，反正她也不愿意和您过日子，您就离婚成全她！” 沈和平无奈叹息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柔声道：“安安，爸不和她离婚还有很多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还有啥原因？” “那些事，你现在还不能明白，等你长大了，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沈安算是明白自己又白瞎了一顿功夫，沈和平根本不听自己的。 他泄气了，不再浪费口舌，让沈和平安静吃饭。 片刻后，见沈和平吃完了饭，沈安拿着饭盒往回走。 走在村里小路上，眼尖的沈安发现林小芳和林珍珠往他这边走来了。 这两个人之前针对姜凝，也没少欺负他和沈宁，他不愿意碰上她们，便找了一处小坡躲起来。 林小芳和林珍珠从他藏身的小坡经过时，还兴高采烈说起了姜凝和刘怀民。 林珍珠一脸羡慕说：“小芳，你命真好，刘怀民一直喜欢你，等他安排好城里的事回来，马上就要把你接到城里过好日子了。” 林珍珠的话大大满足了林小芳的虚荣心，让林小芳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姜凝那个蠢货，还想和你抢刘怀民，简直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林珍珠冷笑一声，继续说：“这几天你可要盯紧从城里回村里的班车，可不能让姜凝抢在你前头见到刘怀民了。” 想到不死心的姜凝，林小芳面露忧愁，“姜凝说这几天也要在村口等怀民，她肯定是觉得沈和平没了工作，才要抓紧怀民，讨厌死了。” “别怕她，我帮你，就是不让她在村里等到刘怀民。” 林小芳亲昵挽住林珍珠的胳膊，感激道：“还是堂姐对我好，等我去城里一定给你捎好看的衣裳回来。” “好。” 沈安等林小芳和林珍珠走远了，才从坡下爬上来。 想到林小芳和林珍珠刚才的话，沈安心想难道姜凝是因为沈和平没了工作，才和沈和平吵架的？ 不管他们为啥吵架，只要姜凝还没对刘怀民死心，姜凝和沈和平离婚就有希望。 反正姜凝的心也没在这个家里，她想跟谁走，沈安都不关心，索性就当没这个妈！ 这样一想，沈安好不容易对姜凝萌生的那一点好感瞬间掐灭。 … 晚上，姜凝做好了晚饭，把晚饭摆放在桌上，站在堂屋门槛里望着漆黑的屋外。 天都这么黑了，沈和平还没回来，不就吵个架嘛，晚饭也不回来吃了？ 姜凝满脸无奈望着漆黑的夜，心里一直在想和沈和平吵架的事。 其实沈和平这个人长得帅，对她也不错，就是死脑筋不相信自己。 唉！ 她对着屋外叹气的时候，沈安和沈宁来了。 沈宁没说话，看了看漆黑的屋外，拽了拽沈安的袖子，示意沈安说话。 拗不过沈宁，沈安没好气上前，“你在等我爸？” “不然呢？” “我爸肯定是被你气的，晚饭都不想回来吃了。”沈安摇头道。 姜凝回头看向他，“要不你再给你爸送一趟？” “外头天都黑了，我不去。” 沈安故意拒绝，让沈和平没饭吃，明天回来指定和姜凝离婚。 说完，沈安带着沈宁坐在饭桌前，“阿宁，咱们吃饭。” 姜凝疑惑看向他们，“沈安，你晌午还说你爸不吃，你也不吃，现在怎么不等你爸了？” “我不想等了。” 因为听到林小芳和林珍珠的话后，沈安对姜凝仅存的一点都没了，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状态。 沈安装模作样吃饭，沈宁却迟迟没下筷子。 姜凝扫了二人一眼，最终还是自己回灶房拿了饭盒，给沈和平装了一饭盒饭菜，又从房间找出老式手电筒来。 决定自己去地里给沈和平送饭。 临出门之前，她还嘱咐沈安照顾好沈宁，就走出了家门。 初春的夜晚带着丝丝凉意，好在她身上的脂肪够厚，不觉得冷。 姜凝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拎着饭盒，从村里的小路绕到田埂，再往前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沈家的地里。 沈和平虽和沈家分开住，但土地没分开，还是一家人一起种，收成一起平分。 平时沈和平不在家的时候，地里大部分由老大老二照看，但沈和平出肥料和种子的钱，所以收成还是平分。 姜凝来到地里的时候，见沈和平和李大牛坐在地头说话。 眼尖的李大牛看到手电筒的光，随后看到她了，赶紧笑着起身，“和平哥，你媳妇来了。” 沈和平回头，看到姜凝乘着夜色走向自己，心底莫名有些动容。 但想到二人吵架的事，他又冷冷别开脸不去看她。 姜凝认识李大牛，笑着问他，“天都这么黑了，大牛还不回家吗？” 李大牛拿沈和平当偶像，对姜凝也很尊敬，是村里唯一一个尊敬姜凝的人。 他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小声回应，“我看和平哥一个人在地里，就想留下来陪他说说话。” “谢谢你啊。” “嫂子不用谢。” “你先回去！我陪你和平哥就行了。” “好，那我走了。” 李大牛看了沈和平和姜凝一眼，扛着锄头就走了。 一边往前走，他还一边想，姜凝和大家说的不一样，她明明说话大方好听，对自己也客客气气的，村里人净胡说。 见李大牛走远了，姜凝拿着饭盒来到沈和平身边，一声不吭递给他。 “给你。” 沈和平看都不看一眼，也不伸手去接。 姜凝用饭盒碰了碰他的胳膊，“吃饱了才有力气和我吵架啊。” 沈和平冷哼一声，直接背过身去。 望着他的背影，姜凝只能感慨死脑筋的男人真难搞。 她耐着性子走到沈和平面前，再次把饭盒递给他，“我专门给你送来的，你真不吃？” 沈和平略微抬了抬眼，有些犹豫。 姜凝索性蹲在他跟前，直接把饭盒塞他手里，“你不吃，回家我就倒了。” 身为庄稼人，沈和平可见不得糟蹋粮食，看了姜凝一眼，他打开饭盒开吃。 见沈和平肯吃了，姜凝脸上总算露出笑容。 姜凝坐在沈和平边上，他吃饭，自己就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这里的环境好，白天天气好的时候，晚上就会有很多星星，偶尔还能看到流星划过夜空。 生在繁华大都市的她，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认真观赏夜景了。 沈和平吃饭的时候，她盯着夜空的繁星，漫不经心开口，“这里的夜空好美。” 夜空？ 猛然听到姜凝说出这么有文化的词，沈和平微微皱眉。 他一边吃饭，一边顺着姜凝的视线看去。 夜空中，明暗交错的星星簇拥着弯月，像一副绝美的画卷映在他们眼前。 “我有点喜欢这里了。”姜凝自言自语道。 虽然村里人不待见自己，婆家和娘家人总找自己麻烦，沈和平也总误会自己，两个孩子对自己的敌意也还没消除。 但这些丝毫不妨碍自己喜欢这里。 这里可是80年代，马上步入90年代，经济腾飞的年代。 她来自未来，知道接下来什么产业会兴起，只要抓住这些机会，就能立马走上人生巅峰。 对比光明的未来，眼前的小挫折算得了什么？ 沈和平盯着她的侧脸，仿佛眼前的人不再是姜凝，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姜凝双手立即握在一起，闭眼虔诚许愿。 沈和平忘了继续吃饭，疑惑看着她，“你干啥？” “许愿啊。” “许愿？” “刚才划过夜空的恒星叫流星，传说对着它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沈和平眉心皱得更紧了，“谁告诉你这些的？” 姜凝心里咯噔一声，糟糕！差点就要在沈和平面前露馅儿了。 脸上掠过一抹慌张后，她恢复神色刚想说话，就听沈和平抢先开口。 “又是刘怀民告诉你的。” 姜凝：“……” 你再这样下去，我都怀疑你泡在醋坛子里喝醋。 我不过就是许了个让刘怀民早点回来还我清白的愿望，你怎么又扯上刘怀民了。 “姜凝，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沈和平这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让姜凝无奈皱紧了眉头，“不是他告诉我的，我拢共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沈和平冷哼别开脸，明显就是不相信她。 姜凝原本想解释，忽然凑近他反问，“沈和平，你明明不相信我，却又坚持不肯离婚，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沈和平深呼出一口气，没接话。 “你要是实在膈应我和刘怀民的事，那我们就离婚，等我处理完……” “不行！” 不等姜凝说完，沈和平倏然起身打断了她的话。 “等刘怀民回来后，我会带着你找他去村长面前，把事情说清楚，你和他真没有什么的话，我绝对不会让村里人继续这样乱说下去。” 当初既然选择用娶她的方式报恩，那就得对她负责一辈子。 坚定说完，沈和平拿上饭盒和锄头，回头看向她，“回家。” 姜凝看不懂沈和平了。 沈和平每次对自己说的话都莫名其妙，在自己面前也是阴晴不定的。 他是太喜欢自己，把自己逼到扭曲了？ 见沈和平走远了，她赶紧拿着手电筒追上去。 沈和平从小在村里长大，即使抹黑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可姜凝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身子不停左右摇晃，心惊胆战走在田埂上，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栽水田里。 因为着急去追沈和平，姜凝脚下忽然踩空…… 第26章 一起洗? 姜凝脚下踩空，整个人真的就栽进了水田里。 走在前面的沈和平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他丢掉饭盒和锄头就往回跑。 来到姜凝的位置，他想也没想就下田，把姜凝拽出来。 姜凝体型庞大，栽水田里直接把田砸出一个深坑，沈和平拽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拽出来。 两个浑身裹满了稀泥的人坐在田埂上大眼瞪小眼。 姜凝闻着臭臭的稀泥，哭丧着脸说：“沈和平，都怪你！要不是为了给你送饭，我也不至于栽水田里头。” 这个季节的水田撒了不少“肥料”，把田养肥了就要撒谷子出秧苗。 这个时候栽进水田里，能不臭吗？ 沈和平无奈呼出一口气，拽着她站起来，“走，回家洗洗。” 姜凝耷拉着小脸，任由沈和平牵着她的手走在田埂上。 被沈和平牵着，她好像安心许多，不怕再栽倒了。 … 二人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沈安沈宁吃完了晚饭，就趴在堂屋的饭桌上等他们回来。 饭桌被收拾干净了，两个孩子睡得正香。 姜凝看了他们一眼，喊道：“你爸回来了。” 闻言，原本熟睡的两个孩子瞬间抬起头来，愣了一下再回头看向他们。 二人小跑向他们，凑近的时候同时捂着鼻子。 沈安：“爸，你们咋了？” “不小心栽水田里了。”沈和平道。 “啊？那水田里到处都是‘肥料’，你们……” 沈安没继续说下去，把鼻子捂得更紧了。 “我们没事，你们快回屋睡觉，我们去烧水洗洗。” “哦。” 见沈和平平安回来了，沈安沈宁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二人本来就没睡够，索性就继续回房间睡了。 沈和平径直去了灶房，他身上裹的稀泥少一点，就主动去灶房烧水。 姜凝也去了灶房等。 半个小时后，姜凝的洗澡水弄好了。 姜凝打算洗澡，又看向沈和平，“你呢？” “我提水去院坝冲冲就成。” “外头不冷吗？”姜凝试探性问。 沈和平微微挑眉，“那一起洗？” 沈和平不觉得两个人一起洗有什么问题，他们本来就是两口子，再说孩子都生了，一起洗个澡有啥大不了的。 姜凝捂住胸口，“当我什么也没说。” 看了她一眼，沈和平提着一桶热水去了院坝。 因为大半夜了，姜凝也没泡澡的心思，迅速把身上洗干净，把灶房收拾了，就湿着头发回房间。 进入房间，她一眼就看到了只穿一条裤衩的沈和平。 对于某人的暴露癖好，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折腾了一晚上，她实在太累了，直接湿着头发上床，作势就要躺下。 沈和平皱眉看向她，“你干啥？” “睡觉啊。”姜凝有气无力答。 “你头发还在滴水。” “不管了，我真的好困。” 要不是头发上也是稀泥，她根本就不想洗好吗？ 见她真的躺下了，沈和平无奈退出房间。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条带花的毛巾。 他用毛巾给姜凝仔细擦头发。 迷迷糊糊的姜凝睁眼，察觉到沈和平在给自己擦头发，她只是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再次闭上了眼。 沈和平无奈看着她，继续给她把头发擦干，才躺回床上。 他刚躺下，姜凝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过来，还把头靠在他胸口，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沈和平想到上回她摸自己的事，想推开她，却被她缠得更紧了。 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她去了。 姜凝一夜好眠，沈和平一夜未眠。 … 隔天，姜凝睡到自然醒，家里依然只有她一个人。 她起床洗漱，打算收拾收拾屋子，继续出门跑步。 刚把屋子收拾到一半，门外就传来王碧芳的声音。 “凝凝啊，妈来看你了。” 姜凝从堂屋出去，站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疑惑看向拎着肉和菜来的王碧芳。 在原主的记忆里，王碧芳每次来她家都是空着手，并且回去的时候还要从她家顺走点东西。 今天居然拎着东西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凝面无表情看着王碧芳，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王碧芳拎着手里的肉和菜来到姜凝跟前，满脸笑容说：“最近身体有啥反应没？我专门给你带了点肉和菜来，你留着给自己做点好吃的。” 王碧芳脑子坏了？ 之前还算计沈和平，想让沈和平给500块钱，就同意离婚。 今天转性了？ 见姜凝不说话，王碧芳拎着东西径直进入堂屋，把肉和菜放在堂屋的桌上，笑着坐下来。 “凝凝啊，我看你们家和从前大变样了，是和平收拾的？和平是个好男人啊，你要是离了他，可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了。” 姜凝听出来了，这是怕自己和沈和平离婚。 王碧芳扫了她肚子一眼，拉着她的手说：“这年头男人能在城里有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你可千万不能让和平丢了工作啊，你听妈的话，咱们去县里把娃刮了。” 姜凝疑惑皱眉，王碧芳在说什么东西？ “你们小两口已经有两个娃了，还生一个干啥啊？你就听我的话……” “什么还生一个？”姜凝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王碧芳的话。 王碧芳以为姜凝是故意和自己打哈哈，指了指她的肚子，“你肚子里几个月了？” 姜凝眉心皱得更紧了。 “你就别瞒着妈了，和平都说了，他说……” 王碧芳把上回沈和平对她们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姜凝。 姜凝听完后，内心直呼好家伙！ 怪不得上回沈和平三言两语就打发了王碧芳几人，原来是用自己堵枪口。 沈和平，真有你的啊！ 尽管不满意沈和平拿自己堵枪口，但好歹真能解决外部矛盾，她只能认了。 “沈和平说得对，我们打算留下孩子，至于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碧芳见姜凝不听自己，冷下脸倏然站起来，用手指戳了戳姜凝的额头，“啥以后再说？你以为一份好工作那么容易得的？ 别说了，你就听我的，我今天就带你去县里把肚子里那个刮了。” 姜凝很讨厌别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她不高兴摸了摸被王碧芳戳过的额头，瞬间沉下脸。 “我不去。” “姜凝，你……” 王碧芳撸了撸袖子，气冲冲来到姜凝身边，抓住姜凝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是老娘，我让你听我的，你就必须听我的。” 姜凝本来就对王碧芳以前的所作所为不爽，现在她还敢直接对自己上手？ 真是给你脸了！ 姜凝冷冷抽回自己胳膊，力道大了一些，把王碧芳绊了一下，让王碧芳跌坐在地上。 王碧芳见姜凝敢和自己动手，哭丧着脸指责道：“好啊姜凝，你居然还敢推我，我看你是……” “你要是再敢打我主意，就不是推一下这么简单了。” “你……” 姜凝冷冷走近王碧芳，直接把她拽起来，从堂屋丢出去，转身关上了大门。 王碧芳瞪着紧闭的大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往外走。 刚走出没几步，想到自己带来的肉和菜，赶紧回头拍打大门，“姜凝，把我带来的肉和菜还给我。” “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的。” 姜凝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到王碧芳耳朵里。 没劝姜凝把肚子里的娃刮了，还赔了自己的肉和菜，王碧芳带着满肚子怨气往回走。 走到半路，她碰上了沈安沈宁。 眼珠子一转，她面带狡黠的笑走向沈安沈宁。 … 赶走了王碧芳后，姜凝记起自己昨晚换下来的脏衣裳还在灶房。 她来到灶房，却发现自己的脏衣裳连带盆都不见了。 在灶房来回找了好久，还是没找到脏衣裳。 正当她疑惑站在院坝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脏衣裳，已经洗干净被晾晒在院坝的竹竿上。 上面不仅晾晒着自己的衣裳，还有内衣裤。 她的衣裳旁边是沈和平的衬衣和长裤，看到这些，她顿时明白是沈和平给自己洗了脏衣裳。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她洗过贴身衣物，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她看着晾晒好的衣裳，小脸倏然一红，满脑子都是沈和平拿着自己内衣裤洗的模样。 越想越臊得慌，她赶紧转移注意力，索性出门跑步。 跑步路过村口时，她见林小芳又来了村口等刘怀民。 也不知道刘怀民到底哪天回来，她也盼着刘怀民赶紧回来，这样她就能还自己清白，把沈和平从醋坛子捞出来。 她故意跑到村口，满脸诧异看着林小芳，“林小芳，你咋也在这里？” 林小芳一看到她，脸马上就绿了，气鼓鼓瞪着她。 林小芳看见自己越生气，就说明她越在意刘怀民，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大。 姜凝也站到林小芳身边，抬头往前张望，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怀民啥时候回来。” 林小芳瞪了她一眼，离她远远的。 “你别走啊，咱们一起等怀民回来，正好问问他到底选谁。” 姜凝越是这样说，林小芳就越是怕她抢走了刘怀民，就躲她躲得更远了。 姜凝满意看着林小芳紧张的模样，假装等了一会儿又没什么耐心走了。 林小芳冷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不服气嘟囔道：“我一定要抓紧怀民，不能便宜了你。” … 姜凝沿着村外的小路继续跑步，眼瞅着就要入夏了，她迫切想甩掉这一身的肥肉。 初春早晨的黄山村空气清新，遥远的半山腰还飘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初升的暖阳倾斜洒在地面，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姜凝跑了几圈，开始减速朝家慢跑，刚跑到家门前的小路，就看到好几个人站在她家院坝里，凑在一起在说些什么。 姜凝面带疑惑回到自家院坝，抬眼看向众人，“你们干什么啊？” 听到她的声音，跟前的众人纷纷回头。 她这才看清来人是村长李东升，以及其他几个村干部，都是在村里举足轻重人物。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还不等姜凝问话，李东升满脸焦急先开口了，“姜凝，和平呢？” “他去地里了，你们找他？” “嗯，我们找他有点事。” 说完，李东升就看向身边的王正德，小声说：“你跑一趟，去地里把和平喊回来，快点啊。” “好。” 看着王正德跑远后，姜凝回头看向李东升等人，“你们找沈和平干什么啊？” 李东升看了姜凝一眼，敷衍道：“有一点事情。” 看出李东升不愿意和自己多说，姜凝就没继续问下去了。 原主和村里人往来少，她和这些人也不熟，也就不打算招呼他们，直接进了屋。 等她进屋洗了一把脸出来，见刚才去找沈和平的王正德回来了，沈和平却没回来。 李东升焦急抬眼看向堂屋的她，又问：“地里没人，你知道和平还会去哪里不？” 姜凝摇头。 李东升满脸愁容，村干部们开始说话了。 “村长，这可咋办啊？” “是啊，上面已经在催了，咱们不能这样耽误下去啊。” “唉！” 见他们好像真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姜凝好奇问：“你们需要我帮忙吗？” 几个村干部们正烦着，王正德不耐烦回应，“就你这样的，还能帮我们干啥？” 王正德丝毫不掩饰对姜凝的轻视。 姜凝不服气反问：“你说说看，指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白了姜凝一眼，王正德烦躁说：“我们村不是要评先进村嘛，我们写的字不好看，就来找沈和平写评选的书面材料。” 写字？ 她会啊！ 她高中时候就会写一手工整的楷体，还因为字迹工整轰动全校呢。 她笑着从堂屋走出来，站在几人跟前，“我会写字，我帮你们写。” 往大了说，能帮助村子评上先进村，对整个村子都有好处。 往小了说，能帮到村长，让村长欠自己一个人情，对自己今后也有利。 王正德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她，随即冷声说：“我们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会写字。”姜凝重复道。 王正德和身边几个村干部同时用嘲讽、嫌弃、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姜凝，你别闹了，你啥子人我们还不清楚啊？” “就是，你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还会写啥子哦？” “莫来耽误我们了，我们还是继续找沈和平去。” 几人说完，作势就要离开姜凝家。 姜凝拦下要走的李东升，目光坚定道：“村长，我真会写字，不信您把笔和纸给我试试。” 第27章 捡到宝了 李东升看了看姜凝，又想到眼下找不到沈和平，索性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把手里的笔和纸递给她。 “那你试试。” 姜凝微微勾唇，随即拿着笔和纸返回堂屋，在堂屋的桌子上飞快写下了一行字，又拿给李东升看。 李东升看到纸上，一行工工整整的字，差点就惊掉了下巴。 其余几人见李东升不说话，都凑过来看。 看到纸上的字时，所有人露出了同款震惊脸。 李东升看了看纸上的字，不确定抬眼看向姜凝，“这字真是你写的？” 姜凝点头。 “哎呀，不得了。”李东升转头对王正德说：“你们快去把堂屋的桌子板凳抬出来，让姜凝在院坝里写。” “好。” 见桌子板凳抬出来，摆在院坝里，李东升又看向姜凝，“你现在当着我们的面，再写几个字。” 姜凝不慌不忙坐在板凳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又写了几个字。 这回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看到了姜凝写字，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是真的。 王正德震惊问：“你、你啥时候学会写字的？” “沈和平教的。” “我们看过沈和平写字，你这个字比他写的好。” 姜凝谦虚笑笑，不置可否。 李东升看着姜凝写的字，连连发出赞叹声，“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天分，真是了不得啊，那你快帮我们写参加评选的材料。” “好。” 李东升几人轮流口述，姜凝有条不紊的记录，顺便还把他们口述的话精修一遍。 一个半小时后，好几页评选的材料就写好了。 李东升等人满意看着这几页工工整整的字，顿时觉得村子评选成功的几率大大提升了。 其实他们也会写字，就是写的字像狗爬一样，实在没办法拿出手，所以才来找沈和平帮忙。 没想到没找到沈和平，反而还捡到姜凝这个宝。 李东升美滋滋收起这些材料来，感激看向姜凝，“姜凝啊，今天的事多亏了你啊，你简直帮了我们村子一个大忙啊。” “我也是村子的一分子，为村子出力也是应该的。” 李东升等人很少和姜凝接触过，对她的印象都是听村里人说的。 什么好吃懒做，奸懒馋猾，私生活不检点之类的。 但现在他们再看看眼前的姜凝，落落大方，思想觉悟高，主动为村子出力，他们对姜凝有了新的认识。 王正德：“姜凝，刚才我那样说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没关系，我不介意。” 李东升对姜凝赞赏点头，“等村子评上先进村了，你就是咱们村子的第一大功臣，我们还忙着去交材料，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感谢你。” “村长客气了，真不用感谢，都是我应该做的。”姜凝强调着。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姜凝目送李东升等人走远，满意深吸一口气。 她相信经过这次的事，过不了多久，她在村子里的面貌能彻底焕然一新了。 抬眼看了看升起的日头，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就回灶房做早饭。 早饭刚做好端上饭桌，沈和平就回来了。 想到沈和平早上给自己洗了内衣裤，再次见到他，姜凝的小脸不自觉就一热。 她没看沈和平，闷声问：“安安和阿宁呢？” “不知道，应该快回来了。” “哦。” 二人没有多余的对话。 姜凝在院坝等了几分钟，果然看到沈安沈宁回来了。 她高兴上前，刚想喊他们，就见沈安牵着沈宁的手，看都不看她一眼，从她身边经过直接进了屋。 姜凝微微皱眉，这两个小鬼不对劲。 她跟着走进堂屋，拦下沈安沈宁，问：“你们怎么了？” 沈安沈宁用愤怒、怀疑的目光看着她，都不愿意接话。 姜凝刚打算继续追问，就见沈和平洗完手的沈和平来到堂屋，“吃早饭。” 闻言，沈安牵着沈宁坐下，二人还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姜凝满脸疑惑，小声嘟囔着：“自己又怎么招这两个小祖宗了？” 想不明白，她只能跟着坐下。 早饭是白粥加简单的小青菜和咸菜，姜凝还特意给两个孩子一人蒸了一份水蒸蛋。 姜凝依旧喝了小半碗白粥，就放下碗筷。 姜凝刚要下桌，就听沈安问：“爸，您真的不回城里工作了？” 沈和平放下碗筷，认真看着沈安，“嗯，这些年爸一直在城里工作，也没照顾好你和阿宁，爸觉得过意不去，想留在家里好好陪陪你们，暂时不回去工作了。” “就只是想留下来陪我们？不是因为别的？” 沈和平摇头，“没别的。” 他对周春梅，王碧芳谎称姜凝怀孕，只是为了堵住她们的嘴，不让她们再跟自己提离婚的事。 面对两个孩子，他没必要继续这个谎言，便没对孩子们提起这些。 沈安看了姜凝和沈和平一眼，不说话了，继续低下头扒拉碗里的稀饭。 姜凝敏锐察觉到沈安有些不对劲，忙凑近问：“小安安，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没有。” 沈安闷着头吃饭，头也不抬回答。 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姜凝怀疑，“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对爸爸妈妈说，千万别憋在心里。”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说完，沈安放下碗筷，下桌回了房间。 姜凝将疑惑的视线落在沈宁身上，用眼神示意沈和平问沈宁。 沈和平凑近沈宁一些，柔声追问：“阿宁，哥哥怎么了？” 沈宁没说话，只是睁圆了眼睛望着沈和平。 “阿宁，你偷偷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不会告诉哥哥好不好？”沈和平继续问。 沈宁皱了皱小眉头，对沈和平动了动嘴唇，然后也下桌回了房间。 见状，姜凝赶紧坐到沈和平身边，疑惑问：“阿宁什么意思啊？” “她的意思是他们见了外婆。” “外婆？就是我妈？” 沈和平点头。 姜凝满心疑惑，沈安沈宁见了王碧芳，难道是王碧芳欺负他们了？ 想到王碧芳之前过分的种种，她倏然起身往外走。 沈和平拦下她，“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我妈问问。” “你确定你是去找你妈问问，而不是去打架的？” 沈和平一边说话，一边又把姜凝拉回来坐下。 以前的姜凝不会和王碧芳动手，但眼前的姜凝不好说，他可不能让姜凝冲动，暴露了自己没怀孕的事。 “安安那边我会再去问问，你就放心！”沈和平劝道。 沈和平都这样说了，姜凝也就没多说什么。 想了想，她忽然问：“阿宁是从小就不能说话吗？” “你连这个都忘了？” 姜凝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对沈和平尴尬点头。 她成了姜凝后，发现姜凝以前的记忆零零散散的，除了能认出身边的人来，其他的事件真是乱七八糟的。 她只能找自己脑子被摔了的借口来掩饰。 沈和平眸色暗沉下去，沉声自责道：“你生安安和阿宁的时候难产，阿宁从小就体弱，一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到了该说话的年纪也不见开口说话，慢慢就成了现在这样。” 看来沈宁的情况属于先天性的，再加上原主动辄打骂两个孩子，给沈宁的幼小的心灵又造成了二次伤害，导致沈宁的症状更加严重。 想到小小年纪的沈宁，就经受了这么多病痛和亲人的折磨，姜凝心痛不已。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问：“你有没有想过带阿宁去城里治疗？” 沈和平点头，“我在城里联系过医生，想带阿宁去治疗，但阿宁一见到陌生人就情绪激动，根本没办法进行治疗，我试过好几次，最后只能作罢。” “看来阿宁的情况只能一步步来，不能着急。” “嗯。” “没关系，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努力，尽量让阿宁恢复正常。” 沈和平已经接受了姜凝的变化，平静应下。 早饭后，沈和平下地干活儿，沈安沈宁留在家里，姜凝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王碧芳一趟。 姜家和沈家是同村，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 好在姜凝对姜家还有印象，沿着村外的小路来到了姜家。 姜家是四排三间的土墙瓦房，也有两个养猪牛的茅草耳房。 姜凝父亲前些年去世了，家里就只有母亲王碧芳和弟弟姜武二人。 姜武到了成家的年纪，一直在张罗说媳妇，但姜武一个也看不上，心里只喜欢林小芳。 姜凝刚来到姜家门外，就听见屋里传来了王碧芳和姜武的争吵声。 王碧芳平时很宠姜武，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堂屋大门敞开着，姜凝直接进门，对西边的房间喊：“我回来了。” 听到姜凝的声音，王碧芳和姜武停止争吵，同时走到堂屋来。 王碧芳立即对姜凝露出笑脸，“是凝凝回来了啊，快点坐。” “姐。” 姜武闷头喊了一声。 姜凝没坐，抬眼打量二人，“你们刚才在吵架？” “没有。”王碧芳否认。 姜武：“姐，我想让妈找媒人去林家说媒，我喜欢小芳，我想讨小芳当媳妇。” “我前几天听刘怀民妈说，刘怀民和林小芳要结婚了，你就莫想她了。”王碧芳劝道。 “刘怀民之前还和我姐不清不楚的，他那种人根本就配不上小芳。” 姜凝微微皱眉，姜武这话说的，她心里很不舒服。 偏偏姜武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直接来到姜凝面前，“姐，你找姐夫要一百块钱拿给我，我让妈拿去请媒婆，再买点东西上林家说媒。” 不是商量、请求，而是命令。 姜凝气笑了，先不说自己和林小芳这势如水火的关系，他们作为自己的娘家人，应该站在自己这边。 就说姜武对姜凝这命令的口吻，就让她听的很不爽了。 “和平都没工作了，我们哪来的钱。” 姜凝的话，让王碧芳和姜武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凑近姜凝一些。 王碧芳盯着她的肚子，小声劝道：“凝凝啊，现在这个社会啊，一份稳定的工作非常重要，沈和平没了工作，今后就不能挣钱养家了。” “是养家，还是养你们啊？”姜凝笑着反问。 “姐，你这是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们，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们钱了，还有之前给你们的钱，你们也得给我吐出来。” 王碧芳和姜武同时沉下脸，看向姜凝的眼神再也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姜武：“姜凝，咱妈把你养这么大，要是没咱妈你能嫁给沈和平过好日子吗？你现在还有脸找我们还钱？” 姜凝后退一步，离这一对吸血鬼母子远一些。 “姜武，你说这话亏心吗？这些年你游手好闲的，要不是我拿钱给你们，你们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姜武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回怼，“我是你亲弟弟，你就该拿钱给我花。”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的东西。 姜凝再次被姜家母子刷新下限。 姜凝勾唇冷笑，冷冷开口，“不好意思，我的钱要留着养孩子，没有闲钱养你们。” 听到“孩子”二字，王碧芳再次将视线落在她肚子上，“凝凝，你听妈一句劝，你和和平已经有两个娃了，你还是跟我去县里把肚子里这个刮了，不能让和平丢了工作啊。” 姜凝是她的女儿，她自认为很了解姜凝。 姜凝也就是现在嘴上说着不给他们钱，等以后她随便找点借口卖卖惨，姜凝还不是会乖乖把钱送到他们手上。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姜凝刮掉肚子里的孩子，让沈和平保住工作，自己以后才能有钱花。 姜凝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武抢先开口了，“就是，你都有娃了还生啥？再说了你现在这个体格，生娃多费劲啊，赶紧跟妈去刮了。” 姜武张口闭口就是一副命令的口吻，让姜凝听的很不爽。 姜凝故意对二人笑笑，“我是不会刮掉这个孩子的，沈和平以后没工作了，那我以前给你们的钱，你们就更应该还给我了。” “姜凝，你张口闭口就是钱，你到底还拿没拿我们当一家人了？”姜武问。 姜凝勾唇冷笑，用嘲讽的声音道：“我拿你们当一家人，你们拿我当一家人吗？ 姜武，你有事求我的时候，就知道喊姐，平时一口一个姜凝喊的很顺口。” 说完姜武，姜凝又转头看向王碧芳，“还有您，说是要带我去刮了这个孩子，不就是怕沈和平丢了工作，以后您从我这里捞不到好处了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为了我好，可你们办过一件为我好的事情吗？” 王碧芳母子对视一眼，被姜凝质问的说不出话来。 母子二人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姜凝，仿佛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从前的姜凝对王碧芳和姜武有求必应，哪里会像今天一样咄咄逼人？ 摸不准姜凝到底咋回事，二人都没再轻易开口。 沉默片刻，姜凝想到来这里的正事，“你们今天见到沈安和沈宁了？你们对他们说什么了？” 王碧芳和姜武对视一眼，二人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心虚来，谁也没接话。 姜凝提高音量，“到底说了什么？” 姜武推了推王碧芳的胳膊，示意她开口说话。 王碧芳梗着脖子抬眼，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姜凝的亲妈，就算自己对两个小鬼说了啥，姜凝还能为难自己不成？ “我是你亲妈，又是他们的亲外婆，我和他们说几句话都不行了吗？”王碧芳理直气壮吼道。 姜凝的耐心被王碧芳磨没了，立即黑下脸来，重复问：“到底说了什么？” 王碧芳被姜凝吓的不敢说话，低下头不敢看她。 姜凝又用凌厉的眼神看向姜武。 姜武抬起下巴，眼神飘忽说：“妈告诉他们你现在又怀孕了，以后就不喜欢他们了，尤其是沈宁那个小哑巴，等你生下娃后，就要把小哑巴送人。” 听了姜武的话，姜凝攥紧了拳头，浑身散发着凌冽迫人的寒意，让王碧芳和姜武后背泛起阵阵寒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第28章 沈和平，快来救我! 王碧芳和姜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满脸惊悚看着眼前的姜凝。 姜凝将手指握得咔咔直响，咬牙切齿从牙缝挤出一句话，“阿宁不是哑巴，以后我再听到你们喊她哑巴，就别怪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先不说王碧芳和姜武又不是她的亲妈和亲弟弟，就说二人从前算计、辱骂原主，她也不能给二人好脸。 现在他们居然还敢对沈安沈宁说那些话，要不是二人名义上还是她的亲妈和弟弟，她真想抽他们。 要是从前的懦弱姜凝说这句话，王碧芳和姜武还敢理直气壮回怼，但眼前陌生的姜凝，让他们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二人宛若石化在原地，只能愣愣看着姜凝。 姜凝冷冷扫了二人一眼，“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没资格说三道四，沈安和沈宁，你们也没资格胡说八道。 还有我之前给你们的钱，现在立马还给我。” 说完，姜凝对二人伸出手。 王碧芳和姜武对视一眼，王碧芳一脸为难小声说：“你以前给的钱，都被我们花光了，我们现在没钱了。” 王碧芳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没说对，姜凝真会对他们动手。 “我不信。” 姜武靠近她身边的时候，她明显闻到了一股烟味儿。 这年代的乡下人买块肉都要香好久，姜武还抽得起烟，身上肯定有钱。 她冷冷看向姜武，“钱呢？” “我反正没钱。”姜武梗着脖子道。 姜凝算是看明白了，这对母子是铁了心不会还自己钱了。 她抬眼打量了堂屋一眼，随即又往灶房走。 见姜家灶房摆着不少猪肉，还有大米之类的东西，姜凝盯着这些东西说：“你们还不了钱，那我就拿这些东西走了。” 说完，她径直走向案板，拎上案板上的几斤猪肉，扛上大米就要往外走。 王碧芳和姜武立即拦下她。 姜武：“这些东西是我们家的，你不许拿。” “这些东西是用沈和平的工资买来的，我凭什么不能拿走？”顿了顿，姜凝凑近姜武闻了闻，“还有你现在抽的烟，也是沈和平的工资买来的？” “我、我……” “你们要是不还钱，我以后每天都来你们家搬一点东西，直到搬够了之前给你们的钱为止。” 王碧芳和姜武看出姜凝不是在开玩笑，二人彻底慌了。 权衡之下，王碧芳无奈跺脚，“还给你，我把沈和平的工资还给你就是。” 说话的同时，王碧芳转身去了自己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她手上拿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小花布包，正在掏里面的钱。 姜凝一把抢过小包来，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数了数，一共是458块。 合着自己这些年给了王碧芳那么多钱，就只剩下这些了。 姜凝把钱拿走，把小包还给王碧芳。 “这里头还有我的。”王碧芳盯着她拿走的钱说。 “我这些年给了你们多少，你们心里有数，这些不过才是些零头！” 王碧芳和姜武都不说话了。 “剩下的钱慢慢还，这些我先拿走了。” 说完，姜凝拿着钱，还顺带拎走了猪肉。 姜凝走后，王碧芳和姜武互相看着彼此。 “妈，姜凝她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想到自己被拿走的钱和猪肉，王碧芳捂着胸口说：“她这些都是我生的，我就不信她还能翻过老娘的五指山，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妈，咱们得赶紧把钱要回来，我还要说媳妇呢。” “别急，妈有办法。” … 姜凝高高兴兴拎着猪肉，拿着钱回家。 刚才的458加上上回许翠花那些人赔100块，她手里现在有558块钱了。 她才来这里没几天，手里就有这些钱，也算一把不小的收获。 现在不能挣钱，把以前的帐清一清也不错。 她美滋滋盘算着这些，继续拎着东西往家走去。 路过村里竹林的时候，一条大黄狗忽然朝她蹿出来。 大黄狗身长一米多，前腿支起来有半人高，此时正吐着长舌头，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猪肉。 原主和姜凝有一个相同点——怕狗！ 姜凝在现代有一次拍戏的时候，同剧组的当红女演员带了一条宠物狗进剧组，她被那条狗咬伤了腿，在家休息了一个月才康复。 那个女演员不仅不道歉，还责怪姜凝非要去招惹她的宠物。 姜凝一气之下就在网上公开事情的前因后果，公开谴责这个女演员。 大多网友都站在姜凝这边，女演员公开道歉，但最后姜凝却差点封杀了，好在她技能过硬，保住了饭碗。 姜凝一动不动紧张站在原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而站在她对面的大黄狗，把舌头吐得更长了，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虎视眈眈望着她。 姜凝哭丧着脸，在心里大喊：老天爷啊！各路菩萨！谁来救救我啊，你们让我来这里，不是让我来喂狗的？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狂犬疫苗，它这一口下去，我的腿还能不能保住。 呜呜呜~ 她好想哭！ 紧张咽了咽口水，姜凝对大黄狗露出友善的笑容，尝试开口交流，“大黄兄弟，咱们先商量点事儿好不？” 大黄不解看着她。 “你是不是想吃肉？我撕一块肉给你好不好？” 说完，她缓缓把手伸向肉，撕了一小块肉立即扔出去。 趁大黄转身去追肉的时候，她拔腿就往前跑。 这边吃完了肉的大黄，见姜凝跑了，赶紧追上去。 姜凝一边跑，一边回头，发现大黄追上来了，她跑得更快了。 眼看大黄马上就要追上自己了，眼尖的姜凝瞅见身边有一棵大树，她索性迅速爬上大树。 在树上找了一个安全的树杈坐下后，她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松了一口气看向在树下望着自己的大黄。 大黄似乎不死心，在尝试用爪子挠树干，企图爬上树。 姜凝得意看着它，提醒道：“大黄兄弟，你别白费劲了，你是狗，不会爬树的。” 大黄不听她的劝告，还在继续尝试。 大黄爬树不成，就开始用牙啃树干。 眼瞅着大黄把树干啃坏了，大树微微摇晃了一下，姜凝又慌了。 该死！ 难道我今天就要交代在大黄口中了？ 姜凝扶着树枝稍微站起来一些，抬眼看向远处地里。 她知道沈和平在地里干活儿，却不知道沈和平在哪个方向，只能碰运气冲四处大喊：“沈和平，救命！快来救我啊！” 姜凝的声音刺激到树下的大黄，大黄啃树干啃得更起劲儿了。 “沈和平，你快来啊！你媳妇快支撑不住了。” 姜凝体型本就庞大，就算大黄不咬坏树干，这棵大树也支撑不住姜凝多久。 姜凝喊的嗓子有些哑了，只能停下来，低头看还在啃树干的大黄。 大黄绝对是她见过，最会啃树干的狗了。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就在她祈祷沈和平快点来的时候，她屁股下的树枝发出了“咔嚓”的声响。 树枝断裂了！ 要命了！ 她赶在掉下去之前，抓住了另外一根树枝。 此刻，她一手拎着猪肉，一手抓着树枝，吊在大树上。 树下的大黄停止啃树干，抬头望着她。 姜凝费劲抓着树枝，脸都憋红了。 眼瞅着她就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了，沈和平来了。 沈和平在地里听到姜凝的求救声，都没来得及思考，放下锄头就朝她这边赶来了。 当他看见挂在树上的姜凝，以及在大树下虎视眈眈的大黄，马上就都明白了。 他抬眼看向姜凝，安抚道：“姜凝，我来了。” 闻言，姜凝眼底含着激动的泪花，冲沈和平那边说：“沈和平，你总算来了，你快来救我啊。” “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来救你。” 沈和平先赶跑了大树下的大黄，然后来到大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姜凝。 眼下姜凝挂在树上，树枝也快承受不住姜凝的重量了。 时间紧迫，沈和平喊道：“你低头看看左脚边的树杈，你踩着那个树杈慢慢下来。” “我手麻了。” “没关系，你慢慢来，我在下面接着你。”沈和平柔声安抚道。 “沈和平，我一定要减肥！” “好。” “沈和平，你接准了。” “嗯。” 姜凝一边嘱咐着沈和平，一边用左脚去够树杈，好在她腿长，轻松够到了树杈。 踩到树杈后慢慢松手，一点点往下。 见她踩到树杈上，沈和平继续说：“很好，你再用右脚踩另一边的树杈，慢慢下来。” 在沈和平的指导下，姜凝一点点从树上下来。 眼看马上就能到达地面了，她脚下的树枝忽然断了，整个人直接从树上摔下来。 情急之下，沈和平毫不犹豫冲上去，用自己的身子给姜凝当肉垫子。 好在姜凝摔下来的位置不算高，又加上有沈和平这个肉垫子，姜凝毫发无损。 沈和平被她压在身下，脸色都变了。 姜凝赶紧挪开身子，抬眼打量他，“你没事？” “没事。” “真没事吗？” 说话的同时，姜凝伸出手去碰了沈和平的手一下。 刚碰到沈和平的胳膊，沈和平就皱紧了眉头，脸色瞬间煞白。 “你的胳膊……” “没事。” “你脸色都白了，还说没事？” 姜凝想扶沈和平坐好，刚碰到他的腿，他的脸色更白了。 “你的腿……” 沈和平冲她笑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还能站得起来吗？”姜凝满心自责，都是自己连累了沈和平。 “让我歇会儿。” 姜凝陪着沈和平歇了片刻，才去扶他站起来。 沈和平的右腿和右手，被姜凝摔下来的时候压到了，右手和右腿现在动弹不得。 见沈和平嘴唇都开始发白了，姜凝看了看空旷的周围，又看向他，“我带你去找黄医生。” 姜凝胖是胖，但扶着185的沈和平还是有些费劲。 她咬紧牙关，扶着沈和平走路非常困难。 见她累出了一身的汗，沈和平出声，“你把我放这里，你去找我大哥二哥过来，让他们带我去看医生。” 姜凝迅速想了想，认为沈和平的办法可行，就把沈和平放下。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 不放心看了沈和平一眼后，姜凝又嘱咐了沈和平才走远。 她先去了地里找沈家老大和老二，见地里没人，又找人问了问。 得知沈家两兄弟回家了，她赶紧又往沈家去。 姜凝满头大汗来到沈家，见大嫂段丽华正在院坝抱柴火，立即小跑上前，喊：“大嫂，大哥和二哥呢？” 听到姜凝的声音，段丽华放下柴火，不冷不热看向她。 “哟！这不是的怀孕的老三媳妇嘛，你来我们这干啥？咋不在家里躺着好好养胎呢？” 因为姜凝怀孕害沈和平丢了工作的事，沈家人都把这笔账记在姜凝头上，段丽华见了她也她冷嘲热讽的。 顾不得和段丽华掰扯，她直接从段丽华身边经过，打算自己进屋去找沈和顺，沈和勇。 段丽华拦下她，双手叉腰道：“你要干啥？这里可不是你们家，我没让你进去，你不能进去。” 姜凝沉下脸，冷冷看着故意找茬的段丽华，没耐心重复问：“大哥二哥呢？” “我凭啥要告诉你？” 段丽华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平时在沈家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之前也没少和二嫂陈菊香挤兑原主。 姜凝可不是原主，不会任由她拿捏。 姜凝直接伸手拽开她，作势就要进屋找人。 眼尖的段丽华看见周春梅和陈菊香回来了，故意倒地，佯装出被姜凝推到的模样。 不肯让姜凝进屋，她紧紧抱着姜凝的小腿，哭着喊道：“快来人看啊！不得了，姜凝要打大嫂了！” 段丽华话音刚落，周春梅和陈菊香就小跑回院坝，见段丽华跌坐在地上，死死抱住姜凝的腿。 姜凝背对着周春梅和陈菊香，不知道她们来了，正低头训斥作妖的段丽华。 “你干什么？快起来，再耽误我找人，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你好大的口气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想对你大嫂做啥子？”周春梅冷冷接话。 第29章 帮他换衣裳 姜凝闻声回头，看见满脸愤怒的周春梅和陈菊香站在身后不远处。 她再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小腿的段丽华，明白段丽华早就看到周春梅来了，故意激自己那样说。 见周春梅走过来了，段丽华松开姜凝的小腿，哭诉道：“妈，幸亏您回来了，不然姜凝要和我动手了。” “哟！你们这是咋了？咋还要动上手了？” 陈菊香因为上次和段丽华打架的事，还对段丽华有几分敌意，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白了陈菊香一眼，段丽华继续对周春梅说：“姜凝不知道吃错了啥药，上来就要往咱家闯，我不让她闯，她还要打我，我哪里扛得住她的打啊。” “姜凝，你又来我们这边撒啥疯？”扫了身材纤瘦的段丽华一眼，周春梅冷着脸问姜凝。 姜凝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陈菊香又接话了。 “您还问她干啥啊，她这个人干过正常的事吗？” 因为姜凝怀了孕，害得沈和平丢了工作，周春梅心里对姜凝就有怨气。 现在又看到她发疯来家里闹，周春梅的脸都黑了，看向姜凝的目光也冷如寒冰。 她气冲冲来到姜凝面前，怒声数落着，“姜凝，我们家和平上辈子真是造了孽，摊上你这么个瘟神，你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家和平，好不好？” “我……” 姜凝刚开口，就再次被周春梅打断，“你啥也别说了，你就说愿不愿意放过我们家和平？” 段丽华从姜凝脚下站起来，走到周春梅身边，“妈，要我说啊，咱们也别和她说那么多废话了，直接把人送到县里，把肚子里的娃刮了，然后把人丢回他们姜家。” “大嫂好主意啊，那你把她送去县里！”陈菊香说。 段丽华瞪向陈菊香，“啥叫我送去，你是死人吗？啥事都要我来做。” “你说哪个是死人？” “我说你。” “你……” 眼看段丽华和陈菊香就要吵起来了，姜凝满脸无奈冲她们大吼：“都特么给我闭嘴！” 段丽华和陈菊香被姜凝吼的一愣，都不敢出声了。 周春梅满脸震惊看着忽然发火的姜凝，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姜凝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带着怒意继续说：“沈和平受伤了，我来找大哥二哥带他去看医生。” “啥？你说和平受伤了？在哪里啊？严不严重啊？” 一听到沈和平受伤的事，周春梅马上就急眼了，开始数落段丽华，“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要是和平有点好歹，我饶不了你。” 知道周春梅一向心疼沈和平，段丽华不敢多说什么。 姜凝：“大哥二哥呢？先让他们去带和平看医生。” 周春梅转头看向陈菊香，吩咐道：“你快去地里喊老大老二回来，跑快点。” “好。” 陈菊香跑得飞快，几分钟就把沈和顺，沈和勇喊回来了。 姜凝立即带着他们去找沈和平。 当周春梅看到脸色发白的沈和平，径直心疼上前，“和平，你咋了啊？” “妈，我没事，您别着急。”沈和平对周春梅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脸色这么白，还出了一身的汗，你到底咋了？” 用余光扫了姜凝一眼，沈和平笑着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摔到了胳膊和腿，可能是脱臼了，麻烦大哥二哥带我去黄医生那里看看。” “好端端的咋会摔倒嘛。”周春梅虽然想问清楚沈和平到底怎么回事，但见沈和平不能动弹，赶紧转头看向沈和顺两兄弟，“你们快带和平去黄医生那里看看，当心一点啊！” “好嘞。” 沈和顺两兄弟靠近沈和平，小心翼翼把沈和顺扶到沈和顺背上，沈和顺背着他，沈和勇扶着他，三人去找黄医生了。 见状，姜凝打算跟上，被周春梅拦下。 “你就不要去了。” “我跟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你又不是医生，你能帮啥忙？你跟我回去说清楚，和平到底咋受伤的？” 说完，周春梅不由分说拽着姜凝回了沈家老屋。 刚回到沈家老屋院坝，周春梅松开姜凝就迫不及待盘问：“你说，和平到底咋受伤的？” “他刚才不是都说了嘛。”姜凝心虚小声道。 要是周春梅知道沈和平是为了救她受伤的，不得扒了自己的一层皮？ 周春梅冷下脸，“我要听你说。” 段丽华：“和平受伤是你害的？” 陈菊香：“和平讨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妯娌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唱双簧挤兑姜凝。 姜凝懒得搭理两个妯娌，索性把沈和平受伤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周春梅。 听了姜凝的话，段丽华迫不及待出声：“妈，您看我说的没错？和平果然是被她害的。” 陈菊香：“害人精。” 周春梅再次黑下脸，冷声警告道：“姜凝，要是和平有啥好歹，我第一个不会饶你。” “他要是瘸了，我养他一辈子成不成？”姜凝反问。 段丽华凑近周春梅一些，“妈，您听听她的话啊，她就是为了不离婚，才把和平害成这样的。” “心肠歹毒啊。”陈菊香接话。 姜凝：“……” 造谣全凭一张嘴，你们真行！ 沈和平一直是周春梅的骄傲，见沈和平被姜凝害成这样，周春梅是又心疼沈和平，又恼怒姜凝。 她想了很久，看着姜凝说：“姜凝，你把肚子里的娃刮了，跟和平离婚！算我求你了成不成？” 自从沈和平讨了姜凝后，沈和平就没一件顺当的事，现在都开始危害到沈和平的生命安全了。 周春梅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啥了。 姜凝真的会谢，现在不肯离婚的不是自己，而是沈和平。 沈家人这副好像是自己要死皮赖脸赖着沈和平的样子，让她很不爽了。 “首先不肯离婚的不是我，是沈和平，你们家沈和平太喜欢我了，不肯离婚，我有什么办法，你们有功夫说我，不如去找他说。 其次，沈和平受伤是意外，不是我害的，要是算起来那条大黄狗才是真凶，你们别把害人的帽子往我头上扣。 最后，我的孩子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 姜凝一番话，让周春梅婆媳三人再次傻眼。 如果说之前她们只是怀疑姜凝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现在她们是坚信姜凝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姜凝面对她们嘴巴都张不开，哪里还会说出这么多来？ 周春梅三人面面相觑，段丽华和陈菊香不敢说话了。 沉默半晌，陈菊香出声打破沉默，“你说的大黄狗是不是前腿支起来有人高，总露着大獠牙，吐着长舌头的那个？” 姜凝点头，“你见过它？” “这条大黄狗是林珍珠家的，平时都用铁链子栓着，今天咋放出来了。” 林珍珠家的？ 姜凝全明白了，一定又是林珍珠那对姐妹故意害自己的。 她们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应该是想警告自己不要再惦记刘怀民了。 可恶！ 是你们想来招惹我的，就别怪我了。 姜凝抬眼看向周春梅三人，“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以后别来找我麻烦，我走了。” 说完，姜凝不等她们做出回应，径直转身离开了沈家老屋。 因为被大黄追，沈和平受伤，她从姜家拿回来的肉也没了。 这些帐，她都算在林家两姐妹头上。 她会讨回来的。 姜凝回到家，见家里人没人就在家等沈和平回来。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沈和顺两兄弟终于背着沈和平回来了。 见状，姜凝赶紧迎上前。 “黄医生咋说？” 沈和顺两兄弟顾不上回答她，把沈和平背进房间，把他放在床上，才回头看向满脸焦急的姜凝。 沈和顺：“黄医生说老三伤到骨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先卧床养着看看情况。” “这么严重。” 姜凝满心歉疚。 扫了姜凝一眼，沈和平不以为然道：“没事，都是小伤。” “这可不是小伤啊，黄医生都说了幸亏你身体好，要是换个人指不定就被砸断了骨头，砸死都有可能。”沈和勇接话。 沈和平向黄医生交代病情的时候，沈和顺兄弟俩也在旁边听着，二人知道了沈和平是被姜凝砸伤的。 沈和勇是个直肠子，心疼自己弟弟，便对姜凝说：“我说老三媳妇，你下回可别再爬树了，你没把树压垮，倒是把我们和平弄成这样了。” 姜凝咬紧嘴唇，越发觉得歉疚。 沈和顺白了沈和勇一眼，小声提醒道：“别说了。” “啥别说了，我就是提醒下她而已。” 沈和平：“谢谢大哥二哥，我现在腿脚也不方便，等我好了，改天再请你们吃饭答谢你们。” “都是亲兄弟，说啥谢不谢的。”沈和顺笑着说，“那你好好歇着，我们走了。” “嗯。” 见他们要走，姜凝把二人送到门外。 临走之前，沈和顺还不放心嘱咐道：“弟媳妇，你好好照顾和平。” “嗯。”想到了什么，姜凝问：“大哥，医药费是你们帮忙出的吗？我给你们。” “都是一家人，还给啥医药费，你留着给和平买点好吃的补补，我们走了。” 说完，沈和顺就拉着沈和勇走了。 姜凝目送二人走远，心想：虽然两个妯娌不咋地，但两个哥哥还不错。 姜凝返回房间，看见沈和平的胳膊和腿都用木板子绑着固定着，心里的歉疚越发多了。 她满脸歉疚上前，“你还疼不？” “不疼。”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把你弄成这样。” “没关系，你不用自责，你以前也救过我。” 沈和平的声音很轻很小，姜凝就只听清了“没关系”三个字。 她也顾不得多想，继续问：“你要不要喝口水？” “嗯。” 姜凝立即去了灶房，用带花的搪瓷缸给沈和平装了一缸子温开水。 沈和平是真渴了，接过缸子便仰头咕咚咕咚往下咽。 姜凝抬眼看去，沈和平凸起的喉结，因为吞咽动作上下滚动，还有一些吞咽不及时的水，从他嘴角滑过喉结。 她看着看着就红了脸，这妥妥的美男诱惑，谁扛得住啊？ 沈和平喝完水，把缸子递给她，见她迟迟不接，还一直发愣盯着自己，沈和平疑惑问：“你的咋了？” 姜凝闻声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接过缸子。 又看了伤痕累累的沈和平一眼，姜凝满心歉疚问：“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能办到的一定都帮你办到。” “那……” 话都到嘴边了，沈和平又收了回去，“算了，没事。” 姜凝立马凑近一些，追问：“别算了啊，你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有义务伺候你。” “真没事了。” “沈和平，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有啥事就说，别跟我墨迹了。” 沈和平欲言又止看着她，试探性开口，“那我真说了？” “大胆地说。” 沈和平低头盯着自己的身上的衣裳，“我刚才跌倒把衣裳上弄的都是泥，你能帮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吗？” 不怪沈和平说这么件小事都支支吾吾的，着实是他和姜凝好几年的夫妻，也从没在彼此面前坦诚相见过，脸皮薄的他的确不好意思让姜凝给自己换衣裳。 闻言，姜凝这才看清沈和平白衬衫上到处都是泥，应该是刚才被自己压着的时候弄上的。 沈和平爱干净，不像村里其他男人浑身都是汗臭味，他就算下地干活儿都穿的干干净净，并且每天都要换洗衣裳。 想到沈和平完美到让人狂飙鼻血的好身材，姜凝面上一红，也开始不好意思了。 扫了她一眼，沈和平立即垂下头，“算了，还是先不换了，等我好一点再说。” 沈和平现在一条胳膊，一条腿用木板缠着，等他好到能换衣裳，大概是十天半个月以后的事了，到时候身上早就馊了。 这样一想，姜凝硬着头皮接话，“没事，不就是换衣裳这种小事嘛。” 话音落，姜凝就开始在房间的木柜子里找沈和平的衣裳。 沈和平钟爱白衬衫，柜子里几乎都是白衬衫和各种眼色的长裤。 她找出一件白衬衫和黑裤子，转身回到沈和平面前。 见沈和平支起左手想坐起来，她立即出声制止，“你别动，就躺着换！” 闻言，沈和平真不动了。 姜凝来到床前，弯腰伸出手去接沈和平的衬衫扣子。 一颗，两颗…… 沈和平的小麦色的精壮胸口，很快就落入姜凝眼底…… 第30章 压榨老公 姜凝的视线随着手指下移，沈和平八块紧实的腹肌和完美的倒三角便映入眼帘，她的目光仿佛被他完美的身材灼伤，倏然移开眼。 不敢再看他，姜凝完全凭感觉给沈和平脱衣裳。 “嘶——” 听到沈和平发出吃痛的闷哼，姜凝迅速回过头来，一脸抱歉盯着他。 “我碰到你胳膊了？” 沈和平的脸也有些红，没敢看她，对她摇头。 姜凝看了看他被木板固定好的胳膊一眼，不敢再移开眼，最后硬着头皮，红着脸小心翼翼帮他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 衬衣脱了，二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沈和平沾上泥巴的军绿色长裤上。 帮他脱衬衣还好，裤子就…… 二人扫了裤子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灼热的目光触碰在一起，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沈和平移开眼，帮她打圆场，“腿受伤了，不方便换，裤子就先不换了。” 姜凝：“……” 你的理由还能再蹩脚一点吗？ 胳膊受伤了，衬衣都能换下来，腿受伤了，裤子就不方便换了？ 她衬衣都换了，还差一条裤子吗？ 姜凝深呼出一口气，等脸上的滚烫劲儿散去一些，才开口，“没事，我小心一点就成。” 说完，姜凝颤抖着手去解沈和平的皮带扣。 这年代的皮带扣比现代的复杂，打开皮带扣后，里面还有一个暗扣，姜凝解了很久愣是没解开。 她急的满头大汗，索性弯腰再凑近沈和平一些。 沈和平低头，就看到姜凝弯着腰，小手在自己腰间折腾，这幅画面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受得了？ 他赶紧出声，“我自己来！” 说话的同时，他移开视线，不去看眼前的姜凝，尽量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姜凝是不服输的性子，此时被一个皮带扣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皮带扣上，只想把这个皮带扣打开，完全没听到沈和平的话。 她越是这样，沈和平胸口的小火苗就烧得更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去拽姜凝。 “我自己来。” 过于专注的姜凝被他一拽，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往他身上扑去。 扑在沈和平身上的刹那，她想起沈和平的胳膊和腿还伤着，便迅速用双手支撑在他身子两边，防止自己再次压伤他。 二人四目相对，姜凝的心都漏掉了一拍。 我去！ 他的眼神怎么回事？是在暗示什么吗？ 姜凝紧张咽了咽口水，此时脑海忽然蹦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我能亲他一下吗？应该可以！他本来就是自己的男人。 就在她保持这个姿势，思考这些的时候，周春梅直接推开他们的房门进来，一边往里走，还一边说。 “和平啊，你好点没？听你大哥说你很严重，我给你带了些……” 周春梅跨进门槛，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她顿时羞红了老脸，慌张转过身去。 “姜凝，你干啥？和平都这样了，你、你还……” 闻言，姜凝立即从沈和平身上起来，脸红得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害羞回头看向周春梅。 “我没有，那个……” 沈和平平息好情绪，用稀疏平常的声音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姜凝给我换衣裳不小心绊倒了。” 周春梅仍旧背对着他们，好像没听到沈和平的话，自顾自说：“我说你们也真是的，这大白天的要是娃回来撞见了咋办？” 姜凝：“……” 沈和平：“……” 姜凝再也没脸在房间待下去了，小跑离开了。 姜凝一走，周春梅这才拿着东西进屋，“我给你买了点肉骨头，你让姜凝给你炖汤喝，你好好歇着，地里的活儿有你大哥二哥。” “嗯。” 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周春梅又想到了姜凝。 沈和平受伤要人照顾，她暂时不说让他们离婚的话了。 要离也得等沈和平好了之后再说。 最后，沈和平的衣裳是周春梅和姜凝一起换的，两个人换省去了不少尴尬，姜凝也轻松不少。 给沈和平换完衣裳，周春梅嘱咐沈和平好好休息，就起身打算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转头看向姜凝，“姜凝，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哦。” 姜凝跟着周春梅走出房间，来到院坝。 周春梅看着她，又想到了刚才的事，小声提醒道：“和平现在受伤了，你自己要懂点事，不要总和他那什么，稍微克制一下自己。” 姜凝：“……” 我现在又添了一条“压榨老公”的罪名了。 周春梅点到为止，便转移了话题，“和平是因为你受伤的，你们离婚的事就暂时不说了，等和平好了再说，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照顾和平，别给我想其他的。” 姜凝在心里欢呼，终于少了一个追着喊自己离婚的人了。 “嗯，我知道。”她压下激动的情绪，平静道。 “那你回去好好照顾和平，我先走了。” “您慢走。” 姜凝站在院坝，看着周春梅走远。 其实周春梅没什么坏心眼，至少比王碧芳好很多。 着实是从前的姜凝太作，再加上周春梅心疼老儿子，所以就处处看姜凝不顺眼。 笑着撇撇嘴，她返回屋子里。 她不知道的是，沈家两兄弟背着沈和平去看病的事传遍了整个黄山村，很快黄山村就传出了沈和平丢了工作，现在人也残废了的消息。 村民们津津乐道议论沈和平的事，之前和姜凝有过节的人得知这个消息，都拍手连连叫好。 事情越传越离谱，很快就变了味道。 在外头玩耍的沈安沈宁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二人什么也顾不上，一路狂奔回家。 进屋后看到沈和平胳膊和腿固定着板子，二人眼眶马上就红了。 二人来到沈和平的床前。 沈安哭着问：“爸，您不会真像那些人说的那样？” 沈宁没说话，豆大的眼泪嗒嗒往下掉。 沈和平疑惑看向二人，柔声安慰道：“别哭，我没事。” “爸，您就别安慰我们了。” 说完，沈安哭得更凶了。 姜凝从灶房安排好晚上的饭菜后，回到房间就看见沈安沈宁趴在沈和平床前痛哭流涕。 她傻眼走上前，问：“你们哭什么啊？” 沈安背对着她，头也不回说：“都怪你天天诅咒我爸，现在你满意了？” “我怎么诅咒你爸了，你爸这不是好好的嘛？”姜凝问。 “你别骗我们了，我们在外头都听说了。” “你听说什么了？” “他们都说我爸摔断了腿脚，现在没了工作，腿脚也残废了，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姜凝一把把沈安拽到自己跟前来，面无表情告诉他，“你爸只是受伤了，不是废了。” 沈安不相信她的话，回头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笑着对他点头。 沈安擦了擦满脸的泪痕，掰开姜凝的手，重新回到沈和平床前，“那您还能好起来？” “嗯。” “太好了，我就知道那些人打胡乱说。” 沈宁也跟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想到沈安的话，姜凝看了躺在床上的沈和平一眼，她又想到之前的大黄狗。 陈菊香说大黄狗是林珍珠家的，平时都用铁链子栓着，那今天怎么忽然放出来了，还刚好被怕狗的自己撞见了？ 要是换了别人，她还能相信只是巧合，是林珍珠的话，就是有预谋的。 她沉下脸，将视线落在沈安身上，“你们俩在家照顾你爸，我出去一趟。” 姜凝刚转身要走，就被沈安抱住大腿。 “你不许走，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打算丢下我爸自己跑了？” 沈安是盼着他们离婚，但眼下沈和平受伤了要人照顾，他只能暂时忍忍姜凝，等沈和平好了再说。 姜凝被这小鬼气笑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不跑，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信。” 姜凝满脸无奈重复道：“我真不是跑。” 沈安疑惑抬头望着她。 二人说了很久，不管沈和平和姜凝怎么劝，沈安就是不听。 此时，沈宁忽然走向沈安，拽了拽他的胳膊，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原本炸毛的沈安，在看到沈宁的手势后放开了姜凝的大腿。 姜凝疑惑看了看沈宁，又看向沈和平，“阿宁说了什么？” “阿宁说她相信你。” 姜凝看向沈宁的目光瞬间柔下来，对她笑笑，“谢谢阿宁。” 说完，姜凝去灶房拿了一块肉，便离开了家。 按照原主的记忆，她沿着村里的小路径直去林珍珠家。 约莫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林珍珠家。 林珍珠和林小芳是堂姐妹，两家的房子挨着房子，都是黑瓦土墙带耳房的大房子。 姜凝远远就看到林珍珠满脸笑容，牵着大黄在院坝里遛弯儿，还时不时回头和大黄说些什么。 兴许是太愤怒，此刻的姜凝早已忘了自己怕狗的事，从路边捡起一条粗树枝，直接朝林珍珠家走去。 “恶狗配恶主说的一点都没错。” 听到姜凝冷嘲热讽的声音，林珍珠回头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 林珍珠上回挨过姜凝的打，现在看见姜凝手里拿着粗树枝，不免有些心里发慌，但余光瞥见身边的大黄时，她又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姜凝把粗树枝拄地，冷冷盯着眼前一狗一人，“你知道我怕狗，故意把你家大黄狗带到我经过的小路的？” 林珍珠默不作声。 “我运气好没被你家大黄狗咬死，你很失望？” 姜凝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明明很稀疏平常，可每一个字落在林珍珠的耳朵里，就让她心底莫名滋生出一股恶寒。 “我虽然没事，但沈和平却因为救我，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这笔账我们该好好算算了。” 说话的同时，姜凝提起手里的粗树枝，用树枝的一头指着林珍珠。 大黄是无辜的，可惜跟错了主人。 林珍珠拽着大黄脖子上的铁链子后退几步，慌张开口，“姜凝，你在打胡乱说些啥？我家大黄今天是自己挣脱了铁链子跑出去的，和我有啥关系？” “那你把它再拴上，我看看它咋挣脱铁链子的。” “你……”顿了顿，林珍珠移开视线，依旧坚持道：“反正就是它自己挣脱的，你要怪就怪它，你要不然就打死它泄愤！” 说完，林珍珠松开大黄的铁链子，并且狠狠踹了大黄的屁股一下。 看着大黄猛地朝姜凝蹿过去，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凶猛的大黄露出尖锐的獠牙，来到姜凝面前对她狂吠了几声，紧接着支起两条前腿，站得和姜凝一样高。 见此情形，林珍珠嘴角的笑容逐渐蔓延到整张脸，在心里暗暗催促大黄快点上去咬死姜凝。 姜凝不慌不忙，面色如常站在原地。 当她看见支起两条前腿的大黄即将扑向自己，她将藏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出来，迅速将手里的肉丢给大黄。 大黄本能叼住她丢来的肉，嚼了几下就咽下。 见吃过自己东西的大黄，对自己的攻击性减少了几分，她主动丢掉手里的粗树枝，对大黄露出真挚且友善的表情。 “大黄兄弟，我知道你追我都是你主人教唆的，你主人让我打死你，还踹你，可见她对你没有感情，根本就不配当你的主人。” 见大黄停止了对姜凝的攻击，林珍珠冲大黄吼道：“大黄，你愣着干啥？冲上去咬死她，哪个让她来招惹你，咬死她也是她活该。” “大黄兄弟，你看我并不想伤害你，我想和你交朋友。”姜凝说。 “蠢大黄，你快咬死她啊，我白养活你这么久了，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 林珍珠冲大黄咆哮完，从脚下捡起一颗石子，狠狠砸向它。 尖锐的石子很快就把大黄的后背划伤，鲜红的血瞬间浸湿了它黄色的毛发。 林珍珠不管不顾，继续吼道：“你再不听话，我就打死你，再也不给你饭吃饿死你，快去啊。” 狗是最能知晓人性的动物，所以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此时的大黄看了看满脸友善的姜凝，又看向对自己张牙舞爪，还在不停用石子砸自己的林珍珠，他它的眼眶忽然湿润了。 第31章 生钱的法子 姜凝看到大黄湿润的眼眶，又看了看它身上被林珍珠砸出来的伤口，尝试着靠近它。 见大黄对自己的靠近，并没有表现出排斥来，她倏然挡在大黄跟前，挡下林珍珠砸向它的石子。 “林珍珠，它好歹在你们家这么久，就算现在不听你的话，你也不至于对它下死手？” 姜凝虽然怕狗，但狗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不能眼睁睁看大黄被林珍珠砸死。 林珍珠无视大黄的伤心难过，冷冷说：“不过就是一个畜生而已，我想咋对它就咋对它，它现在不听主人的话，我就算打死它，你也管不着。” 说完，林珍珠左右找了找，从土墙根下拿出一根粗木棍，恶狠狠走到大黄跟前。 “畜生，连你都想跟我对着干，我看你是皮痒了？”林珍珠不敢对姜凝动手，只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大黄身上。 说完，林珍珠就举起手里的木棍狠狠敲向大黄。 姜凝眼疾手快接住木棍，“有本事自己来对付我，让一条狗来给你出气，你算什么好汉？” “松开，我管我家的畜生，你管得着吗？” 林珍珠最开始气愤大黄不听自己的话，后来因为姜凝护着大黄，她就更加来气，一定要当着姜凝的面狠狠教训大黄。 出一口恶气！ 姜凝还想说什么，只见林珍珠丢开木棍，从脚下捡起一块大石头，直接狠狠砸向大黄。 “大黄——” 姜凝来不及阻止，只能大喊来提醒大黄。 最终大黄躲开了林珍珠手里的石头，姜凝松了一口气。 大黄的躲避，更加激怒了林珍珠。 林珍珠走近大黄一些，抬脚就想去踹大黄。 此时的大黄好像对林珍珠忍无可忍，它冲林珍珠露出尖锐的獠牙。 林珍珠被吓了一跳，紧张质问：“死畜生，你居然敢对我露出獠牙，你想咬我吗？我今天……” 林珍珠刚要再次对大黄动手，大黄忽然冲向林珍珠，，把她扑倒在地。 但它只是露出獠牙吓唬她，并未咬她。 林珍珠以为大黄想咬自己，吓得推开大黄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咒骂大黄。 见大黄追着林珍珠跑远，姜凝没办法继续找林珍珠算账，只能离开了。 … 晚上，姜凝给沈和平炖了骨头汤，里面放了一些冬瓜块，又蒸了米饭，素炒了一个青菜。 冬瓜和青菜都是自家种的。 这几天频繁出入灶房，姜凝才发现灶房的角落堆着不少冬瓜、南瓜、红薯之类的东西。 这里家家户户种菜，还养点鸡鸭之类的，还有人会养猪。 只是因为家里人口多，能分到每个人嘴里的粮食不多，只能堪堪够饱肚子。 有的节省一点的甚至好几个月才吃一次肉，也就沈和平之前能挣不少钱，姜凝的日子才能过得滋润。 姜凝仔细汇总了家里的粮食，算上之前许翠花赔偿的，家里的粮食能吃几个月。 沈和平没工作了，全家没了经济来源，她手里的558块钱，就是他们全家的家当。 家里每年播种的种子和化肥都是沈和平买，今年肯定也不例外，刨去那些钱，她能剩下的不多了。 想到这些，她又不得不在心里骂以前的姜凝了，不懂得未雨绸缪，还把沈和平的工资都拿给王碧芳母子花。 无奈叹息一声，看来她需要琢磨一些生钱的法子了。 把晚饭端上桌，她喊沈安沈宁吃饭，随即又把沈和平的那份端进屋。 沈和平不太习惯一直躺在床上，心情不太好，房间的灯也没开。 姜凝端着饭菜进屋，小声嘟囔道：“怎么不开灯？” “省电。” 姜凝没说话，在门口把灯拉开，这才端着骨头冬瓜汤和米饭走近沈和平。 “吃饭了。” 沈和平看了她炖的汤一眼，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又接着喝完。 姜凝接过他手里的空碗，放在屋子的小桌子上，直接拿着筷子夹菜打算喂他吃饭。 沈和平愣愣看着她。 “你伤了右手，喝汤还行，吃饭不方便，我喂你。” 沈和平还是头一次被人喂饭，哪哪都不得劲儿，硬是张不开嘴。 见他脸忽然红了，姜凝故意出声：“你还不好意思了？” 沈和平没说话。 姜凝再次将饭菜夹到他嘴边，“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喂你吃饭也是应该的。” 沈和平抬眼看向坚定的她，强压下所有的不得劲儿张嘴。 姜凝认真喂饭，沈和平认真吃饭。 眼看一碗米饭见底了，沈和平忽然问：“你还在减肥，不吃晚饭？” 姜凝点头。 沈和平不经意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最后在低头吃饭前说：“你好几天不吃饭了，也没见你瘦多少。” 姜凝：“……” 减肥的人最怕这种打击了，很容易放弃的。 她假装不在意沈和平的话，再次坚定表明自己的态度，“哪有那么快能瘦下去的，要坚持才能看到效果。” 沈和平嘴角微微勾起，竟有些佩服她能这样说，他觉得现在的姜凝，比以前的姜凝聪明了不少。 就连气他的方式，也多了不少。 没多说什么，他继续吃饭。 吃完一碗米饭后，姜凝问：“还要吗？” “饱了。” “哦。” 姜凝正打算收拾碗筷，忽然抬眼发现沈和平嘴边沾着米饭粒，她想也不想，条件反射伸手去帮沈和平捡米饭粒。 她温热指腹刚贴在沈和平的嘴角，沈和平的身子就好像被电击了一般，微微颤抖了一下。 偏偏姜凝什么都没觉察到，眼里只有米饭粒。 沈和平喉结滚了滚，顿时觉得周身燥热，有些口渴。 直到姜凝端着空碗离开了房间，沈和平浑身的燥热劲儿才褪去。 姜凝洗了碗，收拾好灶房，又去看了看沈安沈宁，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和平躺在自己的外侧，给姜凝留出了一大块空位置来。 姜凝没脱衣裳，关灯上床，躺在沈和平身边。 漆黑的屋内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沉默半晌，沈和平忽然出声：“姜凝，你睡着了吗？” “没，怎么了？” “我……想上茅房。” 姜凝：“……” 她只顾着照顾沈和平吃饭，忘了他还要上茅房了。 茅房在东侧耳房，从他们房间出去，走几步路就到了，但现在沈和平伤了一条腿，不方便去茅房。 她想了想，试探性问：“要不我给你拿个小盆来？” 沈和平：“……” 沈和平爱干净，平时的讲究也多，让他屋子当着姜凝的面尿，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放？ 见他不说话，姜凝笑着替他缓释尴尬，“咱们是两口子，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小盆来。” 说完，姜凝下床开灯，然后去了灶房，找来一个旧一点小盆，放在沈和平身边。 看了小盆一眼，她又看向沈和平，“需要我帮忙吗？” 在床上尿已经够让他难堪了，他哪里还需要姜凝帮忙？ “你先出去一下。” “那你好了喊我。” “嗯。” 姜凝离开房间，顺带帮沈和平把房门带上。 在门外等了几分钟，才听到沈和平喊她进去。 姜凝进屋后，一言不发收拾了把小盆端出去，清理干净后，重新返回房间，关灯躺在沈和平身边。 为了不让沈和平尴尬，她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沈和平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总觉得和姜凝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之前他娶姜凝，只是因为当年的事。 后来她因为和刘怀民的事，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他没有选择离婚，为她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让这件事真相难辨。 村里人说归说，但见沈和平没和姜凝离婚，都吃不准她和刘怀民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他这样做，有一半是因为当年的事，另一半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理应相信她，护着她。 况且姜凝也解释过，自己和刘怀民之间没什么，尽管他嘴上对姜凝说着不相信，其实心底还是愿意相信姜凝的。 听着耳畔传来姜凝的匀称的呼吸声，沈和平头一次因为姜凝失眠了。 … 隔天，姜凝醒来后，先把沈和平打点好，才出门跑步。 路过村口的时候，见林小芳又在村口等刘怀民，她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跑。 都好几天了，刘怀民还没回来，难道是城里出什么事了？ 想了想，她打算找个机会问问刘怀民爸妈。 跑了几圈后，她去了村里的小卖部。 昨晚把家里一个盆给沈和平用了，她得买一个新盆回家。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村里人都管他叫吴叔。 吴叔给姜凝找盆子的时候，村里一个大娘着急忙慌来了。 大娘顾不上看姜凝，站在小卖部外头喊：“老吴，你啥时候去县里进货啊？帮我把家里几只小鸡仔拿到县里卖了，再不卖小鸡仔就该长大，不好卖价钱了。” 吴叔手里拿着一个盆子出来，对大娘摆摆手，“我前些天才去了县里进货，这几天不去了，你自己去县里卖！” “我自己去县里一趟，还要贴车钱，小鸡仔本来就卖不了几个钱，这多不划算啊。”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要不拿镇上看看？” “镇上更卖不了价钱。”大娘无奈叹息一声，苦着脸说：“算了算了，我自己养着！”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要上交农业税，家里的闲粮本来就不多，就没多余的粮食喂多余的鸡鸭。 大娘的小鸡仔卖不出去，留下自己养，就又要多分出去一口粮，她有些发愁。 姜凝想到自家有孩子，沈和平现在也病了，索性转头看向大娘，“大娘，你家有多少小鸡仔啊？” 听到姜凝喊自己，大娘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个人。 见和自己说话的人是姜凝，大娘回过神来说：“哟！是沈和平媳妇啊，你问小鸡仔干啥？你想要啊？” 姜凝点头。 见自家的小鸡仔有脱手的可能，大娘对姜凝露出笑容，“我家有十只小鸡仔，你都要吗？” 姜凝合计了一下，小鸡仔现在还小，养到下蛋还有好几个月，能帮她变现的周期有点长。 不过…… 她转念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变现方法。 她再次对大娘点头，“我都要了。”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那你现在就跟我去我家，把十只小鸡仔都带回家。” “成。” 吴叔把盆子递给姜凝，好心提醒道：“和平媳妇，你家和平刚丢了工作，你现在买这么多小鸡仔回家干啥？小鸡仔又小，养大还要吃不少粮食，不划算的。” “嘿，你这个老吴说啥子啊？人家想买，你还要劝人家莫买吗？”大娘不满回呛吴叔。 “你这个人真是，我就是好心提醒下和平媳妇。” “要你多管闲事，你又不能帮我卖，还要管我卖给别人啊？” “你……” 姜凝笑着打断吴叔，“谢谢吴叔提醒，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买回家有自己的用途。” 见姜凝都这样说了，吴叔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姜凝从吴叔这里买了一个盆，就跟着大娘去了她家抓小鸡仔。 大娘家的房子和村子里其他房子不同，四排三间的大土墙瓦房，还带一个三面土墙围起来的院子。 院子里养了不少的鸡鸭。 大娘高兴带姜凝走进院子，把她带到小鸡仔这边来。 十只小鸡仔被竹子编织成的小篓子圈起来，正在埋头吃青草。 大娘盯着活蹦乱跳的小鸡仔，说：“你看我这十只小鸡仔多好，你在咱们村绝对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小鸡仔了。” 姜凝仔细看了看小鸡仔，精神头的确不错。 “大娘，您打算卖多少钱？” 大娘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了姜凝好几眼，才开口，“你去镇上买都要三角钱一只，你在我这里买还省了去镇上的工夫，咋说也得多给我一点？ 这样！你给我五角钱一只，十只一共就是五块钱，你看咋样？” 五块钱？ 姜凝不由得想笑，大娘真拿她当傻子糊弄呢？ 她虽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也粗略了解这个年代的物价。 这年代猪肉一块多一斤，粮食每斤才几毛钱，大娘一只小鸡仔就想卖五毛钱，这不是存心想敲自己竹竿嘛。 她盯着小鸡仔笑了笑，又抬眼看向大娘，“大娘，您是不是欺负我不懂行情？” 第32章 我姐的秘密 大娘被姜凝问的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精明与算计。 村里人都知道沈和平在城里有工作，一个月能挣不少钱。 姜凝人傻又好骗，大娘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敲姜凝竹竿的好机会。 她赶紧对姜凝露出笑容，继续哄道：“和平媳妇，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哪里能敲你竹竿啊？ 我是诚心想卖给你，还给你算便宜了，你买我家的小鸡仔绝对不会亏的。” 姜凝勾了勾唇，抬眼看向大娘，“大娘，现在粮食才五六角钱一斤，你一只小鸡仔就要卖五角钱，这还不是敲竹竿吗？ 小鸡仔这么小，我拿回家还要喂不少粮食，他们才会长大给我下蛋，你张口就要五角钱，我还不亏？” 听姜凝算了这笔账，大娘多看了她几眼。 眼前的姜凝和别人口里说的那个人傻好骗的姜凝，咋不一样呢？ 大娘常年卖小鸡仔，也学到了一些抬价的小伎俩，她很快拉下脸来，不高兴说：“我看你是不诚心买，那算了，我不卖给你了，我还是拿到县里卖！” 说完，大娘便不再看姜凝。 姜凝一眼就看穿大娘的心思，不再和大娘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她刚走到大门口，身后就传来大娘的声音。 “哎！等等！” 姜凝停下脚步，疑惑回头看向大娘。 大娘看了看小鸡仔，最后无奈妥协道：“算了算了，你说说你想多少钱买？” 姜凝想了想，对大娘伸出三根手指头，“我也不占您便宜，就按照镇上的三角钱一只买。” 大娘不情愿撇撇嘴，能脱手也比自己用粮食喂着强。 “成，卖给你。” 说完，大娘就转身进屋给她找了一个尼龙袋子，把小鸡仔抓到袋子里递给她。 “给你。” 姜凝接过尼龙袋子，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来，数了三块钱给大娘。 大娘接过钱，又仔细数了一遍。 确定钱没错后，大娘冷脸看向姜凝，阴阳怪气道：“你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我今天算是亏本卖给你了。” 姜凝不置可否，刚要提着小鸡仔往外走，余光瞥见大娘院里笼子里关着的鸭子。 “大娘，你家的鸭子卖吗？” “我家的鸭子还留着下蛋呢，可不能卖给你。” 大娘拒绝的很干脆。 可姜凝很想买鸭子，想拿回去给沈宁和沈和平炖着吃。 想了想，她咬咬牙开口，“我五块钱买你一只，成不？” 五块钱一只！ 大娘睁圆了双眼，要知道现在一只一斤多的鸡也就三块钱左右，她这鸭子也就两斤不到，能卖五块钱已经很划算了。 碰上这种好事，大娘赶紧点头，“卖，我卖给你。” 说完，大娘小跑着去给姜凝抓了一只鸭子，她特意抓了一只最小的给姜凝。 姜凝也没和她计较重量，给了钱，拎着鸡鸭就回家了。 买盆子花了一块钱，小鸡仔三块，鸭子五块，一共花出去9块钱，她现在手里还有549块钱。 只出不进，让她很有危机感，挣钱的事迫在眉睫。 一边盘算着挣钱计划，她一边往家走。 刚走到家门前的小路上，忽然看见浑身带伤的大黄趴在她家门前。 她立即走过去。 大黄看到她，赶紧站起来，她这才看清大黄的一条后腿没着地。 不仅如此，大黄的后背上到处都是粘着毛发凝固的血块，一只眼睛也眯着。 大黄仰着头，可怜巴巴望着她。 站在大黄跟前，她心疼低头，问：“是林珍珠把你弄成这样的？” 大黄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对她微微点头。 同情战胜了心理的恐惧，姜凝摸了摸它的头顶，柔声说：“走，跟我回家。” 大黄眸光闪烁了一下，真就跟着她回了家。 姜凝把大黄带回家，先简单给它把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在屋檐下给它搭了一个窝，让它躺在屋檐下休息。 安置好大黄后，姜凝见家里没有笼子，只能把小鸡仔和鸭子暂时放在尼龙袋子里，随后就去灶房做早饭。 早饭是简单的稀饭，小青菜和咸菜，她仍然给两个孩子蒸了鸡蛋。 喂沈和平吃早饭的时候，她把带回大黄，买了小鸡仔和鸭子的事和沈和平说了。 原以为沈和平会嫌弃她乱花钱，盘问她买这些东西干什么，但沈和平只是“嗯”了一声，一言不发继续吃自己的饭。 她好奇问：“你不问我买小鸡仔干什么吗？” “买来养着下蛋，等长大了再吃肉，不然还能干啥？”沈和平反问。 姜凝笑着摇头，“我可不是买它们来下蛋，吃肉的。” “那你想拿它们干啥？” “挣钱。” “挣钱？它们还能挣多少钱？” “先养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顿了顿，姜凝又问：“对了，咱们家有笼子吗？我想找个笼子养它们。” “没有。” 闻言，姜凝马上泄气了。 没有笼子，这可怎么办？ “你可以去砍点竹子回来，我来编竹笼子。” 姜凝震惊睁圆双目，“你还会编竹笼子？” “很难吗？” 黄山村的人大部分都会用竹子编背篼，笼子之类的东西，家家户户用的背篼都是出自自己的手艺。 沈和平手巧人聪明，看村里人编了一下午就学会了。 甚至编的比别人都紧实，牢靠。 姜凝满脸崇拜看着沈和平，“你真是太棒了，简直是全才啊，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姜凝双眼闪烁着爱心，毫不避讳盯着沈和平看，把沈和平看红了脸，不好意思移开眼。 可看了沈和平受伤的右手一眼，姜凝忽然又泄气了，“你右手都这样了，还能编笼子吗？” “单手都行。” “真的吗？”姜凝半信半疑问。 沈和平点头。 “我马上就去砍竹子。” 沈和平吃完饭后，姜凝怕沈安沈宁害怕大黄，又简单嘱咐了他们几句话，告诉他们大黄不会伤害他们，并且拜托他们照顾大黄。 安排好家里的事后，她拿着砍刀往黄山村的竹林去了。 路过村里小路的时候，她看见好几个妇女围在一起，正绘声绘色讨论着什么。 她本来不好凑热闹的，但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了林珍珠的名字，索性就停下来听了几耳朵。 “哎哟！老林家林珍珠可惨了，你们是没看见啊，浑身都是血，看着都吓死人了。” “听说是被她家的大黄狗咬的，她家那个大黄狗前脚支起来比人都高，就那样把她扑在地上咬，差点就要了她的小命。” “也不知道那畜生发啥子疯？林珍珠用棒子打它，它也不躲开，就是和林珍珠对着干。” “所以说畜生永远都是畜生，还是要当心啊。” “……” 姜凝听明白了一些，大概就是林珍珠差点被大黄咬死之类的话。 但她想到浑身是伤的大黄，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要是大黄真对林珍珠那么狠，它也不至于自己浑身是伤才对。 没继续听下去，她径直去竹林。 这个季节，新笋已经开始冒头，村里不少人都会来竹林砍竹子，晚上没事的时候编几个背篼，拿到镇上的集上卖。 姜凝到竹林的时候，见不少人都在竹林转悠，挑选好的竹子。 没去管别人，她继续挑选自己的竹子。 她刚绕到一棚茂盛的竹林背面，忽然看见刘怀民的妈王春莲也来了。 她刚想找个机会问问刘怀民家人，刘怀民什么时候回来，现成的机会就来了。 她假装挑选竹子，故意朝王春莲走过去。 见王春莲来回盯着几根竹子比较，她笑着上前，“王婶，您也来砍竹子啊。” 看到姜凝，王春莲防备后退了一些。 她时刻谨记男人刘水根的话，现在林小芳好不容易看上刘怀民了，他们一定要和姜凝保持距离，不能让姜凝坏了刘怀民的终身大事。 看出王春莲对自己的戒备来，姜凝继续说：“王婶别紧张啊，我就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我们家和你不熟，有啥子好打招呼的。” 说完，王春莲作势就要走开了。 姜凝赶紧追上去，拦下她故意说：“听说林小芳天天都在村里等刘怀民回来，要是刘怀民还不回来，林小芳怕是要反悔了。” 说话的同时，姜凝一直在留意王春莲的反应。 王春莲紧张抓了抓衣角，神色不自然反驳她，“你乱说啥？我们怀民很快就要回来了。” 又是很快。 姜凝微微皱眉，“很快是多快啊？我昨天路过村口的时候，还看到隔壁村的媒婆找林小芳说话，要是刘怀民还不回来，林小芳怕是就要被人抢走了。” “啥？”王春莲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小声嘟囔着：“我都跟小芳说了，怀民很快就回来，她可不能不等怀民啊。” 原来林小芳和林珍珠说刘怀民很快就回来了，是从王春莲嘴里说出来的。 姜凝眼珠子一转，继续旁敲侧击说：“我听林小芳说她再等刘怀民一天，他要是还不回来，她就要跟别的媒婆去相亲了。” “那不得行，我要赶紧找小芳说说，怀民回来的事还没定下来呢。” “为啥没定下来啊？坐个车就回来了，您还是赶紧喊他回来！”姜凝故意这样说。 王春莲恼火瞪向她，“你知道个啥？怀民在城里出了点事，现在走不开回不来的，他现在……”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王春莲赶紧捂住嘴，狠狠瞪了姜凝一眼。 姜凝顿悟，原来刘怀民迟迟没回来，是因为在城里出事了。 王春莲两口子为了稳住林小芳，才故意对林小芳说刘怀民很快就回来了。 精明如王春莲两口子，让林小芳自以为是以为，得到王春莲两口子的认可就赢了自己，实际上却被糊弄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绝配！ 她知道王春莲不会再多说什么了，索性就不再多问了。 她转身打算离开，这回轮到王春莲拦下她了，“姜凝，你别走。” 姜凝面无表情回头看向她。 “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许告诉小芳。” 她发现这里人，动不动就爱用命令的口吻和人说话，听起来不太舒服。 她勾唇冷笑，开出自己的条件，“我可以不告诉林小芳，那你告诉我，刘怀民在城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想推算刘怀民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就必须知道他在城里出了什么事。 王春莲目光闪烁，不敢看姜凝，支吾道：“就是遇到一点小事，马上就能处理好了。” 姜凝笑了笑，不想听这些敷衍的话，再次转身打算离开。 王春莲直接拦下她，无奈开口，“怀民那个堂哥在城里做小生意被人骗了钱，他喊怀民和他一起去要钱，没要到钱，怀民肯定不会回来。” 要钱这种事就麻烦了，看来刘怀民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合计了一下，眼下沈和平受伤了，不能回城里工作，她要忙着照顾沈和平。 再说了揭穿刘怀民和林小芳陷害自己，也需要沈和平帮忙，刘怀民现在不回来，不仅没影响到她，反而对她还有利。 见她不说话，王春莲重复问：“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不能把这些告诉林小芳。” “好，我不告诉林小芳。” 要是告诉林小芳了，她后面的戏怎么演下去？ 王春莲再三嘱咐姜凝后，才肯放她离开。 姜凝在竹林挑了两根笔直的竹子，砍下来扛回家。 也只有在这种需要体力的时候，她才t到这副体格的用处。 姜凝把竹子扛回家，再把沈和平扶到院坝里坐着。 因为沈和平右手受伤，就只能姜凝来把竹子切成块状，再切出竹皮来。 二人配合忙活了一整天，太阳偏西的时候，总算编出来了一个很大的竹笼子。 姜凝满意把小鸡仔放进竹笼子里，然后拎着鸭子打算杀了炖着吃。 可她拎着鸭子，迟迟下不去手。 想了想，她只能把鸭子拎到沈和平面前，“你杀！晚上我给你们炖了吃。” 沈和平接过刀，刚打算杀鸭子，就听到了姜武的声音。 “哟！姐姐姐夫要杀鸭子吃啊。” 姜凝不待见姜武，听到他的声音都嫌烦，没好气斜睨向他，“干啥？” 看了姜凝一眼，姜武径直走向他们，“听说姐夫受伤了，我来看看姐夫。” 姜凝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怼道：“看也看了，那现在能走了？” “姐，我好心好意来看我姐夫，你咋这样对我？” 好心好意？ 怕是别有用心！ 姜凝懒得搭理姜武，也顾不上要杀鸭子，又把鸭子放回了笼子里，随即转身进了屋。 姜武坐在沈和平身边的空位上，凑近小声说：“姐夫，我要告诉你一个关于我姐的秘密。” 第33章 被人戴了绿帽子 沈和平略微挑眉，疑惑看着姜武。 姜武贼眉鼠眼回头看了看，确定姜凝没在，才继续凑到沈和平耳边说：“我姐肚子里的娃不是你的。” 沈和平没说话，看向姜武的眼神冷了几分。 “是她那个奸夫刘怀民的，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听人说我姐今天还见了刘怀民的妈王春莲，两个人说了好久的话，模样可亲热了。” 要不是姜凝怀孕的事，是自己编出来的，沈和平都要相信姜武的话了。 他微微皱眉，问：“你咋知道的？” “你想想啊，我姐之前都为了刘怀民和你闹离婚，这婚没离成，现在她忽然怀孕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吗？ 再说了，你一直在城里上班，平时都很少回来，你敢信她肚子里的娃是你的？” 沈和平冷声问：“她是你亲姐，你告诉我这些干啥？” 姜武拍了拍沈和平的肩膀，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痛心道：“她做出这样的事，简直丢尽了我们姜家的脸，大家都是男人，我不忍心看你被她骗。” 说完，姜武还特意打量了沈和平受伤的手脚一眼，接着说：“你今后都没工作了，还要养别人娃真是太惨，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沈和平之前一直在城里工作，很少在家里住，和姜家人往来也不多。 但他知道姜家人对姜凝说不上好，尤其是王碧芳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心里只有儿子，姜凝没出嫁的时候，就在姜家被他们当牲口使唤。 他以为就算姜家人对姜凝再不好，但姜凝始终是姜家的人，真没想到姜武会这样给姜凝造谣。 他看向姜武的眼神又冷了好几分，怒声警告道：“姜武，我念在你是姜凝亲弟弟的份上，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到。 你不许再说刚才那些话，更不许拿到外头去说，明白不？” 姜武愣住了。 是个男人听到自己媳妇怀了别人的娃，都能气得七窍冒青烟。 沈和平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警告自己不许再说了？ 沈和平没毛病？ 姜武倏然起身，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沈和平，并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 “姐夫，你不会被气糊涂了？我姐她……” “你姐肚里的娃是我的，你就别乱说了。”沈和平厉声打断姜武。 “可你很少回来，咋可能吗？” “我说是就是，这种事你有啥资格来质疑？” “姐夫……” “住口！再让我听到你到处乱说这种话，当心我把你嘴缝上。” 沈和平明明是一个伤了手脚的人，但姜武看到他黑青的脸，浑身散发的迫人寒意，还是有些发怵，后背直接冒冷汗。 姜武早就听说过沈和平在外头的一些事，本来就有几分忌惮他，再听了刚才警告的话，不由得慌张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盯着沈和平受伤的手脚转念一想，现在的沈和平就是一头受伤的老虎，有什么好怕的？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后，他梗着脖子看向沈和平，“我是真心实意为你好，怕你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要帮人养娃，你居然不识好歹，活该你被带绿帽子。” 沈和平眉心紧紧皱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紧握成拳头。 “也不知道你这种人咋想的，当初放着那么多好姑娘不要，偏偏要我姐这种肥猪，不过你们俩也真是绝配，两个大傻子凑一起也很意思，日子也……” 不给姜武把话说完的机会，沈和平忽然腾的站起来，用左手狠狠掐住姜武的脖子。 姜武没料到手脚绑着板子，宛若一个废人的沈和平，居然还能站起来，吓的脸色一白。 “我看你是姜凝的亲弟弟，才耐着性子提醒你不要乱说，要是换了个不相干的人，我早就把人丢出去了。” “你……” 姜武脖子发紧，好像就要透不过气，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最后说一次，姜凝肚子里的娃是我的，你要是还敢乱说，当心你的舌头。” 警告完姜武后，沈和平刚打算松手，就见姜凝从堂屋出来了。 看沈和平掐着姜武脖子，她箭步来到二人身边，问：“这是怎么了？” “姐快救我，姐夫要掐死我了，快救我啊。” 姜凝看都不看姜武一眼，视线一直落在沈和平身上，掰开他掐着姜武脖子的手，扶着沈和平重新坐下。 恢复自由的姜武，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姜武以为姜凝是来帮自己的，指着沈和平说：“我是你亲弟弟，他居然想掐死我，姐，姐夫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赶紧和他离婚啊。” 姜武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姜凝和沈和平离婚。 只有让姜凝和刘怀民在一起，他才有机会接近林小芳。 他眼里只有林小芳，也顾不得这样做会给姜凝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反正他们姜家从来就没在意过姜凝的死活。 姜凝看都没看姜武一眼，一脸关心看着沈和平，埋怨道：“你的手脚都还没好，你站起来干什么？要是伤口崩开了，受罪的可还是你。” 沈和平张了张口，刚想跟姜凝解释自己掐姜武脖子的事，就听姜凝继续说。 “教训人这种事，我来做就成。” 说完，她冷冷转身看向姜武。 和沈和平相处这些天，她很清楚沈和平的为人和秉性。 沈和平对王碧芳那种人都能客客气气的，肯定不会主动对姜武动手，一定是姜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激怒沈和平的事，他才会动手。 想到这些，她走近姜武一些，居高临下看着他。 “姜武，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比谁都清楚，掐死你我都嫌脏了手，你这种人说的话能信吗？” 姜武一时语塞，目光来回在姜凝和沈和平身上游走，最后又落在姜凝身上。 “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别喊我姐，被你这种人喊姐，我都嫌丢人。” 姜家人如何对姜凝，如何对沈安沈宁的，她可没忘。 她上回才去警告了王碧芳母子，没想到姜武还不长记性，又主动上门来找虐了。 她走近姜武一些，拽着姜武的衣领子，一把将地上的姜武拽起来，一双带着寒意的冷眸看着他。 “刚才让你姐夫亲自动手，就是你不对，还不赶紧去道歉？” 姜武：“……” 合着自己差点被掐死，自己还得去道歉？ 姜武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姜凝，“你、你还是我姐吗？” “我不是你姐。” 姜武瞪圆双目。 “我懒得当你姐。” 姜凝把姜武丢到沈和平面前，双手叉腰瞪着姜武。 面对姜凝大山一样的分量，姜武心虚咽了咽口水，闷声道歉，“姐夫，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手受累。” 闻言，姜凝一巴掌落在姜武的后脑勺上，“给我好好道歉。” “姐夫对不起，我、我再也不敢打胡乱说了，您千万别生我的气。” 沈和平冷声重复警告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记得记得，不敢再说了。” “滚！” 闻言，姜武赶紧站起来，连滚带爬离开了这里。 看着姜武走远，姜凝收回视线问沈和平，“他刚才说什么了？” “没啥。” 沈和平回避她的目光。 姜凝回到他跟前，直勾勾盯着他，“他什么都没说，那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看见他就来气。”沈和平脱口而出。 姜凝赞同沈和平的话，她看见姜武也来气，“他那个人看着的确来气，算了，你也别气了，咱们以后尽量不看到他了。” “嗯。” 姜凝重新盯着他受伤的手脚上，“你真没事？” “没事。” 刚才听了姜武的话太生气，一时间也没注意自己手脚受伤，就站起来了。 “你的手脚可不能大意，下回不能再胡来了，想教训谁，我帮你动手就成。” 说完，姜凝就上前搀扶沈和平进屋。 沈和平一言不发盯着她，他好像越来越不想和姜凝离婚了。 他希望刘怀民晚一点回来，姜凝别再跟自己提离婚的事。 事实是姜凝从掉水里后，就再也没跟他提过离婚的事，而他因为姜凝从前为了离婚作出太多事来，忽略了这些细节。 … 晚上，沈安沈宁回来了，依旧对姜凝很冷淡。 姜凝本来想跟他们解释，王碧芳上次对他们说的话，但转念一想，要是解释了，那沈和平对周春梅和王碧芳所说的自己怀孕的事就兜不住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沈和平是怕周春梅一直念叨，让他回城里上班的事，他才会对她们说自己怀孕了。 就当还沈和平救自己的人情了，这个谎，她帮沈和平圆。 时光飞逝，转眼姜凝来到这里半个多月了。 刘怀民还没从城里回来，林小芳依旧每天都去村口等，却不像以前那样在村口一等就是大半天了。 这些天的休养，姜凝变着法儿给沈和平做好吃的，想让他快点好起来，沈和平的手脚好了很多，整个人也圆润了不少。 沈安沈宁也跟着胖乎了。 在姜凝的精心照料下，大黄身上的伤结痂，腿和眼睛也痊愈了。 感受到姜凝一家人的友善，大黄现在已经把姜凝家当成自己家，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主人。 姜凝也从别人嘴里得知，大黄那天根本没咬林珍珠。 林珍珠身上的血都是大黄的，是林珍珠打大黄时，大黄的血溅到她身上了。 即使大黄被林珍珠打成那样，它也只是虚张声势吓唬林珍珠，并未想咬林珍珠。 林珍珠和大黄比起来，还不如一条狗。 姜凝的小鸡仔长大了不少，沈安沈宁平时没事就会去地里拔青草回来，喂给小鸡仔们吃。 姜凝仍旧在盼刘怀民赶紧回来，而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黄山村，最近忽然又流传开了新的谣言。 姜凝一家对此毫不知情。 这天，姜凝在家喂小鸡仔，就见周春梅气冲冲来了。 看到周春梅，姜凝刚想主动打招呼。 周春梅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径直去了屋里找沈和平。 姜凝满脸疑惑，不知道周春梅又怎么看自己不顺眼了。 没多问，她继续在院坝喂小鸡仔。 大黄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摇摇尾巴，对她很亲热。 周春梅进屋没多久，屋内就传出了沈和平和周春梅的争吵声。 屋内的声音吓得院坝的小鸡仔和大黄身子抖了抖。 姜凝疑惑看向房间方向，沈和平一向对长辈脾气好，怎么会忽然和周春梅吵架？ 她把手里最后一把谷子撒给小鸡仔吃，就进了屋，她刚想去悄悄去听听周春梅和沈和平吵什么，忽然发现沈安带着沈宁也躲在门口偷听。 沈安见了她，脸上立即对她露出嫌弃来。 倒是沈宁看向她的目光友善不少。 沈宁落水后，是姜凝一直照顾她，平时没事的时候还会陪沈宁说话，虽然沈宁不会回应她，但她还是坚持陪沈宁说话。 私底下，沈宁对她的态度转变了不少，但当着沈安的面，沈宁又和从前一样。 姜凝轻手轻脚走近他们，习惯了沈安的嫌弃，问：“阿婆和你爸吵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你总给我爸带来麻烦。”沈安生气回怼。 “因为我？” 姜凝微微皱眉，难道是周春梅又在翻旧账，提沈和平为了救自己受伤的事？ 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其他的。 这样一想，她径直走向房间，推门进屋，看向正在吵架的周春梅母子。 “你们别吵了，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成不？” 姜凝闷着头闯进屋，看都没看二人一眼，就出声打断二人的争吵。 周春梅和沈和平停下争吵，同时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姜凝。 母子二人同时变了脸。 听了姜凝的话，周春梅浑身都散发着的怒意，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她带着怒气大声质问沈和平，“你刚才还替她说话，你听听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啥好说的？” 坐在床上的沈和平无奈看了姜凝一眼，刚想的说话，就见周春梅又指着姜凝的鼻子。 “姜凝，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简直丢尽了我们沈姜两家的脸。” 姜凝有些听不懂周春梅的话了。 她不过就是不小心让沈和平受了伤，怎么就丢尽了沈姜两家的脸了？ 第34章 完美的八块腹肌 “我们沈家到底是造了啥子孽，我起早贪黑供你念书，想让你出人头地给我争一口气，没想到你……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讨姜凝做媳妇，你非不听我的，现在她又干出这种事，我们沈家的老脸还往哪里放？ 你让我死了以后，咋去见沈家的老祖宗们？” 周春梅捶胸顿足地数落沈和平，数落没几句就开始掉眼泪，最后直接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姜凝着实懵了！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才让周春梅这样？ 她疑惑靠近周春梅一些，压低声音问：“我到底干了什么呀？” 周春梅红着眼眶瞪向她，“你刚才都承认了，现在又跟老娘装傻吗？” “那点事也不至于你这样？” “啥子？” 周春梅腾的站起来，冲到姜凝面前大骂，“那点事？你还嫌事情不够大是不是？现在整个村子都在议论这件事了，都说刘怀民之所以跑到城里不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你居然还嫌事小？” 姜凝：“……” 怎么又和刘怀民扯一起了？ 姜凝满脸疑惑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抬眼看向周春梅，“妈，我刚才都跟您说得很清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村里人都在乱说。” “好，你说村里人乱说，那她弟弟呢？她弟弟亲口跟我说的，这还能有假吗？怪不得她妈也想带她去把肚子里的娃刮了，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 肚子里娃？ 咋又扯到自己的肚子了？ 姜凝这个当事人完全听不明白。 之前姜武来找沈和平，说姜凝肚子里的娃是刘怀民的，沈和平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姜凝。 关于姜凝怀孕，本来就是他编出来为了，堵住周春梅让他回城里工作的借口，现在逐渐演变成这样。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替姜凝澄清一切，不能让姜凝平白无故蒙冤。 他抬眼看向姜凝，语气平常道：“姜凝，你先出去，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和妈说清楚就成了。” 周春梅在这里哭天喊地指责她，她哪里能走？ 姜凝站在原地。 “出去！我来处理。”沈和平重复道。 见沈和平坚持，姜凝刚打算转身离开屋子，就被周春梅张开双臂拦下。 “你不许走，谁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今天不把话跟老娘说清楚，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姜凝无奈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无奈出声：“妈，您让她走，我和您说。” “不成，她今天一定要跟我说清楚，她肚子里的娃到底是不是刘怀民的？” 姜凝一愣。 随即抬眼看向沈和平，问：“谁说我肚子里的娃是刘怀民的？” 沈和平面上掠过一抹歉疚，刚想开口，就听周春梅先说话了。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你弟弟亲口告诉我的，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姜凝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脸！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姜凝忽然想到上回姜武来找沈和平，沈和平还对姜武动手了。 她问沈和平：“上回姜武来找你，就是跟你说了这些？” 沈和平没说话，默认了。 姜凝黑着脸撸了撸袖子，小声自言自语道：“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上回就该把他嘴巴缝起来，省得他到处乱给我造谣。” “姜凝，你现在还有啥好说的？”周春梅大声质问道。 沈和平见姜凝一次次因为怀孕的事，被误会，被人找麻烦，权衡之下开口。 “妈，姜凝怀孕的事其实是我……” “我怀的当然是和平的娃。”姜凝打断沈和平的话。 她猜到沈和平要对周春梅坦白怀孕的事了，出声阻止沈和平坦白。 要是周春梅知道沈和平没怀孕，怕是就要催沈和平回城里养伤了，毕竟城里的医疗条件好。 养好伤估计就再难回来了。 可她要等刘怀民回来，让沈和平帮忙揭穿刘怀民和林小芳陷害自己的事，不能让沈和平去城里。 她都能想象得到，沈和平一走，自己和刘怀民的事就在村民们心里坐实了，她哪里还有机会替自己申冤？ 所以，沈和平不能走。 沈和平不解看着姜凝，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周春梅冷哼道：“那你亲弟弟为啥要那样说？” “因为林小芳。”顿了顿，姜凝继续说：“林小芳最近和刘水根两口子走得近，听说等刘怀民回来，刘水根两口子就要带刘怀民上林家说亲。 姜武喜欢林小芳，为了阻止林小芳和刘怀民在一起，就故意造谣我和刘怀民的事。” 周春梅半信半疑看着她，“他可是你亲弟弟，还会给你造谣？” 姜凝自嘲冷笑，反问：“姜家以前怎么对我的，他们母子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您应该很清楚？” 当初周春梅不同意沈和平娶姜凝，有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王碧芳母子。 王碧芳在村里出了名的刁钻泼辣，蛮横不讲理。 姜武又是个游手好闲，整天不务正业的人。 周春梅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成为亲家。 听了姜凝的话，周春梅认真一琢磨，按照王碧芳母子这种不要脸的尿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出给女儿造谣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和平之前很少回来，你们是咋怀上的？” 周春梅这就把姜凝和沈和平问懵了。 姜凝余光投向沈和平，把这个问题交给他回答。 沈和平尴尬轻咳一声，一本正经说：“妈，您是怀疑你儿子的能力吗？我们年轻身体又没毛病，有娃不是很正常的事。” 周春梅面上一红，没继续多问。 姜凝：“现在和平没工作，我上次回姜家，让我妈把我以前给他们的钱还给我，他们因为这件事就更加记恨我了。” “啥？你找你妈还钱了？”周春梅满脸不敢置信。 坐在床上的沈和平搭话，“姜凝上回还当着我的面，找我丈母娘要钱，我丈母娘当场就翻脸了。” 周春梅用陌生的目光上下打量姜凝。 要不是十里八乡都挑不出这种身材的人，她都要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姜凝了。 想到姜凝最近的变化，周春梅走回沈和平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姜凝最近不太对劲，你自己要多留个心眼。” “嗯。” 周春梅站直身子，继续说：“既然和平都说你肚里的娃是他的，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外头的人说的难听，你们得想想办法。” “您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姜凝表态。 周春梅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受伤的沈和平，“算了，外头的事交给我，你安心照顾和平。” 说完，周春梅就径直往外走了。 姜凝立即跟上，把周春梅送到院坝里。 临走之前，周春梅回头看向她，“姜凝，既然和平都说了娃是他的，我就不说啥了，我相信我儿子的话。” 姜凝微微颔首。 周春梅没好气嘟囔道：“也不知道你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就对你死心塌地的。” 姜凝笑而不语。 目送周春梅走远，姜凝返回堂屋。 沈安沈宁还在堂屋。 沈安看到她就沉下脸说：“妹妹，咱们走。” 自从上回听了王碧芳的话，以及听到林小芳姐妹的对话后，沈安对姜凝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 并且比从前更恼火。 姜凝每次想和沈安说话，想和他好好聊聊，解释一下，沈安完全不给机会。 看着他们回了自己房间，她刚想回房间看沈和平，就见沈宁把房门推开一条缝，从屋子里拿出半个苹果递给她。 姜凝惊喜问：“给我的？” 沈宁笑着对她点头。 “谢谢阿宁。” 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姜凝那些因为沈安积压在胸口的怨气，瞬间消失无踪。 见沈宁重新关上了房门，姜凝拿着苹果回到沈和平房间。 沈和平一直坐在床上，看到她进来了，面上对她露出一丝歉疚来。 “我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没事没事，我的麻烦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多这一点。” “姜凝，其实你……” 沈和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姜凝忽然皱眉捂紧了鼻子，左右环顾整个屋子。 “屋子里是什么味道？” 沈和平也闻了闻，疑惑说：“我没闻到啊。” 姜凝一边轻嗅，一边朝沈和平靠近，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沈和平身上。 沈和平抬起左臂闻了闻，当即皱紧眉头。 自从手脚受伤后，他就没洗过澡。 沈和平怕热经常出汗，这么久不洗澡，身上的味道已经快馊了。 一向爱干净的沈和平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姜凝想了想，提议道：“我帮你擦擦身子？” 二人同睡一个屋一张床，她也怕沈和平把自己熏臭了。 “那……多谢你了。” 沈和平早就想洗澡了，现在姜凝都主动提出来了，他就没拒绝。 姜凝去灶房烧水，很快就端着一盆温水，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回房间。 把盆子放在床前，她扶着沈和平躺下，开始帮沈和平脱衣裳。 经过上一回脱衣裳的经验，这回轻松脱下沈和平的衣裳。 然后她打湿毛巾，用毛巾给沈和平擦身子。 之前只是看，现在隔着毛巾摸到沈和平紧实的肌肉，姜凝激动的咽了咽口水。 八块腹肌，这可是真正的八块腹肌啊。 他到底如何把身材保持的如此完美的？ 姜凝借着帮沈和平擦身子，光明正大欣赏他的好身材。 柔软的毛巾擦过沈和平的身体，竟让他情不自禁想到了被姜凝乱摸的那晚。 那晚，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胡乱在他胸口、腹部作乱。 要不是她睡着了，沈和平都会以为她是故意在撩拨他。 想到这些，沈和平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喉结不停翻滚，被毛巾擦过的身子好像燃起了火热，浑身都变得滚烫。 就在他的思想跑偏的时候，一滴温热的液体忽然滴在的腹部的肌肉上。 他被烫的立即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腹部。 竟是姜凝的鼻血！ 姜凝也意识到自己流鼻血了，赶紧捂住鼻子，把头稍微抬高。 要了命了！ 自己这个胖脸算是丢尽了。 她擦干净鼻血，尴尬解释道：“这个天气有点热，我好像有点上火，一会儿该多喝点水了。” “嗯，我也该多喝点水。” 两个脸红的成年男女，都用前言不搭后语的方式，来化解这个尴尬的小插曲。 姜凝很快停下来，用水润的双眸看着他，“你坐起来一些，我帮你擦擦后背。” “嗯。” 姜凝扶着沈和平坐起来，又把毛巾拧了一把，打算给给他擦后背。 当视线触及他后背那道，从脖子后延伸到尾椎骨的伤疤时，她愣住了。 见身后的她迟迟没动静，沈和平侧头看向她，“咋了？” “你后背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闻言，沈和平的眸光骤然一冷，那些不好的回忆再次浮现脑海。 但他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轻描淡写道：“不小心弄伤的，你要是害怕的话，就不擦后背了。” “不怕。” 说完，姜凝拿着毛巾一点点替他擦后背。 擦后背的同时，她盯着沈和平后背的伤疤，忍不住想沈和平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帮沈和平擦干净了身子，她又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帮沈和平换上。 为了杜绝引发再次流鼻血的尴尬，给沈和平穿衣裳的同时，她尽量不去看沈和平。 等她帮沈和平穿好衣裳，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顾不得和沈和平说话，她端着盆子逃离了房间。 她刚把盆子毛巾收好，就听到屋外传来大黄的尖叫声，紧接着大黄不停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放好东西就往外走，一眼看到正拿着石头砸大黄的林珍珠，以及站在边上看热闹的林小芳。 她立即黑下脸，冷声呵斥：“林珍珠，你特么给我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林珍珠不仅没有住手，反而对大黄下手更狠了。 姜凝冲到她面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在她脚背上。 林珍珠痛得捧着脚跳起来，恶狠狠瞪向姜凝，“死肥猪，你不仅背着沈和平偷男人，居然还敢偷我家的大黄狗，我今天要撕烂你这张不要脸的脸。” 林珍珠是个沉不住气，没什么头脑的人，再加上看到上次欺负自己的大黄在姜凝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刚要靠近姜凝，大黄忽然露出獠牙挡在姜凝面前…… 第35章 亲眼看见你们幽会了 林珍珠一愣，更加来气了，怒声冲大黄吼道：“死畜生给我滚开，我上回就该打死你，省得你在这里吃里扒外的。” 林珍珠的话让姜凝想起，上回浑身是血的大黄，她看向林珍珠的眼神瞬间冷下去。 “大黄，你先躲开。”姜凝道。 大黄乖乖听话，站到一边去。 林珍珠看到大黄这么听姜凝的话，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继续发狠大声咒骂。 “白眼狼畜生，我们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到头来居然听一个外人的话。” “狗都知道对你口下留情，你却恨不得打死她，到底谁才是白眼狼？”姜凝冷声反问。 “要你管？” “我捡到大黄的时候，大黄的一条腿瘸了，眼睛差点瞎了，浑身都是伤，而你好好的，你是不是对白眼狼有什么误解？” “它帮你，我就是要打死它。” 不想和姜凝继续说这些，林珍珠转移话题，“大黄是我家的狗，整个黄山村的人都知道，你为啥要偷我家的狗？” “我不是偷，是它自己来的，狗都想换主人了，你不该反省反省自己吗？” 不理会姜凝说了什么，林珍珠坚持道：“你就是偷狗，你偷男人不算，现在连狗都偷，你还要不要脸了？” “林珍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又看见我偷男人了？”姜凝不耐烦问。 林珍珠看了看不远处的林小芳，说：“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你怀了刘怀民的娃，你还敢说自己没偷男人？” 又是姜武那个王八蛋给自己造的谣！ 这回不好好收拾姜武，她都对不起自己。 冷冷瞥了林珍珠一眼，姜凝冷笑回怼，“刘怀民呢？找刘怀民来对质啊？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怀他的娃？” 林珍珠不说话了。 林小芳每天都去村口等，可刘怀民就是没回来，她也去刘家问过几次，刘水根两口子每次都说刘怀民很快就回来了，让她安心再等等。 可很快到底是多快啊？ 本来就等的焦急的林小芳，听到村里人说姜凝怀了刘怀民的娃，就更加忧心了。 上回没和姜凝抢过沈和平，难道这次连刘怀民也抢不过？ 林小芳不服气。 林小芳双手紧紧捏着衣角，恶狠狠瞪着姜凝，咬牙切齿骂道：“不要脸的马蚤货，是不是沈和平没在家，你缺男人到谁都能睡？” “就是，我看就算村里的老光棍都能搞她。”林珍珠附和道。 似是听懂了二人骂姜凝的话，大黄龇牙冲二人吼叫几声。 二人脸上一白，慌张后退几步。 姜凝走近林小芳，冷笑站在她面前，“你们俩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真想知道我怀的到底是不是刘怀民的娃，那你给刘怀民打电话，催他快点回来和我对质啊，刘怀民难道不听你的话，不愿意回来？” “你……” “要是催慢了，我都要显怀了，到时候你可就没机会了。”姜凝故意气林小芳。 林小芳咬牙切齿瞪着她，仔细琢磨她话里的含义，不由得睁圆了双目。 “你肚子里的娃真是怀民的？” 姜凝故意不回答她。 “姜凝，你不要脸，我要撕了你。” 说完，林小芳就抬手冲向姜凝，想打姜凝。 守在边上的大黄见状，露出獠牙冲过来，挡在姜凝面前，对林小芳和林珍珠大声嚷嚷。 “死畜生，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林珍珠怒骂道。 可这回的大黄想保护姜凝，不再忌惮林珍珠了，它冲上去咬住了林小芳的裤腿。 林小芳吓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姜凝面前。 见状，姜凝笑着说：“这还没过年呢，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姜凝……”林小芳咬牙切齿盯着她。 见大黄真的想咬她们，林珍珠赶紧去拽林小芳。 拉拽间，林小芳的裤腿破了，狼狈的就好像没穿裤子一样。 脱离大黄后，二人再也不敢耽搁，连滚带爬跑远了。 看着二人跑远，姜凝还故意冲二人喊：“记住赶紧给刘怀民打电话，催他快回来。” 刘怀民是她的一道坎儿，不赶紧把刘怀民的事解决了，村里关于她和刘怀民的流言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她刚才故意说那些话激林小芳，让林小芳打电话去催刘怀民回来。 心上人都催了，刘怀民肯定不敢不回。 至于给自己造谣的姜武，等刘怀民回来了再一起收拾。 她蹲在大黄跟前，摸了摸大黄的头顶，“刚才谢谢你了。” 命运真的很奇妙。 她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现在又克服了怕狗的障碍。 所以有时候你真的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珍惜当下每一天。 她嘴角含笑刚转身，就看到大门门框露出了沈安的半个小脑袋。 沈安也看到了她，索性也就不躲了，直接站在堂屋门槛里。 “不要脸的骗子。” 姜凝：“……” 他又听到了！ 怎么自己每次和林小芳说话，他都能听见？ 姜凝走向他，一脸认真解释道：“我刚才是故意那样对林小芳说的，我……” 沈安用双手捂住耳朵，嫌弃吼道：“我不听，你别想骗我。” 姜凝：“……” “亏我爸为了救你都受伤了，你居然骗我爸，你、你……” 说到最后，沈安气鼓鼓盯着姜凝的肚子，气红了脸。 “嘿！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人说完呢，我真的……” “我不听，我就是不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不会让你继续骗我爸的。” 说完，沈安冷哼回了自己房间。 沈安的固执死脑筋，简直和沈和平一毛一样。 这样一想，她气鼓鼓回到房间，冲沈和平抱怨：“沈安那个臭小子脾气和你一模一样，简直能把我气死。” 沈和平抬眼看向她，问：“他又做啥了？” 姜凝把林珍珠和林小芳来找自己麻烦的事，以及沈安听到她和林小芳姐妹俩对话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沈和平。 对于她没在林小芳面前否认，肚子里的娃是刘怀民这件事，他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 姜凝搬来一把小椅子，坐在沈和平面前，继续说：“你跟我说说沈安以前的事！我想多了解了解这个孩子。” “你连他以前的事都忘了？” 姜凝点头，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 沈和平坐起来一些，语速均匀说起了沈安小时候的事。 沈安和沈宁是龙凤胎，沈宁从小体弱，姜凝对他们不管不顾，照顾沈宁的重担就落在沈安身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沈安两岁就会洗衣裳，三岁就搬着板凳做饭。 后来姜凝看他会做这么多，干脆就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交给他做。 沈安小小的身躯，扛起来这么多家庭重担。 并且沈安还不愿意让沈和平知道这些。 这些事，还是沈和平最近听周春梅说起的。 周春梅说起这些来，也是一脸歉疚。 她以前了不耽误沈和平在城里的工作，才没把这些事告诉沈和平，自己的时不时会过来帮帮两个孩子。 听完了沈和平的话，姜凝埋怨沈安固执死脑筋的那点想法，瞬间消失无踪了。 沈安从小在那样的困境中长大，所以才造就了他对姜凝的防备、警惕、不信任。 而他时不时就听到姜凝和林小芳的对话，自然就加深了对姜凝的误会。 姜凝暗暗决定，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让刘怀民回来，这件事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 林珍珠和林小芳从姜凝家落荒而逃后，二人狼狈不服气走在小路上，都把姜凝恨得死死的。 林珍珠看着林小芳破了的裤腿，心疼说：“多好看的裤子啊，就被那个畜生咬坏了，都怪姜凝。” 林小芳攥紧了拳头，露出杀人般的眼神。 “小芳，你和刘怀民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赶紧给刘怀民打电话，催他回来。”林珍珠提议道。 “可我没他电话啊。” “去问他爸妈，刘怀民不是很喜欢你嘛，你就告诉他爸妈，要是不给电话，你就和别人相亲了。” 林小芳有些犹豫。 林珍珠握住她的胳膊，劝道：“别犹豫了我的好妹妹，再犹豫下去，刘怀民就是姜凝那个死肥猪的了。” 之前林小芳喜欢沈和平，沈和平娶了姜凝，现在她好不容易看上了刘怀民，她坚决不能让姜凝再抢走刘怀民。 “堂姐，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找刘怀民爸妈要电话。” “嗯，我陪你去。” … 不冷不热的天气，晌午饭后，沈安带沈宁在院坝玩儿。 沈和平坐在房间写东西。 姜凝看了一眼，是一些很复杂的数学方程式，堪比现代的高数之类的东西。 是她看了就脑壳大的东西。 见沈和平写得认真，她忍不住好奇问：“你写的啥啊？” “我工作上的一些东西，打算把这些写出来，寄给我领导。” 姜凝盯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工程式，又问：“你的工作这么复杂？” 沈和平笑笑，不置可否。 “你到底干什么的啊？” “以后再告诉你。” 又是以后。 看出沈和平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姜凝打算趁空闲收拾收拾屋子，她刚拿起扫把，屋外就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二人对视一眼，姜凝放下扫把，“你继续写，我出去看看。” 姜凝跨出堂屋的门槛，见气喘吁吁的李大牛满脸焦急站在院坝里。 “大牛？出啥事了？” 来这里这么久了，姜凝也潜移默化学到了一些这里的口音，情不自禁就会脱口而出。 李大牛气儿都没喘匀，断断续续说：“周婶子和刘怀民妈在村口打起来了，好多人去拉架都拉不开，你们快过去看看！” 周春梅和王春莲打起来了！？ 房间的沈和平也听到了，在屋里问：“大牛，到底咋回事？” “听说是刘怀民妈和人说啥，被周婶子听见了，两人就吵起来，吵着吵着就动手了。” 姜凝：“我知道了，我来解决。” 说完，姜凝又重新返回沈和平房间，“我去看看，你安心在家！” “姜凝，我妈之前对你……” 姜凝笑笑，“你放心，你妈对我那是咱们家的内部矛盾，现在出现了外部矛盾，咱们得先解决外部矛盾。” 沈和平微愣看着姜凝。 “我走了。” 看了沈和平一眼，姜凝走出屋子，跟着李大牛去了村口。 一路上，姜凝从李大牛嘴里知道了周春梅和王春莲打架的前因后果，脚下的步子更急了。 没多久，姜凝总算来到了通往村口的小路。 她远远就看到村口围着一群人，周春梅和王春莲的声音从人群中间不断传出来。 李大牛回头看向她，“嫂子，就在前面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嗯。” 好在姜凝这段时间经常在村子里跑步，走路比以前快，也不像以前那样笨重了。 围观周春梅和王春莲打架的村民们，看到姜凝来了，都纷纷让开一条道。 有人还冲打架的周春梅，王春莲二人喊：“别打了，姜凝来了。” 姜凝径直来到人群中央，看到周春梅拽着王春莲的头发，另一只手掐着王春莲的脸，王春莲也用同样的姿势，回击周春梅。 二人同时看向姜凝。 “你们这是干啥？”姜凝疑惑问。 王春莲率先松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也顾不得脸上疼，走近姜凝，笑眯眯盯着她的肚子使劲儿看。 想到李大牛在路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姜凝瞬间明白王春莲为啥这样盯着自己的肚子。 “我肚子里的娃和刘怀民没关系，你就别看了。” “真的没关系？可你亲弟弟都说是我们家怀民的了，这事还能有假？”王春莲反问。 “姜武整天胡说八道，你与其信他的话，还不如赶紧让刘怀民回来，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 王春莲不说话了。 见状，周春梅嚷嚷道：“就是啊，把你们家刘怀民喊回来，这件事必须说清楚，他别想躲在外头当缩头乌龟。” “你说哪个缩头乌龟？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儿子。” 说话的同时，王春莲又想和周春梅动手。 姜凝拦下王春莲，再次重申，“王婶，你在这里又打又闹的，还不如把刘怀民喊回来，事情解决的更快。” 围观的村民们也觉得姜凝说的在理，都忍不住附和。 “对啊，把刘怀民喊回来！” “就是啊。” 王春莲眼珠子一转，心虚打断大家，“我们怀民马上就回来了，不用你们催。” “马上是多久？明天？还是后天？” 姜凝今天一定要确定刘怀民回来的时间。 “我……这个……” 王春莲支支吾吾了几声，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姜凝讥笑反问：“难不成刘怀民在外头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都不敢回来了？” “你才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我们怀民才没有。” 怒声反驳姜凝后，王春莲紧接着说：“姜凝，你莫以为你故意这样说我家怀民，你就是啥好人了？ 你之前和我家怀民偷偷摸摸在小树林，在坡上幽会的事，怀民都告诉我了。”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大家看向姜凝的眼神都变了。 就连周春梅看向姜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怀疑。 留意到大家的反应，王春莲更加得意出声：“姜凝，念在你怀了我家怀民娃的份上，只要你肯把娃生下来，我们刘家会养的，你还是可以继续给沈和平当媳妇。” 王春莲的这话，直接激怒了周春梅。 沈和平媳妇给刘怀民生娃？ 这叫啥事？ 周春梅直接冲到王春莲面前，狠狠给了王春莲几个嘴巴子。 不服输的王春莲刚想还手，就被姜凝推开了。 “你倒是说说我和刘怀民哪天幽会？在哪里幽会的？”姜凝冷声反问。 “在……就是上个月十五号，你们在小树林幽会。” 姜凝勾唇笑笑，“上个月十五号我家沈和平刚好回来，你确定我能去和刘怀民幽会？” 王春莲一脸心虚，又重新说：“那我记错了，是上个月月底，你们在坡上幽会。” “上月月底好多人在坡上点豆子，难道我们俩生怕别人看不见，非要去人家眼皮子底下幽会？” 王春莲仔细一想，上个月月底坡上那片，白天晚上都有人点豆子。 她还是不肯放弃，又继续说：“那我还是记错了，是……” “我看你不是记错，你是编错了？”姜凝打断王春莲的话。 其实姜凝反驳王春莲的话都是她编的，你编，我也编。 不过有一点她能肯定，刘怀民接近姜凝是为了钱，他们没感情就不存在幽会的事，所以她才敢编这些反驳王春莲。 “我……” 王春莲心虚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就不喜欢姜凝，要不是听说姜凝怀了刘怀民的娃，她都懒得来搭理姜凝。 她怎么也没想到姜凝如此难缠。 她又抬眼看了看姜凝，仍不服气嘴硬，“反正我就是看见你们幽会了，你肚子里的娃真是怀民的。” 姜凝冷笑摇头，“我也懒得和你争了，你就把刘怀民喊回来，我们当面对质就成。” 在旁边听了好久的村民们，都听着急了，也跟着搭腔。 “是啊，赶紧让刘怀民回来！” “对，他回来了，事情就弄清楚了。” “没错。” 刘怀民和姜凝的事在村里闹腾了这么久，村民们也着急弄清这件事。 王春莲不敢看大家，事到如今大家都这样说，她哪里还敢说其他的？ “王婶，你咋不说话了？” 王春莲气急败坏道：“喊就喊，我马上就给怀民打电话，喊他回来，你们给我等着。” 心虚说完，王春莲不敢看大家，着急忙慌就跑了。 姜凝冲她逐渐跑远的身影大喊：“王婶，你要快点啊！” 有王春莲和林小芳同时催，刘怀民明后天应该就要回来了。 这个狗东西总算要回来了，他这一走，自己可被他害惨了。 看着王春莲走了，周春梅看向围观的人，“你们都看到了？王春莲编故事都编不圆，我家和平都说了，姜凝怀的是他的娃，大家都不要信王春莲的话。” 围观的村民们见周春梅都帮姜凝说话了，那姜凝肚子的娃肯定是沈和平的了，大家都没再继续揣测啥。 没热闹看了，村民们就相继离开了。 等人都走光了，姜凝感激转头看向周春梅，“刚才谢谢您帮我说话。” 周春梅白了她一眼，小声说：“我是帮和平，才不是帮你。” 姜凝笑而不语，瞬间觉得周春梅没那么难相处了。 “我警告你，现在和平受伤了，你最好老实本分一点，别再像以前一样了，不然我……” “您放心，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周春梅没听懂她话里的含义，也不关心她到底想说啥，又嘱咐了姜凝几句，就回家了。 当天，林小芳和王春莲就给刘怀民打电话了，二人一致要求刘怀民尽快回来。 在二人的强烈要求下，刘怀民决定后天回来。 李大牛刚好路过小卖部，听到了王春莲和刘怀民打电话，赶紧跑到姜凝家，把刘怀民后天回来的消息告诉姜凝。 姜凝得知此事后，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她原本是打算等沈和平好一点，再让沈和平帮忙，但现在村里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她等不及了。 现在沈和平不方便帮忙，她要重新调整计划了。 … 隔天，距离刘怀民回来只剩下一天，姜凝去找了村长李东升。 因为上次姜凝帮李东升写了评选先进村的材料，李东升对姜凝的态度转变了很多，见姜凝来了，高高兴兴把姜凝请进门。 姜凝坐在堂屋里，打量李东升的家。 堂屋的土墙上张贴了很多爱国爱民爱党的画报，以及李东升在县里受到了各种表彰的奖状，看得出来李东升这些年的确是个好村长。 姜凝刚坐下，李东升媳妇吴秀芬端着糖水来了，笑着递给姜凝。 “谢谢。”姜凝接过糖水，礼貌道谢。 “客气啥，上回老李跟我说你帮了他的大忙，我们正想找个机会感谢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吴秀芬和李东升年纪相仿，都50岁左右，留着这个时代流行的齐耳短发，一身朴素深蓝色衣裳，脚上穿着千层底布鞋，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 姜凝对二人摆手，“不用谢，身为村子里的人，我也应该为村子出一份力。” “要是村里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咱们村子迟早能富裕起来。”李东升感慨道。 “会的。”顿了顿，姜凝抬眼看向二人，“村长，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李东升两口子疑惑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姜凝。 “帮你什么？” 第36章 他的暖心行为 李东升为人正直，吴秀芬也没有因为村里的谣言，带着有色眼镜看姜凝。 姜凝相信二人的为人，便对他们如实说了刘怀民和林小芳陷害自己的事。 二人听完后，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李东升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对于村子里鸡毛蒜皮，各种算计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沈和平在城里有稳定的工作，每个月都能挣工资，村里不少人都眼红，难免有人因为眼红做出点啥来。 见二人不说话，姜凝把糖水放在桌上，倏然起身，“村长，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您帮我一个忙，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咋帮你呀？”吴秀芬好奇问。 “刘怀民明天就要回村里了，林小芳知道他回来，一定会在村口等他，到时候我也会去村口。 我只想请村长悄悄躲在村口附近，到时候真相自会浮出水面，等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后，请村长在村里还我一个清白。” 李东升没说话，面带一丝犹豫。 现在黄山村正在参加评选先进村，要是把这件事闹大了，怕会搞砸了评选先进村的事，那大家这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吴秀芬是个直爽的性子，听了姜凝的话，马上大骂道：“这个刘怀民和林小芳简直不是东西，哪有这样给人造谣的？” 说完，她又拍了拍李东升的肩膀，“老李，咱们一定要帮姜凝，女人的名声大过天，不能让姜凝被冤枉。” 同为女人，吴秀芬理解姜凝。 李东升为难看向姜凝，“姜凝啊，这个事啊……” “我知道您顾虑评选先进村的事，我有办法解决好这件事，又能不影响评选先进村。”姜凝打断李东升带着顾虑的话。 她之所以会提前来和李东升打个招呼，就是考虑到了村子评选先进村的事。 如果把事情闹大，李东升出于各种顾虑，肯定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到时候说不定会坏了她的计划。 她索性就先来找李东升，把事情提前说清楚。 她上回帮李东升写材料，李东升欠她一个人情，李东升一定会帮忙的。 “啥办法？” 李东升和吴秀芬同时问。 “我只是想请村长当个见证人，和我一起揭穿刘怀民和林小芳的阴谋，这件事可以不闹大，我把涉及到这件事的相关人喊到一起，当着村长的面私下道歉处理。 这样一来，既还了我清白，也不耽误评选先进村。” 谣言是从刘怀民，林小芳，姜武嘴巴里传出去的，那就再用他们的嘴把真相传出去。 到时候既还了自己清白，又保住了村子的声誉，一举两得！ 吴秀芬一听，对姜凝赞赏竖起大拇指，“姜凝，没想到你写字好看，脑瓜子也灵活，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姜凝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谦逊道：“忽然开窍了，嘿嘿……” “好，我看这样成，你觉得呢？”吴秀芬转头看向李东升。 李东升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谢谢村长，谢谢吴婶。” 谢过李东升两口子后，姜凝便要离开了。 吴秀芬想留姜凝多坐会儿，被姜凝婉拒。 从李东升家出来，姜凝打算回家，却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满脸得意的林小芳。 林小芳径直走向她，洋洋得意看着她说：“怀民明天就要回来了，就算你怀的是他的娃，我也要让他抛弃你。” 姜凝一言不发看着来炫耀的林小芳。 “他明天下午做最后一班车回来，你和我一起去村口等他啊。” 林小芳想让刘怀民当着自己的面，狠狠抛弃姜凝，到时候她就能嘲笑姜凝，把姜凝踩在脚下羞辱。 “好啊，我一定去。” “你要是不来，你就是缩头乌龟。” “你们全家是缩头乌龟，我都不会是缩头乌龟的。” “姜凝，你……”林小芳气鼓鼓瞪着她，想到刘怀民明天就要回来的事，又不气了。 “你现在就嚣张！明天就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林小芳倏然转身离开。 姜凝对着她的背影“切”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啥也不是。” 万事俱备，现在只等刘怀民回来了。 … 姜凝心情大好回到家，刚踏进堂屋门槛，就见沈安怀里抱着一个洋瓷盆，里面装了不少他和沈宁的脏衣裳。 沈安看到她，就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她。 径直走向沈安，她轻轻抬手敲了敲沈安的头顶，“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沈安气鼓鼓抱着洋瓷盆后退，躲开她的手。 “骗子别碰我。” 姜凝故意走近他，继续逗他，“我非要碰你。” 沈安抱着洋瓷盆，背靠在土墙上，冲里屋大喊道：“爸，快来救我，姜凝又要打我了。” 沈安接连喊了好久，屋内的沈和平都没个动静，就连沈宁都没从房间出来。 他不服，继续对着屋子喊：“爸，阿宁，你们快来帮我啊，我打不过姜凝，姜凝要打死我了。” 姜凝双手抱胸，好以整暇看着他诽谤自己。 见沈和平和沈宁都不搭理自己，沈安觉得无趣，不喊了。 姜凝弯腰看向他，问：“知道你爸和阿宁为啥不出来帮你吗？” 沈安没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打你。” 说完，姜凝抬手弹了弹沈安的脑门儿。 “哎哟！疼~” 姜凝垂眸，视线落在他怀里的洋瓷盆上，“你要洗衣裳？” “不要你管。” 姜凝无奈笑笑，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洋瓷盆来，端着盆子就要跨出堂屋的门槛。 沈安拦下她，“把我的盆子还给我。” “河边水大，你一个小娃不许再去洗衣裳了，听见没。” 说完，姜凝不给沈安反驳的机会，抱着盆子就离开了家。 经过沈宁上次落水的事后，姜凝和沈和平都很怕再发生类似的事，坚决不允许二人再靠近水了。 沈安一直站在原地，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凝走远。 此时，沈宁从屋里出来。 见堂屋只有沈安一人，沈宁睁圆了疑惑的双眼。 沈安气鼓鼓道：“人都走了，你才来。” 沈宁冲沈安嘿嘿一笑，上前拉了拉沈安袖口，似乎在对他撒娇，又似乎在讨好他，让他别生气了。 沈安对沈宁露出老成的无奈笑容，一本正经说：“你刚才没来也好，要是你来了，姜凝连你也打就不好了。” 沈宁对他摇头，用口型说姜凝不会打人了。 “你咋知道？她那种人还改得了？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为了防止沈宁被姜凝这几天的虚假表现蒙蔽双眼，沈安拉着她回屋，开始跟她说姜凝的恶事。 他得保护好妹妹，不能让妹妹被姜凝欺骗。 … 姜凝去河边去得晚，河边的好位置都被其他洗衣裳的妇女占据了。 她只能抱着洋瓷盆往远处找，沿着河边找了一路，总算找到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 刚要蹲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姜武的声音。 “姜凝，我可算找到你了。” 听到姜武的声音，所有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姜凝强忍着想冲过去掐死姜武的心，回头看向他。 姜武嘴里叼着一根草，一身痞气吊儿郎当走向她。 “刘怀民明天就要回来了，你知道了？” 姜凝挑眉，不置可否。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肚里的娃是刘怀民的，你也就别解释了，等刘怀民回来了，你就和他好好过日子得了。” 姜凝被气笑了。 一个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见她不说话，姜武腆着脸凑近她一些，小声说：“你要是给我点钱，我还能帮你搞定刘怀民，到时候你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听姜凝答应了，姜武面露欣喜，“那你多给我一些，最好把上回拿走的钱都还给我。” “没问题，你过来拿。” 姜武整个人都钻钱眼里了，也没多想姜凝的话，更没看到姜凝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 他刚靠近姜凝，就被姜凝抬脚踹进河里。 河水刚没到姜武的腋下，但也让姜武踉跄摔了个难堪。 姜武落水后，姜凝又从岸上捡起石子砸向姜武，水花溅了他一脸，让他睁不开眼。 接连丢了几个石子后，姜凝忽然搬起一块大石头，举着大石头看向姜武。 姜武慌了。 往后飘了一些，慌张问：“你、你要干啥？我可是你亲弟弟，你还想砸死我不成？” “如果砸死人不犯法，我真想砸死你。”姜凝咬牙切齿道。 “你、你别乱来。” 姜武生怕姜凝手上一松，大石头就砸自己身上来了。 姜凝举着大石头，冷冷道：“姜武，你特么真把我当傻子？你在村里造谣说我肚子的娃是刘怀民的，让全村人都来戳我的脊梁骨，现在还有脸来找我要钱？ 你的脸是城墙倒拐？” “我、我是为你好，我姐夫现在就是个残废，你跟着一个残废有啥好的，还不如跟着刘怀民好，我都是为了你才这样说的。” “我特么谢谢您了。” 说完，姜凝将大石头砸在姜武面前的水里。 大石头落水，水花飞溅，姜武整个人都被水吞没。 好在水浅，水只没过姜武头顶几秒，又回到了原来的低水位。 姜武被吓得站在水里不敢动弹，也不敢再轻易出声招惹姜凝了。 姜凝又捡起一块石头，这回瞄准了姜武的头顶，“本来想等刘怀民回来了再收拾你，但你自己非要上来寻死，我总不能放过你？” 姜武后背冒着凉气，惊悚盯着她手里的石头。 “姜、姜凝，你是不是疯了？” 姜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冷回怼，“以前的姜凝才是疯子、傻子，现在的姜凝比啥时候都清醒。” “你、你别乱来啊，我要是出事，妈不会放过你的。” “那试试？” “别！”姜武吓得闭眼，双手抱头大喊。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给我造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 姜武不敢说话。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试试你的运气好不好，我手里的石头能不能砸中你。 要么你的谣言咋给我传出去的，就咋给我解释清楚，你自己选？” 姜武松开抱头的双臂，心虚谨慎抬眼看着她，还在犹豫。 姜凝没什么耐心等他，不耐烦催促道：“想好了没？” “我……” 姜武还有些犹豫。 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能阻止林小芳和刘怀民在一起，现在要是去说清楚了，那不就是把林小芳往刘怀民怀里送嘛？ 他可不愿意把心上人送给情敌。 但是姜凝的脸一点点冷下去，姜武又不敢再犹豫了，他着急忙慌出声：“你、你别乱来啊，我马上就去说清楚。” 对付姜武这种烂人，只有用这种强硬的办法了。 姜凝满意放下手里的石头，拍了拍手心的泥，“好，记住你说的话，明天我要是还听见有人说我肚子里的娃是刘怀民的话，我就带着我家大黄去姜家找你，刚好让我家大黄开开荤。” 姜武上次去姜凝家的时候，大黄身上还带着伤，但他还是一眼认出大黄就是林珍珠家的大黄。 那条大黄狗之前在村里，咬死过不少人的家里的鸡鸭，听说一口就能咬断成人的腿。 姜武赶紧点头应声，“我、我这就去。” 说完，姜武试着从河里爬上来。 见姜凝不再阻止自己上岸，他赶紧爬上岸跌跌撞撞跑远了。 姜凝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记住自己的话。” 姜武从河边跑远后，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就去和村民们解释自己上回说的话。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就是口水流干，也得解释清楚。 … 姜凝洗好了衣裳，抱着洋瓷盆回家。 刚到家就见沈和平和李大牛在院坝里，李大牛扶着沈和平，沈和平左手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姜凝径直上前。 听到脚步声，李大牛回头，笑着喊道：“嫂子回来了。” “嗯，大牛来了。” “我给和平哥做了一副拐，让和平哥拄着拐走路。” 闻言，姜凝这才看清沈和平左手拄着李大牛送的拐。 沈和平拄着拐，真能在院坝里走两步了。 见状，姜凝和李大牛脸上都露出笑容。 李大牛拍手道：“太好了，和平哥拄着拐能走路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了。” “谢谢你啊大牛。”姜凝道谢。 李大牛挠了挠后脑勺，“不用谢，能帮到和平哥，我也很高兴。” 说完，李大牛抬眼看向姜凝，“既然嫂子回来了，那嫂子扶着和平哥走走，我就先去地里了。” “好。” 李大牛临走之前看到姜凝养的小鸡，好奇多问了一嘴，“和平哥，你们家养这么多小鸡干啥？多费粮食啊？” 沈和平看向姜凝，“是你嫂子养的。” “嫂子，你养这么多小鸡干啥？” “挣钱。” “挣钱？你家这小鸡离下蛋还早着呢，挣钱有点难了。” 李大牛能想到的用小鸡挣钱的法子，无非就是等小鸡长大生蛋卖钱，或者直接卖活鸡。 姜凝笑着摇头，“我不卖鸡蛋，再养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李大牛看了看小鸡，又疑惑看向姜凝，“你的小鸡再养半个月，也还是仔鸡，仔鸡能卖啥钱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姜凝不愿多说，李大牛也没多问，便离开了。 姜凝先把洗好的衣裳晾好，然后再走向沈和平，“我扶你再走走？” “嗯。” 沈和平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手腿上的板子也早拆了，休息一段时间下来，就能拄着拐走路。 姜凝扶着他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转头问他，“歇歇吗？” “不用，再走走。” 姜凝又扶着他走了半个小时，又问他。 “这回咱们歇歇？” “不……” “不歇也得歇，你又不是铁打的，做啥都要循序渐进的来。” 姜凝不顾沈和平的意愿，扶着沈和平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 太阳逐渐偏西，一天又要过去了，明天刘怀民那个挨千刀的终于要回来了。 想到刘怀民终于要回来了，姜凝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沈和平盯着她，忽然出声：“你明天不许出门。” 啥？ “我知道刘怀民明天回来了，你不许出门去见他。”沈和平重复道。 “为啥？” 姜凝已经灵活掌握了他们村的方言。 沈和平眉心微微皱起，“现在村里人已经误会你肚子里的娃是他的，你要是还见他，那你就真说不清了。” “我去见他，就是为了把事情说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等我手脚好了，我去帮你说，反正你不许见他。” 姜凝怀了刘怀民的娃的谣言，是因为他起来的，他有义务去和大家说清楚，解除大家对姜凝的误会。 说完，沈和平拄着拐再次起身，打算继续练习行走。 他刚站起来，就被姜凝拦下。 姜凝疑惑看着他，“所以你这么努力练习走路，就是为了快点好起来，帮我说话？” 沈和平不置可否。 姜凝嘴角含笑，“沈和平，你是不是相信我和刘怀民是清白的了？” 沈和平没说话。 毕竟姜凝以前为了和自己离婚，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他可吃不准姜凝对刘怀民到底是什么心思。 姜凝扶着他重新坐下，认真给他梳理，“你想想啊，村里的人最爱在背后嚼舌根子了，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能信吗？” “可你以前的确想和我离婚。”沈和平平静道。 “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 姜凝点头，大脑飞速组织语言，“之前你很少回家，村里人都在我面前说，你在城里有相好的了，不要我了。 再加上我妈我弟两个搅屎棍，总在我耳边提钱不钱的，我就想和你离婚，找你多要点钱，等你踹了我，我也不亏。 所以我才会提出和你离婚。” 因为姜凝肥胖臃肿的身形，村里不少人的确说过沈和平不要她的话，甚至还有人曾偷偷问沈和平，啥时候踹了姜凝。 毕竟在他们眼里，160斤的姜凝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在城里有工作的沈和平。 姜凝会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沈和平：“那你和刘怀民的事呢？” 想到刘怀民明天就要回来了，事情真相马上就要揭开了，她索性就把刘怀民和林小芳串通一气算计自己的事，都告诉了沈和平。 沈和平听完后，又仔细琢磨了一番，还真有一些细节能和姜凝说的对上。 但他还是不敢全信。 “刘怀民明天就回来了，我已经请村长帮忙，到时候就能揭穿他们俩，还我一个清白了。” 沈和平想了好久，“我也去。” “你也去？”姜凝看着他还没好利索的腿脚。 “我让大牛扶我去，这种时候我一定要去。” 见沈和平一脸坚定，姜凝仔细想了想才答应。 沈和平抬眼看向她，“你最好没骗我。” 姜凝举起一只手，“我发誓我肯定没骗你。” 沈和平没应声，想了想，又说：“让安安和阿宁也去。” “让他们去干啥？” 沈和平没回答她，再次拄着拐站起来，继续在院坝走路。 姜凝坐在屋檐下，一直在想让两个孩子去干什么。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高高兴兴跑到沈和平面前，“沈和平，你让我安安阿宁去，是想解除他们对我的误会？” 沈和平面无表情，轻声回应一个“嗯”，便继续练习走路。 姜凝看着沈和平，心里莫名一暖。 见沈和平还要继续走，姜凝只能上前搀扶他，陪着他一起走。 沈安带着沈宁从外头回来，见到姜凝扶着沈和平在院坝里练习走路，沈安的小脸立即耷拉下来，气鼓鼓冲到沈和平和姜凝跟前。 “不许你靠近我爸！” 说完，沈安满脸嫌弃看着姜凝，一副她随时都会伤害沈和平的模样。 沈和平诧异沈安对姜凝的恶劣态度，微微沉下脸，冷声开口，“安安，不能这样和你妈说话。” 姜凝和沈安母子之间的关系之所以这么僵，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他不是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能看出沈安在他面前的伪装，也许他们母子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想到这些，沈和平一脸严肃继续说：“安安，其实你妈……” 第37章 大白天脱衣裳干啥? 沈和平刚想说什么，就被沈安焦急打断，“爸，您别被这个骗子骗了，我上回听见她和林小芳说话，她承认自己肚子里的娃是刘怀民的了。” 姜凝上回为了气林小芳，没反驳林小芳的话，而沈安到底是个孩子，再加上对姜凝的抵触，就先入为主认为姜凝肚子里的娃是刘怀民的了。 被外人误会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家人都这样误会姜凝，沈和平彻底看不下去了。 余光瞥了姜凝的肚子一眼，他严肃抬眼看向沈安沈宁，“沈安，沈宁，你们都进屋来，我有重要的事对你们说。” 说完，沈和平转头对姜凝说：“扶我到堂屋去。” 此刻的沈和平比任何时候都严肃，姜凝没多问什么，扶着沈和平进入堂屋。 扶着沈和平坐在堂屋的长条板凳上，姜凝一言不发站在沈和平身边。 沈宁睁圆大眼睛，不解的目光来回在沈和平和姜凝身上游走。 沈安气鼓鼓白了姜凝一眼，好奇问：“爸，您到底想说啥？” 沈和平呼出一口气，一本正经解释道：“你们妈根本就没怀娃。” 沈安：“……” 沈宁：“……” 二人满脸疑惑，同时看向姜凝的肚子。 就姜凝这个圆鼓鼓的肚子，就算说她快生了都会有人信的。 沈宁没什么表情变化，倒是沈安急忙开口，“爸，我知道您被她灌了迷魂汤，总在帮她说话，但这种事您还能瞒住我们吗？” “我说没有就没有。” “可阿婆，还有外婆舅舅他们都知道……” “是我告诉他们的。”沈和平打断沈安的话，继续道：“你阿婆天天让我回城里工作，我不想回城里工作，怀娃的事是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借口。” 沈安有些发懵。 沈宁也听的云里雾里的。 沈安半信半疑盯着姜凝的肚子，重复问：“爸，您真没骗我们？” “我骗你们干啥？”沈和平反问。 “那……” 沈安又仔细盯着姜凝肚子看了很久，好像她的肚子一直都这样，真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他撇撇嘴，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姜凝走近他，故意调侃他，“小鬼，知道冤枉我了，还不赶紧给我道歉？” “哼~” 沈安气鼓鼓转过身去，不搭理姜凝。 沈和平沉着脸，“沈安，你的确该跟你妈道歉。” 沈安一向听沈和平的话，听沈和平都这样说了，他再次转过身来，面向姜凝。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骗子。” 姜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没关系，妈原谅你了。” 沈安躲开她的手，继续冷哼说：“我只冤枉了你这件事，但你为了刘怀民和我爸离婚的事是真的，你还是……” 沈和平无奈叹息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 沈和平把姜凝对他说的话，又原原本本说给沈安沈宁听，想彻底消除二人对姜凝的误会和嫌隙。 两个孩子听完后，露出了刚才一样的震惊表情。 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所以姜凝为了刘怀民要跟沈和平离婚是假！姜凝怀孕也是假的！ 沈安皱紧了小眉头看着姜凝，内心十分复杂。 知道两个孩子不喜欢姜凝，不会轻易相信姜凝，沈和平又说：“明天下午咱们一起去村口，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真假了。” 说完，沈和平意味深长看了姜凝一眼。 她最好别骗自己，一切赶紧结束。 … 隔天，姜凝又去找了李东升一趟，让他们估摸着城里班车到村里的时间，就去村口附近藏好。 吴秀芬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坚持要和李东升一起去收拾刘怀民和林小芳，替姜凝出口气。 拗不过她，姜凝和李东升便由着她去了。 和李东升两口子沟通好后，姜凝又找了李大牛，请他到时候帮忙带沈和平和两个孩子去村口。 李大牛爽快一口答应。 姜凝把这些都安排好，也差不多是晌午后了，距离班车路过黄山村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姜凝也不着急，她打算回家看看沈和平他们。 经过村里小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林小芳。 为了迎接刘怀民回来，林小芳特意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袖连衣裙，扎着双麻花辫。 姜凝远远就看到了她脸上的得意。 径直走过去，姜凝在她身边停下，“你这么早就要去村口等着了？” “那是，我要让怀民一回来就看到我。” 说完，林小芳对姜凝挑眉，问：“你敢去吗？” “他刘怀民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我有啥不敢去的？” “那走啊，咱们现在一起去等。” 姜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勾唇冷笑，“离班车路过咱们村还早着点，我不着急。” “我看你是不敢！才故意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姜凝无奈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就当我是我不敢！” 说完，她懒得再搭理林小芳，直接回了家。 姜凝回到家，沈安沈宁正在院坝逗大黄玩儿，见她回来了，二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逗大黄玩儿。 没去管他们，姜凝抓了一把青草喂给小鸡吃，就进了屋。 沈和平正在房间换衣裳，姜凝推门进去的时候，沈和平刚脱光了身上的衣裳。 看到光光的男人身体，姜凝立即转过身去，捂住双眼，圆乎乎的胖脸很快就羞红了。 “你、你……大白天脱这么光干啥？” “换衣裳啊！” 在家养伤这段时间，沈和平洗澡次数为零，唯一一次还是姜凝帮他擦身子，衣裳自然也很久没换了。 今天要出门见情敌，他总不能还一身脏兮兮出门？ 原本打算等姜凝回来帮自己换衣裳，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姜凝回来，这才打算自己换。 刚脱光，还没来得及穿上，姜凝就推门进来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他和姜凝孩子都生了，被她看光身子有啥大不了的。 倒是姜凝每次看到他的身子，都一副宛若黄花大闺女般的娇羞，让他有些发懵。 又不是没看过，再说都老夫老妻了，至于这样害羞？ 姜凝背对着他，察觉到沈和平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耳根子都变得滚烫了。 之前她帮沈和平换衣裳，擦洗身子的时候，他好歹还穿着一条裤衩，刚才连裤衩都没穿，她都看见了…… 再次回想一想，她的脸、耳根子更加滚烫，怀里像揣了一头调皮的小鹿一样。 也怪她这段时间习惯了直接推门进来，忘了还会撞见这一出了。 逐渐冷静下来，她背对着沈和平说：“你先穿衣裳！我出去等你。” “诶……” 见她要走了，沈和平赶紧喊住她，“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 沈和平还想问什么的，但见姜凝一直背对着自己，又不知道该说啥了。 姜凝背对着他等了很久，见他没什么想说的了，直接迈出了房间门槛，还帮他把门关上了。 从房间出来后，姜凝来到院坝，站在鸡笼子前头，继续给小鸡喂青草。 正在逗大黄的沈安转头看她，“青草都快压死小鸡了。” 闻言，姜凝立即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差点把一背篼的青草，都丢进了鸡笼子，小鸡从青草堆里钻出来，疑惑抬头望着她。 她赶紧把青草捡回背篼里，急忙对小鸡说：“对不住啊，没压坏你们？” 压坏了它们，自己的挣钱计划就要泡汤了。 当初买下这些小鸡的时候，她就估摸着沈和平养好伤，这些小鸡就差不多能变现了。 一边照顾沈和平，又能一边养小鸡，也算一举两得。 姜凝捡青草的时候，沈安又说：“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喂个鸡都差点把鸡压死。” 她在想什么？ 随着这个问题，她再一次想到了刚才光光的沈和平。 不行！ 她不能继续想了，不就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裸体嘛，有啥大不了的。 将这些乱糟糟东西逼出脑海，她又抬头看了看逐渐偏西的日头，估摸着时间。 越来越临近班车到村的时间了。 此时，沈宁小跑到她面前，拽了拽她的袖子，对她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自从沈宁落水后，姜凝就经常和沈宁说话，二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沈宁对她也没那么排斥了。 沈宁刚才那个加油手势，也是姜凝以前教的。 姜凝笑着摸了摸沈宁的头顶，忽然看到她有些乱的头发。 沈宁的头发不长，堪堪过耳朵，平时没人帮她绑辫子，就随意用梳子梳几下，不至于看起来太乱。 她摸着沈宁的头发，说：“阿宁等我一下。” 说完，她迅速进屋。 再次返回院坝的时候，姜凝手里拿着一把木梳，还有两根大红色的头绳。 姜凝笑笑，“我帮你绑辫子。” 姜凝拿着梳子，认真给沈宁梳头发，绑辫子。 她在现代好歹是个小明星，梳头发这种事就是信手拈来。 不多时，姜凝就给沈宁梳好了两个小辫子。 这是沈安第一次见到梳辫子的沈宁。 他忘了对姜凝的不满，目瞪口呆看着沈宁，嘴角露出浅笑。 以前的姜凝不仅体胖，手还笨，因为她不会梳辫子，所以才把自己的头发剪成齐耳短发，每天起床随便用梳子梳两下就够了。 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会给沈宁梳辫子，沈安情不自禁开口。 “妹妹真好看。” 闻言，沈宁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姜凝扶着沈宁的肩膀，满脸得意说：“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沈安白了她一眼，小跑到沈宁面前，和沈宁玩闹。 沈和平穿好衣裳，拄着拐从房间来到堂屋，看到梳着两个辫子的沈宁，满脸笑容跟着沈安在院坝玩闹，嘴角也不禁勾起。 他很少见到沈宁这样开心。 “姜凝。” 听到堂屋传来的声音，姜凝回头看向沈和平。 此时看到穿戴整齐的沈和平，她的小脸顿时一热，但很快掩饰好一切，走向沈和平。 “咋了？” 沈和平也不知道咋了，他看到沈宁头上的辫子，就情不自禁喊了姜凝。 现在被姜凝问起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姜凝一直盯着自己，他只能飞快编了一个理由，“你给阿宁梳的辫子真好看。” “嘿嘿……我可不是吹，我打扮的手艺可不是盖的，我不仅会梳辫子，我还会搭配衣裳，我还会……” “以前咋不见你会这些？”沈和平打断姜凝的自卖自夸。 姜凝：“……” 哎哟！我去！ 差一点就在沈和平面前自揭老底了。 眼珠子一转，她也飞快编了一个理由，“我这些天在村里跑步，见村子的女人们梳的辫子，穿的风格，我就学到了一些。” 沈和平哦了一些，对她说的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懂，就没过多质疑什么。 姜凝扶着沈和平跨出门槛，二人坐在屋檐下，看着开心玩闹的两个孩子。 人生最美满的生活不过，爱人在身畔，孩子在跟前。 时间飞逝，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李大牛来到姜凝家。 看到李大牛，姜凝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班车应该快回来了。 将视线落在李大牛身上，她嘱咐道：“大牛，和平和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嫂子，你就放心交给我！” “嗯。” 看了沈和平一眼，姜凝先离开家去了村口。 吴秀芬是个急性子，早早就带着李东升去了村口，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姜凝到村口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吴秀芬和李东升，对二人露出笑容。 太阳落山，地里干活儿的村民们，扛着锄头，背着背篼从地里回家。 忙碌一天的村民们又累又饿，也就没心思去管姜凝和林小芳这个时候还在村口，看都没多看二人一眼。 这样倒是给她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黄山村的村口是一个三岔路口，三条路的岔口。 村口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刻着“黄山村”三个醒目的大字。 石头后面有一棵大树，酷暑的时候大树枝繁叶茂，不少村民们吃过晚饭都会来大树底下纳凉、闲聊家常啥的。 现在正值初春，大树才刚长出一些新叶。 姜凝坐在大树底下的石凳上，悠闲看向满脸焦急的林小芳。 她们在村口等了好一会儿了，眼看地里干活儿的人都回家了，再也没人从村口经过，班车咋还没到？ 想了想，她抬眼看向焦急的林小芳，“班车咋还没回来？刘怀民该不会不回来了？” 林小芳冷脸回头，恶狠狠瞪着她，“呸呸呸！你这张臭嘴不要说话，怀民一定会回来的。” “平常这个点班车早就路过咱们村了，今天咋还没回来？” “一定是路上耽搁了，你急啥？急着被怀民抛弃吗？” 姜凝勾唇笑笑，“我是替你着急，你说你为了见刘怀民，打扮的像朵花儿似的，要是没等到刘怀民该多失望啊。” “我不许你乱说，怀民一定会回来的。” 姜凝冷笑摇头，刺激点头为止。 二人继续等待。 就在林小芳专注望着前方的路口，姜凝注意到李大牛带着沈和平他们也来了。 李东升两口子，沈和平一行人都来了，接下来就等刘怀民了。 姜凝倏然起身，站到林小芳身边，面无表情抬眼看向前方的路口。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周围的视野变得模糊，姜凝忽然握紧了双手。 都到这个点了，刘怀民为什么还没回来？ 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天色越来越暗，不会轻易暴露李东升，沈和平他们的藏身之处。 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汽车的鸣笛声传来，紧接着一辆小型中巴车停在村口。 见状，林小芳立即飞奔向前，等在车门外。 车子停稳，车门缓缓打开，刘怀民拎着一个装姓李的手提包下来。 看到林小芳，刘怀民微微一愣，“小芳？你咋在这等我？” “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等了你一下午了。” “让你久等了，车子在半路上出了点毛病，修了很久所以才回来迟了。”刘怀民解释道。 “没关系，你回来了就成。” 朦胧的夜色笼罩在二人身上，刘怀民上下打量穿着连衣裙的林小芳，笑着夸道：“小芳，你今天真好看。” 见天色这么晚了，周围也不会有人经过，林小芳直接大着胆子挽起刘怀民的胳膊，挑衅看向不远处的姜凝。 随着林小芳的视线看去，刘怀民这才看到了站在村口大树下的姜凝。 他满脸疑惑，不知所措。 林小芳得意挽着他的胳膊，径直带他回到村口大树下，站在姜凝面前。 她不仅挽着刘怀民胳膊，还故意把头靠在刘怀民肩上，用挑衅且嘲讽口吻对姜凝宣战。 “姜凝，你现在都看到了？怀民喜欢的人是我，你就别在打怀民的主意了。” 刘怀民听的有些懵，脸上略微掠过一丝疑惑。 他记得之前林小芳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也就后来自己答应诓骗姜凝离婚，从姜凝那里骗钱，林小芳才略微对他有了好脸色。 他才离开村子没多久，就听爸妈打电话来告诉他，林小芳答应和他的事了，让他赶紧回村里来把亲事定下来。 他当然还不敢相信爸妈说的话。 毕竟他和林小芳约定，等从姜凝那里骗到钱，林小芳才跟自己在一起，现在自己还没从姜凝那骗到钱，林小芳为啥忽然同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直到前不久他接到林小芳的电话，催他快点回去，她要嫁给他，他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迫不及待和堂哥说了一声，就着急收拾东西，返回村子里。 自己才离开一个月不到，林小芳为啥忽然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他疑惑转头看向林小芳，“小芳，你真的对我……” “当然了，你还怀疑我吗？”林小芳迫不及待打断了刘怀民质疑的话，表示自己的真心。 毕竟现在刘怀民在城里有了稳定高薪的工作，比姜凝的废物老公沈和平强太多了，林小芳不能让刘怀民有任何疑惑，要让刘怀民看清自己的真心。 见林小芳都这样说了，刘怀民满脸幸福握紧了她的手，“我太高兴了，没想到我才离开没多久，回来能得到你的真心对待，我……” “怀民，你明天就让你妈带媒婆上我家说亲，咱们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好。” 二人全然把姜凝当空气，在她面前腻歪了个够。 姜凝翻了个白眼，就静静看着眼前情深意切的二人。 要是林小芳知道，刘怀民在城里有工作的事，是自己编出来的，她会不会疯？ 姜凝很期待林小芳知道真相的表情。 见二人腻歪的差不多了，姜凝双手抱胸打断他们，“你们说够了吗？” 闻言，二人这才想起姜凝还站在面前。 林小芳把刘怀民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一副生怕姜凝会和自己抢的模样。 “姜凝，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也听清楚了？我和怀民是真心相爱的，你就别想打怀民的主意了。 还有你肚子里的娃，爱是谁的就是谁的，和我们怀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怀民？ 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我们怀民”了。 姜凝嘴角掠过一抹冷笑，抬眼看向刘怀民，故意提高音量问：“你之前还说等你把城里安排好，就带我一起去城里生活，难道都是骗我的？” 天色暗沉，沈和平等人为了能听清楚这边说话，又在朦胧的天色下往村口靠近了一些。 刘怀民看了身边的林小芳一眼，又冷冷看向姜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样的我能喜欢你吗？” “那你之前让我离婚，让我多找沈和平要点钱，又是怎么回事？” 刘怀民和林小芳得意交换一个眼神，林小芳冷嘲热讽说：“你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们也就实话都告诉你！ 是我让怀民故意接近你，让你找沈和平要钱离婚，然后等你把钱给怀民后，就是我们的钱了。 怀民最听我的话了，我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你，活该你蠢，真回去和沈和平闹离婚。” 林小芳的话清晰落入躲在附近的沈和平耳朵里，他立即沉下了脸，但紧接着也松了一口气。 姜凝真没骗他。 姜凝佯装出满脸的震惊、苦恼、不甘心，用痛苦的眼神看着刘怀民。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现在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第38章 坚决不退让 刘怀民和林小芳满脸得意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姜凝。 扫了空荡且暗沉的村口一眼，林小芳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你去说啊，你看看现在村子里还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 姜凝没说话，目光逐渐冷下来。 林小芳松开刘怀民，故意靠近姜凝，趾高气昂站在她跟前，“姜凝，我不仅要让怀民抛弃你，我还要让你，你的家人彻底在村子里丢尽脸，让你们以后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 林小芳欺负姜凝惯了，她把这段时间姜凝的反抗都记在心里，等合适的机会，狠狠报复姜凝。 凡是得罪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姜凝清楚林小芳的为人和秉性，面无表情问：“你还想做什么？” “全村人都知道你为了怀民要跟沈和平离婚，还知道你肚子里的娃也是怀民的，现在怀民回来了，他当然要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怀民到时候会说你肚子里怀的就是他的娃，是你大半夜跑到他家，非要脱衣裳勾引他，所以才会有了这个娃。 哈哈哈……到时候你可就成了村子里的名人了。” 此时，躲在附近的沈和平握紧了拳头，已经朝村口迈出了步子。 李大牛按住他，小声提醒道：“和平哥，你再等等，嫂子还没给咱们发信号，咱们不能出去。” 姜凝提前和李大牛嘱咐过，她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对他们发信号，然后他们再出来。 为了不破坏姜凝的计划，沈和平强行压下胸口的怒火，又收回了步子。 姜凝勾唇冷笑，镇定重复道：“所以一开始就是你和刘怀民串通撺掇我离婚，想从我这里骗钱。 现在你们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娃不是刘怀民的，还要借这件事来陷害我，让我彻底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是吗？” “是又咋样？”林小芳笑着反问，“反正谣言是你亲弟弟散播出去的，大家都会相信的。” 想到姜武之前找自己要钱，想买东西去林家上门提亲的事，姜凝微微皱眉。 “姜武会在满村子散播我怀了刘怀民的娃的谣言，也是你撺掇的？” “没错，就是我，你活该！连你的亲弟弟都不帮着你，又能怪谁呢？” 林小芳得意反驳完，又带着胜利的笑返回刘怀民身边，再次挽起刘怀民的胳膊，冲他撒娇道。 “怀民，你最喜欢我对不对？那你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去做，对不对？” 刘怀民满脸欣喜看着林小芳，讨好道：“对，我都听你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林小芳再次挑衅看向姜凝，“姜凝，你现在要是跪下来磕头求我，我兴许还能稍微考虑一下，要不要这样对你。” 说完，林小芳扬起高傲的下巴，不可一世看着姜凝。 “死肥猪，快点给我的小芳磕头。”刘怀民接话。 扫了林小芳一眼，姜凝将视线落在刘怀民身上，问：“我们以前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是你在骗我，对不对？” 刘怀民满脸嫌弃冷哼，“我看见你都想吐，咋会和你有啥事，要不是为了小芳，我才懒得搭理你，也就沈和平眼瞎了讨你做媳妇。” 问到这里，姜凝想问的话基本都问完了。 她相信躲在附近的沈和平，以及李东升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彻底看清了刘怀民和林小芳丑恶害人嘴脸。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大声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闻言，躲在附近的沈和平等人相继走出来，径直来到了村口。 刘怀民和林小芳看到忽然出现的人，瞬间被吓白了脸，二人慌张后退几步，一时间都懵了。 沈和平推开扶自己的李大牛，带着怒气冲到刘怀民面前，举起拳头狠狠捶在他脸上。 刘怀民被打的抱头蜷缩在地上，嘴里不停嚷嚷道：“打死人了，沈和平要打死人了。” 不管他如何喊，就是没人上前帮忙。 最终，沈和平打掉了刘怀民好几颗牙，脸也肿得像猪头一样。 初春的天气，大家天黑出门都穿上了一件外套。 村长李东升双手背在身后，满脸怒意看着林小芳和刘怀民，严厉斥责道：“老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俩居然撺掇别人离婚，简直干的不是人事。” 林小芳慌张动了动嘴，“村、村长……” “村……呜呜呜……” 刘怀民被打掉了几颗牙，想为自己辩解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急脾气的吴秀芬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骂道：“也不知道你们爸妈咋生出你们这种黑心肠的东西来？畜生都干不出你们这些事来。” 沈安捡起几颗石子，狠狠丢在刘怀民和林小芳身上，都是这两个坏人，让他们家变成这样的。 沈宁没做什么，但也冷冷看着他们。 二人扫了忽然出现的这些人，又同时看了彼此一眼。 刘怀民捂着嘴狼狈站起来，回头指着林小芳，断断续续说：“都、都是她让我干、干的，这、这些都和我、我没关系。” 忽然被反咬一口，林小芳也急眼了。 “是你自己眼红沈和平在城里有稳定的工作，见不得他们家好，求着我给你出主意的，现在又把啥都怪在我头上？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呸！明明是你看上了沈和平，沈和平拒绝你讨了姜凝后，你就记恨上沈和平和姜凝了，才想到利用我来帮你报复他们的。”刘怀民强忍疼痛，一口气说完。 “你特么放狗屁，刘怀民，我要撕烂你的嘴。” 前一秒还你侬我侬的二人，这一秒忽然撕破脸，互相指责。 姜凝觉得还不够，故意点火，“刘怀民，听说你在城里找到了稳定高薪的工作，你只要赔我们一千块，这件事就算了。” 姜凝不是为了钱，就是想揭穿刘怀民工作的事，再给林小芳致命一击。 刘怀民听的云里雾里的，急忙解释，“我哪里找到了稳定高薪的工作啊？这都是哪个讲的？” 林小芳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你没在城里找到工作？” “我在城里找到工作了，我还回来干啥？”刘怀民反问。 林小芳又愣了好几十秒，才彻底反应过来，用凶狠的目光看向姜凝。 “姜凝，那些话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刘怀民根本就没找到工作，你……” 此时村口起风了，带着凉意的小风吹起每个人的发丝，把夜色渲染的更加阴冷。 林小芳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儿，整个人踉跄了几下，差一点就跌倒在地上。 她算计了这么多，权衡了这么久。 原以为自己赢了姜凝，赢得了一切。 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空。 她什么都没赢，反而还输得一塌糊涂，并且还是输给了她最不待见的姜凝。 一代村花输给村里最丑的女人。 林小芳受到了雷霆万钧之击！ 姜凝勾唇冷笑，视线穿过朦胧的夜色落在林小芳身上，“林小芳，你仗着自己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你自以为自己精明会算计，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以前更是三番几次针对我，甚至还想害死我。 以前的姜凝是个大怂包，不懂得反抗，但现在的姜凝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了。” 姜凝的话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一震，所有人都意识到，姜凝真的变了。 刘怀民慌张咽了咽口水，赶紧出声道歉：“凝凝，不，姜凝，姜大姐，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已经被打成这样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再生气了。” 姜凝冷冷瞥了怂包刘怀民一眼，对这种男人嗤之以鼻。 要是以前的姜凝看到刘怀民这副怂包样，会不会后悔为了离婚干出来的那些蠢事？ 林小芳不说话，把姜凝恨得死死的。 她不服气！ 姜凝回到李东升面前，说：“村长，既然现在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就请村长公正处理！” “嗯。” 李东升抬眼看向刘怀民和林小芳，“把你们两家父母喊到我家来，今晚咱们要把这件事说清楚了，你们两家必须给人家姜凝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李东升又看向李大牛，“大牛，你跟刘怀民回刘家，一定要把人带来。” “好。” 李大牛拽着刘怀民，又给了他后背几下，拽着他往刘家走。 林小芳知道躲不过了，也只能回家喊人。 李东升：“走！你们也跟着去我家。” 李东升两口子走在前头，姜凝去扶沈和平，沈和平面色复杂看着姜凝。 姜凝小声说：“咱们的事回家再说，现在先解决刘怀民和林小芳。” “嗯。” … 大半夜的，李东升家的大门大敞开着，堂屋一直亮着灯。 李东升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皱眉看看门外，继续在堂屋里来回踱步。 沈和平腿脚不便，所以坐在堂屋的板凳上，两个孩子站在他身边。 吴秀芬在灶房大家煮醪糟糖水，姜凝在灶房帮忙。 煮好糖水后，吴秀芬和姜凝就把醪糟糖水端到堂屋，分给大家稍微垫下肚子。 几人刚喝了醪糟糖水，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小小的说话声，紧接着李大牛带着刘怀民一家来了。 刘怀民的父亲刘水根见到李东升，接连对他客气点头哈腰好几次。 王春莲也是客客气气进门，恭顺站在李东升跟前。 “你们随便坐，等林家人来了再说。” “好。” 刘水根一家三口坐下，想了想又觉得必须趁林家人没来之前做点啥，刘水根又起身来到李东升身边，替刘怀民解释。 “村长啊，我们家怀民把这件事都告诉我了，我觉得这件事不是怀民的错，都是林家那个小芳的错。 之前还说愿意和我们家怀民好，现在又带着我们怀民做这些事，她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到底也是同村好几十年的人了，李东升冷脸语重心长道：“你们家怀民也是个成年人了，人家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吗？自己就没点脑子？ 这件事你们就别跟我说了，去跟人家姜凝说！看看他们家打算咋解决这事。” “村长，我……” 刘水根还想说啥，见李东升已经背过身去不搭理自己了，只能作罢。 看了堂屋的人一眼，他又看向姜凝和沈和平那边。 想了很久，他厚着脸皮来到姜凝和沈和平跟前，讨好开口，“和平啊，你说说这个事情啊都是个误会，其实……” “我和村长都亲耳听见刘怀民和林小芳要害我媳妇的话了，还有啥误会啊？” “这个……”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刘怀民的。” 沈和平说完，也冷冷别开脸。 刘水根又在沈和平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抬眼看向姜凝。 姜凝全然把刘水根当空气，看都不看他一眼。 被姜凝和沈和平的态度惹恼，刘水根忽然跳脚指着二人骂道：“你们都把我们怀民打成那样了，你们还想咋样？” 来这里这段时间，姜凝也见惯了这里形形色色不要脸的嘴脸。 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的意思是只要打了他，事情就该算了吗？那我们刚才还没打够，现在能继续往死里打吗？” “姜凝，你……” 早就听说姜凝变了一个人，刘水根现在也见识到了。 支吾了半天，刘水根放弃挣扎，蛮横不讲理吼道：“反正我不管，你们把怀民打成这样，这件事也不能算了。” 刘水根的声音很大，把沈安和沈宁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往沈和平身后缩了缩。 两个孩子害怕的表现落入姜凝眼底，她的脸瞬间黑下来，冷声反驳，“这里是村长家，你还想掀房顶不成？” “我、我……” 李东升皱眉，满脸不悦说：“你别说话了，等林家人来再说。” 最终，在李东升的再次警告下，刘水根只能坐回王春莲和刘怀民身边，时不时抬眼看向门外，时不时小声和刘怀民母子小声嘀咕什么。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林小芳和家人们总算来了。 不过一同赶来的，还有林珍珠和林珍珠的父亲林强。 林小芳一行人进入堂屋，找了个靠墙且离刘家人较远的位置站好。 李东升扫了堂屋所有人一眼，拉着一张不高兴的脸，严厉开口。 “大家都到齐了，我就简单说两句。 我们黄山村一直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没想到最近居然发生了，刘怀民和林小芳串通陷害姜凝的事情，我坚决不允许自己的村子发生这种事。” 李东升到底是村长，说话有几分威慑力，刘林两家人听到这些话，都不敢有任何微词。 见两家人都没话说，李东升又转头看向姜凝，“姜凝，这件事和你有关，你说说打算咋办？” 姜凝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出来，冷冷看向刘林两家人。 “首先，关于我的谣言是咋传出去的，我就要刘怀民和林小芳咋给我扳正回来。 其次，刘怀民和林小芳做的这些事，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名誉损害，以及生活上各种的不便，我要你们两家各赔偿我500块钱。 最后，我要他们写保证书，以后要是再敢造我的谣，就要加倍处罚。” 姜凝的话刚说完，林珍珠就第一个冲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凭啥要500块钱？你还说刘怀民在城里有了稳定的工作骗小芳呢？你咋不赔钱？” “我说了吗？谁听到了？” 林珍珠被问的哑口无言。 看到林珍珠，姜凝就想到了自己被大黄追到爬树，沈和平为了救自己被砸伤的事。 “既然你也来了，那我们的账也一起算算，你让你家大黄追我，我爬上树去躲大黄，导致沈和平救我被砸伤，沈和平的医药费，你也该赔一下。” 林珍珠用余光看了沈和平一眼，梗着脖子否认，“我家大黄都被你偷走了，你凭啥说是我让大黄追你的？” 早就料到林珍珠不会承认，姜凝继续说：“当天我被大黄追的满村子跑，好多在地里干活儿的人都看到了。 还有大黄是快被你打死了，才从你们家跑出去，被我捡到的，不是我偷的。 你要是还不承认，那我现在就去找当天看见我被大黄追的人过来，让大家来给我作证，不过到时候就有更多人知道，林小芳和刘怀民干的那些恶心事了，那……” 姜凝故意没继续说下去，给刘林两家阻止自己的机会。 果然，刘林两家人听了她的话很快就变了脸，刘怀民和林小芳同时出声。 “全村就林珍珠家有一条大黄狗，平时都用条链子栓得死死，肯定是林珍珠故意放出大黄狗追姜凝的。” “堂姐，我相信大黄狗是自己挣脱铁链子的，但沈和平的确因为这事受了伤。” 二人的话无疑是变相坐实了林珍珠纵狗行凶，导致沈和平受伤的事。 大黄狗本来就是林珍珠故意放出去的，林珍珠心虚到不敢说话。 见状，姜凝继续说：“沈和平受伤后不能干活儿，也不能回城里工作，还有医药费，营养费啥的，杂七杂八算在一起，林珍珠也赔我们家500块！” 又是500块！ 林珍珠恶狠狠瞪着姜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咬牙切齿说：“500？你咋不去抢呢？我们家没有这么多钱。” 李东升也觉得500块钱，对于一个下乡种地的人有点多，刚想和姜凝商量少要点，就听林强开口了。 “这个钱，我们赔。” 闻言，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林珍珠的父亲林强身上。 林强的右边袖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只左手露在外头，一身军绿色的衣裳给他平添了几分正气。 李东升震惊看着林强，“老林，你真的答应赔500块？” 林强点头，一脸歉疚看向受伤的沈和平，“让沈和平受伤是我们家珍珠不对，做错了事情就要承认，我们愿意赔钱。” 姜凝多看了林强几眼，退回到沈和平身边，小声问：“林珍珠的爸倒像是个明事理的人。” “林叔是咱们村唯一的老兵，是上过战场打仗的英雄，他右臂就是因为打仗没的，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他。” 姜凝了然，看向林强的目光多了一丝钦佩。 林强继续盯着沈和平说：“珍珠小的时候我没在家，她妈又走得早，她是跟着小芳的爸妈长大的，是我没好好管教她，都是我的错。” 说完，林强对沈和平深深鞠躬。 “林叔不用这样。”沈和平起身阻止。 “你在城里的工作重要，是珍珠不该害你受伤，耽误你的工作，我希望我们赔钱，你们能原谅珍珠和小芳成不？”林强用近乎恳求的口吻说。 林强毕竟是村里的英雄，李东升多少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李东升犹豫不决看向姜凝。 “你们看……” 姜凝很敬重林强这种敢作敢当的人，她细想了几十秒，妥协道：“好，只要赔钱，按照我刚才说的办了，后面我们可以不追究了。” “谢谢你们。”林强高兴感谢道。 林珍珠虽然不服气，不愿意赔钱，但一想到姜凝要是真的找来村里人对质，到时候自己怕是更丢脸，林小芳和刘怀民做的事也藏不住了，才忍痛没阻止林强赔钱。 而林小芳的父母自进门来，就没说过一句话，把一切都交给林强处理。 因为他们知道，李东升看在林强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对他们家咋样的。 不过林小芳的父亲听到要赔500块，面露难色说：“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这个……” “没事，这个钱我出一些，咱们两家凑凑。”林强接话。 林强是退伍的伤残老兵，上头有不少贴补发给他，再东凑西凑一点，1000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此时，堂屋的刘水根站起来说：“老林好歹是伤残兵，上面有补贴啥的，我们家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啊？姜凝，你看这个钱……” “没得商量。” “可我们家没钱，你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没钱是你们的事，刘怀民之前想骗我钱的时候，咋就没想到会有在这个结果呢？” 姜凝被刘怀民和林小芳害得，被沈和平，沈安沈宁误会，她坚决不轻易放过这两个人。 李东升：“林家都答应赔钱了，你们刘家还有啥话说？我可是好不容易和姜凝商量用赔钱来解决这事的。 你们要是不答应，等这件事闹大了，影响了村子评选先进村，到时候全村人都会怪你们，到时候你们还有啥脸留在村子？” 刘水根犹豫看向掉了几颗牙，以及鼻青脸肿的刘怀民，阴沉着脸说：“我们家怀民都被打成这样了，我们就赔50块钱，多的没有。” 闻言，姜凝冷笑出声：“50块钱？那我干脆不要你们家赔钱了，我就……” 第39章 人前害羞小姑娘，人后胆大老流氓 “那我不要你们家赔钱了，我从现在开始就把刘怀民打到消气为止，成不？” 王春莲赶紧护住刘怀民，“那可不成，我们怀民已经这样了，你们谁都别想碰他一根汗毛了。” 姜凝双手抱胸，不耐烦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皱眉反问：“赔钱也不成，打也不成，到底是你们家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们……” 刘水根两口子刚想说话，就被李东升冷脸打断，“够了！林家都答应赔钱了事，你们刘家到底还想咋样？是不是要把刘怀民做的丧天良的事，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让咱们村评选不上先进村，你们才安逸？” “村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家就赔钱了事！” 刘水根两口子对视一眼，二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最终，刘林两家人都同意赔钱，并且当着李东升的面写下保证书，还承诺明天就去村子里澄清真相，还姜凝一个清白。 保证书当场就到了姜凝手里，在李东升的协调下，刘林两家答应三天内凑齐钱送到姜凝家。 双方达成一致后，已经后半夜了，刘林两家就先离开了。 姜凝感激来到李东升面前，“村长，这次谢谢你们帮忙。” “不用谢，上回你也帮了我，这回我帮你也算是还你人情了。” 坐在板凳上的沈和平疑惑看着他们，问：“姜凝帮村长什么了？” 李东升看了看姜凝，又看向沈和平，刚想回答沈和平的问题，就被姜凝抢先开口。 “就是帮了村长一个小忙，村长不用总记在心上。” 顿了顿，姜凝继续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村长休息了，我们先回家了。” 说完，姜凝回到沈和平身边，把他扶起来就要往外走。 见状，李东升立即嘱咐李大牛，“大牛，你先把和平他们一家送回家，你再回家。” “知道了叔。” 李大牛和李东升家是亲戚，黄山村大部分人都沾亲带故的。 和李东升两口子道别后，李东升两口子把他们送到院坝里，并且把自家的手电筒借给他们。 李大牛扶着沈和平走在最前面，沈安牵着沈宁走在中间，姜凝走在最后。 后半夜的乡下到处时不时就会传来一两声虫鸣鸟叫声，一行人小心翼翼走在漆黑的小路上。 李大牛一脸兴奋在沈和平耳边说：“我就知道村里人都在乱说，和平哥和嫂子的感情好着呢，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了。” 李大牛因为人老实憨厚，个性木讷又不懂得讨女孩子的喜欢，一直没说成一个合适的对象。 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却迟迟没个对象，家里人也替他着急。 姜凝笑着问：“羡慕我们啥？” “和平哥在外头挣的钱都交给嫂子，每次从城里回来都会给嫂子买好多稀罕的东西，村里好多人都羡慕嫂子呢。” 姜凝的确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这些，沈和平真的对姜凝很好。 所以她才认为沈和平很喜欢姜凝。 姜凝嘴角含笑，说：“你也会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子的，到时候也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女孩子都不喜欢我这种人，我怕是没这个好运气了。” “谁说的，我倒是觉得你不错，你一定会等到对的人。” “谢谢嫂子。” 因为姜凝的鼓励，李大牛对姜凝的印象更好了。 李大牛把姜凝他们送到家，就匆忙回自己家了。 沈安沈宁早就困了，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回房间睡觉。 沈安回房间之前，特意停在姜凝面前，冷着小脸对她说：“以后学聪明一点，不要动不动就被人陷害，被人骗，我们可不想被你连累。” 说完，沈安就拉着沈宁回房间睡觉。 目送两个孩子进屋，姜凝含笑自言自语，“人小鬼大。” 见两个孩子睡了，时间也不早了，姜凝便搀扶沈和平回房间休息。 忙活了一天，姜凝回到房间就打算躺下，沈和平却坐在床沿边上喊她。 “姜凝，我们谈谈？” 房间没开灯，一片漆黑，姜凝早已经躺下了，她掀了掀眼皮子，疲惫嘟囔道：“我好困，明天再谈！” 说完，姜凝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沈和平继续睡。 听着姜凝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沈和平只能无奈作罢。 他躺在床的外侧，双眼适应了漆黑后，逐渐看清姜凝熟睡的轮廓，又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姜凝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她，身形窈窕，爱笑爱说话，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就变了一个人，她的人生轨迹都因为自己改变了。 如果她知道那些事，她会原谅自己吗？ 沈和平不安呼出一口气，刚要闭眼，熟睡的姜凝又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小手又开始不老实在他身上乱摸。 他发现姜凝平时看着挺害羞一姑娘，睡着了却像个老流氓。 手脚不便的沈和平，只能任由某人为非作歹了一夜。 … 翌日早晨。 姜凝伸着懒腰醒来，刚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 紧接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个光裸的胸膛，嘴角还挂着未干的哈喇子。 她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从沈和平光裸的胸膛起开，羞红了小脸看着衣衫凌乱，眼底一层厚厚乌青，好像一夜没睡觉的沈和平。 “你、你居然又趁我睡着脱光了衣裳，还把我抱到你怀里！” 沈和平：“……” “就、就算我们是两口子，你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就这样对我？” 沈和平：“我啥都没做。” 姜凝睁圆了双目，防备捂住自己的胸口，“你还想对我做啥？” 沈和平：“……” 敢情你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把流氓的帽子往我头上扣？ “从今天开始，咱们分床睡。”姜凝提议道。 “咱们是两口子，分啥床睡啊？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咱们？” 沈和平不答应分床睡。 现在没了刘怀民这些误会，他打算和她修复感情，努力经营家庭，尽全力弥补沈安沈宁。 他为工作付出了太多，也该把时间留给家人了。 “那我把咱们中间拉一道帘子，你下次不许再靠近我。” “只要不分床睡，你说啥都成。” 见沈和平不反对了，姜凝就下床洗漱，打算喂小鸡，做早饭。 她刚穿戴整齐来到院坝，就看到林小芳满脸幽怨，还穿着昨天的连衣裙，头发凌乱披散着，像个女鬼一样站在她家院坝里。 姜凝被吓得身躯一震，看了好久才认出是林小芳来。 “姜凝，你会遭报应的，你们全家都会遭报应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非要早上来我面前发作？ “你以为沈和平真的是因为喜欢你才讨你过门吗？你不过就是一个替身罢了，他心里一直有喜欢的人。” 姜凝微微皱眉，“你到底想说啥？” “沈和平在没娶你之前，一直在找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最后忽然讨了你做媳妇，不是拿你当替身，还是啥？” 姜凝冷笑反驳，“林小芳，你和刘怀民一起陷害我不成，现在又来挑拨离间我和沈和平的关系，你有意思吗？” “你不相信的话，随便找村里一个人问问，村里好多人都知道沈和平到处打听一个姑娘的事。 姜凝，你以为沈和平这些年为啥很少回家，就是因为不够喜欢你，所以才不愿意把时间多花在你身上。 你比我好得到哪里去？我至少还有一堆人喜欢，你呢？就是个冤大头。” 林小芳一直以为沈和平当初打听的那个姑娘是自己，以为沈和平喜欢自己，所以才会对沈和平表白，没想到沈和平拒绝了她，扭头就讨了姜凝。 她实在想不明白，沈和平明明费了那么多心思找人，最后为什么会讨姜凝做媳妇。 想来想去，她只能想到替身这个原因了。 尽管姜凝心里有很多疑惑，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姜凝知道林小芳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这些事，就是不想自己和沈和平好过，她不会让林小芳的奸计得逞。 她笑着反驳，“说不定沈和平打听的就是我呢。” “你？哈哈哈……笑死人，他打听的姑娘可不是肥猪，你根本就比不上人家。” “林小芳，你有这个功夫来挑拨离间，还不如赶紧回家凑钱，你只剩下两天了。” 提起500块钱，林小芳就更加来气。 她原以为姜凝最多就是当着村长的面，打骂他们几句，怎么也没想到姜凝这个女人居然要钱，还一张口就是500块，这简直就是要从她身上割肉。 “没想到你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真是不要脸。”林小芳满脸愤怒骂道。 “我就是喜欢钱啊，你要是不喜欢钱，把你们家的钱都给我花，多少我都花得完。” “你……” 林小芳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瞪着姜凝，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年代，别说500块了，就是要5块钱都是让他们拿刀在身上割肉。 姜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会要他们赔钱。 毕竟林小芳和刘怀民做的那些事，说把他们关起来？又不能够。 把他们赶出村子？对姜凝来说也无关痛痒。 只有让他们赔钱，狠狠扒他们一层皮，他们才会知道疼，才会长记性。 来这里这段时间，她靠这些赔偿，也小小收获了一些。 她果然是个天才，有一大堆挣钱的法子。 白了林小芳一眼，姜凝从墙根拿起竹苗扫把，对着林小芳扫起来。 “一大早院坝就是些晦气的东西，得好好扫扫了。” 说完，姜凝对着林小芳一通乱扫。 大黄也龇牙咧嘴冲林小芳大声嚷嚷。 林小芳冲姜凝跺了跺脚，咬牙道：“姜凝，你给我等着。” 说完，林小芳就跑远了。 林小芳虽然走了，但姜凝始终在想她刚才说的话，沈和平真的打听过一个姑娘？ 喂好小鸡后，姜凝就去做早饭。 这是他们家解除误会后的第一顿饭，姜凝熬了青菜肉丝粥，炒了一个简单的素菜，依旧给沈安沈宁做了水蒸蛋。 她发现烧火有点难，做饭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见两个孩子和沈和平都来到堂屋，她指了指饭菜，“快坐下吃！” 沈宁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沈安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没说，只是默默坐下。 沈和平坐下，抬眼看向她，“你也坐下吃点。” “我吃过了，你们先吃，我出去跑步。” 说完，她不给他们盘问自己的机会，径直离开了家。 早上被林小芳打扰，她都没机会锻炼了，现在刚好趁着跑步的功夫，去地里找找李大牛。 李大牛一直很关注沈和平，那他一定知道沈和平很多事。 找李大牛问问沈和平找人的事，准错不了。 随着天气逐渐热起来，地里的活儿越来越多，地里干活儿的人也多起来。 不少人在地里翻地，打算播种啥的。 姜凝在地边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李大牛，她直接走过去。 “大牛。” 闻言，李大牛回头。 见来人是姜凝，李大牛立即面露笑容，“嫂子，你怎么来地里了？” “我来找你。” “找我？” 姜凝看了看周围干活儿的人，压低声音说：“大牛，我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问你一点事吗？” “好。” 李大牛放下锄头，跟着姜凝走到地边的大树下，避开人多的地方。 “你和平哥最近几天晚上睡觉总睡不踏实，每晚睡着了都在说梦话，他说啥‘我一定要找到你’，‘你在哪里’之类的话。 我很担心他是不是有啥心事，知道你和他关系好，所以就来问问你。” 李大牛一听，马上就变了脸。 李大牛是个心思单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话还没说，脸上就什么都表现出来了。 姜凝见他神色不对劲，便知道自己问对了人，李大牛一定知道些什么。 “大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呀？” “嫂子，这件事我不好说，你还是回去问和平哥！” 姜凝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沈和平，才会来问李大牛。 她总不能直接问沈和平，你是不是心里惦记着别的女人，我只是一个替身？ 要是沈和平否认，那她莫名其妙问这些多尴尬。 要是沈和平承认，那她就更尴尬了。 反正她不能直接问沈和平这件事。 姜凝无奈叹息一声，继续说：“你也知道你和平哥的性子，他这个人就是啥事都不爱说，就爱闷在心里。 他都接连好几天说梦话，睡不好觉了，我都担心他被这件事愁坏了，所以只能来问你了。” “可我……” “大牛，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你和平哥好，我们又不是害他，你为啥不能告诉我？”姜凝打断李大牛犹豫的话。 李大牛回想昨天见到沈和平，他眼底确实有不少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其实他不知道沈和平之所以睡不好觉，都是因为姜凝。 因为担心沈和平的身体，他权衡思考一番后，满脸愁容看向姜凝。 “嫂子，那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生和平哥的气，那些事都是很久之前的事，都过去了。” 姜凝笑着点头。 李大牛回想起从前的事，一点点对姜凝说起沈和平的往事。 几年前沈和平的确到处托人打听一个姑娘，那个姑娘身材窈窕，留着一头长发。 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后来沈和平见到了姜凝，没多久就亲自带着媒婆上门说亲，然后就讨了姜凝过门。 所有知道沈和平找人的人都很费解，不过人家既然想讨姜凝做媳妇，也是人家的事，大家顶多就背后议论两嘴。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差不多快忘了这件事。 也就李大牛把沈和平视为偶像，对沈和平的事情门儿清，才记得这么清楚。 听完这些，姜凝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本来对沈和平也没什么感情，对沈和平唯一的一点好感，也是觉得他帅、身材好，馋人家身子，但也不敢有实际行动。 李大牛和林小芳说的话差不多，沈和平真的找过一个和自己相差甚远的姑娘。 应该是他喜欢的人！ 那他为啥会娶自己呢？ 难道真是像林小芳所说，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怪不得沈和平总对着自己说奇奇怪怪的话，从不正面回答为什么会娶自己的问题。 她上回问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沈和平也不回答。 现在她全明白了。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替身，沈和平喜欢的是那个留着长发，身材窈窕的姑娘。 说不上难不难过，但她觉得胸口闷闷的。 李大牛看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的姜凝，轻声喊道：“嫂子，你……没事？不会真的生气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和平哥和你在一起以后，就再也没找过那个姑娘了。” “嗯，我知道了。” “嫂子，你千万不要告诉和平哥，我乱跟你说这些了，不然他肯定会怪我多嘴。” “不会，放心！” “好。” 问完了自己想问的，姜凝也就没继续打扰李大牛，离开了地里。 知道这些后，姜凝也不知道咋回事，总觉得胸口越来越闷，跑步的劲头也越来越猛，竟直接围着村子跑了十多圈。 直到浑身大汗淋漓，头发、衣裳都被汗水打湿，才慢慢走回家。 沈安沈宁没在家，沈和平又在院坝练习走路。 沈和平恢复的很好，现在不用拄拐，都能走几步路了。 见姜凝回来了，沈和平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她，“你回来了。” “嗯。” 姜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去了灶房烧水洗澡。 沈和平站在院坝里，盯着看都不看自己的姜凝走远。 姜凝在灶房烧水，锅里的水都烧得翻滚了，水蒸气不断把锅盖顶起来，发出一些声响来，她都浑然不觉。 继续心不在焉往灶里添柴火。 还是沈和平看到灶房浓烟滚滚，才焦急拄拐到灶房提醒她，她才发现不对劲。 赶紧把灶里多余的柴火抽出来，又起身去掀锅盖。 锅盖掀开，热腾腾的水蒸气扑面而来，她吓得手上一松，滚烫的锅盖直接掉在地上。 她也没多想，条件反射就要弯腰去捡锅盖，刚好被滚烫的锅盖烫了手。 “嘶——” 她疼的收回手。 沈和平上前，站在她跟前，“你咋了？” “没事。” 没搭理沈和平，她把锅盖捡起来放好，又把浴桶搬进灶房，打算洗澡。 见她要洗澡了，沈和平自觉退出灶房。 他一直坐在堂屋里，听着灶房不断传出来的水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姜凝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不跟自己说话，对自己也不冷不热了。 难道她和自己又要回到之前的状态？ 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沈和平焦急起身走向灶房，刚打算推门进去，又想到姜凝在里头洗澡，便一直站在灶房门外等。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灶房里的水声终于停了。 姜凝洗好澡，穿好衣裳，把灶房收拾好后，刚推开灶房的门，就看到沈和平站在门外。 此时，二人就只跟着一道门槛，四目相对。 对上沈和平急切的目光，姜凝下意识移开视线，闷头问：“你在这干啥？” 沈和平抓着她的胳膊，语速飞快道：“姜凝，我有话对你说。” 刘怀民的事情结束后，昨晚他就有好多话想对姜凝说，但姜凝昨晚到家睡得太死，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姜凝还沉浸在从李大牛和林小芳那听到的那些事里，不想单独面对沈和平。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自以为是以为沈和平很喜欢自己，就尴尬得能抠出一套大别墅来。 人家哪里是喜欢她？ 人家心里一直都装着其他人。 她面无表情挣脱沈和平的手，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对沈和平笑笑，“我现在没空，我还要洗衣裳呢。” “等我说完再洗。” “不行，河边人多，我要是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洗衣裳了。” 说完，她径直从沈和平身边跨过门槛，打算往外走。 刚迈过门槛，沈和平再次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拽回来，单手扣在土墙上。 第40章 真不打算过下去了? 姜凝有些懵，不知所措看着沈和平那张，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俊脸。 因为距离太近，二人呼出的温热气息纠缠在一起，莫名让姜凝红了脸。 她把双手举在二人中间，隔开自己和沈和平的距离，垂眸没看他说：“你干啥？” “姜凝，你看着我。” 姜凝不搭理他，就是不肯抬眸看他。 沈和平无奈伸出两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看到沈和平这张好看的脸，姜凝心尖为之一颤，多好看的脸啊，看到这张脸自己就什么都忘了。 沈和平凑近她一些，问：“你咋了？为啥对我那个态度？” 他说话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弄得她痒痒的。 侧头躲开他一些，姜凝别开眼，闷声反问：“我对你啥态度？” “为啥不搭理我？”沈和平直接问。 “我没有不搭理你啊，我平时对你也这样。” 姜凝越是这样说，沈和平就越是觉得她不对劲。 平时她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个没完，今天从外头回来后，就对自己爱答不理，连刚才说话的态度都很冷漠。 “姜凝，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姜凝犹豫了很久，气鼓鼓抬眼盯着他，听话重复道：“再重复多少遍都是一样的，我这个人一直都这样。” 虽然不知道姜凝怎么了，但有一点沈和平很肯定。 姜凝在和自己置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误会她和刘怀民的事，现在误会解除了，自己没向她道歉，她所以生气了？ 想到这些，沈和平严肃看着姜凝，“之前误会你和刘怀民的事，我现在跟你道歉，之前是我们俩相处少，沟通少，今后我们都重新开始？” 姜凝不太明白他的话，遂疑惑问：“重新开始？” “嗯，安安和阿宁都那么大了，咱们也结婚这么多年了，咱们也就不要再闹啥小误会了，好好过日子！” 沈和平思前想后了一个晚上，也只能说出这种程度的话了。 可这些话听在姜凝的耳朵里，就有了几分勉强的味道，她不太高兴撇撇嘴。 “你也不用这么勉强，等我减肥成功后，我会离开还你自由的。”到时候你想找谁，想和谁过日子都成。 这样的想法蹦出脑海后，姜凝立即被吓了一跳。 她又不喜欢沈和平，怎么却像一个和对象闹别扭，吵架的小女生呢？ 她想一定是因为沈和平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所以她才会这样。 理清楚这些后，她心底的阴霾顿时又烟消云散了。 她本来就不是以前的姜凝，再加上和沈和平也没什么感情。 最开始来到这里，想留在沈和平家，也是因为想给自己暂时找一个栖身之所，等她减肥后再离开。 既然都是要离开的，那沈和平心里有谁，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释怀呼出一口气，胸口那种烦闷感也消失了。 沈和平：“姜凝，你这话是啥意思啊？啥叫还我自由？我已经决定放弃城里的工作，留在黄山村陪你们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你是觉得亏欠两个孩子，想留在他们身边弥补他们，对吗？” 沈和平一时语塞。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等我减肥成功后，你可以继续留在村里陪孩子，我选择去城里奋斗。” 沈和平微微皱眉，“你要去城里？” 姜凝坚定点头。 “你啥都不会去城里干啥？我都说了挣钱是男人的事，我会养你们的。” 姜凝急忙抬手，“打住！你挣钱是你的事，我挣钱是我的事，咱们不应该彼此约束对方。” 沈和平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真正看懂过姜凝。 就她刚才的这番话，他还是头一次从她嘴里听到。 沈和平不高兴沉下脸，“你是不打算和我过了？” “再说！” 模棱两可回答后，姜凝刚打算推开把自己压在墙上的沈和平，就听到屋外传来了沈安的声音。 意识到两个孩子回来了，姜凝焦急伸手去推沈和平。 偏偏沈和平不想被她推开，还稳稳站在原地，姜凝推人不成，反而还主动投怀送抱，投入沈和平的怀里。 此时，她整个人紧紧贴在沈和平的怀里。 沈安和沈宁刚进了堂屋，从堂屋往这边看，正好看到了沈和平的背影。 从他们的方向看过去，沈和平就好像抱着姜凝的。 沈安和沈宁愣在堂屋，诧异看着举止亲密的二人。 姜凝看到了站在堂屋的沈安和沈宁，并且还和两个孩子的视线对上了，她脸上一红，再次推开沈和平。 沈和平疑惑看着她，一本正经说：“刚才还说要还我自由，现在又往我怀里送，你这个人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姜凝：“……” 你是眼瞎，看不出刚才那是意外吗？ 红着脸白了沈和平一眼，姜凝拿着自己的脏衣裳走开了。 姜凝找了一个盆子，装上自己的脏衣裳，抱着盆子就要去河边洗衣裳。 因为肥胖，再加上锻炼，她很容易出汗，每天不是在洗衣裳，就是在洗衣裳的路上。 害！ 怀念现代的全自动洗衣机。 她记得这个年代也有洗衣机了，只是没有全自动那么高级方便。 不过好歹也能洗衣裳，她要赶紧搞钱，买洗衣机洗衣裳，解放自己的双手。 盘算着挣钱大计的姜凝继续往前走，浑然不知刘怀民来了，并且还站在她面前。 “凝凝。” 听到刘怀民的声音，姜凝这才抬眼，讨厌的臭虫又来了。 早上林小芳来，现在刘怀民来，你们俩是商量好，一起来恶心自己吗？ 她不耐烦对刘怀民翻了一个白眼，全然不搭理刘怀民继续往前走。 刘怀民拦下她，殷切看着她，“凝凝，你先别走，你听我说几句话。” 姜凝冷漠看着他，开始你的表演。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是林小芳故意勾引我，我才会上了她的当，和她一起来害你，其实我心里是有你的。 凝凝，能不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不要让我们家赔500块？我们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姜凝无奈对刘怀民摇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尽是不屑，“刘怀民，你昨晚亲口说看到我就想吐，现在又说心里有我，你当自己的话是放屁，还是当我是傻子，你说啥我都会信？” “凝凝……” “闭嘴！别在喊我凝凝了。”瞪了刘怀民一眼，姜凝继续说：“还有别跟我扯啥往日的情分，我们往日有啥情分？” “我……” “你啥你？为了不赔钱，你又来我面前演戏，刘怀民，你演得不累，我都看累了，拜托你别把我当成傻子好吗？” 刘怀民动了动嘴，发现自己在姜凝面前竟说不出话来了。 “你和林小芳真是绝配，她一大早来找我，你现在来找我，你们有那个功夫来找我，还不如赶紧回去凑钱，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两天后，我要是看不见钱的话，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怀民说了那么多，姜凝不仅不改变主意，反而还对他冷嘲热讽，刘怀民觉得自己都低声下气来求和了，姜凝居然还不给自己面子，便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很快变了一张阴狠的脸，咬牙切齿看着姜凝，“姜凝，你以为沈和平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你只是他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沈和平要不是看在你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早就踹了你，你还真以为沈和平对你好，喜欢你吗？” 要不说刘怀民和林小芳绝配呢。 两个人说的话都是一毛一样的，好在姜凝已经在林小芳那里听了一遍，再听到刘怀民这样说，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她抱着盆子走近刘怀民一些，对他冷笑一声后，抬脚狠狠踩向他的脚背。 刘怀民双手立即抱着被踩的脚，单脚在原地来回蹦跶。 “姜凝，你、你……” 姜凝冲他勾唇冷笑，“下次再大老远过来给我说这些添堵的话，我就直接打断你的腿，我倒赔你500块。” “你……”刘怀民瞪圆了眼珠子，好半天才继续说：“姜凝，沈和平不是真的喜欢你，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她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难道和你在一起会幸福？” 忽然出现的沈和平接话。 姜凝和刘怀民同时抬眼，看向缓缓拄拐走过来的沈和平。 沈和平来追姜凝，是想把自己的意思和姜凝说清楚，没想到追到这里来，就遇见刘怀民在纠缠姜凝。 沈和平拄着拐站在姜凝身边，用冷若寒冰的目光看向刘怀民，“看来我昨晚下手太轻，你今天还敢来招惹姜凝。” 说话的同时，沈和平对刘怀民抬起一条胳膊。 刘怀民心虚后退好几步，满脸惊悚结巴道：“你、你们想干啥？你们简直蛮横不讲理，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对你就不用讲任何道理。” 沈和平的话刚说完，刘怀民就跑远了。 跑远后，他还不死心回头，对沈和平大喊：“沈和平，姜凝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怕惹恼了沈和平，被沈和平追着打，刘怀民说完这些后，就径直跑远了。 刘怀民走远后，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但心里都思绪万千。 姜凝抱着洗衣盆，感激看向沈和平，“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你是我媳妇，更是我孩子的妈，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他帮自己只是因为这些？ 姜凝确定沈和平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他对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因为自己是他媳妇，是他孩子的妈而已。 以前都是一场误会！ “那就谢谢你了，孩子爸。” 说完，姜凝抱着洗衣盆往前走。 她去的方向刚好是刘怀民走远的方向，沈和平忍不住就多想了一些。 难道她的反常表现，都和见到刘怀民有关？ 目送姜凝走远，沈和平的心里一时滋生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从这天开始，沈和平和姜凝之间就变了味。 二人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就好像同处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姜凝真的在二人的房间拉了一道帘子，二人隔着一道帘子，互不干扰。 这种状态约莫维持了半个月，就连沈安沈宁都发现二人不对劲了。 半个月里，沈和平手脚好得迅猛，已经能抛开拐自己独立行走了。 手不抬重物，也和正常人无异。 沈和平好了，对整个沈家都是一件大喜事。 沈和平养伤这段时间，只要地里没活儿，周春梅每天都会来看沈和平，也顺带检查姜凝有没有把沈和平照顾好。 所以周春梅也察觉到了沈和平和姜凝的不对劲，并且回家把这件事和沈老大沈老二两兄弟说了。 他们在堂屋说话的时候，段丽华和陈菊香刚好在门外偷听到了，她们都以为沈和平两口子闹了别扭，离离婚不远了，心中窃喜不已。 姜凝经过一个月的锻炼和控制饮食，身材明显比之前瘦了不少，整个人都看起来比之前漂亮不少。 更高兴的是，刘怀民和林小芳，姜武按照之前所说赔了钱，还乖乖向村里人澄清了姜凝和刘怀民的关系，以及姜凝肚子的娃的事。 姜凝在黄山村背了一个多月的骂名，终于洗清了，她觉得头顶的天空都明亮了。 此时的她正在在院坝喂小鸡，大黄跟在她身后不停对她摇尾巴。 而房间里，沈安正凑在沈和平面前，好奇问：“爸，您是不是又和我妈吵架了？” 沈和平淡淡看了沈安一眼，没接话。 沈安故意叹息一声，双手支撑着床沿边坐下，无奈开口，“阿宁最怕人吵架了，你们这样天天吵架对阿宁也不好。 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算了，不用勉强在一起。” 在这方面，沈安看的似乎比沈和平透彻多了。 见沈和平不说话，沈安继续劝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了我妈的变化，但我总觉得咱们家留不住她，她不属于咱们家。” 这段时间，姜凝动不动就把自己的挣钱计划挂在嘴边，沈安听不太懂，但他知道姜凝又有了别的心思。 姜凝有什么心思，他不管。 他就希望沈和平和姜凝能离婚，等沈和平再次回城里工作，他和沈宁就不用害怕被姜凝打了。 所以他编出这些劝沈和平离婚的理由来，也算煞费苦心。 沈和平意味深长看着沈安，并未开口表露自己的意思。 躲在门外的沈宁，听到沈安和沈和平的对话后，她小跑到院坝里来，径直站在姜凝面前。 正在喂小鸡的姜凝，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抬眼看向沈宁。 沈宁对姜凝动了动嘴，姜凝立即明白她想要表达的含义。 大概是母女连心，姜凝和沈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凝也能轻易读懂沈宁表达的意思了。 沈宁用嘴型问她会不会和沈和平离婚。 姜凝一愣，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可按照她眼下和沈和平的状态来看，二人离婚也是说不准的事。 想到沈安巴不得他们离婚，她弯腰摸了摸沈宁的头顶，笑着反问：“那你希望我们离婚吗？” 沈宁想也没想就摇头。 “为啥？”姜凝疑惑问。 沈宁又用嘴型说因为她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 姜凝笑着捏了捏沈宁的脸，用安抚的眼神看着她，“一家人不管身处何地，都始终是难以割舍的一家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沈宁听不太懂，睁圆了一双疑惑的眸子看着她。 “阿宁，你要记住不管有没有爸妈在身边，你和哥哥都要学会坚强，独立去面对生活的一切困难，只有当你有了不断战胜困难的勇气和能力，你才会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强者。” 沈宁似懂非懂点头。 姜凝冲她笑笑，母女二人在院坝里高兴聊天。 “凝凝。” 王碧芳兴高采烈的声音，打断了母女的聊天。 闻言，姜凝母女同时回头看向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身穿大红带花衣裳，浑身上下洋溢着喜庆的王碧芳朝她们这边走来。 沈宁往姜凝身后躲了躲，不太愿意见到王碧芳。 注意到沈宁对王碧芳的恐惧，姜凝柔声安慰道：“别怕，有妈在没人敢伤害你。” 听了姜凝的话，沈宁的脸上略微露出了几分轻松。 王碧芳满面春风站在姜凝母女跟前，扯着大嗓门说：“明天是你弟弟和小芳定亲的日子，你带上和平还有两个娃，早点回来吃饭。” 姜武和林小芳定亲！？ 林小芳不是一直看不上姜武，怎么忽然要和姜武定亲了？ 姜凝满脸疑惑问：“您确定林小芳愿意和姜武定亲？” 王碧芳得意点头，开始自卖自夸起来，“你弟弟多么精神帅气的小伙子，林小芳要是错过了你弟弟，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小伙子了。” 在当妈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最好的，王碧芳也不例外。 “记得跟和平说一声啊，你是姜武的亲姐姐，姜武定亲，你一定要来明白不？” 尽管姜凝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去，但自己始终是姜家人，亲弟弟定亲这种大事，他们一家必须到场。 再说她也很想知道林小芳又在耍什么把戏。 她对王碧芳点头，“我知道了，我们明天都去。” “好，那我先走了，去通知咱们家别的亲戚了。” 王碧芳走后，姜凝还在想姜武和林小芳的事。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明天去姜家一探究竟了。 … 隔天，吃过早饭后，姜凝就换上了一身新衣裳，她发现新衣裳穿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好像有些肥大。 左右看了很久，她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就是……自己瘦了！ 来到这里快一个月，她每天都坚持各种减脂的锻炼和严格控制饮食，总算有了一点丁的效果，肯定了她减肥的决心。 她穿好衣裳后，就去沈安沈宁的房间，想给两个孩子挑选一身稍微好一点的衣裳，毕竟是要出门见客的，不能太寒酸。 她发现沈安沈宁的木柜子里，都是一些洗得掉色，要么就是带补丁的旧衣裳，她把木柜子翻遍了，也找不出一身像样的衣裳。 两个孩子的衣柜和自己的衣柜，简直天差地别。 见她还要继续翻衣柜，沈安没好气开口，“别翻了，你就算是把衣柜翻烂了，也翻不出一身好衣裳来。” 回头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她替以前的姜凝感到羞愧。 都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姜凝偏偏是反着来，苦着孩子，不能苦自己。 又看了看两个孩子，再看看他们的衣柜，姜凝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即离开沈安沈宁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房间找到剪刀和针线，再从自己衣柜找出几身肥大的新衣裳来，直接用剪刀把自己的新衣裳剪了。 沈安和沈宁刚踏进她的房间，就看到她用剪刀剪自己的衣裳，二人都愣住了。 沈安率先反应过来，心疼冲姜凝大喊：“你就算不心疼心疼自己的衣裳，也该心疼心疼我爸的钱！你把这些衣裳都剪了干啥？” 姜凝没回答他，继续剪衣裳。 剪衣裳的过程中，她还会时不时抬眼去看看沈宁。 只见姜凝把自己大号的裙子剪了边，然后又用针线缝上。 不多时，一条小版的裙子就出现在沈安沈宁面前。 沈安沈宁都傻眼了！ 原来她剪了自己的裙子，是要给沈宁做裙子！ 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的，都不敢相信姜凝还有这个手艺。 姜凝满意看着改好的小裙子，拿着裙子来到沈宁跟前比了比，点头道：“刚好，阿宁把裙子拿回去试试。” 沈宁受宠若惊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这条好看的碎花小裙子是自己的。 “快拿回去试试。” 沈宁又蹦又跳拿着小碎花裙子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场就剩下了沈安。 见姜凝还要剪衣裳，沈安别开脸说：“我不要你给我做衣裳，我就穿自己的旧衣裳。” 姜凝无视他的话，继续埋头剪衣裳，缝衣裳。 没多久，一套的浅蓝色的休闲t恤套装就缝好了。 沈安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衣裳，看得眼睛都直了。 发现姜凝在看自己，他赶紧收起自己脸上所有的喜欢，不屑冷哼道：“我才不稀罕，我就是光着也不会穿你做的衣裳。” “真的？” 姜凝拿着改好的t恤走向沈安，故意将t恤举得高高的给他看。 “哎呀！这么好看的t恤，既然有的人不要，那我干脆拿出去给大黄穿好了。” “啥？你居然要给大黄穿，你这个败家子。” 说完，沈安直接从她手里抢过t恤来，满心欢喜看着t恤，嘴里却吐出冷冰冰且不屑的话。 “既然你都做好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穿穿。” 说完，沈安高高兴兴拿着t恤走了。 姜凝知道沈安嘴硬心软的个性，也不揭穿他。 穿戴整齐的姜凝和沈和平，站在院坝等两个孩子出来。 十多分钟后，穿好新衣裳的沈安沈宁，从房间走出来，沈和平看到穿上新衣裳的两个孩子，好像不认识他们一样。 见沈和平一直盯着他们不说话，姜凝问：“好看吗？” “你给他们买新衣裳了？”沈和平疑惑且震惊问。 第41章 定亲! 姜凝对沈和平摇头，“是用我没穿过的新衣裳改的。” 沈和平满脸不敢置信，走近沈安沈宁一些，仔细看了看他们身上的t恤和裙子。 针脚很均匀且整齐，丝毫看不出来这是手工缝出来的。 沈和平盯着沈安沈宁身上的t恤和裙子看了很久，才抬眼看向姜凝。 “你还有这手艺？” 姜凝点头。 她一个穷明星混娱乐圈，出席活动借不到品牌高定服装，只能自学裁剪，自己给自己定制礼服之类的。 她每次穿着自己改过的礼服出席活动，都会有人问她礼服是什么牌子，她都会说是出自自己在时装界一个朋友之手。 好多人都想请她“朋友”帮忙定制礼服。 要是没来这里，她指不定还能靠定制礼服转行服装设计师之类的。 沈安和沈宁也点头，穿上新衣裳的沈安，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说不会穿，姜凝给改的衣裳的事了。 “你啥时候学会改衣裳的？以前咋不知道？”沈和平又问。 “在娘家的时候见我们家亲戚改过衣裳，从亲戚那里学会的。” 沈和平对姜凝在娘家的事不太清楚，也就没多问。 “走！今天是你弟弟定亲的日子，咱们去迟了会被人说闲话的。”沈和平提醒道。 “嗯。” 沈和平和姜凝好久没说话了，也就今天要一起出门回娘家，两个人难得有了最基本的交流。 … 姜家院坝里摆着几张桌子，桌子正中央摆着自家炒的瓜子花生之类的小零嘴。 有人围着桌子打黄山村本地的长牌，围观打牌的人也不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因为只是定亲，姜家并未张贴大红囍字，只是请了亲朋好友们来吃饭，见证定亲的喜事。 姜凝一家四口刚到姜家院坝，就听有人对着屋里大喊：“老姜媳妇，你出嫁的大丫头带着姑爷和娃回来了。” 老姜媳妇便是姜凝的母亲王碧芳了。 在灶房忙活的王碧芳听到声音，赶紧从灶房来到院坝，笑嘻嘻看着姜凝一家四口。 “你们来了，快进屋坐！” 姜凝扫了堂屋和院坝一眼，不见姜武和林小芳的身影。 见姜凝没接王碧芳的话，沈和平礼貌出声：“妈，我们来得及也没带啥东西，这50块钱您先拿着，就当祝贺弟弟和弟妹定亲大喜了。” 沈和平在城里工作这么多年，除了每个月把固定的工资拿给姜凝外，自己手里还会留一点。 他平时节俭，也没什么大的开销，久而久之就攒下了一些钱。 村子里乡亲和亲戚们来吃饭，顶多就随10块钱，沈和平一出手就是50块，王碧芳的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她笑呵呵的刚要伸手去拿钱，就被姜凝抢先截胡了。 姜凝把50块收好，重新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块的递给王碧芳。 “定亲这种喜事咋能随一张呢？咋说也得两张才成。” 王碧芳看着50变成两张10块，马上沉下脸，但很快又恢复满脸笑容，赶紧笑着接下20块。 20就20，有也比没有强。 收好钱后，王碧芳笑着看向沈和平和两个孩子，“和平啊，你先带两个娃进屋坐，我有事和凝凝商量。” 沈和平看了姜凝一眼，就带着沈安沈宁进了堂屋。 堂屋里坐着不少姜家的亲戚，沈和平和姜凝结婚的时候见过，但那天人太多了，他都不记得谁是谁了。 他带着两个孩子在堂屋坐下，就见一个50多岁，身形肥胖穿着一身灰衣裳的大妈笑着过来了。 大妈打量了沈和平一眼，又开始打量起沈安沈宁，故意神神秘秘凑近沈和平。 “和平，你还记得我不？” 沈和平仔细盯着她想了想，摇头。 大妈坐在沈和平身边，笑着说：“我是姜凝的大姨，我叫王碧华。” 原来是王碧芳的姐姐，姜凝的大姨，沈和平了然，赶紧对两个孩子说：“快喊姨奶奶。” 沈安面无表情喊了一声“姨奶奶”。 沈宁只是看着王碧华。 王碧华满脸可惜看着沈宁，说：“这小丫头长得真好看，不会说话真是可惜了。” 沈和平没接话，只当王碧华是过来和自己随口说几句话而已。 谁知道王碧华瞅了沈宁几眼后，小声对沈和平说：“我认识隔壁村子一户人家，他们家有一个瞎了眼睛的儿子，和你们家阿宁还很般配，要不要我先帮你们说合一下，你们先定一个娃娃亲，等年纪到了就……” “不用了，我们家阿宁不用找一个瞎子。”沈和平黑脸拒绝。 也就身边的王碧华是姜凝的大姨，换个人他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沈宁都好几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以后肯定就是一个哑巴了，一个哑巴还指望找啥样的好人家啊？现在能早点定个娃娃亲，以后也能早点脱手。 不然以后长大了，就要砸自己手里了，难不成你还要养一个哑巴一辈子？” 王碧华的话让沈宁面露不安和恐惧。 因为不会说话加体弱，沈宁从小就需要人照顾，给家里添了不少的麻烦，她一直心里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是家里的累赘，现在听王碧华这样说，就更加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人了。 之前王碧芳就和姜凝说过，要让沈宁和隔壁村的瞎子定娃娃亲。 现在王碧华又提起这件事，沈安听了马上就发飙了。 “我妹妹不是哑巴，我们家的事也不用你管，你要是觉得瞎子好，你去嫁给瞎子呀。” “嘿！我说你这个娃咋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姨奶奶，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王碧华双手叉腰，满脸怒意瞪着沈安。 沈安白了她一眼，小声嘟囔：“我阿婆都不管这些事，你管得着吗？” “你……” 无视气鼓鼓的王碧华，沈和平冷脸接话，“安安说的没错，阿宁不是哑巴，这件事就不劳大姨费心了。” “和平啊，我跟你说这个事情啊……” 不等王碧华把话说完，沈和平就起身牵着沈安沈宁离开了堂屋，索性去院坝站着。 此时，沈和平见王碧芳正在和姜凝说什么，姜凝一脸不乐意、不耐烦的模样。 听王碧芳说了这么多，姜凝真的来气了。 “别说了，我不同意。” 为了姜武的终身幸福着想，王碧芳耐着性子劝着，哄着：“凝凝啊，小武毕竟是你亲弟弟啊，他就这点小事麻烦你，你还要拒绝吗？难道你想让他和小芳的事黄了吗？” “你让我去的话，指不定真会黄了。” “姜凝，你、你非要气死我才行是不是？” 姜凝无奈摇头，“就一个定亲，又不是结婚，林小芳的架子这么大，还需要我去迎她？” “她是你弟妹，你就……” “她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去。” 说完，姜凝冷冷转身离开，看到沈和平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院坝里，她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沈和平看到姜凝和王碧芳说的不开心，遂问起，“你和妈说啥了？” “林小芳让我亲自去林家迎她，不然就不来姜家定亲。” 沈和平微微皱眉，黄山村从来没有这种习俗，定亲还要人迎的。 他猜到是林小芳提出来，故意为难姜凝的。 上回林刘两家赔给姜凝不少钱，原以为林家把姜凝恨得死死的，绝对不会再和姜凝扯上任何关系。 没想到才半个月的时间，林小芳就成了姜凝的弟妹。 姜家本来就足够难缠了，现在姜武还娶了林小芳，可以预见他们今后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少。 “你不想去就不去，咱们村也没有这个定亲习俗。”沈和平平静道。 “嗯。” 想到刚才从沈和平手里拦截下来50块钱，她把钱从兜里翻出来，递给沈和平。 “给你。” “你留着！”沈和平的视线落在钱上，语气淡然。 “这是你的钱，我留着干啥？” 姜凝手里原本有549块钱，加上刘林两家赔偿的1500，她手里一共有2049块，也算是一笔不少的钱了。 她自然不会再要沈和平这50块了。 沈和平盯着她递过来的50块，没伸手去接，“非要和我分这么清楚？” “这不是……”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姜武着急忙慌从外头跑回来，径直来到他们跟前，焦急打断姜凝的话。 “姐，算我求求你了成不？你就去林家一趟，把小芳迎过来好不好？” 姜武的大嗓门立即将院坝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大家都看着姜凝两姐弟这边。 扫了大家一眼，姜武继续说：“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人，喜欢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道德绑架人，姜武也是这样。 要是以前的姜凝就真的妥协了，可现在的她不会。 她对上姜武恳求的双眸，严肃开口，“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不去都是为了你和妈好。” 姜武满脸疑惑看着她。 院坝打牌的人也停下来，同样好奇看着她。 “咱们黄山村本来就没有定亲，还要婆家这边去迎接的人。 林小芳是黄山村的人，还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来，不就是想在咱们家立威嘛，没过门我们就开始顺着她，等她真的嫁过来了，你和妈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不答应去迎她，就是不想惯她这个毛病，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就林小芳那点小伎俩，还想跟她玩心计？ 想都没别想。 姜武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满脑子就想快点把林小芳讨回家，哪里会去细想姜凝说的话。 他才不管什么立不立威的，继续恳求姜凝，“姐，你别管后面那些了，你现在就帮帮我好不好？” 平时的姜武在姜凝面前都一副趾高气扬，好像他是哥哥一样，今天居然为了林小芳，在姜凝面前低声下气。 就姜武这种猪脑子，今后还不得被林小芳牵着鼻子走？ 她今天就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拉他一把，教他一些道理。 姜凝抬眼看向正盯着自己的亲朋好友们，大声说：“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姨娘们，大家都知道咱们黄山村没有定亲，迎新人的风俗？ 现在林小芳非要让我去迎她，大家觉得合理吗？” 乡下人都极其看重风俗习惯，墨守成规惯了的他们，对不符合规矩的行为深恶痛绝，当然不会赞同林小芳的做法了。 大家纷纷出声附和。 “小武啊，你姐姐说得对，咱们黄山村就没有这个习俗，不能惯她这个臭毛病。” “就是，现在还没过门就开始挑三拣四的，等过门了你和你妈还有好日子过吗？” “是这么个道理，小武啊，你可一定不能惯这个臭毛病。” “……” 自从澄清了自己和刘怀民的事情后，她明显感觉到村子里的人，对待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大家在路上看到她，会热情和她打招呼。 刚开始她也觉得疑惑，后来从李大牛口中得知，原来是李东升把她给村子写评选先进村材料的事，告诉了大家，所以大家对她的态度才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而此时，大家都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说话，姜凝觉得十分欣慰。 姜武满脑子都是林小芳，即使大家说了这么多，他也听不进去，只得继续劝说姜凝。 可姜凝很坚持自己的立场，就是不肯答应姜武。 无奈之下，姜武只能对着屋里大喊：“妈，您快出来看看啊。” 王碧芳刚在姜凝那里吃了憋，这会儿心里的怨气还没消。 听到姜武的叫喊，她刚跨出堂屋门槛，就看到姜武和姜凝站在一起，脸上瞬间一沉。 王碧芳来到姜凝姜武跟前，“咋了？” 姜武添油加醋把姜凝拒绝迎林小芳的事说了一遍，听完后，王碧芳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打算教训不孝女姜凝。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姜凝抢先开口。 “妈，不是我不愿意去迎林小芳，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 姜凝把刚才说的话，又原原本本对王碧芳说了一遍。 王碧芳听完后，破天荒的没有再出声，而是陷入了沉思。 见状，姜武焦急喊道：“妈，您还想啥呢？您再犹豫一会儿，小芳就该不嫁给我了，到时候我就该打光棍了，难道您不想抱孙子了吗？” 王碧芳抬眼看向焦急的姜武，没立即接话。 “你和林小芳定亲的事，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都知道了，她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不肯嫁给你，那她今后就别想嫁出去了。”姜凝冷静分析道。 一向心疼姜武的王碧芳，这回没再顺着姜武，“小武，我觉得你姐姐说得有道理，你现在就这样顺着她，等她过门了，那她不得骑在你头上啊？ 不成，咱们不能过分顺着她了。” 王碧芳总算是个有脑子的人，还能想明白这一点。 “可是妈……” “别可是了，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就要开饭了，我就不信林小芳真的能反悔不嫁给你了，你就安心在家等着！” 姜凝抬头看了看天色，打断了姜武的话。 王碧芳：“对，你就安心等着！她爸妈一定会把人送来的。” 说完，王碧芳继续回灶房张罗饭菜。 姜武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姜凝，最后不情愿回了屋子。 姜武走后，院坝里打牌的人重新打牌，吃零食的吃零食，聊闲话的继续聊闲话，谁也没被刚才的小插曲影响到。 姜凝重新回到沈和平和两个孩子身边，什么也没说，坚持把50块钱塞到沈和平兜里。 沈和平看了看她，又看向周围的人们，算了，他们之间的事等回去再说。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林家人终于来了。 林小芳定亲，林强和林珍珠当然也要来。 院坝的人见林小芳来了，都冲屋里大喊：“老姜媳妇，小武，你媳妇来了。” 闻言，姜武飞快从屋里出来，笑呵呵望着走过来的林小芳一家人。 “小芳，你来了。” “爸妈，二叔，珍珠，你们都来了，快到屋里坐。” 因为先前林小芳想让姜凝去迎的事，王碧芳对林小芳有些不满，故意慢吞吞从屋里出来，对林家人露出假笑。 “哎呀，亲家，小芳，你们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林家人听了王碧芳的话，面上一沉，心里不乐意，但嘴上都没多说什么。 紧接着，王碧芳领着林家人进了堂屋。 林家人进屋的时候，姜凝明显察觉到一道目光向自己投来。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林小芳，林珍珠怨恨的目光。 她故意对二人露出笑容。 二人冷哼着移开眼，进了堂屋。 林小芳来了之后，姜家很快就开席了。 原本抠搜的王碧芳是不打算办定亲宴的，但林家一再要求必须办定亲宴，再加上定亲宴也能收份子，她就妥协了。 黄山村的定亲宴是丰盛的十大碗，这个年代即使平常吃不上好的，但红白事都必须好好办。 这代表的是一家人的面子。 黄山村吃席是男人和男人坐一桌，女人和孩子坐一桌。 沈和平在院坝里，和林强，林小芳的父母一桌吃饭。 姜凝是自家人，则带着两个孩子去堂屋吃饭。 她领着沈安沈宁进了堂屋，看到饭桌上的十大碗，便明白王碧芳这些年从自己手里搜刮的钱，根本就没全部还给自己。 桌上的十大碗，五个素菜，五个荤菜，还有寓意圆满的圆子汤，都是当地比较有特色的吃席菜。 林小芳姐妹和林姜其他女眷亲戚已经入座了，就等姜凝三人了。 之前闹成那样，现在还要在同一个桌上吃饭，姜凝和林小芳她们的心里都很微妙。 姜凝带着沈安沈宁入座，谁也没说话。 人到齐了，就开始动筷子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各吃各的。 姜凝也想着赶紧把送出去的20块钱吃回来，就赶紧离开这里。 因为减肥，姜凝只是吃了几口素菜，就没再吃什么，只是在给沈安沈宁夹菜。 两个孩子在这么多生人面前，表现的有些拘谨，只能靠姜凝夹菜了。 沈宁吃完一块粉蒸肉，又往装粉蒸肉的碗看了几眼。 注意到沈宁的目光，姜凝柔声问：“阿宁还想吃粉蒸肉？” 沈宁点头。 姜凝拿起筷子，打算再给沈宁夹一块。 筷子刚到碗前，林珍珠冷嘲热讽开口了，“你不知道这个粉蒸肉，每个人只有一块吗？你再夹一块，别人吃啥啊？八辈子没吃过吗？” 沈宁听了林珍珠的话，怯生生垂下头，用小手拽了拽姜凝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给自己夹了。 姜凝没搭理林珍珠，夹起一块粉蒸肉放在沈宁面前的碗里。 “这块是妈没吃的，留给阿宁吃。” 闻言，沈宁高高兴兴动筷子。 被无视的林珍珠垮着脸，面子上过不去，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能隐忍。 因为林珍珠的这一番话，姜凝每次给沈安沈宁夹菜的时候，都会补上一句。 “这是妈没吃的，都给你们吃。” 林珍珠听得出来，姜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就更加来气了。 她端着碗起身，想给自己盛一碗圆子汤。 圆子汤刚好离沈宁很近，她盛到一半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报复的法子。 她嘴角掠过一抹狡黠的笑，用阴鸷的目光看着沈宁，端着盛满了圆子汤的手忽然一抖，一整碗滚烫的圆子汤直接朝沈宁的脸泼过去。 沈宁吓得张大嘴，全然忘了躲避冲自己飞过来的汤。 沈安看了一眼，飞快起身抱住沈宁的脑袋，想用自己的后背帮沈宁挡下这些滚烫的汤。 眼看这些汤就要撒在沈安的后背上，姜凝食指和大拇指扣住碗沿，用空碗接住了即将撒在沈安背上的汤。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姜凝手里，那只忽然装满了汤的碗。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一滴不漏把那些汤都装回去的？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姜凝，她手里依旧端着那只装满汤的碗。 姜凝拿着碗起身，慢慢走到林珍珠身边，哐当一声将装满汤的碗放在林珍珠面前。 第42章 三个月为期 随着“哐”的一声，桌上所有人都盯着那碗放在林珍珠面前的汤。 林珍珠更是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木讷看着又回到自己面前的汤。 察觉到姜凝的怒意，她立即笑着回头看向姜凝，赶紧道歉，“我刚才不小心手滑，没端稳碗，还好你接住了汤，不然就该伤到娃了。” “真的只是手滑？” “你这是啥意思啊？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难不成我还会故意把一碗汤洒向一个娃不成？” 姜凝冷冷出声：“也不是不可能。” “姜凝，你不要冤枉人，她不过就多吃了一块肉，我至于要把一碗汤洒向她吗？” “我没说是因为肉的事，你急啥？” “我……” 林珍珠的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此时她心虚到说不出话来。 姜凝也懒得跟她废话，继续盯着放在她面前的汤说：“我都给你把汤送回来了，你不喝？” 喝汤！？ 所有人听到姜凝的话都变了脸。 黄山村有一个一直流传的老习俗，定亲结婚这种大喜的日子，所有宾客用得碗筷都是崭新的。 寓意男女结合，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也是对男女双方的祝福。 而林珍珠面前这碗汤，从林珍珠的碗里洒出来，换成了姜凝的碗装着，又重新放在林珍珠面前。 哪有人会在大喜的日子，用别人用过得碗吃饭？ 这对林珍珠和林小芳来说，都是一种侮辱行为。 林珍珠盯着面前的汤看了很久，将求救的目光投给身边的林小芳。 林小芳扫了桌上的亲戚们一眼，笑着回头看向姜凝，“姐，算了！我堂姐也不是故意的，今天好歹是我和小武定亲的日子，你就不要闹腾了。” 众人闻言，都开始劝姜凝算了。 “小芳说得对，大喜的日子就算了！” “是啊，大家往后都是一家人，别因为一件小事伤了和气。” “就是就是。” 姜凝对大家笑笑，不疾不徐回道：“我也想算了啊，所以才会客客气气把林珍珠洒出去的汤，端回来送给她，我这样做有啥不对吗？” 众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挑不出姜凝话里的任何毛病来。 “我好心好意给你把汤送回来了，你还要嫌弃不成？”姜凝一脸真诚反问林珍珠。 大家都看出姜凝因为汤的事，不肯轻易放过林珍珠，都不再多嘴插话了。 林珍珠满脸嫌弃盯着姜凝送回来的汤，“我不想喝汤。” “你不想喝汤，那你盛这么一大碗干啥？故意用来泼阿宁？”姜凝反问。 “我、我……” 林珍珠支支吾吾了好久，就是说不出一句合情合理的话来。 此时，林小芳再次出声，“姐，你就不要再逼我堂姐了，我相信我堂姐肯定不是故意想泼阿宁的。” “不是故意的，难不成是你指使的？” 林小芳面上一沉，接不上话了。 坐在林小芳这边的母亲刘月琴，也替林小芳姐妹俩说话，“姜凝，一个大喜的日子，你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吗？” “想开心也简单，林珍珠给阿宁道歉。” 林珍珠恨恨瞪向沈宁，冲沈宁吼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道啥歉？” 本就胆小的沈宁被林珍珠吼叫声，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下，脸色瞬间煞白。 姜凝心疼的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她看向林珍珠的目光冷了好几分。 “是吗？” 姜凝漫不经心说完，直接端起林珍珠面前的汤，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林珍珠的头顶浇下去。 饭桌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林珍珠倏然起身，指着姜凝大声尖叫起来。 姜凝慢慢放下碗，面无表情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姜凝！” 林珍珠咬牙切齿吼完，就握紧拳头想冲上去打姜凝，却被林小芳母女拦下。 林小芳：“堂姐，算了！” “是啊，今天好歹是小芳定亲的日子，别把事情闹的太难看了。”刘月琴也在林珍珠耳边提醒道。 “堂姐放心，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她。” 听了林小芳和刘月琴的话，林珍珠顾全大局，把这口怨气咽下去的。 “刚好小武之前给我买了几身新衣裳，还没来得及拿给我，我带你回屋里换换，就当送给你了。” 话音落，林小芳就带着林珍珠去房间换衣裳了。 姜凝重新回到位置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给两个孩子夹菜，嘱咐他们多吃一点。 林小芳和林珍珠离开饭桌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姜凝也懒得去管她们，见两个孩子吃饱了，就带着他们下桌。 沈和平和一群男人一桌，自然就免不了喝酒。 姜凝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院坝的时候，刚好见到几个男人围着沈和平劝酒。 小麦肤色穿着工整的沈和平，在一堆五大三粗的黝黑庄稼汉里十分扎眼独特。 沈和平经不住好几个人的轮番劝酒，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 几杯酒下肚，他的脸马上就红起来，眼神也有些漂浮了。 姜凝径直上前，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 劝沈和平喝酒的人，见姜凝来阻止，都忍不住说。 “我们都好久没见和平了，难得聚在一起，不多喝几杯咋成啊？” “是啊。” 姜凝认得他们，他们都是和沈和平一起长大的发小，小时候关系很好，自从大家都各自成家后，往来就少了许多。 看了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的沈和平一眼，姜凝笑着解释道：“你们不知道，沈和平前段时间手脚受伤了，现在还处于养伤阶段，不能喝太多酒。” 大家都是发小，听了姜凝这样说，便都打消了劝沈和平喝酒的想法。 “那是不能喝酒，也怪我们没弄清楚撞见就劝酒，那你赶紧带他回去休息。” 姜凝对他们笑笑，便走过去搀上沈和平，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姜家人打一声，就带着他们回了家。 … 沈和平在姜家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脚下都轻飘飘的，幸好姜凝扶着他，不然他都要栽好几个跟斗。 好不容易到家了，姜凝把沈和平扶回房间，让他坐在床上休息。 见他脸颊不仅红还滚烫，姜凝关心问：“要不要喝点水？” “要。” 姜凝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来，递给他。 沈和平接过杯子，咕咚几口就喝光了水。 “你才刚好没多久，喝这么多酒干啥？” “要是手脚再复发了，我看你就哭！” 姜凝一边念叨沈和平，一边又给他打了一盆水来，把毛巾沾湿，递给沈和平擦脸。 擦了脸后，沈和平觉得舒服多了，但脑子并没有清醒多少。 他看着不停为自己忙活的姜凝，心里暖的不像话，情不自禁喊：“媳妇。” 姜凝一愣。 媳妇！？ 自己没听错？ “媳妇，你别走，别走……” 沈和平不仅不断重复这些话，还紧紧拽着姜凝的衣袖。 姜凝无奈、疑惑看着他，想去拿开他的手，却被他拽的更紧了。 “你先松开我。” “我不松，我松开你，你就不见了。” 姜凝：“……” “媳妇，你这些天……为啥不理我？你是不是……还想着刘怀民？你……哎呦……” 沈和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凝重重敲了敲脑门儿。 “你再提刘怀民，我就真走了。” “那……我不提了。” 姜凝满脸无奈看着他，着重声明道：“我和刘怀民只是一场误会，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这事已经彻底过去了，你要是再提我就真的生气了。” 沈和平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用双手捂住嘴，用迷糊的眼神看着她。 姜凝仔细回想了一下，二人开始冷战是从她上回见了刘怀民后，再加上刚才沈和平又提到了刘怀民。 难道他是因为刘怀民，才和自己闹别扭的？ 重重呼出一口气，她一脸认真问：“你这些天和我闹别扭，都是因为刘怀民？” 沈和平不说话。 姜凝有了答案。 “之前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和刘怀民之间啥也没有，你咋还不相信我？” 见姜凝急眼了，沈和平焦急解释道：“我没有不相信，我就是、就是……” 说到最后，沈和平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见他这副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模样，姜凝笑了。 沈和平平时话不多，也不是个会说好听的话，哄女孩子开心的人。 他之前对姜凝好，也是通过最朴实的行动来证明的。 比如把工资交给姜凝，每次回来都给姜凝买很多东西，对姜凝有求必应之类的。 姜凝看着他，忽然很疑惑，他心里装的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珠子一转，她坐回到沈和平身边，一脸认真盯着他，打算趁他现在喝多了，从他嘴里套一些话。 “好，我知道你相信我了，那你以后不许再提刘怀民了。” 沈和平点头。 她对沈和平露出笑容，问：“我问你个事啊，我是不是和谁长得很像？” 沈和平摇头。 姜凝皱眉，难道自己不是替身？ 她把脸凑近沈和平一些，又重复问：“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没有和谁很像吗？” 沈和平也凑近她，二人的鼻尖差一点就要贴在一起了。 姜凝没躲开，等他看仔细。 沈和平忽然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吻住了她。 四片温热的唇瓣贴在一起，彼此的气息交织着。 姜凝瞪圆了双目，大脑一片空白。 这可是她的初吻，初吻啊！ 沈和平喝了酒，脑子昏昏沉沉的，做什么完全是随本能。 本就没什么经验的他，生涩进攻着。 “哎哟——” 姜凝一把推开他，脸红捂着被咬疼得嘴角，“你……你属狗的吗？” 沈和平没听她说了什么，又凑近她一些，直接搂住她，嘴里断断续续喊道：“媳妇，你别不理我，别走，别走……” 姜凝想推开沈和平，偏偏喝多了酒的沈和平力气比平时大很多，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接连尝试了好几次都推不开沈和平，姜凝无奈仰头大喊：“沈和平，你到底想干啥呀？” “你说你不走，我就放开你。” 姜凝白了他一眼，见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能服软，“好了，我不走，你快放开我。” 闻言，沈和平满意松开她，却还是紧紧拉着她的手。 “媳妇，你、你别不理我，也别去城里，别……离开我们。” 姜凝看了喝多的沈和平一眼，点头答应，“好。” 反正他都喝多了，等清醒过来就啥都忘了。 “媳妇，你真好。” 说完，沈和平又要张开双臂去抱她。 姜凝赶紧起身躲开，逃一般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后好久，姜凝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沈和平夺走了，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心不在焉来到院坝喂鸡，沈宁忽然凑过来，目不转睛盯着她破了的嘴角。 姜凝被沈宁看得有些心虚，赶紧捂嘴问：“你盯着我干啥？” 对于她的忽然紧张，沈宁满脸不解望着她。 姜凝还因为刚才的吻，内心有些激荡不平，不愿被沈宁看出什么来，她喂过鸡后，就匆忙进了屋。 … 喝多了酒的沈和平自姜凝走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直睡到天黑才醒。 他睁眼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子，扶了扶有些沉的脑袋，下床走出房间。 姜凝刚好在灶房做晚饭，见沈和平来了，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吻，以及自己被沈和平咬破的嘴角。 她赶紧低下头，不愿被沈和平发现。 沈和平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又盯着冒热气的锅，问：“吃啥呀？” “臊子面。” “哦。” 问过之后，沈和平就离开了灶房。 见沈和平没提起之前的事，姜凝松了一口气。 他忘了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沈和平平时看着正正经经的，没想到喝多了酒却像个孩子一样。 巨大的反差把她逗乐了。 姜凝减肥不吃晚饭，把晚饭做好就打算回屋了。 路过沈和平身边的时候，忽然被沈和平叫住。 姜凝不自在停在门槛处，赶紧把头垂下。 沈和平疑惑走近她，目不转睛盯着她结痂的嘴角，“你嘴角咋了？” 姜凝面上一红，不想回答他。 “你低着头干啥？” 见他一直问，姜凝气鼓鼓抬头瞪向他，没好气回怼，“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沈和平仔细琢磨她这句话后，再次开口，“你以前都怕狗，忽然把大黄领回来，现在被咬了！” “不是大黄咬的。” “不是大黄那是哪里来的狗？你这人咋这么大意，随随便便就被狗咬了？” 姜凝盯着沈和平，冷冷回怼，“谁知道狗忽然发疯了，我下回躲他远一点。” 说完，姜凝便要进屋。 刚走到沈和平身边，就被沈和平抓住了手腕。 想到之前的事，姜凝条件反射变得紧张看着他，“你要干啥？” “狗的牙齿有毒，再加上你说那狗还会发疯，你被它咬了得去医院看看。” 沈和平说的一本正经，似乎已经做好了马上要带姜凝去医院的准备。 姜凝忍住不笑，拿开他的手，认真解释道：“没事了，我已经去黄医生那看过了，不要紧。” 好笑看了沈和平一眼，姜凝从他身边经过，回到了房间。 晚饭后，沈和平自觉收拾了碗筷，洗碗，收拾灶房。 等两个孩子都睡了后，沈和平才回到房间。 房间没开灯，姜凝拉上了大床中间的帘子，躺在自己的里侧。 沈和平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走向大床，脱衣裳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辗转反侧了好久，最终忍不住坐起来，转头看向帘子后方的姜凝。 “姜凝，我们谈谈。” 闻言，姜凝也坐起来，随手就拉开了中间的帘子。 二人就在漆黑的房间里，面对面坐在一起。 沈和平的视线穿过一片漆黑，落在她的身影上，严肃开口。 “姜凝，你上回说要去城里，还说要还我自由的话，到底是啥意思？” 都过了这么久，沈和平还在在意这些话，姜凝算是见识到了他的较真程度。 “我想去城里找工作，不想一辈子待在乡下。” “那我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城里，我们一家人……” “沈和平，我想了很久，沈安一直不喜欢我，你们一家人也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一直留在乡下，我们还是离婚！” 她之前是很想补偿沈安沈宁，可自从知道沈和平心里有别人后，她觉得自己能弥补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他们，成全沈和平和心上人。 她觉得沈和平喜欢的人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文化人，说不定他娶了心上人之后，能和沈安沈宁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她本来就不是原来的姜凝了，留在这里也没啥意义。 这样一想，她坚定抬眼看向沈和平，重复道：“你放心，这次离婚我不要任何赔偿，我手上还有2049块钱，这些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咱们平分，咱们家其余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见她把财产都安排好了，是铁了心想和自己离婚，沈和平倏然沉下脸。 没注意到沈和平的变化，姜凝认真思考了几十秒，再次开口，“算了，我就留500块钱，剩下的都留给你！ 你这些年给了我不少钱，都被我娘家人挥霍了，你今后还要带着安安阿宁生活，得给你多留一点钱。” 沈和平没说话，整张脸比墨汁还黑。 不等沈和平说话，姜凝想了想，疑惑问：“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能告诉我，你当初为啥娶我吗？” “重要吗？”沈和平反问。 “也不重要，就是我有点好奇。” 其实还是不甘心，想问问自己到底是不是替身。 沈和平没说话，在犹豫该如何回答她。 但他的沉默在姜凝看来，就是不愿意回答。 姜凝深呼出一口气，罢了！人家不愿意回答，那就别为难人家了。 “你也别为难了，睡觉！” 说完，姜凝作势就要翻身躺下。 此时，沈和平直接掀开帘子，来到了姜凝的里侧。 有了白天的事，再次见沈和平靠近自己，姜凝忽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她往后退了退，后背靠在墙上，一脸防备盯着沈和平，“你、你要干啥？” “咋样你才不离婚？” 姜凝：“……” “之前刘怀民的事，是我误会了你，我再次向你道歉。 这些天我也看到了你的变化，我希望能和你重新开始，希望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姜凝不说话。 沈和平：“你为啥非要离婚？” “我……” 姜凝忽然说不出话来，自己为啥想离婚？ 是知道沈和平心里有别人？ 还是因为沈安，沈家人不喜欢自己？ 她也说不清楚。 见姜凝不说话，沈和平继续说：“我们已经结婚这么久了，还有两个孩子，就不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我们暂时不离婚，先处一段时间，要是实在觉得不合适，或者你觉得和我们无法生活下去，我们再离，咋样？” 姜凝半信半疑问：“真的？” 沈和平点头。 “那一段时间是多久？”姜凝问。 “你决定。” 姜凝认真估算了目前的减肥进度，最多三个月就能减肥成功，她脱口而出，“那就三个月。” “好。” 三个月就三个月，沈和平有自信，自己一定能让姜凝在三个月里收回离婚的话。 双方谈妥，姜凝见沈和平还坐在自己这边，不禁出声问：“你还不回去睡觉？” “回，我现在就回。” 对姜凝笑了笑，沈和平就回到了自己的那一半，并且将帘子重新拉好。 沈和平刚躺下，姜凝就说：“我明天想去县城买点东西。” “我陪你一起去。” “算了！你腿脚还没好利索，我自己就成。” 见沈和平没回应自己，姜凝又说：“你放心！我都答应你三个月了，就不会不回来的。” “好。” … 隔天一大早，姜凝就站在村口等班车。 黄山村距离县城有几十里，乘坐班车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姜凝上了班车就有些犯困，索性就靠着座椅睡起来。 等她醒来，班车已经到达县城的汽车站了。 她跟着人们下车，站在汽车站里。 这个年代的汽车站十分简陋，就是一块空地，旁边立着一块汽车站的牌子，时不时有汽车停在这里。 车上有专门的售票员，车站就只有一个看守的工作人员。 姜凝从汽车站出来，随便找了个人打听到县城的大商场，便径直去了大商场。 来到大商场后，她直奔卖电器的地方。 她这一趟来县城，是专门来看洗衣机的。 这个年代的商场里，有不少电器，比如黑白电视，大彩电，收音机，手电筒，洗衣机之类家用电器。 像洗衣机和大彩电这些东西很贵，平时买的人很少，一般的县城商场也就只有一两台。 姜凝进入电器区，刚好看到了一台洗衣机，她高高兴兴走过去，刚想伸手摸一摸，就听到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 “买不起就别摸，摸坏了要赔钱的。” 第43章 答题免费得洗衣机 姜凝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带花连衣裙的女孩，慵懒站在柜台后，满脸不耐烦看着她。 女孩子看着约莫的十八九岁的模样，模样姣好，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任何人的姿态。 打量了女孩一眼，姜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宽大得像袋子一样的衣裳和裤子，脚下穿着一双黑色布鞋，齐耳的黑色短发尽显老态。 明明才二十多，却活脱脱打扮的像四十多岁似的，怪不得女孩会这样看自己。 可她也不想这样打扮，谁让姜凝就这样的身材，只能穿这些衣裳了。 收回手，姜凝冷笑反驳，“我又不是来买的。” 小姑娘鼻孔朝天，冷哼扫了她一眼，没好气继续说：“不买你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我看到你们门口的活动，我想……” “听你口音是从乡下来的？你识字吗？就你这样的还想参加我们的活动？ 你见过洗衣机吗？你知道怎么用吗？” 女孩不等姜凝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反问她。 哟呵！ 这是觉得自己是城里人，就看不起乡下劳苦大众了。 姜凝冷冷瞥了小姑娘一眼，抬手指着他们店门口的宣传牌子。 “我不仅认识上面的字，我就是冲你们的奖品来的。” 招牌上写着为了回馈新老客户，本店特意推出了猜题赢大奖的限时活动，所有人皆可进店猜题，猜对了就能获得店里提供洗衣机一台。 小姑娘冷笑再次打量她一眼，径直走向她，“就你这样的还想拿到我们店里的奖品？走开！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完，小姑娘满脸轻蔑冷嗤一声。 姜凝来到这里，已经被人轻视了无数次，早就习惯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她不想和这个小姑娘继续浪费口舌，她感兴趣的是店里的活动——猜题得洗衣机。 她打量了小姑娘一眼，从小姑娘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得知，小姑娘名叫赵喜。 名字是好名字，人嘛一点都不讨喜。 “活动规则呢？拿给我看看。”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赶紧滚开，别来浪费我时间。” 赵喜脸上的嫌弃十分明显，就是不愿意接待她。 姜凝眸色逐渐变冷，面无表情说：“不管我能不能答出题来，我现在进店要参加你们的活动，你就必须给我说规则，不然你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别怪我找工商部门揭发你们。” “你……” 到底是个小姑娘，见姜凝说的有理有据的，心虚得找不到话回怼，只能去灰溜溜去给姜凝拿猜题规则。 小姑娘慢吞吞把猜题规则拿来，没好气递给她。 “给你，自己拿去看！” 姜凝接过规则后，只是看了一眼就笑了。 猜题规则：猜题分为三轮，每一轮随意抽取纸箱子里的五题作答，连续答对五题自动进入下一轮，第二轮十题，连续答对十题进入第三轮。 姜凝见没有公布第三轮答题方式，便抬眼看向赵喜，“第三轮咋答？” “你前面两轮都答对了吗？就开始问第三轮。” 姜凝了然，这大概就是店里活动设计的bug，故意用这种活动来吸引顾客答题，却故意不透露第三轮的答题方式。 她猜测大部分人应该都止步于第二轮了，如果有人通过第二轮，第三轮的难题就会视情况加大很多。 来都来了，她当然要答题碰碰运气了。 扫了尖酸刻薄的赵喜一眼，姜凝转头看向店外，“我要答题，但我不相信你，我要你多找几个人来当见证，免得我答对了题，到时候你耍赖。” “找就找，到时候你一道题都答不出来，那就好看了。”赵喜满脸不屑接话。 在赵喜看来，姜凝一个肥头大耳的乡下人，估计大字都不识几个，就是抱着碰运气的心理来答题的。 能答对一道题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为了让姜凝出丑被更多人嘲笑，赵喜故意找了很多人来围观见证姜凝答题。 指了指站在店外的人们，赵喜冷笑说：“人都找来了，现在可以答题了？” “可以。” 赵喜立即转身离开，再次回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箱子，纸箱子上写着第一轮。 按照之前的要求，姜凝要在第一轮答对五道题，就能成功进入下一轮。 赵喜把纸箱子搬到姜凝面前，满脸不耐烦说：“第一轮抽五次，五道题做答。” 姜凝看了她一眼，把手伸入纸箱子里抽题。 她抽中了一道谜语题——嫦娥下凡（打一花名）。 见姜凝盯着抽出来的题目，围观的人们好奇问：“抽到了啥题呀？快给我们看看。” 面对大家的好奇，姜凝大方把题目拿给大家看。 大家看了一眼，都拧紧眉心开始琢磨起这道题来。 “这是啥题呀？完全摸不着头脑呀。” “就是啊，这题也太难了。” “姑娘，你猜得出来不？” 大家同时看向姜凝。 姜凝对大家笑笑，刚要接话，就听赵喜冷嘲热讽出声了，“你该不会连上面几个字都认不全？实在答不出来就算了，反正对你一个乡下人来说，不识字也不算是丢人的事。”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乡下来的，见赵喜这样说话，忍不住回怼了。 “小姑娘，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张口闭口就是乡下人，你祖上就不是乡下人了？” “就是。” 赵喜完全不搭理这些人，继续看向姜凝，催促道：“到底答不答得出啊？答不出来的话就赶紧……” “我知道答案了。”姜凝笑着打断赵喜的话，“是月季！” 赵喜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听了姜凝的话，又把事先准备好的答案拿出来对，当看清答案后，赵喜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围观的人问：“姑娘，为啥是月季啊？” “因为嫦娥下凡了，天上就只剩下寂寞的月亮，所以就是月季。”姜凝解释道。 “妙啊！” “姑娘，你答得太妙了。” “你太聪明了。” 见大家对姜凝连连夸赞，赵喜不屑冷哼道：“不就答对了一道题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来。” 姜凝又开始抽第二道题，冬瓜，南瓜，黄瓜，西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 姜凝看过后，面露浅笑，又将题拿给大家看。 大家看了接连摇头。 “这都是啥题啊？咋一道比一道难？” “是故意不想让姑娘赢？” “……” 无视大家的议论，赵喜催促道：“快答！” 姜凝：“傻瓜！”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对姜凝竖起大拇指，嘴里的称赞络绎不绝。 赵喜皱了皱眉头，不服气说：“算你运气好，再来。” 姜凝又继续抽了三题，都全部答对了。 此时，现场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围观的人们情绪高涨，都被姜凝精彩的答题震撼到，一个劲儿地夸姜凝聪明，厉害之类的。 这些题，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或许有点难度。 但她在现代公司团建的时候都答腻了，都能背下来了，自然能轻易回答上来了。 她谦虚对众人笑笑，“大家不要再夸我了，要是我第二轮答不上来那就丢人了。” “不丢人，能一次答这么多题，已经很厉害了。” “就是。” 姜凝感激点头，随即又看向赵喜，“开始第二轮！” 赵喜又搬来一个纸箱子，放在姜凝面前。 第二轮需要连续答对十道题，才能顺利进入第三轮。 姜凝也不磨蹭，直接从第三个纸箱子里抽出一道题来——拿着鸡蛋扔石头，为什么鸡蛋没有碎？ 看过这道题之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为了不影响姜凝思考，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不管是鸡蛋扔石头，还是石头扔鸡蛋，鸡蛋都会碎的，咋可能不碎吗？” “就是啊，这道题有问题。” 大家同时看向姜凝，都替姜凝捏了一把汗。 见姜凝不说话，一直盯着题目，赵喜面露喜色，得意催促道：“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回答不上来了？” 姜凝抬眼看着赵喜，笑着回道：“我手里拿着鸡蛋，扔出去的是石头，鸡蛋咋会碎呢？” 闻言，众人琢磨了很久，才从她的话里明白过意思来，皆是对姜凝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大家都不敢出声打扰姜凝，只能默默在心里替姜凝加油打气。 赵喜不服气，继续催姜凝答题。 姜凝又继续抽题，一口气把剩下的九道题都抽了，全部回答正确。 此时，现场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把商场这一层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大家都聚在一起讨论姜凝答题的事。 讨论后，大家看向姜凝的目光充满了崇拜、欣赏等。 赵喜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店里这个活动本来就是老板用来吸引顾客进店的，自从活动上线后，还没几个人能答对三道题的，姜凝居然一口气答对了十五道题，马上就要进入第三轮了。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死胖子，还有这些本事。 姜凝的目标是赢洗衣机，这回轮到她催赵喜了，“我可以进入第三轮了？” 赵喜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还是难以相信她真的答对了这么多的题。 在这个人均不识几个字的年代，姜凝不仅识字，还一口气答对了这么多刁钻的题目，在大家眼里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赵喜回过神来，盯着摆在姜凝面前的两个纸箱子，“第三轮就是车轮战，你要把这两个纸箱子里的所有题都答完，就当赢了。” 闻言，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将视线落在那两个纸箱子上。 这么大的纸箱子，一个都装了不少题，两个纸箱子的题怕是答一天都答不完？ 这不是为难人吗？ 大家看了看纸箱子，又看向姜凝，开始劝姜凝算了！ 姜凝勾唇笑笑，坚定开口，“我答！” 赵喜：“……” 所有人：“……” 无视大家的发愣，姜凝转头看向围观的人们，“麻烦大家帮我把纸箱子里的题都拿出来，然后一一整齐摆放在桌上，我会逐一写出答案来。” “好。” 大家都想见证姜凝答对所有题的奇迹时刻，都纷纷加入帮忙把题拿出来，整齐摆放在桌上。 大家一边摆的时候，姜凝就从赵喜那拿来了一支笔，开始答题。 姜凝的速度很快，几乎看一眼，就写出了答案，并且连注解都写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看了都叹为观止。 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姜凝总算答完了所有的题，合上笔盖，满意看着自己的成果。 “答完了，验收!” 赵喜看着桌上摆放的好几百道题，心肝都在颤抖。 姜凝是答完了，但这么多的题，她要看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完？ 见赵喜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时，围观的人们开始催了。 “你倒是快点看啊，我们还等着姑娘兑换奖品呢。” “是啊，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赵喜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赶紧让店里其他的员工，去把老板找来了。 十多分钟后，老板来了。 老板穿着花衬衣，手里拿着黑色的皮包，走路脚下像带风一样。 远远看到他，姜凝觉得有些莫名眼熟。 等老板来到自己跟前了，姜凝总算认出这就是上回沈宁住院，大闹医院的那个男人。 当时男人不依不饶，还是见到沈和平后，忽然逆转态度离开了医院。 赵喜指着现场的状况，一五一十对男人说了。 男人听了后，皱紧眉头，大步来到店内，看着桌上所有都被答出来的题一眼，又转头看向赵喜。 “这些都是谁答出来的？” “孙哥，是她。”赵喜指向姜凝。 姜凝对孙强挥了挥手，“是我。” 看到姜凝，孙强立即睁圆了双目，立马换上一张笑脸上前，“嫂子，是您啊！您来我们店里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亲自接待您啊。” 嫂子？ 赵喜一头雾水看着姜凝和孙强。 围观的人们也看傻眼了，都觉得姜凝不是普通人。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姜凝问。 孙强点头。 “我参加了你们店里的答题活动，还答完了所有的题，你赶紧给我看看我是不是答对了，能不能领走奖品。” “不用看，嫂子想要什么都能直接搬走。” 面对孙强殷勤的态度，姜凝不禁皱眉多看了他几眼。 这年代的洗衣机好几千块钱一台，就算你是土大款，也不至于送？ 沈和平到底什么来头，值得你这样巴结？ 好奇归好奇，她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而是继续盯着桌上答好的题说：“我是来赢奖品的，可不想靠关系啥的，你们还是赶紧看我答的题！” “好，我马上就找人看。” 孙强刚打算把店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叫过来，就被姜凝阻止。 “不用别人，我就想让她看。” 姜凝指着赵喜。 孙强看了看赵喜，又看向桌上的好几百道题，“一个人看怕是要费不少时间，嫂子有空吗？” “我有空，慢慢看。” “好。”孙强看出赵喜应该是得罪姜凝了，没好气对赵喜说：“让你看，你就看！手脚利索点，不要耽误了嫂子的时间。” 赵喜欲哭无泪，委屈可怜望着孙强。 孙强全然不管她，不耐烦催道：“快点的，你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 赵喜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着答案来对。 被老板和这么多人盯着，赵喜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核对着，就怕哪里出错了。 赵喜慢吞吞核对了整整四个小时，眼瞅着都过了晌午饭时间。 核对仔细后，她直起酸麻的腰，回到孙强和姜凝跟前。 “孙哥，我都核对了一遍，答案都是正确的，一个都没有错。” 孙强一脸讨好看向姜凝，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嫂子啊，跟和平兄弟一样是干大事的人，这种简单的谜题当然难不倒嫂子。” 见孙强提起沈和平时，一脸的眉飞色舞，姜凝就更加好奇沈和平在省城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打算等没外人的时候再问问。 “那我的奖品……” 孙强指了指店里，笑着说：“嫂子看上了什么就说，我派车给您送到家。” “不用，我就要这个活动指定的洗衣机就成了。” “好。” 围观的众人见姜凝成功得到了奖品，都对姜凝投去羡慕的目光。 姜凝感激大家刚才的帮忙，礼貌道谢后，围观的人们就散开了。 孙强带着姜凝看了看奖品洗衣机，就是一个普通老式立式圆筒洗衣机，还是半自动需要手动换水。 半自动就半自动！只要能解放双手就成。 孙强亲自帮姜凝把领奖品的手续办好，问清姜凝的住址，马上就安排车把洗衣机送到姜凝家。 安排好这些后，孙强看了看时间，又看向姜凝，“嫂子，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你吃顿饭！” “好。” 她刚好能趁吃饭的时候，从孙强这里打听一些沈和平的事。 … 孙强在商场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荤菜，还点了米饭，随后笑嘻嘻问姜凝。 “嫂子还需要什么不？” “不用了。” 点好菜后，孙强坐在姜凝对面。 此时安静老实的孙强，和上次在医院大吵大闹的孙强判若两人。 不等姜凝开口，孙强先说话了，“上回在医院的事都是我不对，一直想找个机会请嫂子和和平兄弟吃饭赔罪，今天可算找到机会了。” 姜凝笑而不语。 “嫂子，和平兄弟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孙强好奇问。 “他在家有点事脱不开身，就我一个人来了。” 孙强了然，没继续问下去。 菜很快就上桌了，孙强热情招呼姜凝吃饭。 姜凝时刻谨记自己减肥，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见状，孙强疑惑问：“怎么不吃了？” “我饭量小。” “哦。” 孙强不敢多问。 “孙老板，有件事我很好奇，和平在省城到底是干啥的呀？你为啥对他那么客气？”姜凝把内心的困惑问出来。 孙强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捧着饭碗，“和平兄弟没告诉你？” 姜凝摇头。 孙强是个精明人，眼珠子一转，赶紧答道：“你还是回去问和平兄弟！毕竟是和平兄弟的事，我也不好多说。” “不就是一份工作，还有啥不好说的？难道沈和平在省城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工作？” 孙强一听，慌张摆手否认，“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和平兄弟是个很了不得的人，您可不能这样想他。” 姜凝没说话，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接下来，孙强为了不让姜凝再问起沈和平的工作，不停主动找话，就是不给姜凝继续问的机会。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孙强推说自己店里还有事，就匆忙离开了。 孙强越是这样，姜凝就越是好奇沈和平到底是干啥的。 晌午饭后，离班车回村的时间还早，她便又去了百货商场，马上就要入夏了，她打算给沈安沈宁买几身的衣裳。 这个年代的百货商场，东西品类多但样式单一，就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她按照沈安沈宁的个子，在商场给他们各自挑选了两身衣裳。 然后又逛了逛百货商场每一层，想对这里多一些了解，方便她发展后面的事业。 这个县城都是一些不太高的楼房，楼房的房顶上安着一些卫星接收器一样的东西。 水泥街道上偶尔经过一辆汽车，更多还是自行车。 这里和姜凝印象里，七八十年代普通县城的条件差不多，消费水平稍微比镇上好一些。 逛完了县城的街道，她又逛了逛菜市场之类的东西，在水果摊上买了一些新鲜的苹果。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回到县城汽车站等班车。 … 天快黑了，姜凝还没回来。 往常这个点，班车早就经过村子了，可今天班车却还没回来。 站在院坝里的沈和平，不禁抬眼望向了路口。 还是没有姜凝的身影。 此时，沈安带着沈宁过来了，问：“爸，咱们晚上吃啥？我和阿宁都饿了。” 看了二人一眼，沈和平又看了看路口。 “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晚饭。” “好。” 沈和平做好晚饭，外头的天彻底黑下来了，可姜凝还是没回来。 顾不得吃晚饭，他从房间找出了手电筒，对两个孩子嘱咐道：“你们先吃，我去村口看看你们妈。” 说完，沈和平也不等二人回应，就径直离开了家。 沈安沈宁看着走远的沈和平，沈安满脸疑惑小声嘟囔着：“爸咋忽然这么关心她了？” 沈宁却满意笑笑。 … 沈和平照着手电筒来到村口，远远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第44章 护妻 从城里回黄山村的班车在半道上坏了，眼看天都快黑了，车子还没修好，姜凝只能选择下车步行回村。 姜凝提着大包小包走了一路，浑身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这运动量绝对能赶得上她绕着村子跑几圈。 快到黄山村的时候，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偏偏今天的天气不好，夜空乌云密布，别说是月亮了，就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才刚黑没多久，四周就一片漆黑，她勉强能看清一点方向，沿着回村的路往回走。 眼看就要到黄山村村口了，一束暖黄的手电筒光照过来。 她立即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光投来的方向。 她看到沈和平拿着手电筒疾步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喊：“姜凝，是你吗？” “沈和平？”姜凝试探性问。 “嗯，是我。” “你总算来接我了，我的双腿都快走断了。” 沈和平没说话，径直走到她跟前，把手电筒递给她，随手就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小包。 “你这咋回事？” 姜凝无奈叹息一声，把班车坏在半路的事如实告诉他。 沈和平听完，只是安抚道：“没事了，咱们回家！” “嗯。” 见到沈和平，跟在他身后，姜凝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夜间的乡村有很多野狗活动，她这一路上不知道碰上了多少野狗，好在经历了大黄的事，她没以前那么怕狗，也总结了一些对付狗的经验。 不然换成之前的她，都能被这些野狗吓哭了。 不能怪她没出息，每个人都有惧怕的东西，狗，就曾是她噩梦。 沈和平拎着东西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她，提醒道：“这边路上有个大坑，你过来的时候注意一点。” “嗯。” 沈和平依旧是话不多，只有在碰到路况不好的时候，才会放慢脚步，回头和她说几句话。 姜凝安静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从村口到家的这段距离好远。 他们走了好久，还没到家。 走到半路，姜凝忽然想到自己的答题奖品，问：“沈和平，我的洗衣机到了吗？” “嗯，这洗衣机是咋回事？” 下午他在打扫院坝的时候，就见有人搬来了一台洗衣机，说是给姜凝的。 洗衣机在这个年代的乡下是个稀罕物件，偌大的黄山村都没一户用上洗衣机的，姜凝才去了一趟县城，就弄回来了一台洗衣机？ 他好奇追问了几句，搬运洗衣机的人也不清楚啥情况，只是负责搬运的。 姜凝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嘿嘿笑出声来，随即给沈和平说起，自己在店里答题赢了一台洗衣机的光辉事迹。 沈和平听完后，停下脚步疑惑回头看着她，“你还会答题？” 姜凝点头解释道：“我就是运气好。” “你都答的啥题呀？” “都是碰运气的，我不记得啥题了。” 沈和平没说话，看向她的眼神却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见状，姜凝赶紧转移话题，继续问洗衣机，“你检查过洗衣机吗？没啥质量问题？” “没。” “那就好，咱们赶紧回家试试。” 说完，姜凝越过沈和平，走在他前面往家赶。 姜凝走在前面，把手电筒放在背后，给沈和平照路。 沈和平：“你不用管我，给你自己照！” “哦！那好！” 姜凝不跟沈和平客气，索性就真的给自己照了。 二人继续往家走。 想到在县城碰到孙强的事，姜凝漫不经心念叨起，“你知道这家店是谁开的吗？” “谁？” “就是上回阿宁住院，咱们在医院碰到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见到我就喊嫂子，对我客客气气的，还一个劲儿地夸你呢，我这次能答题赢回一台洗衣机来，你也有功劳。” 沈和平浅浅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见沈和平不再说话，姜凝索性也不说话了。 十多分钟后，二人总算回到了家。 姜凝刚走到院坝里，大黄就热情围上来，关在笼子里的小鸡也叽叽喳喳叫起来，似乎都在迎接姜凝回来。 姜凝摸着大黄的脑袋，“大黄想我了？” 大黄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亲热趴在她身上。 “乖乖睡觉去，我好累，今天没空陪你了。” 大黄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真的乖乖回到自己屋檐下的狗窝。 姜凝和沈和平跨进堂屋的门槛，沈安沈宁也过来了。 看到姜凝，沈安问：“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姜凝笑着看向沈安，反问道：“咋了？担心我？” “我才不担心你，我是心疼我爸晚饭都没吃，就去找你。” 闻言，姜凝回头看向沈和平，“你还没吃晚饭？” “晚饭不着急。” 意思是接自己更着急？ 想到他为了接自己，晚饭都没吃，姜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好了，我人都回来了，你安心去吃晚饭！” “你呢？” “我不吃，减肥。” 沈和平盯着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啥也没说，进了灶房。 姜凝把给沈安沈宁买回来的新衣裳拿出来，高兴递给二人，“我给你们买了新衣裳，你们快过来试试。” 沈宁刚要过去，就被沈安拽回来，冷冷说：“我们不要。” 姜凝明明从沈宁眼里看到了渴望，“你不要，阿宁要，你别拦着阿宁。” “阿宁也不要。” “你又不是阿宁，你咋知道阿宁不要？”姜凝反问。 “我说阿宁不要，阿宁就不要。” 沈安气鼓鼓说完，就拉着沈宁的手回了房间。 姜凝对着他们紧闭的房门无奈叹息，想了想，她还是拿着新衣裳推开了沈安的房门，把新衣裳丢进去。 “爱要不要，不要我明天就扔了。” 说完，她关上门退出来。 见房门重新关上，沈宁借着房间的灯光好奇看向地上的新衣裳，又看向沈安，眼巴巴拽了拽沈安的衣角。 沈安冲地上的新衣裳冷哼一声，小声劝道：“妹妹，咱们不能被姜凝骗了，你没发现她最近学聪明了吗？她肯定又在打啥坏主意，咱们不能相信她。” 沈宁没附和沈安，双眼迷茫看着沈安。 “你要相信哥哥，为了咱们今后不再挨打，咱们还是要让他们离婚。” 沈宁的心思完全没在沈安的话上，她直接松开沈安的衣角，走到了那堆新衣裳前，打开了袋子。 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新衣裳。 当沈宁看到袋子里装的粉色连衣裙，高高兴兴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着给沈安看。 沈安也是头一回见到颜色这么好看的裙子，睁圆了双目看着裙子。 “没想到她的眼光还可以，挑的裙子还很好看。” 沈宁迅速点头。 沈安：刚才我说那么半天，你都没反应，现在我说裙子好看，你就有反应了？你还是我的妹妹吗？ 看了自己的粉色裙子后，沈宁又从袋子里找出沈安的t恤和短裤，拿给沈安看。 这年代的衣裳都没有花里胡哨的图案，颜色和款式也比较单一，但布料和做工不错，纯棉的布料穿在身上舒服。 沈安接过自己的新衣裳摸了摸，舒服的手感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二人就关上门，悄悄摸摸在房间试穿起衣裳来。 姜凝一直躲在门外，透过门缝见二人高高兴兴穿上了自己买的新衣裳，她也高兴极了。 沈安嘴上虽处处防着她，总是和她抬杠，但偶尔也会关心她。 上次她的手指被生病的沈宁咬了，还是沈安给她找了药。 暖化沈安，指日可待。 她在两个孩子门外看了许久，刚转身就看到沈和平站在身后，她被吓了一跳。 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惊魂未定抱怨道：“你干啥呀？快吓死我了。” “你看啥？” “没啥。” 说完，姜凝面带笑容回房间睡觉。 … 隔天，姜凝抱了一堆脏衣裳试新的洗衣机。 沈安沈宁第一次见洗衣机，对这个新鲜玩意儿充满了好奇，都围在姜凝身边不停看着洗衣机。 姜凝按照说明书，把洗衣机安装好，然后放入脏衣裳，加入洗衣粉，再加水，插上插头。 洗衣机转动起来了。 沈安沈宁睁圆双目，好奇围着洗衣机看不停。 沈安忍不住问：“这是个啥？” “这个东西叫洗衣机，有了它，今后咱们就不用自己洗衣裳了。” “真的？”沈安惊喜问。 “嗯。” 姜凝打来了好几桶水，洗衣机洗完一回，她就换一回。 重复几遍后，终于洗好了第一桶衣裳。 虽说换水麻烦一点，但也好比抱着一堆脏衣裳去河边蹲着洗衣裳，她这体型，每次都洗得她腰酸背痛。 等她把洗衣机里的衣裳拿出来，晒在竹竿上。 沈安惊叹出声：“哇！真的能洗干净，好神奇呀！” 姜凝满意双手抱胸，道：“以后我还会给你们买更多的好东西回来。” “哟！这都开始用上洗衣机了，这得费多少电呀？” 段丽华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姜凝和两个孩子同时回头看向他们家门前的小路上。 段丽华径直来到他们家院坝里，羡慕嫉妒恨围着洗衣机看了好久，酸不溜秋说。 “老三都没工作了，你还买个费电的洗衣机回来，你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就不能自己动手洗衣裳吗？” 姜凝心情好，不想和段丽华吵架，她故意笑着说：“又不费你们家的电，你担心啥？” “你……” 段丽华又瞅了洗衣机一眼，越瞅越来气。 同样都是老沈家的儿媳妇，她成天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的，姜凝啥也不用干，现在还买了一台洗衣机回来。 姜凝凭啥呀？ 她双手叉腰，冷冷盯着姜凝，“洗衣机的事咱们先不说，马上就要到播种季节，咱们家也该张罗买种子、买肥料之类的了，拿钱！” 沈家的土地没有分开，三个儿子一起种地，收成上交农业税后，再三家一起平分。 往年沈和平在家的日子少，地里的活儿大部分都是沈老大和沈老二在干。 沈和平没出力，就出钱。 地里的种子钱，肥料钱等都是由沈和平来出的。 种子和肥料钱是沈和平该给的钱，姜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要给。 “多少钱？” “400块！” 400？ 姜凝没记错的话，他们家一共10亩地，周春梅1亩，剩下的三个儿子一人3亩。 现在是种小麦和稻谷，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豆类的时候。 一亩地也就几斤的种子，肥料也用不了多少，段丽华居然一张口就要400块？真当自己傻也不懂，这么好骗呢？ 她严肃看向段丽华，问：“请问大嫂，咱们往年是给多少钱？” “往年是往年，今年的种子和肥料都涨价了，你们当然要多给一点了。” 段丽华睁着眼睛瞎编，反正姜凝也没下过地，也不清楚地里的行情。 “那我先去找人问问，问清楚涨了多少后，再亲自送给大嫂。” “问啥啊，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你要是耽误了地里买种子播种，到时候妈可饶不了你。” 见姜凝不肯给钱，段丽华就搬出周春梅来压姜凝。 姜凝看明白她的意图，继续说：“你刚才也说了和平现在没工作了，我们家的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不能随随便便给出去。” “你都买了洗衣机，给我们400块种子肥料钱，都给不起吗？”段丽华指着洗衣机说。 “洗衣机和种子肥料钱一码归一码，我还是要知道去年给了多少。” 段丽华双手叉腰，拔高嗓门儿吼道：“姜凝，你往年拿着老三的钱补贴你娘家，我们老沈家啥都没说，今年让你拿种子肥料钱，你就有话说了，你丧不丧良心？” 段丽华的嗓门儿很大，很快就把姜凝家附近的人家都吸引过来了。 大家纷纷来到姜凝家院坝，好奇问她们。 “沈老大媳妇，你们妯娌这是咋了？” 见有人来了，段丽华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她眨了眨眼睛，挤出一滴眼泪，抹着泪说。 “嬢嬢们，你们都晓得的，我们家的种子和肥料钱一直都是老三出，今年我来找姜凝要种子肥料钱，她就是不给。 你们看看她都有钱买洗衣机，就是没钱给我们买种子和肥料。 老三一家本来就不经常下地，我们老大老二把地里的活都干完了，他们家出点种子和肥料钱都拖拖拉拉的，真是太过分了。” 村里人都知道沈家的情况，也清楚他们家分配干活儿的事。 听了段丽华的话，大家都对姜凝指指点点，有些年长的妇女竟然开始指责起姜凝来。 “哟！这真是洗衣机啊？听说这东西费电得很，你买这个东西干啥？自己洗衣服不成吗？” “就是啊，咱们村哪家女人不都是自己洗衣裳的，就你这么懒。” “往年都是你们家出种子肥料钱，今年不出就过分了。” “就是就是……” 面对大家不明缘由的指责，一直站在姜凝身后的沈安沈宁被吓到了，二人都不敢说话。 姜凝回头看了看二人，“安安，带阿宁进屋。” “哦。” 沈安难得没和她顶嘴，乖乖牵着沈宁进屋。 姜凝抬眼看向众人，认真解释道：“洗衣机是我赢来的，没有花钱，我也没说不给种子肥料钱，只是想问问往年都给多少。 不能你说要400，我就闭着眼睛给400？我又不是冤大头。” 400！？ 刚才指责姜凝的妇女们听了，互相看了看彼此，谁也不说话了。 村里正常人家，一年的种子和肥料钱也就300来块，因为大家都习惯用自家的农家肥，肥料这一块能省不少钱。 再说种子，家家户户每年都会用自留种播种，需要买也就小麦和稻谷之类的。 400块的确有些多了。 见大家都不帮自己了，段丽华又指着洗衣机说：“你成天好吃懒做的，连洗个衣裳都不愿意，还拿钱补贴你娘家。 我们两家成天地里累死累活的，多拿点钱咋了？” 在场的妇女们都是标准的勤劳农村妇女，见不得好吃懒做的人，对于姜凝买洗衣机这件事还是有些微词。 见状，段丽华继续说：“老三都没工作了，你还弄个费电的洗衣机回来烧钱，老三讨了你这种媳妇，真是倒了大霉了。 再说了我找你要的钱，用不完都交给婆婆了，你还拿钱给你娘家妈，多拿一点给婆婆咋了？” 段丽华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对。 姜凝撸了撸袖子，刚想好好和她理论一番，就听见有人说：“沈和平回来了。” 闻言，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小路上。 手脚拆了板子后，沈和平除了不能抬重物，剧烈运动之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此时的沈和平穿着军绿色的长裤和白色衬衣，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她们。 见沈和平来了，段丽华赶紧上前告状，“老三，我来你们家拿种子和肥料钱，姜凝不肯给我。 你看看她懒的不洗衣裳，用这么费电的洗衣机都行，种子和肥料钱就不愿意给我，实在太过分了。” 见沈和平面上一沉，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等着看沈和平修理姜凝。 沈和平走近姜凝，看了看洗衣机，又看向她，“你用洗衣机了？” “嗯。”姜凝点头。 段丽华得意洋洋看着姜凝，不等沈和平开口训姜凝，她就已经脑补出了一番沈和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训姜凝，然后再踹了姜凝的戏码。 她阴阳怪气接话，“洗衣机多费电，自己上河边洗衣裳又能锻炼身体，还能省电省电。” 沈和平回头看向段丽华，“大嫂喜欢锻炼，喜欢省电省钱就自己去洗，我们就不用。” 啥意思？ 段丽华好像听不懂。 沈和平刚刚明明沉脸不高兴了，咋又没教训姜凝？ 就在段丽华疑惑的时候，沈和平忽然看着姜凝问：“洗衣机好用吗？” 姜凝满脸笑容冲沈和平点头。 “那就好。”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脸困惑。 要知道村里人都挣不了多少钱，凡是都能省则省，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现在沈和平也没了工作，按理说也该省才对，他觉得对姜凝弄回来一个费电的洗衣机，没有任何反应！ 段丽华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沈和平再次开口，“老三啊，现在你都没工作了，姜凝还弄回来一个费电的洗衣机，这不是烧钱吗？ 还有我来找她拿种子和肥料钱，她也不想给，她就是……” 沈和平冷冷打断段丽华，“大嫂，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姜凝愿意用洗衣机就用，我嫌费电。 还有种子和肥料的钱，我相信姜凝也不是故意不给，这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所有人都将沈和平对姜凝的维护看在眼里，大家都不说话了。 而段丽华原本还准备了好多告状的话，再听到沈和平的这些话后，都只能硬生生咽回去。 姜凝面无表情看向段丽华，说：“往年都给300块的种子和肥料钱，今年你却要400块，你真当我傻，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当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闻言，沈和平接话，“大嫂，我早就和妈，大哥二哥说好了，每年300块的种子和肥料钱，你今年忽然要多加100块是为啥？” “我、我……” 段丽华心虚支吾了几声，又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她都用上洗衣机了，你们都给100块钱咋了？” 姜凝被气笑了。 段丽华这就是典型的，你有钱就该多出点钱的心理。 这种人真是哪个年代都不少。 姜凝冷冷走近段丽华一些，一脸赞同对段丽华点头，“大嫂说得有道理。” 闻言，段丽华以为姜凝是没话反驳自己，打算妥协给钱了，段丽华的嘴角得意翘起来。 “大嫂能干，家里家外的活都会干，不如从今天开始大嫂干完自己的活，再把我家的活一起干了？” “凭啥？”段丽华立即反问。 “你会干活，你就多干一点啊，是你教我的道理呀！” “你……” 所有人听了姜凝的话，都找不到反驳的话，同时在心里感慨姜凝的嘴皮子实在太厉害了。 以后千万不要得罪姜凝。 沈和平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帮腔道：“大嫂咋不说话了？” 第45章 收服小弟 沈和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丽华还能说啥，她不甘心看了沈和平两口子一眼，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见状，沈和平盯着洗衣机继续说：“我媳妇想用啥还轮不到外人来管，要是有看不惯的人就别看，我们家的事不用外人管。” 沈和平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言语中却满是警告的味道。 围观的妇女们不敢再说话，只得尴尬离开。 见大家都走了，段丽华也打算离开，却被姜凝叫住。 段丽华警惕看着姜凝，梗着脖子问：“你还要干啥？” 姜凝走到段丽华跟前，从兜里掏出钱来，数出300块来递给她。 段丽华盯着姜凝递来的钱，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姜凝直接把钱塞到她手里，说：“该给的，我们一分都不会少，但不该给的，我们一分也不会给。” 拿到钱后，段丽华又看了沈和平两口子一眼，一言不发离开了。 段丽华走远，姜凝将视线落在沈和平身上，想到他刚才维护自己的话，姜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还是沈和平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自己，她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滋生。 可转念又想到沈和平心里有别人，那些情愫又瞬间消失无踪。 她想沈和平之所以维护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媳妇，他孩子的妈而已。 移开视线不再看沈和平，她继续捣鼓洗衣机。 沈和平扫了洗衣机旁边水桶一眼，问：“你自己拎水的？” “嗯。”不自己拎水，难道水能自己到洗衣机里来吗？ 沈和平没说话，又多看了洗衣机几眼，然后还打量了院坝四周，就闷着头进了屋。 晌午饭后，姜凝去了后山坡给小鸡拔草。 小鸡长得很快，转眼间就长成了半大的小鸡，能满院坝跑着抓虫子吃了。 姜凝盘算着马上就能带着小鸡变现了。 她在后山坡拔了一下午的草，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回到家。 刚回到院坝里，就发现院坝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宽敞平坦的院坝里，忽然多出了一个石头做成的水缸。 水缸旁边还多了一个水龙头，一条水管，水管一直从院坝蔓延到很远的地方。 这是…… 她带着好奇心回到院坝，刚把背篼里的青草放在鸡笼旁边，就见满头大汗的沈和平从屋里出来。 沈和平手上拿着胶布，走到了水龙头边上，在水龙头上缠了几圈。 姜凝疑惑上前，盯着水缸和水龙头问：“你这是干啥？” “洗衣机费水，我在院坝装一个水缸，再装上水龙头，你以后洗衣裳就方便了。” 姜凝睁圆双目盯着水缸和水龙头，以及电线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你下午弄的？” 沈和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点头。 “这个石头水缸这么重，也是你搬回来的？” 沈和平笑着说：“这是大哥二哥帮忙搬来的，刚好老屋那边有一个没用的，我就让他们搬过来了。” 姜凝又指着电线，“你还会装这些东西？” “明白它的原理就很简单了。” 姜凝没说话，继续盯着这些东西。 沈和平又会那些复杂的数学方程式，还会装电线之类的东西，真是个全能人才。 沈和平把水缸，水龙头和电线装好了，去屋里拉下闸，水龙头就出水了，把石水缸接满了。 这是姜凝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自来水，她高兴用手捧了一捧水，洗了洗脸。 凉凉的，很舒服。 她一边用手拨弄着水，一边问沈和平，“这水是哪里来的呀？” “咱们村后山的那口井里来的，今后咱们不用出门挑水了。” “真好。” 姜凝高高兴兴捧着水喝了一口，露出嘴角的两个小梨涡。 沈和平站在边上，安安静静看着戏水的姜凝，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他最近才发现，姜凝很爱笑，笑起来还很好看。 晚饭是沈和平做的，自从沈和平的手脚恢复一些后，便重新回到了灶房。 姜凝发现沈和平的厨艺很好，做饭也很有耐心，知道她为了减肥饮食清淡，不喜油腻和多盐的食物。 沈和平特意给她专门做了一份，清淡且不油腻少盐的蔬菜粥。 当姜凝看到饭桌上，沈和平特意给自己做的晚饭时，心上一暖，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沈安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又看了看姜凝面前的，问：“爸，她的为啥和我们的不一样？” “你看错了，都一样。”沈和平低头吃饭，敷衍答道。 “明明就不一样。”想了想，沈安气鼓鼓盯着姜凝，“你是不是又偷偷给自己做好吃的了？” 说完，他眼巴巴望着姜凝面前的碗。 姜凝对他笑笑，把自己面前的碗推给他。 沈安早就好奇她的碗里装的什么好吃的，赶紧拿起勺子来尝了尝。 刚入口，他就赶紧吐出来。 “呸呸呸，这咋一点味道都没有，一点都不好吃。” 见沈安皱紧了小眉头，姜凝故意问：“还吃吗？” 沈安冷哼一声，不再看她，埋头吃自己碗里的饭菜。 还是自己碗里的饭菜好吃。 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沈和平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始终在吃自己的饭，丝毫没有要在她那里邀功的意思。 姜凝喝了半碗蔬菜粥，便放下碗筷。 晚饭后，姜凝主动刷碗，收拾碗筷。 收拾好灶房后，姜凝正打算回房间，却听到院坝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以为是水龙头忘了关，水缸的水满了溢出来了，赶紧从屋子里出去。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走出来的时候也没细看，等走到水缸跟前才看到光溜溜的沈和平在院坝里洗澡。 沈和平面朝她站着，手里举着一只水桶，水桶里的水正沿着他的头顶往下浇。 冰凉的水途经他结实的胸口，最后没入神秘的三角地带。 再往下…… 姜凝立即捂着眼睛转过身去，支支吾吾出声：“你、你……” 接近立夏，夜里的凉水还是有些沁人，她实在没想到沈和平晚上还会用凉水冲澡。 沈和平没躲没藏，把水桶放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眼看向姜凝，认真解释道。 “下午干活出了一身的汗，我实在想洗洗，灶房又被你占着，我就只能来院坝洗了。” 姜凝眼睛捂得死死的，不敢回头说：“夜里凉，你也不怕着凉？” “不会的，我身体好的很。” “再好也要注意点，你手脚还没好利索呢，要是到时候再复发了，有你好受的。” 见姜凝在关心自己，沈和平心里就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冲姜凝笑笑，美滋滋接话，“我记住了，马上就好。” 姜凝不想继续在院坝逗留，小跑进屋，回了房间。 过了片刻，沈和平才进屋。 因为刚才的尴尬，姜凝不好意思见到沈和平，故意关了屋子里的灯，装睡躺在自己里侧。 沈和平见屋子里一片漆黑，姜凝那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就以为她睡着了，便蹑手蹑脚上床，怕会吵到她。 姜凝依旧装睡，听着沈和平那边的动静，他应该也已经躺下了。 睡睡！ 睡着了，明天起来就忘了这些尴尬。 姜凝在心里念叨着这些，刚打算睡觉，忽然听到“哗”的一声。 床中间的帘子被拉开了，紧接着是沈和平朝自己这边挪动的声音。 什么鬼？ 沈和平不会打算趁自己睡着了，占自己便宜？ 姜凝紧张咽了咽口水，双目在黑暗中闭得紧紧的。 片刻后，她察觉到有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游走，最后停在自己鼻子上，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沈和平的手拿开后，她总感觉沈和平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半夜的，又摸自己，又捏自己，现在还盯着自己看。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刚才不小心看光了他，他就要看回来？ 那他一会儿不会…… 这样一想，姜凝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她紧张想着沈和平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额头上一凉。 她条件反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到了沈和平那张放大许多倍的脸，赫然出现她眼前。 好在是晚上，房间太黑，即使她现在睁开了眼，沈和平也看不见。 她就这样盯着沈和平，意识到他刚才亲了自己的额头。 他居然亲了自己额头！ 沈和平今晚很不对劲，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就在姜凝整个人都变得紧张的时候，沈和平又忽然放下了帘子，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睡觉了。 一切又变得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要不是她的额头上，还残留着沈和平留下的冰凉，她都会以为刚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思考沈和平到底想干什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隔天一大早，姜凝醒来的时候，沈和平已经不在房间了。 没多想昨晚的事，她赶紧穿上衣裳，洗漱好，背着背篼去赶集了。 今天是镇上赶集的日子，她想去镇上买一些东西回来，打算把养的几只小鸡变现了。 镇上的集是258开，也就是每个月的2号，5号，8号，12,15,18号和22,25,28号，每个月九次集，还有大集小集之分。 今天就是一个大集，集上人很多。 姜凝体型大，丝毫不怕这种拥挤的场合，因为没人挤得动她。 姜凝目标明确，直奔集上的卖菜的位置。 集上卖菜的分卖自家吃不完的菜的乡亲，和一些从城里菜市场进菜的小贩。 小贩摊上的菜一般会贵一些，但菜的卖相好。 乡亲们卖的菜便宜，但菜的卖相不好，但好在菜新鲜。 各有各的优势。 姜凝刚来到卖菜这一片，就听见有人冲她吆喝。 “姑娘买菜不？我这里的菜便宜又新鲜。” 姜凝一回头，看见一个卖菜的小贩，正笑嘻嘻和她打招呼。 这年代不少人家里都会种点小菜，平常除了到集上买点肉，就很少来集上买菜。 也就这个季节，地里菜少，小贩们才有生意可做。 等天气回暖一些，地里的菜都长起来，小贩们就卖不了菜。 姜凝走近小贩的菜摊子前，看了看小贩摊上的菜，问：“有青红椒吗？” “有。” 说完，小贩指着摊位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堆青红椒。 姜凝摇头，“我要青红小米椒。” 小贩看着自家的甜椒，继续推销道：“姑娘，小米椒太辣了，一般人吃不了，大家都爱吃甜椒了。” “胡说，咱们这地方的人都爱吃辣，谁要吃甜椒啊。” 在小贩菜摊旁边摆摊的一个老大叔接话。 姜凝看向衣着朴实的老大叔，刚好在他的小摊子上看到了好多青红小米椒。 姜凝高兴来到走到老大叔的摊子前，问：“大叔，您这青红小米椒咋卖？” “我这个都是自家种的，你看着给！” 姜凝对这个年代的物价只了解一个大概，实在不知道多少钱买合适。 她扫了老大叔摊子上的青红小米椒一眼，问：“大叔，您这里有多少斤？” “我这里有青小米椒8斤，红小米椒2斤，一共差不多十斤，你要多少？” “我全都要了，您给我便宜一点！” 听到姜凝说全都要了，老大叔睁圆了双目，仿佛不敢相信她的话一般。 “姑娘，你真的都要？” 姜凝点头。 一旁的小贩见姜凝和老大叔马上就要谈成生意了，有些不服气冷嘲热讽说：“老头子，你到底懂不懂做生意的规矩？她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她是我的客人。” “可你那没有她要的东西，我这里有啊。”老大叔也不是好惹的人，赶紧回怼。 “我没有，我可以给她进货啊。” 小贩见姜凝一口气就要这么多的青红小米椒眼红了，想把姜凝抢过来。 老大叔和小贩吵了几句，二人吵着吵着似乎有动手的迹象了。 见状，姜凝赶紧劝道：“你们都别吵了。” 二人停下来，同时看向姜凝。 扫了小贩菜摊上的东西一眼，姜凝看向老大叔，“我想要青红小米椒，你的菜摊上没有，我只能在大叔这里买了，也不算大叔抢走你的客人，是我主动要买大叔的东西的。” “听到了没？”大叔问小贩。 小贩沉下脸，说不出话来。 姜凝不再理会小贩，和大叔走到一边，二人商量买卖的事。 因为是自家种的青红小米椒，又加上姜凝买的多，大叔最后决定三块钱全部卖给她。 二人商量妥当后，姜凝就用三块钱买了十斤青红小米椒。 买好青红小米椒，她又在菜市场的买了五斤黄豆，两斤花椒，五斤盐巴，以及八角香叶等其他的调料。 买好这些东西后，她高高兴兴背着这些东西回家。 姜凝刚离开集市，走上一条小路，就被好几个吊儿郎当的二流子拦下了。 起初，她并没将这几个二流子放在心上，还以为他们是在这里等人之类的，也就没去管他们，若无其事从他们身边经过。 刚走到他们身边，就被他们拦下。 姜凝这才注意到，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她护好背篼里的东西，警惕看向对面的六个二流子一样的男青年。 为首的男青年穿着带花的衬衣，脚上穿着一双拖鞋，用算计的眼神打量她，并指了指她背上的背篼。 “把背篼里的东西留下，我们就让你走。” 她冷冷看着花衬衣男，“凭啥？” “就凭你坏了咱们集上的规矩，你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啥规矩？” “在集上买菜都要从正规的菜摊上买，那种乡下人自己种的菜不能买。”花衬衣男大言不惭道。 姜凝微微皱眉，“为啥？” “哪有那么多为啥，不让你买就是不让你买，你乖乖照做就是了。” 姜凝勾了勾唇，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一定是刚才那个卖菜小贩找来的。 小贩不服气自己买了老大叔的菜。就找人来找自己的茬。 今天是他们运气背，他们找错人了。 她双手抓紧了背篼的绳子，抬眼看向这些人，“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你们现在要是识趣离开，我就当刚才啥也没发生过，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了姜凝的话，花衬衣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们看来，姜凝不过就是一个胖女人，他们六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了一个女人不成？ 他们在这条集市上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像姜凝这样嚣张的女人，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他们今后还如何在这条集市上混下去？ 花衬衣男对身边的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对他们说：“好好招呼招呼这位大姐。” “好。” 六个男人同时走向姜凝。 姜凝放下背篼，然后双腿分开与肩宽，双臂打开比肩宽一些，面无表情看着这些人。 几个男人见姜凝摆出了迎战的架势，就更加想找姜凝练练了。 几个男人走到姜凝身边，将她团团围住，刚对姜凝伸出手，就被她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将人放倒在地。 其余人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迅速上前。 姜凝灵敏闪身躲开这些人的攻击，再一个漂亮的横踢，将所有人放翻。 趁他们倒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凝来到花衬衣男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擒贼先擒王，抓住头头准没错。 果然，众人见她制服了花衬衣男后，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花衬衣男等人满脸震惊看着姜凝，都不知道姜凝何时动的手，自己就被放倒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姜凝低头看向脚下的花衬衣男，冷笑问：“还来吗？” “不敢不敢了，大姐饶命啊！” 花衬衣男不敢再嘴硬，赶紧认输求饶。 “你们还要教我规矩吗？” “大姐的规矩就是规矩。” 满意扫了这些人一眼，姜凝训道：“你们几个有手有脚的，干点啥不好，却要干欺负人的事？” “我、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从小就没啥本事，就只能在这一片到处晃，是那个卖菜的给钱让我们来找你的，我们只是想挣点钱，所以才会……” 花衬衣男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听了花衬衣男的话，姜凝微微皱眉，问：“你们对这一片很熟悉？” “我们不光对这一片熟悉，我们对县城也熟悉，你想打听哪里，我们都知道。” 姜凝没说话，琢磨了几十秒后，把脚从花衬衣男的胸口拿开。 她目前暂时要在县城发展，如果能多几个帮手的话，自己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眼前几人对县城熟悉，再加上他们无所事事，只要自己给点好处，他们肯定会屁颠屁颠跟着自己干的。 这样一想，她再次将视线落在花衬衣男身上，“你叫啥？” “大姐，我叫冯兴，这几个都是我同村的兄弟。” “你们家住哪个村？” “就是附近红星村，离集市不远。” 姜凝知道附近有个红星村，只是没去过，听眼前几人的口音和黄山村的人差不太多，估摸他们没有撒谎，他们的确是这附近的人。 她既然想找帮手，必须得找信得过的人，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 打探清楚他们住址后，她又问：“你们想挣钱吗？” 听到“挣钱”二字，冯兴等人的眼睛都亮了。 他们做梦都想挣钱，就是一直没找到挣钱的门道。 几人赶紧点头。 “我能带你们挣钱，你们愿意跟着我干吗？” 冯兴等人想也不想点头。 姜凝扫了几人一眼，对几人摆摆手，“你们过来一些，我和你们说说计划，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干，那就跟着我干，不愿意就算了。” “好，大姐说。” “你们就是……” 姜凝打算做鸡肉丁辣椒酱，她负责做，把卖的事情交给这些人来。 毕竟她一个人又要做，又要卖的话，肯定忙活不过来，索性就把卖的任务交给他们。 姜凝把辣椒酱做好后，从他们手里收取一定的押金，然后把东西交给他们，教授他们一些销售技巧，让他们拿着辣椒酱去县城卖。 他们要把卖的所有钱如数拿回来交给她，等到月底算总账的时候，再分给他们一些钱作为报酬。 到时候他们还愿意继续跟着她干，那合作继续，不愿意就退押金散伙。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却有永远的利益关系，她能带他们挣钱，她相信这些人不敢在她背后耍花样的。 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姜凝抬眼看向冯兴等人，“你们觉得咋样？” 第46章 做辣椒酱 冯兴等人听完后，面带迟疑互相看着彼此。 姜凝不急着让他们做决定，而是转身走到了自己的背篼那，径直背起背篼来。 “我叫姜凝，住在黄山村，你们要是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欢迎。 但我也要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是真心诚意想带你们挣钱，你们要是想给我捣乱，或者使坏就别来找我了，被我发现我肯定不会轻饶的。” 说完，姜凝又看了他们一眼，补充道：“你们仔细想想！我先走了。” 等姜凝背着背篼走远了，冯兴几人才彻底回过神来。 大家都不可思议看着冯兴，有人出声：“兴哥，咱们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咋就让她走了？” 冯兴：“这个女人不简单，这么快就把咱们绕进去了。” “那咱们要跟着她干吗？” “试试呗，反正咱们也不吃亏，要是能挣到钱就更好了。” “好，那咱们都听兴哥的。” “咱们这几天先偷摸去黄山村一趟，打听打听这个女人的事再说。” “嗯。” … 姜凝回到家，沈和平和两个孩子都没在家，她立即将青红小米椒洗干净，放在簸箕里晾干，然后把黄豆用水泡发。 然后又把家里一直空置的瓦罐大坛子拿出来，打算到时候用来装做好的辣椒酱。 她回想了在现代吃到的鸡肉丁辣椒酱，脑子里就跳出来了一副配料表。 主要原料是黄豆，辣椒和鸡肉丁，配料有大蒜，盐巴和三花酒之类的东西。 将晾干的辣椒放在干净的案板上剁碎，剁得越细越好。 再将剁碎的辣椒装入大盆子里，按05公斤辣椒、200克大蒜、50克盐巴、100克煮熟的鸡肉丁、50克黄豆、50-100克三花酒的比例配料。 将剁碎的大蒜、辣椒末、熟鸡肉丁、黄豆、盐巴、三花酒放在一起，搅拌均匀。 放在阳光下晒1—2天，使它自然酱汁化，然后装入干净的大口坛子里，在酱面上再放入少量三花酒、盖严瓶口。 在太阳好的天气，可打开瓶盖晒太阳，不要搅拌，以免造成酸性变味。 将加工好的酱汁放在通风阳光充足的地方保存，然后再用玻璃灌装成一瓶一瓶，拿到县城散卖。 她打算先拿一部分出来做实验，毕竟第一次做，还是少做一点先试试效果再说。 把配料和方法都写在纸上保管好，她见簸箕里的青红椒晾干了，就开始剁辣椒，大蒜之类的东西。 把这些东西剁好了，就等沈和平回来帮她杀一只小鸡。 她刚把辣椒和大蒜剁好放在盆子里，沈和平就回来了。 见她在院坝里做这些，疑惑盯着她，“你做啥？” “我做辣椒酱呀？” “辣椒酱？” 黄山村不少人也会做辣椒酱，但只是很普通的家常做法，味道除了咸就是辣，也就用来当个调味料，单吃还是有些勉强。 而她要做的就是可以用来拌饭的营养美味辣椒酱。 沈和平对做辣椒酱不是很懂，但见她搬出了案板，盆子，刀之类的工具，做的有模有样的，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姜凝擦了擦手，走到沈和平跟前，“你帮我杀一只小鸡，我要用小鸡来做鸡肉丁辣椒酱。” “鸡肉丁辣椒酱？” 沈和平还是头一次听说鸡肉丁辣椒酱，而是还是用这种小鸡的肉来做。 他不解看着姜凝，“你确定要用这种小鸡的肉来做？” 姜凝认真点头，“小鸡的肉很嫩，用来做我这款辣椒酱正好。” “你做这么多干啥？咱们几个也吃不完。” “我做来拿到县城去卖的，我之前不是说了要挣钱嘛。” 沈和平微微皱眉，不太相信这些辣椒酱能卖出去，毕竟这边的人大部分都会做辣椒酱，谁还会来买这个啊？ “你确定这个卖得出去？” 姜凝满脸自信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仅能卖出去，还能卖的相当火爆，到时候咱们就指着它发家致富了。” “可……” 见沈和平还有几分迟疑，姜凝立即催促道：“好了，别多想了，你赶紧帮我杀鸡，然后处理好交给我，我后面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不给沈和平拒绝的机会，姜凝就把菜刀塞到沈和平手里了。 接下来，沈和平抓鸡，开始处理小鸡。 姜凝把做好的辣椒末和大蒜，泡好的黄豆，盐巴等按照合适的比例调配搅拌好，放在大盆子里用一个簸箕扣住。 她做完这些的时候，沈和平把小鸡处理好了。 姜凝开始煮鸡肉，然后切成丁，和辣椒末等东西再次搅拌在一起，尝了尝味道又多加了一些盐巴。 再次搅拌好后，就把盆子放在阳光下，打算晒2天。 姜凝和沈和平忙完这些后，天就黑了，沈和平用小鸡的肚里货加了一些尖椒炒了一盘菜，又蒸了米饭，再炒了一个素菜，就是晚饭了。 两天后，姜凝的辣椒酱已经酱化了，她便找来了大口的坛子，把这些辣椒酱装入坛子里，酱面上用少量三花酒封口，继续保存几天。 在辣椒酱保存的几天里，她又去了县城一趟。 去县城打探买卖的行情，顺便再买几个小玻璃空罐回来。 和沈和平打了声招呼，她一大早便去坐班车上县城了。 因为忙活了几天，她刚上车就有些犯困，索性就靠着座椅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喧闹吵醒。 她醒过来才发现班车停了，车上不少人把头从窗户探出去，看着前方的情况，身边还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她揉着眼睛醒来，问正在和人讨论的一个大姐，“大姐，这是咋了？” 大姐看了她一眼，说：“咱们车上有个女人要跑，她男人追来了，把人拽下车，正在前面扯皮呢。” 听了大姐的话，姜凝仔细一听，前面的确有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哭喊声。 “咱们在这里堵了多久了？”姜凝睡迷糊了，也不知道车子停了多久。 “好久了，怕是有一个钟头了。” 一个小时了？ 姜凝还赶时间去县城办事，可不想继续堵在这里。 她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车门处，径直下车去了车前方。 车前方也有不少人围观，但始终没人上去劝架之类的。 姜凝扒开围观人群，来到人群中央便看到一个女人手卡在车头里，死死抱着车头，不肯让车子走。 她身边站着一个暴跳如雷的男人，男人一脸凶相瞪着女人，还冲女人骂着难听的话。 姜凝站在边上听了几嘴，大致听明白了一些。 男人和女人是两口子，是父母包办婚姻，二人没什么感情。 婚后男人正事不干，成天就知道喝酒游手好闲，女人操劳家务，还要伺候公公婆婆。 女人结婚好几天没生孩子，公婆和男人动不动就打骂她。 女人实在被逼无奈，只能从家里逃跑，刚上了班车跑到这里，就被男人追上，从车里揪下来，一直僵持在这里。 姜凝从女人露在外面的一截胳膊上，脖子上都看到了清晰的红痕，应该就是被男人一家打的。 让姜凝生气的是，围观的人没有一个觉得女人很可怜，反而都在指责女人不守妇道，生不出孩子都是她的错，不该逃跑之类的。 面对众人铺天盖地的指责和漫骂，女人眼神里透露着一抹绝望，但她仍旧不松开手。 她冲这些人大喊：“我没有错，你们有本事就把车子从我身上压过去，压死我算了。” 被逼入绝境，女人也只能豁出去不要命，寻求一线生机了。 此时，围观的人们又开口了。 “这是你们家的家事，你们回去再说，不要耽误我们的班车呀。” “就是。” “你都嫁人了，还在这里闹，你嫌不嫌丢人啊。” “母鸡都会下蛋，你一个大活人难道还生不出孩子吗？你们再回去试试。” “……” 这些人说到后面越来越难听，姜凝都听不下去了。 男人见这么多人都站在自己这边，便骂得更起劲了，“臭娘们儿，你是不是在城里有相好的了，赶着去找别的野男人，所以才非要进城的？” “我没有，你乱说。” “我乱说？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说话的同时，男人看了看四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来，作势就要举起砸向女人。 姜凝站出来，大声制止道：“住手。” 男人举着石头，疑惑回头。 姜凝来到男人跟前，直接从男人手里抢过了石头来，丢得远远的，并且挡在女人跟前。 男人不满皱眉看向她，“你是哪个？我们两口子的事，你插啥话？” “我就是车上的人，单纯看不惯你这种人的嘴脸。” 男人一只手握紧拳头，另外一只手指着她，横眉怒目吼道：“我警告你赶紧给老子滚开，老子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姜凝冷冷看着指着自己鼻子的那根手指，瞬间黑下脸来。 “说话就说话，再动手动脚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着直接把手指戳到了她的脑门上，“我就动手动脚了，我看你能对我咋不客气，我今天就是要……”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凝握住了手指头。 姜凝的手劲儿很大，男人很快就白了脸，嘴里哎哟哼哼个没完没了，双膝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姜凝跟前。 姜凝还是不肯松手，冷冷看着他，“别跪呀，继续动一个手我看看。” “我、我……” 男人疼的额头上立即冒出一层薄汗，疼的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们也都傻眼了。 谁也没想到姜凝会这么厉害，直接把一个大男人虐跪了。 女人也傻眼了，傻傻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姜凝的背影。 男人疼得快喘不过气儿来了，语无伦次求饶道：“大姐快松手，我、我的手指快断了。” 姜凝冷哼松开手，随即返回到女人身边，关心问：“你没事？” 女人感激对她摇头。 姜凝把女人扶起来，并帮她把衣裳上泥土拍了拍，问：“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我有一个亲戚在城里工作，我想去投奔亲戚。” “好，咱们回车里，我亲自把你送到你亲戚家。” “谢谢你。” 姜凝刚要扶着女人转身，就被男人再次喊住：“你们不能走。” 男人气鼓鼓来到姜凝和女人跟前，继续喊道：“她是我媳妇，我不让她走，她就不能走。 你是有点蛮力，但这是我和她的家事，你没资格来管。” 姜凝把女人护在身后，抬眼看向理直气壮的男人，“家事？你和她在大马路中间，在我们的班车前闹腾，这就是我们整车人的事了。 还有你刚才企图用大石头砸她，要是砸死她了，你就是杀人，没砸死她，你也是杀人未遂。 这些事还算是你的家事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县城公安局，找公安同志问问这些事？” 男人一看就是没啥文化的乡下糙汉子，一听要去公安局就怂了。 见男人不说话，姜凝趁机说：“你们之间的家事我管不着，但就你刚才想砸死她，和你们俩闹的我们班车不能走的行为，我必须制止。” 男人见姜凝了铁了心要把女人带走，眼珠子一转看向围观的人们，向大家求助。 “大家快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是我媳妇，她居然要把我媳妇带走，我现在怀疑她是来帮我媳妇去城里找姘头的。” 围观的人原本就站在男人那边，现在听男人这样说，就更加站在男人这边，还忍不住帮男人说话。 “人家两口子的事，你管啥啊？” “你还是赶紧把人家媳妇还给人家，咱们好上车走了，别耽误我们功夫了。” “就是。” “都嫁人了就该在家老老实实听男人的话，被男人打一顿咋了？谁没挨过男人的打呀？越打越亲。” “……” 这些人的冷漠，让姜凝寒心。 姜凝依旧将女人护在身后，冷冷抬眼看向这些人，大声反驳。 “谁说女人就一定要老实在家听男人的话？还活该被男人打？你们有女儿，有姐妹吗？ 要是你们的女人，姐妹被男人打骂，你们也能对她们说出这些话吗？ 难道你们的妈，也天天被你们爸打骂？” 姜凝短短几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问的哑口无言，周围一片寂静。 又扫了这些人冷漠的嘴脸一眼，姜凝再次带着女人上车。 见状，男人过来阻拦。 姜凝一记眼刀丢过去，“滚开！” 说完，姜凝带着女人回到车上。 围观的人们见姜凝和女人都上车了，也就跟着都回到车里。 司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车前方的闹剧散场，赶紧就启动车子，从男人身边经过。 车子顺利开出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车上又回到了最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女人坐在姜凝身边的位置，见车子开远了，满脸感激看着姜凝道谢，“谢谢你帮了我，要不是你的话，我今天可能就要……”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又掩面哭出声来了。 她在那个家里受尽了太多的磨难，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跑出来，要是被抓回去的，肯定又是九死一生。 所以她才会不要命抓着车头，不肯松手。 姜凝对她笑笑，安慰道：“没事了，别哭了，等你去了城里投奔了亲戚就好了。” “嗯。”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我打算在城里安顿好后，就回去和他离婚，我一天都不想和他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姜凝理解她。 远离一个会对自己家暴的男人，百利而无一害。 似乎是找到了人倾诉，女人开始说起自己身边的事。 从女人的话里得知，她叫是魏楚楚。 魏楚楚所在的村子距离黄山村不远，村里好多男人都爱喝酒打媳妇，本村的女人基本都习惯了，也不会反抗。 不仅不反抗，还会劝别的女人老实守规矩，继续忍受。 魏楚楚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事，就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魏楚楚说完这些后，又红着眼眶感慨道：“好羡慕能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的女人，那种女人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魏楚楚的话让姜凝想到了沈和平。 她不禁好奇追问：“咋做才算是好呢？” 魏楚楚也说不上来，想了好久才接话，“反正只要不打人都好。” 姜凝调整了下坐姿，面对着魏楚楚发问：“我有一个朋友，她丈夫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按时上交，还会做饭，还会在外人面前维护她，这种算好吗？” 魏楚楚睁圆了双目，“这种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好的男人，你朋友的丈夫应该很爱你朋友？” 爱？ 姜凝有些微愣。 她对这个词很陌生。 “这……就算爱？” 魏楚楚点头，“只有当一个男人真心爱你，才会愿意为你做这么多。” 沈和平爱她吗？ 可沈和平明明在结婚前，还到处打听别的姑娘，最后没找到，才娶了自己。 这算爱吗？ 姜凝有些疑惑，还在想沈和平和自己的点滴。 半晌，车子终于到了县城汽车站。 魏楚楚下车和姜凝道别，姜凝本来要送魏楚楚去亲戚家的，被魏楚楚拒绝了。 “你们都被我耽误了这么久，我咋还好意思再耽误你的时间，你赶紧去办你自己的事！” “那好，以后有机会再见。” “嗯。” 魏楚楚冲姜凝挥手后，就离开了汽车站。 看着魏楚楚走远后，姜凝才从汽车站出去，打算去百货商场转转，买一些空玻璃瓶子。 … 姜凝来到百货商场，直接逛到了日常百货区域。 百货区域有很多日常生活中的东西，每样都整整齐齐摆放在架子上。 百货商场每天都会有人打扫，不像村里的小卖部，东西上面都是一层土。 姜凝在百货区逛了很久，总算找到了她要的玻璃空瓶子，只是玻璃瓶子的价格劝退了她。 一个玻璃瓶子居然要五角钱。 她这些辣椒酱的成本都没有一个玻璃瓶子高，要是买了这些玻璃瓶子回去，那不得亏到吐血。 她站在原地，一直盯着玻璃瓶子在犹豫。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商场的售货员警惕走向她，上下打量她，说：“你盯着这些玻璃瓶子看了好久，到底买不买啊？” 闻言，她抬眼看向说话的三十来岁左右的售货员。 “我多买几个能便宜点吗？” “不能。”售货员不耐烦冲她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继续说：“整个县城就我们家商场有这种玻璃瓶子，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怪不得这个商场敢卖这么贵，原来就他们家有。 姜凝继续将视线落在这些玻璃瓶子上。 她的辣椒酱必须用玻璃瓶子装了才能卖，可现在一个玻璃瓶子就要卖五角钱，的确太贵了。 见她一直盯着玻璃瓶子，迟迟不开口说话，售货员不满催促道：“你到底买不买啊？买不起就别在这里看了。” 对上售货员防贼一样的眼神，姜凝知道自己得尽快做决定了。 想了想，她继续和售货员商量道：“大姐，我多买几个真的不能便宜点吗？” “不能，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看出面前的售货员大姐不好说话，她也懒得继续和大姐浪费口水了，不甘心走出了百货商场。 买不到玻璃瓶子，她暂时也想不到可以替换的罐子来装辣酱。 唉！愁啊！ 她沿着百货商场门前的马路，漫无目的往前走。 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旁边有两个人在说话。 “你们罐头厂还要人不？我也想去试试。” “唉！要啥人啊，我们罐头厂都开不下去了，我们上个月的工资都没发，厂子里挤压了一堆的货和材料，老板都快被逼疯了。” “你们罐头厂之前生意不是挺好嘛？咋变成这样了？” “大家都开罐头厂了，罐头多了，哪里还能生意好？” 姜凝听着二人的对话，立即想到了什么，赶紧走向二人。 “大哥，你们说的这个罐头厂在哪里呀？能带我去看看吗？”姜凝礼貌拦下二人，询问道。 第47章 手指真好看 两个男人上下打量姜凝一眼，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人，满脸愁容道：“你该不会也想去罐头厂找工作？” “不是。”姜凝摇头。 “那个罐头厂都快倒了，老板每天都愁眉苦脸的，你去那地方干啥呀？”男人好奇问。 “想去买点东西。” “啥？你要买罐头？” 两个男人都同时震惊看着姜凝。 罐头厂的罐头都快卖不出去，积压了一堆的货物，现在有人买罐头的话，那他们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两个男人都恨不得马上把姜凝带到罐头厂去。 姜凝冲二人摇头，“我不是买罐头，我买点别的东西。” 男人不管她买啥，只要她能买厂子里的东西，能让老板看到钱就成。 男人立即带姜凝去了县城东边的罐头厂。 罐头厂其实就只是几间房子的小作坊，前几年罐头生意刚兴起的时候，罐头一度成了市场上紧俏货。 不少人看到了罐头的市场，都跟风开始做罐头，导致这几年市场上的罐头越来越多，罐头生意也越来越难做。 一般的小厂子都撑不住就要倒闭了。 男人把姜凝带到小厂房外，转头看向姜凝：“你先在这里等等，我进去和老板说说。” “嗯。” 男人进入厂房，两分钟后就带着一个身穿老式小西服的中年男人出来了。 二人来到姜凝面前，中年男人率先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何盛，是这个罐头厂的老板，听说你要来买东西？” 姜凝点头。 听到姜凝要买东西，何盛立马客客气气将她请进屋，还主动搬出一把椅子来。 “姑娘请坐，咋称呼啊？” “我叫姜凝。” “来来来，咱们坐下说。” 姜凝坐下后，开始抬眼打量这个小厂房。 不大的屋子收拾得很整洁，角落摆放着不少纸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这间屋子应该是用来堆放一些简单的物品，以及接待客人的，生产罐头主要在旁边的房间。 扫了房间一眼后，姜凝重新将视线落在何盛身上，“何老板，我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们罐头厂的情况我也清楚了，你的厂子里还有做罐头剩下的空玻璃瓶子吗？” 何盛一愣，原本以为姜凝是来买罐头的，没想到居然是来问玻璃瓶子的。 他很快反应过来，点头，“上个月我刚买了一批材料，还没来得及做罐头，原本一直和我们合作的商家就来退单了，现在空了一大批的玻璃瓶子在那，我都打算丢了。” “能带我看看吗？” 何盛起身，带姜凝来到屋子的角落，打开了一个纸箱子，里面装了24个玻璃空瓶子。 姜凝只是看了一眼，就指着其他的纸箱子问：“你这些纸箱子里面，也是玻璃瓶子吗？” 何盛点头，“都是。” “好，我都要了。” 何盛：“……” “何老板，我是诚心想要你的这些玻璃瓶子，希望你是诚心要卖给我，毕竟你的这些东西堆在这里，也只有扔了下场，不如诚心卖给我。” 何盛看了看玻璃瓶子，又看向姜凝，咬牙道：“成，这些玻璃瓶子我按批发价卖给你，就当帮我回个本钱。 一箱24个，我当初是按一个一角钱买来的，一箱就是两块四角钱，我这里一共有10箱，你都要的话就是24块钱，你看咋样？” 一个一角钱，比百货商场整整便宜了四角钱，简直太合算了。 姜凝点头，“好，这10箱我都要了，一共给你25块钱，你能告诉我，你这些玻璃瓶子都在哪里进货的吗？” “可以，我给你写个地址，你下次要是还想要，就直接去这个地方就成。” 何盛高高兴兴给姜凝写地址。 姜凝收好地址后，就从兜里掏出25块钱，递给何盛。 拿到钱后，何盛湿润着眼眶，更咽道：“我原本只想做点小买卖，没曾想买卖这么难做，如今这……” 话没说完，何盛长叹一声。 想到自己那边还有些塑封机器，何盛又问：“姑娘，你要封口的机器不？我也便宜点卖给你？” 姜凝想了想，自己的辣椒酱也需要封好口，才能保证辣椒酱的口感，能保存更长久一些。 她点头，“好，我买了。” 何盛不敢耽误，立即到隔壁的厂房里，把那台小小塑封机器搬过来。 塑封机用了一段时间，何盛40块钱卖给姜凝。 双方完成交易后，何盛还专门找了一个车，把东西搬上车，并且把姜凝和东西都送回黄山村。 车子开进黄山村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都纷纷盯着这辆小皮卡车，并且议论起来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车呀？” “里头坐的人好像是和平媳妇。” “真是她。” “她刚买了一个洗衣机回来，现在又买啥回来了？” “咱们跟去看看。” 村民们好奇跟在小皮卡车后面，跟着去了姜凝家。 皮卡车停在姜凝家院坝里，沈和平和两个孩子跑出来，同时好奇盯着皮卡车。 姜凝从车上下来，笑着和司机师傅说：“师傅，麻烦您帮我把东西搬下来，放在堂屋里一下，谢谢您了。” “好嘞。” 司机师傅是何盛的朋友，何盛特意交代司机师傅，让司机把姜凝送回家，还帮忙卸货之类的。 沈和平看着司机师傅搬东西进屋，好奇走到姜凝身边，“你这又是买来的啥？” “有用的东西。” 姜凝故作神秘回答。 见姜凝不愿意说，沈和平就没再多问。 围观的村民们却个个伸长了好奇的脖子，都想看看姜凝到底买回了什么好东西。 司机师傅动作很快，十多分钟就搬完了东西，拍了拍手回到车上。 见司机师傅要启动车子走了，姜凝立即喊住他，“师傅等等。” 司机疑惑看向她。 姜凝从屋里拿了一个苹果，笑着递给司机，“师傅，怎么称呼您？您平时在县城哪里干活儿？” “大家都叫我老张，你也叫我老张就成，我平时都在县城东边拉活，就是帮人家搬搬东西啥的。” 姜凝了然，想了想，道：“两天后，您能来我家一趟吗？我也有些东西想拉到县城卖，车费我一分都不会少您的。” “成啊，那我两天后来。” “好。” 说完，姜凝又从兜里掏出三块钱来，递给老张，“老张，这是今天的车费和刚才帮我搬东西的辛苦费，谢谢你了。” 姜凝不会开车，她今后要往返县城和村子里，肯定少不了需要用到车子，能和老张打好关系，对今后也有利。 老张接过苹果，摆手拒绝她给的钱，“苹果我收下，钱就不要了，我和老何是朋友，他找我帮忙我肯定得帮忙，还收啥车费呀？” 老张为人耿直，不是个贪财的人。 “您就收下！今后还少不了麻烦您的时候，您要是这样，我今后都不好意思找您了。” “你这个……” “收下！” 在姜凝的再三劝说下，老张收下了钱，开车离开了。 姜凝目送车子开远，又看向家门口围着的村民们，“各位叔叔婶婶，今天咋有空在我这里看热闹了？地里的活不忙了？” 被姜凝一提醒，大家都不再看热闹，赶紧去地里了。 但这件事却在村里传开了，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姜凝不得了了，天天给家里买好东西。 人都走后，姜凝转身回到堂屋，认真检查自己的东西。 沈和平带着两个孩子，疑惑站在堂屋门槛处看着她。 沈安实在好奇，率先发问：“你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回来干啥？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还占地方。” 姜凝检查完这些东西，笑着回头看向沈安，“我用它们来挣钱呀，马上就能挣到很多钱，到时候就能给你们买好多的新衣裳了。” “挣钱？你会挣钱吗？” “小鬼，你还看不起你妈了？” 沈安冷冷移开视线，小声嘟囔，“你做过啥让我们看得起的事吗？” 尽管沈安的声音很小，但姜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双手叉腰，直直看着沈安，“小鬼，那我们打赌，要是我真的挣到钱了，你就收回你刚才的话，并且从今以后都要喊我妈，咋样？” 沈安有些诧异，姜凝会说这些话。 毕竟他已经很多年不喊姜凝妈了，姜凝也一直没啥反应，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沈安轻声冷声，没有说话。 姜凝扫了默不作声的沈安一眼，故意提高音量说：“我看有的人是不敢了，不敢就算了，我也不能勉强一个孩子。” “哼~你说谁不敢了？打赌就打赌，谁怕谁啊？” 姜凝笑笑，孩子就是孩子，这么容易就跳到自己的坑里了。 她走近沈安一些，主动对沈安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谁要是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 “拉钩就拉钩，我才不怕。” 沈安气鼓鼓和姜凝拉钩，笃定姜凝一定会输的。 二人拉钩后，沈安就不再和姜凝斗嘴，带着沈宁出门玩儿了。 家里就剩下沈和平和姜凝了。 沈和平盯着她带回来的好几大箱子东西，问：“你要做罐头？” “你知道这些东西？” 沈和平点头，“这个塑封机，我以前见过，还有这些空瓶子，我猜你是想做罐头？” 姜凝摇头，“我不做罐头，我要做辣椒酱。” “那你的辣椒酱打算咋卖？卖多少钱合适？” “我之前去县城好几家百货商场看过，商场里也有辣椒酱，就是普通的辣椒酱，一瓶卖三块钱。 我这一瓶也同样卖三块钱，而且我这个料比商场的辣椒足，味道也比商场的味道好。” “你就敢肯定你的东西一定能比商场的卖得好？”沈和平继续问。 “我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 沈和平笑笑，没反驳她。 姜凝很少离开村子，对县城的地形，乃至人口流量不是很清楚，贸然进城做生意，一定会遭遇许多的困难。 想了想，沈和平又问：“你真打算做生意？” “嗯。” 姜凝坚定点头。 沈和平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便转身去了房间。 再次返回堂屋的时候，沈和平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他对姜凝招招手，二人一起坐在饭桌前。 沈和平握着笔，在纸上粗略画着县城的地形图，凡是人流量多的地方还会走出一个标记。 他一边画，一边耐心跟姜凝讲解着。 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姜凝就对县城人口密集的地方有了大致了解，也规划好了自己的第一站在哪里。 听着沈和平低沉淳厚的嗓音，姜凝忽然就有些走神。 沈和平的手指很好看，又纤细又修长，是一双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的手。 他写出来的字也是苍劲有力的，一笔一划都带着他独有的气势，和他本人沉稳低调的性格很像。 外形完美到没有缺点的沈和平，对姜凝来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 她情不自禁就伸出手，握住了沈和平拿笔的手。 沈和平的声音戛然停止，转头看向她。 他的声音没了，姜凝也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抬眼看向他。 二人面对面，四目相对。 姜凝胖脸倏然一红，立即松开他的手，张口结舌解（狡）释（辩）道。 “那个……我、我只是见你写字好看，想让你教我写字。” 她的话刚说完，沈和平忽然摊开手掌，重新握住她的手，身子也凑近她一些。 “我教你。” 说完，沈和平一笔一划认真教她写字，一边教还一边在她耳边认真解说。 姜凝听着他的声音，不知不觉耳根子就红了。 该死！ 明明人已经长得够帅了，声音还要那么好听。 还要不要给别人活路了？ 姜凝被他握住手写了好几个字，最后浑身不自在推开他，“我、我会写了。”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明白了？” 姜凝迅速点头，“明白了。” “好。” 沈和平把画好地图的那一页撕下来，对折好递给姜凝，“给你。” “谢谢你啊。” 不得不承认，沈和平画的这个地形图帮了姜凝大忙，帮她省了不少摸索的时间。 她美滋滋盯着地形图，忽然又抬眼看向他，问：“你不是在省城工作嘛，为啥对县城的地形也这么清楚？” “之前在县城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才去的省城。” “哦。” 姜凝知道问他工作的事，他不会告诉自己，索性也就不问了。 她和沈和平有三个月的期限，她要在这三个月里挣到钱，把钱留给沈安沈宁。 而关于沈和平当年到底在找谁，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她就等着减肥成功，换个地方发展。 毕竟她的志向不在辣椒酱上。 她拿着地形图去了屋里，院坝里忽然来了几个男人。 正是上回的冯兴几人。 冯兴几人成天不务正业，一副吊儿郎当的相。 沈和平看了他们就皱紧了眉头，不悦从堂屋走出来，“你们找谁？” “我们找姜凝。”冯兴说。 “你们找姜凝干啥？” 沈和平以为他们是来找姜凝麻烦，对冯兴几人的态度就很冷漠，很不友善，甚至还有点防备和警惕。 冯兴几人见沈和平冷脸一直质问自己，心里也很不爽。 冯兴皱眉，抬起下巴回怼，“我们又不找你，你问这么多干啥？你就告诉我们，姜凝到底在不在就成了。” “不在，你们找错地方了。” 冯兴几人听了，赶紧凑一起小声讨论。 “我们刚才进村的时候，明明都问清楚了，咋会不在呢？” “是啊，这男的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找人？” “我看八成是。” 几人讨论后，不去管沈和平了，冯兴对着堂屋就大喊：“姜凝，姜凝，你在家不？” 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姜凝，听到声音刚想出来，却又听外面没声音了。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继续在屋里收拾东西。 而院坝里的冯兴等人，被沈和平打趴在地，狼狈坐在地上，满脸委屈看着沈和平。 他们是来找姜凝，告诉姜凝自己愿意跟着姜凝一起挣钱的。 没见到姜凝，反而还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顿。 太冤了。 冯兴刚喊一声，沈和平就迅速冲到他跟前，把冯兴撂倒在地。 其余人见冯兴被打了，都纷纷上前来帮忙。 忙没帮成，全被沈和平撂倒了。 冯兴委屈开口，“大哥，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来找姜凝带我们一起挣钱的。” “胡说八道。” 姜凝自己都没想好怎么挣钱，怎么带别人挣钱？ “是真的，大哥你要相信我们，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把姜凝喊出来，问问她就知道了。” “是啊是啊，我们真的没有撒谎。” 沈和平见过的二流子多了去了，自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就在他继续赶人走的时候，姜凝从屋里出来了。 姜凝看到冯兴等人，笑着来到院坝，“冯兴，你们咋来了？你们咋都坐在院坝里呀？” 冯兴等人不敢接话，只能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白了他们一眼，问姜凝，“你认识他们？” 姜凝点头。 “他们说来找你带他们挣钱，是真的？” 姜凝再次点头。 沈和平：“……” 这回误会闹大了。 姜凝重新看向冯兴几人，“你们咋还坐在地上呢？赶紧起来！” “我刚才让他们进屋坐，他们就是不肯进屋，还是地上凉快，就坐在地上。”沈和平一脸认真解释道。 冯兴：大哥，你这样说亏心吗？明明是你把我们撂倒的，呜呜呜~ 沈和平说完，走近冯兴几人一些，“快起来！别坐在地上了。” 听沈和平开口了，几人这才敢起来。 姜凝招呼几人进屋，见沈和平还站在院坝里，便好奇问：“你咋还站在院坝里呀？” “院坝里凉快！” 姜凝：“……” 姜凝也没多问，就进屋和冯兴等人商量两天后去县城的事。 商量妥当后，冯兴等人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们看到沈和平还有些心有余悸。 姜凝目送他们走远，才满脸疑惑和身边的沈和平念叨，“我咋觉得他们有点怪怪的呢？” “不是挺好嘛。” 姜凝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索性也就不琢磨了。 又过了一天，辣椒酱晒好了，姜凝就打开的坛盖，用玻璃瓶子装起来，然后又用塑封机把瓶盖封牢固一点。 花了一天的时间，把一坛子的辣椒酱全部装到了玻璃瓶子里，刚好装了24瓶，也就是一箱。 等明天一早，老张就会来接他们去县城，到时候就去县城大展身手！ 忙碌的这些天里，姜凝没什么时间锻炼，但她明显觉得自己比锻炼还累。 她不怕累，累能挣钱，还能减肥，双赢。 … 隔天一大早，老张的皮卡车准时出现在姜凝家院坝里。 冯兴带着两个兄弟也来了。 第一天去县城，不为卖东西，所以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姜凝就带三个人去就成了。 她把事先蒸好的一大盆米饭搬到车上，又拿了三瓶鸡肉丁辣椒酱。 把东西搬上车后，姜凝也上了车。 沈和平带着两个孩子目送姜凝坐车走远，这才收回视线。 沈安疑惑看着沈和平，问：“爸，您说她能挣到钱吗？” “能。” “您这么相信她？” 沈和平笑着摸摸沈安的后脑勺，“因为她还等着你叫她妈呢。” 听到这个，沈安就不高兴了。 他气鼓鼓转身进屋，不再搭理沈和平。 沈宁拽了拽沈和平的衣角，面带笑容对沈和平竖起两个大拇指。 “阿宁也觉得她能挣到钱？” 沈宁点头。 沈和平对沈宁笑笑，二人也进了屋。 … 两个多小时后，老张的皮卡终于到了县城。 姜凝拿出沈和平画的地图来，看了看，决定先去县城纺织厂那边摆摊。 按照沈和平地图上所画，纺织厂那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厂子，人口流动比较大，在那边摆摊有一定的优势。 沈和平还特意提醒她，那边比较混乱，摆摊的商贩不少，让她多注意点，不要相信主动接近自己的人。 沈和平虽没和她一起去，却把各种可能遇到的事都和她说了，让姜凝提前想到了应对之策。 老张按照姜凝所说，把车子开到了纺织厂附近。 姜凝带着冯兴他们下车，然后开始摆摊。 刚把摊子摆好，就有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第48章 要走了 走过来的男人胸前围着一个围裙，往他们的摊子看了几眼后，又看向姜凝和冯兴几人。 “你们这是卖啥呀？” 冯兴皱了皱眉头，刚想回怼关你啥事，就被姜凝制止。 姜凝笑着看向男人，礼貌回应道：“我们不是来卖东西的，我们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男人不解看着他们。 姜凝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日头，暖阳当空，马上就要到晌午饭的点了。 纺织厂这一片来了不少卖食物的小贩，大家都等着附近的厂子午休下班，厂里的工人们来吃东西。 姜凝把她的摊子布置在一棵大树底下，摊子很简单，就是一张小桌子，桌上摆放着大盆米饭和几瓶辣椒酱。 从姜凝在这里摆摊开始，周围摆摊的小贩就一直盯着他们这边，都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来做啥买卖的。 就怕他们和自己卖的东西一样，抢了自己的生意。 姜凝看向跟前的男人，“我自己做了一点辣椒酱，还带了米饭来，想给大家尝尝，大哥要不要尝尝？” 男人一听辣椒酱，立马冷笑出声。 轻蔑扫了她一眼后，男人冷冷回怼，“辣椒酱有啥好吃的？咱们在家早就吃够了，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东西，你还拿到这里来摆摊？ 姑娘，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就不要在这里耽误工夫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冯兴三人听了男人的话，又看了看周围小贩们卖的各式美食，再看看姜凝卖的不起眼的辣酱，都有些打退堂鼓了。 他们是真想挣钱，所以才答应跟着姜凝来看看。 要是能挣钱，他们就交押金跟着姜凝干，不能的话就早点抽身闪人。 姜凝没做过多的解释，而是拿出一个小碗来，盛了一点米饭，又打开一瓶鸡肉丁辣椒酱来，把辣椒酱浇在米饭上，搅拌好递给男人。 “大哥要不尝尝？” 刚才姜凝打开瓶子的瞬间，一股独特的辣酱香味儿瞬间飘散开，男人闻到这股味道不禁咽了咽口水。 现在看到红彤彤的辣椒酱拌饭，男人更是眼睛都直了。 心里叫嚣着赶紧尝一尝，但嘴里却不屑冷哼，“我在家天天吃辣椒酱拌饭，都吃腻了，谁还吃这东西？” 说完，男人斜睨着姜凝，冲她“切”了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前。 男人一走，冯兴三兄弟凑上来。 冯兴：“姜姐，那人说得没错，咱们家家户户都有辣椒酱，您这个东西会不会……” 其余二人虽没说话，但眼里也流露出了一抹不信任。 姜凝对上三人怀疑的目光，反问：“不相信我的东西？” 冯兴立即摆手解释道：“不是不相信您的东西，主要是怕那些人不识货。” 姜凝勾唇笑笑，冯兴倒是个会说话的二流子。 “放心！不管我的东西卖不卖得出去，对你们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你们就当跟我来县城玩一趟，别多想。” 见姜凝这样说了，冯兴等人立即放宽心了。 老张还没走，把车子停在边上，坐在车里休息。 他从好友何盛那里听了姜凝买东西的事，也很好奇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姑娘，到底能用这些东西做成啥生意。 姜凝见附近的厂子还没下班，也没人出来，便盛了一碗鸡肉丁辣椒酱拌饭，送到老张的车前。 “老张，快到晌午饭了，你先吃点。” 老张扫了一眼姜凝递来的辣椒酱拌饭，犹豫了几十秒才开口拒绝，“姑娘，这东西我在家天天吃，就不用了？” “你尝尝看，我这个辣椒酱拌饭和你在家吃的绝对不一样。” 老张微微皱眉，他横看竖看，也没看出眼前的辣椒酱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但的确到晌午饭点了，他真的有点饿了，索性就接过姜凝递来的小碗，试探性尝了一小口。 冯兴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着老张。 拌饭入口，老张立即睁圆了双目，迅速嚼碎咽下去，“你这个辣椒酱咋做的？味道真好。” 说完，老张还冲姜凝竖起一根大拇指。 姜凝满意勾唇。 冯兴三人露出震惊之色，纷纷将视线落在姜凝做的辣椒酱上。 姜凝又盛了三份，分别递给冯兴三人。 三人尝了后，和老张露出了一样震撼的表情。 冯兴嘴里还含着拌饭，囫囵不清道：“姐，您这个拌饭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辣椒酱拌饭。” 姜凝满意看着四人，又估摸着厂子该下班了。 “要是觉得好吃的话，你们站在摊子旁边吃。” 冯兴几人不明白姜凝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也顾不得多问，他们只想多吃几碗拌饭。 四人整整齐齐站在她的摊子前狼吞虎咽吃起来。 此时，附近的厂子下班了，不少人从厂房走出来。 这个年代生活水平稍微好了一些，工人们吃腻了厂子食堂的饭菜，就比较青睐于厂外各色的小吃美食。 工人们朝摆摊小贩走过去，经过姜凝的小摊前，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大家经常在这边吃晌午饭，对这边的小摊都很熟悉，发现今天新来了一个小摊，就都好奇停住脚步。 大家盯着姜凝的小摊，实在想不出她到底是卖啥好吃的。 有人走近一些，好奇问：“老板，你这是卖啥的呀？” “今天不卖东西，让大家品尝辣椒酱拌饭。” 一听辣椒酱拌饭，大家立即没了兴趣。 姜凝不去做多余的解释，而是主动盛了一小碗辣椒酱拌饭，递给大家。 没人去接。 姜凝：“反正你们也是要吃饭的，我这个饭又不要钱，不如就尝尝？” 听了她的话，有人接过小碗。 那人只尝了一口，震惊睁圆了双目，立即问：“你这个辣椒酱咋做的？味道咋这么好？” 听了这人的话，其余人也纷纷要求也要来一小碗尝尝。 姜凝耐心给大家盛饭。 冯兴三人见状，立即放下手里的碗，过来帮姜凝盛饭。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尝到拌饭，姜凝每个人只盛一小口，尝个味道便好。 一个小时的时间，桌上的一大盆拌饭就都分完了。 前面吃完的人，甚至还问：“老板，还有吗？” “对不起，没了。”姜凝笑着回应。 “老板，你这个辣椒酱咋做的呀？味道真的很不一样，我还是头一次吃到比肉好香的辣椒酱呢。” “我也是，这个辣椒酱拌饭太好吃了，我还想再来一碗呢。” “老板，真的一点都没了吗？” “……” 姜凝笑着摇头，“不好意思呀，真的没了。” 众人一脸失望。 见状，姜凝继续说：“其实我是做辣椒酱的，今天就是想拿来给大家先尝一尝，大家要是觉得味道不错，我后面会继续做，到时候再拿过来卖。” “你这咋卖呀？” “和百货商场一个价——三块钱一瓶。” 三块钱都能买两斤猪肉了，大家觉得这个价钱有点贵，有些望而却步了。 姜凝：“我这个辣椒酱里也有肉丁，你们要是买了我的辣椒酱，就相当于是买了辣椒酱和肉，而且这一瓶可以吃好久，也方便携带。 你们上班的时候，从家里带点米饭，再带上我的辣椒酱，中午就用辣椒酱拌饭就能吃，方便省心还省力。” 众人一听，忽然又觉得划算了。 买两斤回家还得做饭，还要经过一系列的加工处理。 家里人口多的，两斤肉也就够吃一顿的，但这瓶辣椒酱就不同了，它能吃好几顿，甚至还方便。 大家仔细一琢磨，都纷纷举手，“好，我要一瓶。” “我也要一瓶。” 姜凝打断大家的声音，“很对不起大家，因为我刚开始做的数量有限，目前只有21瓶了，有需要的先到我这边登记一下，我明天给大家送过来，大家凭厂牌来领取辣椒酱。” 一听东西不多了，大家纷纷排队站到姜凝面前。 都想买到方便好吃的辣椒酱。 冯兴三人组织大家排队，数人数，超过21就不用排队，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 姜凝拿着本子在一边登记。 又忙活了一个接近一个小时，总算都登记完了。 登记好后，姜凝告诉大家明天还是这个点，大家准时在这里领取辣椒酱。 登记上的人很高兴。 没登记上的人满脸遗憾。 想到这个独特的辣椒酱味道，没登记上的一个大姐来到姜凝面前。 “妹子，你家里真的没有辣椒酱了吗？” 姜凝带着歉意摇头，“我也是刚做，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暂时做不出太多东西来。” “你这个味道真不错，我真的很想买一瓶。” “过段时间！等我做出来后，马上就送来。” “好，那你可要快着点了。” “嗯。” 东西都分完了，姜凝就嘱咐冯兴收拾摊子，打算回家。 冯兴三人动作很快，把东西收上车后，几人坐上了老张的车。 姜凝和冯兴三人坐在皮卡车后斗里，车子开车这片厂区。 他们没看到的，在这片摆摊的小贩们，见他们走了都松了一口气。 车上，冯兴疑惑盯着姜凝，问：“姐，刚才有那么多人想买咱们的辣椒酱，你为啥不答应马上做呢？” “是啊，趁现在买的人多，咱们多做点，多卖多挣钱呀？” 姜凝靠在车上，对冯兴三人摇头，“人们通常会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我就是要让他们念念不忘。” 冯兴三人听不懂，同时皱紧了眉头。 “你们想想看，我要是一次性卖给所有人一瓶，每个人都拿到了，就降低了大家对辣椒酱的期待值。 我就是要让他们想要，但又暂时拿不到，这样在他们的心里就对辣椒酱产生了期待值，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拉大期待值。” 冯兴好像听明白了一些，反问道：“那要是时间一久，他们就忘了辣椒酱呢？” 姜凝自信摇头，“我已经卖出一部分，尝过的人肯定会谈论起咱们的辣椒酱，他们越是谈论，就越是让那些没买到的人充满了期待，也想买一瓶来尝尝。” 所以她一定要尽全力，把东西做好，不让大家的期待变成失望。 冯兴三人彻底听明白了，纷纷对姜凝竖起大拇指。 “姐，你也太聪明了，你是咋想到这种办法的？” “姐真是天才。” 姜凝笑而不语，这才是刚开始而已。 … 车子一路颠簸，总算回了黄山村。 老张把姜凝送到家，姜凝本来想留老张吃饭，但老张坚持不肯，便离开了。 冯兴几人也各自回了自己家。 姜凝高高兴兴进入家门，把今天在县城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沈和平，并且多谢他之前画的那些地形图，真是帮到了她大忙。 听完她的事后，沈和平略微抬眼，“不用谢我，还是你自己聪明，不然仅靠我的地形图，你也卖不出东西。” “嘿嘿……” 姜凝也觉得自己聪明。 把21瓶辣椒酱都卖出去了，姜凝心里高兴，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每瓶3块，21瓶就是63块，除去原材料、玻璃瓶子和老张的车费钱，她还能挣43块钱。 她很满意这个开始。 高高兴兴进房间换衣裳了。 沈和平在堂屋坐了一会儿，也进了房间。 见姜凝满脸笑容，嘴里哼着小曲儿在算账，沈和平轻咳出声。 “姜凝，我有话对你说。” “嗯，你说。” 姜凝继续算账，头也不抬回话。 “城里领导今天给我来电话了，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需要我回城里协助完成，我要回城里了。” “你去！” 姜凝依旧没抬头，想也不想就接话。 她的态度让沈和平微微皱眉。 见沈和平没说话了，姜凝总算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停下笔，抬头看向沈和平。 “你刚才说啥？” “我要回城里了。” 姜凝一愣，“你这么快就要回城里了？” “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必须我回去完成，我推不掉。” “没事，那你回去！” 沈和平从姜凝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不舍，反而还一副巴不得他早点走的模样。 说不上什么感觉来，沈和平觉得胸口闷闷的。 沈和平走近姜凝一些，叹息道：“这次走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有可能等我回来的时候三个月的期限就过了，到时候……” “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的，三个月一到肯定不会赖着你。” 姜凝现在完全沉迷于挣钱致富，早已经不在乎沈和平心里还有别人的那档子事了。 沈和平立即沉下脸，胸口的那股烦闷劲儿越发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见沈和平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姜凝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啥东西吗？” “没有。” “那你为啥一直盯着我？” 沈和平沉默不语。 姜凝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保证道：“你放心回去！我一定会照顾好安安和阿宁的，绝对不会欺负他们。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 “我相信你不会再欺负他们。” 沈和平打断姜凝的话。 他也说不清姜凝到底咋了。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姜凝不会再欺负沈安沈宁，所以他才会放心回省城工作。 “那你就放心回去！” 说完，姜凝再次低头，继续算她的账，琢磨下一步赚钱大计。 沈和平看着她，脸倏然黑下来。 “姜凝，你就没有啥话要对我说吗？” 姜凝疑惑抬眼看着他，想了想立即开口，“一路顺风，工作顺利。” 沈和平：“……” 气鼓鼓瞪了她一眼，沈和平冷着脸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和平走后好久，姜凝总算算完了帐，把她后面的赚钱计划也部署好了。 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完全把沈和平刚才和她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 隔天，老张依旧开车来接姜凝去县城。 冯兴三人没有跟姜凝去县城了，姜凝让他们去附近的集市买辣椒，黄豆之类的原材料回来。 老张的车还没到纺织厂那片，就被好几个人拦在路上。 摇晃的车子忽然停下，姜凝从后斗站起来，刚想问老张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车前站了好几个男人。 她认出了这些人就是纺织厂那片摆摊的小贩。 老张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他立即停稳车子，跳下车看向拦路的几个男人。 “大家有事吗？” “让那个女人下车。” 老张也认出了几个人，就是昨天的小贩，就知道他们是来找姜凝麻烦的。 姜凝的辣椒酱卖出去，今后大家都拿着辣椒酱拌饭，就没人再去小贩那吃饭了。 他们当然记恨姜凝了。 老张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能让姜凝下车，被几个大男人欺负了。 他笑着拦住几人，“兄弟们，大家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凶嘛，我们老板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是不是？” “她不容易，我们就容易了？有她这样做生意的吗？她倒是吃饱了，想把我们几个饿死是不是？” “彪哥说得对，赶紧让她下车，我们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大家都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老张继续劝道。 几人看都不看老张一眼，不耐烦指着老张的鼻子，“赶紧让开，不然我们连你也不会放过。” “我……” “老张，你先回车里去，这边的事情交给我。” 姜凝走到老张身边，打断了老张的话。 老张看了她一眼，给她使眼色，小声提醒道：“你别下来，你快跑，他们几个不会放过你的。” 姜凝勾唇笑笑，摆手道：“没事，别怕。” 安抚好老张后，姜凝径直走向几个男人。 为首的男人，也就是昨天和姜凝搭话的那个小贩，他叫彪子，一起摆摊的小贩们都管他叫彪哥。 见姜凝来了，彪子皱眉率先开口，“你总算来了。 我说妹子，你是头一次出来做生意？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你不能坏了规矩，让别人吃不上饭啊。” 姜凝早就听沈和平说过县城的一些事，对今天遭遇的一切也有了心理准备。 她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回话，“大家各凭本事吃饭，你吃不上饭是因为你的本事不够，和我没关系。” “你……” 彪子在纺织厂这片做买卖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横的女人。 他多看了姜凝几眼，越看越来气。 彪子身边的兄弟们听不下去了，纷纷出声。 “你这话是啥意思？啥叫本事不够？” “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既然我们不好过，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姜凝对面前几人露出无奈的笑。 她不过才去了纺织厂那边一天，才卖出去21瓶辣椒酱而已，这些人就这样沉不住气了？ 她的辣椒酱也就眼前看着挺热销的，但大家也不能天天吃辣椒酱？ 等大家过了新鲜劲儿后，还是会继续吃他们的小吃。 这些人何必这么着急，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彪哥，她还笑，她分明就是在嘲笑我们。” 彪子等人看着姜凝，越来越愤怒。 姜凝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彪子几人，“我的确在嘲笑你们，嘲笑你们也就这点欺负人的本事了。” 姜凝无意和任何人抢生意。 她昨天没答应大家，继续供应辣椒酱，也是不想让自己破坏了市场，导致其余人没生意可做。 可这些目光短浅的人看不到这些，只看到她卖了辣椒酱，会导致他们没生意可做。 并未看到她的其他用心。 懒得和这些主动找茬的人解释，她冷冷提醒道：“马上到晌午饭的点了，你们要是还在这里堵着，大家就都别做生意了。” “因为你，我们昨天的生意就不好，今天也无所谓了，我们就算不做生意，也不能让你去送辣椒酱。 我们倒要看看你没按时把辣椒酱送去，大家还会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彪子得意道。 正道，你们不走，偏偏要往歪门邪道里闯。 那就不能怪她了。 “我再说一句，马上让开。” “我们就不让。”彪子说。 一旁的老张在干着急，心想要是把冯兴他们带上就好了。 姜凝活动了四肢，最后提醒道：“你们要是还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人并未在意姜凝的话，反而还冲姜凝说着冷嘲热讽的话。 姜凝的耐心十分有限，径直上前…… 第49章 离开 姜凝径直上前，冷冷站在这些人面前，用凌厉的目光将所有人扫了一眼，动了动嘴唇。 “既然你们觉得我抢了你们的生意，那我就抢了，满足你们的被害妄想症。” 彪子等人一听，马上就急眼了。 他们在这一片做生意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女人。 彪子撸了撸袖子，咬牙切齿看着姜凝，冷声警告道：“小姑娘，我劝你做人别太嚣张，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姜凝不耐烦挑眉，冷笑出声，“我也不想嚣张，但看见你们这样，我就不得不嚣张。” “你……” 彪子见姜凝完全不听劝，和身边的兄弟们交换了一个眼色，摩拳擦掌打算上前给姜凝一点苦头吃了。 身为男人，他们也不愿意和女人动手。 但一旦有人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的拳头就不再分男女。 几人靠近姜凝身边，将姜凝围住，同时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 彪子：“小姑娘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姜凝勾唇冷笑，“这句话应该我对你们说。” 闻言，彪子皱紧了眉头。 几人再也没耐心和姜凝多说什么，同时对姜凝动手发起拳脚攻击。 姜凝犹如一棵苍劲的古松，屹立在原地不动。 彪子等人以为她是被吓傻，不敢动弹，便更加嚣张无理，对姜凝大动手脚。 眼尖的姜凝看到一个拳头冲自己的脸挥过来，立即伸手抓住拳头。 挥拳人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拳头会被姜凝接住。 姜凝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紧接着握住那人的拳头，使劲将他整条胳膊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挥拳人的胳膊就吊在肩上。 “哎哟——” 那人哎哟一声后，便脸色苍白躺在地上打滚。 彪子等人见状，都不敢轻易对姜凝下手，而是来到倒地的人身边。 “小陈，你咋了？” 小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强忍着胳膊的疼痛，抬眼看向彪子等人。 “我、我胳膊……好像断了。” 众人傻眼。 姜凝拍了拍手，冷声道：“他的胳膊没断，只是折了，现在去找个医生把胳膊接好，胳膊还不会废，要是慢了就说不准了。” “你……” 彪子刚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姜凝，又心虚收回了手指。 没功夫再找姜凝的麻烦，他们立即将小陈扶起来，然后灰溜溜从姜凝面前离开。 彪子几人走后，老张抹了一把汗，回到姜凝身边，对姜凝竖起大拇指，“姜老板，你好身手呀！”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肥胖的人都是动作缓慢不协调，谁也没想到姜凝的身后手这么好。 姜凝对老张笑笑，“小时候总干活练出来的，咱们快走！” “嗯。” 姜凝和老张重新回到车上。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等老张和姜凝到摆摊那的时候，昨天登记好的人们已经在那等了。 见姜凝总算来了，大家都纷纷上前。 姜凝把一箱子辣椒酱抱下车，然后抬眼看向前来领取辣椒酱的人们。 “大家先排好队，然后一个个上前来领取辣椒酱。” 大家都想早点拿到辣椒酱，迅速排好队。 姜凝按照顺序，一个个发辣椒酱，再收钱。 十多分钟的时间，21瓶辣椒酱全部都卖出去了，收了63块钱。 还有一些没买到辣椒酱的人，忍不住凑过来，“老板，你下回啥时候来卖辣椒酱呀？” “对啊，下回早点来，我们都想买呢。” 对上大家殷切的目光，姜凝一脸抱歉回应，“实在是对不住大家，我这个辣椒酱是独门秘方，自己一个人做有点费劲，下次得等半个月后了。 总吃辣椒酱拌饭也容易腻，我看附近的小吃都做得也不错，这段时间大家可以照顾别家的生意。” 姜凝落落大方的一番话，瞬间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历来做生意的人为了抢生意都是抹黑同行，像她这种不抹黑同行，还主动把顾客往同行那里推荐的人真是不多。 姜凝对大家表达了歉意，约定好下次来卖辣椒酱的时间后，就回到了车上。 这次她坐在副驾驶席上，老张刚要开车，她抽出十块钱递给老张。 “老张，谢谢你这几天帮忙了，这些钱就当你的辛苦费了。” 老张一看是十块钱，赶紧摆手拒绝。 这年代一趟班车最多也就三四块钱，路段近的几毛钱也有。 姜凝一次性就给十块钱，老张当然不敢收了。 姜凝把钱塞到老张手里，感激道：“今后还有麻烦您的时候，您就不要客气了。” “那……我就收下了。” “嗯。” “你这姑娘大方实诚，不像个做买卖的人。”老张笑着调侃道。 姜凝笑着反问：“我不做斤斤计较的买卖人，我是要做大买卖的人。” 斤斤计较，能保一时的利益不亏损，但也会失了人心。 她现在刚开始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收买人心，找到一帮真心实意帮自己的伙伴。 这个年代的人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只要你真心对人好，人家也会真心回报你。 当然，她也不是傻子，以她在娱乐圈多年打拼的经验，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她只对对的人真心相待。 卖完了辣椒酱，姜凝想去县城菜市场逛逛，想买一点辣椒，黄豆之类的东西回去。 老张带她逛遍了县城的每个菜市场，辣椒和黄豆不仅不便宜，而且还不新鲜。 姜凝没敢买。 回到车上，老张见她皱着眉头，便问：“姜老板，你是不是看不上那些辣椒？” 姜凝点头。 “我知道县城附近有一个村子是种辣椒的，我带你去看看不？” 姜凝眼前一亮，惊喜望着老张点头。 老张启动车子，带姜凝去了县城附近的周家村。 周家村村如其名，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姓周，人口密集，房屋零落，大部分的都是以务农为生。 老张把姜凝带到了自己周家村的好友周富贵家。 周富贵家和黄山村的房子布局差不多，接待客人都是在堂屋。 老张和周富贵是老朋友，老张和周富贵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后，周富贵高兴来到姜凝面前，主动握住她的手。 “姜老板您好，我家刚好种了不少小米辣，我带你去地里看看？” “好。” 姜凝和老张跟着周富贵去了地里。 周富贵指着眼前一亩多的辣椒，说：“姜老板，这就是我家的辣椒地了，辣椒都很新鲜的，你要多少呀？” 姜凝粗略扫了一眼，回头对周富贵说：“我都要了。” 周富贵睁圆双目，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确定问：“你说你都要了？” 姜凝点头。 “这……这真是太好了。” 周富贵激动的就差当场落泪了。 往年他家里种的这些辣椒，就是拿到附近的集市，或者县城去卖。 因为这个县城有不少人都种辣椒，他家的辣椒卖得不算好，每年也就堪堪卖完。 不仅来回倒腾累不说，还要担心卖不出之类的，身体和精神上双倍的疲倦。 现在姜凝说全要了，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 “你这一亩地能产多少辣椒？” 周富贵粗略估算了一下，答：“大概3000斤左右。” 上次姜凝在集市上买的小米辣，是一角钱一斤买来的。 现在她一次性买这么多，是可以再争取优惠的。 她衡量了一下，盯着小米辣说：“我上回在集市上一角钱一斤买的小米辣，按理来说我在你这里买这么多，是不可以再便宜一点的。” 周富贵和老张点头，二人都赞同姜凝的话。 姜凝话锋一转，继续说：“但我不用便宜，我依然一角钱一斤买你的辣椒，不过我暂时不会把辣椒都采摘回家，我分批来采摘，没采摘的时候希望你帮我看管好辣椒。” “好，没问题。” 周富贵是个爽快人，姜凝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他都全部答应了。 双方谈妥后，姜凝从身上掏出一个笔记本来，写下了一份买卖的合约，递给周富贵。 “这是一份买卖的合约，我把刚才说的注意事项都写进去了，你签个字，咱们就达成合作了。” 周富贵简单认识几个字，磕磕绊绊看完了姜凝写的后，立即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拿到合约后，姜凝立即拿出100块钱，递给周富贵，“这里是100块是定金，等我采摘完了所有的辣椒后，剩下的200块才给你。” “可以。” 往年一亩的辣椒不知道要糟蹋多少，今年能全部卖出去，周富贵嘴巴笑的都快合不拢了。 双方谈妥后，周富贵非要请姜凝和老张吃饭。 二人推脱不开，就在周富贵家吃了饭，然后老张才开车送姜凝回家。 … 忙活了一整天，姜凝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沈和平和两个还在坐在堂屋的饭桌前，桌上摆着饭菜。 三人似乎在等她。 姜凝笑着进门，抬眼看向三人，“你们在等我吗？” 沈安不满抱怨道：“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实在太忙了。”扫了桌上还没开动的饭菜一眼，姜凝继续说：“你们吃！我又不吃晚饭，下回不用等我的。” 姜凝说完，便径直回了房间里，又开始算账了。 沈安和沈宁都不说话，二人同时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面无表情拿起筷子，柔声道：“咱们吃！” 沈安沈宁没多问什么，都拿着筷子开动。 饭后，两个孩子似乎看出沈和平心情不太好，吃完饭就回了房间睡觉。 沈和平收拾了碗筷和灶房，回到房间的时候，见姜凝又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个不停，连他进来了都浑然不知。 沈和平冷脸靠近她，扫了她本子上的东西一眼，没好气说：“姜凝，你现在满脑子都只有钱了。” 姜凝头也不抬说：“我不想着钱还能想着啥？” 沈和平：“……” 似乎想到了什么，姜凝停下笔，抬眼看向他，“你啥时候走呀？” 沈和平沉下脸，“你就这么盼着我走？” “不是我盼你走，是你省城工作忙，你自己要走的呀。” 沈和平：“……” 看着眼前说话就能把人气吐血的姜凝，沈和平实在难以将她和当年的姜凝联系到一起。 要不是他再三确认过，他现在都会怀疑自己找错人了。 无奈呼出一口气，他刚想说话，就听姜凝开口了。 “你这次去了省城，要是遇到你想找的人了，也不用顾忌我，你们该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 “你咋知道我要找人？” 沈和平这次回省城，的确要找人，找一个搭档和他合伙完成这项工作。 他果然承认自己在找人了，幸好姜凝早就知道这件事，即使现在听他亲口承认了，心里也没啥感觉了。 她满不在乎耸耸肩，“听人说的。” 沈和平没说话，只以为是自己在小卖部接电话的时候，被人听了去，然后又传开了。 毕竟村子里的人就是爱传闲话，村子里藏不住事儿的地方。 “其实我……” “没关系的，你想找谁就去找谁！反正咱们也就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一到，你要是还没回来，我也会等你回来再说的。” 姜凝打断了沈和平解释的话。 他都亲口承认自己在找人了，她还要什么解释呢？ 她又不喜欢他，要他这些解释有什么用？ 想明白这些后，她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你啥时候走呀？” “明天。” “明天呀。” 姜凝重复着他的话，心底忽然有一丝怪异的情绪滋生。 大概是和沈和平相处久了，他忽然要走了，自己有点舍不得了。 人和人之间是会在相处中慢慢滋生感情的，和谁都一样。 姜凝倏然起身，把笔和笔记本都收拾好，又扫了房间一眼。 “那你要收拾东西吗？有啥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我都收拾好了。” “哦。” 二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说话。 兴许是觉得屋内的氛围有些尴尬，姜凝再次开口，“那你明天啥时候走？我带孩子们去送送你？” “一大早的班车。” “嗯，好，那我……”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沈和平忽然上前抱住了她。 他修长的双臂从她腋下穿过，把下巴贴在她肩上，柔声说：“我一定很快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深情款款的话，听在姜凝耳朵里就变成了：我一定尽快回来，和你兑现三个月的期限。 他回省城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了，可不得快点回来和自己做个了断嘛。 心里想着这些，姜凝都忘了自己此刻被他抱着了。 她干笑回应，“也不用太着急，你慢慢找人。” “你等我回来。” “好啊。” 浅浅拥抱了一下，沈和平松开了她。 沈和平因为姜凝没拒绝自己的拥抱窃喜不已，以为这是姜凝在回应自己。 而姜凝满脑子都是沈和平刚才的话，啥拥抱不拥抱的，完全没过她的脑子。 沈和平看向她的目光忽然柔和下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别太累了。” “嗯。” “时间不早了，睡觉！” “哦。” 时间的确不早了，姜凝没多想，就放下笔和笔记本，去拉灯打算上床睡觉。 此时房间一片漆黑，沈和平坐在床沿边上。 姜凝从沈和平身边上床，到了自己里侧，拉下中间的帘子才躺下。 沈和平也躺下了。 他盯着帘子说：“姜凝，我们聊聊天！” “聊啥？” “就聊你这些天在外头的事。” 姜凝刚好想找人说说自己这些天的丰功伟绩，便噼里啪啦把自己卖辣椒酱的事都说给沈和平听。 沈和平认真听，时不时嗯一声，回应她。 以前没怎么听姜凝说过话，现在才发现姜凝的声音婉转动听，也才发现她这么爱说话。 沈和平翻了个身，面朝床中间的帘子。 姜凝说了好久，都没等到沈和平的回应。 她以为沈和平睡着了，便悄悄凑近床中间的帘子，想把帘子拉开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帘子刚拉开，她便看到了沈和平那张放大许多倍的脸。 因为习惯了屋内的光线，她一眼就看到了沈和平那双泛光的眸子。 他没睡着。 她尴尬得刚打算重新拉下帘子，沈和平忽然凑近她，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亲上她的唇。 四片温热的唇瓣触碰在一起，二人浑身都宛若一股电流流过。 在沈和平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亲姜凝。 她的唇甜甜的，让他有些不舍得挪开。 姜凝睁圆了双目，目瞪口呆任凭他作乱。 上回的初吻，是在他喝多了的情况下发生的。 那这回呢？ 他没喝酒。 她也清醒着。 姜凝刚要伸手推开沈和平，沈和平已经离开她的唇，不舍的目光穿透黑暗，还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姜凝的脸上一阵滚烫，所有的话卡在喉咙里，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沈和平拉下中间的帘子，躺回自己的位置上。 “睡！” 随后便没了任何动静。 姜凝木然躺在床上，一整晚都在想沈和平为什么会亲自己。 她不会知道，沈和平因为她这个没有拒绝的吻，在心里认定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 隔天一大早，姜凝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 沈和平和两个孩子早早吃了早饭，沈安沈宁吵着要去送沈和平。 沈和平这次回城里很急，沈安都来不及“捣乱”，沈和平就决定要走了。 两个孩子不舍看着沈和平。 沈和平不舍看着姜凝。 姜凝站在沈安沈宁身边，对他挥手，“放心去！我等你回来。” 妻子送丈夫离家远行的一幕，让沈和平和姜凝心底都掠过一抹异样。 看了姜凝一眼，沈和平将视线落在沈安身上，“乖乖听话，不要总和你妈唱反调。” 沈安用余光瞥了姜凝一眼，冷哼一声不说话。 四人在村口等了约莫十多分钟，班车来了。 沈和平提着行李包走向班车，临上车之前又回头看了姜凝一眼。 从前每次离家，他从未回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心里不太愿意上车。 沈和平上车，班车关门，车子启动。 姜凝三人目送班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班车了，才收回视线。 沈安牵着沈宁的手，警惕离姜凝远远的。 “我爸走了，你不用再装了。” 姜凝冲他们无奈笑笑，走近他们一些。 她刚朝他们迈出步子，沈安就拉着沈宁继续后退，“你别过来，我不会让你欺负妹妹的。” 姜凝故意想逗他，索性继续靠近他。 沈安退无可退，只能站在原地冲她干瞪眼。 来到两个孩子身边，姜凝牵起沈宁的手，柔声道：“阿宁，跟妈妈回家。” 沈宁点头。 说完，沈宁就被姜凝牵着往回走。 沈安看着她们走远了，才反应过来，立即追上去。 “你别带我妹妹走，你等等我。” … 三人走到半路，忽然被刘怀民拦下。 上次被沈和平打过后，姜凝就见到过他一次。 见他生龙活虎，还面带笑容的样子，应该是恢复的不错。 姜凝将沈安沈宁护在身后，冷冷抬眼看向刘怀民。 刘怀民笑嘻嘻凑近她，讨好道：“凝凝，听说沈和平去省城了？他这一走肯定不会回来了。” “你乱说。”沈安气鼓鼓回怼。 “我哪里乱说了？他去省城找到他的老相好，就不要你们了，你们就别等他了。” 沈宁听不懂刘怀民的话，但听不懂“不要你们”几个字。 沈宁本来就心思敏感，听刘怀民这样说，小脸上立即露出不安的表情来。 沈安不相信刘怀民的话，继续和他争辩，被刘怀民气红了眼眶。 姜凝没好气看了沈安一眼，小声道：“瞧你这出息，有啥好哭的？他乱说你不会骂回去吗？” 说完，姜凝冷冷走近刘怀民一些。 “刘怀民，你的牙长好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提起牙，他现在还觉得疼。 要不是听说姜凝最近在捣鼓啥买卖，好像挣钱了，他才不会来找姜凝。 “我说的都是真的，沈和平在村里小卖部接电话的时候，有人听到他说要去省城找人的事，难道你不知道？” 第50章 母女默契 姜凝皱了皱眉头，冷脸反驳道：“就算这样，沈和平也不会不要安安和阿宁的，你给我让开，好狗不挡道。” 刘怀民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走近姜凝一些。 “看来你也知道沈和平去省城找人的事了，等他找到人了，就该不要你了，你到时候可就惨咯。” 姜凝沉下脸，不耐烦看着刘怀民，“你到底想说啥？” “嘿嘿……”刘怀民瞥了沈安沈宁一眼，继续说：“反正沈和平到时候都不要你了，你又何必帮他照顾两个娃呢，不如你跟我去城里，咱们一起做你那个辣椒酱的买卖，你看……” “滚蛋！” 姜凝打断刘怀民的话，并且后退了好几步，满脸嫌弃看着他。 刘怀民皱眉，装出一副好心的模样，劝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沈和平那种成天不着家的男人，指不定在外头有多少花花肠子，你还守着他干啥？” 见刘怀民抹黑沈和平，沈安气鼓鼓出声，“我不许你说我爸。” 刘怀民冷笑盯着沈安，“他现在还是你爸，等他给你们带回后妈了，以后就不是你爸了。” “你乱说。” 沈安说话的同时，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丢向刘怀民。 刘怀民吓得后退一步，又接着骂沈安，“我看你现在嚣张，到时候有你的，没人要的小可怜虫。” “你……” 沈安气鼓鼓瞪着刘怀民，又从地上捡起石头丢他。 “有爹娘生，没爹娘教养的东西，居然还敢用石头丢我，我看你是……” 刘怀民的话还没说完，姜凝就冲沈安说：“安安，你咋能拿石头丢他呢？” 闻言，刘怀民得意勾唇。 “听到了？你妈心里还是有我的，这个时候也想着维护我。” 冷冷白了刘怀民一眼，姜凝站在沈安身边，一本正经说：“你应该回家把大黄放出来，让大黄来收拾这种人。” 沈安若有所思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回去带大黄来。” “嗯。” 母子俩一唱一和完，沈安便径直往家走。 刘怀民见状，脸上立即露出一抹慌乱。 毕竟大黄那个头，谁敢招惹？ 他心虚往后退了几步，张口结舌道：“你、你们都不会高兴太久，我等着看你们哭。” 说完，他又看向姜凝，“凝凝，你放心，你要是需要我，随时都能来找我。” 话音落，刘怀民便落荒而逃。 见刘怀民跑远，沈宁笑着来到姜凝和沈安面前，对二人竖起大拇指。 姜凝笑着摸了摸沈安的头顶，夸赞道：“小鬼，刚才反应挺快嘛，配合得不错。” “谁要配合你了？”沈安冷脸躲开她的手，不满转头瞪她。 “那你刚才……” “我那是看不惯他说我爸，想让大黄来教训他，和你说的那些有啥关系？” 姜凝撇撇嘴，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随即迈着步子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故意大声说。 “有的人就喜欢嘴硬，也不知道随了谁。” 沈安气鼓鼓盯着姜凝走远的背影，不满抬眼看向沈宁，“你对我们竖啥大拇指呀？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收买了？现在开始站在她那边了？” 沈宁赶紧摆手。 “我就知道，妹妹永远都站在我这边的。” 沈宁重重点头。 因为沈宁的话，沈安脸上总算露出笑容，高高兴兴牵着沈宁的手往前走。 …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凝又把剩下的辣椒都做成了辣椒酱。 她不敢杀鸡，便把李大牛喊过来帮忙。 李大牛是个热心肠的，帮着她忙里忙外了一个礼拜，总算又做好了一批鸡肉丁辣椒酱。 这次做出了三箱，也就是72瓶辣椒酱。 辣椒酱做好后，姜凝把冯兴几人喊到家里来，商量去卖辣椒酱的事。 冯兴几人搬了长凳，规规矩矩坐在姜凝家院坝里，认真听姜凝吩咐。 姜凝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手里拿着一支笔，一边说一边补充记录。 姜凝打算把冯兴几人分成了两组。 一组拿两箱辣椒酱去纺织厂那片继续卖，另外一组拿着几瓶辣椒酱和米饭去别的地方，给人试吃，然后让大家预定辣椒酱。 因为冯兴上次跟着她去过纺织厂那片，她就让冯兴带人去做试吃。 分好组后，姜凝又特意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们牢记自己的话。 一切都安排好后，姜凝便让他们回去了。 但冯兴几人并未离开，而是一脸为难看着她。 看出冯兴有话要对自己说，姜凝便停下手上的事，抬眼看向他，“你有话对我说？” 冯兴点头。 “说！” “姐，我们手里没有钱，可能交不了押金，你看这个……” “没关系，我不要你们的押金了，你们只要把东西拿出去卖了，把钱给我带回来就成，等到月底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发工资，就当你们是给我打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姜凝发现冯兴几个人没什么坏心眼。 并且为人还特别讲义气，对朋友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并且她还从一些人口中得知，冯兴之所以不喜欢种地，被贴上不务正业的二流子的标签，是因为他觉得种地没有出路，他不想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所以总想琢磨别的出路。 可惜他一直没找到对的路。 姜凝也是知道这些后，才更加坚定自己找对了人。 冯兴几人听姜凝这样说，个个面露欣喜，对姜凝更是感激到不行。 要知道他们之前因为游手好闲，被同村看不起，就连自己的爸妈都跟着骂自己，到了年纪，连个媳妇都说不上。 现在能跟着姜凝堂堂正正挣钱，再也不用担心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了。 冯兴：“姐，谢谢你肯相信我们，你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们的人，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会一直跟着你的。” 姜凝来到冯兴几人跟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跟着我好好干，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谢姐。” 又嘱咐了几句后，姜凝便让冯兴他们回去了。 隔天一大早，老张就来姜凝家接冯兴他们。 姜凝把东西搬上车，看着冯兴他们都上车后，来到驾驶席的位置上。 “老张，你把他们送到后，帮我去周大叔家采摘二十斤辣椒回来，然后再帮我买点东西回来。” 说完，姜凝把采购单交给老张。 老张点头，“交给我！” 看着老张的车子走远，姜凝伸了伸胳膊，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两箱辣椒酱能卖144块钱，冯兴那边的一箱里，三瓶用来拌饭，剩下的21瓶能卖63块，加在一起总共就是207块。 一个礼拜207块，一个月四个礼拜，一个月总收入是828。 828比起工厂的普通员工，和乡下务农的村民们的确是挣得不少，但离姜凝的心理预期太远了。 她必须得扩大生产规模，加大量产才行。 琢磨了一番，她打算去找村长李东升一趟，打算和李东升商量点事情。 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去。 姜凝想了想，把自留的两瓶辣椒酱拿上，又带了一些从自家桃树上摘下来的桃子，一起送给李东升。 姜凝到李东升家的时候，李东升不在家，去别的村开会去了。 李东升的媳妇吴秀芬刚好在家附近的菜地里种菜，见姜凝来了，立即直起腰来，问：“和平媳妇？你咋来了？” “吴婶子，我找村长。” “老李不在家，你上家里等等，应该快回来了。” “好。” 吴秀芬从菜地里出来，刚走到姜凝面前，姜凝就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吴婶子，这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还有一些新鲜桃子。” “你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来？”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带给你们尝尝。” 姜凝把东西递给吴秀芬，跟着吴秀芬进门，在堂屋坐下。 吴秀芬给她倒了水，坐在她旁边，问：“你找老李有啥事呀？” 姜凝不想隐瞒吴秀芬，便问：“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在做辣椒酱卖，就想找村长问问咱们村有空房子没？我想租一个空房子当厂房。” “空房子呀？” 吴秀芬仔细回想着村里的房屋情况。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各家各户自己盖的，也有一些人搬家走了，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住的。 大家临走之前，都会把房子交给村长看管。 吴秀芬仔细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老李的弟弟一家搬到城里了，他们家的房子还空着，等老李回来，问问老李能不能租给你们。” “成，谢谢婶子。” 吴秀芬对姜凝印象不错，便拉着姜凝聊起来了。 从她的辣椒酱聊到了沈和平，越聊越起劲。 半个多小时后，李东升终于回来了。 李东升刚进门，吴秀芬就上前把姜凝的事情和他说了。 听完后，李东升立即拍大腿叫好。 “我刚才去别的村开会，上头刚说要带领全村致富，你就要在村里办厂子了，不错不错，很好，我同意租给你了。” “真的？谢谢村长。” 没想到租房子这么顺利，姜凝高兴的不得了。 李东升摆摆手，“不用谢，你要是能带着咱们村的人都走向致富路，我该感谢你才是。 接下来需要帮忙啥的，尽管说。” “好。” 和李东升谈妥后，李东升马上就带姜凝去看房子了。 房子在村北边，离姜凝家稍微有点远。 房子宽敞明亮，很适合用来改造成厂房。 把房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后，姜凝盯着房子问：“村长，我后面能稍微改造一下房子吗？” “能，你想咋改造就咋改造，我弟弟又不回来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你也正好了。” “谢谢。” 房子到手后，姜凝立马找了李大牛来帮忙改造房子。 她先把房顶翻了翻，防止房屋漏雨，然后又在土墙上多开了几扇窗户，好让屋子里能时常通风透气。 二人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忙了一半。 恰好老张开车把冯兴几人送回来了。 冯兴得知姜凝在村北边这里改造房间，就拿着钱，带人来找姜凝了。 远远看到姜凝，他便激动大喊：“姐，我们回来了。” 听到冯兴的声音，姜凝停下手上的活儿，从房顶上回到院坝里。 冯兴高高兴兴把一叠钱交给她，“姐，今天的辣椒酱全部都卖出去了，一共是207块钱，你数数对不对？” 姜凝接过钱来，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放回兜里。 “辛苦你们了，快回去休息！” 冯兴几人都没说话，愣愣看着姜凝。 姜凝见他们不走，疑惑问：“咋还不走呀？” “姐，你不数数钱吗？”冯兴反问。 “唉！这有啥好数的，我相信你们。” “姐……” 冯兴的声音有些更咽，眼眶都开始微微泛红了。 冯兴之前的邻居家丢了一只鸡，非赖在冯兴头上，说是冯兴偷的。 就因为他整天不好好种地，所有人都觉得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就是他干的。 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人肯相信他。 最让他寒心的是，他的父母也不相信他，也跟着村里人一起怀疑他。 从那以后，他就更加不爱种地，认识一帮兄弟，整天和兄弟们琢磨挣钱的门道，可惜一直没研究出来。 在村里人的眼里，他们不好好种地，就是不务正业，所以名声才会越来越坏。 可现在姜凝竟如此相信他，让他如何不感动？ 姜凝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依旧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着他，“咋了？” 冯兴深呼出一口气，“我不累，我来帮你们。” “我们也不累，也来帮忙。” 有了冯兴几人的加入，效率大大提升了很多。 眼看天越来越黑了，正在弄窗户的李大牛回头对姜凝说：“嫂子，你家里还有娃呢，你先回去！” 冯兴听了，也立即接话，“对，你先回去，这里就交给我们来就好了。” “你们……” 不给姜凝说话的机会，冯兴继续说：“你就放心回去，我们一定给你弄好。” 在李大牛和冯兴的轮番劝导下，姜凝最终还是回家了。 … 姜凝刚进门，就看到两个老实坐在堂屋的身影。 她一脸歉疚进门，“你们饿了？我马上给你们做饭。” 话刚说完，她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此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姜凝走到饭桌前，疑惑盯着二人，“你们……做好了饭，在等我？” 沈安没好气冷哼道：“是阿宁非要等你的。” “谢谢阿宁。” 姜凝把脸凑到沈宁面前。 沈宁笑着用手指，指了指身边的沈安，意思是沈安在等她。 明白沈宁的意思后，姜凝去院坝洗了洗手，然后上桌坐在沈安沈宁对面。 她高兴拿起筷子，“吃饭。” 平时她减肥不吃晚饭，但今晚的晚饭，她一定要吃。 这是沈安第一次等她。 吃饭的时候，沈宁还给她夹了菜。 她笑着谢沈宁，母女二人相处融洽。 倒是沈安不满小声嘟囔道：“要不是爸今天来电话，我才懒得等你。” 沈安一边吃饭，一边回忆沈和平在电话里对他的嘱咐。 沈和平今天来电话了，是周春梅让沈安去接的。 沈和平在电话里问了姜凝最近的情况，知道她最近都在没日没夜的做辣椒酱，便嘱咐沈安提醒姜凝别太累，不能不吃饭之类的。 为了完成沈和平交代的任务，沈安这才等姜凝回来吃饭。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姜凝爱吃的青菜，还少油少盐，开始替姜凝考虑了。 吃完晚饭，姜凝不忙着收拾碗筷，而是把冯兴给的钱拿出来了。 她把钱放在沈安面前，“看到没，我挣到钱了？你还记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吗？” 沈安沈宁看到这么多钱傻眼了。 他们之前知道沈和平挣钱不少，但只是听说，从来没见到过真钱。 二人直勾勾盯着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沈安慢慢回过神来，满脸震惊问：“这些钱真是你挣来的？” “当然是我挣来的了，难不成我还骗你？” 沈安不相信皱了皱眉头。 倒是沈宁高兴对她竖起大拇指。 姜凝把钱收起来，盯着沈安问：“还记得之前和我打赌的事吗？我现在挣到钱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自己的话了？” 沈安眼神漂浮了几下，嘴硬装失忆，“啥话呀？我不记得了，我困了，要回房间睡觉了。” 说完，沈安不再看她，起身就要往房间走。 姜凝起身拦下他，帮他恢复记忆，“之前我们打赌，我要是真的挣到钱，你就要喊我妈。 现在我挣到钱了，你是不是该喊我妈了。” “我不记得了，我没说过这些话，不信的话你问阿宁。” 二人同时看向沈宁。 小小的沈宁坐在堂屋的白炽灯下，满脸茫然看着眼前二人。 唐唯转头看向沈宁，“阿宁你说，你上回是不是听见了？” 沈安没说话，却不停对沈宁使眼色，让沈宁摇头。 沈宁假装没看懂沈安的眼色，对姜凝点头。 见状，姜凝满意看向沈安，“看到没？阿宁都说听见了。” 沈安生气看着沈宁，“你为啥说听见了？” “因为阿宁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能撒谎的，你赶紧喊妈！”姜凝替沈宁回答。 沈安生气鼓圆了腮帮子，就是不肯开口喊姜凝妈。 姜凝凑近他一些，故意用激将法，“有的人该不会是说话不算数？自己之前答应的好好，现在要开始赖账了。” “我、我才不会赖账。” “那你倒是喊呀。” 沈安紧张看着她，动了动嘴，“妈”这个字就卡在喉咙里，就是喊不出来。 太久没喊了，有些陌生了。 姜凝很耐心十足看着他，等他慢慢喊。 犹豫了许久，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沈安终于出声。 “妈。” “哎！真乖！” 说话的同时，姜凝一脸温柔笑着抚摸沈安的头顶。 沈安满脸不服气躲开她的手。 “以后都得叫妈了，记住了没？” 沈安白了她一眼，气鼓鼓回了房间。 沈安走后，姜凝来到沈宁面前，笑着说：“谢谢阿宁帮我说话。” 沈宁对她笑笑。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嘴角同时露出浅浅的梨涡。 … 隔天，姜凝去村北边的房子，见房顶和窗户都弄好了，冯兴几人正在收拾屋子和院坝里的杂物。 看到他们还在这里，姜凝震惊上前问：“你们咋还在这？” 说完，她又看向已经改造好的房子，又看向满脸疲惫的他们，瞬间明白了。 “你们在这里忙了一晚上？” 冯兴笑笑，“反正回家也没啥事干，就想着一晚上把房子收拾好，你第二天就能安排别的事了。” “大牛呢？” “房子弄好了，我们就让大牛回去了，我们留下来收拾收拾。” 看到他们如此尽心尽力帮自己，姜凝内心很感动。 扫了已经改造好的房子一眼，她转头对冯兴说：“辛苦你们了，剩下的我来收拾，你们赶紧回去休息！” “没事，我们再帮你收拾收拾。”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 见姜凝态度坚决，冯兴等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真回家休息了。 冯兴等人走后，姜凝接着收拾屋子。 都收拾好后，就打算把之前让老张买回来的坛子，盆子和各种材料之类的东西搬到这边来，要在这边开工了。 开工之前，她先写好了一份生产执行标准。 既然是做辣椒酱这种食品类的东西，那就要特别注重卫生。 冯兴他们毕竟是男人，适合在外面跑跑腿，卖卖东西，做辣椒酱的事还是需要在村子里找几个女人来做。 仔细合计了一番，姜凝打算再去找李东升一趟，让他在村子里广播招人，到时候她开始挑选。 姜凝锁上门，刚打算去李东升家，王碧芳来了。 看到王碧芳站在院坝的时候，姜凝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原主这个妈平时不登门，一登门准没好事发生。 见姜凝从屋里出来，王碧芳笑呵呵上前，“凝凝呀，听说你要在村子里开厂子？那你这里肯定缺人？把你弟弟和弟妹喊过来帮你忙，你一个月就随便给他们开百八十的工资就成了。 咱们是自家人，用起来也放心是不是？” 第51章 沈安命悬一线 百八十块工资？ 王碧芳也真敢开口。 姜凝勾唇冷笑，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盯着她，“我这里招不起他们那种员工。” “哪里招不起呀，我听村里人说你都请得起小车了，你这些天应该挣了不少钱？” 又是钱。 姜凝上辈子到底遭了啥孽，摊上个这样的妈和弟弟。 不耐烦扫了王碧芳一眼，姜凝直接从她身边经过，打算离开了。 刚迈出一步，就被王碧芳拦下，“凝凝，你咋一看到我就走呀？我到底是你妈，你这样也太不像话了。” 姜凝被气笑了，连话都懒得接。 王碧芳凑近她一些，装出一副好妈妈的模样说：“我听说沈和平回省城了？你不是怀孕了嘛？他咋还走了？” 姜凝一直没告诉王碧芳自己根本没怀孕的事，在王碧芳和周春梅眼里，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她心想沈和平都回省城了，估摸着不久就要找到心上人，和心上人双宿双栖。 那她也就没必要再瞒着这件事了。 “我根本就没怀孕。” 王碧芳愣了一下，下意识盯着她的肚子，“你没怀孕？” “之前沈和平说我怀孕了，那都是骗你们的，我根本就没怀孕。” “这个……” 王逼芳张口结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转念一想，眉心皱得更紧了，拍着大腿说：“哎呀！那沈和平这个时候去省城，是不是要去找老相好的？ 我前不久听你弟妹小芳说，沈和平在和你结婚之前就有相好的了，他这回回省城是不是就要……” “他就算去找相好的，和你有啥关系？”姜凝没好气打断王碧芳的话。 王碧芳一脸心疼去拉姜凝的手，被姜凝躲开了。 “我是你妈，我当然是为了你好呀，要是沈和平真要找相好的，那你要多留个心眼，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和他那个相好的。” 姜凝双手抱胸，好奇盯着王碧芳，“我咋做才不会便宜他和他那个相好的呢？” “要钱呀，让他把所有钱都给你，还要让他们给粮食，反正尽量给自己争取好处。” “然后再把争取来的好处给你？” 王碧芳又是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是给我，我只是想帮你保管，怕你乱花了。” “不用了，你有这个算计我的心思，还不如多管管姜武。” 说完，姜凝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前走了。 王碧芳不服气再次追上去，“姜凝，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是啥态度呀？” “你啥心思，我就啥态度。” “姜凝，你……” 王碧芳站在原地气地跺脚，可姜凝看都不看她一眼，早已走远了。 在姜凝这里吃瘪后，王碧芳气鼓鼓回家。 刚到家，就见林小芳坐在院坝里嗑瓜子，而姜武蹲在地上洗衣裳。 媳妇进门没几天，倒把自己儿子使唤得溜。 王碧芳不满上前，站在洗衣裳的姜武跟前，看见姜武洗的是林小芳的衣裳，她就更加来气了。 “姜武，起来。” 姜武站起来，把手上的肥皂泡水在裤子上擦了擦，“妈，刚好你回来了，这些是小芳换下来的衣裳，你给她洗洗！” 听到这话，王碧芳的脸更黑了。 “洗啥衣裳？她自己没手脚吗？为啥要别人给她洗衣裳？ 姜武，你见过咱们村哪个大男人给媳妇洗衣裳的？你害不害臊啊？” 林小芳拿着瓜子，慢悠悠站起来，冷哼道：“谁说男人不能给媳妇洗衣裳，姜武就可以。” “是啊，我可以。” “你……”王碧芳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要是不想洗的话，就去姜凝家，把她家的洗衣机搬来呀，她不是你们家的人嘛，咱们借来用用总可以！” 姜凝觉得有道理，点头同意，“好，我这就去她家把洗衣机搬来。” 姜武走后，林小芳得意扫了王碧芳一眼，扭摆着水蛇腰进了屋。 王逼芳气得要死，后悔把林小芳娶进门了。 … 姜凝去了李东升家一趟，让李东升帮忙在村里广播招人的事。 让有意向的妇女明天到村北边的屋子集合，等姜凝挑选人。 广播发出去后，立即在黄山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还是附近十里八乡头一次有人办厂子，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还是大家最看不起的脓包姜凝办厂子。 不管大家有没有意向去打工，都想去看看姜凝的厂子咋样。 姜凝不知道自己办厂子的事在村子里传开后，立即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等李东升广播后，姜凝便从李东升家离开，打算回家。 一路上，姜凝还在计划着明天挑选员工的事。 不紧不慢回到家，便见沈宁双手抱头蹲在墙根下，浑身是血的大黄围在沈宁身边，还时不时用爪子碰碰沈宁的头顶，似乎在安慰她。 见此情形，姜凝立即小跑回到院坝，来到沈宁身边。 她刚要靠近沈宁，沈宁忽然发出受到惊吓的尖叫声。 自从沈宁落水后，沈和平和姜凝对沈宁加倍关注、呵护。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沈宁这样了。 她慢慢蹲在沈宁跟前，先安抚性摸了摸受伤的大黄，再对沈宁说：“阿宁，是妈妈回来了，别怕。” 听到她的声音，沈宁瘦弱的小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慢慢睁开双眼看向她。 “阿宁别怕，告诉妈妈发生了啥？” 阿宁没说话，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姜凝微微皱眉看了看四周，警觉问：“安安呢？” 听到沈安的名字，沈宁的眼泪宛若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每一颗都好像重如千斤，狠狠砸在姜凝的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意识到不对劲，她立即抱起沈宁来，将沈宁抱在怀里，温柔安慰。 安慰半晌，见沈宁总算不哭了，姜凝继续问：“安安呢？到底发生了啥？” 沈宁不能说话，只能委屈巴巴望着她。 此时，受伤的大黄忽然咬住她的裤腿，把她往一边拽。 姜凝低头看向大黄，明白大黄的意图后，便抱上沈宁跟着大黄走了。 大黄一路把她们带到了姜家。 此时的姜家院坝里，姜武正在捣鼓洗衣机，林小芳满脸笑容站在姜武身边，二人的脚下还放着一个堆满了脏衣裳的盆子。 这洗衣机正是姜凝之前赢回来的那个。 看到洗衣机，再看到姜武，姜凝瞬间都明白了。 沈宁看到姜武的时候，身子明显害怕颤抖了一下，把小身子蜷缩在姜凝怀里，不敢看姜武一眼。 大黄夹紧了尾巴，也躲到了姜凝身后。 从沈宁和大黄的表现来看，就更加证实了姜凝的猜测。 姜凝抱着沈宁来到姜家院坝，站在二人身后，愤怒出声：“谁让你们把我的洗衣机搬来的？沈安呢？” 正在捣鼓洗衣机的二人听到声音，同时回头看向姜凝。 林小芳不说话，转头看向姜武，她现在是姜武的媳妇了，凡事都不用她出面，交给姜武来解决就行了。 刘怀民和林小芳的事虽没有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村里私底下都传遍了。 林家赔了钱，她的名声也毁了。 这个仇，她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知道姜武喜欢自己，林小芳索性就嫁给姜武，成了姜凝的弟妹，慢慢来报复姜凝。 她不会让姜凝好过的。 姜武完全不把姜凝的怒意放在眼里，还腆着脸笑嘻嘻问：“姐，你来得正好，你这个洗衣机咋用呀？你快教教我们。” 姜凝冷下脸，瞥了林小芳一眼，再次将目光落在姜武身上。 “沈安呢？” “沈安是你们家的人，你来问我干啥？”姜武反问。 “你们去我家偷洗衣机的时候，没看到沈安？” 姜武和林小芳对视一眼，姜武没说话。 姜武没什么脑子，也不会说谎。 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姜凝断定他们一定见过沈安。 林小芳对姜凝笑笑，“姐，你说啥偷不偷的呀？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过就是把你家的洗衣机借过来用几天而已。” “我问的是沈安呢？” “那个娃一点教养都没有，不让我们搬洗衣机，还追着我们骂了一路，我们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姜凝皱紧了眉头，沈安追着他们骂了一路？ 就在她思考沈安到底会在哪里的时候，忽然有人朝他们家跑来了。 来人慌慌张张的，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和平媳妇，你咋在这里呀？我满村子找你半天了，你家的娃在后山坡上挂着，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后山坡！？ 姜凝抱着沈宁立即回头，焦急追问：“带我去看看。” 姜凝跟着那人去了后山坡。 大黄也跟上。 姜凝一路狂奔，跑得浑身大汗淋漓的，头发和衣裳都湿透了。 后山坡位于黄山村村口的地边，山坡好几十米高，山坡上长着各种各样的大树，以及各种带刺的藤蔓，蛇虫鼠蚁什么的也不少。 此时的沈安正抓着山坡上的一根藤条，脚下腾空还会来回晃悠几下。 山坡边沿上站了不少人，大家尝试用各种办法去救沈安。 姜凝来到后山坡，见到这一番景象，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冷静低头看向怀里的沈宁，“阿宁，你乖乖在这等我，我先去救哥哥。” 沈宁红着眼眶不哭不闹对她点头。 将沈宁放下，让大黄陪着沈宁，她便径直走向山坡边沿，看着抓着藤蔓的沈安小手被粗粝的藤蔓擦破了皮。 尝试救沈安的村民们见姜凝来了，都纷纷无奈转头看向她。 “和平媳妇你总算来了，快看看你家沈安咋办？” “我们丢绳子和棍子给他了，可他接不住，可怜的娃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唉！” 姜凝四周唉声叹气不止。 姜凝面色如常，沉着冷静靠近山坡边沿，双眼一直盯着沈安。 “安安，你撑住，我马上就来救你。” 沈安红着眼眶看向她，害怕的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此时，姜凝耳边再次响起大家的议论声。 “可怜的娃也不知道被挂在这里多久了，小手都磨破了皮，该多疼呀。” “造孽啊，这可咋办哦。” “……” 姜凝并未被身边的声音干扰，她冷静观察山坡的情况，再留意沈安的位置。 想了想，她慢慢蹲下来，抓着山坡边沿的树藤，打算往山坡下走。 见状，有人开始劝道。 “和平媳妇，你要干啥呀？” “山坡上的树藤承不住你这个重量，你不要乱来啊。” “是啊，你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姜凝并未理会大家的劝阻，继续抓着树藤朝沈安挪动。 沈安已经快撑不住了，她不能继续等下去，只能自己尝试靠近沈安，把沈安带上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姜凝身上，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姜凝双手抓着树藤，小心翼翼顺着树藤下移到沈安最近的位置。 停在沈安附近，她抬眼看向沈安，“安安，你冷静听我说，等下我会借助树藤靠近你，等我抱住你腰的时候，你一定要松开双手，我带你上去，好吗？” 沈安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迟迟没做出回应。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吓得把藤蔓抓得更紧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哪里敢松手？ 万一他松手了，姜凝没抱住他的腰，那他的小命就完蛋了。 看出沈安的顾虑来，姜凝继续耐心游说道：“你别害怕，相信我一定会带你上去的。” 沈安还是没反应。 姜凝一只手抓紧了树藤，单脚踩着一块石头，想垫脚将树藤荡到沈安身边。 做好准备后，她最后看向沈安，严肃出声：“沈安，你是一个男子汉，要是被这点小困难吓倒，你今后还能成啥大事？ 听我的安排，我马上就要靠近你了，记住，只要我抱住你的腰，你马上就松手，明白就眨眨眼睛。” 沈安对她眨眨眼。 “好，我现在数到123就靠近你。” “1、2、3。” “3”刚落下，姜凝便借助树藤靠近沈安身边，一把抱住了沈安的腰。 “松手。” 沈安微愣了两秒，立即松开了手。 姜凝紧紧抱着他，带他回到安全的位置上。 此时，站在山坡边沿的村民们见了，赶紧抓着姜凝手里的那根树藤，将姜凝拽上来。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姜凝和沈安都被拽上了山坡。 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儿。 姜凝还紧紧抱着沈安，忽然察觉到怀里的沈安小身子在颤抖。 她低头一看，沈安靠在她怀里泪流满面。 沈安真的被吓坏了。 她抱紧沈安，轻抚着他的头顶，柔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别怕。” 此时，沈宁和大黄过来了，他们也守在沈安身边。 村民盯着姜凝，有人钦佩出声：“和平媳妇，你刚才真是不要命了，幸亏你们运气好，要是不注意恐怕你们俩都掉下去了。” 姜凝笑而不语。 刚才情况危急，她发现沈安快支撑不住了，就来不及多想，只能自己抓着树藤去救人了。 好在沈安没事，她安心了。 半晌后，见怀里的沈安终于不再颤抖，她感激地看向在场的所有村民们。 “谢谢大家刚才帮忙，我会记住大家这份恩情的。” 大家忙对她摆摆手。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虽说平时喜欢扯扯闲话，但关乎到生死的大事，大家还是会团结一心救人。 姜凝再次向大家道谢，便目送大家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后，沈安赶紧从姜凝怀里离开，小脸略微泛红，移开眼说：“我不要你抱了，我自己能走。” “嗯。” 沈安和沈宁走在姜凝前面，大黄走在最后。 想到刚才的事，姜凝看着前方的二人问：“安安，这到底是咋回事？” “是舅舅和舅妈，他们……” 原来，姜武和林小芳去姜凝家搬洗衣机，被沈安和沈宁阻拦。 姜武便骂沈宁是没用的小哑巴，马上就要被送给王瞎子当童养媳，还要动手打沈宁。 见沈宁受到姜武的刺激和惊吓，沈安便站出来保护沈宁，上前咬了姜武一口。 姜武被激怒，便对沈安出手。 大黄见了，立即冲上去保护沈安，被姜武打得浑身是伤。 最后，姜武和林小芳搬着洗衣机离开，沈安继续追上去。 二人为了甩开沈安，便故意把沈安带向后山坡，沈安在后山坡踩空，就摔了下去。 幸好抓住了一根藤蔓，才没有摔死。 听完了沈安的话后，姜凝双眸被怒火烧红，浑身都被怒火笼罩着。 又是姜武和林小芳。 她不会放过这二人。 姜凝把沈安沈宁送回家，找来药水把沈安的手包扎好，嘱咐二人乖乖在家，便转身要离开家。 沈安盯着她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里啊？” “我出去走走。” 沈安沈宁心知肚明她要去干什么。 姜凝背对着他们，斜回头看向他们，“你们在家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走到院坝里，姜凝简单给大黄的伤口也上了药，嘱咐道：“大黄照顾好安安和阿宁。” 大黄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对她点头。 姜凝从墙根下拿起一根粗木棍，径直去了姜家。 … 姜武和林小芳捣鼓了这么久，还是没研究好如何使用洗衣机。 姜武气得踹了洗衣机一脚，一脸讨好回头看向林小芳。 “媳妇，这个破洗衣机不好用，我还用是手给你洗？” 林小芳不满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没用的男人。” 她刚转身，就看到黑青着脸，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的姜凝站在不远处。 被姜凝吓了一跳，她立即躲到姜武身后。 “小武，你姐好吓人啊。” 姜武抬眼看向姜凝，紧张咽了咽口水，“姐，你这是要干啥啊？你刚好来了，把你家这个破洗衣机搬回去！一点都不好用。” 姜武从小对姜凝呼来喝去惯了，即使前几次被姜凝教训过，但还是不知道长记性，还是要去招惹姜凝。 姜凝瞥了洗衣机一眼，再次将冰冷的视线落在姜武和林小芳身上，黑青着脸缓缓走向二人。 “谁说沈宁是小哑巴，要把沈宁送给王瞎子的？ 是谁把沈安带到后山坡的？ 大黄是谁打的？” 姜凝的声音明明很轻，落在姜武和林小芳的耳朵里，却好像鬼魅一般带着夺人心魄的法力，好像随时都能将他们的灵魂抽走。 二人后背凉飕飕的，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林小芳盯着姜凝手里的粗木棍，焦急出声：“姜凝，你不要乱来，姜武好歹是你亲弟弟，你要是敢对你亲弟弟咋样，你妈不会放过你的。” 林小芳不在意姜武如何，反正都是姜家人。 只要她自己不伤到分毫就好。 偏偏姜武这个大傻蛋，丝毫没听出林小芳的话不对劲，还张开双臂护着林小芳。 “姜凝，你是不是要反天了，你、你到底想干啥？”姜凝紧张问。 姜凝拿着粗木棍一直来到姜武面前，举起粗木棍狠狠挥向姜武的大腿。 姜武被打倒在地。 姜凝还是不停手，对着倒地的姜武一顿猛招呼。 林小芳见状，故意装出一副要保护姜武的模样，挡在姜武面前。 姜凝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粗木棍又对着林小芳挥去。 不忍见心上人受伤，姜武开始反击。 可他的反击在姜凝看来，就是以卵击石。 最终，姜武和林小芳二人都被姜凝狠狠收拾了一顿。 丢掉手里的粗木棍，姜凝冷冷警告道：“如果下次还敢去我家偷东西，还敢欺负沈安沈宁，我就直接打断你们的腿。” 说完，姜凝搬着洗衣机离开了姜家。 姜凝走后没多久，王碧芳就回来了。 王碧芳看到姜武浑身是伤，心疼的不得了。 林小芳立即添油加醋，把姜凝打姜武的事情都告诉了王碧芳。 王碧芳听完后，气得火冒三丈，打算去找姜凝麻烦。 但林小芳却拦下王碧芳，凑到王碧芳耳边嘀咕起来。 … 姜凝把洗衣机搬回家，又去看了看沈安和沈宁。 见他们都没啥事，自己才彻底放心了。 此时，一个村民从姜凝家门前的小路经过，冲姜凝大喊：“和平媳妇，和平给你来电话了，你搞快去村里小卖部接一下。” “好，谢谢。” 姜凝刚要去小卖部，就听沈安喊她，“妈……” 第52章 想我了没 听到沈安嗫嚅的声音，姜凝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沈安跟前。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安避开她关心的目光，低头问：“你的手……” 闻言，姜凝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在后山坡抓着树藤去救沈安的时候，手心被粗粝的树藤擦破了一些皮。 把沈安沈宁送回家后，她忙着去找姜武算账，忘了给自己的手心上药。 漫不经心扫了擦破皮的手心一眼，她笑着抬眼看向沈安，“我的手没事，你们乖乖在家等我，我去接电话……” “你的手心都被树藤擦破了，还说没事？”沈安气呼呼打断姜凝的话。 话音落，也不管姜凝愿不愿意，直接拿出药水，学着她之前给自己上药的模样，给她的手心上药，再包扎好。 姜凝全程没打扰沈安，任由他笨拙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这是沈安第二次关心她。 第一次是她被抽搐的沈宁咬破了手指，沈安给她送药。 这一次沈安直接给她上药，包扎伤口了。 姜凝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暖意。 这个小鬼也就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心地很善良，和沈和平一模一样。 忽然想到沈和平，她愣了一下。 沈和平离开后，她一直忙着辣椒酱的事，根本就没想起过沈和平。 好像有他没他，日子都是一样过。 此时忽然想起沈和平，她又想到了沈和平走之前那晚的那个吻。 他为什么会吻自己？ 她在想这些的时候，沈安已经给她把伤口包扎好，又恢复了冷冰冰且姜凝勿靠近的状态。 姜凝回过神来，盯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冲沈安感激笑笑。 “谢谢你啦！” 沈安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姜凝起身，打算去小卖部接电话。 沈安看着她即将走远的身影，再次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姜凝回头对他笑笑，“我是你妈，救你们都是应该的。” 她原本只是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大龄女青年，来到这里忽然有了两个孩子，被迫当上了不受待见的“后妈”。 刚开始还很难适应这个角色，可随着和两个孩子的相处中，她逐渐了解了两个孩子的过往，也慢慢开始心疼两个孩子。 到现在，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妈”的身份，真心实意想让两个孩子好。 大概为人母，都是这种心情！ 姜凝从家里出来，径直来到了村中央的小卖部。 她就来过小卖部一次，上回来买盆子匆匆忙忙的，也没顾得好好看看小卖部。 这回她才看清小卖部位于黄山村中央位置。 一间小小的房子，小卖部外是一片不大的空地，空地边上还有一棵树干很粗的老树，枝繁叶茂的大树就好像一把巨大的伞，给空地和小卖部遮阴。 夏季的时候，有不少人会在晚饭后，搬着自家的小板凳来大树下乘凉。 姜凝刚走到小卖部前，小卖部的老板老吴就对她大喊：“和平媳妇快来，和平电话都没舍得挂，等了你好久。” 老吴的话让姜凝面上掠过一抹不自在。 她冲老吴笑笑，便上前拿起话筒，对着话筒那边说：“喂。” “姜凝，是你吗？” “嗯。” “我在省城的工作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这次回来能多陪你们一段日子。” “哦。” 注意到姜凝的冷淡，沈和平微微皱眉，“你不高兴？” 姜凝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找到了，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一见面还是那么合拍，多亏了他的帮忙，要不然……” 沈和平本想和姜凝分享自己在省城的工作生活，但听在姜凝耳朵里，全是他和老相好重逢的场面。 姜凝不想继续听下去，冷冷打断他的话，“恭喜你呀，那你是打算尽快回来了？” 都找到老相好了，肯定想尽快回来和自己做个了断。 沈和平听出她有些不高兴，还以为是自己离开让她不高兴了，赶紧接话，“对，我尽量早点完成这边的工作，早点回去。” “哦，好。” 沈和平说了那么多，姜凝就一直“嗯，哦，好”，沈和平再次皱眉。 “姜凝，家里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有。” 为了让沈和平在城里安心工作，她不打算把沈安的事告诉他。 沈和平的性子，要是知道沈安被欺负，估摸能立马从城里杀回来。 “真的没事？没人欺负你啥的？” “没有，谁还能欺负我？” “那你的辣椒酱生意咋样了？” “挺好的，我已经开始在村子里租房办厂子了，明天就要招人扩大生产了。” “不错，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一段尬聊后，二人同时沉默下来。 小卖部的老吴一直盯着不说话的姜凝，还以为她挂电话了，小声打趣道：“还是你们年轻小两口感情好，电话都挂了这么久，还舍不得放下电话。” 闻言，姜凝瞥向说话的老吴，小脸立马红了。 她握紧电话，对电话那端的沈和平说：“那挂了！” 沈和平听到了老吴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忽然出声：“姜凝，你想我了没？” 姜凝：“……” 什么鬼？ “我挺想你的。” 顿了顿，沈和平继续说：“在家和你，和两个娃相处久了，回到城里居然有些不习惯了，而且……” 沈和平说了很多深情，且姜凝听不懂的话。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赶紧打断他，“你等等！你这些话不应该和你要找的人去说嘛？和我说干啥？” “我和他说这些干啥？他……” “你爱和谁说就和谁说，我不想听这些。” 说完，姜凝挂断了电话。 可恶！ 这就是男人。 心里明明装着一个白月光，却也能对身边人深情。 她对沈和平所有的滤镜都碎了，补都补不好的那种。 接完电话后，她掏出了三毛钱递给老吴，“吴叔，谢谢啊。” 说完，她便气鼓鼓离开了小卖部。 姜凝在小卖部接电话，然后气鼓鼓离开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黄山村，大家都猜测沈和平回了省城，就不要姜凝。 这些猜测也传到了周春梅那边。 周春梅一家也知道了姜凝办厂子的事，但因为这段时间地里播种忙，也就没人去姜凝那边看看。 听到这个传闻后，周春梅没啥感觉，倒是段丽华和陈菊香又在心里打两个孩子的主意了。 沈和平和姜凝离婚，沈安沈宁势必会交给沈家抚养，由谁抚养，谁就能捞到好处。 两个妯娌都想抚养沈安沈宁。 二人也在背地里暗戳戳地搞小动作了。 … 隔天，姜凝给沈安沈宁做了早饭，就立即去了村北边的厂房那。 刚走到厂房外的路上，便看到厂房院坝里站了许多人，看热闹和来面试的各占一部分。 姜凝迅速往前走。 刚走近一些，就听到有人说：“快看，姜凝来了。” 闻言，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姜凝。 头一次享受大家的注目礼，姜凝有些不自在。 她刚走近厂房，就见李大牛和冯兴从人群中央钻出来，面带忧愁来到她跟前。 冯兴：“姐，你来了。” 李大牛：“嫂子……” 瞧见二人的表情不对，姜凝立即从人群中间穿过，径直来到厂房前。 眼前的一幕，让姜凝瞬间黑脸。 原本改造好的厂房，房顶的瓦片都被掀了，破碎的瓦片凌乱掉了一地，几面土墙被砸都能透风了。 姜凝心疼皱眉，一言不发盯着房子。 冯兴扫了姜凝一眼，转头对在场的村民们吼道：“是哪个王八蛋把我姐的厂房弄成这样的？有本事给老子站出来，老子非得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村民们当中有人认识冯兴，知道他曾是隔壁村的二流子，都有些害怕他，谁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姜凝仍旧不说话。 李大牛安慰道：“嫂子，你别难过，咱们再把房子修好就是了。” “对，我马上就把我那几个兄弟喊来，大家一起把房子修好。”冯兴接话。 姜凝转头看向二人，有些心疼大家忙活了一个晚上的房子，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想了想，她转身看向村民们，“我出十块钱一天，谁愿意留下来帮忙修补房子？” 在这个工厂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不过百的年代里，一天十块钱在乡下算天价了。 大家听了这话，纷纷举手示意自己愿意留下来修补房子。 冯兴见状，凑近姜凝一些，小声说：“姐，我和几个兄弟带着大牛就能修好房子了，不用花这么多钱请人了。” “没事，你们上回辛苦一晚上了，我咋好意思再使唤你们。” 说完，姜凝抬眼看向举手的男村民们，“我没多少钱，就要十个人！” 姜凝挑选了十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留下他们来帮忙修补房子。 挑选好人后，姜凝又给了五十块给冯兴，让他和李大牛去隔壁村买一批好瓦回来，把房顶修补好。 二人拿着钱离开了。 把留下的十个人的工作安排好后，她又抬眼看向前面面试的妇女们。 “前来面试当员工的人请跟我到这边来。” 说完，姜凝就带着一堆妇女们到了房子旁边，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上。 姜凝大致数了数，前来参加面试的妇女们大约有二十多个。 她只要五个人就够了。 将所有人都扫了一眼，她再次抬眼看向大家，“我这边只是一个刚起步的小厂子，现在只需要五个人，还请大家见谅。” 大部分人都明白姜凝的话，唯有一个妇女大摇大摆走到姜凝面前。 “凝凝，不管你要几个人，你都要留下我。” 姜凝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来人是王碧芳的姐姐，也就是她的大姨王碧华。 王碧华不仅容貌和王碧芳有七八分相似，就连不要脸的个性都和王碧芳一模一样。 王碧华大言不惭说完，还故意挑衅回头看向大家，“你们看啥看呀？我是她大姨，我们是自家人，她就算不要你们，都不会不要我的。” 听了王碧华的话，其余的妇女们就算心里有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人家是一家人，自己还能说啥呢？ 姜凝完全不给王碧华这个脸，冷声提高音量，“我挑选的是来帮我干活的员工，不是要请个亲戚来教我做事，我说五个人就是五个人，不会多谁。” 姜凝的话一出，王碧华脸上的得意不减，阴沉着脸看向姜凝。 “姜凝，你这话是啥意思啊？我好歹是你大姨，你难道还不要我？” 姜凝冷冷瞥了她一眼，一脸公正说：“符合我标准的人都能留下，不符合标准的人一个都不要。” “你……” 无视生气的王碧华，姜凝继续说：“我的标准很简单，现在请大家伸出双手来，指甲平整且指甲缝没有黑泥的人请举手。”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看向自己的指甲。 大家都是乡下人，平时干活儿的时候不注意个人卫生可以理解。 但出来面试这种情况，若是还不注意个人卫生，姜凝很难信任她们在工作中也能注意卫生。 毕竟她做的食品，卫生是头等大事。 检查过自己的指甲后，零星有几个人举手。 不多不少，刚好五个人。 姜凝对几人笑笑，再次出声，“昨天刚洗过头的人举手。” 这次举手的还是那五个人。 姜凝又接连询问了两个问题，依旧是这五个人举手。 扫了这五人一眼，姜凝满意点头，“好，那就你们五个人了，剩下的婶婶大姐们就对不起，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了，等改天做好辣椒酱，给大家都送一点尝尝。” 姜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妇女们也没啥好说的，就都离开了。 可此时的王碧华却不乐意了，她黑着脸来到姜凝面前，不冷不热道：“姜凝，你宁愿要几个不相干的人，也不肯要我，你到底啥意思？” “我招人当然要招自己满意的，您这尊大佛我可使唤不动，你还是找别人去！” 说完，姜凝便要回院坝里，和大家一起收拾屋子。 王碧华上前拦住她，“你不许走，我是你大姨，你必须要我。” “你脸大，特殊点？”姜凝冷冷回怼。 “我不管，你必须……” “我自己的厂子自己做主，别说你是我大姨了，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不招你就是不招你。” 姜凝打断王碧华的话，白了她一眼后，就要继续往前走。 此时的王碧华不肯甘心，见姜凝要走，她索性直接上前拽姜凝。 见姜凝要躲开自己，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哎哟哼哼个不休，还指着姜凝大骂起来。 “姜凝，你这个没心肝的白眼狼，你居然连你大姨都敢打？” 这边的动静成功吸引了正在帮姜凝干活儿的那十个人，大家纷纷看向这边。 察觉到有人往这边看，王碧华骂得就更加起劲了。 “没天理了哦，姜凝要打死人了哦。” “我的腿断了，动不了了，赔钱赔钱。” “黑心肝的女人活该生了个小哑巴，都是报应，活该。” 姜凝听着听着就黑了脸，冷冷回到王碧华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阿宁不是哑巴。” “那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连个话都不会说，不是哑巴是啥啊？都是报应啊，你们全家都活该。” 姜凝黑着脸看着王碧华，刚想开口回怼她，忽然想到了王碧华家里的情况。 王碧华嫁到了隔壁村，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和儿子都成家了。 偏偏她男人好几十岁的人了，成天和同村的寡妇乱来，王碧华每回都因为这些事和男人吵架，吵架就会回黄山村来找王碧芳痛诉。 想到王碧华的这些事，她故意挑眉，冷声回怼，“有功夫管别人家的事，还不如管好自己的男人。” “你……” 姜凝刚提到王碧华男人，王碧华就变了脸，下意识摸了摸被男人打了的胳膊。 这回，她在地里干活儿回家，抓到男人带了同村一个寡妇回家。 她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扫把就上前打二人。 没想到她没打到二人，反倒是被她男人打了一顿，那个寡妇还在一边得意嘲讽她。 她一气之下就回了黄山村来找妹妹王碧芳，也是听了林小芳的话，才会来姜凝这里捣乱。 “你们家那一点破事，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你知道你为啥管不住自己男人吗？那也是报应。 是你成天东拉西扯说闲话的报应，你也是活该！” “姜凝，你……” 王碧华倏然起身冲到姜凝面前，抬手就要打姜凝。 姜凝故意后退一步，大声说：“刚才不是说我打断你的腿了？现在咋站起来了？” 王碧华张口结舌半天，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一边给姜凝干活儿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看向王碧华的眼神变了，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起王碧华男人的事。 “我前些天还看她男人和咱们村一个寡妇勾勾搭搭，往后山小竹林去了，不晓得两个人要干点啥？” “都去后山小竹林了，还能干啥呀？” “都一把年纪的男人了，还挺本事。” “……” 王碧华臊红了脸，赶紧冲这些说话的人吼道：“闭上你们的臭嘴，都是假的，那些事都是假的。” “王婶子，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哈哈哈……就是。” “你、你们……” 王碧华恶狠狠瞪着他们，最后无地自容离开了。 烦人的蚊子走后，姜凝回到院坝里，和大家一起收拾屋子。 大家分工合作，砍竹子的砍竹子，修补土墙的修补土墙。 一直到晌午，冯兴和李大牛坐在拉瓦片的车上回来了。 冯兴从车上跳下来，指着车上的瓦片说：“姐，我们在隔壁村买来的瓦片，1200片瓦片，我们讲了半天的价，给了50块钱。” “嗯，好。” 姜凝知道隔壁村瓦片五分钱一片，50块钱的瓦片，再加上房顶上没被砸坏的，应该能够了。 瓦片拉回来后，姜凝便让几人过去卸瓦片。 然后带着大家一起修补房子。 姜凝体格大，手脚却十分利索，干起活儿来比几个男人还卖力。 大家见姜凝如此卖力，也跟着卖力干活儿，大家干到天黑还打着火把继续干活儿。 经过大家一天一夜的努力，房子终于修补好了。 隔天早上，姜凝满意看着修补好的房子，感激回头看向大家。 “谢谢大家帮忙。” 说完，姜凝拿出钱来，每人给了15块的工钱。 大家拿到钱都愣住了，原本说好10块钱的，这咋忽然变成15块了？ 姜凝对大家笑笑，“你们帮我干了一天一夜的活，连口好饭菜都没吃上，中间就吃了几口饼子，我当然要多给你们一点工钱了。” “大家都是同村的，说好多少钱就多少钱，你多给，我们也不好意思要呀？”帮她干活的王大强开口。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没关系，今后说不定还有麻烦大家的时候，大家就拿着！” 姜凝大方又客气，大家都对她称赞连连。 最后，在姜凝劝说和坚持下，大家拿着钱回家休息了。 大家走后，冯兴和李大牛拿着钱来到姜凝面前。 二人把钱递还给姜凝。 姜凝抬眼看向二人，“咋滴？嫌少了？” “不是那个意思，姐，我们不能要你的钱。”冯兴反驳。 “为啥？” “我帮你干活，你月底都要给我工资了，我还要你啥钱呀？” 李大牛接话：“我就帮个小忙，不能要钱。” 姜凝对二人笑笑，“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我又不是冤大头，当然是觉得你们帮到了我，所以才给钱的。 放心拿着！后面有人报销的。” “报销？” 冯兴和李大牛同时满脸疑惑盯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姜凝没说话，而是回头看向修补好的房子。 她好好的房子被人破坏成那样，真当她不知道是谁干的吗？ 她是个生意人，这笔账肯定要讨回来的。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她抬眼看向冯兴和李大牛，“好了，你们也忙了一宿，赶紧回去休息！后面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可是姐……” “给你们的钱，你们就拿着，不拿就是嫌我给的少了。”姜凝打断冯兴的话。 冯兴和李大牛对视一眼，二人只能收好钱。 经过这件事，姜凝在二人心目中的地位蹭蹭上涨，后来二人还帮了姜凝不少的忙。 把冯兴和周兴送走后，姜凝刚打算回屋子里看看，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第53章 婆婆忽然转性了? 姜凝扫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眼，便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那个身影走到院坝里，不满看着修补好的房子。 … 厂房修补好，员工也招到了，姜凝回家就开始给员工们分工。 首先让老张开车带冯兴几人去周富贵家采摘几十斤辣椒回来，然后让几个女员工剁辣椒酱，泡黄豆，以及煮鸡肉，切鸡肉丁等。 等大家都把原材料准备好了，她按照配料表把各种东西配好，让女员工搅拌好，再晒两天后封坛。 姜凝回家，把每个人的分工都细致写在本子上，打算第二天就正式投入生产。 她在家忙完这些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从房间出来，她发现沈安沈宁没在家，以为他们出去玩儿了，便开始收拾屋子，打算洗洗衣裳啥的。 姜凝一直收拾到太阳彻底落山，沈安沈宁还没有回来，想到沈安昨天发生的危险事，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便出门寻找两个孩子。 她离开家还没走多远，就碰见了大嫂段丽华。 段丽华是专门来找她的，直接来到她面前。 “老三媳妇，你在找两个娃是不是？” 姜凝警惕看着段丽华，段丽华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现在居然主动跑来告诉自己沈安沈宁的事？ 她不动声色观察段丽华，对段丽华点头。 “我刚才看到陈菊香把两个娃带走了，陈菊香自己生不出儿子，成天惦记着你家安崽，你快去看看。” 姜凝一听，焦急追问：“她把安安带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呀，要不你跟我回家看看？” 姜凝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段丽华去了沈家。 … 沈安坐在堂屋的饭桌前，面前摆着一碗鸡蛋羹。 而沈宁则可怜巴巴站在院坝里，望着堂屋的沈安。 沈安回头看了看沈宁，对陈菊香说：“二妈，你为啥不让阿宁进来？” “阿宁一个女娃进来干啥？让她在院坝站着就行了。” 说完，陈菊香一脸讨好的笑望着沈安，“安安，这碗鸡蛋羹是二妈特意给你蒸的，你快吃，要是不够的话还有。” 陈菊香把鸡蛋羹推到沈安面前，笑嘻嘻催促他快吃。 沈安看了鸡蛋羹一眼，又看向陈菊香，“我不吃，我要带阿宁回家了。” 沈安刚跳下凳子，就被陈菊香拦住，“安崽，你别走啊，你爸妈很快就要离婚了，到时候你就跟二妈好不好？” 上回听陈菊香说这些话，沈安有些不知所措。 这次再听到陈菊香说这些，他顿时就生气了。 冷冷远离陈菊香，沈安不高兴回怼：“我爸妈就算离婚了，我也不会跟着你，我还要和阿宁在一起。” “啥阿宁不阿宁的，她一个女娃能和你男娃比吗？” 陈菊香的话让沈安皱紧了眉头，他径直走出堂屋，来到沈宁身边，牵起她的小手。 “阿宁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二人刚要离开，就被追出来的陈菊香再次拦下。 “安崽，你听二妈的话，二妈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沈宁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今后爱跟着谁就跟着谁，但二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一样。” 沈安握紧了沈宁的手，毫不客气回怼，“谁要当你儿子，我有自己的爸妈和妹妹，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安崽，你妈她……” “我妈咋了？我妈就算做了啥，她也是我妈，我们家的人和事都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沈安打断陈菊香的话。 此时，段丽华带着姜凝来了，二人刚好听到了沈安怼陈菊香的话。 姜凝拍手喊道：“安安说得好，不愧是我儿子。” 闻言，沈安和沈宁看向姜凝，径直走到姜凝身边。 姜凝抬眼看向陈菊香，冷声道：“二嫂，上回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陈菊香一脸心虚看着姜凝，又用余光瞪了段丽华一眼，她明白是段丽华把姜凝找来坏自己好事的。 见陈菊香不说话，段丽华冷嘲热讽道：“哎哟！我说老二媳妇啊，安崽是老三两口子的娃，再咋样也不会不认自己的爸妈，你说你这是干啥呢？” 陈菊香没好气看向段丽华，“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自己安的啥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还能有啥心思呀？身为大嫂，我当然希望你们都能和和睦睦的呀。” “你乱说，你就是不想让我养安崽，你想自己养安崽呗，别把话说那么好听了。” 陈菊香难得回怼了段丽华一回。 段丽华不服气被陈菊香怼，二人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 姜凝懒得听二人吵架，索性蹲在沈安沈宁面前，上下打量他们一眼。 “你们没事？” 二人同时摇头。 见他们没事，姜凝牵起他们的手，说：“咱们回家。” “嗯。” 姜凝牵上两个孩子的手，刚打算带他们回家，就被段丽华和陈菊香同时拦下。 姜凝不耐烦抬眼看向二人。 段丽华：“老三媳妇，我好心好意带你来找两个娃，你找到两个娃就这样走了？” “老三媳妇，话可要说清楚了，我只是喊安崽过来吃一碗水蒸蛋而已，我又没对他做啥，你不能就这样做了。”陈菊香也开口。 姜凝看了同时跳脚妯娌二人一眼，极为不愿意开口，“大嫂，你故意告诉我二嫂带走了安安阿宁，不就是想让我和二嫂吵架，你好看戏？” 说完，她又将视线落在陈菊香身上，“二嫂，你几次想把安崽带走，讨好安崽不就是为了让安崽跟你？ 你们俩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不说啥也是看在你们是嫂子的份上，做人可不能太不要脸了。” 段丽华：“你说谁不要脸了？” “是啊，你咋能随随便便地骂人呀？你都要和老三离婚了，我好心好意帮你们养安崽，有哪里不对啊？”陈菊香说。 沈宁被叉腰且凶神恶煞的段丽华和陈菊香吓到，往姜凝的身后缩了缩。 沈宁不会说话，但却能感觉出来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 对于不喜欢她的人，她表现得很疏离陌生。 沈安看向陈菊香，说：“我不要你养。” 段丽华听了，冷嘲热讽开始奚落陈菊香，“你听到了没，人家都说了不要你养了，你就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 陈菊香有些生气。 毕竟自己都掏心掏肺的对沈安好了，沈安不仅不感激自己，反而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走近沈安一步，指着沈安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对你这么好，你为啥不跟着我？你到底为啥不跟着我？” 此刻的陈菊香就好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嘴里不停质问着沈安。 沈安和沈宁都有些害怕她，都躲到了姜凝的身后。 陈菊香念叨着就走到了姜凝身后，一把拽住沈安的小胳膊，把一张阴暗的脸凑到沈安面前。 “你为啥不跟着我？我这么喜欢你，对你这么好，你为啥还要走？” 沈安被陈菊香吓坏了，想推开她，却被她拽得更紧了。 姜凝推了陈菊香一把，发现陈菊香拽沈安拽得很紧，便出声提醒道：“二嫂松手，你吓到沈安了。” 陈菊香不为所动，就好像没听清姜凝的话，继续紧紧抓着沈安的胳膊，还企图将沈安往自己怀里拽。 姜凝黑下脸，冷声低吼道：“陈菊香，你要是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不翻脸了。” 陈菊香还是装没听见姜凝的话，继续拽沈安。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姜凝猛地抬脚踹向陈菊香，将陈菊香踹得踉跄滚出去。 最终，摔了个鼻青脸肿。 段丽华站在一边看热闹，不急着插话。 陈菊香缓缓站起来，指着对自己动手的姜凝，“姜凝，你……” “下次再敢对沈安动手动脚，就不是刚才一脚那么简单的事了。” 陈菊香面如猪肝色，恶狠狠瞪着姜凝。 “我再说一遍，就算我和沈和平离婚，沈安沈宁也轮不到你们来照顾，你们谁再敢打他们的主意，别怪我拳脚不认人。” 姜凝刚要带沈安沈宁离开，沈安看着陈菊香说：“二妈，阿宁不是哑巴，你不许再说阿宁是哑巴。” 闻言，姜凝停下脚步，如同寒冰一样的目光落在陈菊香身上。 沈宁不会说话的事，一直是姜凝和沈和平的一块心病。 他们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揪着这件事来伤害沈宁。 如今陈菊香又说沈宁是小哑巴，姜凝听了就火冒三丈。 她气冲冲来到陈菊香面前，一把揪住陈菊香的衣领子，咬牙警告道：“知道你为啥生不出儿子吗？就是因为你做了不少缺德事。 就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再生儿子了。” 姜凝的话深深刺痛了陈菊香的心。 陈菊香发疯似的对姜凝伸出手，刚想去拽姜凝的头发，被姜凝躲过，然后又要去抓姜凝的脸。 二人动手的时候，在地里干活儿的周春梅回来了。 眼尖的段丽华看见周春梅，赶紧讨好走近周春梅，小声汇报道：“妈，你看看这两个人又在这里打架，完全不把您之前说的话放在眼里。 她们成天打打闹闹的像啥样子啊？传出去咱们老沈家都该被人笑话了。” 周春梅扫了二人一眼，倏然沉下脸来。 顾不得段丽华还在说什么，周春梅气冲冲来到姜凝和陈菊香面前。 “你们都给老娘住手，你们干啥啊？” 陈菊香怕周春梅，看到周春梅立即松开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规规矩矩站在周春梅跟前。 姜凝不卑不亢，抬眼对上周春梅的视线。 周春梅扫了二人一眼，刚想问话，就见沈安站在她脚下，抓着她的衣角说。 “阿婆，刚才的事不能怪我妈，是二妈先把我和阿宁骗到这边来，还说阿宁是哑巴，还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您看二妈都把我胳膊抓红了，我妈是不想二妈欺负我们，才会和二妈动手。” 沈安从来没给姜凝说过好话，此刻沈安的话在周春梅那里可信度很高。 再加上陈菊香因为没有儿子，惦记沈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春梅都心知肚明。 又扫了满脸心虚，低垂着头的陈菊香一眼，周春梅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周春梅沉着脸扫了所有人一眼，开始数落道：“老二媳妇，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自己肚子不争气非要抢人家的儿子？” “妈，我……” 不给陈菊香说话的机会，周春梅又回头数落段丽华，“老大媳妇，你身为大嫂，看着两个弟妹打架不知道拉一把，还杵在一边看热闹？你安的啥心？” “冤枉啊，我都没机会上前去拉开她们，我……” 懒得听段丽华废话，周春梅又看向姜凝。 沈和平临走之前，特意来了沈家一趟，把姜凝假怀孕的事告诉了周春梅，并且还对周春梅说出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周春梅听完后大为震撼。 沈和平恳请周春梅以后对姜凝好一点，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多维护姜凝一点。 并且还告诉周春梅，他，沈和平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姜凝。 他此生都不会和姜凝离婚。 知道那些事后，周春梅对姜凝的所有不满和芥蒂都统统消除了。 她看着姜凝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最后居然还夹杂了几分心疼。 她对姜凝和善一笑，随即柔声道：“姜凝，你放心带沈安沈宁回去！今后谁还敢打沈安沈宁的主意，说沈宁半句不好的话，你就来告诉我，我非要撕烂她的嘴。” 姜凝有一瞬间的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周春梅之前恨不得押着自己和沈和平离婚的主，今天怎么忽然转性，还帮自己说好话了？ 她满脸疑惑看着周春梅，干笑开口，“您没事？” 段丽华和陈菊香也处于傻眼状态，也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周春梅。 整个沈家，周春梅对姜凝的意见最大，时刻都惦记着让沈和平和姜凝离婚，刚才她们听错了？ 周春梅没好气笑笑，靠近姜凝一些，“我好得好，听说你最近在忙着办厂子，一天忙起来也挺辛苦，再辛苦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我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 所有人再次傻眼。 周春梅居然会关心姜凝了？ 姜凝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皱紧了眉头。 不是做梦。 周春梅满眼心疼走近她，和善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嘱咐道：“挣钱的事就交给和平，你就安心在家照顾娃和家就成，被累着自己了。” 姜凝：“……” 周春梅忽然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塞到姜凝手里，“这些钱你拿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你还是胖乎点好看。” 姜凝木讷盯着自己手里的十块钱，随即抬眼看向周春梅，好半天才出声。 “您不会也被人穿越夺舍了？” “啥穿越夺舍呀？” 姜凝看着不对劲的周春梅，小声嘟囔着：“没被穿越夺舍，那她怎么怪怪的？”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来，周春梅笑着解释道：“和平走的时候来找过我，和我说了很多话，让我对你好点，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对您说了啥？” 周春梅目光游移，转移了话题，“他就说了一些让我对你好点的话，其他也没啥了，反正你也别多想了，回去安心等他。” 周春梅越是这样说，姜凝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没说点其他的？” 周春梅摇头。 姜凝总觉得的哪里怪怪的。 沈和平到底对周春梅说了什么？才会让周春梅忽然对自己转变态度？ 见姜凝在琢磨什么，周春梅立即催促道：“好了，别想了，赶紧回家！记住别太累了。” 姜凝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周春梅拉着手送到了小路上。 周春梅对三人挥手，再次嘱咐姜凝别把自己累瘦了。 看着姜凝三人走远，段丽华和陈菊香还愣在原地，这还是自己的婆婆吗？ 周春梅变了脸，冷冷回到段丽华和陈菊香面前，严肃训斥道：“我警告你们以后要是还敢找姜凝的麻烦，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段丽华和陈菊香对视一眼，二人还是不明白周春梅为啥忽然开始维护姜凝了。 段丽华满脸讨好的笑，犹豫着上前，问：“妈，您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姜凝吗？刚才为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对谁好还要问你们的意见吗？”周春梅冷声打断段丽华。 陈菊香也很好奇，小声问：“您不是一直想让姜凝和老三离婚吗？难道您……” “离啥离？就算你们离了，他们也不会离的，你们就收起你们的那些小心思。” 教育完段丽华和陈菊香二人后，周春梅径直回了屋子里。 段丽华和陈菊香凑在一起，忘了之前的种种的恩怨，一起琢磨周春梅为什么会忽然对姜凝转变。 … 姜凝满腹疑惑带两个娃回到家，还在想沈和平对周春梅说了什么？周春梅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了？ 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见天黑了，姜凝便去灶房做晚饭。 吃过晚饭后，他们便各自回房睡觉。 因为沈和平不在家，姜凝便没有再拉上床中间的帘子。 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她辗转反侧躺在床上，越想越是睡不着，最后索性滚到了沈和平那边。 沈和平的被褥和枕头上，还沾染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沈和平很爱干净，衣裳上随时随地都是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味，并不像别的男人浑身一股汗臭味。 躺在沈和平这边，闻着沈和平的味道，她再一次想到沈和平临走那一夜的那个吻。 当时的沈和平好像变得和平时冷冰冰的模样不一样，他的眼神和动作十分温柔，对待自己就好像对待深爱的伴侣一样。 她有一瞬间的错觉，沈和平好像一直深爱她。 可在姜凝的记忆里，二人自从结婚后，就一直聚少离多。 沈和平一直在省城工作，回家的时间少，二人相处的时间也少。 二人除了生了两个孩子之外，没有半点恩爱的迹象。 甚至在姜凝的记忆里，二人连亲密行为的记忆都没有，她都怀疑自己是怎么生出两个孩子来的。 她就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片段。 好像有人在她面前受伤，又好像有很多人。 然后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姜家，肥胖的她蹲在房间角落哭泣，王碧芳和姜武站在屋外对她骂着难听的话。 她捂着耳朵不想去听那些难听的话。 画面又一转，沈和平来了姜家提亲，王碧芳欢天喜地把她嫁给了沈和平。 一个晚上，她都在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 隔天醒来后，她整个人疲惫不堪，好像一个晚上没睡觉一样。 早饭后，她打起精神去了村北边的厂房。 她去的时候，冯兴和李大牛以及昨天的五个女员工都来了。 大家站在院坝里，脸色都不太好看。 当大家看到姜凝来了，都同时欲言又止看向她。 姜凝径直上前，眼前的景象和昨天一模一样。 房顶的瓦片掀得乱七八糟的，昨天刚修补好的泥巴土墙，又到处都是窟窿眼儿，就好像经历了一场爆炸似的。 姜凝一脸平静看着眼前的一切，面上看不出悲喜。 冯兴和李大牛等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出声说什么。 最后等了好久，李大牛缓缓靠近姜凝，小声说：“嫂子，你别发愁，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呢，咱们继续修补房子，很快就能修补好了。” “是啊，昨天的瓦片还没用完，咱们再挑挑拣拣的，指不定还能用用，不用花钱再买了。”冯兴也开口了。 姜凝没说话，扫了在场的东西一眼。 她转头对冯兴说：“你再拿五十块钱，去隔壁村买瓦片回来。” “姐，还要买呀？” “买。” 冯兴没多说什么，姜凝让买便买呗。 冯兴走后，姜凝又看向李大牛，“大牛，你去村里找十个动作利索的人来，每个人一天十块钱的工钱，让他们来帮忙修补房子。” 李大牛迟疑看着姜凝，“嫂子，又要花这么多钱请人呀？这到底都是谁干的？咱们不把这个人揪出来吗？” 姜凝冷静摇头，“眼下修补好厂房，尽快投入生产要紧。” 李大牛不说话，满脸疑惑看着姜凝，总觉得这不像是他认识的姜凝。 姜凝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咋会接连被掀了两次房顶，还能平静的找人修补房子，而不去揪出那个背后使坏的人？ 扫了周围一眼，李大牛凑近姜凝一些，小声追问：“嫂子，你是不是有啥计划呀？” 第54章 忽然的关心 姜凝回头看了李大牛一眼，诧异单纯的李大牛还能想到这些。 没等到她的回答，李大牛继续说：“嫂子，你有啥计划就告诉我，我也好帮你呀。” 姜凝笑笑，“你先帮我去找人来修补房子！剩下的再说。” “嫂子……” “先去！” 李大牛不甘心看了她一眼，还想追问啥，却见姜凝已经开始带着五个女员工动手收拾屋子了。 没多想，他赶紧去找人了。 一个小时后，李大牛带着昨天修补房子的那十个人回来了。 因为昨天修补过房子了，大家都有经验了，不用姜凝多说什么，大家就开始动手干活儿。 好在人多，没多久就把乱糟糟的房子收拾出来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冯兴也买好了瓦片回来。 送瓦片过来的人，看到姜凝的房子又是一片狼藉，还忍不住小声问冯兴。 “兄弟，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昨天刚送了那么多瓦片，今天咋又变成这样了？” 冯兴看了远处的姜凝一眼，悄悄和送瓦片的人说：“我估计是有人眼红我姐在村子里办厂子，故意搞破坏。” “那咋不把人揪出来？还修补房子干啥？” 冯兴满脸疑惑，“我姐肯定有她的安排，我们照做就行了。” 冯兴没敢多聊，赶紧带人卸瓦片，然后开始修补房顶。 人多力量大，大家修补到太阳下山，房子基本又恢复了原样。 姜凝把工钱给人结了，让大家离开了，随后带着几个女员工把屋子打扫干净了。 一切都收拾好后，姜凝让所有人都回家了。 冯兴和李大牛没走，二人和姜凝一起站在院坝里。 冯兴和李大牛同时看着姜凝，二人互相推搡了片刻，冯兴故意勇气开口。 “姐，马上就要天黑了，咱们要不要留下看着房子？” 姜凝勾了勾唇，“今晚要辛苦你们和我一起，在这里看着房子了。” 李大牛：“不辛苦，我愿意留下来看着房子，把那个搞破坏的人揪出来。” 冯兴：“我也是。” “不急，你们都先回去吃晚饭，吃完了晚饭再来，然后咱们……” 姜凝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李大牛和冯兴，让他们假装离开了厂房，等天黑后再来厂房这边，在附近找个地方躲好。 其实，她早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破坏她的房子，不想让她在村子里顺利办厂子。 她之所以没在房子第一天被破坏，就把那个人揪出来，就是想让那人以为自己大意，或者自己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揪出那人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要让损失扩大，这样抓到那个人的时候，才能让那人好好“出出血”。 所以她才会给人开那么高的工钱，反正后面都会有人报销的。 姜凝和冯兴，李大牛商量好了计划后，就各自回家了。 … 姜凝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沉下来了，堂屋的饭桌上摆好了饭菜，沈安沈宁依旧坐在饭桌前等她。 这一幕，让姜凝心底暖暖的。 她跨进堂屋的门槛，来到饭桌前。 沈安沈宁同时回头看向她。 “吃饭！”沈安闷头说。 “下回等我回来，我来做饭就成。” 沈安撇撇嘴，故意冷声说：“你以为我想做饭呀，是阿宁饿了，我才会做饭的。” 姜凝长长“哦”了一声，随即将视线落在沈宁身上，“阿宁真的饿了？” 沈宁对她嘿嘿一笑，偷偷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沈安。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沈安见二人不吃饭，还一直傻笑，红着脸说：“赶紧吃饭，笑啥呀？” 姜凝和沈宁不再说话，二人坐下吃饭。 因为减肥的缘故，姜凝吃得很少，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她刚放下碗筷，沈安就开口了。 “阿婆下午又来了一趟，说你太瘦了，让你多吃点。” 闻言，姜凝又是一愣。 周春梅转变得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你阿婆真这样说？” 沈安撇撇嘴，“我还能骗你？阿婆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变得这么关心你了。” 就连沈安都察觉出周春梅，对姜凝的态度转变太快了。 沈宁对姜凝露出笑脸，很高兴周春梅对她好。 姜凝却微微皱眉，小声嘟囔道：“你们阿婆最近怪怪的。” 看来还是沈和平临走之前，对周春梅说了什么，才会导致周春梅对自己忽然转变。 她越来越好奇，沈和平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一向对自己不待见的周春梅，忽然对自己这么好？ 姜凝带着疑惑又吃了几口，然后收拾碗筷。 等沈安沈宁睡着后，差不多快到半夜了，姜凝拿着手电筒离开家，去了村北边的厂房。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天上是一层层的乌云。 尽管如此，快到厂房的时候，姜凝还是关掉了手电筒，小心翼翼在厂房附近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她藏起来没多久，冯兴和李大牛也来了。 三人全程没有一句交流，心照不宣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同时看到了一束光在靠近厂房。 因为天太黑，三人看不清来人到底是谁。 等那人走近厂房后，姜凝一眼就认出那人是姜武。 看到姜武，她丝毫不意外。 上回姜武偷她家的洗衣机，还害得沈安差点摔下山坡，她为了给沈安报仇，狠狠暴揍了姜武一顿。 姜武挨揍后，不仅没让王碧芳来找她麻烦，反而还老老实实的。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看到姜武来这里破坏她的厂房，总算都明白了。 姜武不是变老实了，而是开始在背后使坏。 自从林小芳嫁给姜武后，姜武就变本加厉和自己作对。 害人精都扎堆在一起了。 因为姜凝事先嘱咐过，冯兴和李大牛静静躲在草丛里，等姜武有破坏房子的行为后才动手。 姜武站在院坝里，冷笑看着修补好的房子，在墙根下找了一把梯子，踩着梯子上了房顶。 他手里刚拿了一块瓦片，想要将瓦片摔碎，姜凝就带着冯兴和李大牛出来了。 姜凝将暖黄的手电筒光投在姜武脸上，姜武下意识抬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 李大牛就是本村人，一眼就认出了姜武，冲他大声嚷嚷道：“姜武，居然是你？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这可是你亲姐的厂房，你居然连亲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了？” 姜武心虚看着三人，没想到会被三人埋伏了。 他接连破坏了姜凝的厂房两次，都没见姜凝找上门来，就以为姜凝没怀疑到自己头上，胆子就越发的大起来。 他不知道这都是姜凝给他设下的圈套。 经过姜武的定亲酒席后，姜凝就知道他手里还攥着自己之前给的钱，她要借这次的事，让姜武和王碧芳把之前的钱全部吐出来。 不然她早就收拾姜武了。 就在姜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时候，姜凝面无表情转头看向冯兴，“把梯子撤了。” “好。” 姜武慌张看着冯兴撤走梯子，紧张出声：“姜、姜凝，你把梯子撤走了，我咋下来？” “你不是喜欢上房顶嘛？那就在上面多待会儿。” “你……” 黄山村的房子房梁特别高，把梯子撤走了，姜武就只能老实待在房顶了。 姜凝冷笑看着房顶上的姜武，双手抱胸说：“你前后把我的房子破坏了两次，这笔账我们也该好好算算了？” “你、你先把梯子搬过来，让我下去。”长时间待在这么高的房顶上，姜武双腿有些发软了。 “话不说清楚，你就别想下来了。” “姜凝，我可是你的亲弟弟，我要是有啥事，妈不会饶了你的。”姜武怒声吼道。 不等姜凝回话，李大牛“呸”了一声，指着姜武大骂，“你还有脸说自己是我嫂子的弟弟？是个人也干不出这种事啊。” 姜武瞪了李大牛一眼，“这是我们家的事，关你啥事啊？” “我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四周一片漆黑，四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手电筒，昏黄的手电筒光勉强照亮了房顶和院坝那一片。 姜武用猥琐的目光来回看了看姜凝和冯兴，李大牛三人，最后讥笑开口，“我知道了，沈和平不在家，你又开始背着沈和平乱搞了是？ 这回还直接找了两个男人，姜凝，你简直不要脸啊。” 姜武的话刚说完，冯兴怒冲冲撸了撸袖子，冷冷指着房顶上的姜武。 “姜武，老子要不是看你是我姐的亲弟弟，老子早冲上去收拾你了。 你特么给老子等着，老子现在就搬梯子上去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敢打胡乱说不？” 说话的同时，冯兴已经开始搬梯子了。 姜武慢慢往后挪了一步，大半夜的他也不敢在房顶乱动，生怕自己一踩空摔死了。 “你、你们别乱来，我、我……” “哎哟——” 姜武的话还没说完，姜凝在院坝捡起一颗石子，狠狠丢向姜武。 姜武不敢动弹，只能被石子击中，吃痛捂着被击中的手臂。 “姜凝，你……” “姜武，你接连两次把我的房子弄成那样，害我修补了两回，花了那么多钱修补房子，你今天要是不赔钱，就别想从房顶上下来了。” “啥之前啊？我就今天才来，之前发生的事我不知道。” 冯兴横眉怒目瞪着他，“你大半夜偷偷摸摸爬上房顶，手里还拿着房顶的瓦片，不是你还能是谁？” “就是，你别想抵赖。”李大牛接话。 姜武放下手里的瓦片，腆着一张脸说：“反正我是第一次来，我还没来得及破坏，就被你们发现了，之前的事和我没关系。” 说完，姜武直接坐在房顶上。 冯兴和李大牛对视一眼，满脸焦急转头看向姜凝。 “嫂子，咱们咋办呀？” “是啊，姐，你赶紧拿主意。” 姜凝勾了勾唇，早就料到姜武会这样抵赖了。 “你说你是第一次来，那就是承认今晚是来破坏房子的咯？” 姜武得意看向她，“我还没来得及破坏呢，你的房子可还好好的，和我没啥关系。” “现在是挺好的，可能马上就不好了。” 姜武微微皱眉，“你啥意思啊？” 姜凝嘴角微微勾起，却不再回答他。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姜武坐在房顶上，姜凝带着冯兴和李大牛站在院坝里。 就这样对峙了一个多小时，房顶忽然塌了，姜武随着塌方的房顶一起摔下去，直接摔进了屋子里面。 姜武被一堆瓦片埋着，龇牙咧嘴好久，终于从瓦片里站起来。 此时，姜凝带着冯兴和李大牛进屋，把姜武堵在屋里。 姜凝满脸心疼看着自己塌方的房顶，又看向姜武，“现在我的房顶是你弄坏的？我们可都亲眼看着的。” “我……不关我的事，是你的房顶没修补好，我、我啥都没做。” “房顶是被你坐坏的，你还啥都没做？” “我……” 姜武也没料到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子，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武，你说之前的事和你无关，那我们就不说之前的事了，就只说说这次？ 我接连修补了两次房子，花费了不少钱，我好不容易把房子修好了，你又给我弄坏了，你必须赔偿我全部的损失。” “我、我……” 姜凝把一个小本子从兜里拿出来，把这些天修补房子的所有花费都念给姜武听。 念完后，姜凝合上小本子，铿锵有力道：“你一共赔我五百钱。” 500块！？ 姜武瞪圆了双目，“你修补个房子能花这么多钱？我不赔，是你的房子自己塌方的，和我有啥关系？” “我耽误了好几天的生产，还有修补房子的费用，这些你都要负责。” “你……你别想。” 知道姜武不肯乖乖赔偿，姜凝故意凑近他一些，说：“好啊，你要是不赔的话，我就去找林小芳的家人赔钱。 林家上回赔了我五百块，他们家应该有钱，反正你们都定亲了，我去找他们也是一样的。” 姜武为了娶到林小芳，在林家面前就是一条标准的舔狗。 要是姜凝真为了钱，闹到林家那里，姜武的脸上也不好看，今后在林家人面前就更加抬不起头。 再说了他现在和林小芳只是定亲，要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他和林小芳婚事告吹。 他不得后悔死？ 姜凝就是精准拿捏了姜武的这一弱点，让姜武没办法抵赖。 见姜武不说话，冯兴和李大牛开口了。 冯兴：“你到底赔不赔？不赔我们就去找林家人了。” 李大牛：“对。” 冯兴之前本来就是二流子，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姜武有些犯怵。 姜武不敢看冯兴。 “姜武，我可没时间等你，赔不赔一句话。”姜凝不耐烦催促道。 姜武恶狠狠瞪了姜凝一眼，无奈开口，“赔，我赔。 大半夜的，我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我明天一早赔钱给你，成不？” “不成，你这种人的人品我信不过，必须现在赔。” “你……” 最终，姜武只能带着姜凝去姜家，大半夜给姜凝拿了钱。 满意拿到钱后，姜凝故意抬眼看向姜武，“我马上就要投入生产了，欢迎随时再来破坏。” 说完，姜凝就离开了姜武。 折腾了大半夜，几个人都累了，姜凝让冯兴和李大牛回家休息，并且放假一天。 二人欢天喜地离开。 … 隔天，姜武破坏姜凝厂房，并且还赔了钱的事就在整个黄山村传开了。 这件事也让那些原本眼红姜凝办厂子的人知道了，大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放假一天后，姜凝重新找人把厂房好好修补了一回，隔天正式投入生产。 因为人手充足，工具也准备好了。 姜凝一次性从周富贵那采摘了一百斤辣椒回来，开始带人做辣椒酱。 这一回她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做出了7箱辣椒酱，也就是168瓶。 因为玻璃空瓶子不够，所以才只做了168瓶。 做好后，她就让冯兴带人把这些辣椒酱带到县城去，按照她之前的方法卖。 姜凝教的方法很好用，冯兴他们就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把辣椒酱都卖出去，一共收获了504块钱。 姜凝看着自己记在账本上的钱，她现在手上有两千多块钱了。 来这里三个月不到，收入2000多块。 不错！ 她很满意。 转眼间，沈和平离开家就快一个月了，她和沈和平约定好的时间还剩下两个月。 后半个月，沈和平没打电话回来。 她也不知道沈和平那边什么状况，不知道他到底啥时候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三个月就过了？ 他不会直接带着老相好回来？ 太多混乱的东子在脑海里交织在一起。 姜凝刚在厂房算完了账，冯兴就来了。 “姐，咱们这没有空玻璃瓶子了，你之前的瓶子在哪里买的？我让老张拉我上县城去买来。” 被冯兴一提醒，姜凝这才想到玻璃空瓶子的事。 思考了几十秒，她抬眼看向冯兴，“算了，我去县城一趟！你们这些天都辛苦了，接下来放两天假，你们回家好好休息。” “我不用放假，我帮你。” “回去好好歇着！后面还有你忙的。” 见姜凝坚持让自己休息，冯兴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姜凝当天就让老张来接她，去县城一趟，找一个造玻璃瓶子的厂子，订购一批玻璃瓶子。 … 老张在县城跑运输的，对县城熟悉，刚好知道哪里有厂子专门造玻璃瓶子的，就带唐唯去了。 这家厂子在县城外的一个偏僻的郊区小村子——王家村。 据说这是那个村子村长带头办的小厂子，当时村子得到了一批机器，学会了造玻璃瓶子的技术。 就回到自己的小村子，带着全村人办厂子，改善了当地村民们的生活水平，造福了全村人。 姜凝在车上了解完村子的情况后，老张的车便开到了王家村村口。 王家村不大，但村子里的小路却很干净宽敞，大概也是为了方便车子进村。 老张看了前方一眼，便开着车进入王家村。 时值播种季节，王家村的地里有不少人在繁忙播种，偶尔地边还有一两个玩耍的孩童。 和煦的阳光撒在整个不大村子里，整个村子都有几分暖意。 姜凝一路欣赏，很快就被老张开车带到了玻璃瓶子的小厂前。 车子停稳后，姜凝下车。 厂房内的村长王家明走出来，满脸疑惑看着他们的车子，以及姜凝和老张。 老张径直上前打招呼，“王村长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开车的老张呀，之前帮别人拉货，来过你们村子一回。” 王家明五十多岁，头上略微有几根银丝，但眼神却炯炯有神，是个精明且有主意的人。 王家明仔细看了老张几眼，主动伸出手走向老张，“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哪里忙？” “最近就跟着姜老板做事，我们姜老板想买点玻璃瓶子，我就带她来找你了。” 说完，老张指了指身边的姜凝。 姜凝礼貌对王家明点头，主动打招呼，“王村长你好，我叫姜凝，想从您这里订购一批玻璃瓶子，就是做罐头那种玻璃瓶子就成。” 王家明一脸为难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厂子。 “姜老板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最近是农忙播种季节，我们这个小厂子本来就人手不足，这个季节就更加缺人了，最近一两个月怕是不能生产了。” 让姜凝等一两月，她可等不起。 “村长，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王家明仍旧一脸为难，“我们这家小厂子的玻璃瓶子，一直都是卖给做罐头的小厂子，这几年罐头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我们厂子生产的东西本来就少了。 现在人手也不够，恐怕有点难。” 姜凝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玻璃瓶子，她的辣椒酱就没办法装，这可咋办？ 不想为难王家明，姜凝转头看向老张，“老张，你知道还有别的厂子造玻璃瓶子吗？” 老张摇头，“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好卖，整个县城就这一家了。” 姜凝一脸愁容。 老张看了看姜凝，又看向王家明，提议道：“村长，你只是缺人手是不是？姜老板可以从她黄山村帮你找些人来，你看可以不？” 听到黄山村三个字，王家明忽然睁圆了双目，“姜老板是黄山村的人？” 第55章 多亏了沈和平 “沈和平是我丈夫。” 王家明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她的话，重复问道：“你说沈和平是你丈夫？” 姜凝点头。 老张疑惑看着王家明，“王村长，你认识沈和平？” 王家明满脸笑容凑近姜凝，恭敬且激动上前握住她的手。 “没想到姜老板竟然是沈和平的媳妇，是我招待不周了，你们赶紧跟我进屋坐坐。” 说完，王家明就高兴带着姜凝和老张进了屋，并且招呼他们坐下，还给他们端茶倒水，和刚才拒之门外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姜凝捧着大红带花的玻璃茶杯，好奇抬眼看向王家明，“王村长，您刚才问起沈和平，您也认识沈和平吗？” 王家明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姜凝和老张的对面，拍着大腿说：“和平兄弟可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啊，要不是他我们村子这个小厂子都办不起来。” 姜凝和老张听得一头雾水。 沈和平怎么又和王家村的小厂子扯上关系了？ “前些年和平兄弟……” 原来，王家村前几年非常贫困，算得上是整个县城管辖下面，最贫穷的小村子了。 身为村长的王家明眼睁睁看着村民们不断外出打工，离开了村子，眼看村子里庄稼地就要开始荒废，心里着急的不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和平来了。 沈和平带着一堆机器和造玻璃瓶子的技术来了。 王家明一个乡下农民，顶多也就认识几个字而已，哪里能做办厂子这种事？ 他立马就拒绝了沈和平。 但沈和平告诉王家明，他带了几个熟悉造玻璃瓶子技术专业人员来，专业人员会和他一起在这里办厂子。 不用自己花钱买机器，还有专门的人来帮助自己。 王家明顿时就疑惑，觉得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发生。 沈和平认真和他解释，沈和平他们单位研发了一款新型的玻璃制造工艺，想找个小厂子投入生产。 但县城的小厂子都不愿意，沈和平就提议带着技术人员找人办厂子。 经过沈和平的一番考察下，选定了王家村这个地方，然后他就带人来王家村找王家明商量了。 后来王家明把村民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接受了沈和平的提议，带领村子的人办起了小厂子。 在专业技术人员的指导下，王家村的小厂子逐渐办起来了，生产的东西也逐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虽说最近几年的订单不算太多，但也能让王家村的村民们在闲暇之余多一份收入，大大改善了村民们的生活水平。 王家敏一直很感激沈和平，整个王家村都很感激沈和平。 听完王家明的话，老张一脸恭敬对姜凝竖起大拇指，“姜老板，你丈夫真了不起呀！” 姜凝只是笑笑。 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沈和平在省城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她只知道沈和平会很多她不懂的数学方程式，还会接电路啥的。 好像就没有啥事能难住沈和平似的。 王家明抬眼看向姜凝，“既然姜老板需要玻璃瓶子，那我们小厂子肯定全力帮你，你要多少，我马上就安排人手生产。” “你们一箱是24个？我先要5箱，后面你们再慢慢生产。” “成。” “那这个价格……” 王家明笑着起身，“我给别人是一角钱一个，给你就九分钱一个，和平兄弟是我们村的恩人，你又是和平兄弟的媳妇，我们不能多要。” “不用不用。” 让他们在农忙季节还生产，姜凝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敢让人家再便宜卖给自己。 合计一番后，姜凝再次开口，“我还是按照您卖给别人的一角钱一个买，我定5箱，一共就是12块钱，我给您15块钱，剩下就请大家喝口茶水了。” “那可不行，我不能多收你的钱。”王家明坚决不肯。 姜凝直接把钱塞王家明手里，笑着说：“不多，你们也辛苦了，这是你们该得的。” 王家明拿着钱，一脸为难看着她。 “王村长，您要是不收下的话，我就该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老张也替姜凝说话，“我们姜老板对谁都这样大方客气，她给你的，你就收下！咱们又不是只合作这一回，今后还有合作很多回呢。” 在姜凝和老张的轮番劝说下，王家明收下了姜凝的钱。 双方约定一个礼拜后交货，谈妥后，姜凝和老张就打算离开了。 王家明把他们送到车子边，对他们挥手。 上车之前，姜凝又转身看向王家明，“王村长，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对您说。” “姜老板请说。” “县城就您一家造玻璃瓶子的，其实你们应该好好利用这一点。” 王家明疑惑看着她，“咋利用呀？” “我刚才坐车进村的时候，发现你们村子有不少人在地里干活，证明你们村子人口充足，完全可以把厂子的生意做的更好。 您可以召集村民们在一起商量，每家每户固定出一个人在厂子里工作，工资按月发的同时，年底还要给大家分红，让大家有工作的积极性。 您还可以让人拿着你们厂子的产品到县城的商场，或者需要玻璃瓶子的一些罐头厂之类的地方推销产品，让自己厂子的产品销路更好。 现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自己必须得为自己的产品打广告才行。” 姜凝的一番话，让老张和王家明听的一脸佩服。 老张是跑运输的，这些年也跟着不少做生意的老板跑过，也就对姜凝刚才那一番话心服口服。 而王家明这些年也在思考，如何将厂子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不辜负沈和平当初的期望。 但他毕竟见得少，想法也少，思想格局打不开。 今天听了姜凝一番话，他瞬间打开了另一番格局，明白了很多的道理。 二人一脸赞赏看着姜凝。 老张率先对姜凝竖起大拇指，“姜老板，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老板，将来肯定能挣大钱。” 王家明：“不愧是和平兄弟的媳妇，你们俩都是有本事的人。” “王村长，刚才我说的您可以作为一个参考，您要是觉得可行，可以试试看，要是觉得不行，就当我啥也没说过。” 见姜凝如此谦虚，王家明笑着摆手，“姜老板不仅人有本事，还很谦虚。” “王村长客气了，那没啥事，我们就先走了。” “好。” 王家明站在原地，看着姜凝和老张上车，目送他们的车子走远，立即按照姜凝所说的将全村人召集在一起，开始商量生产的事。 … 从村子离开后，老张把姜凝送回了黄山村。 姜凝嘱咐老张，一个礼拜后，让老张去王家村取货，顺便再预定下一批订单。 没有玻璃瓶子，但辣椒酱的生产还是不能断。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姜凝带着五个女员工，在厂房剁辣椒，泡黄豆，把煮好的鸡肉丁也剁好，把所有的原材料搅拌在一起。 放置两天后，再装到坛子里封存几天，等玻璃瓶子回来后，就开始装玻璃瓶子，就能拿出去卖了。 做好这些后，姜凝直起腰来，满意看向还在忙碌的几人。 “红姐，你们那边忙完了就先回去歇着！不用在这边守着了。” 李红是五个人里最年长的，姜凝就让她当小组长，带领大家一起干活儿，平时有啥需要交代的，也就告诉李红，让李红传达给别人。 李红抬起头来，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 忙完后，李红就带着几人离开了。 因为经过了姜武破坏房子的事，冯兴几人便自发每晚在厂房守夜，不让任何人来破坏辣椒酱。 转眼又过了几天，老张把玻璃瓶子取回来了。 姜凝带着李红几人负责装瓶，封口，装好后，冯兴就带着几人拿到县城去卖。 满满的5箱辣椒酱，一瓶3块钱，一共就是360块。 老张把玻璃瓶子送来的时候，又和王家明那边预定了下一批，所以姜凝又能带着李红他们继续做辣椒酱。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各种原材料充足的情况下，姜凝带着李红她们一周做出了10箱辣椒酱。 一箱24瓶，一瓶3块钱，10箱就是720块钱。 虽说这个礼拜的产量大大提升了，但姜凝还是觉得不太满意。 毕竟她招了这么多人，一个礼拜才挣720块，还要刨去原材料成本，工具磨损，还有人工费之类的，自己能剩下的也不多。 长久以往下来，对厂子的发展不利。 她找来了李红和冯兴合计一番，打算扩大生产。 但冯兴却皱紧了眉头，面带顾虑说：“姐，咱们这段时间在县城不少地方卖过辣椒酱了，散卖估计有些困难了，我怕扩大生产后，东西卖不出去咋整呀？” 姜凝不以为然笑笑，“别担心，辣椒酱的销路不成问题。” “你难不成还有别的销路？”冯兴问。 姜凝没说话，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 她让冯兴等人在整个县城卖辣椒酱也一个月了，这一月里一共卖出去了25箱辣椒酱，也就是600瓶。 这600瓶足以让大半个县城都知道她这个辣椒酱。 给她省了一笔广告费。 她相信有人会看到自己辣椒酱的商机，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到时候就不愁没销路了。 见姜凝不说话，李红和冯兴同时看着她。 李红：“只要有销路，我能带着大家每天多做一点，尽量多生产一点辣椒酱来。” 姜凝将视线落在二人身上，“你们尽管做自己手上的事，咱们的销路一定会多起来的。” 姜凝的话音刚落，李大牛便着急忙慌跑来了。 冯兴和李大牛熟悉了，见他跑得满脸通红，冯兴立即出声喊道：“大牛，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啊？” 李大牛顾不上回应冯兴的话，大口大口喘着气儿来到姜凝三人面前。 刚站稳，深呼吸几口气才开口，“嫂子，你快去村口看看，村口有好多人找你。” 冯兴一听这话，以为是谁来找姜凝麻烦，拳头马上就攥紧了。 “啥？先带我去看看？” 李大牛拦下冲动的冯兴，“不是找你的，是找嫂子的。” “不管谁来找我姐的麻烦，我都要去看看。” “不是找麻烦的。” 冯兴皱紧眉头看着李大牛，催促道：“到底是来干啥的，你倒是说清楚啊。” 因为太激动，李大牛还没喘匀气儿。 他慢慢平息下激动的心情后，这才继续说：“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来找嫂子合作的，那些人说是省城来的。” “省城来的？”冯兴小声嘟囔了几声后，回头对姜凝睁圆了笑眸，“姐，这就是你说的销路？你真是神仙啊，这都被你猜到了。” 姜凝笑着抬眼看向李大牛，“大牛，带我们去看看。” “好。” … 李大牛带着姜凝、冯兴和李红来到黄山村村口，见到了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场面。 黄山村的路口来了三辆车，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两辆银色的面包车。 每辆车前都站了一个人，这些人有穿普通衬衣，长裤的，也有穿的黑色西装，打领带的。 反正和灰头土脸的乡下人不太一样，一看就是城里来的气派人。 村口还有不少黄山村的村民好奇围观，都对这些忽然开车来到黄山村的人，感到好奇。 李大牛把姜凝带到几人面前，笑着把姜凝介绍给这些人。 “这就是我嫂子姜凝，我们村子办辣椒酱厂子的姜老板。” 闻言，站在黑色小轿车前，穿着西装的男人率先上前，主动对姜凝伸出手。 “姜老板你好，我是省城万丰集团的苏楠，我们集团下面是经营各种副食品的，我是代表我们集团来和你谈谈，想从你手里购买辣椒酱的配方，你看你想要多少钱？” 姜凝淡淡扫了苏楠一眼，礼貌和他握了握手，并未说话。 紧接着一个穿着衬衫长裤的男人上前来，也主动做自我介绍。 “姜老板您好，我是省城家乐宝商场的采购经理方源，我们商场得知您的辣椒酱在县城卖得很好，想来和您谈一笔买卖。” 另外一个穿着一身黑，身形略微肥胖的男人上前来，“姜老板您好，我也是省城来的，是省城万家乐饭店的范伟刚，我也是闻名而来，也是想和您做买卖的。” 三人同样是从省城来的，都想和姜凝做买卖。 苏楠听了二人的话，不满扫了二人一眼，将视线继续落在姜凝身上。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比你们俩先来，该我先和姜老板谈合作的事。” 方源：“先和谁谈合作的事，也该姜老板来决定，你急什么？” “就是啊。”范伟刚附和道。 苏楠是大公司的人，自然看不起方源和范伟刚，这种小商场和小饭店出来的人，轻蔑回怼。 “姜老板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放着我们大公司不选，去和你们小商场和小饭店合作的。” 在三人即将吵起来之前，姜凝开口打断三人，“既然三位都是来找我合作的，那就去我家谈！” “好。” 三人齐声回答。 姜凝带着三人去了家里。 他们一走，围观的村民们就开始议论了，都在讨论姜凝的小厂子挣了不少钱。 … 沈安沈宁不在家，姜凝从堂屋搬出长条板凳来，让苏楠三人坐在院坝里。 冯兴、李大牛和李红都没回家，也在姜凝这里。 姜凝给几人分别倒了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万丰的苏楠就放下杯子，径直来到姜凝跟前。 “姜老板，可以把你的辣椒酱拿出来给我们品尝一下吗？我们只是听说你的辣椒酱味道独特，还没真正尝过到底是什么味道。” 姜凝点头，随即进了屋。 再次返回院坝，她手里端着一碗辣椒酱，还有三把勺子。 苏楠第一个上前，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 入口有点辛辣，但后面却很柔和，还混杂着鸡肉丁和黄豆的味道。 苏楠又尝了一口，对这个味道很满意。 方源和范伟刚也拿着勺子尝了尝，二人同样露出了满意、赞赏的表情。 不等方源和范伟刚放下勺子，苏楠就来到姜凝面前，再次开口，“姜老板，我们是真心实意想买你配料，你能卖给我们吗？” “不好生意，我不打算卖配方。”姜凝拒绝。 “我们公司出一万块钱，你也不考虑吗？” 苏楠一脸得意看着姜凝，等着她松口答应。 毕竟自己给出的可是一万块钱啊。 这个年代的乡下，别说万元户了，就是千元户都能很少。 她一个配方就能卖出一万块，还有谁会拒绝？ 站在一边的李大牛和冯兴三人都傻眼了，一万块钱啊，有了这笔钱都可以盖楼了。 三人满脸欣喜看着姜凝，以为姜凝会答应。 就连方源和范伟刚也以为姜凝会答应。 然而姜凝笑着对苏楠摇头，“抱歉，我不打算卖自己的配方。” “姜老板，我出的不是一百块，也不是一千块，我出的是一万块钱啊，你真的不考虑卖给我们？” 姜凝坚定摇头。 这回轮到苏楠傻眼了。 他想不通自己抛出去的条件这么好，姜凝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他不服气，扫了方源和范伟刚一眼，继续游说道：“姜老板，你可要想清楚了啊，你自己拿着配方生产辣椒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挣够一万块？ 并且你也不能保证你的辣椒酱能永远挣钱，你还不如把配方卖给我，我……” “兄弟，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是来找姜老板长期合作的，我们商场正好缺这一款辣椒酱售卖，主要姜老板的东西好，今后的销量不成问题。”方源打断苏楠的话。 范伟刚：“我们饭店也需要这个辣椒酱来做调味品，只要我们饭店不倒，我们就会一直需要辣椒酱的。” 苏楠转头看向二人，“你们……” 姜凝对三人笑笑，率先对苏楠开口，“苏先生，你要是想买辣椒酱的话，合作就能继续谈，想买配方，你现在就能回去了。” “姜老板，你要认真考虑清楚啊。” “我从未想过卖配方，你不用再说了。” 见姜凝态度坚决，苏楠只能离开了。 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买姜凝的配方，买卖谈不成，他只能走了。 苏楠走后，姜凝继续坐下来和方源，范伟刚谈生意。 方源所在的商场，在省城开了好几家连锁店，听说姜凝的辣椒酱卖得不错，就来和姜凝谈买卖，希望能把她的辣椒酱摆放在自己的商场售卖。 范伟刚是饭店的厨师，他觉得姜凝的辣椒酱能如此受欢迎，一定有它的独特之处，所以想把辣椒酱买回去当调味品，让自己做出来的菜品更加受食客的喜欢。 二人都是真心实意想和姜凝合作。 听完二人的话后，姜凝答应和二人合作。 方源和范伟刚都先预定5箱辣椒酱，先拿去试试水，等后期生意好了，再继续大批量订购。 姜凝同意了。 三人商议，前期小批量订购还是按照3块钱一瓶，后期大批量订购的时候，姜凝会酌情放低价格。 姜凝让方源和范伟刚五天后来取货。 她也想看看自己的辣椒酱在省城，是不是也能一样卖得好。 商议妥当后，姜凝便送走了方源和范伟刚二人。 等二人走远后，冯兴疑惑看着姜凝，问：“姐，你为啥没一万块钱，把辣椒酱卖给苏楠呢？” “因为我的辣椒酱将来不止会给我挣回一万块来，还能挣回更多的钱。” “真的吗？” 姜凝点头。 一切才刚开始，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李大牛拍了拍胸口，道：“嫂子说能挣更多，那就一定能挣更多，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李红接话。 姜凝抬眼看向三人，“接下来五天要辛苦你们了，咱们要尽快投入生产。 红姐，你通知下去，五天完成10箱后，给大家放假一天，完成这次订单后，就发工资。 冯兴，你写了一个采购单子，你去县城买点黄豆，小鸡仔，还有坛子之类的东西回来。” “好。” 分工后，所有人都不闲着，都开始进入紧张的生产环节。 … 和姜凝谈崩的苏楠，并未急着离开黄山村。 他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遇到了林小芳。 林小芳自诩是黄山村的村花，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吸引了同村不少男人的目光，此刻也吸引了城里来的苏楠的目光。 苏楠吐了点口水在掌心，把头发整了整，缓缓走向林小芳…… 第56章 等我回来 苏楠拦下花枝招展的林小芳，主动打招呼，“姑娘你好，请问你们这里哪里有可以吃饭的地方？” 林小芳微微皱眉打量穿着西装的苏楠，“要吃饭回家吃啊？” “啊？你们这么大个村子，连一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吗？” 林小芳有些没听懂，满脸疑惑看着苏楠。 苏楠是从省城来的，省城遍地都是小吃店，小饭馆之类的地方，他不知道乡下农村只能回家做饭吃。 见林小芳不搭理自己，他赶紧解释道：“我是从省城来你们村子办事的，应该还没办好事，暂时不能离开你们村子，所以想打听个吃饭的地方。” “你真是省城来的？” 苏楠点头。 林小芳再次上下打量苏楠一眼，笑着问：“你来我们村找谁啊？” “我来找姜老板的。” “姜老板？”林小芳琢磨了一阵，忽然睁圆双目，“你找的是姜凝？” 苏楠赶紧点头。 对于和姜凝有关的事，林小芳都很感兴趣，她走近苏楠一些，开始询问起关于姜凝的事情。 苏楠把自己来黄山村找姜凝的前因后果，都如实告诉了林小芳。 林小芳听完后，震惊追问：“你真的愿意出一万块钱买她的辣椒酱配方啊？” “真的，老板吩咐我一定要买到姜老板的配方，可惜姜老板不愿意卖。”苏楠无奈叹息一声。 林小芳琢磨了几十秒，一脸得意说：“我是姜凝的弟妹，我能想办法让她把配方卖给你。” “真的吗？” 林小芳点头。 一个配方能卖这么多钱，傻子才不干呢。 想到那一万块钱，林小芳心里逐渐有了计划。 … 因为省城的两笔订单，姜凝当天就带着李红她们做辣椒酱。 接连忙活了两天，总算把两笔订单的10箱辣椒酱剁出来了，接下来就是配料，搅拌之类的活儿。 姜凝带着李红他们，一直忙碌到大半夜才把料配好，搅拌好放置在大盆子里。 忙完后，姜凝就让李红她们先回去休息了。 紧接着冯兴就来了厂子守夜。 嘱咐了冯兴几句后，姜凝就回家了。 似乎是知道姜凝这段时间很忙，沈安忽然懂事了许多，不再和姜凝对着干，甚至还会做晚饭，带着沈宁一起等她回来。 姜凝大半夜刚到家，发现堂屋还亮着灯，沈安带着沈宁坐在堂屋等她。 见状，她心疼的跨进堂屋。 “安安，阿宁，你们为啥还不睡觉？” 沈安表情复杂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沈宁对她笑笑，指了指身边的沈安，意思是沈安带着自己在等她回来。 姜凝心上一暖，径直上前，站在二人跟前，“以后我晚上回来晚了，你们就不要等我了，明白吗？” 沈宁没说话，转头看向沈安，似乎在请示他的意思。 沈安撇撇嘴，低头小声说：“谁非要等你啊，是阿宁要等你，我才带她等你的。” 姜凝不揭穿沈安，而是一脸认真转头看向沈宁，故意大声说：“那阿宁今后也别等我了，我没回来，你们就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好不好？” 沈宁对她点头。 满意摸了摸沈宁的头顶后，姜凝便带两个孩子进屋睡觉。 刚把他们送回房间，姜凝就打转离开，刚转身朝房门口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沈安喊住了。 “你吃晚饭了吗？” 姜凝愣了片刻，才回头看向他。 “我不吃晚饭了，好不容易瘦了这么多，我可不能再胖回去了。” 沈安快速看了她一眼，立即低下头，小声说：“其实你也没有特别胖，不用太在意别人说你胖的那些话。” “哟！安安知道关心妈妈了？” 被姜凝这样调侃，沈安小脸一红，赶紧否认，“我才没有关心你，我就是怕灶房的饭菜放坏了，爱吃不吃！” 说完，沈安就坐回到床上，再也不理会姜凝了。 姜凝对他笑笑，“好，我吃一点。” 替两个孩子关好房门，姜凝就去了灶房，随便吃了一口，把灶房收拾了就回房间睡觉。 … 隔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开，姜武就着急忙慌跑开敲姜凝家的大门。 姜凝和两个正在熟睡中的孩子，都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 担心沈宁会害怕，姜凝立即起床，先到沈安沈宁房间看了看两个孩子，安慰了二人几句，这才披着单衣去开门。 大门打开，姜凝皱眉看到满脸焦急站在门外的姜武。 经过上回的事，姜凝对姜武的不待见已经完全不用掩饰了。 不满看了他一眼，姜凝想也不想就要重新关上大门。 姜武立即将手从两扇大门的缝隙中间伸进去，急忙制止姜凝关门。 “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姜凝不耐烦打开门，问：“出啥大事了？” “妈，妈吐血了。” 姜凝微微皱眉。 “这两天妈就总说身体不舒服，地里的活路也没做，一直躺在床上休息，昨晚咳了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早上忽然吐血了，都把我吓坏了，你快跟我回家看看。” 吐血？ 她咋没听说王碧芳不舒服的话呢？ 见姜凝满脸不信任看着自己，姜武单手举起来，“姐，我真的没骗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跟我回家看看，妈真的快不行了。” 姜凝半信半疑看着姜武。 虽然她很不待见王碧芳母子，但二人好歹真是姜凝的血亲，要是王碧芳真的病了，她也不能真的不管。 “你等着，我回屋换身衣裳。” 姜凝回屋换了身衣裳，并且和沈安沈宁嘱咐了几句，就着急忙慌跟着姜武去了姜家。 灰蒙蒙的春末清晨乡下，一层薄雾萦绕在整个村子里，地面上的嫩绿小草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姜凝和姜武一路走得飞快，平常二十多分钟的脚程，今天就走了十多分钟。 回到姜家，二人来到王碧芳的屋子。 王碧芳的屋子还亮着昏黄的白炽灯，昏黄的灯光将王碧芳的小脸照得越发虚弱。 姜武指着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王碧芳，红着眼眶回头对姜凝说：“姐，你看我没骗你？” 姜凝没说话，缓缓来到王碧芳的床前。 “妈，我姐回来了。”姜武出声提醒道。 王碧芳虚弱无力睁开双眼，有气无力抬眼看向姜凝，气若游丝道：“凝啊，你回来了。” “您还好吗？”姜凝问。 王碧芳冲她摆摆手，“我没事，你别听姜武瞎说，我还能有啥事呢？” “哦，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落，姜凝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王碧芳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本就苍白的脸，经过一番剧烈的咳嗽后，忽然就变成了缺氧红。 见状，姜武焦急喊道：“姐，你不能走啊，你快看看妈。” 姜凝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王碧芳。 认识王碧芳这么久，她还当真是头一回见王碧芳这副模样。 想了想，她径直开口，“找医生看过了吗？” 姜武哭丧着脸摇头，“家里的钱都给你了，我、我没钱给妈找医生看病。” 姜凝：“……” 啥叫家里的钱都给自己了？ 那本来就是自己的钱好吗？ 冲姜武翻了一个白眼，她没好气说：“你以前要是好好干活儿，节省攒下一点钱，也不至于现在连给妈看病的钱都没有。” “姐，妈现在都这样了，你就别这样说了好吗？” 又看了王碧芳一眼，姜凝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姜武，“拿去请个医生给妈看病。” 姜武没伸手去接。 “咋了？不要？” 见姜凝要把钱收回去了，姜武立即伸手接过来，“这点钱也不够啊。” “那你说要多少？” “五百块！” 姜凝被气笑了，敢情是想从自己这里，把之前那五百块钱骗回去？ 没门儿。 “再多给十块，爱要不要。” 姜凝又掏出十块钱给姜武。 姜武把三十块钱收好，“妈的情况很严重，我打算带妈去县城的大医院瞧瞧。” “嗯，去！” 不管王碧芳曾经做过什么，现在也是生养她的人，现在还是个生病的老人，姜凝又不是冷血的人，还是希望王碧芳能好起来。 想了想，她抬眼看向姜武，“去了县城的大医院尽管治病，钱不够的话，再回来跟我要，一定要把妈治好。” “嗯。” 姜凝在姜家给他们做了早饭，看着他们吃完早饭，把碗筷和灶房收拾了。 把他们送到村口，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放心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姜家没看到林小芳。 黄山村的嫁娶习俗比较特殊，男女双方要定亲一年后才能正式结婚办酒席。 但在定亲后，男女双方就能住在一起，也就是定亲后，女方既能住在男方家，也能回自己的娘家住。 据说这个习俗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 古时候的人看重子嗣，定亲后一年女方如果能顺利怀上子嗣，一年后就能成亲，顺利嫁入男方家里。 如果不能顺利怀上子嗣，男方可能就不会迎娶女方。 这种反人类的习俗，在当时女性地位低下的古代，也没人提出异议。 姜凝没多想，以为林小芳是回娘家住了。 …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开了。 沈安沈宁也起床了，姜凝嘱咐他们洗漱，自己就去做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沈安忽然问起，“舅舅一大早来找你，有啥事吗？” “你外婆病了，让我去看看。” “外婆病了？”沈安有些震惊。 “嗯，你舅舅带他去县医院了。” “哦。” 沈安沈宁对这个所谓的舅舅和外婆没什么感情，小小的他们不懂生死，也就不关心王碧芳的病情了。 三人刚吃完饭，门外就有人在喊：“姜凝，小卖部有你的电话，你快去接一下。” “好，谢谢啊。” 姜凝把碗筷和灶房收拾后，就急匆匆去了村里的小卖部。 姜凝的小厂子开得火热后，村里人对姜凝的态度又转变了很多，甚至还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 小卖部的老板吴叔，见姜凝来了，立即笑着招呼，“快接！是和平打来的。” “谢谢吴叔。” 谢过吴叔后，姜凝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的沈和平愣了一下，才出声，“姜凝，你还好吗？” “挺好的。” 姜凝冷淡的态度，让沈和平有些受伤。 “你有啥事吗？” 沈和平回过神来，“我省城的工作快要完成了，三天后就能回来了。” “哦。” 沈和平才走一个月多月，就要急着回来，看来是找到自己的老相好了，要提前结束三个月的约定了。 她的厂子眼下逐渐步入正轨，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段时间的忙碌和控制饮食，她减肥的效果很明显。 虽然没称到底多少斤，但之前的衣裳明显不合身，大了一圈。 就连周春梅和沈安都说她瘦了不少。 所以她并不是很在意沈和平回来，和她结束关系之类的事。 发现姜凝的态度不冷不热，似乎对自己回不回来，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沈和平无奈叹息道：“你不想我回去？” “没啊，这里是你的家，你的村子，你想回来就回来呗。” “姜凝，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啥误会？你对我的态度咋和从前不一样了？” “没有啊，我不是一直这样嘛。” 姜凝心想：你特么心里一直想着别人，还背着我去城里找老相好了，我还能对你啥态度？ “姜凝……” “哎呀，你还有别的话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忙着呢。”姜凝不耐烦打断了沈和平的话。 沈和平有些无奈，敢情自己媳妇忙着挣钱，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了。 “听妈说你最近很忙，厂子办得不错，人还瘦了一圈。”沈和平说。 见他提到厂子，姜凝便将玻璃瓶子厂的事告诉沈和平。 说到最后，姜凝笑着感激着沈和平，“说起来也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找到玻璃瓶子。” “几年前的无心之举，没想到居然帮到你了。”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还带领王家村办厂子，怪不得你之前能给我那么多建议，你不如也自己办个厂子！肯定能挣钱。” 沈和平在电话那端笑笑，“我不为挣钱。” “那你为什么？” “我为所有人。” 姜凝没太听懂。 沈和平转移话题，关心道：“不管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嗯，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忙完这边的工作回家，等我。” “好。” 姜凝以为沈和平的意思是，等他回来结束三个月的期限，然后商量离婚的事之类的。 离婚就离婚，她对沈和平没啥感觉，只是想到两个孩子，居然有些舍不得。 挂断电话后，姜凝给了五毛钱给老板吴叔，刚打算离开，就被吴叔喊住。 “姜凝，听说你做的辣椒酱不错，我想买一瓶来尝尝。” “说啥买不买的，我下午就给吴叔拿一瓶来，给吴叔尝尝，好吃的话就帮我宣传宣传，打打广告。” “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事。” 和吴叔说了几句话后，姜凝便离开小卖部，去了厂子。 在厂子待了一整天，太阳下山姜凝才回家。 刚到家，又看到了姜武。 姜武还穿着早上离开时的衣裳，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县城回来。 看到姜凝后，姜武焦急来到她跟前，“姐，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咋了？” “妈，妈的病情很严重，已经在县城医院住院了，医院让我回家拿钱给妈交住院费，和后续的各种治疗费用。” “多少？” “两千块。” 姜凝微微皱眉，“妈得了什么病？需要花这么多钱治疗？” 不是她心疼钱，她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劲。 “医生说是肺啥的，我也看不太懂，病例和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你自己看看！” 说完，姜武把手里的病例和各种检查报告递给姜凝。 姜凝一页页翻开着，对王碧芳的病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王碧芳得了肺结核，而且是比较严重的肺结核，需要住院一段时间，进行长期药物治疗。 了解了王碧芳的病症后，姜凝又仔细盯着这些检查报告单子。 见姜凝一直盯着检查报告的单子，姜武疑惑追问：“姐，你看什么呢？” “你带妈去县城哪个医院看病的？” 姜武目光闪烁了几下，垂眸小声说：“就县城的医院。” “为什么这些检查报告单子上，没有医院的名字？你这些检查是在正规医院做的吗？” “当然是了。”姜武坚持。 “真的？” 姜武强行压下所有的慌张，对她点头，“是真的。” “那成，你明天带我去的看看妈，我看过之后再说。” “姐，妈都这个样子了，你难道还舍不得那点钱吗？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妈的命重要？” “不是钱和命的事情，我总要弄清楚妈到底得了什么病？” “检查报告不就在这里了吗？还有啥不清楚的？” 说完，姜武指了指检查报告。 姜武越是这样，就越是让姜凝觉得奇怪。 “妈病了，我出钱给妈治病，刚好我明天没事，我明天和你一起上医院去看看妈，顺便和医生聊一聊妈的情况。” 姜凝紧咬嘴唇，没再说话。 姜凝把检查报告单子递给姜武，“明天一大早，我们一起去县城看看。” “你厂子那么忙，你实在抽不开身，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成。” “不忙，我把事情交给别人做就成。” 姜武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县城了。 … 隔天一大早，姜凝和姜武同时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林小芳。 姜武和林小芳坐在一起，姜凝和他们坐在同一排，但中间隔了一条过道。 一上车，姜凝就靠着车窗开始睡觉，全然不搭理姜武和林小芳二人。 姜武和林小芳偷偷看了她很多次，才悄悄凑近小声说话。 姜武焦急问：“她跟着咱们一起去县城，这可咋办啊？” “没关系，有人会给我们想办法的。” “那人靠谱吗？” “比你还靠谱。” 见林小芳这样说，姜武脸上有些挂不住，往她身边凑了凑，“小芳，你这样说是啥意思啊？我哪里不靠谱了？” 林小芳嫌弃推了推他，“你还好意思说你靠谱？连你姐都搞不定，你哪里靠谱了？” “我……” “闭嘴！别被她听见了，你还想不想要钱了。” “想想想，嘿嘿……” 嫌弃白了姜武一眼，林小芳转头望向窗户，闭眼休息。 车子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县城的汽车站。 姜凝三人下车。 扫了周围一眼，姜武笑着靠近姜凝，“姐，你早上吃早饭了吗？我和小芳还没吃呢，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妈还在医院住院，你还能吃得下东西？”姜凝反问。 “我……” “不吃了，赶紧带我去看看妈。” 被姜凝这样说，姜武和林小芳什么想吃饭的想法都没了，只能先带她去医院了。 姜凝跟着姜武和林小芳沿着县城的石板大马路一直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出县城了，姜凝疑惑停下脚步。 “不是去医院吗？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姜武回头看向她，“是去医院啊，再往前面走一点就到了。” 姜凝之前和沈和平带沈宁去过县城的医院，知道县城医院在哪个位置。 这个位置分明就不是去县城医院的路。 “你们是带妈去的县城医院？”姜凝又问。 姜武心虚低下头，小声说：“不是县城医院，但也是一个很靠谱的医院，我们村之前好多人都在那看病。” 姜凝无语了。 王碧芳奄奄一息，眼看都要断气了，姜武还敢如此草率，带王碧芳去找赤脚医生看病？ 见状，林小芳也笑着打圆场，“姐，你别生气，不是我们想带妈去这种地方看病，是妈舍不得花钱，自己非要去那里看病的。 你也知道我们没啥钱，妈就是怕花钱，所以才坚决要在这里看病。” 林小芳倒是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不满扫了二人一眼，姜凝无奈道：“算了，走！” 姜武和林小芳继续带姜凝往前。 等来到姜武口中所说的“医院”时，姜凝傻眼！ 第57章 都是为了配方来的 说的好听是一个医院，其实就是一个赤脚医生开的小诊所，估摸着连诊所都算不上。 老旧的房子门口挂着一个沾满了灰尘的布帘子，掀开帘子进去，里面的桌椅板凳也是脏兮兮的，整个房子里还隐隐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姜凝刚进屋，就忍不住捂鼻子。 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姜武和林小芳，姜凝不满皱紧眉头，“你们确定妈在这里看病能看好？” “你这话咋说的？你是觉得在我这里就看不好病了？” 此时，从里屋出来了一个穿着发黄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头顶是一层雪白的头皮屑，走路都能往下掉的那种。 男人一边走向他们，一边接姜凝的话。 接完话，男人还不满上下打量姜凝一眼，“你是昨天送来那个病人的女儿？” “是。”姜凝大方承认。 男人坐在一条发黑的板凳上，还顺势翘起二郎腿，“我跟你说，你妈多亏了我，要不是我及时给她看病，她现在估摸人就没了。” 闻言，姜武和林小芳立即对男人道谢。 姜武：“谢谢医生，医生真是活菩萨啊。” “是啊是啊，太感谢医生了。”林小芳接话。 姜凝皱紧眉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姜武和林小芳，他们是有什么大病吗？这个男人说啥，他们就相信啥？ 扫了周围一眼，姜凝把鼻子捂得更紧了，“我妈呢？” “你妈在里屋躺着呢，现在的情况已经……”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姜凝直接就要冲入里屋，想找到王碧芳，把王碧芳带走。 她刚朝里屋迈出步子，就被姜武和林小芳同时拦下。 姜武死死堵住里屋的门口，“姐，你要干啥啊？” “我带妈去县医院看病。” “这里也能给妈看病，你为啥非要去县医院啊？再说了县医院那种地方就是骗咱们老百姓钱的地方，还是胡医生靠谱。 咱们村好多人都在胡医生这里瞧过病，胡医生治好了很多人的病。” 姜武又搬出大家都在这里瞧过病的理由来。 姜凝冷冷看着姜武，“人家在这里看病是人家的事，我现在不管人家，我就要带妈离开这里。” “姐，你不能这样啊。” 姜武和林小芳轮番劝说姜凝，就是不肯让她进屋带走王碧芳。 扫了姜武和林小芳一眼，姜凝转身回头看向胡医生，“我妈呢？” “就在里屋啊，你想带人走就带走！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你要是把人带走了，出了啥事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说完，胡医生便低头抠起自己指甲缝里的黑泥来。 姜凝看得一阵作呕。 就冲这地方的卫生条件，以及这个男人外貌，她也不相信这里是个能给人治病的地方。 “我一定要把人带走，要是出了啥问题，我自己担着。” 姜凝强硬的态度，让胡医生和姜武，林小芳都有些发愣。 三人软硬兼施，劝说阻拦了姜凝很久，姜凝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坚持要带走王碧芳。 就在姜凝即将闯入里屋的时候，王碧芳从里屋出来了。 王碧芳身形消瘦了不少，脸色苍白，整个人佝偻着身子，缓缓从里屋走出来。 看到姜凝后，王碧芳眼眶马上就红了，“凝啊，你来了。” 姜凝来到王碧芳跟前，扶着她在屋子里找了一个板凳坐下。 “您没事？” “我好多了，胡医生的医术很好，我比之前舒服多了。” “真的？” 姜凝半信半疑看着王碧芳。 她这副样子哪里像好多了的样子？ 王碧芳目光坚定点头，“我真的好多了。 刚才你们在外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想去县医院，我相信胡医生的医术，他一定能治好我的。” 胡医生听了这话，得意笑出声来。 姜武立即接话，“姐，你都看到了？妈都说了不想离开这里。” “是啊，你觉得这里不行，也该听听妈的意见？”林小芳接话。 胡医生满不在乎道：“要走就走，可别耽误我给别人瞧病。” 闻言，王碧芳立即笑着看向胡医生，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瞧病，我们都相信胡医生的医术。” 胡医生站起来，来到他们面前。 “既然你自己愿意留下，也说相信我的医术，那就要按照我的方式来治病。” “是是是，一定按你的来。” “好，那现在就交钱！先交三千块钱。” 听到“交钱”二字，王碧芳三人同时看向姜凝。 姜凝立即皱紧了眉头，不满追问：“昨天不是说好两千块钱，今天咋又变成三千块钱了？” “你妈的病情严重，需要住在我这里长期调养，我伺候她不得给钱啊？医疗费，餐饮费，住宿费啥的都不用给？” “你这个也太黑了，哪有人治病花这么多钱的？” 三千块在这个年代，是他们普通乡下人好几年的收入。 上回带沈宁去县医院住院，也没花这么多钱啊。 姜凝再次觉得这个胡医生有问题。 胡医生一听“黑”这个字，脸马上就黑了，不高兴看着姜凝，“你可以说我治病的医术不行，但你不能说我这里黑。 我给人看病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收费的，你居然说我黑？ 算了算了，你们这个病我不看了，你们赶紧走，别耽误我的时间。” “走就走。” 话音落，姜凝回到王碧芳身边，“我们走，不在这里看了，我们去县医院。” 姜武和林小芳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没说话，也没上前帮忙。 王碧芳忽然铆足了劲儿，甩开姜凝的手，冷声咆哮道：“我不走，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走。” 姜凝：“……” “我知道了，你就是舍不得花钱给我治病，想带我回去自生自灭。 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指望你了，你走！你就让我死在这里，你的良心过意得去，你就别来管我了。” 说完，王碧芳捶胸顿足痛哭起来。 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喊着：“他爸啊，你走得早，我一个人把这姐弟俩拉扯长大，可他们现在倒是好了，一个个都不管我了。 你别着急，我马上就下去找你了，你等着我啊。” 王碧芳哭红了双眼，打量了四周后，她便要一头撞向身后的木头桌子。 眼疾手快的姜武一把抱住王碧芳，哭着喊道：“妈啊，你这是干啥啊？她不给你瞧病，我给你找钱瞧病，我就算去卖血，卖肉，我也给你瞧病。” 说话的同时，姜武重新将王碧芳扶着坐下。 林小芳立即给王碧芳倒了一杯水，柔声安慰道：“妈，您别这样啊，您不是还有我们嘛，她不管你算了。” 三人在不停指责姜凝的无情冷血，仿佛是姜凝导致王碧芳变成这样的。 胡医生双手插在发黄白大褂的兜里，冷嘲热讽看向姜凝，“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碰见你这么狠心的女儿。” 姜凝满脸无奈，提高音量纠正胡医生的话，“我不是不给她瞧病，我是要带她去县医院瞧病，你搞清楚这一点。” “去啥县医院啊？你这样的借口我见多了，好多儿女都说带父母去县医院，实际上踏出我这里的门槛，就把人带回家了。 最后也不管老人的死活，把老人丢在家里，唉！造孽啊，可怜啊。” 姜凝百口莫辩，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与傻瓜论长短。 平息好情绪后，她冷静扫了眼前几人一眼，最后又想到胡医生之前的话。 “你觉得她可怜，你咋不帮她治疗呢？你不是医生嘛，老话都说医者仁心，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病死？” “我……” 胡医生第一回被人怼，一时有些语塞，反应过来后，才接话，“你看看，我就说你是舍不得钱？” “对，我就是舍不得钱，那你能治吗？” “你这个……” 胡医生没料到姜凝会直接承认自己舍不得钱，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来这里这么久，也说了这么多了，姜凝也懒得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 “我不是不给妈治病，我只是想带她去县医院治疗，如果你们愿意跟我去县医院治疗，那我们现在就去，医疗费我来出。 你们实在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妈的医疗费，就由你们出，我啥也不管了。” 说完，姜凝便走到了门口，一副你们不同意我就走了的模样。 姜武和林小芳交换一个眼神，姜武立即来到姜凝面前，死死拽着她的胳膊。 “你不能走，我们都是妈的儿女，现在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要拍屁股走人，你想都别想。” 姜凝满脸嫌弃看着姜武，用最后一丝耐性说：“我说了，去县医院的话，医疗费我出，不去我就不管了。” “你还是不能走，反正就是不能走。” 姜凝后悔自己浪费这么多的口水，和这些人说这么多。 他们就一点都没听进去。 她甩开姜武的手，将姜武甩出去一个踉跄。 “你们都不听我的，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瞧病，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姜凝掀开门帘子，就要往外走。 姜武立即追出去。 林小芳也扶着虚弱不堪的王碧芳追出去。 姜武在“医院”门口再次拽住姜凝，就是不肯让她走。 二人拉拉扯扯的行为，立即吸引了附近的人过来围观。 见有人来了，姜武哭着冲围观人群讲述起姜凝种种无情、冷血、不孝顺的行为。 大家听了姜武的痛诉，都纷纷对姜凝指指点点，开始劝姜凝。 “姑娘啊，那可是你亲妈啊，做人不能这样没良心啊，会遭报应的。” “你看看你妈都快不行了，你这做儿女的不能这样。” “老人家一辈子都不容易啊，你真的不对。” “……” 听到大家都帮着自己说话，王碧芳也开口了。 “你们不要这样说她，我这个病花钱太多了，她舍不得花钱也很正常。” “钱哪有人重要啊，做子女的咋说也不能不管爸妈啊？” “就是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把姜凝说成了一个为了钱就不顾的父母命的无情冷血，不孝的人。 姜凝不恼不怒，不慌不忙抬眼看向众人。 “既然这么多人看着，那我就再说一遍，你现在跟我去县医院瞧病，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不去的话，我就不管了。” 姜武：“妈都说了愿意在这里瞧病，你就是不愿意给妈瞧病，故意找什么去县医院的借口。 到时候等妈跟你走了，你直接就把人带回家了，肯定不会带妈瞧病的。” 围观的人们听了，又开始跟着姜武指责起姜凝来。 姜凝看着这些人，总算明白自己试图和他们讲道理是个错误的做法。 有的人不问对错，不问缘由，就喜欢断章取义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批判人家来抬高自己。 既然这些人都不肯相信自己，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面无表情面对众人，提高音量说：“既然你们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那你们就继续这样觉得！我没什么好说了，我走了。” 说完，姜凝再次要离开。 姜武立即上前拦住她，“你不能走，你今天一定要走。” “他要三千块钱，我哪里有这么多钱？你问问在场的人，谁能拿得出三千块来？” 众人听到三千块，都不说话了。 这年头三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不是寻常老百姓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即使这样，姜武还是不打算放过姜凝，“前些天不是有人要出钱买你的辣椒酱配方，你把配方卖给他，不就有钱了。” “你咋知道这件事的？”姜凝问。 “村里人都在说啊，我当然知道了。” 姜凝一脸狐疑盯着姜武，“真是村里人说的？” “当然了，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件事，我还能说假话吗？” 姜凝扫了姜武一眼，又看向后方的王碧芳和林小芳，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王碧芳这个病本来就生得蹊跷。 按照她之前看的检查报告单子，王碧芳都这么严重了，还不去好医院好好查查，还非要来这个小破医院治病。 就连医生说要三千块，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提前串通好的。 现在她全部都明白了。 姜凝勾唇冷笑，“辣椒酱的配方我是不会卖的，你们就是冲我配方来的？” “你说啥呢？” “妈真的病了？” 王碧芳焦急接话，“当然了，我还能骗你吗？” “我看真能。” 顿了顿，姜凝继续说：“想要我给钱也行，除非去县医院检查一遍，要是真有病，我马上在县医院给你办理住院手续。” “你这就是……” 姜凝打断姜武的话，“现场要是有人不相信，觉得我不是诚心要带我妈去县医院瞧病的，都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反正这里离县医院也不远，就麻烦大家走一趟了。” 围观的人们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当散散步，看看热闹，大家都表示愿意跟着去一趟。 见大家都愿意跟着去一趟，姜凝回头看向王碧芳，“走！这么多人都愿意跟着，你就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回家了。” 王碧芳嗫嚅着嘴唇，不敢接话。 姜武和林小芳对视一眼，二人也没接话。 他们的心虚表现，更加证实了姜凝的猜测。 “你们是盯上了我的配方了？病也是装的，啥检查报告，啥要三千块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站在门口的胡医生见情况不对，刚想趁姜凝不注意进屋，就被姜凝喊住了。 “胡医生，你来说说！” 胡医生心虚看着姜凝，小声接话，“这是你们家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你们爱咋闹腾就咋闹腾。” “真的和你没关系？那三千块钱咋说？还有那些检查报告单子？” “这个……” 胡医生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凝走近他一些，“其实你们就是一伙的，检查报告的单子是假的，三千块也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你这个医生不会也是冒牌的？” “你瞎说啥？我在这里给人瞧病这么多年了，当然是你真的。” “那检查报告的单子，和三千块钱都是假的吗？” “你……” 胡医生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们也察觉到事情不像刚才的那样简单，看得更起劲了。 也就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不然大家都要拍下来发网上了。 见王碧芳等人都不说话了，姜凝冷冷追问：“咋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孝顺，冷血无情吗？现在不说了？” 林小芳朝姜武使了一个眼色，让姜武说话。 姜武动了动嘴唇，实在是找不到话说。 “一堆骗子，以后别想我再相信你们了。” 说完，姜凝径直离开了这里。 姜凝走后，围观的人们开始问王碧芳，到底怎么回事，王碧芳懒得搭理他们，就跟着胡医生回了屋子里。 几人还在继续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姜凝带着一肚子火走远了，越想越觉得生气。 亏她还以为王碧芳真的要病死了，还想出钱给她治病，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为了配方，串通好一起来骗自己。 有的人，你真的就不能对他们太善良了。 姜凝走着走着，忽然来到了公安局门口。 公安局白底黑字的条形牌子就立在眼前，她想了想，径直进入公安局，把胡医生那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和公安同志说了。 公安同志意识到胡医生的这种行为属于联合诈骗，再加上卫生条件不达标等情况，便通知了卫生管理局。 公安局联合卫生管理局同时出动，跟着姜凝去了胡医生的小地方。 … 姜凝带着公安局和卫生管理局的同志们，来到胡医生的小地方敲门。 胡医生开门，看到好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子，被吓了一跳。 视线最后落在姜凝身上，便什么都明白了。 公安同志扫了胡医生一眼，用公式化的口吻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这里涉嫌诈骗，我们过来了解情况。” 胡医生立即认怂，“公安同志，不关我的事啊，这件事都是她的家人搞出来的，我就是配合她家人而已。 再说了我也见到啥钱，这也不是诈骗啊。” 公安同志和卫生管理局的同志都没说话，进屋仔细把他的小屋子打量了一遍。 公安同志和卫生管理局的同志商量了片刻，公安同志站出来说：“你虽然没有构成诈骗，但这种行为很恶劣，也是要批评教育的。” “是是是，我接受批评教育。” 公安同志不说话了，卫生管理局的小林同志站出来。 “你在这个地方当医生给人看病？” 胡医生没见过卫生管理局的同志，不清楚小林是什么来头，大胆点头。 小林指着他这个脏兮兮的地方说：“你这里不符合我们县的卫生标准，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怀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医生，还胡乱给人看病，我们现在要依法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同志，不是啊，我、我没有胡乱给人看病，我真的是医生，我们祖上就是医生，我们一家人都是……” 小林没听他解释什么，直接在屋子里翻了翻。 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柜子里，翻出一些胡乱掺杂在一起的药材，小林拿给胡医生看。 “你说你是医生，医生就是这样保存药材的？” “我、我……” “给我老实点，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去。” 不管胡医生怎么解释，小林还是把他带走，暂时查封了胡医生的小诊所。 王碧芳等人看着胡医生被带走，一句话也不敢说。 公安最后把王碧芳等人也批评教育了一番，才离开这里。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姜凝不想和王碧芳他们说话，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走了。 时间还早，姜凝便在县城闲逛，一直逛到太阳下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县城的汽车站去。 她刚走到汽车站前的一个路口，就被一帮人堵住，将她带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第58章 护你平安 姜凝被堵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满脸防备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 为首一个穿着花衬衣，脸上有一条醒目刀疤，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的男人，走着八字步缓缓靠近她。 站在姜凝跟前，刀疤男趾高气扬伸出手指着姜凝鼻子，问：“你叫姜凝？” “对。”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姜凝微微皱眉，没回话。 刀疤男把手移动到身边，扬着下巴继续说：“这里是县城，县城有我们县城的规矩，你一个乡下人还不懂县城的规矩？” “啥意思？” 姜凝沉着冷静问道。 刀疤男撇嘴冷笑，“最近听很多人提起你，你在县城出名了。 你在县城卖辣椒酱，破坏了市场平衡，导致其他人没生意可做，今天又恶意举报一个医生，让医生也没法做生意了，你说你出名不？” 姜凝无奈笑笑，没想到自己在县城做生意，遭到这么多人的记恨。 “你们是谁？这些事轮得到你们来管吗？”姜凝冷静问。 刀疤男笑了。 随即指着自己，问姜凝，“你不认识我？” “你很出名吗？我必须认识你？” 刀疤男带来的几个兄弟恶狠狠瞪着姜凝，不耐烦开口，“姓姜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他叫南哥，是负责保护咱们县城小商贩的合法权益的。” 姜凝明白了。 这个年代人们刚刚能自由做买卖，像这种小商贩没有营业执照，也无法规范管理。 有人就盯上了这一块，打着保护小商贩的合法权益收保护费，实则就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偏偏这些小商贩还心甘情愿交保护费，让这些二流子来保护自己。 可笑至极。 姜凝冷笑道：“我没听说过什么南哥，我很忙，你们有事就说，没事我就走了。” 姜凝的态度让南哥等人一愣。 他们在县城见过不少小商贩，大多都是不愿意惹麻烦，乖乖交保护费的人，今天倒是新鲜，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南哥不耐烦看着她，继续说：“我就问你一句，你今后还想在县城做生意不？” “当然想啊。” “想在县城做生意，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不然的话……” “我在县城做生意，只遵守法律和自己的道德，别人的规矩我实在很难去遵守，因为我很忙，没空。” 姜凝冷声打断南哥的话。 南哥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大概是见惯了对自己低眉顺眼的人，忽然碰到一个和自己对着干的人，他们几个都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况且对方还是个女人，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还能被一个女人唬住了？ 南哥冲身边的几个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让大家靠近姜凝，把姜凝团团围住。 见大家把姜凝围住后，南哥继续抬手指着姜凝，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现在认错，我还能……” “我没有错，咋认错？” “你……” 南哥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凝堵了回去。 咽下去难受，说又说不出来。 南哥恶狠狠瞪着她，冷声警告道：“我劝你还是老实听话，不然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姜凝扫了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几人一眼，动了动嘴唇，“那你们可千万别客气。” 南哥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姜凝就是油盐不进，丝毫不肯认怂。 见姜凝说不听，他们索性也就不说了，摩拳擦掌打算直接动手。 姜凝撸了撸袖子，摆出一个接招的架势。 南哥等人满脸诧异，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个娘们儿还会两下子，那就看你有啥本事了。” 说完，南哥等人一起对姜凝发起攻击。 姜凝躲开了率先攻击自己的人，随即一个漂亮横踢，直接踢在那人的后背上。 那人被踢出去一米远，狼狈跌倒在地上。 其余见状，继续攻击姜凝。 姜凝拽着一个靠近她的男人的手腕，随即一记勾脚踢向他的胸口。 踢完后，她并未松开这个人，而是借着他的力，跳起来一记横踢，直接把剩下的几人全部都踢倒了。 短短五分钟不到，姜凝一个人打倒了六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几个男人倒在地上，嘴里哼哼着，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打倒。 满意扫了一眼倒地的男人们，她居高临下来到自称南哥的人跟前。 “现在还要让我守你们的规矩吗？” 南哥不敢说话了。 “回去告诉那些人，得罪了我，他们只会死得更难看。” 说完，姜凝转身便要走出小巷子。 她刚迈出一步，不服输的南哥忽然站起来，想从背后偷袭她。 察觉到不对劲的姜凝，灵敏躲开南哥的偷袭，顺势又是重重一脚踢向南哥，直接将他踢出了小巷子，跌落在大街上。 此时，刚好被路过的公安碰见了。 公安走过来询问情况，几个男人一口咬定姜凝打他们，再加上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公安便要把他们几个人都带回公安局问话。 姜凝看了看落山的太阳，对公安同志解释道：“公安同志，是他们来找我麻烦，我才会对他们动手的。 我现在还要赶班车回我们村，公安同志能不能不带我回去了。” “那可不成，你们在街头打架，影响很不好，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跟我们回公安局说清楚。 我们公安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公安同志一本正经道。 姜凝满脸无奈，“可我真的要赶班车，晚了我就回不去了。”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姜凝：“……” 南哥几人得意扬扬看着姜凝，甚至还故意对她露出挑衅的笑。 他们打不过姜凝，也要让姜凝跟他们一起进局子里。 瞪了南哥几人一眼，姜凝无奈妥协道：“行，我跟你们回去。” … 姜凝和南哥几人被带到了公安局，姜凝把他们打架的原因，一五一十告诉了公安，并且还特意强调了南哥几个收保护费的行为。 公安问过姜凝后，又去问了南哥几人。 双方各执一词，因为涉及了收保护费的事，公安只能暂时将他们留在审讯室配合调查。 等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才能把姜凝放走。 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姜凝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心里开始着急了。 想了想，她对公安点头，“公安同志，我留下来配合你们调查，但我想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别担心。” 公安答应让她打电话，把她带到公安局的传达室。 姜凝拨通了村里小卖部的电话，让吴叔喊周春梅来接电话。 约莫等了十多分钟，周春梅接到电话。 姜凝对电话那端的周春梅说：“妈，我今天在县城错过了回村的班车，今天回不去了，您晚上帮我去看看安安和阿宁，可以吗？” “你咋了？” 周春梅的嗓门儿很大，姜凝不得不把电话的话筒拿远一些，免得被她的声音震到耳朵。 “我没啥事，就是错过了班车，我没事，明天就回去了。” “哦，那成！” 顿了顿，周春梅又问：“那你住哪里啊？” “我随便找个旅馆凑合一晚上，您就别担心我了。” “好！那你自己注意一点啊。” “嗯。” 自从周春梅对她的态度转变后，对她的关心也多了不少，她已经从最开始不习惯，到现在习以为常了。 同样都是当妈的人，王碧芳和周春梅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的。 嘱咐完周春梅后，姜凝挂断了电话，又被带回了审讯室。 因为审讯室条件有限，姜凝只能和南哥几人待在一间屋子里。 趁公安同志离开上厕所的功夫，南哥凶神恶煞来到姜凝面前。 “真有你的，你给我等着，只要老子不死，老子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姜凝靠墙坐着，面无表情看着南哥，好言相劝道：“我劝你还是走正道，别总想着靠歪门邪道不劳而获，你这样的人没啥好下场的。” “老子做事，还需要你来管？” 姜凝勾唇笑笑，“本来我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遇上你这种人了，我就不能不管，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邪到底能不能压正。” 南哥恶狠狠指着她，握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行，你给我等着，我在县城有人，我明天就能出去了，等我出去后，我一定要弄死你。” “说不定你没有出去的机会呢？” “你现在就嘴硬！有你哭的时候。” 姜凝冷哼一声，懒得再搭理他们，自己坐在角落发呆。 … 第二天一大早，公安同志给姜凝他们带来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公安同志就外出调查南哥的事了，姜凝和南哥一帮人还要继续留在审讯室里。 转眼间一天又过去了，眼看太阳偏西，天再次黑下来，姜凝无奈看向看守他们的公安同志。 “同志，请问你们调查清楚了吗？我啥时候才能回家啊？” 公安同志知道他们在这里快两天了，便耐心和姜凝解释道：“我同事还在四处找人调查他们几个收保护费的事情，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你今天是回不去了。” 姜凝满脸无奈。 昨天没回家，跟周春梅说错过了班车。 今天又不能回家，她该找什么理由和周春梅说呢？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公安同志问她，“你还要给家里人打电话吗？” “嗯。” “走！我带你去传达室打电话。” “谢谢同志。” 公安同志带姜凝去了传达室，姜凝再次拨通村里小卖部的号码。 电话响了没几声，对面就传来了吴叔的声音。 “吴叔，我是姜凝，麻烦您喊我婆婆来接个电话。” “是姜凝啊，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喊去。” “好，谢谢。” 姜凝等了几分钟，周春梅就接起了电话。 周春梅在电话那头，着急忙慌问：“和平媳妇，你咋还没回来啊？你没事？” “我没事，有点事耽搁了，我今天估计也回不去了，您再帮我照顾下安安和阿宁，麻烦您了。” “你在县城没发生啥事？”周春梅问。 “没，您别多想。” 为了不让周春梅起疑心，姜凝立即转移话题，“我这边还有事，我就先挂电话了，辛苦您再帮我照顾两个娃一晚上了。” 说完，姜凝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周春梅，握着电话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她总觉得姜凝有啥事瞒着自己。 越想越不放心，她焦急回到家，拿上了电话本，又返回小卖部。 把电话递给老吴，她急忙喊道：“老吴，你赶紧给我家和平去个电话。” “好。” 老吴没多问，立即给沈和平打电话。 约莫十多分钟后，沈和平来接听电话。 听到沈和平的声音，周春梅把姜凝的事全部都告诉了沈和平。 听完后，沈和平疑惑问：“她两天没回黄山村了？一直留在县城里？” “是啊，连着给我打了两回电话了，让我帮忙照看两个娃，你说她在县城是不是碰到啥事了啊？ 她一个女人家两天不回家，我心里实在不放心，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看这该咋办啊？” 沈和平盯着墙上的时钟，想了几十秒才回话，“妈，您别担心，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你咋处理啊？” “我现在就回县城看看。” “你要回县城？” “嗯。” 不敢继续耽搁，沈和平和周春梅说了几句，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沈和平立即收拾东西，让单位开车的小刘连夜送他回县城。 … 大半夜的公安局静悄悄的，姜凝却全然没有睡意，站在审讯室的窗户前，一直望着窗外。 看守他们的公安同志，单手支撑着桌子，正在打瞌睡。 眼尖的南哥见状，和身边的几个兄弟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男人趁机跑向姜凝，从背后狠狠踹了她一脚。 姜凝没设防，被踹到墙上，鼻子重重磕在水泥墙上，立马就开始流鼻血。 审讯室的动静惊醒了公安同志，公安同志起身看向他们。 “怎么了？” 姜凝捂着流血的鼻子，恶狠狠回头看向南哥几人。 南哥笑着看向公安同志，不要脸解释道：“公安同志不好意思啊，我的一个兄弟睡迷糊了，不小心踹了这个女同志一脚。” 公安同志听出南哥他们是故意的，便走到他们跟前来。 “我警告你们，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能随便乱来的地方，当心我收拾你们。” 南哥：“不敢不敢，都怪我这个兄弟睡觉惹事，我不让他睡了。” 白了南哥几人一眼，公安同志转头看向姜凝，“你没事？” 姜凝没说话。 鼻子都破了，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能没事吗？ 见姜凝不说话，南哥故意提高音量说：“实在不行，你也踹我兄弟一脚出气？” 南哥以为这里是公安局，现在又当着公安同志的面，姜凝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正满脸得意、挑衅看着姜凝。 想让姜凝把这个哑巴亏咽下去。 姜凝冷冷道：“好啊。” 话音落，姜凝都不给公安同志反应过来的机会，就冲到了刚才踹她的男人面前，一脚狠狠踹向那个男人。 男人被姜凝一脚直接踹到了门口，整个人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 南哥和公安同志都傻眼了。 姜凝用袖子擦了擦鼻血，拍了拍手看向公安同志，“是他们自己要求我踹的，这不能怪我。” “你……” 公安同志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南哥等人，大声批评道：“你们当这里是菜市场啊？想打人就打人？谁敢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南哥立即接话。 公安同志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南哥把被姜凝踹倒的人扶起来，那人疼得站都站不起来，嘴里一直嚷嚷着疼。 姜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因为姜凝的那一脚，南哥等人离她远远的，谁也不敢再去招惹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凝仍旧全然没有睡意。 而反观南哥等人，早已经睡得像死猪一样。 因为姜凝被踹的事，公安同志不敢再打盹儿了，打起精神盯着他们。 此时，审讯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公安同志立即转头，看到了站在朦胧夜色里的沈和平。 “同志，你找谁啊？” “我找姜凝。”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 “她现在……” 沈和平打断公安同志的话，“她现在只是留在你们这里配合你们调查事情真相，而不是罪犯，我身为她的家属，有权利见她一面。” 公安同志上下打量了沈和平一眼，看出他不像是普通人。 再加上沈和平说的话也有道理，就带沈和平进入审讯室。 沈和平刚进入审讯室，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姜凝。 审讯室昏暗的灯光笼罩在姜凝浑身上，让沈和平心中为之一动。 二人分别不到两月，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比之前更好看了。 姜凝也看到了他，震惊站起来，“沈和平？你咋来这里了？” 沈和平没说话，忽然就有些生气了。 她出这么大的事，人都被扣在公安局了，也不知道打电话给他。 说明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人。 公安同志对姜凝招招手，“姜凝，你过来一下，你丈夫来看你了。” 姜凝来到沈和平跟前，继续追问不说话的沈和平，“你咋来这里了？” “不想让我来？” “不是，我只是……” 沈和平生气打断姜凝，“姜凝，你是我媳妇，不管你出了任何事，你第一个想到的人都应该是我。 只要你出了事，就算我远在天边，都会马上飞奔向你赶来，一定会护你平安。” 姜凝愣住了。 二人好久不见，咋一见面沈和平就跟自己说这些？ 他不是去找他的老相好了吗？ 刚才那些话又是啥意思？ 见姜凝傻愣在原地，沈和平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姜凝捂着被弹的地方，“疼……” 姜凝嚷疼的时候，眼尖的沈和平看到了她鼻子的异状，皱眉问：“你鼻子咋了？” 姜凝捂住鼻子，眼神游移道：“没事。” “真没事？” 姜凝不说话了。 沈和平满脸严肃转头看向公安同志，“同志，我媳妇的鼻子咋了？” 公安同志挠了挠后脑勺，看向角落熟睡的南哥几人，把姜凝被那人踹了一脚，以及姜凝也踹了人家一脚的事都说了。 沈和平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人都在这里了还敢动手，谁给他的这个胆子？” 公安同志满脸无奈，对待有的二流子，他们有时候也没办法。 到县城后，沈和平就找了自己在县城公安局的同学，打听清楚了姜凝的事。 然后就立即来了公安局。 清楚事情的始末后，沈和平柔声安慰道：“我来了就没事了，你先回去睡觉，我在这里守着你，我看谁还敢对你动手。” 姜凝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沈和平，觉得此时的他浑身都笼罩着一层英雄的光泽。 怪不得古代人被救之后，都要选择以身相许。 她被沈和平救了，也想以身相许了。 可惜人家心里已经有人了。 唉！ 幽幽轻叹一声，姜凝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道是不是沈和平在这里守着自己的原因，后半夜姜凝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 梦里她和沈和平两情相悦，没什么老相好，幸福相伴一生。 姜凝睡着后，沈和平向公安同志继续了解南哥一伙人的事，顺便把南哥这帮人的底细问了个仔仔细细。 从公安同志口中得知，南哥这帮人经常在县城惹事生非，这已经不是头一回进公安局了。 也不知道这帮人有什么本事，每次公安同志们去找群众调查他们的事，大家就好像都约定好了一样，都说不知道不认识这些人。 公安同志们每次都因为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几进几出后，这帮人也就变得肆无忌惮了，还居然敢在审讯室对姜凝动手了。 听完这些人的事后，沈和平逐渐黑下脸。 敢欺负姜凝的人，他一定都不会放过。 这帮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59章 抱紧我 姜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一缕清晨的斜阳从窗户穿进来，刚好撒在她脚下。 双眼适应了眼前的亮度，她猛然想到了沈和平，倏然起身看向审讯室门口的位置。 当看到那里空荡荡的，她内心竟滋生一抹失落。 看来昨晚都是做梦了。 她居然梦到沈和平来找她了，真是可笑。 幽幽叹息一声，她带着满腔失落刚坐下，公安同志拿着一个铝制饭盒进来了。 公安同志抬眼看向她，“姜凝，你丈夫给你买的早饭。” 丈夫？ 真是沈和平？ 她倏然起身来到公安同志面前，焦急追问：“同志，你刚才说我丈夫？” “对啊，你都忘了？” 姜凝没说话，盯着公安同志递来的早饭，正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她记得昨晚沈和平来了，还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让她不要担心，一切都交给他之类的。 所以自己不是做梦，沈和平真的来了。 见她愣在原地，公安同志笑着说：“别发愣了，赶紧吃饭去！你丈夫怕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一大早特意出去给你买来的。” 姜凝捧着饭盒，心里暖暖的。 “那他人呢？”姜凝问。 “他给你买了饭，就让我交给你，然后就出去了。” “他没说去干什么吗？” 公安同志摇头。 姜凝没继续问下去，沈和平一向神神秘秘的，她好像对他的事了解得很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法去猜测他会做什么。 姜凝刚要拿着饭盒回去，就听公安同志接着说：“你丈夫临走之前，让我告诉你，安心在这里等他，他会处理好一切事情来接你。” 处理好一切？ 姜凝有些疑惑，不确定他到底要去处理什么。 没多想，她捧着饭盒回到墙角的位置。 掀开饭盒，里面是她减肥吃的清淡蔬菜粥，还零星飘着一点肉丁。 她盯着饭盒里的蔬菜粥，忽然就勾唇笑了。 除去沈和平心里还想着别人之外，他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丈夫。 对孩子关怀备至，对她也很贴心，又有稳定的工作，关键人也长得帅。 想到这些，姜凝竟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男人不是自己的。 她带着满腹遗憾吃饭。 刚吃了几口，一旁的南哥开口了，“同志，为啥她都有早饭吃了，我们啥也没有啊？” 公安同志不耐烦回话，“人家是她丈夫给送的饭，你们有媳妇吗？让你们媳妇给你们送饭来呀。” 闻言，南哥只能闭嘴。 他们这种人别说媳妇了，大姑娘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哪里有娶媳妇的机会。 南哥几人流着口水，看着姜凝吃完了早饭。 快到晌午的时候，沈和平就回来了。 和沈和平一起来审讯室的还有公安局的一个领导。 看守姜凝他们的公安同志，见了领导立即站起来，主动打招呼，“曹主任好。” “辛苦了。” “曹主任客气了。” 说完，曹主任随即看向姜凝和南哥等人，“姜凝，你可以回家了。” 姜凝愣住。 沈和平对她笑笑，柔声说：“不想回家了？” 姜凝当然想回家了，她才不愿意继续和这几个讨厌的老鼠待在一起。 她立即走到沈和平身边。 南哥等人见姜凝走了，纷纷起身看向曹主任和沈和平。 “为啥她能走，我们还不能走啊？” 曹主任双手背在身后，满脸愤慨看着他们。 沈和平抬眼，缓缓开口，“钟南，两年前在县城东边，因为收保护费和一个小商贩发生肢体冲突，动手把小商贩打成重伤，小商贩半月后身亡。 小商贩的家人屡次想到公安局来告你们，都被你们以各种手段胁迫，导致他们不能为自己的家人伸冤。 今年你们更是直接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想让他们一家在这里待不下去。 这些事，都是你们做的？”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没有做过这些事。”钟南满脸心虚，低头否认道。 姜凝愣愣看着沈和平，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沈和平料到钟南不会承认，随即对门外招招手，紧接着一个头发半白的妇女慢慢走进来。 妇女见到钟南一伙人后，立即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骂道：“畜生，就是你们这几个人畜生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我、我要……” 妇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和平柔声打断，“你先不要激动，坐下来慢慢说，这里是公安局，公安同志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 妇女感激看向沈和平，“谢谢你，谢谢你们。” 姜凝疑惑看着忽然出现的妇女，以及心虚、慌乱的钟南几人。 “这到底是咋回事？” 曹主任笑着说：“还是要多亏了和平……” 沈和平昨晚到了县城后，马上就和公安局的同志们了解钟南这些人的情况。 分析后，他一大早就去找钟南的犯罪证据。 经过沈和平大半天的努力，总算找到了深受钟南迫害的一家人。 了解完这家人的情况后，他又去了这家人住的村子，以及男人生前一直做小买卖的地方打听。 证实那家人所说的话属实，便将妇女带回了公安局。 妇女是死去的小商贩的妻子，明明才40岁不到的年纪，却头发半白，好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丈夫死后，妻子一夜白头。 两年来不断被钟南这些人威胁、陷害，导致她变成了这样。 听完曹主任的话后，姜凝攥紧了拳头看向钟南几人，她真后悔之前对钟南几人下手太轻。 她就应该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带着残疾在牢里度过余生。 扫了钟南几人一眼后，她又看向跟前的沈和平。 清楚看到他眼底的乌青，以及满身的风尘仆仆和疲倦。 也就说他昨晚从省城回来后，就没合过眼，一直在处理这件事。 姜凝看着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发现姜凝一直盯着自己，沈和平勾唇笑笑，“咋了？一直盯着我干啥？” “你一个晚上没合眼？” “我不累。”只要你没事就好。 姜凝垂下头，小声说：“谢谢你。” 沈和平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和我还要这么客气？” 姜凝发现他这次回来后，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总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就好像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似的。 曹主任看着姜凝和沈和平二人，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样的一面，上学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会出家当和尚呢。” 姜凝惊奇看着曹主任和沈和平，“你们是同学？” “对，和平可是我们班上的尖子生，他啊……” “扯远了，还是先处理这几个人！”沈和平打断曹主任的话。 “对对对。”曹主任回过神来，继续看向钟南，“钟南，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钟南说不出话来。 曹主任转身看向妇女，“同志，你放心，你家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该有的赔偿也一分都不会少。 我们公安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一定会替人民群众讨回公道。” “谢谢你们。” 人证物证都有了，钟南这些人是跑不掉了，都放弃了抵抗，老实了许多。 见曹主任问话问得差不多了，沈和平盯着钟南几人问：“昨晚是谁对我媳妇动手的？” 钟南几人虽没回话，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蹲在角落的一个男人。 沈和平扫了男人一眼，转头看向姜凝，“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有几句话和他说。” “你要……” “没事，你先出去！” 姜凝没继续多问，走出了审讯室。 姜凝走后，曹主任和负责看守的公安同志对视一眼，二人一前一后开口。 “同志，我先带去你做个记录，你跟我走！” 说完，曹主任就带着妇女走了。 公安同志：“我去上个厕所。” 几人陆续离开，审讯室就剩下沈和平和钟南几人了。 沈和平满身怒意，径直来到钟南几人跟前，目光锋利得如同刀子一样。 钟南心虚问：“你、你要干什么？” 沈和平一言不发拽起对姜凝动手的人。 随后，等在审讯室外的姜凝，就听到审讯室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叫喊声。 叫喊声持续了十多分钟才停下，然后沈和平就从审讯室出来了。 见状，姜凝上前追问：“你没事？刚才里面发生了啥？” “没事，咱们走！” “哦。” 姜凝没多问，被沈和平牵着手走出公安局。 出来后好久，姜凝还被沈和平紧紧牵着手，并且沈和平还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偷偷转头看向沈和平，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沈和平停下脚步，问：“咋了？” “你……” 话没说完，姜凝指了指被沈和平牵着的手。 沈和平没多想，以为她是害羞了，便松开她的手。 “饿了！咱们去吃晌午饭。” “嗯。” 沈和平带她去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些素菜。 姜凝望着桌上绿得头皮发麻的素菜，又偷偷瞟了沈和平一眼，他该不会是想暗示我什么？ 姜凝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抬眼看向一本正经吃饭的沈和平。 “你为啥点的全是绿色菜？” 沈和平停下筷子，“你不是减肥嘛，我就点了你爱吃的。” “哦。” 原来是要陪自己吃素菜，早说嘛。 二人继续吃饭。 姜凝因为减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见状，沈和平抬眼看向她，“你不吃了？” “嗯，饱了。” “你减肥倒是挺有成效的，你瘦了很多。” 闻言，姜凝惊喜睁圆双目，追问道：“真的吗？” “嗯。” “咱俩快两个月没见，你说我瘦了，那我肯定是瘦了，总算能减下来了，嘿嘿……” 沈和平幽幽扫了她一眼，小声说：“你也知道我们快两个月没见了？那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姜凝看着他，仔细想了很久，才问出口。 “你在省城找到你想找的人了吗？” “找到了。” “那就好。” 嘴上说着“那就好”，姜凝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 察觉到她怪怪的，沈和平放下碗筷看向她，“你咋了？你是不是……” “我没事，我挺好的。” “真的？” “嗯。” 沈和平虽然还是觉得姜凝哪里不对劲，但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了。 结账后，沈和平带着姜凝走出小饭馆，见时间还早，还不到回村里班车发车的时间点。 想了想，他转头盯着姜凝说：“我们去逛逛！” “好。” 沈和平带姜凝来到一个商场，直接把她带到了女装区。 这个年代的服装款式比较单一，一般就是连衣裙，花格子衬衣，立领的确良之类的衣裳。 沈和平指了指店里的女装，对姜凝说：“我看你身上的衣裳也不合身了，你买两件合适的衣裳！” “不用，我家里还有好多衣裳，我回去改改还能穿。”姜凝摆手拒绝。 “咱们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没给你买过衣裳，也该给你买几身了。” “我真不用……” 姜凝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服装店的售货员就笑着走过来了，主动和他们搭话。 “姐，大哥对你真好啊，好多男人抠抠搜搜，都舍不得给自己媳妇买衣裳，生怕自己穿好看了，大哥还主动要给你买衣裳，真是难得啊。 既然大哥有这份心思，你就挑几身，别推辞了。” 沈和平：“对，挑几身！” 姜凝看着沈和平，猜测他找到老相好，马上就要踹了她，所以给她买几身衣裳补偿一下。 这样一想，她就不再拒绝了，大大方方走进店里，认真给自己挑选衣裳。 因为考虑到自己减肥还未成功，她给自己挑选的是普通上衣和长裤。 但售货员却拿了店里一款连衣裙递给她，“姐，你试试这个，这是我们店里的新款，好多人都喜欢这个。” 姜凝扫了连衣裙一眼，立即拒绝道：“算了，我穿不了这个。” “能穿的，你拿去试试。” 沈和平盯着连衣裙，“试试！” 在沈和平和售货员的合力劝说下，姜凝拿着连衣裙来到店里的试衣区。 店里的试衣区很简陋，就是在店里的一个角落拉了一块帘子。 姜凝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试衣裳，心里总是没啥安全感。 她迅速穿上连衣裙，发现连衣裙还挺合身，没想到自己居然瘦了这么多。 整理好连衣裙后，她从帘子后面出来。 沈和平看到身穿连衣裙的她，愣住了。 售货员面带笑容看着她，对自己给她挑选的连衣裙很有自信。 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咋样？是不是不好看啊？” 沈和平没说话，还在继续发愣。 “我就知道不好看，我进去换了。” “别。” 沈和平快步来到姜凝跟前，抓住她的手腕，笑盈盈对她说：“很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一旁的售货员听了，捂嘴笑笑。 姜凝忽然就羞红了脸，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瞎说啥呢，还有别人在呢。” “我什么都没听见。”售货员接话。 售货员的话，让姜凝的脸更红了。 她转身想回到帘子后，把身上的连衣裙换下来，却被沈和平拦下。 “不要换，就穿这个！” “真的好看吗？” “好看。” 见沈和平说了很多遍好看，姜凝姑且相信他的话，就穿着连衣裙没脱下来。 随后沈和平又给姜凝挑选了一身夏季的连衣裙，还有她喜欢的长裤上衣。 付钱的时候，沈和平眼睛都没眨一下，大大方方掏钱结账。 售货员收了钱，帮他们把衣裳装好，满脸羡慕看向姜凝。 “一看姐和姐夫的感情就很好，姐，你真幸福，好羡慕你。” 售货员的话很中听，沈和平听得喜上眉梢。 姜凝却不这样认为，沈和平不过是为了补偿自己罢了，哪有啥感情好和幸福一说？ 她冲售货员尴尬笑笑，便拎着东西走出店里。 沈和平追上她，顺手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我来拿！” 姜凝没拒绝，就让他拿着！ 二人离开商场，姜凝又去水果摊上，给沈安沈宁买了一些水果。 她多买了一些，想着顺便给周春梅一点。 买好东西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二人就前往汽车站等车。 二人来到汽车站，才发现等车的人很多。 他们经常等车的位置上，已经站满了人。 这个年代也不讲究啥排队的，大家都乱七八糟站着，上车也是一窝蜂的往上冲。 扫了这么多人一眼，姜凝心想今天的班车肯定没位置，只能站着回村里了。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班车来了。 大家一窝蜂冲上车，迅速占了座位。 姜凝和沈和平最后上车，只能站在过道里。 这年代的道路颠簸不平，大巴车里的空气也不流通，满满当当一车人挤在一起，车里啥味儿都有。 车子才开出去二十多分钟，姜凝就受不了了。 眼尖的沈和平发现姜凝脸色发白，担忧凑近她，“你咋了？” 姜凝捂住口鼻，只能对沈和平摇头。 “没事？” 姜凝再次摇头。 车子继续颠簸前行，姜凝的胃里一阵翻滚，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忽然，车子猛地转了一个弯，姜凝没站稳直接往后仰。 沈和平眼疾手快抱住她的腰，将她带入自己怀里，这才让姜凝没摔倒。 姜凝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裳，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整个人忽然舒服了不少。 不敢松开沈和平，她只能抓着沈和平。 沈和平紧紧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抱紧我。” 他的话让姜凝耳根子忽然就红了。 姜凝不敢抬头看他，索性就直接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头埋在他胸前。 沈和平留意了姜凝许久，猜测她可能是晕车后，沈和平看向离他们最近，一个靠窗户坐的大姐，好声好气和大姐商量着。 “大姐，你能把窗户打开一点吗？我媳妇晕车。” 大姐看了他们一眼，把车窗打开了。 车外的新鲜空气进入车内，姜凝又比之前舒服一些。 沈和平感激道：“谢谢大姐。” 沈和平就就这样当着一车人的面，怀抱着自己的媳妇，心里竟然还美滋滋的，希望车子开慢点，再多抱会儿她。 车子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黄山村村口。 车子刚停稳，沈和平就带着姜凝下车。 姜凝下车后，就蹲在路边低头狂吐。 沈和平蹲在她身边，贴心给她轻拍着后背。 等她吐完后，贴心询问道：“好点了没？” “嗯。” “回家！” “嗯。” … 二人刚走到自家的院坝里，沈安沈宁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周春梅跟在两个孩子身后。 “和平，你们可算回来了。”周春梅道。 姜凝感激抬眼看向周春梅，“妈，辛苦你这两天照看两个娃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样的话。” 顿了顿，周春梅盯着脸色不太好的姜凝问：“你没事？” “没事，车上没座位，有些晕车。” “快进屋歇会儿。” “嗯。” 颠簸了一路，姜凝实在有些累了，就先进屋了。 沈安沈宁跟着她进屋。 沈宁贴心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谢谢阿宁。” 周春梅看了屋里一眼，把沈和平拉到一边，小声问：“你媳妇在城里没出啥事？” “没有，都是一场误会。” “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咋办了。” 沈和平一脸感激看着周春梅，“妈，这回谢谢你。” “你这孩子，和你妈还这么客气？” 幽幽长叹一声，周春梅语重心长道：“按照你之前说的，姜凝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了，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呢。” 沈和平沉默不语。 “你把之前的事都告诉她了没？” 沈和平摇头。 周春梅紧张抓着他的胳膊，小声嘱咐道：“你们现在都结婚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你往后好好对她，你们小两口和和睦睦过日子就成。” “嗯。” “既然你都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妈慢走。” 周春梅刚要走，姜凝就从堂屋拎着一袋子苹果出来了，把苹果塞到周春梅手里。 “妈，这些水果是给您的，你拿回去吃。” “这个……” 沈和平：“姜凝给您的，您就拿着！” “那好，那我走了。” 沈和平和姜凝目送周春梅走远，这才收回视线。 想到周春梅对自己的转变，姜凝好奇盯着沈和平，问：“妈之前一直不待见我，你走的时候到底跟她说了啥？她为啥忽然待见我了？” 第60章 一辈子对你好 沈和平没回话，而是满目盯着姜凝。 沉默许久，沈和平柔声回应，“没什么。” 说完，沈和平转过身去，不再看姜凝。 姜凝绕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死心继续追问：“你一定和你妈说了啥，不然你妈对我也不会忽然变化这么大。” 沈和平看着一脸坚决，不依不饶追问的姜凝。 “我告诉她，你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把你的不容易都告诉了她，让她对你好点。” “就这些？” 沈和平点头。 周春梅对姜凝的成见，那是根深蒂固的，之前每回看到她，都恨得牙痒痒。 姜凝当然不相信仅凭沈和平寥寥几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周春梅对她改变成见。 姜凝面带疑惑凑近沈和平，双眼直勾勾盯着他，“我不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真没有？”姜凝继续问。 沈和平摇头，坚定重复道：“真没有。” “可你妈……” 不给姜凝说完话的机会，沈和平就笑着打断她，“好了，别纠结这些了，赶紧回屋！” 说完，沈和平就率先转身回了堂屋。 姜凝也跟着回到堂屋。 沈安沈宁并排站在堂屋里，兄妹二人同时盯着姜凝和沈和平。 对上兄妹二人的双眼，姜凝干笑问：“你们这是咋了？” “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沈安问。 “我在县城……” “你妈知道我要回来，提前去县城等我。”沈和平打断姜凝的话。 姜凝：“……” 大哥，你编故事也要编得像一点好吗？ 姜凝原以为两个孩子不会信，没想到沈安居然一本正经说：“你要去县城等爸回来，提前和我们说一声呀，不声不响就走了，我们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沈安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但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姜凝还是清楚听出了他言语之中对自己的关心。 她笑着来到沈安跟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谢谢儿子的关心，以后不会了。” 她故意加重了“儿子”两个字，说给沈安听。 沈安白了她一眼，便往灶房去，“吃晚饭！” 沈安去了灶房后，沈宁笑着拉了拉姜凝的手，对她表达这些天沈安很担心她，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还特意提前给他们做好了晚饭。 沈宁不断把沈安背地里对姜凝做的那些事，偷偷告诉姜凝，就是想修复沈安和姜凝的关系。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沈宁觉得姜凝变了，不再像从前一样，对他们动辄打骂，也逐渐开始信赖姜凝了。 而沈安因为上回，姜凝拼命救他的事，也稍微对姜凝有些改观。 但沈安因为不爱表达的个性，也只是在背地里做一些关心姜凝的事，嘴上依旧对姜凝不冷不热。 沈宁小可爱，便成了调和剂。 从沈宁那了解到了沈安关心自己的事，姜凝跟着沈安去了灶房。 看到沈安在灶前放了一个小板凳，自己踩在上面盛饭，姜凝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年纪的沈安就已经开始帮着做家务了。 她径直上前，站在沈安身后，接过了沈安手里铲子。 “我来盛饭！” 说完，姜凝把沈安从小板凳上扶下来，“下回别踩着小板凳做饭了，太危险。” 姜凝盛好饭，见沈安还愣愣站在灶前盯着自己，不禁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小鬼，还愣着干啥？不打算吃饭了。” 沈安躲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端着饭碗上了桌。 虽然沈安嘴上没说啥，但在饭桌上明显高兴了许多，还时不时给沈宁夹菜。 一家人终于又整整齐齐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每个人的内心都很感慨。 姜凝偷偷看了沈和平一眼，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能维持几天。 因为这些天害沈安沈宁担心了，饭后，姜凝主动刷碗，并且把从县城买回来的水果，切了一盘送到他们房间，让他们当夜宵吃。 两个孩子嘴上不说，但看见果盘，心里都很高兴。 姜凝把灶房收拾好后，便回了房间。 刚走到房门口，就愣住了。 房间亮着灯，沈和平躺在他的位置上睡着了。 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让姜凝移不开眼。 好看的人怎么看都好看。 站在门口看了沈和平许久，姜凝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再关了灯，缓缓走向床。 沈和平昨晚连夜从省城回来，为了自己的事一宿没睡，怪不得沾床就睡着了。 为了不吵醒他，姜凝蹑手蹑脚脱鞋，随即上床，想去自己里侧睡觉。 刚伸出一条腿要从沈和平身上跨过去，就被忽然醒来的沈和平抓住了手腕。 受惊的姜凝跨坐在沈和平腰上，睁圆双目看着沈和平。 幸好关了灯，屋子里黑，谁也看不见谁，省去了不少的尴尬。 姜凝回过神来，刚要起身，沈和平忽然坐起来了，她从沈和平的腰上滑到大腿上，后腰还被炙热的掌心扣着。 二人靠得太近，彼此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姜凝尴尬别开脸，抱歉说：“我坐疼你了？你没事？” “你瘦了很多。” “那也该疼了，你松开我，我先起来。” “不松。” 姜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小脸和耳根子一阵滚烫。 大晚上，孤男寡女在床上做出了暧昧的姿势，沈和平还说了暧昧不明的话，整间屋子瞬间都变得暖昧起来。 察觉到沈和平在靠近自己，姜凝身子往后躲了躲。 刚躲开一点，就被腰间的大掌带回去。 二人的身子瞬间贴在一起。 隔着二人身上薄薄的衣裳，姜凝清晰感觉到沈和平灼人的体温。 “你……” “姜凝，我们不离婚。”沈和平打断姜凝。 你都去找老相好了，还不离婚？ 你把我当怨种呢？ 姜凝有些生气，想伸手推开他。 伸出去的手被沈和平灼热的大掌握住，沈和平又借机凑近她一些。 “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工作，亏欠了你和两个孩子，我今后适当调整工作，多陪陪你和两个孩子，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虽说沈和平当初娶姜凝，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后来有孩子也是意外。 因为和姜凝没感情，他之前很少回家，对姜凝只有义务和责任。 但经过前段时间的事，他知道了家里很多事，很心疼两个孩子，愧对两个孩子。 尤其是看到姜凝的转变，以及姜凝在自己受伤的日子里不离不弃的照顾，甚至还扬言要挣钱养活自己种种的话。 他对姜凝滋生了好感，在省城工作的这段时间，没了姜凝在身边，他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他时常会想起姜凝，想到她之前的种种。 他是个传统的男人，既然娶了人家，孩子也有了，就该一辈子对人家好。 所以他这次回来，就是想好好和姜凝谈谈这件事。 姜凝听到他说这些，有些诧异，诧异之余又有些生气。 他真想家里一个，外头一个是？ 果然长得帅的男人都不靠谱，渣男！ 姜凝气鼓鼓推开他，起身回到了自己里侧，闷声回答道：“别想了，说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沈和平被她这态度弄得有些发懵。 自己受伤的时候，她明明对自己很关心，也很照顾自己，为啥忽然变了呀？ 没琢磨明白，沈和平问：“姜凝，你是不是对我有啥误会啊？” “没有。” 林小芳，刘怀民和李大牛都知道你有个老相好。 你自己也承认去城里找人了，还能有啥误会？ “那你……”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你昨晚一晚上都没睡，你不困吗？” 见姜凝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什么，沈和平也只能乖乖闭嘴了。 但他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一直在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姜凝不高兴了。 … 隔天，城里的方源和范伟刚来提货，姜凝一大早就去了村北边厂房。 沈和平起床后，发现姜凝不在家，沈安沈宁安安静静坐在堂屋的饭桌前吃早饭。 兄妹二人见沈和平起来了，同时抬眼看向他。 扫了堂屋一眼，没发现姜凝的身影，沈和平坐下来问：“你们妈呢？” “去村北边的厂房了，今天有城里的商家来提货。”沈安答。 “你妈这个生意做得还挺红火，连城里的商家都找来了。” 沈和平一边夸赞姜凝，一边坐下来。 姜凝没在家，沈安也就没什么顾忌的，就在沈和平面前说起姜凝的事。 当然都是夸姜凝的。 自从姜凝的厂子做起来后，村里不少人都在夸姜凝，沈安兄妹俩平时在村里玩儿，也总能听到夸奖姜凝的声音。 沈安嘴上虽没说啥，但听到有人夸姜凝，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沈安一股脑儿把听来的那些夸姜凝的话，都告诉了沈和平。 沈和平听完后，笑着问沈安：“你之前可从来没说过你妈好话，现在咋开始说她好话了？” “不是我说的，是村里人说的，我只是转达别人的话罢了。” 说完，沈安埋头吃早饭。 沈宁对沈和平笑笑，没说话。 沈和平盯着桌上的早饭，“早饭是你们做的？” “我妈做的。” 沈安脱口而出。 沈和平诧异盯着沈安，“我好久没听你喊她妈了。” “我之前和她打赌，她的小厂子要是能挣到钱，我就要喊她妈，现在她挣到钱了，我输了，我认输。” 沈安这个说话算数的性子，随沈和平。 沈和平对他竖起大拇指，“觉悟不错。” 想到姜凝对自己的变化，沈和平问：“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妈没说我啥？” “没有。” “就没提起过我？”沈和平不死心继续问。 沈安摇头，“她一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哪里有功夫提到你啊？” 沈和平沉下脸，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不过他转念一想，她这些天都没提起过自己，那究竟为啥对自己那个态度呢？ 沈和平百思不得其解，刚要继续吃饭，余光瞥见沈宁流鼻血了。 他立即起身，来到沈宁身边，“阿宁，你咋了？” 沈宁笑着冲他摇头。 沈和平立即扯了一张纸，揉成团给沈宁堵住流血的鼻孔。 随后，他又从灶房拿了一条打湿的毛巾出来，给沈宁擦擦手和脸上的鼻血。 处理完后，他坐在沈宁身边，问：“阿宁，你哪里不舒服吗？” 沈宁摇头。 “阿宁最近时不时就会流鼻血，估计是天气要热了上火了，村里好多人天热都会流鼻血的。”沈安道。 “那回头我给你们熬一点凉茶。” “嗯。” 沈和平仔细留意着沈宁，确定她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就逐渐放宽心了。 … 姜凝忙活了一上午，终于看着方源和范伟刚10箱辣椒酱拉走了。 自从办了小厂子以来，姜凝带着大家卖出去了35箱辣椒酱，一共收入了2500多块钱。 在这个普通工厂员工50来块工资的年代，她两个月收入2500算是很了不起了。 想到自己挣钱，和大家的辛苦工作密不可分，姜凝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打算开一个简短的小会。 半小时后，李红带着其余四个女员工，冯兴也带着三个兄弟来了。 大家坐在厂房门前的院坝里。 姜凝扫了大家一眼，又抬眼看向冯兴，“冯兴，你去找一下大牛，让大牛也过来开个会。” 李大牛白天在地里干活儿，晚上负责帮姜凝看守厂房，也为她这个小厂子出了不少力，她不能亏待了李大牛。 冯兴应声，立即去李大牛家地里，把李大牛喊来了。 见人都到齐了，姜凝笑着看向大家，“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我给大家放两天的假，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后继续回来干活儿。” “好。” 众人齐声欢呼道。 “咱们这个小厂子能顺利办起来，多亏了大家的共同努力，眼看就要到月底了，我把工资给大家发下去。 大家每个人都是厂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大家的工资都一样，每个人每月50块。” 大家听到50块，都睁圆了双目。 这可是城里厂子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他们在村里就剁剁辣椒酱，跑跑腿，居然能拿到这么多钱。 每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姜凝把每个人的工资都发下去后，又来到李红跟前，“红姐年纪最大，平时跟着我忙里忙外的，我额外再给红姐5块钱的奖金，大家没意见？” “没意见。” 李红手脚麻利，脑子也转得快，其余女员工不会的，都是李红教的，大家都觉得她该拿奖金。 给李红发完奖金，姜凝又看向冯兴，“冯兴几个在外头跑腿，风吹日晒的也很辛苦，每个人都发5块钱奖金。” 冯兴摆手拒绝，“姐，我们不辛苦，你能让我们跟着你挣钱，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对啊，我们不能要。” “就是。” 冯兴几人不要，但姜凝还是给了。 姜凝本着不亏待任何一人，让每一个跟着自己干活的人，都挣到钱的原则，坚持要给大家发奖金。 工资和奖金发完后，大家便陆续离开厂房，回家了。 李大牛来到姜凝面前，摸着后脑勺，满脸迟疑看着她。 “咋了大牛？” “嫂子，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我昨天看到你家弟妹，和上回来你这买配方的西装男人在一起说话，他们一看到我就不说了，总觉得他们怪怪的。” 知道林小芳和姜凝不对付，李大牛还是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诉姜凝，想让姜凝多一个心眼儿。 姜凝微微皱眉，问：“你看清楚了？” “嗯，上回的西装男人来你家，还是我去喊你的，我记得他，肯定不会认错人的。”李大牛坚持道。 万丰集团的苏楠没买到自己的辣椒酱配方，居然还没离开村子，还留在村子里？ 怪不得王碧芳会装病来骗自己拿钱看病，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 姜凝感激看向李大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 “嫂子，我看那个西装男人穿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也不是啥好人，你可要多注意他。” “嗯。” 和李大牛又说了几句话，姜凝才把李大牛送走。 厂房这边没啥事了，姜凝就往家走。 刚走到家门前的小路上，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坝里站了好多人。 来黄山村这段日子，只要自家来了很多人，就准没好事等着自己。 不知道又是谁，又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她带着满腹无奈继续往前，刚走到自家门前，院坝里有人眼尖看到了她。 “快看，姜凝回来了。” 闻言，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一个头发半白的妇女拿着一面锦旗走向姜凝。 来到姜凝面前的时候，妇女哭着跪在姜凝面前。 姜凝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妇女扶起来，“大姐，你别跪我，这是咋回事啊？” “妹子，你不记得我了？” 姜凝仔细盯着大姐看了好几眼，忽然想起来了，“你是县城那个被钟南一伙人害的大姐？” “对，就是我。” “那你这是……” 姜凝满脸疑惑看着锦旗，还有村长李东升等人。 沈和平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人群后方，一脸笑容看着他们这边。 大姐擦了擦激动的泪水，抽泣道：“多亏了你把钟南几个弄进公安局，才会有人来调查我们的事情，我男人才没有白死，我们家才不至于在县城待不下去。 现在钟南几个人都判了，我们家终于不用再怕谁，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姜凝有些发懵，抬眼看向站在后方的沈和平。 沈和平只是对她笑笑，并未多言什么。 姜凝还没来得及开口，李东升先说话了，“姜凝，人家大老远来给你送锦旗，你就收下！不要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是啊，妹子，你就收下！”大姐道。 “那好，我就收下了。” 姜凝看了大姐一眼，笑着收下。 姜凝收下后，院坝里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掌声。 李东升指着姜凝，对围观的村民们说：“大家看看姜凝，不仅在咱们村子办厂子，还在县城做好人好事。 姜凝就是咱们村子的表率，今后大家都要像姜凝学习，咱们共同将村子搞得更加富裕。” “好！” 村民们同时回应。 大姐来送过锦旗后，再次感谢了姜凝一番，就离开了黄山村。 等围观的村民们都走后，李东升笑盈盈站在姜凝面前，对她竖起大拇指来。 “好样的，你在县城里配合公安同志们办案，还被人送了锦旗，这件事上面肯定会知道，对我们评选先进村很有利啊。 咱们村要是成功评选上先进村，你就是头等大功臣。” 之前评选先进村的材料是姜凝写的，现在又在村子里办厂子，做好人好事，姜凝俨然成了整个黄山村的表率。 姜凝一脸谦虚否认，“村长，您就别再夸我了，您再夸我，我就该骄傲了。” “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值得骄傲。” “谢谢村长。” 姜凝面露满意的笑容。 来到黄山村两个月的时间，她从最开始的万人嫌，成了现在的人人称赞。 她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没有白费。 村长和姜凝聊了几句，又当着沈和平和两个孩子的面，夸了姜凝好多。 沈宁小跑到姜凝面前，拉着她的手，对她竖起大拇指。 姜凝一把抱起沈宁来，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沈和平看着她们，被眼前的一幕深深打动。 扫了他们一家人一眼，李东升出声：“和平难得回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先走了。” “村长，您等等！” 姜凝喊住村长，继续对村长说：“村长，我听大牛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直在咱们村里晃悠，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干啥的，您多留意留意。” “哟！还有这回事？” 李东升皱紧了眉头。 这个年代的小乡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很少有外面的人来。 一旦有生人来，大家都很警惕。 “大牛说看见那个男人和林小芳说过话，您不如去问问。” “成，我现在就去看看。” 话音落，李东升就走了。 目送李东升走远，姜凝拿着锦旗和沈和平他们回到堂屋。 姜凝盯着大红锦旗上的金色字看的时候，沈和平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 看到沈和平，姜凝情不自禁想到昨晚二人亲密的姿势，不由得小脸一红。 把视线从沈和平身上移开，她小声说：“我不渴。” 沈和平把水杯塞到她手里，站在她面前，直勾勾看着她。 姜凝被看得心里发毛，紧张后退一些，问：“你要干啥？” 第61章 敞开心扉 沈和平还是不说话，继续直勾勾盯着姜凝。 姜凝紧张咽了咽口水，拿着他给的水杯倏然起身，“你、你老盯着我干啥？” “你最近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了？” “你对我特别冷淡。” 姜凝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说的好像我之前对你多热情似的。” “姜凝，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没有。” “真没有？” “说没有就是没有。” 说完，姜凝拿着水杯就打算离开。 沈和平抢先她一步迈出去，站在她跟前拦下她，“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能藏心里让自己难受。” 姜凝忽然抬眼看着他。 双手紧紧握着水杯，她犹豫着开口，“我告诉你的话，你也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沈和平点头。 “好。” 顿了顿，姜凝继续说：“林小芳之前告诉我，咱们结婚之前你一直在寻找一个姑娘，有这件事吗？” 沈和平一怔。 他没想到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能被翻出来，更没想到姜凝会知道这些。 “咋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我说出来，你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嘛。”姜凝重复问道。 沈和平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看着她。 “到底有没有？”姜凝继续问。 “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凝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看了沈和平几十秒，姜凝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他都已经承认了，后面的话还用继续问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姜凝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走近他一些，把水杯还回他手里，转身打算离开。 她刚迈出一步，沈和平盯着她的背影，喊住她，“姜凝。” 姜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却没回头看他。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对我不冷不热的？” “沈和平，如果你真的是个男人的话，做事就不要拖拖拉拉的，不要只顾着自己，也要为别人考虑考虑。”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答非所问。 要离婚就离婚，不要想着家里一个，外头一个。 沈和平真要这样做，只会让自己看不起。 沈和平微微皱眉，疑惑问：“你啥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姜凝再次朝房间迈出脚步。 沈和平在原地想了很久，追回了房间里。 进入房间，为了不让沈安沈宁进来打扰自己和姜凝说话，他还特意关上了房门。 察觉到他关门的动作，坐在床沿的姜凝警惕看向他，“你要干啥？” 沈和平一言不发坐在她身边，一本正经解释道：“我承认在我们结婚之前，我的确找了一个姑娘很久。 但当时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因为感激，想找到她答谢她。” 姜凝认真听着。 “后来找到她了，她发生了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我了。” 姜凝微微皱眉，“所以你娶了我？” “当时我到了结婚的年纪，成天只想着工作，根本没有结婚生子的心思，我妈着急三天两头打电话逼我结婚。 我实在被她逼的没办法了，就回去一眼相中了你，就娶了你。” 说完这些，沈和平立即补充道：“刚开始的确对你没啥感情，可经过这段是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和大家口中的姜凝不一样。 你是个很善良，积极向上，努力奋进的人，我想和你带着孩子们好好过日子。” 姜凝听了这么多，半信半疑看着他。 “她都不记得你了，你这次去省城还专门去找她？沈和平，你这个大骗子，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这么好骗吗？” 姜凝本来都要相信他了，一想到他回省城，还专门找那个人，又开始生气了。 沈和平满脸疑惑看着她，“我啥时候回省城找她了？” “这回回省城不是去找人了嘛，不是找她还能找谁？你自己都亲口承认了。” “亲口承认了？” 沈和平皱紧眉头，想了很久终于恍然大悟，“我之前跟你说我进城找人，你就以为我去找她了？” “不然呢？” 沈和平忽然笑了，反问道：“所以你是吃醋了？以为我进城找她去了，所以才不高兴不搭理我？” 姜凝倏然起身，想也不想马上反驳，“我才没有吃醋。” 沈和平没有继续追问她，也跟着站起来，凑近她满眼深情握住她的手。 “我这次进城去找了之前工作上的一个搭档，一起完成单位的工作。” 姜凝不接话，似乎不相信。 “我找的人是个男的。”沈和平继续说。 听到这句话，姜凝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男的？” “嗯。” 姜凝愣了好久，不断在脑海重复着：他找的是男人？自己误会他了？ 姜凝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她知道沈和平要进城找那个女人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很难过失落，就好像失恋一般。 现在顾向东解释清楚了，一直积压在胸口的那股郁结之气，瞬间烟消云散。 整个人都舒畅了。 等她慢慢回过神来，才注意到沈和平握住自己的手，她当即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却被沈和平握得更紧了。 “所以从你最开始提出离婚，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 姜凝没否认。 沈和平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自己生气这么久？” “我没有生气。” “还说没有生气？你之前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和我离婚，我昨晚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就没有生气。”姜凝打死不认。 沈和平一脸宠溺看着她，顺从道：“好，你没有生气，是我自己理解错了。” 姜凝嘴角含笑白了他一眼，垂下头不再看他。 “那离婚的事，咱们可以不提了吗？”沈和平问。 “看你表现。” “好。” 二人相视一笑。 姜凝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你结婚之前找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呀？你们后来还见过吗？” 沈和平以为这个问题早已经绕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被姜凝问起了。 目光闪烁了片刻，他笑着说：“我们就见过一次面，答谢她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字。” “哦。” 沈和平说得一本正经，姜凝信了。 见姜凝不再继续追问，沈和平立即转移话题，“那我们说好了，以后都不能再提离婚，咱们好好过日子。” 姜凝看着他，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种种好，以及为了救自己，大半夜从省城赶回县城，一夜不眠帮自己的事。 她心里的确对沈和平有几分好感。 再加上沈安沈宁的确是她生的，就算她不是原来的姜凝，但也早已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她从小就没有父母，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没有父母陪伴。 综合考虑到种种因素，她抬眼看向沈和平，“三个月的期限约定不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就当成你的考察期。 等你顺利通过考察期，我再考虑要不要不提离婚了。” 沈和平微微皱眉，“这么麻烦？你就说你对我哪里不满意，我尽量改到你满意，成不？” “不成，哪有那么简单？考察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 沈和平无奈笑着点头，“好，那就听你的。” 消除了她对自己的误会，不让她继续问起那些事，沈和平便满足了。 剩下的全部交给时间，他会让姜凝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二人说了这么多，也算是对彼此敞开心扉了。 情绪渲染到这里，沈和平忽然有些想亲姜凝。 转念想到昨晚姜凝对自己的拒绝，他犹豫着紧张开口，“我、我能亲你吗？” 姜凝抬眼，便对上了沈和平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 面上一红，她立即抽回手，后退好几步。 “不行。” 说完，姜凝便红着脸跑出了房间。 刚跑出房间，就在堂屋碰见了周春梅。 周春梅见她红着脸从房间里出来，马上就红了老脸，小声低头说：“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但大半天的还是要注意下影响，大门都敞开着呢。” “妈，我……” 姜凝刚想解释，沈和平就从房间出来了。 周春梅看了看脸红的姜凝，又看向沈和平，继续说：“和平，你也真是的，下回大白天注意点。” “好，我知道了。” 姜凝：“……” 你知道啥了？ 你赶紧解释啊。 你这样说，不就是坐实了咱俩大白天在房间里干啥了？ 姜凝没说话，不停给沈和平使眼色。 沈和平看了她一眼，继续对周春梅说：“妈，姜凝脸皮薄，您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免得她以后不好意思看见您了。” 姜凝白了他一眼，“你说啥呢？” 沈和平故意当着周春梅的面，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对她说：“别不好意思了，妈又不是外人。” 姜凝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要不是周春梅在场，她非得痛扁沈和平一顿。 周春梅满脸笑容看着眼前的小两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三个儿子里，因为沈和平娶了作精姜凝，她成天都担心都替沈和平担心。 现在看着姜凝这么能干，小两口的感情也这么好，她总算安心了。 尤其是沈和平和她说了那些事后，她对姜凝不仅仅满意了，还有感激。 想到自己从前看不上姜凝，她就觉得对不起姜凝，所以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姜凝。 周春梅收起笑容，没好气说沈和平，“好了，别逗姜凝了，我来找你们有正事。” 闻言，沈和平和姜凝都不再打闹开玩笑了，一脸认真看着周春梅。 “我去地里的时候，看见村长在和一个穿西服的男人说话，那个男人一直在和村长说啥，把村长哄得满脸笑容，连连对那个男人点头。 我好奇凑上去听了几耳朵，刚好听那个男人提起了姜凝，还说到了啥配方的事，我就赶紧来告诉你们了。” 姜凝微微皱眉。 她之前是想着村子里不待见外人，想让李东升把苏楠赶走，没曾想苏楠居然打起了李东升的主意了。 她倒要看看苏楠到底想干什么。 姜凝感激看向周春梅，“妈，辛苦您来通知我了，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嗯，我看着那个西服男人不像好人，你要当心点。” “好。” 周春梅又嘱咐了姜凝几句，随即转头看向沈和平，“和平，你跟着姜凝一起去看看，帮着点你媳妇，可不能让外人欺负了你媳妇。” “您放心！我肯定护着我媳妇。” 说完，沈和平还故意看向姜凝。 姜凝被看得脸一红。 好像刚才和沈和平说开了，两个人之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沈和平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男人果然不能惯着，惯着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快去！” 周春梅说完，冲他们挥挥手，便离开了他们家。 二人目送周春梅走远后，沈和平转头看向姜凝，“你打算咋办？” “先去看看苏楠对村长说啥了，见机行事。” “嗯，我听你的。” “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 说完，沈和平就带姜凝去找苏楠和李东升。 … 沈和平在路边找人问到了李东升在村后边小竹林，就径直带姜凝过去了。 二人到村后边小竹林，就看见李东升和苏楠面对面坐在一起喝茶，二人有说有笑的，相处的十分愉快。 苏楠的小汽车还停在附近，车前还搭着一个深蓝色的帐篷。 李东升见沈和平和姜凝来了，立即笑着起身冲二人招手。 “和平，姜凝，你们来了啊，快过来坐。” 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二人走过去。 李东升把自己的板凳让给沈和平和姜凝，他和苏楠坐在一条板凳上。 苏楠给二人倒了一杯茶，笑着招呼道：“和平兄弟，姜老板喝茶。” 姜凝扫了周围一眼，将视线又落回到苏楠身上，“苏先生一直没离开我们村子？” “和姜老板的买卖没谈成，我当然不能离开啊。” “那你这是打算在我们村子长住了？” 苏楠笑而不语。 李东升开口，“姜凝，你可不能这样说苏先生，苏先生可是咱们村的大恩人啊。” 姜凝疑惑皱眉。 沈和平没说话，不动声色打量着苏楠。 李东升脸上笑开了花儿，兴高采烈指着苏楠说：“苏先生这两天专门考察了我们村子，认为我们村子非常适合建厂子，想在我们村子租块地建个大厂子。 苏先生说等厂子建好了，咱们村子人人都能进厂当员工，再也不用辛苦在地里刨食了。” “建厂子？”姜凝疑惑重复道。 李东升高兴点头，“苏先生说万丰集团已经考察了很多地方，就觉得咱们村子适合建厂子。 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万丰集团，在城里是个有钱的大公司，万丰集团建的厂子肯定靠谱。” “是的，李村长说得没错，我们万丰集团在寻求多元化发展，开厂子搞生产也是我们的今后的发展之一。”苏楠接话。 一向沉默寡言的沈和平开口了。 “你们万丰集团在省城的确是有名的企业，但省城离我们村子好几百里地，你们集团为啥不在省城附近找地方建厂子，非要来我们偏远村子建厂子？” 姜凝接话：“对啊，为啥要来咱们村子建厂子？” “省城附近的厂子太多了，我们集团考虑到会给我们厂子造成竞争，所以就想找个偏远一点的地方。”苏楠解释道。 “建厂子是好事，等厂子建好了，咱们村的所有人都能进厂了，多好啊。”李东升乐呵呵道。 姜凝理解李东升想为整个黄山村谋求更好的发展，所以答应苏楠建厂子的事。 想了想，她问：“那你们集团想在咱们村哪个位置建厂子？” “村北边。” 顿了顿，苏楠继续说：“你们村北边交通方便，环境也好，我们集团打算把那边的地都包下来建厂子。” “你说啥？” 姜凝倏然起身，满脸震惊看着苏楠，“我的小厂子也在村北边，你在村北边建了厂子，那我的小厂子咋办？” 闻言，苏楠故作惊讶看着她。 “啥？你说你的小厂子也在村北边啊？咱们都是眼光好的人，居然都看中了村北边这个位置。 我们集团在村北边建厂子，是能造福整个黄山村的，就只能麻烦你重新选个地方，开你的小厂子去了。” 姜凝咬咬牙，冷脸回怼，“你说重新找地方就重新找地方？我的那些坛坛罐罐的，你让我咋搬啊？” 做辣椒酱用的坛坛罐罐的，是易碎品。 这个年代的搬运本来就很不规范，要是在搬运的过程中，损坏了那些坛坛罐罐，她今后的生意咋做？ 再说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厂房，还和城里的商家合作，后面就会有大批量的订单来。 现在让她搬厂房，她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厂房？ 姜凝强烈反对搬厂房。 苏楠看了身边的李东升一眼，起身看向满脸怒意的姜凝，好声好气劝道。 “姜老板，我知道你开个小厂房不容易，但小厂房毕竟是小厂房啊，也帮不到村子什么。 我们集团建的可是大厂房，等我们集团的厂房建好了，首先造福的就是你们村子的人，孰轻孰重，这个你都分不清吗？” 李东升听了，笑着接话，“苏先生说得对，姜凝和和平两口子是我们村，思想觉悟最高的村民了，一定能想明白这些问题的。” “好，村长，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已经把建厂子的事汇报给我们集团了，我们集团已经答应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好好好，我来解决。” 苏楠看了李东升和姜凝两口子一眼，假装拿东西回到了自己车里。 他坐在车里，还偷偷从后视镜看向姜凝那边。 李东升为难走到姜凝面前，好声好气劝道：“姜凝，我知道你那个小厂子刚有点起色，让你搬厂房，你肯定不乐意。 但你也得为村子里大部分的人考虑考虑啊，等万丰集团这个大厂子建起来，咱们村的村民们，包括你们两家的家人，都能进厂工作了，多好呀。 集体利益大于一切，和平还在省城工作呢，这个道理应该懂才是。” “村长，可我马上就要有大批量的订单了，您让我这个时候把厂房搬到哪里去？村子还有合适的地方给我吗？” 李东升不说话了。 村子里的确没有合适的地方给姜凝办场子了。 这个年代大家都把土地看得亲，要不是有了更好的出路，谁都不会愿意把土地给别人的。 见李东升不说话，姜凝继续说：“当初建厂子您也是大力支持我的，不能说现在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就让我搬呐。 反正万丰集团的厂子还没开始建，让他重新挑选个地方呗。” “姜凝……” 姜凝不再搭理李东升，不高兴背过身去。 李东升只能抬眼看向沈和平，“和平啊，你看看这个事，你帮我劝劝你媳妇。” 沈和平站到姜凝身边，对李东升抱歉笑笑，“我都听我媳妇的，这件事我觉得我媳妇说的没错。” “和平，你……” “万丰集团说要在咱们村建厂子，他们公司的文件下来了吗？我想看看他们建厂子的具体要求。”沈和平平静问。 “人家公司的文件，我咋好随随便便地看啊。”李东升说。 沈和平微微皱眉，一本正经解释道：“村长，苏楠说他们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并且还要让姜凝搬厂子。 您都没确定他们公司，真的要在咱们村建厂子，咋能让姜凝搬厂子呢？要是他放咱们鸽子咋办？” “不能够，人家这么大一个集团，还能放咱们鸽子？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逐渐意识到这件事不太寻常。 见姜凝想说话，沈和平开口打断她，“这样！您先问问苏楠那边要文件，确定他们集团真的要在咱们村建厂子再说。 我回去和姜凝好好想想这件事，明天再给您答复。” 李东升看着二人，点头道：“和平啊，你好歹是在城里工作的，又是咱们村唯一一个大学生，你的思想觉悟高。 你好好回去想想这件事，好好劝劝你媳妇。” “我们回家商量一下。” 应下李东升后，沈和平就带姜凝离开这里。 二人从苏楠的车前经过时，苏楠刚好从车里下来，双方六目相对。 苏楠故意投给姜凝一个挑衅的笑。 姜凝气冲冲走向苏楠…… 第62章 能给点奖励不? 苏楠见姜凝气冲冲走过来，立即挺直脊梁，警惕看着她。 “你、你要干啥？” 姜凝冷冷站在苏楠面前，“你之前想买我的配方没买成，后来又故意接近我娘家，让我妈装病逼我卖配方，现在又要在我们村北边建厂子，你的主意真不少。” “你可别瞎说冤枉我，我没接近过你娘家人，建厂子是我们集团的主意，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苏楠解释道。 姜凝勾唇冷笑，“村里人都看见你和我弟妹林小芳说话了，你还敢说没接近他们？” 自从李大牛告诉她，亲眼看到苏楠和林小芳在村口说话，她就想明白王碧芳会恰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倒的原因了。 她真是小看了苏楠，为了拿到自己的配方，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我又不认识你们村的人，碰上了谁随便说了两句话，你就说我故意接近他们？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能凭你一张嘴乱说。” “你最好别跟我玩心机，不然我要你好看。” 说完，姜凝就和沈和平离开了这里。 二人刚走远，李东升就来到了苏楠面前，和苏楠说起要万丰集团建厂子的相关文件的事。 苏楠一听，立即不高兴拉下脸，“是不是姜老板刚才对您说了什么？您开始怀疑我的话了？” “不是不是。” “既然村长都不肯相信我，那我们集团还在你们村子建什么厂子？我干脆还是换个村子！” 说完，苏楠便生气去收拾自己桌椅和帐篷。 李东升赶紧拦住他，“苏先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相信你了。” “村长，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姜老板赶紧搬厂房，然后我们才能开始建厂子，你说呢？” “是是是。” “你要是耽搁了这件事，到时候我们集团领导问起来不高兴了，让我再重新选地方建厂子的话，你们村子就失去这个好机会了。” “对对对，苏先生说得对。” “那村长赶紧行动起来，让姜老板搬厂房，越快越好。” “行。” … 姜凝和沈和平一路都没说话。 姜凝想着万丰集团要建厂子，和自己要搬厂房的事，越想越觉得烦躁。 凭什么万丰集团要建厂子，就非要让她搬厂房来迁就他们？ 越想越生气，她立即停下脚步。 沈和平走近她，看着愁眉苦脸的她，说：“还在想万丰集团的事？” “嗯。” “你咋想的？” 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大牛刚跟我了苏楠和林小芳鬼鬼祟祟说话，我告诉了村长，本意是想让村长把苏楠撵走，没想到苏楠居然和村长说，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 我觉得这个苏楠还是冲着我的辣椒酱配方来的？” 沈和平想了想，认真分析着：“我在省城也听说过这个万丰集团，按理来讲省城附近也有不少村子，万丰集团没必要把厂子建这么远才对。” “你也觉得苏楠有问题，对不对？”姜凝问。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你既然提到了他之前想买你辣椒酱配方的事，就不排除这种可能了。” 想到苏楠那张幸灾乐祸的嘴脸，姜凝恨恨说：“想让我搬厂子，做梦去！” 说完，姜凝气鼓鼓继续往前走。 沈和平跟在她身后，虽没说话，却在帮她冷静分析这件事，在帮她想应对之策。 … 因为厂房的事，姜凝一整天都不高兴，回了家就没再出门。 她之前养的小鸡，都成了做辣椒酱的材料，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鸡笼子了。 大黄蹲在她脚下，时不时抬头看看她，冲她摇尾巴。 沈和平和两个孩子站在堂屋里，同时看着发愁的姜凝。 沈宁满脸疑惑望着沈和平，似乎在问姜凝到底咋了。 沈和平幽幽解释道：“你妈心情不好，让她自己安静会儿，咱们都不要去打扰她。” 沈宁点头。 “现在在咱们村，还有谁敢惹她不高兴呀？”沈安问。 自从姜凝当着好多人的面教训了林小芳和林珍珠，还让许翠花等人赔钱，以及在村子里办厂子的事。 整个黄山村都知道姜凝变了一个人，都对姜凝赞不绝口，谁还敢招惹她？ “是一个外来叫苏楠的男人，你们在村里见到他，也绕着走，别去搭理他。” 沈宁再次点头。 沈安小眼珠一转，却没应声。 转眼天黑了，沈和平见姜凝还坐在院坝里，就喊了她一声。 “姜凝，进屋！太黑了外头冷。” “哦。” 姜凝刚要搬椅子回堂屋，就听到周春梅和王碧芳的声音。 二人一前一后往姜凝家走来。 姜凝起身看向二人，“妈，你们咋来了？” 王碧芳白了周春梅一眼，率先对姜凝笑笑，“妈过来看看你，咱们进屋再说。” “进屋说！”周春梅接话。 姜凝领着二人进了堂屋，把堂屋的灯亮开。 昏黄的光照亮了整个堂屋，周春梅和王碧芳坐在一根板凳上。 姜凝给二人倒了水，问：“你们有啥事吗？” 周春梅和王碧芳默契对视一眼，二人都没说话。 沈和平从房间出来，站在姜凝身边，笑着和两个妈打招呼。 “妈，你们咋一起来了？” 周春梅和王碧芳犹豫了几十秒，王碧芳抢先开口，“凝啊，村长下午来找过我了，和我说了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北边建厂子的事。 让我来劝劝你，尽快把你那个小厂子搬了。 我觉得村长说的有道理，你那个小厂子也就目前看着挣钱，时间一长了也挣不到啥钱了，你还是赶紧搬了，别妨碍村子和大家的发展。” 听了王碧芳的话，周春梅立马拍大腿站起来反驳，“王碧芳，你这话我不同意，啥叫妨碍村子和大家的发展啊？ 万丰集团的厂子还没开始建，他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建厂子，非要在村北边，让姜凝搬了厂子，给他腾地方？” “人家大集团看上了咱们村北边的地，那就是咱们村的光荣，等以后厂子建好了，咱们都能去厂子上班挣工资，不用风吹日晒的种地多好啊。”王碧芳笑着说。 周春梅双手叉腰，气冲冲指着王碧芳的鼻子，“王碧芳，你好歹是姜凝的亲妈，现在姜凝出了这事，你不帮着姜凝说话，你还帮着外人，你还是她亲妈不？” “你少挑拨我们亲母女的关系，啥叫外人啊？我是帮着咱们全村人说话，到时候厂子建好了，也少不了你们家的好处。” “我呸，我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说啥？” 王碧芳和周春梅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开始动手掐架了。 姜凝和沈和平见状，立即上前拉开二人，沈和平安抚王碧芳，姜凝安抚周春梅，让她们分开坐下。 王碧芳抬眼看向沈和平，“和平，你是在省城工作的，你说我刚才说的话对不对？ 我也是为了咱们村长和大家的发展着想，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来了，难道我们还要把机会让出去给别人吗？” “妈，您别先着急，这件事咱们慢慢说。”沈和平安抚道。 “慢不得了啊，村长说要是慢了，万丰集团就要到别的村子建厂子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周春梅：“我们又不是不让万丰集团在咱们村建厂子，只是让他换个地方，换到村东边，南边，西边都可以，为啥非要在北边？” “你这个婆娘咋就说不听呢？人家看上咱们村北边了，那就是咱们村的福气，你还要跟人家谈条件？” “你……” 眼看王碧芳和周春梅又要再次吵起来，姜凝出声打断二人。 “两位妈，你们都别吵了，既然是村长让你们来给我做工作的，那你们现在就回去告诉村长，我不搬。” 周春梅站起来，拍了拍姜凝的手背，“对，咱们就是不搬，妈支持你。” “谢谢妈。” 原以为周春梅会和李东升，王碧芳的想法一样，没想到周春梅会如此支持自己。 姜凝很欣慰。 到底是能培养出沈和平这么优秀儿子的母亲，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见自己女儿和婆婆如此亲密，王碧芳气鼓鼓站起来，指着周春梅鼻子大骂。 “周春梅，你是故意见不得他们两口子好是不是？他们要是不搬厂子，往后村里人该怎么说他们俩？村长肯定也会对他们有想法。 你这是在害他们，你知道吗？” “咱们俩到底谁是在害他们，我相信他们小两口比谁都看得清楚。” “周春梅……” “够了！”姜凝打断王碧芳，抬眼看向王碧芳，“之前您去县城看病的事，我还没找您问清楚，这回您来了，您就跟我说说那个到底是咋回事？” “看病？妈，您病了？”沈和平关心问。 周春梅冷嘲热讽道：“我看有的人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有病的样子？该不会是故意装病？” 王碧芳满脸心虚，没反驳周春梅。 姜凝继续说：“县城给您瞧病那个胡医生，他那个小诊所已经被县里查封了，他根本就不是啥意思，就是一个骗子，这件事您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县里哪个胡医生？”周春梅疑惑问。 姜凝：“听说咱们村好多人都在那个胡医生那瞧过病，说他医术高明呢。” 周春梅仔细回想了一番，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浑身脏兮兮的胡医生？” 姜凝点头。 “那个老不死的骗子居然还在县城当医生？” 看出周春梅应该是知道些啥，姜凝焦急追问：“妈，您是不是知道些啥事？” 沈和平没说话，他之前在村里待的日子不长，对村里这些事不是很清楚。 “那个胡医生之前在咱们村当医生，因为医术不好，尽给人乱瞧病，我记得好几年前还差点给咱们村一个人开错药。 幸好后来来了一个黄医生，不然这件事就要闹出人命了，就他那种人还能给人瞧病，谁嫌命长才敢找他瞧病？” 周春梅说完，意有所指看了王碧芳一眼。 姜凝走近王碧芳一些，继续追问：“你明知道那个胡医生有问题，还故意去找他瞧病。 你平时一毛不拔的人，他张口就要三千块钱，你眉头都不皱一下，你真以为我是个傻子，啥都看不出来吗？” “三千块钱？王碧芳，你丧良心啊。”周春梅骂道。 “那个……” “到底咋回事？”姜凝重复问。 王碧芳咬咬牙，再跺跺脚，“这事都怪那个林小芳，是林小芳出的主意，她在村里遇上了苏楠，然后就……” 王碧芳装病的事，和姜凝猜得八九不离十。 林小芳在村里遇见了苏楠，林小芳从苏楠那得知苏楠愿意出一万块钱，买姜凝的辣椒酱配方，就回家把这件事和姜武了。 两口子一番算计，就想出了让王碧芳装病，从姜凝这里要钱，让她卖配方的事。 得知事情真相后，周春梅率先冲到王碧芳面前，对着王碧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王碧芳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最后还是沈和平及时拉开了周春梅，不然周春梅指不定还会对王碧芳动手。 王碧芳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错都是林小芳的，自己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她抬眼看向姜凝，“你们说也说了，骂也骂了，那件事错都在林小芳，跟我和小武可没啥关系。” 姜凝满脸无奈，摊上这样的妈，也是没谁了。 王碧芳白了周春梅一眼，凑近姜凝一些，“凝啊，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好歹还是你妈对不对？ 你就听妈的话，把厂子搬了，你那个小厂子搬到哪里都行，别妨碍了村子和大家的发展啊。” 姜凝对上王碧芳的目光，“那我把厂子搬到姜家，您把你们现在住的房子腾给我？” “这哪里成啊？小武明年就要和小芳办酒席了，这个事情……” 周春梅上前拉走了姜凝，让姜凝离王碧芳远远的，继续和姜凝说。 “姜凝，你别管别人，你就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双手都支持你，我们全家都支持你。 我们家谁要是敢不支持你，我回去骂他。” “谢谢妈。” 姜凝打心底里感激周春梅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 相反再看看王碧芳，人和人之间的察觉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眼看王碧芳不肯罢休，还要继续对姜凝说什么，沈和平抢先打断她。 “这件事就这样！时候也不早了，你们留下来吃晚饭吗？” 周春梅摆摆手，“不了，我回家吃。” 说完，周春梅故意看向王碧芳，“有的人该不会要留下来吃晚饭？” 王碧芳斜睨周春梅一眼，不甘心接话，“我、我不吃晚饭了，我回家了。” 沈和平：“那我送你们。” 不给王碧芳说话的机会，沈和平就把王碧芳和周春梅都送出去了。 王碧芳先走，周春梅和沈和平站在院坝里说话。 姜凝在堂屋等了很久，也没见沈和平回来，就悄悄走出堂屋，刚好听见二人站在小路口说话。 沈和平一脸感激道：“妈，刚才谢谢你帮姜凝说话。” “傻儿子和妈还说啥谢不谢的，妈知道你喜欢姜凝，当然要帮着她了。” 二人后面的话，姜凝没再继续听，她满脑子重复的都是周春梅的那句，你喜欢姜凝。 沈和平喜欢自己？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似乎身边很多人都说沈和平喜欢她，唯独她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他真的喜欢自己？ 发现这个秘密后，她心里既有一点开心，又有一点不知所措。 她带着复杂的心思回到堂屋坐下，等沈和平回来。 … 片刻后，沈和平回来了。 知道他喜欢自己，姜凝再次看到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喜欢自己为啥不说？ 她转念一想，沈和平不就是这种只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嘴上什么也说不出的人。 他喜欢自己，是他的事情。 她还是决定好好考察他一段时间再说。 把这些心思抛到脑后，她暂时不去想这些东西。 思绪回到眼前的烦心事上，姜凝无奈叹息道：“这个村长也真有意思，自己劝不动我，居然还怂恿妈来劝我，你说我妈……” 提起王碧芳，姜凝就一肚子的火，骗钱不算，现在还来当说客。 真是无了大语！ 沈和平走到她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膀，笑着安慰道：“别去想他们了，别把自己气坏了，咱们吃晚饭。” “嗯。” 晚饭是沈和平做的。 晚饭后，沈和平坚持要收拾碗筷和灶房，姜凝就先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她坐在床沿，还在想万丰集团建厂子的事。 连沈和平收拾好了灶房和碗筷回到房间，她都没察觉到，还在想那些事。 沈和平坐在她身边，轻声细语道：“再皱眉头，你就快成老太婆了。” 闻言，姜凝回过神来，将眉心舒展开。 “万丰集团的事你不用太着急，我来想办法。” 姜凝抬眼，“你想啥办法啊？” “我明天去找村长，再和苏楠好好谈谈。” “村长都找妈她们来当说客了，就是铁了心要让我搬厂房，非要在村北边建厂子了，你去找他们还能有啥办法。” “你不相信我？”沈和平笑着问。 姜凝撇撇嘴，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苏楠那种人会做出让步。” “那你打算坐在这里纠结一晚上这些事，不想睡觉了？” “那倒也不是。” “那就对了，睡觉！” 看了沈和平几眼，姜凝好奇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了？” “我想到了的话，能不能有奖励？” “你要啥奖励？” 沈和平指着床中间的帘子，“把这个帘子拆了。” 姜凝：“……” “我又做饭又洗碗，还帮你想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么一点小小的奖励，都不能申请吗？” 沈和平用一双炙热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姜凝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立即移开视线，拒绝道：“一码归一码，帘子不能拆。” “你看哪家两口子睡觉，还在床中间拉个帘子的？传出去不是该被人笑话了。”沈和平好声好气分析道。 “帘子又不是今天挂上的，都怪了这么久了，你之前咋不说怕被人笑话呢？” 沈和平：“……” 对付自家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的媳妇真难。 又看了帘子一眼，沈和平凑近她一些，继续游说道：“马上就要到夏季了，你里头本来就招蚊子，你要是再拉着一个帘子，蚊子就全跑你里头去了。 你之前不是最怕蚊子了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不管是原来的姜凝，还是现在的姜凝，都是招蚊子的人。 她在现代有空调，有蚊香，来到这个啥也没有的年代，她都不敢想夏天该咋过。 见她不说话，沈和平接着说：“你把中间的帘子拆了，我帮你把蚊子都引过来，这样蚊子就只叮我，不叮你了。” “真的？” 沈和平点头。 “那好！” 姜凝的话音刚落下，沈和平就脱了鞋子上床，动作麻利拆了帘子，一副生怕姜凝会反悔的模样。 帘子拆下来后，沈和平赶紧拿出房间藏了起来，再也不给姜凝看见。 他重新返回房间，看着宽敞的大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嘿嘿……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 姜凝“哦”了一声，见沈和平又要脱衣裳，赶紧出声制止，“你不许光着睡。” “穿衣裳睡觉难受。” 沈和平的衣裳都是长裤，衬衣。 衬衣穿着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就是皱皱巴巴的，难看不说也真是不舒服。 这个年代的人能穿上好衣裳就不错了，也没人会特意买一套睡衣。 好在从前的姜凝的衣裳宽松，即使当睡衣也没啥问题。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明天用我的衣裳给你改一身睡衣？”姜凝问。 “不嫌弃不嫌弃，我乐意。” “那我明天给你改。” “好。” 沈和平拉了灯，二人躺下睡觉。 姜凝睡相一言难尽，半夜，睡着的姜凝又滚到了沈和平这边来。 沈和平索性凑近她一些，美滋滋抱着她睡。 … 姜凝隔天一大早在沈和平的怀里醒来，睁眼就看到他结实精壮的小麦色胸口。 她的小脸倏然一红，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她只能怪自己了。 偷偷抬头看了沈和平一眼，她趁沈和平还没醒，悄悄下床穿衣裳逃离了房间。 姜凝刚一走，沈和平骤然睁开双眼，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其实他早就醒了，怕姜凝害羞，才故意装作没醒。 想着软香温玉在怀的感觉，他躺在床上舍不得起。 姜凝洗漱后，发现屋子里就只有沈宁一人，疑惑问：“你哥哥呢？” 沈宁摇头。 姜凝没好气嘟囔道：“野小子，大清早就跑出去野了。” 姜凝的话音刚落下，院坝里就传来了沈安的声音，“爸妈，救我！” 第63章 还是配方的事 沈安被穿着西服的苏楠拽着衣领子，拖拽着往姜凝家院坝走。 沈安恶狠狠瞪着苏楠，“你松开我，你再不松开我，我就咬你了。” “你敢！” 沈安可不怕苏楠的威胁，张嘴就往苏楠的手背咬下去。 苏楠恼火抬手，刚打算给沈安狠狠一巴掌，姜凝和沈宁就从堂屋出来了。 “住手！” 见姜凝出来了，沈安冲她大喊：“妈，救我！” 沈宁满脸焦急看着沈安，生怕苏楠会伤害沈安。 姜凝微微皱眉，问：“苏楠，你大清早抓着我家安安又有干啥？” 苏楠气愤看了沈安一眼，对姜凝冷笑道：“姜老板，你要是对我有啥意见，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使唤一个孩子来搞小动作。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要玩小孩子的把戏了。” 姜凝疑惑皱紧了眉头，没听明白苏楠的话。 此时，沈和平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率先看了苏楠和沈安一眼，随即站在姜凝和沈宁身后。 “安安，到底咋回事？” 面对沈和平的询问，沈安心虚低下头，不敢看沈和平，也不敢接话。 沈和平了解沈安，从沈安的表现上就大致猜到了七七八八。 倒是姜凝没去想这么多，视线一直落在苏楠身上，“苏楠，你一个大男人，有啥不痛快的就冲我来，别揪着我家孩子不放。 你先放开安安。” 苏楠勾唇冷笑一声，不仅没听姜凝的话松开沈安，反而还将沈安的衣领子揪得更加紧了。 “事情还没解决，我是不会放过这个小鬼的。” 沈宁被凶神恶煞的苏楠吓到了，抓紧姜凝的衣角，往姜凝身后缩了缩。 姜凝心疼回头看向沈宁，柔声道：“阿宁，你先进屋去，爸妈很快就让哥哥进屋陪你，好不好？” 沈宁对姜凝摇头。 姜凝蹲在她跟前，继续劝道：“别担心哥哥，哥哥会没事的。” 沈宁看了看姜凝，又看向沈和平，最终对二人点头，转身回了屋子里。 沈宁不在，姜凝就没什么顾忌了。 她往前一步，“到底出了啥事？” “你家孩子一大早把我的车划坏了，你们知道我的车是什么车吗？看你们这样子也是没坐过小汽车的人。 我这个车是进口的汽车，你们就说怎么办？”苏楠指着沈安，气急败坏说。 车划坏了？ 这年代的汽车可是个稀罕东西，进口的汽车就更加稀罕了。 这个年代汽车4s维修店少，进口的汽车维修起来麻烦，极有可能有钱都找不到专门的地方维修。 姜凝听到苏楠这话，本能看向沈安，问：“他说的是真的？你真把他的车划坏了？” 沈安重重垂下头，不敢接话。 “你们看到没，这小子心虚不敢回答了？你们当爸妈的就把孩子教成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了？你们……” 苏楠的话还没说完，沈安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反驳道：“你才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我承认，是我把你汽车划坏了。” 闻言，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都没说话。 毕竟沈安真的把人家的车子划坏了，他们也占理。 苏楠得意冷笑一声，抬眼对姜凝沈和平说：“这回你们都听到了？这小子亲口承认划坏了我的车，你们说怎么赔？” 姜凝深吸一口气，走近苏楠和沈安一些。 “沈安是我们家的人，他划坏了你的车该赔钱，我们答应赔钱。 你现在可以松开了他？” “只要你们肯赔钱就好说。” 说完，苏楠松开了沈安。 沈安抬头看了姜凝一眼，怯生生站到她身后，不敢说话。 沈和平满眼无奈看着沈安，走到沈安身边，抬眼看向苏楠，“你的车子在哪里？被划成啥样了？先带我们去看看。” “看就看。” … 苏楠带着姜凝，沈和平和沈安来到村后面小竹林。 苏楠的车子和帐篷还在这里。 苏楠把他们带到车前，指着车身被石子划出的几道很深的印子。 “看到了没？就是这些，你家孩子下手很狠啊，再划深一点我这车子都该报废了？” 沈安指着车身上很深的划痕，急忙反驳道：“这些不是我划的，我就用小石子划了一道很浅的印子，还没来得及再划，就看到你来了，我就跑了。” “嘿！小子，现在开始耍赖不认账了是不是？” “我没有，是我划的我认，不是我划的，我打死都不会认的。” “你……”苏楠顿了顿，故意提高音量对姜凝和沈和平说：“这就是你们家说的赔钱，都到车跟前了，又开始耍赖了？” 姜凝瞥了气急败坏的苏楠一眼，“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我们耍赖，行不行？” “我的车子成什么样子了，你们都看到了，还有什么没弄清楚的？” 姜凝懒得搭理苏楠，蹲在沈安面前，和他四目相对。 “安安，你把事情说清楚一点，你为什么要划他的车子？” 沈安看着她，小声说：“我就是看不惯他，就想教训教训他，就找了一颗石子划了他的车子。 但我真的就只划了一条很浅的印子，后面那些不是我划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小鬼，你都承认你划了我的车子，现在你说只划了一条浅的印子，那剩下的是我车子自己划自己的？”苏楠继续说。 “我真的就只划了一条。” 沈安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他也不知道车子怎么就变成这样。 他真的只划了一条最浅的印子，还没来得及再划，苏楠就回来了。 他看到苏楠，就跑了。 姜凝抬手擦干他的眼泪，凑近他小声说：“你要是真没做过，就不要在冤枉你的人面前哭，别让人家看你笑话。” 沈安吸了吸鼻子，猛地擦了一把眼泪。 姜凝和沈安说话的时候，沈和平围着苏楠的汽车看了一圈，又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村后面的小竹林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这边。 沈安划苏楠汽车的时候，肯定也没人看见。 现在沈安自己也承认了，事情的确变得有些麻烦了。 苏楠站在车子旁边，不满继续道：“我这个车子是进口的，你们家孩子把我车子弄成这样，赔钱是肯定要赔了。” “我们赔，你要多少钱？”沈和平接话。 苏楠余光看了姜凝一眼，态度忽然转变了许多，“我也知道孩子嘛也没什么坏心眼，让你们赔太多，你们也赔不起。 那这样！姜老板就把辣椒酱的配方交给我，并且保证你们自己不再生产辣椒酱，咱们就两清，车子也不用你们赔了。” 姜凝勾唇冷笑，说来说去又回到辣椒酱配方上来了。 看来苏楠对自己的配方还是不死心。 姜凝起身，将沈安护在身后，直直看向苏楠，“我们选择赔钱，辣椒酱配方不能给任何人。” “姜老板，我这是给你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 “不用，谢谢。” “你……”苏楠无奈看了她好久，点头道：“好！我这个进口车当时买来也好几十万，你孩子把我车子划了这么深的印子，怎么也要赔好几万？ 一口价，五万块！” 五万块！ 沈和平现在一个月工资是80块，按照沈和平的工资来算，他625个月，差不多52年才能攒够5万块钱。 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 沈安虽然不懂这些，但他知道五万块不是小数目。 他再次替自己辩解，“那几道深的印子不是我划的。” 苏楠懒得去管沈安的辩解，继续看着姜凝，“你要是拿得出五万块钱来，这件事就算了，拿不出的话……” “拿不出的话就用辣椒酱配方来赔？”姜凝打断他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 顿了顿，苏楠给她分析着：“上回我们集团愿意花一万块钱买你的辣椒酱配方，这回你的辣椒酱配方能抵五万块钱的债，你们赚了。” 姜凝没说话，越看苏楠这张小人的嘴脸，就更加来气。 她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就听一直在观察车子的沈和平开口了。 “慢着！我发现了一些问题。” 闻言，姜凝立即带着沈安走到沈和平身边。 “你发现了啥？” 沈和平指着车身上一条很深的印子，对姜凝说：“我仔细琢磨了这个车身材料的硬度，以安安一个四岁多孩子的力气，是没办法用石子把车身划成这样的。” 姜凝盯着车身上那道深陷快一厘米的印子，再用手敲了敲车身材料的硬度，惊喜对沈和平竖起大拇指。 “你真厉害，还好你发现了这个。” 沈和平笑笑。 苏楠心底掠过一丝慌乱，不慌不忙辩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怎么知道他就划不出来？” “我是安安的爸爸，我清楚我家孩子的力度，按照他的身高体重和力度，他绝对划不出这么深的印子来。” “你说划不出来，就真的划不出来？那我还说他一定能划出来呢。 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赔钱，这件事我不能这样算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村长来评理。” 苏楠不服气争辩完，立即离开这里，去找村长了。 苏楠一走，沈安满脸歉疚抬眼看向二人，“爸妈，对不起，我给你们闯祸了。” 沈和平幽幽叹息一声，刚想批评沈安几句，就被姜凝的话弄傻眼了。 “没事，苏楠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我都恨不得砸了他的车。” 沈和平：“……” 媳妇，你这样教孩子不多对，但他也不敢说。 沈安诧异盯着姜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开口，“你不打我？骂我？” “我打你骂你干啥？” 沈安没说话，内心那些不安因为姜凝的话瞬间烟消云散。 姜凝再次蹲在沈安面前，重复问道：“你确定你只在苏楠的车上划了一道印子？没有骗爸妈？” “我绝对没有骗你们，我真的就只划了一道。” 姜凝了然，随即抬眼看向沈和平，“看来你说对了，其他的几道印子真不是安安划的。” “不是我，那还能是谁呢？”沈安问。 姜凝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苏楠能提出用辣椒酱配方来赔车子，目的性就已经很明确。 她盯着车身上的划痕，小声嘟囔着：“难道这个划痕是他自己弄出来的？目的是想要我的辣椒酱配方？”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怀疑万丰集团要在村子里建厂子也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目的是让你没地方办厂子，最后乖乖把辣椒酱配方给他。”沈和平冷静分析道。 “可恶！” 一个大男人还跟宫斗剧似的玩心眼儿。 姜凝打心底里厌恶苏楠这种穿着西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现在去请村长了，咱们得想想咋应对这件事。” “嗯。” 姜凝思考了几十秒，再次看向沈安，“安安，你还记得你早上来这里的时候，都碰到了谁吗？” 沈安想了想，刚要摇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来这里的时候，在前面的地里见到了陈婶婶除草，她还喊了我一声，我当时因为要来划苏楠的车子，没敢答应就跑了。 后来我划了苏楠的车，离开的时候又碰到了陈婶婶，她又喊了我。” 姜凝惊喜追问：“是哪个陈婶婶？” “就是那个嗓门儿大，黑黑胖胖的陈婶婶。” 姜凝仔细回想了一番，记起这个陈婶婶是黄山村村东头的人，她立即看向沈和平。 “和平，你去把这个陈婶婶喊来，她兴许能给安安当证人。” “嗯。” 沈和平走后，小竹林就剩下姜凝和沈安了。 沈安嘟着小嘴坐在地上，不敢看姜凝，也不敢和她说话。 姜凝笑着坐在他身边，自顾自说：“苏楠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不能因为他不是好人，就损坏他人的财物，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那你刚才还说要砸了他的车。”沈安似懂非懂转头盯着她。 “我只是生气，说着解解气，但我不会这样去做，因为在我心里有一个衡量对错的尺子，我知道我这样做是错的。” 姜凝摸了摸他的头顶，继续问：“你为什么讨厌苏楠？” 沈安没说话。 沈安不说，姜凝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继续和沈安讲道理。 “苏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要是损坏了他的车子，那你也就成了坏人，为了惩罚一个坏人，把自己变成坏人，你觉得值吗？” 沈安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想了很久满脸愧疚低下头。 “我相信你知错了，以后都不能再这样了？” “嗯。” “那咱们拉钩。” 姜凝冲沈安伸出小拇指。 沈安也伸出小拇指，母子二人的小拇指轻轻勾在一起，嘴里同时哼唱着“拉钩上吊不许变……”的歌谣。 二人相视一笑，那瞬间，隔在母子中间的那座冰山正在悄然融化。 二人坐在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苏楠带着村长李东升回来了。 苏楠带着李东升走近自己的车子，指着车身上的划痕，气急败坏痛诉道：“村长，你看看我这个车子。 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姜老板这一家人也欺人太甚了。” 来的路上，苏楠已经把车子的事，以及姜凝和沈和平的态度，添油加醋告诉了李东升。 听到这件事，李东升就发愁。 万丰集团刚说要在黄山村建厂子，沈安就把人家苏楠的车子划了，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惹苏楠不高兴了，万丰集团说不定就不在黄山村建厂子了。 李东升看了被划伤的车身一眼，愁眉苦脸看向姜凝和沈安。 姜凝起身带着沈安走到李东升面前，率先解释道：“村长，和平刚才也说了，安安这么小，这车子上这么深的划痕，不可能是安安划出来的。 和平已经去找人证了，一定能证明安安的清白。” “啥人证啊？姜老板，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车子都被你们划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抵赖？” “不是我们要抵赖，是这个……” 李东升抬手打断了姜凝的话，沉声问沈安，“安崽，苏先生的车子是你划的？” 沈安点头后，又接着说：“浅的是我划的，深的不是我。” 苏楠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只听到他承认了。 “村长，您都听到了？这个小鬼自己亲口承认了？” 李东升又回头看了看车身上的划痕，再次看向沈安。 沉思了片刻，他走向姜凝，悄悄把姜凝带到一边说话。 “姜凝啊，我知道你是个有思想觉悟的人，也希望我们的村子越来越好，是不是？” “是。” 李东升小声继续说：“苏先生是万丰集团的人，咱们村子要是得罪了他，万丰集团不在咱们村子建厂子了咋办？” 姜凝微微皱眉，“您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安崽已经承认自己划伤了苏先生的车，那咱们就赔钱完事，这件事不要再扯皮了。” 姜凝彻底听明白了，李东升为了不得罪苏楠，影响了黄山村的发展，就让他们妥协。 姜凝来这里这么久，还从来没怕过谁，没在啥事上妥协过。 她坚决不同意妥协，一定要把事情真相弄清楚。 她耐着性子和李东升解释道：“村长，我已经和安安了解清楚了这件事。 安安的确是划了苏楠的车子，但苏楠车身上那些印子却不都是安安划的，我怀疑有人故意想栽赃陷害安安。” “你说啥？”李东升满脸震惊，“安崽一个小娃子，哪个要栽赃陷害他？陷害他又有啥好处呢？” “我不知道陷害安安的人为啥要这样做，但我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让安安不明不白被冤枉。” “安崽本来就划了别人的车，也不算冤枉他。”李东升的声音很小。 “对，安安做过的我们认，安安没做的，我们不认。” 说完，姜凝转身回到沈安身边，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东升愁眉苦脸走回苏楠身边，无奈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苏楠看了看姜凝和李东升，明白李东升没说服姜凝。 “村长，这个事情您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才行，不然……” “我给你说法。”沈和平接话。 闻言，众人同时回头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带着陈婶婶，张婆婆和周叔三人来了。 三人见了李东升，主动和李东升打招呼。 李东升这里已经一团糟了，现在又来几个人，他愁眉苦脸问他们。 “你们来干啥？” 陈婶婶：“和平喊我们来给安崽作证，我们就来了。” “做啥证？”李东升满脸疑惑。 沈和平解释道：“苏楠车身上有两种深浅不同的划痕，安安承认浅的划痕是他弄出来的，深的划痕不是安安弄出来的。 我特意带来了早晨碰见过安安的陈婶婶三人，他们能证明他们前后间隔五分钟看到了安安，说明安安接近苏楠的车子只有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弄出这么深的划痕来。” 陈婶婶急忙点头，“是啊，我早晨在地里拔草，见到安崽往小竹林去了，才拔了两把安崽又回来了。” 张婆婆：“我看到安崽的时候，我刚好走在田埂上，我没走几步，他就从小竹林回来了。” “我也是。”周叔道。 三人同时证明沈安在小竹林逗留的时间很短。 沈和平总结道：“一个四岁的孩子，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车身材料坚硬的车身划伤到这种程度的。 所以苏楠车身上较深的划痕，不是我们家安安划出来的。” 姜凝对沈和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逻辑清晰，人证也充分。 得到姜凝的夸赞，沈和平嘴角满意上扬。 苏楠不管不顾，开始耍无赖了。 “你们都是一个村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你故意找来帮你们的，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陈婶婶听不下去了，“年轻人，话不能这样说啊，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说半个字的假话。”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信。” 顿了顿，苏楠再次抬眼看向李东升，“村长，这件事您到底能不能解决了？实在不行那就报警。 咱们双方撕破脸皮，建厂子的事情也就别想了。” 闻言，李东升赶紧劝沈和平和姜凝。 姜凝一言不发盯着苏楠的车子，忽然在他车里看到了…… 第64章 你为啥抱我? 姜凝凑近苏楠的车子一些，仔细盯着车子里半截露在外面的刀柄看了许久，又盯着车身上很深的划痕看了看。 她指着车身上的深划痕，惊呼出声：“你们快看这些深的划痕。”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苏楠车身上的深划痕，都没看出任何不对劲来。 姜凝：“你们看这些深的划痕，根本就不是石子划出来，倒像是用刀子划出来的。” 众人仔细看了看，周叔开口，“还真有点像。” 姜凝又指着苏楠车子里，那截露出来的刀柄。 “你们看苏楠的车里，刚好有一截露在外面的刀柄，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苏楠立即心虚挡在自己车前，冷声冲姜凝嚷嚷道：“姜凝，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赖账？” 说完，苏楠又抬眼看向李东升，“村长，你们村的人到底还讲不讲道理了？她家孩子划坏了我的车，不想着赶紧赔钱，还总想找理由赖账，这就是你们村的民风吗？” “你这话啥意思？”姜凝冷声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赶紧赔钱，别耍花招赖账了。” “苏楠，我看你……” 沈和平走近争论的姜凝和苏楠，打断姜凝回怼苏楠的话，“我们没说不赔钱，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我媳妇刚发现你车里的东西，你就上来拦着，你紧张啥？” 被沈和平一番话提醒到，姜凝瞬间冷静下来，冷冷打量苏楠，“对啊，你心虚啥？你怕被我们发现啥？” “我、我哪有？” 姜凝懒得和苏楠继续废话，她继续看了苏楠车内那一截露出来的刀柄，指着关上的车门。 “你把车门打开，我要看看车里面的刀子。” “什么刀子？你又想胡说八道什么？” 苏楠越是这样，姜凝就越是觉得他有问题。 姜凝回头看向李东升，“村长，我现在怀疑苏楠的车子是他自己划坏，故意栽赃陷害到安安头上，他要是不打开车门，让我看看车里的刀子，就别想我赔钱了。 实在不行，我就报警，请公安过来调查这件事。” 李东升一听这件事要牵扯到公安那里，马上就着急了。 他们村子正在评选先进村，要是把事情闹到公安局那里，对往后评选工作肯定有影响。 看了看姜凝，李东升好声好气劝道：“苏先生，你就把车子打开，让姜凝他们看看！可别把公安牵扯来了。” 车子的事情，苏楠本来就心虚。 他也不想把公安招来，只能妥协打开了车门。 车门打开后，姜凝立即从他车里，把自己看到的刀子拿出来。 沈和平接过她手里的刀子，和车身上的划痕对比了一下，抬眼看向众人。 “我拿着刀子和车身上的划痕对比了，车身上的深划痕就是这把刀子划出来的，而刀子被苏楠锁在车里面。 事情的真相是怎么回事，大家应该都明白了？” 陈婶婶率先明白过来，大声道：“真是苏楠自己划坏了自己的车子，栽赃到安崽的头上。” 张婆婆：“一个大集团的人居然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呸……” 周叔：“幸好和平和姜凝两口子脑子聪明，才没被糊弄了。” 苏楠一脸心虚，众人已经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了。 李东升满脸为难，也不好接话。 姜凝又看向苏楠：“你还有啥好说的？” “不是我。” “不是你，那刀子为啥在你车里，你刚才为啥要拦着我们拿刀子？” “我……” 苏楠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正经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他无奈之下又看向李东升，“村长，真不是我，你替我说几句话啊。” 李东升看了他一眼，无奈长叹一声。 他就算有为了村长发展包庇苏楠的心，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为苏楠出头了。 面对大家的指责和质问，苏楠想给自己找理由辩解，却始终没找到理由。 此时，姜武来了。 眼尖的苏楠看到姜武，立即小跑向姜武。 在走近姜武跟前的瞬间，苏楠压低声音快速道：“我给你一千块钱，一会儿我说什么的你都要应下。” 姜武一听一千块钱，眼睛都直了，赶紧点头。 苏楠拽着姜武回到姜凝和沈和平这些人面前来，“我的车子真不是我划坏的，是他划坏的。” 众人一愣。 姜武也一愣。 苏楠不停对姜武使眼色，姜武想到那一千块钱，就点头应下了。 “对，是我划坏了苏楠的车。” 林小芳这段时间对姜武有些不冷不热，姜武这几天还在想该如何讨好林小芳。 面对苏楠提出一千块的要求，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在他看来一千块钱比命都重要。 闻言，苏楠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你们都听到了？是他划坏我的车的。” “姜武，真是你？”姜凝问。 “是我。” “你为啥要划坏苏楠的车？” 姜武动了动嘴唇，转头看向苏楠。 苏楠：“上回姜武让你妈装病在县城看医生，你报了警后，姜武被公安批评教育了一番，他心里一直不服气，回来还和我念叨这件事。 他今天一早看到沈安用石子划我的车，就用刀子把我车划得更严重，让我用这些划痕去找你拿辣椒酱的配方赔偿。 我原本是不答应的，但他一直求我，还说你本来就是姜家的人，你的辣椒酱也该有他的一份，所以我才答应的。” 姜凝满脸狐疑看着姜武和苏楠，“真的？” 姜武和苏楠同时点头。 姜凝勾唇冷笑，“你们把我当傻子呢？这种骗小孩子的假话，你们都能编得出来？” “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陷害安崽的，都是我的错。” 姜武仗着自己是姜凝的亲弟弟，觉得姜凝不敢拿他怎么样，就没皮没脸使劲在姜凝面前作妖。 尤其是姜武和林小芳定亲后，姜武变本加厉。 姜凝拳头攥得咔咔直响，走到姜武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 “姜武，我再问一遍，真是你吗？” “是我。” 说话的同时，姜武还没皮没脸对姜凝笑。 姜凝气得想揍姜武，却被冷静的沈和平拦下。 转头看了沈和平一眼，姜凝松开姜武的衣领子，带着沈安站到一边去。 沈和平刚要说话，李东升先开口了，“既然姜武都承认了，那作为惩罚姜武一个人赔偿苏楠，这件事就和安崽没关系了。 姜武，你没意见？” “我没意见。” “那这件事就这样了，大家都散了！” 闻言，陈婶婶，张婆婆等人都打算离开了。 沈和平拦下他们，“陈姐，张婶，你们也相信姜武的话？” 陈婶婶看了李东升方向一眼，笑着接话，“和平啊，姜武都承认了，咱们还有啥好说的啊？反正这件事最后和你们家安崽没关系就成了。” “是啊，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带安崽回家！” “对，我们也要回家了。” 陈婶婶三人对李东升笑笑，随后就相继离开了小竹林。 沈和平想拦下他们，把这件事彻彻底底说清楚，却被李东升再次出声拦下。 “和平啊，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了！别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对谁都没好处。” “村长，话不能这样说，这件事……” “爸，算了！”沈安出声。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看向沈安。 “我觉得李爷爷说得对，不让咱们赔钱就成了，咱们也走！” 沈安的想法比较简单，只要不让他们家赔钱，村长也不找他们麻烦就成了。 见沈安都这样说，李东升立即笑着打圆场，“安崽都这样说了，我看就算了！你们也出来这么久了，阿宁在家该找你们了，快回去！” 说完，李东升满脸严肃看向姜武，严厉批评起姜武来。 “姜武，你都要结婚的人了，咋做出来的事这么不靠谱，我告诉你，苏先生可是咱们村的贵人，你好好和苏先生商量赔车子的事。” “村长说的是。”姜武笑着附和。 教育完姜武后，李东升双手背在身后，“没啥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李东升快步离开这里。 姜凝恨恨抬眼看向苏楠和姜武，“苏楠，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不把你赶出我们黄山村，我就不姓姜。” 说完，姜凝牵着沈安的小手，和沈和平一起离开了小竹林。 见三人走远后，苏楠痛快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武笑呵呵看着他，“苏哥，那个……我的钱。” 苏楠从兜里拿出皮夹来，数了一千块钱递给姜武。 … 回家的路上，姜凝和沈和平都沉默不语。 沈安走在二人中间，时不时看看姜凝，又看看沈和平的，心里一直在自责。 快到家的时候，沈安忽然停下来。 “对不起。” 说完，沈安垂下小脑袋，不敢再看他们一眼。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姜凝笑着走近沈安，安慰道：“这件事不怪你，我知道苏楠是冲我的配方来的。” “你妈都说不怪你了，你就别怪自己了。”沈和平也出声。 沈安抬头看向二人。 姜凝牵上他的小手，带他继续往家走。 因为在小竹林耽误了一早上，姜凝和沈和平带着沈安回到家已经是晌午了。 早饭没吃就要开始做晌午饭。 知道姜凝因为苏楠的事心情不好，沈和平主动做饭。 沈安不知道如何面对姜凝，就自发去灶房帮沈和平烧火。 父子二人在厨房忙活，姜凝和沈宁坐在堂屋里。 见姜凝不说话，沈宁主动来到姜凝面前，用各种可爱的肢体动作逗姜凝笑。 姜凝笑着看向沈宁，幽幽出声，“谢谢阿宁逗我开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宁没说话，却用肢体动作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姜凝是个开明的妈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不打算瞒着孩子，就把苏楠车子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沈宁。 沈宁听完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表示昨晚听到沈安说要帮姜凝，去找苏楠报仇的话。 这回轮到姜凝发愣了。 她不确定问：“你说安安去划伤苏楠的车子，是为了给我报仇？” 沈宁点头。 姜凝有些吃惊、诧异。 她没想到自己和苏楠之间的不愉快，全都被沈安记在心里，并且还为了自己去找苏楠报仇。 怪不得之前在小竹林，她问沈安为什么要划苏楠的车子，沈安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原来都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个小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自己，姜凝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晌午饭的时候，姜凝依旧吃几口就饱了。 但她并未放下筷子，而是一直给沈安沈宁夹菜，还嘱咐二人多吃点。 难得沈安不拒绝，一家人的相处变得和谐，沈和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 隔天一大早，姜凝去了村北边的厂房，打算继续带着大家生产辣椒酱。 李红她们放假归来，几人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屋。 姜凝忙活着手上的活儿，疑惑抬眼看向她们，“红姐，你们几个咋了？来了就赶紧干活儿啊。” 站在李红身边的一个妇女，看了李红一眼，小声对李红说：“还是你去说！” “对啊，红姐说合适。” 扫了几人一眼，姜凝好奇起身走向她们。 “你们有啥事要和我说？” 李红双手抓着衣摆，欲言又止看着她，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姜凝对她们笑笑，“你们有事就说，在我面前不用藏着掖着的。” 李红看了身边的姐妹们一眼，低下头小声说：“姜凝，我们对不住你啊，我们不能继续在你这里干了。” “为啥？” 不等李红回话，一个妇女抢先开口，“我家男人和公婆都不让我来干活了，说是不能影响了村子的发展。” “我家里人也这样说的。” “我也是。” “……” 姜凝盯着她们看了好久，慢慢明白过来了。 自己不搬厂房，李东升就给自己的员工做思想工作，逼自己搬厂房。 苏楠真是给李东升灌了迷魂汤了，李东升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在村子里盖厂子，让村里所有人都进厂工作。 李东升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全村人的利益着想，她不能批判什么。 她沉默思考了几十秒，对李红等人笑笑，立即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来，一人分十块钱。 “红姐，你们这段时间在我这里也帮了我不少忙，我本来想着年底给你们多发点奖金的。 既然你们现在都要走，那我就现在发给你们！” 李红几人同时摆手拒绝了她的奖金。 “你别这样，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还给我们奖金，你让我们这个心里咋过意得去？” “是啊，我们不要。” “对。” 姜凝不顾大家的拒绝，笑着把钱一个个塞到她们手里。 “这是你们辛苦劳动换来的，就拿着！ 不要觉得对不住我，你们的难处我都明白，我理解你们。” 姜凝的大度，让李红几人有些羞愧。 “大家都是村子里的人，谁都希望村子能越来越好，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也有我的坚持，今后大家还是朋友。”姜凝道。 李红问：“那你今后打算咋办？搬不搬？” 姜凝盯着自己的修了好几次的厂房，坚定道：“我的厂房除了扩大，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外力搬。” “姜凝，姐听说那是城里的大集团，你没必要和人家大集团较真，实在不行就搬！等你搬好了厂子，我们还会再来给你打工。” “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搬的。” 见姜凝坚持不肯搬，李红等人也没说什么。 双方又聊了几句，交接了一下工作，姜凝送走了她们。 李红等人刚走没多久，冯兴就一边骂着自己兄弟，一边走来了。 见冯兴把自己兄弟骂得狗血淋头，姜凝起身好奇追问：“咋了？” 冯兴的几个兄弟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姜凝。 “姐，你放心，我们几个绝对一直跟着你，谁走了我们都会一直跟着你干。”冯兴坚定道。 “到底咋了？”姜凝又问。 冯兴：“我们刚才来的路上，碰到了那个叫苏楠的男人，他居然想挖我们去给他干活，呸，我们才不去。” 姜凝笑笑，原来这就是冯兴骂他几个兄弟的原因。 她当初真没看走眼，冯兴这个人关键时候很讲义气，不会轻易出卖自己。 但她想到李红她们走了，以后也没人帮着做辣椒酱，生产不过来，就没东西卖。 “红姐她们走了，你们要是有更好的出路，也不用在我这里支撑了，估计后面也生产不出辣椒酱，就……” 冯兴拍了拍胸脯，“你这说啥话？红姐走了我们不是人吗？我们有手有脚的，也能帮着生产啊。” “你们？”姜凝半信半疑看着他们。 冯兴点头。 “我们村长一直在劝我搬厂子，指不定哪天就找到你们了。” “这是你们村子，又不是我们村长，你们村长管不了我。” 顿了顿，冯兴继续问：“姐，你就说！有什么活需要我们干，我们几个都行。” “好，那咱们继续干。” 李红她们不在了，但好歹还有冯兴几个人。 他们几个虽比不上李红她们手脚利索，但能做多少是多少，姜凝带着他们忙活了半天，也做出了两坛子辣椒酱。 封坛后，天也快黑了，姜凝就让他们回家了。 姜凝在这里等到李大牛过来守夜，才回了家。 … 忙活一天，一身汗的姜凝回到家先洗个澡，然后开始做晚饭。 晚饭做好，沈安沈宁回来了，却迟迟不见沈和平的身影。 姜凝站在院坝里，疑惑回头问堂屋的沈安沈宁，“你们爸呢？天都要黑了咋还不回来？” “你下午出门后，爸也出门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姜凝微微皱眉，望着路口看了好久，才返回堂屋。 见沈安沈宁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她不打算等沈和平了。 “饿了！咱们先吃。” “那爸呢？”沈安问。 “你们先吃，我给你爸留了一份。” “哦。” 沈安沈宁的确饿了，也就没多想，开始埋头吃饭。 饭后，姜凝收拾了碗筷和灶房，沈和平还是没回来。 想到苏楠那个“妖孽”还在村子里，姜凝不禁担心沈和平没回来是不是和苏楠有关系。 她站在漆黑的院坝里，望向前方路口，幽幽叹息出声。 沈安从堂屋出来，跟着她一起望向路口，“爸还没回来，不会出事？” “不会，你爸很快就回来，你们先回屋睡觉，我在这里等你爸就成。” “爸真的没事？”沈安不放心问。 “真的，快回去睡觉。” 沈安对姜凝的态度好了很多，也会听她的话。 姜凝让他回房间睡觉，他就乖乖回房间睡觉了。 姜凝在院坝里等到起风了，才回到屋里。 但她并未回房间睡觉，而是留着堂屋的灯，坐在饭桌前等沈和平回来。 兴许是白天太累，她等着等着就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沈和平骑着自行车到家，把自行车停稳，刚踏进堂屋就看到了趴在饭桌上熟睡的姜凝。 看到姜凝的那刻，他心底一软。 这种深夜回家，有人为他留灯，有人等他的感觉真好。 不愿吵醒姜凝，他轻轻手轻脚进屋，来到熟睡的姜凝身边。 看了她一眼，他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打算把她抱回屋子，让她回屋里睡。 姜凝真的瘦了很多，抱起来不太坠手。 想到之前160斤的她，再看看现在的她，沈和平估计她最少瘦了40斤了。 整天跑步，吃那么少，还要忙着厂子的事，县城黄山村两头跑，人还能不瘦吗？ 想到这些，顾向东有些心疼她。 好在他这一趟出去，给姜凝带回来了有用的消息，能让姜凝高兴高兴了。 拉开了房间的灯，把姜凝抱回房间，还没来得及把姜凝放回床上，姜凝忽然睁开双眼醒了。 扫了房间一眼，姜凝又看向他，最后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小脸瞬间就红了。 “你抱我干啥？” 沈和平只是想抱姜凝回房间休息，没想到她会忽然醒了，一时间尴尬到不知道该怎么回事。 第65章 马上就能成为万元户 “我、我回来看到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怕你睡得不舒服，就抱你进屋了。” 听了沈和平的话，姜凝这才想起自己在堂屋等沈和平的事。 “你先放下我。” “哦。” 沈和平把姜凝放回床上，规规矩矩站在床前。 “你去哪里了？咋这么晚才回来？” “我下午给省城的同事打电话，问了问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的事，我同事说万丰集团的总经理刚好在咱们县城考察，我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就去县城找他了。” “那你见到那个总经理了吗？” 沈和平点头。 “总经理说啥了？”姜凝焦急起身，来到沈和平跟前追问。 二人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 沈和平：“我问了那个总经理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的事，他说他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这件事？” 姜凝满脸疑惑继续嘟囔着：“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属于大事，按理来说他一个集团总经理，早就得知了这件事，或者看到了相关的文件。 他咋会说不知道这件事呢？你问清楚了吗？” “我听到他这样说，也和你是一样的反应，所以我又仔细问了好几遍，他还是说不知道这件事。” 姜凝眉心紧皱在一起，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劲。 沈和平抬手抚平她皱在一起的眉心，柔声分析道：“不用想了，我琢磨这件事一定有猫腻。 如果那个总经理没有骗我，那就是苏楠在骗整个村子，万丰集团未必想在咱们这里建厂子。” 姜凝抬眼看着他，“可苏楠为啥要骗村子啊，他能得到啥好处？” “你觉得呢？”沈和平笑着反问。 姜凝沉思几秒，恍然大悟。 “他是为了我的辣椒酱配方来的。” 沈和平点头。 姜凝握紧了拳头，恨恨道：“这个苏楠太可恶了，之前想买我的辣椒酱配方，我没卖给他，后来又联合姜武让我妈装病，今天还栽赃安安划了他的车子。 没想到连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也是他为了辣椒酱配方编出来的谎话，我明天就去找村长揭穿这个狗东西。” “咱们手上没证据，村长不仅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反而还会觉得你是不想搬厂房，故意编造出这些话来污蔑苏楠。 村长一心想让万丰集团在咱们村建厂子，等厂子建好了，大家都能到厂子上班，他现在只相信苏楠。” 姜凝气鼓鼓轻叹，“那你说咋办？”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让苏楠自己露底，还能让村长彻底看清苏楠的真面目。” “啥办法？” “咱们就假装被逼无奈搬了厂房，然后让村长催万丰集团建厂子的事，如果万丰集团在咱们村建厂子的事是假的，苏楠就只能露馅了。” 听完了沈和平的计划，姜凝笑着对沈和平竖起大拇指。 “你真厉害！这种办法还是得你们读书人才能想到。” 姜凝被苏楠这个小人气的，就只想上手暴揍苏楠，啥办法都想不出来了。 幸亏有沈和平给她出主意，时刻提醒她要冷静。 沈和平弯腰低头凑近她一些，柔声说：“我很乐意帮你出主意。” 他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姜凝心间为之一颤。 她面上一阵滚烫，立即后退好几步。 “那个……你这么晚才回来，肯定还没吃晚饭！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姜凝说完，便转身要离开房间。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沈和平的声音。 “谢谢媳妇。” 姜凝略微停了停，反应过来后，小跑去了灶房。 因为大半夜了，姜凝怕吵醒了两个睡觉的孩子，就简单给沈和平下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面条煮好了，她端着面条来到房间。 沈和平接过热腾腾的面条，乐呵呵说：“还是有媳妇好，不然我这大晚上回来就只能饿肚子了。” “你自己又不是不会煮面条。”姜凝没好气回怼。 “媳妇煮得好吃。” 姜凝嘴角微微含笑，催促道：“快吃！一会儿面条该坨了。” 沈和平不再说话，埋头吃面条。 这是姜凝第一次专程为他煮面条，他吃得特别香，就好像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他心里暖暖的，很满足。 沈和平吃面条，姜凝就看着他吃。 见沈和平吃完了，她起身去收拾碗筷，被沈和平制止。 “先放在这里，明天再收拾！你等了我一个晚上，时候也不早了，先睡觉！” 被沈和平提醒，她才想起现在是大半夜。 “那成。” 沈和平关灯，二人回到床上躺好。 兴许是之前趴在饭桌上睡了一会儿，姜凝没什么睡意，翻来覆去好几次。 听到她翻身的声音，沈和平问：“你咋了？” “没事，你继续睡！” “你是不是睡不着了？” 姜凝没说话。 “那……要不咱们聊聊天？”沈和平提议道。 “聊啥？” “你想聊啥就聊啥？” 姜凝想了想，问：“你大半夜咋回来的？” “我在县城的同学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我骑自行车回来的。” “自行车？”姜凝两眼放光。 这个年代自行车在城里很常见，但在乡下还是算稀罕物件。 黄山村就没人买自行车。 听姜凝激动的口吻，沈和平问：“你会骑自行车？” “不会，但之前村里放电影的时候，在电影里见过，真想骑骑。” 其实她会骑自行车。 在现代拍各种各样的戏，就要学很多东西，自行车她早就会了。 但她不能告诉沈和平自己会，只能说想学。 她之前还曾考虑过，要不要买辆自行车。 毕竟县城到黄山村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班车的时间点又太死，如果能有个代步工具，那往返县城就方便许多了。 现在家里刚好有自行车了，她刚好能让沈和平教自己骑车，等学会了就买一辆自行车回来。 她转身面对沈和平，在黑暗中看向他，“你能教我骑自行车吗？” “可以啊。” “等我学会骑车后，我想买一辆自行车，到时候去县城就方便多了。” 姜凝自顾自的一句话，却被沈和平牢牢记在心里。 二人后来聊了很多，聊着聊着姜凝就睡着了。 姜凝睡着后，沈和平一直在想自行车的事。 … 隔天，省城的方源和范伟刚又来了。 二人好像约定好了似的，一前一后来到了姜凝家。 村子有外来人，瞬间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一直盯着姜凝家的苏楠和姜武那帮人，也留意到了方源和范伟刚来的事情，二人悄摸混入看热闹的村民里，一起来到了姜凝家。 姜凝从堂屋搬出两条板凳来，招呼方源和范伟刚在院坝坐下，还给他们倒了水。 身为家里的男主人，沈和平自然要在院坝陪客人说话。 方源一脸笑容和沈和平说：“和平兄弟啊，你这个媳妇真是了不起啊，你不知道她做的辣椒酱简直一绝啊，我拿回去后很快就卖空了。” “我们饭店用了姜老板的辣椒酱做菜，客人们都夸我们饭店的味道越来越好了，所以我这次又来要辣椒酱了，我们饭店打算长期和姜老板合作。”范伟刚也接话。 方源：“我们商场也要和姜老板长期合作。” 自己做的辣椒酱得到了省城消费者的认可，姜凝脸上露出了笑容。 沈和平转头看向她，悄悄对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小两口相视一笑。 此时，围观的村民们也听到了，大家都忍不住小声议论道。 “不得了啊，姜凝这是要发了啊。” “以前看姜凝人不咋地，没想到还有这个手艺，我也想尝尝她做的辣椒酱了。” “她都开始和省城合作了，今后发展到全国都不是问题。” “……” 听着大家的议论，苏楠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得到辣椒酱配方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万丰集团的董事长万胜利，有一个县城的亲戚去省城看望他，恰好给他送了一瓶姜凝做的辣椒酱。 万胜利很喜欢辣椒酱，就让苏楠去打听，苏楠就打听到了姜凝。 万胜利是个商人，他觉得姜凝的辣椒酱味道不错，今后的发展应该不错，给了苏楠一万块的预算，让苏楠去谈买配方的事。 苏楠为了在万胜利面前表现自己，当场拍胸脯表示一定买下配方。 一个农村妇女能把一个辣椒酱配方卖一万块钱，那就是天价了，没曾想会遭到姜凝的拒绝。 接连在姜凝这里受挫，让苏楠没颜面回省城向万胜利交代，他只能留在黄山村继续想办法了。 现在姜凝的辣椒酱这么火，苏楠要是没买回配方，该如何向万胜利交代？ 他悄悄摸摸从人群里离开，又要开始想新的办法了。 … 方源和范伟刚同姜凝小两口聊了很多辣椒酱的发展，当即决定要加大订购量。 加大订购量是好事，但他们的厂房现在随时面临搬迁的问题，估计目前生产量提不上去。 姜凝不想失去方源和范伟刚两个大客户，但也不想隐瞒他们，就把厂房的事如何和范伟刚他们说了。 二人听完后，面露难色。 姜凝：“虽然目前大批量的订单不能完成，但几箱还是可以的，如果你们要的不多，我这边还能生产。” 方源和范伟刚对视一眼，二人想了想，同时看向姜凝。 方源：“姜老板，我就是冲着你的辣椒酱来的，小批量就小批量！那我先来10箱，你看可以吗？” “我也要10箱，反正咱们是打算长久做生意的，细水长流不着急。”范伟刚也接话。 “没问题，那咱们五天交一次货。” “成。” 双方谈妥后，一直没出声的沈和平道：“方先生，范先生，咱们既然是合作，那不能凭一张嘴合作，咱们还是先签个协议啥的，降低下双方的合作风险？” “好。” “没问题，还是和平兄弟想得周到。” 沈和平去屋里拿来了本子和笔，当着方源和范伟刚的面写下了协议，给他们看过没问题后，双方就签订好了协议。 协议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 方源和范伟刚还要忙着回省城交差，签好协议后，二人离开了姜凝家。 围观的村民们见状，都纷纷上前道喜。 姜凝谢过大家，送走了所有人，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沈和平来到她身边，问：“听说之前给你干活的人都走了，你这五天做得出20箱辣椒酱吗？” “没问题，大不了我多做一点，再说了还有冯兴几个帮忙呢。” “我帮你一起弄？” “你真想帮我，就帮我去王家村那边催玻璃瓶子，刚好你们也是老熟人。” “没问题，交给我。” 说完，沈和平看到放在屋檐下的自行车，“那你还学自行车吗？” “学，现在就学。” “那我教你。” 沈和平就示范了一次，扶着姜凝坐到自行车上，姜凝马上就会了。 甚至比自己都骑得好。 沈和平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满脸震惊道：“我不是眼花了？你咋一上去就会了。” 姜凝高兴骑着自行车，欢喜回应，“我这个人天赋好，学啥东西都快，一学就会了。” 沈和平：这天赋也太高了。 看着姜凝骑得这么开心，沈和平更加坚定要给姜凝买自行车的心思。 这个年代很多人家都把自行车当结婚的彩礼，他们结婚的时候，他什么都没给姜凝买。 现在姜凝既然喜欢，他当然要给姜凝买了。 姜凝学会自行车后，在村子里饶了几圈，就把自行车还给了沈和平，自己去厂房了。 昨天教会了冯兴几个剁辣椒，冯兴几个一早就在厂房这边剁辣椒。 姜凝看到他们，立即将方源和范伟刚的20箱订单告诉他们，并且还告诉他们，方源和范伟刚打算和他们长期合作。 冯兴几人听了，立即欢呼站起来。 冯兴急忙追问：“姐，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就有挣不完的钱了？” “是有干不完的活儿咯，你们以后要辛苦了，我再想办法招人。” “辛苦不怕，只要能挣钱就成。” “对，我们都不怕辛苦。” 姜凝对大家笑笑，“好，我粗略算了算，如果方源和范伟刚五天来拿一次货，每次都各自10箱，咱们一个月要交6次货，一共就是120箱辣椒酱。” “120箱？那咱们一个月就能挣好多好多的钱了。”冯兴惊喜道。 姜凝点头，“120箱辣椒酱是8640元，咱们一个月收入接近万元了。” 冯兴等人再次欢呼出声。 “这个月的120箱完成后，我给你们都涨工资。” “好。” “那接下来又要辛苦你们剁辣椒，还要帮我去城里采购东西，就要先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只要有钱挣，我们都不怕辛苦。” “谢谢你们。” 姜凝果真没看错冯兴几个人，他们一直尽心尽力跟着自己干。 看着认真干活儿的冯兴几人，姜凝抬眼盯着自己的这处小厂房，陷入沉思。 这处厂房说到底还是李东升当初租给她的，房子是别人的，她迟早都要搬，心里总是不踏实。 她想买地皮，自己盖厂房。 等厂房固定后，再买几台剁辣椒的机器，提高产量。 最初只是想做辣椒酱挣点钱过度下，现在她的辣椒酱生意有点起色，她又舍不得放下了。 算了！继续干。 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来几天，姜凝就带着冯兴几人剁辣椒，做辣椒酱。 沈和平去王家村找王家明，负责催玻璃瓶子。 第四天的时候，姜凝看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就让冯兴带人去城里采购材料，从周富贵那里采摘辣椒之类的。 姜凝算好了时间，估摸着他们半天就能回来，她打算下午带着他们一起把坛子里的辣椒酱装瓶、封口。 可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也不见老张开车送冯兴他们回来。 姜凝越等越焦急。 今天必须把辣椒酱装瓶、封口，包装好，方源和范伟刚他们明天就来拿货了。 第一次合作就不能按时交货，多影响他们今后合作。 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姜凝打算自己先开始装瓶，能装多少装多少。 姜凝从快天黑的时候，一直忙到天黑，连晚饭都顾不上回家吃。 此时，沈和平来了。 沈和平拿着饭盒进门，见姜凝一个人在埋头包装，不禁疑惑问：“冯兴他们呢？” 闻言，姜凝抬头看向他，略微停下手上的活儿。 “冯兴几个去县城买材料，采摘辣椒了，到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我怕明天交货来不及，就自己来包装了。” “你先歇会儿吃晚饭，我帮你包装。” “没事，我不饿，我还是先包装！不能第一次交货就拿不出东西来。” “听我的，你先吃饭。”沈和平坚持。 姜凝刚想出声拒绝，就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响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她只能听沈和平的话，先吃晚饭。 姜凝吃晚饭的时候，沈和平一直在帮她装瓶。 沈和平第一次干这个，动作不太利索，但好歹也能帮一会儿。 姜凝两三口吃完饭，又继续接着装瓶。 看着十多箱辣椒酱没装，沈和平幽幽出声，“还有这么多空瓶子，咱们要装到啥时候去？” 姜凝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看身边的空瓶子。 “你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陪安安和阿宁，我自己来就行。” “你自己来就算是装到明天天亮，都装不完！”沈和平没停下手上的活儿，没好气回话。 姜凝无奈叹息道：“也不知道冯兴他们那边咋样了，为啥这个点还没回来，着急死人了。” 沈和平没说话，继续干活儿。 二人忙活到半夜，李大牛来守夜了。 李大牛见姜凝和沈和平还在忙碌着，震惊看着二人，“哥，嫂子，你们咋都在这里啊？” 沈和平把原因和李大牛说了。 李大牛盯着空瓶子和几大坛子辣椒酱，满脸发愁说：“这么多空瓶子和辣椒酱，你们要装到啥时候啊？” “没事，我们能装多少装多少！”姜凝答。 “我听冯兴说明天就要交货了，装不完的话就交不了货了，这可咋办？”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叹息，谁也没接话。 见状，李大牛打算蹲下来帮他们的忙。 沈和平喊住他，“大牛，我有一个办法，你过来我跟你说。” “好。” 李大牛来到沈和平身边，听了沈和平的话后，立即离开了这里。 看着李大牛走远，姜凝疑惑问：“你让大牛去哪里想办法了？” 沈和平对她神秘一笑，“你别着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凝一脸狐疑盯着沈和平，他不说，她索性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凝和沈和平二人能力有限，包装的进度并未加快多少。 眼看就到凌晨了，姜凝越来越着急了。 一来冯兴几人还没回来，她担心冯兴他们会不会在城里出啥事了。 二来方源和范伟刚明天就要来拿货了，她也担心明天交不上货，影响双方今后的发展。 想到这些，姜凝皱紧了眉头。 沈和平转头看向她，柔声安慰道：“别着急，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明天交不上货的。” 对于沈和平的话，姜凝没信多少。 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也没人来帮他们，还能有啥办法让明天准时交货？ 姜凝继续包装，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太着急，姜凝打碎了一个玻璃瓶子，被玻璃瓶子划伤了三根手指。 看着鲜血滴下来，沈和平立即心疼上前，“你先别动，手指需要好好包扎一下。” “我没事。” 停下来包扎伤口，剩下的辣椒酱谁来装？ 见姜凝不肯停下，还要继续包装，沈和平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严厉出声。 “你的手指都这样了，你还要逞强到啥时候？” 姜凝抬眼看向他，认真解释道：“我没有逞强，我必须把我的辣椒酱全部包装完，不能影响了明天的交货，这是一个作为商人的诚信，我不能失信。” “你这个样子又包装不了几瓶，还会导致自己的手指越来越严重，何必呢？” “我……” 沈和平严肃打断她，“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歇着，剩下的我来。” 此时霸道的沈和平，坚决不让姜凝继续包装。 姜凝满脸无奈，有些挫败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指。 第66章 扮猪吃虎 姜凝在沈和平的强制要求下，只能在一边歇着，而沈和平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停下，始终在认真包装。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冯兴几个还是没回来，姜凝幽幽感叹道。 “我这个小厂子一路顺风顺水的，都让我误以为自己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下去了。” 沈和平继续包装，头也不抬回答：“你会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 “说得简单，哪有那么容易。” “我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 姜凝勾唇笑笑。 不管自己遇到什么困难，沈和平倒是一直很相信自己都能挺过去。 她看着眼前这么多的空瓶子还没装满，心里已经开始在想明天该如何对方源和范伟刚解释了。 此时，李大牛的声音传来。 “和平哥，嫂子，我带来了帮手。” 沈和平和姜凝闻言抬眼，看到李大牛把之前在这里干活儿的李红五个人带来了。 姜凝疑惑看着他们来到自己面前，“你们这是？” 李大牛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和平哥不能耽误了你明天交货，就让我把我姐他们找回来了。” “你姐？” 李大牛笑着看向李红，“我和红姐都姓李，说起来我们也算一家人，我当然要喊她姐了。” 黄山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一辈子的人，难免会有些沾亲带故啥的。 姜凝之前倒是没想到李大牛和李红之间也是亲戚关系。 李红带着四人径直来到姜凝面前，笑着对她说：“大牛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们了，你之前对我们也不错，现在你遇到这种困难，我们当然要过来帮忙了。 你们说是不是？” “是。” 其余几人同时回应。 姜凝感激对李红几人笑笑，“谢谢你们肯来帮忙。” “别跟我们客气。” 说完，李红转头看向大家，“姐妹们，姜老板明天就要交货，咱们手脚麻利点，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把这些辣椒酱都包装好。” “没问题。” 到底是之前做过，有经验了。 李红带着四人迅速开始上手装瓶，李大牛也留下来帮忙。 在李红五人，沈和平和李大牛二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总算赶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辣椒酱都装瓶成功了。 看着包装好，整齐摞在一起的20箱辣椒酱，姜凝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沈和平来到她身边，笑着说：“你看我没说错！你会一直顺风顺水的。” 姜凝转头看向他，“沈和平，谢谢你。” “都是自己人，说啥谢不谢的。” 二人相视一笑。 辣椒酱全部都包装好后，姜凝便感激对李红几人说：“谢谢大家专门来帮忙，大家忙活了这么久，工钱肯定一分都不会少的。” “你这是说啥话，我们会来帮你，是觉得你以前对我们不错，不是为了那点工钱来的。”李红解释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都表示不肯要工钱。 “那咋行呢？你们忙活了大晚上，啥也不要，我咋好意思？” 李红几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李红再次抬眼看向她，“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的话，就送我们的一人一瓶辣椒酱，就当是我们的工钱了。” “这咋行？我还是……” “好，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那就按大家的意思来。”沈和平打断姜凝的话，替姜凝应下了。 随后，沈和平亲自又装了五瓶，分给李红五个人。 两口子送走了李红五人后，姜凝不解看向沈和平，“你刚才为啥要打断我的话，同意给红姐他们辣椒酱？” “这就是人情世故。” 姜凝有些不明白。 “人和人之间的往来不一定非要算得清清楚楚，这次她们帮了你，下次她们遇到了事，也会向你开口寻求帮助。 如果她们这次收了你的钱，今后她们在遇到事了，找你帮忙了也得给钱，她们哪里有钱给你？你们之间往来就断了。” 姜凝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之前的生活里，陌生人是没有义务帮助你。 她习惯了把所有的帮助都利益化，毕竟这世界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可来到这里后，她感受到了这里乡亲们的真诚，也重新树立了新的三观。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很淳朴，人与人之间极少有勾心斗角，邻里之间和睦相处了好几辈子。 谁家有难，大伙儿都会不求回报一起帮忙。 她越来越喜欢黄山村这个地方，觉得自己没有来错。 姜凝对沈和平笑着点头。 距离交货没几个小时了，二人嘱咐李大牛回家休息，便留在了这里等方源和范伟刚来拿货。 约莫等了两个多小时，方源先到。 姜凝让方源把10箱辣椒酱检查一遍，没什么问题就让方源搬走了。 过了半个小时，范伟刚才来。 姜凝还是先让范伟刚验货，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着范伟刚把东西搬走后，姜凝彻底松了一口气，拿着钱转头看向沈和平。 “20箱辣椒酱，一共是1440元。” 沈和平对姜凝竖起大拇指，“我媳妇真厉害。” 姜凝把钱收好，回到沈和平身边，“少来了，我知道你不在意这点钱，你做的事情比挣钱还重要，对不对？” 沈和平点头，刚要开口和姜凝解释，就被姜凝打断。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是做什么的了，以前我很想知道，现在你是做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沈和平疑惑看着她。 “因为不管你是做什么，你始终是安安和阿宁的爸爸，咱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沈和平对她笑笑，“忙完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嗯。” … 姜凝回家吃了早饭，又来到厂房这边等冯兴几人回来。 约莫等到晌午，冯兴几人终于坐着老张的车子回来了。 见状，姜凝立即走到老张的车子前。 “你们咋现在才回来？” 冯兴几人下车，同时垂下头，谁也不敢抬眼看姜凝。 姜凝满脸疑惑看着他们，将视线落在最后下车的老张身上。 “老张，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张无奈叹息一声，幽幽道：“我昨天带冯兴他们在城里转了一圈，愣是没买到任何一点东西，好像所有卖小鸡，黄豆的人都不见了。 还好我们之前在周富贵那买下不少辣椒，辣椒倒是采摘回来不少。” 姜凝微微皱眉。 “我们跑遍了整个县城，连一包盐巴都没买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冯兴接话。 “不仅如此，那些卖东西的人，好像一看见我们就跑，就好像是故意不肯卖给我们似的。” “姐，这可咋办啊？” 姜凝一言不发，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片刻后，见冯兴几人一脸疲惫，姜凝安抚出声：“没关系，你们昨天也忙活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我来想办法。” 冯兴几人也的确没啥办法了，只能先回家休息了。 送走冯兴几人后，姜凝看向老张，“老张，你先别急着走，你带我进城看看到底咋回事。” “好。” 姜凝锁上门，刚打算跟老张上车，就见苏楠来了。 苏楠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走近姜凝，笑着开口，“姜老板，最近生意咋样啊？实在干不下去，就赶紧搬厂子，别妨碍我们万丰集团建厂子，为全村人谋福利。” 老张看了看前来挑衅的苏楠，又看了看身边的姜凝，刚想开口却被姜凝抬手制止了。 “说来真是巧了，和平刚好在省城工作，他托他的同事去万丰集团问建厂子的事了，估摸着马上就要有回信了。” 苏楠一听，面上掠过一丝慌乱，“我们万丰集团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公司，不是你们想去问就能问到的。” “不就是打听一下建厂子的事，你这么激动干啥？” “你……” “该不会建厂子的事只是个幌子，你有别的心思？” “我、我能有什么别的心思？”苏楠支吾问道。 “这个谁知道了。” 苏楠平息好慌乱的情绪，回到自己的正题上，“姜凝，做生意是我们大老爷们儿的事，你一个女人家的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整天在外头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你还是乖乖搬厂房，别阻碍了村子未来的发展最好。” “我又没说我不搬厂子，你激动啥？” “你……” 苏楠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姜凝搬厂子，没曾想姜凝都不跟他辩，答应要搬厂子了。 他一肚子的话都到喉咙了，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满意看着苏楠吃瘪的表情，姜凝笑着继续说：“我这两天就打算搬厂子给你腾地方了，希望你们集团早日在我们村子建厂子。” “你真的要搬了？”苏楠满脸不相信。 姜凝勾唇冷笑，反问道：“难道你还不愿意我搬厂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姜凝懒得听他继续废话，转身看了老张一眼，就上了老张的车子。 坐在副驾驶席上后，她对苏楠挥手，“我们走了，没空和你在这里废话。” 苏楠本来是来奚落姜凝，想看姜凝吃瘪和笑话，没想到又被姜凝弄出了一肚子憋屈的气。 他只能无奈离开了。 … 姜凝和老张来到县城，老张带姜凝去了冯兴之前一直买黄豆的一家小店。 二人站在小店门口，老张指了指这家店说：“这家店是我给冯兴介绍的，之前我们一直在这里买黄豆，没想到昨天老板说黄豆都被人买光了。” 如果只是黄豆被买光了，可能是巧合。 但一时间整个县城所有的黄豆，盐巴，小鸡等，她用来做辣椒酱的材料都卖光了。 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就变得有些蹊跷了。 从老张这里了解清楚情况后，姜凝让老张在门外等候，自己进入店里。 小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小店面积不大，摆着米面粮油之类的东西。 老板见有客人来了，立即前来热情招呼，“姑娘要买点啥啊？” 姜凝在店里转了一圈，问：“老板，你这里有黄豆吗？” “哎哟，真是不巧了，前些天来了一个省城的客户，把我们店里所有的黄豆都买光了。” “省城来的客户？” 老板点头，“那个客户是自己是万丰集团的人，万丰集团正在扩展新业务，在县城大批量购买了黄豆，整个县城所有的黄豆都被他买走了。” 万丰集团？ 姜凝瞬间想到了苏楠。 怪不得苏楠今天会来和自己说那些话，原来是知道自己手上没材料了。 为了确保真的是苏楠搞鬼，姜凝把苏楠的外形和老板形容了一番，老板接连点头。 “对，就是他，姑娘也认得他？” 姜凝笑着摇头，“不认识，只是刚好在路上碰见了这样的人，没想到真是他。” “我听说他不光买光了县城的黄豆，还买光了县城的小鸡和盐巴，也不知道他们集团到底要扩展啥业务？” 苏楠扩展啥业务，姜凝不知道。 她知道苏楠是想把她逼到走投无路，然后乖乖交出辣椒酱配方。 跟我玩阴的？ 那我就陪你好好玩。 沉思片刻，姜凝抬眼看向老板，“老板，那你这里啥时候还能再来黄豆呢？” “大概要两天！” “好，我要五百斤黄豆，希望老板帮我留五百斤。” 五百斤不是小数目，见来大生意了，老板惊喜睁圆了双目，“你真的要这么多吗？” 姜凝笑着点头。 “好好好，那我一定给你留着。” “谢谢老板。” 接下来，姜凝又跑遍了县城其他卖黄豆，盐巴和小鸡的地方，对这些店的老板都说自己要大量的东西，让老板给自己留着。 跑完了县城回到车上，太阳已经偏西了。 姜凝和老张回到车上，老张面带忧愁看向她，“姜老板，我看你就别对这些店抱有希望了，咱们再另外想想办法！” 姜凝不以为然笑笑。 “做生意都是为了挣钱的，我看这次是有人盯上你了，故意在背后搞鬼，就算到时候店里来货了，搞鬼的人也会先把东西买了，到时候咱们还是没东西。” “我不怕有人搞鬼，我就怕他不搞鬼了。” 老张疑惑问：“你这是啥意思啊？”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有我自己计划，我那里还有点材料，不会耽误了下次交货。” 姜凝是老张见过最有主意的女人，见姜凝都这样说了，老张也就不再劝说啥了，开车送姜凝回家。 … 姜凝回到村子，当天就让冯兴几个人，把村北边厂房的坛坛罐罐之类的东西，都搬到了自己家里。 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冯兴剁辣椒，下午还专门抽空去了李东升，把厂房还给了李东升。 李东升也觉得不好意思，把所有的租金都退给了姜凝，还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姜凝明白李东升的苦衷，没有责怪李东升的意思。 厂房也搬了，苏楠自然就没有找她麻烦的借口了。 她安安心心在家继续做辣椒酱。 等到了约定好去县城拿黄豆的时间，老张一大早就来接姜凝，但姜凝却不慌不忙，一直耽搁到了晌午才跟老张去县城。 老张急出了一头的汗，车子开得飞快，就怕姜凝买不到东西。 姜凝盯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笑着安慰道：“老张，你别着急啊，慢慢开车，安全第一。” “哎哟！我的姜老板啊，你明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鬼，你咋还不着急啊？咱们就该一大早去县城，去晚了怕是又没有东西了。” “不急，是咱们的终归还是咱们的。” 老张笑出声，“我见过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冷静的人，你绝对是个干大事的人。” “借你吉言了。” 尽管姜凝这样说了，但老张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姜凝送到了县城。 结果和老张猜想的一样。 县城的黄豆、盐巴和小鸡还是被买光了，姜凝空手而归。 因为这次这些店采购了不少东西，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再去采购东西，也就是说姜凝接下来一个月想在县城买到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 她和方源，范伟刚才签下大批量的单子，她这边就要面临断货的危险。 老张都替她发愁了。 回去的路上，老张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叹息。 “姜老板，这下可咋办啊？咱们要不要上省城看看？” 姜凝摇头，“不去，回家歇着。” 老张一头雾水盯着她。 换了别人出了这样的事，急得都要上火，可姜凝面色如常，心情似乎根本就没被这些事影响到。 老张在心底暗自佩服姜凝，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姜凝面如如常转头盯着窗外的风景。 苏楠本来就是省城的人，她在县城买不到东西，去省城自然也不会买到东西的。 她索性就不去费那个劲了。 反正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东西会有的。 … 接下来几天里，姜凝这边没有任何动静，一切如常。 她每天仍旧带着冯兴几个人生产辣椒酱，忙完了还会在村子里跑跑步，和村民们闲聊些家常。 苏楠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她，发现她一点都不着急，每天还是干啥就干啥，苏楠在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难道姜凝还有别的渠道买东西？ 苏楠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再去找姜武。 太阳偏西的时候，姜武没皮没脸又来到了姜凝家。 恰好沈安沈宁在院坝里逗大黄玩耍，看到姜武来了，沈安就故意使唤大黄冲姜武嚷嚷。 大黄体型庞大，嚷一声周围的鸟儿都吓跑了。 姜武心虚后退几步，冷脸斥责大黄，“狗东西给我滚开。” “嗷嗷——” 姜武的训斥不仅没让大黄离开，反而还冲向了姜武几步，把姜武吓得变了脸，一屁股狼狈坐在地上。 姜武踉跄站起来，一脸讨好看向沈安沈宁，“安崽，快把这个狗东西喊回去，别让它冲舅舅嚷了。” 沈安装作没听见，疑惑对身边的沈宁说：“妹妹，咱们进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咱们该长针眼了。” “沈安，你这个小兔崽子说啥呢？”姜武对沈安大声骂道。 听见姜武骂的沈安，大黄龇牙看着姜武。 姜武被大黄两颗锋利的大牙吓到，咽着口水往后退，“狗东西别过来，我可是你主人的亲弟弟，你要是敢对我……” 姜武的话还没说完，大黄已经冲姜武追过去。 见状，姜武转身拔腿就跑，把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忘得干干净净了。 姜凝刚走到家门前的小路，就看到慌慌张张的姜武。 姜武立即跑向姜凝，大喊道：“姐，你可算回来了。” 若是以前，姜凝看到姜武肯定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扭头就要走的。 可今天姜凝不仅没走，反而还笑着朝姜武走过去。 站在姜武跟前，姜凝一脸关心打量他，“你这是咋了？” “我刚才去你家找你，沈安那个小……他居然让大黄咬我，他太不像话了。” 姜凝点头，“是不像话。” 见姜凝帮自己说话，姜武笑呵呵来到她面前，“姐，你回来了啊。” “嗯。” “听说你这两天跑了好几趟城里，你们家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啥事啊？你以为我们家出啥事了？” 姜武微微皱眉，“真没事？” “真没事呀。” 见姜凝容光满面，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看到自己也不对自己喊打喊杀了，一看就是有喜事的模样，姜武开始怀疑苏楠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姜武不死心，继续追问：“听说你把厂子搬回自己家了，你的厂子最近还好吗？” 姜凝皱眉摇头叹息，“刚开始的确不太好，我们去县城买东西，东西居然都卖光了，不过好在我们最近又找到了新的卖家，价钱甚至比以前还低，又能省下一大笔钱了。” “真的？” “当然了，幸好我在县城买买到东西，不然我就要错过这个卖家了。”姜凝一脸笑容。 见姜武不说话，姜凝继续说：“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哦，姐慢走。” 姜武目送姜凝走远，着急忙慌转身跑了。 姜凝回到自家院坝，看着姜武慌张跑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重头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第67章 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 接下来几天里，姜凝就像没事人一样忙自己的事情，全然没因为买不到原材料受到任何影响。 姜武被苏楠派到姜家偷偷打探了好几回，见姜凝始终乐呵呵的，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姜凝知道苏楠和姜武一直密切关注自己这边的动静，故意放出消息，自己从别处买到了很多的黄豆、盐巴和小鸡之类的东西，不会耽误辣椒酱的生产。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姜武耳朵里。 姜武着急忙慌跑去小竹林找苏楠，见苏楠正在小竹林悠闲喝茶，姜武焦急冲苏楠大喊。 “苏哥，不好了，我打探到了姜凝那边的最新消息。” 闻言，苏楠倏然起身看向姜武。 姜武跑到苏楠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开口，“我姐……姜凝又从别处买到了黄豆之类的东西，你之前的计划不管用了。” “什么？”苏楠皱紧了眉头。 他前后两次买光了县城的黄豆、盐巴和小鸡，这些农产品在他眼里虽不值钱，但现在也有好几千斤的东西积压在手上。 他本来是想用这种方式把姜凝逼入绝境，让姜凝放弃制造辣椒酱，并且心甘情愿把辣椒酱配方卖给自己。 现在自己的计划不仅没有对姜凝造成任何影响，还害得自己手上堆积了大批量的货物。 这些货物都是用万丰集团的公费买的，要是被董事长知道，自己花了这么多的公费，最后还是没把辣椒酱配方弄到手，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苏楠一脸忧愁皱紧了眉头，心里在不停打鼓。 见他不说话，姜武焦急催促道：“苏哥，你来我们村这些日子，我没少给你挡枪，也帮了你不少的忙，就算你最后没把我姐的辣椒酱配方弄到手，你该给我的钱也不能少啊。” “我知道。” 苏楠一脸不耐烦扫了他一眼，继续想自己的应对之策。 姜武觉察出事情不对劲，笑着凑近他一些，“苏哥，要不你先给我一半的钱，后面的事咱们后面再说。” “钱钱钱，你怎么就知道钱啊？” “我就是为了钱，才会帮你去坑我亲姐的，钱在我这里比啥都重要。” 同样是一个妈生的，姜武和姜凝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白了他一眼，苏楠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拿出一千块钱递给姜武。 看到钱，姜武立即眉开眼笑，刚要伸手去拿，苏楠却又将钱收回去了。 “姜武，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两千块钱。” “真的？” “你过来，我跟你说……” 听完苏楠的计划，姜武皱紧了眉头，“这要是被我姐发现了，我不得脱一层皮，你才给我两千块钱？我不干。” 姜武跟在苏楠屁股后面这么久，也学精明了。 知道苏楠真的很想要配方，姜武也知道坐地起价了。 苏楠无奈瞪着他，“那你打算要多少钱？” 想了想，姜武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千。” “你……” “不干就算了，那你去找别人！” 说完，姜武便打算离开。 苏楠喊住他，无奈妥协道：“好，三千就三千。” “嘿嘿……成交，我一定帮苏哥完成任务。” … 姜凝算了算日子，明天就是方源和范伟刚再次来拿货的日子，她家里的原材料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她也必须该做点啥了。 想了想，她抬眼看向屋内，大声喊道：“冯兴，你们接着打包辣椒酱，我先出去一趟。” “好嘞。” 解下围裙，姜凝离开了家，径直去找李东升。 李东升正在家里和几个村干部，商量万丰集团建厂子的事，见姜凝来了，李东升立即遣散了几个村干部，让他们走了。 见状，姜凝走进李家堂屋，笑着看向李东升，“村长，您忙着呢。” “不忙，你来找我？” “嗯。” “先坐！坐下再说。” “好。” 姜凝坐在李家堂屋，抬眼看向李东升，“村长，我的厂子也搬了好几天了，万丰集团建厂子还没个准确的消息吗？ 要是他们集团不着急建厂子，我能把厂子再搬回去吗？” “有消息有消息了，昨天我还在和苏先生说这件事呢。” 姜凝好不容易把厂子搬走了，李东升当然不肯她再搬回去了。 “那万丰集团打算啥时候开始建厂子？”姜凝问。 “这个……集团还在商量。” 姜凝眼珠子一转，凑近李东升小声说：“我昨天见到姜武了，您也知道自从苏楠来了咱们村子，姜武就成了苏楠的小跟班。 姜武跟我说苏楠最近一直在往别的村子跑，您可要盯紧一些啊，尽快催苏楠把建厂子的事落实下来，免得到嘴边的鸭子又飞了。” 闻言，李东升焦急起身，“你说真的？” “对啊，姜武亲口告诉我的。” 顿了顿，姜凝对李东升笑笑，一脸真诚道：“我的厂房都搬了，我当然希望万丰集团能在咱们村子把厂房建好，总不能让我白搬厂子！” “对对对，你为了咱们村子做出的牺牲和让步，我都看在眼里的，到时候厂子建好了，我一定会念着你的好，多给你们家一些照顾。” “谢谢村长。” 话说得差不多了，姜凝便起身，“村长，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问问万丰集团建不建厂子了。 要是他们不建厂子，您早点通知我，我好重新把厂房搬回去。” “好。” “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李东升带着满腹心事，把姜凝送到家门口。 送走姜凝后，李东升立马就去找苏楠了。 … 隔天，方源和范伟刚如期来拿货，把20箱辣椒酱交给方源和范伟刚后，1440元又入账了。 姜凝回屋算了算账，这段时间卖辣椒酱挣的钱，再加上之前林小芳那些人赔偿的钱，刨去做辣椒酱的各种材料费，人工费等。 她手里一共还剩下三千块钱。 千元户在这个年代也不多见，一般人要是挣了这么多钱就满足了。 可她是姜凝，她的志向绝对不是挣这么一点钱。 她要成为全县、全省，乃至全国的首富。 她要让沈安沈宁过上好日子，还要给沈宁找医术最好的医生，给沈宁治病，让沈宁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说话。 交货后，她就给冯兴几人放了半天假。 然后就悠哉在院坝里溜大黄玩儿。 按照她的计划，苏楠也该来找自己了。 果然，她在院坝带着大黄溜了半个多小时，苏楠就来了。 远远看到苏楠走来，姜凝主动大声和苏楠打招呼，“这不是万丰集团的苏先生嘛，苏先生是来通知我建厂子的事吗？” 尽管苏楠心里不乐意，但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屁颠屁颠来到姜凝面前。 “我不是为了建厂子的事来的。” 姜凝故作惊讶看着他，“嗯？不是为了建厂子的事那是啥？我以为苏先生是要来通知我，万丰集团不打算在咱们村建厂子了，想通知我把厂房搬回去呢。” 苏楠面上表情骤然一僵，随即对姜凝干笑几声。 “我听说姜老板最近缺制作辣椒酱的材料，我特意给姜老板送材料来了，希望姜老板能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大家交个朋友。” 姜凝微微皱眉，“谁说我缺材料了？我一点都不缺，我这里还有大把大把的材料呢。” 苏楠：“……” 见苏楠脸色不好看，姜凝疑惑追问：“我听说县城黄豆之类的材料都卖光了，你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 “我、我托朋友弄来的，以为你需要就想给你送来，价钱都好商量。” 说话的同时，苏楠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他现在骑虎难下，必须先把手里堆积的这些东西脱手。 今天一大早集团财务忽然来电话了，询问他为什么挪用了集团好几千块钱，并询问钱的去处。 他只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想着尽快把手里的东西转手卖出去，好把集团财务的窟窿填补上。 不仅如此，昨晚李东升还来找过他，问他建厂子的事。 他现在只想，尽快拿到辣椒酱配方，逃离这个村子。 姜凝故意对苏楠笑笑，“你手上要实在有东西，我也不是不能买下，不过这个价钱可就要好好商量了。” “没问题，我之前黄豆两角钱一斤买的，盐巴三角钱一包，半大小鸡四角钱一斤，你就……” “你这个价钱让我有些为难。”姜凝打断苏楠的话。 苏楠都走投无路了，还敢在自己面前乱报价，想坑自己一笔。 真以为我是傻子？ 苏楠抬眼看向她，“那你打算出多少？” “黄豆一分钱一斤，盐巴五分钱一包，半大小鸡三分钱一斤。” 听到姜凝说出的价钱，苏楠立即黑了脸。 这个价钱不是明摆着要让他亏吐血吗？ 他强行将怒意压下去，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问：“姜老板，你这个价格是诚心想让我放血吗？” 姜凝笑着解释道：“我现在不缺东西，而你急需把这些东西卖出去，价钱当然由我来定了。” “你……” 慢慢回味姜凝话里话外的意思，苏楠忽然睁圆了双目，“你……什么意思？” “苏楠，你真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人人在你面前都是傻子吗？ 你为了得到我的辣椒酱配方，在我背后使了多少坏招，我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以为我姜凝是个甘心被你拿捏的人？” “你……” 此时的苏楠觉得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眼前的姜凝脸上分明带着笑，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却让苏楠觉得胸口一阵发紧，好似快要透不过气儿。 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恐怖、难搞的女人。 “我知道你手里现在堆积了很多黄豆之类的东西，还知道你是挪用了集团的公款买的，现在集团发现你挪用公款的事，你着急卖东西填窟窿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 姜凝笑而不语。 这件事要多谢沈和平。 沈和平在省城工作多年，在省城也有自己的关系网，稍微托人打听一下，就知道苏楠挪用集团公款的事。 再稍微在背后动动手指，就能让集团财务给苏楠压力，让苏楠乖乖给姜凝“送货”。 苏楠自以为自己拿捏了姜凝，殊不知他一直被姜凝拿捏着。 从未赢过姜凝。 收起脸上的笑容，姜凝严肃道：“反正价钱我已经出了，你想卖就卖，不想卖就算了。” 说完，姜凝便转身打算进屋。 见状，苏楠立即喊住她，“卖，我卖。” 最终苏楠含泪咬牙贱卖了手里所有的东西。 姜凝20块钱买下2000斤黄豆，25块钱买下500包盐巴，15块钱买下总共重500斤的小鸡。 这么多的东西，姜凝一共才花60块钱。 姜凝血赚。 苏楠血亏。 怕姜凝反悔，苏楠当天就把黄豆这些东西搬到姜凝家。 姜凝家地方不大，自然堆不下这么多东西。 怕这些东西坏了，沈和平在他们家旁边挖了一个地窖，把这些东西都存放在地窖里。 地窖挖好，东西也保存好了。 现在原材料充足，方源和范伟刚那边的合作也很稳定，姜凝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次赢苏楠赢得太解气了，让苏楠在姜凝面前狠狠栽了一个跟斗。 一家四口吃晚饭的时候，沈和平把这些事和沈安沈宁说起，把姜凝夸成了花儿。 沈宁没说什么，但一直对姜凝笑嘻嘻的。 沈安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了姜凝好几眼，嘴上虽不说，但心里也在替姜凝高兴。 就在沈和平还要继续夸姜凝的时候，沈安忽然放下筷子出声，“你们啥时候默契这么好，还能配合得这么好？” 沈安一句话，把姜凝和沈和平都问愣了。 他们居然没察觉到自己在对付苏楠这件事上，夫妻配合如此默契。 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刚好也抬眼看向姜凝。 二人的视线触碰在一起，就好像有一股电流直接从二人的身上流过。 沈和平嘴角含笑，一本正经给沈安解释道：“我和你妈本来就是两口子，两口子之间有模切不是很正常。” “那你们以前也是两口子，咋没有默契？” 儿子，你是存心要拆你爹的台是不是？ 沈和平赶紧给沈安夹菜，“小孩子吃饭咋这么多话，安安静静吃你的饭。” 沈安对沈和平吐了吐舌头，继续埋头吃饭。 晚饭后，沈和平洗碗，收拾灶房。 收拾好后，他去孩子们的房间看了看孩子，发现孩子们都睡着了，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初夏的晚上，房间偶尔会有些闷热。 沈和平回到房间，便觉察到一阵闷热之气。 姜凝正在笔记本上写什么，见他回来了，立即合上笔记本，坐直身子看向他。 “收拾好了？” “嗯。” 沈和平径直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上，问：“又在算账呢？” “嗯，这次多亏了你帮忙，买下这堆材料都没花多少钱，简直血赚。” “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嘛。” 对上他炙热的目光，姜凝便匆忙躲开，“还是要谢谢你。”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说话的同时，沈和平忽然凑近姜凝，他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刚好喷洒在她的额头上。 热热的。 痒痒的。 姜凝有些不习惯他靠这么近，立即往自己里侧躲。 刚要躲开，忽然被沈和平抓住了手腕。 她猛地抬眼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含情脉脉盯着她，“姜凝，还有半个月，我们之间的三个月期限就要到了。” 这么快？ 她这段时间忙着事业，都快忘了这件事。 “我这段时间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姜凝咬紧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可否认，沈和平这段时间对她十分殷勤，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 可她总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沈和平似乎今晚铁了心要问出个答案来，继续凑近她，目光灼灼盯着她红润饱满的两片唇瓣。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骤然凑到她耳边，柔声开口，“如果不愿意，就推开我。” 姜凝还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两片温热的唇瓣便覆盖在自己的唇上。 从蜻蜓点水逐渐蔓延到攻城掠地。 姜凝大脑一片空白，俨然忘记做出任何反应，就任由他讨要谢礼。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沈和平才盯着她的唇瓣，依依不舍松开她。 沈和平盯着她通红的小脸，用沙哑且磁性的声音说：“你没推开我，就是愿意接受我了。” “我……” “不用解释，我们日子还长，慢慢来。” 姜凝还在发愣，沈和平迅速凑近她，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缱绻的吻。 “睡觉！晚安！” 话音落，沈和平拉了灯，房间内立马一片漆黑。 姜凝注意到沈和平已经躺下了，她也慢慢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整晚，她都在想沈和平的那个吻，以及沈和平说的那些话。 当天晚上，姜凝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和沈和平。 沈和平是一脸青涩的大男孩，她是身材窈窕的小姑娘。 梦里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她不停在喊沈和平，可沈和平迟迟没回应她。 得不到沈和平的回应，她很着急，就一直不停地喊。 “姜凝？姜凝？” 听到沈和平的声音，她蓦然睁开双眼，对上沈和平关心的双眸。 快速看了沈和平一眼，她又看向周围。 这里是他们的房间，屋子里的光线还有些暗沉。 她满头大汗坐起来。 沈和平一脸担忧看着她，“你没事？” 姜凝摇头。 “我听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你梦到我了？” 姜凝盯着眼前的沈和平，眉心微微皱起道：“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了年轻时候的我们，那个时候我居然很瘦，后面你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喊你，可喊了你好久，你都没回应我。” 沈和平眸色瞬间暗下去，一言不发看着她。 “沈和平，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梦到过好几次我们以前的事，我有时候看着你，总觉得我们以前好像见过似的。”姜凝疑惑问。 沈和平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们见过吗？” 姜凝摇头，“我一点见过你的印象都没有，可我为什么总做这些奇怪的梦？”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那个吻，亦或是他的深情告白？ 想到这些，姜凝的小脸在暗沉的房间里骤然一红。 沈和平凑近她，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顶，“老话说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总会梦见他。 你是太想我了？” 白了他一眼，姜凝立即否认，“没有。” “那你为啥总梦见我？” “我、我……” 平时应付别人的时候能言善辩，每次在沈和平面前却总是哑口无言。 沈和平就是她的克星。 “我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成天想着减肥，居然梦见自己瘦了。”姜凝支吾着转移话题，自嘲为自己奇怪的梦作解释。 “你休息几天，辣椒酱的事我帮你盯着。” “那不成，你对辣椒酱的事情不了解，万一出差错咋办？” “我不懂，冯兴他们懂啊，再说了我也能学，你就安心休息几天！” “我……” “你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沈和平打断姜凝。 姜凝立即乖乖闭嘴。 沈和平对她笑笑，“真乖！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看着沈和平穿衣离开房间，姜凝小脸一阵阵滚烫。 这个沈和平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时不时就逗弄她。 … 在沈和平的强烈要求下，姜凝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沈和平带着冯兴几人剁辣椒。 姜凝带沈安沈宁村子里玩了一天，增强亲子关系。 忙碌完一天，快天黑的时候，吴秀芬来到了姜家。 吴秀芬笑着看向姜凝和沈和平，大声道：“姜凝，和平，我们家老李喊你们今晚去我们家吃晚饭，说是感谢姜凝为了村子做出的让步。” “村长客气了，真不用。”姜凝拒绝。 “啥客气不客气的，你为了村子着想，都把厂子搬回自己家了，别说我们该请你吃饭了，等厂子建好了，全村人都该请你们吃饭。” “婶子真不用。” “哎呀，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走！” 吴秀芬是个热情且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在她的坚持下，姜凝一家人便跟着吴秀芬去了她家。 姜凝一家人刚离开，一个人影便悄然接近姜家。 第68章 苏楠跑了 李东升两口子有一个儿子，在城里结婚生子了，不经常回来，家里就只有李东升两口子吃饭。 为了感激姜凝，吴秀芬做了一桌的家常好菜招呼姜凝一家四口。 两家人坐在一起，李东升还特意拿来了前几天刚在集上打回来的酒。 李东升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接着要给沈和平倒酒。 姜凝想到沈和平上回喝酒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立即摆手拒绝。 “村长，我们家和平不会喝酒，还是算了！” “一个大男人咋不会喝酒？不会就学。” 说完，李东升执意给沈和平满上了。 但沈和平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却迟迟没有要喝的意思。 见状，李东升笑着打趣道：“咋地？媳妇不开口，你就不敢喝了？” 沈和平笑着点头。 李东升哈哈大笑，指着沈和平说：“没想到你小子在城里工作的人，还这么怕媳妇。” “你懂个啥？人家城里有文化的人是尊重媳妇，咱们儿子不也一样嘛。”吴秀芬接话。 沈和平：“对，婶子说得对。” 李东升抬眼看向姜凝，“姜凝，难得咱们两家一个吃个饭，就让和平喝几杯！别把和平管太严了。” 姜凝面上一红。 啥叫她把沈和平管太严呀？ 她根本就没管过沈和平，是沈和平自己不想喝酒，非要拿自己来说事儿。 姜凝转头对沈和平说：“村长让你喝，你就少喝一点。” “好。” 李东升和吴秀芬笑盈盈看着他们，李东升忍不住再次调侃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初和平为啥非要娶你了，和平那就是喜欢你。” 李东升说完，一杯酒就接着下肚了。 喝了酒话就变得多起来，继续说姜凝和沈和平的事。 “想当初咱们附近好几个村的媒婆都想给和平说亲，可和平一个都看不上，偏偏要娶你过门，为了娶你过门，还和他妈吵了好几回，每回都是我上门说和的。 当时咱们村所有人都说和平被灌了迷魂汤了，放着那么多条件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娶你。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和平就是喜欢你，除了你啊，再好的人都看不上了。” 姜凝看了身边的沈和平一眼，疑惑接话，“我当时胖得嫁不出去，他咋会喜欢我啊？” 李东升又喝了一口酒，赶紧对着姜凝摆手，“你可别这样说，其实你之前很瘦的，在家里病了一场就胖了，村里的黄医生也说不上来是咋回事。” “您说我之前很瘦？” “对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知道啊，你不信的话问问你的婶子。” 姜凝抬眼看向吴秀芬。 吴秀芬笑着点头，“你叔没说错，你以前的确很瘦，长得比林小芳还好看呢，就从病了一场后就变成这样了。” 姜凝微微皱眉，为啥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些事？ 她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状，沈和平立即端起酒杯转移了话题，“村长，我和姜凝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家的照顾。” “说啥谢不谢的话，正经说起来该我感谢你们才对。” 喝完杯里的酒，李东升又给沈和平倒酒，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起村里的一些事。 姜凝没心思听他们聊了些什么，一直在想自己的事。 自己之前到底生了什么病？ 为什么病好了自己忽然胖了？ 太多的疑问在心里盘旋，她打算抽个空回姜家一趟，找王碧芳问问这些事情。 李东升算半个文化人，喜欢和文化人聊天。 他拉着沈和平一边喝酒，一边从村子的发展聊到了国际发展，东拉西扯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等他们吃完晚饭，外头的天彻底黑下来了。 姜凝帮着吴秀芬收拾饭桌和灶房，李东升继续拉着沈和平在堂屋聊天，沈安沈宁在堂屋玩儿。 在灶房洗碗的时候，姜凝疑惑问：“婶子，我之前真的很瘦吗？” “是啊，你不记得了？” 姜凝如实摇头。 吴秀芬一脸惋惜看着她，继续说：“我记得你当时生病，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你妈请黄医生去看了好几回，黄医生都说没办法。 最后你妈也就懒得给你瞧了，没想到你睡了几天忽然醒了，醒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一直胖成了这样。” 说完这些，吴秀芬长长叹息一声，“啥胖瘦的，你别去在意，咱们只要健健康康的就成。” “嗯。” 顿了顿，姜凝忽然想到了啥，问：“那我以前见过沈和平吗？” 吴秀芬微微皱眉，仔细回想。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和平考上大学后，就在城里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城里工作了，应该很少有机会见到你？” 李东升刚才说沈和平是因为喜欢她，才会不顾大家反对娶她。 沈和平没反对，就是承认了。 可他们之前都没见过面，沈和平为啥会喜欢自己？ 想到自己最近做的这些奇怪的梦，她隐隐觉得自己和沈和平之间或许发生过什么事。 但沈和平什么都不愿意说。 她带着满腹心事和吴秀芬收拾好了灶房，回到堂屋的时候，李东升和沈和平还在说话。 见外头天也黑了，姜凝对沈和平说：“天黑了，咱们该回去了。” 李东升不舍站起来，“难得我和和平投缘，要不你们今晚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 姜凝看了同样有些喝多的沈和平一眼，“和平留你这里！我先带两个娃回去。” 闻言，沈和平倏然站起来，“不，我和你们一起回。” “你小子真是一刻都舍不得你媳妇啊。”李东升继续打趣道。 沈和平不反驳，只是对李东升一个劲儿的傻笑。 最终，沈和平和姜凝还是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李家。 李东升和吴秀芬把家里的手电筒找出来给他们，把他们送到门前的小路上，看着他们走远了才返回。 … 姜凝一家四口走到自家门前的小路上，沈安指着自家方向说：“咱们家为啥亮着灯啊？” 闻言，姜凝、沈宁和沈和平三人同时抬眼看向自家方向，果然看到自家亮着灯。 姜凝疑惑开口，“咱们走的时候天都没黑，也没人在家里开灯呀。” “那咱们家为啥现在开着灯？”沈安同样满脸疑惑。 沈和平的酒醒了大半，问：“咱们走的时候锁门了吗？” “锁了呀，咱们家这么多东西，咋能不锁门？”姜凝道。 沈和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回头对他们说：“你们走后面，我先回去看看。” “你当心啊。” 沈和平走在最前面，姜凝领着两个孩子跟在沈和平后面往家走。 沈和平来到大门外，发现门上的锁已经不见了，两扇门虚掩着。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堂屋的灯亮着，堂屋并没有任何异常。 他回头对姜凝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让他们停在门口，别进屋。 他那这是石头推开房门，沈安沈宁的房间一片狼藉，床上的棉被，衣柜里衣裳全部都躺在地上。 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比孩子的房间还乱，被套被撕开，衣柜倒在地上，衣裳也被撕烂了。 整个房间都好像被掀了一遍似的。 检查了两个房间后，沈和平又去了灶房。 灶房里的东西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但他之前买回来的一块肉，却好好挂在灶房。 把房间和灶房都检查一遍后，他立即想到了姜凝的辣椒酱，赶紧去存放辣椒酱坛子的耳房。 姜凝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在耳房了。 耳房里装辣椒酱的瓦罐坛子全部都碎了，里面的辣椒酱洒了一地，踏入耳房就是一股辣味扑面而来。 姜凝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辣椒酱，怒火在胸口翻腾。 沈安握紧了小拳头，恨恨说：“大黄也不见了，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干的？” 沈宁没说话，安慰性拽了拽姜凝的衣摆，似乎在安慰姜凝。 沈和平来到姜凝身边，语速平常道：“咱们和孩子的房间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灶房也不例外，一看就是来找东西的。” 姜凝看着碎了的瓦罐坛子，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钱，她一直都带在身上，这人是冲着她的辣椒酱配方来的。 理清楚这些后，她把目标嫌疑人锁定在苏楠身上。 放眼整个黄山村，也就苏楠成天想着她的辣椒酱配方。 扫了狼藉的耳房一眼，姜凝一言不发转身就要往外走。 沈和平追出去拦下她。 “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苏楠，这件事肯定是他干的。” “你现在去找苏楠，他会承认吗？” 姜凝咬牙切齿看向沈和平，“他要是不承认，我就揍到他承认，除了这个狗东西，谁还会惦记我的辣椒酱？” 沈和平握住姜凝的双肩，冷静分析道：“苏楠是万丰集团的人，现在村长还指望万丰集团在咱们村建厂子，你要是真揍了苏楠，咱们怎么向村长交代？” “可我忍不住了，就想现在收拾他。” “眼下事情都发生了，咱们现在要走的不是收拾他，而是先看看我们丢了啥东西，把咱们的损失清点清楚了，再去找他也不晚。” 姜凝看了沈和平一眼，逐渐冷静下来。 不可否认，沈和平说得有道理。 现在大半夜去找苏楠，她的辣椒酱也不会恢复原样了，还是先看看家里丢了些啥，清点损失！ 见姜凝不说话了，沈和平把姜凝带回堂屋。 “你带着两个孩子在堂屋坐着，我去收拾房间和耳房。” 姜凝起身，“我和你一起收拾！咱们家现在这么乱，你一个人要收拾到啥时候。” 沈安带着沈宁也起身，沈安说：“我们也来收拾。” 一家四口相视一笑，四个人在大半夜里收拾屋子。 沈和平收拾沈安沈宁的屋子，姜凝收拾自己的房间，两个孩子跟在他们身边打下手。 四人收拾到凌晨，总算把房间，灶房和耳房都收拾好了。 把房间收拾好后，沈和平就让沈安沈宁回房间睡觉，他和姜凝也回了房间。 二人坐在床沿上，沈和平转头问姜凝，“丢了啥东西不？” “我的辣椒酱配方和钱，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倒是丢了一张辣椒酱第一版配方，那个配方不太成熟，我后面改良了好几次。” 沈和平若有所思道：“来咱们家的那个贼，把那个当成你的配方带走了。” “嗯，如果真是苏楠偷走了那个配方，他应该马上就要回省城了，只要他一走，他就是那个贼没错了。” “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偷了你的配方，再加上他回了省城，事情就难办了。”沈和平面上露出担忧。 “再难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打算怎么办？” “先睡觉，明天看看苏楠还在不在咱们村再说。” 说完，姜凝躺回了床上。 沈和平关灯躺下，想到那碎了一地的瓦罐坛子，他柔声安慰道：“姜凝，坛子碎了咱们再买，你别被这些事气到。 这个年头哪里都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你……” 沈和平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了姜凝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沈和平：“……” 她居然睡着了！？ 他怕姜凝会因为坛子碎了的事着急上火，还想着安慰姜凝几句，没想到姜凝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直接睡着了。 姜凝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心没肺的倒也不错。 沈和平躺下，想着该如何解决明天的事。 … 隔天一大早，姜凝和沈和平就去了村后面的小竹林。 苏楠的帐篷和车子早就不再了。 二人看着小竹林前面的空地，姜凝愤愤不平开口，“幸好这个狗东西跑得快，不然我非打断他的狗腿。” “果然和我们猜想的一样，他拿到辣椒酱配方就跑了，咱们现在咋办？” 沈和平大致有了解决的办法，但还是想征求下姜凝的意见，看她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先进城买几个瓦罐坛子回来，不能耽误了下次交货。” “嗯。” 姜凝并不急着去省城找苏楠麻烦，当天就和沈和平进城买瓦罐坛子。 买好瓦罐坛子后，继续带着冯兴几个人剁辣椒。 关于她家遭贼的事，姜凝和沈和平都没对外人提起，就好像啥也没发生一样。 但苏楠的忽然离开，让李东升开始着急了。 万丰集团在黄山村建厂子的事，还没具体落实下来，苏楠忽然就走了，李东升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件事不对。 他想去省城找苏楠，但省城离黄山村又远，他村子里有好多事要忙。 再加上他也没去过省城，怕第一次进城也摸不到方向。 权衡之下，李东升隔天找到了沈和平家。 李东升来的时候，沈和平和姜凝正在忙着做辣椒酱，李东升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但为了村子的大事还是喊了他们。 “和平。” 闻言，姜凝和沈和平同时抬眼看向院坝。 李东升不好意思对二人笑笑，继续开口，“和平啊，你忙吗？” 看出李东升有事，姜凝便让沈和平先去招呼李东升，自己继续和冯兴他们几个干活儿。 沈和平给李东升倒了一杯水，招呼道：“村长，咱们进屋坐坐？” “不了，我来找你有事说。” “您说。” “和平啊，你也知道苏楠走了的事？” 沈和平点头。 李东升幽幽叹息道：“苏楠之前答应我，要在咱们村子建厂子，可事情还没落实，他忽然就走了，你说这都叫啥事？” 李东升一心盼着万丰集团能在村子里建厂子，改善村民们的生活。 现在苏楠一声不吭跑了，建厂子的事到底有谱没谱也不知道，李东升当然着急了。 抱怨完后，李东升继续说：“你不是在省城工作嘛，我想让你替我跑一趟，去省城万丰集团问问建厂子的事。” “村长，我实话跟您说！其实万丰集团根本就没打算在咱们村建厂子。”事已至此，沈和平也不想隐瞒什么了。 “啥？你说啥？”李东升震惊提高了音量。 “姜凝搬厂子的时候，我就托我省城的朋友帮我去万丰集团问了，恰好碰到万丰集团总经理在咱们县城，我就去见了他。 他亲口告诉我，万丰集团没有在乡下建厂子的打算。” 李东升睁圆了双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和平，你、你没骗我？” “这是咱们村的大事，我咋会用这种事情来骗您？” 沈和平是李东升从小看着长大的，沈和平在村子里的为人和秉性，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李东升愣了好几十秒，才慢慢把这个消息消化了。 “那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呢？” 李东升刚问完这句话，又忽然醒悟过来，无奈叹息道：“也怪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的事，就算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一定会相信你。” 知道李东升心里难受，沈和平只能安慰道。 “村长，您也没别激动，苏楠做这些都是冲着姜凝来的，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苏楠，会给咱们村讨个说法，不能让他白白骗咱们。” 李东升一脸懊恼拍着自己的大腿，“我真是……他说万丰集团要在咱们村建厂子，我就信了，还逼着姜凝搬厂子，我……” “村长，这事情不怪你，都是苏楠太会算计了。” “怪不得我每次问他建厂子的事，他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啥来，原来一直都在骗我。” 李东升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他当村长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黄山村人人富足，所以每次有关乎到黄山村发展的大事，他比谁都积极。 见李东升这样，沈和平心里也很难受，只能继续安慰李东升。 “咱们村子有您这么好的村长，以后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村长，您别着急。” 李东升幽幽叹息道：“我之前一直跟村民们说建厂子的事，现在厂子忽然不建了，我咋和村民们交代。” “错不再您，大家都会理解您的。” 李东升不再说话，长长叹了一口气。 沈和平说了很多安抚李东升的话，让李东升宽心不要去想苏楠的事，苏楠一定会遭报应的。 送走李东升后，沈和平怏怏不乐回到屋子里。 看出沈和平不太高兴，姜凝起身走到他身边，问：“村长说啥了？” “村长来问苏楠的事，我就把万丰集团根本没建厂子计划的事都告诉村长了。” “村长对建厂子这件事忙前忙后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难受。” 沈和平点头。 “没关系，这两笔账我都给苏楠记着的，不会让苏楠这个狗东西好过的。” “嗯。” 沈和平和姜凝继续干活儿。 转眼间过了半个月。 姜凝把厂房搬回家有一段时间，习惯了带着冯兴几个人在家里做辣椒酱。 但家里毕竟地方小，一直在家里做辣椒酱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姜凝萌生了在村子里建厂房的心思，并且把这件事和沈和平说了。 听完姜凝的想法后，沈和平举双手赞成。 “你的辣椒酱做的不错，和方源，范伟刚合作很稳定，今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合作商找上门来的，我赞成你在村子里建厂房。” “真的吗？”姜凝惊喜问。 沈和平点头。 “那我抽空去和村长说说这件事，看能不能给咱们批一块地，咱们马上就找人建厂房。” “好。” 姜凝喜出望外道：“等厂房建好了，我就把红姐几个喊回来帮忙，等我的厂子规模扩大了，我就再多招些人，让咱们村的人都能到厂子上班。” “那村长可得好好感谢你。” 姜凝疑惑看着他，“为啥？” “万丰集团没在咱们村建上厂房，你却在咱们村建厂房，还让大家都去你的厂子上班，村长的愿望达成了。” 姜凝没接话，冲沈和平傻笑。 姜凝不知道她此时一个小小的念头，今后竟全部都实现了，她带着整个黄山村脱变。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姜凝和沈和平还在继续聊土地的事，有人从他们门前经过，冲沈和平大喊。 “和平，小卖部那里有你的电话，吴叔让你赶紧去接。” “好，谢谢啊。” 应声后，沈和平小声和姜凝嘟囔，“谁又给我来电话了？” “会不会是你城里的领导？”姜凝问。 第69章 去省城 沈和平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先去看看。” “嗯，早点回来。” “好。” 看着沈和平走远，姜凝转身进了屋。 … 半个小时后，姜凝正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就见沈和平兴高采烈跑回来了。 沈和平一边跑进屋，还一边高兴冲姜凝喊道：“姜凝，好消息。” 姜凝闻言转身看向门外。 沈和平疾步走进堂屋，径直来到姜凝面前，“我省城的朋友说，万丰集团最近要在城里举行一个新项目会议，你猜他们的新项目是啥？” “啥？” “就是你的辣椒酱。” 姜凝微愣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这么说咱们家进的贼，就是苏楠了。” “来咱们家的贼到底是不是苏楠，这个还不能确定，但你丢失的那张初级配方，一定是被苏楠拿走了。”沈和平冷静分析道。 姜凝皱紧了眉头，“果然是苏楠这个狗东西在背后使坏。” “万丰集团后天在公司召开新项目会议，不仅有本公司的员工参加，还有省城一些有名的企业参加，那个会议是咱们的机会。” 姜凝赞同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咱们带上村长一起，顺便把苏楠骗村长要在咱们村建厂子的事，一块儿解决了。” “嗯。” “那我去找大牛安排一下后面两天的事情，让大牛帮忙照看两个孩子，盯着点辣椒酱。” “我和你一起去。” 姜凝立即摆手，“我自己去就成，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那成！你早点回来。” “嗯。” 解下身上的围裙，姜凝擦了擦手，便大步离开了家。 … 姜凝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时，远远就看见村里好几个年轻男人围在一起，她隐隐还听到了姜武的声音。 王碧芳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舍不得姜武干任何一点活儿，让姜武养成了游手好闲的习惯。 即使是现在这个春耕季节，姜武依然不肯下地干活儿。 在村子里看到姜武，她不觉得稀奇。 可其余的几个年轻人为啥也不干活儿，还围着姜武干啥？ 姜凝带着好奇心靠近一些，一眼就看到穿上一身新衣裳，脖子上还戴上了一条银链子，嘴里叼着香烟，正被几个年轻人簇拥着吞云吐雾的。 疑惑扫了姜武一眼，姜凝悄悄躲在这些人身后不远处，不动声色听他们聊天。 “姜武，你是不是跟着苏南发财了呀？” 苏楠来到黄山村后，和姜武走得最近，大家看到焕然一新的姜武，自然觉得是和苏楠有关系了。 姜武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一缕白色的烟雾，半眯着双眼说：“也没有发财，就是挣了一点小钱。” “哟！就你这身行头，哪里是挣了一点小钱的样子啊？分明是挣大钱了？” “对啊。” “你快跟我们说说，苏楠咋带你挣钱的，你也带带我们啊。” “……” 在几个年轻人的怂恿下，姜武洋洋得意开口，“其实我就是帮了苏楠一个小忙而已。” “就你这样的还能帮苏楠忙？” 大家都不相信姜武的话。 “真的。” 大家嘁了一声，还是不相信。 见状，姜武着急为自己澄清道：“我告诉你们，这个忙还就只有我能帮，换了谁都不成。” “啥忙啊？” “就是……” 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姜武咽了回去。 他对几人故作神秘笑笑，“我不告诉你们。” “你是不敢说了？” “我和你们说不着。” 白了这些眼红自己的人一眼，姜武从人群中央走开。 此时，姜凝立即跟上去。 “姜武！” 看到姜凝的刹那，姜武好像做了啥亏心事一样不敢看她，还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姐，你、你咋会在这里啊？” 姜凝并未回话，而是上下打量姜武的这一身行头。 姜武的衣裳和裤子不值钱，值钱的是他脚下的这双牛皮鞋，以及他脖子上的银链子。 这年头的人们吃穿都还成问题，很少有人会买银链子这种当不了吃，当不了穿的东西。 “你发财了？” 姜武冲姜凝心虚笑笑，“姐说哪里的话，我哪里还能发财。” “我刚才都听到了。” “你、你听到了啥？” “我听到你说你帮了苏楠一个小忙，然后挣了一笔钱，你帮了苏楠啥？” 姜武紧张动了动嘴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姜凝走近他一些，继续追问：“苏楠为啥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咱们村子？” “这个是他的事情，我、我咋知道啊？” “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姜凝冷着脸站在姜武面前，一双怒目直勾勾盯着他。 姜武这个人没啥心眼，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只要稍微拿话诈他，他就啥都招了。 想到这些后，姜凝冷声开口，“前几天我家进贼了，不仅把我家里的辣椒酱坛子打碎了，还从我家里偷走了辣椒酱的配方。 是你干的！” “不是我。” 姜武想都没想，就立即否认。 姜凝微微勾唇，“那个贼在我家门前留下了脚印，你跟我回去对比下脚印，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了。” 说完，姜凝便伸手去拽姜武。 姜武往后面躲了躲，继续否认，“又不是我偷的，我凭啥和你去你家对比脚印。” “我是你姐，你脚的尺寸，我比谁都清楚，咱们村还能找到比你脚更小的男人吗？” “你……” 姜凝的话让姜武找不到言语反驳。 黄山村的成年男性，脚掌又宽又长，唯独姜武的脚会比同龄的成年男性小很多。 这件事一度成为整个黄山村的笑柄，所有人都在嘲笑姜武脚小。 所以姜武的脚印十分明显，一对比就能见分晓。 姜凝挑眉看向他，“敢不敢跟我回家对比脚印？” 姜武嗫嚅了许久，最后索性直接转身不认。 “反正就不是我，我不去。” “这就由不得你了。” 说完，姜凝直接拽着姜武朝自家走去。 姜武敌不过姜凝，只能被她拖拽往前。 眼看马上就要到姜凝家了，姜武死死抱住路边的一棵大树。 “我、我不去，你放开我。” 姜凝松开他，居高临下盯着他，“姜武，你还是个男人吗？敢做不敢认？” “我没有，就不是我。” 姜凝冲他无奈点点头，转身回头看见大黄朝这边跑来。 他们家进贼的那天，大黄被打晕在屋后。 还是第二天沈安去屋后玩耍，才发现晕倒在屋后的大黄。 大黄可以说是唯一见过那个贼的人。 此时，大黄看到姜武，就立即冲他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缓缓走向姜武。 姜武心虚咽了咽口水，急忙向姜凝求救，“姐，姐快把这个畜生弄走。” “我们家进贼的那天，大黄刚好被那个贼打晕了，它见过那个贼，见到打晕自己的贼当然想报仇了。” “姐，姐……” 姜凝站在一边，不想搭理不断向自己求饶的姜武。 她家刚进了贼，姜武就发财换了一身值钱的行头，还对别人说自己帮了苏楠一个小忙。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怀疑那个进入她家的贼，就是姜武。 也只有对她家熟悉，能先打晕大黄，再偷偷潜入家里翻东西。 大黄龇牙咧嘴走近姜武，嘴里不停发出低沉的怒吼。 姜武不敢撒手，仍旧死死抱着大树。 他不敢轻易动弹一下，生怕自己一动，大黄就朝自己扑过来了。 姜凝双手抱胸站在一边，她倒是要看看姜武能支撑到啥时候。 姜武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衣裳和裤子都被冷汗打湿了，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 大黄来到他跟前，冲他露出獠牙。 打算下口。 此时，姜武闭眼大喊：“姐，我说，我说。” 姜凝满意勾唇笑笑，立即出声制止大黄，“大黄，回来。” 原本要对姜武下口的大黄，果真乖乖收起獠牙，回到了姜凝身边。 姜武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吓尿了裤子。 姜凝满脸嫌弃扫了他一眼，继续问：“老实交代，到底咋回事？” “姐，真的不能怪我，都是苏楠指使我干的。” 姜凝一脸怒意，皱紧了眉头。 “苏楠上回整你不成，还让自己搭进去那么多钱，他不服气，就让我偷偷潜入你们家偷配方。 你家的坛子也是他让我打碎的，我、我……只是贪点钱，他说拿到辣椒酱配方后，会给你钱的，我也不知道他会连夜跑路啊。 姐，你不能怪我，我、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女人家的办厂子多辛苦啊，我想着你还不如把配方卖给苏楠，自己在家享清福多好啊。” 又是一个“为你好”！ 这些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就能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不管他们做了，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还是为你好。 去特么的为你好。 她不需要。 姜凝强忍怒意，冷声继续问：“你拿了他多少钱？” “我、我没拿钱。” “姜武，你当我是傻子？你没拿他的钱，会心甘情愿帮他做事？” 姜凝一眼识破姜武的谎话。 “我、我就拿了500块钱。” 姜武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居然只要500块钱？ 姜凝翻了一个白眼，怒声继续追问：“到底多少钱？” “一、一千块钱。” 姜凝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不耐烦转过身去，“大黄，交给你了。” 大黄再次对姜武露出獠牙，一副要扑过去咬死他的架势。 姜武吓得浑身一哆嗦，焦急回应，“三、三千块钱，这回我说的绝对是真的了。” 闻言，姜凝面无表情回头看着他。 “为了三千块钱，你就偷了我的配方，还把我家弄成那副鬼样子，姜武，真有你的啊，谁会相信我的亲弟弟会干出这种事来？” “姐，我……” “闭嘴，以后都别喊我姐。” 顿了顿，姜凝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上回划车的事。 “上回苏楠的车被划伤，又是咋回事？” “那个……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你、你咋还要问啊？” “我问，你就答，少跟我说废话。” 见姜凝眼神凶狠，她身边的大黄也龇牙瞪着自己，姜武背后一阵凉风掠过。 他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那个车子其实不是我划的，苏楠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承认是自己划的。 我事后才知道，原来车子是苏楠自己划的，他想拿这件事，让你用辣椒酱的配方赔他，可惜你根本就不上他的当。” 姜凝狠狠踹了踹脚下的地，低声骂道：“苏楠这个狗东西，我一定饶不了他。” “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我……能不能……” “想走？” 姜武迅速点头。 姜凝走近他，蹲在他面前，双眼平视他。 “苏楠给你的钱呢？” “你问这个干啥？” “你出卖我得来的钱，还想自己拿着？”姜凝反问。 “那些钱我都给小芳了。” “骗鬼呢？” 姜武和林小芳现在只是定亲，还没正式结婚成为两口子，王碧芳会允许姜武把钱都给林小芳吗？ “那个……” “我没啥耐心了，你要么把钱给我，要么就等着跟我去见公安？” 姜武焦急抬眼看向她，“姐，为了这点事，你真的要送你的亲弟弟去见公安？” “你也知道你是我亲弟弟？你都能干出这种事来，我有啥干不出来的？” “姐……” “闭嘴，赶紧给钱。” 姜武知道姜凝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能不情愿解开皮带，从裤衩的兜里掏出了一叠钱递给她。 “都在这里了。” 姜凝嫌弃接过钱后，仔细数了数，发现只剩下三千了。 “就剩下三千了？” “我、我自己买了一身衣裳，还给小芳买了衣裳和其他的东西，就剩下这些了。” 姜凝仔细看了姜武好久，大致估算了他这身行头，银链子和给林小芳买东西的价钱，姑且就相信他了。 拿着钱起身，她冷声警告道：“今后再敢碰我的东西一下，当心我剁了你的手指头。” “不敢了不敢了。” 姜武这个人屡教不改，姜凝不相信他的话，今后只能小心防着他。 等她从省城回来，再收拾姜武。 … 当天，姜凝去李东升家找了李东升，让李东升和自己一同去省城万丰集团一趟。 李东升一听，立马拍桌子答应了。 万丰集团建厂子的事，他不亲口找苏楠问问，他始终不甘心。 和李东升商量好后，姜凝把家里的事全部交给李大牛帮忙看着，隔天一大早就带着李东升，和沈和平一同去了省城。 他们先乘坐班车去县城，再从县城转车去省城。 倒腾了一路，到达省城太阳已经偏西了。 因为万丰集团后天才召开新项目会议，姜凝和沈和平便在省城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打算明天再去万丰集团。 三人下了车后，站在人流量密集的省城大街上，看着眼前的高楼，平坦又宽敞、干净的马路。 李东升睁圆了好奇的双眼，忍不住感慨道：“还是大城市好啊，你们看看那些人都骑着自行车，穿的衣裳也好看，路面也宽敞干净，可比咱们黄山村强多了。 这房子这么高，该咋上去啊？” 沈和平指着不远处的高楼，笑着对李东升解释道：“这个叫楼房，城里面都是楼房，这个房子有楼梯，大家都是从楼梯上去。” “真好，城里真好，我这回算是跟着你们来城里开眼界了。” “咱们先去找个小旅馆住下，我带你们去饭店吃点饭。” “哦。” 姜凝对省城没啥感觉，一言不发跟着沈和平去找小旅馆。 李东升一路上左顾右盼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走了一段路，三人来到了一家临街的小旅馆。 沈和平带着二人走进小旅馆，对旅馆的老板说：“老板，你这里多少钱一晚上？” “十五块钱一晚上，你们要几间房啊？” 李东升一听十五块钱一晚上，赶紧冲沈和平摆手，“和平，你们住！我就不住了，我随便找个屋檐下对付一晚就成。” 十五块钱在农村能买多少大米，多少白面和肉了，李东升才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 沈和平对李东升笑笑，“村长，我给钱，您就放心住！” “那也不成，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能花你的钱，你们就住你们的！别管我了。” 见李东升很坚持，姜凝也开口劝道：“村长，您就别拒绝了，您觉得我们好意思让您一个长辈住街边，我们俩安心住旅馆吗？” “你们别管我，我……” “好了，老板给我们开两间房。” 姜凝打断李东升的话，直接让小旅馆的老板给他们开房间。 老板似乎怕他们反悔似的，立即拿了钥匙就带他们去了二楼的房间。 李东升一个人一间，姜凝和沈和平一间。 小旅馆的房间都是平整的石灰墙面，就连地面也是平平整整的。 房间干净整洁，和他们乡下的土墙瓦房完全不一样。 李东升看着房间，忍不住感慨道：“那我今天就沾你们的光，就住住这个高档的房间。” 姜凝和沈和平相视一笑。 二人和李东升道别，嘱咐他先洗把脸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带他出去吃饭。 … 到了晚饭的点，沈和平带姜凝和李东升坐在小饭馆里。 李东升识字，他盯着饭馆小黑板上写的菜和价钱，一脸心疼说：“一碗米饭居然要三角钱，一个青菜还要六角钱，城里这个消费太贵了。” “没事，您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这一趟我请客。”沈和平笑着说。 “那也不成，住小旅馆已经花了你们的钱，吃饭绝对不能再花你们的钱了。 我就要一碗白米饭，加点不要钱的汤好了。” 沈和平无奈对李东升摇摇头，对于一个在村子里勤俭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不舍得花钱是正常的。 沈和平转头看向姜凝，问：“你想吃啥？” “来个小炒肉，一个青菜，再来一个西红柿鸡汤，三碗米饭！” “好。” 李东升抬手拒绝，“你咋点这么多？多浪费钱啊。” “没事，我之前也挣了一点钱，饭还是吃得起的。” 姜凝执意要点菜，李东升也没再拒绝。 等上菜的间隙，姜凝听到隔壁一桌，几个喝酒的中年男人，正在谈万丰集团明天的新项目会议，她忍不住凑近一些继续听。 “听说万丰集团这次研发了新项目，想找几个投资商们一起干，咱们明天也去凑凑热闹。” “这种大企业的事情，咱们去凑什么热闹啊？” “谁说大企业咱们就不能去了，万丰集团说了凡是有意愿的都能去，咱们也可以去。” “真的？” “当然了。” “那好，咱们几个也去看看。” “……” 听着隔壁一桌人的对话，姜凝忽然就想到了一个进入万丰集团的好主意。 她刚抬眼看向沈和平，发现沈和平也在看着她。 “你有主意了？” 二人同时开口。 对彼此会心一笑，二人又同时点头。 李东升满脸疑惑看着他们，“这么短的功夫，你们又有啥主意了？” “吃完饭咱们去商场一趟。”姜凝说。 “啥是商场啊？”李东升问。 “就是能买东西的地方。” “又要去花钱啊？我不去。” 李东升想也不想就摆手拒绝。 才刚来到省城，住宿花钱，吃饭也花钱。 都说城里好，他觉得还没自己的农村乡下好。 姜凝对他笑笑，“这个钱咱们必须得花，只有花了这个钱，咱们明天才能顺利进入万丰集团。” “啥意思啊？”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饭后，姜凝和沈和平便带李东升去了商场。 省城的百货商场比县城来，又高了好几个档次。 姜凝他们逛得眼花缭乱，李东升更是头昏脑涨，快摸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们在商场给各自挑选了一身正式一点的行头，还给沈和平买了一个公文包。 李东升对自己的新衣裳赞不绝口，但一想到钱又要再次退缩。 姜凝直接付了钱，不给李东升说不要的机会。 置办了一身新的行头，三人就回了小旅馆休息，为明天万丰集团的战斗养精蓄锐。 … 隔天，姜凝三人都醒得很早。 穿上崭新的衣裳后，三人俨然和城里人一模一样了。 尤其是李东升，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李东升赞叹道：“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这身行头，我好像一个城里的大老板。” “您现在就是城里的大老板了。”姜凝笑着接话。 “啥意思啊？”李东升疑惑问。 第69章 去省城 沈和平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先去看看。” “嗯，早点回来。” “好。” 看着沈和平走远，姜凝转身进了屋。 … 半个小时后，姜凝正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就见沈和平兴高采烈跑回来了。 沈和平一边跑进屋，还一边高兴冲姜凝喊道：“姜凝，好消息。” 姜凝闻言转身看向门外。 沈和平疾步走进堂屋，径直来到姜凝面前，“我省城的朋友说，万丰集团最近要在城里举行一个新项目会议，你猜他们的新项目是啥？” “啥？” “就是你的辣椒酱。” 姜凝微愣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这么说咱们家进的贼，就是苏楠了。” “来咱们家的贼到底是不是苏楠，这个还不能确定，但你丢失的那张初级配方，一定是被苏楠拿走了。”沈和平冷静分析道。 姜凝皱紧了眉头，“果然是苏楠这个狗东西在背后使坏。” “万丰集团后天在公司召开新项目会议，不仅有本公司的员工参加，还有省城一些有名的企业参加，那个会议是咱们的机会。” 姜凝赞同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咱们带上村长一起，顺便把苏楠骗村长要在咱们村建厂子的事，一块儿解决了。” “嗯。” “那我去找大牛安排一下后面两天的事情，让大牛帮忙照看两个孩子，盯着点辣椒酱。” “我和你一起去。” 姜凝立即摆手，“我自己去就成，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那成！你早点回来。” “嗯。” 解下身上的围裙，姜凝擦了擦手，便大步离开了家。 … 姜凝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时，远远就看见村里好几个年轻男人围在一起，她隐隐还听到了姜武的声音。 王碧芳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舍不得姜武干任何一点活儿，让姜武养成了游手好闲的习惯。 即使是现在这个春耕季节，姜武依然不肯下地干活儿。 在村子里看到姜武，她不觉得稀奇。 可其余的几个年轻人为啥也不干活儿，还围着姜武干啥？ 姜凝带着好奇心靠近一些，一眼就看到穿上一身新衣裳，脖子上还戴上了一条银链子，嘴里叼着香烟，正被几个年轻人簇拥着吞云吐雾的。 疑惑扫了姜武一眼，姜凝悄悄躲在这些人身后不远处，不动声色听他们聊天。 “姜武，你是不是跟着苏南发财了呀？” 苏楠来到黄山村后，和姜武走得最近，大家看到焕然一新的姜武，自然觉得是和苏楠有关系了。 姜武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一缕白色的烟雾，半眯着双眼说：“也没有发财，就是挣了一点小钱。” “哟！就你这身行头，哪里是挣了一点小钱的样子啊？分明是挣大钱了？” “对啊。” “你快跟我们说说，苏楠咋带你挣钱的，你也带带我们啊。” “……” 在几个年轻人的怂恿下，姜武洋洋得意开口，“其实我就是帮了苏楠一个小忙而已。” “就你这样的还能帮苏楠忙？” 大家都不相信姜武的话。 “真的。” 大家嘁了一声，还是不相信。 见状，姜武着急为自己澄清道：“我告诉你们，这个忙还就只有我能帮，换了谁都不成。” “啥忙啊？” “就是……” 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姜武咽了回去。 他对几人故作神秘笑笑，“我不告诉你们。” “你是不敢说了？” “我和你们说不着。” 白了这些眼红自己的人一眼，姜武从人群中央走开。 此时，姜凝立即跟上去。 “姜武！” 看到姜凝的刹那，姜武好像做了啥亏心事一样不敢看她，还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姐，你、你咋会在这里啊？” 姜凝并未回话，而是上下打量姜武的这一身行头。 姜武的衣裳和裤子不值钱，值钱的是他脚下的这双牛皮鞋，以及他脖子上的银链子。 这年头的人们吃穿都还成问题，很少有人会买银链子这种当不了吃，当不了穿的东西。 “你发财了？” 姜武冲姜凝心虚笑笑，“姐说哪里的话，我哪里还能发财。” “我刚才都听到了。” “你、你听到了啥？” “我听到你说你帮了苏楠一个小忙，然后挣了一笔钱，你帮了苏楠啥？” 姜武紧张动了动嘴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姜凝走近他一些，继续追问：“苏楠为啥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咱们村子？” “这个是他的事情，我、我咋知道啊？” “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姜凝冷着脸站在姜武面前，一双怒目直勾勾盯着他。 姜武这个人没啥心眼，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只要稍微拿话诈他，他就啥都招了。 想到这些后，姜凝冷声开口，“前几天我家进贼了，不仅把我家里的辣椒酱坛子打碎了，还从我家里偷走了辣椒酱的配方。 是你干的！” “不是我。” 姜武想都没想，就立即否认。 姜凝微微勾唇，“那个贼在我家门前留下了脚印，你跟我回去对比下脚印，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了。” 说完，姜凝便伸手去拽姜武。 姜武往后面躲了躲，继续否认，“又不是我偷的，我凭啥和你去你家对比脚印。” “我是你姐，你脚的尺寸，我比谁都清楚，咱们村还能找到比你脚更小的男人吗？” “你……” 姜凝的话让姜武找不到言语反驳。 黄山村的成年男性，脚掌又宽又长，唯独姜武的脚会比同龄的成年男性小很多。 这件事一度成为整个黄山村的笑柄，所有人都在嘲笑姜武脚小。 所以姜武的脚印十分明显，一对比就能见分晓。 姜凝挑眉看向他，“敢不敢跟我回家对比脚印？” 姜武嗫嚅了许久，最后索性直接转身不认。 “反正就不是我，我不去。” “这就由不得你了。” 说完，姜凝直接拽着姜武朝自家走去。 姜武敌不过姜凝，只能被她拖拽往前。 眼看马上就要到姜凝家了，姜武死死抱住路边的一棵大树。 “我、我不去，你放开我。” 姜凝松开他，居高临下盯着他，“姜武，你还是个男人吗？敢做不敢认？” “我没有，就不是我。” 姜凝冲他无奈点点头，转身回头看见大黄朝这边跑来。 他们家进贼的那天，大黄被打晕在屋后。 还是第二天沈安去屋后玩耍，才发现晕倒在屋后的大黄。 大黄可以说是唯一见过那个贼的人。 此时，大黄看到姜武，就立即冲他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缓缓走向姜武。 姜武心虚咽了咽口水，急忙向姜凝求救，“姐，姐快把这个畜生弄走。” “我们家进贼的那天，大黄刚好被那个贼打晕了，它见过那个贼，见到打晕自己的贼当然想报仇了。” “姐，姐……” 姜凝站在一边，不想搭理不断向自己求饶的姜武。 她家刚进了贼，姜武就发财换了一身值钱的行头，还对别人说自己帮了苏楠一个小忙。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怀疑那个进入她家的贼，就是姜武。 也只有对她家熟悉，能先打晕大黄，再偷偷潜入家里翻东西。 大黄龇牙咧嘴走近姜武，嘴里不停发出低沉的怒吼。 姜武不敢撒手，仍旧死死抱着大树。 他不敢轻易动弹一下，生怕自己一动，大黄就朝自己扑过来了。 姜凝双手抱胸站在一边，她倒是要看看姜武能支撑到啥时候。 姜武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衣裳和裤子都被冷汗打湿了，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 大黄来到他跟前，冲他露出獠牙。 打算下口。 此时，姜武闭眼大喊：“姐，我说，我说。” 姜凝满意勾唇笑笑，立即出声制止大黄，“大黄，回来。” 原本要对姜武下口的大黄，果真乖乖收起獠牙，回到了姜凝身边。 姜武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吓尿了裤子。 姜凝满脸嫌弃扫了他一眼，继续问：“老实交代，到底咋回事？” “姐，真的不能怪我，都是苏楠指使我干的。” 姜凝一脸怒意，皱紧了眉头。 “苏楠上回整你不成，还让自己搭进去那么多钱，他不服气，就让我偷偷潜入你们家偷配方。 你家的坛子也是他让我打碎的，我、我……只是贪点钱，他说拿到辣椒酱配方后，会给你钱的，我也不知道他会连夜跑路啊。 姐，你不能怪我，我、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女人家的办厂子多辛苦啊，我想着你还不如把配方卖给苏楠，自己在家享清福多好啊。” 又是一个“为你好”！ 这些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就能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不管他们做了，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还是为你好。 去特么的为你好。 她不需要。 姜凝强忍怒意，冷声继续问：“你拿了他多少钱？” “我、我没拿钱。” “姜武，你当我是傻子？你没拿他的钱，会心甘情愿帮他做事？” 姜凝一眼识破姜武的谎话。 “我、我就拿了500块钱。” 姜武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居然只要500块钱？ 姜凝翻了一个白眼，怒声继续追问：“到底多少钱？” “一、一千块钱。” 姜凝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不耐烦转过身去，“大黄，交给你了。” 大黄再次对姜武露出獠牙，一副要扑过去咬死他的架势。 姜武吓得浑身一哆嗦，焦急回应，“三、三千块钱，这回我说的绝对是真的了。” 闻言，姜凝面无表情回头看着他。 “为了三千块钱，你就偷了我的配方，还把我家弄成那副鬼样子，姜武，真有你的啊，谁会相信我的亲弟弟会干出这种事来？” “姐，我……” “闭嘴，以后都别喊我姐。” 顿了顿，姜凝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上回划车的事。 “上回苏楠的车被划伤，又是咋回事？” “那个……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你、你咋还要问啊？” “我问，你就答，少跟我说废话。” 见姜凝眼神凶狠，她身边的大黄也龇牙瞪着自己，姜武背后一阵凉风掠过。 他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那个车子其实不是我划的，苏楠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承认是自己划的。 我事后才知道，原来车子是苏楠自己划的，他想拿这件事，让你用辣椒酱的配方赔他，可惜你根本就不上他的当。” 姜凝狠狠踹了踹脚下的地，低声骂道：“苏楠这个狗东西，我一定饶不了他。” “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我……能不能……” “想走？” 姜武迅速点头。 姜凝走近他，蹲在他面前，双眼平视他。 “苏楠给你的钱呢？” “你问这个干啥？” “你出卖我得来的钱，还想自己拿着？”姜凝反问。 “那些钱我都给小芳了。” “骗鬼呢？” 姜武和林小芳现在只是定亲，还没正式结婚成为两口子，王碧芳会允许姜武把钱都给林小芳吗？ “那个……” “我没啥耐心了，你要么把钱给我，要么就等着跟我去见公安？” 姜武焦急抬眼看向她，“姐，为了这点事，你真的要送你的亲弟弟去见公安？” “你也知道你是我亲弟弟？你都能干出这种事来，我有啥干不出来的？” “姐……” “闭嘴，赶紧给钱。” 姜武知道姜凝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能不情愿解开皮带，从裤衩的兜里掏出了一叠钱递给她。 “都在这里了。” 姜凝嫌弃接过钱后，仔细数了数，发现只剩下三千了。 “就剩下三千了？” “我、我自己买了一身衣裳，还给小芳买了衣裳和其他的东西，就剩下这些了。” 姜凝仔细看了姜武好久，大致估算了他这身行头，银链子和给林小芳买东西的价钱，姑且就相信他了。 拿着钱起身，她冷声警告道：“今后再敢碰我的东西一下，当心我剁了你的手指头。” “不敢了不敢了。” 姜武这个人屡教不改，姜凝不相信他的话，今后只能小心防着他。 等她从省城回来，再收拾姜武。 … 当天，姜凝去李东升家找了李东升，让李东升和自己一同去省城万丰集团一趟。 李东升一听，立马拍桌子答应了。 万丰集团建厂子的事，他不亲口找苏楠问问，他始终不甘心。 和李东升商量好后，姜凝把家里的事全部交给李大牛帮忙看着，隔天一大早就带着李东升，和沈和平一同去了省城。 他们先乘坐班车去县城，再从县城转车去省城。 倒腾了一路，到达省城太阳已经偏西了。 因为万丰集团后天才召开新项目会议，姜凝和沈和平便在省城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打算明天再去万丰集团。 三人下了车后，站在人流量密集的省城大街上，看着眼前的高楼，平坦又宽敞、干净的马路。 李东升睁圆了好奇的双眼，忍不住感慨道：“还是大城市好啊，你们看看那些人都骑着自行车，穿的衣裳也好看，路面也宽敞干净，可比咱们黄山村强多了。 这房子这么高，该咋上去啊？” 沈和平指着不远处的高楼，笑着对李东升解释道：“这个叫楼房，城里面都是楼房，这个房子有楼梯，大家都是从楼梯上去。” “真好，城里真好，我这回算是跟着你们来城里开眼界了。” “咱们先去找个小旅馆住下，我带你们去饭店吃点饭。” “哦。” 姜凝对省城没啥感觉，一言不发跟着沈和平去找小旅馆。 李东升一路上左顾右盼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走了一段路，三人来到了一家临街的小旅馆。 沈和平带着二人走进小旅馆，对旅馆的老板说：“老板，你这里多少钱一晚上？” “十五块钱一晚上，你们要几间房啊？” 李东升一听十五块钱一晚上，赶紧冲沈和平摆手，“和平，你们住！我就不住了，我随便找个屋檐下对付一晚就成。” 十五块钱在农村能买多少大米，多少白面和肉了，李东升才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 沈和平对李东升笑笑，“村长，我给钱，您就放心住！” “那也不成，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能花你的钱，你们就住你们的！别管我了。” 见李东升很坚持，姜凝也开口劝道：“村长，您就别拒绝了，您觉得我们好意思让您一个长辈住街边，我们俩安心住旅馆吗？” “你们别管我，我……” “好了，老板给我们开两间房。” 姜凝打断李东升的话，直接让小旅馆的老板给他们开房间。 老板似乎怕他们反悔似的，立即拿了钥匙就带他们去了二楼的房间。 李东升一个人一间，姜凝和沈和平一间。 小旅馆的房间都是平整的石灰墙面，就连地面也是平平整整的。 房间干净整洁，和他们乡下的土墙瓦房完全不一样。 李东升看着房间，忍不住感慨道：“那我今天就沾你们的光，就住住这个高档的房间。” 姜凝和沈和平相视一笑。 二人和李东升道别，嘱咐他先洗把脸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带他出去吃饭。 … 到了晚饭的点，沈和平带姜凝和李东升坐在小饭馆里。 李东升识字，他盯着饭馆小黑板上写的菜和价钱，一脸心疼说：“一碗米饭居然要三角钱，一个青菜还要六角钱，城里这个消费太贵了。” “没事，您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这一趟我请客。”沈和平笑着说。 “那也不成，住小旅馆已经花了你们的钱，吃饭绝对不能再花你们的钱了。 我就要一碗白米饭，加点不要钱的汤好了。” 沈和平无奈对李东升摇摇头，对于一个在村子里勤俭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不舍得花钱是正常的。 沈和平转头看向姜凝，问：“你想吃啥？” “来个小炒肉，一个青菜，再来一个西红柿鸡汤，三碗米饭！” “好。” 李东升抬手拒绝，“你咋点这么多？多浪费钱啊。” “没事，我之前也挣了一点钱，饭还是吃得起的。” 姜凝执意要点菜，李东升也没再拒绝。 等上菜的间隙，姜凝听到隔壁一桌，几个喝酒的中年男人，正在谈万丰集团明天的新项目会议，她忍不住凑近一些继续听。 “听说万丰集团这次研发了新项目，想找几个投资商们一起干，咱们明天也去凑凑热闹。” “这种大企业的事情，咱们去凑什么热闹啊？” “谁说大企业咱们就不能去了，万丰集团说了凡是有意愿的都能去，咱们也可以去。” “真的？” “当然了。” “那好，咱们几个也去看看。” “……” 听着隔壁一桌人的对话，姜凝忽然就想到了一个进入万丰集团的好主意。 她刚抬眼看向沈和平，发现沈和平也在看着她。 “你有主意了？” 二人同时开口。 对彼此会心一笑，二人又同时点头。 李东升满脸疑惑看着他们，“这么短的功夫，你们又有啥主意了？” “吃完饭咱们去商场一趟。”姜凝说。 “啥是商场啊？”李东升问。 “就是能买东西的地方。” “又要去花钱啊？我不去。” 李东升想也不想就摆手拒绝。 才刚来到省城，住宿花钱，吃饭也花钱。 都说城里好，他觉得还没自己的农村乡下好。 姜凝对他笑笑，“这个钱咱们必须得花，只有花了这个钱，咱们明天才能顺利进入万丰集团。” “啥意思啊？”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饭后，姜凝和沈和平便带李东升去了商场。 省城的百货商场比县城来，又高了好几个档次。 姜凝他们逛得眼花缭乱，李东升更是头昏脑涨，快摸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们在商场给各自挑选了一身正式一点的行头，还给沈和平买了一个公文包。 李东升对自己的新衣裳赞不绝口，但一想到钱又要再次退缩。 姜凝直接付了钱，不给李东升说不要的机会。 置办了一身新的行头，三人就回了小旅馆休息，为明天万丰集团的战斗养精蓄锐。 … 隔天，姜凝三人都醒得很早。 穿上崭新的衣裳后，三人俨然和城里人一模一样了。 尤其是李东升，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李东升赞叹道：“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这身行头，我好像一个城里的大老板。” “您现在就是城里的大老板了。”姜凝笑着接话。 “啥意思啊？”李东升疑惑问。 第70章 揭穿苏楠 临近出发，姜凝索性就把自己的计划对李东升和盘托出。 她打算让他们三人，装扮成去万丰集团参加新项目会议的商家混入万丰集团，然后在会议上当众揭穿苏楠偷她辣椒酱配方的事情。 顺便还让李东升说说苏楠哄骗他，要在黄山村建厂子的事。 必须让苏楠受到应有的谴责。 听完姜凝的计划，李东升坚定道：“好，为了给咱们村讨个说法，这个事我干了。” 姜凝原以为李东升会拒绝，毕竟对于李东升一个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让他装大老板实在太有难度了。 她没想到李东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此刻她终于明白，村子对于李东升的重要性。 三人在小旅馆附近随便找了家早点摊，对付了几口，就直奔万丰集团去了。 … 万丰集团不愧是省城的大企业，办公大楼是一栋气派的六层小楼。 这个年代的人多多少少讲究一些风水，都喜欢吉利的数字。 小楼前还有一个带花花草草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水池。 万丰集团门外停了不少轿车，还有不断往里走的商人们。 姜凝三人来到万丰集团门口，李东升忽然有些紧张，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小声问：“和平，你看看我这个衣裳工整吗？没有弄脏的地方？” “没有。” “那我这个头发……” “村长，您完全不用担心，进去之后还有我和唐唯，该您发言的时候，我们会让您发言的，您就用平常的自然状态就成了。” “哦，好。” 话虽是这样说，但李东升还是很紧张。 倒是姜凝落落大方地好像来过省城似的，沈和平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姜凝来到万丰集团门口，登记好身份信息后，就带着沈和平和李东升走进万丰集团。 看得出来万丰集团很重视今天的新项目会议，院子里有不少万丰集团的员工们，负责招待前来的商家。 姜凝刚进入万丰集团，一个身着衬衣长裤的女员工就面带微笑过来了。 “你们好，我是万丰集团的小丽，请问你们是来参加今天的新项目会议吗？” “是的。”姜凝落落大方回应。 “好的，你们这边跟我来。” “谢谢。” 李东升紧张跟在姜凝和小丽身后，沈和平从进入万丰集团开始，就在悄悄打量万丰集团。 四人刚进入万丰集团的办公大楼，苏楠迎面就走过来了。 看到苏楠，李东升攥紧了拳头，打算冲上去找他算账，却被沈和平拽到了一边，背过身去看旁边墙上的宣传栏。 姜凝立即低头，她正在思考该如何避开苏楠的时候，小丽主动笑着上前。 “苏主任好。” “嗯，今天可是咱们万丰集团的大日子，来咱们集团都是贵客，一定要招呼好贵客们。” “我明白。” “那你继续忙。” 苏楠在万丰集团眼高于顶，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架势，让姜凝和沈和平他们完美躲过一劫。 见苏楠走远了，姜凝松了一口气。 小丽微笑回到姜凝面前，“咱们继续往里走，从楼梯上三楼，咱们的大会议室在三楼。” “好。” 三人继续跟着小丽往前走。 没走出几步，姜凝忽然好奇追问：“刚才那个苏主任是？” “苏主任是我们集团的大功臣，据说为了发展这个新项目，苏主任在外面出差了接近一个月，董事长都亲自点名表扬他。” 姜凝微不可查勾唇冷笑，苏楠居然还有脸拿着自己的东西来邀功？ “我不是省城人，对你们集团了解不多，对你们董事长就知道的更少了，你能跟我说说你们集团和董事长吗？” “没问题，我们董事长叫万胜利，他……” 小丽大方向姜凝介绍起万丰集团，和万丰集团的董事长万胜利。 从小丽的介绍听来，这个万胜利有点魄力，是个干大事且心肠也不错的人。 她倒是想看看这次的事，万胜利打算咋解决。 小丽和姜凝一边说话，一边来到了三楼会议大厅。 会议厅里站满了人，都是对万丰集团这个新项目感兴趣的商家。 毕竟万丰集团当初能在省城把生意做得这么火爆，集团的领头人万胜利的眼光是有目共睹的。 这次难得万丰集团肯让大家都来分一杯羹，大家都求之不得。 小丽把姜凝送到三楼会议大厅，和他们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李东升头一次来这种场合，额头上渗出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紧张得一直在悄悄扣手指。 扫了会议大厅一眼，姜凝对身边的沈和平说：“和平，你先和村长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随便看看。” “你当心啊。”沈和平不放心嘱咐道。 “嗯。” 沈和平带着李东升在会议大厅，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不愿意和大厅的人有什么交流。 姜凝混入人群最多的地方，偷听这些人的谈话。 从这些人的谈话里得知，大家不仅仅是冲着万丰集团来的，也是冲着自己的产品来的，甚至还有一些尝过自己的产品的人也来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产品在省城还挺受欢迎的。 看着这些谈论自己产品的商家们，她心里逐渐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利用会议召开前的这段时间，姜凝不断游走于会议大厅的每个角落，探听大家对这次会议，乃至自己产品的意见。 坐在不起眼位置的李东升一直在紧张喝水。 当他看到姜凝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的，忍不住和身边的沈和平小声嘟囔。 “姜凝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在这种场合一点也不害怕，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沈和平嘴角含着浅浅的笑，眼睛一直落在姜凝身上。 他也没想到姜凝在这种场合也能这般游刃有余，就好像她曾无数次见过这样的场面。 “和平，你说咱们会成功吗？” 沈和平笑着点头，“会的，姜凝应该有主意了。” “有主意就好。” 一个小时后，万胜利和苏楠以及万丰集团其余的管理们来了。 会议大厅的人们看到万胜利时，立即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万胜利。 姜凝也看向万胜利。 万胜利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左右，一身黑色朴素衣裤，脚上也只是穿着普通的运动鞋，发间隐约能看到几根银丝。 扫了会议大厅的所有人一眼，万胜利拿着话筒对大家说：“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万丰集团的新项目会议……” 万胜利为人不仅有气魄，说话也很中听，一番开场白下来，大厅内的商家们都纷纷对他赞不绝口。 万胜利讲完话后，又把话筒递给了身边的苏楠，让苏楠来介绍这次的新项目。 苏楠一身深色西装，脚上穿着锃亮的皮鞋，满面春风接过话筒，笑着看向众人。 “感谢大家来捧场，我叫苏楠，是我们万丰集团项目开发部门的主任，这次我们集团即将开发的新项目是辣椒酱。” 听到辣椒酱三个字，底下的人们都欢呼起来。 紧接着苏楠便让人把做好的几瓶辣椒酱，拿给大厅的人们尝尝。 姜凝也混入人群里，尝了尝万丰集团做出来的辣椒酱。 尝过之后，姜凝露出一脸嘲讽的笑。 万丰集团做出来的辣椒酱不够辣，也不够咸，味道没有她做的好，保存时间也长不了。 拿着自己的配方，还把自己的东西做成这样。 姜凝忍不了了。 见大厅的人们都尝过之后，苏楠拿着话筒继续说的：“这个辣椒酱在当地县城，和咱们省城也有，卖得都很好。 我前段时间特意去了乡下一趟，找到发明这个辣椒酱的老板，从老板手里买下了这个辣椒酱，我们集团今天之所以召开这个会议，就是想……” 苏楠的话还没说完，姜凝直接从人群后方走到了人群前方。 站在苏楠的正对面。 她不慌不忙出声，打断苏楠的话，“苏主任腆着脸把偷来的东西，放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不仅仅败坏了万丰集团的声誉，也让我看清了苏主任不要脸的嘴脸。” “你……” 苏楠满脸震惊看着她，他如何都没想到姜凝今天会来。 他们集团发消息出去的时候，他还特意吩咐人不要往姜凝家那个方向传递消息，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他拿走姜凝的配方后，连夜就从黄山村开车返回省城。 回到集团后，就开始着手新项目的事情，打算抢在姜凝来省城找他之前，把新项目的事情敲定。 到时候就算姜凝来找麻烦，木已成舟，她也没办法了。 大不了补偿她多一点钱，让她不要再计较这件事。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他认为只要有钱就能摆平姜凝。 众人疑惑看看姜凝，又看向苏楠，纷纷在下面询问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会议大厅就混乱不堪。 万胜利步伐稳健走出来，笑着看向姜凝，“这位姑娘，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不用，我就喜欢在这里聊。” 姜凝拒绝得很干脆，让万胜利面上表情一僵。 苏楠为了在万胜利面前表现，主动站出来，“你谁啊？这里是我们集团的会议室，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完，苏楠抬眼看向会议大厅外的门卫人员，“门卫，把这个在这里闹事的疯子带出去。” 闻言，守在门外的门卫大叔走进来，径直走向姜凝。 沈和平立即起身来到姜凝身边，护着姜凝，看向几个门卫大叔，“我看谁敢碰我媳妇一下。” 沈和平的出现，让万胜利微微皱了皱眉头。 万胜利仔细打量了沈和平好几眼，才震惊盯着他问：“你是……沈和平？” “是我。” 沈和平迎上万胜利的打量。 苏楠回头对万胜利说：“董事长，您别担心，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您先回避一下。” “什么交给你来处理，你知道沈同志是谁吗？” 苏楠愣住了。 沈和平不就是姜凝的丈夫吗？还能是谁？ 苏楠刚想说话，沈和平继续开口了，“万董，前几天我们家进贼了，我媳妇的辣椒酱配方被偷，现在我们在万丰集团发现了一样的辣椒酱。 我们怀疑进我们家的贼就在你们集团，请问你们这个辣椒酱配方到底哪里来的？” 万胜利转头看向苏楠。 苏楠抬起下巴，斩钉截铁道：“我们的辣椒酱配方是我买来的，你以为全世界就只有你们会做辣椒酱吗？好多人都会。” 苏楠说得不假。 做辣椒酱这门手艺的确很多农村妇女都会，但姜凝的辣椒酱是经过改良的，和普通的辣椒酱味道有很大的差别。 姜凝冷声质问苏楠，“你的辣椒酱配方在哪里买的？” “我、我在周家村买来的。”苏楠随口编了一个村子的名字。 “找谁买的？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个人找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质。” 苏楠不说话了。 见苏楠满脸心虚，姜凝抬眼看向万胜利，“万董，请问苏楠带回来的辣椒酱配方现在在哪里？” “在我这里。” “好，那就请万董把配方拿出来，如果我能当着大家的面，把您手上的配方一字不差背出来，是不是就能证明，您手上的配方是我的呢？” 配方这种东西关乎到机密，除了当初写下配方的人知道，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如果姜凝真的能一字不差背出来，那真相已经很明朗了。 会议大厅的商家们都想知道真相，便开始纷纷声援姜凝。 “万董，我们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是啊，现在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证明你们的清白。” “让她背！” “……” 万胜利犹豫了片刻，恶狠狠瞪了苏楠一眼后，便吩咐人去自己的办公室抽屉，把辣椒酱配方拿来。 工作人员很快把配方拿出来，交到万胜利手里。 万胜利在商场打拼了好几年，从眼前的架势，以及苏楠满脸心虚的模样，就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为了万丰集团的声誉，他还是尝试着和姜凝沟通商量。 “姑娘，在场的商家们时间都很宝贵，不如我们私底下解决这件事？” 姜凝笑着反问：“万董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不想知道你器重的员工，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姜凝，你……” 苏楠愤怒往前一步，怒气冲冲指着姜凝的鼻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万胜利出声打断，“退下。” “万董，她欺人太甚……” “还嫌不够乱？赶紧退下。” 在万胜利的坚持下，苏楠不甘心看了姜凝一眼，退到了万胜利的身后。 姜凝目不转睛盯着万胜利手里的配方，“万董已经拿到配方了，我是不是可以背了？” “可以。”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公开，我希望万董能在现场挑选出任意一位商家，将配方交给商家来查验。 毕竟您是万丰集团的董事长，又是苏楠的上司，我很难相信你不会袒护苏楠。” 万胜利对姜凝笑笑，“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想得很周到，行，那就听你的。” 说完，万胜利在人群里随意挑选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商家。 商家走到万胜利身边来。 万胜利笑着问：“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万董好，我叫王松。” “那我现在就把这个配方交给你了，你仔细看着点。” “好。” 万胜利把配方交给王松后，抬手示意姜凝可以背诵了。 姜凝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不差把王松手上的配方都背诵下来。 王松睁圆了双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万胜利也傻眼了。 苏楠心虚后退了几步，不敢去看大家的目光。 等姜凝背诵完后，底下有人忍不住追问了，“怎么样？是对的吗？” 王松转头看了万胜利一眼，似乎在询问万胜利自己该不该说。 万胜利无奈叹息。 “我背的和纸上写的是不是一字不差？”姜凝问。 王松点头。 见状，整个会议大厅忽然沸腾起来。 大家开始相信姜凝说的话，对着苏楠指指点点了。 王松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忙问万胜利，“万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万丰集团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不就是要讨论这个新项目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个配方到底哪里来的？” 万胜利板着一张脸，已经说不出话来。 姜凝索性直接到了台上，从台上的工作人员手里拿过了话筒来，面向大家开口。 “大家都不用再猜了，万丰集团的这个辣椒酱配方，就是苏楠从我家偷走的。 他偷走配方后，连夜从我们黄山村赶回了省城，并且在短时间内做出了辣椒酱，还召开了这个新项目会议。” 姜凝都一字不差背出了配方，商家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配方是我最初写下的，还不是一个成熟的配方，你们刚才尝辣椒酱的时候，也吃出了一些不对劲？” 闻言，商家们在底下接话。 “味道确实有点淡，没有传言中那么惊艳。” “是啊。” 姜凝：“我后来的辣椒酱配方经过了改良，所以我才能做出现在这种好吃的辣椒酱来。 我在省城也有固定的商家合作，我相信你们中间，应该有人吃过我的辣椒酱。” 底下的商家们纷纷附和。 大家就是吃过她做的辣椒酱，才会来万丰集团。 姜凝愤怒转头看向苏楠，继续大声说：“这个叫苏楠的人不仅偷走了我的辣椒酱，还对我们村长说万丰集团要在我们村子里建厂子，这件事我们村长可以证明。” 说完，姜凝看向村长。 李东升跟在沈和平身边，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他鼓起勇气大喊说。 “没错，我是黄山村的村长，这个叫苏楠的人，来我们村子里对我说，万丰集团要在我们村建厂子，还让我到处去张罗建厂子的事。 我想着万丰集团这么大一个集团，肯定不会骗我一个农民，我就尽心尽力帮他张罗建厂子的事，谁知道他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了。 坑人啊！” 李东升说完，还狠狠瞪了苏楠一眼。 底下的商家们，几乎也曾是农民出身，听到苏楠如此无底线去欺骗一个农民，商家们都很生气。 商家们安慰李东升的时候，也开始谴责苏楠的行为。 苏楠被数落得抬不起头来，也不敢出声。 万胜利见得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立即拿起话筒对大家说：“这件事我一定会妥善处理，会给姜凝一个满意的交代。 今天的新项目会议到此结束，请各位商家先离开！是我万胜利对不住大家。” 说完，万胜利还客气对着底下的商家们鞠了一躬。 商家们见万胜利如此，便都给万胜利这个面子，商量着打算离开会议大厅。 此时，姜凝喊住大家。 “各位老板好，我叫姜凝，家住在安县的黄山村，你们要是对我的辣椒酱感兴趣的话，都可以去我家实地考察，可以和我合作。” 商家们本来就对辣椒酱感兴趣，经过今天的事情后，认识到姜凝是一个勇敢、了不起的人，都在心里记下了唐唯的地址，打算去和姜凝合作。 等商家们都离开后，会议大厅就剩下万胜利、苏楠、姜凝、沈和平和李东升五人了。 万胜利无奈长长叹息一声，对姜凝表示歉意。 “姜老板，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配方是他用这种手段得来的，他说是买来的我就信了。” 不愧是创建万丰集团的董事长，万胜利能屈能伸，有错就认的风范让姜凝心生佩服。 “万董，如果您真心想和我合作，希望您今后擦亮眼睛，找个靠谱的员工来和我谈合作的事情，而不是派来这么个玩意儿。” 想到苏楠在黄山村，先是挑唆王碧芳装病，然后自己划伤自己的车子嫁祸给沈安，现在又偷走自己的配方，哄骗李东升的种种行为。 姜凝忍不住就爆了粗口。 万胜利知道是自己的员工做得不对，立即将苏楠喊过来。 “还不赶紧给姜老板道歉。” 苏楠刚要开口，就被姜凝打断，“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万董就打算这样处理这件事？” 第71章 罪有应得 听出姜凝生气了，万胜利赶紧笑着解释道：“姜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交代！” 万胜利：“……” 苏楠此时回过神来，主动来到万胜利身边，说：“万董，她胡说八道，我明明给了她钱，她也是自愿把配方卖给我的。 现在看到咱们集团开新项目会议，这么多的商家来参加，就想借这个机会来讹钱，万董千万不要相信她。” 事发太突然，刚才面对姜凝的指认，苏楠还没反应过来。 这会儿会议大厅内没外人了，苏楠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又想到了应对之策。 姜凝皱紧了眉头，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苏楠还敢反咬自己。 她生气撸了撸袖子，冷声质问道：“苏楠，你还要点脸不？姜武都老实交代了，你还想在这里撒谎？要不要我把姜武找来和你当面对质。” “姜武是你亲弟弟，他当然帮着你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 姜凝被苏楠彻底激怒，刚想冲上去教训苏楠，就被沈和平拦下。 “冷静一点，你现在揍他，反而让万董觉得我们心虚了。”沈和平小声提醒姜凝。 看了沈和平一眼，姜凝气鼓鼓站在原地，但心里并未打消想教训苏楠的念头。 见状，苏楠故意挑衅冲他们挑眉，“怎么？被我说中了，还想对我动手？ 姜老板，做人做生意都是要讲究诚信的，你不能卖了配方，再看到我们集团要招商，就上门来捣乱？” 说完，苏楠还看向万胜利，继续狡辩，“万董，您刚才也听到了？姜凝还主动把自己的地址给那些商家，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和商家们合作的事。 她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一开始就是打着这种主意来的。” 万胜利看了看苏楠，又悄然看向姜凝，并未急着开口说话。 冷冷瞥了苏楠一眼，沈和平冷静道：“你说你带回来的配方，是从姜凝手里买来的，你有证据吗？” 苏楠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声说：“我们当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有外人在场。” “你身为大集团的主任，买卖东西都不会签合约吗？”沈和平又问。 “我、我就是太相信姜老板的为人了，没想到你们现在还会来反咬我偷配方。” 沈和平勾唇冷笑，随即看向万胜利，“万董，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你们大集团做事情都如此不严谨吗？这种重要的买卖居然不签合约？” 万胜利冷下脸看着苏楠。 苏楠焦急解释道：“万董，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太相信姜老板的为人了，所以我才……” “姜凝的为人的确值得相信，但苏主任的谎话编得很一般。”沈和平打断苏楠的话。 苏楠不在意沈和平几人怎么想，他只在意万胜利怎么想，凑近万胜利不停和万胜利解释。 “够了！苏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万董，配方真是她卖给我的，我……” 姜凝出声打断苏楠的话，“你买东西会买一个半成品吗？这个配方明显和我后来做出来的东西的味道都不一样，你就一点都没察觉到？ 苏楠，你买东西不签合约就算了，现在连买的东西是否是真实的也不关心，你到底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故意想坑你们集团的钱？ 你花出去的那些钱，究竟去了哪里？我觉得万董应该好好查一查了。” “万董，我、我……” 万胜利双手背在身后，看向苏楠的眼神明显冷了很多。 “苏楠，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买卖东西东西不签合约，一点都不像你。” “万董，您听我解释，我、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要是还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报警，让公安去黄山村当地好好了解这件事了。 等公安查清楚后，到时候你偷东西的情况属实，就不是集团惩罚你，而是公安逮捕你了。” “万董……” 万胜利冷哼着移开脸，不愿意再看苏楠。 姜凝，沈和平和李东升都恨恨盯着苏楠，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苏楠身上盯着出一个洞来。 苏楠扫了他们一眼，又见万胜利不打算管自己了，忽然拔腿就打算跑。 姜凝眼疾手快追上他，并将脚伸出去，将苏楠恨恨绊了一个狗吃屎。 苏楠狼狈坐在地上，恶狠狠瞪向姜凝。 姜凝故意对苏楠挑眉，挑衅问：“瞪我干啥？不服气起来和我打一架啊。” “你……” “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 苏楠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沈和平再次看向万胜利，“万董，现在您应该都明白了？” 万胜利幽幽抬眼看着沈和平。 此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李东升也说：“万董，你要相信我们的话啊，这个苏楠简直丧尽天良，骗我骗得好苦啊。” 李东升一脸淳朴相，任谁看了他这副模样，都不会质疑他的话的真假。 “苏楠，亏我如此信任你，想让你去和姜老板谈买配方的事，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你真是太让我心寒了。”万胜利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万董，我真的没有。” “这件事我懒得再听你狡辩了，我们集团会报警，把这件事交给公安去调查，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将由公安来下定论。” 苏楠一听要把自己交给公安，马上就慌了。 踉跄跑向万胜利，苏楠苦苦哀求道：“万董别啊，我说，我全部都说，是我一时间做错了事，动了歪心思，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集团啊。 别报警，别把我交给公安。” “你这种行为不仅损害了我的利益，还损害了万丰集团的声誉，你一句轻飘飘的为了公司好，就想撇清一切吗？”姜凝质问道。 “我、我……” “你必须为你做的事情负责，谁也不能袒护你。” 不去管姜凝说了什么，苏楠继续哀求万胜利对自己网开一面，可万胜利眉头都没皱一下，全然没有要心软的意思。 苏楠绝望跌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神气。 因为他知道一旦公安来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后果。 他双眼无神坐在原地，脑子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 而此时，万胜利一脸歉意看向姜凝，说：“姜老板，这件事是我们万丰集团对不住你了，我这个处理方式，你还满意吗？” 姜凝对万胜利竖起大拇指，“万董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果然公私分明。” “苏楠做出这种事情都是我不对，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姜老板需要什么补偿尽管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去补偿你。” “不用了。”姜凝笑着摇头拒绝。 “姜老板的大度让我钦佩啊，我个人很喜欢姜老板的辣椒酱，我打算订购一批给集团的员工当年中奖励。” “这个可以。” 想了想，万胜利接着说：“我们集团每年会对员工进行两次奖励，年中和年终，今后都订购姜老板的辣椒酱了。” “那就先谢谢万董照顾生意了。” 双方谈妥后，相视一笑。 万胜利将视线落在沈和平身上，终于有机会岔开了话题，“没想到姜老板竟然是沈和平的媳妇，你们两口子可都不简单啊。” 闻言，姜凝震惊看着万胜利，“你认识沈和平？” 万胜利点头，“整个省城就没有不认识沈和平的人。” “这么厉害？” 姜凝疑惑转头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对她笑笑，接话，“万董谬赞了，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就是一个打工人罢了。” “你可是在为咱们……” “万董，咱们就不说这些了。” “好好好，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低调，那就不说了。” 万胜利又看了坐在地上的苏楠一眼，继续说：“等苏楠送到公安局后，公安那边定罪了，我会派人去黄山村告诉你们一声。” “好。” “今天的事还是我们集团对不住你们啊。” 说完，万胜利转头看向李东升，“村长同志，对不住了，我不知道苏楠会骗您啊。” “没事，事情都说清楚了就好，我也不用再盼着建厂子的事了。” 话虽这样说，但李东升的脸上难掩失落。 万胜利：“时间也不早了，我请几位吃个午饭！” “不用客气了，我们还要赶回村子呢。” “姜老板就不要跟我客气了，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示下歉意。” 姜凝看了身边的沈和平一眼，索性就点头答应了。 几人说说笑笑刚离开了会议大厅，万丰集团的人便带公安来到大厅，带走了苏楠。 … 万胜利带姜凝三人来到万丰集团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 这家饭店在省城也算数一数二的，在别的省城也开了好几家分店。 店面的装潢到菜品都被万胜利夸赞了一路。 万胜利是老熟人了，被饭店服务员带到了常来的二楼里间，热情招呼几人。 “万董好久没来了？我们家范大厨都念叨您好久了。” 万胜利对服务员笑着说：“今天我带来了几位贵客，让范大厨做几个最拿手的菜，我要好好招待我的贵客。” “成，你们等着。” 服务员走后，万胜利开始和姜凝几人聊天。 李东升插不上话，便坐在原地左顾右盼，他还是头一次来这么好的饭店吃饭，当然要多看几眼了。 约莫等了半个多小时，服务员开始上菜。 圆形的桌子摆满了饭店的特色菜，看得李东升目瞪口呆。 上好菜后，服务员就下去了。 几人刚打算用餐，里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声音率先传来。 “万董，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听说您要在这里招待客人，我特意给你们拿来了一瓶好酒。” 万胜利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他的好友，饭店的范大厨范伟刚。 范伟刚拎着一瓶酒进入里间，还没来得及和万胜利说话，就看到了坐在万胜利身边的姜凝。 他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才敢开口。 “姜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姜凝也震惊看着范伟刚，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你工作的饭店？” 范伟刚点头，视线来回在万胜利和姜凝身上游走，“你们是？” 万胜利笑着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子，“看来大家都是认识的人，那范兄弟就别客气了，也坐下喝几杯！” 里间都是几个熟人，范伟刚也就不客气了。 坐下后，他再次看向万胜利和姜凝，“姜老板在和万董谈合作吗？” 姜凝笑着摇头。 “万董，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饭店新来了一批调料品吗？就是姜老板做的辣椒酱。 自从我们饭店用了姜老板做的辣椒酱当调味品后，每个吃过我们饭店菜的客人都说，我们饭店的菜味道更好了。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姜老板，没想到姜老板就来了。” 姜凝谦虚笑笑，摆手道：“饭店的菜好吃，和我的辣椒酱没关系，还是范大厨的手艺好，要是没有大厨的手艺，只有我的辣椒酱也不成。” “哈哈哈……” 里间的几人相视一笑。 范伟刚拿出自己东道主的架势来，慷慨道：“这一顿我来请。” “那怎么行。”万胜利反驳道：“说好了我来请的，范兄弟不能和我抢啊。” “哈哈哈……万董，我好不容易等到姜老板来我饭店吃饭，你就给我个机会！” 万胜利转头看向姜凝，笑着开玩笑，“本来是想请姜老板吃饭的，没想到现在又沾了姜老板的光，不用我花钱了。” 姜凝笑了。 沈和平安静坐在一边，眼睛里只有姜凝。 一顿饭就在欢声笑语中吃完。 饭后，得知姜凝三人要回黄山村，万胜利当场联系了集团的车子把姜凝三人送回去。 三人上车后，万胜利对三人挥手。 “姜老板慢走，欢迎今后随时再来，下次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好。” 车子启动。 因为李东升平常很少出门，坐车的次数也少，姜凝和沈和平担心李东升坐车不适应，就让李东升坐在副驾驶席。 姜凝和沈和平坐后排。 李东升看着车窗外繁华的省城，激动指着远处一栋高楼说：“那个楼真高，真好看啊。” 姜凝和沈和平也盯着窗外。 农村虽然好，但终究比不上城市的繁华和方便。 随着科技和社会的不断进步，城里的教育、医疗、生活设施等方面都发展得越来越好。 到了九十年代，兴起一股外出打工潮。 不少农民们都纷纷放弃了锄头，开始去大城市打工挣钱。 想要谋求更好的发展，还是要来城里。 城里的医疗条件发达，只有来了城里，沈宁治愈的机会才会增加。 姜凝看着不断倒退的城市风景，已经在心里悄悄替沈安沈宁计划未来。 李东升盯着窗外感慨道：“还是大城市好啊。” 沈和平笑而不语。 “大城市的人都有素质，说话也好听，那个万董就很好，比苏楠强多了。”李东升继续说。 姜凝接话，“万董的确不错。” 没想到她把万丰集团的新项目会议搅和了，万胜利还能订购她的产品，万胜利的人品值得钦佩。 车子继续往前，很快就出了省城。 太阳逐渐偏西，天也越来越暗。 四个多小时后，车子到黄山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乡下的公路不好走，李东升就让送他们回来的司机去李东升家住一晚，明天再回省城。 司机没拒绝，把姜凝和沈和平放在村口，就载着李东升回了家。 … 姜凝和沈和平回到家，沈安沈宁已经睡着了，李大牛在他们家堂屋打了一个地铺睡觉。 听到敲门声，李大牛立即起身敲门。 看到门外站着姜凝和沈和平，他激动喊道：“和平哥，嫂子，你们总算回来了。” 李大牛让开，让姜凝和沈和平进屋。 扫了屋内里一眼，姜凝小声问：“安安和阿宁睡着了？” 李大牛点头。 “这些天辛苦你了。” 李大牛笑着摇头，“你们还和我客气啥啊？我不辛苦。” 姜凝笑着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小声道：“你接着睡。” “你们吃晚饭了吗？”李大牛问。 “你别管我们，我们自己去灶房下碗面条就行了。” “还是我给你们下面条！” “不用不用，你歇着，我们可以。” 双方拉扯了片刻，被沈和平打断，“你们别争了，还是我去！大牛你就老实歇着。” “那好!” … 隔天早饭后，姜凝想到了做辣椒酱的事，又去了李东升家一趟。 李东升刚好在家扫院坝，见姜凝来了，笑着迎上前。 “姜凝来了。” “村长早。” “早，进屋坐！” 姜凝摆手拒绝，“我就不进屋坐了，咱们就在这里说几句话！” “成，你想说啥？” 姜凝搓了搓手，小声商量道：“村长，我想在村里要一块地盖厂房。” “你要盖厂房？”李东升满脸震惊。 姜凝点头。 “盖厂房得花不少钱？你有钱吗？” 姜凝再次点头，“我做辣椒酱也差不多三个月了，手里攒下了一点钱，在咱们村盖个几间小厂房应该可以。” “那你想要哪块地？你跟我说说，我把村民们召集在一起商量一下，要是大家都同意把地给你，我就没问题了。” 姜凝想了想，道：“不如就村后面那块小竹林！我把那里铲平来盖几间厂房，那块地不属于村民的，算公家财产，我给钱租几十年可以吗？” “可以，这个也需要开会讨论。” “好，开会就开会。” … 李东升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天就召开了村干部们开会商量这件事。 村干部们也知道姜凝的辣椒酱做得不错，对于村子的发展，以及评选先进村都有帮助，都同意把地租给姜凝盖厂房。 村里的决定下来，李东升马上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姜凝。 给钱，双方签订合约后，姜凝和沈和平分头行动，沈和平找人铲竹林，姜凝去镇上看材料，买材料之类的。 忙活了十多天，竹林终于铲平了，开始打地基盖厂房。 姜凝把对厂房的要求告诉沈和平，沈和平根据姜凝要求出图。 夫妻搭档，很快就出了设计图。 沈和平在现场盯着工匠们打地基，姜凝带着冯兴他们继续做辣椒酱。 地基打好后，需要先放几天，才能接着盖房子。 时值酷暑，白天温度高，天气热，工匠们只能早晨和下午太阳偏西才开始盖房子，效率不是特别高。 这天，沈和平忙完后，满头大汗回了家。 姜凝正在屋子里忙碌着，看到沈和平身上的汗衫都被汗水打湿了，赶紧拿了一把扇子给他扇风。 让他在堂屋坐下后，姜凝又给他倒了一杯放凉的凉白开。 凉白开下肚，沈和平浑身的暑热总算下去一些。 姜凝心疼看着他，“明天还是我去盖房子那盯着，你在家先休息一天。”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能让你一个女人家去盯着这个。” “有啥不能的？” “我说不能就不能，你老实在家待着，我去洗个澡。” “嗯。” 看着沈和平去了灶房，姜凝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她好像越来越依赖这个男人，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姜凝刚打算继续去忙，沈安带着沈宁回来了。 沈宁脸色有些发白，衣裳上有不少血渍。 见状，姜凝着急上前，询问道：“阿宁咋了？” 沈宁有气无力看了她一眼，冲她摇摇头。 沈安扶着沈宁到堂屋坐下，回头就对上了姜凝担忧的双眸。 “你妹妹咋了？是不是又被谁欺负了？” 姜凝满脸着急，一边询问沈安，一边给沈宁和沈安倒水喝。 沈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后，才缓缓抬眼看向姜凝，道：“你先不要着急，阿宁没有被人欺负。” “没有被人欺负，衣裳上咋全是血啊？到底出啥事了？你这个孩子说话咋这么慢呢？都要急死我了。” 姜凝急出了一头的汗。 沈安没好气白了她一眼，继续说…… 第72章 终止合作 “妹妹真没被人欺负，她是流鼻血了。” “流鼻血？” 姜凝满脸疑惑看着沈宁，问：“阿宁，你真是流鼻血？” 沈宁点头。 “好端端的为啥忽然流鼻血呀？” 说完，姜凝就带着沈宁回房间，打算给沈宁重新换一身衣裳。 给沈宁换好衣裳后，姜凝又给沈宁洗了一把脸。 沈安站在一边，全程看着姜凝给沈宁洗脸。 见姜凝一脸的着急和紧张，沈安忍不住出声：“你不用这么紧张，阿宁就是因为天气热，才总会流鼻血。” “阿宁总流鼻血吗？”姜凝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字眼。 沈安点头，“前段时间阿宁就流过鼻血，最近天气热了，阿宁又开始了。” “阿宁之前也这样吗？” “以前偶尔会流鼻血，我们去找村里的黄医生看过，黄医生说我们小娃天气热容易上火，就容易流鼻血，没啥大事。” “真的？”姜凝不确定问。 “黄医生都这样说了，肯定没事。” 自从经历了之前的赤脚医生，黄山村的村民们对黄医生都很信任。 再说黄医生在黄山村给人看病这些年，也没出现过误诊之类的情况，姜凝逐渐放宽心。 看了沈宁好几眼，姜凝柔声嘱咐道：“现在天气热，你们俩没事就别出门玩儿，实在要出门玩儿也要在家多喝点水再出去。” 刚说完，姜凝觉得这样也不错。 想了想，她继续说：“我明天刚好要进城一趟，我去城里给你们买个水杯和帽子，你们以后带着帽子和水杯出去玩儿。” “好。” 两个孩子同时出声回应她。 … 隔天是方源和范伟刚来拿货的日子。 方源来得早，姜凝把货交给方源后，就乘坐方源的车去县城。 姜凝先去商场给两个孩子买了有背带的水杯，帽子，然后打算去市场转一圈，想买一点新鲜的水果回去，给工匠和孩子们做些冰镇水果吃。 在市场买好了苹果、香蕉、西瓜、梨之类的水果后，她刚打算离开，忽然眼尖瞥见市场有人摆摊卖辣椒酱。 她之前来过这个市场好几次，头一次见有人在这里卖辣椒酱，便好奇凑过去。 卖辣椒酱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一看就是会来事的人。 见姜凝走过去，便满脸笑容主动和姜凝打招呼，“大妹子，买辣椒酱啊？” “咱们县不少人都会做辣椒酱，你这个辣椒酱和我们自己做的有啥不同吗？”姜凝问。 男人将一瓶早已打开的辣椒酱递给她看，解释道：“我这个辣椒酱的用料、做法都和大家做的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你先尝尝这个味道就知道了。” 姜凝带着疑惑用筷子挑出来尝了一口，没想到和自己做的辣椒酱味道一模一样。 她仔细看了看这个辣椒酱里面的料，有黄豆、鸡肉丁等。 料也和自己的做的一样。 她又抬眼看向面前的陌生男人，确定他没有从自己这里购买过辣椒酱。 那他的辣椒酱，为啥会和自己做的味道一样呢？ 男人盯着她，问：“大妹子，味道咋样？” “味道很好。” 男人眉飞色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不是我吹牛，我这个辣椒酱就连省城的有钱人们都喜欢吃，吃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姜凝对男人笑笑，“这位大哥，这个辣椒酱是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是我自己做的了，你看看我这个辣椒酱里面的料很足，有黄豆，还有鸡肉丁，拿回家拌饭就很香。” 销售手段和自己当初一样，姜凝不禁多看了男人几眼。 “那你这个辣椒酱咋卖？” “两块五一瓶。” 自己卖三块钱，这个男人居然卖两块五！ 这不是成心想来砸自己的摊子？ 姜凝打量了男人几眼，说：“兄弟，你看我今天买了不少东西，身上的钱不够了，你告诉我你叫啥，平常都在哪里摆摊，我下次进城的时候再买。” “我叫谢远，平常都在省城摆摊，这次刚好回来看亲戚，就在县城摆摊了。” “你是从省城回来的？” “对啊。” 姜凝盯着他的辣椒酱，好奇追问：“谢兄弟，你两块五一瓶辣椒酱挺贵的，比一斤肉都贵了，平常卖得出去吗？” “大妹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买一斤肉回去只能吃一顿，还要自己花心思去做，我这个东西你买回去就能吃了，省心省事。 我这个辣椒酱不算贵了，我听说还有人卖三块钱呢，我这个是良心价，卖得可好了，好多人都喜欢我这个辣椒酱，也就你今天刚好碰见了，要是来晚了我的这些辣椒酱早就卖光了。” 姜凝疑惑皱紧了眉头。 当初她计算了很久，才将一瓶辣椒定为三块钱一瓶，没想到谢远直接降价成两块五。 这个谢远到底什么来头？ 她继续和谢远闲聊了几句，带着满腹疑惑返回了黄山村。 … 姜凝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逐渐落山，但地面上还是有一层热气，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还是能给人热出一身汗。 姜凝到家，把水杯洗干净，给沈安沈宁装上凉开水。 又把西瓜放到水缸里放着，等沈和平和孩子们回来，给他们吃。 天色暗沉下来，沈和平领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听到院坝里的说话声，姜凝从屋子里走出去，抬眼看向说说笑笑的三人。 “回来了。” 沈安沈宁看到姜凝，就想到她昨天说的话，同时眼巴巴望着她，似乎在等她买回来的水杯和帽子。 姜凝冲两个孩子笑笑，“外头热，快进屋！我给你们买了西瓜回来。” 沈安沈宁听到西瓜，高兴地蹦蹦跳跳进了屋。 姜凝和沈和平跟着孩子们进屋，姜凝把水杯和帽子交给两个孩子，随即又从水缸里把西瓜拿出来。 给他们一人切了一块西瓜。 又沙又甜且还冰冰凉凉的西瓜入口多汁，两个孩子大口大口吃着，都顾不上说话了。 沈和平吃西瓜的时候，姜凝和他说起了在县城撞见，有人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辣椒酱，并且还比自己卖得贵的事情。 沈和平听了，立即追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姜凝摇头。 “你尝过他卖的辣椒酱没？” 姜凝点头，“尝过，味道和我做的一样，我几乎都尝不出区别来。” “这就奇怪了，这个人的辣椒酱是哪里来的？难不成偷了你的配方？” “不可能，我的配方就我自己知道，绝对不会有人拿到我的配方。”姜凝坚定反驳。 沈和平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思索片刻，他抬眼看向姜凝，“你打算咋办？” “我打算先摸清谢远的辣椒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能让他继续倒卖我的辣椒酱，把辣椒酱价格炒太高，对辣椒酱今后的发展不利。” 沈和平赞同点头。 又咬了一口西瓜，沈和平忽然想到了什么，“媳妇，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是不是应该给辣椒酱起个名字，注册个商标之类的。” 姜凝闻言，恍然大悟看着沈和平。 之前只顾着做辣椒酱，忘了给自己的辣椒酱起名字，也忘了这个年代已经有商家开始注册商标之类的事情。 被沈和平点醒，她激动点头，“你的话提醒了我，我该给自己的辣椒酱注册品牌名字和商标，防止有人假冒我的辣椒酱。” “没想到你还懂注册品牌和商标？” 见姜凝似乎早就对品牌名称和商标有所了解，沈和平对姜凝又有了新的认识。 姜凝干笑一声，立即解释道：“我不是一直和省城的商家合作嘛，偶尔从他们嘴里听了几耳朵，我就记下来了。 原本打算找个机会问问你，品牌名和商标的事，被盖厂房的事耽搁了，要不是今天在县城碰到卖我辣椒酱的人，我都没想到这些。” 沈和平知道姜凝聪明，没怀疑什么。 见沈和平没继续追问，姜凝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人开始商量注册品牌名和商标的事情。 姜凝拿了笔记本出来，二人合计了许久，最后决定品牌名就叫“口口香”。 确定好品牌名后，姜凝把家里的事情交给沈和平，隔天就再次去了县城一趟。 八零年代末鼓励大家经商，对民营企业的政策也不错。 姜凝在工商局很快就把名牌名和商标弄好了，然后又在县城找了一家打印店，想设计一个正规一点的标签纸，贴在辣椒酱瓶子外面。 姜凝找遍了整个县城，最后在一个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家店面破旧的复印店。 姜凝站在复印店门外，敲了敲门。 过了很久，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深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打开门。 男人看了看姜凝，疑惑问：“你找谁？” “先生你好，我看你这门口写着复印店，请问可以打印东西吗？” “进来！” 男人打开门，让姜凝进屋。 屋内很整洁，桌面上一尘不染，地面上也干干净净的，和屋外的景象判若两个地方。 姜凝扫了屋子里一眼，并未看到任何打印的设备，她不禁疑惑问：“先生，您这里没有打印的设备，您真的可以打印东西吗？” 要是不能打印东西，她就要继续找，可不能在一个地方浪费太久时间。 中年男人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打印设备。” 姜凝又震惊又疑惑，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人在桌前坐下，面容友善抬眼看向姜凝，“你想打印什么东西？” “我想打印一个标签纸，用来贴在我做的辣椒酱上面。” “长度和宽度多少？” 姜凝回想在现代见到的辣椒酱瓶子上面的标签纸的大小，粗略估计了一个大小报给中年男人。 男人把手里的白纸裁剪成姜凝说的大小，继续问：“上面打算弄点什么东西？” “我打算……” 姜凝一边说，男人一边写写画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一张成型的标签纸便出现在姜凝面前。 为了贴合她的辣椒酱，姜凝选择的是红底黑字，中间还要带上商标，还有一个人物小像，最后是一些配料字样。 男人徒手就做出了和现代一样工整的标签纸，姜凝看呆了。 拿着标签纸看了许久，才对男人竖起大拇指，“先生，您太厉害了。” 男人笑着对姜凝摆摆手，“不行了，太久没动手，手都有些生疏了。” “我觉得这个很好，您就按照这个来，给我弄个几百份，可以吗？” “你真要？” 姜凝点头，“您想要多少钱一张，尽管开口。” 这个年代打印复印功能没有现代好，她原本对找复印店不抱希望。 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找到了，并且还是徒手画出来的。 她不得不感慨，人们的智慧和能力是无法想象的。 男人对姜凝笑笑，“我在这里开店这么久，你还是头一个来找我复印的。” 姜凝有些震惊。 “我叫梁笙，之前在沪市当老师，年纪大了开始想念家乡，就回到了家乡来。 因为除了能写一手好字外，就没有别的一技之长，便想到在这里开一家复印店，可县城的人对复印了解少，几乎没什么生意。” 姜凝了然，她很尊敬有能力的人，不愿意让有能力的人被埋没。 “梁先生，我是做辣椒酱生意的，最近刚注册了品牌名和商标，我今后会一直需要这种标签纸，我们可以长期合作，今后碰到合适的商家，我也会向他们推荐您。” “谢谢你。” “您不用客气。” 梁笙是个实诚的读书人，没有商人那些弯弯绕绕，他起身走向屋子里的老式复印机旁，掀开搭在复印机上深蓝色绸布。 拍了拍老式复印机，他对姜凝说：“这是我店里的复印机，是之前沪市的学校坏了不要的，我花了一点钱买下，把它修好了。 我画一张出来，其余的都用这台复印机来复印就成了。” 姜凝点头。 梁笙思索片刻，继续开口，“你是我第一个客人，咱俩也有缘分，你一张给我五分钱！” 姜凝算了算，“梁先生，我每个月需要两千张，我一张给您六分钱。” 六分钱！？ 梁笙一愣，他不太懂做生意的事，但却明白无商不奸的道理。 每个人都想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没想到姜凝不仅没压价，反而还给自己加价了。 “我给你五分钱，你居然还给我加了一分钱，你这样做生意就不怕亏本？”梁笙笑着问。 姜凝摇头，“我估算了下您每天的工作量，以及材料和机器的磨损，我觉得我应该给您六分钱一张。 我做生意讲究的是双赢，不想占任何人的便宜，这样我们双方才能一直合作下去。” 梁笙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姜凝，夸赞道：“你倒是改变了我对商人的看法。” “您对商人啥看法？无商不奸吗？” 没想到姜凝如此实诚，二人相视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本着对第一单生意负责的缘故，梁笙坚持要重新给姜凝画一张新的。 和姜凝把细节问题再沟通了一遍，姜凝相信梁笙的手艺，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复印，她三天后会让人先来拿500张。 二人商议妥当后，姜凝就先给了梁笙50块钱定金，其余的钱等所有的东西都拿到了再给。 送走了姜凝后，梁笙粗略估算了下这笔订单的收益。 除去材料费和机器磨损维修的价钱，他还能挣七八十块钱。 这个数目在小县城不错了。 想到姜凝对自己的信任和大方，送走姜凝后，他便立即着手给姜凝重画标签纸。 … 三天后，姜凝把梁笙的地址告诉冯兴，让老陈带冯兴去梁笙的店里拿标签纸回来。 姜凝对梁笙改良后的标签纸十分满意，嘱咐老陈回县城的时候，专门再去梁笙的店里，和梁笙说一声。 有了印上品牌名和商标的标签纸，她的辣椒酱就越来越专业了。 现在把辣椒酱装瓶的最后一步，是在瓶身上贴上标签纸。 这个年代的标签纸质量没有现代好，基本是不防水的，也省去有人专门回收辣椒瓶，制作盗版的辣椒酱。 隔天就是方源和范伟刚来拿货的日子。 姜凝头天晚上带着李红她们把辣椒酱包装好，装回纸箱子里放好，就等他们来拿货。 范伟刚在十一点多到姜凝家，把东西搬上车后，并未急着离开姜凝家。 他等姜凝忙完后，站在车前喊住姜凝。 “姜老板。” 姜凝回头，见范伟刚还在这里，便笑着走向他，“范大厨还在呢。” “嗯，我想和你说点事。” 见范伟刚一脸严肃，姜凝便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啥事，焦急追问：“咋了？” “我最近在省城发现有人卖了和你一样的辣椒酱，并且价格还比你的便宜，我专门去买了一瓶尝尝，发现味道和你做的差不多，这是怎么回事啊？” 姜凝微微皱眉，“其实我在县城也发现了。” “我和你合作这么久，我当然更信赖你家的辣椒酱，可如果两家的味道差不多，你家的价钱比人家贵，我们老板肯定会有意见的，你最好查查这件事。”范伟刚好心提醒道。 “好，谢谢范大厨提醒。” “谢什么谢，我和你合作这么久了，认准了你家的辣椒酱，别的我都不认。” “我一定查清这件事，给合作的商家一个交代。” “好，那我先走了。” 姜凝送走范伟刚后，开始等方源来拿货。 她在家一直等到了下午，方源的车子才来。 她以为方源是路上堵车耽搁了之类的，便也没多想，就打算帮方源搬货。 方源欲言又止看向姜凝，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向她。 “姜老板。” 闻言，姜凝停下搬东西的动作，转身回头看向方源。 “咋了？” 方源看着姜凝，幽幽叹息道：“姜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商场大概要停止和你的合作了。” “为啥？” 方源满脸歉疚道：“我们老板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家做辣椒酱的，价钱比你们家的便宜，就打算和那家合作了。” 方源和姜凝合作了这么久，很欣赏姜凝直来直去的个性和为人，如果不是老板发话了，他绝对不会和姜凝终止合作的。 又是这家比自己便宜的。 到底是谁做了和自家味道差不多的辣椒酱，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见姜凝不说话，方源立即解释道：“姜老板，对不住啊，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也不敢不听老板的安排，所以我……” “我明白，我不怪你。” 顿了顿，姜凝再次看向这10箱辣椒酱，“那今天的10箱辣椒酱，你还要吗？” “要，本来我们老板是不想要了 但我想到我们都和姜老板合作了这么久，总不能让姜老板白做10箱辣椒酱，我就和我们老板商量了一下，我们老板答应要最后一批。” “你费心了。”姜凝感激道。 方源无奈摆手，“说实在的，我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做出和你味道差不多的辣椒酱，这个人故意降低价钱，我看是专门冲你来的。” 姜凝也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她还没想明白，谁会这样干。 “姜老板，这件事你不能不管，你还是先查查！” “好。” 谢过方源后，姜凝和方源一起把10箱辣椒酱搬上车。 看着方源走远，姜凝一脸忧愁深呼出一口气。 看起来她还要去找谢远一趟，问清楚他的那些辣椒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方源走后，姜凝闷闷不乐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 沈和平从外面回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放慢了脚步，缓缓来到姜凝面前。 “你咋了？” 姜凝嘟了嘟小嘴，怏怏不乐说：“方源的老板要和我终止合作，他们在省城找到了一家比我便宜的辣椒酱。” “那范伟刚呢？” “范大厨还继续和我合作，但他提醒我最好查清楚这件事，把那个恶意竞争的人揪出来。” 看出姜凝心情不太好，沈和平坐到姜凝身边，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有人模仿你的辣椒酱，恰好证明你的辣椒酱做得好，你应该高兴才对。” 知道沈和平是在安慰自己，可姜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沈和平凑近她一些，继续逗她…… 第73章 往后在这个家里有人给你撑腰了 “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咱们一定能把假的揪出来的。”沈和平继续道。 姜凝转头看着沈和平，用一双好奇的眸子盯着他，“沈和平，你这个人好像什么事都能想得透彻，好像就没什么烦恼一样，你到底是咋做到的？” “真想知道？”沈和平笑着问。 姜凝点头。 “我之前遇到过一件危险的事，要不是被好心人救下，估计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生死？”姜凝满脸疑惑。 “经历过生死之后，我就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之外，其余的事情都是小事，都是能过去的坎儿，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为有人模仿你辣椒酱的事烦恼，咱们遇到问题想办法去解决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听了沈和平的话，姜凝脸上露出笑容，“谁说我烦恼了？我只是稍微有些挫败，我好不容易和省城两个商家合作。 都合作了这么久，没想到方源忽然要终止合作，我有些不适应罢了。” “失去了一个合作对象，咱们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合作对象。” 姜凝笑着附和，“对。” 二人并排坐在屋檐下，互相对彼此笑。 姜凝看着沈和平，忽然想到了他背后的那道疤痕，问：“你后背的那道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嗯。” 回想起沈和平后背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姜凝心想：到底多么危险的事，才能留下那样一道疤痕？ 姜凝满脸疑惑看着他，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心疼。 对上她的目光，沈和平笑着说：“心疼我了？” 闻言，姜凝赶紧别过头去，赶紧否认，“我才没有。” “那你刚才为啥那样看着我？” “我没看你。” 沈和平故意凑近她一些，小声问：“我就说你看我而已，你脸红啥？” 姜凝倏然起身，转过身去再次否认。 “我没有脸红，我是热的。” 沈和平没继续追问她，而是长长“哦”了一声。 沈和平走到她面前，笑着说：“现在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你……” 姜凝没继续说下去，看向沈和平的目光有些复杂。 所以，他刚才故意和我说那些，就是为了逗我开心？ 相处了这么久，她感觉到了沈和平的变化，对待自己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好像身边的人都在说，沈和平喜欢自己。 可她总觉得少点什么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样。 思绪又回到沈和平后背的那条疤上，姜凝好奇追问：“你以前到底遇到了啥危险的事？咋会留下那么长的一道疤？” 沈和平不以为意笑笑，“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真要是心疼我，以后就好好对我，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 “那救你的人是谁？平常也不见你去答谢人家。” “我已经用一辈子去答谢她了。” “啥？你刚才说啥？” 沈和平的声音很小，姜凝没听清，便焦急追问。 沈和平对她笑笑，“我一直都在答谢她。” “你咋答谢人家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 又是以后。 沈和平对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以后就知道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人空间，她也不是个非要勉强别人把秘密告诉自己的人，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吃啥？我去做饭。”沈和平问。 “都行。” 沈和平做饭，姜凝帮他烧火打下手，二人配合默契。 周春梅来的时候，二人正在灶房做饭。 周春梅站在堂屋门槛处，往堂屋里抬头望了望，见堂屋没人，灶房屋顶有白烟，便径直走向灶房。 站在灶房门槛处，她笑着说：“小两口做饭呢。” 闻言，沈和平和姜凝同时看向门槛处。 沈和平：“妈，您咋来了。” “妈。”姜凝跟着喊了一声。 周春梅跨过门槛，站在满是烟雾的灶房里，笑着看向二人。 “我们在家等了你们好久，都没见你们过来，我就来找你们了。” 姜凝一脸不解看着周春梅。 沈和平问：“等我们干啥？” “今天你们爸过生，我想着咱们一家一起吃个饭，你们三兄弟一起去看看你们爸。”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一愣。 这段时间二人忙着盖厂子，和辣椒酱的事，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姜凝一脸歉疚，立即走到周春梅面前道歉，“妈，对不住啊，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都是我不对。” 说完，她又看了沈和平一眼，替沈和平解释道：“和平前段时间还念叨这件事来着，都怪我让他帮忙盯着工匠盖厂房的事，让他忙得抽不开身了。” “没事没事，不怪你们。” 顿了顿，周春梅继续说：“和平死去的爸要是知道，你们现在这么能干，在下面都会笑得合不拢嘴的。 和平他爸也是个好强的人，一辈子都想闯出一番事业，可惜我们那个时候条件不好，你们现在条件好了，就该大胆折腾。” 和周春梅接触多了，姜凝越是觉得周春梅通情达理，又会理解年轻人。 能有个这样的婆婆，她真的挺幸运的。 见二人还愣着，周春梅催促道：“你们就别做饭了，跟我回家吃。” “好。” 姜凝熄了火，回到屋里换了一身浅色的连衣裙，和沈和平一起跟着周春梅回了沈家老屋。 … 沈安沈宁早已经在沈家老屋了。 姜凝和沈和平刚到沈家老屋院坝，就见两个孩子和沈家的几个孩子在玩儿。 周春梅带姜凝和沈和平到堂屋坐下，沈和顺，沈和勇也在堂屋里。 看见两个哥哥，沈和平主动打招呼，“大哥，二哥。” “大哥，二哥。”姜凝也跟着打招呼。 沈和顺：“坐！” 姜凝和沈和平坐下。 因为上回姜凝和段丽华，陈菊香在灶房闹得不愉快的事，周春梅这回不让姜凝去灶房帮忙了，几人坐在堂屋聊天。 正在灶房做饭的段丽华和陈菊香，听到姜凝和沈和平的声音，同时拉下脸来。 陈菊香是个包子性格，即使对姜凝不满，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气鼓鼓掰断柴火烧火，似乎用这个来发泄自己的怒意。 段丽华“啪”的一声，把菜刀摔在案板上，双手叉腰嘟囔道：“都是沈家的儿媳妇，她凭啥只吃不干活？” “人家有本事，会办厂子，还会挣钱，咱们啥也不会，活该干活呗。”陈菊香气鼓鼓回嘴。 “她哪里会挣钱，我看八成是老三教她的，老三在省城工作，认识的人也多，想干点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大嫂说得有道理。”陈菊香附和道，“都怪咱们的男人没本事啊。” “有啥了不起的……” 妯娌二人在灶房，不停编排姜凝，越说越是生气。 午饭做好了，段丽华端着一盘小炒肉出来，笑着对周春梅说：“妈，吃饭了。” 闻言，堂屋的几人立即起身，开始收拾饭桌。 段丽华看向姜凝，“老三媳妇来灶房帮忙端下菜，我和你二嫂快忙不过来了。” “哦。” 姜凝也没多想，端个菜而已，去就去呗。 她跟着段丽华来到灶房，见灶台上放着几盘菜，她立即上前端。 正在烧火的陈菊香站起来，阴阳怪气说：“有的人就是命好，回到婆家灶房都不用进，还要我们这些做嫂子的去伺候她。” 兴许是姜凝从前的印象在她们心里根深蒂固了，整个沈家，陈菊香谁也不敢招惹，唯独敢招惹姜凝。 姜凝知道陈菊香是在说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端上一盘菜就去堂屋。 见姜凝不搭理陈菊香，段丽华故意煽风点火，“老三媳妇越来越过分了，刚才看都没看你一眼，完全没把你当回事。 她不就仗着自己生了一双儿女嘛，有啥了不起的。” 段丽华知道儿子是陈菊香心里的痛，用这样的话挑拨姜凝和陈菊香最管用。 果然，陈菊香听段丽华这样说，一张脸瞬间黑如墨汁。 见状，段丽华继续点火，“老二媳妇，你也别往心里去，谁让老三媳妇会挣钱，又会生娃呢。 她现在不把你放在眼里，过不了多久连我这个大嫂估计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说完，段丽华故意长叹一声。 陈菊香咬紧牙关，暗暗跺了跺脚，用凶狠的眼神盯着灶房门口。 姜凝端了一盘菜，又回到灶房端菜。 她刚走到灶台前，刚要伸手去拿放在灶台上的菜，陈菊香假装火钳夹灶里的木炭。 黄山村有个习俗，平常烧火的时候会把木炭装到一个瓦罐里，存着冬天用来烤火。 陈菊香夹木炭的时候，假装没夹稳，故意把火红的木炭往姜凝漂亮的连衣裙上丢。 姜凝完全没注意到陈菊香的小动作，恰好端上菜抬脚要去堂屋。 抬脚的瞬间，快速将火红的木炭踢到陈菊香的脚背上。 木炭落在陈菊香脚背上，瞬间将她脚背烫出了一个大泡。 陈菊香疼得跳起来，赶紧把木炭踢掉，冲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冲在自己脚背上。 冰凉的水冲在脚背上，却丝毫没减轻她脚背的疼痛感。 陈菊香疼出了眼泪花，冲姜凝大喊道：“姜凝，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凝一脸茫然看着陈菊香。 她刚才一直在端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看到陈菊香跳起来，冲到水缸前，舀了一瓢凉水冲自己的脚，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全然不理解，陈菊香为啥冲自己嚷。 陈菊香的叫嚷声，把堂屋的几个人同时引到了灶房。 周春梅来到堂屋后，一眼就看到了闹腾的陈菊香，立即沉下脸，“陈菊香，你又闹啥？姜凝和和平每次来，你都要闹腾，你是不是不安逸他们两口子？” “妈，我……” 陈菊香怵婆婆周春梅，看到周春梅就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周春梅最见不得陈菊香这副问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样子，陈菊香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恼火。 “到底咋了？你说不说啊？” “妈，我、我……” 陈菊香没说出话来，一边掉眼泪一边指着自己起了水泡的脚背。 到底是自己的媳妇，沈和勇见陈菊香脚背上起了一个大水泡，忙上前询问：“你脚背咋了？” 陈菊香哭着指向姜凝，“是她，她害我的。” 所有人看向姜凝。 沈和平来到姜凝身边，用实际行动表示他站在姜凝这边。 沈和勇急眼了，大声问：“到底咋回事？刚才发生了啥？” “她、她……” 见陈菊香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段丽华便帮陈菊香说：“妈，老二，你们别着急，菊香受了委屈说不出来，我来替她说。 我和菊香做好饭，让老三媳妇端菜，老三媳妇不安逸我们喊她帮忙，走进灶房就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我们看老三媳妇这样，就想着我们是当嫂子的，就不让她端菜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老三媳妇忽然踩了正在夹木炭的菊香一下，菊香刚夹好的木炭就掉在脚背上，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段丽华故意对陈菊香挤眉弄眼了几下。 两妯娌俩虽说平时面和心不和，但今天在对付姜凝这件事上默契十足。 陈菊香立即点头，哭着附和道：“对，就是大嫂说的这样。” 话音落，陈菊香继续大声痛哭起来。 沈和勇听完后，愤怒转身看向姜凝，“老三媳妇，你到底咋回事啊？让你干点活，你就这样不安逸？” 沈和顺：“这件事是不是有啥误会啊？你们先别着急。” “还能有啥误会啊？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段丽华白了打圆场的沈和顺一眼。 沈和顺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说话。 姜凝扫了陈菊香的脚背一眼，冷笑质问道：“二嫂，人在做天在看，你敢赌咒发誓，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说到赌咒发誓，段丽华和陈菊香对视一眼，二人谁也没接话。 周春梅看了看陈菊香起了一个大泡的脚背，问：“老二媳妇，事情到底咋回事？” “就、就是大嫂说的那样。” 周春梅又转头看向段丽华，冷声质问：“是吗？” “妈，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段丽华答道。 姜凝来到周春梅身边解释道：“妈，我没有故意踩二嫂。 相反，我刚才进灶房端菜的时候，大嫂二嫂还阴阳怪气说妈偏心，让她们俩大热天在灶房做饭伺候我，数落了妈好半天。” 陈菊香急眼了，指着姜凝说：“姜凝，你乱说，我没有数落妈。” “妈，我也没有数落你。”段丽华接话。 怕周春梅误会自己，陈菊香和段丽华不停在周春梅面前解释。 两人你一嘴，我一句的，吵得周春梅脑仁都疼。 周春梅不耐烦打断二人，“够了，你们别吵了。” 周春梅是个精明人，和三个儿媳妇相处这么多年，对三个儿媳妇的脾气和秉性十分了解。 扫了陈菊香红肿的脚背一眼，她没好气说：“老二吃完饭带你媳妇去黄医生那里，拿点药回来涂一下脚背。 今天你们爸过生，都别在这里闹腾了，咱们先去吃饭，不然你们爸该不高兴了。” 说完，周春梅转身就要往堂屋走。 她刚迈出一步，陈菊香就哭着对着她背影说：“妈不公平。” 陈菊香原本也不敢对周春梅说这些话，但段丽华一直在给她使眼色，怂恿她借这次机会好好收拾姜凝。 她心上一横，就鼓起勇气开口了。 见陈菊香这样说，段丽华装模作样打圆场，“菊香啊，你这话咋说的呢？妈对咱们几个一直都是一样的。” “啥一样的？妈一直都看不起我，觉得我给给沈家生个儿子，平时都不拿正眼瞧我，现在姜凝那样对我，妈问都不问一声，一心就只想着护着姜凝。 同样都是老沈家的儿媳妇，妈偏心偏得太过分了。” 陈菊香鼓起勇气，一口气把心里积压多年的怨气都说出来了。 说完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姜凝抬眼看向陈菊香，刚想回怼陈菊香，就听周春梅发话了。 “陈菊香，你说这些话有点良心没？ 你扪心自问你生完两个丫头，月子我是不是好生伺候的？你去打听打听咱们村子里，谁生了丫头还能坐月子的？ 你今天说这些话就是没良心。” 周春梅说的都是事实，陈菊香有些心虚，不敢接话。 周春梅指着姜凝，继续说：“你和老大媳妇以前欺负老三媳妇的时候还少？我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你们屁股撅一下，我就知道你们要放啥屁，你们还有脸说老三媳妇故意踩你？你们真以为老娘是傻子？” 被周春梅识破了把戏，陈菊香和段丽华心虚对视一眼。 “我刚才不揭穿你们，就是给你们留一点面子，既然你们不要面子，那我就把话说开了。 你们自己做了啥，自己心里有数，今天是你们爸过生，你们愿意好好过就过，不愿意过就给我滚，少在我面前碍眼。” 教训完段丽华和陈菊香后，周春梅亲热拉住姜凝的手，一改刚才的疾言厉色。 “老三媳妇，咱们吃饭去，别搭理她们。” “好。” 原本以为要和段丽华，陈菊香争辩一场，没想到周春梅几句话就帮自己洗清了冤屈。 她现在相信，周春梅对她是真的上心了。 跟着周春梅走向堂屋的时候，她不禁回头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只是对她笑笑，似乎在说别怕，往后在咱们家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姜凝也回应他一个笑容。 因为灶房的小插曲，沈家饭桌的氛围很微妙，谁也不敢说话，只顾着埋头扒拉碗里的饭菜。 兴许是到了老伴儿的生日，周春梅略微有些感伤，在饭桌上多说了几句话。 三个儿子安慰了她几句，三个儿媳妇谁也没吭声。 饭后，姜凝刚打算主动收拾饭桌上的碗筷，就被周春梅喊到屋子里说话。 沈和平凑近她一些，在她耳边说：“我妈每年的今天都不太高兴，你好好劝劝我妈。” “哦。” 姜凝跟着周春梅来到她的屋子。 屋子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板凳，一个衣柜。 桌子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 周春梅坐在板凳上，双眼直勾勾盯着黑白照片，“这就是和平他爸。” 姜凝盯着黑白照片里的年轻男人，照片很模糊，可见当时的照相技术很粗糙，但却能看出男人的轮廓和五官，和沈和平十分相似。 “和平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两岁的时候，他爸就走了。 我当时还要种地养活一家人，就只能把他丢在家里，他很小就会做家务，而且还很懂事，不管做啥都一定要做得比别人好。 后来他念书好，可当时我们家没钱给他念书，他就拼命在地里干活挣钱攒学费，他很小就知道种一辈子地没出路，就使劲念书，最后考上大学，才有了今天。” 说完这些，周春梅满脸心疼长长叹息一声。 她拉着姜凝的手，让姜凝坐下，“和平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又对和平……” 顿了顿，周春梅继续说：“我希望你们小两口能和和睦睦一辈子，现在你在村子里办厂子，见到的人也多，见过的世面也多了，你……” 周春梅没继续说下去。 明白周春梅想说什么，姜凝笑着接话，“妈，您放心！和平对我很好，我不会有别的心思，我现在只想挣钱，然后带阿宁去城里看病。” “好，我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钱，你要是不够的话……” “我不要您的，我自己来想办法。” “阿宁这么多年都这样，肯定不好治，你们的花销肯定大，我身为阿婆的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你别和我见外。” 姜凝还是摇头，“妈，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们会想办法的。” 说到这里，她还立即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塞到周春梅手里。 “妈，这些钱给您，您拿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买点衣裳啥的。” 周春梅一看，是一百块钱，赶紧拒绝，“我不要，你们攒着给阿宁瞧病。” “给阿宁瞧病，也不差这一点，您就拿着！” “我……” “您不拿就是嫌少了。” 在姜凝的坚持劝说下，周春梅最终还是拿了钱。 周春梅和姜凝说了很多沈和平的事情，想让姜凝对沈和平有更多的理解，想撮合姜凝和沈和平。 婆媳二人说了一个多小时，沈和平来敲门催了，周春梅才肯让姜凝离开。 周春梅把沈和平一家四口送到小路上，看着他们走远，才返回屋子。 路上，沈和平疑惑追问姜凝，“我妈都和你说啥了？你们说了这么久？” “全在说你。” “说我啥？”沈和平停下来问。 姜凝冲他笑笑，“不告诉你。” 说完，姜凝带着两个孩子一路小跑。 一家四口刚到家门前的小路，就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们家门口。 第74章 有点想他了 姜凝四人放慢了脚步，同时疑惑盯着停在自家门前的黑色轿车。 沈安看了看轿车，高兴转头对姜凝说：“是不是来找你合作的呀？” 姜凝打量了黑色轿车一眼，总觉得不太像是来找自己合作的。 几人刚打算上前，轿车忽然开门了，三个穿着板正西装的男人走出来。 姜凝刚想和三人打招呼，三个男人直接来到了沈和平跟前，“你好，你是沈和平同志？” 沈和平点头。 “我们是省城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想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一些事情。” “好，我回去收拾一下，马上跟你们回去。” 沈安和沈宁头一次见这个架势，都被吓到了。 沈安小声问姜凝，“啥是纪律检查委员会啊？” “就是检查纪律的部门。” “那他们来找我爸干啥？” 姜凝疑惑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先回去，我上去问问。” 看着沈安沈宁进屋了，姜凝才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同志，你们好，我想问问你们为啥要带沈和平走啊？他犯了啥事吗？”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友善接话。 “我们接到了群众的举报，需要沈和平回去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情，家属不用担心，等我们调查清楚后，沈和平是清白的，一定会尽快放他回来的。” “那……” 姜凝还想继续追问什么，收拾好的沈和平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姜凝身边，笑着打断她。 “我没啥事，你不用担心我，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说完，沈和平还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眼神里尽是笑意。 姜凝用余光扫了几个男人一眼，凑近沈和平小声说：“他们可是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人，你被他们带走，你……” “担心我了？”沈和平再次打断她。 姜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都要被带走了，你咋一点都不担心呢。” “我啥都没做，有啥可担心的？” 姜凝一愣。 对啊！ 沈和平啥都没做，不就是被带去配合调查，她为啥这么着急担心？ 不愿意承认自己担心沈和平，她只能嘴硬说：“你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被带走，两个孩子该多担心，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孩子想想啊。 还笑，不许再笑了。” 说完，姜凝把沈和平咧开的嘴角合并在一起。 沈和平回头看了身后的三个男人一眼，解释道：“我媳妇担心我，我先和我媳妇解释一下，麻烦你们稍等一下。” “好，不着急。” 沈和平带着姜凝走远一些，认真解释道：“别担心我，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 “可你……” “都是小事，我自己能解决的，你现在已经够多烦恼了，就别想我这些事了。” 姜凝顿悟。 他不肯告诉自己他到底出了啥事，就是为了不给自己增添烦恼。 沈和平这个人啊，嘴上不说什么，但总是在为她着想。 姜凝一言不发望着他。 沈和平再次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我先跟他们走了，你安心在家里等我回来，不要乱想。” “嗯。”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沈和平忽然凑近给了她一个拥抱。 短暂的相拥后，沈和平迅速松开她，径直走向黑色轿车。 和几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就跟着三个男人上了车。 目送轿车走远后，姜凝收回视线回头，就看到站在院坝里的沈安沈宁兄妹。 二人满脸担忧望着自己。 她走到二人跟前，耐心和二人解释道：“别担心，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安“哦”了一声，没多问什么。 沈宁因为不会说话，急出了一头的汗。 “外头热，咱们快进屋！” 酷暑的正午，35°往上的温度，怕孩子们会受不了这个温度，姜凝立即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乡下土墙瓦房，没别的优点，但胜在凉快。 三人刚回到堂屋坐下，姜凝给两个孩子倒了水，嘱咐他们多喝点水。 看着两个孩子喝水了，姜凝便去灶房给自己倒水。 她刚到灶房，沈宁又流鼻血了。 发现她流鼻血后，沈安立即找来干净的纸巾给沈宁擦，作势就要喊灶房的姜凝出来。 见状，沈宁拽了拽沈安的衣摆，冲沈安摇头。 沈安疑惑看着她，“你不想让她知道？” 沈宁点头。 方源和姜凝终止合作的事情，两个孩子也知道了。 这件事还没解决，现在沈和平又被带走了。 沈宁不想再给姜凝添麻烦，所以不想沈安把自己流鼻血的事情告诉姜凝。 沈安想了想，对沈宁点头，“好！那我听你的，就不告诉她了。” 沈宁对沈安笑笑。 兄妹二人背着姜凝擦干了鼻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姜凝出来的时候，见兄妹二人端正坐在一起，不免疑惑看了二人几眼。 “你们没事？” 二人同时摇头。 姜凝心里装着太多事，多看了二人几眼，没发现二人有啥事，便没再多想什么。 因为不用和方源合作，生产的辣椒酱少了，姜凝便安心把事情交给李红做，自己太阳落山的时候去了厂房那，守着大家盖厂房。 至于有人冒充她辣椒酱的事情，她打算等把厂房盖好，沈和平回来了再说。 忙活了一天，转眼就天黑了。 让工匠们收工后，姜凝也收拾收拾回了家。 堂屋亮着灯，沈安沈宁坐在堂屋里。 姜凝跨进堂屋的门槛，忙问两个孩子，“你们爸回来了没？” 二人同时摇头。 姜凝跨过门槛的腿又收回来，站在门槛外，转身望向昏暗的天。 看样子沈和平今天是回不来了。 尽管她心里担心，但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又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表现出来，便继续走进堂屋。 “天黑了，你们爸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咱们不等了，我去做晚饭，咱们吃饭睡觉。” 见沈安沈宁没什么反应，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姜凝笑着安慰。 “你们爸走的时候说了，自己没啥事，咱们也别担心了，兴许明天就回来了呢。” 说完，姜凝关上了堂屋的大门，又看向沈安沈宁，“走，去帮妈烧火打下手去。” 为了分散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姜凝强行将两个孩子带到了灶房。 因为沈和平没在家，三个人晚饭吃的也不香。 饭后，姜凝嘱咐两个孩子早点睡觉，自己收拾好了灶房也回了房间。 关灯躺在床上，姜凝心里总有些不安。 能被纪律检查委员会盯上，一定不是小事。 沈和平嘴上不说，但她隐隐能觉察到事情不简单。 翻了一个身，她正面对着沈和平平常睡觉的那边，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 之前沈和平每晚都躺在那里的时候，她好像啥感觉也没有。 现在沈和平冷不丁不躺在那里了，她心里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啥一样。 和沈和平相处的这段时间，沈和平对她的心意已经表现得明明白白了。 沈和平在等她的回应。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对沈和平到底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只要有沈和平在身边，她就会安心许多。 看不见他，自己就好像浑身都不舒坦一样。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 隔天，姜凝和两个孩子一切如常，自己忙活自己的，谁也没提起沈和平的事。 但三人心里都在盼着沈和平早点回来。 快中午的时候，周春梅带着段丽华和陈菊香来了。 周春梅听说了沈和平被带走的事，着急向姜凝打听沈和平的情况。 为了不让周春梅担心，姜凝只能说：“妈，您别担心，和平没啥事，就是配合调查，很快就会回来的。” “啥配合调查呀？我看八成都是因为你。”段丽华冷冷道。 姜凝抬眼看向段丽华，疑惑追问：“啥叫因为我？你这话啥意思？” 白了姜凝一眼，段丽华站在周春梅身边，继续说：“妈，你想想啊，之前和平在省城好好工作，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 这次回来一直在家就没离开过，城里的单位肯定有意见？这就把他告了呗。 出了这种事，还能怪谁？” 说完这些，段丽华意有所指看着姜凝，责怪姜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我看也是，自从和平讨了她做媳妇后，和平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陈菊香附和道。 姜凝知道自己和段丽华、陈菊香之间的梁子结下了，二人横竖都看自己不顺眼，出了事就想把责任都撇到自己身上。 懒得搭理二人，姜凝对周春梅解释道：“妈，您放心！和平今天要是还不回来，我明天就去省城打听这件事到底咋回事。” 段丽华：“还去打听呢，指不定你去了把老三害得更惨。” 陈菊香：“就是，你以为你……” 陈菊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春梅黑脸打断，“你们有完没完了？你们啥都知道？就你们能？” 被周春梅吼了一通后，段丽华和陈菊香都不敢说话了。 “都给我滚，这里没你们啥事了。” “妈，我们也是为了老三好，我们……” 周春梅斜睨段丽华一眼，再次打断她，“你们是为老三好吗？我看你们巴不得老三家散了，我警告你们，今后再敢在老三这边胡说八道半句，我撕烂你们的嘴巴。” 段丽华和陈菊香不服气撇撇嘴，谁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最终，二人被周春梅驱赶走了。 临走之前，二人还恶狠狠瞪了姜凝一眼。 等二人走后，周春梅拉着姜凝的手，问：“姜凝啊，你老实告诉我，和平到底出啥事了？好端端的，咋就会被带走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姜凝如实道。 “啥？你为啥会不知道呢？” “他被带走之前，我问过他了，他就是不肯告诉我出了啥事。” 周春梅幽幽叹息一声，满脸无奈拍了拍大腿，“这都叫啥事啊？咋就被带走了呢？” “妈，您别担心，他要是今天不回来，我明天就去省城看看。” “好。” 姜凝安慰了周春梅几句，总算把周春梅劝回家了。 一整天，姜凝都在想沈和平的事，完全没什么心思干活儿。 转眼一天又过去了，沈和平还是没回来。 沈安沈宁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的担忧丝毫没减少。 晚饭后，姜凝收拾好灶房后，就去了二人的房间。 姜凝把自己要去省城找沈和平的事，和两个孩子说了。 听完后，沈安抬眼看向她，“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阿宁的。” “嗯。” “我会让阿婆过来陪你们，你们在家乖乖听阿婆的话，我和爸爸很快就回来。” “好。” 把事情和两个孩子交代完后，姜凝起身打算离开他们房间。 刚走到房门口，身后忽然传来沈安的声音。 “你、你要注意安全。” 听到沈安在关心自己，姜凝笑着转身来到他们身边，一把同时抱住了他们俩。 把二人紧紧拥在怀里，姜凝柔声道：“放心，不用担心我，乖乖睡觉！” 姜凝在孩子的房间，把二人哄睡了才回到自己房间。 … 隔天一大早，姜凝特意去找了李大牛一趟，把盖厂房的事交给他盯着，还给了他一些钱，让他给工匠们买点好吃的，不能亏待了工匠们。 姜凝为人大方，工匠们给她干活儿也卖力。 找了李大牛后，她又去找周春梅，把两个孩子托付给周春梅，就去村口等车去省城了。 一路颠簸、倒车，姜凝总算在下午到达了省城。 到了省城后，她先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把行李放在小旅馆里，然后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叫住小饭馆的服务员，问：“你好，我想问问你知道纪律检查委员会在哪里吗？” 服务员是个十八九的小姑娘，见她问这里，紧张追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啊？要是我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千万别去告我们啊。” 小姑娘不知道姜凝打听的地方到底是干嘛的，但一听这个名头就觉得很唬人，赶紧道歉。 姜凝对紧张的小姑娘笑笑，解释道：“没有的事，你别害怕，我是去那里找人的。” “姐姐，你去哪里找啥人啊？” “你别问了，你就告诉我在哪里？” 小姑娘回过神来，再次道歉，“对不住啊，我又多嘴了，你吃完饭顺着这条街往前走，遇到下一个路口右拐，然后直走再左拐就到了。” “谢谢你啊。” 谢过服务员后，姜凝匆忙吃完饭，就按照小姑娘说的方向去了。 她来到纪律检查委员会门口，看了看严肃的办公室大楼，便朝门卫走去。 敲了敲门卫的玻璃，她笑着问：“你好，我想问问你们这里前两天，是不是来了一个叫沈和平的人？” “啥和平？” “沈和平。” 门卫冲她摆手，“我啥平都没见过，再说今天都下班了，你明天再来！” “那您能帮我进去问问吗？我是沈和平的家属，我来看看他的，我……” “我都说了下班了，让你明天再来，你这人咋听不懂话呢？” “大叔，我……” 不给姜凝继续说话的机会，，门卫大叔直接关上了玻璃窗户。 姜凝无奈撇撇嘴，站在门口不肯走。 盯着严肃的办公大楼想了想，她直接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她今天就不走，专门等在这里，她就不信等不来一个人。 太阳偏西，高楼挡住了夕阳，姜凝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坐在有些发烫的台阶上，时不时左顾右盼几眼。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终于等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她立即迎上去，伸出双臂拦下出来的人。 “同志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沈和平的人吗？” 姜凝拦下的程霖抬眼看了看她，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是沈和平的家属？” 姜凝疑惑看了男人几眼，也认出了他。 “你就是上回来我们家带走沈和平的人，你把我们家和平带哪里去了？他咋还没回家啊？” 程霖对姜凝抱歉笑笑，主动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沈和平现在还在配合我们调查，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后，我们马上就送他回家，你不用着急。”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程霖一脸为难看着她，“这个恐怕不行。” “他只是配合你们调查，又不是犯人，我凭啥不能见他啊？再说了就算是犯人，我身为家属也有探视的权利？你们凭啥不让我见他？” 程霖被姜凝问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姜凝懂得还不少，真把自己问住了。 他笑着走近姜凝一些，好声好气解释道：“你说的没错，但沈和平这次的情况特殊，我们暂时还不能让你见他。” 姜凝不满皱紧了眉头，“不让我见沈和平，也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啥？你们到底想干啥啊？” “我理解你身为家属的心情，但沈和平身份不一般，涉及到事情很复杂，我们必须精神应对，所以我只能说抱歉了。” 姜凝眸光一转，问：“他身份咋不一般了？” “他从事的是科研工作，我们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科研工作？ 姜凝满脸震惊，目瞪口呆看着程霖。 她知道沈和平的工作不简单，但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怪不得沈和平会那些复杂的方程式，还会带技术人员帮王家明建玻璃厂。 她现在都明白了。 见她不说话，程霖继续说：“你身为沈和平的家属，担心他是当然的，但你也该理解我们的工作，配合我们才对。” “我又没说不配合你工作，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安全不？不会出啥事？” 程霖笑笑，“你们小两口真有意思，他在这里几天，每天都在念叨你，要不是特殊情况不允许通电话，早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 你来这里，也只念叨他的安危，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 姜凝面上一红，不再看程霖。 笑过之后，程霖严肃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沈和平同志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我一定保证他的安全，你安心等着！” “等多久？” 她又把程霖问住了，这个问题程霖真不好回答。 他想了很久，只能回答：“我尽量。” “我不要尽量，我要一个具体的时间。” “这个……我真没办法回答你，你不是难为我吗？” 姜凝想了想，只能妥协道：“算了，我不为难你了，但你一定要保证沈和平的安危，不能让他有事。” “我保证。” 得到程霖的正面回答，姜凝总算放心了。 姜凝刚打算离开，忽然又想到了啥，再次冲回他跟前，问：“你叫啥名字？下次我直接找你。” “我叫程霖。” “我住在蓝天旅馆，沈和平要是没事了，让他去那里找我。” “嗯。” 又看了程霖一眼，她转身离开了。 … 折腾了一整天，姜凝也累了，回到小旅馆就直接躺下，一觉到第二天晌午。 知道沈和平在省城是安全的，她安心了不少。 起床洗漱后，她就去找小饭馆吃饭。 这个点恰好是饭点儿，小饭馆吃饭的人很多，姜凝在饭店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张空桌子，刚打算坐下，就被一个身穿碎花裙子的女人抢先坐下了。 女人刚进门，见这里有空桌子就坐下了。 姜凝不满看了女人一眼，没好气走到女人对面，刚要坐下就听女人说：“这里有人了，你没看见吗？” 本来就是女人抢了她的位置，现在还敢这样和她说话，姜凝来气了。 “一张桌子这么宽敞，你坐那边，我坐这边，互不干扰，各吃各的。” “什么各吃各的呀？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桌吃饭，你换到别的桌子！” 女人用高高在上的口吻指使姜凝换位置。 姜凝冷笑继续坐在原位，“这位女同志，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一点，这个位置是我先等到的，你忽然闯进来占了我的位置，你还好意思让我换一桌？” “什么你先等到的？明明是我先坐下的。”女人不服气争论。 第75章 我真的很喜欢你 姜凝冷冷打量女人一眼，不慌不忙开口，“我看你这样的也算是个文化人？你到底懂不懂排队啊？我这个乡下来的都知道排队，你不懂？” “你……” 二人的争吵吸引了小饭馆其他人的目光。 有人立即指着姜凝说：“我来得早，的确看到这位女同志在排队。” “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 见大家都帮姜凝说话，女人不服气回怼大家，“你们都眼瞎了吗？明明是我先坐下的。” 见这边吵起来了，小饭馆的老板娘来了。 老板娘脸上泛着油光，后背的衣裳都被打湿了一些，不好意思在身上围裙擦了擦手，带着歉疚看向姜凝和女人。 “我看你们都是女同志，不如就拼桌一起吃饭？” 女人冷冷扫了老板娘一眼，又看向姜凝，“想让我和她拼桌也可以，但她必须跟我道歉，她凭什么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姜凝见过蹬鼻子上脸的人，却没见过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人。 老板娘无奈看向姜凝，“这位女同志，你觉得……” “我又没做错，我道啥歉啊？” 不敢得罪顾客，老板娘只能左右为难看着姜凝和女人。 女人冷哼道：“我都坐下了，你还来跟我抢位置，你还没错？真是可笑！” “连我家孩子都知道排队的道理，有的人连排队都不懂，还觉得别人可笑？” “你……” 见女人气鼓鼓瞪着自己，姜凝也不甘示弱回瞪女人。 老板束手无策看着她们，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此时，隔壁一桌的人刚好吃完了饭起身走了，老板娘见状，立即笑着对二人说：“隔壁一桌没人了，要不你们谁去隔壁吃？” “我不去。” 姜凝和女人同时开口。 老板娘满脸发愁看着二人。 来回看了二人好久，老板娘看出女人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能好声好气来到姜凝身边。 “大妹子，劳烦你去隔壁吃饭成不成？你看你们这样闹，我店里其他人也没法好好吃饭了，我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我……” 都是做生意的人，姜凝理解做生意的不容易，遂打断老板娘的话。 “大姐，你别说了，我换到隔壁桌吃饭。” “谢谢你啊。” “没事。” 姜凝看都不看对面的女人一眼，径直起身就要去隔壁桌。 此时，对面的女人洋洋得意说：“早点过去什么事都没了，非要磨蹭到这个时候，现在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闻言，姜凝停下来，冷声回怼，“我换桌是不想给老板娘添麻烦，不想妨碍大家吃饭，而不是因为怕你。” “切~” “就你这样缺德的人，喝凉水都会塞牙。” 白了姜凝一眼，女人不服输拿起桌上的水杯，“你说我喝凉水都会塞牙，我现在就喝给你看。” 女人刚喝了一口，果然被呛到剧烈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把小饭馆的所有人都逗笑了。 女人倏然起身，恶狠狠瞪了所有人一眼，气鼓鼓离开了小饭馆。 女人一走，小饭馆吃饭的人立即欢呼出声。 老板娘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笑着开始招呼姜凝，“大妹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 “大妹子，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就给你做去。” “我要一份米饭，一个辣椒炒肉。” “好。” 老板娘去厨房做饭，姜凝便耐心等候。 约莫半小时后，老板娘端着姜凝的饭菜过来，笑着放在她面前，“大妹子，你的饭菜好了。” “谢谢。” “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是省城人，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安县人。” “安县人啊，那可真是巧了。” 老板娘说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满头雾水的姜凝坐在那里。 老板娘再次回来，手里拿着一罐辣椒酱，高高兴兴放在她面前，“这个辣椒酱就是你们安县产的，你多吃点。” “谢谢啊。” 谢过老板娘后，姜凝用勺子舀出一点辣椒酱搅拌在米饭里。 浅尝一口，她震惊地睁圆双目。 这个辣椒酱和她做的辣椒酱味道很像。 她仔细看了看，随后好奇追问老板娘，“大姐，你这个辣椒酱在哪里买的呀？” “是不是觉得这个辣椒酱味道不错呀？在省城这款辣椒酱卖得可火了，而且价钱还便宜，好多人都争着抢着买。” “你在哪里买的呀？能不能介绍我也去买一点？” “好啊。” “那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过去看看。” “你等着，我给你写下来。”因为刚才发生的事，老板娘对姜凝印象很好，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歪歪扭扭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递给姜凝，“就是这里。” 再次谢过老板娘后，姜凝匆忙吃完饭，拿着老板娘给的地址就离开了小饭馆。 老板娘给的地址在省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子。 听老板娘说这个村子好多人都在省城打工，只有一小部分人在村子里种地，村子里不少的地都荒废着。 姜凝来到小村子，和村里人打听了一番，来到了一座大平房前。 平房门前坐在一个60左右的男人。 看样子应该是门卫之类的。 姜凝没过去，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姜凝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之前在县城碰见的谢远，他手里的辣椒酱也是从省城来的。 那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就是模仿自己辣椒酱的起源地。 她这次来省城本来是来找沈和平的，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碰到了模仿自己辣椒酱的厂子。 目前沈和平那边没什么大事，既然来都来了，辣椒酱的事一定要查个清楚。 她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正好在村口碰见几个歇息的老人。 姜凝想了想，径直上前去。 走到几个老人面前，姜凝主动打招呼，“大叔，你们好。” 几个满头大汗的老人身边还放着锄头，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干活儿回来。 老人看向眼生的姜凝，有人疑惑问：“你不是我们村的人？” 姜凝笑着点头。 “那你来找谁？” “听说你们村有做辣椒酱的，我是专门过来买辣椒酱的，请问你们知道那个做辣椒酱的地方吗？” 几个老人同时点头。 其中一个老人立即抬手指向辣椒酱厂房的位置，“就在那边，你沿着这条路直走转个弯就到了。” “好，谢谢你们。” 顿了顿，姜凝又继续说：“听说这个辣椒酱在省城很火，你们村的人真厉害，你们村有这么厉害的厂子，为啥还会有人去城里打工呢？直接在村里的厂子打工多简单呀。” 闻言，一个老人冲姜凝摆手，“这个厂子不是我们村里人开的。” 姜凝有些震惊。 “上个月咱们村来了一个人，把咱们村的大平房租下来办厂子，没想到厂子没办多久，生意做得挺红火。” “就是办厂子的人不爱和村子里人接触，我们都没见过他。” “人家干大事的，成天都很忙，哪里有功夫让我们见。” “也对。” “……” 姜凝对这个忽然建起来的厂子有很多疑惑。 她凑近几个老人，继续问：“那你们听说过那个厂子的老板叫啥不？” 几个老人同时摇头。 姜凝又问了一些问题，老人们一问三不知。 见老人这边问不出什么来了，姜凝就道谢离开了。 … 姜凝回到小旅馆，满脑子想的都是厂子的事。 按照村民们所说，厂子的老板平时很少和村里人接触，那她该如何探听到消息呢？ 姜凝在小旅馆想了一个下午，总算想到了一个办法。 隔天一大早，趁天气凉快，她换上一身带补丁的灰色的衣裳，把头发弄得凌乱，脸上抹上一点黑色的灰尘，再次去了省城郊外的小村子。 这次，姜凝直奔厂子去了。 守在厂子外的门卫见姜凝来了，立即警惕起身，问：“你找谁？” 姜凝一身狼狈站在男人跟前，盯着小厂子说：“请问你们这里是厂子吗？你们招人不？” 门卫皱紧了眉头，不耐烦驱赶道：“不招人，你赶紧走，别在这里了。” 姜凝不肯离开，坚持说：“大叔，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厂子的老板，我真的很想找工作，我……” “都说了不招人了，你别在这里废话了。” “大叔，我求求你帮帮我。” “快走啊。” 任凭都门卫大叔如何驱赶姜凝，姜凝就是不肯离开，并且还可怜巴巴望着门卫大叔。 二人在门外的吵闹声，立即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一个身穿浅色短袖t恤，膀大腰圆的男人走出来。 看到男人后，门卫大叔立即恭敬打招呼，“陈老板好。” 机灵的姜凝立即冲到陈老板面前，用一口土话对陈老板说：“陈老板，你这里招人不？” 门卫大叔刚打算赶走姜凝，就被陈老板拦下。 陈老板双手背在身后，挺着圆鼓鼓的大肚子上下打量姜凝，问：“我这里从来没说过要招人，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一路逃到这个村子，听村里人说这里有个厂子，我就来碰碰运气了。 陈老板，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求求你让我在你这里打工！我有的是力气一定会好好干活儿的。” 陈老板警惕看着姜凝，继续试探道：“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 “我是外省来的。” “外省？” “我被我爹娘逼着嫁给我们村的瘸子，被瘸子一家关在屋里，不给我吃饭也不让我喝水，我是装病跑出来的。 不想回家我就跑出了省，一路要饭来到这里的。” 陈老板盯着姜凝陷入沉思。 他这个厂子就他一个人，最近订单多了，他一个人的确有些忙不过来。 本来想招人的，可又怕招到不靠谱的人，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眼前的姜凝是外省人，不清楚这边的情况，倒是能给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他在犹豫要不要留下姜凝。 见陈老板一直不说话，姜凝催促道：“陈老板，你能留下我吗？我不要多少工钱，你看着给就成。”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凝。” 怕说真名会被发现，姜凝只能胡乱编了一个名字。 “好，我是看你走投无路才收留你的，工钱一个月二十块，你往后可要好好干活，多做事少说话，明白吗？” 姜凝惊喜连连点头，嘴里一个劲儿说着感谢的话。 同意让姜凝留下后，陈老板见时间还早，就让姜凝先吃饭。 刚好门卫大叔和陈老板都没吃，三人便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为了试探姜凝，陈老板故意在桌上，放了自己生产的辣椒酱，让姜凝尝尝看。 姜凝用勺子舀了一勺，刚放到嘴里，就立马吐了出来。 吐出来后，她立即满桌子找水，“水、水……” 门卫大叔立即递给她一杯水，好奇问：“你不会吃辣？” 姜凝咕噜咕噜把水咽下去，才哈着气点头说：“我们那不吃辣椒，我们的口味偏甜。” “那我们这里都是吃辣的，你能习惯不？” 姜凝坚定点头，“没关系的，我现在不习惯，等我待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姜凝和门卫大叔说话的时候，陈老板一直看着她。 见她真的不会吃辣，口音也是外地口音，确定她真不是本地人，放心了许多。 饭后，门卫大叔继续在屋外守着，陈老板带姜凝来到生产辣椒酱的区域里。 姜凝一直在打量这个地方。 她很好奇，之前就陈老板一个人，是如何做出这么多辣椒酱来的？ 带着内心的疑惑，她抬眼看向陈老板，问：“陈老板，我做点啥呀？” 陈老板指着放在角落的盆子和菜刀，还有辣椒。 “你剁辣椒，每天都要剁很多辣椒。” 顿了顿，陈老板严肃道：“我先和你把话说清楚啊，你要是受不了辣椒的味道，提前要离开的话，我是不会结算工钱的。” “我明白。” 姜凝不多问啥，憨厚走到角落，开始剁辣椒。 姜凝剁辣椒的时候，陈老板去了隔壁，一直在隔壁捣鼓什么。 为了弄清楚陈老板在隔壁捣鼓什么，姜凝剁得飞快，半个小时就把一盆辣椒剁好了。 她立即起身，冲隔壁大喊：“陈老板，我剁好了。” 闻言，陈老板从隔壁走回来。 当看到姜凝把一盆辣椒剁好了，陈老板震惊看了看剁好的辣椒，又震惊看向她。 “要不是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都不敢相信这些辣椒是你剁的，你速度也太快了。” 之前这里没别人，剁辣椒的活儿只能陈老板来干。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擅长这个，但为了钱只能硬着头皮干。 他剁一个小时，才能把一盆辣椒剁好，没想到姜凝这么快。 他对姜凝赞不绝口。 姜凝不好意思摆摆手，“我是个乡下人，没啥本事就只会干活，手脚利索是正常的。” 陈老板满意看着剁好的辣椒，对姜凝更加满意了。 扫了剁好的辣椒一眼，姜凝问：“老板，那我接下来还要干啥？” “继续剁辣椒。” 姜凝：“……” 真拿自己当机器使？都不让人休息吗？ 姜凝不敢有意见，只能对陈老板点头。 等姜凝继续剁辣椒了，陈老板捧着她剁好的辣椒去了隔壁，又继续在隔壁鼓捣了一阵。 姜凝疑惑盯着隔壁，越来越好奇隔壁到底有什么，为什么陈老板不肯让自己去隔壁？ 好奇归好奇，姜凝不敢耽误剁辣椒。 一天下来，姜凝在不停剁辣椒，陈老板不停端着她剁好的辣椒去隔壁房间。 眼看快天黑了，一天的工作也结束了。 门卫大叔回了家，这里就剩下姜凝和陈老板二人。 陈老板抬眼看向姜凝，“小凝啊，你有住的地方吗？” 姜凝摇头。 “那你就住在这里！” “好，谢谢老板。” 陈老板锁上隔壁，交代了姜凝几句，就离开了这里。 姜凝站在门外，目送陈老板走远后，才返回屋子里。 这里有三间很大的房子，只有一间被陈老板上锁了。 她仔细观察了这间房子，发现这个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完全看不到里面是怎么回事。 这个陈老板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什么？ 她站在上锁的房门外，思考着该如何开锁。 半夜，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屋外有说话声，和手电筒的光亮传来。 她刚站起来，就听到有人敲门。 “小凝，快醒醒，过来开门。” 听出是陈老板的声音，姜凝立即打开门，恭敬站在屋内，还对着屋外的二人打了一个哈欠。 “老板，你咋回来了？你们这是要干啥？” “我带一个客户过来搬货，你快过来帮帮忙。” “哦。” 姜凝跟着陈老板和另外一个男人去了那间上锁的房间。 房间很大，很黑。 陈老板拉亮灯，指着门槛边的几箱东西，对姜凝说：“小凝，快把这些东西搬出去，一会儿张哥要带走。” “哦，好。” 姜凝一边抱箱子，一边在偷偷打量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很空，水泥地面有些潮湿，屋子最里面的角落摆放着两个巨大的坛子。 她隐隐觉得那个巨大的坛子，就是装辣椒酱的坛子。 怕陈老板会起疑心，她不敢多看，粗略看了几眼，就认真搬箱子。 她数了数，一共搬出去20箱。 按照重量来看，应该和她之前一箱的数量一样。 20箱辣椒酱能卖1200元，陈老板这里没请员工，不用支出人工费，支出项就只有材料费，他能挣不少钱了。 这样一想，她似乎明白陈老板为什么要降价来和自己抢生意了。 姜凝把20箱辣椒酱搬出去，陈老板就带着客户出来了，二人站在门外说了些什么，陈老板收了钱，笑呵呵送走了客户。 把钱收好后，陈老板返回屋子里，来到姜凝跟前。 因为是晚上，姜凝已经把脸洗干净了，白净的小脸搭配上圆润的身材，竟让陈老板有些不舍得移开眼。 陈老板笑着走近她一些，“小凝啊，我对你今天的工作很满意。” “谢谢老板。” 又看了姜凝一眼，陈老板主动从兜里拿出五块钱递给她。 姜凝盯着陈老板递来的五块钱，疑惑问：“老板这是……” “你一个女人家在这里也没个亲戚朋友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日子过得不容易，现在你是我的员工了，我应该对你好点。” 姜凝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想这就当自己的今晚的辛苦费了。 她接过钱，“那就谢谢老板。” 接过钱，她刚要抽回手，就被陈老板一把握住了。 姜凝条件反射甩开他的手，皱眉后退好几步，“你干啥？” 昏暗的灯光照在陈老板满是笑容的脸上，让姜凝忽然有想甩他一巴掌的冲动。 陈老板并未察觉出姜凝的不爽，继续靠近她，“小凝啊，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喜欢你，不如你跟了我？ 咱们以后努力挣钱，你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如果把她变成自己的人，那他们就是一家人了，他就不用担心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了。 姜凝继续后退，满脸抗拒道：“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来给你打工的。” “你要是跟了我，你就不是打工，而是替自己干了，你就是老板娘了，怎么样？” “我不要，你别再过来了。” 姜凝把无助、弱小和坚毅演绎得淋漓尽致。 仿佛她真是来打工，而不是来任人欺负的。 “傻姑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真心……” “你再过来我就走了，我不给你打工了。”姜凝快速打断陈老板的话。 闻言，陈老板不再继续靠近姜凝，站在原地哄道：“你别走啊，我不过去了，你别走。” 姜凝今天一天干了他好几天的活儿，他对姜凝做事的能力很满意，还指着让姜凝帮他挣钱，不想让姜凝离开。 “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好，我这就出去。” 看了姜凝一眼，陈老板作势就要跨出门槛。 刚迈出一条腿，他趁姜凝不注意的时候，忽然收回迈出去的那条腿，直接冲到姜凝身边，一把抱住了姜凝…… 第76章 她配不上和平哥 姜凝用手肘狠狠撞向陈老板，转身又踹了陈老板一脚，直接将陈老板踹出去好几米远。 陈老板狼狈站起来，一脸尴尬地笑看向姜凝，“小凝啊，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你怎么还踹人呢？” “我那不是踹你，也是和你开玩笑呢。” 陈老板看着姜凝，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姜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进屋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陈老板赶紧拦下她，“你要去哪里？” “我不在你这里干了。”姜凝气鼓鼓道。 “咱们之前可说好了的，你要是不干了，我可不会给你结算工钱。” “我不要工钱，我要走。” 见姜凝不是在开玩笑，陈老板看了看漆黑的屋外，继续劝道：“大半夜的，外头连路都看不见，你要去哪里啊？” “去哪里都成，只要不在你这里干就成了。” 说完，姜凝继续往外走。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合适的员工，陈老板当然不能让她这样走了，再次拦下她。 “你离开了我这里，就找不到其他的好工作了。” 姜凝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找不到好工作，我就去外省找，反正我就是不留在你这里了。” “你……” 陈老板看了她好久，好声好气道歉，“刚才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行了？” 姜凝冷哼一声，不买账。 “要不然我给你加10块工钱，你每个月30块钱，咋样？” “你给我50块我也不干，我卖力给你干活儿，你还拿我当贼一样防着，我不干了。” “我没有拿你当贼呀。” “还说没有？这里一共就三间房，你走的时候特意给一间房上锁，不是防贼是防啥？” 陈老板想到自己上锁的那间房，立即解释道：“那不是防你，我是……” “是啥？” “大不了我今后不上锁了，可以了？” 目的达成了，姜凝的态度软下来一些。 见状，陈老板再次劝道：“那你现在能不走了吗？” “那我就继续干。” “好。” 陈老板满脸笑容，总算松了一口气。 … 姜凝又继续在陈老板这里干了两天，经过两天的相处，陈老板对她彻底放松了警惕，不再防着她，房间也不再上锁了。 这两天里，姜凝发现陈老板这里除了辣椒，就没有其他的原材料。 并且每天晚上都有人来拿货。 按理说白天拿货也方便，可他这里却偏偏选择晚上来拿货，就让姜凝觉得不寻常。 姜凝并未多说什么，还在继续暗中观察，想要弄清楚陈老板究竟是如何模仿自己的辣椒酱的。 … 沈和平那边的事情结束后，按照姜凝留下的地址，去蓝天旅馆找姜凝。 来到旅馆和老板娘打听姜凝，老板娘上下打量他一眼，好奇问：“你是那姑娘的谁啊？” “我是她丈夫。” “你就是她丈夫啊，我听她说她来省城就是来找你的，你可算回来了。” “她还住在这里吗？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老板娘忽然沉下脸，对沈和平摇头叹息，“那姑娘好几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 “她有一天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过，我以为她走了，去她住那屋看了看，她的东西还在那，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听了老板娘的话，沈和平皱紧了眉头。 姜凝上次来省城还是和他一起来的，她平时就住在黄山村，对省城不熟悉，在省城也没有认识的朋友。 好端端的会去哪里呢？ 沈和平思考片刻，再次看向老板娘，“大姐，你能带我去看看她的房间吗？” “可以。” 老板娘带沈和平来到姜凝房间。 房间的衣柜里还放着姜凝的衣裳，桌上喝水的水缸还有半缸子水，整个房间都是住过人的痕迹。 老板娘站在门口看着沈和平。 沈和平把整个屋子看了一圈，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你要不要再到处找找看？”老板娘问。 沈和平回头看向老板娘，“大姐，这间房的房费我照样付，你留着这间房，别碰房间的东西，可以不？” “当然可以。” “谢谢。” 给了钱后，沈和平走出小旅馆。 他忽然想到自己在省城的一个好友，这个好友在省城做生意的，平时认识的人也多，打算去找好友帮忙打听下姜凝的下落。 … 沈和平凭着之前的记忆，来到好友陆威家。 他几年前来过陆家一次，当时的陆家还只是个小瓦房，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里盖上了三层小楼房。 房前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 陆家和他印象里的陆家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几年，沈和平和陆威都忙着各自的工作，但他们每个月都会见上几回，二人的交情一直都在。 站在陆家大门外，他刚打算敲门，就见陆威的妹妹陆婉柔从屋子里走出来。 陆婉柔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外的沈和平，高兴小跑向他，“和平哥。” 沈和平认出了陆婉柔，对她笑笑，“婉柔，你哥呢？” 陆婉柔打开大门，“你先进屋再说。” 沈和平跟着陆婉柔进屋，扫了装潢高端大气的陆家一眼，他笑着调侃道。 “你们家越来越气派，好久没来，我都快找不到你们家了。” “和平哥哪里的话，我们家始终在这里，位置都没变过。” 说话的同时，陆婉柔给沈和平倒了一杯水，并邀请他坐下。 “坐下后，陆婉柔好奇问：“你是来找我哥的？” “嗯。” “我哥在公司上班，我打电话让他回来。” “不要耽误他工作，我在家等他就好。” 陆婉柔眼珠子一转，立即应声，“好啊，那我陪你说话。” 凑近沈和平一些，陆婉柔继续说：“和平哥，你好久没来我们家坐坐了，你在省城工作离家远，没事就常来，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最近我很少在省城，我回老家了。” 陆婉柔震惊睁圆双目，“你回老家了？为什么啊？” “家里有点事，就回去了。” “有什么事……” 陆婉柔还没问完，陆威回来了。 看到沈和平坐在自己家客厅里，陆威立即笑着上前，“和平，稀客啊，你好久没来了。” 沈和平也起身走向陆威，二人用男人的方式打了招呼后，同时在沙发坐下。 从陆威进门后，沈和平的眼里就只有陆威了，陆婉柔不满嘟嘴道：“本来我和和平哥聊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忽然回来了。” 陆威清楚妹妹的心思，对陆婉柔笑笑，“你是怪我回来当电灯泡了？” “你说什么呢？” 陆婉柔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看沈和平了。 陆威转头看向沈和平，“和平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妹妹，成天在家里惦记着你，巴不得你住在我们家才好。” “哥，你别说了。”陆婉柔的脸更红了。 没心思去理会他们的玩笑，沈和平一本正经看向陆威，“威子，我这次来找你有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见沈和平变得严肃，陆威也不再开他和陆婉柔的玩笑了。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她叫姜凝，是我的妻子。” 妻子二字，让陆威边上的陆婉柔瞬间变了脸。 陆家兄妹早就知道沈和平在老家娶妻生子了。 但陆婉柔却觉得沈和平一表人才，工作能力也强，一个山野村妇根本就配不上沈和平，她认为沈和平迟早会和他老家的妻子离婚。 陆威看了不高兴的妹妹一眼，继续看向沈和平，“你妻子也来省城了？” “前不久我配合纪律检查委员会调查，我妻子来省城找我了，等我这边调查结束后，我去她住的小旅馆找她，发现她不在小旅馆了。 我想到你在省城认识的人多，就来找你帮忙了。” “你别着急，你把嫂子的外貌特征告诉我，我马上托人帮你找。” 陆婉柔撇撇嘴，漫不经心小声说：“指不定她在省城不习惯，又自己回乡下老家了！” “不可能，她旅馆的行李都没拿。”沈和平坚定反驳。 陆婉柔不说话了。 陆威安慰着沈和平，“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嫂子的。” “谢谢。” “咱们之间的关系还用说谢谢吗？别跟我客气。” 沈和平开始详细向陆威描述姜凝的外貌特征，二人商议找人的事。 …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陈老板搬了一箱东西回来。 姜凝看着箱子有些眼熟，起身来到陈老板身边，盯着箱子问：“老板，这里面装的啥？” “别人家的辣椒酱。”陈老板没瞒着她。 “别人家的？咱们自己就生产辣椒酱，你还买别人家的辣椒酱干啥？”姜凝疑惑问。 “当然有用了，快把这个搬进放坛子的屋子里。” “哦。” 姜凝没多问，把箱子搬进陈老板指定的屋子里。 紧接着陈老板进来了。 陈老板打开箱子，姜凝一眼就看到了瓶子上的“口口香”三个字，认出箱子里的辣椒酱是自己做的。 陈老板把箱子里的辣椒酱一瓶瓶拿出来，将盖子打开，然后把辣椒酱倒进大坛子里。 一箱有24瓶，他把辣椒酱平均倒进几个大坛子里，随后又把姜凝剁好的辣椒倒进去，再放上盐巴和其他的调料，最后开始搅拌。 姜凝站在屋子里，全程看着陈老板。 她总算明白陈老板做出来的辣椒酱，为什么会和自己做出来的味道差不多了。 他就是在自己的辣椒酱上，进行了简单的加工，就有了自己的辣椒酱。 不要脸的东西，薅羊毛薅到自己头上来了。 姜凝安静盯着陈老板，正在思考该如何揭穿陈老板这种无耻的行为。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 姜凝在陈老板这里干了快一礼拜了。 这礼拜里，她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在万丰集团新项目会议上见过的商家们。 她总算明白，之前她把地址都留给那些商家，却迟迟没等到那些商家来和自己合作的原因。 都是被不要脸的陈老板截胡了。 可恶！ 摸清了陈老板的辣椒酱制作过程后，她开始留意陈老板是从哪里弄到自己的辣椒酱的。 她的辣椒酱之前在县城散卖过一阵子，后来和省城的方源，范伟刚合作，她就没再去县城散卖。 平常除了村子里的人来买几瓶，给村子小卖部吴叔那供货，就没别的买家了。 陈老板到底是从哪里弄到自己的辣椒酱的？ 姜凝故意从陈老板嘴里套话，得知每个礼拜都会有人给他送一箱口口香的辣椒酱来。 但最近不知道咋回事，三天就能送一箱过来。 她算了算时间，今天就是那人给陈老板送辣椒酱的日子。 她故意在吃饭的时候向陈老板提议道：“老板，你看我已经把辣椒都剁完了，你去拿货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呀？” 自从陈老板那晚对姜凝动手动脚后，姜凝就一副不愿意搭理陈老板的模样。 平时不工作的时候，几乎不和陈老板说一句话。 难得姜凝主动和陈老板说话了，陈老板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 “你跟着去干啥呀？现在天气热，拿货又累，你还在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去省城看看，我想出去逛逛。” 陈老板打量了姜凝一眼，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想出去开开眼了。 “好，那我就带你出去看看。” “谢谢陈老板。” 陈老板见姜凝唇红齿白，人也生得好看，正愁没机会讨好她，拿下她，索性就借这次机会好好表现。 指不定回来就能美人入怀了。 想到这些，陈老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催促道：“那你快点吃，吃完饭咱们就去省城。” “好。” 饭后，姜凝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灰布衣裳，头发也梳好了，小脸也干干净净的，再加上她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任谁看了都稀罕。 “走!” 陈老板把厂子交给门卫大叔看管，就带姜凝去城里了。 路上，姜凝好奇问：“老板，我们去哪里拿货呀？” “去车站拿。” “车站？” “对，你跟紧我，车站人多，你可别走丢了。” “哦。” 姜凝暗暗在心里猜测，难道这个人不是省城人？那会是哪里人呢？ 没多想，她加快脚步跟上陈老板。 二人从郊外来到城里，又去了省城的车站。 快到车站的时候，姜凝忽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她便对陈老板说：“老板，你先进去，我去上个厕所。” “去！快点回来。” “嗯。” 姜凝找到厕所，上完厕所后出来，就看到陈老板和一个男人在说话。 男人背对着她这边，她看不清男人的脸。 想了想，她绕到陈老板和男人的侧面，想看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到了侧面后，成功看到男人的脸，她愣住了。 刘怀民！ 居然是刘怀民！ 她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梳理这件事的脉络。 她仿佛能猜到刘怀民是从哪里弄到自己的辣椒酱了。 看了刘怀民和陈老板一眼，她转身离开了车站，冲相反的方向去了。 … 姜凝直接找到了工商管理部门，出示自己的证件，把陈老板利用自己的辣椒酱二次再加工的事，举报给工商管理部门，带着工商管理部门的几个同志去了陈老板的小厂子。 他们到达陈老板小厂子的时候，陈老板还没回去。 姜凝先摆平了门卫大叔，再让工商管理部门的几个同志先藏起来，自己则站在门口等陈老板回来。 约莫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陈老板扛着一箱子辣椒酱回来了。 见姜凝早回来了，陈老板立即扛着东西朝她走过去，把东西放下后，他就开始埋怨姜凝。 “你不是说要在省城逛逛，我在车站等你好久，你怎么上个厕所就把人上没了？” 姜凝冷笑看向陈老板，反问道：“你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吗？” “你不是外省来的，叫沈宁吗？” “我不是外省人，我是安县黄山村人，我叫姜凝。” 陈老板仿佛被她的名字吓了一跳，满脸震惊看着她，“你、你说你叫什么？” “看来你知道我。” 姜凝盯着他搬回来的辣椒酱，又问：“拿我的辣椒酱来挣自己的钱，陈老板可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今天在车站看到你和我们村的刘怀民交货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 陈老板有些心虚，没料到姜凝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这里。 短暂的心虚后，陈老板得意仰头看向她，“辣椒酱的味道都差不多，你说我用你的辣椒酱挣钱，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带回来的这箱辣椒酱就是证据。” 陈老板看着带回来的辣椒酱，冷嘲热讽道：“你凭什么证明这个辣椒酱是你的？我撕下标签就是我的了。” 说完，陈老板拿出瓶子来，就打算撕下标签，没曾想标签纸粘贴得很牢固，即使他撕下来一些，瓶子上还是会留下痕迹。 撕了几瓶，陈老板也懒得费劲了。 他满不在乎叉腰看向姜凝，“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就销毁这些东西，不做了就是。 你最好一辈子盯着我，不然我还会在你发现不了的地方继续做，你能拿我怎么办？” “所以你承认你盗用我的辣椒酱，再经过二次加工挣钱了？”姜凝问。 “是又怎么样？” “你承认了就成。” 说完，姜凝冲藏起来的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们喊道：“同志，你们可以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几个穿着短袖蓝色制服的同志，就带着门卫大叔从屋后面走出来。 门卫大叔看到陈老板，一直低垂着头。 陈老板认出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后，立即吓白了脸，愤怒指着姜凝的鼻子，“你、你跟我玩阴的？” “还是跟你学的。” 两个同志走到陈老板面前，先制服了陈老板，随后其余几人拿着陈老板盗用姜凝辣椒酱的证据，几人同时离开了这里。 … 姜凝和门卫大叔都被带回工商管理部门，配合部门的同志调查这件事。 门卫大叔只是负责帮陈老板看门望风的，他不知道陈老板到底在干什么。 他是个经不起盘问的人，还不等部门同志问话，他就主动把一切都交代了。 按他所说，他原本是省城街上的乞丐，被陈老板发现后，陈老板给他找了一份工作，每个月给30块钱，还包吃。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望风看门，一旦发现可疑人员靠近，立即通知陈老板。 他的确对陈老板做什么不清楚。 确定门卫大叔所说没什么问题后，部门同志就把门卫大叔放走了。 姜凝留在工商管理部门继续配合同志们的工作。 因为这件事还涉及到了另外一个核心人物——刘怀民，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又专门开车去了黄山村一趟，把刘怀民带回来了。 姜凝在半夜的时候，在工商管理部门见到了被带回来的刘怀民。 二人在走廊碰面，刘怀民用一双幽怨的眼神瞪着姜凝。 姜凝冷笑道：“你偷我的东西，还有脸瞪我？”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那辣椒酱是哪里来的？” “我买来的。” 姜凝疑惑看着他，“你从哪里买来的？” “我从村民们手里，还有吴叔那里买来的，我花钱买东西还不行了？” “你花钱买可以，但你再给陈老板二次加工，再出售就侵害了我的合法权益，你们这种做法是不合法的。” “我、我也不知道他要二次加工啊，我只是把东西卖给他，我哪里知道他用这些东西去干啥了。”刘怀民还在狡辩。 姜凝冲他无奈摇头，“刘怀民，你把我当成傻子吗？陈老板早就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不然你以为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为啥去的黄山村带你回来？” 刘怀民不说话了。 “我劝你老实交代，兴许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们还会给你个机会，不然你就等着坐牢！” “什么？你说我要坐牢？” 一听到自己要坐牢，刘怀民马上就慌了。 第77章 我是你男人 扫了刘怀民一眼，姜凝继续说：“你最好老实把你和陈老板之间的事情交代清楚，不然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追究到底。” “这、这件事真不能怪我？” “难道怪我把辣椒酱做太好？”姜凝回怼。 刘怀民心虚看了她一眼，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把我的辣椒酱用来二次加工挣钱，到底是谁的主意？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只要你老实地告诉我，我可以看在咱们是同村的份上，不让你坐牢。” “真的？” “嗯。” “好，我说……” 刘怀民告诉姜凝，其实陈老板当初是想到村子里找姜凝买辣椒酱，偶然被他撞见了，陈老板向刘怀民打听了村里的情况后，就提出了让刘怀民和他合作的事。 刘怀民听到能挣钱，就按照陈老板的计划和陈老板合作。 知道黄山村的村民们，平时会在姜凝那里散买辣椒酱，刘怀民就想方设法从村民们手里，把辣椒酱买过来。 后来得知村里小卖部吴叔那里也有辣椒酱，刘怀民就在吴叔那里买。 有一次吴叔还特意问起他，买这么多辣椒酱干啥，他说自己买来送给朋友尝尝。 吴叔是个做生意的人，也就没多问。 刘怀民负责从村里买辣椒酱，把买来的辣椒酱送到省城给陈老板，陈老板二次加工后，再低价卖给商家们。 二人约定好挣钱后，四六分账，刘怀民四，陈老板六。 陈老板本来就没打算长久这样干下去，打算干几个月挣够了钱后，就马上拍屁股走人。 没想到还没等他跑路，姜凝就找上门来了。 听完这些，姜凝又问：“你们干了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挣了多少钱？” 刘怀民战战兢兢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四。 “四百？” “我分到了四千。” 好家伙！ 姜凝那里雇了好几个员工，干了这几个月才堪堪挣了一万。 刘怀民和陈老板两个人，薅她的羊毛也挣了一万。 怪不得她在村里好几个月都没见到刘怀民，原来他一直背着自己干这些，当然不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见姜凝不说话，刘怀民焦急问：“你说好了不让我坐牢，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坐不坐牢是人家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们说了算，这些不归我管。” “你……骗我。” “那也是你活该。” 瞪了刘怀民一眼，姜凝径直走远了。 刘怀民和陈老板把别人的东西拿来二次加工，再售卖的行为相当恶劣，不仅对消费者存在欺骗行为，还侵犯了姜凝的合法权益。 工商管理部门连夜就审问了刘怀民和陈老板，隔天一大早对二人处置决定就下来。 姜凝来到工商管理部门，就被管理部门的同志喊住，并将陈老板和刘怀民的处罚说明递给她。 姜凝仔细看完后，抬眼看向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 “谢谢你们。”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顿了顿，工商管理部门同志继续说：“考虑到你是最大受害者，我们没收他们二人的不法收入后，会拿出一部分来赔偿给你，剩下的就要赔偿给消费者了。” “我接受。” “还有我们部门考虑到他们情节的恶劣程度，打算批评教育几天。” “好。” 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把后续事情和姜凝说清楚后，就把刘怀民和陈老板卖辣椒酱收入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三千块钱拿给姜凝。 收到赔偿后，这件事彻底了结了，姜凝返回小旅馆。 … 姜凝刚踏进小旅馆，就见老板娘焦急对她说：“妹子，你可算回来了。” “咋了？” “你丈夫回来了，在旅馆等了你好几天了。” “他回来了？” “嗯，现在就在你房间等你，你快上去看看！” “好，谢谢大姐。” 姜凝刚要上楼，老板娘忽然再次喊住她。 “对了妹子，你们的结婚证要出示一下，没有结婚证的男女是不能住一个房间的。” “好。” 姜凝拿出结婚证来，递给老板娘看了一眼。 老板娘看过，登记后，就让她上去了。 姜凝小跑到二楼，站在自己租的那间小房间门外。 她刚要敲门，房门忽然自己打开了。 沈和平站在门内，姜凝站在门外。 二人四目相对。 沈和平忽然向她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几天了。” “我哪里都没去，你先松开我一点，你快勒死我了。” 沈和平松开她，继续盯着她问：“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托朋友到处找你，都没有你的消息。” “你别着急，你先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姜凝拉着沈和平坐下来，把自己去陈老板那边卧底的事情，如实告诉了沈和平。 说完后，她还得意冲沈和平挑眉，道：“我原本是来省城看你的，现在把辣椒酱的事情也摆平了，我厉害？” 沈和平不仅没表扬她，反而还皱紧了眉头。 他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你都不清楚这个陈老板的底细，就敢去他那边卧底，万一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咋办？ 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要是出了事，我和孩子们咋办？” “嘿嘿……我这不是没事嘛。” “下次再碰上这种事，一定要等我，我来帮你处理，不能自己去冒险，明白了吗？” 对上沈和平这双担忧且严肃的眸子，姜凝的小心脏忽然扑通扑通的。 她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和平忽然就对她变得关心起来。 她好像也习惯了沈和平的关心。 “没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用你……”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和平握紧了手，“我是你丈夫，我必须得保护你，任何事情我都应该先冲在你前面。” 知道沈和平较真的个性，姜凝不再和他争论了，索性点头答应了。 二人开始说起彼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沈和平连带自己工作上的事，也都告诉了姜凝。 姜凝听完后，对沈和平竖起了大拇指，“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科学家。” “算不上科学家，只是一堆人凑在一起搞些研究而已。” 姜凝用崇拜的目光盯着沈和平，大佬就大佬，谦虚低调得如同路人。 二人在房间说了很多话，他们都没觉察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在悄然拉近。 转眼就到午饭时间了，沈和平看了看炎热的外头，转头对姜凝说：“该吃晌午饭了，你在旅馆等我，我出去给你买回来。” “不用，我自己出去吃。” “外头太晒，你在房间好好休息，还是我去！” 姜凝坚持要出去，摇头道：“我不怕晒。” “行，那咱们一起。” “嗯。” 二人收拾了收拾，就一起下楼去吃饭。 小旅馆的老板娘看见二人，笑着和二人打招呼。 “哎呀，你们小两口总算团圆了，之前大妹子等你，现在你等大妹子，哈哈……” 二人不好意思对视一眼。 和老板娘打过招呼后，二人便走出小旅馆。 刚走到小旅馆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二人跟前。 后排的车窗放下，陆婉柔高兴冲沈和平挥手，“和平哥，我们……” 陆婉柔的话还没说完，便注意到了站在沈和平身边的姜凝。 姜凝还没完全减到自己满意的程度，身型略微圆润的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整体视觉效果有些显胖。 陆婉柔浅浅扫了她一眼，忽然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上回在小饭馆和她吵架的女人吗？怎么会和沈和平走在一起？ 姜凝也看到了车里的陆婉柔，她对陆婉柔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了陆婉柔来。 她盯着车里的陆婉柔，问沈和平，“那是谁啊？” “她是我好朋友的妹妹，叫陆婉柔，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托朋友帮我找你，就是托他们找。” 姜凝了然，真是冤家路窄啊。 陆威和陆婉柔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兄妹二人站在一起。 陆威笑着来回看了沈和平和姜凝几眼，好奇问：“这位是……” “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沈和平指着姜凝，说：“这是我的妻子姜凝。” 陆威和陆婉柔同时睁圆双目。 陆威原本以为沈和平在老家娶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山野村妇，可现在看来姜凝似乎比山野村妇好很多。 陆婉柔则是万万没想到上回和自己吵架的女人，会是沈和平的妻子。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她十分不友好看着姜凝。 等沈和平介绍完姜凝后，陆威主动笑着自我介绍道：“嫂子你好，我叫陆威，是和平的好朋友。” “你好。” “这是我妹妹陆婉柔。”陆威指着陆婉柔，对姜凝介绍道。 介绍完之后，陆威还提醒道：“婉柔，快叫人啊。” 陆婉柔撇撇嘴，只是不情愿吐出两个字，“你好。” 姜凝勾唇冷笑，上下打量了陆婉柔一番，“婉柔看着好眼熟啊，我们该不会在哪里见过？” “你们认识？”陆威疑惑问。 陆婉柔干笑一声，赶紧解释道：“当然不认识了，我才没见过她呢。” “怎么说话的呢。”陆威不满陆婉柔对姜凝的态度，小声训斥道。 陆婉柔满不在乎撇撇嘴。 沈和平眼里只有姜凝，全然没注意到一脸不高兴的陆婉柔，“你们去哪里啊？” “我们来找你吃饭啊。”陆威道。 “正好，之前麻烦你们帮我招人了，我们请你们吃饭。” “好啊，那我可要挑地方了。” “行。” 陆威让沈和平和姜凝上车，打算带他们去吃饭。 陆婉柔抢先在后排占了一个位置，让打算上车的姜凝和沈和平不知道该坐哪里了。 陆威白了陆婉柔一眼，小声提醒道：“婉柔，你怎么没点眼力界儿呢？你坐前排来，让你和平哥和嫂子坐后排。” “我不，我就要坐后排。” “你……” 陆婉柔抬眼看向姜凝，打断陆威的话，“你应该没坐过小轿车？我怕你晕车，你就坐前排！” “好啊。”姜凝大方答应。 陆威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陆婉柔从后排拽下来，再笑着看向姜凝，“嫂子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一个小孩，说话没大没小的。” “看出来了。” 姜凝一语双关，意思是看出陆婉柔是个小孩，也看出她没大没小的。 她一句话把陆家两兄妹整尴尬了。 陆婉柔挣脱陆威的手，回到姜凝身边，“你说什么看出来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只是说看出你年纪比我小，难道你年纪比我大？”姜凝一脸无辜回应。 “你……” 陆威看了沈和平一眼，立即将陆婉柔拽走了。 沈和平和姜凝上车，坐在后排。 陆威把陆婉柔拽到一边，小声警告道：“陆婉柔，我知道你喜欢和平，但和平已经结婚了，人家小两口感情很好，你就不要再惦记和平了。” “他们哪里感情好了？我看不见得。” “你……” “和平这么优秀，她一个乡下农妇哪里配得上和平？我不管，我不会放弃喜欢和平哥的，我会等着他们离婚。” 陆威满脸无奈看着陆婉柔，无奈摇头叹息。 他们家条件不错，父母却走得早。 陆威怕陆婉柔因为没有爸妈难过，从小就很娇惯她，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一定会满足她，把她养成了现在这个娇惯的个性。 陆婉柔喜欢沈和平，陆威很早就知道。 他在沈和平没结婚之前，也曾撮合过沈和平和陆婉柔，可沈和平一直拿陆婉柔当妹妹，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他也劝过陆婉柔，可陆婉柔什么都不听，固执还要喜欢沈和平。 他转头看了看车上的姜凝和沈和平，希望能借今天这个机会，让陆婉柔彻底死心！ 姜凝扫了车里一眼，又看向站在车前说话的兄妹俩。 “陆婉柔喜欢你？” 沈和平：“……” “怎么不说话？” “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 “哦。”沈和平有些失落。 此时，陆威和陆婉柔上车了。 陆威再次向姜凝道歉后，就开车带他们去吃饭。 … 陆威选择了一家店面很大，装修得很漂亮的饭店。 把车子停稳在饭店门外，就领着三人往里走。 陆威经常带客户来这里吃饭，饭店的服务员都认识他，见他来了，便带他去最好的包厢吃饭。 这个年代的包厢很简单，主要是宽敞和安静，就能算得上好了。 服务员刚把他们带到包厢，陆婉柔就抢先拉开椅子，让沈和平坐在自己身边。 沈和平看了姜凝一眼，见姜凝什么反应都没有，索性就坐下了。 四人的位置成了，陆威，陆婉柔，沈和平，姜凝这种顺序。 入座后，陆婉柔还特意抬眼看向姜凝，可惜姜凝一门心思在研究菜单，完全没去看陆婉柔的表演。 服务员开始给他们点菜。 陆婉柔抢着报了几个菜名，笑着看向沈和平，“和平哥，我记得你爱吃这两个菜，我没记错？” “嗯。” “和平哥喝茶，这里的茶可好喝了。” 陆婉柔又给沈和平点菜，又给他倒茶，对姜凝的挑衅味道已经十分明显了。 陆威有些看不下去了，却又不好当着姜凝和沈和平的面点明，只能在桌下不停用脚踢陆婉柔，小心提醒她。 可陆婉柔丝毫没察觉到陆威的提醒，还继续靠近沈和平。 陆威尴尬喝了一口水，只能主动和姜凝聊天。 “嫂子，你是第一次来省城？” 姜凝笑着回应，“不是，上次匆忙来过一趟。” “那这就是和平不够意思了，嫂子上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好招待你们呀。” “怕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我和和平是好朋友，我们之间不说麻烦这些话。” 陆威是个直性子，说话办事都很大方得体，姜凝对陆威印象不错。 而反观他这个妹妹陆婉柔，姜凝就只能摇头了。 服务员很快来上菜了，陆婉柔又开始殷勤给沈和平夹菜，陆威见了都尴尬得头皮发麻，偏偏姜凝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贴心给沈和平倒了一杯茶。 笑着嘱咐道：“慢点吃，可别噎住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和平哥要是噎住的。” “那谢谢你了。” 姜凝吃了几口菜，忽然抬眼看向陆婉柔，“不知道这家店缺不缺给人夹菜的，我觉得婉柔可以来试试这个工作。” 陆威一脸尬笑，白了陆婉柔一眼，接不上话。 陆婉柔面上一沉，给沈和平夹菜的手忽然一顿。 但也仅是短短的几十秒，她便恢复了满脸笑容，“好啊，那到时候就希望和平哥天天来吃饭，我就能天天给和平哥夹菜了。” “祝你如愿。” 姜凝以茶代酒，敬了陆婉柔一下。 一顿饭下来，陆威的脸色一会儿一个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和平像没事人一样，自己吃自己的。 姜凝和陆婉柔不断斗法，各显神通。 陆威在心里发誓，这顿饭之后，他再也不带上陆婉柔和沈和平一起吃饭了。 饭后，陆威结了账，就匆忙带着陆婉柔回家，让姜凝和沈和平自己回去。 陆婉柔上车后，依依不舍对沈和平挥手，“和平哥，你在省城多待几天，我们好好招待你。” 沈和平没回应她。 陆威嫌陆婉柔给自己丢人，都顾不上跟沈和平打招呼，启动了车子。 见车子走远，姜凝卸下脸上的假笑，径直往前走。 沈和平追上她，问：“刚才你都没咋吃，不喜欢吃吗？” “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吃饱了就成，管我干啥？” “你生气了？”沈和平问。 “没有。” 姜凝不搭理他，加快脚速往前走。 沈和平小跑继续追她，追到她前面，转身面向她，倒退往前走。 “不生气就是吃醋了？” 姜凝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说话。 沈和平直接在大街上拦下她，笑着说：“看你生气，我很高兴，至少证明你心里有我。 我和陆婉柔什么都没有，她就是小孩子的个性，她哥也很头疼，往后我们尽量不见她了。” “你舍得这样一个贴心给你夹菜的好妹妹？” 沈和平凑近她一些，“往后都只吃你夹的菜。” “我才不给你夹菜。” “那我给你夹菜。” 姜凝没好气看向沈和平，她发现沈和平不再是以前冷冰冰的沈和平了，反而有些厚脸皮了。 男人果然善变。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只有真心喜欢你，才会愿意为了你做改变。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小旅馆。 … 夜晚降临，屋外炎热的气息逐渐消退，小旅馆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准备熄灯睡觉了。 姜凝和沈和平洗漱后，也打算躺下了。 轮到睡觉的时候，他们才想起小旅馆的床很小，两个人睡在一张床略显拥挤。 姜凝睡惯了家里的大床，忽然和沈和平挤在小床上，好像胳膊和腿都抻不开了。 她翻了个身，侧躺用后背对着沈和平。 大夏天的晚上屋子里又闷又热，沈和平穿着衣裳睡也很不舒服，二人都全然没有睡意。 见姜凝又翻了一个身后，沈和平问：“咋了？” “没事。” “那你总翻来覆去干啥？” “我就是……” 不等姜凝把话说完，沈和平忽然凑近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刚好喷洒在她的后颈上。 沈和平伸出长臂搂住姜凝的腰，把脸贴在她后背，用性感沙哑的声音在她后背呢喃，“媳妇。” 他的声音让姜凝身子立即变得紧绷，不敢乱动一下。 沈和平继续凑近她，直接把脸埋在她后颈处，他呼出的温热气息，直接从衣领滑到后背。 后背的皮肤被烫得火辣辣。 见姜凝没什么抗拒的动作，沈和平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姜凝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开口，“你干啥？” “媳妇，我们都好久没有……” 沈和平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烫，即使从前的姜凝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能明白沈和平在想什么了。 “那个……我不太习惯你这样。” “我是你男人，你得习惯。” 说完，沈和平的手肆无忌惮钻入…… 第78章 我肚子疼 姜凝被沈和平的手吓得一激灵，本能想推开他，却被他握住手。 “媳妇，我……” 沈和平的话还没说完，姜凝忽然皱紧了眉头，捂着肚子说：“我、我肚子疼。” 闻言，沈和平立即松开她，把房间的灯打开，重新返回床边，他一眼就看出姜凝不对劲。 “你咋了？” 姜凝小脸微微泛白，紧紧捂着小腹，“我、我好像是来那个了。” “哪个？” 沈和平虽说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但对女人的这些事完全不懂。 “就是那个……月经。” 沈和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看着她，问：“那我能做点啥？” “给我买点卫生纸和卫生带回来。” “好，我现在就去。” 说完，沈和平穿衣裳就焦急往外走。 肚子疼稍微缓和了一些，姜凝才回过神来喊住沈和平，“你等等，这个店外面的店都关门了。” 刚才只顾着着急了，沈和平都没去想这些，现在被姜凝提起，他才想起现在是大半夜了。 他焦急回到床前，问：“那该咋办呀？” 姜凝想了想，小声道：“你去找老板娘问问，看看她有没有这些东西，先借一点，明天我去买了还给她。” “好，我现在就去。” 沈和平刚走到门口，再次被姜凝喊住，“算了，还是我去！你一个大男人大半夜找人家大姐要这些东西不太好。” 见姜凝要起身，沈和平快步上前制止。 “你别管了，你脸色都发白了，还是躺着歇歇！” “那你……” “你别管我了，我肯定把东西给你借回来。” 说完，沈和平开门就离开了。 姜凝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24小时的便利店，晚上要是有个啥事就不方便了。 她的例假一直不准，再加上这段时间忙着厂子的事，她就忘了自己该来例假，来城里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想着这些，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沈和平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卷卫生纸，还有些月经带。 把东西放在床上，他弯腰凑近姜凝，“媳妇，醒醒，东西我给你借回来了。” “哦。” 姜凝迷迷糊糊坐起来，拿上东西就出门去了厕所。 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遥远的天边都开始泛白了。 她站在房门外揉了揉眼睛，“这么快就要天亮了？” 回到房间，她看到沈和平坐在床上，正在等她。 “舒服些了吗？”沈和平焦急问。 姜凝点头，“谢谢你啊。” “谢什么啊？不都是我应该做的？” 姜凝对他笑笑，头一回觉得身边有他，被他照顾真好。 “再睡会儿！天都快亮了。” “哦，你出去了那么久吗？咋这么快就要天亮了？” 沈和平没回应她，而是让她乖乖躺回床上。 沈和平躺在她身边，陪着她。 … 隔天一大早，沈和平就醒了，出门去买了东西还给别人，还给姜凝买了红糖泡水喝，和二人的早饭。 姜凝醒来的时候，沈和平刚好推门进屋。 见沈和平从外面回来，姜凝好奇追问：“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买了点东西，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 见姜凝起床了，沈和平从袋子里拿出红糖来，给她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 “给你。” 姜凝诧异盯着冒着热气的红糖水，“你还懂这个？” “我不懂，还是旅馆老板娘告诉我的。” “哦。” 姜凝没多想，捧着红糖水喝。 她喝红糖水的时候，沈和平开始收拾他们的行李。 等姜凝舒服一点了，二人就开始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就提着东西下楼。 姜凝站在一边，沈和平在老板娘那办理退房手续。 办理好后，沈和平刚回到姜凝身边，老板娘便笑嘻嘻和姜凝说话。 “大妹子，你男人对你真好，昨晚大半夜来找我借那些东西，我这边没有，他就让我带她在旅馆里，挨家挨户敲门找人借，折腾了大半宿才给你把东西借到。 因为昨晚打扰别人的事，他今天一大早，还专门出去买了水果，给旅馆的每个房间都送了一些。 大家出门在外都会碰到点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你男人是个会办事的人。” 旅馆的老板娘把沈和平狠狠夸赞了一番，夸完还一脸羡慕看着姜凝，略微感慨继续说。 “我家那口子别说给我借那些东西了，我就是让他去买，他都不去，总说一个大男人买女人的这些东西多丢人。 我就该让我家那口子，看看你男人，和你男人好好学学。” 老板娘说的姜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偷偷看了身边的沈和平一眼，原本还疼的肚子也不疼了，心里暖暖的。 办理好了退房手续，二人和老板娘道别后，拿着行李刚走出旅馆，就看到了陆威的车子。 陆威因为昨天的事，对姜凝和沈和平心怀歉意，猜到他们会回老家，就专程来旅馆门外等候。 看见二人后，陆威立即下车走向二人，顺手就要去接沈和平手里的行李。 “我就猜到你们今天要回老家，我来送你们。” 沈和平微微皱眉，“你送我们？你不上班了？” “我专程请假来送你们，感动？”陆威笑嘻嘻说。 “不感动，我可不敢坐你的车，我们还是去车站等车！” 沈和平一想到陆婉柔也在车上，就头皮一阵发麻，他可不想被陆婉柔摧残了。 身为好友，陆威马上明白沈和平为什么会拒绝自己，立即将车门都打开，指着车内说：“婉柔不在。 我就是因为婉柔昨天太无礼了，肯定让嫂子不高兴了，所以才专门来赔罪的，希望嫂子不要和婉柔一般见识。” 姜凝大方笑笑，“不会，小孩子嘛，我哪能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那就好。”陆威盯着二人继续说：“那就上车？” 沈和平没说话，转头征求姜凝的意见。 姜凝径直走向车子，一边走一边说：“难得有专车送我们回家，求之不得呢。” 见姜凝上车了，沈和平也跟着上车。 二人都上车后，陆威总算松了一口气。 能上自己的车，那就是没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 陆威回到车上，刚打算启动车子，忽然从车窗后视镜看到陆婉柔来了。 他假装没看见陆婉柔，立即启动车子。 陆婉柔在车外一路追着车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哥，停车，等等我啊。” 陆威没有丝毫迟疑，把车子开得飞快。 姜凝往回看的时候，注意到了追着车跑的陆婉柔，她回头看向陆威。 “陆威，后面那个追着车跑的人是你妹妹？” “不是，你看错了。”陆威坚决否认。 “哦。” 车子开得太快，姜凝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陆威都说不是了，她也就没多想。 … 晌午后，陆威的车总算开到了黄山村。 陆威把姜凝二人送回家，姜凝邀请陆威到家里坐坐。 陆威欣然答应，并且跟着姜凝二人进入堂屋。 三人进入堂屋的时候，周春梅刚好带着沈安沈宁吃饭，家里不见李红她们的身影。 周春梅见他们回来了，激动起身。 “和平，姜凝，你们可算回来了。” 沈安：“爸爸，妈。” 爸爸喊的很大声，妈喊的很小声。 姜凝扫了屋子一眼，疑惑问：“李红她们呢？” 周春梅解释道：“你们那个厂房盖好了，李红和冯兴商量着就把东西搬过去了，他们现在在那边干活了。” 姜凝了然。 她走的时候，把辣椒酱的事情交给李大牛，冯兴和李红几个看着安排，看起来是找对了人。 他们果然把辣椒酱的事安排的很好。 周春梅一眼发现了眼生的陆威，疑惑问：“这是？” 不等沈和平和姜凝介绍，陆威主动笑着自我介绍道：“阿姨好，我叫陆威，是和平的好朋友，是我把他们送回来的。” “哎哟，那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都是顺路的事。” “你们还没吃饭？我再去给你们做点。” “谢谢阿姨。” 说完，周春梅就去了灶房。 沈和平去屋里放东西，姜凝也回了屋。 陆威看着沈安沈宁，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你们的陆叔叔，和你们爸爸是特别好的朋友。” 沈宁怯生生看着陆威，下意识往沈安身后躲了躲。 倒是沈安胆子大一些，一直在上下打量陆威。 “你们叫什么名字？都几岁了啊？” 沈安：“我叫沈安，我妹妹叫沈宁，。” “沈安沈宁，真是好名字啊。” 说完，陆威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块的钱来，递给二人，“来，给你们。” 沈安沈宁看了看钱，又看向陆威，谁也没伸手去接。 陆威拿着钱递近一些，“拿着呀，叔叔给你们的，你们拿去买点好吃的。” “我不要，我爸妈说了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沈安答。 “你们还挺有原则。” 夸赞完两个孩子，陆威直接把钱塞到两个孩子的兜里，继续说：“陆叔叔可不是别人，陆叔叔的钱，你们可以拿着。” 把钱给他们后，陆威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又打量了干干净净的屋子一眼。 看来自己之前猜的没错，沈和平娶了姜凝，二人过得很好。 有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家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认真对待生活的人。 陆婉柔是彻底没戏了。 周春梅的手艺很好，陆威在姜凝家吃的很开心。 饭后，姜凝和沈和平去送陆威。 临上车之前，陆威还笑着和他们说：“真羡慕你们有一对这么可爱的孩子，真好。” 听他提起孩子，姜凝顿时就想到了沈宁。 之前沈宁见了生人，抵触的情绪很激烈。 可最近好像对生人没什么感觉了，难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她不是自闭症？ 想到陆威就是省城人，姜凝问：“陆威，你家就在省城，应该认识不少有名的医生？” “认识，怎么了？你们谁病了？” “不是我们，是阿宁。” 沈宁？ 陆威回想刚才见沈宁时候的事，沈宁的确和沈安有些不一样，好像一直没开口说过话。 姜凝看了身边的沈和平一眼，得到了他的允许后，继续说：“阿宁不会说话，我想带她到省城找个医生看看，她还这么小，一辈子不会说话可咋办？” “她一直都不会说话吗？”陆威问。 沈和平满脸自责道：“她出生起就不会说话，之前我也带她去看过医生，可她对医生很抵触，我……” “我明白了，你们别着急，我回去就帮你们打听，一定帮你们找好医生。” “谢谢你。”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道谢。 陆威赶紧摆手，“我和和平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了，你们和我道歉那就是太见外了。 你们回去等我的消息！我先走了。” “慢点啊。”姜凝道。 二人目送陆威的车子走远，才转身返回屋子。 周春梅把灶房和碗筷、桌子都收拾好了，见二人回来了，便开口道。 “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妈，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安安和阿宁。”姜凝满脸感激道。 “一家人说啥谢不谢啊，你把和平找回来了，我可算安心了。” “嗯。” “你们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 二人又把周春梅送走。 姜凝顾不得歇息，她去了厂房那边。 新厂房总算盖好了。 五间土墙大瓦房，用来存放多少坛子都可以了。 而且这边靠近后山，房子里的温度不会太高，很适合存放辣椒酱。 姜凝进屋的时候，李红带着几个女员工正在忙碌着。 大家见姜凝来了，都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儿，同时看向姜凝。 李红来到姜凝跟前，“我们的厂房总算建好了。” “嗯，这些天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我们和往常一样干活，辛苦的是冯兴和大牛他们。” 姜凝：“你们每个人都有功劳。” 让李红她们继续干活儿，姜凝把厂房里里外外检看了一遍。 有了自己的固定厂房，今后就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为了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姜凝请大家晚上在厂房的院坝里吃烧烤。 让李红把这个消息告诉冯兴和李大牛，她下午拉着沈和平去镇上的集买菜回来。 她买了很多蔬菜，猪肉，鸡肉等，还买了三个大西瓜，买了一些酒和汽水。 她把这些东西直接搬到厂房那边，就让沈和平用铁丝做烧烤架。 她把烧烤架画出来，让沈和平照着她画的图来做。 随后，她带着沈安沈宁出门捡柴。 沈安沈宁经常在村里跑着玩儿，哪里能捡到柴，他们比谁都清楚。 沈安沈宁带姜凝去了后山，在后山捡了不少的干柴。 把干柴用茅草做成的绳子捆起来，姜凝扛着干柴往回走。 刚好走到山脚下的小河边，姜凝见好多孩子在河边，她疑惑问沈安，“他们在那干啥呢？” “抓鱼。” “抓鱼？这条河里还有鱼？” 姜凝震惊看着那条不起眼的小河。 沈安白了她一眼，“你可别看不起这条小河，村里好多人都在河里抓到过鱼，听说河里的鱼还很肥，可惜我没抓到过。” “你喜欢吃鱼？”姜凝问。 “我才不喜欢。”沈安想也不想便否认。 姜凝笑着看向沈宁，“阿宁，哥哥喜欢吃鱼吗？” 沈宁点头。 “你出卖我。”沈安气鼓鼓瞪着沈宁。 姜凝宠溺摸了摸沈安的头顶，“想吃鱼就早点跟妈说，妈这就给你抓去。” 说完，姜凝放下干柴，径直朝河边走去。 见状，沈安冲她大喊：“你会抓鱼吗？别把自己摔了。” “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把鱼抓回来。” 姜凝来到河边，立即引起了河边孩子们的关注。 大家纷纷看向沈安，胖虎好奇问：“沈安，那是谁啊？” “我妈。” “你妈？” 大家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姜凝。 这些小孩其实都见过姜凝，但一直不知道姜凝是沈安沈宁的妈妈。 从前姜凝从来没和沈安沈宁一起出过门，村里的大人们知道姜凝是沈安沈宁的妈，小孩子们却不知道。 难得见到姜凝和沈安沈宁一起出来，孩子们都很吃惊。 见姜凝一直盯着水里，胖虎又问：“你妈要干啥啊？” 沈安：“抓鱼。” “你妈会抓鱼吗？我爸爸抓鱼可厉害了，我每天都能吃到鱼。”胖虎满脸子豪炫耀道。 沈安撇撇嘴，“我妈说她也会抓鱼。” “我不信，我爸爸说只有男人才会抓鱼，女人都不会抓鱼。” “我才没有骗人，我妈说了会抓鱼，就一定会抓到鱼的。”沈安坚持。 “我还是不信。” “我也不信。” 孩子们同时看向姜凝，都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抓鱼。 姜凝从河边掰断一根笔直的树干，把树干放在石头上磨尖，然后把裤腿扎高，走到小河里站在水里。 孩子们疑惑看着姜凝，有人小声问：“她在干啥？” “不知道。” “她这样能抓到鱼吗？” “肯定不能。” “哈哈哈……” 孩子们嘲笑姜凝的同时，也在嘲笑沈安。 沈安不服气看了胖虎他们一眼，冲姜凝大喊：“妈，加油！” 闻言，姜凝笑着转头看向他，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河边的孩子们都不说话了，认真盯着抓鱼的姜凝。 大家都很好奇，姜凝到底能不能抓到鱼。 姜凝举着削尖的小树干，站在水里好几分钟，忽然见到一条大鱼从自己脚下游过，她眼疾手快把树干朝大鱼插去。 大鱼被树干扎中了。 她高兴举起抓到的大鱼，回头看向沈安沈宁，以及河边的其他孩子们。 大家看了，都睁圆了一双眸子。 “沈安妈妈好厉害啊，居然真的会抓鱼。” “是啊，我妈妈都不会。” “……” 听着大家的议论，沈安自豪抬起下巴。 姜凝见河里的鱼不少，就又抓了几条，鱼儿在她手里的树干上被串成了串串。 手里的树干有点份量了，她才上岸。 胖虎小跑到姜凝面前，盯着她抓上来的鱼儿数了数，震惊喊道：“哇塞！你抓了八条鱼，你好厉害啊！ 我爸爸上回才抓一条鱼，你居然能抓这么多，太厉害了。” 胖虎不停对姜凝夸赞道。 沈安得意开口，“我就说了我妈会抓鱼！你们刚才还不相信我的话，现在该信了？” “信，我们信了。” 孩子们心服口服同时开口。 姜凝数了数这里有5个孩子，她拿出五条鱼来分给这些孩子。 “看你们和我家安安是好朋友，婶婶把这些鱼分给你们。” 姜凝知道沈安是个不会主动交朋友的人，她想借这次的机会，帮沈安在村里多几个朋友。 她不希望沈安年纪这么小，就活得那么老成。 她还是希望沈安能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不用去想那么多。 孩子们听了姜凝的话，高兴的连连点头。 “谢谢婶婶。” 拿到鱼后，孩子们对姜凝道谢，便拿着鱼高高兴兴回家了。 这件事后，姜凝在黄山村的孩子们心里，成了一个厉害的角色。 每个孩子都知道沈安有一个厉害的妈妈了。 … 天刚黑，李红和冯兴，李大牛等人就都聚集在厂房这边。 院坝里亮着灯，摆上了两张四方的木头桌子，好几条板凳，大家坐在板凳上聊天，嗑瓜子。 烧烤架已经做好了。 沈和平搬了一些石头回来，把石头放在两边，把烧烤架架在石头上，中间放柴火就行。 他搭烧烤架的时候，姜凝带着李红她们洗菜，切肉，弄鱼之类的。 菜准备好了，外面的火也烧起来了。 姜凝先把抓回来的几条鱼，放在烧烤架上烤上。 李红把切好的西瓜端上桌，把姜凝买回来的酒拿出来，还笑着嘱咐道：“姜老板说了，今天大家敞开吃喝，明天给大家放假。” 众人齐声道：“好。” 姜凝把鱼烤好，端上桌，又开始烤菜，一边烤，还一边刷油。 见姜凝一直在忙活，沈和平心疼走近她，“我来烤，你过去坐会儿。” “没事，你和他们先吃。” “那是你的员工，老板不吃，他们哪里敢动筷子呀？”沈和平笑着说。 “你说得对，那就先辛苦你了。” 姜凝来到大家身边，笑着看向大家：“大家都在，那我借这个机会先说几句……” 第79章 扩大产业，暴富指日可待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让我们的厂子能有今天，今后更加要仰仗各位了，希望咱们的厂子发展越来越好。” 姜凝刚说完，冯兴就带头鼓掌。 李大牛笑着接话，“嫂子说话就是好听，我们跟着你能挣到钱，该我们感谢你才是。” “就是啊。”李红接话。 “对，自从跟着姜老板挣钱后，我家男人都对我客气多了，再也不敢对我大呼小叫了。” “我也是，我家公公婆婆现在也不敢使唤我干家里的活了，还让我安心跟着姜老板挣钱呢。” “咱们应该感谢姜老板才是。” 说完，大家同时向姜凝举杯。 姜凝笑意盈盈看向众人，“好，那咱们今天一起努力，等厂子的效益越来越好，我给大家涨工资，发奖金。” “多谢姜老板，咱们一起敬姜老板一杯。”大家齐声道。 姜凝还处于姨妈期间，肚子时不时就会有点不舒服。 但见大家都这么高兴，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便举起酒杯来，“好。” 和大家碰杯后，姜凝刚要举杯喝酒，沈和平过来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将姜凝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向大家解释道：“姜凝身体不舒服，我帮她喝。” 众人笑着交换一个调侃的眼神，随即冯兴开玩笑道：“姐和姐夫的感情真好啊，姐夫在那边烤东西，眼睛就没从我姐身上移开过。” “哈哈哈……” “我哥心里只有嫂子，他们感情一直就很好，而且……” “大牛，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李大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和平打断了。 李大牛冲沈和平笑笑，“堵得住，我不说了。” 李红：“要说咱们村的男人们，对媳妇好这一点，和平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村子里的女人们，谁不羡慕姜老板啊。” “对啊。” “姜老板真是好福气啊。” 见大家把沈和平都夸成一朵花儿了，姜凝笑着附和道：“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啥好事，这辈子能碰上和平。” 正在吃东西的李大牛，听到姜凝这话，立即把东西咽下去，一本正经接话。 “嫂子，你真的做了好事，你之前……” “大牛，你咋没把你爸妈喊上？让他们一起过来吃饭？”沈和平再次打断李大牛。 被沈和平问起爸妈，李大牛立即就把自己刚才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我爸妈说不来和我们凑热闹了，就在家里吃晚饭了。” “李叔和婶子还是这么客气。” 姜凝还记得李大牛刚才的话，好奇追问李大牛，“大牛，你说我之前做了啥好事啊？” 看了沈和平一眼，李大牛立即摇头，“没，没啥，我乱说的。” “是吗？” “是。” 李大牛回应姜凝后，就捧着酒杯找冯兴喝酒去了。 见大家都是开心吃喝起来，姜凝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便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姜凝吃了几口，就换沈和平去吃，她去给大家烧烤东西。 沈和平带着沈安沈宁安静坐在角落吃东西，知道沈安喜欢吃鱼，姜凝特意给沈安准备了一条烤鱼，让他吃个痛快。 沈安满脸笑容，高兴的不得了。 难得这么多人热闹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吃到了后半夜。 酒足饭饱后，大家才离开。 李红本来要留下来帮姜凝一起收拾，被姜凝拒绝了。 姜凝让他们先回家休息，并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 把所有人都送走后，姜凝和沈和平开始收拾东西。 见姜凝刚要收拾桌上的碗筷，沈和平立即上前制止，“媳妇，你歇着，我来收拾。” “没事，咱们一起收拾，两个人收拾得快。” “你别逞强了，一会儿又该肚子疼了，你去旁边坐着歇会儿。” “我……” “我爸都让你休息了，你就好好休息！我和妹妹帮着爸爸一起收拾。”沈安一脸认真打断姜凝的话。 “你看安安都开口了，你就老实坐那歇着！” 说完，沈和平就开始给两个孩子分工，三人一起收拾。 姜凝坐在板凳上，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挺温馨的。 … 隔天一大早，方源开车来黄山村了。 姜凝睡眼惺忪走出堂屋，打算在院坝边刷牙，就听到发方源喊她。 她抬眼看向方源，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又愣了一下。 她满脸疑惑看着方源，小声嘟囔道：“我不是出现幻觉了？” 方源径直来到她面前，笑着说：“姜老板，我这次是代表我们公司来和你谈合作的。” “合作？” 方源点头，“我们老板刚得到消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做辣椒酱的人，其实就是一个骗子，他把你的辣椒酱拿过去二次加工，然后低价售出，前几天被工商管理部门的同志们逮住了。 所以我们老板让我来跟你谈继续合作的事了。” 姜凝对方源笑了笑。 按理来说，她之前和方源也合作了一段时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她应该爽快答应才是。 但姜凝想到方源老板，因为找到比自己价钱低的产品，就不顾之前的合约，单方面撕毁了双方的合作，损坏了双方的感情，她就有些生气。 想了想，她一脸歉疚对方源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厂子最近多了不少的订单，你们那边的合作恐怕有些为难了。” “别啊姜老板，我们老板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所以马上就让我来找你恢复合作了，还希望姜老板看在咱们之间合作的份上，就……” 姜凝无奈打断方源，“咱们的交情，我肯定立马恢复和你们的合作，可我这个月真是忙不过来了。 我前段时间去了省城一趟，又有好些商人在我这里下了订单，我这个月又刚搬了新厂子，好多事情都没步入正轨。 不如下个月给你们商场恢复供货，你觉得咋样？” 姜凝不会拒绝和方源合作，但为了防止方源他们随随便便再毁约，她必须让方源知道，现在找自己下订单的商家很多。 方源不是想和自己合作就能合作的，还需要看自己这边的安排才行。 如果她轻易就同意他毁约，又重新签约，今后谁都像这样干，她的厂子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尽管方源不太愿意下个月恢复供货，但一想到能恢复和姜凝之间的合作，他只好点头答应了。 “那咱们还是先签合约？”姜凝问。 “好，都听姜老板安排。” “嗯。” 姜凝立即起草合约，双方随后就签下了合约。 合约签好后，方源就开车走了。 方源刚走，村里又来了很多商家，都是来找姜凝合作的。 这批来找姜凝合作的商家，恰巧就是上回在万丰集团见过的那些商家。 姜凝和大家签订了合作协议，其中一个叫张元的和姜凝说起了省城陈老板的事情。 姜凝这才得知，那个把姜凝辣椒酱买来二次加工的陈老板，也是当天出现在万丰集团的商家里的一人。 陈老板当天和万丰集团起了一些冲突，导致他被万丰集团轰出去了。 所以，姜凝后面去万丰集团的时候，没见过陈老板。 陈老板因为不满万丰集团，所以就用姜凝的辣椒酱来二次加工，和万丰集团抢生意。 因为陈老板卖的辣椒酱味道不错，价钱也实惠，在万丰集团被姜凝揭穿偷辣椒酱配方后，商家们就选择和陈老板合作。 谁也没想到陈老板是偷了姜凝的辣椒酱，和万丰集团一样可恶。 商家们知道陈老板做的事后，这才纷纷来找姜凝合作。 辣椒酱的市场已经打开了，他们不想错过这次挣钱的机会。 听了张元的话，姜凝在心里暗暗想，自己应该感谢万丰集团和陈老板，是他们让这些商家知道了自己的辣椒酱，她连广告费都省了。 和商家们签订了合作协议，送走了商家们后，姜凝仔细数了数所有的合作协议。 算上范伟刚和方源，还有后面来的这些商家，一共有九份合作协议。 每五天交货一回，每人都是10箱，价钱还是3块钱一瓶。 也就是说每五天就要交90箱，一共是2160瓶，一次就能收入6480元。 一个月能交6次货，一个月能收入元。 一个月元即使是放在现代社会里，都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像她这种程度的小厂子，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的不多。 有了固定的合作商家，姜凝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生产，保证自己能按时交货。 如果能稳定和这些商家们合作一年，她就能收入元。 算清楚这些账后，姜凝干劲十足。 她打算趁今天厂子里不忙，分别去周家村和王家村一趟。 为了保证她后面能准时交货，周家村的辣椒，王家村的玻璃瓶子，还有梁老板那边的标签纸都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她先去了周家村。 周富贵见她来了，高高兴兴把她请到家里去，给她倒水。 “姜老板喝水。” “谢谢。” 周富贵坐在她对面，“好久没看到姜老板了，姜老板是不是太累，人都累瘦了一大圈。” 听到别人说自己瘦了，姜凝笑着解释道：“我不是累的，我是减肥。” “姜老板瘦了更好看了。” 双方寒暄几句后，周富贵疑惑看着姜凝，“平常都是老张和冯兴来拉货，今天姜老板咋有空来了呀？是不是我的辣椒有啥问题，姜老板对我的辣椒不太满意？”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 “那是？” 为了不让周富贵瞎猜，姜凝直接说明来意，“你们村子里种辣椒的人还多吗？” “之前挺多的，最近几年不太多了，但也有个几户人家。” “具体有几户？你能预估出多少斤吗？”姜追问。 周富贵仔细回想了一遍，“6户人家，种的也不多，大概一共也就几千斤的样子，你问这些干啥？” “我想和他们合作，把他们的辣椒也全部买下来。” “啥？” 周富贵激动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凝笑着起身，重复道：“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这六户人家，我想当面和他们说说这些事。” “可以，当然可以了，我们往年都发愁辣椒卖不出，前段时间他们知道我的辣椒被你都买了，都羡慕的不得了。 要是知道你连他们的也买了，不知道会高兴成啥样呢，你在我家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喊人来。” “好，谢谢你。” “不谢不谢，你等着，我去给你喊人来。” “好。” … 一个小时后，周富贵带着6个略微年长的村民回来了。 进屋之前，周富贵就指着姜凝，和几个村民们介绍道：“那是姜老板，就是她买了我的辣椒，她现在想要买你们的辣椒。” 见状，姜凝笑着起身，主动和大家打招呼，“各位叔叔伯伯好，我叫姜凝，你们可以直接喊我姜凝就成，别喊我姜老板。” 周富贵带着他们进入堂屋，把姜凝买辣椒的事情和他们说了，让他们自己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辣椒卖给姜凝。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把辣椒卖给姜凝。 姜凝一本正经看向大家，“我给周叔的价钱是一角钱一斤，给你们的价钱也是一样，你们看看可以吗？” 几个村民们商量了一下，立即点头。 辣椒这个东西不像大米啥的，本来就不太好卖，要不是他们村世世代代都种这个玩意儿，他们真不愿意再种植了。 他们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快点把东西卖出去，不让自己亏欠就成。 姜凝给的价钱公道，不仅不会让他们亏欠，还能让他们挣到不少钱，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了。 “好，既然大家都答应了，那我们就先签个协议，签下协议后，你们就不能把地里的辣椒卖给别人，违反了协议是要赔钱的。” 周富贵：“姜老板放心！我们村每年种辣椒的都剩一大堆烂在地里，说句不该说的，除了你就没人来买我们的辣椒了。” “对，我们签。” “对。” 见大家都答应了签约的事，姜凝就开始写合约。 合约上规定，地里的辣椒都被姜凝，以一角钱一斤的价钱买下，先付100定金，后面每次采摘多少辣椒，称斤后付款，多退少补。 合约一式两份，双方都签字，各自保存一份合约。 因为是签约的大事，周富贵找来的都是识字的村民。 双方签订完了合约，姜凝又去王家村，找王家明商量玻璃瓶子的事。 姜凝到王家村的时候，刚好在王家村村口碰上了，从地里干活儿回来的王家明。 见到王家明后，姜凝径直走过去，主动和王家明打招呼，“王村长。” “哟！是姜老板来了。” “嗯，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说一点事情。” “有空，去我家说！” “好。” … 王家明家的房子也是普通的四排三间土墙瓦房，带东西两个耳房。 屋子前面有一块宽敞的院坝，夏天吃过晚饭后，一家人会坐在院坝里纳凉。 王家明把姜凝请到堂屋坐下，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水，“姜老板，你可好久没来我们村了，最近生意很好！” “生意是挺好的，所以我就来和王村长商量合作的事了。” “你该不会是找到了别的生产玻璃瓶子的厂家，不打算和我合作了？”王家明焦急追问。 姜凝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来和你商量，你看看你能加快生产不？五天2200个玻璃瓶子，能生产出来不？” 来的时候，姜凝仔细考虑过。 王家明这边是机器生产玻璃瓶子，只要人手充足，安排24小时不间断生产，是能够供应上她那边的。 王家明听到2200这个庞大的数量，立即睁圆了双目。 “姜老板，这才多久没见，你的生意已经做到这么大了？”王家明难以置信看着姜凝，不敢相信她一个女人的本事这么大。 “我最近和一些商家签订了稳定的合作，如果你这边能供应上，我就不找别人了，如果供应不上，我就得考虑找别人了。” 王家明没说话，吃不准的事情，他不敢应声。 见状，姜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王村长，我是这样想的，你看看你们村也有不少青壮年，你只要招够人，安排他们三班倒，24小时不间断生产，一定能生产出不少东西的。” 王家明仔细想了想，略带担忧道：“可三班倒的话，肯定就会有人需要上夜班，夜班又辛苦，我就怕没人愿意上啊。” “给上夜班的员工夜班补贴。” 王家明被点醒，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个办法呢，还是姜老板的脑子转得快。” 可转念一想，王家明又发现了问题。 “如果大家为了多挣点钱，都想拿到夜班补贴，都抢着上夜班该咋办？” 姜凝笑着说：“很好解决，你告诉他们，你会给每个人排班，每个人会轮流上早中晚班。 我建议你多招几个人，尽量让大家每个礼拜休息一两天，保证大家能有良好的体力。” “要不说姜老板能挣钱呢，你这个脑子就是转得快，办法一个接着一个来。”王家明对姜凝赞不绝口，同意她的提议。 姜凝和王家明商量好后，就去了县城找梁笙，让梁笙尽可能的多印一些标签纸出来。 把这些琐碎的问题都解决后，姜凝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见她回来这么晚，沈和平心疼不已。 沈和平给她煮了一碗肉丝面，看着她一边吃面，一边好奇问她。 “你这么卖力的挣钱，到底想干啥呀？” 姜凝停下吃面的筷子，抬眼对上他疑惑的双眸。 想了想，姜凝把筷子放在碗上，一本正经问：“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了。” “刚开始是想咱们离婚后，我总要过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想努力挣钱养活我自己。 现在我想挣钱给安安和阿宁更好的生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想带阿宁到城里治病，希望阿宁有一天能开口说话。” 知道姜凝挣钱的原因后，沈和平看向她的目光变了变，“我的工作特殊，我不能陪你一起办厂子挣钱，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你了。” “你为我做了很多，我都知道。 之前我在县城卖辣椒酱的时候，是你给我画了县城的地形图，才帮我顺利在县城打开销路。 后面苏楠的事，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沈和平，我的厂子能有今天，你可是有功不可没。” 姜凝不是安慰沈和平，说的都是真心话。 沈和平是个有能力的人，他要做的事情是研究出更多的好东西来，推动时代的进步与发展。 推动时代不断飞跃向前的研究员是值得敬佩的。 她应该支持沈和平。 沈和平对她笑笑，“你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啊？有吗？” 姜凝不再看他，立即低头吃面。 “以前你总嫌我挣得少，还总嫌我在省城工作这么多年，连个房子也没分上，还和同事们住在集体宿舍里。 我每次回来，你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我吵架，说实话之前我也不爱回家，每次回来耳根子都不得清净。 你到底为什么转变了这么多？” 姜凝低头吃面，一边吃面一边思考该如何回答沈和平。 思索几十秒后，她抬眼看向沈和平，“人都是会变的嘛，你看妈以前不喜欢我，还巴不得我们早点离婚，让我别祸害你。 可你看现在，妈对我很好，还会关心我，帮我照顾沈安沈宁，难道我也要问问妈为什么忽然转变吗？” 沈和平被她一本正经的回答逗笑了，“你以前除了和我吵架，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现在嘴皮子挺利索，你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咋反驳了。” “嘿嘿……那是因为我说得对，你根本就反驳不了。” 沈和平没反驳她，一脸宠溺凑近她一些，抬手用手指帮她把嘴角的面条汤汁抹掉。 温热的指腹贴在姜凝的嘴角，让姜凝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想躲开他的手。 偏偏沈和平不给她躲开的机会，拿起纸巾帮她把嘴角擦干净。 沈和平和姜凝都是爱干净的人，村里大部分人吃饭都是用手擦，只有他们家是纸巾擦嘴。 二人凑得很近，沈和平凸起的喉结落入姜凝低垂的眸子里。 第80章 情敌又来了 姜凝的视线顺着沈和平凸起的喉结上移，恰好对上了沈和平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姜凝下意识移开视线，沈和平的大掌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动作迅速吻上了姜凝。 姜凝浑身一震，想推开沈和平，却被他抓住两只手的手腕。 最后，姜凝在沈和平的温柔攻势下逐渐放弃了抵抗。 一阵缠绵悱恻的亲吻后，沈和平不舍从她唇上离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着嗓音说。 “你身子不舒服，今天就先放过你了。” 姜凝眉眼低垂，面上一阵滚烫。 “下次你得好好补偿我了。”沈和平笑着说。 他和姜凝之间不能总维持原来的状态，一直在原地踏步。 既然姜凝不肯主动走向他，那就只能他主动出击了。 他已经认定了姜凝，绝对不会给姜凝退缩的机会。 姜凝的胸口好像揣了一头小鹿，不停乱撞。 动了动嘴唇，她刚想开口，大门忽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立即吸引了姜凝和沈和平的注意力，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大门方向。 沈和平：“你继续吃面，我去看看。” “嗯。” 沈和平起身走向大门，刚把门打开，一个踉跄的身影便钻入堂屋。 姜凝借着堂屋昏黄的灯光，看清来人竟是陆婉柔后，不由得睁圆了眸子。 陆婉柔咋来了？ 姜凝和沈和平都没反应过来，就见陆婉柔直接扑向沈和平，带着哭腔说：“和平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沈和平躲开陆婉柔，让陆婉柔扑空，疑惑皱眉盯着她。 “你咋来了？”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干啥？” “我……”陆婉柔刚要回话，余光瞥见坐在饭桌吃面的姜凝，“和平哥，我饿了，你能不能先给我弄点吃的。” 陆婉柔头发略微凌乱，鞋面上尽是泥巴和尘土，狼狈得好像逃荒来的一样。 扫了陆婉柔一眼，沈和平回头看向姜凝，似乎在征求姜凝的意见。 注意到沈和平犹豫的意思，陆婉柔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开口，“我好歹是你好兄弟的亲妹妹，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我饿了想在你这里吃点东西都不行吗？” 沈和平无可奈何看着陆婉柔。 “算了，给她做点吃的！”姜凝道。 姜凝想到陆威人不错，还专门把他们从省城送回黄山村，他们也不能亏待了陆威的妹妹。 就算是看在陆威的面子上，也该给陆婉柔口吃的。 “嗯。” 看了陆婉柔一眼，沈和平径直去了灶房。 姜凝本来就不喜欢陆婉柔，也懒得和陆婉柔多说什么，便继续吃自己的面条。 陆婉柔走到姜凝身边，一脸嫌弃扫了有些年头的木质饭桌和板凳一眼，阴阳怪气开口。 “和平哥在省城有好的工作，本来能留在省城生活的，要不是为了你和孩子，他完全不用回来过这种苦日子。” 姜凝假装没听见，继续吃自己的面条。 见姜凝不搭理自己，陆婉柔走近她一些，继续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姜凝漫不经心接话。 “听见了，你不回我一下？” 姜凝不慌不忙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条，还慢条斯理喝了面汤，把筷子放下后才看向陆婉柔。 “我为啥要回你？” 陆婉柔被噎了一下，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回答。 姜凝缓缓起身，站在陆婉柔对面。 她本来比陆婉柔高，再加上还处于减肥中期，整个人就显得比陆婉柔魁梧不少。 二人一对比，似乎柔柔弱弱的陆婉柔更能招人喜欢。 但姜凝的身上丝毫没有自卑气息，她低头盯着陆婉柔说：“你说省城的生活那么好，那你为啥还来我们乡下啊？” “我……” 陆婉柔当然是为了沈和平来的，但这种话让她一个大姑娘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她瞪了姜凝一眼，小声回应，“我又不是为了你来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沈和平来的，我劝你还是死了你的心！沈和平真要喜欢城里，就不会住在乡下了。 他的根，他的家人都在乡下，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陆婉柔看向姜凝眼神变了变。 她以为姜凝就是一个蛮横粗鄙，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妇，没想到姜凝说出的话，竟让她无法反驳。 她对眼前的姜凝有了全新的认识。 但她并不打算服输，“你和和平不过是父母包办的婚姻，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和平哥之所以会对你好，都是看在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而已。” 姜凝得意勾了勾唇，笑着对陆婉柔摇头。 “那你就猜错了，我和沈和平不是父母包办的婚姻，相反是他主动找媒人上门说亲的。” 陆婉柔皱紧了眉头，“你胡说。”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明天随便在我们村找个人问问，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姜凝从来没想到，沈和平当初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要娶她的事，今天能成为自己搬出来堵住陆婉柔奚落自己的嘴。 “我、我还是不信。” 尽管心里在打鼓，但陆婉柔嘴上还在坚持。 “你爱信不信！我懒得跟你说了。” 姜凝把饭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刚要拿去灶房，就见沈和平端着一碗葱花面出来了。 清淡的面条上除了几颗葱花，就没有别的东西，看着就没什么胃口。 不像姜凝刚才的面条，还有荷包蛋。 沈和平把面条放在桌上，顺手就接过了姜凝手里的空碗，“你歇着，我去洗碗。” “好。” 去灶房之前，沈和平抬眼看向陆婉柔，“快吃，一会儿面条该坨住了。” “谢谢和平哥。” 嫌弃归嫌弃，但一想到这是沈和平亲手煮的面条，陆婉柔还是高高兴兴坐下来吃面条。 清淡没有多少油水的面条，让陆婉柔吃了第一口，就不想再吃下一口。 但没办法啊，她真的饿了。 下去坐上从省城回安县的班车，在安县刚好又错过了到黄山村的班车。 幸好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路过黄山村的牛车，她坐了半截牛车来的。 到了黄山村已经是天黑了，她对村子里的地形不熟悉，绕了好大个圈子才碰上一个人，赶紧问人家认不认识沈和平。 一问才知道，自己已经从黄山村走到了隔壁村，她又沿着别人指的路，返回黄山村。 在黄山村一边找一边问，走到半夜才找到沈和平家。 想到自己来黄山村这一路的艰辛，陆婉柔狠狠咬咬牙，来都来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扫了清汤寡水的面条一眼，她硬着头皮继续吃。 姜凝见她吃得挺香，小声问：“还以为陆小姐吃惯了城里的山珍美食，就吃不惯我们乡下的东西了呢，没想到陆小姐也不挑食嘛。” 陆婉柔一边吃面条，一边白了她一眼。 饿得顾不上接话。 “不挑食是好事，和别人抢食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姜凝话里有话点拨着。 陆婉柔咽下嘴里的面条，故意和她抬杠，“老虎就喜欢从别人嘴里抢食，只有弱者才会老实巴交地寻找食物，强者都喜欢掠夺。” “那希望你能成为强者！” 姜凝说完，便转身进屋了。 沈和平把灶房收拾好了出来，就见陆婉柔吃完了面条。 “碗筷放桌上，明天我来收拾。” “和平哥，那我今晚睡哪里？”陆婉柔问。 沈和平想了想，盯着堂屋坑洼不平的地板道：“我给你在堂屋铺床竹席，你在堂屋睡。” “什么？你让我睡地上啊？”陆婉柔一脸委屈。 陆家家境不错，陆婉柔小时候都没睡过地上，更别说现在日子好了。 看出陆婉柔不太愿意睡地上，沈和平解释道：“我们家房子小，拢共就两个屋子，孩子一个，我和媳妇一个，没有多余的屋子了。” “可我没睡过地上，我怕睡不习惯。” “那你可以不睡觉。” 姜凝从房间里出来，刚好听到陆婉柔的话，便立即接话。 陆婉柔跺了跺脚，委屈巴巴望着沈和平，“和平哥，我真睡不习惯地上，我不想睡地上。” “那我先去联系车子，把你送回去？”沈和平问。 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可不愿意回去。 不情愿撇撇嘴，她只能妥协，“算了，我睡地上！” “嗯，我回屋给你拿竹席和被子。” “谢谢和平哥。” 沈和平回房间抱出一床被子，还有一个旧竹席来铺在地上。 陆婉柔看着硬硬的旧竹席，又看了看堂屋，问：“这屋子里会不会有蚊子啊？” “有啊，你见过乡下没蚊子的吗？”姜凝反问。 “我、我怕蚊子。” “你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怕蚊子？” 白了姜凝一眼，陆婉柔继续对沈和平哭惨，“和平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蚊子。” 沈和平不耐烦又回了房间里，给陆婉柔拿来了一把蒲扇。 “怕蚊子就用蒲扇扇扇，我们家就这个条件。” 把东西都留给陆婉柔后，沈和平握住姜凝的手，“媳妇，咱们回屋睡觉。” “好。” 姜凝故意对沈和平露出甜甜的笑，想气死陆婉柔。 … 姜凝和沈和平平躺在床上，沈和平用歉疚的口吻说：“媳妇，你放心，我明天就把她送走，肯定不会让她继续留在我们家打扰你。” “嗯。” 此时，屋外传来了大公鸡打鸣的声音。 姜凝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和平打了一个哈欠，“折腾大半夜了，咱们快睡！” “嗯。” 房里的姜凝和沈和平很快就进入梦乡。 堂屋的陆婉柔被蚊子，苍蝇轮番折磨，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等到早晨凉快一点了，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人踩醒了。 她条件反射坐起来，闭着眼睛发起床气，“谁啊？谁踩我？” 沈安头天晚上喝多了水，早上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起床想去院坝里尿尿。 外头的天儿亮了，可堂屋门紧闭着，堂屋的光线很暗沉，再加上沈安迷迷糊糊的，他根本就没看清堂屋里还睡了一个人，小脚不偏不倚就踩上了陆婉柔的脸。 沈安被吓得一激灵，瞌睡都被吓醒了，接连后退好几步，一脸防备盯着陌生的陆婉柔。 “你是谁啊？咋睡在我家堂屋里？” 陆婉柔被踩醒了，抬眼打量沈安，认出沈安应该就是沈和平的孩子。 想到他是沈和平的孩子，陆婉柔立即恢复一脸的和颜悦色，柔声打招呼。 “我叫陆婉柔，你可以叫我婉柔姐姐，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昨晚来你们家的。” “你来我们家干啥？”沈安问。 “我来看看你们啊。” “我们有啥好看的？” 陆婉柔：“……” 不都说乡下孩子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儿吗？ 为什么沈安问题这么多？ “我妹妹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你快起来走！” “可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忍心就这样赶我走吗？”陆婉柔对沈安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望着他。 沈安单手托腮想了想，一本正经点头，“确实挺不容易的，那让我爸找车把你送回去！” 陆婉柔：“……” 沈安没工夫继续和陆婉柔说话，赶紧打开堂屋的大门，冲到院坝里尿尿。 陆婉柔看着沈安大大咧咧在院坝里尿尿，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啊！！！” 沈安又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尿完，回头看向陆婉柔。 “你叫啥？” 陆婉柔捂着双眼，道：“你、你为什么在院子里上厕所？你们家没有厕所吗？” “我们村的小男孩都是这样尿尿的，咋了？”沈安满脸迷惑。 乡下的小男孩们没那么多讲究，没人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就尿了。 大家一直都这样，他没觉得哪里不对。 “你、你简直……你妈妈就是这样教你的？简直粗鄙不堪，有辱斯文，你这种行为往厉害了说就是光天化日耍流氓，你明白吗？” 沈安皱紧了小眉头，不服气回怼，“你才耍流氓呢，我在自家院坝尿尿，是你自己非要看的，哼~” 说完，沈安气鼓鼓回了自己的房间。 被沈安这样一闹，陆婉柔没了睡意，索性就把堂屋的地铺收拾了收拾，走出来站在姜凝家院坝里。 虽说乡下生活不便，蚊子也多，但风景真心不错。 远处郁郁葱葱的小山，村里小路边正在盛开的不知名野花，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空气都比城市里新鲜不少。 她对着这些美景时，将所有的不快都忘得干干净净。 既然来了，她就不会轻易离开，绝对不会放弃沈和平。 … 沈和平和姜凝起床，见堂屋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陆婉柔早已不见了踪影，二人便以为陆婉柔回了省城，便没多想。 洗漱后，姜凝便去了厂子那边。 沈和平在家里做早饭。 为了不耽误生产的进度，姜凝打算今天再招五个女工来帮忙。 现在她的厂子挣钱了，在村子里的名气也大了，招人不是难事，就不用找村长在村子里广播了。 她直接找到了李红，和李红说起这件事。 李红听了，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急忙开口：“哎哟，我的姜老板啊，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全村好多人都想进咱们厂子，招人有啥难的。” “真的吗？” 李红点头，“你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给你招到满意的人。” “好。” 把招人的事交给李红后，姜凝把今天的生产工作安排下去。 几分钟后，老张的车子来了。 老张每隔五天会去梁笙，王家明，周富贵那里，把她需要的材料搬到黄山村来。 老张和姜凝合作了几个月下来，现在已经成了姜凝的专职的跑腿送货员了。 因为老张毕竟是出了车子的人，姜凝给老张涨了工钱，每个月一百块钱。 平时姜凝这边没事的时候，姜凝不阻止老张在外头接别的私活儿。 私活儿加上姜凝这边的工钱，老张一个月能挣不少钱，日子过得很滋润。 姜凝帮着老张把东西卸下来，把东西都交到李红手里后，就回家吃早饭了。 她刚回到家，就听到灶房传来了陆婉柔的声音。 陆婉柔还没走？ 她带着好奇心凑近灶房，站在灶房门外听陆婉柔说话。 陆婉柔坐在灶前，帮沈和平烧火，笑嘻嘻对沈和平说：“和平哥，你们村子里的风景真好，空气也特别的清新，我好想一直住在这里啊。” “你哥不会答应的。” 沈和平在切菜，头也不回说话。 “那你帮我跟我哥哥说说好不好？只要你和我哥开口了，我哥肯定会答应的。” 沈和平停下切菜的动作，严肃抬眼看向陆婉柔，“你哥说你最近在找工作，你住在我们这干啥？” “我先不找了，过段时间再找。” “你说过段时间找就过段时间找？这件事你和你哥哥商量了吗？” 见沈和平忽然对自己发火，陆婉柔心虚低下头，小声回应，“我要是告诉我哥的话，我哥肯定不会答应的。” “吃完早饭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了。” 说完，沈和平继续切菜。 陆婉柔气鼓鼓站起来，冲到他身边来，“沈和平，你是不是在和我装傻，你是真的看不出来我为什么来你们村吗？” “为什么？” 沈和平心里、眼里只有姜凝和这个家，对于别人想什么，想做什么，他丝毫不关心，也不愿意去关心。 他根本就没细想过陆婉柔为什么会来黄山村，他估摸着陆婉柔就是小孩子爱玩，爱逃课所以才偷偷来这里玩儿。 陆婉柔被他木头的个性气到了，直接点明她的来意，“我是为了你来的。” 沈和平皱紧眉头。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一直喜欢你吗？”陆婉柔问。 沈和平略微一愣。 好几年前，陆威的确有意撮合过他和陆婉柔，但他当时已经明确拒绝了。 当时的陆婉柔还是个小女孩儿，没见过多少人，也不懂什么是喜欢，估摸着也就是一时兴起。 他以为被自己拒绝后，陆婉柔就对自己死心了。 没想到陆婉柔这么多年还惦记着自己。 略微震惊后，他严肃开口，“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媳妇和我的孩子，你别把心思放在我心上了。” “你喜欢姜凝什么啊？你和她在一起能给你带来什么？难道你打算一辈子留在村里，不去省城工作了？” “之前姜凝和我闹别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一份工作远不及姜凝重要。” 陆婉柔满脸震惊看着他，“你说什么？” 站在灶房门外的姜凝也愣了一下。 沈和平居然愿意为了自己，丢掉省城的工作？ 上回沈和平丢了工作的事，都是她故意放出去的谣言。 但是的沈和平听到这些谣言，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丝毫不想解释。 她以为沈和平只是为了配合自己，没想到沈和平居然真的为了自己，考虑过不要省城工作的事。 姜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陆婉柔满脸诧异盯着沈和平，问：“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省城的工作有多重要吗？是你说辞职就能辞职的吗？” “咱们国家这么多的人才，不缺我这一个人。” “你真的疯了。” 沈和平一本正经对陆婉柔说：“吃过早饭，你就回省城！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姜凝？” “你哪里都比不上她。” “她说你们结婚是你主动找媒人上门说亲的，是真的吗？”陆婉柔问。 “对，其实我早就喜欢她了。” 姜凝再次愣住。 沈和平……早就喜欢自己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二人在结婚之前有过任何交集呢？ 她没心思继续听陆婉柔对沈和平说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沈和平那句“我早就喜欢她了”。 就在姜凝还在继续想这件事的时候，陆婉柔忽然哭着从灶房跑出来。 经过姜凝面前的时候，陆婉柔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姜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你现在满意了？” 第81章 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姜凝抬眼看向陆婉柔，勾唇冷笑反问：“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 陆婉柔冷哼着跑远了。 姜凝进入灶房，坐在灶前烧火。 沈和平盯着她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从你说你很早以前就喜欢我开始，我就站在灶房门外了，沈和平，你从啥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沈和平继续切菜，漫不经心答道：“那是我想让她死心，故意那样说的。” “真的？”姜凝总觉得不像。 “那你就当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沈和平道。 姜凝起身走到沈和平身边，用狐疑的眼神审视沈和平，“这么敷衍我？” 沈和平放下菜刀，一脸认真转头看着姜凝。 盯着她看了几秒，沈和平忽然凑近亲了亲她的脸。 “现在还敷衍吗？” 姜凝愣了一愣，赶紧后退了一步，“流氓。” “亲自己的媳妇也叫流氓？” “不搭理你了。” 姜凝小脸微红回到灶前，继续烧火。 刚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垂涎沈和平的男色。 现在沈和平动不动就撩她，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果然口嗨一时爽，被撩现原形。 姜凝烧火，沈和平做饭，早饭很快就做好了。 饭菜上桌，姜凝看了看屋外，疑惑出声：“陆婉柔还回来吗？” “谁知道呢。”沈和平面无表情说。 “她可是你好朋友的亲妹妹，你不管她了吗？” “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我能咋管？” 姜凝撇撇嘴，“算了，咱们吃早饭！” 沈安沈宁早就饿了，坐下就狼吞虎咽开吃。 一家人的饭刚吃到一半，屋外就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屋内的一家四口同时停下筷子。 沈安疑惑抬眼看向姜凝和沈和平，“刚才是啥声音？” “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沈和平走出堂屋，一眼就看到了陆威和他的车子。 陆威也看到了沈和平，着急忙慌走向他，一边走一边问：“和平，婉柔来你这里了吗？” “嗯。” “她人呢？” “走了。” “走了？”陆威满脸震惊问。 沈和平点头，随后把早上和陆婉柔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陆威。 陆威听完后，幽幽叹息道：“都怪我从小总惯着她，她居然给我留信说来找你了，就不见人影了。 我都快急死了，就差报警找人了。” 见陆威满脸焦急与无奈，沈和平只能劝道：“你别着急，她说不定已经回家了，你要不回家看看？” 陆威摇头，目光坚定道：“你太不了解我这个妹妹了，她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肯定不会轻易离开的。” “可她从我家跑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沈和平如实道。 “她现在肯定在哪里消化不良情绪，一会儿肯定还会回这里来的。” 沈和平无奈摇摇头。 见状，陆威一脸歉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不住啊，婉柔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还没吃早饭？进屋和我们一起吃点？” 陆威冲他笑笑，“你一提我还真饿了，我一大早本来是要去上班的，在客厅看到婉柔的信，就着急忙慌开车来你这了。” “走！” 说完，沈和平带陆威走进堂屋。 陆威进入堂屋后，主动和姜凝，两个孩子打招呼。 “嫂子，安安阿宁，我又来看你们了。” “快坐。” 招呼完陆威后，姜凝立即起身去灶房给陆威盛了一碗粥，给他拿了一双筷子来。 陆威接过碗筷后，笑着道谢，“谢谢嫂子。” “不用客气，快吃！” … 饭后，姜凝主动收拾灶房和碗筷，让沈和平陪陆威去找陆婉柔。 二人将黄山村里里外外，以及周边的村子都找了一遍，愣是没找到陆婉柔的踪影。 太阳快要落到山那边的时候，沈和平和陆威才回到家。 陆威一脸沮丧，无奈叹息坐在堂屋里。 姜凝安排好厂子的琐事，就提前回来了。 见二人回来了，她给二人倒水。 “咋样？人找到了吗？” 陆威再次叹息长叹一声，一言不发。 沈和平对她摇头，“我问过咱们村的人了，有人看见她朝镇上去了，我们又沿着去镇上的路去找，还是没找到她。” “她会不会回省城了？”姜凝问。 陆威：“她没有方向感，出门就找不到东南西北，她连在哪里坐车都找不到，哪里回得去。” 听了陆威的话，姜凝不禁在心里感叹，陆婉柔一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能从省城找到黄山村来，真是不容易啊。 沈和平拍着陆威的肩膀，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去找找村长，让村长用喇叭广播一下，说不定能找到。” “我看成。”姜凝附和道。 陆威满脸歉疚看向他们，“对不住啊，我这个妹妹就是不省心，从小到大给我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你们。” “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回来。”姜凝大度接话。 姜凝大度和宽容，让陆威更加歉疚不已，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陆婉柔找回来，带回省城去，不能给姜凝和沈和平添麻烦。 他倏然起身，仿佛瞬间又恢复了斗志。 “和平，我跟你一起去找村长。” “嗯。” 沈和平和陆威刚要走出堂屋，就见提着大包小包的陆婉柔回来了。 看到陆婉柔，陆威立即冲到她面前，紧张打量她一番后，焦急道：“婉柔，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把哥哥急死啊。” “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找你啊，你这个丫头给我丢下一封信就跑了，我都快要急死了。” 陆婉柔不以为意摆摆手，笑着说：“我不是给你留信，说来找和平哥了嘛，你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你去哪里了？我把附近几个村子都找了，都没找到你。” 陆婉柔提高手里蓝白相间的塑料袋，笑着说：“我去镇上买了一点东西。” 说话的同时陆婉柔提着塑料袋进入堂屋，把东西逐一放在饭桌上。 “我买了花露水，还买了几身衣裳，和我的一些日常用品。” 陆婉柔兴高采烈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拿给他们看。 可姜凝，沈和平和陆威三人却疑惑皱紧了眉头。 陆威率先来到陆婉柔身边，焦急追问：“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还要继续住在人家这里吗？” “什么人家啊？他是我和平哥啊，我在这里住几天怎么了？” 陆威看了姜凝和沈和平一眼，沉着脸把陆婉柔拽到院坝里，好声好气劝道。 “婉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放着自己的家不住，非要住在别人这里？” 陆婉柔撒娇挽着陆威的胳膊，软声道：“哥，我在城里住腻了，我想在乡下住几天，你就让我在和平哥这里住几天？” “不行，马上跟我回去。” “我不。” 陆婉柔甩开他的手，马上就耍起了大小姐的脾气。 陆威没有别的家人，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妹妹，平时都宠着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见她生气了，陆威赶紧来到她面前，哄道：“你别闹了，乖乖跟我回家！别在这里给和平添麻烦了。” “我哪里添麻烦了？” “你……” 姜凝看着陆威一会儿凶陆婉柔，一会儿又开始哄陆婉柔，就知道陆威搞不定陆婉柔。 她转头看向沈和平，“陆婉柔真要在咱们家住下，咋办？” “轰走。” “她可是你好朋友的妹妹，你真能不顾陆威的面子把人轰走？” “她不走也可以，但不能住咱们家。” 姜凝笑笑，“有点难。” 姜凝的话音刚落下，陆威和陆婉柔就回来了。 陆婉柔高高兴兴的，嘴角得意上扬。 反观陆威眉眼低垂，目光闪烁不敢看姜凝和沈和平。 看了陆家兄妹二人一眼，姜凝就大致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下一秒，陆威犹豫走到了沈和平跟前，小声和沈和平商量着。 “和平，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陆威说话的声音很小，实在是抹不开这个脸，来对沈和平说这件事。 沈和平疑惑问：“咋了？” “婉柔说在省城住得不开心，想在乡下住几天，你看……” 陆威实在说不下去了，把头垂得更低了。 沈和平秒懂。 沈和平和陆威是一个大学，同一个宿舍的室友，陆威家境好，在学校人缘也很好。 在学校的时候，陆威经常请宿舍的几个同学吃饭，尤其是特别照顾沈和平，久而久之和几个同学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宿舍其他同学去了外省，国外什么的，就沈和平和陆威留在省城，二人经常走动，关系比起其他人近很多。 陆威为人仗义，这些年不管沈和平遇到任何困难，陆威都会仗义出手帮忙。 按理来说，陆威都开口了，沈和平就不好意思拒绝。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陆威才更加不好意思向沈和平开这个口。 陆威和沈和平都没说话。 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继续说。 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 姜凝知道二人关系很好，不忍心看着兄弟二人为了这件小事为难，遂主动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没问题啊，婉柔想在乡下住几天就住！” 姜凝的话，让陆唯和陆婉柔，以及沈和平都愣住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陆婉柔是奔着沈和平来的，要是换了其他人恨不得直接将陆婉柔扫地出门，姜凝居然还同意陆婉柔留下？ 陆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子，你真的愿意让婉柔留下来？” “没问题啊，你和我家和平是好朋友，婉柔又是你的亲妹妹，她想在乡下住几天，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哪里还能不同意呢？” 陆威诧异姜凝的大度，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沈和平没说话，看向姜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 “婉柔留下来没问题，但我们家小，婉柔住在我们家不合适，不如我给婉柔找一户人家住！” “不行。”陆婉柔想也不想就拒绝。 她来黄山村是来找沈和平的，住在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 “你如果坚持要住我们家也行，不过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住我们家只能睡堂屋地上。 我们这个乡下不像你们城里那么干净，地上经常有耗子，蟑螂之类的东西，你要是不害怕的话也可以。” “你说有什么？” 想到耗子和蟑螂，陆婉柔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从小在城里长大，最害怕的就是耗子和蟑螂了。 姜凝知道一般的女孩子都害怕耗子和蟑螂，遂睁圆了双眼，重复道：“就是耗子和蟑螂啊。 我们乡下的耗子和蟑螂都特别大，耗子还爱往被窝里钻，蟑螂一到晚上熄灯就到处乱飞，你睡床的话有帐子还好，睡地铺就……” 姜凝故意不说完，只是摇头。 陆婉柔抱紧双臂，仔细权衡了很久，才肯松口，“那算了，我还是住别人家！你给我找一家没有耗子和蟑螂的。” “没有不可能，只能说少一点的。” “少一点就少一点！” 见陆婉柔答应了，姜凝抬眼看了看屋外的天色，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去！” 陆婉柔把饭桌上的东西装回塑料袋子里，提上东西跟着姜凝往外走。 陆威无奈看着陆婉柔，只能长叹一声。 等姜凝和陆婉柔走远了，陆威才满脸歉疚转头看向沈和平，“和平，对不起啊，我……” “谢姜凝！” 沈和平和陆威关系好，自然多少了解陆家的一些事情。 陆家父母是在乡下老家意外坠崖离世的。 当时乡下下过雨，淘气的陆威跑到山崖边玩儿，不小心踩掉了山崖边上一块松动的石头，掉下去的时候抓住了山崖边上的大树。 幸亏发现陆威不见了的陆父陆母及时赶到，陆父陆母把陆威拽下来，却自己又不小心踩在松动的崖边。 最终，陆父陆母双双摔下山崖。 陆家双亲在坠崖的时候，对陆威喊道：“照顾好妹妹。” 陆威这些年都在践行这一句“照顾好妹妹”，让陆婉柔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 沈和平知道陆威一直愧对陆婉柔，觉得是自己当年害死了父母，也害得陆婉柔没了父母，所以他竭尽全力对陆婉柔好，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消除自己的愧疚。 所以沈和平理解陆威对陆婉柔的放纵。 陆威无地自容低下头，摇头感慨道：“嫂子真是个好人，她明知道婉柔来这里的用意，却还是肯留下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了。” “她一直很善良。” “和平，你真是娶了一个了不起的媳妇，你放心婉柔从小没吃过苦，她在乡下住几天肯定就受不了了，等她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会回省城了。” 沈和平拍了拍陆威，“明白。” … 姜凝打算把陆婉柔安排到李红家暂住一阵子，领着陆婉柔去李红家。 路上，提着东西的陆婉柔抬眼看向姜凝，开口挑衅道：“别以为你让我留下，我就会感谢你，我不会放弃和平哥的。” 姜凝懒得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陆婉柔不服气冲到姜凝面前，重复道：“我不会放弃和平哥的。” “随你。” 说完，姜凝继续往前走。 陆婉柔追上她，继续说：“你当着我哥和和平哥的面留下我，就是想在他们面前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姜凝勾唇冷笑，“你的想象力不错，可惜脑子不太好。” “你……” “我是看你哥很为难，所以才留下你，我希望你留在村子里的这段时间，能老老实实的，不要搞事情，不然我不会再给你哥面子了。” 话音落，姜凝继续往前走。 陆婉柔不服气跟上去。 … 李红家就三人，李红两口子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儿。 女儿在上学，男人平时在地里干活儿，李红平时也在姜凝厂子工作，家里平时都空荡荡的，就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 姜凝把陆婉柔带到李红家，让陆婉柔在院坝等着，姜凝在堂屋把陆婉柔的事和李红说了。 “红姐，麻烦你了。” 李红笑着摆摆手，“没事，我家里反正还有一间空房，我收拾收拾就给那姑娘住。” “她脾气不太好，红姐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明白。” 想了想，姜凝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李红。 “红姐，这些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房费了。” 李红看都没看姜凝递过去的钱，就拒绝了。 “给钱就见外了，你平时对我也很照顾，我帮你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给啥房费啊？赶紧收起来。” “红姐，你就别和我见外了，我……” “我说不要就不要，你要是还给钱，我就生气了。”李红打断姜凝的话。 看了李红一眼，姜凝只能把钱收起来，和李红道谢后，姜凝才让陆婉柔进屋。 姜凝指着李红，对陆婉柔介绍道：“婉柔，这是红姐，你以后也喊她红姐就成了。” “哦。” 陆婉柔漫不经心回答，眼睛根本不看李红，没礼貌的模样让姜凝不太高兴。 白了陆婉柔一眼，姜凝又李红介绍道：“她叫陆婉柔，红姐随便喊她就成，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好。” 姜凝刚走出李红家，陆婉柔就追出去，大喊姜凝，“我明天要去你们家吃饭，记得给我做饭。” “那就要看你来的巧不巧了。” 说完，姜凝对李红招了招手，便离开了。 … 姜凝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看到陆威的车子还在，她立即进屋。 坐在堂屋的陆威见她回来了，立即恭敬站起来，“嫂子，你回来了。” “嗯。” 姜凝本来还想问陆威咋没走，想了想还是没问。 沈和平在灶房做晚饭，沈安沈宁在房间玩儿，就剩下陆威一个人坐在堂屋里。 陆威歉疚开口，“嫂子，对不住啊，我……” “没事，以前你也总照顾和平，你妹妹想在乡下住几天这种小事，我肯定不会拒绝的。” 见姜凝如此坦荡，陆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我清楚婉柔的个性，她留在这里不只是想住几天，恐怕……” “她是为了和平来的！” 陆威震惊看着姜凝，“你知道这些，还让她留下来？” “这种事躲是躲不掉的，就算今天没有陆婉柔，也保不准明天有个张婉柔，后天再来一个陈婉柔的。 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强留也留不住。” 陆威看向姜凝的眼神变了变。 她真的只是一个没念过书的乡下人吗？ 她这番通透的话，甚至超越了他这个上过大学的人，让陆威肃然起敬。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现在相信和平的选择是正确的，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和平了。” “过奖了。” 和姜凝聊了几分钟，陆威整个人都舒畅许多。 看了看时间，陆威和姜凝道别，“嫂子，我妹妹就劳烦你多担待了，我明天还有工作，我要先回去了。” “吃了晚饭再走？” “来不及了，我回去路过饭店的时候随便吃点！” “那你路上慢点。” “嗯，谢谢嫂子。” 陆威走到车子边上，又和姜凝道了几声感谢，这才上了车。 目送陆威的车子走远，姜凝才回到屋子里。 … 晚饭后，姜凝正在房间里算账，沈和平收拾好了进来。 见姜凝正在算账，他安静坐在床沿，没有打扰姜凝。 姜凝把这段时间的收入和支出汇总一下。 盖厂房花光了她这几个月卖辣椒酱攒下的钱，甚至沈和平还拿了一些出来救急。 她手上现在就剩下几百块钱了，最近只能省着点花。 算好了账后，她把账本收起来，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床沿的沈和平。 “你盯着我干啥？” 沈和平对她笑笑，“忙完了吗？” “你在等我？” “嗯。” 姜凝收起账本，径直走过去，也在床沿坐下。 “你有事就喊我，不用一直等我。” “我喊你，你就会放下手上的事情？” 姜凝没说话，在认真思考。 沈和平无奈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好了，不用想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做选择，我自己选择等你。” 姜凝一脸狐疑的笑打量他，“你是不是有事？” 沈和平凑近她一些…… 第82章 我的儿媳妇就姜凝一个人 沈和平坐在姜凝身边，一脸认真说：“谢谢你。” “谢我啥？”姜凝笑着问。 “谢谢你的大度。” 如果姜凝不肯让陆婉柔留下，沈和平即使对不住好兄弟陆威，也会拒绝让陆婉柔留下。 他没想到姜凝会大度答应。 想到这些，他好奇追问：“你为啥会留下陆婉柔？你就不怕她往后给咱们找麻烦吗？” “你看她那个个性，就算我不留下她，她就不会给我们找麻烦了吗？”姜凝反问。 沈和平不置可否，姜凝把这些问题看得很透彻。 “我看得出来，你和陆威的感情很好，就当帮陆威一个忙！” “其实我和陆威是大学同学，我们……” 沈和平把陆威在大学时候对他的照顾，以及陆威家发生的事情如实都告诉了姜凝。 听完后，姜凝不由得感慨道：“陆威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惜了……” “陆家双亲的死是陆威一辈子的心结，所以他只能把对双亲的愧疚，转嫁到妹妹陆婉柔身上，加倍对陆婉柔好。 可惜陆婉柔不懂事，总给陆威找麻烦，希望她有一天能醒悟过来。”沈和平补充道。 姜凝无奈长叹一声，不想评价陆威兄妹俩。 沈和平含情脉脉看着她，“媳妇，有你真好。” 说完，沈和平抱住她。 姜凝立即推开他，“睡觉！明天厂子里还要来新人，我还要去看看呢。” “嗯。” 姜凝刚躺下，就被沈和平捞进怀里。 他低沉的声音在姜凝耳边响起，“肚子还疼吗？” “还有一点。” “那我给你揉揉。” “不……”用！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沈和平温热的大掌就已经落在她肚子上，隔着薄薄的衣裳给她揉着肚子。 姜凝原本还隐隐作疼的肚子，被沈和平滚烫的掌心揉了揉，疼痛还真的减轻了不少。 姜凝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给自己揉肚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隔天一大早，陆婉柔就来敲门了。 姜凝早起上厕所的时候，恰好听见敲门声，便打开了门。 看见门外站的人是陆婉柔，她瞬间沉下脸，“你这么早敲啥门呀？我家还有孩子睡觉。” “不早了，太阳都老高了。” 白了姜凝一眼，陆婉柔一脸鄙夷说：“不是说你们乡下人起床早，你怎么还赖床啊？” “不是说你们城里人都有文化，很懂礼貌，你咋是个例外？” “你……” 说不过姜凝，陆婉柔只能气鼓鼓瞪着她。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是来你家吃饭的。” 陆婉柔从姜凝身边大摇大摆进屋，坐在板凳上。 姜凝抬眼看向她，“灶房在那边自己去做。” “我是客人，你好意思让客人做饭吗？” “好意思啊。” “你……” 陆婉柔气的牙根都痒痒了，却也找不到反驳姜凝的话。 “我们乡下人的早饭很晚，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灶房做，不然就等着！” 留下这句话后，姜凝就回了房间。 沈和平醒了，见姜凝回来了，便问：“陆婉柔又来了？” “嗯。” 沈和平皱紧了眉头。 姜凝来到他面前，道：“陆婉柔那边交给我，你不用为她发愁。” “媳妇……” “我知道你和陆威是好兄弟，你对他妹妹狠不下心来，我去应付她就是了。” 听姜凝这样说，沈和平立即解释道：“媳妇，你千万别误会，我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见沈和平一脸紧张和自己解释，姜凝扑哧笑出声来。 “别紧张，我可啥都没说。” “我怕你误会，必须得说清楚。” “好啦，我不会误会，你跟我一起去厂子那边！省得陆婉柔缠着你。” “嗯。” 姜凝和沈和平洗漱后，和沈安沈宁交代后，就一起出门了。 见二人要出门，陆婉柔立即跟上去。 姜凝懒得搭理她，径直和沈和平往厂子去了。 … 李红按照姜凝的要求，又找来了五个女员工，都是村子里能吃苦耐劳，踏实能干的人。 李红把这几个人逐一和姜凝介绍了，随后问：“姜老板，你看这几个人可以吗？” “可以，红姐挑的人错不了。” 因为姜凝的信任，李红满脸笑容。 姜凝抬眼看向五个新来的员工，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只要大家踏实努力在我这里干，该给你们的工钱只会多不会少。” “好。” 众人齐声道。 “那你们接下来有不懂的地方，就多问红姐，和厂子其他的人，你们好好干。” 嘱咐完了员工后，李红就带着大家投入生产。 因为订单需求大，大家每一天的工作都不能松懈。 姜凝特意排了轮休表，厂子的员工们每天工作八小时，如果遇到订单量大，需要加班的情况，加班费还会额外算。 姜凝让李红当小组长，厂子的员工们有啥事，都可以直接找李红帮忙。 姜凝在安排厂子的事情时，陆婉柔站在一边看，她诧异姜凝的工作能力和管理能力，心里更加不服气。 更让她觉得诧异的是，沈和平放着省城的工作不好好干，居然还心甘情愿在姜凝这里搬货物。 她不服气来到沈和平身边，气鼓鼓为他打抱不平，“和平哥，你是不是疯了呀？” 沈和平停下搬运，抬眼看向她。 “你放着省城的工作不干，来这里搬东西，你、你……” 沈和平对她笑笑，“我帮我媳妇，有啥不对？” “你的双手是做数据，研究那些……” “我的双手在工作时是做数据，研发新产品，在家就是帮我媳妇扛起一切。” “可你……” 沈和平严肃打断陆婉柔，“我不管你为啥在乡下住，住够了就赶紧回你的省城，别天天给我们添麻烦。” “和平哥，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觉得我添麻烦。” “那是因为你以前的确没给我添过麻烦。” 说完，沈和平不再继续和陆婉柔多说，继续搬运东西。 眨眼半个月过去了，陆婉柔还住在李红，每天在姜凝家吃饭，并且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姜凝和沈和平都无所谓，反正每天都要忙自己的事情，也很少和陆婉柔打照面。 可姜凝和沈和平不在乎陆婉柔，村子里其他人却不这样想。 村里的人都知道陆婉柔来村子，是来找沈和平的，村子里开始流传陆婉柔是沈和平在省城的相好。 再加上陆婉柔每天都缠着沈和平，一口一个和平哥的喊，就更加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自然也传到了沈家和姜家人的耳朵里。 姜家那边，姜武和林小芳幸灾乐祸，巴不得沈和平马上和陆婉柔好，抛弃了姜凝。 而沈家那边，段丽华和陈菊香每天都在背后手沈和平和陆婉柔的事，二人也都希望沈和平和姜凝离婚。 唯独周春梅听到这个消息，气得七窍冒烟，火急火燎赶去姜凝家看个究竟。 … 太阳刚落山，见天气凉快了，沈和平就在院坝里劈柴。 陆婉柔哪里也没去，拿着一把蒲扇站在沈和平身边，正在给沈和平扇风，二人亲密的就好像两口子一样。 周春梅看到这一幕，火气就蹭蹭冒。 她箭步冲到院坝里，大声吼道：“你们在干啥？” 正在劈柴的沈和平立即停下来，疑惑抬眼看向周春梅，“妈，您咋来了？” 周春梅气鼓鼓上前，一把抢过陆婉柔手里的蒲扇，白了陆婉柔一眼，开始质问沈和平。 “你们俩到底咋回事？她到底是谁？” “她叫陆婉柔，是我好兄弟陆威的朋友。” 周春梅狐疑半眯着双眼打量陆婉柔，“她来干啥？” “她在省城住腻了，来我们乡下住几天。” “真的？”周春梅明显不太相信沈和平的话。 沈和平无奈笑笑，“妈，您都想到哪里去了？她马上就要回省城了。” “我不回，谁说我要回去了？”陆婉柔趁机接话，“我是专门来找和平哥，我不会回去的。” “你说啥？”周春梅音量提高。 “我、我是来找和平哥的，我不走。” 周春梅看了看陆婉柔，又看向沈和平，“和平啊，你看看你干的啥事啊？你不是喜欢姜凝吗？咋又带回这么个人来？” “妈，您真的误会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现在村子里都在传你的事，你和她真没啥，就赶紧把她送走，别让她继续缠着你了，对你，对姜凝都不好。” “妈……” “你别说了，这件事我来做主。” 打断沈和平的话后，周春梅抬眼看向陆婉柔，“你叫陆婉柔是？我看你生的也好看，又是城里人，就别再来缠着我儿子了，赶紧走！” “我不走。” “我儿子都结婚了，你还缠着我儿子干啥呀？女人要懂得自尊自爱，不要让别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 陆婉柔冷哼一声，“别人爱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才管不着。” “你、你……” 周春梅和陆婉柔就是对牛弹琴，不管周春梅说什么，陆婉柔全然不放在心上。 周春梅还想说啥的时候，姜凝回来了。 见沈和平，周春梅和陆婉柔三人表情不对劲，姜凝疑惑追问：“咋了？” 周春梅白了沈和平和陆婉柔一眼，径直来到姜凝面前。 “姜凝啊，你心里有啥委屈就跟妈说，妈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要是和平做了啥对不起你的事，你告诉我，我肯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姜凝：“……” 什么鬼？ 周春梅拉着姜凝的手，大声说：“我的儿媳妇只有姜凝一个人，谁也别想打其他主意。” 闻言，姜凝总算明白过来了。 她对周春梅笑笑，“妈，您误会了，和平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那他为啥把城里这个姑娘留下？”周春梅问。 “不是和平留下的，是我留下的。” 周春梅：“……” “妈，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别操心了，我和和平会想办法处理的。” “你们想啥办法处理？现在村子里都在传你们的事，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姜凝和沈和平一脸茫然，他们这段时间忙着厂子的事，哪里还有功夫去留意村子里的事？ 周春梅无奈叹息一声，只能把姜凝拉到一边，把村子的事和姜凝说了。 说完后，周春梅还嘱咐了姜凝一番，让她看好沈和平，不能让沈和平犯错。 姜凝对周春梅感激笑笑，“谢谢妈告诉我这些。” “应该的，何平要是对不起你，你就告诉我，我肯定狠狠收拾他。” “嗯。” 姜凝劝了周春梅好久，周春梅才打消了对沈和平的误会，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陆婉柔，这才离开了。 周春梅走后不久，天也黑了。 沈和平把院坝劈好的柴收拾了，开始做晚饭。 沈安沈宁从外面回来，沈宁又是一脸的血。 见沈宁一脸血，姜凝被吓了一跳，赶紧给沈宁换衣裳，给她洗脸。 把沈宁收拾干净后，姜凝问沈安，“安安，阿宁咋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阿宁忽然又流鼻血了。” “又流鼻血？” 姜凝回想这段时间，沈宁流了很多次鼻血，甚至一次比一次多。 这肯定不是正常现象。 顾不得去管陆婉柔，她开始琢磨沈宁流鼻血的事。 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她要带沈宁去省城看病。 晚饭后，姜凝把沈宁的事和沈和平说了。 沈和平皱紧了眉头，也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开始重视这件事了。 二人商量着明天就带沈宁去省城一趟。 … 隔天一大早，沈和平和姜凝刚收拾好了东西，打算带沈宁去省城，陆威就来了。 陆威下车，见沈和平手里拿着行李包，好奇问：“你们要去哪里啊？” “我们打算带阿宁去省城瞧病。”沈和平答。 “那正好了，我来这里就是跟你们说这件事的。 我在省城帮你们联系了一个有名的医生，你们可以带阿宁去看看。” 沈和平感激道：“谢谢你。” “都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我这次来是来接婉柔的，刚好咱们一起走！” “嗯。” 陆婉柔不愿意离开黄山村，怕走了就没机会再来了，她眼珠子一转，笑着看向几人。 “你们去！刚好安安没人照顾，我留在家里照顾安安。” 姜凝和沈和平一心只想带沈安去看病，也没心思去管陆婉柔，二人便答应了。 怕沈安不习惯陆婉柔，姜凝还是去找了周春梅一趟，把他们去省城的事和周春梅说了，让周春梅没事帮忙照看一下沈安。 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几人便出发去省城。 这是沈宁第一次去省城，她在路上很兴奋，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看。 姜凝很有耐心陪着沈宁看风景，还会给沈宁介绍窗外的风景。 晌午时分，车子到达了省城。 陆威先带他们去吃了晌午饭，才带他们去省医院找医生。 陆威给沈宁找的是省医院最权威的儿科医生徐白，徐白曾在国外和世界顶尖的儿科专家们共同研讨儿科领域的问题。 回国后，就被省医院院长重金挖到省医院。 这些年在省医院给不少儿童诊治过疑难杂症，在儿科方面很有经验。 陆威和徐白曾在朋友的生日会上见过，陆威托朋友找到了徐白，才请徐白帮上了忙。 陆威直接把姜凝和沈和平带到徐白的办公室，主动和徐白介绍道：“徐医生，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沈和平，姜凝和他们的女儿沈宁。” 徐白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穿着一身白大褂，一脸温和的笑容起身。 “坐！把孩子的情况和我说说。” 沈宁从进入徐白的办公室开始，就一直抓着姜凝的衣摆，整个人躲在姜凝身后，不敢探出头来看徐白一眼。 沈和平对徐白抱歉笑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女儿见生人就这样。” “没关系。” 姜凝转身蹲在沈宁面前，好声好气劝导着，“阿宁，你别怕，这位徐医生也是爸爸妈妈的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你只要乖乖坐在他面前，让他看看你就好，好不好？” 沈宁摇头。 沈和平和陆威对视一眼，二人有些无奈。 徐白没什么反应，却在观察沈宁。 姜凝继续劝道：“那妈妈牵着你的手，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沈宁抬起一双怯生生的双眼，看了姜凝好久，犹豫着点了点头。 姜凝松了一口气，牵着沈宁的小手，带着沈宁慢慢来到徐白面前坐下。 徐白没说话，一直观察着沈宁。 随后，又拿出一些简单的仪器，给沈宁做最初的检查。 检查一番后，徐白抬眼看向姜凝，“孩子有些什么症状？” “不说话，最近开始流鼻血。” “还有别的吗？”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摇头。 把沈宁的情况记录下来后，徐白倏然起身，“妈妈带孩子跟我一起去做检查，你们在这里等！” “好。” 姜凝牵着沈宁，跟着徐白离开了。 陆威和沈和平留在徐白的办公室里。 见沈和平神色严肃，陆威走近他一些，柔声劝道：“别担心，徐医生是儿科专家，一定会没事的。” “嗯。” 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沈和平心里还是很担心。 二人在徐白的办公室等了一个半小时，姜凝和沈宁才回来。 徐白走在最后。 见他们回来了，沈和平立即上前，问：“徐医生，孩子没事？” “刚做完检查，检查结果要半个月以后才出来，你们别着急。” “那现在能看出了什么吗？” 徐白摇头。 见沈和平又有些消沉了，陆威赶紧安慰道：“别担心，没看出什么来不是好事嘛，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谁也没说话。 徐白：“你们之前说孩子流鼻血，我给她先开点药，你们拿回去试试。” “好，谢谢医生。” 徐白开了药，沈和平和姜凝拿了药，对徐白道了谢，就离开了省医院。 幸好在省医院没耽搁多久，陆威当天就把他们又送回了黄山村。 陆威的车子到达姜凝家时，天刚黑。 堂屋的大门敞开着，堂屋的光投在院坝里。 陆威把车在姜凝家旁边停下，姜凝抱着沈宁下车，陆威和沈和平跟在后面。 沈安和陆婉柔正好在堂屋吃饭，见他们回来了，沈安高兴放下碗筷，冲到他们面前。 “爸妈，你们回来了？阿宁没事？” “检查结果还要几天才出来。”姜凝答。 沈安“哦”了一声，就没说别的了。 陆婉柔站起来，回头看向他们，“不知道你们回来这么早，没做你们的饭。” “没事，我去做，你们歇会儿。” 说完，沈和平径直去了灶房做饭。 回来的路上，沈宁有些晕车，姜凝抱着沈宁回房间休息，沈安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房间。 姜凝把沈宁放在床上，让沈宁躺着，随即笑着看向沈安。 “你们晚饭吃的还挺早。” 沈安无奈摇头道：“不是晚饭，是晌午饭。” “晌午饭？” “陆婉柔晌午非要做饭，把饭菜都弄糊了，我们啥也没吃上，这是后面重新弄的。” 想到陆婉柔任性的劲儿，姜凝后悔让陆婉柔留下来照顾沈安了。 她抬手揉了揉沈安的头顶，笑着说：“没事，等爸爸做好了晚饭，咱们再一起吃点。” “嗯。” 沈安对姜凝不再那么抵触，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和姜凝抬杠了。 三人继续待在房间。 … 陆婉柔来到陆威面前，问：“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完病就回来了呗，哪里早了？” “我以为你们要明后天才能回来呢。” 陆婉柔还想趁他们不在家，自己学会做饭，等沈和平回来后，给沈和平做饭。 这下愿望落空了。 想了想，陆威开口：“刚好我也来了，等吃了晚饭，你就跟我一起回省城。” “我不回去。” “你都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你难道还想住一辈子不成？”陆威大声问。 “哥，我半个月在村子里听到了很多事，我觉得和平哥不是真心喜欢姜凝的，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陆威：“……” 陆婉柔来到陆威身边，继续对他撒娇道：“哥，你就再让我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第83章 技术不行 “不行。” 陆威拒绝的很干脆，不再是以前宠着陆婉柔的模样了。 陆婉柔愣了好久，才红着眼眶对陆威说：“哥，你变了，你以前都不会对我这么凶，你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我了。” 陆威并没有因为陆婉柔的眼泪，就露出丝毫的退让来。 “我以前就是对你太仁慈了，才会让你一次次的任性，现在还任性想要拆散和平他们，你知道有句老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你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 陆婉柔满不在乎气鼓鼓道：“我不怕遭报应，我只怕错过和平哥。” “你……” “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说完，陆婉柔小跑离开了沈和平家。 陆威生气坐在堂屋里，不住低头叹息。 一边觉得对不住沈和平，一边又实在拿陆婉柔没办法。 姜凝安排好沈安沈宁后，从房间里出来，见堂屋只剩下陆威一个人，抬头看了看堂屋和院坝里。 “陆婉柔呢？” “跑了。” “跑了？”姜凝疑惑问。 陆威摇头叹息道：“我说要带她回省城，她不愿意就跑了，我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嫂子，我……” 陆威满脸歉疚看着姜凝，最终摇头继续叹息。 “没事，她想在这里住，就让她继续住下去！” “可她……” 一想到陆婉柔对沈和平存的那些心思，陆威就有些说不出口。 陆婉柔惦记有妇之夫，说的难听就是不要脸。 这要是放在古代，那都是要被抓起来浸猪笼、沉塘的。 “都是我没教育好我妹妹。”陆威长长叹息道。 “没关系，我帮你想办法，我一定让你妹妹心甘情愿离开我们村子。” “真的？”陆威喜出望外盯着她。 “嗯。” “谢谢嫂子。” “不谢。” 沈和平很快做好了晚饭，陆婉柔还没回来。 眼瞅着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陆威有些担心陆婉柔了。 沈和平看了看漆黑的屋外，又看向陆威，“反正我们也不饿，我们出去找找陆婉柔？” “不用，咱们吃饭，谁让她自己要跑出去的，不用管她。” 说完，陆威就坐下，捧着饭碗吃饭。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也坐下吃饭。 沈安沈宁都饿了，也顾不上说话，埋头吃饭。 吃到一半，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他们家堂屋，有人在屋外大喊：“和平，和平，你们快出来看看啊。” 闻言，陆威率先放下碗筷，第一个冲出堂屋。 只见李红两口子背着陆婉柔，陆婉柔的脚踝上正在流血，血水都沾到了李红的裤腿上。 陆威从李红背上接下陆婉柔后，关心懊悔看着陆婉柔，“婉柔，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红喘匀了气儿，抬眼看向他们，道：“婉柔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树桩上，脚踝被树桩划破了。 我们家里也没有药，就把她带回这里来了。” 姜凝感激看着李红，道：“麻烦你们了。” “没事没事，我寻思婉柔住在我们家，我们可不能让她有事，就赶紧把人带来了。” “谢谢红姐。” “把人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姜凝把李红两口子送到家门前的小路上，还一直向二人道谢。 李红见旁边没别人，就把姜凝拽到一边，小声问道：“姜老板，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我在村子里听说了很多事，大家都说婉柔是……” 姜凝笑着打断李红，“这件事我都知道了。” 李红震惊看着她，“你知道了？” 姜凝点头。 “那你……” “我相信沈和平的为人，和自己看到的事实，别人说什么都和无关。” 李红钦佩看着姜凝，佩服归佩服，但她还是小声提醒道：“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你家和平那么优秀，你多留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嗯，谢谢红姐提醒。” 李红拉着姜凝的手，语重心长道：“姜凝啊，你是个好人，我就怕你被人骗了，所以才来提醒你的，反正你自己多注意！” “我知道。” 李红和姜凝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姜凝重新回到堂屋，沈和平已经从家里找出了药水，让陆威给陆婉柔的脚踝上药，包扎。 陆婉柔的伤口包扎好后，终于不再闹腾了。 陆威心疼看着她受伤的脚踝，态度强硬道：“这回不管你说什么，你都要跟我回省城了，你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哥……” “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咱们马上就回省城。” 陆婉柔撇撇嘴，还想再说什么，陆威就抱着她往车子边走去了。 最终，陆婉柔还是被陆威带走了。 陆威的车子开走后，沈和平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姜凝转头看向他，“人家走了，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了，以后就没人来打扰我们了。” 姜凝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陆婉柔走了，他们终于省去了一个大麻烦。 … 房间里。 姜凝收拾好了床铺，刚打算躺下，沈和平就回房间了。 他笑着靠近姜凝，问：“媳妇，你身上的干净了没？” 姜凝小脸一红。 就算是傻子都明白，他这样问是想干什么了。 姜凝紧张咽了咽口水，一副还没准备好的模样。 见状，沈和平直接上床，把她抱过来，让她横着坐在自己腿上，随后直接吻住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直到吻到她呼吸急促，脑子晕晕乎乎的，沈和平才松开她。 “媳妇，我是谁？” “沈和平啊。” “那你愿意吗？” 姜凝：“……” 见姜凝不说话，沈和平把手指放在她湿润的唇上来回摩挲。 二人靠得太近，姜凝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口干舌燥移开双眼。 “那个……” “媳妇，你还在顾虑啥？” 姜凝被问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顾虑什么。 可能是对这种事没经验，所以每次沈和平有这种想法，她就特别紧张。 她果然就只是个口嗨玩家。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想和我离婚？”沈和平又问。 “不是。” “不是不喜欢我？还是不是想和我离婚？” 姜凝紧抿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姜凝又沉默了，沈和平索性换个方式问：“那我问你，如果我们离婚了，我又娶了别人，你会不会难过？” 姜凝立即点头。 当然会了。 她把这么帅，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推给别人，她能不难过吗？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沈和平把她抱得更紧了，“嘿嘿，那你就是喜欢我。” 姜凝一脸茫然。 她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一个人，不太清楚这种感觉。 “你都喜欢我了，咱们又是两口子，那你还有啥好顾虑的？”沈和平又问。 姜凝一想也对，反正都是两口子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呢？ 见姜凝不再有拒绝的意思，沈和平再次吻上去，吻着吻着就把人带到了床上。 二人太久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都有些生疏。 摸索许久，还是没有成功。 原本凉爽的半夜被他们的火热点燃，整个房间的味道都变得火热。 最后，姜凝被折腾得直接睡着了。 沈和平叹息看着身下呼吸均匀的女人，不忍心弄醒她，只好翻身下床去了院子里冲凉水澡。 姜凝一夜好眠。 … 隔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姜凝忽然醒了。 刚睁眼就对上了沈和平那双幽怨的眸子，她被吓了一跳，随即看清他的脸，问：“你咋了？” “你说呢？” 姜凝满脸迷惑。 沈和平凑近她，面对面抱着她，“昨晚你居然睡着了！” 姜凝一愣，这才想起昨晚的事。 也不知道是他们谁的方法不对，两个人就是配合不好，最后姜凝就睡着了。 她扫了沈和平一眼，问：“你一晚上没睡？” “嗯。” 姜凝有些抱歉。 抱歉之余，她想到沈和平昨晚的表现，忍不住好奇追问：“咱们不是都有孩子了，为啥你还……” 技术这么差？ 姜凝的话，让沈和平有些伤自尊了。 “你不记得了？” 姜凝满脸疑惑，“啥？” “咱们之间就只有过一次，一次就怀上两个孩子了，后面我忙着去省城工作，你对我也不冷不热的，咱们就没机会了。” “一次也该有点经验才对啊。”姜凝当着沈和平的面，小声嘟囔着。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沈和平听得清清楚楚的。 沈和平凑近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说：“那一次还是你主动的。” “啥？” 姜凝面上一热。 “我们结婚后不久，有一回你喝多了酒，然后就把我……” 沈和平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姜凝的脸火烧火燎的，就好像发烧一样。 好家伙！ 她怎么也没想到姜凝如此奔放，喝了酒就直接把沈和平办了。 这…… 她有些消化不了这些消息。 “所以严格算起来，你经验比我还丰富一点，毕竟第一次是你主动的，我没动。” 姜凝觉得热，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沈和平继续在她耳边说：“所以昨晚你睡着了，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天都快亮了，下次！” “不行，就今天。” 姜凝：“……” 沈和平的手开始不老实了。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二人。 姜凝如蒙大赦看向房门，问：“咋了？” “爸妈，我们饿了。” 闻言，姜凝笑着推开一脸幽怨的沈和平，赶紧应声，“等着，马上给你们做早饭哈。” 沈和平一脸不高兴，小声嘟囔着：“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早就饿了呀。” 姜凝还在偷乐。 沈和平穿好衣裳，又重新靠近姜凝一些，快速亲了亲她，这才走出房间去做早饭。 姜凝平息好情绪，才从房间出来。 她去沈宁房间看沈宁，叮嘱沈宁吃药。 沈安坐在一旁，疑惑盯着她，问：“你的脸咋这么红？” 姜凝不好意思摸了摸脸，赶紧反驳，“没有，你看错了。” “明明就很红啊。” 说话的同时，沈安还故意走到姜凝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你的脸好烫，你该不会也生病了？”沈安问。 沈宁也向姜凝投去关心的目光。 面对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目光，姜凝顿时脸更红了。 她暗自在心里骂沈和平，都怪他大清早非要闹腾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姜凝面不改色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 说完，她继续让沈宁喝药。 … 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姜凝和沈和平之间的关系似乎拉近了许多。 沈和平有空就凑近姜凝，对她说一些荤话，故意逗她，要不就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凑过去亲亲她。 姜凝每次都被沈和平逗得面红耳赤的。 二人的感情也在急剧升温。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和平回了省城单位一趟。 把单位的工作处理好后，他又回黄山村了。 他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工作，这次向单位领导说明了家里的情况请了长假，领导得知沈宁的病情，也很通情达理给他放长假，并且还要帮沈宁安排医生。 沈和平告诉领导，自己已经给沈宁找到合适的医生了，领导才作罢。 姜凝继续忙活着厂子的事。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下来，厂子的收入明显提升了不少。 做辣椒酱不像别的东西，辣椒酱放在阴凉的地方能保存很长时间。 姜凝的厂子里买了很多坛子，只要做了一回，下回直接往里面添加材料，味道和以前的一样好。 因为厂子里人手充足，她们每天能做出来的辣椒酱数量就越来越多。 陆威为了表示对姜凝的歉疚，还特意从省城给姜凝介绍了几个客户来。 姜凝的客户从原来的9个，增加到现在的十几个。 王家明那边的玻璃瓶子刚好够用，不过她也打算再去找找别的厂子订购玻璃瓶子。 玻璃瓶子这种东西经放，她可以多备一点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转眼间到了月底该发工资的时候，姜凝一大早就来了厂子，把所有的女工们，和冯兴几人，李大牛和老张都召集在厂子里。 扫了所有人一眼，姜凝笑着说：“这个月厂子的效益不错，每个人都有奖金。” “好诶。” 每个人都欢呼出声。 姜凝给李红和冯兴多发了一百块钱的奖金，其余人都是五十。 老张因为还出了车子，奖金一百五十块，油费另算。 发完了工资后，姜凝就给大家放一天假，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买点好吃好喝的，和家里人好好吃一顿饭。 大家高高兴兴领着工资，离开了。 见老张也要走了，姜凝立即喊住他。 “老张，你等我一下，我要去省城拿一下阿宁的检查结果，你送我省城一趟，我给车费。” “说啥车费不车费的，你想去省城，我送你去。” “那可不成，你的车子也要加油的，该给的车费我一分钱都不能少你的。” “姜老板就是客气人。”老张笑着说。 地里最近忙忙着收割小麦，沈和平已经和沈家两兄弟在地里忙活了好几天，姜凝就没叫沈和平，索性自己去省城拿沈宁的检查结果就成。 老张和姜凝是下午到达省城的，下午的省医院人不多。 姜凝径直去找到了徐白。 她坐在徐白的办公室里，徐白拿着沈宁的检查结果，眉头紧锁盯着结果单子。 见徐白看了许久，姜凝面带担忧问：“徐医生，我女儿的检查结果咋样？” 徐白扫了检查结果一眼，欲言又止抬眼看向姜凝。 最终，动了动嘴唇却又没说话。 姜凝皱了皱眉头，焦急追问：“徐医生，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咋样，我都能承受得住。” 徐白把检查结果又翻看了一遍，放下检查结果，严肃抬眼看着姜凝。 “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家族病史？” 想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专业了，徐白刚想改口，就听姜凝回答道：“没有。” “你确定吗？” 姜凝迟疑片刻，又不敢确定了。 她不清楚姜父是如何去世的。 想了想，她直接问：“徐医生，你就告诉我，我女儿的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 “你女儿的检查结果不太好，她身上有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这可能是导致她不能说话的原因。 并且结合你们所描述的，你女儿最近有流鼻血的症状，她的病情极有可能是在恶化了。” 姜凝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阿宁得了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 徐白点头。 “那阿宁还能治好吗？” 徐白微微皱眉，继续道：“这种病我也是在国外见过，在国外还没见过，根据国外的治疗经验，是有治愈的可能。” 姜凝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病治疗起来有些麻烦，需要你们家人的配合。” “好，我们肯定配合。” “行！那我简单跟你说一下这个病该如何治疗，它需要……” 这个病既然是家族遗传病，就说明沈宁的血亲当中，极有可能也存在这种病。 目前没发现这种病，就说明那个人身上自带抗体，徐白需要从血亲里找到那个自带抗体的人，然后把那人的抗体移植给沈宁一些。 后期再根据情况，安排手术和药物治疗。 经过一系列的治疗之后，再观察沈宁的情况，从而决定下面的治疗方案。 徐白对姜凝说了很多，他以为姜凝听不懂，还故意对姜凝说得很慢，并且耐心和姜凝解释道。 好在姜凝很聪明，徐白说一遍，姜凝几乎就大致明白了。 听完后，姜凝皱眉问：“所以说阿宁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对吗？” 徐白点头，“可以这样说。” “那就好。” “寻找那个自带抗体的人不容易，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家人，抽空带他们来医院做个检查。” “好，谢谢医生。” 谢过徐白后，姜凝拿着沈宁的检查结果，坐上老张的车子返回黄山村。 路上，姜凝闷闷不乐，时不时就看看手里的检查结果单子，一句话也不说。 老张和姜凝认识这么久，一眼就看出她不对劲了。 “姜老板，你没事？” “没事，谢谢。” “你别瞒着我了，我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呀？”老张又问。 “真没有。” 关于沈宁的病情，她不想多说什么。 她现在脑子有些混乱，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回去和沈和平，沈安沈宁说这件事。 深呼吸一口气，她转头看向窗外，思考着这件事。 … 老张把姜凝送到黄山村，天已经黑下来了。 老张不打算回县城，就去找冯兴喝酒了。 送走老张后，姜凝回到家。 堂屋亮着灯，沈和平和两个孩子坐在饭桌前，桌上摆着饭菜。 见她回来了，沈和平笑着抬眼看向她，“你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嗯。” 姜凝还处于减肥状态，吃的不多的。 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沈和平问：“阿宁的检查结果咋样啊？” 扫了沈安沈宁一眼，姜凝盯着饭碗，小声说：“我有些累了，吃完饭再说！” 沈和平没继续问。 沈安沈宁没多想，继续吃饭。 饭后，姜凝回到房间。 沈和平迅速收拾完灶房和碗筷，也回到了房间。 见姜凝坐在床沿，他也坐过去，问：“咋了？” 姜凝没说话，把沈宁的检查结果递给沈和平。 沈和平快速扫了检查结果一眼，震惊睁圆了双目，“这是啥意思？”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宁的病很严重，徐医生说是家族遗传病史，你们家有什么遗传病吗？”姜凝问。 沈和平快速把家里每个人都想了一遍，摇头。 姜凝严肃出声：“我们家也没有，我想不明白阿宁为啥会得这种病。” “徐医生还说想治好阿宁，只要是和阿宁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候从自带抗体的人体内提取抗体治疗阿宁。”姜凝继续说。 “行，我这边的我来说，你那边的你去说。” “嗯。” 二人商量好后，就觉得各自找各自的家人说这件事了。 他们都没想到，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着更大的困难。 第84章 赖皮爽约 隔天早饭后，姜凝就去了姜家。 她想弄清楚姜父是怎么去世的，顺便说服王碧芳和姜武去医院做检查，看看他们是不是自带抗体，能救沈宁的人。 姜凝刚到姜家，碰巧就遇上了林小芳和王碧芳在院坝里吵架。 王碧芳双手叉腰，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林小芳也不甘示弱，毫不留情回怼王碧芳。 二人的嗓门儿都不小，吸引了不少村民们围观。 姜凝扒开人群上前，径直来到她们面前，没好气问：“咋了？” 见到姜凝，王碧芳似乎见到了亲人，拉着姜凝的手就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痛诉林小芳的恶行。 “凝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快帮帮妈，妈快要被这个人气死了。” “咋回事啊？”姜凝又问。 林小芳不是什么好人。 但王碧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们之间的矛盾还真不好轻易断言对错是非。 “她、她拿着姜武的钱买好吃的，买好看的衣裳，我就要钱买菜的钱，她都不肯给我了，居然还敢跟我顶嘴，真是没大没小了。” 黄山村属于落后守旧的小村子。 这里人思想保守，一家之主基本是公公婆婆，儿媳妇进门后就要伺候好公公婆婆，在家里任劳任怨，并且还不许有半句怨言。 村子里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的，所有的儿媳妇也是这样熬成了婆的。 当上婆婆的儿媳妇，对待自己的儿媳妇更加苛刻，都想把自己当年受的委屈和苦难，让儿媳妇再经受一遍。 所以黄山村存在不少对女性不友好的习惯。 像林小芳这种敢公然和婆婆吵架的，恐怕黄山村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姜凝本来不太认可儿媳妇当牛做马的行为，对王碧芳的控诉没什么想法，也就没开口安抚王碧芳。 见状，王碧芳继续说：“凝儿啊，你也是给人当儿媳妇的，你好好教教你弟妹，该咋给人当儿媳妇？” “我在姜家很好，什么都不用干，我婆婆也对我很好。” 姜凝的话狠狠打了王碧芳的脸。 林小芳立即冷嘲热讽道：“你还有脸说姜凝？人家姜凝有一个会挣钱的男人，姜武就是个啥也不会干的废物。 姜武能和沈和平比吗？” “你……你居然敢说我儿子是废物，那你有本事别嫁给我儿子啊？” 王碧芳是彻底看林小芳不顺眼了，不想再要林小芳这个儿媳妇了。 林小芳丝毫不慌，洋洋得意扬起下巴，“不是我死皮赖脸要嫁给姜武，是姜武死皮赖脸要娶我，我有啥办法？” “你、你……”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姜凝不想插嘴王碧芳和林小芳之间的吵架。 但她毕竟来找王碧芳有重要的事，她只能开口，“的确是姜武死皮赖脸非要娶林小芳的，你们在这里吵只会让人看笑话，都别吵了。” 王碧芳震惊看着姜凝，“姜凝，你说啥？我可是你妈，姜武可是亲弟弟，你不帮我们说话，你居然帮着一个外人说话，你到底……” “我没有帮着外人说话，林小芳和姜武的婚事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该承受的，你能怪谁呢？”姜凝打断王碧芳。 王碧看着姜凝好久，知道姜凝不会帮自己说话了，她只能拍着大腿连着姜凝一起骂。 此时，林小芳冷嘲热讽道：“听到了吗？你妈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她心里只有姜武，不管姜武是个啥样的废物，她都喜欢姜武。” 知道林小芳想离间自己和王碧芳的关系，姜凝漫不经心对她笑笑。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这些事我早就知道。” “你不在意？”林小芳有些诧异。 “我为啥要在意？”姜凝反问。 林小芳一惊。 “我现在有自己的幸福家庭，我为啥要在意这个？” 林小芳失算了。 原本是想在姜凝的伤口上撒把盐，这下倒好，一股风直接把她撒出去的盐，吹到她眼睛里了。 林小芳冷哼一声，直接转身进了屋。 王碧芳还在捶胸顿足埋怨姜凝不帮自己说话，顺带再骂骂林小芳不尊重长辈，不孝顺之类的话。 姜凝懒得劝她，抬眼看向围观的乡亲们。 “各位叔叔婶婶们回去！都是自家的小矛盾，让你们见笑了。” 自从姜凝办厂子成功后，村里人都知道姜凝能干，对待姜凝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见姜凝都这样说了，大家便都离开了。 大家都走后，姜凝无奈转头看向王碧芳，“妈，好了，别哭了。” “姜凝，你都不帮我说话，你……” “儿媳妇是你自己选的，我能帮你说啥？难道我还能让姜武别娶她了？” 似乎被姜凝的话提醒了，王碧芳凑近姜凝小声说：“你说得对，你赶紧劝劝你弟弟，让你弟弟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别娶她了。” 姜凝：“……” 姜凝不想掺和姜家的事情。 想了想，她立即转移话题，问：“我最近在县城里听说咱们评选先进村子的事，马上就要下来了，到时候每家每户都有好处。” “真的吗？” 听到这种消息，王碧芳马上睁圆了双目，刚才的不快瞬间一扫而光。 “真的，不过每家每户是按人头来的，可惜我爸不再了。” 扫了王碧芳一眼，她继续问：“我爸当初是咋过世的呀？” “唉！” 王碧芳长叹一声后，才缓缓出声：“你爸上山去砍柴，不小心砍到了腿上，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也没人发现，最后就……” “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吗？我骗你这个干啥？” 王碧芳的确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骗她，看来姜父没有遗传病史的可能，难道是沈家？ 姜凝打算回去和沈和平好好聊一聊这件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劝说王碧芳和姜武跟她去省医院做个检查。 她清楚王碧芳和姜武算计的个性，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找他们救沈宁，指不定又要狮子大开口跟自己要钱。 想了想，她只能编了一个理由，“我前段时间去省城，听省城的人说现在城里兴给人检查身体，下回我带你和姜武去查查！” “我们身体好好的，去查啥呀？” 姜凝眼珠子一转，“姜武和林小芳在一起这么久，一直没怀上，你就不想让他们去查查，你早点抱上孙子？” 提到孙子，王碧芳马上改口，“对，让林小芳查查，要是林小芳有问题，我马上就让姜武踹了她。” “反正都是的，你和姜武都查查。” “我们身体没啥事，查它干啥呀？”王碧芳不愿意检查。 姜凝看了看她，继续说：“听说这是上头的指标啥的，只要检查了还送一兜鸡蛋，有二十多个。” “啥？还有这种好事？” “嗯。” “那我去，要是我们家三个人都检查，是不是要送三兜鸡蛋？” 姜凝点头，“对。” “那我们都去，在哪里检查？我们现在就去。” 王碧芳对那三兜子鸡蛋垂涎欲滴，恨不得现在就把鸡蛋拿到手。 “等我安排一下，我带你们去拿。” “好，那你快点，别去晚了鸡蛋没了。” “那你跟姜武说说。” “没问题。” … 搞定了姜家，姜凝去了沈家。 姜凝刚走到沈家院坝里，就感受到沈家的氛围不一般。 周春梅和沈家三个儿子都坐在堂屋里，两个妯娌也在，几人的面色都很凝重，堂屋的氛围很低沉。 扫了堂屋所有人一眼，姜凝径直进入堂屋，问：“你们咋了？” 周春梅叹息站起来，慢慢走向姜凝，“真是为难你们了，没想到沈宁那个丫头居然病的这么严重？” 听周春梅的意思，应该是知道沈宁的病情了。 “没事的妈，你们都别担心，阿宁会好起来的。” 陈菊香白了她一眼，站在沈和勇身后小声嘟囔着：“啥会好起来呀？这个病我们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要我说就别治了，一个小女娃而已，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嘛，等她长大后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们还费劲治啥？” 陈菊香的话让姜凝冷声回怼，“二嫂，啥叫一个女娃而已？如果是你得了这种病，你难道要劝家人别给你治了？” “你……我、我可没这样说。” 接完话，陈菊香不说话了。 周春梅回头看向大家，“我没啥意见，宁丫头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想治，我就想办法。” “谢谢妈。”姜凝和沈和平同时道。 周春梅又看向沈和顺和沈和勇二人，“老大，老二，你们咋想的？” 沈和顺和沈和勇对视一眼，二人面带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咱们家条件最好的就是老三了，这事情我们是拿不出钱来了。”段丽华接话。 沈和平：“不让你们出钱，只是想让你们去医院配合做个检查，想看看谁能救阿宁。” “为啥要做检查呀？”周春梅问。 姜凝解释道：“医生说需要从提取抗体，给阿宁治病。” 段丽华问：“提取这个抗体，对我们身体没啥影响？” “你们放心，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姜凝道。 “那就去，咱们都去。”周春梅做出决定。 陈菊香有些不乐意，往后面缩了缩，“我和老二不去，我们还要调理身体生孩子呢，万一提取了这个啥抗体后，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了影响，我们还咋生儿子呀？” “你们还需要被抗体影响吗？”段丽华嘲笑道。 陈菊香白了段丽华一眼，一脸的不乐意。 见状，姜凝再次解释道：“二嫂放心，提取抗体绝对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的，你们放心！” “你为了给那个丫头治病，当然这样说了。” 姜凝还想说啥，周春梅忽然站出来说：“别墨迹了，去，大家都去给我检查，宁丫头是咱们沈家的人，她现在病了，咱们能出一点力就出一点力，哪里有这么多的话说啊？” “你们都有儿子，当然都愿意了，我和老二一直没有儿子，我们不敢去冒险。” 周春梅气鼓鼓来到陈菊香面前，用手指戳了戳陈菊香的额头，“你这个死脑筋的人，生儿子和女儿不都是一样的，你真是要气死我。” “啥一样的？你对老大和老三都比对我好，你明明就是嫌我没生儿子。” “你……” 周春梅气到无语。 她之前也是觉得儿子比女儿好，可自从看了姜凝在村子里办厂子，比村子里的男人还能挣钱后。 她就觉得儿子女儿都一样，能挣到钱的就是有本事的人。 挣不到钱的，就算是儿子又能咋样？ 沈和平站起来，“既然二哥不愿意去做检查，那就妈，大哥，我和姜凝，还有几个娃先做，二哥后面再说。” “行！”姜凝也妥协了。 姜凝和周春梅，沈和平正打算商量一个时间点去省城，一直没说话的沈和勇开口了。 “我去做检查。” 闻言，姜凝和沈和平惊喜看向他。 陈菊香立即反驳，“你不想要儿子了？你去做这个干啥？” “我想明白了，指不定咱们做一件好事，儿子自己就来了，要是我们看着宁丫头病了，不救宁丫头，指不定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了。” “你……”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沈和勇打断陈菊香的话。 姜凝和沈和平感激看着沈和勇，二人同时开口，“谢谢二哥。” “都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现在宁丫头病了，我就更应该站出来帮忙了。” 沈和勇都答应了，陈菊香就没啥好说的了。 搞定了沈家和姜家后，沈和平和姜凝决定明天一早带他们去省城做检查。 离开沈家后，姜凝特意又去了姜家一趟，把明天去省城的事和姜家人说了，王碧芳满口答应。 姜凝和沈和平回去的路上，姜凝好奇问：“你爸是咋过世的呀？” 沈和平想了想，如实道：“听我妈说是干活儿的时候摔了一跤，后来身体就越来越差，再后来人就没了。” “不是啥病吗？” 沈和平坚定摇头，“这一点我能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大病。” 姜凝没说话，陷入沉思。 沈家和姜家都没有家族遗传病史，那沈宁的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徐白误诊了？ 她还是倾向于相信徐白的诊断。 算了，等明天带大家去省医院做过检查后再说。 … 隔天一大早，姜凝和沈和平就在村口等着。 距离班车经过黄山村村口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姜凝有些不安。 “二哥是不是不来了？” “你放心！二哥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来的。”沈和平安抚道。 “嗯。” 二人继续等了五分钟。 沈家人来了。 周春梅领着三个孩子，后面跟着沈和顺，沈和勇。 见状，姜凝笑着迎上去，“妈，你们来了。” “班车啥时候到呀？”周春梅问。 “应该马上就到了。” “好，那咱们等会。” 姜凝笑着看向三个孩子，“等到了省城，婶婶给你们买好吃的，好不好？” “好。” 三个孩子同时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凝他们已经听到班车路过的喇叭声了，可姜家人迟迟没来。 周春梅疑惑看向姜凝，问：“你妈和你弟弟不来吗？” “来。” “班车马上就要来了，他们再不来就要来不及了。” 姜凝皱了皱眉，听着越来越近的喇叭声音，又回头看向村里的小路。 昨天明明和王碧芳说好了，她怎么这个点还不来？ 她舍得那一兜子鸡蛋？ 沈和平来到她身边，小声问：“要不我去看看？兴许能在路上接到他们。” “还是我去！” 说完，姜凝转身打算往回走。 刚走出几步，姜凝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沈和平说：“要是我太久没回来，你们就先去省城，去了省城直接找徐白医院，他会安排你们后面的检查。” “好。” 姜凝迅速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妈，姜武，你们来了没？” … 姜凝走后没多久，班车来了。 沈和平带着周春梅他们上车，找到了座位坐下后，他客气来到司机师傅身边。 “师傅，还能再等等吗？后面还有几个人。” “几个人呀？”司机师傅问。 “三个。” 车上本来还有几个空位置，司机师傅一听还有三个人，就答应稍等片刻。 沈和平站在车门处，焦急盯着村里的小路。 十分钟过去了，车上的其他乘客有些不满了。 “走不走啊？还要等到啥时候啊？” “我还有事，耽误了算谁的？” “让我们一车人等几个人，有些过分了。” “……” 车上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司机师傅也有些为难了。 他为难看向沈和平，“年轻人，你等的人还来不来啊？我们都等这么久了。” 沈和平看了看车上的周春梅他们，再次看向村里的小路。 “司机师傅，再等一会，可以吗？” “一会是多久？” “五分钟。” “好，那就再等五分钟啊，最后五分钟了。” 沈和平点头。 能等五分钟，也比不等强。 沈和平焦急盯着村里的小路，祈祷着姜凝和姜家人能快点出现。 眨眼之间，五分钟又到了。 司机师傅已经启动了车子，“年轻人，咱们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师傅，再等一分钟，他们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唉！你别为难我了。” “师傅……” “都等这么久了，还要等一分钟，到底有完没完啊？”车上乘客又说话了。 最终，司机师傅还是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沈和平回到座位上坐下，周春梅和沈家两兄弟都看着他。 沈和顺：“老三，咋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沈和勇：“姜家人真是不靠谱，这种事都能耽误。” 刚说完，沈和勇看了沈和平一眼，赶紧补充道：“姜家也就弟妹靠谱，其他人都不靠谱。” 沈和平面色凝重，疑惑姜凝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春梅出声安慰道：“没事，咱们家先检查，指不定靠咱们家人就能救宁丫头，咱们不用姜家人帮忙。” 周春梅和王碧芳不是一天不对付，她最看不惯王碧芳那副嘴脸，她猜一定是王碧芳故意使坏。 她在心里祈祷，希望沈宁的病靠沈家人就能治好，最好别去求姜家人。 沈和平心事重重转头看向窗外。 … 姜凝急匆匆来到姜家，发现王碧芳和姜武正在扫院坝，二人好像全然忘了要去省城的事。 姜凝生气来到二人面前，大声质问道：“不是说好了和我一起去省城，你们咋说话不算数？” 王碧芳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姜武继续扫院坝，就好像没看见姜凝一样。 见二人无视自己，姜凝刚打算再次开口，就见林小芳从堂屋出来。 林小芳一脸得意看着她，“哟！姐姐来了。” 林小芳这副阴阳怪气的口吻，让姜凝眉心倏然紧皱。 “姐姐一大早来咱们家干啥呀？”林小芳问。 看了林小芳一眼，姜凝又看向王碧芳和姜武，明显感觉到姜家的气氛不对。 她懒得搭理林小芳，径直来到周春梅跟前，问：“妈，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去省城做检查，然后就有的鸡蛋拿，你们咋不去了呀？” “啥的鸡蛋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林小芳问。 王碧芳冷冷抬眼，“姜凝，我拿你当一家人，你居然骗我，你让我们去省城做检查是为了给沈宁瞧病？你是在拿我们当药引子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检查，不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的。”姜凝焦急解释道。 林小芳双手抱胸，冷笑道：“既然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你为啥不对妈说实话？你想骗我们到啥时候啊？” 姜凝气鼓鼓看着林小芳，她昨天就该帮王碧芳撕碎林小芳，省的她在这边瞎搅和。 气归气，她冷静下来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姜家人是怎么知道去省城做检查，是为了救沈宁？ 她疑惑抬眼打量林小芳，“谁告诉你们做检查，是拿你们当药引子的？” 第85章 厉害的妈妈 林小芳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接姜凝的话。 姜凝又看向姜武和王碧芳。 二人心虚对视一眼，同时躲开姜凝审视的眼神，继续埋头做手里的活儿。 姜凝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林小芳身上，“林小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还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大嫂，我可啥也不知道。” 大嫂段丽华？ 难道是她把这件事告诉姜家的？ 姜凝很生气，他们明明都答应去省医院做检查，现在就因为段丽华的几句话，说不去就不去了。 这种行为相当不负责任。 她来到王碧芳面前，大声问：“妈，我只是让你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又没说你们真的能救阿宁，你们至于这样害怕吗？ 就算到时候检查出来，你们能救阿宁，难道你们就要见死不救吗？阿宁好歹是你亲孙女，你就真的能狠下心不救她？” 王碧芳心虚垂眸，没接话。 姜武笑嘻嘻走到姜凝身边，主动和姜凝说话，“姐，我愿意救宁丫头，不过我做了检查后，肯定也要好好补补是不是？你是不是应该……” 姜武话没说完，不断向姜凝暗示要钱。 她就知道姜武的眼睛只有钱，遇到自己有事求他，他肯定会趁火打劫的。 她一点都没看错姜武。 “我给你十块钱补身体。” “就十块钱啊？” 姜武不高兴撇撇嘴，很明显是不满意姜凝就给十块钱。 姜凝眉心紧皱在一起，气冲冲质问道：“姜武，你到底有没有点人性啊？现在得病的是阿宁，你可是阿宁的亲舅舅。 知道阿宁得病，你不是想着咋给阿宁治病，反而还好意思来找我要钱？ 你之前帮着外人来坑我的时候，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还好意思找我要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姜武被姜凝数落的有些心虚，心虚不敢说话。 倒是林小芳走到姜武面前，出声维护姜武，“姐姐，话可不能这样说啊，这都是一码归一码的。 之前姜武的钱，可都被你拿走了，你都拿了不少钱，人家哪里坑你了？你可别得了好处还卖乖啊？” 林小芳这个脑回路很感人，姜凝恨不得直接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都是爹妈生出来的，她说话怎么能这么气人呢？ 姜凝冷笑一声，反问道：“按照你的意思来说，我不该怪他们，我还该感谢他们来坑我，让我拿到了不少钱呗？” “难道不是吗？” “林小芳，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有，别让我外甥以后的脑子随你。” “你、你咋骂人呢？” 说完，林小芳不服气对王碧芳和姜武说：“你们听到了吗？她骂我们以后的孩子，你们都不管管她吗？” “姜凝，你这就过分了啊。”王碧芳指责道。 姜武看向姜凝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多做点好事，为你们今后的孩子多积点德！” 林小芳跺了跺脚，和姜武撒娇道：“小武，你听听你姐姐都说了些啥？她这是在诅咒咱们今后的孩子呀。” “小芳别生气，我们不搭理她就是了。” 姜凝不想继续和他们吵架，也不想搭理他们，但为了救沈宁，她又不得不继续和他们说话。 “到底要咋样，你们才肯救阿宁？”姜凝问。 林小芳凑到姜武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姜武对姜凝说：“给我们一万块钱，我们就同意去医院做检查，救沈宁的命。” 一万块钱！？ 你们踏马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姜凝都被气笑了。 之前盖厂房已经花了不少钱，她和沈和平没多少积蓄了。 再说她的钱要攒着给沈宁治病，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给姜武？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冷冷道：“我的钱还要留着给阿宁看病，哪有这么多钱给你啊？” “你那个厂子不是很挣钱吗？你给那些员工每个月开的工资也不少，你还说自己没钱？”姜武问。 “那些工钱是他们应得的，我该给。” “啥该不该给的，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你下个月少给他们发一点，他们还敢有话说？ 现在好多人都想去你厂子打工，他们要是敢有话说，你就直接开了他们，重新找人给你干就是了。” 姜凝冷冷看着姜武，问：“你是铁了心要一万块，才肯去省医院去检查对不对？” 姜武梗着脖子回应，“对。” “好。” 听到“好”字，姜武立即喜上眉梢，以为拿捏住了姜凝的软肋，她终于肯乖乖听自己的了。 可下一秒，姜武的美梦破碎。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把你之前和苏楠合伙干的缺德事，都告诉村长。 苏楠骗村长要在咱们村建厂子，村长忙前忙后帮他张罗，最后他居然骗了村长，骗了全村子的人。 要是村长知道你和苏楠是同伙，村长肯定会狠狠收拾你的。” 说完，姜凝便转身离开。 王碧芳立即追上她，把她拽回来，“姜凝，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啊。” “我哪样了？” “小武毕竟是你亲弟弟，你不能在背后捅他刀子啊。”王碧芳小声说。 “我只是把真相告诉村长，咋在你嘴里就成了背后捅刀子了？” “你……反正姜武是你亲弟弟，你不能去找村长。” 在这个年代里，村长就是全村人的天。 在村民的眼里，得罪村长就是得罪了天，那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谁也不愿意得罪村长。 姜凝留着这个后手，来拿捏他们。 姜凝双手抱胸，“我不去告诉村长也行，那你们必须跟我去省医院去检查。” 事到如今，为了沈宁，姜凝只能逼他们去做检查了。 姜武一脸不甘心，但因为有把柄在姜凝手里，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好，那就说定了，我明天来找你们，你们不许再放我鸽子了。” 姜武和王碧芳赶紧点头，姜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哪里还敢放姜凝鸽子？ 满意看了姜武和王碧芳一眼，姜凝本来打算离开了，余光瞥见林小芳，她径直走到林小芳面前。 她弯腰凑近林小芳一些，小声说：“这个家姓姜不姓林，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在这个家当家做主？ 别整天想着搞事情了，好好过日子！” 警告完林小芳后，姜凝就离开了姜家。 从姜家出来后，她想到了段丽华。 她昨天本来都和王碧芳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省医院做检查，就因为段丽华多嘴，害得姜家人没去做检查。 又耽误了一天。 她越想越生气，直接去了沈家。 沈家大门紧闭，看样子段丽华和陈菊香都去地里了，她也去地里。 姜凝没去过沈家地里，只是依稀记得位置。 沿着小路来到沈家的地里，见段丽华和陈菊香坐在地边说话，她直接走过去。 陈菊香率先看到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段丽华一下，对段丽华使了一个眼色。 二人同时看向姜凝。 “哟！老三媳妇来了，你今天不是要去省城嘛，咋来这里了？”段丽华笑着问。 “大嫂觉得呢？” “我、我咋知道啊？” 姜凝冷冷看着她，“多亏了你和我娘家人嚼舌根子，我娘家人没去省城做检查，我也没去成。” “啊？咋回事啊？”段丽华故作惊讶。 姜凝不耐烦扫了周围一眼，强忍怒意说：“大嫂还跟我装？你和我娘家人说了啥，还要我说出来吗？” “我、我啥也没说啊，我昨天刚好碰上了你弟妹，就问了问他们家人要不要去省城做检查，两个人只是说到了这里，其他的啥也没说啊。” “是吗？”姜凝冷声反问。 “是啊，我还能说啥？咱们可以是一家人，我还能说啥啊。” 段丽华擅长死不承认，姜凝早就见识过她装傻充愣的本事了。 姜凝也懒得和她废话，冷声警告道：“我的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耽误了阿宁的病，我第一个不饶她。” 说完，姜凝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地边的大树砸去，石子把大树的树干直接砸出来一个深坑。 段丽华和陈菊香瞬间脸色一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还有下次的话，我手里的石子就该落在人身上了。” 段丽华心虚干笑几声。 “你们好自为之！” 冰冷的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后，姜凝转身离开了。 看着姜凝走远，段丽华还迟迟没收回目光。 陈菊香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嘴里小声念叨着：“老三媳妇是个妖怪？哪有人能把石子丢这么狠这么准的？” 段丽华抬手擦干额头上的汗水，差一点就吓尿了裤子。 … 姜凝回到家，沈安沈宁正在扫院坝。 姜凝走向二人，从他们手里接过竹苗扫把来，“我来！” 沈安看到忽然出现的姜凝，愣了一愣。 “你咋在这里？你没去省城？” “你爸爸带他们去就成了，我们下次再去。” 沈安哦了一声，没继续多问什么。 姜凝扫了院坝后，带二人进屋，吃了早饭后，姜凝喂沈宁喝药。 喝了药的沈宁昏昏沉沉的，姜凝就让她回床上躺着休息。 刚哄好沈宁出来，姜凝看到沈安把裤腿撸高，似乎要出门，她赶紧拦下沈安。 “你干啥去？” “阿宁想吃山上的野果子，我去后山给阿宁摘一些回来。” 后山？ 姜凝敲了敲沈安的头顶，柔声训斥道：“你忘了上回被挂在山崖上的事了？还敢去后山？” “上回是我太不小心了，我这次当心一点就没事了。”沈安嘟着嘴说。 “你为啥非要去后山给阿宁摘野果子啊？” 想到生病的沈宁，沈安忧伤撇撇嘴，小声解释道：“我看阿宁这几天都不高兴，我给她摘她最喜欢的野果子，她肯定就会高兴了。” 沈宁不高兴是真的。 沈安想哄妹妹高兴也是真的。 她想了想，道：“走！我陪你一起去。” “你又不会爬树，你去干啥？” “我不爬树都能摘到野果子，你信吗？”姜凝得意扬起下巴。 沈安冷嗤道：“少吹牛了，我才不信。” “你等着。” 姜凝找了找，在家旁边的柴堆里找到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然后在竹竿上绑上一个袋子，背上背篼回到沈安身边。 “走!” “你拿的啥？”沈安好奇盯着她。 “帮我们摘野果子的工具，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说完，姜凝径直往后山去。 沈安小跑着跟上去。 … 夏季的后山是最凉爽的地方。 虽说后山地势较高，日晒时间长，但因为绿树成荫，再加上有风，就成了最凉爽的地方。 要是没有蛇虫鼠蚁的出没，后山就成了大家夏日避暑的圣地了。 可惜后山上草丛茂盛，藤蔓缠绕，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村里人一般都很少靠近。 也就村里一些淘气的孩子，会趁着大人不注意悄悄跑上山去摘野果子解解馋。 沈安以前也跟着村里的孩子们去过后山，所以知道后山上的野果子好吃。 沈安轻车熟路带着姜凝往好走一点的地方上山。 沈安个子小，能往草丛里钻，上山很轻松。 倒是姜凝原本不瘦，还背着背篼，肩上扛着竹竿，上山有些费劲。 沈安时不时回头看她，嘱咐她：“这里有带刺的树藤，你自己看着点。” “好。” 二人花了半个小时爬山，终于到达了半山腰的一片小树林里。 见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沈安欢天喜地回头对她说：“你快点，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嗯。” 姜凝跟着沈安继续往前走。 约莫走了十多分钟，停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沈安抬头望着树梢上红彤彤的野果子，一脸兴奋回头对姜凝说：“你看，就是这个野果子，阿宁特别喜欢吃这个野果子。” 姜凝扶着树干喘匀了气儿，这才抬眼看向头顶。 她冲沈安招招手，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把树上的野果子都摘回来。” “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 姜凝把背篼放下来，歇了会儿才举着竹竿去够树上的野果子。 够到野果子后，她用竹竿顶端的袋子罩住野果子，转动了下竹竿，野果子就掉到了袋子里。 沈安傻眼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工具。 姜凝见袋子里装得差不多了，就把竹竿放下，把袋子里的野果子装到背篼里，继续举着竹竿摘野果子。 沈安来到背篼前，看着背篼里装着的野果子，心里美滋滋的。 姜凝一边摘果子，一边说：“你尝尝好不好吃。” “我不吃，我要留回去给妹妹吃。” 姜凝笑出声，“傻孩子，我能给你把一树的果子都摘下来，你就放心吃！你妹妹吃了不了这么多的。” 听了姜凝这样说，沈安这才从背篼里捡起一颗野果子，放在衣裳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香甜的汁水爆满整个口腔，沈安通红的小脸上尽是笑容。 他吃了几口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又从背篼里捡起一个果子，放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递给姜凝。 “你也尝尝。” 姜凝把竹竿放下，把袋子里的野果子放回背篼里，笑着接过沈安递来的果子。 “谢谢。” 母子二人站在背篼前，一人拿着一个果子啃。 斑驳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洒在二人脸上，给二人的笑容增添了光彩。 姜凝迅速吃完了一个野果子，继续摘。 沈安一脸崇拜看着她制作的工具，上次抓鱼，这次摘果子，她真是太厉害了。 沈安忽然有些自豪，自己的妈妈这么厉害。 一个小时后，姜凝把树上熟透的野果子摘的差不多了，她收起竹竿坐在地上休息。 沈安从旁边的小树上摘了一片宽大的树叶来，拿着树叶给姜凝扇风。 姜凝对他笑笑，“谢谢儿子。” 一声“儿子”让沈安面上一红。 沈安别开脸，不再看姜凝。 姜凝从背篼里拿出一个野果子来，问：“你还吃吗？” “不吃了。” “可是我想吃诶，不如你陪我吃一个？” 说完，姜凝拿出两个野果子来，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了擦，笑着递给沈安。 沈安接过野果子，母子二人并排坐在一起，继续吃。 吃完野果子后，二人便打算下山回家了。 沈安似乎心情很好，主动和姜凝说起了以前和村里小伙伴们上山的趣事。 “山那边好大一片松树林，我们以前上山来还看到过松鼠呢。” “松树林？” 沈安点头，“嗯，就在那边。” 姜凝顺着沈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问：“要走多久呀？” “一会儿就到了。” “那咱们过去看看。” 姜凝看这个后山上的环境保护的很好，再加上有松树林，她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菌类，拿回去给孩子们煲个汤也不错。 她让沈安带路，二人往松树林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二人总算来到了一片松树林前。 茂盛翠绿的松针，让姜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她立即带着沈安往里走。 见她这么高兴，沈安小声嘟囔着：“不就是一个松树林嘛，有啥可高兴的？你咋比我第一次见到松树林还高兴？” “你不懂，这么茂盛翠绿的松树林下面一定有好东西。” “啥好东西？” “咱们去找找看。” “哦。” 沈安不知道姜凝要找啥，只能跟着她往松树林走去。 松树林的地面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松针，二人踩在上面软软的。 姜凝牵着沈安的小手，嘱咐道：“牵着妈妈的手，别摔了。” “我之前来的时候都没摔，咋会摔？” “之前是之前，现在和妈妈一起来了，妈妈得好好保护你。” 说完，姜凝不顾沈安的意愿，主动握住了他的小手，带着他往里面走。 沈安没拒绝她，索性就被她牵着。 二人走着走着，眼尖的姜凝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即停下脚步。 沈安疑惑转头看向她，“咋了？” “我发现好东西了，你站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沈安乖乖站在原地等姜凝。 姜凝走到一棵大松树底下，扒开枯黄的松针叶，忽然看到好大几棵松茸。 姜凝又顺着这边，把旁边的枯黄松针叶扒开，一大片松茸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的姜凝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发财了”。 松茸在现代是一种珍贵的菌类，食用味道很好，还能用来做药材，功效又很多。 姜凝小心翼翼将这些松茸采摘下来，再轻轻放到背篼里。 沈安不解看着她，问：“你摘这些东西干啥？” “吃啊。” “这个东西能吃吗？” “当然能了，这个东西味道很好。” 沈安满脸疑惑小声自言自语道：“我们以前把这些东西摘了，用来打仗玩儿，没想到它居然还能吃。” 姜凝听到他的话，心都在滴血。 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被你们这些不识货的人糟蹋了。 不过现在好了，她会把它们全部带回家，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价值。 姜凝采摘了很多松茸，直到背篼装满了，她才不舍停手。 她依依不舍盯着这些松茸，对它们说：“好想把你们都带回家，可惜我的背篼实在装不下了，我下次再来找你们，你们这些天乖乖长大。” “它们还能听懂你的话？” “不管听不听得懂，我都要和它们说说。” 沈安：“……” 见姜凝舍不得走了，沈安看着已经落下去的太阳，说：“太阳都下山了，咱们得赶紧回家了。” “好。” 熟悉了下山的路，他们下山的速度快了很多。 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山脚下。 姜凝不舍回头望了望后山，小声说：“我下次再来。” “快走！天都要黑了。”沈安催促道。 “走走！” … 二人回到家，姜凝把背篼的野果子和松茸分开装。 用干净的盆子洗了野果子，递给沈安，“拿去给你妹妹吃！你们俩一起吃，不要吃太多了，一会儿还要吃晚饭。” “知道了。” 沈安高高兴兴捧着盆回房间。 姜凝在院子里处理松茸的时候，沈和平回来了。 见状，她把松茸先装好，起身迎向沈和平，“检查咋样了？” 沈和平幽幽叹息一声，冲她摇摇头。 “徐医生咋说？” 第86章 相拥而眠 见沈和平摇头叹息，姜凝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赶紧追问：“徐医生咋说的？” “徐医生说我们身体里都不存在抗体。” 不存在抗体，就说明他们都救不了沈宁。 姜凝对沈和平笑笑，柔声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和安安，还有我娘家人都没做检查，说不定能救阿宁的人就在我们几个当中。” “但愿！” 姜凝给沈和平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你别垂头丧气的，安安和阿宁看到该多想了。” “嗯。” 扫了姜凝一眼，沈和平的目光落在陌生松茸上，“这是啥？” “这个叫松茸，是安安带我上山去摘回来的。” “你去后山了？” “嗯。”姜凝点头。 闻言，沈和平立即紧张打量姜凝全身，最后还不放心问：“你没受伤？” “没有啊。”姜凝有些茫然。 “以后别去后山了。” “为啥？” 后山上那么多的宝贝，她哪里能不去后山？ “之前村里有人去了后山，被山上的毒草扎了一下就死了，大家都说后山上面有很多吃人的草，你可别再去了。” 姜凝满不在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嘛，没事的，那些都是谣言。” “不管是不是谣言，你都要当心，还是少去后山好。” “好，我少去。” 少去又不是不去。 嘿嘿！ 沈和平看穿她的心思，却没揭穿她。 他知道姜凝本事大，上山下河无所不能，只能由着她去了。 他将视线重新落在松茸上，“这种东西有啥用吗？” “可以当药材，也能当食材，还是很有用的。” “你打算用它们来做辣椒酱？” 姜凝对沈和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真是太聪明了，不过我不是做辣椒酱，而是做牛肉松茸酱。” “牛肉松茸酱？”沈和平没听过这个东西。 姜凝笑着点头。 沈和平琢磨了片刻，盯着她的松茸继续提出疑问，“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你确定能卖出去吗？” “当然能，我都想好了，我这个牛肉松茸酱主要是卖给省城的，省城有钱人多，一定会喜欢的。” 沈和平不愿意泼姜凝冷水，“那你打算卖多少钱一瓶？” “六块钱一瓶。” “六块钱？你确定卖得出去吗？” “没问题的。” 这个年代的牛肉18元一斤，后期再加上制作费啥的，成本大概都要去三四块，她挣的本来就不太多了，售卖价不能太低了。 不过要是大批量订购的话，她也能酌情把价格降低一点。 反正价钱的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 见姜凝自信满满，沈和平也不愿意打击她的积极性，便只能说了一些鼓励她的话。 想到明天要带姜家人去省城做检查，姜凝当天就带着洗干净的松茸去了厂子里。 恰巧冯兴在厂子里，她就给了冯兴18块钱，让冯兴去附近的集上买点牛肉回来。 冯兴拿着钱就去了。 李红见她带来了自己不认识的东西，疑惑盯着松茸，“这是啥啊？” “松茸。” “这个用来干啥呀？” 姜凝对李红笑笑，“先拿来做个实验，做点牛肉松茸酱尝尝，好吃的话咱们厂子就多生产一款产品。” “你做的东西肯定好吃，错不了的。” 厂子里做的辣椒酱，姜凝平时也会给厂子里的女工们发一些拿回家，女工们的家人们吃了都赞不绝口。 黄山村不少人也吃过姜凝的辣椒酱，每个人都说好吃。 正因为如此，厂子里的女工和李红都很相信姜凝的手艺。 “你们继续忙，我去研究我的牛肉松茸酱。” “好。” 姜凝来到有锅，有灶台的灶房，开始准备各种调料。 首先是主材料：松茸和牛肉。 其次是各种配料：花生，芝麻，少量辣椒，盐，冰糖，油，葱姜蒜和各种香料。 因为牛肉还没买回来，她就先把松茸切成丁，然后把香料放在一个袋子里装好，到时候煮牛肉用。 她刚把所有的松茸切成丁，香料装好，葱姜蒜以及香菜之类的东西准备好，冯兴买回来了十斤牛肉。 因为冯兴经常在集上帮姜凝采购东西，和集上县城的商贩们都是老熟人了，卖牛肉的老板多给了冯兴两根牛肉棒子骨。 冯兴把十斤牛肉和两根牛肉棒子骨都交给姜凝，“姐，你要的东西给你买回来了。” “辛苦了，你去歇会儿！等我做好了牛肉松茸酱，你也拿回去给你爸妈尝尝。” “好，谢谢姐。” 冯兴跟在姜凝身边干了这么久，二人已经熟悉到不需要虚假的客气了。 冯兴刚打算离开灶房，又回头折转看了她一眼，“姐，你是不是要烧火啊？我留下来给你烧火？” “也行。” 姜凝把铁锅里加上水，冯兴开始生火。 姜凝把牛肉洗干净，切成大块的和准备好的香料，以及其他的调料一起放到铁锅里开始煮。 把牛肉煮好后，放凉切成丁，加入剁碎的辣椒一起翻炒片刻，再加入花生粒和芝麻，最后加入一些调料。 炒到差不多盛出来。 把之前剩下鸡油煸炒出油水，用来炸松茸，把炸好的松茸倒入之前做好的牛肉酱里进行搅拌。 牛肉松茸酱做好了。 姜凝把牛肉松茸酱放凉了，才拿来干净的玻璃瓶子开始装。 冯兴和李红过来帮姜凝一起装，三人一直装到了天黑，装了整整10箱牛肉松茸酱，还单剩下十多瓶。 姜凝给厂子里的女工们，每个人都发了一瓶，还给冯兴也拿了一瓶，让他们拿回家和家人们分享。 姜凝对厂子里的女工和冯兴他们很好，每次都会给他们拿东西，月底的奖金和工钱也没少发。 知道牛肉不便宜，李红拿了牛肉松茸酱后，和女工们商量着给姜凝钱。 李红和大家一起凑了十块钱，拿来给姜凝。 姜凝看到钱后，立即把钱推给李红，“红姐，我都说了这些是给你们尝鲜的，你们咋还给我钱？” “你拿着！你花那么多钱买了牛肉，还有这些材料，瓶子啥的都是钱，你白给我们这么多，我们哪里好意思白拿你的？” “没事，你们就当帮我尝尝味道好不好。” “不成，这个钱你必须拿着。” 说完，李红强行把钱塞到姜凝兜里，拔腿就跑远了。 看着李红跑远，姜凝笑着把钱从兜里拿出来。 她还是头一次碰上为老板考虑的员工，这些人真不错。 她不知道，李红她们之所以这样对她，也是因为她对李红她们很好。 在这个年代里，人们之间的感情很淳朴，人和人之间的付出都是相互的，你对人家好，人家也会对你好。 因为姜凝明天要带姜家人去省城医院，她把剩下的10箱牛肉松茸酱交代给冯兴，让他把这些东西送给省城的客户们，一人一箱。 并且还特意嘱咐冯兴和他们说，要是吃着味道不错好吃，就和她预定牛肉松茸酱，6块钱一瓶。 把这些事情都交代给冯兴后，姜凝就回了家。 … 姜凝刚踏进堂屋，就看到沈和平和两个孩子坐在饭桌等她。 见她进屋了，沈和平立即招呼道：“累了一天了，快过来吃饭。” “嗯。” 饭桌上都是姜凝爱吃的素菜，荤腥不大。 饭后，沈和平收拾碗筷和灶房，姜凝先哄沈安沈宁睡觉，并且和沈安说明天一大早去省医院的事情。 把沈安沈宁哄睡后，她就回了自己房间。 刚把床铺铺好，沈和平就进来了。 “和你妈那边都说好了？”沈和平问。 姜凝点头。 “那早点睡！明早你们还要早起坐车。” “嗯。”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沈和平翻了个身，面对姜凝，问：“如果咱们家都没有合适自带抗体的人，咱们要不要考虑再要一个孩子，指不定得再要一个孩子能救阿宁。” 姜凝也这样想过。 但转念又一想，从怀孕到生孩子还要花一年的时间，她怕沈凝等不到那个时候。 迟迟没等到姜凝的回应，沈和平幽幽叹息道：“你不想和我再生孩子了？” “没有。” “那你咋不说话？” “我是怕阿宁等不到咱们再生一个孩子了，毕竟怀孕生孩子还要一年，再说刚生出来的孩子那么小，万一不合适救阿宁呢？ 再生一个孩子救阿宁，始终不是一个万全之策。” 沈和平没接话。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呢，可现在沈家做了检查，没人能救沈宁，就剩下沈安，姜凝和周春梅母子没做检查了。 要是他们四个也不能救沈宁的话，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沈和平烦躁揉了一把脸，忧愁挂满了整张脸。 谁家当父母的，看着自家孩子遇上这种病，都能发愁到吃不下饭，睡不了觉。 姜凝明白沈和平的担忧，凑近沈和平一些，“你别担心，咱们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阿宁这么懂事可爱，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 兴许是因为心里太烦闷，沈和平条件反射把姜凝搂在怀里，似乎搂着她，自己的内心就能变得平静许多。 姜凝没推开他，安静靠在沈和平的胸口。 二人就这样睡着了。 … 隔天，天还没亮，姜凝就收拾起床了。 她起床后，就去隔壁喊了沈安，二人收拾好刚要出门，沈和平追出来了。 沈和平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里面装了一些昨天摘回来的野果子，还有饼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你们拿着路上吃。” “嗯。” 接过塑料袋子，姜凝嘱咐道：“回去！好好照顾阿宁，我们一定会带回好消息来的。” “嗯。” 沈安对着沈和平挥挥手，便跟着姜凝去姜家。 夏季的清晨露水很重，露水把二人的鞋子都打湿了，鞋面上也沾上了不少泥巴。 因为要去姜家喊王碧芳和姜武，天还蒙蒙亮二人就出发了，就是为了能早点喊上王碧芳母子，省得耽误了班车。 走过一块略微有些滑的地方时，姜凝回头对沈安伸出手，“这里有点滑，妈拉着你。” 沈安盯着她伸来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姜凝。 姜凝牵着沈安往前走。 “饿不饿啊？”一边往前走，姜凝一边关心问。 “不饿。” “那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不渴。” 姜凝没再多问，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姜家院坝里。 姜家屋子里黑漆漆的，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敲门。”姜凝转头嘱咐着沈安。 “嗯。” 沈安乖乖站在院坝里，看着姜凝敲姜家的大门。 姜凝接连敲了好几下，姜家屋子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禁皱紧了眉头。 附耳在大门的门缝处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她继续敲门。 敲了很久，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了。 她使劲拍了几下大门，冲屋里大喊道：“妈，姜武？你们醒了没？” 无人回应。 “妈？”她提高了音量。 仍旧无人回应。 沈安也觉得奇怪，来到姜凝身边，盯着姜家紧闭的大门，“咋没人来给我们开门啊？” “不知道。” “他们是不是不愿意去省城做检查，故意不给我们开门？”沈安问。 姜凝也有这种想法。 扫了姜家一眼，她来到姜家的唯一的窗户前，对着窗户大喊：“妈，姜武？你们在家吗？” 她接连喊了好久，就是没人回应她。 她又看了姜家一圈，最后在东边的小门发现了一个锁。 难道姜家人不在家？ 沈安也看到了门上的锁，疑惑问姜凝，“你没钥匙吗？” 姜凝摇头。 她一个出嫁的姑娘，自然不会还留着娘家的钥匙了。 “我看家里肯定没人，咱们不用敲门了。” 姜凝抬头看了看天色，天马上就要亮开了，班车很快就要来了。 犹豫了几十秒，她一脚踹开了姜家的大门，直接冲到姜家屋子里面。 她把王碧芳和姜武的房间都找遍了，甚至灶房，养牛猪的耳房都找了一遍，就是没看到王碧芳和姜武的影子。 沈安跟在姜凝身后，幽幽出声：“看起来他们真的不在家。” 可恶！ 明明说好一起去省城检查，他们又一次放了自己的鸽子。 姜凝十分气愤。 沈安望着她，“咱们现在咋办？” “先不管他们了，咱们先去省医院。” “嗯。” …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省城回来的班车准时停在黄山村的村口，姜凝带着沈安从班车上下来。 颠簸了一整天，二人都是一脸倦容。 此时离地里收工还早，但也有一些人扛着锄头回家了。 姜凝路过村口的时候，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回应一个笑脸。 二人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迎面看到沈和平牵着沈宁来了。 沈和平和沈宁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夕阳的余晖映在沈宁的侧脸上，这是姜凝这辈子见过最天真无邪的笑容了。 深呼吸一口气，姜凝把所有的情绪藏起来，笑着走向沈和平和沈宁。 沈宁张开双臂，小跑向姜凝和沈安。 沈安跑过去，抱了抱沈宁。 松开沈安后，沈宁最后撞入姜凝的怀里。 姜凝蹲下来的时候，她还甜甜亲了亲姜凝的右脸。 姜凝心底所有的阴霾和不快，都因为沈宁这一个亲吻，立即烟消云散。 姜凝抱起沈宁来，柔声问：“阿宁怎么知道妈妈回来了？” “我们俩在家，她总让我带她来村口等你们，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她来村口等你们了。”沈和平替姜凝回答。 “谢谢阿宁惦记妈妈。” 沈宁冲姜凝笑笑。 沈和平：“阿宁快下来，爸爸抱你回家，妈妈和哥哥坐了一路的车都累了。” 沈宁依依不舍看着姜凝，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转身看向沈和平。 姜凝有些舍不得松开沈宁，“没关系，我抱阿宁回家，咱们回家吃饭。” 一家四口走在洒满夕阳的村里小路上，谁也没问起今天的检查结果。 沈安撇撇嘴，想到被姜家放鸽子就心里不爽，但他也没在沈宁面前说。 三个人都心照不宣，不想让沈宁觉察出什么。 姜凝把沈宁抱回家，让沈宁坐在堂屋里，自己就在院坝里和沈安洗手。 沈和平站在二人身边，回头看了看沈宁，小声问他们，“咋样？” 姜凝对他摇头。 沈和平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按照徐白的话来说，直系亲属和亲兄妹都不能救沈宁，那其他人能救沈宁的概率就更低了。 想了想，他不死心追问：“妈和你弟呢？” 姜凝没说话。 沈安抬眼望着他，愤愤不平开口，“他们根本就没去。” “咋回事？”沈和平皱紧了眉头。 “我们早上去他们家……” 沈安把早上去姜家，发现姜家一个人都没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沈和平。 沈和平听完后很生气，但怕堂屋的沈宁发现什么，也没立即发作。 姜凝洗好了手，对沈安说：“你回去陪阿宁，我和爸爸说几句话。” “哦。” 沈安小跑回堂屋，陪沈宁说话。 沈和平和姜凝走远一些，姜凝这才开口，“他们八成是想要钱，所以才不想去做检查。” “他们想要多少？” “一万。” 沈和平皱紧了眉头。 “我再去姜家看看，问问他们到底要干啥，我明天就算是绑，也要把他们绑去省医院做检查。” “给他们钱！” 姜凝一愣。 “一万块钱没有阿宁的命重要，我会想办法弄到钱的。” 姜凝疑惑看着他，“你不会要干什么违法的事情？” 沈和平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我之前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有不少奖金，只是我一直没要过，我回去和单位申请奖金!” “不行，这个钱不能给他们。” 今天敢要一万，明天就敢要两万。 姜武这种人，就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有这个钱给姜武，还不如留着给沈宁治病。 沈和平知道姜凝的想法，却也只能无奈道：“现在阿宁需要他们救命，咱们总不能把人家绑去医院做检查？” “那也不能给他们，他们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人，胃口永远没个够的。” 沈和平不说话了。 在他看来，如果能花钱解决的事，就都不算事。 钱，他可以去想办法。 现在只想要姜家人配合做检查，早点让沈宁好起来。 姜凝拍了拍沈和平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绝对要治好阿宁的。” “嗯。” … 姜凝再次来到了姜家。 姜家依旧大门紧闭，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没人一样。 姜凝在姜家等了半个多小时，见姜家的邻居从门前经过，她立即上前问：“婶子，你今天见到我妈和姜武了吗？” “你妈和你弟弟不是去你大姨家了吗？他们昨天就走了。” “去我大姨家了？” “对啊，好像是你大姨家出了什么事，你妈和你弟弟着急忙慌就去了，晌午回来了一趟，后来又走了。” “谢谢婶子，我知道了。” 姜凝记得大姨王碧华家就在隔壁村，儿女都成家了，偏偏男人开始有了花花肠子，王碧华平时没少因为这些事生气。 王碧芳和姜武忽然去王碧华家干什么？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会儿功夫，姜凝打算去隔壁村看看，必须找到姜武和王碧芳。 … 姜凝刚到隔壁村，恰好在路上碰见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人，她便和他们打听王碧华家在哪里。 打听到后，就径直去了王碧华家。 刚到王碧华家门前，就听到一男二女在吵架。 天阴沉沉的，她暂时没看清吵架的人是谁，但从声音听出是王碧芳和王碧华姐妹。 她径直走过去。 果然是王碧芳姐妹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吵架。 王碧华一个劲儿骂男人不要脸之类的话，王碧芳帮着王碧华骂，倒是不见姜武的身影。 姜凝走过去，站在王碧芳面前。 王碧芳一看到她来了，立马闭嘴怂了，一脸心虚的笑看着姜凝。 “凝凝，你咋来了啊？” “你说呢？” 姜凝面无表情盯着王碧芳，吵架比救沈宁的命还重要？ 第87章 还有我 顾不得王碧华和男人的争吵，姜凝箭步冲到王碧芳面前，对着她就是一通直击灵魂的质问。 “你忘了昨天咋答应我的了？咱们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省医院做检查，你们人呢？” 王碧芳心虚低下头，支支吾吾出声：“我、我……” “阿宁即使不姓姜，但好歹还是你的亲外孙女，你就真的能狠心看着她没了？” “凝凝，我……” “你们到底安的啥心？是不是一定要看到阿宁错过最佳治疗时期？” 王碧芳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毕竟现在的姜凝正在气头上，王碧芳是个有眼力界儿的人，知道不能轻易招惹姜凝，她不敢正面回应姜凝。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王碧华听了姜凝对王碧芳的质问，双手叉腰走过来。 她停在王碧芳身边，开始为自己妹妹申辩，“姜凝，你这些话啥意思啊？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对妈说话的吗？” 上次王碧华腆着脸来厂子闹腾的时候，姜凝就看清了王碧华的真面目，对王碧华一点好脸都不想给。 她直接冷冷白了王碧华一眼，没好气回怼，“她要知道自己是我妈，就不会那样对阿宁了，让她做个检查还推三阻四，狮子大开口找我要钱了。” 王碧华被噎了一下，但凭借着多年和村里的寡妇老娘们儿吵架的经验，她迅速反应过来。 “你说做检查就做检查？万一做检查伤害到你妈的身体咋办？ 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你妈，找你拿点钱咋了？你一个当女儿的，给亲妈和亲弟弟花点钱咋了？ 姜凝，你自从嫁人后，心里就再也没有娘家人是？上次我想去你的厂子找个活儿干，你都不愿意。” 王碧华没替王碧芳说上几句话，就开始翻上次的老账，来教育姜凝不孝顺啥的。 姜凝对王碧华姐妹俩真是开了眼。 做人可以穷，但一定不能没良心。 要不是因为沈宁病重，的确需要姜家人出面，她是绝对不会来求姜家人的。 她本想再次回怼王碧华，但转念又想到了沈宁天真无邪的笑脸，她将满腔怒火压下去，不打算搭理王碧华。 “明天早上跟我坐班车到省城做检查。”姜凝对王碧芳说。 王碧华把王碧芳护在身后，梗着脖子看着姜凝，“你说去就去？凭啥呀？” “凭她是我亲妈，是阿宁的亲外婆，这个够吗？” “都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都不管娘家人了，凭啥还要娘家人管你呀？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姜凝真是被气笑了，“刚才不是还说她是我亲妈，现在又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啥话都被你说了。” “我、我……” 王碧华依旧梗着脖子，脸上微微泛红，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此时，距离她们不远处的男人，也就是王碧华的丈夫付强，不满冲王碧华和王碧芳嚷嚷道：“你们真是丧尽天良啊，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见死不救。” 因为付强的这句话，姜凝多看了付强几眼。 这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形消瘦，一看就是常年下地干活儿的模样。 姜凝不禁怀疑王碧华是不是说谎了，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和村里的寡妇们乱来呢？ “你和寡妇乱搞不算，现在还要管别人家的闲事？你是不是一天吃饱了撑的啊？”王碧华回怼。 付强白了王碧华一眼，又看了看即将黑下来的天，直接进屋了。 王碧华双手叉腰，对着付家的大门继续骂道：“付强，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敢和寡妇乱来，就不敢承认吗？ 你出来把事情和我说清楚。”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付强都懒得搭理王碧华。 王碧华本来想进屋的，刚迈出一步，就被王碧芳拽了回来。 王碧华看了妹妹王碧芳一眼，又看向姜凝，换了一副口吻说：“姜凝啊，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你说你妈和弟弟跟着你去省城做检查也挺辛苦的，你也该表示表示？” 为了能治好沈宁，姜凝忍住和她们理论，妥协开口，“行，我给你们五十块钱，你们拿去买点好吃的补补。” “才五十块钱？”王碧芳不满小声说。 “城里的工人们辛苦一个月才能挣五十块钱，我给你五十块钱还不够吗？”姜凝问。 王碧芳：“当然不够了，你自己开了那么大一个厂子，就才给亲妈亲弟弟五十块钱，传出去了不怕被人笑话吗？” 姜凝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咔咔直响，强行压下怒火，“那就一百块。” “一百块也有点少。” 姜凝：“……” 原本天色就逐渐暗沉下来，姜凝的脸比天色还黑。 见姜凝不说话，王碧华也赶紧搭腔，“你一个开厂子的大老板，一百块钱的确少了点。” “那你说要多少？” 王碧芳和王碧华对视一眼，王碧芳立即伸出一只手，露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块!” 五百块！？ 你想抢钱就直接抢，还非得给我整这么一出？ 姜凝牙关咬得紧紧的，看向王碧芳姐妹们的眼神冷如寒冰，仿佛随时都能把二人冰封一般。 王碧芳紧张咽了咽口水，心虚回避着她的视线，“那……要不四百块钱？” 姜凝还是不说话。 “三百块钱，不能再少了。” “好，那就给你三百块。” 一听姜凝答应了，王碧芳姐妹俩彻底松了一口气。 王碧华眼珠子一转，笑嘻嘻走近姜凝一些，“姜凝啊，你看你妈肯和你去省医院做检查了，我也算是帮你说了话的，我能不能去你的厂子里工作啊？” “不行。” 姜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王碧华。 “为啥啊？” “我的厂子里不招你这种人。” “我、我是哪种人？你别忘了我还帮你说话了？我……” 姜凝看都不看王碧华一眼，径直来到王碧芳面前，“我们回村！把姜武喊回家，今晚我住在姜家，明早我们一起去省城。” “你、你要住在家里啊？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 “你都出嫁了，这个就……” “出嫁了就不能再回娘家住了？” 王碧芳心虚看着姜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你弟弟都定亲了，你一个出嫁大姑子还回家住，的确有些不合适，你妈都答应了，你还怕你妈能跑了吗？”王碧华接话。 “不是已经跑过一次了？” 王碧芳姐妹们对视一眼，二人都不敢说话了。 “走！咱们先去找姜武，然后一起回姜家。” 姜凝的话都说到这里了，王碧芳也不敢说别的了，只能和王碧华挥手，然后跟着姜凝往回走。 幸好月亮出来的早，即使天黑了，也不影响她们赶路。 姜凝在路上得知，姜武去了林小芳家，所以二人径直往林小芳家去。 因为是晚上，二人走得比较慢，大概一个小时才走到林小芳家。 姜凝知道林小芳和林珍珠的家挨着的，她和这姐妹俩有过节，不想碰见她们，姜凝便在距离两家还有一段路的路口停下。 这里是出入林家唯一的路口，她也不怕王碧芳会借机跑了。 “我不去林家了，你去把姜武喊出来，我们一起回家。” “哦。” 王碧芳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又折转回到姜凝面前，“你说的三百块钱还算数吗？” “你以为我是你啊？” 想了想，王碧芳冲姜凝伸出手，“那你先把三百块钱给我。” “你们都没去做检查，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姜凝佩服王碧芳这个脑子，换个人也不敢这样想。 “你要是不给钱，你弟弟肯定不肯跟我回家，就算你弟弟愿意了，林小芳不愿意也不行啊，你也知道你弟弟就听林小芳的话。” 王碧芳满脸无奈，说得情真意切的。 姜凝不想没完没了和他们纠缠下去，索性就拿出三百块钱给王碧芳。 给钱的时候，她又提醒了一遍，“拿到钱后，赶紧把姜武带回来，明天跟我去省城做检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好好好。” 王碧芳欢天喜地接过钱，就小跑向林家。 天色逐渐黑下来，站在路口的姜凝时不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犬吠声，以及附近人家家里的饭香。 想到沈和平和两个孩子可能还在家等自己吃晚饭，她打算把姜武和王碧芳送回姜家后，再回一趟家，和他们说说自己要住在姜家的事。 等明天带着姜武和王碧芳去省城做了检查，把沈宁的治疗提上日程。 她现在连厂子那边都不关心了，一心就想着沈宁的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凝等了很久，还没看到姜武和王碧芳出来。 她微微皱眉，从一片漆黑中抬眼看向林小芳家的方向。 林小芳家距离这个路口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她等的这个功夫，王碧芳和姜武都能来回走好几趟了。 难道他们又耍自己？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径直往林小芳家走去。 林小芳家堂屋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从紧闭的大门缝隙透出来，撒在院坝里。 姜凝迎着灯光上前，抬手敲门。 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人是林小芳。 扫了林小芳一眼，姜凝又看了看堂屋的林父林母，问：“姜武和我妈呢？” “早就走了呀。” “走了？” 林小芳点头，“你妈来喊上姜武，两个人连话都顾不得和我说，就着急忙慌的从那边坡上跳下去走了。 我还在想他们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为啥要爬坡走，看到你我总算明白了。” 可恶！ 这对母子俩又敢放自己鸽子。 自己钱都给了，王碧芳母子为啥执着不肯和自己去省城做检查呢？ 她昨天都把村长搬出来吓唬王碧芳了，王碧芳本来答应的好好的，后面又忽然反悔了。 这对母子俩有些反常了。 林小芳冷笑对姜凝嘲讽道：“姜凝，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你妈亲生的啊？你妈对你和对姜武的差别也太大了。” 姜凝满脑子都是沈宁，没多想林小芳的话。 毕竟在这个年代的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十分普遍，王碧芳对姜武好，对自己不好也是正常的事。 “他们往哪边跑的？”姜凝问。 “咋地？你还想去追啊？”林小芳冷笑道：“他们都跑了这么久，你追不上了。” “往哪边跑的？”姜凝重复问。 “那边。” 林小芳抬手指向房屋右边的坡。 姜凝立即爬坡，跳下去追姜武和王碧芳。 … 王碧芳拽着姜武一阵狂奔，二人跑出了黄山村，又跑到了隔壁村。 姜武实在跑不动了，甩开王碧芳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儿。 “我不跑了，我的腿都快跑断了。” 王碧芳回头看了看，焦急催促道：“你快起来，姜凝马上要追上来了。” 姜武依旧坐在地上，实在懒得再动弹一下。 “不就是姜凝嘛，咱们跑啥啊？她又不会吃了咱们。” “你知道个啥？” 姜武有气无力开口，“这个姜凝疯了似的，天天缠着我们去省城做检查，烦都烦死了，咱们不如就跟她去省城做个检查，省得她天天来烦我们了。” “不行。” 王碧芳头一次表现出这么坚决来，让姜武不禁有些奇怪。 姜武倏然起身，站到王碧芳身边，疑惑盯着王碧芳，“妈，你不对劲啊？咱们为啥不能去省城做检查啊？”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姜武越来越疑惑了。 从小到大王碧芳都顺着他，从来没用这么凶的口气和他说过话。 王碧芳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好奇。 继续凑近王碧芳一些，他继续追问：“为啥不行啊？” 躲开他的目光，王碧芳背对着姜武。 “反正咱们都不去省城做检查。” 姜武绕到她跟前，满脸好奇盯着她，“我已经打听了，做个检查没啥事的，沈家人也做了，他们都好好的，咱们……” “别想了，咱们不做，咱们走。” 说完，王碧芳继续往前走。 姜武一边捶腿，一边去追王碧芳，问：“咱们去哪里啊？” “先去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等姜凝忘了这件事，我们再回来。” “有家不能回，咱们还要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咱们真要这样吗？”姜武不满抱怨道。 “别抱怨了，咱们赶紧走。” … 姜凝一直追到黄山村村外，都没追上姜武和王碧芳。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跑远了，姜凝就没继续追了，带着满腔怒火回了家。 回到家，堂屋只有沈和平。 见她回来了，沈和平赶紧走向她，“你去哪里了？咋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我妈家一趟。” “那你见到他们了吗？他们咋说啊？” 想到姜武和王碧芳，姜凝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这对母子简直是她见过最不要脸的人，刷新了她的下限。 见姜凝不说话，沈和平猜到了七八分，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明天我去找他们，好好和他们说说，他们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他们。” 沈家这边的人都检查了一遍，没人能救沈宁，沈和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姜家了。 只要他们能给沈宁治病，不管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姜凝无奈长叹道：“你想找他们说，也找不到人了。” “啥？” 姜凝带着三分怨气，七分怒气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沈和平。 沈和平听完后，不禁皱紧了眉头，“你妈有点反常。” “我也觉得。” “三百块钱也不少了，你都答应给钱了，他们还跑啥？” 姜凝也想不通这一点。 王碧芳和姜武爱钱，她给钱就是了。 跑啥呀？ 姜凝越想越生气，一拳重重砸在饭桌上，饭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跳。 “好了，别生气了，给你留了饭菜，先吃饭！” 扫了桌上倒扣着碗的饭菜一眼，姜凝无奈叹息道：“我哪里还吃得下？” “吃不下也得吃一点，你要是倒下了，阿宁该内疚了。” 想到沈宁，姜凝坐下来吃饭。 吃了几口，姜凝就饱了。 见她放下碗筷，沈和平忽然握住她的手，“姜凝，阿宁是我们俩的女儿，这些事不应该让你自己来承担，明天我想办法去找你妈他们。” “嗯。” “别多想，阿宁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和平柔情似水的眼神，姜凝满腔怒火消失了一大半。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魅力，能净化你所有的不开心。 姜凝对沈和平点头。 “再吃几口！” “不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在减肥。” 沈和平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比以前瘦了不少了，不用再减了。” “那不行，我要减到一百斤出头。” “那你离目标还有多远？”沈和平问。 “上回买东西时候称了称，还有三十斤。” “加油！” 姜凝自信满满点头。 … 隔天，姜凝去了厂子里，沈和平去打听王碧芳母子的下落。 二人分头行动。 姜凝刚到厂子里，李红就满脸笑容上前来，和她汇报昨天的工作。 “姜老板，昨天客户们来拿货的时候，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那些牛肉松茸酱送给大家了，大家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收东西的时候都很满意。 你把这么多的好东西都送给他们了，就不怕亏本吗？” 姜凝冲李红笑着解释道：“我这叫前期投入，挣钱的事情后面再想，肯定不会亏本的。” “挣钱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说能挣钱那肯定能挣钱了，我相信你。”李红对姜凝深信不疑。 想到那些牛肉松茸酱，李红对姜凝竖起大拇指，“我们把牛肉松茸酱都拿回去尝了，特别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简直比肉还香。” “真的？” 李红点头，“不止我这样觉得，咱们厂子其他的女工和家人们都吃了，每个人都说好吃。” “真的没什么地方需要改进了？” 李红摇头。 这款牛肉松茸酱是她曾经出演美食家学会了，没想到来这里派上了用场。 如果牛肉松茸酱也能和鸡肉丁辣椒酱的销量一样好，沈宁的医药费就不用发愁了。 到时候就算姜武和王碧芳不要脸狮子大开口，她也能拿钱砸死他们了。 距离客户下次来拿货还有三天，牛肉松茸酱能不能正式量产，就要看三天后省城客户那边的反馈了。 收集好这些情况后，姜凝又嘱咐了李红几句，就离开了厂子。 厂子这边的事，有李红盯着，她很放心。 材料采购方面有冯兴等人负责，也不用她操心，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提高生产产量，为厂子找到更多的客户，挣更多的钱。 从厂子离开后，她回了家。 刚到家，就见沈安蹲院坝里，面前还放着一个盆，正在洗什么东西。 姜凝径直上前，问：“安安，你在干啥？” 沈安被忽然出声的姜凝吓得浑身一抖，没好气抬眼看向她，“你走路咋没有声音啊？” “是你太专注了，都没听到我的脚步声。”盯着沈安盆子里的东西，她继续问：“你干啥？” “阿宁刚才又流鼻血了，弄到衣裳上都是，我帮她把衣裳洗洗。” 姜凝家虽然有洗衣机，但沈安也不会用，所以就只能选择用手洗了。 “阿宁又流鼻血了？” 听到沈宁流鼻血的消息，姜凝的心瞬间都跟着揪起来了。 沈安无奈叹息道：“是流鼻血了，她怕你们担心，还不让我告诉你们。” 姜凝原本想进屋看看沈宁，但在听到沈安的话后，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过多的关注只会让沈宁不安，觉得自己是拖累他们的累赘。 这些天一直忙着带两家人做检查，她已经忽略了这些，导致沈宁现在流鼻血都不敢让他们知道了。 想到这些，她蹲在沈安面前，“阿宁是不是怕我们担心？” “嗯。” “都是爸爸妈妈大意了，爸爸妈妈以后会注意的，你好好陪陪阿宁，照顾阿宁，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们。” 沈安想了很久，抬头对上姜凝的目光，“你们会不会嫌阿宁麻烦，哪一天忽然就不给阿宁治病了？” 沈宁生病的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村里人这些天说的话，沈安也都听到了。 他很怕姜凝和沈和平哪天也会和村里人一样，嫌弃阿宁是个女孩子，就不给阿宁治病了。 第88章 新品大卖 “你咋会这样说？”姜凝问。 沈安一脸认真望着她，“村子里很多人都重男轻女，女孩子生病了家里人都不管。 我和阿宁以前认识一个小伙伴就因为被野狗咬了，她爸妈不管她，她没几天人就没了。 她的爸妈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还觉得家里没了一个丫头片子轻松了不少。 你们也会这样吗？” “不会。”姜凝目光坚定回答。 她随即凑近沈安一些，严肃说：“我和爸爸都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在我们眼里阿宁和你一样，都是我们的孩子，不管你们谁生病了，我们都会全力给你们看病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看着姜凝认真的眼神，沈安信了。 毕竟姜凝以前还奋不顾身跳下水，去救过沈宁。 他相信姜凝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姜凝心疼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对他解释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和别人的想法一样，我们应该去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东西。” “嗯。” 想到沈安刚才话里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姜凝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 村子里的人之所以会存在如此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归根结底是穷和念书太少造成的。 如果村子里的人都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不再为吃饭穿衣发愁，村子的面貌将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此刻，姜凝忽然有了想改变村子的想法。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才能考虑的事，她现在要做的是治好沈宁的病。 和沈安的刚才的对话，她知道沈安和沈宁都属于敏感的孩子。 为了不让沈宁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她和沈和平必须像以前一样对待他们。 想明白了这些后，姜凝笑着对沈安说：“安安，妈妈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啥事？” “以后咱们不把阿宁当病人，你该带她出去玩就带她出去玩，咱们回到以前的生活，不要让阿宁有任何负担。” “好。” “那我们拉钩。” 姜凝和沈安拉钩。 … 太阳偏西的时候，沈和平黑着脸从外面回来了。 姜凝正在扫院坝，立即拿着扫把问他，“回来了，咋样啊？打听到啥了没？” 沈和平摇头。 姜凝丢下扫把，气鼓鼓嘟囔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回来的。” “我问过邻居们了，邻居们说他们是故意跑路的，就是不愿意去医院做检查。” “可恶！” 想到沈宁的病，沈和平满脸疑惑问：“咱们都愿意给钱了，他们为啥不肯去医院做检查？” “谁知道。” 二人脸上堆满了忧愁。 想到敏感的沈宁，姜凝赶紧拍了拍垂头丧气的沈和平，说：“你别这样垂头丧气了，被阿宁看到多不好。” “嗯。” “咱们以后不能在阿宁面前发愁，不然阿宁该多想了。”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 转眼三天过去了，姜武和王碧芳还是没回黄山村。 姜凝找林小芳问了好几次，也没问到任何消息，黄山村甚至还传出王碧芳不打算要林小芳的话来。 姜凝相信林小芳是真的不知道姜武母子去了哪里。 因为还是姜武母子没做检查，徐白医生只能先给沈宁开药，让沈宁按照吃药，等姜武母子做了检查后，再做进一步治疗方案。 为了不让敏感的沈宁自责内疚啥的，沈和平和姜凝只能骗沈宁，医生已经有了治疗她的办法。 让她先服药几个月，把身体调理好了再去医院。 为了让沈宁相信他们的话，二人除了每天让沈宁按时吃药，都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姜凝每天都去厂子。 沈和平又回了省城单位。 二人表面上看似减少了对沈宁的关注，实际上姜凝每天都借去厂子的理由，去姜家查看姜武母子回来没。 而沈和平去省城一方面是为了找姜武母子，一方面也是为了和单位谈自己的奖金。 希望能把奖金拿到手，到时候给沈宁看病。 夫妻二人都在尽力为沈宁安排好一切。 这天，姜凝刚去姜家看了一眼，发现姜武和王碧芳没回来，就去了厂子里。 今天恰好是省城客户来拿货的日子。 因为客户们和李红，冯兴都熟悉了，客户们每次来拿货，姜凝不在场也没关系。 姜凝晌午去了厂子里，原本以为货都被客户们拿走了，没想到她去厂子见客户们还在，心里不禁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货又出啥问题了？ 她径直朝厂子走去。 此时，眼尖的冯兴看到姜凝回来了，激动喊道：“我们老板回来了。” 闻言，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向姜凝的方向。 姜凝看到了方源，范伟刚，还有别几个客户。 她疑惑问：“你们咋还在这里？是不是货又出啥问题了？” 范伟刚激动道：“出大事了。” 啊！？ 姜凝眉心都要拧在一起了。 方源：“真是大事。” 其余的几个客户也纷纷附和。 姜凝心里咯噔一声，坏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沈宁的事情还没解决，省城这边又出大事了。 “出啥大事了？你们赶紧告诉我，我来想办法解决。” 范伟刚：“这件事还真的只有你能解决。” 其余客户点头。 姜凝一头雾水，到底什么大事？ 众人对视一眼后，纷纷对姜凝露出笑容。 范伟刚笑着说：“大喜事。” 大喜事？ “你上回送给我们的牛肉松茸酱，我们饭店的顾客们很喜欢，我还专门用这个酱开创了好几道新菜，我们饭店的生意都爆火了。”范伟刚激动道。 方源：“我们商场按照你说的，在商场设立了一块试吃区域，很多人尝了你做的牛肉松茸酱后，都嚷嚷着要买。 并且我还根据你所说的，在别的食品设立试吃区，现在我们商场卖食品卖得特别好，你简直帮了我们商场的大忙了。” “对，我们那边也是，你这个牛肉松茸酱太火爆了。” “我们也是。” “姜老板，这个牛肉松茸酱啥时候能订货啊？我们都要。” “……” 站在姜凝面前的客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姜凝面前把牛肉松茸酱夸上了天。 见大家都如此喜欢自己做的牛肉松茸酱，姜凝面露欣喜，“好，既然大家都喜欢，那我也得先把这款产品和你们介绍一下。 我这款牛肉松茸酱是用牛肉、松茸、辣椒做成的，牛肉的价格大家都很清楚！松茸也是一种很名贵的材料，都需要人工进山去采摘的。 再加上后期的一些制作人工费，我这款牛肉松茸酱一瓶六块钱，大家能接受吗？” 鸡肉丁辣椒酱三块钱一瓶，牛肉松茸酱直接翻了两倍。 大家微微算计了片刻，范伟刚抢先开口，“我买，我们饭店就靠你这个酱开创新菜品了。” 方源：“我也买。” 方源看中和姜凝合作，会给自己的商场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表示要买。 姜凝把各种注意事项和大家说明了，就开始写合约。 从下次交货开始，每个客户10箱鸡肉丁辣椒酱和5箱牛肉松茸酱。 以前的鸡肉丁辣椒酱刨去材料费和人工费，她一瓶能净赚1块钱，牛肉松茸酱尽量压缩成本，一瓶大概能净赚2块。 两种产品一起卖，她一个月粗略计算能净赚三万多。 她打算等攒够了钱，去买一台剁辣椒的机器，这样就能减少人工支出，把人工用在其他地方。 和客户们签订了合约，送走了客户后，姜凝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笑容。 李红和冯兴见了，都好奇来到她身边。 冯兴：“姐，咱们的东西卖这么好，你咋不高兴啊？” 姜凝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对冯兴解释道：“订单多了咱们今后要注意的东西就更多了，也不知道松茸能不能够咱们做出这么多的产品来。” “你不是说山上有好多松茸吗？我明天就带人跟你一起去采摘。” “就怕采摘了后，东西长不过来了，供应不上了。” “那咋办？”李红问。 姜凝没说话，心里逐渐有了新的主意。 “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我去想办法。” “好。” … 姜凝去了沈家。 刚好是饭点，沈家人都在家里堂屋吃饭。 见姜凝来了，周春梅立即起身招呼道：“姜凝来了，吃晌午饭了没？” “还没吃。” “你坐着，我给你拿碗筷去，大家一起吃点。” 周春梅把姜凝按在板凳上坐好，就去灶房给姜凝拿碗筷了。 还没走远几步，段丽华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起了。 “真是会挑时候串门。” 说完，段丽华赶紧给自家孩子夹了几筷子菜，还嘱咐自己孩子多吃点。 陈菊香也想给自家孩子多夹点菜，却被段丽华用眼神制止了。 “小丫头片子吃那么多干啥？还是留给我们明明多吃点的。” 段丽华和沈和勇的儿子叫沈明，是沈家的长孙。 因为跟了段丽华这样一个妈，在沈明的心里，他也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不一般，经常欺负陈菊香家的两个女儿。 陈菊香的两个女儿每次被沈明欺负的都不敢说话。 姜凝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并未做声。 周春梅不满斜睨段丽华一眼，“好好吃你的饭，少说话。” 说完，周春梅就去灶房拿碗筷了。 周春梅给姜凝专门摊了一个鸡蛋，放在白米饭面上，黄灿灿的煎蛋让沈家三个孩子都流口水了。 “多吃点。” “谢谢妈。” 见三个孩子眼巴巴盯着自己碗里的煎蛋，姜凝直接把煎蛋分成三份，给沈家三个孩子一人一块。 三个孩子接连对姜凝道谢，心满意足吃煎蛋。 见状，周春梅没好气说：“我专门给你做的煎蛋，你给他们吃干啥？” “我不爱吃煎蛋，给孩子们吃!” 姜凝说的是实话，她减肥不吃煎蛋。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吃饭，周春梅问：“和平去了省城几天了？啥时候回来啊？” “过几天就回来了。” “宁丫头还好吗？” “挺好的，先吃药。” “那就好。” 见大家都埋头吃饭，姜凝忽然放下筷子，“妈，大哥二哥，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商量。” 闻言，周春梅和沈家两兄弟立即停下筷子。 段丽华和陈菊香也停下筷子。 所有人同时看向姜凝。 “啥事啊？”周春梅问。 段丽华想到沈宁生病了，以为姜凝是来借钱的，抢先开口，“我们家就是个乡下种地的，也没啥家底，好不容易攒点钱也要留着今后给明明娶媳妇。” 听段丽华这样说，陈菊香瞬间也明白了姜凝的来意。 “我们家还没儿子，我和老二还想再生个儿子，到时候少不了要交罚款的，我们家也没钱了。” 周春梅白了二人一眼，没好气斥责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姜凝还没说自己来借钱呢，你们怕啥？” 段丽华和陈菊香对视一眼，二人都低下头不说话。 反正她们把话都说在这里了，姜凝来借钱的话，她们是没钱借给姜凝的。 姜凝对她们笑笑，解释道：“大嫂二嫂放心，我不是来借钱。” 听到她不是来借钱的，段丽华和陈菊香都松了一口气。 “我想让你们别种粮食了，把家里的地都拿出来种松茸。” “种松茸？” 众人疑惑齐声道。 姜凝点头，“松茸是一种很珍贵的食材，我的厂子里长期需要这种东西，我想把家里的地都用来种这个，给我厂子里供货。” “不行。” 段丽华第一个表示反对，“我们不种粮食，我们今后吃啥啊？给你厂子供货，那我们能得到多少好处？” “我也不同意。”陈菊香接话。 一向不和的妯娌俩在面对姜凝的时候，总是能做到出奇的和睦。 姜凝不恼不怒，继续和他们解释道：“我是这样想的，你们拿地种松茸，之后我厂子会按照一定的价格购买松茸。 这样我的厂子能挣钱，你们也能挣到钱。” “真有这么好的事？”段丽华冷哼道。 沈和勇：“大嫂，你别说话了，听老三媳妇再说说。” 见沈和勇比较感兴趣，姜凝又继续把他们种松茸的计划和构想，都告诉了他们。 姜凝打算用家里的地，分四季教他们种松茸，让人工种植的松茸四季都能供应上厂子里。 到时候厂子里挣钱了，他们自然也能挣钱。 如果碰到识货的买主，指不定还能把松茸远销到外面，那就更好了。 周春梅听了姜凝的计划，第一个举手赞成，“我看好姜凝的计划，我同意姜凝的提议，把家里的地用来种植松茸。” “妈，咱们家这么多口人就靠这几亩地吃饭，您现在不种粮食了，咱们吃啥啊？”段丽华问。 “大嫂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家饿着，会……” “你说不会让饿着就不饿着啊？谁知道你的厂子能开多久，到时候你的厂子开不下去了，我们的地也荒废了，我们找谁哭去？”段丽华打断姜凝的话。 沈和勇虽对姜凝的提议有些心动，但转念想到段丽华的担忧，又觉得不是没有道理，又开始犯难了。 一家人经过激烈的讨论后，只有周春梅一个人站在姜凝这边。 段丽华和陈菊香激烈反对。 沈和勇中立。 沈和顺没说话，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懂。 双方争执不下，周春梅最后拍板，“算了，你们不支持姜凝，我支持姜凝，咱们把地分开。 我的那份和和平的那份拿来种松茸，今后就不种粮食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沈和顺是个忠厚孝顺的人，听周春梅这样说，小声劝道：“妈，您真的打算不种粮食了？” “对。”周春梅的态度很坚决。 看了周春梅一眼，沈和顺看向段丽华，好声好气商量道：“妈都要支持老三媳妇了，不如咱们也支持一下？” “支持啥？你想让咱们三口子喝西北风吗？” 沈和顺看了看还年幼的孩子，马上闭嘴了。 但他还是对周春梅说：“妈，您想支持老三媳妇就支持老三媳妇！反正我和老二还有地，咱们今后也不会饿着的。” 段丽华一听，马上不乐意了。 “妈自己要把地分给老三种啥松茸，还想吃咱们的粮食吗？” “你啥意思？”周春梅冷声问。 “妈，我没啥意思啊，主要是您都把地分给老三家了，那还吃我们的也不太合适？” 周春梅看向陈菊香。 陈菊香不说话。 这个年代家里人口多地少，每年的粮食除了上缴粮食税收，还要留着自家吃，卖一部分啥的。 一颗多余的粮食都没有。 如果周春梅把地分给老三家，那就是增加了老大和老二家的负担，老大和老二家当然不愿意了。 见老大老二不说话，周春梅自嘲道：“算了，我不吃你们的，我喝西北风总成？” “妈，我不会让您喝西北风的，你的地你想咋办就咋办，我们两家养着你。”沈和顺说。 姜凝多看了沈和顺几眼，这个男人倒是有几分血性。 段丽华一听沈和顺这样说，马上就嚷嚷道：“沈和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这样，那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今后你们过！” “丽华，你说你……” 段丽华背过身去，不愿意看沈和顺。 沈和顺立即哄段丽华，各种对段丽华说好话。 沈和勇白了端丽华和沈和顺一眼，也开始表态，“妈，我大哥说得对，你的地你想咋办就咋办，今后我们哥儿俩养着你。” 陈菊香不满沈和勇的做法，但又不敢像段丽华那样对沈和勇撒泼。 看着还在哄段丽华的沈和顺，陈菊香马上大哭起来，“我真是命苦啊，生了两个丫头不说，现在我们连一口饱饭都要吃不上了，呜呜呜~” “你哭啥哭？少吃一口会死啊？”沈和勇骂道。 沈和顺低声下气劝说段丽华。 沈和勇对着痛哭的陈菊香破口大骂。 一时间，沈家堂屋乱做了一团。 姜凝无奈捏了捏眉心，倏然起身，“够了！以后我们每月出钱出粮养妈，绝对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姜凝的话音刚落，段丽华不闹了，陈菊香也不哭了。 段丽华看向姜凝，“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到时候可别赖账。” “是我自己说的，我绝对不会赖账。” 说完，姜凝走近周春梅一些，“妈，您放心，今后我每个月给您要多少粮食，要多少钱都成，您以后的生活我全部负责。” “不用不用，我不会饿死的，我自己……”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和我客气。”姜凝打断周春梅的话。 二人商量好后，姜凝也不想在沈家吃晌午饭了，转身就要离开了。 周春梅把她送到门外，拉着她的手说：“姜凝啊，那点地够吗？不够我再和你大哥二哥商量商量。” “妈，您别操心这些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还能有啥办法呀？” “我会想到办法的。” … 姜凝回到家，给沈安沈宁做了晌午饭，盯着沈宁吃饭，嘱咐他们出去别玩太久。 她和两个孩子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之前沈宁没去医院的样子。 她明显感觉到沈宁轻松了不少。 下午，她专门去了沈家地里。 见段丽华两口子和沈和勇在地里干活儿，唯独不见陈菊香的身影，她又去了沈家。 沈家家里没人，三个孩子在院坝里玩儿。 见状，姜凝走过去问陈菊香的大女儿，“大丫，你妈妈呢？” “我妈妈去河边洗衣裳了。” “好。” 看了三个孩子一眼，姜凝径直去河边找陈菊香。 沈家的几块地，她一定要拿下。 据她观察，沈家这两个儿媳妇不是省油的灯，与其找沈家两兄弟说，不如先和段丽华陈菊香说通了，省得再发生今天这种现象。 陈菊香比段丽华好说话，况且还有弱点，她决定先搞定陈菊香。 在河边找了一圈，终于在下游位置找到了独自洗衣裳的陈菊香。 她喊了一声“二嫂”，径直走过去。 陈菊香见她来了，立即背过身去，不愿意搭理她。 第89章 那你小点声 姜凝不介意陈菊香不待见自己，径直蹲在陈菊香面前，还顺势拿过她盆里的衣裳来，似乎想帮她一起洗。 陈菊香抢过衣裳，塞到盆子里，起身抱着洗衣盆就要离开。 姜凝跟着起身，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大喊：“你觉得钱和儿子谁更重要？” 陈菊香顿时停下脚步。 她和沈和勇之所以想生儿子，就是觉得生了女儿养大也是别人家的人，浪费自己时间和钱。 反观儿子就不一样了。 儿子养大了也是自家的，以后还能挣钱养活自己。 这个年代女人没男人挣钱的门路多，好多人都坚信儿子才能挣大钱。 陈菊香想着姜凝的话，慢慢回头疑惑看向她，“你啥意思？” 总算引起陈菊香的兴趣了，她慢慢来到陈菊香面前，把陈菊香怀里的洗衣盆放在地上，开始和陈菊香分析起来。 “你为什么要生儿子？”姜凝问。 陈菊香：“养儿防老啊，养个女娃今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我们啥好处都捞不到。” 姜凝点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你看看我和姜武，你还相信养儿能防老吗？” 陈菊香没说话，真在心里回想姜武，姜凝这对姐弟俩的事。 王碧芳是整个黄山村出了名的重男轻女，村子里人都知道姜凝以前在姜家过的啥日子。 姜武被王碧芳宠到现在，啥本事没有，家里的地不种，去城里打工也嫌累，就连找个媳妇也天天和王碧芳吵架。 这就是养儿防老的反面例子。 再看看姜凝，自己在村子里办厂子当老板挣钱，村子里谁不羡慕姜凝呢？ 这样一想，陈菊香又没话说了。 “其实在我看来儿子和女儿是一样的，你盼了这么多年儿子都没有儿子，你与其继续盼儿子，还不如多挣点钱自己养老。” “你说得容易，我又不是你，你以为挣钱那么简单吗？”陈菊香反驳道。 “我可以教你啊。” 陈菊香满脸狐疑看着姜凝，“你教我？你为啥教我啊？” “我教你当然也不是白教，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我想你们那块地。” “原来是为了地来的，我不同意，我……” “二嫂，你先别着急啊，你听我把话说完。” 打断陈菊香的话后，姜凝不疾不徐道：“我是想要你们那块地，但我也不是白要，我教你们种松茸，到时候大家一起分钱，不好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城里好多厂子倒闭的，你觉得你的小厂子能支撑多久？” “我的厂子能支撑到全村人都富起来。”姜凝坚定道。 陈菊香不善言辞，但她很明显是不相信。 “你还有什么顾虑，尽管提出来，我都会为你解答的。” 陈菊香想了想，问：“要是我们把松茸种出来了，你们厂子倒闭了，我们东西卖不出去咋办？” “不会的，就算我的厂子倒闭，我也会帮你们找到其他的卖家，保证你们的东西能卖出去。” “你咋保证？” 姜凝无奈笑笑，“要是卖不出的话，我自己掏钱买了，成不？” 姜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问题算是合格了。 她又问：“那你打算分多少钱给我们？” “因为是我教你们种植松茸，我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比你们多，所以我分给你们的不会特别多，但肯定会比你们种地挣得多。 你们种地一年能挣多少钱？” 陈菊香仔细想了想，“一千块！” 家里地不多，人口多嘴巴也多，一年到头种的粮食，刨去税收，留给自己吃的，剩下卖的就不多了，一千块这个数字都有很大的水分。 姜凝是个生意人，知道沈家的地多大，也大概估算出了沈家一年能挣多少钱。 她对陈菊香笑笑，“好，那你们给我种松茸，我每年给你们一千五。” “一千五？你说真的？” 姜凝点头。 姜凝计算过，陈菊香和沈和勇两个人一年一千五不贵。 “要是你们种的好，我还会给奖金，但你们如果糊弄我，我也会有相应的惩罚。” “成成成。” 陈菊香接连点头。 “那二嫂是答应了？” “我答应。” “那二哥那边……” “我回去就和他说，我有办法让他答应的。” 沈和勇本来就没啥意见，要不是陈菊香一直闹腾，沈和勇早就答应了。 搞定陈菊香后，姜凝就回了村子里。 她故意在村里的小路上等段丽华，见段丽华从地里手里回来了，她立即走向段丽华。 段丽华看到她来了，赶紧转身就要往其他路走。 “大嫂，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今后种地的时候注意点，别再种我和二哥家的地了。” 段丽华疑惑回头看向她，“为啥？” “二哥家的地也拿给我种松茸了。” “啥？” 段丽华不敢相信姜凝的话。 陈菊香一直不待见姜凝，怎么会把地给姜凝呢？ “二嫂刚才在河边洗衣裳，亲口告诉我的，我答应每年给他们一千五百块钱，我们已经谈好了，我是来通知你的。” 说完，姜凝没做任何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 按照她对段丽华的了解，段丽华一定会回去问陈菊香。 陈菊香在沈家被段丽华压抑这么久，肯定会在段丽华面前承认，并且还会炫耀每年收入一千五百块的事。 段丽华要强的个性，肯定不甘心输给陈菊香，到时候就会主动去找姜凝了。 清楚沈家每个人的个性后，拿捏他们就易如反掌了。 一切和姜凝猜的一样，段丽华回到沈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陈菊香，问地的事情。 妯娌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 姜凝回到家才发现沈和平回来了。 沈安沈宁跟在沈和平身边，在院坝里尽情玩耍。 沈和平给孩子们买了水果糖，两个孩子美滋滋含着糖果。 沈宁还给了姜凝一颗。 接过糖果放嘴里，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你啥时候回来的？” “坐下午的班车回来的，刚到没多久，你去哪里了？” “我去找妈他们了，咱们进屋说！” “嗯。” 一家四口刚进屋，眼尖的姜凝一眼就看到了堂屋饭桌上摆的摇头电风扇。 “这是……” 沈安笑着说：“爸爸说这个叫电风扇，你没见过？” “你买回来的？” 沈和平点头，“夏天太热了，我买了两台回来，阿宁的屋子放一台，我们屋子放一台。” 沈宁身体不好，还时不时流鼻血，在沈宁的房间放一台是应该的。 但想到要在自己房间也放一台，姜凝就有些心疼了。 “留一台放在阿宁他们房间，剩下一台退了去。”姜凝说。 “为啥要退了呀？”沈安问。 白了沈安一眼，姜凝看着沈和平说：“我说退了就退了啊，咱们俩要是觉得热就多买把扇子就行了，没必要买一台电风扇。” “为啥呀？你不是总爱流汗，还总喊热？”沈安又问。 姜凝弯腰捏了捏沈安的小鼻子，“你哪有这么多为啥啊？我是退了就退了。” 说完，姜凝不再搭理沈安三人，搬着一台电风扇去了沈安的房间。 沈安疑惑回头看向沈和平，“她明明那么怕热，为啥要退了电风扇？” “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 沈和平对二人温和笑笑后，便也去了孩子的房间。 姜凝看了看孩子的房间，把电风扇摆在床对面的柜子上，满意点点头。 “就摆这里了，拿个插座插上电就能用了，完美！” 沈和平进屋，见她看向电风扇的眉眼的明显很喜欢，不禁开口，“电风扇不退了。” “为啥？” “你不怕热了？” 姜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不怕热，再说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咱们忍忍就行了。” 沈和平走近她一些，没好气用自己的衣裳帮她擦了擦头上的汗。 “还说自己不怕热，自己明明已经满头大汗了。” 姜凝看向沈和平，知道瞒不过他，索性坦白道：“阿宁还要看病，咱们不能乱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该花就花，该省就省，这个完全没必要省。”沈和平坚持。 姜凝无奈看着他，“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呢？阿宁治病还要钱，姜武那边不知道还要多少钱，到处都需要用钱，咱们不能乱花。” 沈和平盯着她，忽然就笑了。 “你笑啥？” “看到你现在这么省，我更喜欢以前的你。” 姜凝不解问：“为啥？” “以前你没心没肺，没有烦恼，不会去想这么多事，至少你过得很高兴，现在你……” 沈和平心疼长叹一声，没继续说下去。 姜凝白了他一眼，“原来你喜欢被虐？” “被虐？” “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你明天把电风扇退了，不能浪费钱。” 见姜凝态度很坚决，沈和平只能服软，“我买的时候老板明确告诉我，买了就不能退了。” “啥？还有不能退的？你在哪里买的，你告诉我，我去找他退去。” 软硬对姜凝都不管用，沈和平只能开始装失忆了，“买的太匆忙，我不记得在哪里买的了。 咱们不退了，留着自己用。” 说完，沈和平不给姜凝拒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房间。 … 晚饭后，沈宁吃过药，就跟着沈安就回了房间吹风扇。 姜凝和沈和平也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了风扇忽然就有了凉气儿。 平时的房间晚上闷热，人躺在竹席上就像铁板烧似的，姜凝本来就胖，一晚上总能被热醒好几次。 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沈和平在家，她就不会被热醒，沈和平不在家，她每天晚上都会被热醒。 她至今没想明白是为啥。 关了灯，二人躺回床上，安静听着风扇咯吱的转动声。 沈和平：“凉快？” “嗯，有个风扇也不错。” “现在还让我退不？”沈和平故意问。 “不退了，你都用了，还咋退？” 二人在漆黑中轻笑出声。 姜凝翻了身，面朝沈和平那边，小声问：“沈和平，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惑我。” “啥？” “你在家的时候，我每晚都睡到天亮，为啥你走了，我每天都会被热醒啊？” 沈和平也翻身面向她，笑着说：“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太想我了？” “才不是。” “那你说是什么？” 姜凝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此时，沈和平条件反射从床头拿出一把扇子来，想也不想就给姜凝扇。 当风扇的凉风和扇子的凉风重叠在一起，姜凝立即都明白了。 她倏然坐起来，在一片黑暗之中愣愣盯着沈和平那边。 怪不得沈和平每天早上都一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原来他一整晚都在给自己扇风。 听到她坐起来的声音，沈和平也跟着坐起来，疑惑问：“你咋了？” “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给我扇风，对不对？” 沈和平没承认，也没否认。 “傻子。”姜凝说。 沈和平对她笑笑，“快睡！” 姜凝忽然鼓起勇气凑近沈和平一些，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她刚想逃跑，就被沈和平扣住了后腰往怀里带。 黑暗中，二人看不清彼此的脸，却能清晰听到彼此“咚咚咚”的心跳声。 随着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姜凝的唇瓣碰上两片凉凉的唇瓣。 姜凝的第一次主动，似乎给了沈和平某种信号，沈和平扣着她的后腰，不断加深吻。 直到二人的呼吸都乱了拍子，姜凝明显感觉到沈和平动情了，赶紧推开他，躲回到自己里侧。 沈和平有些恼火，沙哑着嗓音问：“媳妇，咋了？” “安安和阿宁就在隔壁，他们该听到了。” “那你声音小点。” 说完，沈和平又凑近姜凝，长臂将她带回怀里，又开始攻城掠地。 姜凝的心扑通扑通的，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严格来讲，这可是她的第一次。 沈和平喜欢她。 她也喜欢沈和平。 二人又是合法夫妻，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做这种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衣物滑落，身上的清凉感让她惊呼出声。 她赶紧捂住嘴，紧紧抱着沈和平不敢动弹。 沈和平凑到她耳边，用沙哑且低沉的嗓音说：“小点声。” 姜凝捶了捶沈和平的肩膀，红着脸坚决推开了他。 这回她躲到自己里侧，再也不给沈和平靠近的机会了。 沈和平骑虎难下坐在原地，低声讨好道：“媳妇，你就这样跑了？” “那个……我有点困。” “那我咋办？” “你、你自己想办法。” 沈和平无奈长叹一声，最终还是穿衣裳，走出了房间。 姜凝平息着情绪，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要被他吃干抹净了。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有点紧张。 房间没了沈和平，瞬间又变得凉爽不少。 姜凝趁着这股凉意，忽然就睡着了。 沈和平在院坝里冲了凉水澡，回到房间姜凝已经呼呼大睡。 他无奈呼出一口气，躺在姜凝身边睡觉。 … 隔天吃早饭时，沈安忽然问：“昨晚你们咋了？我咋听到你们房间有声音？”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姜凝马上就不好意思了。 她昨晚的声音果然还是被沈安听到了。 幸好昨晚没继续，不然被孩子们听到了，该多尴尬。 姜凝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吃饭。 “啥声音啊？我没听见啊，你是不是听错了。”沈和平答。 “听错了吗？我明明听到好像是你们谁喊了一声。” 沈安满脸疑惑，小声嘟囔着。 沈和平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嘱咐道：“快吃！别去想那些了。” 说完，沈和平又给沈宁夹菜。 “阿宁，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呀？”沈和平关心询问。 沈宁笑着对沈和平摇头。 “看来阿宁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多吃点菜长高高。” 沈宁对沈和平重重点头。 姜凝也向沈宁投去温柔的目光，“就知道阿宁会好起来的，阿宁想吃啥，我给你买。” 沈宁笑着摇头，表示吃这些就可以了。 姜凝和沈和平配合着沈宁说说笑笑，谁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 饭后，沈和平和姜凝在灶房说话。 看出姜凝心情不太好，沈和平安慰道：“别担心，我回去和我单位提了奖金的事，单位正在核算我的奖金，很快就能批下来了。” 姜凝低头洗碗，“嗯”了一声。 “我已经托朋友帮忙找姜武他们了，人多力量大，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嗯。” … 姜凝去了厂子里，带上冯兴几个人去了后山采摘松茸。 好在黄山村附近有好几个山头，山上有大片大片的松林，就能有不少的松茸。 这些松茸够他们用大半年了，到时候沈家的地谈下来，就把沈家的地按照季节，划分出四块来，每个季节都能有松茸收获。 姜凝和冯兴几个人采摘了半背篼松茸，到晌午太阳正毒辣的时候就下山回厂子了。 姜凝让冯兴几个回家休息，她在厂子里教李红做牛肉松茸酱。 教会了李红后，她和李红一起来做牛肉松茸酱。 晌午饭就在厂子里对付了几口，二人一直忙到了快天黑，总算把牛肉松茸酱做出来了两大坛子，接下来就是放置几天，让牛肉松茸酱的口感更好。 姜凝让李红下班，自己也下班回家了。 姜凝刚走到院坝里，就在堂屋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带着好奇心走向堂屋。 刚走到堂屋门槛处，一眼就看到了陆婉柔。 陆婉柔也看到她了，主动笑着和她打招呼，“姜凝，我们又见面了。” “你咋来了？” 上回因为陆婉柔受伤，好不容易把这个神仙送走了。 咋又来了？ 陆婉柔得意扬了扬下巴，“我是来帮你们的。” “帮我们？” “和平哥找我哥帮忙找人，我也认识很多人，我也可以帮你们找人。” “你？”姜凝一脸狐疑看着陆婉柔。 陆婉柔起身走向她，“我不仅能帮你找人，我还能借钱给你们，我知道你们现在缺钱是不是？” “你会这么好心帮我们？” 问完后，姜凝抬眼看向沈安沈宁，“安安，你带阿宁先回屋子里，我和这个姐姐说几句话。” “哦。” 看着沈安把沈宁带回了房间，姜凝将视线重新落在陆婉柔身上。 陆婉柔对她笑笑，“我帮你们，我只有一个条件。” “啥？” “我要在你们家住几天。” 住几天？ 见姜凝满脸疑惑，陆婉柔继续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帮忙找人了，那我走就算了。” “你等等。”姜凝喊住要往外走的陆婉柔。 陆婉柔回头看向她，“我就知道你需要我帮忙。” “我答应你住下来，但你必须帮我把人找回来，不然我随时把你扫地出门。” “成交。” … 晚饭的时候，姜凝一家四口和陆婉柔坐在饭桌前，沈安和陆婉柔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开动。 沈和平疑惑看了看陆婉柔，又看向姜凝，不停用眼色询问姜凝这到底是咋回事？ 无视沈和平的眼神，姜凝拿起筷子，“都愣着干啥呀？快吃饭！” 沈安气鼓鼓瞪着陆婉柔，终于还是没忍住，“她为啥又赖在咱们家不走了？” 上回陆婉柔住在他们家，就给他们家找了不少麻烦，沈安比姜凝还嫌弃陆婉柔。 “对啊，婉柔咋又来了？”沈和平也问。 “婉柔是来帮咱们忙的，接下来要在咱们家住几天，大家都要和睦相处哈。” 住几天？ 沈和平和两个孩子同时瞪圆了瞳孔，都疑惑姜凝难道忘了陆婉柔上回作的妖了？ “她能帮我们啥呀？”沈安问。 姜凝给沈安夹了一筷子菜，“小孩子就别问了，我说婉柔姐姐能帮咱们就一定能帮咱们。” 沈安当然不会被姜凝这样一句话堵住嘴，他刚想继续追问，就接收到了沈和平暗示他闭嘴的眼神。 沈安撇撇嘴，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沈宁看了看三个大人，也乖乖吃饭。 见没人再质疑自己住在顾家的事，陆婉柔高高兴兴开始吃饭。 饭后，沈和平非要拉着姜凝和自己一起收拾碗筷和灶房，把姜凝带到灶房后，立即关上灶房的门。 “媳妇，你为啥要让陆婉柔住咱们家啊？” 第90章 我媳妇最厉害 “陆婉柔说能帮咱们找到姜武和我妈，我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沈和平幽幽叹息道：“她的确认识不少人，说不定是帮到咱们，但她那个人太麻烦，咱们还是别招惹她，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只要她能帮我们找到姜武他们，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等找到姜武他们了，咱们就要去省城给阿宁治病了，也顾不上她。 要是找不到姜武，我马上就轰走她。” 沈和平笑着对姜凝竖起大拇指，“我媳妇不愧是做买卖的人，算盘打得真响。” “你以为我留下她，是给我们找罪受的吗？” “我媳妇最聪明了。” “少来。” 二人在灶房说说笑笑洗碗，可把堂屋的陆婉柔嫉妒坏了。 陆婉柔气鼓鼓坐在板凳上，见沈安和沈宁就在附近，眼珠子一转，故意对二人说：“喂，两个小鬼头。” 沈安本来就不喜欢陆婉柔，白了她一眼，拉着沈宁就要回房间。 陆婉柔拦下他们，“我听村里人说你们不喜欢姜凝，对不对？” “谁说的？” “林珍珠姐妹俩说的。”陆婉柔也不瞒着他们。 沈安：“你想干啥？” “你们不喜欢姜凝，我也不喜欢姜凝，咱们就有共同的敌人了，那咱们就是朋友，好朋友之间当然要互相帮助啊。”陆婉柔步步诱导。 “帮助？”沈安不解问。 站在沈安身后的沈宁，拽了拽沈安的衣摆，示意沈安别和陆婉柔说话。 沈安回头对沈宁嘘了一声，又继续看向陆婉柔。 陆婉柔以为沈安上钩了，立即来到二人面前，小声说：“姜凝根本就配不上你爸爸，你爸爸本来可以在城里生活的，就因为她，才会待在乡下。 咱们一起想办法让他们离婚，然后让你爸爸带你们去省城生活，省城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到时候我带你们去。” 沈安一脸憧憬睁圆了双眼，“真的吗？” “真的。” “那好，你等我一下。” 陆婉柔疑惑看着他，“等你干什么？” “你等着就知道了。” 沈安先把沈宁送回了房间，然后又跑到院坝里，在漆黑的院坝边沿蹲了好久，最后双手藏在身后返回了堂屋。 见状，陆婉柔疑惑追问：“你去干什么了？” “我给你找好玩的东西去了。” “什么东西？”陆婉柔当真有些好奇了。 “我拿给你呀。” 说完，沈安慢慢走到陆婉柔面前，把一只浑身长满了癞子的癞蛤蟆放到陆婉柔手里。 “啊！！！” 娇滴滴的省城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东西，陆婉柔吓得直接跳到了板凳上，狼狈抱着饭桌的一条腿。 灶房的姜凝和沈和平听到堂屋的动静，匆忙跑到堂屋。 见陆婉柔脸色惨白蹲在板凳上，双手抱着饭桌，不禁看向沈安，“咋了？” 沈安睁圆了一双无辜的双眼，“我不知道啊，我说送她一个好玩的东西，她就变成这样了。” “你送人家啥了？”姜凝问。 “癞蛤蟆呀，我们都喜欢玩这个呀。” 姜凝：“……” 沈和平：“……” 你是认真的吗？ 谁会喜欢玩这个东西？ 陆婉柔吓得肩膀还在颤抖，一直盯着堂屋坑洼不平的地面，“在那里，你们快把这个丑东西丢出去。” 沈和平把癞蛤蟆捡起来，丢到了院坝里。 姜凝：“你能下来了吗？你这样蹲在板凳上的样子很丑。” 陆婉柔恶狠狠瞪了沈安一眼，颤颤巍巍从板凳上下来。 双脚要沾地之前，她还先把地面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再看到癞蛤蟆。 站稳后，她的一颗心终于收回了肚子里。 她满脸怒意指着沈安，“你、你……” 沈安故意对她吐了吐舌头，“我咋了？” “你给我等着。” 见状，沈安故意往沈和平身后一躲，带着哭腔喊道：“爸，她好凶，她还想欺负我，你们赶紧把她赶走，不要让她住在咱们家。” 站在一边的姜凝被逗笑了。 没想到沈安也是个戏精，为了赶走陆婉柔都开始演戏了。 沈和平回头安抚沈安，又看向陆婉柔，“我家孩子胆子小，你下回再对他们这么凶，你就别住在我家了。” 陆婉柔：“……” 你家孩子胆子还小？ 刚才的癞蛤蟆难道是我抓进来的？ 沈安：“呜呜呜~她要跟我道歉，她刚才好凶，我好害怕。” “是该道歉。”姜凝站在一边接话。 沈和平见沈安真的被吓到了，再次看向陆婉柔，“孩子都被你吓成这样了，你就道个歉！” 陆婉柔咬紧了牙关，这个歉实在是太憋屈了。 但为了能住在这里，陆婉柔只能道歉。 等到了陆婉柔的道歉后，沈安高高兴兴回了房间。 堂屋就剩下沈和平和姜凝，以及陆婉柔三人了。 陆婉柔惊魂未定看向沈和平，“和平哥，我害怕癞蛤蟆，我不想再睡堂屋的地上了。” 看了陆婉柔一眼，沈和平和姜凝到一边商量。 “媳妇，她睡哪里啊？” 姜凝想了想，“不如让她先睡我们屋一段时间？” 这个年代家里没有多余的空房，家里来客人了几乎都是和主人一起睡。 没人会介意把自己的床，让给别人睡。 姜凝来了这里这么久，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习俗。 “不行。” “为啥不行啊？” 沈和平沉下脸，“她睡咱们屋，那我睡哪里啊？” “你在堂屋暂时凑合一段时间，我一定尽快催她找到人，不然我就赶走她，好不好？” “不行。”沈和平一脸委屈。 姜凝柔声劝道：“为了阿宁，你就委屈一下，好不好？” 沈和平：媳妇，你不爱我了。 最终，陆婉柔还是跟着姜凝睡到了房间里，沈和平在堂屋打地铺。 … 隔天一大早，姜凝就把陆婉柔叫起来，催她马上去找姜武他们。 陆婉柔睡不惯姜凝家的硬床板，一个晚上都没睡好，顶着黑眼圈坐起来，不满抗议。 “你要我帮忙，也得让我睡够！” “你晚上没睡吗？”姜凝反问。 “你……” 姜凝一边叠被子，一边提醒道：“和平已经说了，三天内你找不到姜武他们，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自己找，你就赶紧回你的省城。” “你们……” 姜凝懒得搭理她，叠好被子就离开了房间。 姜凝刚走到院坝里，打算刷牙洗漱，就看到段丽华来了。 她假装没看到，段丽华笑嘻嘻来到她面前，主动和她打招呼，“老三媳妇，我来了。” “哟！这不是大嫂嘛，大嫂今天咋有空啊？” 段丽华冲她不好意思捏着衣角笑笑，“我是来和你说地的事。” “地的啥事呀？”姜凝故意装不知道。 “就是你想用咱们的地种松茸的事，我昨晚和你大哥商量了一下，你大哥也答应了，我们打算把地给你种松茸。” 姜凝没什么表情变化，过了好久才慢条斯理问：“你不会反悔？”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真的？我可是要签合约的。” “真的，你相信我。” “好。” “那钱……” “给你和二哥家一样。” “成。”段丽华满脸笑容，“还是你有本事啊，厂子办起来挣钱了，现在还要带我们种松茸，你真是太厉害了。” 事情谈妥了，段丽华就开始对姜凝拍马屁。 姜凝只是笑笑。 二人又谈了很多种植方面的细节，把事情都谈好后，就送走了段丽华。 接下来的三天里，姜凝每天都是一大早催陆婉柔出门找人。 陆婉柔知道糊弄不了姜凝了，就真的找了自己在县城的朋友，让朋友帮忙找人。 姜凝和周春梅，沈和顺，沈和勇签订了合约。 地里刚好收完了小麦，他们就不再继续播种了。 为了适应松茸的生长环境和温度，姜凝考虑了许久，决定不再按照之前分成四块地四季的种法。 她直接把所有的地都搭建成大棚，让棚里保持适合松茸生长的温度，保证四季都能有松茸采摘。 沈和顺和沈和勇是干活儿的好手，搭建大棚的速度很快，三天就搭好了。 大棚搭建好了，姜凝就带沈和顺沈和勇在大棚里建堆，然后找来甘蔗渣、玉米杆、稻草杆等东西撒在堆上。 还必须用牛羊粪便给土壤增加营养，把的土地培育得更加肥沃。 没有专门测量温度的仪器，姜凝只能靠她人工感觉温度。 测量好温度适宜后，姜凝就开始安排种植。 她带冯兴几人去后山采摘松茸，把采摘回来的菌种播种到地里，让沈家两兄弟勤加照看。 人工种植松茸比较困难，但她注意到黄山村地理位置特殊，打算尝试一下。 希望能成功！ 忙碌起来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五天又过去了。 在厂子和地里看了一圈后，姜凝回到家发现陆婉柔还没回来。 平时让她出去，她都不愿意出去，今天咋还没回来？ 五天都过去了，姜武和王碧芳还是没有消息，姜凝不想给陆婉柔机会了，打算回家赶人了。 她从太阳偏西等到了天黑，沈和平和两个孩子都回来了，可陆婉柔还是没回来。 姜凝和沈和平都觉得疑惑，沈安倒是挺高兴的。 “她肯定是找不到人，现在没脸回来了，说不定已经回省城了，咱们别管她了。” 姜凝想想，沈安说的也有点道理。 刚打算关大门，就见陆婉柔气喘吁吁回来了。 陆婉柔跨进门，大大咧咧坐在堂屋里，对姜凝说：“水，我要喝口水。” “你去哪里了？” “我有好消息带给你们，你先给我拿水来。” 一听是好消息，姜凝赶紧给陆婉柔倒水。 陆婉柔喝了水后，喘着气儿说：“我、我打听到姜武他们的消息了。” “他们在哪里？”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焦急追问。 “在距离你们县城不远的一个小厂子里打工，我托我的朋友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 “真的？” “你们不相信我就算了。”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要去看一看。 … 隔天一大早，姜凝和沈和平一起去了陆婉柔说的那个小厂子。 这是个纺织小加工厂，厂子里的活儿不多，工人也都是临时工，当天结算工资的那种。 忙的时候很忙，闲的时候没啥事可做。 姜凝和沈和平去的时候，刚好就是厂子里最闲的时候，厂子的老板正在给工人们结算工钱。 姜凝一眼就看到了懒懒散散的姜武，以及略显疲惫的王碧芳。 看到二人后，她立即跑过去。 眼尖的王碧芳也看到了她，工钱都顾不上要了，抓着姜武的手就跑。 姜凝和沈和平追上去。 王碧芳豁出老命去了，拼命往前跑。 姜凝和沈和平分头追，最后追到一条小河边，才把二人堵住。 姜武和王碧芳看着眼前的小河，又回头看向沈和平和姜凝。 姜凝单手叉腰，气愤看着这对母子，“跑啊，你们倒是接着跑啊。” 姜武气喘吁吁对姜凝摆手，“不、不跑了，姐，你饶了我们！我们想回家。” 王碧芳一脸淡定站在姜武身边，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你们拿了我的钱，还敢跑路，你们真的以为我好欺负？” 姜武：“你的钱，我们都没敢花，我们现在还给你，你别再缠着我们了。” “你们明明答应要去医院做检查，为啥又反悔了？” “我……” 姜武支吾半天，说不出来只能转头看向王碧芳，“妈，你说话啊。” “我没啥好说的。” 沈和平疑惑看着王碧芳，总觉得王碧芳的反应不对劲。 姜凝：“你到底为啥这么狠心？我不就是让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你为啥不去？” 王碧芳没回答她，回头看了身后的小河一眼，直接跳入小河里，淌着河水过了河。 姜凝和沈和平还愣在原地，王碧芳又跑的没人影了。 见状，眼疾手快的沈和平立即抓住姜武，不让姜武也跑了。 王碧芳跑了，二人只能抓着姜武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姜凝问姜武，“你们到底跑啥？” 就算不愿意去医院做检查，也不至于家也不要了，还要跑到外面来受罪？ “我、我也不知道啊。” 姜凝重重拍了拍姜武的头，“你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是妈让我跑的，还说咱们一定不能去医院做检查，我自己也不知道妈为啥这样说呢。” 姜凝和沈和平疑惑对视一眼，都觉得王碧芳有些反常过度了。 “她和你说了啥没？”姜凝问。 姜武想了很久，摇头道：“我只要一问这些事，她就打我，骂我，我哪里还敢问？” “她打你？” 姜武点头。 姜凝彻底搞不懂王碧芳了。 姜武是王碧芳的心肝宝贝，王碧芳平时一句重话都不会对他说，更别说打他了。 现在就为了去医院做检查的事，居然都开始打骂他了？ 姜凝着想想不明白王碧芳到底咋想的。 沈和平：“你们出来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带我们去找她。” “我、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啊，我们一直到处打零工，也没个固定的地方。” 沈和平微微皱眉。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找一个人也是大海捞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和平转头看向姜凝，“媳妇，你打算咋办？” “先带姜武回去再说。” “嗯。” … 姜凝和沈和平带着姜武回到黄山村，警告姜武老实在家待着，明天就带姜武去省城检查。 怕姜武还会耍花招，沈和平专门在姜家守着姜武。 隔天一大早，姜凝带着姜武坐上去省城的班车。 路上，姜武没啥反应，甚至还在车上呼呼大睡，可姜凝就有些紧张了。 如果姜武的检查还不行，那接下来就剩下王碧芳了。 能救沈宁的人越来越少，那沈宁该咋办？ 想着这些，姜凝不禁长叹一声。 晌午时分，姜凝和姜武终于到达医院。 因为来过好几次了，姜凝算熟门熟路了，直接带姜武去找了徐白医生，然后安排下面的一系列检查。 姜武做检查的时候，姜凝就在医院等。 几个小时后，徐白拿着检查结果来找姜凝和姜武。 看了二人一眼，徐白故意避开了姜武，把姜凝喊到一边，“你带来的人是你亲弟弟吗？” 姜凝满脸疑惑接话，“当然是了，不是我亲弟弟，我把人带来干啥。” “很遗憾，结果显示你弟弟也救不了你女儿。” “啥？” “你还有其他的家人吗？”徐白问。 姜凝想到了现在还没下落的王碧芳，她是最后那个能救沈宁的人吗？ 姜凝点头，“还有我妈。” “那尽早带你妈来做个检查，你女儿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了，吃药维持病情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嗯，我知道了。” 和徐白医生聊完之后，姜凝回到姜武身边。 姜武起身看向她，“咋样啊？” 姜凝不想搭理他。 从姜凝的反应猜到了结果，姜武笑着说：“我早就知道我救不了宁丫头了。” 姜凝倏然转头瞪着他。 “你咋知道？” 被姜凝凶狠的眼神吓到，姜武立即解释道：“你别那么凶嘛，又不是我说的，是妈之前说的。” “妈说的？”姜凝问。 “对啊，妈之前带着我跑路的时候说的。” 姜凝箭步冲到姜武面前，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妈咋说的？” 姜武的胳膊被姜凝抓得生疼，但对上姜凝那双愤怒的眸子，他又不敢挣脱姜凝的手，只能忍受疼。 “妈、妈说你就算带我们去医院，我们也救不了沈宁，我们和沈宁就没关系。” “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我问妈，妈也不告诉我。” 姜凝抓紧了姜武的胳膊，“真不知道？” “我、我发誓是真的，你、你快松开我，我的手快断了。” 盯着姜武的眼睛看了几秒，见姜武目光坦荡，似乎真的不知道王碧芳为什么会这样说。 松开姜武的胳膊，姜凝满脑子都是那些话。 王碧芳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他们救不了沈宁，她口中的“和沈宁没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去的路上，姜凝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姜武也做了检查，也就没必要继续盯着他了。 姜凝带着满腹心事回到家，沈和平在院坝里劈柴，劈好的柴堆积在院坝里，等过年了再烧。 沈安沈宁跟在沈和平身边帮忙，陆婉柔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坝里悠闲嗑瓜子。 陆婉柔最先发现姜凝回来了，惊呼出声：“姜凝回来了。” 闻言，沈和平父子三人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来，纷纷看向路口。 沈安沈宁小跑向姜凝。 姜凝对二人笑笑，“我回来啦！” “咋样啊？”沈安问。 “医生说有希望，让我们再等等。” “太好了，妹妹总算有救了。” 沈安和沈宁欢呼的时候，姜凝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反而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和平一眼就猜中了她的心事，对沈安说：“安安，你们进屋去给你妈倒水，拿小板凳出来。” “好。” 话音落，沈安沈宁立即进了屋。 沈和平来到姜凝身边，问：“也不行吗？” 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微微点头。 “徐医生咋说？” “徐医生说要尽快给阿宁确定治疗方案，不能再拖下去了。” 沈和平没说话，忽然将视线落在陆婉柔身上。 陆婉柔倏然起身，支吾道：“你、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你帮我们找到我丈母娘，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闻言，陆婉柔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要我干什么呢，原来又是找人啊，我可以帮你们找人，但你们总不能让我白白帮忙？总要给我一点好处？” 姜凝：“你要啥好处？” 陆婉柔一直盯着沈和平，“你们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陆婉柔个性乖张，说话办事全凭心情，她能干出趁火打劫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 沈和平当着陆婉柔的面，握紧了姜凝的手，“你别想了，我们不需要你帮忙了，你走！” “真的？我要是帮你们找人的话，很快就能找到哦。”陆婉柔盯着姜凝问。 第91章 身世 姜凝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就被沈和平打断，“不用，我们自己找，不麻烦你了，你现在就离开我们家。” “沈和平，我才帮你们找到了人，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没有。” “你……” 沈和平看都不看陆婉柔一眼，拉着姜凝进屋了。 陆婉柔在院坝里狠狠跺脚，“你们会后悔的。” 姜凝抬眼看向沈和平，“你有啥办法？” “我在县城也有朋友，我明天就去让他们帮忙，找他们帮忙也比找路婉柔靠谱。” “真的吗？” “嗯。” 见姜凝还想说什么，沈和平一把抱紧她，柔声在她耳边说：“任何人想用任何借口来分裂我们，都不可能。” “你……”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见倒水回来的沈安沈宁。 她赶紧红着脸推开沈和平，径直走向沈安沈宁，接过沈安手里的水一口气喝光了。 沈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说：“又不是没见你们抱过，你脸红啥？” 姜凝：“……” “你们继续，我和妹妹回房间了。” “啥继续啊？你别乱说……” 姜凝都没说完，就只能看着沈安沈宁回了房间。 沈和平对她无奈耸肩笑笑，“其实安安说的也没错，咱们又不是没抱过，你没必要脸红。” 姜凝白了他一眼，也回了房间。 陆婉柔当天离开了黄山村，去县城朋友那里去了。 但她还没有停止找王碧芳的事，她打算找到王碧芳，把王碧芳藏起来，让沈和平和姜凝来求自己。 隔天，沈和平一大早去了县城，找朋友帮忙找王碧芳。 姜凝去看看沈家地里种植的松茸后，嘱咐沈和顺，沈和勇精心照看，又去了厂子里。 随着姜凝的厂子产品增加，厂子里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了，再加上还要外出采购材料啥的。 姜凝算了一笔账。 厂子里在外采购的辣椒，黄豆，小鸡，牛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如果黄山村能自己种植辣椒和黄豆，自己养殖小鸡和牛肉的话，那就能给自己省去不少采购所需的人力费和车费。 姜凝想了想，去找了李东升，打算和李东升商量，由他出面让村子里的人种植辣椒，黄豆，养小鸡和牛之类的事情。 姜凝到李东升家，把事情和李东升说了。 李东升听完后，面露难色，“让大家放弃种地，大家怕是不会答应啊。” “村长，我已经替大家算过账了，大家每年种地也挣不了多少钱，我让大家种辣椒，黄豆之类的东西，一定能让大家挣的比之前多。” “真的？” 姜凝点头，“我可以和大家形成长期的合作关系，咱们村民划分好，一部分人种植辣椒，一部分人种黄豆，一部分人养小鸡，一部分人养牛。 剩下没啥事干的人，可以到我厂子里干活儿，咱们在村子里形成一个产业链，让村子里的每家每户，人人都能挣到钱。 如果咱们村子的富裕起来了，那咱们评选先进村不是就更容易了吗？” 李东升仔细回味姜凝说的话。 姜凝的脑瓜子聪明，在村子里办厂子取得了显着的成效，不少人跟着她打工都挣到了钱。 姜凝的想法肯定是可行的，可他还是担心不好说服村民们。 “村长，您还有啥顾虑的？”见李东升迟迟不开口，姜凝焦急问。 “主要是你的想法很大胆，我还从来没见哪个村子这样干过，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啊。” “村长，您相信我，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带着咱们全村人富裕，也是为大家好啊。” “可……” 李东升还是有些摇摆不定。 姜凝倏然起身，道：“村长，要不您再想想，我先回去了，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成。” 从李东升家出来后，姜凝叹息着往前。 她知道自己提出的想法很大胆，李东升一时间说不服不了村里人，这个还是需要时间的。 她不着急，慢慢来。 先说服一部分人，再说服另外一部分人。 姜凝一边想这些事情，一边往前走。 刚走出没多远，迎面就碰上了王碧华，她的大姨。 她对王碧华避之不及，扫了王碧华一眼，打算假装没看见转身离开。 王碧华立即追上她，大喊：“姜凝，你跑啥啊？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姜凝无奈回头看向她，“咋了？” “我好歹是你大姨，你对我就一直这个态度？” 不是姜凝没礼貌，是王碧华这个人真的很不受待见。 见王碧华磨磨蹭蹭也不说自己来的原因，姜凝又打算扭头离开。 王碧华小跑到她面前，满脸得意看着她，“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就请你保守住它。” 说完，姜凝再次往前走。 她真心觉得王碧华这种人的嘴里，没什么值得她知道的秘密。 见姜凝全然不搭理自己，并且还一副不肯相信自己的模样，王碧华焦急对姜凝的背影大喊：“你知道你妈为啥躲着你，为啥不肯去医院做检查吗？” 闻言，姜凝立即停下脚步，狐疑回头看向王碧华。 王碧华面露得意之色，双手叉腰道：“你终于舍得听我好好说了？” “因为啥？” “我告诉你的话，你能给我啥好处不？” 姜凝勾唇冷笑，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大冤种了？ 谁都想在她面前，拿根鸡毛当令箭了？ 用余光白了王碧华一眼，姜凝冷冷转身往前走。 “姜凝，你要是不听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姜凝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我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你妈亲生的。” 姜凝迈出去的脚顿时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不是王碧芳亲生的？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想到王碧芳母子对她的态度，的确也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 但转念一想，这个年代本来就人口多粮食不足，谁家会养活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呢？ 她逐渐打消了自己不是亲生的念头。 此时，王碧华提起来，她又再次想到了那些。 她缓缓来到王碧华面前，皱眉冷声问：“你咋知道我不是我妈亲生的？” “我和你妈是亲姐妹，你妈生了几个娃，我当然比谁都清楚了。” “到底咋回事？”姜凝继续追问。 见姜凝对自己的身世感兴趣了，王碧华又开始装腔作势了。 “这回你想知道我说的秘密了？” “嗯。” “我总不能白白告诉你？你都总得给我一点好处？” “你想要啥？” 王碧华笑嘻嘻凑近她，“我想去你的厂子里工作，成不？” “不成。” 就王碧华这种人，要是让她去了自己的厂子里工作，那自己的厂子估计离倒闭也不久了。 姜凝可不能让王碧华去祸害自己的厂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姜凝还如此反对王碧华进厂子工作，王碧华彻底不高兴了。 “姜凝，我好歹是你大姨，我想去你厂子里工作咋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姜凝翻了一个白眼，“如果王碧芳不是我亲妈，那你就不是我大姨。” “你……” “你要说就说，不说我就把王碧芳找回来，亲口问问她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姜凝作势又要继续往前走。 见状，王碧华继续拦下她，开始妥协，“那你总得给我点钱？” “二十块钱买你一个秘密，划算了。” “二十块钱也太少了。” “不要就算了。” 见姜凝又要离开了，王碧华赶紧开口，“要，我要，那你先给钱。” 扫了王碧华一眼，姜凝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递给王碧华 “不是说好二十块钱，你咋就给我十块钱啊？” “十块钱是头款，等你说完了我再给尾款。” 知道姜凝是做生意会算计的人，王碧华不再和姜凝讨价还价，索性就先拿下十块钱。 有也比没有强。 把钱收好后，王碧华扫了周围一眼，凑近姜凝小声说：“你爸和你妈当年结婚后一直没娃，村里人都对他们说三道四……” 原来当年王碧芳两口子结婚多年，王碧芳一直没怀上。 村子里的人就开始在背后嚼舌根子了，都说王碧芳有毛病，怀不上娃了。 那个年代的人对女人有些许偏见，认为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 事情越传越难听，王碧芳两口子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忽然有一天，王碧芳在外头捡到了一个孩子，正是姜凝。 虽说是个女娃，但好歹也是个娃，有了娃后，村子里的人就不能再对她说三道四了。 王碧芳两口子把孩子带回家养，对外假装怀孕，几个月后生下孩子。 当时的伙食不行，生下来的孩子本来就瘦瘦小小的，即使瞒了几个月，姜凝看起来也就像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村子里的人没怀疑啥，就都以为姜凝是王碧芳生下来的。 有了姜凝后，王碧芳又怀上了姜武。 姜武出生后，王碧芳就处处不待见姜凝了，要不是想着她能在家里干活儿，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听完了王碧华的话后，姜凝迟迟没开口。 王碧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的话就等你妈回来了，你再亲口问问她。” 姜凝没多说什么。 对于这个震惊的事实，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碧华伸出手，“我的钱呢？” 姜凝抬眼看向她，“啥钱？” “你答应我的……” “没了。” 说完，姜凝不再搭理王碧华，径直走远了。 … 回到家，沈安和沈宁正在院坝里玩儿。 姜凝没和他们打招呼，闷闷不乐进了屋子里，沉着脸坐在堂屋里。 沈安觉得今天的姜凝很不对劲，遂踮起脚尖往堂屋看了看，还小声嘀咕着：“她这是咋了？” 沈宁摇头。 “你在这里待着，我进去问问。” 沈宁点头。 沈安走进堂屋，站在闷闷不乐的姜凝身边，“你咋了？” “没事。” “你没事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就别瞒着我了。” 看了沈安一眼，姜凝长叹一声，“我有些累了，我回屋睡会儿，晚饭别喊我吃了。” 说完，姜凝径直回了房间。 沈安回头对沈宁无奈耸耸肩。 姜凝不肯说，沈安也就没继续追到屋子里问，二人继续在院坝玩儿。 快天黑的时候，沈和平回来了。 沈安立即小跑向他，“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妈有点不对劲。” “咋了？” “不知道，我问了她不说。” 沈和平抬眼看向堂屋，“她人呢？” “说是累了，在房间睡觉。” “嗯，我进屋看看，你们继续玩会儿。” “好。” … 快天黑了，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风扇都没开。 姜凝这么怕热的人居然不开风扇，的确很反常。 沈和平在门口拉亮了灯，见姜凝侧躺在床上，双眼却一直睁着。 他径直来到姜凝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向自己的额头。 “没发烧，你没事？” 姜凝长叹一声，没说话。 “在厂子里今天累着了？” 姜凝还是没说话。 “那你躺平，我给你揉揉。” 见姜凝不动弹，沈和平直接把她身子扳平，给她捏肩捶背，想让她舒服一点。 过了许久，姜凝幽幽出声：“沈和平，我不是王碧芳的亲生女儿。” 沈和平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今天在村里碰上王碧华了，她亲口告诉我的，结合这些年王碧芳对我的态度，再看看她宁愿不回家，也不肯跟我去省城做检查。 王碧华说的八成是真的。” 沈和平微微皱眉，“那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啊？” 姜凝摇头，“我也不知道。” 沈和平继续给她捏肩捶背，“你就为了这件事难过？” “不是。” 姜凝面朝沈和平坐起来，“以前我们都以为王碧芳是最后一个能救阿宁的人，现在我不是王碧芳的亲女儿，她根本就救不了阿宁。 而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还不一定能找得到，那阿宁咋办？” 沈和平坐在她身边，抬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自己怀里带。 “你先别着急，万一你大姨骗你呢，咱们先找到你妈，仔细问问再说。” 姜凝挣脱他的手，摇头道：“我不是王碧芳的亲女儿没跑了，不然她为啥一直躲着我们，就是不肯跟我去医院做检查？” 沈和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上回王碧芳宁愿跳河，都要离他们远远的，的确让他们都觉得很可疑。 王碧华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如果找不到我的家人，阿宁咋办？我……” 姜凝说着说着就更咽了。 来到这里，第一次当妈妈，就要让她经历这些，对她真是太残忍了。 如果没对沈安沈宁注入情感，当初来到这里后，就马上甩了沈和平，拍拍屁股走人，也许就没这么多折磨人的事了。 没人能逃得过感情二字。 沈和平再次将她搂回怀里，温柔亲了亲她的头顶，“别多想，阿宁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阿宁的。” 姜凝安静靠在沈和平怀里，这样能使自己平静不少。 晚饭是姜凝和沈和平一起做的，特意做了很多沈宁爱吃的菜。 沈安盯着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沈和平和姜凝，赶紧给沈宁夹菜。 “今天的菜全是你爱吃的，你多吃点。” 沈宁对沈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埋头吃饭。 沈和平和姜凝都没啥胃口，只能硬着头皮吃饭。 饭后，沈安带沈宁回房间吃药。 沈和平和姜凝一起收拾碗筷和灶房。 沈安忽然来到灶房，站在灶前，“阿宁是不是要死了？” 闻言，沈和平和姜凝立即停下手上的活儿，同时看向沈安。 “你胡说啥呢？”沈和平小声训斥道。 姜凝赶紧关上灶房的门，不想让沈宁听到他们的对话。 灶房昏黄的灯光照着沈安发红的眼眶在反光，灶房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压抑、紧张。 沈安吸了吸鼻子，倔强抬眼看着二人，“你们今天从外头回来就怪怪的，晚上还做了一桌子阿宁爱吃的菜，阿宁是不是没救了？” 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姜凝率先来到沈安跟前，耐心和他解释道：“不是的，你别瞎猜了。 你成天都和阿宁在一起，可不能在阿宁面前胡说，阿宁听了该害怕了。” “那阿宁咋回事啊？你们不许瞒着我了。” 沈安比沈宁早熟不少，而且一直照顾沈宁，他也很担心沈宁的身体状况。 沈和平和姜凝再次对视一眼，姜凝索性就把沈宁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身世都告诉了沈安。 沈安听完后，盯着姜凝看了好久，才说：“我就觉得姜家人和你不像，看来你们果然不是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就不是一家人呗，谁愿意和他们那样的人成为家人？” 姜凝敲了敲沈安的小脑袋，“都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吗？要是找不到我的家人，阿宁咋办？” 迅速反应过来，沈安再次耷拉下小脸。 “好了，爸爸妈妈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阿宁，别让阿宁知道这些事。” 沈安重重点头，“嗯。” 姜凝温柔揉了揉沈安的头顶，“真棒！” “快回去陪阿宁！不然阿宁该来找你了。”沈和平嘱咐道。 沈安看了二人一眼，往灶房大门走去。 开门之前，他又回头看向二人，重复问：“阿宁真的会没事吗？”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点头。 得到二人肯定的回答，沈安放心离开了灶房。 姜凝和沈和平安静站在原地，二人的内心翻江倒海。 王碧芳不知去向，姜凝的身世无法求证，救沈宁的人也迟迟没找到。 眼下有一道道难关正在等着他们。 沈和平率先回过神来，走近姜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交给我来解决。” “嗯。” … 隔天一大早，沈和平再次去了县城。 姜凝和两个孩子吃了早饭，就去姜家找姜武了。 姜武正在院坝里蹲着洗衣裳，林小芳坐在院坝里嗑瓜子，完全把姜武当保姆使唤。 看了二人一眼，姜凝径直来到姜凝面前，“妈回来了吗？” 姜武抬眼，“没有。” “你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 姜武刚要起身，就听到林小芳的咳嗽声，又立即蹲了回去，继续埋头洗衣裳。 “他忙着呢，我们都没空。”林小芳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冷冷扫了林小芳一眼，姜凝继续看着姜武，说：“姜武，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姐，我……” 林小芳倏然起身，把手里没嗑完的瓜子放回衣裳兜里，拍着手说：“有啥就问我。” 姜凝一脸不耐烦看向林小芳，“我们家的事情，问得着你吗？” “你这话说的，我都和姜武定亲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人，咋就不能问我了？” 白了林小芳一眼，姜凝都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一把拽起姜武来。 “跟我过来。” 把姜武拽到姜家屋子旁边，姜凝小声问：“你和妈躲在外面的时候，妈真的没对你说过啥？” “没啊，你上回不是问了吗？” “你仔细想想，最好别骗我。” “我、我哪里敢骗你啊。”姜武满脸心虚看着姜凝。 王碧芳不在家，姜武不敢和姜凝对着干，因为没人给自己撑腰了。 他也怕把姜凝惹恼了，姜凝下死手揍自己一顿，自己也划不来。 姜凝追问了姜武好久，姜武一直说不知道。 盯着姜凝看了几眼，见姜武没有心虚的表现，姜凝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如果妈回来了，或者和你联系了，你一定要马上告诉我，明白？” “好好好。” 姜武点头如捣蒜。 … 姜凝去了厂子和沈家地里一趟，两边都没什么问题。 她又回家了。 到家才发现李东升带着几个村干部来了，姜凝立即上前走向他们。 “村长，你们都来了？” 李东升对姜凝笑笑，“我把你昨天的构想和大家商讨了一下，大家都觉得你的想法不错，想再和你谈谈，我就把大家都带来了。” “好，大家都进屋坐！” “嗯。” 第92章 找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找到 姜凝把李东升等人请到堂屋，拿水杯给几人倒了水，又把自己的构想和致富规划，和几个村干部们说了一遍。 大家听完后，对姜凝的规划都赞不绝口。 李东升带头表态，“我昨天听完姜凝的规划后，觉得有些不可行，但我回家仔细琢磨了一番，想明白姜凝的规划后，又觉得可以试试看，你们觉得呢？” 其余人纷纷点头，紧接着有人说话了。 “现在国家扶持自主创业，鼓励人民群众走出崭新的道路，带动大家脱贫致富，咱们现在既然有人肯带，还有啥可犹豫的？” “姜凝在村子里办厂子，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还给村子里的人提供了挣钱的出路，证明姜凝是个有远见的人，姜凝现在既然看到了这一条致富路，那咱们还有啥可犹豫的？” “对，姜凝认识不少省城的人，咱们就都跟着姜凝干。” “……” 得到了村长和村干部们的支持，姜凝面露欣喜，“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也不瞒着大家了。 我之所以会想到这些，就是想多挣点钱好给我女儿看病，如果我在挣钱的同时，也能带着大家一起挣钱，不是更好吗？ 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我能挣到钱，大家就都能挣到钱，咱们整个村子都能变得富裕起来。” “好！” 众人齐声道。 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后，姜凝就给大家说接下来的计划。 姜凝打算让李东升等人分头行动，去游说村子里的人加入到她的计划中来。 村干部们都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和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的，由大家分头去搞定熟悉的人，成功的几率大。 商议妥当后，大家就分头行动了。 李东升和村干部们就各自出动，每家每户去说这件事。 村里人一听，让他们放弃耕种了许多年的农作物，都纷纷拒绝了。 大家都种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每年也能靠这些东西挣点钱，现在猛地让他们换一个种，谁能轻易接受？ 大家拒绝归拒绝，李东升和村干部们没放弃，还在继续游说大家。 姜凝每天忙完了厂子和沈家地里的事，也会和村民们谈谈这些事情。 沈和平每天往返县城和黄山村，还在继续找王碧芳。 沈宁依旧每天吃药，情况有好转的趋势，沈和平和姜凝安心很多，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转眼间就到了秋末，很快就要步入冬天了。 冬天地里能种植的东西少，一般就是种植一点家家户户都吃的蔬菜之类的东西。 姜凝计算了一下，村里有一小部分人愿意跟着姜凝种植辣椒，黄豆，养牛，养鸡的。 虽说不太够，但有人愿意跟着自己干，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 只要让这些跟着自己干的人挣到钱了，村里人都看见了，今后肯定都会排队跟着自己干的。 姜凝不着急，一步步慢慢来。 这几个月的忙碌下来，姜凝减肥成功了。 她花了半年多的时间，从原来的160斤，如愿瘦到了100斤左右。 她瘦得很均匀，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仍旧很丰满，原本自诩村花的林小芳，瞬间被姜凝比下去了。 人人都称赞姜凝才是黄山村最好看的人。 沈和平依旧在找王碧芳，王碧芳就好像铁了心不肯回来，任凭沈和平发动了县城的人脉关系，找遍了县城下面的所有村子，就是没有王碧芳的下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小芳忽然传出了怀孕的消息。 知道林小芳怀孕的事后，姜凝马上想到了一个让王碧芳主动回来的办法。 这天，忙完了厂子和地里的事情，穿着浅蓝色花边外套的姜凝回到家。 沈和平刚好从县城回来了，沈安沈宁还在外头玩儿。 看到沈和平后，姜凝立即拉着他进屋。 “媳妇，咋了？” “我有一件事告诉你。” “啥事啊？” 姜凝让沈和平坐在堂屋里，把林小芳怀孕的事告诉了沈和平。 沈和平听完后，一脸疑惑看着她，“她怀孕关我啥事啊？” “你把黄山村林小芳怀孕，并且闹腾着要和姜武退亲的事传出去，只要王碧芳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赶回来的。” 沈和平恍然大悟，对姜凝竖起大拇指，“还是媳妇聪明啊。” “少来了。” 姜凝知道沈和平比自己聪明，不是想不到这个问题，只是不清楚王碧芳的个性罢了。 “等王碧芳回来后，我一定找她问清楚我的身世，如果我真的不是她的女儿，我就去找我的家人，一定要找到能救阿宁的人。”姜凝一脸坚定道。 “嗯。” 沈和平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察觉到他一直在看自己，姜凝疑惑摸了摸脸，“你老盯着我干啥？” 沈和平凑近她，视线始终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媳妇，你真好看。” 瘦下来的姜凝前凸后翘，再加上皮肤也很白，姜凝就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天仙一般。 村里人见了瘦下来的姜凝后，每次见到沈和平都会说，“和平真是好福气啊，娶了又能挣钱又好看的仙女回家。” 从前的沈和平从来没在意过姜凝的美丑，现在逢人就能听到夸赞姜凝，他有些不习惯，就好像大家都盯着自己媳妇一样。 原本还在谈正经事，无端被他夸了一嘴，姜凝顿时就不好意思了。 “我以前不好看吗？” “以前好看，现在更好看了。”沈和平答。 好看的男人又对你甜言蜜语的男人，简直是致命的吸引。 见姜凝对自己的夸赞很受用，沈和平大胆凑近她，直接从身后抱住她。 “媳妇，你最近走在村里是不是好多人都看你？” 姜凝认真想了想，“没有啊。” “肯定是你没注意到，我现在每天走在村子里，都会碰见好多人来和我说你。” “说我啥？”姜凝有些好奇。 “说你变好看了，是咱们村子最好看的人。” “真的假的？” “你不信啊？我给你找证据去。” 说完，沈和平松开了姜凝，回了房间里。 再次返回堂屋时，沈和平双手藏在身后，手里似乎拿着啥东西。 姜凝疑惑看着他，问：“你手里拿了啥？” 沈和平笑着走近她，把手里的镜子送到她面前。 “看看！证据就在这里。” 姜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逗得嘴都合不拢了，没好气冲沈和平说：“你都跟谁学的，整天没个正形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难道你不好看吗？” 没好气对他笑笑，姜凝不反驳他。 最近忙着厂子和地里的活儿，还要到处托人找王碧芳，定期带沈宁回省医院找徐白医生复查。 事情多到她已经不用跑步就能瘦下来了。 拽了拽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她嘴角浮现满意的笑，“你不说我都没注意，我这段时间都瘦了这么多了。” “你是太忙了。” “只要能治好阿宁，再忙我都无所谓。” “咱们一定能治好阿宁的。” 说完，沈和平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亲，随即小跑去了灶房做饭。 隔天，沈和平就按照姜凝所说的，把林小芳怀孕，要和姜武退亲的事告诉了朋友，让朋友帮着传出去。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陆婉柔忽然来了村子里。 陆婉柔没去找姜凝和沈和平，而是去了姜家，专门找了林小芳。 村里人认识陆婉柔，有人看见陆婉柔去了姜家，就把陆婉柔来村子的事告诉了姜凝。 姜凝得知此事的时候，刚好在地里，她没来得及多想，把地里的活儿交给别人，径直去了姜家。 大白天的，姜家大门紧闭，让姜凝觉得可疑。 她蹑手蹑脚凑近姜家大门，从门缝里往里看，果然看到了陆婉柔和林小芳坐在堂屋说话。 她附耳在大门的门缝上，听里面的人都说了些啥。 陆婉柔看了看桌上的水果和各种肉类，笑着对林小芳说：“小芳啊，你现在是怀孕的人了，要好好注意身子，千万不要受累了。” “嗯。” “你只管安心养胎，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好。” 姜凝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的，陆婉柔和林小芳非亲非故，为啥要这样和林小芳说话呢？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屋内的林小芳忽然开口了。 “那我婆婆啥时候能回来呀？” “再等一段时间，我一定把她送回来。” “好。” 陆婉柔把王碧芳送回来？ 难道说陆婉柔知道王碧芳在哪里？又或者说陆婉柔故意不让王碧芳回来？ 想到这些，姜凝抬脚踹开了姜家的大门，冷冷跨进姜家。 林小芳和陆婉柔被忽然出现的姜凝吓了一跳，二人都惊悚盯着姜凝，石化在原地。 还是陆婉柔率先反应过来，起身看向她，“姜凝，你、你怎么来了？” 林小芳按兵不动。 她现在怀孕了，就靠着肚子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她可不想有任何闪失。 姜凝缓缓走向陆婉柔，问：“你们刚才的话是啥意思？啥叫你会把我妈送回来？你到底做了啥？” “我、我啥也没做。” “陆婉柔，我的耐心有限度，你最好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把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 陆婉柔梗着脖子站起来，依旧坚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我会让你知道的。” 扫了陆婉柔和林小芳一眼，姜凝离开了姜家。 看着姜凝走远，陆婉柔松了一口气。 林小芳却一脸忧愁，“她发现我们见面了，会不会怀疑啥呀？” “放心！她就算怀疑也没用，我是不会让她找到王碧芳的。” … 从姜家离开后，姜凝去了厂子里，恰逢老张来厂子里送采购的辣椒、脖子瓶子、标签纸等东西。 姜凝走近老张，“老张，啥时候回县城啊？” “把这些东西都卸下来，我就要回县城了，咋了？” “能不能捎我一段，我想出去一趟。” “可以啊，你要去哪里？”老张问。 “暂时还不清楚，你在村口等着我，我来了，咱们就走。” “好。” 虽然不知道姜凝想去哪里，但姜凝和老张合作了这么久，不管姜凝要去哪里，老张都会把姜凝送到。 老张把车上的货物卸下来后，就把车开到村口等姜凝。 姜凝蹲在村子里的必经之路上，一直在等陆婉柔离开。 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终于等到陆婉柔从这条路上经过。 她悄无声息跟上陆婉柔。 陆婉柔去了村口，在村口等车。 等到去县城的大巴车经过时，她上了大巴车。 见状，姜凝立即上了老张的车，并且嘱咐老张跟上前面的大巴车。 老张照做。 前面的大巴车颠簸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县城，车上的所有人在县城的车站下车。 姜凝也在这里下车。 老张喊住她，“姜老板，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把你送回去。” “好，谢谢老张。” 二人约定好后，姜凝就继续跟上陆婉柔。 这个点没有去省城的大巴车，陆婉柔从县城车站离开，沿着石板铺成的街道继续往前走。 姜凝小心翼翼跟在后面，避免被陆婉柔发现。 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陆婉柔来到了一家小旅馆。 站在门口和小旅馆的老板娘说了几句话后，就进入了小旅馆。 姜凝立即跟上去。 小旅馆的老板娘见客人上门了，笑着打招呼，“姑娘，找住的地方吗？我们这里的房间干净卫生，还有热水可以洗漱，方便得很。” 姜凝看了老板娘一眼，没说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不明白姜凝的意思，疑惑盯着桌上的二十块钱，“姑娘这是啥意思啊？” “老板娘，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女的进去了？” 老板娘仔细回想了一番，知道她说的是陆婉柔，便点头。 “我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和她一起住的还有谁？” 老板娘看了她给的二十块钱，又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姑娘，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人，要是随便把别人的事告诉你，那我们往后还咋做生意啊？” 老板娘倒是有几分职业道德，姜凝知道收买老板娘是行不通了。 转念一想，她打算试试自己的运气了。 “实不相瞒老板娘，刚才走进你旅馆的人是我妹妹。 前段时间我妈把我嫁给了我们村的一个傻子，拿了彩礼钱就跑路了，我在瞎子家要干活儿，每天连饭都吃不饱，你看我都瘦成啥样了？” 老板娘仔细打量姜凝一眼，穿着不合身的衣裳，清瘦得好像没吃饱的模样。 “然后呢？” “我不想继续在瞎子家了，我和瞎子提出了离婚，瞎子家人也答应了，说只要我退还了彩礼，就能放我离开。 我妈和我妹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夜就收拾了东西跑了，我找了她们好久，刚才在街上看到有人很像我妹，我就跟着来了这里。 老板娘，刚才进去的姑娘是不是和一个妇女住在一起，那个妇女……” 姜凝把王碧芳的外貌特征和老板娘说了，老板娘频频点头。 姜凝心中窃喜，自己赌对了，自己的运气果然不错。 她看得出来老板娘是个面热心善的人，继续说：“老板娘放心，我绝对不是来闹事的，我就上去找我妈拿回彩礼钱，我就离开好不好？” 老板娘见姜凝说得可怜，人也挺可怜，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职业道德。 她漫不经心用手指着登记本上的名字，无奈叹息道：“姑娘，我的确不能告诉你这些，帮不了你了。” 姜凝盯着她手指的方向，对老板娘面露感激，随即小跑进入旅馆内。 老板娘站在门口张望了张望，小声说：“刚才我啥也没看见，有点困了，我眯会儿。” … 姜凝进入小旅馆，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站在陆婉柔所住的房门外，她抬手敲门。 屋内很快传来了王碧芳的声音，“谁啊？” 姜凝没应声。 紧接着门打开，王碧芳站在门里侧。 短暂的微愣后，王碧芳下意识想关门，姜凝一脚踹开门，直接闯入房间里，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陆婉柔正在洗脸，背对着她们，问：“谁啊？” 王碧芳没说话。 姜凝冷哼道：“总算找到你们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婉柔立即洗干净脸，回头看向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来？” 姜凝冷声反问：“你说呢？” 陆婉柔说不出话来，目光落在王碧芳身上。 姜凝双手抱胸，挡在门口，“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陆婉柔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姜凝又将逼问的目光投向王碧芳，“你说？” “我……” 陆婉柔和王碧芳对视一眼，二人都说不出话来。 姜凝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门口坐下，单脚踩在椅子上，继续看向二人。 “我找了你好几个月，没想到你一直和陆婉柔躲在这里，你到底想干啥？”姜凝问。 王碧芳垂眸，就是不出声。 “陆婉柔，你的账我会回头找你哥算，以后你再敢插手我家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看你哥的面子了。” 陆威给她介绍了不少客户，于情于理，她也不会对陆婉柔怎么样。 这回陆婉柔又惹事了，她又能让陆威介绍客户了。 这样一想，陆婉柔多惹点事好像也没关系。 “你少拿我哥威胁我，我告诉你，你……” 陆婉柔说到一半，对上姜凝那双冷如寒冰的眸子，忽然就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才几个月不见，姜凝不仅瘦了，还变得好看了。 真是气人。 无视陆婉柔，姜凝继续看向王碧芳，“为啥躲着我？” “我、我……” “王碧华找过我，和我说了我的身世，我真的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陆婉柔睁圆了双目，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新闻一样。 王碧芳始终垂头不说话。 姜凝没什么耐心了，起身走向王碧芳，冷冷立在她面前，“到底是不是？” 王碧芳心虚抬眼，“姜凝，这件事……” “你就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王碧芳抿了抿嘴唇，犹犹豫豫了好久，才小声接话，“你、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姜凝屏住了呼吸，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听到王碧芳亲口承认，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王碧芳真不是她亲妈，那沈宁怎么办？ “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姜凝问。 “我、我也不知道啊，当年我们是在河边捡到你的，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把当年的事情和我说清楚。” 事已至此，王碧芳不敢再藏着掖着了，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姜凝。 原来，当年王碧芳一个人在河边洗衣裳时，忽然见河里飘来了一个木盆。 姜凝就躺在这个木盆里。 王碧芳见四周无人，就把姜凝抱回家，当自己的孩子了。 “你们当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衣裳呢？我身边就没有什么物件吗？” “没有，啥都没有。”王碧芳立即接话。 “真的没有？” “真的，我发誓。” 见王碧芳都这样说了，那八成是真的没了。 姜凝一脸沮丧，原以为找到了王碧芳，会从她嘴里探听到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 现在看来也没希望了。 沈宁的病会不会是从她亲生父母那边传来的？ 如果找到他们，沈宁是不是就有救了？ 可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她该去哪里找？ 想到这些，姜凝整个人都笼罩在失落和难过中。 最后，姜凝失魂落魄离开了小旅馆。 老板娘见她下来了，连忙追问：“姑娘，拿到彩礼了吗？” 姜凝没说话，径直走出了小旅馆。 老板娘以为她没拿到彩礼钱，还追着姜凝，一直安慰她什么的。 … 老张把姜凝送回家，天差不多黑了，姜凝对老张说了一句感谢，就进屋了。 沈和平和两个孩子在堂屋等姜凝回来吃饭，见她回来了，沈和平刚要说话，就见姜凝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回了房间。 三人都觉得不对劲。 沈和平嘱咐两个孩子吃饭，自己回房间看姜凝。 当他看到姜凝低着头坐在床上，肩膀还在微微抽动，心立即被刺痛了。 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姜凝。 第93章 再生一个? 忽然被沈和平抱住，姜凝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赶紧推开他，“你咋进来都没声音啊。” 听她说话的声音，沈和平顿时也回过神来，“你没哭啊？” 姜凝笑笑，“你以为我哭了，才抱我的？” 沈和平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坐在姜凝身边，沈和平急忙追问：“到底咋了？” “我找到王碧芳了，问清了我的身世，我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他们不能救阿宁。” 说完，姜凝长长叹息了一声。 尽管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真切切从姜凝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沈和平还是有些难以回神。 他握住姜凝的手，柔声安慰道：“没关系，那咱们现在就开始找你的家人，等找到你的家人，阿宁就有救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姜凝无奈道：“我问过王碧芳了，我的家人没给我留下任何信物，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找。” “我来想办法。” 姜凝抬眼看着沈和平，“你咋找啊？” “按照你的出生年月，排查你被捡到那一年，来过咱们村子的所有人。” 姜凝摇头，“太难找了。” “难，我也会努力找。” 见沈和平一脸坚定，姜凝只能配合点头。 沈和平凑近她一些，把她额前的乱发捋到耳后，“不管发生啥，你还有我，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别把啥都扛在自己身上。” “嗯。” “走！咱们去吃晚饭，你刚才一声不吭就进了房间，安安和阿宁都担心你了。” 沈和平拽着她的手，想带她去堂屋吃晚饭，却又被姜凝拽了回去。 姜凝紧紧抓着他的手，目光灼灼盯着他。 “又咋了？” 姜凝抿了抿嘴唇，发出蚊子一般细微的声音，“要不……咱们再生一个试试？” 虽然不知道再生一个能不能救沈宁，但现在找不到她的家人，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沈和平再次坐回她身边，问：“你确定？” “现在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 “好，我答应你。” 晚饭后，姜凝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把两个孩子哄睡后，她才紧张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沈和平答应再生一个，她就有些后悔了。 以前虽然天天惦记沈和平的男色，但那都是自己的小心思，现在要真刀实枪上战场了，她紧张得不知道该咋办了。 见沈和平还没进屋，为了给自己一点勇气，她脱光了衣裳躺在被子里，等沈和平进屋。 约莫等了二十多分钟，听到推门的声音，姜凝迅速回过神来。 沈和平进屋了。 他站在白炽灯下，昏黄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 让原本好看的男人，更加好看了。 姜凝紧张咽了咽口水，垂眸小声说：“关灯！” “哦。” 沈和平拉了灯，窸窸窣窣上床躺在她身边。 说实话沈和平也有些紧张，二人毕竟太久没做这种亲密的事了，又回到了啥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的状态。 见沈和平躺在那，好久都没个动静，姜凝忍不住小声说：“你过来一点。” 沈和平听话朝姜凝那边靠近。 “再过来一点。” 沈和平和姜凝隔着一床被子，紧紧靠在一起。 见沈和平又没动静了，姜凝有些无奈。 拜托大哥，你一个大男人就不会主动一点嘛？ “你进来。” 沈和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迟迟没动。 “你掀开被子，进来。” “哦。” 沈和平掀开盖在姜凝身上的被子，刚贴近姜凝的身子，浑身忽然一怔。 她……居然没穿衣裳！ 明白了姜凝的决心，沈和平也不再犹豫，一个翻身将她压下。 黑暗中，他伸出手捧着姜凝的脸，“真的想好了？” “嗯。” 沈和平凑近她，想亲她的时候，薄唇忽然来到了她的耳边，沙哑着嗓音问：“你是为了救阿宁，才愿意和我……” 姜凝鼓起勇气伸出长臂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主动亲了他。 “不全是因为救阿宁。” 和沈和平相处了这么久，清楚沈和平对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自己对沈和平的心意。 沈宁病重只是一个引子，让他们不再犹豫。 沈和平勾了勾唇，“我知道了。” 话音落，沈和平反客为主，去做他一直都很想对姜凝做的事情。 一整晚，姜凝都抿紧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开了荤的男人不知疲倦，姜凝都不知道沈和平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自己第二天醒来，浑身上下都酸疼不已。 穿衣裳的时候才看到自己两边腰窝，青紫痕迹吓人得很。 飞快穿好衣裳，她拖着酸疼的身子去院坝洗漱。 沈安沈宁也在院坝里洗漱，见姜凝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沈安忍不住问：“你咋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会影响走路？”沈安发出灵魂质问。 姜凝：“……” 没回答沈安的问题，姜凝赶紧刷牙。 刷完牙，她转移话题，“你爸呢？” “说是出去买点菜回来，想给咱们做点好吃的。” 姜凝没多想，继续洗漱。 秋末还不算太冷，还能用院坝里的凉水刷牙洗脸。 姜凝刚洗完脸，沈安又盯着她的脖子，问：“你脖子咋了？” 姜凝有些疑惑，“啥？” 沈安走近她一些，指了指她脖子上红红的印记。 “你脖子上一团一团的，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样，这个季节还有蚊子吗？” 姜凝小脸顿时一红，想到昨晚对着他脖子作乱的某人。 别看沈和平平时衣冠楚楚，挺正经的一个人，在那种事情上一旦开了头，就好像一头永远没够的饿狼。 昨晚，昏昏沉沉的间隙，沈和平还不肯放过她。 到最后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再次睁眼就是第二天了。 早知道自己今天腰酸背痛，还被沈安发现了，她就该事先和沈和平约定好，只许他来一回。 血的教训啊。 姜凝盯着眼前两个睁圆了眼睛的孩子，思考该如何回答他们的时候，沈和平买了菜回来了。 见状，姜凝再次转移话题，“你爸回来了。” 两个孩子的注意力瞬间投向沈和平，高高兴兴朝沈和平跑过去。 沈和平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来，“爸爸给你们买了水果糖，你们快尝尝好吃不？” “谢谢爸爸。” 两个孩子高兴接过糖果，就研究糖果去了，没再纠结姜凝身上的痕迹了。 姜凝松了一口气。 见沈和平买了不少排骨，猪脚，鸡肉之类的东西回来，姜凝忍不住好奇问：“最近是要过节吗？你咋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回来？” “给你补补身子。” 给我补？ 姜凝疑惑看着他。 沈和平扫了不远处的两个孩子一眼，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太瘦了，对孩子不好。” “孩子”二字，让姜凝顿时脸上一阵滚烫。 她红着脸反驳，“你咋知道一定有了？” “没有就对不起我昨晚的努力了。” 姜凝又羞又恼，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就进屋了。 沈和平看向沈安沈宁，大声嘱咐道：“别吃了多了糖果，我马上给你们做早饭。” “好。”沈安乖巧答。 … 早饭的时候，沈和平做了一个排骨冬瓜汤，还炒了姜凝爱吃的小炒肉，一个素菜，再配上白米饭。 沈家虽然条件不错，但极少早饭就吃得如此丰富。 沈安沈宁对着一桌子饭菜，瞪圆了双目。 沈安好奇抬眼看向沈和平，“爸，今天是啥节日吗？咱们家为啥像在过年？” “瞧你这话说的，不是节日咱们就不能吃的好点？” “平常咱们都不这样吃，今天肯定有事。”沈安坚定道。 沈宁也睁圆眼睛看着沈和平和姜凝。 姜凝就笑笑不接话，她倒是想看看沈和平怎么应付沈安这个机灵鬼。 “你妈厂子越办越好，难道咱们不应该庆祝吗？” 说完，沈和平给沈安和沈宁分别夹了一块排骨，“少说话，快吃！” 这个理由堵住了沈安的嘴，沈安没继续追问下去。 不去管沈安和沈宁二人，沈和平开始给姜凝夹菜，“你也多吃点。” 说完，还意味深长看着姜凝。 又被撩了，姜凝面上一红，低头吃饭。 沈和平不停给姜凝夹菜，恨不得让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吃光。 姜凝因为减肥，胃口变小了很多，吃不下沈和平夹的菜，便向沈和平投去了求饶的目光。 “多吃点，你现在可不能减肥了。”沈和平无视她的眼神，继续夹菜。 姜凝：就算要孩子也不能一下子就来这么猛？ 见姜凝的饭碗盛不下菜了，沈和平站起来，“我去灶房再拿一个碗过来，你们先吃。” 沈和平刚走，姜凝赶紧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沈安沈宁。 “你们快帮我吃点，我好不容易减下来，你爸这是要让我胖回去，那可不行。” 就算要孩子，也不用这样吃？ 姜凝刚要把碗里的排骨夹给沈安，沈安捂住碗拒绝，“不行，那些菜都是爸给你夹的，你不能给我们。” “好安安，求求你帮帮我了。” 沈安嘟了嘟嘴，“不行。” 姜凝把视线投给沈宁，“阿宁，你帮帮妈妈好不好？” 沈宁冲她甜甜点头。 姜凝立即把碗里的排骨夹给沈宁，一边夹还一边感激道：“谢谢阿宁，果然还是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 见沈宁碗里的排骨都快堆成小山了，沈安用筷子把沈宁碗里的排骨，夹到自己碗里来。 “你给阿宁夹那么多，想撑坏阿宁呀？” 说完，沈安把自己的碗推到姜凝面前，“都给我！” “谢谢安安，就知道安安也是我的小棉袄。” 姜凝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沈安和沈宁，把菜都分出去后，她擦了擦嘴，满意站起来。 此时，沈和平刚好拿着空碗出来，见姜凝碗里啥也没了，不禁问：“你都吃了？” “对啊，好饱，你们吃！我要出去溜达溜达了。” 说完，姜凝转身离开了。 沈和平拿着空碗坐下，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我在这里的时候吃得慢吞吞的，我一走开就吃那么快？” 他没注意到沈安沈宁不说话，一直在埋头干饭。 … 姜凝把衣领子扯高一点，遮住脖间的痕迹，她去了厂子一趟。 厂子有李红和冯兴盯着，一切都照旧。 她便又去沈家地里。 好几个月过去了，沈家地里的松茸已经有了冒头的痕迹，长得都很不错，只要再精心照顾一段时间，就能食用了。 沈和顺两兄弟看着自己真种出了不一样的东西，都颇有几分成就感，对地里的松茸就更加上心了。 姜凝嘱咐了几句，就去看别人那边的情况了。 在李东升和村里几个村干部的劝说下，村子里有一半的人愿意种辣椒，黄豆，养牛，养鸡。 姜凝根据这些人的实际情况，给出切实可行的建议，大家现在都合理分配了自己要种植的东西，以及养殖的牛或者鸡。 姜凝算了算，约莫到明年春天，就能看到收成了。 把村子里的情况都了解了一遍后，也差不多到晌午饭时间了，姜凝打算回家吃晌午饭。 刚走到村里的小路上，迎面就见王碧芳两姐妹来了。 刚得知自己不是王碧芳的亲生女儿，再想到二人之前如何对她的，她现在不想看见二人。 故意假装没看见二人，她绕到另外一条路上，打算绕远回家。 王碧芳小跑向她，焦急喊道：“姜凝，你等等。” 姜凝没好气停下来。 王碧芳两姐妹着急忙慌跑到她面前，王碧芳上气不接下气说：“凝凝啊，听说你带着村子里的人挣钱呢，能不能带带我们啊？” 姜凝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转，“你们真愿意跟着我挣钱？” 二人同时点头。 姜凝现在正需要村里人种辣椒，黄豆，养牛，养鸡，如果王碧芳两姐妹肯跟着自己干，倒也算是帮到了自己。 想了想，她刚要开口，就听王碧华先开口了。 “凝凝啊，虽然说你妈不是你的亲妈，但你妈到底养活了你这么多年，还帮你找了沈和平这么好的男人，你应该懂得感恩。” 姜凝微微挑眉，“你想说啥？” “我和你妈种出来的东西，你给我们的价钱，可不能和村子里的那些人价格一样。” “你要多少？” “咋说也要比村子里那些人多出来一些？” 姜凝不耐烦翻了一个白眼，“多不了，爱种就种，不爱种就拉倒。” 说完，姜凝看都不看二人一眼，径直往前走。 王碧芳迅速拦下她，“你这个死丫头，知道我不是你亲妈，对我就是这个态度了？ 当年要不是我把你抱回家养大，你指不定就淹死在河里了，你现在居然这样对我？”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沈和平之前的工资给你们花了多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说自己对我有恩，我没出嫁之前在家里过的啥日子，全村人都看在眼里的，要不要随便找个人过来问问？ 还有你之所以会同意我嫁给沈和平，也是想甩掉我这个大麻烦而已，别想当我是傻子，来向我邀功。” 说完这些后，姜凝冷冷瞥了她们一眼，走远了。 王碧芳和王碧华两姐妹气得在原地跺脚。 跺脚归跺脚，她们别想在姜凝这里讨到任何一点好处。 姜凝继续往前走，刚好路过了林家门前。 林小芳怀孕快四个多月了，已经开始显怀了，此刻正挺着肚子在自家门前和周围的邻居大妈们聊天。 自从林小芳怀孕后，气色变得好了不少，整个人变得平和不少，王碧芳和姜武都把她当成祖宗一样伺候着。 姜凝虽和林小芳不对付，但林小芳没招惹她，她也不会去招惹林小芳。 从林家门前路过的时候，她只是往林小芳那边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一阵惊呼声传来。 “哇！小芳，你这个宝贝太漂亮了，是哪里来的啊？”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宝贝。” “我也是。” 姜凝随着众人的惊呼声回头，看到林小芳手里拿着一块玉吊坠一样的东西。 她盯着林小芳手里的玉吊坠，疑惑林家居然还有这种宝贝？ “这个东西是我婆婆给我的，我婆婆说这个东西是姜家的传家宝，现在我怀孕了，这个东西就归我了。” 林小芳得意炫耀着，恨不得让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自己得了一个宝贝。 姜凝微微皱眉，心想姜家啥时候有这样一个传家宝？她一直都没听王碧芳和姜武提起过呢？ 按照姜武的尿性，家里有这么一个好东西，他不得拿出来满世界炫耀？ “你婆婆对你真不错啊，你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娃了。” “没想到姜家还有这种宝贝，等你给王碧芳生下孙子，说不定还有别的宝贝给你。” 林小芳一脸得意，继续拿着玉吊坠和大家炫耀。 姜凝远远看了玉吊坠几眼，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姜家居然有这种东西，她真有些意外。 没多余的八卦心思，她也懒得听林小芳炫耀，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家的路上，她还在想那个玉吊坠，不明白姜家啥时候来的宝贝。 心不在焉回到家，沈和平正在家里做晌午饭。 看到房顶烟囱往外冒的白烟，姜凝心里莫名安心。 沈和平为了她和孩子，已经很久没去单位工作，平时就每周固定去一次省城，把一些资料交给单位，马上又回来。 她问过沈和平，你们单位领导允许你这样消极怠工吗？ 沈和平告诉她，因为你男人很优秀，即使不去单位，也照样能完成一些重要的工作，所以领导给了他一年的时间，一年后老老实实回单位上班，而且还要把之前的一年补回来。 沈和平这样一个埋头搞研究的老古板，居然能为了她鞍前马后，在家心甘情愿当煮夫。 姜凝心里是很感动的。 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肚子上了，希望能顺利怀上孩子，这个孩子能救沈宁。 姜凝站在家门前发呆的时候，沈和平从灶房端着一盆水出来，把盆里的水撒在院坝里，他就看见了发呆的姜凝。 “媳妇？你站在那干啥？” 姜凝冲他笑笑，径直走向他，“这才几点，你又开始做饭了？” “为了你，现在咱们家要按时吃饭。” “没那么夸张？村子里好多人怀孕还下地干活儿呢，我还没怀上就开始特殊对待了？” “别瞎说，指不定你现在已经怀上了。” 姜凝无奈附和他，“好好好，你说怀上了那就怀上了！” 沈和平牵着姜凝进屋，“快回屋坐着，咱们马上就能吃饭了。” “嗯。” 姜凝被沈和平送回堂屋，刚坐下就见沈安沈宁回来了。 她一眼就发现了，沈安脸上有一些血迹。 焦急起身走向沈宁，“阿宁又流鼻血了？” 沈安没说话。 沈宁也没啥反应。 “安安，到底咋回事？”姜凝盯着沈安追问。 看了身边的沈宁一眼，沈安咬咬牙开口，“对，妹妹又流鼻血了，其实这段时间妹妹隔一段时间就会流一次鼻血，但她每次都不让我告诉你们。” “真的吗？” 姜凝紧张得浑身冒汗，焦急看向沈宁。 她原本以为沈宁在药物治疗下，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现在看来沈宁的情况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乐观。 治疗沈宁迫在眉睫，找家人和生孩子都不能停下。 沈宁低下头，不敢看姜凝，也没有回答姜凝的话。 姜凝蹲在沈宁面前，目光温柔看着她，“阿宁，不管你咋样了都要告诉我们，我们还要把你的情况如实告诉徐医生，徐医生也会根据你的情况，给你调整用药。 你不能瞒着我们，明白吗？” 沈宁睁圆了双目看着她好久，就是对姜凝的话没反应。 几分钟后，沈宁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她哭着推开了姜凝，小跑进了屋子里。 姜凝刚要去追，就听身后的沈安说话了。 第94章 拒绝天上的馅饼 “你别追了，阿宁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你们忙里忙外的这些天，阿宁全部都看在眼里，她始终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你们，心里一直对你们有愧疚。” 姜凝因为沈安的这番话，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 沈宁的病一天不治好，他们每个人都不能安心，他们家的事就一天不会结束。 可现在姜家人和姜凝没有血缘关系，姜凝去哪里找自己的家人来救沈宁啊？ 想到这些，姜凝平静对沈安说：“照顾好阿宁，我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 “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姜凝径直离开了家。 姜凝火急火燎去了姜家。 因为林小芳怀孕，王碧芳和姜武都把林小芳供起来了，到点就好吃好喝伺候着。 此刻，王碧芳正在灶房做晌午饭，林小芳坐在院坝里晒秋末的暖阳，姜武正在一边给林小芳剥瓜子。 见姜凝来了，林小芳立即出声，“你现在和我们家都没啥关系了，还来我们家干啥？” “媳妇，别动气别动气，你坐着，我去问问。” 姜武哄好了林小芳后，径直朝姜凝走去，小声问：“你还来我家干啥？” 王碧芳姐妹上回找姜凝，被姜凝拒绝后，就回家狠狠数落了姜凝一番，发誓再也不和姜凝来往了。 姜武知道姜凝不是自己亲姐姐了，对她也没啥好脸色了。 “妈呢？”姜凝问。 坐在他们不远处的林小芳，听到了姜凝的话，阴阳怪气接话，“你喊谁妈呢？这里可没有你妈。” 白了林小芳一眼，姜凝抬眼看向姜家灶房方向。 姜家灶房房顶上的烟囱，正不断往外冒白烟，她直接朝灶房走去。 姜武眼疾手快张开双臂拦下她，“这里是我家，我不让你去。” 姜凝每次来家里都没好事，现在林小芳怀孕了，还等着吃饭呢，他可不能让姜凝去打扰王碧芳做饭。 “让开。”姜凝冷声警告道。 “我不让，这里是我家，你说让我让开，我就要让开吗？” 不耐烦白了姜武一眼，姜凝冷冷越过姜武，继续往灶房走去。 林小芳故意和姜凝对着干，冲姜武嚷嚷道：“姜武，你还愣着干啥呀？外人都往咱们家闯了，你还不知道拦一下？” 媳妇都发话了，姜武哪里还敢耽搁，小跑向姜凝，打算继续拦下她。 在姜武即将靠近自己的时候，姜凝一记冷如利刃的眼神射向姜武。 姜武被吓的不敢动弹。 姜凝趁机进入灶房，走向正在切菜的王碧芳。 王碧芳见她来了，先是一愣，随后才冷哼回过神，继续低头切菜不搭理姜凝。 姜凝站在她身边，问：“你当年捡到我的时候，真的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信物吗？我父母没有留下书信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又来问我？” 王碧芳一脸不耐烦，切菜的力道都重了好几分。 姜凝不死心，“你再仔细想想，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阿宁病重，我要找到我的家人，才有救阿宁的可能，现在关系到阿宁的命，我希望你能认真想想。” 王碧芳停下来，把刀重重放在案板上，不满看向姜凝。 “真的没有，当年你就裹在一个襁褓里，身边没有任何东西。” “那个襁褓呢？” “我当年见那个襁褓面料不错，拿去和别人换粮食了。” 姜凝有些沮丧。 唯一的线索又没了。 她该从哪里去寻找家人？ 沈宁该怎么办？ 扫了姜凝一眼，王碧芳叹息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你就不要再来问我了。” 说完，王碧芳继续切菜。 姜凝从姜家的灶房走出去，经过姜家院坝的时候，又看到林小芳拿着那块玉吊坠。 似乎是想故意气姜凝，她故意把玉吊坠举高，大声炫耀道：“这个东西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姜武在一边小声附和。 “咱妈对我真好。” 姜武：“咱们是一家人，妈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林小芳点点头，故意看向姜凝，“有些人已经不是姜家的人了，往后就不要老往我们姜家跑了，看着就心烦。” “是是是，我去说。” 姜武来到姜凝跟前，好声好气恳求道：“姐，我们毕竟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就算你不是我的亲姐，我也再喊你一声姐，就当我求你了好吗？ 小芳现在怀孕了，不能受任何刺激，你也不想我们姜家的下一代有事？” 冷冷看了看姜武，姜凝一言不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碰上了李东升。 李东升看到她，立即笑容满面走向她，一边走还一边冲她招手。 “姜凝。” 姜凝回过神来，抬眼看向李东升，兴趣缺缺和李东升打招呼，“村长。” “你咋了？咋看起来不太高兴？” 姜凝笑着对李东升摇头，关于她的身世和家里的事，她不愿和别人多说。 李东升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别愁眉苦脸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你快去我家一趟。” “啥好消息呀？” “你去了就知道了。” “和平还在家等我吃晌午饭呢，要不我吃了晌午饭再去？” “吃啥晌午饭，去我家吃就成了。” 说完，李东升直接领着姜凝去了自己家。 路上，姜凝问李东升到底有啥好事，李东升就是不肯说。 等到了李家门前的小路，她一眼就看到李家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村长家来客人了？ 姜凝带着疑惑，跟着李东升进入李家堂屋，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坐在堂屋里。 西装男看到姜凝，马上起身对姜凝笑着伸出手。 “姜老板，我们之前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姜凝疑惑打量西装男，实在不记得男人是谁了。 男人提醒道：“上回在万丰集团，姜老板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了苏楠的作假，实在让我很钦佩。” “你当时也在？” 男人点头。 “你是？”姜凝问。 男人不慌不忙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名片来，双手递给姜凝。 这个年代的名片比较简单，就是一张小卡片，上面印上名字和公司职务之类的，还有传呼机的号码。 姜凝的视线落在万丰集团董事长秘书杨佑几个字上面，马上就想到了上回的苏楠。 苏楠上回也是打着万丰集团的名义来的他们村子，到头来偷走了自己的配方，还把村长也哄得团团转。 姜凝下意识对万丰集团的人，有那么一丝丝的防备心。 看出姜凝对自己的防备，杨佑赶紧笑着解释道：“姜老板放心，我和苏楠不一样，我这次来黄山村主要是想和姜老板合作。” “和我合作？” 杨佑点头，“我们万董知道你的辣椒酱在省城卖得很火，也很欣赏姜老板的能力，所以就想投资你的厂子。” “投资？” “我们万董打算出钱为你的厂子购买一批机器，还会出钱帮你把厂子扩大，后期也会帮你介绍客户。 姜老板如果和我们万董合作，厂子今后肯定能越办越好。” 万胜利的眼光独到，这些年不仅把自己的集团越做越大，还投资了不少有潜力的小厂子和人，也得到了不少的分红。 当然这些情况，姜凝现在都毫不知情。 在姜凝看来，杨佑此番来无事献殷勤，让她没什么安全感，也不太信任杨佑。 毕竟有了苏楠这个前车之鉴，对待万丰集团要更加小心才是。 见姜凝迟迟不接话，杨佑疑惑问：“姜老板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问题很多，你们万董为啥要和我合作？我和你们万董不过只是一面之缘，他就认定我是个靠谱的人？ 还有你说你是代表万丰集团来的，我咋相信你？我可是被你们万丰集团的人骗过，不会轻易相信你们集团的。” 听了她的话，杨佑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把姜凝和李东升都笑得莫名其妙。 李东升微微皱眉看着杨佑，“杨秘书，你笑啥？” “我们万董果然很了解姜老板，我们万董早就猜到了姜老板会问这些问题了，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答案。 万董和范伟刚是朋友，经常听范伟刚对你赞不绝口，就对你很好奇，专门去找了和你合作的商家们打听你。 没想到和你合作过的每个商家，口径一致都是对你的夸赞，我们万董说他还是头一次遇见你这种人，就想和你合作，特意让我过来和你谈合作的事。 如果你愿意和万董合作，我就带你去省城当面和我们万董谈。” 姜凝并未立即表态，在心里暗暗权衡和万丰集团合作的优劣。 她本来也有扩大厂子和购买一批机器的想法，无奈资金不够，她还要攒钱给沈宁看病，一直畏手畏脚，迟迟没做出决定。 如果万丰集团能出钱，倒是帮厂子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村子里的人知道万丰集团给她的厂子出钱，肯定都同意跟着她干，到时候她的厂子的规模瞬间就大起来了。 产品做起来了，万丰集团还帮忙介绍客户，简直就是帮姜凝铲平了一切阻碍，就让厂子使劲发展。 今后厂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万丰集团付出这么多帮她，索取的回报应该也不少。 她抬眼看向杨佑，“你们万董肯这样帮我，他想要多少好处？” “姜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姜老板都这样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我们万董每年收益分一半。” 一半？ 李东升不知道姜凝的厂子能挣多少钱，但听到一半也觉得不可思议。 “杨秘书，姜凝的小厂子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多少钱，你们万董张口就要分走一半，也太黑了？” 杨佑对李东升笑着摇摇头，“村长，您知道如果我们万丰集团投资姜老板的厂子后，姜老板一年能挣多少钱吗？” “多少？” 杨佑伸出五个手指头来。 “五千块？”李东升问。 杨佑摇摇头。 李东升睁圆双目，“五万块啊？” 杨佑还是摇头。 李东升不敢往下猜了，在他贫乏的认知里，的确不知道还能有多少钱了。 “五十万，甚至五百万都有可能。”杨佑坚定道。 听到这个庞大的数字，李东升都快站不稳了，拍着自己的脑门儿感慨道：“我的妈呀，五十万，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姜凝清楚自己厂子的能力，即使没有万丰集团帮忙，她的厂子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挣到这么多钱。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眼下她缺钱给沈宁治病，的确不想浪费这些时间。 但万胜利要的实在太多了，她不愿意把分出一半给万胜利。 想了想，她也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杨秘书，如你所说你们万丰集团之所以想和我合作，是因为看到了我和厂子的能力，既然你们能看到，那别人也一定能看到。 我为啥一定要和你们合作？我也可以等等别人。” 杨佑有些吃惊，没想到姜凝还能想到这一层。 他往常碰到的小厂子老板们，一听说万丰集团出钱投资，都没等他说完要求，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唯有姜凝，认真仔细权衡利弊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姜老板，我们万董是真心欣赏你，想和你合作的。”杨佑补充道。 “感谢万董的欣赏，不过万董提出的要拿走我一半收益，我实在不能同意。” “姜老板……” “万董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家吃晌午饭了。” 打断杨佑的话后，姜凝转头看向李东升，“辛苦杨秘书专门来一趟了，就劳烦村长好好招待杨秘书了。” “应该的。” 姜凝笑着掏出二十块钱来，塞到李东升手里，“今天这顿算我的。” “姜凝，你这个……” 不等李东升说完话，姜凝就离开了。 李东升拿着钱，回头对杨佑尴尬笑笑，“杨秘书，你来都来了，就吃了晌午饭再走？” “好，多谢村长和姜老板款待了。” 顿了顿，杨佑再次开口，“村长，你跟我说说姜老板？” “姜凝那可是真是厉害，我告诉你……” 李东升把姜凝在村子里做的一切，比如要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的计划，一起都告诉了杨佑。 杨佑听完后，越来越觉得姜凝是个有意思，且不简单的人。 他在李东升家吃了晌午饭，当天就返回了省城，把在黄山村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万胜利。 … 因为沈宁又流鼻血了，心情不太好，姜凝和沈和平留在家陪沈宁。 姜凝闲来没事就给沈宁讲故事，给沈宁讲了很多温情的小故事，沈宁是个敏感又心思重的姑娘，把姜凝的故事听进了心里，顿时就泪流满面。 擦干沈宁的眼泪，姜凝温柔抱着她，“阿宁，你不要多想，爸爸妈妈给你治病都是应该的，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当你是累赘。” 沈宁没听太懂。 “这样说！等以后我和爸爸老了，也生病了，你和安安也要给我们给我们治病，并且照顾我们。 这就是亲人，互相照顾，我们现在对你们好，你们以后对我们好，这些都是相互的。 我们以后不会觉得是你们的累赘，那你现在也不能觉得是我们累赘，你明白吗？” 沈宁好像听懂了，对姜凝点点头。 姜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温柔轻抚着沈宁的头顶，“你能明白就好了。” 说完，姜凝把沈宁抱入怀里。 隔天，姜凝带沈宁去了省医院，找徐白复查，以及拿药。 徐白给沈宁检查后，就让护士陪沈宁在医院玩会儿，自己则带着姜凝到了办公室，详谈沈宁的病情。 姜凝紧张看着徐白，焦急询问，“徐医生，我女儿情况咋样？” 徐白眉头紧锁，迟迟没开口。 “徐医生，是不是……” 徐白抬头，“没你想的那么坏，但你女儿的病情的确在恶化，你的家人找到了吗？什么时候能来医院做检查？” 姜凝摇头。 家人，又是家人。 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家人。 “你们尽量去寻找家人，我这边会继续开药帮你女儿维持身体，但后续的情况不好说，你随时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凝忽然抓紧了大腿，咬紧牙关问：“她……还有多久？” “这个不好说。” “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家人，医生你一定要维持住她的病情，让她撑到那个时候。” “这个我不敢给你打包票，只能说尽量，你们那边也要尽快把家人找来，我好确定后面的治疗方法。” 姜凝想了很久，忽然问：“除了找到家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徐白遗憾摇头。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徐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她现在就只能靠你们做父母的了。” “我知道，谢谢医生。” 和徐白谈完后，姜凝走出徐白的办公室，见沈宁和护士玩得很开心，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沈宁和她来医院的次数多了，对医院的医护人员们都熟悉了，知道他们都是好人，也不惧怕他们，敢和他们一起玩儿了。 沈宁明明已经进步了这么多，却又得了这种罕见的病。 每次想到这些，她的心里都很难受。 站在原地调整好心情后，姜凝才走向沈宁，“阿宁。” 听到姜凝的声音，沈宁立即小跑向她。 陪沈宁玩儿的护士走过来。 “谢谢你陪我女儿。”姜凝主动道谢。 护士摇摇头，“阿宁很聪明，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记住了，将来一定是个厉害的孩子。” 将来？ 沈宁还能有将来吗？ 见姜凝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护士摸了摸沈宁的头顶，柔声安慰道：“阿宁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 姜凝牵起沈宁的手，“和姐姐再见。” 沈宁对护士挥挥手。 姜凝带着沈宁离开了医院，见时间还早，就带沈宁去附近的商场买了衣裳，还给沈宁买了很多好吃的。 下午就带沈宁坐班车回了黄山村。 … 隔天，姜凝正在院坝里陪沈宁沈安玩儿，就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直接朝自家开来。 沈安沈宁同时看向小轿车。 姜凝也盯着小轿车。 小轿车直接在他们家旁边的空地停下，随即车门打开，万胜利和杨佑从车上下来。 看到陌生人，沈安沈宁立即躲到姜凝身后。 扫了姜凝家一眼，万胜利笑着看向姜凝，“姜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万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我不请自来，还希望姜老板不要见怪才对。” “万董是贵客，我哪里会见怪呢，二位屋里请！” 姜凝把万胜利和杨佑请到堂屋里坐下，又给二人倒了一杯白开水，“家里刚好没茶叶了，你们就凑合喝点白开水！” “姜老板客气了。” 接下水杯后，万胜利又看向沈安沈宁，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看到这两个孩子就觉得很喜欢。 他对两个孩子招招手，露出慈祥的笑容，“孩子，过来。” 沈安抓紧沈宁的小手，一脸防备看着万胜利，没有过去的意思。 姜凝对万胜利抱歉笑笑，“乡下孩子没咋见过生人，不太爱和生人来往。” “没事。” 说完，万胜利从钱夹里拿出五十块钱来，笑着递给沈安，“孩子，给你，拿去买糖吃。” “我不要，我爸妈说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给的东西，我都不认识你，就更加不能要了。” 万胜利被沈安的话逗笑了，对沈安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是个有原则的好孩子，我喜欢。” 和沈安沈宁闲聊了几句后，万胜利又把视线投向姜凝。 “姜老板，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我们合作的事情来的。” 姜凝对万胜利的来意心知肚明，对万胜利抱歉笑笑，“我上回和杨秘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怕是没这个机会合作了。” 万胜利摆摆手，“姜老板，话不要说太早，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专程来和你再谈一谈合作的事，你听完了我的想法后，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合作。” “万董又有新想法了？”姜凝问。 万胜利点头，随后开始说自己的想法了。 第95章 林小芳的父亲居然是…… “姜老板，我是诚心想和你合作，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条件任你提。” 万胜利的话让姜凝微微一愣。 不是说商人都是精明，且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的人，万胜利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姜凝不解看着万胜利。 万胜利对姜凝笑着解释，“我是真的很欣赏你的能力，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商人，我觉得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我不想错过你这个人才，想和你合作挖掘出属于我们的商业帝国。” “万董过奖了，我真没什么能力，就是想挣点钱而已。” “有欲望才会有动力，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努力？” 姜凝不说话了。 万胜利：“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我们可以再商量，杨秘书之前说的也不是拍板了。” 见万胜利是真的很想和自己合作，姜凝也就没什么好犹豫了，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首先，万董所说要拿走我们一半的收益，这个我不同意。 我也认真考虑过和万董合作的事情，如果万董执意要和我合作，我可以把我的厂子成立为股份制的厂子，分给万董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份。 万董觉得咋样？” 万胜利看向姜凝的眼神变了变。 国内84年才成立第一家股份制企业，姜凝能想到用股份制的方式，来约束双方，说明姜凝不仅局限于眼前的利益，还时刻关注着整个商界的动向。 这是一个成功商人，必不可少的条件。 他越发觉得和姜凝合作，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姜凝今后一定能带给他更多的惊喜。 万胜利倏然起身，来到姜凝面前，主动对姜凝伸出手，“那就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姜凝也站起来，和万胜利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双方既然决定好了要合作，接下来就该商谈合作的细节了。 万胜利和姜凝在家里谈了大半天，直到沈和平回来了，二人还没谈完。 万胜利看到沈和平，主动上前和沈和平打招呼。 “和平，好久没见到你了。” “万董啥时候来的？”沈和平问。 万胜利笑笑，“我是专门来和姜凝谈合作的，你这个媳妇不简单啊，你们两口子都是厉害的人。” “那你们继续谈，我去做饭，万董今天就留我们家吃晌午饭。”沈和平说。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看着沈和平去了灶房，姜凝和万胜利继续坐下来。 万胜利笑着看向姜凝，“姜老板真是好福气啊，现在肯下厨房做饭的男人不多。” 姜凝一脸幸福的笑。 “真羡慕你们家，夫妻恩爱，儿女成双，多好啊。”万胜利一脸憧憬感慨道。 被万胜利如此羡慕，姜凝笑着接话，“万董又说笑了，您这种身份和家庭，只会比我们乡下人强，我们值得你羡慕啥呀？” 万胜利自嘲笑笑，“我也想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惜啊……” 姜凝疑惑盯着万胜利，不解追问：“万董的意思……” 万胜利五十多岁，头顶的青丝里隐隐藏着几根银丝。 按理来说这个年纪，孩子都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小了，指不定都能抱上孙子孙女了。 事业又做得那么好，有什么好羡慕别人的？ “和你说说也无妨，其实我啊……” 似乎难得遇上一个谈得来的人，万胜利和姜凝说起了自己的私事。 原来万胜利早些年曾有一个妻子，当时的万胜利还是个穷小子，妻子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岳父岳母看不上他，想尽千方百计阻止他们在一起。 好在妻子义无反顾跟着他，始终站在他这边，最后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原本以为一家三口能过上幸福平淡的日子，可没曾想女儿却被岳父岳母家的人抱走送人了。 他和妻子上门苦苦哀求岳父岳母把女儿还给他们，可岳父岳母的仍旧无动于衷。 最终，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下，岳父岳母提出条件，只要妻子和他离婚乖乖回家，他们就会把女儿还给他们。 可妻子已经回去了，他们还是没把女儿还给他们。 妻子因为受不了失去女儿的痛苦，在女儿周岁生日当天自杀了。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痛不欲生，本来也想追随妻子去了，但转念一想，他还没找到女儿，不能就这样去了。 从此以后，他发愤图强，做过很多的活儿，积攒了很多的经验和人脉。 在国内国情有所变化之际的80年代初期，瞅准了做生意的这条路，就把万丰集团做大了。 这些年，他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说完这些后，他盯着姜凝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女儿还在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了。” 姜凝似乎被他的话提醒了，立即追问：“你问过你岳父岳母，你的女儿被送给谁了吗？” “他们说送给了一对外省人，也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在找他们，可始终没有音信。” 姜凝差点以为万胜利就是自己的父亲了，可当听到万胜利后面的话时，她打消了刚才的猜疑。 虽然万胜利的确丢了女儿，但万胜利所说的情况和她不符合。 毕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谁家丢掉女儿的现象数不胜数。 她和万胜利大概就是有缘，遭遇了差不多的事情。 兴许是经历相同，姜凝对万胜利多了几分亲切感。 “万董，你别难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女儿。” 万胜利对她笑笑，“借你吉言，希望和你合作之后，能给我带来好运。” “真能给你带去好运，我也会很高兴的。” “哈哈哈……我就喜欢和你说话，你这个小姑娘会说话。” 万胜利和姜凝相谈甚欢。 谈完了合作的细节，在姜凝家吃了晌午饭，万胜利和杨秘书就要返回省城了，接下来和姜凝合作的事，就由杨秘书和姜凝接洽。 姜凝和沈和平把二人送上车，看着车子走远才收回视线。 姜凝满脸笑容转头看向沈和平，“太好了，和万丰集团合作之后，我的厂子能扩大，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到时候就有钱给阿宁治病了。” “媳妇真厉害。” “军功章有你一半，多亏了你一直在背后支持我，还在我最开始卖辣椒酱的时候帮了我不少忙。” 仔细算起来，沈和平真的帮了姜凝不少。 姜凝最开始做辣椒酱去县城卖的时候，沈和平给她画地图，还给她分析县城的局势。 以及玻璃瓶子厂那边，还有陆威给她介绍客户，其实都是看在沈和平的面子上。 她的成功和沈和平脱不了干系。 沈和平扫了两个孩子一眼，故意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那你打算咋答谢我？” 姜凝还沉浸在和万胜利达成合作的喜悦当中，没听明白沈和平的言外之意。 “你想要我咋答谢你，我就咋答谢你。” “我想要你今晚……” 沈和平在她耳边说完后，她的脸马上就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她当着孩子的面，用小粉拳捶了捶沈和平的胸口，娇嗔道：“大白天的，你在想啥呢？” “想你呀。” 姜凝：“……” 男人花言巧语的技能，都是无师自通的，沈和平这朵高岭之花都会了。 沈和平再次凑近她，继续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好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好想一口吃掉。” “我不想搭理你了，我要去工作了。” 说完，姜凝就回了屋子里。 沈安一脸疑惑看着沈和平，问：“爸爸，我妈为啥脸红呀？” “被太阳晒的。” “这都要入冬了，太阳还能把脸晒红了？”沈安不解。 “能，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 沈安：“……” 目送沈和平走远，沈安问沈宁，“今天的太阳大吗？” 沈宁摇头。 “他们到底咋回事？” 沈安自言自语，还在琢磨沈和平姜凝的事。 … 万胜利的车刚开到黄山村的小路上，车子的后轮胎不小心掉水沟里了。 车子开不动了，杨佑和万胜利只能下车来推车。 二人的力量有限，即使他们费劲推车，车子也纹丝不动。 此时，万胜利看到不远处有人恰好路过，便让杨佑上前找人帮忙。 杨佑直奔路过的人走去，停在姜武和林小芳面前。 “你们好，我们的车子卡在水沟里了，能请你们帮帮忙吗？”杨佑礼貌恳求道。 “我们没空，我媳妇怀孕了，我要回家给我媳妇做好吃的。” 说完，姜武笑嘻嘻看向林小芳。 杨佑掏出钱夹来，“我给钱。” 看到钱，姜武瞬间两眼放光。 “给多少？” “给一百？” “好。” 杨佑成功带着姜武和林小芳回到车子边。 林小芳是孕妇，不能参与推车，只能站在一边看他们。 杨佑回到车里开车，姜武和万胜利在后面推车。 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把车子推上去了。 万胜利和姜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二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万胜利感激转头看向姜武，“年轻人，谢谢你啊。” “不用谢。” “好，那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看了林小芳一眼，万胜利刚要上车，忽然停下了脚步，愣愣盯着林小芳脖子上的玉坠子。 他走近林小芳一些，指着她脖子上的玉坠子，问：“姑娘，你能把脖子上那个东西给我看看吗？” “不行。” 林小芳一把握住玉坠子，不肯给万胜利看。 万胜利很激动，想解释自己不是坏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后，他红着眼眶再次恳求道：“我真不是坏人，我叫万胜利，是万丰集团的董事长，我只是觉得你脖子上的玉坠子很好看，我想看看。” 万丰集团董事长？ 之前的苏楠就是万丰集团的人，万丰集团可是个有钱的大集团。 万丰集团的董事长盯着自己的玉坠子，该不会是看上了自己的玉坠子，想花钱买走？ 发财了啊！ 林小芳把玉坠子取下来，送到万胜利面前，“你看！” 小心翼翼接过玉坠子，看清玉坠子的那刻，万胜利的眼眶都湿润了。 他认得这个玉坠子。 这是妻子的东西，上面还有他当年不小心弄出来的一条裂痕，是妻子的东西没错了。 他记得这个玉坠子是跟着女儿一起不见的。 如今眼前的姑娘拿着玉坠子，难道她是自己的女儿？ 万胜利握紧玉坠子，焦急抬眼看向林小芳，“姑娘，你多少岁啊？” 城里人买东西还要问人年纪？林小芳没多想，答道：“我虚岁25。” “25岁。” 万胜利呢喃了一句，又仔细盯着林小芳看，越看越像自己的女儿了。 他红着眼眶看了看林小芳，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林小芳和姜武都被吓了一跳。 见自己的媳妇，被别的男人抱了，姜武赶紧过来推开万胜利。 他挡在林小芳面前，愤怒指着万胜利的鼻子，“你干啥啊？就算你是董事长，也不能随便抱人家媳妇啊？” “我、我……” 万胜利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林小芳。 杨佑也发现这边的情况了，赶紧来到万胜利身边，小声询问：“万董，您怎么了？” “杨佑，她、她是我女儿。” 杨佑满脸震惊。 听清万胜利说了什么的姜武和林小芳也是一脸震惊。 林小芳微微皱眉，“你、你说啥呢？” 万胜利拿着玉吊坠，“这个玉吊坠是我妻子的，你有这个玉吊坠，你就是我的妻子。” 林小芳和姜武同时一愣。 片刻后，二人又同时看向那个玉吊坠。 这个玉吊坠是哪里来的，二人都心知肚明。 万胜利激动看向林小芳，“女儿，爸爸总算找到你了。” 林小芳和姜武都没接话。 当天，万胜利没离开黄山村，而是被林小芳带回了家，去见了她的父母。 经过一番详谈后，万胜利最终确认林小芳就是她失散的女儿。 一时间这个消息震惊了黄山村所有人。 … 姜凝隔天去厂子里，还是从李红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外人不清楚他们认亲的细节，只知道林小芳是万胜利的女儿，现在是万丰集团董事长的大小姐了。 姜凝有些意外，问李红，“之前也没听林家人提起过，林小芳是他们捡来的呀？”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但人家亲老子找上门，还相认了，那还能错得了？” 姜凝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万胜利和林小芳的脸，总觉得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父女。 不过当事人都相认了，她还能说什么？ 李红凑近她一些，继续八卦，“你不知道啊，现在林家和姜家在村子里可了不得了，两家人今后啥也不用干，就能有花不完的钱，我好羡慕啊，我咋就没捡到一个大小姐呢。” “那林小芳呢？”姜凝问。 “听说万董要接她去省城生活，给她请最好的医生接生，万董一下子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还多了一个孙子孙女，高兴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万胜利之前就很羡慕她的家庭，现在认回了女儿，还多了一个孙子孙女，肯定高兴了。 见李红一脸羡慕的不得了的表情，姜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羡慕人家了，咱们好好干，以后也能有花不完的钱。” “好。” 因为万胜利和林小芳认亲的事，姜凝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一个上午心里都不太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了晌午饭时间，她回家吃晌午饭了。 回到家，她便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和平，还和沈和平吐槽万胜利和林小芳不像的事。 沈和平一边切菜，一边和她说话，“我也觉得他们不像，但不是所有的父女都很像，也可能是随妈妈。” 姜凝往灶里塞了一把柴，“你说的也对。” 沈和平忽然停下来，转头问她，“林小芳是万董的女儿，那你和万董合作的事咋办？” “她是万董的女儿是她的事情，我相信万董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因为林小芳就放弃和我的合作。” 从昨天的谈话来看，万胜利是真的很想和自己合作，她坚信万胜利不会因为林小芳放弃和自己合作的。 “那就好。”沈和平继续切菜。 姜凝盯着灶里燃起的黄色火焰，不禁感慨道：“林小芳都找到自己的家人，我啥时候才能找到自己家人啊？” 说完，她长长叹息了一声。 沈和平放下菜刀，走到她身边来，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顶。 “我已经打听好了，如果找不到家人，我们就想办法带阿宁去国外治疗，世界这么大，总能找到治疗阿宁的办法。” “嗯。”姜凝失落点点头。 其实她还是有一点点想找到自己的家人，毕竟是血脉亲人，她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我和孩子们也是你的家人。” 姜凝望着沈和平，不太高兴撇撇嘴。 沈和平忽然俯身靠近她，直接在她唇上亲了亲。 “不高兴的话，我就亲到你高兴为止。” 姜凝刚想推开他，他忽然抓住姜凝的手腕，把她拽入怀里，大掌扣住她的后腰，将她带向自己。 继续封住她的唇。 此时，沈安忽然蹦蹦跳跳来灶房，一边走还一边喊：“今天吃啥呀？我都饿了。” 听到沈安的声音，姜凝马上推开沈和平。 因为紧张，害怕被沈安撞见，姜凝用力过猛，直接把沈和平推得倒在灶前的干草堆上。 沈安进来就看见沈和平倒在干草堆上，姜凝站在灶前。 “你、你们在打架？” 沈和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干草，“瞎猜啥？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真的吗？” “当然了。” 沈安“哦”了一声后，又高高兴兴继续问他们吃啥。 因为万胜利刚和林小芳父女团圆，这几天只顾着陪林小芳了，积攒了一堆工作上的事情没处理。 姜凝把厂子注册成了股份制公司，和万丰集团的合作协议也拟好了，就等着万胜利签字，双方就正式成为合作关系，万丰集团就要开始给姜凝的厂子打款了。 姜凝本来想催催，但转念一想人家刚刚父女团圆，肯定要好好感受下父女温情，自己这个时候去打扰，就有些太不识趣了。 为了方便和省城的客户们联系，姜凝特意买了传呼机。 可接连过了好几天，万丰集团那边也没信传来。 问杨佑，杨佑每次都说，文件还在等万胜利签字。 姜凝懒得催了，安心等着！ 这天，姜凝在去地里的路上碰上了王碧芳。 王碧芳一身崭新的衣裳，头上还戴着一个帽子，还装模作样戴了一个墨镜，脚上穿着黑色的皮鞋。 这一身行头下来，一看就花了不少钱。 看出王碧芳是故意穿着这一身在村里显摆，姜凝懒得搭理她，假装没看见往一边走。 王碧芳摘下墨镜，抬眼看向姜凝，拿腔拿调喊道：“姜凝。” 姜凝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王碧芳小跑追上她，“姜凝，你跑啥呀？我喊了半天了，你就没听见？” 姜凝回头仔细打量她，故意装出了一副吃惊的模样。 “哎哟！这是谁呀？咱们村啥时候有你这么好看的人呀？” 王碧芳得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还把帽子摘下来，“好看吗？是我亲家找人带我去省城大商场买的，还给了我不少钱。 还是大城市好啊，大城市里啥都有，我很快就要跟着去城市生活了。” “那就恭喜你了。” 不冷不热说完后，姜凝作势就要离开。 见状，王碧芳拦下她，“我都要去省城了，最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想来告诉你一声。” “啥？”姜凝兴趣缺缺问。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当初捡到你的时候，你父母给你留了一封信，说你是沪市的人，让你长大了以后可以去沪市找他们。” “沪市？你确定？”姜凝激动问。 “我确定啊，我不认得字，我是找村里识字的人给我看的信。”王碧芳心虚编着理由。 “你找村里的谁看的信？我马上就去问问他。” 王碧芳动了动嘴唇，有些后悔这样编了。 见王碧芳回答不上来，姜凝重复问：“你该不会是骗我的？” 第96章 一口流利的英文 “我骗你干啥？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当时找的是村里的知青看的信，知青早就回城里了，我去哪里给你找人呀？”王碧芳立即解释道。 姜凝算了算时间，那个年代村子里的确有不少下乡的知青。 村子里的人不识字，王碧芳找知青看信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难道自己的父母真在沪市？ 见姜凝不说话，王碧芳笑着走近她一些，“知道你为了宁丫头，一直在找自己的家人，我刚想起这件事，就打算来告诉你了。” “你最好没骗我。” 王碧芳摆摆手，“我都是要去省城生活的人了，我骗你这些干啥呀？ 听说宁丫头病得不轻，你赶紧带着宁丫头去沪市找你家人！可别耽误了宁丫头的病。” 姜凝微微皱眉打量眼前的王碧芳。 之前为了不让她知道身世，王碧芳不惜跳河都要躲着他们，现在居然还劝她赶紧带沈宁去沪市找家人，别耽误了沈宁的病。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王碧芳这种人会说出来的话。 姜凝没把质疑表现出来，思索几十秒后才开口，“我知道了，我回去和和平商量一下再说。” “还商量啥呀？赶紧去沪市！”王碧芳焦急道。 姜凝皱紧了眉头，总觉得王碧芳不对劲。 对上姜凝审视、怀疑的目光，王碧芳对她心虚笑笑，“凝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都是为了宁丫头好。 不管咋说我也养活了你这么多年，宁丫头也喊了我好几年外婆，我当然还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 姜凝沉默不语。 “要我说啊，你们赶紧收拾东西，一家人安心去沪市找家人，宁丫头的病比啥都重要。”王碧芳继续游说道。 王碧芳越是关心沈宁，就越是让姜凝怀疑。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安排一下。” 说完，姜凝看了王碧芳一眼，就走远了。 见她走远，王碧芳深深呼出一口气，快走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 姜凝带着满腹心事回到家，恰好沈和平在院坝劈柴。 马上就要入冬了，家家户户都趁现在没下雪多备些干柴，等正式入冬了，可以用来烧火和烤火取暖。 见姜凝满脸愁容走回来，沈和平放下手里的斧子，抬眼看向她，“媳妇？” 姜凝没反应，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 沈和平走向她，在她身边站住。 “媳妇？” 姜凝总算听见了，回过神来抬眼看着他。 “你咋来了？” “我一直在院坝里呀，你没看到我？” 姜凝一直都在想王碧芳刚才说的话，根本就没心思看沈和平。 她尴尬对沈和平笑笑，“我、我没注意到。” 沈和平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儿，“你的脑子里在想啥？” 幽幽叹息一声，姜凝如实将王碧芳对她说的那些话告诉了沈和平。 说完后，她问沈和平，“你觉得王碧芳的话可信吗？” 沈和平沉思几秒钟，对上姜凝的目光，“说不上来，从你说的那些来看王碧芳有些怪怪的。” 姜凝睁圆双目，冲沈和平点头。 “我也觉得她怪怪的，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顿了顿，姜凝又迟疑补充道：“不过她那个人一直都这样，说话做事也没个靠谱的，万一她说的是真的，我们就会错过找到我家人的机会了。” 沈和平清楚姜凝想要找到亲人，救沈宁的迫切心情。 他和姜凝一样，他也想尽快找到姜凝的家人，让沈宁尽快好起来。 可沪市那么大，人口也很密集，他们现在又没有多余的信息，想在茫茫人海找到姜凝的家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想了想，他和姜凝商量道：“沪市那么大，咱们还不知道从哪里找起。 我有同学在沪市工作，我先和我同学们联系一下，先让他们帮我们打听打听，你看咋样？” 姜凝点头，“好，那就听你的。” “别担心，我已经让陆威想办法帮我们联系国外的医生了，实在找不到你的家人，咱们就找国外的医生试试。” “嗯。” 盯着姜凝看了几十秒，沈和平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凑近姜凝一些。 “那我们还要再生个孩子吗？” 姜凝认真想了想，“生。” 沈和平看了看家门口的小路，一把将姜凝打横抱起来。 猝不及防被抱起来，姜凝被吓了一跳，她抓紧沈和平的衣襟，“你干啥呀？大白天的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该笑话咱们了。” “不放。你刚才不是说要生一个孩子？咱们现在就回屋努努力。” 说完，沈和平抱着姜凝进了堂屋，把堂屋门插上，又抱着她回了房间。 孩子们不在家，现在就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刚回到房间，把姜凝放在床上，沈和平就急不可耐开始脱衣裳。 姜凝面上一阵滚烫，低头小声说：“孩子们该回来了，被孩子们撞见了咋办？” “我了解他们，他们这个点出去，不玩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 说话的同时，沈和平脱衣裳的动作也没停止过。 “那也……” “咱们快些就好了。” 打断姜凝的话后，沈和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开始他的“正事”了。 沈和平真的很了解沈安沈宁，两个孩子真的在外头玩到了天黑才回来。 而姜凝也被沈和平折腾了一下午。 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姜凝正扶着腰坐在堂屋里，脸上带着几分浅浅的疲倦。 而沈和平神清气爽在灶房做晚饭，时不时还唱几句。 听到了沈和平从灶房传出的歌声，沈安疑惑问姜凝，“我爸捡到钱了？为啥这么高兴？” 姜凝扶着腰在心里骂了沈和平几句，小声回应，“不知道，你去问问他。” 沈安真的小跑去了灶房。 姜凝对沈宁招招手，“阿宁过来。” 沈宁乖巧来到她跟前。 “最近身体没啥不舒服？流鼻血了吗？” 沈宁摇摇头。 “那就好，有啥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不能瞒着爸爸妈妈，明白吗？” 沈宁点头。 “真乖！” 晚饭的时候，沈和平一直不停给姜凝夹菜，还意味深长说：“多吃点，好好补补身子。” 沈安是个机灵的孩子，这几天总觉得沈和平和姜凝怪怪的。 见沈和平给姜凝夹菜，还说了奇怪的话，他不禁问：“爸，我妈不是减肥嘛，你为啥一直给她夹菜呀？” “你妈减肥过头了，需要好好补补。” “我看着挺好的，没有过头呀。”沈安转头盯着姜凝，“二牛他们都说我妈现在是村子里最好看的人，大家都羡慕我有一个厉害又好看的妈妈呢。” 说起被人家羡慕这件事，沈安就是一脸的自豪。 姜凝嘴角含着无奈的笑，果然不管是哪个年代的孩子，都有攀比的心理。 姜凝笑着给沈宁夹菜，“阿宁多吃点，今后比妈妈还好看。” 沈宁对她点头，大口大口吃姜凝夹来的菜。 一家四口有说有笑吃饭的氛围，和村子里别人家很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人们思想很古板，很多人觉得吃饭的时候就应该安安静静地吃，吃饭还说话就是一种很没教养的行为。 可姜凝不这样想。 她觉得一家人平时一起说话的机会少，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说说话聊聊天也挺好的。 她从不给两个孩子强加束缚，她认为家是让人放松的地方，在家里就该做自己觉得最舒服的事情。 在外人面前，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在家随心所欲就好。 沈安沈宁很喜欢这样的姜凝，面对姜凝也不似从前那样小心翼翼了。 一家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了。 … 又过了一个礼拜，万胜利那边还是没传来签字，打款的消息。 姜凝忍不住又给杨佑发了讯息。 杨佑在收到她的讯息后不久，就把电话打到了黄山村的小卖部那里，小卖部的吴叔通知姜凝去接电话。 接到杨佑的电话，姜凝便迫不及待追问万胜利签字，以及打款的事情。 杨佑那边支支吾吾的，好半天都说不上一句有用的话。 姜凝觉得杨佑的表现确实太奇怪了，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杨佑，她直截了当问：“你们集团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有。” “那是你们集团不愿意和我合作了？” “也不是。” “那到底是为啥？”姜凝追问。 杨佑迟疑了好久，欲言又止开口，“姜老板，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不好跟你解释。” 复杂？ 不好解释？ 行！她明白了。 “你等着，我明天一早就去省城，咱们把这件事说清楚了，你们要和我合作，咱们就赶紧合作，不打算和我合作，也别耽误我和别人合作。” “姜老板，事情……” “你别说了，等我明天去了再说。” 打断杨佑的话后，姜凝便挂断了电话。 得知姜凝要来省城，杨佑着急忙慌去找了万胜利，把姜凝要来的事和他说了。 说完后，见万胜利迟迟不开口，杨佑继续说：“万董，您到底怎么想的？咱们到底还要不要和姜老板合作了呀？” 万胜利幽幽叹息一声，一脸犯难不说话。 他是真的很欣赏姜凝，也很想和她合作。 可他自从和林小芳父女相认后，从林小芳，姜武，以及王碧芳口中得知，姜凝的为人和品性很恶劣。 他们一致说姜凝这个人擅长伪装，对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对待有钱人和对待穷人是两幅面孔。 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些话，但一想林小芳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姜凝的弟媳，姜武和王碧芳都是姜凝的家人。 他们也没必要诬陷姜凝。 万胜利有些迟疑，迟迟没做出决定。 还是没等到万胜利开口，杨佑焦急走近万胜利一些，“万董，姜老板明天就要来了，您看我该怎么和她交代呀？” “你告诉她，我去外省出差了，你先安抚好她，说我这段时间很忙，过段时间再回来处理这件事。” “万董，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之前不是很看重姜老板，为什么忽然……” 万胜利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杨佑一眼，没说话。 最后，他对杨佑摆摆手，“你先出去忙！按照我说的做就对了。” “是。” … 隔天，姜凝一大早坐上了去省城的班车。 晌午前到达省城，刚下班车，她就直接去了万丰集团。 她到达万丰集团的时候，正好是晌午饭时间，万丰集团的员工们下班了，都在吃晌午饭。 姜凝和门卫室的大叔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就在门口等杨佑。 杨佑晌午饭都没吃完，小跑向门口。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吃午饭了吗？” 姜凝点点头，“我早上来的时候带了几块饼子，在路上凑合吃了几口，万董现在有空吗？我去找万董谈谈。” 姜凝刚要往里走，就被杨佑拦下来。 “咋了？”姜凝疑惑问。 杨佑心虚别开眼，不敢看她，“我昨天就想告诉你，我们万董去外省出差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你都不等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啥？” 姜凝有些生气了。 她一大早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班车来省城，没想到万胜利居然不在集团里。 她真的会谢。 “你们万董啥时候回来？”姜凝不高兴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要看万董那边的工作什么时候能结束了。” 姜凝服气了，什么话都没了。 见她不说话，杨佑抱歉开口，“你大老远来一趟饭也没吃好，我请你吃饭？” “不吃了，吃不下。” “别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可别因为咱们合作的事饿着自己了，为了表示我们集团的歉意，我请你吃顿好的。” 说完，杨佑走近她一些，对她做了一个很绅士的请。 一个上午没吃饭，她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她看了态度不错的杨佑一眼，“好！” “那咱们走！” 姜凝跟着杨佑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哟！这不是姜凝嘛，和我们杨秘书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两口子呢。” 姜凝和杨佑同时看过去，看到了趾高气昂，穿着时髦洋气夹克和牛仔裤的林小芳。 意识到林小芳误会了，杨佑赶紧解释，“小姐，你误会了，姜老板是来谈公事的，我们……” “杨秘书，你是想和人家谈公事，有的人可不一定是冲着谈公事来的，你可要当心一点啊。”林小芳打断杨佑的话。 知道林小芳是万胜利的宝贝女儿，杨佑不想和林小芳起冲突，但他实在听不下去林小芳的这话。 “我和姜老板打过几次交道了，对姜老板的为人还是了解的，姜老板有一个那么优秀的丈夫，哪里还能对别人有想法。”杨佑再次解释道。 “杨秘书，你可不要被有的人骗了。” 白了林小芳一眼，杨佑不想再和她说话了。 上回在黄山村的时候，他们的汽车轮胎掉到水沟里，他下车找林小芳和姜武帮忙。 二人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根本就不愿意帮他推车。 当时，他就对这两个人印象一般。 当他得知林小芳居然是万胜利失散多年的女儿时，震惊不已。 万胜利为人正直，怎么会有这种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女儿？ 先前的坏印象，再加上林小芳莫名其妙刁难姜凝，让杨佑对林小芳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姜凝冷冷瞥了林小芳一眼，完全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转头看向身边的杨佑。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还吃不吃了？” “吃，咱们走！” 见二人要离开，林小芳再次喊住杨佑，“巧了，我刚好也没吃饭，杨秘书介意带着我一起去吃饭吗？” 杨佑为难看向姜凝。 “既然杨秘书要招呼别人，那我就不吃了，你们去吃！”和林小芳那种人一起吃饭，实在倒胃口。 还是算了！ “为啥我一来，你就不和杨秘书吃饭了？难道我真的打扰到你们了？”林小芳惺惺作态恶意姜凝。 姜凝对林小芳冷笑一声，对杨佑说：“走！吃。这顿就当你们万丰集团请了，我们去省城最豪华的饭馆吃饭。” “好。” 杨佑本来就觉得对不住姜凝，正打算请她去个高档一点的餐厅吃饭。 现在多了一个林小芳，他可以名正言顺去高档餐厅吃饭了。 杨佑开车带姜凝和林小芳来了省城唯一的一家西餐厅吃饭。 杨佑之前听客户提起过这家西餐厅，据说菜品味道和国内的餐馆很不一样，他一直想来尝个新鲜。 今天也算是沾了姜凝和林小芳的光了，也能来一回这种地方。 姜凝在现代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平时出入各种宴会，高档的各国餐厅的机会也很多。 在这个年代里，第一次进这种西餐厅也丝毫没有露怯。 倒是林小芳，进入这家西餐厅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宛若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三人刚进入西餐厅，就被身穿黑色西装的服务员招呼到大厅坐下。 刚入座，服务员就把菜单递过来，用英文问：“whowouldliketoorder,please。” 杨佑会一点英文，听懂了服务员的话，忙用蹩脚的英文回应，随后接过菜单。 翻开菜单的瞬间，他傻眼了。 菜单是全英文的，他完全看不懂。 来这家西餐厅用餐的人一般是在国内的外国人，或者是一些留学回国的国人，服务的都是一些高端人士。 很少有他们这种不懂英文，看不懂菜单的人来用餐。 所以他们的服务员不会中文，菜单也没有准备中文的。 就在杨佑抓耳挠腮盯着菜单发愁的时候，姜凝笑着从杨佑手里拿过菜单，随即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服务员沟通点菜。 短短两分钟，菜就点好了，也帮杨佑化解了尴尬。 杨佑满脸崇拜望着她，此刻她就是杨佑的偶像。 而林小芳皱眉不悦看着姜凝，不明白姜凝什么时候会英文了，还说得那么好？ 杨佑激动问姜凝，“姜老板，没想到你英文这么好？你上过大学吗？” 这个吃穿都成问题的年代，很少有乡下人会上大学。 姜凝摇头，“我没上过，但我家和平上过大学，这些东西都是他教我的，我家和平会的东西可多了。” 杨佑崇拜点点头，他知道沈和平是干什么的，以沈和平的水平教姜凝英文也不是问题。 可关键是姜凝居然能把英文说得这么好，简直让杨佑大跌眼镜。 “姜老板果然了不得，什么都难不倒你，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的。” 杨佑对姜凝竖起大拇指，称赞连连。 林小芳冷哼一声，嫉妒翻了一个白眼，“会说几句鸟语就了不起了，又不是外国人会鸟语有啥用呀？” “这个你就不懂了，咱们国家要成为和国际接轨的大国，今后就会频繁和其他国家接触，会英文在今后很重要的。” “谁胡说八道的？我看会鸟语啥用也没有。”林小芳胡搅蛮缠反驳。 杨佑尴尬看着她，小声说：“是万董说的。” 林小芳：“……” 姜凝看着林小芳那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故意对杨佑说：“我觉得林小姐的见解很独到，等万董回来了，杨秘书一定要把林小姐刚才说的那些话告诉万董，让万董别学啥鸟语了，别想着和国际接轨了。” 林小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杨佑却被姜凝的话逗笑了，但他又不能当着林小芳的面光明正大地笑，只能憋着笑。 林小芳气鼓鼓瞪了姜凝和杨佑一眼，腾地站起来，“你们吃！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回去了。” “咋了？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呀？”姜凝故意问。 冲姜凝冷哼一声，林小芳转身就离开了餐厅。 见状，姜凝还故意冲着她的背影大喊：“你不吃了吗？这顿饭可是你爸请的，替我谢谢你爸了。” 看着林小芳走远后，姜凝和杨佑对视一眼，二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杨佑对姜凝竖起大拇指，“姜老板，你的确厉害，我佩服了。”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们万董到底为啥迟迟不肯签字了吗？” 姜凝一针见血把杨佑问懵了。 第97章 你好甜 “当初是你们万董从省城亲自去黄山村，给我开出了丰厚的条件和我谈合作的，我们双方的都谈妥了，现在你们万董迟迟不签字，实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姜凝继续说。 杨佑欲言又止看着她，只能用喝水来掩饰尴尬、局促。 姜凝双手支撑在桌面上，俯身凑近看着杨佑，一副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的模样。 杨佑心虚避开她的视线，尴尬到再次喝水。 “看来杨秘书很渴，我让服务员给你多来几杯水？” 说完，姜凝就对餐厅的服务员招手，让服务员又给杨佑送了几杯水。 杨佑喝撑了，实在喝不下去了，只能认输放下杯子。 他无奈叹息看向姜凝，“姜老板，你是个聪明人，你就别逼我了，我……” “是因为林小芳？” 姜凝刚问完，杨佑直接愣住了。 她果然很聪明，一眼就看透了一切。 杨佑垂眸对她点头。 姜凝勾唇冷笑，“怪不得万董签个字还拖拖拉拉的，原来是因为女儿在背后使坏，我想问问林小芳到底对万董说了什么？万董才会这样？” “这个……” 杨佑犹豫了很久，最后咬咬牙，心上一横看向姜凝，“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都告诉你！ 林小芳和姜武联合跟万董说你人品有问题，姜武是你亲弟弟，都这样说你，万董就有些吃不准你的为人了，就一直没签字。” 见姜凝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杨佑赶紧解释道：“其实万董还是很欣赏你，就算林小芳是万董刚找回来的女儿，万董对她的话也没相信多少，所以才让我拖着你。” 姜凝笑了。 林小芳和她不对付，她早就猜到林小芳会在万胜利面前中伤自己。 可她唯独没想到万胜利会因为林小芳说的这些，就开始犹豫和她的合作。 看来万胜利这个人也很感情用事，她看错了万胜利了。 姜凝不说话，用刀叉开始吃东西。 见状，杨佑再次开口，“姜老板，你可别生气啊，其实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不喜欢林小芳和姜武，也不相信他们的话。 比起他们来，我更愿意相信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劝我们万董尽快签字的，咱们的合作还是要继续。” “不用了。” 杨佑：“……” “既然万董对我的人品有质疑，我们今后的合作也不会愉快，那就没必要合作下去了。” 说完，姜凝用餐巾优雅擦了擦嘴，倏然起身。 “谢谢杨秘书的款待，我就回去了。” “姜老板……” 杨佑追出去，还想和姜凝继续解释，刚到门口就被服务员拦截下来结账。 他只能无奈看着姜凝走远。 姜凝从餐厅出来，还没走远几步，就看到林小芳坐不远处，正洋洋得意看着她。 勾唇笑笑，她径直走向林小芳。 林小芳站起来，和她面对面站着，“姜凝，我知道你来省城是来找我爸合作的，你不用再来了，我爸是不会和你合作的。” “谢谢你。” 林小芳疑惑看着姜凝。 姜凝是傻了吗？她都搅黄了姜凝的合作，姜凝还要对她说谢谢？ “谢谢你的搅和，让我看清了万董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和这样的人合作今后也不一定会给我带来多少好处。” 林小芳冷嗤一声，冷嘲热讽道：“你就嘴硬！失去了我爸这个合作商，你要损失多少，你比谁都清楚。” “没了你爸，我还有一大把合作商，个个都比你爸好。” 林小芳冲她翻了一个白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姜凝：“你可以多影响下你爸，这样你爸的万丰集团能黄得更快。” “姜凝，你……” 勾了勾唇，姜凝笑着转身离开。 不过就是一个合作商而已，她的厂子什么样的合作商找不到，非要赖着万丰集团？ 姜凝当天就坐班车回了村子里。 回到村子里后，她先去地里看了看。 地里的松茸，辣椒，黄豆都长得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收获了。 冬天再冷一点，地里就不能再种植东西了。 她打算等厂子扩建后，再搭建大棚，现在就只有松茸有大棚，因为松茸比较难种植。 看过地里的菜后，她又去看了看大家饲养的牛和鸡。 牛和鸡，辣椒和黄豆种子是她出钱买的，只是租用村民们的地，再让村民们帮她养着，种着，她按月给大家工资。 她给的工资，也比大家一年种地挣得多。 这些人都愿意跟着她干。 等来年，这些人跟着她挣到了钱，到时候就会有更多人跟着她干了。 把厂子扩大，多招一些人手，再去各个省城多谈一些商家，把销路都打通了。 等厂子的效益越来越好，肯定能吸引来更好的投资商的。 看完了这些，姜凝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沈和平已经做好了饭菜，和两个孩子在堂屋等她吃饭。 见她回来了，沈和平立即打水给她洗手。 “省城的事咋样了？” 姜凝摇头，“和万董的合作黄了。” “黄了？”沈和平有些吃惊。 他记得万胜利之前和姜凝合作的意愿挺强烈的，咋忽然就不合作了？ 姜凝点头，“林小芳是万董的女儿，我和林小芳又是死对头，他还能和我合作吗？” “原以为万董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没想他居然为了女儿，不肯跟你合作。” 沈和平对万胜利有些失望。 姜凝不以为意摆摆手，“不就是一次合作嘛，也没啥大不了的，没了万丰集团，我还能更好的合作商。” “对。”沈和平附和道。 沈安沈宁听出了一些什么，二人迟迟不动筷子吃饭。 姜凝疑惑看向他们，“你们咋了？快吃饭！” 沈安盯着桌上的肉咽了咽口水，依依不舍开口，“今后咱们不吃肉了，省点钱！” “为啥？”姜凝不解问。 “你的合作都黄了，肯定也挣不到钱了，咱们省点买肉的钱，你拿去做买卖！” 姜凝被沈安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沈和平脸上也露出笑容。 沈安已经开始替唐唯着想了，是个好现象。 姜凝故意凑近沈安，盯着他碗里的白米饭说：“不如以后咱们都别吃饭了，省点饭钱？” 沈安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又看向沈宁碗里的白米饭。 “我可以少吃点，但阿宁不行，阿宁身体不好，还是要多吃点。”沈安一本正经和姜凝商量着。 姜凝揉了揉他的头顶，笑着说：“好了，你们这一口也省不出多少钱来，该吃就吃，别想别的了，我自己有办法。” “你有啥办法？”沈安问。 “嘿！你这个孩子咋一直问呢？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了。” 沈安冲她撇撇嘴，“你们大人就是这样，碰上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开始敷衍我们，总找这种借口。” 姜凝：“……” 沈和平笑着打圆场，“安安，别气你妈了，你妈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咱们就相信她，支持她就好了。” 沈宁附和点头，并且对姜凝竖起大拇指，意思姜凝最棒。 姜凝笑着给沈宁夹菜，“阿宁多吃点。” 沈宁点头。 随后，她又给沈安夹菜，“知道你担心我，好好吃你的饭！我就算再没钱，也不会省下你们这口的。” “谁担心你了，我才没有。”沈安口是心非反驳。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一家人的饭桌氛围十分融洽和谐。 晚饭后，见姜凝要回房间了，沈和平悄悄抓住她的手腕，小声说：“回房里等我。” 姜凝面上一红。 这个男人咋随时随地都在想那事呢？ 她红着脸挣脱沈和平的手，赶紧推脱，“我今天好累，没心思。” 笑话！ 她也想活命啊。 沈和平每次都要把她折腾个死去活来的，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她这样折腾啊。 她可不想自己还没怀上孩子，就先被沈和平折腾死了。 沈和平忽然凑近她，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脸红啥？我是想和你说说我沪市的同学来消息的事。” 姜凝愣愣抬头，“就这个？” “你以为啥？” “没啥，那你快点收拾，我怕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说完，姜凝红着小脸迅速回了屋。 社死！ 太社死了！ 她居然误会了沈和平的意思，幸好没被沈和平看出来，不然就太社死了。 姜凝坐在床上等了半小时，沈和平回来了。 见到他，姜凝迫不及待问：“你沪市的同学咋说？” “我找了沪市公安局的同学帮忙，他说沪市有好几千个丢了孩子来报案的，不过也有不报案的，说我们没有任何信息，很难找到人。” 姜凝有些泄气。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的确不容易找到。 沈和平坐在她身边，安慰性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让我同学帮我留意，如果有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再通知我们。” “嗯。” 沈和平幽幽叹息道：“你别担心，陆威也在帮我们联系国外的医生，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办法，阿宁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 “好了，他们都在努力，咱们也该努力了。” 闻言，姜凝立即警惕将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要干啥？” “大晚上了，你说我要干啥？” 说完，沈和平把姜凝扑倒，用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媳妇，你不想我吗？” 他哑哑的嗓音撩拨得姜凝心痒痒的，都忘了要推开他了。 所以说男色真的误人啊。 … 隔天，姜凝一家人在堂屋吃早饭的时候，村里的王婶带着几个婶子着急忙慌来了。 还没踏进姜家堂屋的门，王婶的眼眶就先红了。 “糟了，姜凝，你快去看看我们鸡棚和牛棚那边。” “咋了？”姜凝放下碗筷，起身走向王婶和几个婶子。 几个婶子不知道咋说，只能看向王婶，由王婶来说明事情原因。 王婶满脸发愁说：“我们几个一大早起来喂鸡喂牛，发现鸡和牛都躺着不起来，刚开始我们还以为它们偷懒。 当我们发现所有的牛和鸡都这样，我们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就赶紧来找你了。” “昨天这样吗？”姜凝问。 王婶和几个婶子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仔细回忆了昨天的事，同时摇头。 “昨晚呢？鸡棚和牛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也没有。” 姜凝抬眼看向几个婶子，安抚道：“你们别着急，我现在就跟你们过去看看究竟咋回事。” 遇上了这样的事，谁能不着急？ 他们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着姜凝养牛，养鸡，这下好了，钱还没挣到，鸡和牛就先出事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种地，不用担惊受怕一分钱都挣不到。 见几个婶子皆是愁容满面，都是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姜凝继续说：“你们别担心，就算最后鸡和牛都出事了，我也不会不给你们一分钱的。” “真的吗？”王婶问。 姜凝点头，“咱们当初是签了合作协议的，协议里面我写得很清楚，我不会让大家白干一场的。” “那就好。” 姜凝把几个婶子安抚好，让她们先到门外等自己，自己转身和沈和平，两个孩子说明情况，就打算去鸡棚，牛棚那边看看。 沈和平喊住她，“媳妇，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姜凝回头看了看他，点点头。 沈和平毕竟是村里人，从小农活干了不少，对这些事情比较懂一些，让他一起去也好。 … 姜凝和沈和平跟着几个婶子来到了鸡棚，牛棚这里。 鸡棚里的鸡个个无精打采，耷拉着躺在地上，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牛的情况和鸡差不多，牛的嘴里还往外吐白色的泡沫。 王婶指着鸡和牛，焦急冲姜凝说：“你看！它们就成这样了，我们之前也养过鸡，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 一般乡下养鸡，养牛都是漫山遍野的散养，天黑的时候会把它们弄回来，关在鸡棚，牛棚里。 散养的鸡和牛会在外头找吃，也就晚上回到棚里，才会喂点粮食啥的。 “你们先别着急，我们先看看。” 沈和平说完，就钻入鸡棚，四处检查。 在鸡棚没什么发现后，他又去了牛棚。 牛棚里有三头小牛，空间挺大，收拾得也很干净，没多少异味。 沈和平把牛棚看了一圈，刚想出去，忽然在牛吃的草堆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把那株草挑出来。 他拿着这株草，回头看向王婶她们，“你们给牛吃这种草？” 王婶几个凑近仔细看了看，赶紧摆手否认。 “没有，我们又不是傻子，咋会给牛吃这种草呀？” 这种草叫蓖麻叶，现在刚好是秋末，被霜打了蓖麻叶以及根茎中含有蓖麻碱的毒素，牛吃了这种东西容易中毒。 村子里养过牛的人都知道被霜打过的蓖麻叶有毒，谁会傻到把这种东西喂给牛吃？ 从牛吃的草堆里发现了异常，沈和平又折转回鸡棚，从鸡棚里鸡吃的食物里，发现了一些断肠草。 这种东西给鸡吃了，鸡会慢慢生病，最后慢慢死亡。 王婶几个是专门养鸡，养牛，还指着鸡和牛挣钱，当然不会给鸡和牛吃这些东西了。 沈和平拿着蓖麻叶和断肠草回到姜凝身边，把这两样东西递给她看，并且耐心和她解释这两样东西都是有毒的东西。 听完后，姜凝盯着鸡棚和牛棚陷入沉思。 她坚信蓖麻叶和断肠草不是王婶几个给鸡和牛吃的，那会是谁呢？ 沈和平观察了鸡棚和牛棚周围的情况后，又问王婶，“王婶，你们昨晚最后一次看过牛和鸡后，有没有发现啥不对劲的地方？” 王婶几个互相对视一眼，仔细想了想，摇头。 “你们不用着急，都回去吃早饭！这边交给我和姜凝就成。” 王婶欲言又止看向姜凝。 姜凝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安慰道：“回去！没事的。” “好！” 王婶很几个看了鸡棚，牛棚好几眼，最后才离开了这里。 等她们走远后，姜凝靠近沈和平一些，问：“你是不是发现了啥？” 沈和平对她点点头，拉着她到牛棚后面的空地上，指着地上已经被毁坏过的脚印。 “你看那里。” 姜凝蹲下来，仔细查看空地上的这个脚印。 脚印被故意擦去了一半，只留下了脚后跟部分，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小孩。 姜凝犯难看向沈和平，“这个脚印只能证明有人偷偷摸摸来过这边，但我们也找不出这个人是谁。” 沈和平点点头。 “没关系，我们先想办法给牛和鸡治病，这个人咱们再慢慢把他揪出来。” “嗯。” 沈和平和姜凝商量一番，沈和平留在鸡棚这边照看鸡和牛，姜凝拿着断肠草和蓖麻叶去找黄医生，让黄医生给鸡和牛开一点药。 姜凝拿着断肠草和蓖麻叶也找了黄医生，并且把鸡和牛的情况和黄医生说了。 黄医生开了药，让姜凝把药搅拌在食物里，喂给鸡和牛吃，坚持喂几天药就能好起来。 谢过黄医生后，姜凝拿着药立即返回黄山村。 姜凝和沈和平忙活到了太阳偏西，才把药搅拌在食物里，全部喂给牛和鸡吃下去。 看着牛不吐泡沫了，鸡也略微能站起来走两步了，二人松了一口气，并排坐在鸡棚前的空地上歇息。 姜凝反手捶自己的腰，幽幽出声：“累死我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搞鬼，等我把他找出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沈和平笑着来到她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膀，又给她敲了敲后背。 “好点了没？” “嗯，有人捏肩捶背真是太幸福了。” “现在觉得我好了？”沈和平问。 姜凝斜着头看向他，“对，你最好了，没人比你好。” “小嘴真甜。” 说完，沈和平直接凑近她，亲了亲她。 姜凝被吓得腾的一下站起来，擦了擦被他亲到的嘴唇，红着脸问：“青天白日的，你干啥呀？” “我亲我自己的媳妇，咋了？”沈和平也跟着她站起来。 “你真是……流氓。” 姜凝红着脸，小声嘟囔着。 沈和平冲她嘿嘿笑笑，故意凑到她耳边说：“就对你耍流氓。” 姜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回头就看到王婶和几个婶子在那里。 也不知道她们在那里多久了，那不是看见了沈和平亲自己？ 想到这些，姜凝的脸更红了。 王婶尴尬开口，“我们才来，我们啥也没看到。” 姜凝：“……”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王婶几人看了看牛和鸡，又转身走了。 还没走远，姜凝就听到她们的声音。 “还是年轻人好啊，大白天的也能腻歪在一起。” “人家小两口感情好，你们嫉妒了？那你们回去和你们男人也亲。” “羞死人了，快别说了，咱们赶紧走。” “……” 王婶几个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小跑离开了，生怕走远了会忍不住笑出来。 姜凝因为王婶几人的话彻底羞红了脸，连耳根子都红了。 “我回家了。” 说完，姜凝就跑开了。 沈和平对着她大喊：“你回去歇着！这边就交给我了。” 姜凝没回话，继续往前走。 姜凝回家做了晚饭，见沈和平一直没回来，就让沈安沈宁先吃，并嘱咐他们吃完饭就自己睡觉，她去鸡棚那边给沈和平送饭。 等拿着晚饭她到了鸡棚那边，看到的却是一幅美如画卷般的画面。 鸡棚边上生了一堆火，沈和平坐在火堆前，抬头望着夜空零零散散的星星，他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姜凝悄无声息走近他，蹑手蹑脚靠近他身后，打算突然出声吓他一跳。 刚走到他身后，她刚要伸手去吓沈和平，就被他反手搂到怀里。 姜凝惊呼一声，双手条件反射搂住他的脖子。 沈和平对她笑笑，“想从背后吓我？” “你啥时候知道我来了？” “从你出现在我身后五米，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姜凝闻了闻自己身上，疑惑问：“啥味道？” “你凑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姜凝半信半疑凑近他…… 第98章 一夜未眠 姜凝刚凑近沈和平一些，就被沈和平偷亲了。 见姜凝没反抗，沈和平马上变得大胆，开始光明正大亲姜凝。 深秋的夜空下，二人坐在火堆前，激烈拥吻。 二人在情动之时分开，依依不舍看着彼此。 沈和平亲了亲她的鼻子，沙哑着嗓音说：“好想吃了你，但是在这里就算了，我舍不得委屈你。” 说完，他拉着姜凝站起来。 姜凝这时才发现，带来的饭盒已经掉在地上。 她赶紧捡起饭盒来，好在饭盒的盖子盖得紧，里面的饭菜没洒出来。 把饭盒递给沈和平，“快吃饭！” “谢谢媳妇。” 接过饭盒，沈和平坐回地上，大口大口吃姜凝送来的饭菜。 嘴里含着一嘴饭菜，美滋滋开口，“还是媳妇对我最好。” “傻样儿。”姜凝小声嘟囔着。 原来不管多优秀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都会变得幼稚。 和心爱的人一起做幼稚的事情，一起说幼稚的话，甚至连行为习惯都变得傻乎乎的。 姜凝心想，这大概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不用刻意在彼此面前装优秀，只要在对方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她坐在沈和平身边，陪沈和平吃饭。 原本深秋孤寂的夜空，此时居然变成了满天繁星。 姜凝吃惊指着夜空，对身边的沈和平说：“你看，天上有好多的星星啊。” “没你好看，我不看。” 姜凝嘴角含笑，继续说：“这个季节还能看到这么多的星星，多好看啊。” “你要是喜欢，以后就多带你来看几次。” “恐怕明天就没这么多的星星了。”姜凝失望道。 “那我就带你去能看到星星的城市。” “真的？” “真的，不骗你。” “好。” 二人坐在夜空下的火堆前，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没营养的话题，两个人的脸上满是笑容。 … 隔天一大早，姜凝是趴在沈和平的腿上醒来的。 火堆还有一丝余温，让他们不至于太冷。 她起身看向沈和平，“你不会一夜没睡？” “看着你，我哪里睡得着？” “少来。” 姜凝站起来，打算去看鸡和牛咋样了。 刚迈出一步，就被沈和平喊住，“你心里就只有鸡和牛了吗？也不管管我了？” 姜凝的回头看向他，“你咋了？” “我腿麻了，小没良心的。” 闻言，姜凝这才记起自己趴在沈和平的腿上睡了一晚上。 也就是说沈和平一晚上没动作，现在腿不麻就怪了。 姜凝赶紧上前扶沈和平。 慢慢将他扶起来，姜凝一脸歉疚看着他，“你的腿好点了吗？你咋不喊醒我，就让我趴你腿上睡了一晚上？” “舍不得喊醒你啊。” 没好气白了沈和平一眼，姜凝扶着沈和平站了一会儿。 等沈和平的双腿能自由活动了，才扶着他往鸡棚，牛棚那边走过去。 二人站在鸡棚，牛棚外，见里面的鸡和牛能走动了，也比昨天活跃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它们没啥事了。” 沈和平点头。 “太好了，它们可是我的大宝贝啊，它们要是出事了，我的辣椒酱可就不好做了。” “看到它们没事了，你总算放心了？”沈和平问。 “嗯。” “咱们回去告诉王婶她们！让她们好好看着牛和鸡。” “嗯。” 姜凝和沈和平离开了鸡棚这里，把鸡，牛病好了的事告诉王婶她们。 王婶她们知道后，高高兴兴来看鸡和牛。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后，她们喂鸡和牛的时候就更加小心谨慎了。 … 沈安沈宁对于姜凝和沈和平的一夜未归，表现得十分平静。 看到二人回来了，只是和二人打了一个招呼，什么话都没问。 姜凝好奇喊住沈安，“安安，我和你爸爸一晚上都没回来，你们咋不关心关心我们啊？” “有啥好关心的？你们不是出去享受二人世界了吗？” 姜凝：“……” 沈和平：“……” 二人对视一眼，姜凝疑惑追问：“谁告诉你的二人世界？” “村子的人啊，他们都这样说。” 姜凝赶紧解释道：“别听村子里的人胡说八道，我和你爸爸是去守着生病的鸡和牛去了。” “哦。” 沈安似乎对他们一晚上去干什么，一点都不关心。 姜凝也不解释了，和沈和平马上去做早饭。 一家人刚吃完早饭，杨佑忽然来了。 杨佑把车停在姜凝家旁边，拎着水果和一些小零食就来到了堂屋外。 姜凝在房间，沈和平在灶房收拾碗筷，还是堂屋的沈安沈宁先看到他。 杨佑主动笑着和两个孩子打招呼，“安安，阿宁，杨叔叔来看你们了。” 沈安看了杨佑一眼，立即冲灶房和房间方向大喊：“爸妈，你们快出来啊，杨叔叔来了。” 闻言，灶房沈和平，房间的姜凝同时走出来。 杨佑见到二人，对二人露出讨好的笑。 “和平兄弟，姜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沈和平和姜凝疑惑对视一眼，姜凝扫了杨佑手里拎的东西，无事献殷勤，不对劲。 “杨秘书有事？” “姜老板，我给孩子们买了一点东西，看看孩子喜不喜欢。” “杨秘书有事就说！别和我们兜圈子了。” 杨佑把水果和零食放在堂屋的饭桌上，笑着重新回到姜凝面前，“其实我这次是为了咱们合作的事情来的。” “咱们的合作不是取消了？还有啥合作？”姜凝故意不解问。 杨佑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之前都是误会，是我错误理解了我们万董的意思，其实我们万董一直都想和姜老板合作，所以今天特意让我来走一趟。” “哦？你们万董想开了？” 杨佑尴尬笑笑。 昨天和姜凝吃完饭，他回去把吃饭时发生的事和万胜利说了，万胜利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和姜凝继续合作。 一个英文这么好，并且有胆识有魄力，还能看到这么多商机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万胜利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回，所以这才让杨佑又来找姜凝了。 杨佑把万胜利已经签好的合作协议拿出来，恭敬递给姜凝，“这份合作协议我们万董已经签好字了，现在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 姜凝有些意外，没想到万胜利忽然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她直截了当问：“你们万董之前还犹豫不决，为啥忽然就签字了？” 杨佑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姜凝。 姜凝听完后，总算明白了，没想到自己会英文，居然还帮了自己不少忙。 她笑着盯着杨佑递来的合作协议，“你们万董真的想清楚了吗？别等我们合作开始了又开始反悔。” “绝对想清楚了，肯定不会再反悔的。” “好，那就好。” 姜凝接过合作协议，“回去告诉你们万董，既然他同意和我合作了，那我们双方的合作就正式生效了，私自毁约可是要赔偿损失的。” “姜老板就放心！这回我们万董已经想清楚了，绝对不会毁约的。” “行。” 合作生效了，后面还有很多合作细节还需要详谈，杨佑希望姜凝能去省城一趟，和万丰集团专门负责这块的人员再详谈一回。 姜凝一开始本来是不愿意的，但转念一想明天就是带沈宁回省城复查的日子了，索性就答应了，打算今天带沈宁一起去省城。 答应杨佑后，她便把自己的计划和沈和平说了。 沈和平也同意姜凝现在带沈宁去省城，便给沈宁和姜凝收拾了几件衣裳，就把她们送上了杨佑的车。 目送杨佑的车子走远后，沈和平才转头看向沈安，“好了，你妈和妹妹都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们父子俩了。” “那我终于可以一个人睡大床了。”沈安欢呼道。 沈和平：可我不愿意一个人睡大床呀，媳妇，你可要赶紧回来啊。 … 姜凝他们是下午到达省城的，杨佑把她们安排在距离万丰集团不远处的旅馆住下，并且还给她们买了洗漱用品，还带她们去附近的餐馆吃了饭。 饭后，姜凝看时间还早，就带沈宁去医院复查。 复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抽血做个检查，然后等检查结果。 姜凝去了省医院好几回，和省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认识了，护士们看到沈宁，就笑着和她打招呼。 沈宁也大方回应护士们。 约莫等了一个小时，检查结果出来了。 徐白依旧摇头，“检查结果不太乐观，还是要尽快找到你的家人才行。” 姜凝没说话。 她几乎已经对找到自己的家人不抱希望了，她现在就只希望能在国外找到治疗沈宁的方法。 徐白：“我给她把药剂量调大一点，尽量控制住她的病情，不过这药剂量不能每次都调大，她毕竟才五岁不到，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药剂量。” “我明白，谢谢医生。” 徐白看了她一眼，没继续多说什么。 给她开了方子，就把方子交给了姜凝。 姜凝拿着药方子，带沈宁去一楼拿药，拿完药刚要走出医院，就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林小芳和姜武，以及万胜利三人。 万胜利看到姜凝，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看姜凝。 倒是姜凝大方主动和万胜利打招呼，“多谢万董的信任，最终还是选择和我合作。” “应该的。” 说话的同时，万胜利悄悄看了林小芳一眼，似乎很在意她的反应。 姜凝扫了万胜利一眼，又看向林小芳和姜武，“你们是陪林小芳来医院做检查？” 万胜利点头。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说完，姜凝让出一条路。 万胜利和姜武，林小芳从姜凝身边经过，径直进入医院里。 看着林小芳怀孕有父亲陪着一起来做检查，姜凝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羡慕。 真好！ 林小芳这种人，都能有一个这么好的父亲。 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家人呢？ … 林小芳三人进入医院，想到姜凝刚才说的话，林小芳有些生气转头看向万胜利。 “爸，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姜凝那个人的人品吗？您为啥还要和她合作呀？” “不管她的人品怎样，但她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和她合作能带给我们万丰集团更大的收益，我不能放弃和她的合作。” “爸……” 见万胜利有些不高兴了，姜武立即劝道：“小芳，我觉得爸爸说得对，你就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和爸吵架了，咱们去找医生做检查！” 说话的同时，姜武不断用眼神暗示林小芳别再说了。 林小芳不甘心看了万胜利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 姜凝带沈宁刚回到旅馆，还没坐下，沈宁就流鼻血了。 她赶紧找了纸巾给沈宁，又给沈宁找来湿毛巾擦了擦脖子之类的地方。 按照徐白所说，沈宁的身体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其实已经快要超负荷了，必须尽快找到她的家人，尽快给沈宁做治疗。 她给沈宁擦鼻血的手都在发抖，就怕沈宁会出什么事。 沈宁对她笑笑，对她比手势，【妈妈，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我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凝对她笑笑。 笑着笑着心里却忽然有些酸涩了。 沈宁是个懂事的孩子，即使到了这种时候，都还在安慰她。 “妈妈不担心，医生今天跟我说阿宁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流一点鼻血也没关系的，咱们不用太紧张了。” 沈宁高兴对她点头。 姜凝紧紧抱着沈宁，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安慰沈宁，也安慰自己。 隔天，姜凝带着沈宁去了万丰集团。 自从知道沈宁不是自闭症后，姜凝就尽量带她多出去和生人接触，让她逐渐适应陌生人，不能总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二人到了万丰集团后，就见杨佑在门口等她们。 杨佑接到她们，径直带她们进入万丰集团的办公大楼，把她们带到五楼的会客室，还给她们倒了水。 沈宁第一次来这种办公大楼，还是这么高的楼层，对外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不断探头看向窗外。 姜凝抱起她来，看向窗外的风景。 “等阿宁长大了，咱们也买这么好的房子，让你和哥哥也能看到更好的风景，好不好？” 沈宁笑着点头。 姜凝眺望远方，在心里想道：再过几年，房子就能自由买卖了，她一定要趁房子刚能买卖的时候，都买上几套房子。 实在不行就买下几块值钱的地皮，到时候自己盖房子。 为了沈安和沈宁的未来，他们也要想办法搬到城市来生活，不能一直留在村子里。 二人还在看窗外的风景时，万丰集团负责和姜凝对接合作这块的事务的负责人进来了。 负责人是万丰集团市场部的经理马姗姗，马姗姗在万丰集团多年，是当初陪着万胜利一起打下江山的人，比万胜利小几岁，一直对万胜利有好感，负责的业务比较广泛，在万丰集团属于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次派马姗姗来跟姜凝对接合作的事情，就是希望二人能强强联手，让双方的合作越来越好。 杨佑把双方都介绍了一遍后，又把资料递给马姗姗，让马姗姗仔细看看姜凝厂子的相关信息。 马姗姗就翻了一下，便不耐烦合上了资料，随即抬眼看向姜凝。 “做辣椒酱的小厂子？” 姜凝礼貌笑笑，“是的。” 马姗姗疑惑抬眼看向杨佑，“杨秘书，你觉得我每天的工作量很少吗？你居然让我来对接这种工作？” 万丰集团最初是做纺织发家的，现在集团做大了，也开始自己设计制作一些独立的品牌出来。 后来，万胜利也投资了其他的产业，马姗姗负责的一直都是些高端的产品，还是头一次接手辣椒酱这种东西。 在她看来这种几块钱的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利润可言，他们万丰集团根本就没必要投资这种东西。 “马姐，是万董发话让您来对接这个合作的，万董是觉得您有能力，希望您和姜老板共同努力带来更多的利润。”杨佑耐心解释道。 “辣椒酱这个东西能有多少利润？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说完，马姗姗看都不看姜凝一眼，倏然起身就打算离开了。 杨佑尴尬对姜凝笑笑，立即追上马姗姗，小声和马姗姗解释道：“马姐，你别着急啊，你先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现在就去找万董，亲自问问万董到底是什么意思。” 推开杨佑后，马姗姗走出了会客室。 沈宁坐在姜凝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那个阿姨好凶啊。 杨佑无奈回头看向姜凝，笑着解释道：“姜老板，你千万别介意啊，马经理其实没有恶意，她就是……” “她就是看不起我的辣椒酱。” “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杨佑赶紧摆手，“不是的，你别这样想，是马经理还不太懂辣椒酱，所以才会这样觉得。” “我明白，反正我们合作协议都签了，我们合作是既定的事实了。” “是是是，姜老板说得没错。” 姜凝倏然站起来，“如果你想让我们的合作更加愉快，就给我重新安排一个对接人！” “这个……” 放眼整个万丰集团，没有人比马姗姗更合适对接这个项目了。 万胜利之所以让马姗姗和姜凝对接，就是清楚马姗姗的实力，想让她们强强联手，可现在…… 杨佑头疼了。 一边是他惹不起的集团元老人物马姗姗，一边是万董一直很看好的可造之材姜凝。 哪一个，他都招惹不起。 要是不能调解好姜凝和马姗姗之间的关系，让双方的合作出现任何问题，到时候万胜利肯定会拿他开刀的。 那他的奖金，不是就没了。 不行不行！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心翼翼凑近姜凝一些，他好声好气说：“姜老板，你在这里再坐会儿，我去看看马经理那边。” “好。” 反正来都来了，姜凝一定要把合作的事情搞定，她后面还等着万丰打款，她扩大厂子挣更多的钱。 攒够钱，就能带沈宁去国外治病了。 看着杨佑走远，她继续陪沈宁看窗外的风景。 与此同时，万胜利的办公室里正在遭受一场口舌之争。 马姗姗疑惑看向万胜利，“你为什么要投资一个做辣椒酱的小厂子？我承认这些年你的投资眼光的确不错，但这个辣椒酱你觉得能有什么利润？” 万胜利一边听马姗姗抱怨，一边悠闲给他办公室的小花小草们浇水。 见万胜利眼里只有这些花花草草，马姗姗来到他跟前，挡住他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万董，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些什么啊？” “听到了，然后呢？” 一句“然后呢”瞬间就把马姗姗气炸毛了，“万董，我现在在和你谈很重要的正事，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啊？” “听了。” “那你……” 万胜利对她摆摆手，“姗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姜凝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咱们跟她合作，将来一定会给咱们集团带来很大的利益的。” 想到姜凝一个农村妇女，来集团开会还要带着孩子来，马姗姗轻蔑撇撇嘴。 “我承认她比一般的农村妇女有本事点，但也只是运气好，她懂怎么经商吗？过不了几年她就会被市场淘汰了，到时候吃亏的咱们集团。” 万胜利对她摇头，“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她那个人远比你看到的还要厉害。” “她有什么厉害的？” “她去西餐厅吃饭，能和里面的服务员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对话，咱们能做到吗？”万胜利反问。 马姗姗皱了皱眉，“你说她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你在骗我？” “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试探她一下，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试探她，我怕你丢面子。” 马姗姗无奈看了他一眼，气鼓鼓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 姜凝见马姗姗回来了，立即将沈宁放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马姗姗不耐烦扫了沈宁一眼，冷嘲热讽道：“姜老板，虽然说你是从乡下来的，但我们集团也有我们集团的一些规矩，现在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来我们开会是不能带孩子的，请你下次注意一点。” 第99章 联系上国外的医生了 沈宁被马姗姗严肃的表情吓到，下意识往姜凝身后缩了缩，不敢再看马姗姗一眼。 杨佑刚好在会客室，立即替姜凝解释道：“姜老板是被我从家里接来的，因为刚好要带孩子来省医院复查，就一起来省城了，孩子太小只能跟着她，就带到咱们集团了。 不过阿宁很乖的，绝对不会打扰你们谈事情，你们可以……” 不等杨佑把话说完，马姗姗一记冷眼白过去，不高兴打断了杨佑，“谈公事就谈公事，要是谁都像她这样谈公事还带着孩子来，以后大家还能好好工作吗？ 我只是提醒姜老板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有什么错吗？” 杨又一时语塞。 姜凝握紧沈宁的小手，温柔安抚道：“阿宁别怕，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就行。” 沈宁乖巧对姜凝点点头。 安抚好沈宁的情绪后，姜凝起身抬眼看向对面的马姗姗，“马经理是？我带孩子来谈公事的确不太对，我向你道歉。” 没想到被自己数落了一顿后，姜凝居然会跟自己道歉。 马姗姗刚才的种种行为就好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现在倒显得她有些斤斤计较，不通情达理了。 她多看了姜凝几眼，从姜凝的谈吐来看，和那些普通的农村妇女的确有些不一样。 既然姜凝都道歉了，她也就不好继续不依不饶下去，那样只会丢了自己万丰集团的面子。 “下次注意点就好了，坐下咱们谈谈合作的细节问题！” 姜凝坐下。 见马姗姗总算消停，不找姜凝的麻烦，杨佑终于松了一口气。 姜凝和马姗姗今天要谈的就是，万丰集团给姜凝打款后，姜凝的厂子后续该如何发展，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姜凝按照之前的构想，把买机器，扩大厂子的生产规模，以及劝说黄山村的村民们种植辣椒、黄豆，养鸡、养牛等来支持厂子的生产。 这样既能保证生产原材料的质和量，同时也能压缩成本，还能带动村子一起致富，是一举多得的行为。 听完姜凝的这一番话后，马姗姗看向姜凝的眼神变了变。 姜凝真的是一个农村妇女吗？ 她的这些想法，早就超越了一个农村妇女的能力范围了，说她是一个女企业家也不为过啊。 马姗姗这些年代表万丰集团，和万胜利投资的不少厂子的负责人都见过面，还是头一次见到姜凝这种有远见和抱负的人。 马姗姗对姜凝忽然多了几分钦佩。 但钦佩归钦佩，马姗姗是一个骄傲的女人，拉不下脸来肯定姜凝。 “如果你能保证厂子后续的发展，都能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方向走，我们万丰集团没什么意见。” 杨佑欢呼出声，“太好了！我就知道姜老板的想法一定会被马经理采纳的。” 白了杨佑一眼，马姗姗懒得搭理他。 姜凝勾唇笑笑，“那我们双方的合作细节是谈妥了吗？”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 马姗姗的回答滴水不漏，意思是她那边没什么问题了，如果今后别人那边还有什么问题，姜凝那边还是需要随时做出调整。 姜凝在现代见过不少难缠的甲方，马姗姗这种程度的算不得什么。 她起身主动朝马姗姗伸出手，“好，那就预祝我们今后的合作顺利、愉快。” 马姗姗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姜老板和马经理第一次见，不如中午大家一起吃个午饭？”杨佑说。 看了马姗姗马姗姗一眼，姜凝笑着接话，“我都可以。” 杨佑转头看向马姗姗，“马经理呢？” “我也可以。” “好！那中午饭我来安排，等到点了我来接你们。” “嗯。” 说完，马姗姗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杨佑匆忙来到姜凝面前，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姜老板，你太厉害了。” “哪里厉害了？” “你是不知道，马经理是跟着万董一起打下万丰集团这片江山的元老，平时在集团里面的架子比万董还大，咱们集团的人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但她对和万丰集团合租的人都很苛刻，每次都会和合作者吵架，你是唯一一个没和她吵架的人。 她原本对你很不满意，但最后还是折服在你的态度和刚才的那一番构想上面了，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姜凝笑笑。 她不是怕马姗姗，只是觉得自己带孩子来集团谈合作的确有些不够严谨，马姗姗对她有意见也是应该的。 自己本来就有错，当然要承认了，承认自己做错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但她即使知道带沈宁来万丰集团谈工作不对，依旧会带着沈宁来万丰集团。 来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是沈万丰集团的人太过分，她就取消和万丰集团的合作。 合作可以不要，但不能让沈宁受委屈。 好在马姗姗并未过多刁难沈宁，从头到尾都只是对事不对人，后面的态度也还算好。 杨佑对姜凝频频点头，继续夸赞道：“我就知道我们万董没看错人。” “杨秘书今天的工作是专门在这里夸我吗？”姜凝笑着打趣道。 “当然不是了。”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杨佑立即说：“我马上就去忙工作了，你们在会客室坐会儿，等到午饭的时间，咱们就一起去吃饭。” “好。” 杨佑给她们倒了水，还拿来了水果和孩子爱吃的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就离开了。 姜凝给沈宁削水果，和她一边看窗外的风景，一边说说笑笑。 难得沈宁高兴，姜凝心里也高兴。 二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林小芳刚好从会客室门外经过。 看到姜凝母女，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仔细看了好几眼，才确定就是姜凝母女。 真是阴魂不散，咋哪里都有她们？ 此时，有一个女员工从林小芳身边经过，林小芳立即喊住她。 “小丽，她们是咋回事啊？” 自从万胜利和林小芳相认后，万胜利就把林小芳接到了省城生活。 林小芳经常来万丰集团找万胜利，万丰集团的人几乎都认识林小芳，知道她是万胜利的失散多年的女儿。 小丽来到林小芳身边，看了会客室的姜凝母女一眼，笑着说：“听说这可是个厉害人物，她……” 小丽把听到的姜凝和马姗姗谈合作的事情，以及马姗姗找万胜利表示对姜凝的不满的事，全部都告诉了林小芳。 说完后，小丽还对姜凝竖起了大拇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和马经理吵架，就能得到马经理认可的人，这个人真是太厉害了。” 林小芳白了里面的姜凝母女一眼，在心里暗暗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乡下人，现在还能和我比吗？ 想到小丽口中的马经理，林小芳疑惑问：“这个马经理是啥人？” “马经理是跟着万董……” 听完小丽对马姗姗的描述后，林小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马经理的办公室在哪里？” “就在万董隔壁。” “好，谢谢你。” 见小丽走远后，林小芳径直朝马姗姗的办公室走去。 … 临近午饭时间的点，杨佑提前处理完了手上的工作，来会客室接姜凝母女去吃饭。 姜凝牵着沈宁的小手，跟着杨佑走到万丰集团楼下，却迟迟不见马姗姗。 “马经理说自己去，让我们先去。” “好。” 沈宁也饿了，她也不管谁先谁后了。 姜凝母女跟着杨佑到了一家中餐馆，三人等了半个小时，马姗姗还是没来。 杨佑有些尴尬，和姜凝说了几句后，给马姗姗发讯息，让马姗姗赶紧来。 讯息发出去半个小时，马姗姗终于来了。 不过马姗姗还带着林小芳一起来了。 见到林小芳的那刻，姜凝什么都明白了。 想必又是林小芳在背后搞小动作，才让马姗姗姗姗来迟，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 姜凝并未多说什么，张罗着开始点菜。 林小芳接过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完全不给姜凝点菜的机会，就对服务员说：“好了，我们几个人吃饭，就这几个菜就够了。” 杨佑尴尬看向身边的姜凝母女。 哪有和人吃饭，自己一股脑儿把菜都点了，也不问问别人意见的？ 杨佑对林小芳的印象又差了许多。 就在他犹豫该如何和姜凝解释，让姜凝不要生气的时候，姜凝不慌不忙喊住了服务员。 “等等！我们要一个红烧肉，一个炒青菜，再要两碗白米饭。” 服务员看了林小芳一眼，对姜凝点头，“好的，我记下了，几位稍等。” 服务员走后，林小芳不冷不热开口，“我们就四个大人，一个孩子吃饭，你还点这么多的菜，吃不完不是浪费了？” “你点的菜你吃的，我点的菜我吃，大家各吃各的。” “咱们一起在一张桌子吃饭的，哪有各吃各的道理？”林小芳反问。 姜凝冷笑一声，“你也知道咱们是一起吃饭的？哪有一起吃饭，还让别人等这么久的？” “你……”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林小芳始终说不过姜凝。 姜凝懒得搭理林小芳，转头和沈宁说话。 杨佑也不想打圆场，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今后这顿饭后，他再也不会张罗马姗姗、林小芳和姜凝一起吃饭了。 饭桌上的氛围古古怪怪的。 没多久服务员就把菜都上齐了，看着林小芳点的那几个菜，杨佑吓得缩了缩脖子。 林小芳点的几个菜都是放了超级多辣椒的菜，谁吃饭放这么多的辣椒啊？ 杨佑看了看林小芳，又看了看沈宁，立即明白林小芳安的什么心思了。 姜凝满意看着自己点的菜，又看向林小芳点的菜，“马经理，小芳，你们点的菜都来了，赶紧趁热吃！一会儿凉了该不好吃了。” 说完，姜凝和沈宁便美滋滋吃起自己的菜。 姜凝尝了一口红烧肉，立即对身边的沈宁说：“这个红烧肉做得真不错，阿宁多吃几块。” 沈宁点头。 她们都开动了，见马姗姗和林小芳还不动筷子，姜凝再次催促道：“咋不吃呀？难道不好吃吗？ 小芳刚才还说不能浪费，你们可一定要吃完哦。” 林小芳气鼓鼓瞪了姜凝一眼，只能硬着头皮动筷子。 火辣辣的菜刚入口，他们的嘴巴就好像被火烧起来了一样，林小芳和马姗姗接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把嘴里的辣气压下去。 姜凝母女吃得很开心，林小芳三人却吃得异常艰苦。 林小芳和马姗姗吃完饭，都来不及和姜凝打招呼，便起身小跑离开了餐厅。 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身影，姜凝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杨佑猛地喝了几口水后，对姜凝竖起了大拇指，“我算是看出来了，谁想整姜老板都没门儿，我下回再也不张罗吃饭的事了，免得我自己遭罪。” 姜凝笑而不语。 林小芳忽然站到了马姗姗那边，看来她今后和万丰集团的合作，会滋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想了想，她转头对杨佑说：“我们的合作协议也签了，合作细节也谈好了，你们集团是不是马上就要给我们打款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好，那你回去帮我催催，希望你们集团能尽快打款。” “没问题。” … 饭后，姜凝母女回旅馆收拾了东西，当天就坐班车回了黄山村。 杨佑本来想开车送她们回去的，被姜凝拒绝了。 她现在和万丰集团是合作关系，大家拿利益说事最好，不用有太近的交情，省的今后带来不便。 姜凝带沈宁回到黄山村，太阳已经落山了。 秋末的乡下，一没了太阳就凉飕飕的。 她牵着沈宁的小手，迅速往家里赶。 沈和平和沈安坐在屋檐下，二人同时盯着家门前的小路，都在等姜凝和沈宁回来。 眼尖的沈安看到姜凝母女的身影，立即高兴蹦起来，指着小路对沈和平说：“爸，你快看，她们回来了。” 闻言，沈和平也站起来。 二人同时朝姜凝母女走去，迎接二人回来。 来到二人面前，沈和平立即从姜凝手里接过行李来，又看了看沈宁。 “累不累？” 沈宁摇头。 “咱们回家。” “嗯。” 吃晚饭的时候，姜凝把这两天在省城发生的事情和沈和平说了。 沈和平听完后，对姜凝笑了笑，“还是你鬼主意多，谁也不是你的对手。” “林小芳那种没安好心的人，一肚子的坏水，看见她就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稍不留意就会被她算计了。” “嗯，你说得对。” 想到万胜利，姜凝幽幽叹息道：“我看万董是个挺正直的人，没想到他的女儿居然是这种人，想不明白。” 沈和平想着万胜利和林小芳，也摇摇头。 抬眼看向姜凝，他捧着饭碗说：“我倒是觉得你比较像万董，你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尤其是你这个灵活的脑子，特别像万董。” “哪里像了？” “我听说万董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也曾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如今他的村子还念着他的好。 这一点上你们很像。” 姜凝撇撇嘴，“大概商人都想把利益最大化？” 沈和平笑笑，没接话。 万丰集团的钱是第二天到的，杨佑和马姗姗亲自送来的。 马姗姗把钱送来，还顺利看了看姜凝的小厂子。 虽说姜凝的小厂子小，人也不多，目前的生产方式还比较原始，但厂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团结友爱，厂子里的工作氛围很好。 不仅如此，厂子和村子里的人都对姜凝赞不绝口。 马姗姗很诧异姜凝是如何赢得这么多人的喜欢的？ 她疑惑转头问杨佑：“你之前认识姜凝吗？” “不认识。” “万董为什么会和姜凝合作？” 马姗姗想不通这个问题，省城周边有不少小厂子都想和万丰集团合作，万胜利也考察过不少的小厂子。 最后没选择省城周边的小厂子，居然选择了一个离省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小厂子。 马姗姗想不明白，姜凝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万胜利的点。 杨佑对马姗姗笑笑，盯着广阔的黄山村说：“万董有一段时间食欲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我身为万董的秘书，开始为这件事发愁。 后来我在省城看到好多人都买这一款辣椒酱，我就给万董买了一瓶回去，你猜怎么着？” 马姗姗微微皱眉，“怎么了？” “万董吃饭了，万董吃得津津有味，还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马上就让我去打听这个辣椒酱是哪里生产的。 虽说中间发生了一些误会，但最后万董还是如愿和姜老板合作了。” 听杨佑说完这些，马姗姗对姜凝也并未有太大的改观。 在她看来姜凝就是运气好，恰好在那个时间点赢得了万胜利的喜欢罢了。 如果姜凝将来不能做出成绩来，万胜利迟早会终止和她的合作。 马姗姗等这一天的到来。 她刚想到这些，杨佑又继续在她耳边说：“你有没有觉得姜老板身上的这股劲儿，和万董年轻的时候很像？” 马姗姗皱紧了眉头。 “你和万董一路走来的，是最了解万董的人了，你觉得他们像吗？”杨佑又问。 马姗姗仔细想了想王胜利和姜凝二人，尽管她的内心觉得他们有些相像，但嘴上一句话也没说。 只有她才能成为万胜利永远的左膀右臂，其他人都不能取代自己的位置。 马姗姗径直走远了。 有了万丰集团的投资和帮助，姜凝如愿弄到了两台剁辣椒的机器，把剁辣椒节省下来的人工，都安排在包装上，大大提高了厂子的产量。 产品标签和玻璃瓶子不够用，万胜利从省城给她找到了能做这些的厂家，让姜凝和这些人合作。 万胜利替姜凝安排好了一切，她只管生产就好了。 现在她仍旧是每五天交一次货，但客户却从原本的十多个，发展到现在的二十多个，挣的钱比从前翻了一倍多。 一个月过去了，姜凝大致算了算，这一个月收回十万的货款，刨去各种的支出，还有六万多的利润。 等再过一段时间，地里辣椒、黄豆成熟，鸡和牛也有现成的后，制造辣椒酱的成分就会继续下降，到时候利润就会更加多。 按照这种速度下去，一年利润就能有60多万。 如果再扩大的厂子的生产规模，年利润很快就能超过百万了。 这一笔账算得姜凝心潮澎湃。 等攒够了钱，就可以带沈宁出国看病，到时候沈宁就能好起来了。 这样想着，姜凝瞬间干劲满满的。 把账本收拾好，姜凝高高兴兴打算去做晌午饭，就听到小卖部的喇叭声传来了。 “姜凝，姜凝，小卖部有你的电话，快来接电话。” 听到小卖部吴叔的声音后，她顾不得做饭，立即出门去了小卖部。 见她来了，吴叔高兴冲她招手，“电话是省城来的，应该又是你啥客户，姜凝，你是要挣大钱了呀。” “吴叔，您说得太夸张了，我就做点小买卖，哪里能挣啥大钱。” “你就是太谦虚了，来，电话给你！” 吴叔把电话递给她。 姜凝：“喂，您是哪位？” 对面传来了徐白熟悉的声音。 “姜凝，我是医院的徐白。” “徐医生啊，咋了？你咋特意给我打电话？” 难道是沈宁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姜凝带沈宁在徐白那里看了这么久的病，还从来没接到过徐白的电话，得知是徐白来的电话，姜凝马上就慌神了。 电话那端的徐白对她笑笑，“你别害怕，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帮沈宁在国外联系到了医生，国外的医生说可以试试。” “真的吗？阿宁终于有救了。” 姜凝紧紧握住话筒，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家人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她已经对找到家人不抱任何希望，只希望能尽快联系到国外能救沈宁的医生了。 徐白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徐白笑着说：“对，国外的医生得知沈宁的情况，十分愿意帮沈宁治疗，不过……” 第100章 带沈宁去省城治病 “不过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医生在省城也会产生不小的花销，这些费用需要你们来负责。 也就是说除了支付治疗费用，医生来省城的各种费用，都需要你们的来承担，你们愿意吗？” “徐医生，你的意思是国外的医生肯到咱们省城来？”姜凝有些激动。 徐白笑笑，“对，他们肯来省城给沈宁治疗。 我跟他们详细聊了聊沈宁的病情，我们都一致认为沈宁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去国外，所以我建议国外的医生过来，并且跟他们承诺他们在省城的一切费用，都由咱们这边承担，所以我来和你商量一下。” “我们愿意承担，谢谢你徐医生，你简直帮了我们家的大忙了。” 姜凝对电话那端的徐白连声道谢。 她原以为找到国外的医生后，需要他们带着沈宁去国外治疗，没曾想国外的医生竟然愿意到省城来给沈宁治疗。 这简直太好了。 听姜凝这样说，徐白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没经过你们的同意就给国外的医生承诺这些，我害怕你们不愿意呢。” “不会，只要能治好阿宁，我们什么都答应。” “嗯，那你们先准备准备，等国外的医生来了，我再跟你们联系，到时候你们带沈宁来省医院，让国外的医生看看，再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好，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身为医生我当然希望我手上的每一个病人都能康复。” “谢谢，太谢谢了。” 姜凝激动到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不停对徐白说感谢。 挂断电话后，姜凝擦了擦激动的泪水，笑着看向小卖部的老板吴叔，“吴叔，谢谢您。” “谢我干啥？”吴叔一脸迷惑。 “谢谢您及时通知我来接电话。” “别谢我，谁来电话我都会通知的。” “还是谢谢您。” 说完，姜凝给了一块钱的电话费，高高兴兴走远了。 一路上，姜凝嘴角尽是笑容。 她仿佛已经想到了沈宁痊愈的场面。 等沈宁痊愈后，她和沈和平就带两个孩子出去散散心，去去这段时间的烦恼，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回到家，沈和平正在灶房做晌午饭。 沈安沈宁在堂屋玩儿。 姜凝高兴进入堂屋，径直来到沈宁面前，将沈宁抱起来。 亲了亲她的小脸，姜凝激动开口，“阿宁，刚才医院的徐医生来电话了，徐医生说他联系上了国外的医生。 国外的医生很快就要来省城，亲自给你治疗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真的吗？”沈安激动追问。 姜凝对他点头。 沈安红了眼眶，“太好了，妹妹终于能好起来了，等妹妹好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吃药了？” “嗯。”姜凝点头。 “太好了。” 沈宁也笑了。 这是生病这么久以来，沈宁头一次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 三人在堂屋的动静，把灶房做饭的沈和平招出来了。 沈和平拿着锅铲出来，看着姜凝抱着沈宁，沈安还在偷偷抹眼泪，心里立即咯噔一声，“咋了？” 沈安擦干眼泪，哽咽道：“爸，妹妹有救了。” 沈和平一脸疑惑看向姜凝。 姜凝抱着沈宁来到沈和平跟前，把刚才徐白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沈和平。 听完后，沈和平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说真的？”沈和平重复问。 姜凝激动点头。 四人此时此刻的心情，都只有用激动二字来形容。 沈和平放下锅铲，把沈宁抱到自己怀里，“太好了，阿宁马上就能好起来了，以后就能和我们说话了。” 沈宁对他们甜甜点头。 把沈宁还给姜凝，沈和平再次拿起锅铲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回去多炒一个菜，你们等着吃饭。” “好。” 因为沈宁即将去省城接受国外医生的治疗，姜凝估计要暂时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她只能把厂子里的工作交给李红和冯兴。 地里的活儿就要拜托李大牛盯着。 不确定哪天去省城，但姜凝提前就把李红，冯兴和李大牛叫到了自己家里来，请他们吃一个晚饭。 晚饭是沈和平姜凝一起做的，当李红三人看到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饭菜时，互相对视一眼，又看向姜凝和沈和平二人。 冯兴率先开口，“姐，你们是不是有啥事呀？” 之前的聚餐，是厂子里所有的人，今天就只叫上了他们三个，却还弄了这么丰盛的一桌子饭菜，不由得就让冯兴多想了。 姜凝给冯兴三人倒了酒，主动举杯看向三人，“红姐，感谢你一直帮着我，还帮我管理着厂子，厂子能有今天，我应该好好感谢你。” “说哪里的话，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发工钱，我为你做啥都是应该的。” 二人碰杯，随即一饮而尽。 随后，姜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看向冯兴，“冯兴，你是跟着我一起把厂子做起来的，最初咱们还没有厂子，只是卖点散货，那个时候你就带着兄弟们帮了我不少忙。 没有你们真的没有厂子的今天。” 冯兴摆摆手，“姐，你可别这样说，是我们该感谢你才对，没有你肯带着我们挣钱，我们哪会有今天，指不定我们早就误入歧途了。” “反正还是要谢谢你和兄弟们。” 说完，姜凝又举杯看向李大牛，“大牛，辛苦你了，之前一直帮我们在厂子里守夜，现在还要帮我们盯着地里的东西。” 李大牛挠了挠后脑勺，对姜凝和沈和平笑笑，“嫂子，你别跟我客气，村子里大家都觉得我傻乎乎的，只有和平哥拿我当正常人一样。 我很喜欢你们，为你们做啥我也愿意。” 二人碰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分别和三人喝了一杯酒后，姜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起身看向三人。 沈和平跟着站起来。 “省城那边来消息了，我们最近就会带阿宁去省城治病，这一走也不知道我们要走多少天，厂子和地里那边就全部都交给你们三个人了，你们多帮忙照看着点。 如果碰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我传讯息，我收到讯息后就会给你们回电话。” 说完，姜凝拿出三个传呼机递给李红他们。 这个年代电话不是人手必备的东西，所以大部分人会给自己准备一个传呼机，用来方便和人联系。 但传呼机的价钱也不低，一般人都不会去买这个东西。 李红看了传呼机一眼，赶紧摆手拒绝，“我都这个年纪了，我都不会弄这个东西，你就给冯兴和大牛买一个得了，我就不要了。 咱们能省点就省点，到时候你们去了省城，阿宁还要瞧病呢。” 冯兴：“姐，我也不要，我要真有事找你，就给你打电话，这个东西就算了。” “我也不要。”李大牛也接话。 姜凝跨过板凳，笑着走向三人，把传呼机分给三人。 “对我来说这个东西花不了多少钱，你们就拿着！万一你们真的有急事找我，耽搁了给厂子造成了损失咋办？” 李红三人对视一眼，想了想，李红说：“那我们三人要一台就成了，有事就让有传呼机的人给你传信就成了。” “对。” 冯兴和李大牛同时接话。 姜凝笑着摇头，“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都别再和我客气了。” 说完，姜凝不顾大家的意愿，直接把传呼机塞到三人手里。 三人拿着传呼机，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不仅仅是一个传呼机的事情，也说明姜凝拿他们当自己人，对他们不会抠抠搜搜的。 见姜凝执意要给，三人就只能收下了。 沈和平也举杯看向他们，“接下来厂子和地里就辛苦你们了，等我和姜凝从省城回来，一定给你们发奖金。” “我们一定把厂子和地里看好，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的，你们安心带宁丫头看病去！”冯兴拍胸脯保证道。 姜凝点头。 这一顿饭，几个人都吃得很高兴，一直吃到了后半夜，沈安沈宁都下桌子睡觉了，几个人才吃完饭。 隔天，徐白再次来了电话。 徐白告诉他们，国外的医生后天就到省城了，到时候医生们休息一天，就能安排给沈宁治疗了。 姜凝很高兴，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行李。 因为不知道这一次去省城待多久，沈和平和姜凝商量后，决定带着沈安一起去省城。 一家四口在一起，也好过分开挂念。 姜凝把四个人的行李收拾好了，装在一个黑色的大包里，一些不重要但也必须带的东西就用装肥料的袋子装起来。 把东西都装好后，她又去了沈家一趟。 沈家自从种松茸后，每个人都变得清闲了不少，不用像以前一样，天没亮就要下地播种，收粮食啥的。 地里的活儿少了，段丽华和陈菊香也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了，家里的氛围比从前和睦许多。 姜凝去的时候，沈和顺在劈柴，段丽华和陈菊香在院坝里收拾柴火，周春梅坐在屋檐下挑选晒好的菜籽，等明年开春了还要继续房屋前后种点小菜。 跟着陈菊香一起收拾柴火的沈大丫率先看到姜凝，立即高兴喊道：“婶婶来了。” 闻言，沈家院坝里的几个人同时停下手上的活儿，看向姜凝。 姜凝来到沈家院坝里，主动和大家打招呼。 因为跟着姜凝种松茸，家里每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段丽华和陈菊香表面上对姜凝的态度好了很多。 简单和几人说了几句话后，姜凝走向周春梅，“妈，我想和您说几句话。” “嗯，跟我进屋！” “好。” 看着姜凝和周春梅进屋，段丽华和陈菊香凑在一起。 “老三媳妇来找妈干啥？”陈菊香问。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啊？”段丽华没好气回答。 白了段丽华一眼，陈菊香小声嘀咕着：“妈和老三媳妇忽然变得这么好，我看着都有些不习惯了。” “你是不习惯还是眼红啊？” “你才眼红呢？”陈菊香怼回去。 “我是眼红啊。” 没想到段丽华直接承认了，陈菊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二人凑在一起继续说姜凝和周春梅。 周春梅带着姜凝进了屋，看了屋外一眼，把房门关上，回到姜凝面前。 “你们要带宁丫头去省城瞧病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是不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钱，你们先拿着，不够我再给你们想办法。” 说完，周春梅就拿起床上的枕头，从枕头里翻出来一把零碎的钱，塞到姜凝手里。 姜凝赶紧摆摆手，笑着解释道：“妈，您误会了，我来这里不是来找您拿钱的。” “那是……” 姜凝没回答周春梅的话，而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些钱来，塞到周春梅手里。 周春梅看到钱，吓了一跳，“你给我这么多的钱干啥呀？” “妈，您先别着急，您听我慢慢跟您说。 我和和平要带阿宁去省城看病，我们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这些钱先给您，您拿着自己花，等我们回来了才能继续照顾您了。” 周春梅皱紧了眉头，把钱又重新塞回姜凝手里，“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好好的人有手有脚的，我需要你们照顾个啥？ 你们去了省城，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这个钱你们拿着，等宁丫头的病治好了，你们回来后想给我多少钱，我都拿着，我绝对不会不要了。” “妈……” “你别跟我犟了，我说不要就是不要，这个钱你自己拿着。” 不等姜凝说完，周春梅打断她的话。 姜凝又和周春梅说了好久，可周春梅坚持不肯要她的钱。 最终，姜凝只能把自己的钱收回去，但周春梅给的钱，她坚决不肯要。 自己来沈家，本来是为了给周春梅钱，钱没给出去，她哪里好意思再拿周春梅的钱？ 想到病恹恹的沈宁，周春梅无奈叹息道：“宁丫头命苦啊，不过好在有你们这种好爸妈，她也算好命了。 你们放心给她治病，钱不够了就打电话回来跟我说，我给你们想办法。” “谢谢妈。” “不谢，你是我们老沈家的恩人，该我们老沈家谢谢你才对。” 周春梅无心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姜凝愣住了。 老沈家的恩人？ 这是什么意思？ 她疑惑看向周春梅，问：“妈，您为啥说我是老沈家的恩人呀？我不记得我对老沈家做了啥呀？” “那个……”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周春梅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姜凝。 “妈，您是不是有啥事情瞒着我呀？” 知道姜凝起疑心了，周春梅赶紧否认，“没有，我那样说是因为你给我们老沈家生了一双儿子呀，人家都说能生一双儿女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给我们老沈家带来了福气，你当然是我们老沈家的恩人啊。” 黄山村有这种生一双女儿，是给家里带来福气的说法，姜凝没怀疑什么，也就没继续追问周春梅。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给沈宁治病上面，也没心思去想其他的。 让周春梅多帮忙盯着地里的松茸，姜凝就离开了屋子。 来到院坝里，见到沈和顺，姜凝又和沈和顺说：“大哥，我和和平要带阿宁去省城看病了，地里的松茸就靠你们了。” 沈和顺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和和平放心去！地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们安心给宁丫头瞧病。” “谢谢大哥，也帮我跟二哥说一声谢谢。” “都是一家人，说啥谢不谢的呀。” 沈和顺为人老实憨厚，加上又是家里的老大，对下面的弟弟们都很照顾，一个劲儿的让姜凝和沈和平放心去省城。 把沈家这边也交代妥当后，姜凝就回了家。 隔天一大早，沈和平一家四口就提着行李，在黄山村村口等去省城的班车。 怕耽误了时间，四人提早来到村口等车。 等了没多久，周春梅来了。 周春梅手里拿着一些馒头，饼子，水果之类的东西，直接来到沈和平和姜凝面前。 喘匀了气儿后，周春梅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们，“和平，把这些干粮都拿上，在路上吃。 别让两个娃饿着了。” “谢谢妈。”沈和平道。 沈安看向周春梅，“谢谢阿婆。” 周春梅摸了摸沈安的头顶，又蹲在沈宁跟前，“宁丫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回家了，阿婆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沈宁对周春梅点头。 说完，周春梅又起身看向姜凝，“去省城的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们了。” “没事的，我们年轻。” 想了想，周春梅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零散的钱，递给沈和平，“昨天把钱给姜凝，姜凝不肯要，我今天给你，你一定要收下。” “妈，我不要，我们有钱。” 姜凝的厂子里这段时间挣了不少钱，沈和平也和单位申请到了奖金，给沈宁治病足够了。 “你们的钱是你们的钱，这个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宁丫头能早点好起来，你们收下！” “妈……” “你们要是不收，我就生气了。” 周春梅佯装生气，打断了沈和平的话。 沈和平无奈看向姜凝，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后，沈和平再次开口，“行，那我们收下了，谢谢妈。”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还是宁丫头的亲阿婆，我给宁丫头一点钱咋了，你们总跟我客气个啥。” 姜凝笑笑。 看着眼前的周春梅，再想想王碧芳那一家人的种种行为。 如今她也算释怀了。 她和王碧芳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他们能把自己抱回来养大，没让自己自己饿死就已经算是对自己不错了。 她还能要求他们什么呢？ 没多久，班车来了。 周春梅把四人送上车，给他们找好了座位后，这才下车回去。 姜凝坐在靠窗的位置，对周春梅挥挥手。 车子走远。 路上，姜凝把周春梅给他们准备的饼子拿出来，分一些给沈安沈宁吃。 周春梅做饼的技术很好，两个孩子都很爱吃。 吃饱了，两个孩子便在颠簸的车上昏昏欲睡。 见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沈和平转头看向姜凝，“你还好吗？” 沈和平还记得姜凝晕车的事，担心姜凝会晕车。 姜凝对沈和平摇摇头，小声说：“我很好，没事。” “嗯，那你也睡会儿！” “好。” … 晌午时分，班车到了省城汽车站。 姜凝一家四口下车。 因为不确定这次在省城住多久，所以沈和平决定带他们去自己单位宿舍楼住。 他在省城工作，单位给他分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沈和平带着姜凝他们来到自己单位楼楼下，他指着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子，转头对姜凝和两个孩子说。 “你们看，爸爸平时就住在那里的。” 沈安望着眼前的五层小楼，睁圆了好奇的双目，“爸爸，这么高的房子，咱们咋上去啊？咱们上去了会不会摔下来呀？” 沈和平对他笑笑，“咱们走那边的楼梯就能上去，楼上都有扶手很安全的，不会摔下来的。” “哇！真好啊，我还没住过这么高的房子呢。” “那咱们现在就上去住，你们要是喜欢的话，今后还能经常来这里住。” “真的吗？” 沈和平点头。 “太好了，我好喜欢这里。” 城里的高楼干干净净的，不像村子里的泥巴瓦房，墙壁上还挂着蜘蛛网，偶尔还有耗子从屋子里爬过。 沈安太喜欢这里了。 沈和平带着他们上楼，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就碰见一个身穿牛仔裤和夹克，留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从屋子里出来。 女人看到沈和平，立即浮现一脸的笑容，刚准备和沈和平打招呼，就看到了他身后还跟着姜凝和两个孩子。 女人脸上的笑容立即变得僵硬，盯着姜凝问沈和平，“和平，这是你家里的亲戚？” “不是，是我的妻子和孩子们。” “什么？你都有妻子和这么大的孩子了？” 沈和平点头。 女人不冷不热打量姜凝，主动和姜凝打招呼，“你好我叫赵玲珑，是和平单位的同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姜凝。” “姜凝，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和和平一点都不般配啊。” 赵玲珑话里有话，姜凝和沈和平同时变了脸。 第101章 你知道老子为啥写道德经吗 “名字是爹妈起的，我媳妇是个孝顺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哪里怪怪的。” 沈和平一句话就怼得赵玲珑哑口无言。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嘲笑姜凝名字怪怪的，就是不孝顺。 赵玲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赶紧笑着解释道：“我就和你们开个玩笑，和平这么认真干什么？” 沈和平白了赵玲珑一眼，不打算继续和赵玲珑说话了。 赵玲珑是城里人，平时在单位就不把单位里就总话里话外看不起乡下人。 在单位楼里也是，只要看到有人的乡下媳妇孩子来了，总要上前来打招呼，秀秀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沈和平是单位唯一一个看不惯赵玲珑，还敢回怼赵玲珑的人。 赵玲珑就好像有大病，被沈和平怼得越凶，就越喜欢招惹沈和平。 沈和平每次看到她，都没个什么好脸色。 赵玲珑不把沈和平对自己嫌弃和厌恶当成一回事，继续打量姜凝，“你们是从乡下来的？你们来城里干啥呀？” 姜凝冲赵玲珑笑笑，问：“你知道老子为啥要写道德经吗？” “不知道。” “因为老子愿意。” 赵玲珑一脸迷惑，还没反应过来。 沈和平却笑了。 见赵玲珑还在琢磨道德经和老子的事，沈和平姜凝已经提着行李上楼了。 等他们走远，赵玲珑总算反应过来了，气急败坏冲姜凝大喊：“你、你竟敢骂我？你……” 姜凝和沈和平都不搭理她，继续往前面走。 经过三楼长长的走廊，沈和平一家终于到了三楼最里面一间房子。 沈和平拿出钥匙，刚要开门进屋，就见隔壁屋子有人出来了。 那人看见沈和平一家四口，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主动和姜凝打招呼。 “是嫂子？” 姜凝笑着点头。 “嫂子，你好，我叫陈思远，是和平的邻居。” “你好。” “你们这是来城里住了吗？”陈思远盯着他们的行李。 沈和平解释道：“不是，我们带孩子来看病。” “哦，你们屋子小，能住得下吗？住不下的话可以让孩子来我家，和我挤一挤。” “好，回头再说！” “行，那你们收拾着，我出去了。” “嗯。” 目送陈思远走远，姜凝笑着说：“你们这个楼里真是啥样的人都住。” “咱们进屋！” “嗯。” 沈和平开了门，带着姜凝和孩子们进屋。 屋子的墙壁是白石灰的，干干净净，雪白雪白的，比起他们村子里坑洼不平的黄泥巴墙面好多了。 沈安沈宁进了屋子，就这里悄悄那里看看的，喜欢的不得了。 沈和平把行李都归置好后，出来对沈安沈宁说：“你们要是喜欢这里，就在这里多住一点时间，等你们再大一点就能在城里上学了。” 沈安激动跳起来，问：“等我们在城里上学了，是不是就能一直住在城里了？” “是的。” “太好了。” 沈安也不是说有多喜欢城里，就是因为刚来，对车水马龙的城市有些新鲜，就想住在城里。 沈宁没什么感觉，一直安安静静的。 注意到沈宁一路上都没什么表情，姜凝握住她的小手。 “阿宁，在想啥呢？” 沈宁对她摇摇头。 姜凝蹲在她面前，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阿宁是不是在担心看病的事？” 被姜凝看穿了心思，沈宁也不再隐瞒了，诚实对姜凝点点头。 姜凝对她笑笑，“不用担心，徐医生都说了那是国外很厉害的医生，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 听了姜凝的话，沈宁不仅没有放松，脸上反而还多了几分担忧。 国外的医生一定要花很多钱？ 他们家本来就没多少钱，这下全部都给她看病了。 沈宁的心里有些不忍，总觉得自己连累他们家。 “你是担心医药费吗？”姜凝问。 沈宁紧咬着嘴唇望着她。 “别担心，爸爸妈妈有钱，就算给你看病，也不会把我们看穷的。” 沈宁用手势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爸爸有单位的奖金，妈妈还有工厂挣的钱，我们早就攒够了给阿宁治病的钱，你不用想这些。” 闻言，沈宁松了一口气，对姜凝点头。 “好了，咱们刚到新家，好好把家里收拾一下，咱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沈安：“好。” 沈宁高兴点头。 沈和平开始收拾好几个月没住的房子。 把房子收拾好后，沈和平就带姜凝三人下楼去找饭馆吃饭。 沈和平在单位楼附近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饭馆。 饭馆不大，里面却很干净，沈和平带着姜凝在中间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孩子们爱吃的家常菜。 等上菜的间隙，沈和平余光瞥见沈安，见沈宁一直盯着隔壁一桌。 隔壁一桌有人在喝橙子味的汽水，喝得津津有味的，沈安看得眼睛都直了。 沈和平和姜凝相视一笑，沈和平起身走向老板那边，和老板要了三瓶橙子味的汽水。 当沈安看到沈和平手里的汽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沈和平把汽水瓶子打开，分别递给沈安，沈宁，“喝！” 二人高高兴兴接过汽水，大口大口满足喝起来。 “真好喝。”沈安笑呵呵说。 沈宁虽没说话，但也是一脸满足的表情。 沈和平把最后一瓶打开，递给姜凝，“你也喝一瓶。” “我不喝这个。” 汽水容易长胖，她可不想喝。 “孩子们有，你也得有。”沈和平认真说。 不想辜负沈和平的一番心意，姜凝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递给沈和平，“我们都有，你也得有。” 一家四口喝个汽水都能喝出一股子的幸福满足感。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沈和平几人刚吃了没几口，小饭馆的门又被推开了，陆婉柔和赵玲珑进来了。 陆婉柔进来后，眼睛就一直落在沈和平身上，还故意来到他们这一桌。 “和平哥，我们又见面了，你们来省城了呀？” 沈和平低头吃饭，头也没抬回了一个“哦”字，又继续给孩子们夹菜。 “好巧啊，我们也是来这里吃饭的，不如咱们一起吃？” “不好。”沈和平冷声拒绝。 陆婉柔脸上有些尴尬，看向身边的赵玲珑。 赵玲珑赶紧笑着打圆场，“和平，你也真是的，咱们都是熟人，一起吃个饭怎么了？难道你媳妇还会不乐意？” 赵玲珑故意把炮火引到姜凝身上。 沈和平停下筷子，回头看向赵玲珑和陆婉柔，“不是我媳妇不愿意，是我不愿意和你们一起吃饭。” 沈和平直接又不给面子的话，让陆婉柔和赵玲珑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沈和平的话都说成这样了，二人也不好继续自讨没趣，就在他们隔壁桌子坐下，开始点菜。 “和平哥，你来省城的事情，我哥知道吗？”陆婉柔故意用陆威来和沈和平搭话。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我哥这些天一直惦记着你们，还在托人帮你们联系国外的医生呢，你来了省城，怎么也得去见见我哥，和我哥说说这事？”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见沈和平答应了，陆婉柔高兴站起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呀？我和你一起去啊。” “不用，我自己会安排。” 陆婉柔被沈和平不冷不热的态度，弄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选择闭嘴。 沈和平一家四口很快吃完了饭，沈和平打算去找老板结账的时候，陆婉柔又开口了。 “和平哥，你们难得来省城一趟，这顿饭我请你们。” “不用，我不喜欢不熟的人请我吃饭。” 陆婉柔：“……” 拒绝了陆婉柔后，沈和平起身结了账，带着姜凝他们离开了饭馆。 等他们走远了，赵玲珑才凑近陆婉柔问：“你说你喜欢沈和平什么呀？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都娶了媳妇，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难不成想给人家当后妈去啊？” “只要能和和平哥在一起，就算是当后妈我也愿意。” “你啊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赵玲珑和陆婉柔是大学同学，陆婉柔有一次来沈和平单位门口等沈和平，才意外撞见了赵玲珑，知道赵玲珑和沈和平是一个单位的。 陆婉柔把自己喜欢沈和平的事情和赵玲珑说了，还让赵玲珑帮自己追沈和平。 这不沈和平刚来省城，陆婉柔就知道，还追到这边来了。 陆婉柔握住赵玲珑的手，“玲珑，咱们可是好朋友，你一定要帮我。” “帮你。”赵玲珑无奈说。 … 隔天，姜凝一家四口去了省医院，在徐白引荐下，见到了从国外来的两个医生。 一个叫约翰，一个里森。 约翰是里森的老师，里森这次跟着约翰来省城，就是来给约翰当助手的。 徐白给他们互相介绍后，姜凝主动感激约翰，“约翰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们肯来我们这里救我女儿，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当医生的，不会对病人见死不救的。”约翰医生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回应。 “约翰先生的中文很好，厉害了。” “那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们先带孩子进去做检查。”约翰说。 “好。” 约翰和里森，徐白带着沈宁进了检查室。 姜凝和沈和平，沈安在检查室外等候。 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没什么人经过，偶尔会经过几个医护人员。 有认识姜凝的医护人员，会主动和姜凝打个招呼，姜凝会礼貌回应。 三人在门外等了快一个小时，检查室的门还没打开，沈安有些着急了。 “阿宁咋还没出来呀？” 姜凝和沈和平也很着急，但二人都尽量克制自己的担心和着急，将视线同时落在沈安身上。 “阿宁还在做检查，很快就会出来了。”沈和平说。 “哦。” 沈安不再问了，安静等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走廊里走动的人越来越少了。 转眼间就到了晌午饭的时间，姜凝紧张得握紧了双手，时不时抬头看看检查室的的门，生怕错过了开门的第一时间。 五分钟后，检查室的门打开了。 身穿白大褂的里森来到他们面前，“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姜凝三人的心同时一沉。 “病人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我老师的意思是先做个手术，你们还是要继续找家人，只有跟家人配型成功，从家人身上提取抗体，才能彻底治好病人。” 姜凝焦急追问：“那做这个手术会有风险吗？” “手术都存在一定的风险。”里森如实道。 姜凝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自己不是问了一句废话嘛，这点常识她早就有了。 “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里森：“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七十，只要手术能成功，就能给你们多争取一年的时间，你们可以在一年的时间里找到亲人。” “如果找不到亲人的话，一年以后她会咋样？”姜凝小心翼翼问。 里森抱歉摊摊手，无奈开口，“一年以后的情况我们也说不准，但情况肯定会比现在更加恶劣，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亲人。” 姜凝和沈和平都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他们对从哪里找家人一无所知，短短一年的时间，让他们去哪里找到家人？ 姜凝又开始发愁了。 见他们不说话，里森问：“你们要做这个手术吗？” “做。” 姜凝和沈和平毫不犹豫，同时回答。 二人坚定对视一眼，重复道：“做。” 能给沈宁多争取一年的时间，也是好的，他们当然不会放弃了。 “好，那这里是手术知情书，你们签个字，老师和徐医生马上就准备手术。” “好的。” 沈和平和姜凝同时在手术知情书上签了字。 里森拿着手术知情书，再次进入检查室内。 没过多久，徐白和约翰也出来了。 沈宁躺在病床上，要被护士转移到手术室去。 见徐白出来了，姜凝立即追上去，“徐医生，阿宁就拜托给你们了。” “嗯，你们放心！约翰医生在国外做过很多次这种手术，不会出问题的。” “好，谢谢你们。” 和徐白道谢后，姜凝和沈和平跟着病床一起去了手术室。 三人从检查室的门外，来到手术室门外，又在手术室门外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晌午饭的点早就过了，姜凝和沈和平，沈安全然没有感觉到饥饿。 三人焦急等在手术室外，谁也没说话。 转眼间，太阳落山了，暮色逐渐降临，医院的走廊更加安静了。 随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沉，走廊里已经亮起了照明灯，灯光洒在三人身上，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走廊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身穿手术服的约翰，徐白和里森满脸疲惫从手术室走出来。 姜凝三人立即上前，紧张看着徐白他们。 徐白和约翰医生对视一眼，笑着说：“手术很成功，护士会把沈宁送回病房休息，你们好好照顾她，先住院观察几天，有任何情况随时来找我们。” 姜凝和沈和平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看着他们。 徐白抬手在他们面前挥了挥，重复道：“手术成功了。” “谢谢医生，谢谢你们。”沈和平回过神来，赶紧道谢。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要先去休息了。” “好。” 目送三位医生走远，姜凝三人激动抱在一起。 沈安哽咽着说：“太好了，阿宁没事了。” 沈安的话又将姜凝和沈和平拉回现实来，沈宁不是没事了，而是又多出了一年的时间来。 他们要在这一年里找到家人，让家人来救沈宁。 不过能给沈宁多争取一年，接下来就能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了。 护士很快把沈宁从手术室推出来，把沈宁送到了病房。 沈宁身上的麻醉还没退去，人还没醒。 护士把姜凝喊出病房，小声和姜凝嘱咐道：“病人刚做完手术，醒来可能会有点不适应，你们仔细照顾着点，有事就马上喊医生。” “嗯。” “醒来先喝点水，晚一点再吃东西。” “好，谢谢护士。” “没事了，回去照顾孩子！” 和姜凝交代完了，护士就离开了。 姜凝重新返回病房，看着安静睡着的沈宁，她的鼻子忽然就一阵发酸。 苦命的孩子，这段时间总是频繁来医院，嘴里都是一股药味了。 这下好了，手术成功了，至少能少吃一段时间的药了。 见沈宁安静睡着，没什么大事，沈和平这才看向姜凝和沈安，“你们都饿了？我去医院的食堂给你们买饭，你们等我。” “嗯。” 沈和平去医院食堂买饭的时候，陆威带着陆婉柔来了。 看到陆婉柔，姜凝马上就黑了脸。 不愿让他们进入病房打扰沈宁休息，姜凝把沈安留在病房照看沈宁，自己领着陆威兄妹到病房走廊说话。 陆威：“阿宁怎么样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为我们多争取了一年的时间，我们还是要寻找家人。”姜凝如实道。 陆威拍拍自己的胸脯，抬头保证道：“我认识的人多，我会继续托我的朋友，客户们帮忙打听你家人的事情。” “谢谢你。” “和平哥呢？”陆婉柔问。 姜凝没回应陆婉柔的话。 陆威尴尬白了陆婉柔一眼，继续看向姜凝，“和平呢？” “和平去医院食堂给我们买饭了。” “我去找和平哥。” 得知沈和平一个人去了医院食堂，陆婉柔马上就离开了病房，兴冲冲朝医院食堂去了。 陆威想喊住她，又怕自己声音大会吵到病房里的孩子休息。 看着陆婉柔走远了，陆威这才满脸歉疚看向姜凝，“对不住啊，我这个妹妹一根筋，我跟她谈了很多遍，她就是不听，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没关系。” 她不怀疑沈和平对她的感情，只要沈和平不动摇，外面的人再上赶着也无济于事。 再说了有的人天生就有逆反心理，你越是阻挠，她越是非要上赶着，与其做无用功，还不如不管了。 反正只要沈和平不动摇就成了。 见她如此淡定，陆威不好意思打趣道：“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丈夫被别的女人追，还这样冷静的女人。” “我不是冷静，而是相信沈和平，他不喜欢你妹，绝对不会接受你妹的。” 陆威叹息道：“我知道和平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对婉柔说很过分的话，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两口子。” “说对不起，还不如给我多介绍几个客户，我厂子现在扩大规模了，有合适的客户记得给我介绍。” 陆威被她逗笑了，一脸佩服冲她竖起大拇指，“你就是个天生的商人，真是一回都不放过我啊。” “你妹妹缠着我家和平，让我家和平苦不堪言，总不能让我家和平白白被缠着？” “成，回头我碰到合适的客户，一定给你介绍。” “别忘了啊。” “不会忘的。” 陆威说回头给她介绍，就一定会给她介绍，陆威每回都是这样的。 二人站在病房门口说了几句话，姜凝就回病房看孩子了。 沈和平在医院食堂刚买好了饭，就碰见了陆婉柔，被陆婉柔拦下了。 沈和平不耐烦扫了她一眼，冷冷开口：“让开。” “我大晚上来看你，你别对我这么凶嘛。” “我又没让你来看我，是你自己要来的。” 陆婉柔一时语塞。 但好在她已经习惯了沈和平的冷漠，继续笑着跟上沈和平。 “我知道你们还要找人，所以专门带我哥来了，你不感谢我，居然还这样对我，亏我还对你的事情这么上心。”陆婉柔不满嘟着嘴。 “你哥也来了？” “嗯。” 看了陆婉柔一眼，沈和平拿着饭菜，立即往病房走去。 陆婉柔再次拦住他，“和平哥，我又帮了你的忙，难道你该对我说一声谢谢吗？” 沈和平看都不看陆婉柔一眼，径直朝病房走去。 看着沈和平走远，陆婉柔不甘心跺了跺脚，愤愤不平小声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第102章 一年时间 沈和平提着饭菜刚上楼，就看到了一身干练西装的陆威，站在沈宁病房外的灯光下。 陆威也看到了他，笑着走向他。 “和平，你都不拿我当兄弟了是不是？ 阿宁来省城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婉柔消息灵通，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沈和平无奈对陆威笑笑，“我就是不想麻烦你，每次来省城你都要放下工作来照顾我们，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你还是不拿我当兄弟，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吗？” 沈和平捶了捶陆威的肩膀，“好了，你不是找来了。” “阿宁的情况怎么样？”陆威问。 沈和平的视线越过陆威，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幽幽叹息了一声。 “这些事情有点复杂，我先把饭菜拿进去，再出来和你慢慢说。” “嗯。” 看了陆威一眼，沈和平提着饭菜进入病房。 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沈和平凑近姜凝，小声说：“陆威在外头，我和陆威说几句话，你们先吃。” “嗯。” 看着沈和平走出病房，姜凝打开铝制饭盒，给沈安夹菜，让沈安先吃。 … 沈和平回到陆威身边，拉着陆威到灯光昏暗的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此时凉凉的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刚好吹在二人身上。 沈和平望着漆黑的窗外，幽幽出声：“医生说给阿宁争取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我们必须找到姜凝的家人，不然阿宁可能……” 后面的话，沈和平说不出来了。 陆威愣了几十秒，才笑着拍了拍沈和平的肩膀。 “这不是好事嘛，咱们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定能找到姜凝的家人的。” 沈和平无力摇摇头，依旧望着漆黑的窗外，“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 陆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是还有我吗？我帮你们找，我一定帮你们把人找到。” 沈和平转头看向他，“你咋找？” 陆威动了动嘴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二人同时轻叹一声，同时把手搭在窗台上。 沉默半晌，陆威忍不住出声，“你们就没有一点点线索？哪怕指甲盖这么一点都没有？” 沈和平摇头。 他们只知道姜凝不是王碧芳亲生的，除了这些，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之前王碧芳告诉姜凝，她的父母疑似是从沪市来的。 他托沪市的朋友也在找人，可沪市这么大，没有任何线索就好比大海捞针，全凭运气。 二人都不说话了。 “再找姜凝的养母问问？我不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陆威继续说。 “没用的，她的养母和弟弟从小就对姜凝不好，一直把姜凝当成摇钱树。 现在他们有了新的摇钱树，连多和我们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你就别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了。” 想到王碧芳和姜武那副贪婪的嘴脸，沈和平就觉得够够的。 “他们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帮你们想办法。”陆威问。 “她养母叫王碧芳，她弟弟叫姜武，她还有一个弟妹叫林小芳。 对了，林小芳现在是万丰集团董事长万胜利失散多年的女儿，他们一家人都来省城生活了，你说不定真有机会能见到他们。” 陆威拍了拍手，“很好，我先去会一会他们。” “谢谢你，每次都要麻烦你，我真是……” “你跟我什么关系，还和我客气这些做什么？” 陆威的话音刚落，安静的走廊里就传来了陆婉柔的声音。 “哥，和平哥，你们在这里呀。” 见陆婉柔追来了，陆威一脸歉疚看向沈和平。 沈和平无奈对陆威摇摇头，拔腿就往沈宁的病房走去。 陆婉柔立即追上来，“和平哥，你……” 沈和平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经过，快步朝沈宁病房走去。 “和平哥……” “婉柔，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和平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你……” 陆婉柔一脸责怪看向陆威，“哥，你为什么不帮我留下和平哥啊，我好不容易能见到他，你都不帮我争取和他说话的机会。” 陆威：“……” “哥，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呀。” 陆威重重呼出一口气，好声好气劝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才这样劝你，你要是别人我都懒得管你。 你明知道和平结婚了，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老缠着人家干什么呀？” 面对陆威的质问，陆婉柔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理直气壮扬起头。 “我喜欢他啊，我凭什么不能追求他？” “你……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说难听一点就是不知廉耻。”陆威痛心疾首道。 “我这不叫不知廉耻，我这叫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没错。” 陆威被气得头疼，闭眼捏了捏眉心。 陆婉柔喜欢看国外的爱情小说，那些爱情小说的男女主角都有些离经叛道。 陆婉柔觉得这些男女主角很酷，敢于和现实作斗争，她也很憧憬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所以她丝毫没觉得自己喜欢沈和平，有哪里不对。 陆威对她摇摇头，抓着她的手腕，带她往外走。 … 沈和平回到病房的时候，沈安趴在沈宁的床边睡着了，姜凝站在沈宁病床前，一直盯着沈宁。 听到身后有动静，姜凝回头看向病房门口。 沈和平蹑手蹑脚走进来，看着睡着的两个孩子，压低声音问：“他们没事？” 姜凝对他摇头。 “那就好。” 说完，沈和平将视线落在床头柜的饭盒上。 在医院守了沈宁一天，忙到现在都没吃饭，看到饭盒他还真有些饿了。 他掀开饭盒，发现饭盒里的饭菜还满满当当的，只有一个饭盒是空的，疑惑抬眼看向姜凝。 “你没吃？” 姜凝摇头，“我让安安先吃了，我没吃。” 姜凝是想等沈和平回来一起吃。 沈和平嘴角含笑把姜凝拉过来，把打开的饭菜递给她，“吃！” “嗯。” “有人等我吃饭的感觉真好。” 姜凝捧着饭盒笑笑，并未回话。 二人在安静的病房里安静吃饭，生怕出声会吵醒了两个孩子。 吃完饭，沈和平主动拿着饭盒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洗。 等他洗好了饭盒回来，看着姜凝还站在沈宁病床前。 “你也在阿宁床边趴会儿，我来守着，阿宁有啥事我再喊你。”沈和平道。 姜凝摇头。 原本沈宁手术成功了，她应该高兴的。 可她想到沈宁只有一年的时间，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看出她的心思，沈和平来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陆威已经在帮我们想办法了，他认识的人多，一定能帮咱们想到办法的。” 姜凝没说话。 连他们都没有任何线索，陆威能帮他们想到什么办法呢？ 轻拍着她的后背，沈和平继续安慰道：“你别这样，让阿宁和安安看出来，又该担心了。” 闻言，姜凝将视线落在熟睡的两个孩子身上。 是啊！ 她的两个孩子敏感又懂事，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己这样，又该多想了。 吸了吸鼻子，她从沈和平怀里起来。 “我知道了。” … 沈宁是在凌晨四点多醒来的。 当时的姜凝和沈和平坐在一起，靠在沈和平肩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听到床上有动静，她强撑着困意睁开眼，就看到沈宁坐起来了。 她瞬间睡意全无，倏然站起来。 沈和平被她的动静吵醒了。 姜凝激动来到沈宁床前，紧张盯着沈宁，“阿宁，你总算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姜凝说话的声音，趴在沈宁床边睡觉的沈安也醒了。 沈安也望着沈宁。 此时，窗外依旧一片漆黑，病房里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三人都是盯着沈宁。 沈宁眨了眨眼睛，看了三人一眼，又扫了陌生的病房一眼。 “这里是医院，你刚才医院做了手术，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有的话你就点点头。”姜凝重复问。 沈宁看向她，对她摇摇头。 沈和平：“喝水吗？” 沈宁点头。 不等沈和平去拿水，沈安快他一步拿起柜子上放的水杯，立即递给沈宁。 沈宁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喝水。 “喝慢点，别呛着了。”姜凝嘱咐道。 见沈宁喝完了水，姜凝又重复问了沈宁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之类的话，确定沈宁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后，姜凝扶着沈宁重新躺回床上。 给她盖好被子后，姜凝柔声道：“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再睡一觉就能好起来了。” 沈宁乖乖闭眼睡觉。 瞧见沈宁目前的状态良好，沈和平和姜凝都松了一口气。 … 隔天一大早，徐白就带着约翰和里森来给沈宁查房了。 三人对沈宁做了一个简单的小检查后，约翰转头看向姜凝和沈和平。 “她恢复得很好，手术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发生。” 沈和平和姜凝激动得同时对约翰三人说感谢。 扫了两个孩子一眼，姜凝跟着约翰三人来到病房外，她把随身携带的小包拿出来。 小包里面是一叠叠整理好的钱。 姜凝感激看向约翰，“约翰医生，感谢您千里迢迢来给我女儿治病，这些钱是我的答谢费，以及你们在这里所有开销的钱，请您一定要收下。” 约翰看都没看钱一眼，笑着对姜凝摆手。 “答谢费就不用了，我们身为医生救治病人本来就是应该的。” “那你们在这里的生活开销……” 里森笑着替自己的老师回答，“我和老师这次来你们这里，我们医院给我们批了专门的出差经费，不用你再额外给了。” “你们医院给的，是你们医院给的，我该给的也得给。”姜凝坚持道。 约翰对她摆手，“我们身为医生的，偶尔给同行好友帮个忙也是应该的，说不定下回我们就需要徐医生帮忙了。” “可这个……” 当初说好了，约翰和里森在省城所有的生活开销，都由姜凝来负责的，现在约翰和里森又不要钱了，姜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看向徐白。 徐白笑笑，“既然约翰医生坚持不肯要，那你就当省下一笔钱，留着给孩子好好补补身子！” “这个……” 约翰：“对，留着给孩子补身体。” 姜凝感激看向约翰三人。 不得不承认，越是在一个领域厉害的人，就越是无私，根本不会去计较一点蝇头小利。 即使在科技和经济高速发展的未来，这个年代的学者们所创下的成绩，依然让后辈们敬佩不已。 最后，在徐白的说合下，等沈宁出院后，姜凝请约翰医生吃一顿饭就行了。 沈宁在医院的治疗费和住院费什么的，如数缴纳。 就没有其他的支出了。 送走约翰医生三人后，姜凝回到病房把事情和沈和平，两个孩子说了。 沈安睁圆了诧异的双眼，“真的没花钱？” 姜凝点头。 “约翰医生当得起医者仁心几个字。”沈和平道。 姜凝赞同点点头。 姜凝转头看向沈宁，“阿宁，咱们没花多少钱，你现在就乖乖养病，等你好了咱们一起请约翰医生吃饭，好好答谢他们。” 沈宁高兴点头。 沈宁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里，沈和平每天都会回单位楼做饭，做好了送来给他们吃。 为了能在这里陪沈宁，沈和平还专门从单位楼搬来了被褥，从医院借了几把椅子，凑合在椅子上铺一个床。 几个人就这样在医院凑合了一个礼拜。 第八天，徐白见沈宁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沈和平给沈宁办理出院手续，让他们带沈宁出院回家休息了。 沈和平和姜凝收拾了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单位楼。 陆威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们出院的消息，一早就开车在医院门前等着他们。 看到沈和平一家四口从医院里出来了，陆威立即走向他们。 一边走，还一边冲沈和平招手，“和平。” 陆威接过沈和平手里的行李，指了指自己的车子，“知道你们今天出院，我特意开车来接你们。” “谢谢你啊。”姜凝说。 姜凝心里明白，陆威对他们这样殷勤，一半是因为和沈和平的交情，另一半是因为陆婉柔经常骚扰他们，陆威心里过意不去。 看着陆威，姜凝有时候都忍不住想，陆威和陆婉柔真是亲兄妹吗？ 亲兄妹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没多想什么，他们跟着陆威上了车。 陆威把他们送到沈和平的单位楼楼下，还贴心帮他们把行李搬上楼。 帮他们把东西都归置好后，陆威才歇下来。 陆威欲言又止站在门口，看着姜凝好几次有话想说，话都到嘴边了，最后又憋了回去。 姜凝安排好两个孩子后，给陆威倒了一杯水。 “谢谢你啊。” “没事。” 陆威接过水喝了一口，见姜凝要走了，赶紧喊住她，“嫂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咋了？” 陆威犹豫了很久，缓缓开口，“阿宁也出院了，今后婉柔肯定会一直来缠着你们，你多担待一点，我劝了她，可我……” 话没说完，陆威长长叹息一声。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尽量不搭理她。” “谢谢嫂子。”陆威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头，“说实话，我对我这个妹妹没有半点办法，我……唉……” “你有这样一个妹妹，也真是太惨了。” 陆威无奈叹息一声。 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姜凝问：“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留下来一起吃饭？” “不了，我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陆威对姜凝挥挥手，便离开了姜凝家。 为了庆祝沈宁手术成功，沈和平特意做了一桌子沈宁爱吃的菜。 一家人刚要吃饭，忽然有人来敲门了。 沈和平看向他们，“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沈和平打开门，见门外是陈思远。 陈思远见他们一家人都在，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你们都在呀，好几天没看到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回乡下老家了呢。” “咋了？” “我听说你向单位申请了奖金，你是不是缺钱呀？” “不是，我……” 不等沈和平把话说完，陈思远拿出一叠钱来，塞到沈和平手里，“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也没有多少钱，你要是缺钱就先拿去救救急。” 沈和平看着陈思远递来的钱，笑着把钱还回去，“不用了，我现在不缺钱了，谢谢你的好意。” “和平啊……” 陈思远还没说完，姜凝就走来了。 姜凝看二人站在门口嘀咕了很久，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有啥事，没想到过来就看到陈思远拿钱给沈和平。 她开口打断陈思远的话，“你叫思远是？还没吃饭？不如一起吃点？” “不了嫂子，你们一家人吃！” “别和我们客气了，一起进来吃点！” “不了不了。” “别客气，进来！” 在姜凝的一再坚持下，陈思远还是进屋和他们一起吃了。 饭桌上，沈和平把他为啥会申请奖金的事和陈思远说了。 陈思远恍然大悟，抬眼看向沈宁。 “阿宁没事就好，以后有这种事就跟我说，大家这么多年的同事，又是邻居的，本来就该互相帮助，千万别不好意思。” “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沈和平笑着说。 “什么麻不麻烦的，今后我需要帮助了，我也会找你帮忙的。” “这……” 姜凝出声打断沈和平的话，“好，今后有事一定会告诉你。” “还是嫂子痛快。” 高高兴兴吃完了饭，送走陈思远。 姜凝就让沈宁回房间休息，沈和平在家收拾厨房和碗筷，姜凝出门看看饭店，打算提前订好饭店，明天邀请约翰医生三人吃饭。 虽说现在是86年，但省城的发展还不错。 宽敞的水泥面大马路，零零散散的几栋高楼特别显眼，大街上的轿车不多，多数还是自行车。 人们穿着这个年代流行的深蓝色翻领中山服，裤子也是同色系的，脚上穿着舒适的布鞋，走在街上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姜凝继续往前，一路走走看看，到处找饭店。 在省城打探了一圈下来，最后决定在范伟刚所在的饭店，请约翰医生他们吃饭。 订好饭店后，姜凝刚回到沈和平单位楼楼下，就碰见了正好回家的赵玲珑。 赵玲珑看到她，立即冷嘲热讽道：“我说沈和平为什么好长一段时间不来单位上班，肯定都是因为你？ 一个大男人对待工作不认真，天天围着灶台转，能有什么出息？ 我要是你的话就赶紧放过沈和平，别再继续耽误他了。” 姜凝冲她笑笑，并未生气。 “在我看来我家和平围着灶台转，也比你有出息。” “你……” “我家和平说话客气，对人也礼貌，不像你说话夹枪带棒的，看人永远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又不是我家和平，你咋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是耽误了他？你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得太宽了？” 赵玲珑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姜凝。 姜凝冷冷看着赵玲珑，继续说：“上回在饭馆碰上陆婉柔，是你故意告诉陆婉柔的？ 你去告诉陆婉柔，让她别打我们家和平的主意了，我们家和平看不上她那样的人，别白费心思了。” 赵玲珑被姜凝数落得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只能冲姜凝瞪眼。 她好歹在城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姜凝不过是一个农村妇女，她哪里甘心被姜凝这样数落？ “你真以为沈和平喜欢你吗？他不过是觉得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罢了，你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哪里配得上他？” 姜凝对赵玲珑笑笑，“你这番话我们村里已经有人说过了，我都听腻了，你能来点新鲜的吗？” “你……” 赵玲珑毕竟是个城里人，平时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也就见了姜凝才变成这样的。 论吵架，她哪里是姜凝的对手。 气鼓鼓看了姜凝一眼，赵玲珑一脸不甘心的表情回了自己家。 姜凝冲她背影“切”了一声，继续上楼。 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就碰到了沈和平。 沈和平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走近她…… 第103章 破旧的包袱和信 见沈和平冲自己笑，姜凝狐疑看着他，“你笑啥？” 沈和平走近她，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我喜欢听你说‘我们家和平’这样的话。” 他知道姜凝是打心底里接纳了自己，才会在外面这样称呼自己。 努力了这么久，也终于没白费。 姜凝没好气白了还在笑的沈和平一眼，“别笑了，咱们回家。” “你明天的饭店都订好了？” “订好了，在范伟刚的饭店里吃饭。” “嗯，好。” … 隔天，姜凝早起给沈安沈宁穿好衣裳，和沈和平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径直去了范伟刚所在的饭店。 知道姜凝是用来招待恩人的，范伟刚特意给她在饭店二楼，留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 姜凝一家四口先到饭店，就先在饭桌等约翰医生他们。 约莫十多分钟后，姜凝听到楼下有汽车的喇叭声，她起身从窗户看下去，碰巧看到了徐白三人下车。 她立即抬眼看向沈和平，“约翰医生他们到了，我下去接他们，你在上面看着安安和阿宁。”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 姜凝想了想，点头。 四人一起下楼迎接约翰医生三人。 把约翰医生三人迎上楼后，范伟刚就拿着菜单过来，亲自给他们点菜。 约翰医生很少来国内，对国内的美食不太了解。 姜凝就介绍了本地几个特色菜，给点了几个约翰和里森能吃习惯的本地菜。 菜很快就上桌了，姜凝客气招呼约翰和里森多吃一点。 约翰抬眼看向姜凝，沈和平，“你们真是太客气了，非要请我们吃饭。” “应该的，约翰医生帮了我们大忙了。”沈和平道。 “给人治病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要再对我们说感谢的话了。” “好，那就听约翰医生的。”姜凝把指了指一盘用她做的辣椒酱做出来的菜，“约翰医生，里森医生，你们快尝尝这个，看看这个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约翰和里森同时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尝了尝，震惊睁圆了双目。 里森：“这是什么菜？味道好特别。” “这是用我自己做的辣椒酱做出来的菜，你们要是喜欢的话，等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们拿几罐辣椒酱。” 约翰和里森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点头。 徐白：“二位医生明天就要离开省城了，咱们一起喝一杯！” “约翰医生要走了？”姜凝问。 里森点点头：“老师回去还有别的工作要忙，所以我们要回去了。” “你们等等我。” 话音落，姜凝焦急起身，离开了饭桌。 姜凝在后厨找到了范伟刚，把自己想买几罐辣椒酱，送给约翰医生的事告诉范伟刚。 范伟刚听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马上就给你拿。” “谢谢。” 范伟刚把辣椒酱拿来，递给姜凝。 收好辣椒酱后，姜凝作势就要掏钱。 见状，范伟刚立即摆手拒绝，“钱就算了，下回去你那里拿货的时候，你给我多装几罐就当是我还我就好。” “那好，谢谢你了。” 谢过范伟刚后，姜凝拿着四罐辣椒酱，焦急上楼，回到饭桌上。 她从范伟刚那里要了两罐辣椒酱，两罐牛肉松茸酱，把东西全部递给约翰和里森医生。 “不好意思啊，这里离我的厂子远，我只能弄到这四罐了，你们带回去吃，要是觉得好吃的话，下回再来拿。 下回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给你们准备几箱。” 约翰医生盯着玻璃瓶子里装的红彤彤的辣椒酱，“这个东西看起来就很有食欲，谢谢你。” “你们喜欢就好。” 里森和约翰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笑着说：“我们很喜欢。” 姜凝不知道今天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举动，日后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商机。 她的福气还在后头。 和约翰医生三人吃完饭后，姜凝一家把约翰医生送下楼。 为了表达感谢，姜凝牵着沈宁来到约翰医生面前，对约翰和里森比了感激的手势。 约翰医生摸了摸沈宁的头顶，“等你们找到家人，治好她后，她就能开口说话了，再也不用打手势了。”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都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家人。 逐一和徐白三人道别后，姜凝一家四口目送他们离开。 姜凝他们刚打算回单位楼，就见陆威着急忙慌开车来了。 把车子停稳后，陆威下车焦急走向他们。 “姜凝，和平，我可算找到你们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啥？”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追问。 陆威喘匀了气儿，再次看向他们，“我前些天通过姜武身边的几个朋友，从姜武嘴里套出了一些话。”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隐隐猜到了什么。 “啥话？”沈和平问。 陆威看了周围一眼，“咱们还是回家再说！” “嗯。” … 姜凝一家四口和陆威回到了沈和平的单位楼。 到家后，姜凝让两个孩子回房间玩儿，他们三个大人坐在客厅里。 大门关上，后窗户的光亮照在客厅里。 姜凝抬眼看向陆威，“你从姜武嘴里套出什么话了？” “姜武说当初他妈捡到你的时候，还捡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宝贝，还跟他的那些朋友吹牛，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些宝贝。” 宝贝？ 她没在姜家见到过什么宝贝呀。 “姜武还说他们一家现在之所以能来城里，都要多谢你，都是你的功劳，还说了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我就记住了这些。” 沈和平看向姜凝，“姜武这些话是啥意思？” 姜凝皱紧了眉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姜武那个人平时就爱在村里喝酒，喝多了嘴里也没一句实话，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 沈和平的想法和姜凝一致。 酒鬼的话，也不能全信。 见二人不为所动，陆威急出了一头的汗，“别管姜武说的是真是假了，你们借这个机会再去问问他们。 反正你们现在啥线索也没有，能问出来就好，问不出来也不亏损什么。” 姜凝若有所思点点头，“你说的也没错，我去找找他们。” 闻言，陆威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来，递给姜凝。 “这是姜武一家人的地址。” 姜凝对陆威笑笑，“谢谢你。” 陆威对他们的事情这么上心，鞍前马后帮他们打探消息。 就冲陆威这股热心的劲儿，二人对陆婉柔的纠缠，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婉柔啊陆婉柔，你上辈子到底积攒了什么福气，这辈子才有个这么好的哥哥。 送走了陆威后，姜凝和沈和平商量了一下，姜凝去找王碧芳的问问，沈和平在家照看孩子。 姜凝不知道的是，她后脚刚离开单位楼，陆婉柔就找来了。 沈和平关上门，刚打算坐下，就听见敲门声。 他以为是姜凝忘了带什么东西，回来取东西，笑着打开门。 当看到门外站的人是陆婉柔时，他想也不想就要关门。 陆婉柔把手塞进门缝里，阻止他关门。 “和平哥，你别关门呀。” 看在陆威的面子上，他强忍怒意再次打开门，“你来干啥？” “听说阿宁出院了，我特意来看看阿宁，还给阿宁买了好多好吃补补，阿宁刚做了手术就该好好补补。” 沈和平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伸出手去。 “东西给我，你走！” “和平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陆婉柔一脸委屈说。 沈和平不耐烦对她翻了一个白眼，“陆婉柔，我看在你是陆威的亲妹妹的份上，才跟你说几句话的，你别再来缠着我了。” “我没有缠着你呀，我只是来看生病的阿宁。” 沈和平：“……” “我知道我已经做了很多让你们反感的事情，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话的同时，陆婉柔举起手做发誓状。 沈和平默不作声。 见沈和平不说话，她凑近沈和平一些，“和平哥，那我现在能进屋看看阿宁了吗？” “不能。” “和平哥，你……” “东西我收下了，替阿宁谢谢你，但阿宁不太喜欢见生人，你还是走！”沈和平冷冷打断陆婉柔的话。 话音落，沈和平“砰”的一声关上门。 又碰了一鼻子灰的陆婉柔，站在门外气鼓鼓跺脚，不甘心离开了。 … 姜凝拿着陆威给的地址，来到了省城东边的一处大宅子。 宅子是个古典的小别墅，占地面积不大，院内种了不少绿植，看起来是有钱人的宅子。 不难看出是万胜利的宅子。 她上前敲门。 屋内很快有了动静，来开门的是王碧芳。 王碧芳没了之前一身时髦穿着打扮的光彩照人模样，此刻正围着围裙，灰头土脸拿着扫把。 二人看向彼此，都互相愣了一下。 王碧芳：“你咋来了？” “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啥？”王碧芳一脸的不耐烦。 “找你问问我亲生父母的事。” 王碧芳脸上掠过一抹慌张，不敢抬眼看向她，“啥亲生父母的事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她什么话都没说，王碧芳就表现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干什么？ 她疑惑看向王碧芳，“我听姜武的朋友说，姜武曾亲口跟他们提起过，关于我父母的事情，还说你们家有什么宝贝，到底是咋回事？” “啥、啥宝贝？我没见过，我不知道。” 王碧芳目光闪烁几下，马上垂下了头。 姜凝走近王碧芳一些，“你先是到处躲着我，不肯告诉我，我不是你亲生女儿的事，现在又支支吾吾的，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我、我没啥事瞒着你。” “真的？ “真、真的。” “我不信，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就……” “妈，谁来了呀。” 不等姜凝把话说完，屋内就传出了林小芳的声音。 林小芳开始显怀了，估摸也有四五个月了。 她挺着大肚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从屋子里走出来，来到姜凝和王碧芳身边。 冷冷扫了姜凝一眼，林小芳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呢，原来是你啊，咋了？是不是看我们家住上大宅子了，又想来认亲了呀？” “我是来问我亲生父母的事情的。” 闻言，林小芳脸上短暂浮现一抹惊慌，但那抹惊慌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早就被你亲生父母抛弃了，谁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呀？” 姜凝懒得和林小芳废话，继续看向王碧芳，“我给你一天时间想想，我明天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姜凝转身离开了。 看着姜凝走远，王碧芳赶紧关上门，和林小芳面面相觑回到屋子里。 此时，姜武打着哈欠从屋子里醉醺醺地走出来。 看到王碧芳和林小芳，姜武打着哈欠问：“妈，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王碧芳看见姜武就来气，拿着扫把就要揍他。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都是你干的好事，姜凝又找上门来了。” “姜凝来了？在哪里？” 听到姜凝的名字，姜武的酒瞬间都清醒了。 “走了。”王碧芳没好气回怼。 “走了就好，妈，你吓我干啥呀？” “我吓你？是你要吓死我，你没事和你的那帮狐朋狗友们在外头乱说啥？要是这件事露馅了，咱们三个都没好果子吃。” 闻言，姜武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姜凝摸着后脑勺，“不会！” “啥不会呀，姜凝都找上门来了，咱们好好想想咋应付她？” 林小芳笑笑，“我有办法，你们明天……” 听了林小芳的计划，王碧芳和姜武脸上同时露出笑容来。 “还是小芳聪明。”王碧芳夸赞道。 “那是，小芳可是我喜欢上的人，当然聪明了。” … 姜凝垂头丧气回到沈和平的单位楼。 沈和平就知道她这趟去找王碧芳没什么收获，特意在楼下等她。 见她回来了，沈和平笑着上前，“回来了。” 姜凝对沈和平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回家！” “王碧芳不肯告诉我，一直和我装蒜。” “我早就猜到了，她那种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很难问出啥来。” “那我们咋办？阿宁一年后咋办？” 沈和平抬眼看向姜凝，抬手把她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好了，咱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看了沈和平一眼，姜凝跟着他上楼回到家。 进了家门，姜凝看到客厅桌上放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还装了不少好吃的。 “你出去买东西了？” “没有。”沈和平平静回答。 “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陆婉柔拿来的，说是专门买给阿宁的。” 姜凝把塑料袋子里的东西都翻了翻，是一些比较贵的水果，以及大白兔奶糖，瓜子和花生之类的小零食。 都是好东西。 见姜凝盯着袋子里的东西，沈和平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把袋子拎起来。 “你干啥？”姜凝问。 “我把东西拿去还给陆婉柔，警告她以后不许给咱们送东西了。” 姜凝笑着把东西拿回来，“是她自己拿来的，咱们为啥不要？” “你不生气？” “生啥气？”姜凝疑惑问。 “我以为你知道她来咱们家，生气了。” 姜凝又笑一声，“我是挺不喜欢她的，但你给她把东西送回去，不是就要见到她了，她每次见到你都缠着你，咱们还是别还了。” “嘿嘿，听媳妇的。” “明天我还要去找王碧芳一趟，等找她问清楚后，咱们就回黄山村。” “好。” 想到赵玲珑上回说的话，姜凝抬眼严肃看向沈和平，“你都在家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不用回单位工作吗？” “我这些年在单位很少休假，我们领导这次给我放了长假，让我过了年再回单位上班。” “你们领导挺通情达理的。” “嗯。”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愉快聊着。 … 隔天，姜凝又去了王碧芳那里。 这一回，王碧芳看到她冷静了许多。 跟着王碧芳进门来到院内，姜凝还没来得及开口，王碧芳就把一个破旧的包袱递给她。 “这是啥？”姜凝疑惑盯着包袱问。 “你不是一直问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嘛，这些东西就是捡到你的时候的全部东西了。” 姜凝不解翻开了包袱。 王碧芳：“这里头的小衣裳是你小时候穿的，我当时看这个衣裳还不错，就偷偷留下来了，打算以后给孙子穿的，现在还给你了，你别再来找我了。” 包袱里面的确放着几件老旧的婴儿衣裳，还有一个小帽子，小鞋子。 扫了包袱里的东西一眼，她再次抬眼看向王碧芳，“没有别的了？” “没了，都在这里了。” 姜凝没说话。 “我求求你了，以后别来找我了，我现在只想等我孙子出生，不想再和你为了折腾这些事了。”王碧芳满脸无奈。 姜凝翻到包袱里最下面一层的衣裳，忽然在包袱里发现了一封泛黄的书信。 她看都没看王碧芳一眼，拿着包袱离开了。 看着她走远了，王碧芳终于松了一口气。 … 姜凝拿着包袱，一路飞奔回单位楼。 在单位楼楼下不小心撞上了赵玲珑。 赵玲珑摸着被撞疼的胳膊，没好气骂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跑那么快干什么？” 姜凝看都没看赵玲珑一眼，也懒得回嘴，径直跑上楼。 回到家，沈和平和两个孩子都没在家。 顾不上其他的，她立即打开包袱，把包袱里的信取出来。 拿着泛黄褪色的信封，她忽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她不敢拆开。 这里面装的会是她父母写给她的信吗？ 他们会不会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线索，让自己长大后去找他们呢？ 犹豫了很久，她最终还是拆开了信封，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且发黑的信纸。 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看得出来是没咋念过书的人写出来的。 信上的内容大致是一些抱歉的话。 什么家里条件不好，不得已丢掉了她，希望她不要怨恨他们，如果她长大了还愿意认回他们的话，就去安县的曹家沟找他们。 曹家沟！？ 姜凝虽说之前在安县卖过辣椒酱，但对安县管辖下面的小村子不是很了解，就更加没听过这个叫曹家沟的小村子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方向，不管这个包袱的东西是真是假，她都要亲自去曹家沟一趟。 见今天的时间还早，她索性这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今天就去曹家沟。 她刚收拾了几身衣裳，沈和平就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见她脸色不对劲，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沈和平立即松开两个孩子，径直来到她跟前。 “媳妇，你这是干啥？” “王碧芳给了我一个包袱，说是我小时候的东西。” 说话的同时，姜凝把王碧芳给的包袱和信一同递给沈和平。 沈和平把东西看了一眼，又看向姜凝，“所以你收拾东西，就是要去曹家沟？” 姜凝点头。 “你知道这个曹家沟在哪里吗？”沈和平问。 姜凝摇头，“我回安县问，总能问到这个地方。” “你真要去？” 姜凝坚定不移，重重点头。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家照顾安安和阿宁，我一个人去就成，我早去早回。” “你都不知道曹家沟是个啥地方就敢去？” 姜凝有些疑惑，“这个曹家沟是个啥地方呀？” 沈和平看了身边的沈安，沈宁一眼，没回答姜凝的问题。 看出沈和平有所顾虑，姜凝便看向沈安，沈宁，“安安，你先带阿宁进屋，我和爸爸说几句话。” “哦。” 沈安乖乖带着沈宁回了房间。 姜凝走近沈和平一些，焦急追问，“这个曹家沟是个啥地方呀？你知道这个地方？” 沈和平幽幽叹息着，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在客厅坐下。 “我听县城的同学提到过这个曹家沟，这个地方不仅偏远，交通还十分不便，平常很少有人会去这里。 正是因为很少有人去，这里非常混乱。” “混乱？”姜凝满脸疑惑看着沈和平，“能混乱成啥样？” 第104章 准备前往曹家沟 “但凡你能想象到的混乱，这里都有，你想象不到的，这里还有。” 姜凝皱紧了眉头，仔细回味沈和平话里的含义。 她曾看过一些纪实新闻，说这个年代的一些偏远山村，经常会发生一些道德沦丧的事情。 因为偏远缺乏管理，这些偏远的山村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不断挣脱法律的缰绳，与正道越走越远。 在这个年代里，曾在这种偏远山村里受到伤害的人很多，尤其是女人。 想到这些，姜凝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难道自己的母亲，也是这种受害者？ 这样一想，她就更加想去这个曹家沟看看，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是在这里。 想清楚后，她抬眼看向沈和平，“我还是要去。” “你……” 幽幽长叹一声后，沈和平无奈接话，“我陪你一起去。” “那安安和阿宁咋办？” “我们先把安安和阿宁送回黄山村，交给我妈照顾，然后再一起去曹家沟。”沈和平平静道。 “好！” 二人商量妥当后，当天就收拾东西，带着沈安沈宁回黄山村。 姜凝一家四口刚拿着行李走到楼下，就遇上了回家吃晌午饭的赵玲珑。 见他们拿着行李，赵玲珑立即问：“和平，你们拿着行李打算去哪里呀？” “回乡下老家。” “你们这就要回乡下老家了？”赵玲珑不可思议问。 “嗯。” 说完，沈和平拎着行李，带着姜凝他们继续往前走。 赵玲珑追上去，拦下他们继续追问：“你们家孩子不是刚手术出院，你们不打算再休息休息吗？” 赵玲珑受陆婉柔的嘱托，帮陆婉柔盯着沈和平一家人的去向。 为了能让自己好友追到沈和平，她极力劝阻他们现在不要回家。 姜凝不耐烦抬眼看向她，“你到底还有事没事？没事就别挡着我们。” “我……”白了姜凝一眼，赵玲珑看向沈和平，“你来省城一趟，都没回单位和领导打个招呼，你就这样走了，不太好？” “领导那边我回头会给领导打电话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沈和平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赵玲珑还想去追他们，却见他们已经走远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找陆婉柔，把沈和平他们走了的事情告诉陆婉柔了。 … 沈和平先带姜凝他们找了一个饭馆吃晌午饭，然后才带他们去汽车站坐回黄山村的班车。 好在他们来得早，班车上没几个人，他们还能找到座位。 因为距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姜凝一家四口就在车上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班车上总算坐满了人。 司机师傅上车清点了人数后，就冲车里的人大喊：“还有没有人没上车的？咱们要发车了。” 车上无人回应，就是没人没上车了。 司机师傅坐回驾驶席，启动车子。 车子一路颠簸，太阳落山的时候，姜凝一家四口回到了黄山村村口。 下车后，几人便回了家。 小半个月没在家里住过了，但他们家还是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是周春梅每天来他们家帮他们打扫的。 把行李交给沈和平归置，姜凝就着急忙慌去了厂子和地里，以及鸡棚、牛棚那边。 把多给范伟刚四罐辣椒酱的事情交代给李红，见厂子里也没什么事，她又去了地里。 地里的辣椒，黄豆长得挺好，转眼就要入冬了，他们要赶在入冬之前把成熟的辣椒和黄豆都收了。 沈家地里的松茸也长得不错，一切都在姜凝的计划里。 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松茸成熟，可以采摘下来送到厂子里做成松茸牛肉酱。 鸡棚，牛棚那边一切都好。 自从上回鸡和牛生病后，几个婶子每次再给鸡、牛添置草料的时候都格外注意，就怕再给鸡牛吃坏了。 把厂子，地里和鸡棚、牛棚那边都看了一遍，姜凝就去了沈家。 段丽华和陈菊香，周春梅三人坐在院坝里织毛衣，三个孩子围着他们在院坝里玩耍。 姜凝径直走过去，“妈，大嫂，二嫂。” 闻言，周春梅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起身看向姜凝。 “姜凝回来了。” 段丽华和陈菊香也放下毛衣，跟着站起来看向姜凝。 周春梅：“宁丫头没事？”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又给阿宁争取了一年的时间，只要我们在这一年里找到我的家人，阿宁还是有治好的希望。” “那真是太好了。”周春梅笑着说。 “就为了这一年的时间，你们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钱，要是一年后你们还是没找到你的家人，那你们的钱不是都白花了？ 要我说你们就不该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费心费力，以后长大了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何必呢？” 陈菊香阴阳怪气的话，让正在院坝里玩耍的沈大丫，沈二丫同时低下头。 大丫二丫因为是女娃，平时没少听陈菊香这样的话。 尽管她们心里难过，但也不敢在陈菊香面前表现出分毫来。 在她们的思想里，自己是女娃就活该。 姜凝白了陈菊香一眼，刚想回怼回去，就听周春梅抢先骂道：“你那一张嘴里吐不出好话来，就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陈菊香小声嘟囔着。 周春梅脱下鞋子，用鞋底子对着她，“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打烂你的臭嘴。” 被周春梅当着三个孩子的面这样骂，陈菊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气鼓鼓冲沈大丫，沈二丫发火，“看啥看两个赔钱货丫头，我真是造了孽才生下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 沈大丫，沈二丫把头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陈菊香一边嘟囔，一边进了屋。 周春梅转头看向沈大丫，沈二丫，“你们别听你妈乱说，你们都是沈家的种，男娃女娃都一样的。” “嗯。”沈大丫怯生生回答。 “玩去！” 沈大丫，二丫并未将陈菊香的话放在心上，又高高兴兴去玩儿了。 段丽华知道周春梅现在一心护着姜凝，不敢当着周春梅的面和姜凝对着干，笑着把陈菊香坐过的板凳推给姜凝。 “老三媳妇，坐下说。” “谢谢大嫂，我就不坐了，我来和妈说几句话。” 说完，姜凝拉着周春梅到屋子旁边说话。 陈菊香从堂屋出来，见周春梅和姜凝在屋子旁边说话，又小声嘟囔着：“天天背着我们在背后说说说，也不知道说个啥？” “你不知道！我听说姜凝上回去省城，咱妈还追到村口，给了姜凝不少钱，咱妈就是偏心。”段丽华凑近陈菊香一些说。 “谁让我们没老三媳妇能干会挣钱，妈不喜欢我们有啥办法。” “唉……” … 姜凝把自己和沈和平打算去曹家沟的事情告诉周春梅，遭到了周春梅的强烈反对。 “不行，曹家沟那个地方你们不能去。” “妈，我的亲生父母可能在曹家沟，为了阿宁，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周春梅一脸无奈看着她，最终叹息出声：“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宁丫头，但你们知道曹家沟是个什么地方吗？” “我们知道。” “你们都知道还去？”周春梅气愤问。 “就算曹家沟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一定要去。” 姜凝的态度十分坚决，丝毫没有因为周春梅的劝阻就退缩的意思。 知道姜凝的个性，周春梅只能放柔态度，好声好气继续劝：“姜凝，我知道你胆大，敢想敢干，但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说去就能去的，你们一定要想清楚啊。” “妈，我已经想清楚了。” “你……” 见自己劝不动姜凝了，周春梅只能无奈摇头叹息。 看了姜凝一眼，她生气背过身去。 姜凝绕到她正面，“妈，我们去曹家沟的这些天，安安和阿宁就拜托您照顾了，我们每次都来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 “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安安和阿宁是我沈家的种，我照看他们也是应该的，可你们……” 周春梅没说完，再次叹息。 “我和和平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一定要去曹家沟。” 见姜凝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周春梅只能冲她摆摆手，“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了，那你们自己去了多小心，那里的人谁也不要相信，别乱吃那里人给的东西。” “嗯。” 沉默片刻，周春梅忽然想到了什么，“咱们村之前有一个从曹家沟跑出来的女人，你要不要去找她问问曹家沟的情况。” “好啊，妈带我去看看。” “嗯。” … 周春梅把姜凝带到了黄山村最西边的一户人家。 去的路上，听周春梅说这户人家姓黄，家里一共两个人，男的是个瘸子，女的不能生孩子。 女人当初跑到黄山村，遇到了瘸子，就嫁给了瘸子当媳妇。 瘸子也不求她能给自己生个孩子，只要能留下来和自己做个伴，给自己洗洗衣裳，做做饭就够了。 这家人平时很少在村里露面，听说一露面村里人就会嘲笑女人是不会下蛋的公鸡，嘲笑男人是个没用的瘸子。 久而久之，二人就都不愿意露面了。 姜凝跟着周春梅来到一个简陋土坯茅草房前，敲了敲有些破旧发黑木板门。 没多久，女人来开门了。 女人看到门外的姜凝和周春梅下意识往门后面躲了躲。 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哪个呀？” 女人回头回应男人，“村里人。” 女人又看向姜凝和周春梅，“你们来干啥子？” “你就是琴子？我叫周春梅，她叫姜凝，我们都是村里的人，我们想来找你问点事情。”周春梅对琴子一脸和善的笑。 李琴防备看着她们，“你、你们要问啥子？” 看了周边一眼，姜凝看向漆黑的屋内，“我们能进屋说话吗？” 李琴上下打量她们一番，兴许是觉得她们不是坏人，就放她们进屋了。 还没到天黑李琴家就黑漆漆的，姜凝仔细环顾她家房子，才发现她家的房子没有窗户。 不仅没有窗户，即使黑漆漆的一片也舍不得开灯。 怪不得会这么黑。 不太习惯屋子里这么黑，姜凝问：“琴子，你们家不开灯吗？” “我们家没安电。” 说话的同时，琴子拿来两个干净的杯子，给她们倒了水递给她们。 姜凝和周春梅对视一眼，有些吃惊李琴家居然没安电。 这个年代几乎村村户户都通电了，她们实在没想到李琴家还没通电。 姜凝发现李琴家虽说黑漆漆的，从外面看破破烂烂的，但堂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什么异味。 看得出来，李琴是个爱干净，爱收拾的女人。 此时，一个黑影从屋子里一瘸一拐走出来。 来人正是这个家的男主人——黄富强。 黄富强看到她们，愣了一下，才和她们打招呼，“你们是？” 不等姜凝和周春梅回话，李琴走过去扶着黄富强在堂屋坐下，“他们是村子里的人，说是过来问点事情。” “你们要来问啥呀？”黄富强抬眼看向姜凝和周春梅。 姜凝和周春梅见到黄富强两口子的生活条件，忽然有些后悔过来的时候没给他们带点东西来，就这样空着手就来了。 姜凝态度恭敬看向黄富强两口子，“听说琴子之前是从曹家沟来的？所以我想问问……” “我不知道那里的事情，你别来问我。”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琴匆忙打断了。 “琴子，其实我……” 李琴捂住耳朵，不愿意听姜凝说话，也不想看她，再次打断她，“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琴子……” 姜凝还想说什么，被周春梅攥住手腕，冲她摇摇头。 周春梅笑着看向黄富强两口子，解释道：“我们没别的意思，这是我儿媳妇，她小时候被亲生父母丢掉了。 最近她找到了小时候的东西，发现了一封父母给她写的书信，信上说她父母是曹家沟的人，她只是想来打听打听，想去曹家沟找她亲生父母。” “你要去曹家沟找亲生父母？”李琴诧异盯着姜凝。 姜凝点头。 “曹家沟不是啥好地方，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 李琴多看了姜凝几眼，“你去干啥？说不定你妈在那里早就被人打死了。” “她就算被打死了，我也要去看看她的坟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一个能找到家人来救沈宁的机会，不管有多危险，她都不能放弃。 李琴好奇抬眼看向她，“你为啥一定要找到你亲生父母？说不定你见到他们了，发现他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琴是从曹家沟跑出来的，她对里面的人是个啥德行再清楚不过了。 “我要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姜凝把沈宁的病情和李琴说了。 兴许是被姜凝无私为女儿的这份心打动了，李琴双手不安抓着衣摆，嘱咐道：“曹家沟是一个藏在山顶的小村子，那里交通十分不方便。 不过后山有一条通往外头的小路，你们要是没办法了，可以往后山跑，后山上蛇虫鼠蚁的很多，你们多当心一些。” “嗯。” “还有女孩子去的话，一定要多加小心，那个地方男多女少，村子里好多没娶上媳妇的光腚，到处坑蒙拐骗妇女。” “好。” “我也是被人骗到曹家沟的，别的我也不知道啥了，反正你们去的时候当心一点。” “谢谢你。” 李琴对姜凝摇摇头。 太阳彻底落山了，夜幕一点点降临，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见时间也不早了，姜凝再次对李琴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曹家沟的人个个都是恶鬼，我天天都盼着有人能收拾他们，替我们这些被坑骗过去的人报仇。” 说到这些，李琴十指紧紧攥在一起。 “会的，自古邪不压正，没有恶人会一直作恶下去的。”姜凝坚定道。 李琴对她点头。 姜凝和周春梅刚打算离开，姜凝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向李琴两口子。 她从得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来，递给李琴，“这个给你。” “我不要。” 李琴看到钱，马上摆手拒绝。 “我看你们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想帮帮你们。” “真不用，我们俩虽然过得不好，但自己在家里种点小菜和粮食，也饿不死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姜凝还是想感谢他们。 想了想，她再次问李琴，“你每天在家忙吗？” “不忙。”李琴不明白她为啥会这样问。 “我在村子里开了一家做辣椒酱的厂子，你要是没啥事，就去我的厂子打工！我每个月都给你开工钱。” 李琴睁圆了双目，“村里的厂子就是你开的？” 李琴是不经常出门，但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也从别人嘴里听到过村里办厂子的事情。 姜凝点头。 “我真的可以去打工吗？”李琴不确定问。 “可以。” 李琴刚想答应，黄富强就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 看向黄富强，李琴马上回过神来，“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他们两口子这样的人，要是去了厂子里打工，指不定又要被别人怎么嘲笑了。 算了，还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看出黄富强两口子的心思，姜凝笑着说：“你们放心！我厂子里的人都很好相处的，你去了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回去就和厂子里的人说说，你明天直接去就成了。” 李琴感激看向姜凝，“谢谢你。” “不用谢。” 把去厂子的事情和李琴交代清楚后，姜凝和周春梅就离开了李琴家。 李琴两口子把她们送到门外，看着他们走远了，才收回视线。 黄富强：“琴子，咱们是碰见贵人了。” “我会好好打工挣钱，咱们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嗯，辛苦你了。” … 姜凝把周春梅送回沈家，自己才回家。 回到家，天彻底黑下来了。 沈和平做好了晚饭，和两个孩子坐在堂屋饭桌前等她。 姜凝在院坝的水缸洗了洗手，笑着进入堂屋。 “都在等我呢。” 沈和平递给她一条毛巾擦手，“咋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找了妈，和妈说了说咱们去曹家沟的事情，妈说村子里刚好有从曹家沟跑出来的人，就带我去见了见。” “那你打听到了啥消息没？” 姜凝点头，“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晚饭后，沈和平洗碗收拾灶房，姜凝在房间收拾行李。 刚收拾到一半，沈安沈宁来了。 姜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沈和平，头也不回说：“咱们一人带两身旧衣裳就成了，你觉得呢？”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沈和平的回应，她才回头看去。 当看到沈安沈宁，她疑惑问：“你们咋来了？” “你们这次又要走多久呀？”沈安垂眸问。 姜凝笑着走到他们面前，“舍不得我们了？” 要是平时，沈安一定会和她抬杠，今天难得啥也没说。 “听说那里很危险，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沈安嘱咐道。 姜凝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嗯，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 沈宁过来拉了拉她的手，一脸不舍看着她。 她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笑着说：“这都咋了？之前又不是没分开过，你们咋忽然这样了？” “之前是之前，这次不一样。”沈安小声说。 “哪次都是一样的，你们要相信爸爸妈妈。” 沈安没说话了。 抱着两个孩子，姜凝更加坚定一定要去曹家沟找自己的父母。 和两个孩子说了一会儿话，姜凝把他们送回房间睡觉。 看着他们睡着了，她才返回自己房间。 沈和平坐在床沿等她。 见她回来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 姜凝坐到他身边。 沈和平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入怀里。 “媳妇儿，要不然曹家沟你别去了，我自己去！我一个大男人去了也出不了啥事，可你是个女人，我担心你……” 姜凝从他怀里离开，一脸认真看着他，“我一定要亲自去。” “可那里……” “那里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你就别劝我了。” 沈和平对她无奈笑笑，重新把她带入怀里，“你啊你，你啥时候才能听我一回。” “啥时候都能听你的，这回不行。” “你知道这个叫曹家沟的地方……” 见沈和平喋喋不休在自己耳边念叨，姜凝索性抬头直接吻住他…… 第105章 我爱你 第105章 姜凝不是个常主动的人，但这一次她搂着沈和平的脖子，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厂子和沈宁的事，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亲密了。 沈和平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直接反客为主，大掌扣住姜凝的后腰，将她反压在自己身下。 房间的灯还没关，沈和平猩红着双眼看着姜凝的眼睛，声音沙哑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别说话，专心一点。” 说完，姜凝再次凑上去吻他。 长夜漫漫，而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 隔天早上姜凝腰酸背痛醒来，一边穿衣裳，还不忘给了身边的沈和平一个白眼。 沈和平每次都那么用力，她的老腰都要断了。 真是搞不懂他在这种事情上，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沈和平一脸舒爽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媳妇，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不要。” “别不好意思嘛，我自己弄疼的地方，当然要我亲自来揉了。” 姜凝躲开他不怀好意的手，气鼓鼓嘟嘴看着他，“大早上的，你别乱来。” “我没想乱来，我只是想给你揉揉。”沈和平一脸无辜看着她。 “不要你揉，你下回轻点就行。” “轻不了，这个不受我控制。” “为啥？” 沈和平一脸坏笑凑到她耳边，故意舔了舔她的耳垂，见她耳根子红了，才在她耳边小声说：“每次碰到你，我就控制不住。” “你……” 姜凝和沈和平有过几次亲密关系了，但大白天听他说这些，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和你说了，我出去洗漱了。” 沈和平没继续逗她，放她离开房间。 等姜凝洗漱好，沈和平也穿戴整齐出来了。 现在已经是初冬季节了，沈和平穿着一件长袖秋衣，外面穿着黑色破旧的夹克，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长裤显得他腿笔直又修长。 怪不得陆婉柔对他死缠烂打，就沈和平这副皮相，放到现代都能直接靠颜值出道，引来无数粉丝为他疯狂。 见姜凝一直盯着自己，沈和平薄唇动了动，“咋了？是不是觉得你男人很好看？” “自恋。” 姜凝洗了脸，打算回屋喊沈安沈宁起床了。 沈和平拦下走路不自然的姜凝，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媳妇，你要是不舒服，不如我们明天再去曹家沟？” 姜凝白了他一眼，“都怪你。” “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那咱们还推迟一天吗？” “不行。” 她一天都等不了了，不管找不找得到她的家人，她都要尽快去曹家沟。 “那好！我都听你的。” 二人还在说话的时候，沈安沈宁出来了。 沈和平喊两个孩子过来洗漱，不再是刚才和姜凝打闹的模样。 姜凝看着他认真帮两个孩子洗漱的模样，忍不住想：老话说得真没错，男人穿上衣裳和脱下衣裳果然是两副面孔。 姜凝拖着酸疼的身子回了屋。 … 早饭后，姜凝又去了厂子和地里一眼，把李琴要来厂子上班的事交代给李红，并且让李红好好照顾李琴。 然后又把沈安沈宁交给周春梅。 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她和沈和平就带着行李出发去曹家沟了。 二人刚走没多久，陆婉柔就来了黄山村。 她到姜凝家里，见大门紧锁就去了姜凝的厂子，在那里见到了李红。 李红认识陆婉柔，也知道陆婉柔一直缠着沈和平的事情，她不愿意搭理陆婉柔，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把陆婉柔撵走了。 陆婉柔不服气，又在黄山村四处转悠，想找到沈和平。 她刚好在村子里碰上了段丽华。 段丽华一眼就认出了她，揣着一肚子的坏水主动凑近陆婉柔。 “妹子，是你呀，你又来找我们家老三了。” 陆婉柔疑惑打量段丽华，“你是？” “我是和平的大嫂。” 陆婉柔惊喜睁圆双目，“你是和平哥的大嫂，那你知道和平哥现在在哪里吗？我是专门从省城来找他的。” “你来得不凑巧，和平已经离开村子了。” “他去哪里了？” “去曹家沟了。” “曹家沟？那是个什么地方？”陆婉柔问。 “我也不知道是个啥地方，反正他们就是去了那里，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还是回省城去！等他们回来了，你再来。” 陆婉柔认真思考了几十秒，就跑开了。 段丽华还想说啥，见她跑远了，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 姜凝和沈和平搭车到了县城汽车站。 这个年代的汽车站很简陋，就一块宽敞的石板空地，门口有一个卖票的小屋子。 他们拿着行李来到卖票处，姜凝从略微发黑的窗口看进去，里面是一个正在昏昏欲睡的售票员。 “同志，你好，我想买两张到曹家沟的车票。” 闻言，售票员抬眼看向她。 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后，才问：“你要去曹家沟？” “嗯。” “你去曹家沟干啥？” “我去找亲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凝只能给自己编了一个理由。 售票员见她穿着带补丁的红格子外套，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穷地方来的，便以为她是曹家沟的人。 “我们车站没有到曹家沟的车，那个地方太偏僻了。” “那有到哪里的车？” “有到离曹家沟最近的高家村，你要去曹家沟的话可以买高家村的车票，然后再走去曹家沟。” “好，那就来两张的高家村的票。” “成。” 售票员拿起桌上的笔，在小小的车票上写下了日期和到站位置，撕下两张票递给她。 “一共是十块钱。” “谢谢。” 姜凝接过票，把十块钱递给售票员。 黄山村到县城才两三块钱，他们到高家村居然要五块钱，可见这个高家村距离县城不近。 到了高家村还要步行一段距离，才能到曹家沟。 可想而知，这个曹家沟有多偏僻。 拿到票后，车子还没到，沈和平看了看周围，对姜凝说：“车子还没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干粮带和水，咱们路上好吃。” “好，别走太远了，早点回来。” “嗯。” 姜凝守着行李，在车站继续等车。 约莫半个小时后，沈和平提着一兜子馒头、饼子和一些水果、水之类的东西回来了。 他刚要坐下，汽车就来了。 跟车的售票员，探出头来大喊：“高家村，柳家营，徐村……上车了上车了。” 姜凝和沈和平立即拿上行李上了车。 这个班车只是路过县城，从县城拉上人就走了，他们上车的时候车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姜凝和沈和平找了最靠后的一排坐下。 二人刚坐下，放好行李，前排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留着齐耳短发的大姐就笑嘻嘻回头看向二人。 “你们去哪里呀？”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姜凝答话，“我们去高家村。” “巧了，我也去高家村，你们是去串亲戚，还是回家呀？我之前在村子里没见过你们，你们不是高家村的人？” 姜凝摇头，“我们不是高家村的人，我们是去走亲戚的。” “哦，怪不得了。” 大姐很健谈，一路上和他们说了很多。 从谈话中得知，大姐叫张春兰，是高家村人，现在嫁到了外地，她这次回高家村是回娘家看望爸妈。 张春兰太过热情，一直和他们闲聊，让姜凝和沈和平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张春兰不像好人。 二人不愿和张春兰多说，就假装困了，靠着座椅睡觉。 兴许是赶了半天的路累了，姜凝和沈和平靠着座椅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耳边一片混乱。 车子停了，车里的人们都趴在窗户边，看着窗外。 姜凝和沈和平对视一眼，二人也朝他们身边的窗户看出去。 窗外大雨滂沱，前方的道路被山洪冲垮，路上到处都是积石和泥土，车子没办法过去了。 雨势太大，让本就不好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个个小水坑，司机师傅不敢轻易开车，只能把车子停在这里。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车内的人们开始慌神了。 有人盯着窗外的大雨和山洪，开始冲司机师傅大喊：“开车带我们回去，雨越下越大，万一这里也出现山洪、泥石流啥的，咱们就完蛋了。” 司机师傅望着窗外的大雨，耐心回头安抚道：“外头的雨太大了，山路不好开，现在往回走也很不安全。” “你不是一直开这条路的嘛，你闭着眼睛都能开了，你怕啥？快送我们回去，我不想死在这里。” “不是我不送你们回去，是真的不能开，现在很危险。” “你乱说，你快开车。” “小伙子，你听我说……” 男人焦急打断司机的话，“你别跟我鬼扯了，赶紧开车。” “小伙子……” “开车啊！” 司机为难看了男人一眼，又看向车内的其他人，车内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司机师傅说话。 大家的想法和男人一样。 都觉得司机师傅开这条路线很多年了，即使下雨也能把他们安全送回去。 姜凝仔细观察了窗外的雨势，和地面的路况，起身看向说话的男人。 “这位兄弟，司机大哥说的没错，山路上到处都是积水，现在开车回去真的很危险，不如咱们等雨小一点再想办法。” “你们见过这个季节的雨会变小吗？”男人反问。 姜凝没说话。 据她所知，安县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每年的秋末初冬都会下很多暴雨，并且暴雨一下就是好几天。 在这个天气预报还不是很精准的年代，人们出行完全靠运气。 很显然他们这一车人今天的运气都不好。 因为男人最后的那一句话，车上的人们也开始害怕了，也纷纷开口了。 “大哥，你就开车把我们送回去！” “这雨也不停下，马上天也要黑了，咱们总不能一直停在这里，要是晚上遇上山洪、泥石流，咱们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是啊，送我们回去。” “……” 车内每个人都要求司机师傅送大家返回县城。 司机师傅起身看向大家，“各位同志，你们先冷静一下，不是我不愿意送你们回去，实在是这个天气太危险了，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啊。” “啥开玩笑？你不把我们送回去，才是拿我们的命开玩笑。” “就是。” 司机师傅满脸无奈看着大家。 车内的人还在继续逼司机师傅开车。 双方争执了好久，最先开口的男人直接冲到司机师傅身边，一把推开了司机师傅。 “你不开，我来开。” 说完，男人启动了车子。 司机师傅紧张看向男人，“小伙子，你不能开，你快停下来。” 男人就好像没听见司机师傅的话一样，还回头让车上的人按住司机师傅。 没人阻碍自己，男人继续开车。 沈和平和姜凝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把行李牢牢抱在怀里。 男人开车的技术不太熟练，车子非常颠簸。 再加上道路情况恶劣，让车子不停左右摇摆，好像随时都能从山崖边倒下去。 见车子越来越颠簸，沈和平起身看向开车的男人，“快停车，再开下去车子要出事了。” 男人已经开了这么久，就想着马上就能把车开回县城，他们就安全了，哪里还肯听沈和平的劝？ 车子行驶到一个拐角处，因为男人忘了减速，车子直接冲了出去。 此刻，车上的人彻底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吼叫，“救命！” 男人也傻眼了，他手和脚都忘了动，只能任由车子下坠。 车子撞到了山崖上的树木，树木敲碎了车窗玻璃，不断有人摔下去。 沈和平抓紧了姜凝的手，不断安慰道：“媳妇，别怕，抓紧我的手。” 车子因为撞到山崖上的树，下坠的速度减慢了很多。 车子还在继续下坠。 眼看车子上已经不剩几个人了，沈和平和姜凝惊悚看着彼此。 下一秒，沈和平这边的窗户也被敲碎了。 因为下坠带动的风把沈和平卷出车窗外，姜凝紧紧抓着沈和平的手。 “抓紧我，我拉你上来。” 沈和平借着姜凝的劲儿，尝试着往车内爬了几次，但每次都没成功爬回车里。 眼看姜凝的半边身子都伸出了车窗外，马上也要被自己拽出车外了，沈和平拉着姜凝的手。 “媳妇，松手！” 姜凝睁圆双目，“你说啥？” “你再不松手，我们都会被带下去的。” “不，我不松手，你别放弃，我马上就能把你拽上来了。” 沈和平掰着她的手，“别白费力气了，你这样不仅拽不上我去，还会把自己的小命也弄丢了。” 说完，沈和平笑着继续掰开她的手。 姜凝哭着对他摇头，“不。” “媳妇，好好活着，照顾好安安和阿宁。” “不，沈和平，你别松开我的手。” “媳妇，我爱你，从很久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我的命是你给的，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话音落，沈和平毫不犹豫掰开了姜凝的手，身子垂直掉落下去。 “不——” 姜凝趴在车窗，泪水混合着雨水一起往下掉。 此时的她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没听清沈和平最后说了什么，她只听到了“我爱你”三个字。 想了想，她抱着行李来到窗户，打算翻窗跳下去。 一只脚刚搭在窗户上，就被张春兰从身后抱住了。 “妹子，你这是要干啥呀？” 姜凝回头看向张春兰，“大姐松手，我要下去找我丈夫。” “从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人早就摔死了，你别想不开啊。”张春兰劝道。 “不会的，我丈夫不会死的，我要跳下去救他。” “妹子，你听大姐一句劝，你男人宁愿自己掉下去，也不肯让你拉他上来，都是为了你好啊，他拿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大姐，你松手。” 泪水模糊了姜凝的视线，她现在只想跳下去陪沈和平。 二人来回拉扯了这么久，车子又往下滑了很长一段距离。 张春兰看向灰蒙蒙的窗外，继续劝道：“妹子，车子已经下滑了这么久，你现在跳下去不仅找不到你男人，自己也可能出事，你何必呢？ 你男人刚才还说让你照顾好家里的娃，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娃想想啊。” 听到这话，姜凝瞬间冷静下来。 是啊！ 她还有沈安沈宁，沈宁的病还等着她找到家人，好给沈宁治病。 现在沈和平已经生死未卜了，她不能再出事了。 擦干眼泪，她逐渐冷静下来，感激看向张春兰。 “谢谢大姐。” “你不想掉下去就好了，我看咱们车子下滑的速度慢了很多，咱们应该就要安全了。” 被张春兰提醒，她才开始留意车子下滑的速度。 窗外一片漆黑，如果不仔细去感受，还真不知道车子下滑的速度减慢了。 应该是因为外面的这些树造成的。 如果车子下滑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们或许真的能得救也说不准。 车子继续下滑了十多分钟，忽然不动弹了。 张春兰望着漆黑的窗外，惊呼出声：“车子不动了。” 车内除了姜凝和张春兰，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兄妹。 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姜凝冷静看向三人，“你们先别动，我看看外头到底啥情况。” 三人听姜凝的话，站在原地没动。 姜凝趴在窗户往外看，借着车内的灯光隐隐看清，好几棵被压断的树此时正卡着车子。 这些大树支撑不了多久，他们要尽快离开车子，不然就危险了。 姜凝再次看向车内的三人，“你们慢慢移动到窗户，咱们现在要爬出车外，顺着树干滑下去。” 说完，姜凝拿起沈和平买的干粮，先从窗户跳出去，抓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往下滑。 车内的张春兰和那对兄妹，见姜凝离开了，也学着姜凝刚才的动作跳出车子，抓着一棵树往下滑。 四人成功落地。 周围是一片漆黑的树林，脚下的湿滑的地，头顶的树叶上还不断有的雨滴滴下来。 扫了周围一眼，姜凝叮嘱道：“咱们先找个地方待一宿，等天亮了才想办法下山。” “嗯。” 张春兰和那对兄妹很听姜凝的话，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尖的姜凝看见前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她喜出望外指着山洞那边。 “那边有个山洞，咱们今晚有地方住了。” 张春兰和那对兄妹俩都笑了。 姜凝带着他们走近山洞，因为里面太黑了，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去，就打算在洞口凑合一宿，有个避雨的地方就行了。 在树林里走了这么久，四人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大冬天的穿着湿衣裳一晚上，不被冻死才怪。 想了想，姜凝起身，“你们等我。” 张春兰也跟着站起来，“你去哪里呀？” “咱们身上的衣裳都湿了，我去找点木头回来生火。” “咱们都没火柴，咋生火呀？”张春兰问。 “我有办法，你们等着我就成。” 说完，姜凝就离开了。 再次回来，姜凝怀里抱着一把干柴。 把干柴放下，她开始钻木取火。 张春兰和那对兄妹俩满脸疑惑看着她，张春兰忍不住又问：“你这又是干啥呀？” “生火。” “你这样也能生火？” “嗯。” 没工夫和张春兰闲聊，姜凝继续生火。 约莫半个小时后，姜凝终于成功生成了火，张春兰三人震惊盯着姜凝，都没想明白她是咋办到的。 有了火，姜凝拿着火，让张春兰抱着干柴进入山洞。 在山洞里弄了一个火堆，他们把身上的衣裳烤干。 烤衣裳的同时，姜凝看到一边放着沈和平买的干粮和水了。 也不知道沈和平现在咋样了。 见她忽然不说话了，张春兰凑近她一些，“妹子，又想起你男人了？” “嗯。” “你别担心，咱们都没事，你男人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 姜凝拿起干粮来，分给张春兰和那对兄妹俩一些。 四人围着火堆吃东西。 吃饱后，姜凝对他们说：“你们在山洞里睡觉，我在山洞外守着，万一有啥野兽的，我也好提前通知你们。” 姜凝刚要往外走，就被那个男人喊住，“还是我去！” “原来你不是哑巴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张春兰道。 男人看了张春兰一眼，径直走向山洞口。 姜凝没多说什么，在火堆前坐下。 张春兰凑近那个女孩，问：“妹子，你是哪里人呀？” 女孩怯生生抬眼，“我是曹家沟的人。” 闻言，姜凝焦急看向女孩，重复问道：“你说是哪里人？” 第106章 找沈和平 女孩怯生生看了姜凝一眼，垂下头小声回应，“我们是曹家沟的人。” 姜凝起身走近女孩，兴奋看着她，“你们能带我去曹家沟吗？” “你、你要去曹家沟？”女孩疑惑抬眼看向姜凝。 姜凝重重点头，“不过我想先在这座山上找找我丈夫，等找到我丈夫了，再一起去曹家沟。” “你们去曹家沟干啥？” 张春兰也不解看着姜凝。 张春兰住在高家村，离曹家沟很近，听说过不少曹家沟的事情。 谁会想去那个地方？ “我去找我的亲生父母。”姜凝道。 女孩上下打量姜凝一眼，问：“你的父母叫啥名字？” 姜凝摇头，“我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叫啥名字，我是被他们丢掉的，被别村的人捡到养大的，现在我想回去找找我的亲生父母。” 女孩和张春兰对视一眼，二人都没说话。 这个年代孩子本来就多，谁家丢掉个女孩子都不是啥稀奇的事情。 “我明天打算沿着班车滑下来的方向找找我丈夫，你们咋打算的？”姜凝问。 女孩和张春兰没立即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们从山崖上的公路上掉下来，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个方向都不知道。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只能跟着姜凝，才有机会找到出去的路。 张春兰很快想清楚了，往姜凝身边靠近一些，“我、我还是跟着你。” “那你呢？”姜凝问女孩。 女孩看向山洞口，“我要和我哥哥商量一下。” 说完，女孩就跑出了山洞。 看着女孩跑远，张春兰小声对姜凝说：“这对兄妹看起来怪怪的。” 姜凝没说话，也觉得他们有些奇怪。 姜凝和张春兰不再说话，继续坐在火堆前。 姜凝在思考明天找沈和平的事。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沈和平。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女孩带着男人回来了。 兄妹二人站在姜凝面前，男人盯着姜凝问：“你要去曹家沟？” “嗯。” “我们可以带你去曹家沟，但你也要带我们走出这里。”男人提出自己的条件。 “可以，不过我要先寻找我丈夫。” “我们跟着你一起找。” “好。” 姜凝欣然答应，四个人一起找，也好过她一个人漫山遍野地找。 男人看了姜凝一眼，又看向身边的女孩，“妹妹，你好好睡觉，我继续去山洞口守着。” “嗯。” 见男人再次转身走向山洞口，姜凝问：“你叫啥名字呀？” 男人停住脚步，斜回头看向她，“我叫曹树林，这是我的妹妹叫曹小花。” 大树小花，这家父母给孩子起名字也是有意思得很。 “好，那今晚就辛苦树林兄弟了。” 曹树林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外走。 … 隔天，一束亮光从洞口照进山洞里。 姜凝刚睁开双眼，就看到曹树林蹲在她面前，还正看着她。 她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坐起来。 张春兰笑着说：“妹子，你可算醒了。” 回过神来，姜凝这次才看清同时蹲在自己身边的还有曹小花和张春兰。 “我咋了？”姜凝问。 “你一直在说胡话，我们咋喊你，你都不醒，你快吓死我们了。” 闻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捏了捏太阳穴。 这一觉睡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刚才被曹树林吓得起猛了，后脑勺有些晕晕乎乎的。 见她皱眉，张春兰一脸担忧看着她，“你没事？是不是昨晚着凉了呀？” “我没事。” 姜凝站起来。 雨过天晴，山洞口有太阳光照进来。 张春兰看向洞口，“今天的天气真好，咱们真是走运了。” “嗯。” 见还有些饼子，姜凝拿出来平分给张春兰，曹树林兄妹俩。 吃完这一顿，他们就没别的粮食了，后面就需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吃完后，姜凝四人走出山洞。 这会儿天亮了，他们才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们的位置算半山腰！距离山底还有很长一段路，他们甚至能看到从班车里掉下去的东西，以及摔死的人们。 那辆班车也四分五裂躺在山底。 往上看，山上的树枝上也挂着不少衣裳的碎布，看起来应该是人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衣裳被树枝勾住了，所以衣裳的破布才挂在树上。 虽说是初冬，但衣裳被勾住了，人掉下去即使不摔死，经历了暴风雨的一晚也冻死了。 张春兰和曹小花不敢再看了。 张春兰不断拍自己的胸脯，嘴里小声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多谢佛祖保佑啊。” 曹树林护住曹小花，柔声回头对她说：“别怕，咱们已经没事了。” “咱们幸好有佛祖保佑，不然咱们也要和这些人一样摔死了。” 张春兰说完，又看向姜凝，“你还要找你男人吗？你看看这满山的人和东西，你男人指不定早就摔下去摔死了。” “不可能。”姜凝坚决反驳。 她不相信沈和平就这样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定要找到沈和平。 想了想，她回头看向张春兰三人，“我一定要找到我丈夫，你们要是不愿意跟我一起找，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张春兰和曹树林兄妹俩对视一眼，立即往姜凝身边靠拢。 “嘿嘿……我没说不找，我找还不行吗？” 姜凝又看向曹树林兄妹俩。 曹树林：“我带着妹妹往山下找，你们往山上找，咱们天黑在山洞这里汇合。” “好。” 分工后，姜凝就带着张春兰往山上去了。 山上没有路，并且还长满了野草和刺藤，二人只能抓着山间的野草小心翼翼往上爬。 一边往上去，还要一边观察周围有没有人。 姜凝，“和平，沈和平——” 张春兰也跟着姜凝喊。 这座山看起来不太高，但爬起来却相当费劲。 眼看太阳都到她们头顶了，她们还没爬上去，也没得到沈和平的回应。 爬了一个上午的山，张春兰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张春兰的速度变慢了，有气无力看向姜凝，“妹子，你等等我，我快爬不动了。” 姜凝停下来等张春兰，恰好听到了张春兰肚子叫的声音。 张春兰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咱们早上就吃了一点饼子，现在又爬了一上午的山了，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姜凝扫了周围一眼，瞧见不远处有一棵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子。 安县处于最南方，这边冬天树上挂着果子的情况经常见，耐寒的树木也不会掉树叶，除了天气冷一点，自然界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差别。 “大姐，你在这里歇歇，等我回来，我去找点野果子回来。” “你慢点啊。” “嗯。” 姜凝小心翼翼抓着野草朝那棵有果子的树走去。 来到大树下，她才发现这棵树很高，果子都长在最顶上的树枝上。 她们没有干粮了，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有果子的一棵树，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仔细观察了大树一会儿，她脱下鞋子，双手抱住树干慢慢往上爬。 好在她这几个月减肥成功瘦了，现在爬树的动作敏捷了很多，没多久就爬到了树枝上。 找了一根安全的树枝坐下，她开始摘野果子，把摘下的野果子丢在草丛里，防止野果子滚下去。 约莫摘了十多个，实在是摘不到了，她才放弃。 此时，她想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猛地站起来。 她看到了山上，山上的大树上依然挂着不少衣裳的破布，她的视线从一块块破布上掠过，仔细看着这些破布。 终于，在一棵大树上看到一块破布很像沈和平的衣裳。 记住这个方位后，她跳下去捡起野果子朝张春兰那边走去。 回到张春兰这里后，她递给张春兰几个野果子，便立即说：“我刚才在大树上看到了我丈夫的衣裳破布，我要去上面看看，咱们边走边吃。” “好。” 张春兰跟着姜凝继续往上爬。 一路上，姜凝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但她始终没停下来，吃一口野果子。 见她这样，张春兰也不好意思停下来吃，跟着她继续往前。 二人约莫往上爬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来到了那棵挂着沈和平衣裳破布的大树下。 姜凝一眼就认出了那块衣裳破布是沈和平，她再次脱下鞋子爬上树，把那块破布从树枝上摘下来。 拿着破布，她更加确定就是沈和平的。 她观察了大山的这个高度，这里极有可能是沈和平掉下来的地方。 她站在树枝上，对着周围大喊：“和平，沈和平，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沈和平，沈和平，你听见了就赶紧回话，我们来找你了。”张春兰也跟着姜凝一起喊。 二人喊了好久，始终没听到有人回应。 最终，姜凝喊到嗓子实在喊不出声音了，才不甘心停下来。 她坐在树枝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儿。 张春兰的嗓子也哑了，她抬头望着树上的姜凝，“妹子，你快下来！树上不安全，咱们赶紧去别处找找。” 姜凝不为所动，继续在树上用沙哑的声音喊沈和平。 张春兰无奈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沈和平啊沈和平，你到底在哪里呀？你要是能听见我们的声音，你就赶紧说一声啊。” 姜凝又在树枝上喊了很久，直到她再也喊不出声音了，这才放弃回到树下。 张春兰扶着她在地上坐下，见她一脸沮丧，张春兰安慰道：“你也别着急，咱们还没见到你男人的尸体，他说不定就……”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春兰立即给了自己几巴掌。 “妹子，你别听我这张臭嘴乱说，你男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也喊了这么久了，先吃个野果子垫一下！” 见姜凝木讷盯着野果子，张春兰继续劝道：“你还要找你男人呢，你不吃点东西咋行？你要是倒下了，咱们咋找你男人呀？” 姜凝想了想，接过张春兰递来的野果子，狼吞虎咽吃起来。 张春兰也跟着吃起来。 一边吃野果子，张春兰还一边叹气。 “咱们这是倒了啥霉了，坐个车还遇见了这种事，唉……” 姜凝没说话，继续吃野果子。 吃完后，二人继续往山上爬，继续去找沈和平。 … 沈和平睁开眼，看着陌生发黑的帐子，以及干裂的土墙，扶着脑袋坐起来。 这里是哪里？ 他的脑子有些疼，身上到处都是伤，他用尽了全身的劲儿才稍微挪动了下腿。 就在他思考这里是哪里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屋外有人说话。 “爹，屋里那人还没醒来呀？”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一个年过半旬的老者回应，“还没醒呢，我估摸着还要睡好几天，跟着车子从山上摔下来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年轻姑娘叹息一声。 沈和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下床，走出了屋子。 “你们……是谁？” 老者和年轻姑娘闻言，同时回头看向他。 老者一身带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半白，下巴还留着发白的胡子，脸上的沟壑告诉沈和平，这个老者应该七十岁左右了。 年轻姑娘也是一身带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用怯生生的眼神打量沈和平。 老者对沈和平笑笑，“年轻人，你醒了呀，你从山上摔下来还没死，真是命大啊。” “你们是……” “我叫阿香，他是我爹，这里是我们家，我和爹去后山采药遇见你的，见你还有气就把你带回来了。”年轻姑娘回道。 “原来是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沈和平扶着木板门框，有气无力道。 “不用谢，我们能遇见你都是缘分。” 老者和阿香在这里住了很多年，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四个班车摔下来的事了。 从前那些人都摔得尸骨无存，今天早上出门采药，居然还遇到个有气的，二人觉得是缘分，便把人带了回来。 “请问这里离曹家沟远吗？我要去曹家沟。” 他从车里掉出去，都能侥幸活下来，他相信姜凝也不会有事的。 他现在不知道姜凝在哪里，只能去曹家沟等姜凝了。 阿香听到曹家沟几个字，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你去曹家沟干啥？” “找人。” 找姜凝的父母，以及找姜凝。 “曹家沟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去了。”阿香好心提醒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也去不了啊。” 闻言，沈和平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伤。 的确，他现在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即使这样去了曹家沟，遇到危险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沮丧垂下头。 老者笑着安慰道：“年轻人不要丧气，你能活下来就已经走运了，你要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谢你们。” “回去躺着！老头子会治好你的。” “嗯。” 感激看了他们一眼，沈和平回了房间里。 … 姜凝和张春兰在山上找到太阳下山，还是没有沈和平的踪影。 眼看天就要黑了，张春兰喊住姜凝，“妹子，天快黑了，咱们快回去！等天黑了咱们再下山就危险了。” 姜凝有些犹豫。 “回去！咱们明天再找。”张春兰继续劝道。 姜凝不敢盯着四周，最终对张春兰点头，“走！下山。” “好嘞。” 下山的速度快了很多，二人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山洞里。 曹树林兄妹俩已经回来了。 见状，姜凝焦急上前追问：“你们找到了吗？” 曹树林兄妹俩摇头。 姜凝垂下头，不再说话。 张春兰：“妹子，你别急啊，咱们明天再找找，找不到也不一定是坏事嘛。” “对，说不定他自己离开了这座山。”姜凝接话。 “对啊，你这样想就对了。” 曹树林：“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出去捡些干柴回来。” 曹树林很快抱着一堆干柴回来，姜凝按照昨天的方法钻木取火，生了一堆火。 把火生好后，她把从树上摘来的野果子递给曹树林兄妹俩。 二人看见野果子，双眼马上就像放光了一样，大口大口吃起来。 “你们慢着点，又没人和你们抢，你们咋像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一样呢。” 张春兰说完，睁圆双眼看着曹树林兄妹俩，“你们不会真的一天都没吃东西？” 曹小花怯生生点头。 越往山下走，啥也没有，他们就一天都没吃。 见二人这样，姜凝有些不忍心了，她把原本打算留到明天的野果子递给他们，“再吃点！” 张春兰见状，焦急开口，“你不是说这些野果子要留到明天吃嘛，你都给他们了，那咱们明天咋办？” 曹树林兄妹俩拿着野果子盯着姜凝，迟迟没下嘴。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咱们先顾好今天。” 说完，姜凝看向曹树林兄妹俩，“别想了，快吃！”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又继续吃了。 吃完后，大家各自围着火堆找了一个位置休息。 明天还要继续找沈和平。 半夜，姜凝被吵醒了。 她睁开眼坐起来，火堆的火光已经很微弱了，但仍旧有些光亮。 张春兰还在熟睡。 曹树林兄妹俩也没醒。 她听着声音是从山洞外传来的，就起身走向山洞口。 到山洞口，她看到了一束束手电筒的光照在洞口。 有人来了！ 她刚站在洞口，一束手电筒的光打在她身上。 “有人，那里真的有人，你们快看。” 随着有人说话，又有好几道手电筒的光落在她身上。 她用胳膊挡着眼睛，发现有人朝她走来了。 不清楚来人到底是什么人，她防备从洞口捡起一块石头，悄悄藏在身后。 来人来到她跟前。 她数了数，大致来了五六个男人，这些男人穿着和班车司机一样的深蓝色衣裳。 他们是班车公司的人？ 不等她先开口，为首一个男人先开口了，“你们是谁？为啥会住在这个山洞里？” “你们是出事的那个班车公司的人吗？”姜凝反问。 为首的男人点头，“对，你是……” “我也是车上的人。” 几个男人满脸震惊看着她，“你是班车上的人？那你还活着可真是个奇迹啊。” “不止我活着，我们一共有四个人在一起，我们都在山洞里，你们快进来！” 姜凝带着几个男人进入暖和的山洞。 此时，张春兰和曹树林兄妹俩也醒了，三人警惕看着这些男人。 双方把各自的情况向彼此说明。 原来班车公司迟迟没等到班车回来，就和班车师傅联系，联系了好久也没人回应。 车不见了，司机也不回应，班车公司就觉得这趟班车肯定是出事了，就沿着班车的路线沿途寻找。 找到这里，发现班车坠毁在这里，为首的班车公司负责人魏铁生便报警了，班车公司和警察都在这座山上搜寻伤亡的人员。 搜寻了一晚上，总算找到了几个幸存者。 而魏铁生从姜凝口中得知了班车上面的情况后，只能幽幽叹息，“每年咱们这条路线的班车都会出事，公司一再告诫司机师傅，如果半路遇上山洪或者大雨啥的，一定不要强行开车，留在原地等待。 唉！谁能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 “这件事不能怪司机师傅，是车上的乘客私自抢夺方向盘开车，司机大哥劝了好久，他也不听，最后才酿成了大祸。”姜凝为司机师傅辩解道。 “唉……” 魏铁生长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些啥好。 想到魏铁生刚才的话，姜凝激动问：“你刚才说警察也来了，那警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警察和班车公司的人都出动了，现在人多力量大，找到沈和平的可能就更大了。 可越是这样，姜凝忽然就有些紧张了。 如果找到的沈和平是一具遗体，她该咋办？ 姜凝不安攥紧双手，掌心都开始冒汗了。 魏铁生摇摇头，“现在警察正漫山遍野的搜寻呢，有消息的话会马上通知我们的。” “嗯。” 得知警察和班车公司来了，姜凝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加入大家，和大家一起找人。 张春兰和曹树林兄妹俩也跟着离开了山洞，现在警察和班车公司的人都来了，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挨饿了。 大家在山上找了一整夜，隔天早上所有人在山底汇合。 此次班车坠亡事件死伤人数很多，警方派出了一百多人前来搜救。 班车公司也派出了五十多人。 经过一百五十多个人一整夜的搜寻，山上所有的衣裳破布、遗体、遗物等东西均被摆放在山下。 姜凝望着眼前整齐摆放在一起的遗体，忽然有些没勇气走上去查看。尸体 第107章 自责与不安 张春兰拍了拍姜凝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妹子，你不过去看看吗？” 曹树林兄妹俩没啥反应，只是一直盯着姜凝。 姜凝攥紧的手忽然松开，缓缓朝一排排遗体走过去。 她来到第一个遗体前，将盖在遗体身上的白布掀开，紧张屏住呼吸看向那人。 不是沈和平。 是在车上抢夺司机师傅方向盘的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非要抢夺司机师傅的方向盘，非要开车离开，兴许大家也就不会碰上这样的事了。 没多想，姜凝继续掀开下一具遗体身上的白布。 也不是沈和平。 她又继续往下掀开这些遗体身上的白布，每一次看的时候都很紧张，当看到遗体不是沈和平时，又忽然松了一口气。 如此反复了几十回，终于看完了所有的遗体。 见她一直站在最后一具遗体前不说话，张春兰忍不住问：“妹子，找到了吗？” 姜凝抬眼，对张春兰摇头。 “那真是太好了，你男人应该没事。” 姜凝抬眼看向负责搜救的警察同志们，“同志，请问你们把山上都找遍了吗？还会不会有遗漏的？” 负责此次搜救的警察同志萧霄站出来，走到姜凝面前。 “我们警方的人，和班车公司的人在这座山上搜寻了整整一个晚上，山上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我敢保证我们不会有任何遗漏。” “妹子，你听到警察同志的话了？你男人没事。”张春兰激动再次开口。 姜凝一言不发望着这座山。 警察和班车公司的这么多人都没找到沈和平，就说明沈和平已经不在山上了，那他会去哪里呢？ 难道他真的没事，摔下去后自己下山了？ 姜凝焦急看向萧霄，“警察同志，这附近有人住吗？” 萧霄摇头，“这里偏僻得很，好几十年前是有一个村子在这里，但后来这里因为下暴雨就有山洪、泥石流之类的，村子里的人都相继搬走了。 现在这附近没有人居住了。” 没人居住？ 那沈和平被附近的村民救走的可能性就没了。 沈和平从车上摔下去，就算不会要了他的小命，但毕竟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的，他身上肯定到处都是伤。 带着一身伤痕的沈和平会去哪里呢？ 姜凝望着眼前的高山，始终觉得沈和平就在这附近。 想了想，她一脸恳求道：“警察同志，我的丈夫也从车上摔下来了，但这里没有他的遗体，我能恳请你们再上山找一遍吗？” 萧霄沉默看着她。 “我丈夫从车上摔下去，即使不死也受了重伤，他肯定离不开这座山的，我求求你们再帮我找一次好吗？ 万一我丈夫还在山上的某个角落里，我们走了他就真的没救了。” 说完，姜凝站到萧霄面前，对萧霄深深鞠躬，“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了。” “警察同志，你们就帮帮她？自从她男人摔下来后，她就一直在山上找，你们就当再收收尾，看看还有没有啥遗漏的，帮帮她！”张春兰也替姜凝说话。 萧霄看了看姜凝，最后转头看向警察们，“同志们，咱们再上山找一次，咱们不能抛弃任何一个人。” “是！” 话音落，警察们便上山继续搜寻。 班车公司的人见状，就留下了一个负责人，其余人也上山跟着找人。 萧霄和班车公司的负责人，在清点遗体和核对车上乘客的信息。 姜凝也闲不住，也上山继续寻找。 “妹子，你别找了，让警察同志帮你找！你快歇会！”张春兰拦下打算上山的姜凝。 姜凝对张春兰感激笑笑，“谢谢大姐，我要上山找我丈夫。” 姜凝抓着山上的草向上爬，似乎任何困难都无法打消她找沈和平的念头。 张春兰无奈叹息一声，也跟着去找。 曹树林兄妹俩对视一眼，也跟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眨眼的功夫一天又过去了。 快天黑的时候，所有人打着火把在山下汇合。 萧霄把所有人都问了一遍，一脸歉疚来到姜凝面前。 “姜凝同志，对不起，我们没找到你丈夫。” 姜凝没说话。 张春兰：“没找到是好事，你男人说不定真的离开这里了。” “我们的搜救队伍非常专业，我们都找了两遍，还是没找到人，就说明山上真的没有其他人了。”萧霄重复道。 “谢谢你们。”姜凝平静开口。 “我们要搬着这些遗体离开这里了，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吗？”萧霄问。 姜凝摇头，“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找。” “姜凝同志，你真的要相信我们，我们都找了两遍了，这个山上是真的没人了。” “我明白，我没有怀疑你们，我只是还想再找一遍，要是明天再找不到人，那我们就离开这里。” 萧霄盯着他们四人想了想，又嘱咐自己的人拿来了干粮和水，递给姜凝。 “看得出来你对你丈夫的感情很深，我就不劝你了，但你们最好注意安全，这些干粮和水给你们。” 姜凝感激接过干粮和水，“谢谢你。” “不谢，那我们走了。” “嗯。” 萧霄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开始让人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这里了。 姜凝看向张春兰三人，“你们没必要跟着我继续找，你们和警察同志们走！” “唉！我是头一回碰见你这么痴情的姑娘，我决定留下来帮帮你。”张春兰说。 曹树林兄妹俩对视一眼，曹树林面无表情开口，“我们也留下来，多个人多份力量，咱们一起找。” “谢谢你们。” 因为张春兰和曹树林兄妹俩愿意留下来帮助她，她很感激三人，和三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三人趁着天还有点亮光，又回到了半山腰的山洞里休息。 萧霄走之前给了姜凝火柴，这回她不用费劲钻木取火了。 休息了一个晚上，隔天他们又继续找沈和平。 … 在阿香家休息了几天，喝着老者给他调配的药材，沈和平的身子好得相当迅速，已经能自由下地活动了。 活动了下四肢，发现自己的状态不错，他回头看向堂屋。 阿香在堂屋捣药，老者正在一个泛黄的小本子上写什么。 沈和平径直走向他们，“谢谢你们。” 阿香笑着抬头，停下捣药的动作，“没事，你能好起来就成。” “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阿香盯着他。 沈和平点头，“我要去找我媳妇。” “你都有媳妇了？” 阿香有些震惊，毕竟沈和平看起来很年轻，完全没想到他已经结婚了。 沈和平点点头，“我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阿香一脸失落。 老者对沈和平笑笑，“年轻人，你过来我看看。” 沈和平走近老者。 “把手伸出来给我。” 沈和平照做。 老者摸上沈和平的脉搏，仔细给他号脉之后，笑着收回手，“年轻人，走！” “爹。”阿香不舍出声。 “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离开完全没什么问题了，想走就走！” 沈和平感激看向老者，“谢谢您，请问大叔叫啥名字？今后我一定来报答大叔。”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我有缘这次遇见，下一次不一定还会遇见，名字就不必说了，一切随缘！” 沈和平对老者拱拱手。 老者看了看阿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阿香，你给抓一副调理的药，现在就给他熬上，让他带着路上喝，喝个几回应该就能彻底痊愈了。” “嗯。” 老者家有一个屋子是专门存放各种中药材的，阿香看了沈和平一眼，就去给沈和平抓药。 抓好药就去给沈和平熬药。 把熬好的药汁装在一个壶里，让沈和平带在路上喝。 沈和平感激接过壶来，“谢谢你们。” “不谢，趁天色还早赶紧走！” 沈和平刚转身迈出一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向他们，“我叫沈和平，是安县黄山村人，如果你们以后有需要，可以去我的村子找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忙，我都会帮你们。” “好，老头子记下了。” 老者对沈和平挥挥手。 沈和平转身离开。 阿香和老者目送沈和平走远，见阿香迟迟不肯收回视线，老者笑着说：“这个年轻人真不错，可惜人家已经结婚了，不然我就把他留下来，把我这一身医术传给他，让他当我女婿。” “爹，您说啥呢？” “哟！还红了脸，看来你真的很中意他了。” “才没有。” 说完，阿香就回了屋子里。 沈和平睡过的屋子里，还残留着沈和平的味道，闻着这个味道，阿香重重呼出一口气。 人家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自己还有啥好惦记的？ … 转眼天又黑下来了，姜凝和张春兰四人又在山上找了一天，再次回到半山腰的山洞里过夜。 张春兰三人同时看向姜凝，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他们接连在山上找了好几天了，警察和班车公司的人也来找过了，仍然没找到沈和平的踪影。 张春兰想劝姜凝走！又觉得姜凝肯定不愿意走。 她不好劝姜凝，只能无声叹息。 曹树林兄妹俩一直话少，没什么想说的。 四人安安静静坐在火堆前，不大的山洞里就只有火燃烧的声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姜凝抬头说话了。 “明天咱们也走！” 张春兰和曹树林兄妹俩对视一眼，三人还是没说话。 “这些天辛苦你们陪着我找人了，既然我们都在山上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找到人，他可能真的离开这里了。” “嘿嘿，妹子，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从第一眼看你们两口子就觉得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你男人肯定没事的。”张春兰接话。 “嗯，咱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走。” “好好好，那咱们都快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张春兰三人在火堆前，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姜凝没什么睡意，在山洞里坐了一会儿，又起身走到洞口，站在洞口往漆黑的外面眺望。 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却又好像什么都能看见一样。 她望着漆黑的夜，在心里暗暗说：和平，你到底在哪里？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咱们还要去救阿宁呢，你不能有事。 想到沈和平挂在车外，为了不拖累她，强行掰开了她的手，她就后悔不已。 自己为什么不多撑一会儿，把沈和平抓紧一点，把他救上来呢。 如果把他拽上来了，他们现在就都没事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责，对不住沈和平。 自责之余，她又想到了沈和平掰开她手的时候，笑着对她说的那句：“我爱你。” 他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时候。 姜凝想着想着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此时，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擦干眼泪，回头看去。 是曹树林。 “你咋还没睡？”姜凝问。 曹树林站在她身边，一直盯着她，“你还去曹家沟吗？” “去。” 她和沈和平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去曹家沟。 如果沈和平还活着，一定会去曹家沟的。 能不能找到沈和平，就要看曹家沟了。 “我、我可以带你们去。” 姜凝认真打量身边的曹树林，忙了好些天，她这才想起来他们兄妹俩是曹家沟的人。 “曹家沟那个小地方的人都比较警惕，如果你是外来人，他们一般都不会让你进去，但我是曹家沟的人，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曹树林继续说。 “好，那就谢谢你了。” “那咱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去曹家沟。” “嗯。” 姜凝没有对曹树林急切的态度产生怀疑，她觉得曹树林就是离家太久，想家了所以才会如此急切想要回曹家沟。 “那你早点睡觉。” “嗯。” 曹树林走后，姜凝又在洞口站了一会儿，才返回山洞睡觉。 … 隔天一大早，曹树林兄妹俩醒得格外早，并且心情也很不错，一向不爱说话的曹小花脸上还破天荒有了笑容。 张春兰是个直肠子的人，见曹小花笑了，就忍不住打趣道：“小花，咱们在一起好几天了，我还是头一回见你笑。” 曹小花咧嘴对她笑笑，没说什么。 曹树林：“咱们快收拾收拾下山！今天一天应该能回到高家村，晚上再走一阵夜路就能到曹家沟了。” “都到我们高家村了，还走啥夜路啊？等到了我们村，你们就先在我们村住一宿，吃点东西隔天的再走。”张春兰接话。 姜凝：“也好，咱们好几天都没好好睡一觉了，就要打扰大姐了。” “说啥打不打扰的，咱们可是一起的。” 曹树林兄妹俩没说话，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四人没啥行李可收拾的，便开始下山。 一个多小时后，几人再次站在山脚下。 姜凝回头看了看后山，对张春兰几人说：“咱们走！” “嗯。” 几人跟着姜凝往前走。 刚走出没几步，姜凝便听到前方有动静传来。 姜凝立即停下脚步。 张春兰跟在她后面，疑惑看向前方，“咋了？” “好像有人来了。” “人？警察同志不是说这附近没人住，咋还会有人呢？” 姜凝没说话，难道是沈和平来了？ 仔细听着这个脚步，却又和沈和平不像，那会是谁？ 就在几人带着疑惑站在原地等来人现身时，背着小背篼，扛着小锄头的阿香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人警惕看着阿香。 阿香看到他们，也有些疑惑。 “你们是谁？咋会在这里？”阿香问。 姜凝：“你又是谁？” “我叫阿香，我住在这附近啊，你们是谁？我以前咋都没看到过你们？” “你住在这附近？”姜凝重复问。 阿香点头。 双方互相打量彼此。 阿香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忽然出声，“哦，你们也是从那个班车上摔下来的人？” 也？ “你还见过从班车上摔下来的其他人？”姜凝问。 阿想毫不避讳点头，“前几天救了一个从班车上摔下来的人，他说他叫沈和平，他……” “你说他叫啥？” 姜凝箭步冲到阿香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焦急看着她。 “哎呀，你干啥呀？你快抓疼我了，你快放手。”阿香想挣脱姜凝的手。 姜凝回过神来，一脸抱歉解释道：“对不起，沈和平是我丈夫，他比我先从班车上摔下来，我还以为他……” “你就是沈和平的媳妇？” 阿香仔细打量姜凝。 带补丁的粗布衣裳上沾满了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也有些发黑。 即使这样，从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也能看出，她是一个美人。 “你和沈和平倒是很般配。”她释怀了。 “沈和平现在在哪里？还在你家吗？”姜凝焦急追问。 阿香摇头，“他昨天就走了。” “走了？ “嗯，听说是要去曹家沟，他本来受了很重的伤，但非要去曹家沟，我们拦都拦不住，就只能让他走了。” 姜凝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太好了，沈和平没事了。 她悬着的这颗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张春兰笑着说：“妹子，你看我说的没错？我就说你男人会没事的。” “嗯。” “姑娘，谢谢你们救了他。” “不谢，你快去找他！” “嗯，再见。” 匆忙和阿香挥手后，姜凝便小跑着离开这里。 因为知道沈和平没事了，她不再是之前沮丧的模样，走的比谁都快。 张春兰和曹树林兄妹俩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四人约莫走了半天，总算走到了班车经过的大马路上。 他们沿着马路继续往前走。 之前被泥石流淹没的马路，也被来搜救的警察同志们清理干净了，现在的马路干干净净的，就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么多人的死，并未在这里留下太多痕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只会淡忘在人们的记忆里。 四人又走了半天，总算来到了高家村。 张春兰带他们进入高家村，朝自己家走去。 高家村也算是山顶上，这里的日照时间长，地里的蔬菜生长得非常好，这里的庄稼也长得很好，每年的收成都很好。 不过因为是山顶的关系，这里的房子比起山下的房子差了很多，一大半都是土坯茅草房，极少有瓦房。 张春兰家是瓦房。 张春兰刚走到自家院坝，就听到自家堂屋传出了哭声。 他们走近了，才听清有人一边哭一边喊着，“春兰啊，你说你咋这么倒霉呀，别人坐车都没碰见这事，就你坐车碰见这事了，你让我和娃今后咋过呀？” “妈，呜呜呜~” 张春兰看见堂屋里有她男人，儿子，以及婆婆和娘家爸妈，弟弟妹妹之类的人。 堂屋的正中央还放着一口棺材，棺材前放着一个燃烧着的火盆。 这是…… 张春兰立即跨进门槛，冲堂屋的人们大喊：“你们哭丧哭早了，我还没死，我回来了。” 堂屋的人看向暗沉的屋外，看到张春兰的那刻，所有人都吓得跌坐在地上。 张春兰的男人刘义一脸惊悚道：“春兰，我、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别回来找我，你安心走！” 张春兰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扇在他头顶。 “走你个头啊，我没死，我回来了。” 堂屋的人齐刷刷看向张春兰，这时才发现张春兰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刘义仔细看了他好几眼，才不确定问：“你真的没死？” “没死啊，你不信你摸摸我。” 刘义不敢摸，还是他们的儿子刘虎上前摸了张春兰一把。 确定能摸到张春兰，刘虎抱着她的大腿，哭着喊道：“妈，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堂屋里其他人也走向张春兰，确定张春兰没死后，大家都把眼角的泪痕擦了擦。 张春兰：“你们赶紧把堂屋收拾收拾，我带了几个朋友回来住。” “好嘞。” 刘义赶紧带着人把堂屋的棺材，火盆都收拾走了。 他们在收拾堂屋的时候，张春兰带着姜凝他们回房间，房间里开着灯，张春兰给他们烧水，让他们洗洗脸，再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见姜凝和曹小花洗好了，张春兰把自己的衣裳拿了两身来，递给她们。 “你们把身上的脏衣裳换下来！穿个干净的衣裳睡觉也舒服。” 姜凝接过衣裳就开始换，只有曹小花一直没动。 “小花，大家都是女人，别不好意思啊，快换下来。” 张春兰以为曹小花不好意思，就亲自上手帮她脱，刚碰到曹小花的胳膊，就见曹小花脸色变得发白，痛苦皱眉收回自己的胳膊，警惕后退了好几步。 “小花，你咋了？”张春兰问。 姜凝也疑惑盯着曹小花。 第108章 到达曹家沟 曹小花抽回自己的手，警惕看着姜凝和张春兰。 房间里的氛围忽然就变得怪怪的。 张春兰立即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只是看你身上的衣裳脏了，怕你不好意思脱，我才想帮你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再说了大家都是女人，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大姐说得对，咱们身上都脏兮兮的，不把脏衣裳换下来，的确会很不舒服的。”姜凝接话。 “我、我不想换，我身上的衣裳就很舒服。” 曹小花的话让姜凝微微皱紧了眉头。 张春兰倒是没多想，无奈摆摆手，“算了，你不想换衣裳就算了，那你总要洗把脸？我都把水打进来了，你们顺便再擦擦身子！” “嗯，谢谢大姐。”姜凝道。 “我不用了。”曹小花再次出声拒绝。 不肯换衣裳，不肯擦身子。 曹小花看起来不像是这么不讲卫生的人才对，她这是咋了？ 疑惑归疑惑，姜凝也没强行要求曹小花擦身子，就自顾自换下衣裳，开始擦身子了。 等她收拾干净，换上张春兰给的干净衣裳后，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伸了伸胳膊，她回头看向坐在角落的曹小花，“你真的不打算擦擦？” 曹小花没说话。 “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我就出去。” 说完，姜凝便离开了屋子。 曹小花等她走远了，才慢慢脱下衣裳。 刚打算擦身子，张春兰忽然推门进去了。 见状，曹小花焦急穿好衣裳，咬紧牙关低头不敢看张春兰。 张春兰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刚想说话，就见姜凝来了，她赶紧关上门，退出了房间。 姜凝看向脸色不太对劲的张春兰，问：“大姐，你咋了？” “小花，她……” “她咋了？” “我、我刚才看见她浑身上下都是伤，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 回想起曹小花那一身的伤痕，张春兰现在头皮都发麻。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凝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所有这就是曹小花不肯当着她们的面脱衣裳的原因？ 曹小花身上的伤痕是哪里来的？ 她在曹家沟经历了些啥？ 姜凝顿时对曹树林这对兄妹俩有些好奇。 走近张春兰一些，她拍了拍张春兰的肩膀，“这是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咱们就别往外头说了。” “我就算不问，也大概清楚她是咋了。” 姜凝借着门缝里传出的一丝亮光看清张春兰的脸，此时的张春兰一脸同情，脸上还隐隐带着几分怒意。 害怕屋内的曹小花听到什么，姜凝带着张春兰走出屋子，站在漆黑的院坝边沿。 “大姐，你是不是知道些啥？” 张春兰幽幽出声，“我们高家村和曹家沟离得近，我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曹家沟的事情，听说……” 姜凝从张春兰嘴里得知了一些毁三观的事情。 曹家沟因为男多女少，很多人因为娶不上媳妇，就会拿自家姐妹在村子里换亲。 家里有两兄弟的人，甚至还会娶同一个女人当媳妇。 曹家沟的女人不只是一个惨能来形容的。 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人，还会逼自己女儿和儿子…… 张春兰有些说不出口，只能摇头叹息。 “我们村子和曹家沟离得近，之前就看到了不少曹家沟的人埋尸体，应该都是被折磨死的。 我们村子一到晚上就没人敢出门，尤其是女孩子，就怕被曹家沟的那些畜生们盯上。” 姜凝一脸冷静想到了曹小花，“所以你觉得曹小花是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肯定是不听话被打的，我看她年纪也不大，小小年纪却遭受了这么多的毒打，真是太可怜了。” 姜凝站在黑暗中，微微皱紧了眉头。 既然曹小花在曹家沟经常被打，那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曹家沟，为什么还要回曹家沟呢？ 这一对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兄妹俩，身上确实有很多奇怪的问题。 张春兰严肃看向姜凝，“妹子，你救了我，我也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曹家沟不是个好地方，你能不去就尽量别去。” “我必须去。” 姜凝的态度十分坚决。 张春兰无奈摇头叹息，“估摸她也换好了衣裳，咱们回去！我给你们做饭，你们好好吃饭，吃完了饭再睡觉，明天一路当心了。” “谢谢大姐。” 张春兰的男人把堂屋收拾好了，把家里的亲戚们都送走了，又去了灶房帮张春兰做饭。 这两口子虽说在灶房里拌嘴，但也听得出二人的感情不错。 姜凝几人在张春兰家吃了晚饭，就睡觉了。 张春兰家只有三口人，两个房间。 张春兰和姜凝，曹小花一起睡。 张春兰男人带着曹树林和孩子一起睡。 睡觉的时候，曹小花仍旧离姜凝和张春兰远远的，也不愿意和她们说话。 张春兰有些心疼曹小花，对曹小花格外照顾，还给她盖被子之类的。 三人都没说话，安静睡觉。 … 隔天在张春兰家吃过早饭后，姜凝便主动开口和张春兰告别。 张春兰一直唉声叹气，想劝姜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姜凝：“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们走了。” “当心啊，妹子。” “嗯。” 和张春兰一家人道别后，姜凝就跟着曹树林兄妹俩离开了。 从高家村去往曹家沟的路，是一条狭窄的小路，看得出来经过的人不多，这条小路上都长出了一些杂草。 曹树林兄妹俩的脚步很快，姜凝小跑跟着他们。 她发现这对兄妹俩自从离开张春兰家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一心都在赶路。 姑且就当他们归心似箭，想早点回到家里！ 三人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翻过了山顶，到达了山的另一边，总算来到了一个看似村子的地方。 这里的田地里长满了杂草，好像是很多年没人耕种的样子。 村子里的小路也很狭窄，就好像村子里也很少有人走动的样子。 越往村子里走，偶尔能看到一些种着菜的田地，除了种菜就没见种植过别的东西了。 村子里也有养一些鸡鸭牛等家禽的，家禽们漫山遍野地跑，自由自在的。 姜凝猜测这大概就是曹家沟了，便问：“这里就是曹家沟吗？” “嗯。” “咱们都进村子这么久了，咋还没看到一户人家呢？” “在前面。” 姜凝没多问，继续跟着曹树林兄妹俩往前走。 约莫走了十多分钟，终于见到了一个土坯茅草屋，房子比高家村的房子还要简陋，在黄山村这种房子基本都是废弃没人住的。 就在姜凝以为这个房子是废弃的房子的时候，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从房子里走出来。 男人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衣裳，看样子应该四十岁上下，他看向姜凝这边的眼神，让姜凝觉得不太舒服。 见到男人，曹树林兄妹俩停下来。 曹小花条件反射往曹树林身后躲了躲，双手紧紧抓着曹树林的袖子。 “强叔。”曹树林主动和男人打招呼。 被称作强叔的男人叫曹强，曹强笑着说：“树林回来了，你们这趟咋出去了这么久呀？” 曹树林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姜凝，回道：“我们的班车出了车祸，差点就死了。” “哦，那你们能回来，说明运气真不错。” “嗯。” 二人还在继续说话。 但姜凝听着他们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曹树林和曹强挥挥手，“强叔，我们走了。” “好好好，有空带小花来家里玩儿，我在家里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嗯。” 说完，曹树林就带着她们继续往前走了。 姜凝发现曹小花全程没看曹强一眼，并且还一副很害怕曹强的样子。 她带着内心的疑惑回头，忽然发现曹强还站在原地盯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好像看见曹强对着她擦口水了。 对曹强的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来袭，她立即跟上曹树林兄妹俩。 又继续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曹树林终于把他们带回了家。 曹树林家的房子比刚才那个曹强的房子还要破，摇摇欲坠的土坯墙，房顶的茅草被雨水浸泡了不知道多少次，都已经呈现发黑的状态了。 院坝里长满了和人一样高的杂草，屋子周围种了些长得营养不良的蔬菜。 曹树林指了指有些昏暗的堂屋，回头对姜凝说：“这里就是我家，先进屋坐会儿！” “谢谢。” 原本以为曹树林家里没家人了，姜凝踏进曹家门槛，忽然听到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左手边的屋子里传出来。 “是树林和小花回来了？” “妈，是我们回来了。” 曹树林让姜凝在堂屋坐会儿，自己带着曹小花去了屋子里。 三人在屋子里说话很小声，并且说的不是安县本地话，似乎是西南方向一带的口音。 姜凝在现代演戏的时候去过西南，多少能听懂一些，但因为屋子里三人说话声音太小，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无暇去想他们说了什么，姜凝开始复盘刚才一路上看到的东西。 曹家沟的房子很疏散，几乎要隔很长一段距离才能看到一座房屋，并且每座房屋都很破旧，好像马上就要倒了一样。 村子里的人对她的到来很好奇，只要她从房屋前经过，就会有人盯着她看。 盯着她看的都是男的，她进村这么久，还没碰到过一个女人。 看起来张春兰说得没错，曹家沟果然女人很少。 就在她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曹树林从屋子里出来了。 “到晌午饭时间了，你先在我家吃个饭？” “嗯，好。” 曹树林没多说什么，转身去了灶房。 姜凝坐在堂屋里，被灶房飘到堂屋的烟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就走出堂屋，站在院坝里透透气。 如果忽略曹家沟村民们的情况，曹家沟这个地方的风景还是不错。 山清水秀，视野开阔。 空气清新，是个适合人长期居住的地方。 姜凝欣赏曹家沟风景的时候，忽然察觉房屋周围有动静，她屏住呼吸，仔细听那些动静。 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她蹑手蹑脚走向房屋旁边，躲在拐角处探出头去。 她刚探出头，就看到一张放大许多倍的丑陋老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吓得立即后退一步。 对面的人也吓得后退了。 都被发现了，姜凝索性就不躲了，站出去看向那几个人。 房屋旁边来了五个男人，有年轻的，也有老的，还有之前碰到的那个曹强，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姜凝皱眉看着他们，“你们是谁呀？” “我们是树林的亲戚，听说他家来了就过来看看。”曹强开口。 “看就看，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啥？” “你管我们的，这里是我们的村子，你……” 一个年轻人暴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强打断，“铁蛋，你说啥呢？人家姑娘好歹是来咱们村的客人，你咋能这样和人家姑娘说话呢？” 铁蛋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曹强脸上浮现抱歉的笑，“姑娘，对不住啊，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粗人，没吓坏你？” “没有。” 这个曹强说话总是带着笑脸，但那笑容总让姜凝不寒而栗。 “你们既然是来找曹树林的，那就进屋坐坐？” “不了，我们回家还有事呢。” 姜凝也没勉强啥，见他们转身要离开了，姜凝忽然喊住曹强，“强叔，我想问你一点事，方便吗？” “方便方便。” 见曹强不走了，其余人也纷纷停下来不走了。 姜凝走近曹强一些，问：“你们村子里有丢过孩子吗？” 曹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你问这个干啥？” “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得知自己可能是曹家沟的人，所以让我来问一问。” “你朋友？” “我朋友生病了，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她就想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姜凝脸不红心不跳编了个理由。 曹强笑笑，“有，我们这里有好几家丢过孩子的。” “丢的男娃女娃。” “肯定是女娃呀，男娃都是宝贝，谁还舍得丢掉。” 女娃？ 姜凝觉得有些不对劲。 曹家沟本来就男多女少，如果真的像张春兰说的那样，村子里的男人都快娶不上媳妇了，谁家还会把女娃丢掉啊？ 这一点好像有些说不通。 但也不排除有些她不知道的情况，她对曹强的话持保留态度。 “有哪几家？你能跟我说说吗？” “这个说起来有些麻烦，不如明天我亲自带你去看看？” “好啊。” 有人肯带她看，她当然一口答应了。 而此时，站在曹强身边的几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太愿意，个个都瞪着曹强。 曹强对几个男人笑笑，“今天都没啥事了，咱们都回去？别影响了人家姑娘休息。” 几个男人不情愿看了姜凝一眼，跟着曹强离开了。 这些人还没走远，就开始议论起了姜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姜凝没太听明白。 姜凝还站在那里发呆，曹树林就出来了，“吃饭了。” “哦。” 姜凝跟着曹树林返回堂屋，看着堂屋的饭桌上摆着一盘素炒野菜，还有几碗像水一样稀的白粥。 幸好她减肥，不然这种东西还真的很难瞎下咽。 “吃饭！”曹树林说。 “嗯。” 饭桌上就她和曹树林两个人，曹小花和他们的妈妈都没出来吃饭。 姜凝有些疑惑，“你妈和小花呢？她们不出来吃饭吗？” “不用。” 曹树林依旧很冷漠，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但姜凝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又问：“你妈是不是身体不好啊？为啥都没见她出来过？” “嗯，她身体不好。” “她咋了呀？我认识不少医生，要不要介绍给你？” “我们家没钱看病。” “我能……” “别说了，快吃！” 见曹树林不想说这些，姜凝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了，继续埋头吃饭。 菜虽然很素，但曹树林的手艺似乎不错，味道挺好的，姜凝吃得很开心。 吃完饭，姜凝主动和曹树林说话，“我刚才碰见曹强了，他说明天要带我在村子里转转，我……” “不行，你不能跟他在村子里转。” “咋了？为啥不行呀？”姜凝有些疑惑。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明天就老实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我来这里有我自己的事要做，我……” “不想死就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 曹树林冷冷打断她的话，随后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离开了堂屋。 姜凝疑惑坐在堂屋里，似乎觉得曹树林刚才是在关心她。 她有一种错觉，曹树林整天绷着一张脸，似乎是有很多苦衷说不出来似的。 吃了晌午饭，终归要溜溜食。 她刚想起身走走，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争吵声，并且还有碗打碎的声音。 屋内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姜凝好奇走近屋子。 刚走近，房门就打开了。 曹树林一脸歉疚站在她对面，“不好意思，我妈病了，情绪不太稳定，她……” “小兔崽子，你们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妈，你别说了。”曹小花劝道。 曹树林妈对着房门大喊：“我要说，外头的姑娘听着，你快走，赶紧离开我们曹家沟，不要再回来了。” 姜凝笑着回应，“多谢婶子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来了，我是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 “你……” 曹树林震惊看着她。 眼前的姜凝和她之前见过的女人不太一样。 她见到村子里那些男人没有害怕、厌恶，还主动和他们说话，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也没有起任何疑心，反而还坚决要村子里。 她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你来我们村子干啥？”曹树林问。 “找人。” “找谁？” “找我的亲生父母。” 曹树林一脸诧异，“你亲生父母是这个村子的？” “据说是，我也没见过他们，不敢肯定。” 曹树林没说话。 “我还要找到我丈夫，他应该也来了这个村子了。” 提起沈和平，姜凝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问问曹强村子里最近还来过什么生人没，算了，明天再问。 “姑娘，你听我的话，赶紧离开我们村子！越快越好。” 曹妈的声音再次从屋子里传来。 姜凝笑着回应，“多谢婶子的好意，我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个村子不少的事，我啥都不怕，但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家人。” “唉……造孽啊造孽。” … 隔天早饭后，曹强就再次来到曹树林家旁边，大喊姜凝。 姜凝听到声音出去。 “咱们走！”曹强说。 “嗯。” 姜凝刚要跟着曹强走，曹树林忽然也跟出来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曹强瞪了曹树林一眼，“你跟我们去干啥呀？你不在家照顾你妈了？” “我妈有我妹照顾，用不着我。” “树林，我一个人陪姑娘就行了，你不用跟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曹强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曹树林假装没看见，继续说：“山里野狗多，我跟着你们方便点。” “你……” “树林，你不用跟着我们了，你留在家里！我晌午还回来吃饭呢。”姜凝打断曹强的话。 曹强得意看向曹树林，“你听到了吗？人家姑娘都说不让你跟着了，你就别跟着了。” “姜凝，你……” 投给曹树林一个安心的笑容，姜凝就跟着曹强离开了曹树林家。 曹强一路上和姜凝说个不停，打听她家里人的信息，以及打听她的年纪，以及个人情况等。 姜凝早就编好了，对答如流。 回答完曹强的问题，她又问：“你们村子最近两天有没有来啥生人呀？” “这个我不清楚。” “我看你家离村口很近，你就没看到啥男人来吗？”姜凝又问。 “没有。” 姜凝在心里犯嘀咕了，按照阿香所说，沈和平比他们提前出发来曹家沟。 他们还在张春兰家耽搁了一晚上，沈和平应该早到了曹家沟才对。 难道沈和平没来曹家沟？ 沈和平到底去哪里了？ 姜凝一边想事情，一边跟着曹强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她发现曹强忽然停下来了。 她抬眼，这才发现他们来到了曹强家。 “你带我来你家干啥？”姜凝疑惑问。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曹强一脸阴森的笑看着她。 第109章 终于找到沈和平了 姜凝拧眉看着一脸坏笑的曹强，“你啥意思？” “你说呢？” 曹强一步步靠近姜凝，在她面前搓了搓手，“你叫姜凝是？以后你就跟着我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说完，曹强继续走近姜凝。 姜凝眼珠子一转，佯装害怕后退了好几步，“你别乱来，你再这样子我就要喊人了。” “你喊！这里是曹家沟，是我们的地盘，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曹强对着姜凝流口水，恨不得马上就上去把她扑倒。 “你说要带我找人的，你骗我。” 曹强：“找啥人呀？我们村子里根本就没人丢过女娃，我们村子本来就男多女少，女娃在我们村子里宝贝得很，谁家还会丢了？” 姜凝看向曹强的眼神变冷，看来她猜对了。 从曹强昨天答应要带她去找人，就是在骗他的，曹强只是想把她骗到他家来罢了。 那沈和平呢？ 沈和平到底在村子里没？ 就在她思考这些的时候，曹强忽然冲到她面前，伸手就打算去拽她的头发。 来这里半年了，姜凝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过肩了。 她今天还恰好梳成了一个高马尾，就更加方便曹强拽住了。 可她站在原地没躲开，冷笑看向即将靠近自己的曹强。 就在曹强对她动手的那刻，她直接抬腿一脚狠狠踹在曹强的肚子上，把曹强踹出去好几米远。 别看曹强虽不是什么年轻壮小伙子，但力气和身体却很好。 被姜凝踹飞后，他马上就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目露凶光看向姜凝。 “臭娘们儿，你居然还敢和老子动手，老子一定要打断你的一条腿，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和老子动手。” 姜凝勾唇冷笑，盯着自己的腿说：“打断腿，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话音落，姜凝宛若一阵风来到曹强面前，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腿。 曹强单膝跪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盯着自己的腿，惊悚抬眼看向姜凝，“你、你对我的腿做了什么？” “我接受了你的提议，打断你的一条腿呀。” “你、你到底是啥人？哪里来的？你来我们村子到底想干啥？” 曹强总算意识到姜凝不是一个普通人了。 普通的女人，哪里会有这样的身手？ 姜凝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我问你，你们村子里到底有没有人丢过女娃？你要是再敢给我乱说一个字，你的那条腿也就别想要了。” 从曹强的视线看上去，此时的姜凝黑青着脸，宛若一个嗜血夺命的活阎王一般。 他后背泛起一股又一股的寒意，吓得舌头都打结了，膝盖一软，他直接重重跪在姜凝面前。 “跪我也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姜凝道。 “我、我……” “快说！” “我说，咱们村子真的没有丢过女娃，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这样说。” 姜凝狐疑盯着曹强许久，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便暂且相信了他说的话。 转念又想到了沈和平，她又接着问：“你们村子这两天来过别人吗？” “别、别人……” 曹强目光闪烁，有意躲避姜凝的视线。 “到底有没有？” “好、好像有一个男人，就在你们来曹家沟的前一天来的，他也是来找人的。” 一定是沈和平没错了。 她激动追问：“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当天他好像和村子里的谁打起来了，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见姜凝拧眉不语，曹强举起手继续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没见过他。” 看来沈和平真的来了村子，就是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不过好在曹家沟这个村子不大，她再找找，应该能找到沈和平。 她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曹强，“今天就先放过你了，要是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你就等着我回来卸你的胳膊和腿！” “不、不敢，我不敢对你说假话。” “你要是敢和村子里的人通风报信，小心你的小命。” “不会，我绝对不会通风报信的。” 冷冷扫了曹强一眼，姜凝离开了曹强家。 对曹家沟不熟悉，也不清楚曹家沟有些什么样的人，姜凝不敢贸然到处走动。 她沿着原路返回，又回到了曹树林家。 刚走到曹树林家院坝里，就看见扛起锄头想往外走的曹树林。 见她回来了，曹树林满脸震惊看着她。 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曹树林才开口，“你、你回来了？” “你不愿意看到我回来了？” “不，不是。” 盯着他肩上的锄头，姜凝疑惑追问：“你该不会是扛着锄头打算去救我？” 曹树林立即低下头，“我没有。” 姜凝笑而不语，径直回了堂屋。 曹树林的母亲居然来了堂屋，正坐在板凳上看着她。 见她回来了，曹母眼眶忽然就红了，“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我们家树林就没有造孽。” “放心！那个叫曹强的不敢拿我咋样的。” “你是咋办到的？”站在曹母身边的曹小花怯生生问。 姜凝发现曹小花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居然有几分崇拜。 她对曹小花笑笑，“我从小就练武功，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刚进来的曹树林听见了，“怪不得你敢跟着曹强走，原来你根本就不怕他。” “武功好学吗？我也想学学。”曹小花问。 “你为啥要学武功啊？” “学会了武功，就能保护哥哥和妈，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家了。” “村子里的人经常欺负你们？” “他们……” “小花，别说了。”曹树林打断了曹小花的话。 虽然不能再说话，但曹小花却依旧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姜凝，似乎一直在等刚才的答案。 “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教你，但多久能学会，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曹小花重重点头，“嗯，我一定会认真练习的。” “好。” 见姜凝没事了，曹树林就放心出门找野菜了。 他们家很清贫，一天三顿都是白粥和野菜，很少能看见一点荤腥，怪不得这一家三口面黄肌瘦的。 着实太可怜了。 曹树林一走，曹小花就缠着姜凝教她武功。 姜凝随意教了曹小花几个防身的小动作，让她在院坝里自己练习，随后就返回堂屋，坐在曹母身边。 “婶子。” 曹母是个面善的人，一脸的病态看不出她到底多少岁。 身上穿着全是补丁的衣裳，头发白了一大半，说她是七十岁都有人会相信。 她虚弱得好像随时都能咽气似的。 曹母对她笑笑，慢条斯理开口，“你和我们这里的人不太像。” 姜凝心中一惊。 难道这个村妇还能看出这一点来？ “我们村子的女人个个都是挨打的命，反抗这里男人的女人都会被打死，你和我们村子的女人都不一样。” 闻言，姜凝松了一口气。 原来曹母是这个意思，多虑了！ 姜凝觉察出机会来了，便趁机问：“您哪里病了？为啥会变成这样？” 曹母一脸悲凉的笑，叹了很长一口气，才慢慢开口。 “我全身都是病，已经没啥好起来的希望了。” “您……在村子里发生过啥？” “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起过，我今天可以告诉你，我……” 听着曹母的话，姜凝不自觉就握紧了双手。 曹母今年四十多岁，年轻的时候是被人骗到曹家沟来的，她嫁给了曹家沟一个病恹恹的男人，结婚几年，刚生下了曹树林没多久，男人就死了。 家里就剩下她和曹树林母子俩。 在这个女人稀少的村子里，她一个年轻的寡妇即将面对什么，不言而喻。 她被村子里每个没娶上媳妇的男人都欺负过，曹小花是谁的种，她也不知道。 不过既然是从她肚子里生下来的，她都好好对待，并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 她很心疼曹小花，生在曹家沟的女孩子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曹树林为了保护曹小花，答应帮村子的男人骗媳妇回来，姜凝就是他们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听到这里，姜凝仿佛明白曹树林兄妹俩为啥会一直跟着她了。 曹母说完，忽然拉住了姜凝的手，目光殷切望着她。 “姜凝，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我求求你帮帮我的两个孩子，带他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婶子，我……”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亲人和沈和平，带走曹树林兄妹俩势必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到时候一定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和这家人非亲非故，实在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我求求你了，你就当做点好事，你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曹母继续恳求道。 “婶子，不是我不愿意帮，其实树林和小花本来可以借这次机会逃走，再也不回来的，可他们还是回来了，您知道他们是为了啥回来的。” 曹母一愣，想明白姜凝的话后忽然老泪纵横。 是啊！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曹树林兄妹俩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别看她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偶尔还是会被村子里的老光棍们欺负。 他们简直不把她当成人，完全当成了发泄的工具。 她这一身的病痛，就是被这些男人折磨出来的。 她恨这里，她恨不得和这个村子的人同归于尽，但她却时刻都在顾及自己的孩子。 如今看到了姜凝，她好像看到了希望。 只要求姜凝带走两个孩子，她就算是死也满足了。 兴许是同情曹母的遭遇，想了想，姜凝开口，“婶子，如果您真的想让树林兄妹俩离开这里，起码要先说服他们肯离开才行。” “那我要是说服了他们，你能带他们离开吗？” 姜凝犹豫了几十秒，点头。 “好，谢谢你，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 “嗯。” 转眼太阳落山，曹树林却空着背篼回来了。 曹小花见他空着背篼，失望看着他，“哥哥，今天地里没有野菜吗？你咋一点野菜都没找到？” 曹树林没说话，神神秘秘看了周围一眼，带着曹小花进屋。 刚进屋，他就把堂屋的大门关上，然后冲曹小花嘘了一声，“别说话了。” “哥哥，咋了？” 曹母和姜凝也疑惑看向他。 “我、我去找野菜的时候，忽然碰上了村子里的几个人，听他们说刚抓到了一男一女，我好奇就跟上去看了看，差点被他们发现，我就赶紧跑了，野菜也没顾上摘。” 一男一女？ 难道是沈和平？ 那个女的会是谁？ 姜凝倏然起身走向曹树林，“你知道那一男一女被关在哪里吗？” 曹树林点头。 “带我去看看。” 曹树林拽回姜凝来，“你疯了吗？那边好多人守着，咱们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那我们半夜再去。” 姜凝丝毫不给曹树林考虑的机会。 曹树林刚想拒绝，就听曹母开口了，“树林，你就半夜带姜凝去看看！” “哦。” 曹母都发话了，曹树林便没多说什么。 … 半夜，曹母和曹小花睡着了，曹树林带着姜凝离开了家。 曹家沟位于山顶，现在又是冬天，半夜的山风凉飕飕的，吹得二人脸生疼。 二人把手放兜里，埋头往前走。 今晚没有月亮，二人脚下的每一步都很谨慎，稍不注意就会摔了。 姜凝跟着曹树林在黑夜里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总算来到了一个茅草屋前。 半夜了，茅草屋里还点着灯，微弱的光亮从木门的缝隙里传出来。 二人躲在茅草屋不远处，一直盯着茅草屋。 曹树林小声说：“就是这里。” “你确定？” “嗯，我跟着那些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男一女在堂屋里站着，那两个人我从来没见过。” 那就错不了了。 她虽然不知道女人是谁，但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沈和平。 盯着茅草屋观察了片刻，迟迟没人从里面出来，姜凝小声对曹树林说：“里面的人八成都睡着了，你在这里给我放哨，我进去看看。” “你、你当心啊。” “没事，不用担心我。” 曹树林平时不爱说话，但现在却真的很担心姜凝。 想了想，他继续说：“一般有人来了咱们村，都是好几个人守着，里面说不定有好几个人，你当心点。” “好。” 姜凝起身，慢慢靠近茅草屋。 她站在木门外，从门缝里往里看。 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被绑住手脚的沈和平，以及他身边的陆婉柔。 陆婉柔！？ 她怎么会来这里？ 无暇多想，她又从门缝继续往里看。 堂屋里有三个睡着的男人，这三个男人身强力壮，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思索片刻，她决定敲门。 大半夜有人敲门，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最好三个人都来门口，她就能趁机制服三个人。 她抬手敲门，屋内立即传来了响动，紧接着门缓缓打开。 她故意躲在一边。 有人探出头来，“谁啊？谁敲门？” “出去看看不？” “一起。” 三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一起走出堂屋。 机会来了，姜凝立即出现在三人身后，趁三人不注意用棍子狠狠敲晕他们。 敲晕了他们后，姜凝迅速进入堂屋。 沈和平看到她，激动开口，“媳妇，你来了。” “嗯。” “姜凝快救我，快点救我啊。”陆婉柔焦急道。 姜凝只是给沈和平松开绳子，严肃回头看向陆婉柔，“你咋会在这里？” “我、我……” 陆婉柔心虚不敢接话。 “不说我们就走了。” 说完，姜凝就带着沈和平打算离开。 “别啊，我说我说，我是来找和平哥的，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恐怖，我刚来就被他们绑了，还连累了救我的和平哥。” 说到最后，陆婉柔的声音越来越小。 姜凝总算想明白了。 从听到曹树林说村子里关了一男一女，她就觉得奇怪了。 沈和平的身手不算好，也不算坏？ 就这里的几个村民，是无法轻易将他制服的，看到陆婉柔她总算都明白了。 陆婉柔可真是个搅屎棍。 “你咋知道我们来了曹家沟？” “我去了黄山村找你们，是你们家人告诉我，你们来曹家沟了，我也不知道曹家沟是个什么地方，我就跟来了，没想到会……” 又是家人。 姜家人都去了省城，那剩下的家人就只有沈家那两个妯娌了。 一定又是她们在陆婉柔面前多嘴了。 姜凝走近陆婉柔一些，笑着说：“陆婉柔，你连累了我家和平，我很不高兴，我不想救你。” “你、你……我可是陆威的妹妹，你们不救我，不觉得对不起我哥吗？” “我已经很对得起你哥了，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之前做的那些事，你觉得我会假装没看见吗？” “你、你……” 陆婉柔一脸恐惧看着姜凝，生怕姜凝真的不救自己了。 这个村子的男人很可怕，她白天时候差点就被一个男人欺负了，她不想留在这里。 “救我，和平哥，我求求你救救我。” 沈和平无动于衷，这种时候他选择听姜凝的。 他原本已经悄悄潜入村子了，在村子里打探姜凝消息的时候，忽然碰见村里人抓住了陆婉柔，他迫不得已才会现身。 又因为陆婉柔的愚蠢，他上了这些人的当，被抓了起来。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看在陆威的面子上。 就算陆威有天大的面子，这下也该都用光了。 有的人一再纵容她，只会让她越来越没底线。 见沈和平没反应，陆婉柔只能再次看向姜凝，“姜凝，救救我，我不想留在这里。” 陆婉柔的哭声把门外被姜凝敲晕的一个男人吵醒了。 男人知道自己不是姜凝的对手，赶紧跑去找帮手了。 躲在屋外的曹树林看到了，立即小跑向屋子，对里面的人大喊：“不好了，刚才你敲晕的人醒了一个，已经跑了，一定是去喊人了，咱们赶紧走。” “别丢下我，求求你们了。”陆婉柔继续恳求道。 “好，我带你走，但你今后不许再缠着我们一家了，给我老实点，明白吗？”姜凝问。 “明白，我明白了。” 在小命面前，沈和平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只要能保住小命，陆婉柔啥都答应。 姜凝给陆婉柔松开了绳子，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去往曹树林家。 刚才跑掉的人，一定会通知村子里，现在他们要是出村子的话，肯定会撞见那些人。 虽然姜凝和沈和平能打，但带上一个陆婉柔还是有些麻烦，他们只能选择先回曹树林家躲躲。 他们刚回到曹树林家，屁股都还没坐稳，大门就被敲响了。 屋内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因为怕有人追来，他们回到家都不敢点灯，此时屋内一片漆黑。 见屋内没反应，门外的人继续敲门。 曹母慢悠悠出声，“谁呀？” “我们，赶紧开门。” “大半夜的，我们都睡觉了，开门干啥呀？” “村子里跑了两个人，现在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睡个球的觉，赶紧滚起来开门。”屋外的男人气急败坏吼道。 曹母不知所措看向他们。 姜凝起身，压低声音道：“我去开门，你们藏好。” 她刚才是从背后敲晕三个男人的，三个男人没看到她的脸，她还是安全的。 等沈和平和陆婉柔藏好后，她走到堂屋打开大门。 “你们干啥？为啥这么久才来开门？” “大半夜的，我们都睡着了，总要穿件衣裳才能来开门！” 男人没多说啥，拿着火把进入曹树林家，把曹树林家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了一遍。 见曹树林家没什么异常的，男人刚打算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他瞥见了曹母的床。 她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的，里面就好像藏了人一样。 男人转身来到曹母床前，指着她的被子说：“把被子掀开我看看。” 见状，姜凝凑过来解围。 “大哥，婶子可是女人，你大半夜的来掀一个女人的被子，不太好看？” “有啥可害羞的？村子里谁没和她睡过？快点给我掀开。” 男人的话，让曹树林攥紧了拳头。 第110章 你不听我的，我就一头撞死 相比曹树林的愤怒，曹母却淡定了许多，似乎根本就不介意这件事一般。 曹母一句话也没说，笑着掀开了被子。 被子里躺着的人是曹小花。 此刻的曹小花睁圆黝黑的双眼，怯生生看着拿着火把的男人，火把的光照亮了这间不大的屋子，也照亮了曹小花的表情。 男人一脸猥琐看着曹小花，“哟！原来是小花啊，小花也长大了，不如……” “你闭嘴，看都看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曹树林打断了男人的话。 姜凝也看向男人，“你再在我们这里耽搁一会儿，你们要找的人指不定都跑远了。” 男人一想姜凝说得对，冷哼一声后便拿着火把离开了。 男人一走，屋子里立即恢复黑暗。 曹树林把房门关上，重新回到房间里。 姜凝趴在窗户，见拿着火把的男人走远了，这才点燃了屋子里的煤油灯，暖黄的小火光照亮了不大的屋子。 沈和平和陆婉柔从床下爬出来。 陆婉柔一脸嫌弃掸了掸身上的蜘蛛网、尘土之类的东西，刚要抱怨开口，就被姜凝冷声打断。 “是你自己非要来这里给我们添乱的，废话就少说点。” 想到姜凝之前真的不打算救自己，陆婉柔不敢在姜凝面前多说什么了。 曹母笑盈盈看向姜凝，“这两个人真是你认识的？” “嗯，他是我丈夫。 说完，姜凝又指着陆婉柔说：“她是我丈夫的朋友的妹妹。” “唉！现在村子到处都在找你们，你们想离开村子估计有些困难了。”曹母开始发愁了。 曹母还指着姜凝能带着曹树林兄妹俩离开村子呢。 姜凝没去想这些，而是抬眼上下打量沈和平，“你没事？” “没事。” 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二人之间的表现很克制。 “你从车上摔下去，身上没伤？” 沈和平对她笑笑，“我被山下一对父女救了，他们好像是很厉害的医生，给我熬了一些草药，我就好了。” 真是万幸！ “你没事就好。” 沈和平在昏暗的屋子里，握住了她的手，“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谁也不想松开谁的手。 陆婉柔有些嫉妒他们，遂出声打断二人，“和平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啊？” “你还好意思问？如果没有你，我们咋离开都行，现在带上你这个大麻烦，你说我们咋离开？留在这里一辈子躲躲藏藏！”姜凝没好气回怼。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担心你们，所以我、我……” “你担心我们啥呀？你能为我们做啥呀？” 陆婉柔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姜凝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替陆威教育教育陆婉柔。 松开沈和平的手，她走近陆婉柔一些，“你在省城有你哥哥保护你，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你把脑子都养废了吗？你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时，都不知道可能会碰上危险吗？” “我、我……” “你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我们不是你哥，没必要处处都惯着你，你哥为了你三番几次给我们道歉，赔不是，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哥，无下限消费你哥对你的好的？” 陆婉柔彻底说不出话了。 “陆婉柔，离开了你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好好反思！” 教育完陆婉柔，姜凝抬眼看向曹母，“婶子，今晚我们这么多人就只能打扰你们家了。” “没事没事，你们尽管住下。” 曹母对姜凝始终有所求，就想尽量招待好姜凝。 “谢谢婶子。” 曹家只有两个屋子，曹母和曹小花睡，另外一个屋子是曹树林睡的。 现在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屋子就不够睡了。 曹母想了想，主动腾出一间屋子来，“姜凝，我们母子三人睡一个屋，你们仨商量商量看咋睡！” “谢谢婶子。” “不谢，时候也不早了，早点收拾收拾睡觉！” “嗯。” 曹树林给那间屋子抱了一床被子，就回了曹母的房间里。 陆婉柔刚要坐在床上，唐唯就抱着那床被子，丢给陆婉柔。 “你抱着被子去堂屋打地铺。” “你说什么？” 现在这么冷，打地铺真的很难受。 再说了谁知道这里有没有蛇虫鼠蚁啥的，陆婉柔当然不肯了。 “你要么选择打地铺，要么选择睡屋外，你自己想！” 说完，姜凝毫不犹豫把陆婉柔和被子丢了出去。 陆婉柔望着漆黑的屋子，最终只能去打地铺了。 沈和平和姜凝坐在床上，知道这家人节俭，他们的屋子里没点灯。 姜凝：“你来曹家沟几天了？” “我先在村子里藏了一天，后来才发现陆婉柔的。” “那有啥收获没？” 沈和平幽幽叹息一声，“没有。” 屋子很黑，但二人逐渐适应了屋子的黑暗后，也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看来和我猜的差不多了。” “啥？”沈和平问。 “我们被王碧芳骗了。” 沈和平皱紧眉头，“啥意思？” “我问过村子里一个叫曹强的，还有曹树林的母亲，他们都说村子里女娃宝贝，一般人不会丢了女娃，所以王碧芳是骗我们的。” “她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干啥？” 最开始姜凝也在想这个问题，但见识了这个村子的恐怖后，她想明白了。 王碧芳故意把她引到这个村子里来，就没打算让她回去了。 王碧芳知道这里的人娶不上媳妇，一堆的坑蒙拐骗事情，对于主动来村子里的她，村子里的人还会让她离开吗？ 当然不会。 不过她没想明白一点，王碧芳已经去省城生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姜凝把自己的猜想，如实告诉了沈和平。 沈和平听完后，怒声骂道：“这个王碧芳实在可恶，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 “王碧芳的账，我回去后也会找她算，我一定要问问她为啥要这样做。” “嗯。” 话音落，沈和平动作轻柔将姜凝搂入怀里。 “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从车子里摔下去的那刻，我运气好被挂在了一棵大树上。 刚高兴没几秒，树枝断了我顺着山坡滚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好在我碰上了阿香和她父亲。” “我见过阿香。” 沈和平有些诧异，“你见过阿香？” “我在山上找了几天，打算离开的时候碰见了阿香，得知你没事后，我就来了曹家沟。” 沈和平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撒手她就会跑了。 姜凝忽然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生气推开他，“你为啥要掰开我的手？我要是把你拉上来，咱们就不用分开了，不分开说不定你就碰不上陆婉柔那个麻烦精了。” 知道姜凝是心疼自己，沈和平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还是会掰开你的手。” “你这个人……” 姜凝何尝不知沈和平的心意。 他是觉得一个人死，也好过两个人死。 但他不知道，姜凝并不想让他牺牲自己，来保全她的性命。 这样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下回再碰见这样的事，你就保护自己，别管我，千万别管我。”沈和平在她耳边说。 她再次推开沈和平，面对面看着沈和平。 “沈和平，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你不许松开我的手，我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沈和平嘴角浮现满足的笑，“媳妇。”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似乎想到了什么，姜凝盯着他，忽然问起，“你之前摔下去的时候，你说什么以前啥的？以前发生了啥呀？” “哎呀！媳妇，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睡！明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咱们呢。” 说完，沈和平就躺下睡觉。 无奈看了沈和平一眼，姜凝只能跟着躺下。 … 隔天，一大早。 曹树林一家人是被砸门声吵醒的。 在堂屋打地铺睡觉的陆婉柔被吓醒后不敢开门，赶紧去房间找人。 此时，曹树林出来了。 他迅速把堂屋的地铺收起来，又让陆婉柔躲起来后，这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曹强。 曹强脸上还带着一些伤，曹树林看了，疑惑问：“强叔，你的脸咋了？” “没、没事。” 曹强自从被姜凝揍了，就不敢来曹树林家。 这次要不是村里有事，他才不来。 心虚害怕扫了屋子里一眼，他小声说：“村子喊大家开会，所有人都要到场，你们家三个也不能缺席。” “强哥，我妈那个样子，她……” “是村子里喊开会的，你和我说也没用，我就是负责传话的。” 打断曹树林的话后，曹强就离开了。 曹树林关好大门，回到屋内，把事情和曹母，姜凝他们说了。 沈和平若有所思道：“看来是为了找我们了。” “你们尽管去开会，看看村子里到底说些啥。”姜凝说。 曹树林看向他们，“那你们……” “我们就躲在你们家就好，放心我们不会被人发现的。” 见姜凝都这样说了，曹树林就没多说什么。 曹树林一家三口立即洗漱，然后去了村子的小广场开会。 他们一走，陆婉柔就开始着急了。 “和平哥，咱们怎么办呀？他们肯定是开会找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就跑？” “不行。” 姜凝和沈和平同时开口。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姜凝在曹树林家，她现在要是跑了，村子里的人肯定会起疑心的，到时候指不定又会对曹树林一家做点什么。 他们必须走，但也不能害了人家。 陆婉柔现在只想着自己逃命，哪里想到了这些，她又继续说：“现在是个好机会，那些人都在开会，咱们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咱们跑了，他们一家咋办？”姜凝冷声反问。 陆婉柔这才明白过来，撇撇嘴，没再说话。 “咱们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嗯。”沈和平附和道。 陆婉柔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 放着这么好的逃跑机会不跑，是傻子吗？ 姜凝一眼就看出了陆婉柔的心思，冷声警告道：“陆婉柔，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偷跑被这里人抓到了，我们可就不管你了。” “我、我又没想偷跑。” “没想最好了，你就老实待着，别给我们添麻烦了。” 陆婉柔没说话。 沈和平和姜凝回到房间里，顺势关上了门。 沈和平：“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我来的时候，见了咱们村那个从曹家沟跑掉的人，她告诉我曹家沟后山有一条路，可以离开曹家沟。” “你的意思是咱们从曹家沟后山跑？” 姜凝点点头，“不过我答应了婶子，要带曹树林兄妹俩走。” “带他们走？” 姜凝把曹母在村子的一切遭遇，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沈和平。 沈和平听完后，站在姜凝这边，支持姜凝带曹树林兄妹俩离开。 但他又想到了曹母，“那咱们走后，婶子咋办？村子里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婶子说她有办法，她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曹树林兄妹俩。” 姜凝不知道曹母有什么办法，不过她已经答应曹母了，就一定要带曹树林兄妹俩离开这里。 “那就等他们开会回来，看看村子里的人咋说，咱们再做打算！” 姜凝点头。 如今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没在村子里，沈和平也找到了，她就没必要继续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他们要找个机会离开了。 …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曹树林三人回来了。 曹树林头在流血，身上到处都是泥巴，曹小花衣裳被撕破了，曹母满脸泪痕。 见三人这副模样，姜凝立即意识到他们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曹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眼看向姜凝，“姜凝，你跟我来屋子里一下，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嗯。” 姜凝跟着曹母去了屋子里，并且按照曹母的要求关上了房门。 这里没有别人，姜凝就直截了当问：“婶子，你们这是咋了？” “畜生啊，都是一帮畜生，我们去开完了会，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村里几个老光棍，他们想欺负小花，树林为了保护小花，和他们打了起来。” “真特么是畜生。”姜凝攥紧了拳头。 曹母忽然扑通跪在姜凝面前，“姜凝，我求你带树林和小花离开曹家沟，我求你了。” “婶子，你别这样，你快起来。” “我是真的不愿意小花被这群畜生欺负，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来求你了。” 都是有女儿的人，姜凝明白曹母的心思。 权衡之下，她点头道：“我答应你。” 曹母愣了一下，然后才激动落泪，道：“谢谢，谢谢你。” “您先起来。” 姜凝扶曹母起来，二人并排坐在床沿上。 “婶子，我们走了，你咋办？”这才是姜凝最担心的问题。 “你不用管我，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出路。” “啥出路？” 曹母对她笑笑，“你别问了，我不会有事的，我都一把年纪了的人了，他们还能拿我咋样？”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姜凝还是有些担心曹母。 “他们刚才开会说要看好进村的路口，村子里还会派出人到处搜，村子里到处都是埋伏，他们一定要揪出你对象和那个女人来。” 姜凝早就猜到了。 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还会继续找。 “你们尽快走，找到机会就走，千万别犹豫。” “嗯。” 曹母握住姜凝的手，“谢谢你肯帮我。” 曹母看向房门，“树林，小花，你们进来。” 曹树林和曹小花立即进屋，二人来到曹母身边。 “妈。” 二人同时喊道。 曹母眼眶湿润看着二人，对小花招招手，“花儿，以后乖乖听哥哥的话。” “嗯，我一直都听哥哥的话。” 曹母抱了抱曹小花，又看向曹树林。 “树林，你带着小花跟姜凝离开咱们村子，永远都不要回来。” “妈？您说啥？”曹树林满脸不敢置信。 他们的家就在曹家沟，他们还能去哪里？ “我已经和姜凝说好了，让她带你们离开这里。”曹母一脸坚决道。 “那您呢？我们走了，你咋办？” “你们不用管我，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他们不能拿我咋样的。” “妈……”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乖乖听我的话，跟姜凝离开这里，去外面过新的生活。” 曹小花满脸泪水。 曹树林想了很久，才出声，“要走咱们一起走，要留咱们一起留，我绝对不会丢下您一个人的。”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曹小花和姜凝都愣了一下。 曹母气到双肩颤抖，冲曹树林低吼道：“你留下来能干啥？看着小花被那些畜生欺负吗？” “那我带上您一起走。” “我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你带得动吗？” “我……” “曹树林，我让你走，你就走，不然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曹母再次打算曹树林。 曹小花：“妈……” “听我的话，你们跟着姜凝离开曹家沟，然后再也不要回来了。”曹母重复强调着。 曹小花没说话，转头看向曹树林。 曹树林哭着跪在曹母面前，对曹母磕了好几个头，才缓缓出声：“我答应您，我带着妹妹跟姜凝走。” “好！” 曹母红着眼眶对他们笑，这是欣慰的笑。 曹树林兄妹俩来到曹母面前，三人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姜凝看得眼眶发烫，这就是世间最纯碎、最无私的血缘亲情，亲人之间为了彼此，可以不求回报的牺牲。 看到他们，她更加想找到自己的血亲，想知道他们和王碧芳的区别。 希望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和曹家三人商量好后，曹母就嘱咐曹树林去做饭，把家里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拿出来招待姜凝他们。 此时的姜凝并不知道，曹母已经做好了死的决定。 … 白天在村子里搜寻了一天的村民们，一到晚上回家就开始呼呼大睡，除了村口有专门的人盯着，曹家沟到处都安安静静的。 到了后半夜，曹树林家的大门打开了。 姜凝，沈和平带着陆婉柔，曹家兄妹俩离开了曹家，悄悄摸摸往后山去了。 半夜的曹家沟凉飕飕的，几人把手插兜里，走得飞快。 好不容易来到了后山，眼尖的姜凝发现后山脚下有人守着。 糟糕！ 应该是之前有人从村子里逃跑，村子已经发现了后山这个漏洞。 几人找了一个草丛躲起来。 姜凝仔细打量前方，发现山下就只有一个人看守。 一个人的话解决起来就方便多了。 姜凝转头对他们小声说：“你们在这等我，我上去搞定他。” “媳妇，我去。” “没事，你在这里等我。” 不给沈和平说话的机会，姜凝径直往前走。 她从侧面靠近那个昏昏欲睡的男人，一拳狠狠落在男人的后颈。 把男人打晕后，她对不远处的沈和平几人挥挥手。 沈和平立即带着他们走向姜凝。 “这个男人晕倒了，咱们得赶紧离开了，不然等他醒来，咱们就跑不掉了。” “嗯。” 几人上了山。 沈和平走在最前面，陆婉柔跟在他身后，然后是曹家兄妹俩，姜凝走在最后。 几人借着一点点天光，小心翼翼往山上爬。 爬到山顶后，又朝山下走。 约莫快天亮了，才到达了一个村子。 姜凝一眼就认出这是高家村，是张春兰的村子，她立即带着走不动路的几人去张春兰家。 庄稼人起床早，姜凝几人去张春兰家的时候，张春兰碰巧在扫院坝。 看到他们，张春兰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妹子，你、你们……” “大姐，我们能进屋喝口水，吃点东西吗？” “能，你们赶紧跟我进来。” 张春兰把他们带进屋子里，来不及问啥，一个劲儿给他们拿水，拿饼子。 等他们都吃上了，张春兰盯着沈和平说：“妹子，你可算找到你男人了。” “嗯。” “你们是从曹家沟出来的？”张春兰又问。 姜凝点头。 看他们一身狼狈，又是从曹家沟出来的，张春兰啥也没问了，啥都明白了。 此时，张春兰的男人着急忙慌推门进来，一边进屋一边说。 “春兰，你听说了吗？那个曹家沟出事了。” 第111章 整个村子都没了 张春兰疑惑看向自家男人，“咋了？那个曹家沟出啥事了？” 姜凝和沈和平几人喝了一口水，也看向男人。 曹树林兄妹俩更是紧张攥紧了拳头。 “听说昨晚有人在曹家沟放了一把火，当时还是半夜，曹家沟所有人都睡得像猪一样，所有人的房子都烧了，人也烧死在里面。 好像有几个没在家睡觉的人，见村子里着火了，就赶紧往回跑去救火，最后没扑灭火，也烧死在大火里了。 曹家沟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所有人都死光了。” 曹树林眼眶泛红，不确定重复问：“你说啥？你听谁乱说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曹小花也在掉眼泪。 男人疑惑看向曹树林兄妹二人，“我没乱说，今天一早曹家沟的大火还在烧，我们村好多人还去看热闹了，据说当时的曹家沟一股把人烧焦了的味道。” 提起那个味道，男人就觉得有些反胃。 此时的姜凝总算明白了，曹母把曹树林兄妹俩托付给她后，对她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 曹母早就做好了要和整个曹家沟人同归于尽的想法，所以才会苦苦哀求自己把曹树林兄妹俩带走。 她幽幽叹息一声，为可怜的曹母，也为可恨的曹家沟人。 是他们将一个女人一步步逼到了绝境，才会生出和全村子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从此曹家沟的罪恶消失了。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了。 姜凝内心唏嘘不已。 曹树林拉着曹小花的手，忽然往外跑。 二人一直朝回曹家沟的路跑去。 沈和平刚打算上前阻拦，却被姜凝摇头制止了，“让他们回去看看！” 现在的曹家沟对他们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了，就让他们最后再看一眼那里！ 姜凝和沈和平跟上曹树林兄妹俩。 陆婉柔不愿意再回曹家沟，就留在张春兰家等他们回来。 曹树林兄妹俩走得飞快，原本好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回到了曹家沟。 此时的曹家沟已然成了一堆废墟，整个村子都在冒黑烟，四周弥漫着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姜凝有些不习惯这个味道，捂住口鼻跟着他们往里走。 曹树林兄妹俩回到自家的位置，他家也成了一片废墟。 曹树林松开曹小花，找来一根棍子想从废墟中找到曹母的尸体。 见状，沈和平也上前帮忙。 二人把整片废墟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曹母的尸体。 曹树林跪在废墟前，哭着大喊：“妈，您在哪里啊？我们回来看您了。” 说完，曹树林拉着曹小花对着废墟不断磕头。 这副场面，让姜凝和沈和平有些动容。 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上前阻止曹树林兄妹俩。 片刻后，姜凝才出声劝道：“树林，小花，你们还记得你妈昨天和我们说的话吗？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这一切，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 曹树林和曹小花对视一眼，二人心里都很明白这一点。 “你妈之前找过我很多次，想让我带你们离开曹家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希望你们能走出这里，我就答应了她。 如今她不在了，并且还用自己的方式替自己报仇了，咱们应该替她高兴。 你们要记住你妈的遗愿，不要让她到了下面都放心不下你们。” 曹小花泪流满面，双肩不停上下耸动着。 曹树林擦干了眼泪，继续对着废墟磕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不会让您放不下我们的。 您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说完，曹树林又带着曹小花一起给曹母磕头。 磕完头后，曹树林拉着曹小花的手站起来。 二人来到姜凝面前。 姜凝对二人笑笑，“咱们走！我答应了你们妈会照顾你们，就一定会照顾你们，你们先跟我回家，到我家里住几天。” “不，我要带妹妹去大城市里生活。”曹树林坚决拒绝了姜凝。 姜凝不解看着他。 “我妈还在的时候，就总望着山下面说很想去大城市看看，现在我妈不在了，我和妹妹就代替她去大城市看看。” “好，有志气。” 想了想，姜凝继续说：“那你们去省城！我在省城有认识的人，我托他们帮你们找份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好，谢谢你。” “咱们走！” 姜凝几人当天就乘坐了回县城的班车，离开了高家村。 这次寻亲总算告一段落，但她一定要回去找王碧芳问个清楚，王碧芳为什么要骗自己？ 班车到达县城后，姜凝拿出五百块钱给曹树林，“这些钱你拿着，今后好好照顾小花。” 曹树林一脸犹豫盯着五百块钱，迟迟没伸手去接。 他目前的确很缺钱，但姜凝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他又不好意思再要姜凝的钱了。 姜凝把钱塞到曹树林手里，“拿着！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到了省城后就去找陆威，把信交给陆威，他会安排你们今后在省城的生活的。” “谢谢你。” 姜凝对曹树林兄妹二人笑笑。 她随即又看向陆婉柔，“没有婶子的牺牲，我们现在指不定还被曹家沟的人到处追着跑，你不能不管树林和小花，一定要带他们去见你哥哥。” 回到了安全的县城，陆婉柔又恢复了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知道了，要你说。” 说完，陆婉柔转头看向曹树林和曹小花，“你们跟紧我了，要是跟丢了，我可就不管你们了。” 曹树林兄妹俩立即跟紧她。 姜凝对二人挥挥手，目送他们上了去省城的班车，这才收回视线。 沈和平握住她的手，“好了，别想了，咱们也回去！” “嗯。” … 快天黑的时候，姜凝和沈和平总算回到了黄山村。 沈安沈宁正在院坝里逗大黄玩儿，周春梅在收拾院坝里的干柴，眼尖的大黄看见他们回来了，立即朝他们这边叫嚷。 沈安顺着大黄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他们后，立即高兴大喊：“阿婆，阿宁，你们快看，是爸妈回来了。”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沈和平，姜凝。 等二人回到院坝里，沈宁沈安直接小跑向他们，笑着扑到姜凝怀里。 这么小的孩子都很妈亲，看到妈妈，就条件反射冲向了姜凝。 见两个孩子都冲到姜凝怀里，沈和平佯装出吃醋的模样，“安安阿宁有了妈，就不要爸爸了吗？” 沈宁立即转头走向沈和平，抱着他的大腿蹭了蹭。 沈和平同时抱起两个孩子来，问：“想爸爸妈妈了没？” “想。” 两个孩子同时出声。 平时总在一起没啥感觉，这次姜凝和沈和平离开了这么久，他们每天都在念叨姜凝和沈和平什么时候回来。 周春梅见两个孩子这样惦记沈和平和姜凝，心里也很欣慰。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几个儿子家庭和睦，现在如愿了。 见沈和平和姜凝跟两个孩子高兴凑在一起，周春梅放下手里的干柴，拍了拍衣裳上的柴渣，径直来到一家四口面前。 “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安安总念叨着你们，我的耳朵都快被念出茧子来了。” 姜凝笑着看向周春梅，“妈，辛苦您了。” “说啥辛不辛苦的，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你们说话，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我帮您。” “不用，你们一家四口好好说说话，就别管我了。” 说完，周春梅就抱着干柴去了灶房。 晚饭后，姜凝帮周春梅收拾灶房，周春梅顺嘴问起了她找家人的事情。 姜凝摇摇头，“没找到我的家人。” “没关系，咱们还有时间，再慢慢找！” 知道周春梅是在安慰自己，姜凝点头，“嗯。” “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了，咱们慢慢找，多托一些人找。” “嗯。” 收拾完灶房后，周春梅就回了自家。 沈和平哄睡了两个孩子，就回了房间。 在外折腾了这么久，二人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关了灯，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同时望着漆黑的房顶。 姜凝：“也不知道树林和小花咋样了。” “放心！只要能找到陆威，陆威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嗯。” 见姜凝不说话了，沈和平凑近她一些，对着她侧躺着。 “媳妇，你在想啥？” 姜凝也侧身面朝他，“在曹家沟见到了曹婶子对曹树林兄妹俩纯粹的亲情，我就很羡慕他们，你说我还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吗？” 沈和平伸出长臂，将她带入怀里，温柔亲了亲她的头顶。 “能，你一定能找到你的亲人的。” 沈和平和姜凝都很清楚，姜凝找到亲人，对他们来说不仅仅只是找亲人，更重要的是帮沈宁治病。 姜凝的小脸贴在沈和平的胸口，幽幽叹息道：“明天我去趟省城，我要去问问王碧芳为啥要骗我，顺便再看看曹树林兄妹俩。” “嗯，去！” 二人都不再说话了。 沈和平还是没放开她，抱着她睡了一宿。 … 隔天，姜凝是枕着沈和平的胳膊，从他怀里醒来的。 这种暧昧的姿势，让她有些脸红。 见沈和平还闭着眼，她忽然凑近沈和平一些，悄悄在他脸上亲了亲。 她刚要起身，沈和平的大掌忽然扣住她的后腰，又将她重新带回怀里，狠狠吻住她。 早上的男人惹不得，才亲了没多久，姜凝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她赶紧推开沈和平，“我还要去省城呢。” 沈和平一脸委屈，“谁让你非要点火的。” “我错了，下回保证不点火了。” “那等你回来，给我全部补上。”沈和平趁机提出要求。 “成，我回来一定给你补上。” 得到满意的回复，沈和平高兴坐起来。 姜凝一边穿衣裳，一边嘱咐道：“厂子和地里，还有牛棚，鸡棚那边，你帮我去看一眼，我先去省城了。” “嗯。” 来不及吃早饭了，姜凝洗漱后，拿上几块饼子就离开了家。 … 约莫晌午时分，姜凝总算到达了省城汽车站。 从汽车站出去，她先去了王碧芳和林小芳现在所住的宅子。 站在门前，她抬手敲门。 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王碧芳。 王碧芳又是一身时髦的冬裙，脚上穿着皮鞋，脸上的皮肤也变好了许多。 反观姜凝依旧是厚棉衣棉裤，脚上普通的运动鞋。 二人一对比，立显高下。 王碧芳看到她，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你、你……” 姜凝勾唇冷笑，“意外我咋来了，对吗？” 王碧芳接连后退好几步，不敢出声接姜凝的话。 姜凝跟着踏入大门，站在宽敞的大院子里。 扫了周围一眼，她将视线落在王碧芳身上，“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骗你啥了？” 王碧芳一脸心虚，不敢看姜凝一眼。 姜凝走近她一些，继续追问：“你说骗我啥了？那封信和那个包袱是真的吗？真是我小时候的东西？” “是、是呀，我没有骗你，就是你小时候的东西呀。” “哦？那我按照信上所写的内容，找到了曹家沟，却没能从曹家沟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你说这是咋回事？” “你、你是不是找错了呀？”王碧芳还在嘴硬。 “找错了？那你说我该去哪里找呀？”姜凝冷冷追问。 “我、我……” 王碧芳支吾了好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凝冷哼道：“我的亲生父母根本就不是曹家沟的人，那个包袱和信都是假的，是你故意搞出来的？你这样做到底有啥目的？” 王碧芳没说话。 她完全没想到姜凝去了曹家沟，还能回来。 还没去想该如何应付回来的姜凝。 姜凝继续靠近她，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子，“说，到底为啥骗我？” “我、我……” “你不说的话，就别怪我……”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林小芳和万胜利就出来了。 林小芳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笑后，故意装出满脸委屈的模样看向万胜利，“爸，姐姐好凶啊，为啥要抓着妈的衣领子？” 万胜利沉下脸，看向姜凝的眼神有几分失望。 在他的眼里，姜凝一直是一个敢想敢干，年轻有为的女人。 可他实在没想到，姜凝居然会对自己的亲妈动手。 对亲妈都尚且如此，那对自己的宝贝女儿…… 看来林小芳之前说的那些关于姜凝的事不假，姜凝这个人的人品的确很有问题。 万胜利沉下脸，“姜老板，你要干什么？” “万董，这是我的家事，希望万董不要插手。” 姜凝丝毫没有因为和万胜利是合作伙伴，就对万胜利有任何的口下留情。 姜凝的话让万胜利很快变了脸。 “不管是你的什么家事，你对母亲动手都是不应该的事，你……” 姜凝笑着打断万胜利的话，“万董，你误会了，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万胜利一愣。 林小芳和王碧芳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王碧芳立即解释道：“亲家，我们没事，我们都是闹着玩的，你快和小芳进屋！别管我们了。” “是啊，爸，我们进去！” 万胜利看了林小芳和王碧芳一眼，忽然径直走向姜凝。 站在姜凝和王碧芳面前，万胜利缓缓劝道：“姜老板，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亲家毕竟养育了你一场，你也不该这样对他。” 看着自己的亲家被这样欺负，万胜利当然不能不管，继续劝姜凝。 姜凝勾唇冷笑，“你都不知道我们发生了啥，有啥可劝的？” “你……” 万胜利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不仅不是我的亲妈，还故意伪造了一堆我小时候的东西，把我引到一个很危险的小村子里，我差点就死在那里了，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对她，还有错吗？” 万胜利震惊看了王碧芳几眼，有些接不上话了。 “我没有，亲家，你可别听她乱说。”王碧芳焦急辩解道。 “我乱说？要不要我拿出证据来？你到底为啥要骗我？” “我……” 王碧芳满脸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此时，大腹便便的林小芳缓缓走过去，她站在姜凝身边，“姐，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妈也是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家人，所以才把那些东西给你的，妈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啥呀。”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是我和她的事情，你走开。” 林小芳见姜凝不肯听自己说什么，故意凑近姜凝。 姜凝条件反射一推，林小芳借势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假装肚子朝下摔在地上。 她控制好了摔下的力度，有意用双手支撑着地，没让自己的肚子着地。 见宝贝女儿摔倒了，万胜利焦急冲向林小芳，迅速将林小芳搀扶起来。 “小芳，你没事？” 林小芳皱眉苦着脸，佯装出一脸的痛苦，“我、我肚子好疼呀。” “你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王碧芳也推开了姜凝，跟着万胜利一起送林小芳去医院。 经过姜凝身边的时候，万胜利冷声警告道：“姜凝，要是小芳有点差错，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万胜利瞪了姜凝一眼，就匆忙和王碧芳带林小芳去医院了。 看着他们走远，姜凝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离开他们的宅子。 刚走到门外，就碰见了浑身酒气的姜武。 看到姜凝，姜武的酒马上就醒了一大半。 站直身子，震惊看向她，“姐，你、你咋来了？” “不想我来？” “没有啊。” 姜武这个人头脑简单，没有林小芳和王碧芳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从他嘴里套话最容易了。 想到这些，姜凝走近姜武一些，“你去哪里了？” “我和几个朋友吃饭去了。” “你才来省城多久，就有朋友了？” “嘿嘿……人缘好没办法。” 闲聊了几句，打消了姜武对自己的防备后，姜凝才回到正题上，“你知道我小时候的包袱的事吗？” “小时候的包袱？”姜武仔细想了想，赶紧摇头，“这些事情妈最清楚了，我不知道咋回事。” “那信呢？” “我、我不知道。” 姜凝冷冷瞪着姜武，冷声训斥道：“姜武，妈全部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着我？” “啊？你说妈都告诉你了？” “嗯，你们做了啥，还有我亲生父母的事，妈都告诉我了。” 姜武瞪圆了双眼，小声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我们都说好了，绝对不会对外人说，不然我们就全完蛋了。” “啥全完蛋了？”姜凝问。 “没、没有，我、我回家问我妈去了。” 姜武说完，就一溜烟慌慌张张跑回了家。 姜武和林小芳，王碧芳三人的反应让姜凝觉得奇怪。 自己不过就是来问王碧芳为啥要骗自己，林小芳居然不惜用假摔来逃，万一真的摔到了肚子咋办？ 还有姜武，一听说自己知道了一切就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 这三个人着实太诡异了。 姜凝带着内心的疑惑离开了王碧芳的宅子，又步行去了陆威家。 她去的时候陆威刚好没在家，来给她开门的人是陆婉柔。 自从经历了曹家沟的事情后，陆婉柔就不敢再像从前一样得罪姜凝了，见她来了，还主动笑着打招呼。 “你、你来了。” 姜凝不是来找陆婉柔的，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便直截了当问：“你哥呢？” “我哥带曹树林去公司了，说是今天要给他在公司安排一个活儿。” “小花呢？” “小花在我家。” 说完，陆婉柔回头冲屋里大喊：“小花，姜凝来看你了。” 闻言，小花从屋子里跑出来，笑嘻嘻望着姜凝。 “姜凝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姜凝蹲在小花面前，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陆姐姐和陆哥哥对我们都很好。” 姜凝看向一边的陆婉柔，她还会对人好？ 陆婉柔白了她一眼，“你、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对他们好吗？” 姜凝当然不相信了。 没去管陆婉柔，姜凝牵着曹小花的手往里走。 见陆婉柔没跟过来，曹小花凑近姜凝耳边，小声说：“姜凝姐姐，我发现陆姐姐和在曹家沟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第112章 打开国外的销路 “她好像没有在曹家沟那么坏了，而且这段时间对我和哥哥也很好，今天早上还给了我很多漂亮的衣裳。” 陆婉柔能这么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心思多想陆婉柔，姜凝看向曹小花，“你哥哥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你们今后有啥打算？” “哥哥说他先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等他工作了，我们就搬出去，他还要送我去上学，要让我和城里的人一样上大学。” 姜凝之前只觉得曹小花个子小小的，一直没问她多少岁了。 现在忍不住好奇追问，“小花，你今年多大了呀？” “我今年16岁了。” 16岁上学倒是也可以。 这个年代的人上学普遍晚很多，好多人结了婚都还能去上大学。 她赞成曹小花上大学，毕竟现在已经来了省城，也该过上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 “成，我支持你们，我在这里等你哥哥回来，帮你们安排好房子，我再回黄山村。” 曹小花点头，二人又继续聊了很多。 陆婉柔破天荒的没来打扰她们，让她们安安静静聊天。 姜凝注意到陆婉柔今天的确有些反常，但也没放在心上。 约莫到了下午，陆威才带曹树林回来。 二人说说笑笑进门，曹小花听到曹树林的声音，就高兴跑到院子里迎接曹树林。 “哥哥，姜凝姐姐来看我们了。” 听到姜凝来了，曹树林和陆威同时变了脸。 曹树林以为姜凝把他们交给陆婉柔，就不会管他们了，没想到姜凝还来看自己了。 他很感激。 陆威则担心陆婉柔和姜凝吵架，不安看向屋内。 陆威径直进入客厅，见姜凝坐在沙发上喝茶，陆婉柔安静坐在另一边，从二人的表情上来看，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 陆威松了一口气。 “嫂子，你怎么来了？”陆威主动打招呼。 “我来看看小花和树林，听说你给树林介绍活儿了？还顺利吗？” 陆威点点头，在陆婉柔身边坐下，“树林机灵，人也老实，我把他介绍到了一个工地上学点木匠的手艺活儿，只要能把这个学好了，今后不愁吃穿了。” “谢谢你照顾他们。” “别和我客气了，你都亲自给我写信，让我好好照顾他们，我当然要帮你照顾好他们了。” 姜凝对陆威感激笑笑。 “再说了这次婉柔也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我还没跟你们道歉呢。” 陆婉柔去曹家沟的事情，陆威也知道了。 并且还从曹树林口中，知道了陆婉柔当然在曹家沟的处境有多危险，如果不是沈和平和姜凝，他恐怕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妹妹了。 他才是应该说感谢的那个人。 想到这些，他再次抬眼看向姜凝，“嫂子放心！我在省城还有一套空房子一直没人住，树林兄弟要是住不习惯这边，我就让他们兄妹俩去那边住，我一定照顾好他们。” “嗯，我们这次能从山上逃下来，也多亏了他们俩的母亲，可惜他们母亲……” 曹家沟大火的事情，陆威这种消息灵通的人肯定也知道了。 他很震撼。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地方存在。 他更加没想到曹母一个女人，竟敢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 曹母的行为，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慨。 陆威看了曹树林兄妹俩一眼，“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兄妹俩，绝对不会不管他们的。” “嗯。” 有了陆威的话，姜凝放心多了。 此时，曹树林站出来，“我不用你们照顾，我会自己照顾好妹妹的，我先暂时住在你的房子里，等我挣到钱了，我就买自己的房子。” 陆威对曹树林竖起大拇指，“好，有志气。” 曹树林比曹小花年长几岁，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能有这样的志气，姜凝也就不担心他们了。 看过曹树林兄妹后，姜凝离开了陆家。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降临。 冬天本就黑得早，她就不打算回黄山村了，索性就找个一个小旅馆住下。 找到小旅馆住下后，她在小旅馆借了一个电话，给村子里去了一个电话，告诉沈和平，她要在省城住一夜，等明天再返回村子里。 挂断电话后，她给了钱给老板。 出门找了个小饭馆吃饭，吃饭的时候她又想到了林小芳。 她倒想看看林小芳咋样了。 想到上次在省医院撞见过林小芳去做检查，她吃了晚饭就直接去了省医院。 省医院晚上没啥人，到处都静悄悄的。 只有几个值班的医护人员。 她刚踏进医院，刚好就碰见了之前认识的一个护士。 护士见到她，立即主动上前打招呼，“姜凝，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小阿宁呢？” “阿宁在家呢，挺好的，我是来医院看望一个朋友的。” 想了想，姜凝问：“你们这下午有一个怀孕的女人来医院吗？陪她一起来的是万丰集团的董事长万胜利。” “你说那个林小芳吗？” 姜凝迅速点头，“就是她。” “有，我看到她了，她仗着自己是万董事长的女儿，要住最好最大的病房，还要专门指定医生和护士照顾她。 万董事长之前给咱们医院捐过一批医疗器械，我们院长就卖了万董事长这个面子，没想到她还没完没了了，各种挑剔我们院长给她安排的人。 我看她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来医院寻乐子的，万董事长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万董事长的女儿。” 护士不拿姜凝当外人，对她抱怨完后，才意识到姜凝刚才说林小芳是她的朋友，护士抱歉笑笑，赶紧改口。 “那个……你别误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这个朋友也挺好的，可能怀孕了脾气大点。” 姜凝对护士笑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嘿嘿……”护士一脸尴尬的笑。 “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三楼的308病房，你直接上去就行了。” “谢谢你啊。” 谢过护士后，姜凝直接上了楼，一边找一边看来到了308门外。 她刚要抬手敲门，发现308的门虚掩着，王碧芳和林小芳正在数落姜武。 “你说你啊，成天除了喝酒还会干点别的不？” “你自从来了省城，就认识了一帮不靠谱的狐朋狗友，天天除了喝酒还干别的事不？你居然还对姜凝说那些？你……” “你成天就知道享受，你该趁现在让万董给你安排个工作啥的，不能游手好闲了。” “……” 姜武有些听不下去了，不耐烦打断二人，“够了，你们就知道说我，你们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在享受吗？” 他指着王碧芳，“你天天拿着万董事长的钱逛商场，买好看的衣裳，吃好的用好的。” 说完，又看向林小芳，“你也是啊，天天啥也不干，还能享受最好的。” “小武，你不能这样说小芳啊，要不是小芳的话，咱们现在还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吗？咱们应该感谢小芳。”王碧芳制止道。 “感谢林小芳？咱们要感谢也该感谢姜凝，是她……” “住口！姜武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啥不？” 王碧芳和林小芳同时出声打断了姜武的话。 姜武也意识到自己说过分了，悻悻闭嘴不再说话了。 病房里忽然安静下来。 躲在门外的姜凝听得有些迷糊，姜武说他们应该感谢自己，是啥意思？ 王碧芳和林小芳听见姜武这样说，为啥会如此严肃打断他？ 姜凝陷入疑惑。 “你来干什么？” 万胜利愤怒的质问声，将她的思绪瞬间带回来，她回头看向万胜利。 “我只是刚好路过医院，不是专门来看她的。” 听到姜凝这样说，万胜利顿时黑下脸。 他原本还以为姜凝是来找林小芳道歉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万董不会是以为我来道歉的？我又没有推她，她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跟我有啥关系？”姜凝道。 万胜利冷哼一声，径直从她面前经过，直接回到病房里。 见万胜利回来了，王碧芳刚想和万胜利说话，忽然看到站在门外的姜凝。 王碧芳顿时变了脸，“你咋在这里？” “我早就来了，只是你们一直没发现我。”姜凝坦荡接话。 “啥？” 王碧芳和姜武，以及躺在病床上的林小芳同时变了脸。 姜凝不慌不忙往里走，站在林小芳的病床前，故意对他们笑笑。 “你们为啥要这样看着我呀？” “你、你刚才听到了啥没？” 王碧芳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忘了王胜利也在这里，要是万胜利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 姜凝笑笑：“你们刚才说了啥，我都听到了。” 王碧芳回头看向林小芳和姜武，脸色瞬间惨白下去。 姜凝都听见了，她会不会怀疑啥？ 要是再引起万胜利的怀疑，那他们就全部都完蛋了。 “我先走了，我住在昌盛街的蓝天旅馆里，如果不想我把刚才听到的话说出去，就来找我！” 说完，姜凝扫了所有人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不知道，她这一走，病房里的三人心里忐忑不已。 万胜利看向三人，“你们怎么了？姜凝知道什么了？” “没、没什么，都是我们自家的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王碧芳笑着解释道。 万胜利略显生气对王碧芳，“这个姜凝真是……你虽然不是她亲妈，但好歹养育了她，你也应该和她好好说说了。” “亲家说得对，我这就去找她好好说说。” 王碧芳看了林小芳和姜武一眼，就急忙去追姜凝了。 姜凝刚走出医院，就听见王碧芳在身后喊她，她立即停下脚步来，回头看向追上来的王碧芳。 王碧芳来到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说：“凝凝啊，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天彻底黑下来了，医院周围的店铺也关门了，这个时候除了去她住的小旅馆，也实在找不到别的能聊天的地方了。 “去我住的小旅馆聊！” “好。” … 姜凝带王碧芳回到小旅馆，刚进门王碧芳就迫不及待追问：“凝凝，你都听到啥了？那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 “哪些事？”姜凝反问。 “就是……” 王碧芳是个人精，知道林小芳认爹这件事非同小可，再没有确认姜凝是否起疑心之前，她不能自己暴露出什么破绽来。 眼珠子一转，她锁定对姜凝笑笑，“凝凝啊，我知道你和小芳一直不合，但小芳现在毕竟怀了你弟弟的孩子，你就少和她对着来了，让她平安生下我们老姜家的种好不好？ 你虽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你毕竟还是姓姜对不对？” “咱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件事。”姜凝提醒道。 王碧芳脸上的笑容一僵。 “你和姜武在林小芳的病房说什么要感谢我，你们到底要感谢我啥？林小芳认亲和我有啥关系？” “这个……” 王碧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怕姜凝好像知道了啥。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林小芳，或者问万胜利？” 王碧芳猛地抬头看向她，“我们的意思就是，要不是你和万董事长合作，万董事长就不会来我们黄山村了，小芳就不会遇见她亲爸了。 所以说小芳认亲这件事要感谢你才对。” “真的？” 姜凝自然不相信，总觉得事情不像王碧芳说得那么简单。 王碧芳连连点头，继续解释道：“是啊，小芳是怕你知道要感谢你，怕你找万胜利狮子大开口要钱，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姜凝没说话，一脸狐疑盯着她。 王碧芳抬手，“我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撒谎。” 王碧芳都敢发誓了，看来从她嘴里的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姜凝懒得继续追问她了，便把她打发了。 晚上，姜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满脑子都在想王碧芳，林小芳和姜武三个人，总觉得自从林小芳和万胜利认亲后，这三个人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三人到底咋了。 隔天，她退了小旅馆的房间，又去陆家和曹树林兄妹俩道了别，便坐上了回黄山村的班车。 … 姜凝回到黄山村，刚到家就见家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她刚走到院坝里，就见沈和平出来了。 沈和平看到她，笑着走向她，“媳妇，你回来了。” “咱们家来人了？” “嗯，还是老朋友。” 老朋友？ 姜凝带着疑惑看向堂屋里坐着的人，是徐白。 徐白来了？ 姜凝立即跟着沈和平走近堂屋，不安看向徐白，“徐医生，是不是阿宁她……” 徐白笑着对她挥挥手，“姜凝，你不要瞎想，不是阿宁的事，我是为了一点私事来找你的。” “私事？” 沈和平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先喝口水暖和暖和。” 姜凝喝了水，再次看向徐白。 “徐医生这回不仅仅是为了私事来的，更是给咱们带来了好事。”沈和平趁机接话。 “好事？” 一会儿私事，一会儿好事的。 姜凝被二人的话整懵了，满脸疑惑看着二人。 沈和平坐在她身边，慢慢跟她解释道：“你还记得上回给阿宁做手术的两个医生吗？” “记得，约翰医生和里森医生。” “他们临走之前，你不是送了他们两罐辣椒酱。” 姜凝疑惑点头，这又关辣椒酱啥事了？ “他们带着辣椒酱回国尝了后，觉得味道非常好，偶然机会又把这东西给了朋友尝，他的朋友们都觉得这个辣椒酱的味道很好。 然后约翰医生就觉得这是个商机，索性让好多人都尝了你做的辣椒酱，每一个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约翰医生想和你合作。”沈和平一口气说完。 姜凝睁圆了双目，不确定重复道：“你是说约翰医生要买我的辣椒酱，然后在国外卖？” 沈和平点头。 徐白也点头。 姜凝腾的一下站起来。 她的产品把销路打开到国外了？ 她想过把自己的辣椒酱卖到全国，还没想过要卖到国外去，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徐白抬眼看向她，“我来这里就是想转达约翰医生的意思，他想和你合作辣椒酱，价钱都好说。” 这个年代国内的经济刚开始发展，但国外的经济已经领先国内很长一截了。 如果能长期和国外合作，她的产品知名度就会大大提升，今后在国内的市场就更加好扩大了。 想明白这些后，她笑着点头，“好，那就麻烦徐医生告诉约翰医生，我答应和约翰医生合作，至于合作的细节，我们还需要细致地谈一谈。” “你们打电话谈！”徐白说。 打电话？ 这个年代的手机还属于奢侈品，价格贵一般人也买不起。 她挣的钱都要留给沈宁治病，找家人也要花费不少钱。 提到买手机，她有些犹豫了。 见姜凝不说话，徐白疑惑追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徐医生，你把约翰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回头会和他联系的。”沈和平说。 “好。” 徐白拿出电话本，单独在电话本上写了一页，撕下来交给沈和平。 “话带到了，那我这个中间人就先撤了，祝你们合作顺利。” 说完，徐白倏然起身。 姜凝和沈和平跟徐白道别后，二人将徐白送到轿车旁。 临上车前，徐白询问了沈宁的情况，嘱咐了他们几句就开车离开了。 目送徐白的车子走远，姜凝幽幽叹息了一声。 沈和平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叹什么气？” 第113章 确定合作 “一个手机多贵啊，咱们还要攒钱给阿宁治病呢，哪能说买手机就买手机呀。” 沈和平对她笑笑，“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你想啥办法？”姜凝问。 “你别管了，别为这点事情愁眉苦脸了。” “哦。” 沈和平带着她回到屋里，开始和她合计和约翰医生合作的事情。 … 隔天，沈和平一大早就出门了。 姜凝在家吃个早饭后，就去了厂子里。 李红看到她来了，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到她身边，“姜凝，你回来了。” “嗯，红姐，厂子里这些天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有一件小事……” “啥小事呀？”姜凝问。 李红扫了厂子里正在忙碌的女工们一眼，拉着姜凝的胳膊来到厂子外头。 见四周没人了，李红才小声说：“就是你上回安排到厂子里来的那个李琴，她不爱说话，平时也不和厂子的人接触，慢慢的就有些不合群，然后就和厂子的几个女工闹了矛盾。 为了不耽误生产，我只能先让李琴回去歇两天，想等你回来了再处理这件事。” 姜凝满脸诧异看着李红，“你是说李琴现在不在厂子里了？” “嗯。” 李红觉得有些对不住姜凝，毕竟李琴是姜凝亲自开口安排进来的，现在李琴又被打发回了家，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姜凝拍了拍李红的肩膀，并没有责怪李红，“你没做错什么，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闻言，李红松了一口气。 “你不怪我就好了。” 姜凝对她笑笑，“我咋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怪你呢，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 顿了顿，姜凝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咱们厂子里的几台机器好用吗？” “好用，好用的不得了，有了这几台机器，给我们几个省去了不少事情，我们都轻松了不少。” “轻松不了多久了。”姜凝漫不经心小声说。 “啥？” 姜凝看向李红，“咱们厂子又有了新的合作商，又需要提高产量了。” “又是省城的合作商吗？” 姜凝摇头，笑着说：“不是省城的，是国外的合作商。” “啥？国外的？那就是外国人了？咱们厂子要和外国人合作了？”李红睁圆了震惊的双眼。 姜凝点头。 李红捂着嘴，好半天才说：“咱们厂子已经开始和外国人合作了，那咱们厂子就要走出国门了，姜老板，你真是太厉害了。” “也有你们的功劳。” 李红摆摆手，“姜老板说话就是好听，啥功劳都算我们一份，其实我们啥也没做。” “厂子里的生产就交给你了，我先去找李琴一趟。” “嗯。” … 从厂子离开，姜凝径直来到了李琴家。 还是那个破旧的土坯茅草屋，黄富强在院坝里劈柴，黄李琴在院坝里收拾柴火。 二人全程没一句对话，却配合默契。 姜凝走到二人面前，主动开口，“李琴。” 闻言，黄富强和李琴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姜凝。 李琴短暂愣了几十秒后，又假装没看见姜凝一般，继续埋头干活儿。 而黄富强则黑下脸，拿起院坝里的竹苗扫把，对着姜凝脚下狂扫，“走！别来我家，我家不欢迎你。” “黄大哥，你别这样，到底发生了啥，你们好好和我说说。” “和你说啥呀？说得好听是让我家琴子去打工，背地里却让人欺负我家琴子，我看你们都没安啥好心，你们都不是啥好人。” “黄大哥……” “少在这里废话了，赶紧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黄富强打断姜凝的话，继续用扫把对着姜凝挥舞。 不愿和黄富强起正面冲突，姜凝后退几步，站得远远开口，“黄大哥，你们别这样，我来这里就是想和琴子把事情了解清楚的。” “还有啥好了解的呀？琴子自从在你那里上班后，回来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肯定就是被你那里的员工欺负了，还有啥好说的呀。”黄富强对姜凝吼道。 “就算被人欺负了，你们就不想要一个交代吗？难道就任由别人不明不白的欺负吗？” 黄富强和李琴对视一眼。 二人被姜凝的话弄得一愣。 他们在村子里的这些年，都被人欺负惯了，从来没想过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也从来没想过改变目前的现状。 弱肉强食，他们身为村子里最底层的最没用的人，就活该受欺负。 他们已经被欺负惯了，已经忘了还能反抗这回事了。 见二人一副懵样了，姜凝尝试着靠近他们一些，“你们难道不想过上正常的生活吗？” 黄富强和李琴都没说话。 谁不想过正常的生活，可他们根本就没得选择的机会。 “你们越是逃避那些欺负，继续退让下去，你们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短短几十年，你们难道不想过得舒坦一点？” 黄富强忽然松开了扫把，幽幽长叹一声。 李琴把头垂下，一言不发。 姜凝来到二人跟前，对他们笑笑，“我可以帮你们，帮你们改善目前的处境，让你们能和村子里的人和平相处，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你咋帮我们？”李琴问。 “交给我，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现在把村子里人欺负你们的事都告诉我，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黄富强和李琴再次对视一眼，二人开始和姜凝说起这些年被欺负的事。 姜凝听完后，对二人心疼不已，更加坚定要帮助他们的想法。 “你们等着我，我明天就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姜凝匆忙离开了李琴家。 她去了村长李东升家。 李东升两口子也是劈柴，临近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囤积一点干柴，留着过年来亲戚了烧火。 姜凝径直上前，主动和李东升两口子打招呼，“村长，婶子。” 闻言，李东升两口子同时看向她。 “姜凝来了啊，快来这里坐。” 姜凝笑着来到李东升面前，“村长，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嗯，那咱们进屋说。” “好。” 李东升媳妇继续劈柴，姜凝和李东升进入堂屋。 二人分别坐在一条长条板凳上。 李东升：“说！你又想让我帮你干点啥？” “村长，您猜错了，我不是来找你办事的。” “哦？那就稀罕了。” 姜凝每次来找李东升，都是有事相求，这次来找他，居然不是为了办事，李东升觉得新鲜。 姜凝也不和李东升兜圈子了，把黄富强和李琴两口的现状，以及家庭条件和李东升说了。 说完后，她开始说自己的想法，“村长，马上就要过年了，先进村的结果明年就能下来了，咱们村子能不能评选上，我觉得关键就在李琴这家了。” “你啥意思？”李东升不解问。 “您想想啊，啥叫先进村？那肯定是各方面都要比别的村子强，咱们村子每家每户的生活水平都凑合，唯独李琴家没通电，甚至还住的茅草屋。 他们家这种情况，咱们是不是该帮帮他们？” 李东升一脸为难，“这个咋帮呀？难道让咱们村子出钱帮他们家盖房子？” 姜凝摇头，“帮他们家盖房子不太现实，咱们能从实际出发，帮帮他们。” “实际出发……你是说……” 李东升想到了啥，睁圆双目看着姜凝。 姜凝点点头，笑着对李东升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村长啊，一说就明白了。” 没好气白了姜凝一眼，李东升背手道：“算了，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也知道他们一家有难处，也一直想帮助他们，可问题是我该从哪里帮其呢？” “我已经有计划了。” “啥计划？” 姜凝把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了李东升。 李东升听完后，对姜凝竖起大拇指，“要不都说你会挣钱呢，你这个脑瓜子也太好使了，这种办法你都能想得出来，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天一定实施下去。” “好。” … 姜凝在村子里忙活了一天，快天黑的时候才回到家。 她刚到家，就见沈安沈宁冲她神秘发笑。 她没多想，继续回到堂屋。 刚打算喝口水，就见沈和平从屋子里出来了。 沈和平双手藏在身后，慢慢走向她，“媳妇，你回来了。” “嗯。” “你也回来了。”姜凝漫不经心回话。 “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了。” “啥？” 姜凝也没多想，估摸着就是吃的啥的，也没啥好期待的。 “看。” 话音落，沈和平把手放到姜凝面前。 一个手掌大小带天线的手机躺在沈和平手心里。 姜凝睁圆了双目，震惊拿起手机来，“这是……”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手机是这个年代的大哥大呀，我的天啊！ 这部手机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奢侈品啊，好多人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有的人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她还是在后世的博物馆里，见过这种东西，才知道它是啥。 姜凝接过大哥大，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眼看向沈和平，“你买的？” 沈和平点头，随后又摇头。 姜凝疑惑拿着大哥大，“到底咋回事啊？” 沈和平拉着姜凝坐下，慢慢和她解释道：“这是我找我一个朋友买的，是个九成新的二手大哥大，价钱便宜了一半多。” “真的？”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 姜凝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大哥大，的确不是全新的，看起来像是九成新的东西。 “不过九成新的也要花不少钱了？”姜凝又问。 “我和我这个朋友认识好多年了，他给我打了一折。” “一折？你没骗我？” 沈和平摇头，“当然没骗你了……” 他今天本来是想去省城给姜凝买一款手机的，没想到在看手机的时候，恰好碰见了一个做这个生意的朋友的。 看出他想买手机，朋友马上就决定送他一部全新的大哥大。 沈和平是个识货的人，知道大哥大的价格，坚决不肯白要别人的东西。 最后二人来回商议了好久，那人决定一折卖给沈和平一个二手的大哥大。 沈和平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下了。 听沈和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姜凝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你倒是认识不少厉害的朋友嘛。” “你男人也很厉害。” 姜凝对他笑笑，开始研究大哥大了。 这个年代的大哥大功能不多，但对于没见过手机通讯设备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新奇的玩意儿。 姜凝习惯了现代的智能手机，研究了好久才把大哥大研究透彻。 半夜，姜凝终于玩转了手里的大哥大，惊喜坐起来。 沈和平迷迷糊糊睁眼看向她，“你咋还没睡觉？” “我会用这个大哥大了。” “你就为了这个不睡觉？”沈和平问。 姜凝咧嘴冲沈和平不好意思笑笑。 紧接着，她下床找到徐白给她的纸条，“我给约翰医生打电话，商量合作的事情。” “现在都大半夜了，你会不会打扰到约翰医生啊？” “咱们这里是半夜，国外是白天。” 沈和平没出过国，却知道国内和国外有时差，被姜凝一提醒，这才想起来。 不过他却很诧异，姜凝居然知道国内外有时差的事情。 姜凝拿着大哥大，拨通了约翰医生的电话。 约翰医生很快接起电话，二人聊了很多关于合作的事情。 因为二人之前认识，对彼此的人品都有一定的了解，很快就确定了合作的事。 商议好合作的事，约翰先生打算再来国内一趟，专门来看看姜凝的厂子，再亲自和姜凝签订合约。 姜凝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不停在沈和平耳边说，“我的产品就要走出国门了，以后就和国际接轨了……” 沈和平笑着接话，“我媳妇真厉害，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被你养了？” “算是！” “那我以后就不用回省城工作了，留在你们身边，帮你们做饭做家务就好。” 姜凝凑近他，捏了捏他的鼻子，“那你可想得美，你这种人才就给我做家务做饭，我会遭报应的。” 沈和平大掌扣在她后腰，把她带入怀里。 “那就惩罚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好啊。” 沈和平紧紧抱着姜凝，温热的吻随即落下。 又是缠缠绵绵的一夜。 … 隔天一大早，李东升就通知全村人开会了。 沈和平刚起床，听到李东升通知开会的消息，疑惑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开啥会呀？” “村长让开会，咱们就去呗。” “你好像一点都不好奇？” “一个开会有啥好好奇的，去了不就知道村长要说啥了。” 沈和平满脸狐疑盯着姜凝，“你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啥？” “嘿嘿……不告诉你。” 早饭后，沈和平姜凝便去了黄山村的小广场，村子里很多人都到了。 大家看到瘦了大圈的姜凝，都看直了眼睛。 这段时间，姜凝忙着厂子和沈宁看病的事情，很少出现在村子人面前，大家也不知道原本又胖又蠢的姜凝，居然瘦了这么好看。 大家盯着姜凝，都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什么。 姜凝完全没在意他们说什么，始终跟在沈和平身边。 恰好林小芳的堂姐林珍珠也在，她看到瘦下来的姜凝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冷哼一声，她满脸不服气和身边人说：“不就是瘦下来了嘛，有啥了不起的。” “她瘦下来可比小芳好看多了，我看姜凝才是咱们村子最好看的姑娘。” “是啊，不仅好看，还会挣钱，真是了不起啊，和平可真是好福气啊。” “……” 见身边的人都在夸姜凝，林珍珠不服气回怼道：“有什么好福气的啊？一个大男人没个正经工作了，还要靠女人来养活。” “这……” 大家听林珍珠这样一说，都说不出话来了。 见状，林珍珠就更加得意了。 “你们说说，你们愿意自己的儿子这样吗？成天啥也不干，就知道围着女人和孩子，在家里做饭做家务，一个大男人活成了一个娘们儿，有意思吗这样？” 大家都没说话。 大家羡慕沈和平归羡慕，但在他们的传统观念里，还是要男人主外，女人主内，还是整天给女人做饭不是一个爷们儿该干的事。 姜凝听了很久，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径直来到林珍珠身后，冷声回怼道：“背后嚼人家的舌根子，也就你这种人做得出来了。” 自从上回林珍珠赔钱后，林珍珠就很少来招惹姜凝了。 姜凝都快忘了有林珍珠这号人了。 没想到现在林小芳去了省城，林珍珠又跳出来了。 林珍珠回头看到姜凝时，很快就变了脸。 “我、我又没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啥是真的？” “沈和平吃软饭是真的呀，我又没说错。”林珍珠心虚重复道。 姜凝勾唇冷笑，“我咋不知道我家沈和平吃软饭呢？再说了你管我们家人吃啥饭呢？你是不是想吃还吃不上呢？” 姜凝的话把周围的村民们逗得哈哈大笑。 林珍珠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恶狠狠看向姜凝，冷声回怼道：“你看，你承认沈和平是吃软饭的？” “我……” “我就吃软饭了，你有啥意见吗？”沈和平忽然出声打断了姜凝的话。 姜凝回头看向沈和平，刚想替沈和平解释，又听沈和平继续说了。 “我家媳妇能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根本就不在意吃不吃软饭。” 见沈和平一脸坦荡，姜凝笑着接话，“你们说沈和平吃软饭，你们是不知道我现在能挣钱，都是沈和平在背后帮我，你懂啥呀？” 村民们听了姜凝和沈和平的话，同时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林珍珠被姜凝两口子怼到哑口无言，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要是能像我一样挣钱，让你男人也吃上软饭呀，别在这里说别人。” “你、你们……” 林珍珠气鼓鼓走远了。 姜凝和沈和平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视一眼，手牵着手继续等李东升来。 李东升很快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扫了小广场上的所有人一眼，他举着小喇叭开始说话了。 “各位村民们都到齐了，那我就简单说一件事情，今天我主要是想说说李琴和黄富强两口子的事。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情况，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大家有啥事本来应该互帮互助，可现在我知道好多人都在背后说人家，还当面欺负人家，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下面的村民们听到李东升说李琴两口子的事，都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了。 村子里的人都欺负李琴两口子好多年了，大家都习惯了欺负弱者，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现在被李东升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 李东升继续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今后都不能再拿人家的痛处去戳人家了，咱们要做一个友好文明的村子，不能……” 李东升说得比较官方，不足以打动村子里的人。 见村民们不仅没被李东升说服，反而还生出了不屑的想法，姜凝径直走上前去，站在李东升身边。 简单和李东升说了几句话，她从李东升的手里接过扩音器来。 她举起扩音器，面向大家说：“村民朋友们，我是姜凝，接下来我还跟大家说几句话。 人这一生都会遇到很多的问题，你们就能保证你们不会遇到任何困难吗？难道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希望有人能拉你们一把吗？ 现在李琴两口子就是遇到了困难，他们也需要我们伸出手去拉他们一把。” 姜凝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沉默了。 将心比心，大家都能明白李琴两口子都不容易。 黄富强瘸腿，李琴又不能生养，这两口子现在还住在茅草屋里。 “就算你们不愿意帮他们，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欺负他们，对他们多一些宽容和理解，让他们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第114章 她什么都知道了 “咱们村子要评选先进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经常去省城和县城，我听说上面的领导会下来走访参加评选的几个村子。 如果到时候上面的领导知道了李琴家的事情，恐怕会影响了咱们村子评选先进村，到时候大家的各项福利可能就没了。 你们愿意吗？”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不敢小声议论什么了。 对于他们来说如何对待李琴两口子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评选先进村这件事。 如果就因为这种小事，让他们村子错失了先进村的称号，那他们不得后悔死？ 大家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被姜凝最后的这一番话成功说服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出声的时候，林珍珠忽然举手大声反驳，“姜凝，现在是村长来给我们开会，这里有你啥事啊？你凭啥跟我们说这些？ 你以为你在村子建了厂子，能挣几个钱就了不起了，就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该听你的了吗？” 村民们似乎被林珍珠的话瞬间点醒，看向姜凝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满了。 大家认可姜凝刚才那一番话是一回事，但大家自认为都是姜凝的领导，不认可她来教育自己的方式。 姜凝笑着将视线落在林珍珠身上。 这两姐妹真是绝。 林小芳没去省城生活的时候，天天在村子里跟她作对，现在林小芳去了省城，又轮到林珍珠来跟她作对了。 “林珍珠，那你啥意思啊？”姜凝问。 “你又不是村长，我们这的人按辈分来说都是你的长辈，你凭啥和我们这样说话呀？” “你说得对，那我不管这件事了，要不你来管管？” “我……” 林珍珠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大事，她哪里敢开口管。 要是成了，大家都感激她。 要是不成，那大家还不得都来怪她，她可不答应。 “既然你不敢管，那就别多嘴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被当着全村人的面，被姜凝这样数落，林珍珠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开口就打算回怼姜凝。 刚开口，就听李东升说话了。 “够了！都别说了，我来告诉你们，姜凝为啥能管这件事。 李琴是姜凝厂子的员工，咱们村子评选先进村的材料是姜凝写的，姜凝还带着村里人致富，你们说姜凝能不能说两句？” 大家都不出声了。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往后对李琴两口子客气点。 还有来几个年轻有力气的小伙子，跟我去李琴家帮忙拉电线，咱们给李琴家拉上电，再帮助她家把房子翻修一下。” 李东升说完后，就开始点名让谁去帮忙拉电线了。 姜凝欣慰笑笑，李琴家的事就算是解决了，李琴终于能回到她的厂子继续工作了。 其实她也不是非李琴不可，只是觉得李琴是因为她，才去厂子里工作的。 她总不能让李琴平白无故在厂子受了欺负，什么事都不做！ 为了能让厂子长久下去，她也要借这次的事好好整顿厂子的风气。 李东升开完会，就带着村子里几个年轻小伙子去了李琴家。 李琴和黄富强两口子见村长带着这么多人来了，忽然就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二人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来自己家里。 黄富强一瘸一拐走向李东升，主动笑着和李东升打招呼。 “村长，你们这是……” “我们来帮你们家把房子翻修一下，然后再给你们拉上电线。”李东升笑着说。 李琴和黄富强对视一眼，二人不解看着李东升。 “可我们没钱，我们……” 李东升笑着摆摆手，“不用你们出钱，村子里成立扶贫基金，专门用来帮助村子里的困难户的。” “真的？” 李东升点头。 这个扶贫基金是姜凝出钱成立的，有了这个扶贫基金，今后村子里的困难户都能得到帮助，李东升当然求之不得了。 没和李琴两口子多说什么，李东升指挥大家快点干活儿。 … 姜凝去了厂子里，让李红把厂子里所有人召集在一起，给大家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 会议的内容主要就是关于李琴的事。 大家听了姜凝的话后，都觉得自己之前过分了，都自发去李琴家道歉，并且还要求李琴回来继续工作。 会议后，李红不解问姜凝，“姜凝，你为啥会为李琴做这么多？” 姜凝笑而不语。 为什么呢？ 大概是第一眼见到李琴，就觉得她是个靠谱的人，厂子今后需要这种人。 冯兴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她干？ 就是因为她在冯兴困难的时候，拉了冯兴一把。 她现在又拉了李琴一把，又多了一个死心塌地的员工了。 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话，她没有告诉李红。 只是拍了拍李红的肩膀，笑着说：“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受欺负，看到别人受欺负，就好像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所以我就帮她了。” 李红若有所思点点头。 毕竟从前的姜凝因为肥胖和懦弱等原因，在村子里被欺负也是常事。 李红以为她帮助李琴，就是觉得自己和李琴很相似。 解决了厂子里的事，姜凝从厂子里拿了几罐松茸牛肉酱去沈家，想好好答谢周春梅这段时间照顾沈安沈宁。 她到了沈家院坝，见院坝里空无一人，沈家还大门紧闭，就以为沈家人都在地里，就打算去地里找他们。 刚转身，就听到堂屋传出了熟悉的对话声。 是周春梅的声音。 见周春梅在家，她便想敲门进去。 刚走到大门外，就听到周春梅在说自己和沈和平的事。 “你们那两个媳妇真是不懂事，你们回头好好说说她们，让她们别再跟姜凝过不去了，姜凝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 沈和顺憨厚且疑惑的声音响起，“妈，您啥意思啊？老三媳妇为啥成了咱们家的恩人呀？” “对啊妈，您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啊？”沈和勇也问。 周春梅幽幽叹息了一声，开始说起了一段往事。 好几年前，周春梅忽然病重，沈家两兄弟没钱就只能给沈和平打电话。 沈和平得知这件事后，当天就和单位请假坐班车回来，但班车却在半路上出毛病了。 当时天快黑了，沈和平只能下车步行回家。 当时黄山村里的庄稼经常在晚上被后山上的动物糟蹋，村里人会在天黑的时候在村里附近的小路上放上捕兽夹。 沈和平好久没回村子了，恰好不知道这件事。 他刚踏入村子没多久，就在一条小路上踩到了捕兽夹，他反应快，在捕兽夹还没伤到他的时候跑开了。 没想到不小心踩到一块青苔，整个人直接滑倒在锋利的捕兽夹上，后背受了严重的伤，还流了很多的血。 这个时候刚好在地里干完活儿的姜凝，背着一背篼红苕回家，恰巧遇上了受伤的沈和平。 因为沈和平平时很少在村子里，姜凝没见过他，所以不认得他。 姜凝放下背篼，把上前去救沈和平，想帮沈和平把捕兽夹弄下来。 费了半天的劲儿，花了很长时间才把捕兽夹弄开，把受伤的沈和平救下来。 没想到沈和平身上的血腥味，把一头狼吸引过来了，狼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对着他们舔了舔舌头。 沈和平不想连累姜凝，就让她先跑。 可姜凝不答应，她扶着受伤的沈和平一起跑，最终二人同时摔下了村子里的小河里。 狼见他们摔下河里，好久都不上来就走了。 等狼走远后，沈和平和姜凝才上岸。 这个时候，沈和平发现姜凝受伤了，手臂好像被水里的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沈和平想带她回家给她包扎。 姜凝怕王碧芳生气，就拒绝了沈和平，赶紧回去背上自己的红苕，回了家。 沈和平因为担心生病的周春梅，也没来得及找姜凝，就带着伤回了家。 后来，周春梅的病好了，他身上的伤也包扎了，还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疤痕。 他想找姜凝，但一直没找到姜凝。 因为姜凝当夜回家后，就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了好几天。 王碧芳不舍得给姜凝看病，又不想让人知道姜凝生病的事，就对外人说姜凝去亲戚家了，所以沈和平在村子里打听姜凝，才找到姜凝。 后来，姜凝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 因为高烧好几天，脑子烧得有些迷糊了，姜凝把救下沈和平这件事忘了，而且体质也忽然发生了改变，特别喜欢吃东西。 姜凝慢慢变成了肥胖的模样。 关于姜凝的这些事，是沈和平找到姜凝后，从姜武嘴里套出来的。 周春梅把这些事都告诉沈和顺兄弟俩，就是想让段丽华和陈菊香对姜凝好一点，别再总跟姜凝过不去了。 沈和顺听完了，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妈，您放心，我肯定好好说说丽华，她要是还敢和老三媳妇对着来，我就收拾她。” “就你还收拾段丽华？你不被她收拾就不错了。”周春梅白了老实憨厚的沈和顺一眼。 沈和顺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说不出话来。 “我不担心和勇那边，和勇能管住陈菊香，就担心你管不住段丽华，唉……你啥时候才能像你两个弟弟一样？” 沈和顺：“妈，您别担心我这边，我说到做到。” “老三媳妇不仅不记恨段丽华和陈菊香，还带着咱们挣钱，你们真的应该好好对人家老三媳妇了。” “嗯。” 沈和顺，沈和勇两兄弟也意识到了。 屋内几人还在说话，姜凝愣在门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她没想到自己和沈和平之间，还有这样子的一段渊源。 可沈和平为啥不肯告诉自己呢？ 她站在门外想这件事的时候，沈大丫两姐妹回来了。 二人看到站在门外的姜凝，高兴冲她大喊道：“婶婶，你站在那里干啥呀？为啥不进屋？” 屋内说话的母子三人，听到沈大丫的声音，立即上前来开门。 门一打开，周春梅三人看到了拿着几罐松茸牛肉酱的姜凝。 几人同时变了脸。 “姜、姜凝……” 姜凝放下松茸牛肉酱，小跑着离开了沈家。 她一路跑回了自己家。 两个孩子出门玩儿了，沈和平依旧在家里劈柴。 见姜凝着急忙慌跑回来，他立即放下斧子，疑惑迎上姜凝，“咋了？” 看到沈和平，姜凝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看。 沈和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看啥呀？” 姜凝没回话。 “媳妇，你没事？” 姜凝忽然攥住他的手腕，问：“沈和平，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沈和平被姜凝问懵了。 “你现在老实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要是你瞒着我，我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沈和平迷惑皱眉，“我没啥事瞒着你啊。” “真的？要不要我提醒下你？” “啥事啊？” “沈和平，你真的不肯告诉我呗？” “媳妇，你……” 姜凝看了他一眼，气鼓鼓进入堂屋，然后再回了房间里。 沈和平满脸疑惑站在院坝里，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姜凝到底怎么了。 但他不愿意姜凝不高兴，他径直来到了房门外，想推门进去，发现房门从里面锁住了。 他抬手敲门。 “媳妇，你到底咋了？你开门和我好好说说好不好？” “不好。” 听姜凝这样说，沈和平心里就更加没底，更加着急了。 他好声好气继续说：“媳妇，要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出来告诉我，我肯定会改的，你别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啊。” 姜凝捂住耳朵，不想听沈和平的声音。 得知了自己和沈和平之间的渊源后，她终于明白沈和平为什么会不顾全家人的反对，也要娶自己了。 原来都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沈和平。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沈和平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后来她都误会沈和平心里一直有别人，他都不肯告诉自己真相，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都忍不住怀疑，难道沈和平一直对自己好，都只是因为那一次救命之恩？ 如果没有那次救命之恩，他还会对自己好吗？ 想到这些，姜凝的脑子一片混乱，心里也乱糟糟的涌入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忽然有些后悔，听到周春梅他们的谈话了。 沈和平还守在门外，继续敲门，“媳妇，你开门出来，你有啥就对我说好不好？” 听得出来，沈和平是真的着急了。 姜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回想起之前和沈和平相处的点滴，再回想他之前对自己说的话。 她猛地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沈和平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真的很在意自己的身材吗？ 她当时很坚定地说，谁不喜欢自己瘦点，好看点之类的话。 难道沈和平是觉得自己很讨厌肥胖，所以才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想到这些，她再次忍不住了，起身上前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打开，沈和平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媳妇，你终于舍不得给我开门了，你到底咋了？” 被他抱着一会儿后，姜凝推开了他。 “媳妇，你……” “先别跟我说话，你坐下。” 沈和平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媳妇的话，在房间里唯一的小板凳上乖巧坐下。 “我现在很认真的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沈和平点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沈和平以后看着她，“媳妇，你好久不问这个问题了，为啥最近又开始问这个了？” “我问你话呢，你给我老实回答就成。” 沈和平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幽幽出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村子边上。” “当时发生了什么？” 沈和平微愣片刻，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会生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还问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猜测归猜测，沈和平没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不敢胡乱回答姜凝的问题。 “当时啥也没发生，我们……” 姜凝冷脸打断沈和平的话，“沈和平同志，我提醒你一句，我啥都知道了，你最好老实回答，不要还想糊弄我，不然我可是真会生气不理你了。” 沈和平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又沉默了好久，才继续出声。 “当时……我受伤了，碰到刚好从地里干完活儿的你，你救下了我，然后我们遇到了狼，为了躲避狼的攻击，我们摔到了村里的河里……” 沈和平说的和周春梅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姜凝基本确定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了。 姜凝沉下脸，屏住呼吸看向沈和平，“所以你之前满世界打听的那个人就是我，对吗？” “对。” “那你之前为啥不肯告诉我？我都问了好几遍，甚至都误会你心里有别人，你还是不肯说一个字，这到底是为啥？” “因为……” 一向成熟稳重的沈和平，竟忽然被姜凝问到支支吾吾起来了。 “到底因为啥？”姜凝不肯放过沈和平。 沈和平起身走到她面前，紧张不安看着她，“如果我说了，你不能生气，也不能怪我。” “你先说说看。” “我听说你因为救我，在家里高烧不退了好几天，你妈和弟弟也不愿意带你去瞧病，你差点就死了，我怕告诉你这些后，你会后悔救了我，甚至怪我害了你，所以才……” 姜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所以因为这个原因，你宁愿被我误会，都不肯告诉我真相？” 沈和平重重点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你兴许就不会病那么久，后来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姜凝看着沈和平，忽然就笑了。 一切和她猜的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 沈和平不肯告诉她，不仅仅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自责。 他自责自己没能早点找到姜凝，让姜凝病了那么久，最后还变成了肥胖的模样。 姜凝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沈和平，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啥？你成天都在想些啥呀？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吗？” “刚开始以为你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知道你不会了，但我都忘了这回事了，就没想到跟你解释，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说完，沈和平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问：“你咋知道这件事的？” 姜凝没说话，只是对沈和平笑。 “是我妈告诉你的？” 姜凝摇头，“是你妈和你大哥二哥说话，我不小心听到的。” 她应该感谢周春梅，如果不是周春梅，沈和平估计一辈子都要瞒着她了，而她在未来肯定还会时不时想到沈和平的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女人。 如今这件事说开了，没有别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她。 沈和平握住她的手，紧张和她解释道：“媳妇，虽然说我最开始娶你，是因为你救了我，但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我很庆幸自己娶了你。” 姜凝笑而不语。 沈和平庆幸娶了她，她又何尝不庆幸嫁给了沈和平。 从前，她不相信缘分，如今她似乎慢慢明白了缘分的真谛。 她和沈和平之间就是缘分。 缘分让她来到了这里，成为了姜凝，和沈和平发生了这一段故事。 见姜凝迟迟不说话，沈和平紧张问：“媳妇，你咋不说话啊？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告诉你？或者怪我当初害了你？” “对啊，我怪你啊。” 沈和平抱紧她，“媳妇，别生气了。” 姜凝嘟嘟嘴，故意问沈和平，“如果我要是还生气呢？你打算咋哄我？” “你想让我咋哄你，我就咋哄你。” “嗯……” 姜凝还在思考。 她不想就这样放过沈和平，也不想太为难他。 好难想啊。 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她还在思考的同时，沈和平忽然搂住她的腰，俯身凑近她。 “媳妇，那不如肉偿？”沈和平一脸坏笑问。 肉偿这个词，沈和平还是和姜凝学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用上了。 沈和平刚说完，就吻住了姜凝…… 第115章 开开心心的一家四口 两个人把之前的往事都说开了，心里再也没有任何芥蒂，一切的亲密动作都水到渠成。 姜凝被沈和平吻得七荤八素，情不自禁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刚打算回应他，他们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紧接着，周春梅着急忙慌的声音传进来。 “和平不好了，姜凝知道了那些事，她刚才……” 周春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一幕羞红了老脸。 只是匆忙看了一眼，她赶紧背过身去，小声道：“那个……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周春梅拔腿就离开了。 被打断的沈和平，姜凝哪里还有继续的心思？ 二人赶紧分开。 姜凝坐在床上整理衣裳，沈和平匆忙追出去。 “妈。” 周春梅红着脸回头看向他，“我说你们俩也真是的，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锁门，要是被家里的娃撞见了，该多不好呀。” 沈和平对她嘿嘿笑笑，满心喜悦的他根本就没想到那么多。 和姜凝把之前的事情都说开了，二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误会，他情不自禁就做了那些，也没想到会被周春梅撞见。 扫了大门口一眼，周春梅凑近他一些，“看来姜凝是不生你气了？那你之前还让我帮你瞒着她干啥？” “嘿嘿，我也没想到姜凝这么好说话，毕竟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心里没你，现在心里有你了，当然好说话了。” 沈和平对周春梅笑着点头，“嗯，我终于明白了。” “好了，看到你们俩好好的，我也就没什么想说的了，我走了。” “妈，慢走。” “嗯。” 送走周春梅后，沈和平返回房间里。 姜凝红着脸穿好了衣裳，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都怪你，又被你妈撞见了，我以后咋面对她呀？” “没事，我妈不会说啥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和平走近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媳妇，你不怪我了？” “我怪你啥呀？是我自己救的你，我生病也跟你没关系，我唯一怪你的，就是你一直瞒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说完，姜凝佯装生气揪住了沈和平的耳朵。 可她也舍不得用力，也就是轻轻揪住沈和平的耳朵。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骗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沈和平连声求饶。 姜凝笑着哼了一声，“知道不敢就对了。” 她刚松开沈和平的耳朵，沈和平就将她拽入怀里，温柔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媳妇，你真好，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姜凝笑而不语，安静依偎在他的怀里。 哪里是他的福气？ 这分明也是姜凝带给她的福气。 如果沈和平当初没有坚持娶姜凝，她也就不会阴差阳错来到这里，成为了全新的姜凝，还和沈和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一切都是刚刚好。 就在二人忘乎所以抱在一起的时候，外出玩耍的沈安沈宁回来了。 两个孩子看到抱在一起的沈和平和姜凝，相视一笑悄悄离开了屋子，不去打扰他们。 太阳完全落山，暮色逐渐降临。 冬日的晚上凉飕飕的，沈安带着沈宁在屋檐下坐下，二人同时望着家门前光秃秃的几棵树。 时间过得好快，眨眼就入冬，即将过年了。 去年，沈安和沈宁冬天还在冰水里洗衣裳。 今年，他们家就有了洗衣机，他们再也不用手洗衣裳，也不用做任何家务了。 姜凝也不打骂他们了，他们现在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孩子，村里每个孩子都羡慕他们有姜凝这样的好妈妈。 想到这些，沈安笑着转头看向沈宁，“妹妹，哥哥以前没有骗你？咱们有一天也会过上好日子的。” 沈宁对沈安重重点头。 “等妈找到了家人，你的病彻底治好了，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沈宁再次点头。 两个孩子坐在屋檐下，沈安不停对沈宁说话。 忽然，一朵朵雪白的雪花从天空飘下来，轻轻落在他们身上。 沈宁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惊喜转头看向沈安，把雪花递给他看。 沈安起身惊呼道：“下雪了。” 沈安沈宁高兴在院坝里跑起来。 屋子里的沈和平和姜凝听见了，也从屋子里出来。 “真的下雪了。”姜凝道。 她在现代工作繁忙，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下雪了。 她也走到院坝里，跟着两个孩子一起用手掌接雪花。 沈和平看了三人一眼，立即转身回了房间。 再次出来，他手里拿着三件厚棉衣，对玩雪的三人大喊：“回来穿上棉衣再去玩。” 姜凝转头看了沈和平一眼，立即冲沈安沈宁喊：“咱们穿棉衣去。” 三人同时来到沈和平身边，快速穿好棉衣，又回到了雪地里。 雪下得很大，短短几分钟，地面上就堆积了白白的一层。 雪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比刚才下得更欢了。 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不忍心打扰他们，沈和平便去了灶房做饭。 姜凝带着两个孩子打雪仗，带着他们堆雪人，直到沈和平把晚饭做好了，出来喊他们吃饭了，他们才消停下来。 沈安高兴把沈和平拽到院坝里，指着他们一起堆的两大两小四个雪人。 “爸，你快看。” 沈和平看到四个手拉手的雪人。 “那个最高的是你，稍微矮一点的是我妈，剩下的两个是我和阿宁，这是我们一家四口，是我妈带我们堆的。”沈安高兴跟沈和平介绍道。 “真好看，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 “嘿嘿……” 沈安沈宁脸上露出幸福且满足的笑容。 这是沈和平这几年来，头一次见两个孩子这么高兴。 他握住姜凝的手，微微皱眉，“手咋怎么凉？” “堆雪人嘛，手能暖和就怪了。” “别玩了，咱们进屋吃饭！” “哦。” 沈安依依不舍看着雪人，跟着他们进屋。 走到堂屋门槛的时候，沈安忽然问：“爸，这个雪人放在这里明天会不会化了呀？” “不会，要是化了的话，爸妈明天再带你们堆。” “好耶！” 有了沈和平的保证后，沈安沈宁终于安心跟着沈和平进屋吃晚饭。 饭桌上都是姜凝和孩子们爱吃的菜。 晚饭后，屋外还在下雪。 担心两个孩子冻着，沈和平特意烧了热水，找来两个玻璃瓶子给他们灌满热水，把瓶子放到他们被窝里，让他们暖和暖和。 忙活完这些后，沈和平空手回到房间。 姜凝刚铺好被子，见他空着手回来了，疑惑问：“我的玻璃瓶子呢？你咋没给我灌一个？” “你用不着玻璃瓶子。” “为啥？” “你有我呀。” 话音落，沈和平钻入被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难道我不比一个装了热水的玻璃瓶子暖和吗？” 姜凝没好气笑笑，“你这个人……” “你哪里冷？我帮你暖和暖和？” “不用了，我哪里都不冷了。” “看！我是不是比玻璃瓶子管用，我来了你哪里都不冷了。” 姜凝被沈和平逗笑了，“对，你说得没错。” “既然你也暖和了，不如我们干点别的？” 沈和平忽然翻身，将姜凝压在身下。 不给姜凝回应的机会，沈和平已经开始干别的了。 屋外冰天雪地。 屋内热火朝天。 … 隔天一大早，沈安就带着沈宁去院坝里看雪人。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院坝里的雪人没化。 二人便围着雪人玩开了，还拿来一些干柴装饰雪人。 姜凝走出屋子，看到屋外一片雪白。 雪白的大地，雪白的树梢，就连不远处的房顶都是雪白的。 下了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地里的东西咋样了，她穿好雨鞋都来不及和沈和平说一声，就离开了家。 地里的辣椒和黄豆已经收了，就等着明年开春再种了。 沈家地里的松茸，因为有大棚保护，也不至于被冻着。 把地里看了一遍，又去鸡棚牛棚了。 鸡棚里的小鸡们有粮食吃，倒也饿不着，就是牛没啥吃的了。 养牛的婶子见姜凝来了，便愁眉苦脸看向姜凝，“姜凝，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现在都没草给牛吃了。” “我记得后山脚下还有一块草坪，里面的草也不算太老，咱们去割一点回来喂牛！” “你说那边的草坪啊？那边的草坪都被大雪盖着了，咱们咋割呀？” “你们先拿上镰刀和背篼，咱们过去看看。” “哦。” 几人立即拿上镰刀和背篼，跟着姜凝去了后山脚下。 后山脚下的草坪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确不好割草。 可姜凝不是个会被困难打倒的人，扫了面前被大雪覆盖的草地一眼，她转头看向几个婶子。 “婶子，你们先别着急，我回家一趟拿个东西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姜凝迅速离开这里。 再次返回这里，她手里拿着一个铁锹，沈和平也跟她一起来了。 姜凝和沈和平用铁锹铲雪，让几个婶子割草。 夫妻二人配合默契，有说有笑干活儿，丝毫没抱怨过累。 几个婶子看着姜凝和沈和平，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年轻人好啊，干个啥都是劲儿。” “你是羡慕人家两口子感情好？” “我就是羡慕人家两口子感情好，难道你们不羡慕吗？” 几人同时看向沈和平，姜凝那边，眼底流露着满满的羡慕。 当初大家都不看好的人，如今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 真是造化弄人啊。 姜凝和沈和平铲了雪，留下几个婶子继续割草，他们就回了家。 越是接近年关，下雪就更加频繁了。 村里人活动受限制，也很少有人出门了。 姜凝每天就厂子和家里，两点一线。 约翰医生本来是要来和姜凝签约的，但因为医院有手术就耽搁了，二人商议决定过了年再来签合约。 省城那边，听说林小芳生了一个儿子。 王碧芳和万胜利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王碧芳回到了黄山村，到处和村子里的人显摆自己的大孙子。 万胜利当下就买了一块地，给大外孙盖房子，还给大外孙买了好多贵重的东西。 这些事情，姜凝还是从李红嘴里听说的。 李红跟她说起这些事情来，眉飞色舞的，言语中也是对王碧芳的羡慕。 生了一个大孙子，儿媳又是有钱人的女儿，谁不羡慕呀？ 姜凝倒是没太大的感觉。 李琴路过的时候，见李红还在跟姜凝说这些，好心提醒道：“红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姜老板和他们那边关系不好，你说这些姜老板该不高兴了。” 被李琴提醒，李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向姜凝道歉。 “对不住啊姜老板，我、我只顾着多嘴了，都忘了这些了，你千万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往心里去。” 姜凝对李红笑笑，“没事，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你别多想。” “那就好。” “你们忙！我再算算账。” “好。” 李琴和李红离开了，姜凝拿着账本和货物开始对账。 这几个月厂子的效益很好，每个月都有过万的利润，她手里攒下了不少钱。 等和约翰医生签约后，再把辣椒酱销售到国外，她就能赚取更多的钱了。 等找到家人，治好了沈宁的病，她就想办法在城里买房，带着沈安沈宁到城里念书、生活，到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就能不分开了。 沈和平也不用为了他们，总耽误自己的工作。 完美！ 姜凝在厂子里对完账本后，和李红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厂子，打算回家。 踩在满是积雪的路面上，才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王碧芳。 王碧芳穿着保暖又轻薄的棉衣，头上戴着洋气的帽子，脚上穿着棉皮鞋。 走路的姿势都带风。 她径直来到姜凝面前，笑着对姜凝说：“凝凝啊，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我也是挺好的，小芳生了儿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王碧芳一脸自豪在姜凝面前炫耀着。 “嗯。” “我跟你说我那个大孙子太可爱了，他外公也很喜欢，我这一身好看的衣裳也是他托人在国外买回来的，冬天穿着又轻便还暖和，你都没见过？” 姜凝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看向她，“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落，姜凝作势就要转身离开了。 王碧芳再次拦下她，“我当然有事了，我想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啥？” “万董啊觉得亏欠小芳，决定把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小武打理，他要专心陪外孙子和小芳了。” 姜凝皱紧眉头，不确定重复道：“把万丰集团交给姜武？” “对啊，万董就只有小芳这一个女儿，现在万董找到女儿，也有了外孙，当然要好好陪外孙和女儿，集团的事情就交给小武这个女婿了。” 把万丰集团交给姜武？ 那万丰集团离破产就该不远了。 虽然觉得万胜利的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但万丰集团毕竟是人家的，她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她“哦”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 王碧芳继续说：“小武接手万丰集团，你们今后就要一起合作了，没想到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又在一起工作，还真是有缘分呢。” 缘分？ 孽缘！ “说完了吗？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想和万丰集团继续合作，以后对小武和小芳就客气点，不然的话……” 王碧芳的话还没说完，姜凝就不耐烦转身走远了。 就知道王碧芳来找她没好事。 想到万丰集团今后交给姜武来打理，她以后要和姜武打交道，姜凝的确有些头疼。 没想太多，她径直回到家。 刚到家，沈安就拿着她的大哥大出来了。 “妈，你的电话。” “嗯。” 姜凝接过电话，拿着电话在一边接听起来。 “你好。” “什么？” “好！我尽量。” 简短三句话，姜凝挂断了电话。 沈安站在她身边，满脸疑惑看着她，“谁给你来电话了？” “万丰集团的人让我明天去集团开会。” “马上都要过年了，万丰集团还要工作吗？” 姜凝笑着捏了捏沈安的小鼻子，“你以为要过年了就不用上班了吗？过年也是要挣钱的。” “大人好辛苦啊。” “现在知道你妈辛苦了，赶紧给我捶捶肩。”姜凝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沈安没多想，真就乖巧给她捶肩了。 沈安这个孩子心思细腻敏感，但他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孩子，他知道谁对他好，自己该对谁好。 他和姜凝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变化。 姜凝回头看向他，“谢谢安安。” 沈安对她笑笑。 … 隔天，姜凝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戴上帽子和围巾手套，乘坐经过村子的班车去了省城。 时值深冬，即使白天有太阳，温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除去被人清扫过的街道，路面上仍旧有雪堆堆积着。 姜凝快中午的时候才到达省城的汽车站，她着急忙慌赶到万丰集团，万丰集团的会议已经开到一半了。 当她被万丰集团的员工带到会议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姜凝也看向大家，会议室里坐着熟悉的姜武，杨佑，以及和她对接工作的马姗姗。 知道自己来晚了，她一脸抱歉和大家解释道：“对不住啊，公路不好走，班车慢了些，我来晚了。” “知道路上不好走，也不知道提前来，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等着你啊？”马姗姗不冷不热道。 杨佑立即站起来，笑着替姜凝说话，“都怪我通知姜老板太晚了，让姜老板没能及时赶到，都是我的不是。 姜老板，快来我这边坐下。” 姜凝抱歉对大家点点头，立即走向杨佑那边，在他身边坐下。 会议桌是长条的原木色，在场的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带盖的瓷杯，每个人都写上了名字，姜凝扫了大家的名字一眼，一个都没记住。 姜凝刚坐下，马姗姗又说话了，“杨秘书和姜老板的关系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一直对接工作的人呢。” “马经理，我和姜老板……”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继续！”马姗姗看都不看杨佑一眼，就打断了杨佑的话。 姜凝抱歉看向杨佑，小声说：“对不住啊，我又连累你了。” “没事，你不用往心里去，认真开会！” 姜凝对杨佑笑笑，便继续听大家开会。 这次的会议其实和姜凝没多大的关系，她听了好久，都没听到和自己有关系的内容。 早上起得早，姜凝现在坐在这里听着别人说话，居然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单手放在桌上，支撑着脑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啪—— 一本书落在姜凝面前，姜凝瞬间惊醒，倏然起身看了看四周。 “咋了？” 会议室里忽然响起一阵大笑，所有人都盯着姜凝。 姜凝尴尬揉了揉眼睛，看向怒不可遏的马姗姗。 “姜凝，我们是叫你来开会的，不是叫你来睡觉的，你要是想睡觉就回家睡去。” 杨佑起身，笑着帮姜凝解释道：“姜老板一大早坐班车赶到省城来，肯定是路上太累了才会在会议室打瞌睡的。” “杨佑，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呀？你老帮她说话干什么？”马姗姗大声质问道。 “我没有，马经理你别乱说。” “集团这么多人，我还从来没看你对谁三番几次的维护，唯独对姜凝特别上心，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 姜凝打了一个哈欠，开口打断了杨佑的话，“马经理该不会是觉得杨秘书特别关照我，而没有关照你，你就心里不舒服了？” “姜凝，你在胡说些什么？”马姗姗瞬间变了脸。 说实话马姗姗的确有些不爽杨佑特别关照姜凝，杨佑毕竟是万胜利身边的人，他做事多多少少代表了万胜利的意思。 她就是看不惯万胜利对姜凝这么上心。 不耐烦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姜凝继续说：“我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听你们说的我都快睡着了，愣是没听到一点跟我有关的东西，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让我来开啥会呀？” 第115章 开开心心的一家四口 两个人把之前的往事都说开了，心里再也没有任何芥蒂，一切的亲密动作都水到渠成。 姜凝被沈和平吻得七荤八素，情不自禁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刚打算回应他，他们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紧接着，周春梅着急忙慌的声音传进来。 “和平不好了，姜凝知道了那些事，她刚才……” 周春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一幕羞红了老脸。 只是匆忙看了一眼，她赶紧背过身去，小声道：“那个……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周春梅拔腿就离开了。 被打断的沈和平，姜凝哪里还有继续的心思？ 二人赶紧分开。 姜凝坐在床上整理衣裳，沈和平匆忙追出去。 “妈。” 周春梅红着脸回头看向他，“我说你们俩也真是的，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锁门，要是被家里的娃撞见了，该多不好呀。” 沈和平对她嘿嘿笑笑，满心喜悦的他根本就没想到那么多。 和姜凝把之前的事情都说开了，二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误会，他情不自禁就做了那些，也没想到会被周春梅撞见。 扫了大门口一眼，周春梅凑近他一些，“看来姜凝是不生你气了？那你之前还让我帮你瞒着她干啥？” “嘿嘿，我也没想到姜凝这么好说话，毕竟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心里没你，现在心里有你了，当然好说话了。” 沈和平对周春梅笑着点头，“嗯，我终于明白了。” “好了，看到你们俩好好的，我也就没什么想说的了，我走了。” “妈，慢走。” “嗯。” 送走周春梅后，沈和平返回房间里。 姜凝红着脸穿好了衣裳，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都怪你，又被你妈撞见了，我以后咋面对她呀？” “没事，我妈不会说啥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和平走近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媳妇，你不怪我了？” “我怪你啥呀？是我自己救的你，我生病也跟你没关系，我唯一怪你的，就是你一直瞒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说完，姜凝佯装生气揪住了沈和平的耳朵。 可她也舍不得用力，也就是轻轻揪住沈和平的耳朵。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骗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沈和平连声求饶。 姜凝笑着哼了一声，“知道不敢就对了。” 她刚松开沈和平的耳朵，沈和平就将她拽入怀里，温柔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媳妇，你真好，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姜凝笑而不语，安静依偎在他的怀里。 哪里是他的福气？ 这分明也是姜凝带给她的福气。 如果沈和平当初没有坚持娶姜凝，她也就不会阴差阳错来到这里，成为了全新的姜凝，还和沈和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一切都是刚刚好。 就在二人忘乎所以抱在一起的时候，外出玩耍的沈安沈宁回来了。 两个孩子看到抱在一起的沈和平和姜凝，相视一笑悄悄离开了屋子，不去打扰他们。 太阳完全落山，暮色逐渐降临。 冬日的晚上凉飕飕的，沈安带着沈宁在屋檐下坐下，二人同时望着家门前光秃秃的几棵树。 时间过得好快，眨眼就入冬，即将过年了。 去年，沈安和沈宁冬天还在冰水里洗衣裳。 今年，他们家就有了洗衣机，他们再也不用手洗衣裳，也不用做任何家务了。 姜凝也不打骂他们了，他们现在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孩子，村里每个孩子都羡慕他们有姜凝这样的好妈妈。 想到这些，沈安笑着转头看向沈宁，“妹妹，哥哥以前没有骗你？咱们有一天也会过上好日子的。” 沈宁对沈安重重点头。 “等妈找到了家人，你的病彻底治好了，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沈宁再次点头。 两个孩子坐在屋檐下，沈安不停对沈宁说话。 忽然，一朵朵雪白的雪花从天空飘下来，轻轻落在他们身上。 沈宁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惊喜转头看向沈安，把雪花递给他看。 沈安起身惊呼道：“下雪了。” 沈安沈宁高兴在院坝里跑起来。 屋子里的沈和平和姜凝听见了，也从屋子里出来。 “真的下雪了。”姜凝道。 她在现代工作繁忙，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下雪了。 她也走到院坝里，跟着两个孩子一起用手掌接雪花。 沈和平看了三人一眼，立即转身回了房间。 再次出来，他手里拿着三件厚棉衣，对玩雪的三人大喊：“回来穿上棉衣再去玩。” 姜凝转头看了沈和平一眼，立即冲沈安沈宁喊：“咱们穿棉衣去。” 三人同时来到沈和平身边，快速穿好棉衣，又回到了雪地里。 雪下得很大，短短几分钟，地面上就堆积了白白的一层。 雪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比刚才下得更欢了。 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不忍心打扰他们，沈和平便去了灶房做饭。 姜凝带着两个孩子打雪仗，带着他们堆雪人，直到沈和平把晚饭做好了，出来喊他们吃饭了，他们才消停下来。 沈安高兴把沈和平拽到院坝里，指着他们一起堆的两大两小四个雪人。 “爸，你快看。” 沈和平看到四个手拉手的雪人。 “那个最高的是你，稍微矮一点的是我妈，剩下的两个是我和阿宁，这是我们一家四口，是我妈带我们堆的。”沈安高兴跟沈和平介绍道。 “真好看，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 “嘿嘿……” 沈安沈宁脸上露出幸福且满足的笑容。 这是沈和平这几年来，头一次见两个孩子这么高兴。 他握住姜凝的手，微微皱眉，“手咋怎么凉？” “堆雪人嘛，手能暖和就怪了。” “别玩了，咱们进屋吃饭！” “哦。” 沈安依依不舍看着雪人，跟着他们进屋。 走到堂屋门槛的时候，沈安忽然问：“爸，这个雪人放在这里明天会不会化了呀？” “不会，要是化了的话，爸妈明天再带你们堆。” “好耶！” 有了沈和平的保证后，沈安沈宁终于安心跟着沈和平进屋吃晚饭。 饭桌上都是姜凝和孩子们爱吃的菜。 晚饭后，屋外还在下雪。 担心两个孩子冻着，沈和平特意烧了热水，找来两个玻璃瓶子给他们灌满热水，把瓶子放到他们被窝里，让他们暖和暖和。 忙活完这些后，沈和平空手回到房间。 姜凝刚铺好被子，见他空着手回来了，疑惑问：“我的玻璃瓶子呢？你咋没给我灌一个？” “你用不着玻璃瓶子。” “为啥？” “你有我呀。” 话音落，沈和平钻入被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难道我不比一个装了热水的玻璃瓶子暖和吗？” 姜凝没好气笑笑，“你这个人……” “你哪里冷？我帮你暖和暖和？” “不用了，我哪里都不冷了。” “看！我是不是比玻璃瓶子管用，我来了你哪里都不冷了。” 姜凝被沈和平逗笑了，“对，你说得没错。” “既然你也暖和了，不如我们干点别的？” 沈和平忽然翻身，将姜凝压在身下。 不给姜凝回应的机会，沈和平已经开始干别的了。 屋外冰天雪地。 屋内热火朝天。 … 隔天一大早，沈安就带着沈宁去院坝里看雪人。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院坝里的雪人没化。 二人便围着雪人玩开了，还拿来一些干柴装饰雪人。 姜凝走出屋子，看到屋外一片雪白。 雪白的大地，雪白的树梢，就连不远处的房顶都是雪白的。 下了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地里的东西咋样了，她穿好雨鞋都来不及和沈和平说一声，就离开了家。 地里的辣椒和黄豆已经收了，就等着明年开春再种了。 沈家地里的松茸，因为有大棚保护，也不至于被冻着。 把地里看了一遍，又去鸡棚牛棚了。 鸡棚里的小鸡们有粮食吃，倒也饿不着，就是牛没啥吃的了。 养牛的婶子见姜凝来了，便愁眉苦脸看向姜凝，“姜凝，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现在都没草给牛吃了。” “我记得后山脚下还有一块草坪，里面的草也不算太老，咱们去割一点回来喂牛！” “你说那边的草坪啊？那边的草坪都被大雪盖着了，咱们咋割呀？” “你们先拿上镰刀和背篼，咱们过去看看。” “哦。” 几人立即拿上镰刀和背篼，跟着姜凝去了后山脚下。 后山脚下的草坪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确不好割草。 可姜凝不是个会被困难打倒的人，扫了面前被大雪覆盖的草地一眼，她转头看向几个婶子。 “婶子，你们先别着急，我回家一趟拿个东西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姜凝迅速离开这里。 再次返回这里，她手里拿着一个铁锹，沈和平也跟她一起来了。 姜凝和沈和平用铁锹铲雪，让几个婶子割草。 夫妻二人配合默契，有说有笑干活儿，丝毫没抱怨过累。 几个婶子看着姜凝和沈和平，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年轻人好啊，干个啥都是劲儿。” “你是羡慕人家两口子感情好？” “我就是羡慕人家两口子感情好，难道你们不羡慕吗？” 几人同时看向沈和平，姜凝那边，眼底流露着满满的羡慕。 当初大家都不看好的人，如今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 真是造化弄人啊。 姜凝和沈和平铲了雪，留下几个婶子继续割草，他们就回了家。 越是接近年关，下雪就更加频繁了。 村里人活动受限制，也很少有人出门了。 姜凝每天就厂子和家里，两点一线。 约翰医生本来是要来和姜凝签约的，但因为医院有手术就耽搁了，二人商议决定过了年再来签合约。 省城那边，听说林小芳生了一个儿子。 王碧芳和万胜利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王碧芳回到了黄山村，到处和村子里的人显摆自己的大孙子。 万胜利当下就买了一块地，给大外孙盖房子，还给大外孙买了好多贵重的东西。 这些事情，姜凝还是从李红嘴里听说的。 李红跟她说起这些事情来，眉飞色舞的，言语中也是对王碧芳的羡慕。 生了一个大孙子，儿媳又是有钱人的女儿，谁不羡慕呀？ 姜凝倒是没太大的感觉。 李琴路过的时候，见李红还在跟姜凝说这些，好心提醒道：“红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姜老板和他们那边关系不好，你说这些姜老板该不高兴了。” 被李琴提醒，李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向姜凝道歉。 “对不住啊姜老板，我、我只顾着多嘴了，都忘了这些了，你千万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往心里去。” 姜凝对李红笑笑，“没事，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你别多想。” “那就好。” “你们忙！我再算算账。” “好。” 李琴和李红离开了，姜凝拿着账本和货物开始对账。 这几个月厂子的效益很好，每个月都有过万的利润，她手里攒下了不少钱。 等和约翰医生签约后，再把辣椒酱销售到国外，她就能赚取更多的钱了。 等找到家人，治好了沈宁的病，她就想办法在城里买房，带着沈安沈宁到城里念书、生活，到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就能不分开了。 沈和平也不用为了他们，总耽误自己的工作。 完美！ 姜凝在厂子里对完账本后，和李红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厂子，打算回家。 踩在满是积雪的路面上，才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王碧芳。 王碧芳穿着保暖又轻薄的棉衣，头上戴着洋气的帽子，脚上穿着棉皮鞋。 走路的姿势都带风。 她径直来到姜凝面前，笑着对姜凝说：“凝凝啊，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我也是挺好的，小芳生了儿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王碧芳一脸自豪在姜凝面前炫耀着。 “嗯。” “我跟你说我那个大孙子太可爱了，他外公也很喜欢，我这一身好看的衣裳也是他托人在国外买回来的，冬天穿着又轻便还暖和，你都没见过？” 姜凝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看向她，“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落，姜凝作势就要转身离开了。 王碧芳再次拦下她，“我当然有事了，我想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啥？” “万董啊觉得亏欠小芳，决定把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小武打理，他要专心陪外孙子和小芳了。” 姜凝皱紧眉头，不确定重复道：“把万丰集团交给姜武？” “对啊，万董就只有小芳这一个女儿，现在万董找到女儿，也有了外孙，当然要好好陪外孙和女儿，集团的事情就交给小武这个女婿了。” 把万丰集团交给姜武？ 那万丰集团离破产就该不远了。 虽然觉得万胜利的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但万丰集团毕竟是人家的，她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她“哦”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 王碧芳继续说：“小武接手万丰集团，你们今后就要一起合作了，没想到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又在一起工作，还真是有缘分呢。” 缘分？ 孽缘！ “说完了吗？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想和万丰集团继续合作，以后对小武和小芳就客气点，不然的话……” 王碧芳的话还没说完，姜凝就不耐烦转身走远了。 就知道王碧芳来找她没好事。 想到万丰集团今后交给姜武来打理，她以后要和姜武打交道，姜凝的确有些头疼。 没想太多，她径直回到家。 刚到家，沈安就拿着她的大哥大出来了。 “妈，你的电话。” “嗯。” 姜凝接过电话，拿着电话在一边接听起来。 “你好。” “什么？” “好！我尽量。” 简短三句话，姜凝挂断了电话。 沈安站在她身边，满脸疑惑看着她，“谁给你来电话了？” “万丰集团的人让我明天去集团开会。” “马上都要过年了，万丰集团还要工作吗？” 姜凝笑着捏了捏沈安的小鼻子，“你以为要过年了就不用上班了吗？过年也是要挣钱的。” “大人好辛苦啊。” “现在知道你妈辛苦了，赶紧给我捶捶肩。”姜凝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沈安没多想，真就乖巧给她捶肩了。 沈安这个孩子心思细腻敏感，但他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孩子，他知道谁对他好，自己该对谁好。 他和姜凝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变化。 姜凝回头看向他，“谢谢安安。” 沈安对她笑笑。 … 隔天，姜凝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戴上帽子和围巾手套，乘坐经过村子的班车去了省城。 时值深冬，即使白天有太阳，温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除去被人清扫过的街道，路面上仍旧有雪堆堆积着。 姜凝快中午的时候才到达省城的汽车站，她着急忙慌赶到万丰集团，万丰集团的会议已经开到一半了。 当她被万丰集团的员工带到会议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姜凝也看向大家，会议室里坐着熟悉的姜武，杨佑，以及和她对接工作的马姗姗。 知道自己来晚了，她一脸抱歉和大家解释道：“对不住啊，公路不好走，班车慢了些，我来晚了。” “知道路上不好走，也不知道提前来，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等着你啊？”马姗姗不冷不热道。 杨佑立即站起来，笑着替姜凝说话，“都怪我通知姜老板太晚了，让姜老板没能及时赶到，都是我的不是。 姜老板，快来我这边坐下。” 姜凝抱歉对大家点点头，立即走向杨佑那边，在他身边坐下。 会议桌是长条的原木色，在场的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带盖的瓷杯，每个人都写上了名字，姜凝扫了大家的名字一眼，一个都没记住。 姜凝刚坐下，马姗姗又说话了，“杨秘书和姜老板的关系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一直对接工作的人呢。” “马经理，我和姜老板……”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继续！”马姗姗看都不看杨佑一眼，就打断了杨佑的话。 姜凝抱歉看向杨佑，小声说：“对不住啊，我又连累你了。” “没事，你不用往心里去，认真开会！” 姜凝对杨佑笑笑，便继续听大家开会。 这次的会议其实和姜凝没多大的关系，她听了好久，都没听到和自己有关系的内容。 早上起得早，姜凝现在坐在这里听着别人说话，居然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单手放在桌上，支撑着脑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啪—— 一本书落在姜凝面前，姜凝瞬间惊醒，倏然起身看了看四周。 “咋了？” 会议室里忽然响起一阵大笑，所有人都盯着姜凝。 姜凝尴尬揉了揉眼睛，看向怒不可遏的马姗姗。 “姜凝，我们是叫你来开会的，不是叫你来睡觉的，你要是想睡觉就回家睡去。” 杨佑起身，笑着帮姜凝解释道：“姜老板一大早坐班车赶到省城来，肯定是路上太累了才会在会议室打瞌睡的。” “杨佑，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呀？你老帮她说话干什么？”马姗姗大声质问道。 “我没有，马经理你别乱说。” “集团这么多人，我还从来没看你对谁三番几次的维护，唯独对姜凝特别上心，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 姜凝打了一个哈欠，开口打断了杨佑的话，“马经理该不会是觉得杨秘书特别关照我，而没有关照你，你就心里不舒服了？” “姜凝，你在胡说些什么？”马姗姗瞬间变了脸。 说实话马姗姗的确有些不爽杨佑特别关照姜凝，杨佑毕竟是万胜利身边的人，他做事多多少少代表了万胜利的意思。 她就是看不惯万胜利对姜凝这么上心。 不耐烦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姜凝继续说：“我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听你们说的我都快睡着了，愣是没听到一点跟我有关的东西，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让我来开啥会呀？” 第116章 被陷害 姜凝的一句话把会议室里的人都问懵了。 其实会议室里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姜凝，就更加不知道她来开什么会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回答不上来姜凝的问题。 见无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姜凝索性将视线落在马姗姗和姜武身上。 姜武在会议室里的存在感很低，几乎很少说话，一直在拿本子记录什么。 马姗姗冷冷看了姜凝一眼，一脸不屑将面前的一份文件丢给她。 “自己看！” 姜凝带着疑惑拿起文件，一页页翻开。 当看到最后，她皱紧了眉头质问道：“为啥？” “不为什么，这就是集团的决定。” “当初我们说好合作中有任何变动，都要经过双方的商议才能随便修改，你现在……”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要是不服气的话，现在就可以不和我们集团合作，我们集团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是你主动提出不和我们集团合作的，你不仅要偿还我们集团之前给你们的投资钱，还要支付违约金。” 马姗姗说完，双手抱胸坐回座位上。 杨佑听着事情严重了，赶紧凑过去看那份文件。 匆忙扫了一眼后，他抬眼看向趾高气扬的马姗姗，“马经理，这个文件也太过分了？万董是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马姗姗不耐烦扫了杨佑一眼，指了指姜武。 “看来杨秘书在万董身边也混得不咋地了，你看到他了吗？万董的女婿。 万董刚得了一个外孙子，现在已经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外孙和女儿身上了，他把集团全权交给姜代理董事长处理了。” 杨佑皱紧了眉头，“不可能。” 万丰集团是万胜利半辈子的心血，过去的几年里，万胜利再忙再累，只要是集团的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来解决。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万丰集团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来管理？ 杨佑见过姜武几次，做事优柔寡断，没什么吃苦耐劳的精神，成天想着不劳而获，这样的人真的能管理好万丰集团吗？ “你不信就亲自去问万董啊，不过万董现在也没什么空搭理你，他还要哄外孙子玩呢。”马姗姗道。 姜凝看向默不作声的姜武。 姜武下意识移开视线，不敢和姜凝对视。 看来之前王碧芳对她说的话是真的，万胜利真的要把万丰集团交给姜武管理。 这个姜武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很听马姗姗的话。 马姗姗的个性风风火火的，和懦弱无能的姜武简直是天差地别，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交集？ 不过想到马姗姗连万胜利都不放在眼里，估计也是不把姜武放在眼里。 想到这些，她抬眼看向姜武，“所以这就是你们决定变更合作，把交接人改成了姜武的原因？” “对。 你和姜武是熟人，熟人好办事，我成天这么忙，那有功夫应付你呀？ 你今后有任何工作上的问题，就找姜武对接就行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杨秘书，杨秘书一直很关照你。” 杨佑：“马经理，你说话……” “好，我答应。” 她倒是想看看马姗姗和姜武到底在搞什么鬼。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这个是非之地。 马姗姗冷冷走到姜凝面前，勾唇冷笑道：“祝姜老板和姜代理董事长今后合作顺利。” 说完，马姗姗就趾高气扬走出了会议室。 而姜武就好像马姗姗的一个小根本一样，也追了出去。 目送二人走远，姜凝疑惑问杨佑，“他们俩啥情况？” 杨佑摇摇头。 “他们咋认识的？” 杨佑还是摇头。 姜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两个看似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如此怪异呢？ 就在姜凝想不明白的时候，杨佑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说：“我听说马经理刚开始知道万董要把万丰集团交给姜武管理的时候，和万董大吵了一架，当时附近办公的很多员工都听见了。” 万胜利和马姗姗为了姜武大吵一架？ 那按理来说，马姗姗应该是不赞成让姜武管理万丰集团才对。 可从刚才二人的表现来看，马姗姗似乎对姜武管理万丰集团一事，并未流露出太多的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马姗姗转变如此大？ 姜凝转身看向杨佑，“还有啥？” “姜武平时很少来集团，倒是和集团的门卫很熟，平常就约着一起喝酒啥的，咱们要不要去问问门卫？” “嗯。” 有了方向后，姜凝和杨佑立即下楼，去万丰集团的门卫亭。 门卫是个年纪和姜武差不多的男人，男人此刻正躺在躺椅上，把双脚翘在桌子上，悠闲听着桌上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播放着这个年代的歌曲，轻柔的曲调，着实让人很着迷。 杨佑和姜凝到达门卫处后，见门卫这副工作状态，杨佑不满敲了敲门卫亭的玻璃。 门卫立即坐起来，看到来人是杨佑后，慌张站起来。 “杨、杨秘书，你咋有空来我这里呀？” 杨佑皱眉打量他，“这里是万丰集团，你代表的是万丰集团的门面，你就是这样上班的？” “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就是……” “够了！我们来这里不是说这些的，我们问你一些事情，你最好老实回答。” “好好好，我一定老实回答，你们问。” 杨佑转头看向姜凝。 姜凝往前一步，问：“你和姜武很熟？” “你说姜代理董事长啊？不算特别熟，就是谈得来，平常没事就一起约着喝喝酒，聊聊天啥的。” “你们平常在哪里喝酒？都聊些啥？”姜凝又问。 “就聊一些男人间的私事。” “啥私事？” 门卫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求助看向杨佑。 杨佑轻咳一声，小声对姜凝说：“要不我来问，一会儿告诉你？” “不用，你直接说。” 门卫撇撇嘴，硬着头皮继续说：“他媳妇不是万董的女儿嘛，他媳妇怀孕了，脾气特别大，碰也不能碰的，他就很苦恼，就和我抱怨了几句。 不过最近他心情看起来不错，也不和我抱怨这些了，我估摸着应该是他媳妇生了，他们俩之间就……” 门卫点到为止，没好意思在姜凝一个女人面前继续说下去。 姜凝回头看向杨佑，“林小芳啥时候生的？” “好像才生了半个月不到，现在还在坐月子，听说是早产的，不过孩子也还好，没啥问题。” 林小芳还在坐月子，就不可能和姜武那什么了。 难道姜武和马姗姗…… 没有任何证据，她只是大胆猜测一下。 毕竟门卫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 “谢谢你。” 谢过门卫后，姜凝便走远了。 杨佑：“好好工作。” “是。” 杨佑小跑着追上姜凝，问：“姜凝，你在想什么呢？” “我想见见万董。” “万董现在忙着照看大外孙和女儿，怕是没时间见你了。” 姜凝幽幽叹息一声，打消了见万胜利的想法。 毕竟上回因为林小芳的事，她和万胜利已经闹得不开心了，这回要是贸然去找他，肯定更加会引起他的反感了。 姜凝满脸无奈，沉默不语。 “好了，别叹气了，不就是和姜武对接工作嘛，你们好歹也是熟人，指不定和他对接工作，比和马姗姗容易的多。” 姜凝对杨佑无奈笑笑，“我只能这样想了，会也开完了，我回去了。” “慢点。” “嗯。” 姜凝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姜武的声音。 “姜凝，你等等。” 姜凝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姜武。 “咋了？” 姜武停在她面前，说：“我刚和你对接工作，还有好多东西没弄明白，我们再一起把之前的工作回顾一下！” 姜凝双手抱胸看着姜武，“你让马经理把她的工作交接给你就行了，这是你们集团的事情，还需要我去？” “现在是我和你对接工作了，我要把我们双方的合作细节重新规划一下，你不能走。” 姜凝无奈呼出一口气，不满盯着姜武看了很久，才笑着接话。 “好，我不走。” … 姜凝跟着姜武重新返回万丰集团，和姜武重新规划合作的细节。 姜凝见过笨人，却没见过姜武这么笨的人。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 姜凝被姜武搞得头大。 但没办法啊，谁让他现在是自己对接人呢，她只能耐着性子和姜武逐一细说。 二人在办公室忙活到了天黑，还没整出一个头绪来。 姜凝彻底火了。 她倏然起身看向姜武，“姜武，你是来逗我玩儿的？你啥都不懂咋和我对接工作啊？你和我对接之前都没做做工作吗？ 这些都是你们公司的事，我哪里清楚？你都问我干啥？问你们的马经理去呀？” “姐……” “打住，你别喊我姐，我喊你哥行不行？你就在这里浪费我一天的时间，早知道我还不如直接回黄山村，我和你在这里浪费个啥劲儿？” 姜武满脸焦急看着她，“姐，你别这样说啊，万董好不容易认可我，还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我必须要……” “我奉劝你，没这个本事就别揽这个活儿。”姜凝再次打断姜武。 说完，姜凝转身就离开了姜武的办公室。 姜武没追出去，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 确定姜凝不会再回来了，姜武扫了凌乱的办公室一眼，收都懒得收就离开了。 他并未离开集团，而是来到了马姗姗的办公室外。 敲了敲门，他径直走进去。 马姗姗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看向他，“怎么样了？” “一切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把姜凝搞得头大了。” “嗯，你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嘿嘿，那我……” 姜武刚要凑近马姗姗，就被马姗姗推开了。 “你媳妇刚生了孩子，你不回家伺候来我这里干什么？” 姜武一脸讨好看着马姗姗，来到了她的身后，开始给她捏肩，“我媳妇有她爹伺候，哪里还用得上我呀？再说了我还要伺候你呢。” “你不怕被万董和林小芳知道了？” “我不怕他们，我就怕你。” 姜武说着说着，就把下巴贴在马姗姗的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问：“姗姗，今晚我们……” “找个地方等我。” “好，我去等你。” 姜武一走，马姗姗立即嫌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等她成为万丰集团的董事长，姜武连给她舔鞋都不配。 … 因为时间太晚了，姜凝错过了回黄山村的班车，只能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幸好她随身带了大哥大出来。 在小旅馆住下后，她赶紧给村里打电话，和沈和平说了自己先不回去的事。 刚挂断电话，又一个电话进来了。 她接起电话，“喂，谁呀？” “姜凝，是我。” 立即听出这个声音来，姜凝坐起来，“约翰医生，您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了？” “我这边的工作忙完了，乘坐今天的飞机去你那里，等我来了我们就签约。” “好啊。” “我预计后天能到，你先准备下合约，我们来了之后就签，能省去不少事。” “好，我来安排。” 二人说定后，就挂断了电话。 姜凝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小声喊道：“yes！等我和约翰医生签约后，我的产品卖到国外去，我看万丰集团还跟我拽啥拽？” 人逢喜事精神爽，姜凝高高兴兴洗漱，然后就躺下了。 隔天，姜凝没去万丰集团。 她去找专门的打印店，起草合约去了。 忙活了小半天，总算把合约的事情搞定了。 她又去了范伟刚的饭店，在饭店里订了一桌，打算等约翰医生来了，签约后在一起吃个便饭。 忙活完这些后，她拿着打印好的合约打算回小旅馆。 刚回到小旅馆，就见杨佑满脸焦急等在旅馆门口。 “你咋来了？” 杨佑焦急走向她，“哎哟！我姜姐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报警找人了。” “咋了？找我有啥事呀？” “你还不知道！姜武那边乱了套了，让你赶紧去集团一趟，马姗姗也发话了，说你再不去的话，就要和你的厂子解约。” 姜凝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冷哼道：“解约就解约，她以为拿解约就能吓唬到我？” “你别闹了，赶紧跟我去看看！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集团的，要是姜武来，我肯定不会去。” “成。” “你等我把东西放下，再跟你去。” … 姜凝被杨佑接到万丰集团的会议室里。 姜武和马姗姗都在。 马姗姗已经变了脸，不停对姜武数落着什么。 见她来了，马姗姗便将炮火指向她，“姜凝，你到底什么意思？让你和姜武对接工作，还把你对接委屈了？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对接的工作？” 马姗姗把一叠文件丢给她，她翻了翻没看出这些文件哪里有不对劲。 她疑惑看向马姗姗，“马经理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跟我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好，既然姜老板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你看看这些文件上面的价钱对不对？” 姜凝仔细看了这些价钱一眼，又看向马姗姗，“不对，这比之前的价钱低了很多，我们之前说好的每年分红，这个……” “姜老板，你不会是看换了一个不懂的人来和你对接工作，你就胡乱改分红比例？”马姗姗打断姜凝的话。 “我没有，我昨天和姜武只是核对了一些文件，根本就没更改过任何的数据。” “哦，是吗？” 马姗姗转头看向姜武。 姜武：“姐，你咋能这样说呢？这些数据明明是你让我改的呀，你还说把分成比例改低后，剩下的钱都给我花。 我、我这个人眼皮子浅，就喜欢钱，我一时间糊涂就答应了你，但我事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我就把这些文件拿去找马经理了，幸好马经理看出合约的价钱被改了，不然我们就要犯大错了。” 姜凝皱紧了眉头，怒声斥责道：“姜武，你在胡说八道啥？我啥时候让你改价钱，还说要把钱给你了？” “姐，事情明明是你让我做的，你咋能不承认呢？” “你……” 事到如今，姜凝总算明白自己上了姜武的当了。 怪不得姜武一个偷奸耍滑的人，昨天会主动找到自己，要和自己重新规划合作细节，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狗东西！ 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说啥就是啥了？ 姜凝双手抱胸，冷冷看向姜武，“好，你说是我让你改的价钱，那我让你改你就改吗？你现在可是万丰集团的代理董事长，一个集团代理董事长这么听外人的话，你的脑子没毛病？” “你是我姐啊。” 姜凝勾唇冷笑，随即看向马姗姗，“这位马经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和姜武根本就不是亲姐弟，我们从小关系就不好。 从小到大，他就没听过我的话，更何况是这种大事了。” 马姗姗看了姜武一眼，又看向姜凝，“你们俩现在各执一词，我们也不知道谁在撒谎，既然这个样子那就请万董来决定！” “万董还要照顾外孙和刚生完孩子的女儿，这种事情咱们自己能解决，就不劳烦万董了？”杨佑赶紧接话。 “请万董就请万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姜凝接话。 见状，杨佑赶紧把她拽到一边，小声提醒道：“不能请万董来。” “咋了？”姜凝不解问。 “之前有一个合作商，就因为不小心修改了合约上的价钱，被万董发现了，后来万董直接和那个人解约了。” 姜凝皱紧眉头，“可这个又不是我修改的，万董总要查清楚是咋回事，再决定咋处理？” “没用的，从那以后万董只要知道有类似的事情，什么都不会问就会解约。” 这样的话，事情就棘手了。 她回头看向姜武和马姗姗，不清楚这件事是他们谁想害自己，又或者是他们俩联合起来害自己。 马姗姗一直不想让万丰集团和自己合作，这次自己和万丰集团解约了，她是最高兴的那个了。 想了想，她再次回到马姗姗和姜武身边。 她盯着合约说：“合约和我没关系。” “姜凝，姜武都承认了，你还死不承认呢？”马姗姗道。 “既然你们非要说是我，那就请万董来！我相信万董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 姜凝话音一落，在场的三人都变了脸。 杨佑焦急不已。 姜武有些害怕。 马姗姗则琢磨不透姜凝的意图，不敢随意接话。 她相信杨佑已经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已经告诉了姜凝，姜凝还坚持要请万胜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了？ 她摇摆不定，迟迟没开口。 倒是姜武提前坐不住了，“别啊，别让万董来，咱们私底下解决了就好，为啥还要惊动他老人家。” “那你说咋解决？”姜凝问。 “我看你也是想要脸面和好名声的人，不如你主动去和万董说解约，我们也不让你赔钱，行不行？” 说来说去，又说到了解约的事情上。 姜凝确定，姜武演了这出栽赃自己的戏码，就是为了让自己和万丰集团解约。 可自己解约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姜凝面上一沉，冷冷反驳道：“我又没做亏心事，我为啥要主动解约？我和你们谈不拢，还是请万董来主持公道！” 说完，她转头看向杨佑，“杨秘书，劳烦你去请一趟万董，把这里的情况和万董说明一下，请他立即过来一趟。” “姜凝，你想清楚了没？”杨佑问。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你……” 看了姜凝一眼，杨佑只能无奈转身。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姜武喊住了，“杨秘书，你等一等。” 姜武焦急来到姜凝面前，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姐，咱们再好好谈谈，没必要惊动到万董的。” “免谈。” “姐……” “别喊我姐，我也根本不是你姐。”姜凝的态度很坚决。 杨佑看了他们一眼，再次转身。 这次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又被姜武喊住了。 第117章 万胜利傻眼了 “我、我承认那个价钱是我自己改的，不是姜凝改的，你们千万不要惊动我老丈人啊。”姜武心虚开口。 马姗姗皱紧了眉头，看向姜武的眼神里只有失望。 “姜武，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价钱真的是你改的吗？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 “是我改的，真是我改的。”姜武急切打断马姗姗的话。 马姗姗气鼓鼓瞪了姜武一眼，气白了脸直接坐回座位上。 姜凝缓缓走向姜武，笑着问：“你为啥要修改合约上的价钱？” “我、我昨天整理文件的时候迷糊了，不小心改的。” “是吗？ 这一堆文件里有很多的合约，也有很多价钱，你为啥唯独修改了这一份？” “都说了是我不小心犯迷糊修改的，我哪里知道修改的是哪一份啊？” “真的吗？”姜凝当然不相信了。 姜武这种懒蛋，连翻开这堆文件都懒得翻，又怎么会找到这份合约，唯独把这份合约上的价钱修改了呢？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姜凝不肯相信自己，姜武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姐，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万董，不然我就完蛋了。” 姜武彻底失算了。 他以为修改合约上的价钱这么严重的事情，会让姜凝害怕，主动放弃和万丰集团的合作。 可姜凝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提出要当面和万胜利说明这件事。 他哪里敢和万胜利当面说清楚这事啊？ 自从林小芳生下孩子后，万胜利就各种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没本事，配不上林小芳。 万胜利和林小芳好几次说话，他都听见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本事的人，他才会答应万胜利，成为万丰集团的代理董事长，暂时帮万胜利管理万丰集团。 可他刚来到万丰集团没多久，就被马姗姗挑刺，马姗姗各种看不惯他。 他和马姗姗吵了一架，还把自己的这些委屈心里话都告诉了马姗姗。 马姗姗对他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转变，二人一来二去就勾搭到了一起。 这次的事情，也是马姗姗让他做的。 可他不想让万胜利知道这件事，就只能亲口承认了一切。 姜凝冷笑看向他，“晚了，我刚好想找万董谈谈。” “姐，你骗我……” “我啥时候答应过你，不找万董的？”姜凝反问。 “姜凝，你……” 姜武气鼓鼓拿起办公桌上的瓷杯，狠狠摔碎在地上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冲向姜凝。 眼看姜武手里的碎片就要刺入姜凝的胸口，杨佑眼疾手快拽过姜凝，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姜凝面前。 碎片划破杨佑的胳膊，鲜红的血液一滴滴滴在地上。 马姗姗睁圆了双目，实在没想到姜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姜凝扶着流血不止的杨佑，一脚踹开了姜武，随即看向杨佑，“你没事？” 杨佑勉强对她笑笑，“我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 “嗯。” 姜凝扶着杨佑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姜武，“姜武，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看着姜凝和杨佑走远后，姜武吓得赶紧丢掉手里的碎片。 他刚才是想刺姜凝来着，没想到杨佑会出来替姜凝挡下。 他小时候也动不动就打姜凝，每次王碧芳都站在他这边，说姜凝是个赔钱货就活该被打，他从来不觉得对姜凝动手有什么不对的。 可刚才不一样，他伤到了万胜利的秘书杨佑。 他无助看向马姗姗，“姗姗姐，我……” 啪—— 马姗姗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没用的男人，你为什么要承认？你知道刚才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多好吗？” 姜武焦急解释道：“这件事不能让万董知道，不然我就当不成代理董事长了，我……” “舍弃你，来换取和姜凝解约，这个买卖咱们不亏。”马姗姗打断姜武。 姜武满脸诧异看着她，“你说什么？” 他从来没想到马姗姗是故意让他这样做，她早就做好了要牺牲姜武的准备。 事到如今，马姗姗也不想隐瞒什么了，索性就把自己的野心和盘托出。 姜凝听傻眼了，“你、你……” 马姗姗凑近他一些，在他耳边小声说：“姜武，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谁也跑不掉，你现在只能选择帮我了。” … 姜凝把杨佑送到医院，看着医生帮他把伤口处理，包扎好。 姜凝看着杨佑包扎好的伤口，有些抱歉看着他，“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姜武那个人会……” 杨佑对她摆摆手，“没事，都是小事。” “你估计要休息几天了。” “不用，我的身体没那么容易垮的，我还可以继续上班。” 姜凝没说话，对杨佑充满了感激。 说来也奇怪，杨佑一直很关心她。 要不是杨佑对她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她都要相信马姗姗的话，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了。 想到这些，她疑惑凑近杨佑一些，问：“杨佑，你为啥一直这么关心我，对我这么好？” 杨佑没立即回话。 低头沉思了好久，他才抬眼看向姜凝，“既然你都发现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姜凝安静聆听。 “你看出来马姗姗一直针对你了？” 姜凝点头。 “我只是不想马姗姗如愿罢了，我就要站在她针对的人和事一边。” 姜凝疑惑皱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早在好几年前，我就发现马姗姗背着万董，曾偷偷和万丰集团的一些客户私底下来往，这些客户都是万丰集团的核心客户，可以说掌握着万丰集团的生死，他们都是万董的好朋友。 最近我发现她经常去一个小公司，还把万丰集团的客户往那边带，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你为啥不把这件事告诉万董？”姜凝问。 杨佑摇摇头，“万董和马姗姗是一起打下万丰集团的人，万董绝对相信马姗姗，我就算把这些告诉万董，万董也不会相信的。” 说到这里，杨佑忽然自嘲笑笑。 “你也觉得可笑？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居然这样意气用事？但正是他这份不怀疑自己的员工，才让万丰集团有了今天。 有些时候我觉得你们俩还挺像的。” 姜凝没多想杨佑的话，问：“那你希望我做点啥？” “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帮我一起揭穿马姗姗的真面目，保住万丰集团。” 姜凝一脸无奈的笑，坐在杨佑对面摇头说：“杨秘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厂子的老板，我的手也伸不到你们大集团这边呀。” “你可以。 马姗姗这么想让你和万丰集团解约，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只要你一直不肯解约，她就会一直把时间耗费在你身上，就不会做出对万丰集团不利的事情来了。” 姜凝看向杨佑这个老狐狸，“杨秘书，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吸引马姗姗的火力啊。” “算是！” “那我凭啥要答应你呀？”姜凝问。 “等事成之后，你就是万丰集团的功臣，到时候万董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你到时候想要什么支持，万董都会答应的。” 姜凝起身走向杨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我答应你，要是到时候万董不答应我，那我就找你了。” “一定一定。” “那我去找万董。” “你现在就去？” “不然呢？还等啥？” 说完，姜凝对杨佑挥挥手，就走远了。 … 姜凝来到林小芳的住处，敲了很久的门，一个穿着围裙的阿姨才走出来。 二人隔着一道铁栏大门，互相看着彼此。 阿姨一边打量她，一边问：“姑娘，你找谁啊？” “我找万董。”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姜凝，我……” “我们万董不在。” 姜凝：“……” 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说不在，阿姨，你要不要再直接一点？ 她对阿姨露出友善的笑容，好声好气道：“阿姨，我就见万董一面，和他简单说一些事情就好了，你看……” “我都说了，我们万董不在，你下次再来！” “好，那我也不下次了，我就直接在门口等着！” 说完，姜凝直接在门口坐下。 阿姨对她摇摇头，好心提醒道：“我们万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在这里等着也没用，你不如还是先走！下次再来。” “不用，你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阿姨无奈看了她一眼，就进了屋。 进屋后，她立即找到了万胜利，把姜凝在门口等他的事情和万胜利说了。 万胜利怀里正抱着大外孙，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沉，冷冷看了门口一眼。 “她想等，就让她等！不用管她。” 阿姨看了门口一眼，又疑惑看向万胜利，“万董，我看那个小姑娘慈眉善目的，像是个好姑娘，你怎么不肯见她呀？” “阿姨，有的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装了一肚子坏水，这种人太善于伪装了，你下回看人的时候要擦亮眼睛。”林小芳接话。 “是是是，我老了，眼睛不好使。” 阿姨没多说什么，立即去了厨房忙活。 阿姨不喜欢林小芳，因为林小芳说话总是夹枪带棍的，不像万胜利温和宽厚，她看不懂这哪里像父女啊？ 不过说到底，她就是来挣钱的，也没必要和雇主起冲突。 阿姨走后，林小芳走到万胜利身边，笑着说：“爸，我来抱晏晏！您歇会儿。” “不用，我看着我的大外孙高兴，怎么抱都不觉得累。” “您都快宠坏他了。” “我高兴啊，小时候没抱过你，现在就想多抱抱我的外孙，弥补下我的缺憾。” 林小芳对万胜利笑笑，“爸，我一点都不怪您，咱们现在相认了，今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嗯。” 万胜利继续哄晏晏玩儿。 林小芳眼珠子一转，又继续说：“爸，如果有一天有人说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会相信吗？” “当然不信，谁？谁会这样说？” “您别着急，我是说如果。 现在我过的这么好，总有一些人会眼红我，到时候在您面前说出一些难听的话也是有的，我就怕您到时候误会我。” “不会的，你放心！”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姜凝一直在林小芳的住处外等到了天黑，都没等到万胜利回来。 她算是明白了，万胜利根本就没离开家，他是在家里躲着故意不肯见自己。 无奈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她对着宅子大喊：“天黑了，我先回家了，我明天再来。” 说完，她故意走远了。 但没走多远，她又折转回来，躲在大门外。 此时，万胜利站在对着大门的客厅门口，不耐烦道：“真烦人。” 闻言，姜凝站出来，笑着看向万胜利，“万董，原来您在家啊？” “姜凝，你别来烦我了。” “万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说，您……” “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快走！” “万董……” “走！” 说完，万胜利关上了客厅门，不再搭理姜凝。 姜凝无奈呼出一口气。 自从万胜利认回了林小芳这个女儿，就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难搞！ 她还是早点和约翰医生签约，看看约翰医生能不能从国外多给她介绍一些客户，尽早和万丰集团解约！ 和万丰集团的合作，太闹心了。 姜武今天那一出大戏，就把她恶心坏了。 她是来挣钱的，可不是来搞勾心斗角的。 为了避免今后的合作给自己添堵，早点远离万丰集团是正确的选择。 想清楚这些后，姜凝头也不回离开了。 … 隔天，姜凝估摸着约翰先生快到了，就提前在范伟刚的饭馆等着。 她本来是打算去机场接约翰先生的，可约翰先生特意嘱咐过，不让她去机场接，让她在饭馆等着就行了。 不接就不接！ 她提前来饭馆，点好了菜，等约翰先生到来。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午饭的点，约翰先生总算到了。 看到熟悉的约翰先生，姜凝立即从饭馆出去迎接，当她看到和约翰先生一起来的万胜利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同样看到她的万胜利也是一愣。 约翰见二人盯着彼此不说话，便用中文问：“万，你们认识？” “我们的确认识。”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不认识，咱们一起吃饭会很尴尬，现在我的顾虑多余了。”约翰笑着说。 姜凝也勾唇笑笑，看向万胜利的眼神颇有几分难言的意味。 她昨天在万胜利家门口等了那么久，万胜利明明在家，也不肯出来见她一面，没想到现在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姜凝笑着对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里面请，我专门在二楼选择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好。”约翰转头看向万胜利，“万，你来过这家餐厅吗？这里的味道很好，是我吃过最棒的中餐厅了。” “来过，我和这里的大厨是朋友。”万胜利漫不经心回答。 “万，你的朋友真多，你不仅认识这里的大厨，还认识姜凝，你真厉害。”约翰对他竖起大拇指。 万胜利嘴角勉强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姜凝回头看向他们，笑着接话，“万董认识我一点都不厉害，我认识万董才厉害，听说万董最近一直很忙，没想到还能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和我吃个饭，真是难得啊。 我听说我有一个朋友，昨天在万董家门口等了一天，也没能见到万董一面呢。” 万胜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只能回应一个尴尬的笑。 约翰回头看向万胜利，“真的吗？万，你这么忙还来机场接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万胜利没说话，一路尴尬的笑，跟着姜凝到了饭桌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菜。 姜凝点了几个特色菜，并且专门点了用自己辣椒酱研发的菜，打算让约翰医生好好尝尝。 点完菜后，约翰就直截了当开口。 “姜，你的合约带来了吗？” “带来了。” 说完，姜凝把合约拿出来，递给约翰。 约翰看了一眼，又看向姜凝。 “约翰先生，合约上的价钱我要和你解释一下，我的辣椒酱在国内鸡肉丁辣椒酱是卖3块钱一瓶，牛肉松茸是卖6块钱一瓶的。 但现在要出口到国外，还有一些相关的税务费用，这些钱得需要你们来出，我们小厂子就是小本经营，我也出不起这个钱。” “没问题。” 顿了顿，约翰医生震惊盯着她写的价钱，“我只是很意外你的辣椒酱那么好吃，居然卖得这么便宜，这笔买卖，我简直要赚大发了。” 姜凝：“……” 万胜利：“……” 约翰把合约看完后，想也不想，就立即拿起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好字后，他起身对姜凝伸出手。 “姜，你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我们都能挣到钱。” 姜凝跟着起身，和约翰愉快握手，“我也是。” 万胜利宛若一个空气人一样，全程看着他们签约，看着他们相谈甚欢。 他不解看向约翰，“约翰先生，你是要把她的辣椒酱拿到国外去卖？这个东西在国外也有市场？” “有啊，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辣椒酱哦。 我们国外很少见到这种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在我们那里非常受欢迎，我们平时吃各种面食，或者面包都喜欢涂上一层这个辣椒酱，味道非常过瘾！” 万胜利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他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姜凝的客户已经扩展到国外了。 而约翰更是他约了很久，都没能约到的人。 约翰医生在国外不仅仅是一名医生，他的家族世代经商，他当了好几十年的医生，打算把这一届的学生带完，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万胜利之前就一直想和约翰合作，可每次约翰都没空，这回好不容易得知他要来省城，万胜利提前在机场等候。 为了能多和约翰谈谈万丰集团的事，他还厚着脸皮跟到了饭馆来。 没想到约翰跨越千里来见的人居然是姜凝。 万胜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约翰注意到了万胜利，好奇追问：“万，你和姜凝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 “我们也是合作关系，万董投资了我的厂子，给我们厂子出了很多钱，还一直很照顾我，是一个很好的人。”姜凝打断万胜利的话。 约翰对万胜利竖起大拇指，“万，你真的很有眼光，我们都喜欢姜的产品，看来我们很有缘。” “是啊，那我上回和你说的合作的事……” “我先把资料拿回去看看，会尽快答复你的。” “好。” 万胜利立即吩咐杨佑把资料送过来。 三人继续愉快吃饭。 席间，约翰对姜凝赞不绝口，还称赞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商人。 姜凝感激举杯，回谢约翰。 一顿饭下来，尽是约翰和姜凝说话，万胜利倒是像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轮到买单了，万胜利本来想表示一下。 “约翰先生，姜凝，你们继续吃，我去结账。” 姜凝笑着摆手，“不用了，我和这里很熟，已经提前结过账了。” 万胜利尴尬站在原地。 约翰夸赞道：“姜正是朋友多啊。” 三人吃完，就走出了饭馆。 杨佑刚好把文件送来，见姜凝和万胜利在一起，也是愣了一下。 但他只是把文件送给万胜利，并未多说一句话。 万胜利把文件递给约翰，“约翰先生，这就是我们公司准备的资料，请一定要多考虑我们公司。” “好，一定，那我先走了。” 姜凝对约翰挥手，“约翰先生再见。” “姜，咱们回头电话联系。” “好。” 目送约翰走远，姜凝笑着转头看向万胜利，“万董真巧啊，没想到你也是来找约翰医生合作的。” 万胜利的脸色不太好看，没说什么。 “我今天也算小小帮了你一个忙，你打算咋谢我呀？”姜凝笑着问。 万胜利冷冷看向她，“你想让我怎么谢？” “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和你说一点事情。” 万胜利看了她一眼，“上去说！” “好。” 第117章 万胜利傻眼了 “我、我承认那个价钱是我自己改的，不是姜凝改的，你们千万不要惊动我老丈人啊。”姜武心虚开口。 马姗姗皱紧了眉头，看向姜武的眼神里只有失望。 “姜武，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价钱真的是你改的吗？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 “是我改的，真是我改的。”姜武急切打断马姗姗的话。 马姗姗气鼓鼓瞪了姜武一眼，气白了脸直接坐回座位上。 姜凝缓缓走向姜武，笑着问：“你为啥要修改合约上的价钱？” “我、我昨天整理文件的时候迷糊了，不小心改的。” “是吗？ 这一堆文件里有很多的合约，也有很多价钱，你为啥唯独修改了这一份？” “都说了是我不小心犯迷糊修改的，我哪里知道修改的是哪一份啊？” “真的吗？”姜凝当然不相信了。 姜武这种懒蛋，连翻开这堆文件都懒得翻，又怎么会找到这份合约，唯独把这份合约上的价钱修改了呢？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姜凝不肯相信自己，姜武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姐，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万董，不然我就完蛋了。” 姜武彻底失算了。 他以为修改合约上的价钱这么严重的事情，会让姜凝害怕，主动放弃和万丰集团的合作。 可姜凝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提出要当面和万胜利说明这件事。 他哪里敢和万胜利当面说清楚这事啊？ 自从林小芳生下孩子后，万胜利就各种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没本事，配不上林小芳。 万胜利和林小芳好几次说话，他都听见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本事的人，他才会答应万胜利，成为万丰集团的代理董事长，暂时帮万胜利管理万丰集团。 可他刚来到万丰集团没多久，就被马姗姗挑刺，马姗姗各种看不惯他。 他和马姗姗吵了一架，还把自己的这些委屈心里话都告诉了马姗姗。 马姗姗对他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转变，二人一来二去就勾搭到了一起。 这次的事情，也是马姗姗让他做的。 可他不想让万胜利知道这件事，就只能亲口承认了一切。 姜凝冷笑看向他，“晚了，我刚好想找万董谈谈。” “姐，你骗我……” “我啥时候答应过你，不找万董的？”姜凝反问。 “姜凝，你……” 姜武气鼓鼓拿起办公桌上的瓷杯，狠狠摔碎在地上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冲向姜凝。 眼看姜武手里的碎片就要刺入姜凝的胸口，杨佑眼疾手快拽过姜凝，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姜凝面前。 碎片划破杨佑的胳膊，鲜红的血液一滴滴滴在地上。 马姗姗睁圆了双目，实在没想到姜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姜凝扶着流血不止的杨佑，一脚踹开了姜武，随即看向杨佑，“你没事？” 杨佑勉强对她笑笑，“我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 “嗯。” 姜凝扶着杨佑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姜武，“姜武，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看着姜凝和杨佑走远后，姜武吓得赶紧丢掉手里的碎片。 他刚才是想刺姜凝来着，没想到杨佑会出来替姜凝挡下。 他小时候也动不动就打姜凝，每次王碧芳都站在他这边，说姜凝是个赔钱货就活该被打，他从来不觉得对姜凝动手有什么不对的。 可刚才不一样，他伤到了万胜利的秘书杨佑。 他无助看向马姗姗，“姗姗姐，我……” 啪—— 马姗姗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没用的男人，你为什么要承认？你知道刚才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多好吗？” 姜武焦急解释道：“这件事不能让万董知道，不然我就当不成代理董事长了，我……” “舍弃你，来换取和姜凝解约，这个买卖咱们不亏。”马姗姗打断姜武。 姜武满脸诧异看着她，“你说什么？” 他从来没想到马姗姗是故意让他这样做，她早就做好了要牺牲姜武的准备。 事到如今，马姗姗也不想隐瞒什么了，索性就把自己的野心和盘托出。 姜凝听傻眼了，“你、你……” 马姗姗凑近他一些，在他耳边小声说：“姜武，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谁也跑不掉，你现在只能选择帮我了。” … 姜凝把杨佑送到医院，看着医生帮他把伤口处理，包扎好。 姜凝看着杨佑包扎好的伤口，有些抱歉看着他，“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姜武那个人会……” 杨佑对她摆摆手，“没事，都是小事。” “你估计要休息几天了。” “不用，我的身体没那么容易垮的，我还可以继续上班。” 姜凝没说话，对杨佑充满了感激。 说来也奇怪，杨佑一直很关心她。 要不是杨佑对她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她都要相信马姗姗的话，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了。 想到这些，她疑惑凑近杨佑一些，问：“杨佑，你为啥一直这么关心我，对我这么好？” 杨佑没立即回话。 低头沉思了好久，他才抬眼看向姜凝，“既然你都发现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姜凝安静聆听。 “你看出来马姗姗一直针对你了？” 姜凝点头。 “我只是不想马姗姗如愿罢了，我就要站在她针对的人和事一边。” 姜凝疑惑皱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早在好几年前，我就发现马姗姗背着万董，曾偷偷和万丰集团的一些客户私底下来往，这些客户都是万丰集团的核心客户，可以说掌握着万丰集团的生死，他们都是万董的好朋友。 最近我发现她经常去一个小公司，还把万丰集团的客户往那边带，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你为啥不把这件事告诉万董？”姜凝问。 杨佑摇摇头，“万董和马姗姗是一起打下万丰集团的人，万董绝对相信马姗姗，我就算把这些告诉万董，万董也不会相信的。” 说到这里，杨佑忽然自嘲笑笑。 “你也觉得可笑？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居然这样意气用事？但正是他这份不怀疑自己的员工，才让万丰集团有了今天。 有些时候我觉得你们俩还挺像的。” 姜凝没多想杨佑的话，问：“那你希望我做点啥？” “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帮我一起揭穿马姗姗的真面目，保住万丰集团。” 姜凝一脸无奈的笑，坐在杨佑对面摇头说：“杨秘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厂子的老板，我的手也伸不到你们大集团这边呀。” “你可以。 马姗姗这么想让你和万丰集团解约，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只要你一直不肯解约，她就会一直把时间耗费在你身上，就不会做出对万丰集团不利的事情来了。” 姜凝看向杨佑这个老狐狸，“杨秘书，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吸引马姗姗的火力啊。” “算是！” “那我凭啥要答应你呀？”姜凝问。 “等事成之后，你就是万丰集团的功臣，到时候万董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你到时候想要什么支持，万董都会答应的。” 姜凝起身走向杨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我答应你，要是到时候万董不答应我，那我就找你了。” “一定一定。” “那我去找万董。” “你现在就去？” “不然呢？还等啥？” 说完，姜凝对杨佑挥挥手，就走远了。 … 姜凝来到林小芳的住处，敲了很久的门，一个穿着围裙的阿姨才走出来。 二人隔着一道铁栏大门，互相看着彼此。 阿姨一边打量她，一边问：“姑娘，你找谁啊？” “我找万董。”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姜凝，我……” “我们万董不在。” 姜凝：“……” 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说不在，阿姨，你要不要再直接一点？ 她对阿姨露出友善的笑容，好声好气道：“阿姨，我就见万董一面，和他简单说一些事情就好了，你看……” “我都说了，我们万董不在，你下次再来！” “好，那我也不下次了，我就直接在门口等着！” 说完，姜凝直接在门口坐下。 阿姨对她摇摇头，好心提醒道：“我们万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在这里等着也没用，你不如还是先走！下次再来。” “不用，你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阿姨无奈看了她一眼，就进了屋。 进屋后，她立即找到了万胜利，把姜凝在门口等他的事情和万胜利说了。 万胜利怀里正抱着大外孙，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沉，冷冷看了门口一眼。 “她想等，就让她等！不用管她。” 阿姨看了门口一眼，又疑惑看向万胜利，“万董，我看那个小姑娘慈眉善目的，像是个好姑娘，你怎么不肯见她呀？” “阿姨，有的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装了一肚子坏水，这种人太善于伪装了，你下回看人的时候要擦亮眼睛。”林小芳接话。 “是是是，我老了，眼睛不好使。” 阿姨没多说什么，立即去了厨房忙活。 阿姨不喜欢林小芳，因为林小芳说话总是夹枪带棍的，不像万胜利温和宽厚，她看不懂这哪里像父女啊？ 不过说到底，她就是来挣钱的，也没必要和雇主起冲突。 阿姨走后，林小芳走到万胜利身边，笑着说：“爸，我来抱晏晏！您歇会儿。” “不用，我看着我的大外孙高兴，怎么抱都不觉得累。” “您都快宠坏他了。” “我高兴啊，小时候没抱过你，现在就想多抱抱我的外孙，弥补下我的缺憾。” 林小芳对万胜利笑笑，“爸，我一点都不怪您，咱们现在相认了，今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嗯。” 万胜利继续哄晏晏玩儿。 林小芳眼珠子一转，又继续说：“爸，如果有一天有人说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会相信吗？” “当然不信，谁？谁会这样说？” “您别着急，我是说如果。 现在我过的这么好，总有一些人会眼红我，到时候在您面前说出一些难听的话也是有的，我就怕您到时候误会我。” “不会的，你放心！”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姜凝一直在林小芳的住处外等到了天黑，都没等到万胜利回来。 她算是明白了，万胜利根本就没离开家，他是在家里躲着故意不肯见自己。 无奈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她对着宅子大喊：“天黑了，我先回家了，我明天再来。” 说完，她故意走远了。 但没走多远，她又折转回来，躲在大门外。 此时，万胜利站在对着大门的客厅门口，不耐烦道：“真烦人。” 闻言，姜凝站出来，笑着看向万胜利，“万董，原来您在家啊？” “姜凝，你别来烦我了。” “万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说，您……” “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快走！” “万董……” “走！” 说完，万胜利关上了客厅门，不再搭理姜凝。 姜凝无奈呼出一口气。 自从万胜利认回了林小芳这个女儿，就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难搞！ 她还是早点和约翰医生签约，看看约翰医生能不能从国外多给她介绍一些客户，尽早和万丰集团解约！ 和万丰集团的合作，太闹心了。 姜武今天那一出大戏，就把她恶心坏了。 她是来挣钱的，可不是来搞勾心斗角的。 为了避免今后的合作给自己添堵，早点远离万丰集团是正确的选择。 想清楚这些后，姜凝头也不回离开了。 … 隔天，姜凝估摸着约翰先生快到了，就提前在范伟刚的饭馆等着。 她本来是打算去机场接约翰先生的，可约翰先生特意嘱咐过，不让她去机场接，让她在饭馆等着就行了。 不接就不接！ 她提前来饭馆，点好了菜，等约翰先生到来。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午饭的点，约翰先生总算到了。 看到熟悉的约翰先生，姜凝立即从饭馆出去迎接，当她看到和约翰先生一起来的万胜利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同样看到她的万胜利也是一愣。 约翰见二人盯着彼此不说话，便用中文问：“万，你们认识？” “我们的确认识。”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不认识，咱们一起吃饭会很尴尬，现在我的顾虑多余了。”约翰笑着说。 姜凝也勾唇笑笑，看向万胜利的眼神颇有几分难言的意味。 她昨天在万胜利家门口等了那么久，万胜利明明在家，也不肯出来见她一面，没想到现在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姜凝笑着对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里面请，我专门在二楼选择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好。”约翰转头看向万胜利，“万，你来过这家餐厅吗？这里的味道很好，是我吃过最棒的中餐厅了。” “来过，我和这里的大厨是朋友。”万胜利漫不经心回答。 “万，你的朋友真多，你不仅认识这里的大厨，还认识姜凝，你真厉害。”约翰对他竖起大拇指。 万胜利嘴角勉强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姜凝回头看向他们，笑着接话，“万董认识我一点都不厉害，我认识万董才厉害，听说万董最近一直很忙，没想到还能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和我吃个饭，真是难得啊。 我听说我有一个朋友，昨天在万董家门口等了一天，也没能见到万董一面呢。” 万胜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只能回应一个尴尬的笑。 约翰回头看向万胜利，“真的吗？万，你这么忙还来机场接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万胜利没说话，一路尴尬的笑，跟着姜凝到了饭桌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菜。 姜凝点了几个特色菜，并且专门点了用自己辣椒酱研发的菜，打算让约翰医生好好尝尝。 点完菜后，约翰就直截了当开口。 “姜，你的合约带来了吗？” “带来了。” 说完，姜凝把合约拿出来，递给约翰。 约翰看了一眼，又看向姜凝。 “约翰先生，合约上的价钱我要和你解释一下，我的辣椒酱在国内鸡肉丁辣椒酱是卖3块钱一瓶，牛肉松茸是卖6块钱一瓶的。 但现在要出口到国外，还有一些相关的税务费用，这些钱得需要你们来出，我们小厂子就是小本经营，我也出不起这个钱。” “没问题。” 顿了顿，约翰医生震惊盯着她写的价钱，“我只是很意外你的辣椒酱那么好吃，居然卖得这么便宜，这笔买卖，我简直要赚大发了。” 姜凝：“……” 万胜利：“……” 约翰把合约看完后，想也不想，就立即拿起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好字后，他起身对姜凝伸出手。 “姜，你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我们都能挣到钱。” 姜凝跟着起身，和约翰愉快握手，“我也是。” 万胜利宛若一个空气人一样，全程看着他们签约，看着他们相谈甚欢。 他不解看向约翰，“约翰先生，你是要把她的辣椒酱拿到国外去卖？这个东西在国外也有市场？” “有啊，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辣椒酱哦。 我们国外很少见到这种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在我们那里非常受欢迎，我们平时吃各种面食，或者面包都喜欢涂上一层这个辣椒酱，味道非常过瘾！” 万胜利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他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姜凝的客户已经扩展到国外了。 而约翰更是他约了很久，都没能约到的人。 约翰医生在国外不仅仅是一名医生，他的家族世代经商，他当了好几十年的医生，打算把这一届的学生带完，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万胜利之前就一直想和约翰合作，可每次约翰都没空，这回好不容易得知他要来省城，万胜利提前在机场等候。 为了能多和约翰谈谈万丰集团的事，他还厚着脸皮跟到了饭馆来。 没想到约翰跨越千里来见的人居然是姜凝。 万胜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约翰注意到了万胜利，好奇追问：“万，你和姜凝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 “我们也是合作关系，万董投资了我的厂子，给我们厂子出了很多钱，还一直很照顾我，是一个很好的人。”姜凝打断万胜利的话。 约翰对万胜利竖起大拇指，“万，你真的很有眼光，我们都喜欢姜的产品，看来我们很有缘。” “是啊，那我上回和你说的合作的事……” “我先把资料拿回去看看，会尽快答复你的。” “好。” 万胜利立即吩咐杨佑把资料送过来。 三人继续愉快吃饭。 席间，约翰对姜凝赞不绝口，还称赞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商人。 姜凝感激举杯，回谢约翰。 一顿饭下来，尽是约翰和姜凝说话，万胜利倒是像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轮到买单了，万胜利本来想表示一下。 “约翰先生，姜凝，你们继续吃，我去结账。” 姜凝笑着摆手，“不用了，我和这里很熟，已经提前结过账了。” 万胜利尴尬站在原地。 约翰夸赞道：“姜正是朋友多啊。” 三人吃完，就走出了饭馆。 杨佑刚好把文件送来，见姜凝和万胜利在一起，也是愣了一下。 但他只是把文件送给万胜利，并未多说一句话。 万胜利把文件递给约翰，“约翰先生，这就是我们公司准备的资料，请一定要多考虑我们公司。” “好，一定，那我先走了。” 姜凝对约翰挥手，“约翰先生再见。” “姜，咱们回头电话联系。” “好。” 目送约翰走远，姜凝笑着转头看向万胜利，“万董真巧啊，没想到你也是来找约翰医生合作的。” 万胜利的脸色不太好看，没说什么。 “我今天也算小小帮了你一个忙，你打算咋谢我呀？”姜凝笑着问。 万胜利冷冷看向她，“你想让我怎么谢？” “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和你说一点事情。” 万胜利看了她一眼，“上去说！” “好。” 第118章 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见万胜利和姜凝打算重新回楼上，杨佑立即跟上。 姜凝回头看向他，“杨秘书留步，你就不用跟上来了。” “姜凝，我还是跟你一起上去！” “不用，我想单独和万董谈谈。” “你们谈什么呀？”杨佑有些慌张。 姜凝故作神秘对他笑笑，“别紧张，我们就说几句话而已，你放心，不该说的我是不会说的。” “姜凝……” 不给杨佑再说话的机会，姜凝径直转身上楼了。 杨佑不安等在楼下，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姜凝会在万胜利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姜凝回到之前的饭桌，在万胜利对面坐下。 万胜利满脸疑惑看着她，“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说姜武的事，你换的这个代理董事长不咋地，你要是不想你的集团黄了，我建议你还是别太相信他。” “你就跟我说这些？”万胜利有些诧异。 “不然呢？” 万胜利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按照王碧芳和林小芳所说，姜凝是个唯利是图，且不择手段的人。 他原本以为姜凝会找他要什么奖励之类的，毕竟约翰先生肯考虑和万丰集团的合作，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姜凝。 如果姜凝趁机向他要奖励，他还真不能不给。 姜凝看穿他的心思，笑着看向他，“万董该不会以为我想趁火打劫？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万胜利冷哼一声没接话，很明显对她还是有很多的不满。 “万董，我不是想离间你们一家人的关系，只是想着你们万丰集团和我有合作，我不想你们集团垮了，到时候没人和我合作了。”姜凝解释道。 “你都和约翰先生合作了，以后还怕没人和你合作吗？”万胜利反问。 “这个不一样啊，国内外的合作我都要。” “没看出你的野心倒是不小。” “没有野心的人，那和咸鱼有啥区别？” 尽管万胜利对眼前的姜凝有几分钦佩，但因为林小芳的原因，他还是不能对姜凝流露出丝毫来。 沉默半晌，万胜利面无表情开口，“姜武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为啥？你不像是一个这么没头脑的人，你为啥会选姜武当你的代理董事长？难道你看不出来姜武根本就没这个能力吗？”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啥打算？”姜凝好奇追问。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万丰集团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是不想管，但姜武实在蠢得过分，居然修改了我们合约的分红价格，还非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我不是个会背黑锅的人，所以跟你说说这件事。” 万胜利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他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姜凝点点头。 短暂的愤怒和诧异后，万胜利又恢复了一脸平静，“他刚当上代理董事长，很多事情不懂，难免会出点差错，我相信他会越来越好的。” 姜凝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万胜利，一副你没搞错的表情。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要走了。” 说完，万胜利径直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了。 姜凝跟着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说：“万董该不会是想借这次代理董事长的机会考验姜武的能力？” 万胜利微微皱眉，回头看向她。 “被我猜中了？” 万胜利沉默不语。 “万董一直不满意姜武当您的女婿，所以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考验姜武，如果他不合格的话，你会让林小芳离开他，对吗？” 虽说这个年代离婚是很罕见的事情，但对于万胜利来说，他只想林小芳过得好，所以做出了让林小芳及时止损的打算。 毕竟他有钱有势，就算林小芳和姜武离婚，他也能养活林小芳和外孙，完全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时刻要懂得趋利避害。 万胜利认真打量了姜凝几眼，好奇问：“姜凝，我承认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凝松了一口气，“看到万董有自己的打算，万丰集团不至于被姜武败了，我也就放心了，剩下的事情也不归我管了。 万董，再见。” 冲万胜利挥挥手后，姜凝径直下了楼。 万胜利愣在原地，还在想姜凝到底有什么用意？ 难道她真的是为自己好？ 姜凝刚下楼，杨佑就迫不及待凑上来，看了看她身后，没看到万胜利下来，杨佑焦急追问：“我们万董呢？” “在后面啊，你还怕我会吃了他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你没和万董说不该说的话？” “放心！我答应过你，就不会乱说话。” 杨佑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杨佑的肩膀，姜凝笑着对他挥手，“我走了，接下来有事没事都别让我来省城了，我不想去你们集团开会。” 她不想面对马姗姗和姜武两个大麻烦。 杨佑看着她走远，嘴角浮现一抹轻松的笑容。 此时，万胜利从楼上下来，站在杨佑身边，和杨佑一起看着姜凝走远。 等杨佑收回视线，才注意到万胜利站在自己身边。 他赶紧回过神来，“万董，您什么时候下来的？” “你喜欢姜凝？” 杨佑赶紧摆手否认道：“万董，您可别乱说啊。” “我听马姗姗说你很护着姜凝，刚才还依依不舍看着人家，你不是喜欢人家是什么？” “万董，您别听他们乱说，我只是觉得姜凝是个人才，想帮帮她而已。” 万胜利幽幽叹息一声，问：“你觉得姜凝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佑一愣，满脸疑惑看着万胜利。 万胜利以前经常夸姜凝，现在居然会问姜凝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点不寻常。 “万董，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什么了？”杨佑问。 “你觉得呢？” “一定是小芳？我不知道小芳和姜凝有什么过节，但小芳对姜凝有很深的敌意。 姜凝这个人！心眼好，但嘴上总是不饶人，她很像年轻时候的您。” 万胜利没说话。 杨佑继续说：“万董，我觉得您不应该相信任何人的话，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万胜利看了杨佑一眼，幽幽出声：“回集团！” … 和约翰先生签约后，姜凝去了省城的商场一趟，给沈和平，沈安沈宁各自挑选了一套过年的新棉衣。 想到周春梅这段时间对家里的帮助，她又给周春梅也买了一身。 然后她就带着采购回来的新棉衣坐上了回黄山村的班车。 班车到达黄山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赶紧拿着东西回了家。 黄山村路面上大部分的积雪已经融化了，但背阴的地方仍旧有一些积雪。 姜凝小心翼翼错开这些有积雪的地方，踩着没有积雪的路面回家。 刚走到半路，就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沈和平。 她赶紧停下来，对沈和平挥手，“和平。” 沈和平快速走向她，来到她跟前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冷不冷啊？”沈和平问。 “不冷。”顿了顿，姜凝问：“你是专程来接我的？” “嗯。” “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回家，你还来接我干啥？” “想你了呀，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我还不该来接你吗？” 姜凝嘴角浮现幸福的笑容，跟在沈和平身后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碰到不少回家的人们，大家都和姜凝，沈和平打招呼。 见状，沈和平回头对她说：“现在你可是村子里的名人了，谁都想和你打个招呼。” “嘿嘿……都是沾了你的光。”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往家走。 刚到家，沈安沈宁出来了。 姜凝对两个孩子张开双臂，两个孩子立即跑向她，同时扑到她怀里。 “想我了没？”姜凝问。 沈安：“想。” 沈宁笑着点头。 “妈妈也好想你们，妈妈给你们买了过年的新衣裳，走，咱们进屋试试去。” 两个孩子高高兴兴跟着姜凝进屋去试衣裳了。 把两个孩子的衣裳给两个孩子后，姜凝把沈和平的新衣裳，也给了沈和平。 沈和平拿着新衣裳，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个真是给我的呀？” “是呀，你也赶紧试试。” “好。” 等沈和平穿好后，姜凝看了看，忍不住露出笑容。 “很合身。” “我媳妇买的当然合身了。” 姜凝：“我还给妈也买了一身，你明天给妈送过去。” “好，媳妇有心了。” … 眨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一大早，沈和平就在院坝边点了一堆火，然后才回屋喊姜凝和两个孩子起床。 姜凝给两个孩子穿上崭新的棉衣，带两个孩子洗漱。 刚洗漱完，周春梅就来了。 周春梅也穿着姜凝买的新衣裳。 “和平，姜凝。”姜凝站在院坝里喊。 姜凝立即从屋里出来，看到周春梅来了，主动打招呼，“妈，过年好。” “过年好，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们都去我们那边一起吃团年饭。” 黄山村有吃团年饭的习俗，就是每到大年三十这天，一家人要凑在一起吃个饭。 “好，我马上和和平说，我们马上就过去。” “嗯，你们快点啊。” 周春梅走后，姜凝就找到了沈和平，和沈和平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去沈家老屋吃团年饭。 周春梅和沈家两兄弟坐在堂屋里说话，见沈和平他们来了，周春梅领着沈家两兄弟出来迎接。 瞥见姜凝手里还拿了东西，周春梅立即出声，“让你们过来吃饭，你们咋还带东西来了？” “没带啥，就带了一点辣椒酱，还有一点小零嘴和几斤肉。”姜凝接话。 “就这还没啥？那有啥了，你们不是要带更多了？” 周春梅接过东西，又回头看向姜凝，“下次不许带了，再带我就该生气了。” “好。” 黄山村过年的习俗很多，其中还有过年人家拿来的东西必须收下，要是不收下就是把福气拦下了。 所以周春梅只能收下了。 把东西给周春梅后，姜凝主动提出要去灶房帮段丽华和陈菊香做饭。 周春梅想到上回姜凝去灶房帮忙，和段丽华二人差点没打起来，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不用，让你两个嫂子做就成了。” “那哪里行呢？我一个当弟妹的可不能偷懒。” 说完，姜凝就直接去了灶房。 段丽华和陈菊香见她来了，不约而同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冷笑尽是对姜凝的轻视。 姜凝主动和她们打招呼，“大嫂，二嫂，我来帮忙了。” 陈菊香正在洗菜，把手上的菜重重丢进篮子里，不冷不热回应，“你还是别来了，一会饭没做好，妈又该不高兴了。” “就是，你就歇着去！让我们两个命苦的人来做。”段丽华接话。 “今天的团年饭就由我来做！你们给我打下手就行了。”姜凝道。 “你来做？” 段丽华和陈菊香同时出声。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轻蔑的笑。 段丽华：“你会做饭吗？我记得上回你连烧火都烧不好，你居然还要做饭？” “是啊，你分得清糖和盐巴吗？”陈菊香说。 二人说完，又笑了起来。 无视二人的冷嘲热讽，姜凝径直走向切菜的段丽华，“大嫂，我来切！” “你……” 段丽华的话还没说完，姜凝就从她手里抢过了菜刀，直接把她切好的肉片剁成了肉沫。 段丽华睁圆了双目，支吾道：“你、你要干啥？” “我说了年夜饭我来做，你们给我打下手就成了。” “你把我切好的肉片糟蹋成这样了，你还能做出啥东西来呀？”段丽华大声质疑道。 姜凝嘴角勾了勾，完全不去在意段丽华的质疑，继续将肉片剁成肉沫。 然后又在肉沫里加入一个鸡蛋清，把鸡蛋黄放在一边备用。 见姜凝把鸡蛋黄放在一边，段丽华脸都气白了，“你、你把鸡蛋黄放着干啥？你简直在浪费东西，乱做一通啊。” 段丽华气得刚想去堂屋找周春梅，却被陈菊香悄悄拽住了。 陈菊香把段丽华拽到一边，小声说：“大嫂，别管她，让她把年夜饭做砸了，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段丽华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逐渐露出笑容。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听你的。” 段丽华和陈菊香啥也不说了，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看姜凝捣鼓一些，她们从来都没见过的做菜方式。 第118章 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见万胜利和姜凝打算重新回楼上，杨佑立即跟上。 姜凝回头看向他，“杨秘书留步，你就不用跟上来了。” “姜凝，我还是跟你一起上去！” “不用，我想单独和万董谈谈。” “你们谈什么呀？”杨佑有些慌张。 姜凝故作神秘对他笑笑，“别紧张，我们就说几句话而已，你放心，不该说的我是不会说的。” “姜凝……” 不给杨佑再说话的机会，姜凝径直转身上楼了。 杨佑不安等在楼下，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姜凝会在万胜利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姜凝回到之前的饭桌，在万胜利对面坐下。 万胜利满脸疑惑看着她，“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说姜武的事，你换的这个代理董事长不咋地，你要是不想你的集团黄了，我建议你还是别太相信他。” “你就跟我说这些？”万胜利有些诧异。 “不然呢？” 万胜利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按照王碧芳和林小芳所说，姜凝是个唯利是图，且不择手段的人。 他原本以为姜凝会找他要什么奖励之类的，毕竟约翰先生肯考虑和万丰集团的合作，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姜凝。 如果姜凝趁机向他要奖励，他还真不能不给。 姜凝看穿他的心思，笑着看向他，“万董该不会以为我想趁火打劫？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万胜利冷哼一声没接话，很明显对她还是有很多的不满。 “万董，我不是想离间你们一家人的关系，只是想着你们万丰集团和我有合作，我不想你们集团垮了，到时候没人和我合作了。”姜凝解释道。 “你都和约翰先生合作了，以后还怕没人和你合作吗？”万胜利反问。 “这个不一样啊，国内外的合作我都要。” “没看出你的野心倒是不小。” “没有野心的人，那和咸鱼有啥区别？” 尽管万胜利对眼前的姜凝有几分钦佩，但因为林小芳的原因，他还是不能对姜凝流露出丝毫来。 沉默半晌，万胜利面无表情开口，“姜武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为啥？你不像是一个这么没头脑的人，你为啥会选姜武当你的代理董事长？难道你看不出来姜武根本就没这个能力吗？”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啥打算？”姜凝好奇追问。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万丰集团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是不想管，但姜武实在蠢得过分，居然修改了我们合约的分红价格，还非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我不是个会背黑锅的人，所以跟你说说这件事。” 万胜利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他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姜凝点点头。 短暂的愤怒和诧异后，万胜利又恢复了一脸平静，“他刚当上代理董事长，很多事情不懂，难免会出点差错，我相信他会越来越好的。” 姜凝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万胜利，一副你没搞错的表情。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要走了。” 说完，万胜利径直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了。 姜凝跟着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说：“万董该不会是想借这次代理董事长的机会考验姜武的能力？” 万胜利微微皱眉，回头看向她。 “被我猜中了？” 万胜利沉默不语。 “万董一直不满意姜武当您的女婿，所以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考验姜武，如果他不合格的话，你会让林小芳离开他，对吗？” 虽说这个年代离婚是很罕见的事情，但对于万胜利来说，他只想林小芳过得好，所以做出了让林小芳及时止损的打算。 毕竟他有钱有势，就算林小芳和姜武离婚，他也能养活林小芳和外孙，完全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时刻要懂得趋利避害。 万胜利认真打量了姜凝几眼，好奇问：“姜凝，我承认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凝松了一口气，“看到万董有自己的打算，万丰集团不至于被姜武败了，我也就放心了，剩下的事情也不归我管了。 万董，再见。” 冲万胜利挥挥手后，姜凝径直下了楼。 万胜利愣在原地，还在想姜凝到底有什么用意？ 难道她真的是为自己好？ 姜凝刚下楼，杨佑就迫不及待凑上来，看了看她身后，没看到万胜利下来，杨佑焦急追问：“我们万董呢？” “在后面啊，你还怕我会吃了他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你没和万董说不该说的话？” “放心！我答应过你，就不会乱说话。” 杨佑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杨佑的肩膀，姜凝笑着对他挥手，“我走了，接下来有事没事都别让我来省城了，我不想去你们集团开会。” 她不想面对马姗姗和姜武两个大麻烦。 杨佑看着她走远，嘴角浮现一抹轻松的笑容。 此时，万胜利从楼上下来，站在杨佑身边，和杨佑一起看着姜凝走远。 等杨佑收回视线，才注意到万胜利站在自己身边。 他赶紧回过神来，“万董，您什么时候下来的？” “你喜欢姜凝？” 杨佑赶紧摆手否认道：“万董，您可别乱说啊。” “我听马姗姗说你很护着姜凝，刚才还依依不舍看着人家，你不是喜欢人家是什么？” “万董，您别听他们乱说，我只是觉得姜凝是个人才，想帮帮她而已。” 万胜利幽幽叹息一声，问：“你觉得姜凝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佑一愣，满脸疑惑看着万胜利。 万胜利以前经常夸姜凝，现在居然会问姜凝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点不寻常。 “万董，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什么了？”杨佑问。 “你觉得呢？” “一定是小芳？我不知道小芳和姜凝有什么过节，但小芳对姜凝有很深的敌意。 姜凝这个人！心眼好，但嘴上总是不饶人，她很像年轻时候的您。” 万胜利没说话。 杨佑继续说：“万董，我觉得您不应该相信任何人的话，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万胜利看了杨佑一眼，幽幽出声：“回集团！” … 和约翰先生签约后，姜凝去了省城的商场一趟，给沈和平，沈安沈宁各自挑选了一套过年的新棉衣。 想到周春梅这段时间对家里的帮助，她又给周春梅也买了一身。 然后她就带着采购回来的新棉衣坐上了回黄山村的班车。 班车到达黄山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赶紧拿着东西回了家。 黄山村路面上大部分的积雪已经融化了，但背阴的地方仍旧有一些积雪。 姜凝小心翼翼错开这些有积雪的地方，踩着没有积雪的路面回家。 刚走到半路，就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沈和平。 她赶紧停下来，对沈和平挥手，“和平。” 沈和平快速走向她，来到她跟前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冷不冷啊？”沈和平问。 “不冷。”顿了顿，姜凝问：“你是专程来接我的？” “嗯。” “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回家，你还来接我干啥？” “想你了呀，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我还不该来接你吗？” 姜凝嘴角浮现幸福的笑容，跟在沈和平身后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碰到不少回家的人们，大家都和姜凝，沈和平打招呼。 见状，沈和平回头对她说：“现在你可是村子里的名人了，谁都想和你打个招呼。” “嘿嘿……都是沾了你的光。”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往家走。 刚到家，沈安沈宁出来了。 姜凝对两个孩子张开双臂，两个孩子立即跑向她，同时扑到她怀里。 “想我了没？”姜凝问。 沈安：“想。” 沈宁笑着点头。 “妈妈也好想你们，妈妈给你们买了过年的新衣裳，走，咱们进屋试试去。” 两个孩子高高兴兴跟着姜凝进屋去试衣裳了。 把两个孩子的衣裳给两个孩子后，姜凝把沈和平的新衣裳，也给了沈和平。 沈和平拿着新衣裳，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个真是给我的呀？” “是呀，你也赶紧试试。” “好。” 等沈和平穿好后，姜凝看了看，忍不住露出笑容。 “很合身。” “我媳妇买的当然合身了。” 姜凝：“我还给妈也买了一身，你明天给妈送过去。” “好，媳妇有心了。” … 眨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一大早，沈和平就在院坝边点了一堆火，然后才回屋喊姜凝和两个孩子起床。 姜凝给两个孩子穿上崭新的棉衣，带两个孩子洗漱。 刚洗漱完，周春梅就来了。 周春梅也穿着姜凝买的新衣裳。 “和平，姜凝。”姜凝站在院坝里喊。 姜凝立即从屋里出来，看到周春梅来了，主动打招呼，“妈，过年好。” “过年好，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们都去我们那边一起吃团年饭。” 黄山村有吃团年饭的习俗，就是每到大年三十这天，一家人要凑在一起吃个饭。 “好，我马上和和平说，我们马上就过去。” “嗯，你们快点啊。” 周春梅走后，姜凝就找到了沈和平，和沈和平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去沈家老屋吃团年饭。 周春梅和沈家两兄弟坐在堂屋里说话，见沈和平他们来了，周春梅领着沈家两兄弟出来迎接。 瞥见姜凝手里还拿了东西，周春梅立即出声，“让你们过来吃饭，你们咋还带东西来了？” “没带啥，就带了一点辣椒酱，还有一点小零嘴和几斤肉。”姜凝接话。 “就这还没啥？那有啥了，你们不是要带更多了？” 周春梅接过东西，又回头看向姜凝，“下次不许带了，再带我就该生气了。” “好。” 黄山村过年的习俗很多，其中还有过年人家拿来的东西必须收下，要是不收下就是把福气拦下了。 所以周春梅只能收下了。 把东西给周春梅后，姜凝主动提出要去灶房帮段丽华和陈菊香做饭。 周春梅想到上回姜凝去灶房帮忙，和段丽华二人差点没打起来，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不用，让你两个嫂子做就成了。” “那哪里行呢？我一个当弟妹的可不能偷懒。” 说完，姜凝就直接去了灶房。 段丽华和陈菊香见她来了，不约而同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冷笑尽是对姜凝的轻视。 姜凝主动和她们打招呼，“大嫂，二嫂，我来帮忙了。” 陈菊香正在洗菜，把手上的菜重重丢进篮子里，不冷不热回应，“你还是别来了，一会饭没做好，妈又该不高兴了。” “就是，你就歇着去！让我们两个命苦的人来做。”段丽华接话。 “今天的团年饭就由我来做！你们给我打下手就行了。”姜凝道。 “你来做？” 段丽华和陈菊香同时出声。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轻蔑的笑。 段丽华：“你会做饭吗？我记得上回你连烧火都烧不好，你居然还要做饭？” “是啊，你分得清糖和盐巴吗？”陈菊香说。 二人说完，又笑了起来。 无视二人的冷嘲热讽，姜凝径直走向切菜的段丽华，“大嫂，我来切！” “你……” 段丽华的话还没说完，姜凝就从她手里抢过了菜刀，直接把她切好的肉片剁成了肉沫。 段丽华睁圆了双目，支吾道：“你、你要干啥？” “我说了年夜饭我来做，你们给我打下手就成了。” “你把我切好的肉片糟蹋成这样了，你还能做出啥东西来呀？”段丽华大声质疑道。 姜凝嘴角勾了勾，完全不去在意段丽华的质疑，继续将肉片剁成肉沫。 然后又在肉沫里加入一个鸡蛋清，把鸡蛋黄放在一边备用。 见姜凝把鸡蛋黄放在一边，段丽华脸都气白了，“你、你把鸡蛋黄放着干啥？你简直在浪费东西，乱做一通啊。” 段丽华气得刚想去堂屋找周春梅，却被陈菊香悄悄拽住了。 陈菊香把段丽华拽到一边，小声说：“大嫂，别管她，让她把年夜饭做砸了，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段丽华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逐渐露出笑容。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听你的。” 段丽华和陈菊香啥也不说了，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看姜凝捣鼓一些，她们从来都没见过的做菜方式。 第119章 一起去省城 姜凝在灶房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接近三个小时的功夫，终于成功做出了一桌子的菜。 当段丽华和陈菊香把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整齐有序摆在桌上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桌上摆着白切鸡，蘑菇炖猪蹄，清蒸鱼，四喜丸子，糖醋排骨，酱牛肉，凉拌菜心，藕盒，素炒小青菜，小河虾豆腐鸡蛋汤。 荤素搭配，有肉有汤，色香味俱全，让人光看着、闻着味就忍不住咽口水。 段丽华和陈菊香脸色难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们俩本来是想看姜凝出丑，然后凑一起给姜凝打下手烧火的，没想到等姜凝把菜做出来后，她们准备看热闹的心思瞬间都没了。 周春梅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满脸诧异看向段丽华和陈菊香二人，“这是你们做的？” 段丽华和陈菊香对视一眼，二人互相推诿，谁也不肯接话。 “你们这是干啥呀？你们做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问你们话你们咋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周春梅满脸疑惑。 沈和顺盯着一桌子的菜，擦了擦口水，“媳妇，没想到你还藏着一手，就等着过年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沈和勇：“你们今天真是下工夫了。” 姜凝笑而不语。 倒是沈安扫了桌上的菜一眼，又闻了闻味道，小声说：“我咋看着这些菜像是我妈做的呢。” 沈宁附和点头。 沈和顺看了沈安一眼，又看向姜凝，笑着说：“我还记得你妈第一次来我们家，烧火差点连厨房都点了，你说这些菜是她做的，我可不相信了。” 说完，沈和顺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了，赶紧向姜凝道歉，“弟妹，你别多想啊，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说啥话都不经过脑子，你别见怪啊。” 姜凝笑着摇摇头，刚打算接话，沈安又开口了。 “可这些菜真的很像我妈做的呀，我妈之前是不会做饭，那是因为太忙了，最近入冬没啥事就天天在家给我们做饭，做得可好吃了。” 周春梅不敢置信看向姜凝，“真的吗？” 姜凝点头，“这些菜真是我做的。” 所有人：“……” 周春梅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再次看向段丽华和陈菊香，“真的？” 二人闷着头点头。 沈和平面露笑容，从他见姜凝主动要去灶房帮做饭，就知道会看到这些了。 姜凝一直为之前来沈家烧火都不会的事耿耿于怀，不想被沈家人看轻，这次便露了一手，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 他早就劝姜凝没必要较真，但姜凝就是幼稚的非要较真。 算了！由她去！ 沈和顺差点惊掉了下巴，重复询问道：“弟妹，真是你做的呀？” “对。” 沈和顺不好意思红了红脸，挠挠后脑勺，“弟妹，那个……” “没关系，大哥不用放在心上。” 顿了顿，姜凝继续说：“菜都快凉了，大家赶紧入座吃饭！” “好！” 此刻，姜凝宛若成了沈家的女主人，所有人都听她的上了桌坐下。 沈家的几个小辈，眼巴巴看着桌上的饭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周春梅赶紧一人分一块肉，让他们拿着啃。 为了避免几个孩子争抢，姜凝特意把鸡腿砍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一块。 给孩子们分了后，周春梅就让孩子们先吃。 她抬眼看向姜凝，开始感慨道：“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就过年了，咱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能聚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沈家三兄弟相视一笑。 三个妯娌也只是互相看看，没有抢周春梅的话。 “这一年里啊，姜凝的变化是最大的，不仅瘦下来了，都会办厂子挣钱了，现在全村人都在羡慕咱们家呢。 我不管从前你们之间有啥误会，今后咱们一家人只能和和睦睦的，谁也不能在欺负谁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周春梅的视线轻飘飘从段丽华和陈菊香身上飘过。 二人心虚对视一眼，只能笑着点点头。 “好了，吃饭吃饭！” 周春梅发话后，一家人都开始吃饭了。 沈和顺，沈和勇只顾着自己吃，但沈和平夹的第一筷子却直接送到了姜凝碗里。 “做一桌子的菜辛苦了，多吃点。” 姜凝回应他一个幸福的笑容，“好。” 饭桌上，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吃，唯独沈和平细心观察姜凝，时不时给姜凝夹她爱吃的菜。 饭后，周春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来，先给沈家几个小辈发，发完了之后又给三个儿媳妇发。 轮到姜凝的时候，姜凝接过红包，明显觉得里面有厚厚一叠。 想了想，她拿着红包打算去找周春梅。 沈和平拦下她，“咋了？” “妈给多了，我回去还给妈。” 沈和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红包，摸了摸后直接塞到自己兜里。 “诶，你……” “多少都是妈的心意，你要是不要的话，妈该不高兴的，收着！” “可是……” “好了，没啥好可是的。” 沈和平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环抱着她，让她听附近的爆竹声。 姜凝推了他一下，小声说：“妈和哥哥嫂嫂们还在呢。” “没事，不怕。” 姜凝无奈看着他，只能继续靠在他怀里，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媳妇，过年了，咱们又在一起一年了。”沈和平柔声在她耳边说。 “嗯。” 沈和平把她抱紧了些，“你说咱们以后也会像现在这样吗？” “不会。” 沈和平忽然松开她，紧张看着她。 姜凝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是不是傻了？咱们以后当然是比现在好呀，一年都会比一年好的。” “嘿嘿……对，媳妇说得对。” “傻样儿。” … 过年期间，姜凝给厂子的所有工人都放了带薪年假——半个月。 过了正月十五后，厂子才开工，工人们整整齐齐回到厂子里来。 姜凝还给工人们准备了开门红包，每个人都有份。 虽说钱不多，但主要就是图一个喜庆的兆头，大家拿到红包后，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姜凝简单给大家开了一个会，就让大家进入生产了。 今年，希望厂子里的生产效率再提升一点，厂子的客户再多一点，跟约翰先生那边的合作也越来越好。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约翰医生能给她介绍一些其他的国外商家。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毕竟约翰医生也不想别人来和他分这一杯羹。 看过厂子里后，姜凝又去地里转了转。 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大家都在地里忙活起来了，开始翻地，把地养一养，等开春了就播种了。 看完地里，她又去了鸡棚、牛棚那边。 鸡棚、牛棚也一切正常，她只是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打算回家了。 刚走到半路，就接到了杨佑的电话。 “姜老板，新年快乐呀！” 姜凝笑笑，“杨秘书同乐。” “姜老板，你的厂子开工了？集团通知你来开个会。” 杨佑说的有些小心谨慎，毕竟年前姜凝来集团开会的场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不去，没空。”姜凝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了。 杨佑有些为难了，“姜老板，别啊，你别让我为难啊……” 杨佑在姜凝耳边劝了很久，口水都快要说干了。 姜凝沉默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先等等，我回家和和平商量商量。” “你们家和平不是一直很支持你，这种事有啥可商量的呀？” “他支持我是一回事，我和他商量又是一回事，这就叫夫妻的相处之道，杨秘书，你还是学着点！不然你就要孤独终老了。” 杨佑小声嘟囔了几句，随即才应声，“得，那你一定要给我好消息啊，不然我会被万董杀了的。” “我尽量！” 挂断杨佑的电话后，姜凝迅速往家走。 刚走到自家院坝，就见沈和平从堂屋里出来。 看到她后，沈和平径直走向她，“媳妇，你回来了，我刚好想出去找你，想和你说一件事。” “巧了，我也有事和你说。” “那成，咱们到屋里说。” “嗯。” 二人回到堂屋，在长条板凳上坐下。 姜凝转头看向他，“你要跟我说啥？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我要说的事情不重要。” 在沈和平眼里，姜凝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姜凝对他笑了笑，也就不客气了，“万丰集团让我去开会，这次又不知道要去几天了。” “那正好啊，我单位也通知我回去上班了。”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嗯。”顿了顿，沈和平继续说：“我还怕我回去工作了，又要和你们分开，想和你商量商量你跟我一起去省城！” “一起去省城？”姜凝思索重复着这句话。 其实她也想过和沈和平一起去省城的事。 两个孩子大了，终归是要上学的，可现在村子里连个小学都没有，村子里好多到年纪该上学的孩子都没上学。 她可不想让她的孩子这样。 再加上沈宁还要定期去省城复查身体，其实和沈和平一起搬到省城住，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见姜凝迟迟没开口，沈和平以为她不想去省城，赶紧开口，“我只是和你商量商量这件事，你不想去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的厂子还在村子里，你……” “去！我们都去。” 姜凝打断沈和平的话。 沈和平满脸诧异看着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姜凝凑近他，捏了捏他的脸，“咋了？傻眼了？我说去，我和安安，阿宁我们都去省城。” “真、真的？”沈和平激动问。 “当然是真的了。” 沈和平满脸激动看着姜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媳妇，我、我……” “咋了？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不相信，我只是难以相信，想到你们能跟我去省城，我、我有点太激动了。” 独自在外拼搏好几年，这回终于能带上媳妇孩子一起了，有媳妇孩子陪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太好了。 以后终于不用羡慕同事们，一家几口住在一起了。 他紧紧抱着姜凝，“太好了，咱们一起去。” 短暂抱了一下，他又赶紧松开姜凝。 “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等我收拾好了，安安和阿宁也回来了，咱们跟他们说说，明早就去省城。” “好。” 沈和平刚要回屋收拾东西，走到门槛处又忽然停下来。 他回头看向姜凝，问：“那你跟我去省城了，你的厂子咋办？” “有红姐，冯兴帮忙盯着，还有大牛，李琴，这么多人帮我看着，还需要我每天去盯着吗？” “他们行吗？” 姜凝笑着点头，“肯定行。” 她之前把带到厂子里来，就想到了今天了。 有那个老板会天天待在公司里的？不都是把手底下的工作交给别人嘛。 她没事的时候就抽空回来看看就成。 厂子里的事交给冯兴，李红和李琴，地里的事情就交给李大牛。 她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见她态度坚决，沈和平面露笑容，“好，你说行，那肯定就没问题了，我去收拾东西。” “你收拾！我再出去找李红他们一趟。” “嗯。” … 姜凝又去厂子里找了李红他们一趟，把厂子的事交给李红和李琴共同负责，而采购和跑腿方面的事情就交给冯兴负责。 把事情交代给他们后，姜凝又去了地里，把地里的事情托付给李大牛。 李大牛是个憨厚老实且靠谱的人，他只要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好。 姜凝对他很放心。 把这些都交代好后，姜凝又去找了周春梅一趟，把他们家的房子钥匙给周春梅，让周春梅帮忙看着点。 一切都交代妥当后，姜凝一家四口隔天就带着行李坐上了去省城的班车。 中午时分到达省城汽车站，刚下班车，陆威就笑着走过来了。 陆威接过沈和平手里的行李，笑着打招呼，“和平，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我够意思？提前等在这里接你？” “你咋知道我要回来的？”沈和平问。 第119章 一起去省城 姜凝在灶房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接近三个小时的功夫，终于成功做出了一桌子的菜。 当段丽华和陈菊香把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整齐有序摆在桌上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桌上摆着白切鸡，蘑菇炖猪蹄，清蒸鱼，四喜丸子，糖醋排骨，酱牛肉，凉拌菜心，藕盒，素炒小青菜，小河虾豆腐鸡蛋汤。 荤素搭配，有肉有汤，色香味俱全，让人光看着、闻着味就忍不住咽口水。 段丽华和陈菊香脸色难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们俩本来是想看姜凝出丑，然后凑一起给姜凝打下手烧火的，没想到等姜凝把菜做出来后，她们准备看热闹的心思瞬间都没了。 周春梅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满脸诧异看向段丽华和陈菊香二人，“这是你们做的？” 段丽华和陈菊香对视一眼，二人互相推诿，谁也不肯接话。 “你们这是干啥呀？你们做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问你们话你们咋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周春梅满脸疑惑。 沈和顺盯着一桌子的菜，擦了擦口水，“媳妇，没想到你还藏着一手，就等着过年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沈和勇：“你们今天真是下工夫了。” 姜凝笑而不语。 倒是沈安扫了桌上的菜一眼，又闻了闻味道，小声说：“我咋看着这些菜像是我妈做的呢。” 沈宁附和点头。 沈和顺看了沈安一眼，又看向姜凝，笑着说：“我还记得你妈第一次来我们家，烧火差点连厨房都点了，你说这些菜是她做的，我可不相信了。” 说完，沈和顺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了，赶紧向姜凝道歉，“弟妹，你别多想啊，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说啥话都不经过脑子，你别见怪啊。” 姜凝笑着摇摇头，刚打算接话，沈安又开口了。 “可这些菜真的很像我妈做的呀，我妈之前是不会做饭，那是因为太忙了，最近入冬没啥事就天天在家给我们做饭，做得可好吃了。” 周春梅不敢置信看向姜凝，“真的吗？” 姜凝点头，“这些菜真是我做的。” 所有人：“……” 周春梅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再次看向段丽华和陈菊香，“真的？” 二人闷着头点头。 沈和平面露笑容，从他见姜凝主动要去灶房帮做饭，就知道会看到这些了。 姜凝一直为之前来沈家烧火都不会的事耿耿于怀，不想被沈家人看轻，这次便露了一手，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 他早就劝姜凝没必要较真，但姜凝就是幼稚的非要较真。 算了！由她去！ 沈和顺差点惊掉了下巴，重复询问道：“弟妹，真是你做的呀？” “对。” 沈和顺不好意思红了红脸，挠挠后脑勺，“弟妹，那个……” “没关系，大哥不用放在心上。” 顿了顿，姜凝继续说：“菜都快凉了，大家赶紧入座吃饭！” “好！” 此刻，姜凝宛若成了沈家的女主人，所有人都听她的上了桌坐下。 沈家的几个小辈，眼巴巴看着桌上的饭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周春梅赶紧一人分一块肉，让他们拿着啃。 为了避免几个孩子争抢，姜凝特意把鸡腿砍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一块。 给孩子们分了后，周春梅就让孩子们先吃。 她抬眼看向姜凝，开始感慨道：“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就过年了，咱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能聚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沈家三兄弟相视一笑。 三个妯娌也只是互相看看，没有抢周春梅的话。 “这一年里啊，姜凝的变化是最大的，不仅瘦下来了，都会办厂子挣钱了，现在全村人都在羡慕咱们家呢。 我不管从前你们之间有啥误会，今后咱们一家人只能和和睦睦的，谁也不能在欺负谁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周春梅的视线轻飘飘从段丽华和陈菊香身上飘过。 二人心虚对视一眼，只能笑着点点头。 “好了，吃饭吃饭！” 周春梅发话后，一家人都开始吃饭了。 沈和顺，沈和勇只顾着自己吃，但沈和平夹的第一筷子却直接送到了姜凝碗里。 “做一桌子的菜辛苦了，多吃点。” 姜凝回应他一个幸福的笑容，“好。” 饭桌上，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吃，唯独沈和平细心观察姜凝，时不时给姜凝夹她爱吃的菜。 饭后，周春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来，先给沈家几个小辈发，发完了之后又给三个儿媳妇发。 轮到姜凝的时候，姜凝接过红包，明显觉得里面有厚厚一叠。 想了想，她拿着红包打算去找周春梅。 沈和平拦下她，“咋了？” “妈给多了，我回去还给妈。” 沈和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红包，摸了摸后直接塞到自己兜里。 “诶，你……” “多少都是妈的心意，你要是不要的话，妈该不高兴的，收着！” “可是……” “好了，没啥好可是的。” 沈和平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环抱着她，让她听附近的爆竹声。 姜凝推了他一下，小声说：“妈和哥哥嫂嫂们还在呢。” “没事，不怕。” 姜凝无奈看着他，只能继续靠在他怀里，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媳妇，过年了，咱们又在一起一年了。”沈和平柔声在她耳边说。 “嗯。” 沈和平把她抱紧了些，“你说咱们以后也会像现在这样吗？” “不会。” 沈和平忽然松开她，紧张看着她。 姜凝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是不是傻了？咱们以后当然是比现在好呀，一年都会比一年好的。” “嘿嘿……对，媳妇说得对。” “傻样儿。” … 过年期间，姜凝给厂子的所有工人都放了带薪年假——半个月。 过了正月十五后，厂子才开工，工人们整整齐齐回到厂子里来。 姜凝还给工人们准备了开门红包，每个人都有份。 虽说钱不多，但主要就是图一个喜庆的兆头，大家拿到红包后，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姜凝简单给大家开了一个会，就让大家进入生产了。 今年，希望厂子里的生产效率再提升一点，厂子的客户再多一点，跟约翰先生那边的合作也越来越好。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约翰医生能给她介绍一些其他的国外商家。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毕竟约翰医生也不想别人来和他分这一杯羹。 看过厂子里后，姜凝又去地里转了转。 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大家都在地里忙活起来了，开始翻地，把地养一养，等开春了就播种了。 看完地里，她又去了鸡棚、牛棚那边。 鸡棚、牛棚也一切正常，她只是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打算回家了。 刚走到半路，就接到了杨佑的电话。 “姜老板，新年快乐呀！” 姜凝笑笑，“杨秘书同乐。” “姜老板，你的厂子开工了？集团通知你来开个会。” 杨佑说的有些小心谨慎，毕竟年前姜凝来集团开会的场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不去，没空。”姜凝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了。 杨佑有些为难了，“姜老板，别啊，你别让我为难啊……” 杨佑在姜凝耳边劝了很久，口水都快要说干了。 姜凝沉默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先等等，我回家和和平商量商量。” “你们家和平不是一直很支持你，这种事有啥可商量的呀？” “他支持我是一回事，我和他商量又是一回事，这就叫夫妻的相处之道，杨秘书，你还是学着点！不然你就要孤独终老了。” 杨佑小声嘟囔了几句，随即才应声，“得，那你一定要给我好消息啊，不然我会被万董杀了的。” “我尽量！” 挂断杨佑的电话后，姜凝迅速往家走。 刚走到自家院坝，就见沈和平从堂屋里出来。 看到她后，沈和平径直走向她，“媳妇，你回来了，我刚好想出去找你，想和你说一件事。” “巧了，我也有事和你说。” “那成，咱们到屋里说。” “嗯。” 二人回到堂屋，在长条板凳上坐下。 姜凝转头看向他，“你要跟我说啥？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我要说的事情不重要。” 在沈和平眼里，姜凝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姜凝对他笑了笑，也就不客气了，“万丰集团让我去开会，这次又不知道要去几天了。” “那正好啊，我单位也通知我回去上班了。”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嗯。”顿了顿，沈和平继续说：“我还怕我回去工作了，又要和你们分开，想和你商量商量你跟我一起去省城！” “一起去省城？”姜凝思索重复着这句话。 其实她也想过和沈和平一起去省城的事。 两个孩子大了，终归是要上学的，可现在村子里连个小学都没有，村子里好多到年纪该上学的孩子都没上学。 她可不想让她的孩子这样。 再加上沈宁还要定期去省城复查身体，其实和沈和平一起搬到省城住，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见姜凝迟迟没开口，沈和平以为她不想去省城，赶紧开口，“我只是和你商量商量这件事，你不想去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的厂子还在村子里，你……” “去！我们都去。” 姜凝打断沈和平的话。 沈和平满脸诧异看着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姜凝凑近他，捏了捏他的脸，“咋了？傻眼了？我说去，我和安安，阿宁我们都去省城。” “真、真的？”沈和平激动问。 “当然是真的了。” 沈和平满脸激动看着姜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媳妇，我、我……” “咋了？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不相信，我只是难以相信，想到你们能跟我去省城，我、我有点太激动了。” 独自在外拼搏好几年，这回终于能带上媳妇孩子一起了，有媳妇孩子陪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太好了。 以后终于不用羡慕同事们，一家几口住在一起了。 他紧紧抱着姜凝，“太好了，咱们一起去。” 短暂抱了一下，他又赶紧松开姜凝。 “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等我收拾好了，安安和阿宁也回来了，咱们跟他们说说，明早就去省城。” “好。” 沈和平刚要回屋收拾东西，走到门槛处又忽然停下来。 他回头看向姜凝，问：“那你跟我去省城了，你的厂子咋办？” “有红姐，冯兴帮忙盯着，还有大牛，李琴，这么多人帮我看着，还需要我每天去盯着吗？” “他们行吗？” 姜凝笑着点头，“肯定行。” 她之前把带到厂子里来，就想到了今天了。 有那个老板会天天待在公司里的？不都是把手底下的工作交给别人嘛。 她没事的时候就抽空回来看看就成。 厂子里的事交给冯兴，李红和李琴，地里的事情就交给李大牛。 她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见她态度坚决，沈和平面露笑容，“好，你说行，那肯定就没问题了，我去收拾东西。” “你收拾！我再出去找李红他们一趟。” “嗯。” … 姜凝又去厂子里找了李红他们一趟，把厂子的事交给李红和李琴共同负责，而采购和跑腿方面的事情就交给冯兴负责。 把事情交代给他们后，姜凝又去了地里，把地里的事情托付给李大牛。 李大牛是个憨厚老实且靠谱的人，他只要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好。 姜凝对他很放心。 把这些都交代好后，姜凝又去找了周春梅一趟，把他们家的房子钥匙给周春梅，让周春梅帮忙看着点。 一切都交代妥当后，姜凝一家四口隔天就带着行李坐上了去省城的班车。 中午时分到达省城汽车站，刚下班车，陆威就笑着走过来了。 陆威接过沈和平手里的行李，笑着打招呼，“和平，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我够意思？提前等在这里接你？” “你咋知道我要回来的？”沈和平问。 第120章 再省城安顿 陆威不回答沈和平的话，一直冲沈和平嘿嘿笑。 沈和平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该不会是你妹妹又来了？” 听到“妹妹”两个字，姜凝也左右环顾了一番。 确定周围没有陆婉柔的身影后，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陆威拍了拍沈和平的肩膀，“我是你哥们儿，我还能坑你吗？婉柔没来，我是上回路过你们单位，刚好和你同事聊了几句，才知道你今天要回省城的。” “真的？”沈和平问。 “你这个人都不相信人了？我什么时候会骗你呀？” 没看到陆婉柔，沈和平也就没多想什么。 沈和平一家四口坐上了陆威的车，被陆威送到了沈和平单位楼楼下。 车子刚在沈和平的单位楼楼下停稳，陆威马上下车，忙着帮他们搬行李上楼。 几人刚把行李从车上搬下来，刚要往楼上搬，就见赵玲珑和陆婉柔来了。 看到陆婉柔，陆威和沈和平小两口同时沉了脸。 赵玲珑扫了他们一眼，笑着说：“和平啊，你总算舍得回来上班了，还以为你要一辈子在乡下守着你媳妇呢。” 陆威冷脸看向陆婉柔，“婉柔，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和平哥的，我是来找玲珑的。” 赵玲珑：“对啊，婉柔是来找我的，我们上去！” 赵玲珑和陆婉柔手挽着手，二人没有一丝停留，从他们面前经过，径直上了楼。 看她们走远后，陆威回头看向沈和平和姜凝，“你们别介意啊，要是婉柔还敢纠缠你们，我一定打断她的腿。” 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一种陆婉柔好像变了一个人的错觉。 没多想，几人上了楼。 陆威帮着沈和平他们把行李放好，把房子收拾好，见时间也不早了，就笑着看向沈和平。 “和平，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你们吃午饭？” 沈和平想也不想就拒绝，“不了，我们自己随便在家里吃点就成，不麻烦你了。” “啥麻不麻烦的呀？你们坐了一路的车都累了，再说了两个孩子也饿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快跟我走！” 沈和平看了沈安沈宁一眼，又看向姜凝。 “成！那就麻烦你了。” 陆威笑着摇头，“你就是客气，咱俩什么关系啊，你还总跟我说这些客气话。” … 陆威带沈和平他们来了省城最有名的一家本地饭馆吃饭。 这家饭馆是这个年代独有的简单装修风格，饭馆一楼大厅里就简单摆放着几张桌子，一个冰柜，一个柜台。 二楼有一个个用帘子隔开的小包间，环境算不上很好，但据说这里的菜味道很好。 陆威点了几个菜，又看向姜凝和沈和平，“你们还吃点什么不？” “不了。” 点好菜后，几人等上菜的间隙，沈和平和陆威开始聊天。 二人聊了五分钟不到，隔壁一桌子吃饭的人忽然掀开了他们这边的帘子，一个男人喊道：“沈和平，真是你啊。” 沈和平也看向掀开他们帘子的人，随即站起来。 “是你们呀。” “对啊，我们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一直在老家，你在老家都忙些什么呀？”男人问。 “就家里的一些小事。” 说完，沈和平指着姜凝，主动向男人介绍道：“大雷，这个是我媳妇姜凝，这两个是我的孩子。” 介绍完姜凝后，沈和平又指着来到他们包间的三个男人。 “媳妇，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大雷雷天临，这个是关程，这叫周邵秋，他们都是我单位的同事。” 姜凝起身对三人点头笑笑，“你们好。” “嫂子好。” “嫂子真好看。” “是啊，怪不得和平一直藏着掖着，就连结婚都不邀请我们，原来是因为嫂子长得太好看了呀？” “和平真幸福，儿女双全。” 几人打趣着姜凝和沈和平。 沈和平白了他们一眼，小声说：“别瞎说了，你们也是来吃饭的？不如坐下一起吃？” “不了不了，我们就不来凑热闹了。” 雷天临三人看了姜凝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饭桌。 陆威满脸疑惑看着姜凝，忽然好奇追问：“嫂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和平欺负你啊？我认识你才没几个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都快不认得你了。” 姜凝笑笑。 村子里的人都忙碌，没人会在意她瘦不瘦的。 大家最多以为她是忙的，所以才会瘦这么多，也没人会主动问起这件事情来。 现在陆威这样问了，她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姜凝不说话，陆威又看向沈和平，“和平，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亏待嫂子了？” “我可不敢。” 沈安白了陆威一眼，没好气替沈和平解围，“陆叔叔，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妈妈这叫减肥，现在比以前好看很多了？” 陆威若有所思点点头，“现在的确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难道我以前很丑？”姜凝生气问。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陆威赶紧解释道。 “快吃！” 陆威不再说话，赶紧埋头吃饭。 片刻后，姜凝想到了曹树林兄妹俩，问陆威，“曹树林兄妹俩咋样了？” “他们挺好的，曹树林人勤快，学东西也快，师傅很喜欢他，到哪里都带着他，他好好学这门手艺今后能挣不少钱。” “那就好。” 得知曹树林兄妹俩在省城也过得挺好的，姜凝总算放心了。 … 因为沈和平要回单位工作，姜凝也要去万丰集团开会，沈和平和姜凝一合计就把沈安沈宁送到了沈和平单位办的幼儿园上学。 幼儿园里基本都是各个单位员工的子女，办园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单位员工的后顾之忧，让员工们能安心上班。 沈和平提前和单位领导商量过这件事了，领导当然是一口应下了，让沈和平去了省城直接把孩子送过去就成了。 沈安倒是好说，沈宁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 沈和平先把沈安送到幼儿园上学，沈宁则继续跟着姜凝去万丰集团。 一大早，沈和平和姜凝在楼下分别，各自带着孩子离开了。 姜凝带着沈宁赶往万丰集团，在万丰集团的大门口碰见了刚好来上班的马姗姗。 马姗姗见她又带着孩子来集团，马上就沉下脸。 “姜凝，你该不会真把集团当成你家了？想带孩子来就带孩子来？” 看到马姗姗，沈宁下意识往姜凝身后躲了躲，紧紧抓着姜凝的衣摆。 姜凝冷冷看向马姗姗，“当初我和万丰集团合作的时候，可没有告诉我三天两头就要让我来集团开会，是你们非要让我来开会的，我带着我女儿怎么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了，你有任何问题就去问代理董事长呀？” 代理董事长？ 没想到姜武还在当代理董事长。 这个万胜利的线也放得太长了，到底想什么时候才收杆呢？ “代理董事长好歹喊我一声姐姐，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我带女儿来集团呢？” 看了马姗姗一眼，姜凝牵起沈宁的手，“既然马经理觉得我带女儿来集团不合适，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姜凝带着沈宁转身打算离开。 马姗姗喊住她，“站住！你都到集团门口了，不去开会又跑了？” 姜凝无奈摇头看向马姗姗，“让我来开会的是你，不让我进去的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 马姗姗气鼓鼓盯着姜凝和沈宁，竟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经理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呀？”姜凝问。 “进去进去。” “谢谢马经理了。” 姜凝故意大声对马姗姗道谢，最后牵着沈宁的小手，大摇大摆进入万丰集团，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再也没有人会反对沈宁来集团了。 姜凝来万丰集团又是为了开会。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她不打算带沈宁进入会议室，她把沈宁带到杨佑办公室，把沈宁交给杨佑。 “杨秘书，我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谢谢你。” 杨佑为难盯着沈宁，虽说沈宁看起来很乖巧，但他一个单身狗连婚都结，哪里会带孩子呀？ “姜凝，你这个……” “阿宁很乖的，就交给你了，你就当提前学习下带孩子的技巧，对你今后有帮助的。” 说完，姜凝拍了拍杨佑的肩膀，又对沈宁笑了笑，就匆忙离开了。 杨佑不知所措看着沈宁，小声问：“你喝水吗？” 沈宁没反应。 杨佑有些犯难了，又问：“你吃糖吗？” 沈宁还是没反应。 杨佑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沈宁，开始后悔答应姜凝了。 想了想，他盯着沈宁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给你找点好玩的，好吃的过来，好不好？” 沈宁对他点头。 来的时候，姜凝对她说了，这个叔叔是个好人，让她乖乖听这个叔叔的话。 沈宁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却很听沈和平和姜凝的话，他们这样说了，她就会乖乖听话。 杨佑见她有了一点反应，松了一口气。 “你总算有点反应了，我还以为你……” 说话的同时，杨佑笑着伸出手去摸沈宁的头顶，却被沈宁躲开了。 杨佑尴尬收回自己的手，笑着对她说：“乖乖等我回来哦。” 沈宁点头。 杨佑走后，沈宁乖乖站在原地。 几分钟，万胜利来了。 他本来是来找杨佑的，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沈宁。 他径直走向沈宁，“阿宁？” 万胜利曾经去过姜凝家，自然认识沈安沈宁了。 沈宁见到万胜利，对万胜利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万胜利就觉得亲切，莫名就想对他笑。 万胜利看了看周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宁用嘴型回答他，【我妈妈来这里开会，我在这里等我妈妈。】 看嘴型很费劲，万胜利一半靠猜，一半靠看嘴型和沈宁交流。 二人说了没几句话，一滴温热的血液忽然滴在万胜利的手背上。 他抬头看向沈宁，“你流鼻血了？” 万胜利瞬间变得十分紧张，四处张望到处找纸给沈宁擦鼻血。 他帮沈宁擦干鼻血，用纸团堵住鼻子。 见沈宁小脸惨白，他关心问：“你没事？” 沈宁摇头，随即继续用嘴型说：【你不要告诉我妈妈好不好？】 “为什么？”万胜利不解问。 【因为我不想让我妈妈担心，我得了很重的病，会经常流鼻血。】 万胜利微微皱眉。 经过流鼻血几个字，让他想到自己去世的妻子。 她妻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常流鼻血，后来还检查出了一种很罕见的疾病，据说还会遗传给下一代。 找到林小芳后，他专门问过林小芳会不会流鼻血，林小芳说自己不会。 当时他松了一口气，以为林小芳没被遗传上。 这也是他看到沈宁流鼻血就变脸的原因。 “你得了这么重的病，你爸妈为什么不带你去看医生？”万胜利又问。 【我爸妈一直在带我看病，还给我找了国外的医生给我看病，可是医生说我的病必须要找到我妈妈的家人才能治好。】 “你妈妈的家人？你妈妈的家人不就是姜武他们吗？” 【他们不是我妈妈的家人，我妈妈不是我外婆的亲生女儿，我妈妈现在正在找自己的家人。】 万胜利看向沈宁的目光温柔慈祥了许多，没想到姜凝居然不是王碧芳的亲女儿。 转念一想，姜凝和自己有差不多的相同遭遇，他又有些后悔之前那样对姜凝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杨佑才匆忙跑回来了。 “对不住啊，小阿宁，我回来……” 杨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万胜利在这里。 “万董，你怎么在这里呀？” 万胜利站起来，回头看向杨佑，扫了他手里的小零食一眼，“我刚好路过。” “那正好了，我刚才接到通知，您的岳父岳母要来省城了。” “他们来干什么？”万胜利沉下脸去。 “听说是您的……” 第120章 再省城安顿 陆威不回答沈和平的话，一直冲沈和平嘿嘿笑。 沈和平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该不会是你妹妹又来了？” 听到“妹妹”两个字，姜凝也左右环顾了一番。 确定周围没有陆婉柔的身影后，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陆威拍了拍沈和平的肩膀，“我是你哥们儿，我还能坑你吗？婉柔没来，我是上回路过你们单位，刚好和你同事聊了几句，才知道你今天要回省城的。” “真的？”沈和平问。 “你这个人都不相信人了？我什么时候会骗你呀？” 没看到陆婉柔，沈和平也就没多想什么。 沈和平一家四口坐上了陆威的车，被陆威送到了沈和平单位楼楼下。 车子刚在沈和平的单位楼楼下停稳，陆威马上下车，忙着帮他们搬行李上楼。 几人刚把行李从车上搬下来，刚要往楼上搬，就见赵玲珑和陆婉柔来了。 看到陆婉柔，陆威和沈和平小两口同时沉了脸。 赵玲珑扫了他们一眼，笑着说：“和平啊，你总算舍得回来上班了，还以为你要一辈子在乡下守着你媳妇呢。” 陆威冷脸看向陆婉柔，“婉柔，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和平哥的，我是来找玲珑的。” 赵玲珑：“对啊，婉柔是来找我的，我们上去！” 赵玲珑和陆婉柔手挽着手，二人没有一丝停留，从他们面前经过，径直上了楼。 看她们走远后，陆威回头看向沈和平和姜凝，“你们别介意啊，要是婉柔还敢纠缠你们，我一定打断她的腿。” 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一种陆婉柔好像变了一个人的错觉。 没多想，几人上了楼。 陆威帮着沈和平他们把行李放好，把房子收拾好，见时间也不早了，就笑着看向沈和平。 “和平，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你们吃午饭？” 沈和平想也不想就拒绝，“不了，我们自己随便在家里吃点就成，不麻烦你了。” “啥麻不麻烦的呀？你们坐了一路的车都累了，再说了两个孩子也饿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快跟我走！” 沈和平看了沈安沈宁一眼，又看向姜凝。 “成！那就麻烦你了。” 陆威笑着摇头，“你就是客气，咱俩什么关系啊，你还总跟我说这些客气话。” … 陆威带沈和平他们来了省城最有名的一家本地饭馆吃饭。 这家饭馆是这个年代独有的简单装修风格，饭馆一楼大厅里就简单摆放着几张桌子，一个冰柜，一个柜台。 二楼有一个个用帘子隔开的小包间，环境算不上很好，但据说这里的菜味道很好。 陆威点了几个菜，又看向姜凝和沈和平，“你们还吃点什么不？” “不了。” 点好菜后，几人等上菜的间隙，沈和平和陆威开始聊天。 二人聊了五分钟不到，隔壁一桌子吃饭的人忽然掀开了他们这边的帘子，一个男人喊道：“沈和平，真是你啊。” 沈和平也看向掀开他们帘子的人，随即站起来。 “是你们呀。” “对啊，我们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一直在老家，你在老家都忙些什么呀？”男人问。 “就家里的一些小事。” 说完，沈和平指着姜凝，主动向男人介绍道：“大雷，这个是我媳妇姜凝，这两个是我的孩子。” 介绍完姜凝后，沈和平又指着来到他们包间的三个男人。 “媳妇，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大雷雷天临，这个是关程，这叫周邵秋，他们都是我单位的同事。” 姜凝起身对三人点头笑笑，“你们好。” “嫂子好。” “嫂子真好看。” “是啊，怪不得和平一直藏着掖着，就连结婚都不邀请我们，原来是因为嫂子长得太好看了呀？” “和平真幸福，儿女双全。” 几人打趣着姜凝和沈和平。 沈和平白了他们一眼，小声说：“别瞎说了，你们也是来吃饭的？不如坐下一起吃？” “不了不了，我们就不来凑热闹了。” 雷天临三人看了姜凝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饭桌。 陆威满脸疑惑看着姜凝，忽然好奇追问：“嫂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和平欺负你啊？我认识你才没几个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都快不认得你了。” 姜凝笑笑。 村子里的人都忙碌，没人会在意她瘦不瘦的。 大家最多以为她是忙的，所以才会瘦这么多，也没人会主动问起这件事情来。 现在陆威这样问了，她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姜凝不说话，陆威又看向沈和平，“和平，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亏待嫂子了？” “我可不敢。” 沈安白了陆威一眼，没好气替沈和平解围，“陆叔叔，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妈妈这叫减肥，现在比以前好看很多了？” 陆威若有所思点点头，“现在的确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难道我以前很丑？”姜凝生气问。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陆威赶紧解释道。 “快吃！” 陆威不再说话，赶紧埋头吃饭。 片刻后，姜凝想到了曹树林兄妹俩，问陆威，“曹树林兄妹俩咋样了？” “他们挺好的，曹树林人勤快，学东西也快，师傅很喜欢他，到哪里都带着他，他好好学这门手艺今后能挣不少钱。” “那就好。” 得知曹树林兄妹俩在省城也过得挺好的，姜凝总算放心了。 … 因为沈和平要回单位工作，姜凝也要去万丰集团开会，沈和平和姜凝一合计就把沈安沈宁送到了沈和平单位办的幼儿园上学。 幼儿园里基本都是各个单位员工的子女，办园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单位员工的后顾之忧，让员工们能安心上班。 沈和平提前和单位领导商量过这件事了，领导当然是一口应下了，让沈和平去了省城直接把孩子送过去就成了。 沈安倒是好说，沈宁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 沈和平先把沈安送到幼儿园上学，沈宁则继续跟着姜凝去万丰集团。 一大早，沈和平和姜凝在楼下分别，各自带着孩子离开了。 姜凝带着沈宁赶往万丰集团，在万丰集团的大门口碰见了刚好来上班的马姗姗。 马姗姗见她又带着孩子来集团，马上就沉下脸。 “姜凝，你该不会真把集团当成你家了？想带孩子来就带孩子来？” 看到马姗姗，沈宁下意识往姜凝身后躲了躲，紧紧抓着姜凝的衣摆。 姜凝冷冷看向马姗姗，“当初我和万丰集团合作的时候，可没有告诉我三天两头就要让我来集团开会，是你们非要让我来开会的，我带着我女儿怎么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了，你有任何问题就去问代理董事长呀？” 代理董事长？ 没想到姜武还在当代理董事长。 这个万胜利的线也放得太长了，到底想什么时候才收杆呢？ “代理董事长好歹喊我一声姐姐，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我带女儿来集团呢？” 看了马姗姗一眼，姜凝牵起沈宁的手，“既然马经理觉得我带女儿来集团不合适，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姜凝带着沈宁转身打算离开。 马姗姗喊住她，“站住！你都到集团门口了，不去开会又跑了？” 姜凝无奈摇头看向马姗姗，“让我来开会的是你，不让我进去的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 马姗姗气鼓鼓盯着姜凝和沈宁，竟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经理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呀？”姜凝问。 “进去进去。” “谢谢马经理了。” 姜凝故意大声对马姗姗道谢，最后牵着沈宁的小手，大摇大摆进入万丰集团，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再也没有人会反对沈宁来集团了。 姜凝来万丰集团又是为了开会。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她不打算带沈宁进入会议室，她把沈宁带到杨佑办公室，把沈宁交给杨佑。 “杨秘书，我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谢谢你。” 杨佑为难盯着沈宁，虽说沈宁看起来很乖巧，但他一个单身狗连婚都结，哪里会带孩子呀？ “姜凝，你这个……” “阿宁很乖的，就交给你了，你就当提前学习下带孩子的技巧，对你今后有帮助的。” 说完，姜凝拍了拍杨佑的肩膀，又对沈宁笑了笑，就匆忙离开了。 杨佑不知所措看着沈宁，小声问：“你喝水吗？” 沈宁没反应。 杨佑有些犯难了，又问：“你吃糖吗？” 沈宁还是没反应。 杨佑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沈宁，开始后悔答应姜凝了。 想了想，他盯着沈宁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给你找点好玩的，好吃的过来，好不好？” 沈宁对他点头。 来的时候，姜凝对她说了，这个叔叔是个好人，让她乖乖听这个叔叔的话。 沈宁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却很听沈和平和姜凝的话，他们这样说了，她就会乖乖听话。 杨佑见她有了一点反应，松了一口气。 “你总算有点反应了，我还以为你……” 说话的同时，杨佑笑着伸出手去摸沈宁的头顶，却被沈宁躲开了。 杨佑尴尬收回自己的手，笑着对她说：“乖乖等我回来哦。” 沈宁点头。 杨佑走后，沈宁乖乖站在原地。 几分钟，万胜利来了。 他本来是来找杨佑的，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沈宁。 他径直走向沈宁，“阿宁？” 万胜利曾经去过姜凝家，自然认识沈安沈宁了。 沈宁见到万胜利，对万胜利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万胜利就觉得亲切，莫名就想对他笑。 万胜利看了看周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宁用嘴型回答他，【我妈妈来这里开会，我在这里等我妈妈。】 看嘴型很费劲，万胜利一半靠猜，一半靠看嘴型和沈宁交流。 二人说了没几句话，一滴温热的血液忽然滴在万胜利的手背上。 他抬头看向沈宁，“你流鼻血了？” 万胜利瞬间变得十分紧张，四处张望到处找纸给沈宁擦鼻血。 他帮沈宁擦干鼻血，用纸团堵住鼻子。 见沈宁小脸惨白，他关心问：“你没事？” 沈宁摇头，随即继续用嘴型说：【你不要告诉我妈妈好不好？】 “为什么？”万胜利不解问。 【因为我不想让我妈妈担心，我得了很重的病，会经常流鼻血。】 万胜利微微皱眉。 经过流鼻血几个字，让他想到自己去世的妻子。 她妻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常流鼻血，后来还检查出了一种很罕见的疾病，据说还会遗传给下一代。 找到林小芳后，他专门问过林小芳会不会流鼻血，林小芳说自己不会。 当时他松了一口气，以为林小芳没被遗传上。 这也是他看到沈宁流鼻血就变脸的原因。 “你得了这么重的病，你爸妈为什么不带你去看医生？”万胜利又问。 【我爸妈一直在带我看病，还给我找了国外的医生给我看病，可是医生说我的病必须要找到我妈妈的家人才能治好。】 “你妈妈的家人？你妈妈的家人不就是姜武他们吗？” 【他们不是我妈妈的家人，我妈妈不是我外婆的亲生女儿，我妈妈现在正在找自己的家人。】 万胜利看向沈宁的目光温柔慈祥了许多，没想到姜凝居然不是王碧芳的亲女儿。 转念一想，姜凝和自己有差不多的相同遭遇，他又有些后悔之前那样对姜凝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杨佑才匆忙跑回来了。 “对不住啊，小阿宁，我回来……” 杨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万胜利在这里。 “万董，你怎么在这里呀？” 万胜利站起来，回头看向杨佑，扫了他手里的小零食一眼，“我刚好路过。” “那正好了，我刚才接到通知，您的岳父岳母要来省城了。” “他们来干什么？”万胜利沉下脸去。 “听说是您的……” 第121章 奇怪的大妈 “听说是您的岳父身体不好，正在省医院进行治疗，您要不要去看看？”杨佑战战兢兢问。 上次在姜凝家，听他说了自己的家事后，今天得知他岳父的事情，杨佑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他。 万胜利面无表情说：“不去。” “哦，好。” 杨佑和万胜利都不说话了，沈宁疑惑看着万胜利，拽了拽他的袖子，用嘴型问：【岳父是啥？】 “就是我媳妇的爸爸。” 【那你为啥不去看看呢？】 “有很多原因，不太方便告诉你。” 沈宁不是个刨根问到底的孩子，见万胜利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此时，开完会的姜凝回来了。 当姜凝看到杨佑和万胜利都在，愣了一下才将视线投向沈宁。 沈宁看到姜凝来了，立即小跑向她，甜甜抱住了她。 “乖不乖？没有给杨叔叔添麻烦？” “她没给我添麻烦，都是万董在照顾她。”杨佑解释道。 闻言，姜凝抬眼看向万胜利。 想了想，缓缓开口，“谢谢万董。” “不用谢。” 万胜利刚打算离开这里，忽然想到沈宁刚才流鼻血的事情。 他停下来转身看向姜凝，“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女儿刚才流鼻血了。” “什么？阿宁，你又流鼻血了？” 姜凝紧张握住沈宁的双肩，焦急上下打量她。 沈宁嘟着嘴，皱紧了小眉头看着万胜利，似乎在责怪万胜利把这件事告诉姜凝。 万胜利抱歉看向她，“生病是大事，我不能帮你瞒着你妈妈，对不起。” “你还想瞒着我？阿宁，你忘了妈妈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妈妈说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一定不能瞒着我，你……”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沈宁就甩开了她的手，红着眼眶看着他们。 “阿宁……” 沈宁一脸难过，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急得掉眼泪。 她想说她不想让姜凝和家里人担心，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宁，你别哭，妈妈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说完，姜凝抱起沈宁就往外跑。 万胜利站在原地，想了想，将视线落在杨佑身上，“你还愣着干什么？开车送人家去医院啊。” “哦，好。” 杨佑拿上汽车的钥匙，立即追出去。 … 杨佑开车把姜凝和沈宁送到省医院。 车子刚停在省医院门口，姜凝就匆忙抱着沈宁下车，冲向医院里面。 因为来过省医院很多次了，姜凝对省医院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她直接抱着沈宁来到徐白的办公室里。 杨佑停稳车子后，也跟上去。 姜凝把情况都和徐白说明后，徐白开始给沈宁做基础检查。 检查完毕后，徐白幽幽叹息看向姜凝。 姜凝紧张追问：“阿宁咋了？” “阿宁做完手术后，我和约翰医生预估她再次发病会在半年后，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看来她的情况比我们预估的还要糟糕了。” “那……阿宁会咋样？”姜凝小心翼翼追问。 徐白犹豫了半晌才开口，“不好说。” “不好说”三个字，让姜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原本以为手术后的沈宁，能撑到一年。 这一年里，他们再想办法找到她的家人，到时候沈宁就会有治愈的可能，可是现在…… 姜凝不敢往下想了。 片刻后，她抬眼看向徐白，“徐医生，如果再请约翰医生来做一次手术呢？会不会又给阿宁多争取一年的时间？” 徐白摇头，“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再一次手术术后带来的伤害了，不建议轻易尝试手术，还是尽快找到家人，做根治治疗！” 家人！ 她的家人在哪里呢？ 想到这些，姜凝难过的红了眼眶。 杨佑站在门口也听到了，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见姜凝一脸的难过伤心，徐白安慰道：“别丧气，只要找到家人就能有治疗的可能，我先给你加一点药，你回家给阿宁吃上。” “谢谢徐医生。” 徐白开好药后，姜凝就带着沈宁走出徐白的办公室。 杨佑看向她们，“回家吗？我送你们回家。” “谢谢你，我们自己回家！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还是把你们送回家！阿宁这个情况……” 姜凝倏然转身看向杨佑，“阿宁啥事也没有，我们会好起来的。”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又看了姜凝母女一眼，杨佑不再打扰她们，悄无声息转身离开了。 姜凝带着沈宁往外走，刚走到医院的大厅，就被一个头发发白的大妈拦下。 大妈问：“同志，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 大妈的话说到一半，视线落在沈宁身上时，忽然停住了。 大妈激动蹲在沈宁面前，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琳琳？你是琳琳？” 沈宁不习惯被陌生人靠近，害怕推开了大妈的手，躲到姜凝身后。 姜凝护着沈宁，警惕看向眼前的大妈，“你是谁啊？” “我、我是……” 看到姜凝，大妈才意识到自己的琳琳已经不在了。 她对姜凝抱歉笑笑，“对不住啊，我、我认错人了。” 说话的同时，大妈一直盯着沈宁。 姜凝盯着大妈，也没多想，就带着沈宁离开了医院。 大妈目送姜凝和沈宁走远，久久都没能收回视线，最后还是一个大爷走过来，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收回视线。 “老陆，我刚才好像看见琳琳了。”大妈对身边的大爷说。 “你又在说胡话了，琳琳走了这么多年了，你总说自己见到琳琳了，可哪一次是真的呀？你呀就是太想琳琳了。” “不是，刚才真的是琳琳。”大妈很坚决。 大爷顺着大妈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姜凝母女走到医院大门那，下一瞬直接消失不见了。 大爷拉着大妈的手，咳嗽了几声，“好了，别想琳琳了，咱们赶紧去看病！” “嗯。” 大妈依依不舍收回视线，跟着大爷往医院里面走去。 … 姜凝带着沈宁回到家是晌午了，给沈宁倒了水，让沈宁喝药，她就去做晌午饭了。 午饭是简单的臊子面，上面还加了一个鸡蛋。 母女二人的心情都很低沉，家里安安静静的。 见沈宁不说话，姜凝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沈宁，“阿宁多吃一点。” 沈宁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吃了没几口，沈宁忽然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她，用嘴型和她说。 【妈妈，我是不是好不起来了？】 姜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别瞎说，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如果我真的不能好起来的话，你和爸爸，还有哥哥千万不要伤心。】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别说话了，快吃饭！” 说话的同时，姜凝心底掠过一抹酸涩。 沈宁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面条。 饭后，沈宁回房间休息。 姜凝洗了碗后，开始给陆威打电话。 电话接起后，她焦急对陆威说：“陆威，你再托你朋友尽快帮我找找我的家人！我怕阿宁会撑不住了。” “阿宁怎么了？” “阿宁今天又开始发病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陆威立即接话，“好，我马上就给我朋友打电话，你先不要着急啊。” “谢谢你。” 给陆威打了电话后，姜凝又给沈和平在沪市的朋友打电话，逐一请求他们帮忙找人。 等她把电话打完，沈宁都睡完了午睡。 见沈宁醒了，姜凝又带沈宁出门逛逛。 傍晚时分，姜凝带着沈宁去买了菜，回家做晚饭。 沈和平和沈安回来的时候，沈宁在客厅玩儿，姜凝在厨房做晚饭。 沈安放下小书包，就来到沈宁身边，高兴和沈宁说：“妹妹，幼儿园可好玩儿了，等你好起来了，我也带你去上幼儿园好不好？” 沈宁点头。 见两个孩子在客厅说话，沈和平径直去了厨房。 看出姜凝心情不太好，沈和平凑近问：“媳妇，你咋了？” “没事。” “不对劲，你有事，到底咋了，你跟我说说。” 姜凝不愿意说。 沈和平来到她面前，抢过她手里的碗筷，“你到底咋了？” 姜凝红着眼眶看向他，“和平，阿宁今天又流鼻血了，我带她去医院找过徐医生了，徐医生说阿宁的情况比之前更糟糕了，可能……” 姜凝说不下去了。 沈和平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最怕听到沈宁身体不好的事，可尽管他们不想听到，这种事情也无法避免。 沈宁的病情还是复发了。 沈和平握住姜凝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给我朋友们打电话，拜托他们继续帮我们留意你的家人，我们……” “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好，那咱们就等着。” “嗯。” 尽管沈宁病情复发，但一家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吃晚饭，沈和平和姜凝都不想沈宁觉察出什么来。 沈安一直和沈宁分享幼儿园里的趣事，沈宁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见沈宁这样，沈和平和姜凝都松了一口气。 … 隔天，沈和平依旧带着沈安去上幼儿园。 姜凝在家陪沈宁。 二人在家里收拾屋子，忽然有人来敲门了。 姜凝上前开门，门外站着昨天在医院碰见的大妈。 大妈见到姜凝后，笑着主动和姜凝说话，“你好，我是那个……” “你是昨天在医院的那个大妈？” “对，是我，你还记得我。” 姜凝不想记得大妈，但大妈的行为让她记忆深刻。 上下打量大妈一眼，姜凝问：“你来这里干啥？” “我昨天看到你带着一个小姑娘，我能见见她吗？” “你见她干啥？” 沈宁身体不好，姜凝对关于沈宁的人和事都比较小心谨慎，对眼前的大妈也多了几分警惕。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之前走丢了，我昨天在医院见到那个小姑娘和我亲戚家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就过来问问。” 昨天在医院见过沈宁后，大妈觉得沈宁和琳琳太像了，她在医院打听了好久，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姜凝的住址。 今天一大早就找来这里了。 姜凝不悦皱紧了眉头，“你啥意思啊？阿宁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别乱说啊。” “她叫阿宁啊，是个好名字。” 反应过来姜凝的话后，大妈将视线落在姜凝身上，“你说那个小姑娘是你的亲生女儿？” “对啊。” 姜凝觉得眼前的大妈奇奇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大妈看向她的眼神变了，不断侧头打量她。 那眼神让姜凝浑身都不舒服。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要关门了。”姜凝问。 “我……” 大妈欲言又止看着姜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 … 下午，万丰集团又来电话，通知姜凝去集团开会。 姜凝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转念一想要挣钱给沈宁治病，她只能带着沈宁去万丰集团。 刚到万丰集团门口，姜凝再次见到了上回的大妈，大妈旁边还站着一个大爷。 姜凝看到大妈后，牵着沈宁躲开她们，打算装没看见。 谁知道大妈主动出声喊她们，“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大妈说完，还和身边的大爷说，“你看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和琳琳很像？” 大爷激动看着沈宁，泪水在眼眶打转。 二人的态度，让姜凝有些不安，她不再理会二人，牵着沈宁进入万丰集团。 姜凝依旧把沈宁交给杨佑照顾，自己去会议室开会。 得知了沈宁的病情后，杨佑照看沈宁再也没有任何怨言了，并且还主动对沈宁好。 他刚给沈宁扒了一根香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员工就过来了。 “杨秘书，楼下有人找你，他们说是万董的岳父岳母，想见见万董。” 杨佑皱紧了眉头。 毕竟是万胜利的岳父母，要是不让人家进来，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想了想，他对工作人员说：“把他们请进来！我过去看看。” “好。” 杨佑要离开一会儿，但又不放心把沈宁一个人放在这里，想了想，他和沈宁商量了一下，带着沈宁一起去见万胜利的岳父岳母。 第121章 奇怪的大妈 “听说是您的岳父身体不好，正在省医院进行治疗，您要不要去看看？”杨佑战战兢兢问。 上次在姜凝家，听他说了自己的家事后，今天得知他岳父的事情，杨佑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他。 万胜利面无表情说：“不去。” “哦，好。” 杨佑和万胜利都不说话了，沈宁疑惑看着万胜利，拽了拽他的袖子，用嘴型问：【岳父是啥？】 “就是我媳妇的爸爸。” 【那你为啥不去看看呢？】 “有很多原因，不太方便告诉你。” 沈宁不是个刨根问到底的孩子，见万胜利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此时，开完会的姜凝回来了。 当姜凝看到杨佑和万胜利都在，愣了一下才将视线投向沈宁。 沈宁看到姜凝来了，立即小跑向她，甜甜抱住了她。 “乖不乖？没有给杨叔叔添麻烦？” “她没给我添麻烦，都是万董在照顾她。”杨佑解释道。 闻言，姜凝抬眼看向万胜利。 想了想，缓缓开口，“谢谢万董。” “不用谢。” 万胜利刚打算离开这里，忽然想到沈宁刚才流鼻血的事情。 他停下来转身看向姜凝，“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女儿刚才流鼻血了。” “什么？阿宁，你又流鼻血了？” 姜凝紧张握住沈宁的双肩，焦急上下打量她。 沈宁嘟着嘴，皱紧了小眉头看着万胜利，似乎在责怪万胜利把这件事告诉姜凝。 万胜利抱歉看向她，“生病是大事，我不能帮你瞒着你妈妈，对不起。” “你还想瞒着我？阿宁，你忘了妈妈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妈妈说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一定不能瞒着我，你……” 姜凝的话还没说完，沈宁就甩开了她的手，红着眼眶看着他们。 “阿宁……” 沈宁一脸难过，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急得掉眼泪。 她想说她不想让姜凝和家里人担心，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宁，你别哭，妈妈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说完，姜凝抱起沈宁就往外跑。 万胜利站在原地，想了想，将视线落在杨佑身上，“你还愣着干什么？开车送人家去医院啊。” “哦，好。” 杨佑拿上汽车的钥匙，立即追出去。 … 杨佑开车把姜凝和沈宁送到省医院。 车子刚停在省医院门口，姜凝就匆忙抱着沈宁下车，冲向医院里面。 因为来过省医院很多次了，姜凝对省医院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她直接抱着沈宁来到徐白的办公室里。 杨佑停稳车子后，也跟上去。 姜凝把情况都和徐白说明后，徐白开始给沈宁做基础检查。 检查完毕后，徐白幽幽叹息看向姜凝。 姜凝紧张追问：“阿宁咋了？” “阿宁做完手术后，我和约翰医生预估她再次发病会在半年后，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看来她的情况比我们预估的还要糟糕了。” “那……阿宁会咋样？”姜凝小心翼翼追问。 徐白犹豫了半晌才开口，“不好说。” “不好说”三个字，让姜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原本以为手术后的沈宁，能撑到一年。 这一年里，他们再想办法找到她的家人，到时候沈宁就会有治愈的可能，可是现在…… 姜凝不敢往下想了。 片刻后，她抬眼看向徐白，“徐医生，如果再请约翰医生来做一次手术呢？会不会又给阿宁多争取一年的时间？” 徐白摇头，“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再一次手术术后带来的伤害了，不建议轻易尝试手术，还是尽快找到家人，做根治治疗！” 家人！ 她的家人在哪里呢？ 想到这些，姜凝难过的红了眼眶。 杨佑站在门口也听到了，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见姜凝一脸的难过伤心，徐白安慰道：“别丧气，只要找到家人就能有治疗的可能，我先给你加一点药，你回家给阿宁吃上。” “谢谢徐医生。” 徐白开好药后，姜凝就带着沈宁走出徐白的办公室。 杨佑看向她们，“回家吗？我送你们回家。” “谢谢你，我们自己回家！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还是把你们送回家！阿宁这个情况……” 姜凝倏然转身看向杨佑，“阿宁啥事也没有，我们会好起来的。”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又看了姜凝母女一眼，杨佑不再打扰她们，悄无声息转身离开了。 姜凝带着沈宁往外走，刚走到医院的大厅，就被一个头发发白的大妈拦下。 大妈问：“同志，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 大妈的话说到一半，视线落在沈宁身上时，忽然停住了。 大妈激动蹲在沈宁面前，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琳琳？你是琳琳？” 沈宁不习惯被陌生人靠近，害怕推开了大妈的手，躲到姜凝身后。 姜凝护着沈宁，警惕看向眼前的大妈，“你是谁啊？” “我、我是……” 看到姜凝，大妈才意识到自己的琳琳已经不在了。 她对姜凝抱歉笑笑，“对不住啊，我、我认错人了。” 说话的同时，大妈一直盯着沈宁。 姜凝盯着大妈，也没多想，就带着沈宁离开了医院。 大妈目送姜凝和沈宁走远，久久都没能收回视线，最后还是一个大爷走过来，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收回视线。 “老陆，我刚才好像看见琳琳了。”大妈对身边的大爷说。 “你又在说胡话了，琳琳走了这么多年了，你总说自己见到琳琳了，可哪一次是真的呀？你呀就是太想琳琳了。” “不是，刚才真的是琳琳。”大妈很坚决。 大爷顺着大妈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姜凝母女走到医院大门那，下一瞬直接消失不见了。 大爷拉着大妈的手，咳嗽了几声，“好了，别想琳琳了，咱们赶紧去看病！” “嗯。” 大妈依依不舍收回视线，跟着大爷往医院里面走去。 … 姜凝带着沈宁回到家是晌午了，给沈宁倒了水，让沈宁喝药，她就去做晌午饭了。 午饭是简单的臊子面，上面还加了一个鸡蛋。 母女二人的心情都很低沉，家里安安静静的。 见沈宁不说话，姜凝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沈宁，“阿宁多吃一点。” 沈宁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吃了没几口，沈宁忽然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她，用嘴型和她说。 【妈妈，我是不是好不起来了？】 姜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别瞎说，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如果我真的不能好起来的话，你和爸爸，还有哥哥千万不要伤心。】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别说话了，快吃饭！” 说话的同时，姜凝心底掠过一抹酸涩。 沈宁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面条。 饭后，沈宁回房间休息。 姜凝洗了碗后，开始给陆威打电话。 电话接起后，她焦急对陆威说：“陆威，你再托你朋友尽快帮我找找我的家人！我怕阿宁会撑不住了。” “阿宁怎么了？” “阿宁今天又开始发病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陆威立即接话，“好，我马上就给我朋友打电话，你先不要着急啊。” “谢谢你。” 给陆威打了电话后，姜凝又给沈和平在沪市的朋友打电话，逐一请求他们帮忙找人。 等她把电话打完，沈宁都睡完了午睡。 见沈宁醒了，姜凝又带沈宁出门逛逛。 傍晚时分，姜凝带着沈宁去买了菜，回家做晚饭。 沈和平和沈安回来的时候，沈宁在客厅玩儿，姜凝在厨房做晚饭。 沈安放下小书包，就来到沈宁身边，高兴和沈宁说：“妹妹，幼儿园可好玩儿了，等你好起来了，我也带你去上幼儿园好不好？” 沈宁点头。 见两个孩子在客厅说话，沈和平径直去了厨房。 看出姜凝心情不太好，沈和平凑近问：“媳妇，你咋了？” “没事。” “不对劲，你有事，到底咋了，你跟我说说。” 姜凝不愿意说。 沈和平来到她面前，抢过她手里的碗筷，“你到底咋了？” 姜凝红着眼眶看向他，“和平，阿宁今天又流鼻血了，我带她去医院找过徐医生了，徐医生说阿宁的情况比之前更糟糕了，可能……” 姜凝说不下去了。 沈和平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最怕听到沈宁身体不好的事，可尽管他们不想听到，这种事情也无法避免。 沈宁的病情还是复发了。 沈和平握住姜凝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给我朋友们打电话，拜托他们继续帮我们留意你的家人，我们……” “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好，那咱们就等着。” “嗯。” 尽管沈宁病情复发，但一家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吃晚饭，沈和平和姜凝都不想沈宁觉察出什么来。 沈安一直和沈宁分享幼儿园里的趣事，沈宁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见沈宁这样，沈和平和姜凝都松了一口气。 … 隔天，沈和平依旧带着沈安去上幼儿园。 姜凝在家陪沈宁。 二人在家里收拾屋子，忽然有人来敲门了。 姜凝上前开门，门外站着昨天在医院碰见的大妈。 大妈见到姜凝后，笑着主动和姜凝说话，“你好，我是那个……” “你是昨天在医院的那个大妈？” “对，是我，你还记得我。” 姜凝不想记得大妈，但大妈的行为让她记忆深刻。 上下打量大妈一眼，姜凝问：“你来这里干啥？” “我昨天看到你带着一个小姑娘，我能见见她吗？” “你见她干啥？” 沈宁身体不好，姜凝对关于沈宁的人和事都比较小心谨慎，对眼前的大妈也多了几分警惕。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之前走丢了，我昨天在医院见到那个小姑娘和我亲戚家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就过来问问。” 昨天在医院见过沈宁后，大妈觉得沈宁和琳琳太像了，她在医院打听了好久，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姜凝的住址。 今天一大早就找来这里了。 姜凝不悦皱紧了眉头，“你啥意思啊？阿宁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别乱说啊。” “她叫阿宁啊，是个好名字。” 反应过来姜凝的话后，大妈将视线落在姜凝身上，“你说那个小姑娘是你的亲生女儿？” “对啊。” 姜凝觉得眼前的大妈奇奇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大妈看向她的眼神变了，不断侧头打量她。 那眼神让姜凝浑身都不舒服。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要关门了。”姜凝问。 “我……” 大妈欲言又止看着姜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 … 下午，万丰集团又来电话，通知姜凝去集团开会。 姜凝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转念一想要挣钱给沈宁治病，她只能带着沈宁去万丰集团。 刚到万丰集团门口，姜凝再次见到了上回的大妈，大妈旁边还站着一个大爷。 姜凝看到大妈后，牵着沈宁躲开她们，打算装没看见。 谁知道大妈主动出声喊她们，“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大妈说完，还和身边的大爷说，“你看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和琳琳很像？” 大爷激动看着沈宁，泪水在眼眶打转。 二人的态度，让姜凝有些不安，她不再理会二人，牵着沈宁进入万丰集团。 姜凝依旧把沈宁交给杨佑照顾，自己去会议室开会。 得知了沈宁的病情后，杨佑照看沈宁再也没有任何怨言了，并且还主动对沈宁好。 他刚给沈宁扒了一根香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员工就过来了。 “杨秘书，楼下有人找你，他们说是万董的岳父岳母，想见见万董。” 杨佑皱紧了眉头。 毕竟是万胜利的岳父母，要是不让人家进来，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想了想，他对工作人员说：“把他们请进来！我过去看看。” “好。” 杨佑要离开一会儿，但又不放心把沈宁一个人放在这里，想了想，他和沈宁商量了一下，带着沈宁一起去见万胜利的岳父岳母。 第122章 我已经找到女儿了 杨佑带着沈宁在万丰集团的会客室，见到了万胜利的岳父母。 当万胜利的岳父母看到沈宁的那刻，二人同时站起来，看向沈宁的眼神里有激动，有欣喜，更多的是歉疚。 杨佑牵着沈宁的手，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沈宁，不冷不热看向眼前两个老人。 要不是看在他们是万胜利的岳父母的份上，他都要找人直接把他们轰走了。 他这次让他们进来，就是想好好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今后不要再来找万胜利了。 还不等杨佑开口，陆老对沈宁招招手，“小丫头，过来！” 沈宁躲在杨佑身后，怯生生看着陆老。 陆太没好气白了陆老一眼，“你别吓着她，还是我来。” 说完，陆太一脸笑容弯腰看向沈宁，“你叫阿宁是不是？你的名字真好听，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杨佑满脸疑惑看着眼前的二老。 他们不是来找万胜利的嘛，为什么一直和沈宁说话？ 听二人的话，二人之前就见过沈宁了。 他们认识？ 杨佑疑惑回头看向沈宁，“阿宁，你们认识？” 沈宁摇头。 陆家二老脸上的笑容一僵，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只能叹息着直起身子来。 杨佑看向二老，用公式化的口吻说：“陆老先生，陆太太，我们家万董最近很忙，很少来集团里，你们还是回去！” “他不是不来集团，是故意躲着我们？”陆老心里都明白。 杨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陆老幽幽叹息一声，脸上浮现了悔恨。 陆太眼眶忽然就红了，“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琳琳也就不会……咱们家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都怪我啊！” “万董这些年一直都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您二老既然知道自己当初不对，现在就不该还来缠着我们家万董了。” 杨佑开始为万胜利打抱不平。 陆老看向杨佑，“我们来找他，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万董不愿意见你们，你们还是走！” “如果是关于那个孩子的事呢？难道他也不想知道吗？”陆太焦急脱口而出。 杨佑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狐疑盯着眼前二老。 这些事都是万胜利的家事，不管万胜利想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他都要如实向万胜利汇报。 “你们等着！我去跟万董说一声。” 杨佑带着沈宁离开了。 陆家二老依依不舍看着沈宁走远。 陆太先收回视线，红着眼眶对陆老说：“像不像？” “像，真的很像。” “你当初还说我老眼昏花了，现在知道我没看错了？” 陆老将视线投向陆太，“你说她会不会是……” “我也说不准，所以咱们找到万胜利，让万胜利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对，你说得对。” … 自从姜武成了万丰集团的代理董事长，又成了和姜凝对接工作的人之后，姜凝在万丰集团开会的次数越来越多，开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好比今天，姜凝一直开到了下班时间，才腰酸背痛从会议室走出来。 还没走多远，就被追上来的姜武喊住了。 “姜老板，你等一下。” 头一回被姜武喊姜老板，有点新鲜。 她停下来，回头看向姜武，“咋了？” “关于刚才会议上提出的，你每个礼拜要把你们厂子的账本，拿到集团来交给我们集团的财务审核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姜凝冷笑抱胸看着他，“姜武，你是不是当这个代理董事长很闲啊？” “我每天都很忙，你胡说啥？” “我看你还是不够忙，你要是真忙，咋会每天就知道盯着我的小厂子？ 还是说你们万丰集团快不行了，除了盯着我的小厂子就没别的事情干了？” “姜凝，你……” 姜凝挑了挑眉，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姜武本想冲姜凝发火，但转念一想还是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我只是想规范我们的合作，所以才……” 姜凝对姜武伸出手，“打住！这些话都是马姗姗教你的？你们这三天一个大会，两天一个小会的，到底想干啥呀？ 不想和我合作就早点说，你们可以提出解约啊，你们要是解约了，可就啥都拿不回来了。” “我们不解约，我们只是……” “审查账本的事情就不劳你们万丰集团操心了，我自己会审查，我走了。” 打断姜武的话后，姜凝就径直往前走。 这他妈哪里是合作，这简直就是鸠占鹊巢，想完全取代她的小厂子。 想都别想。 姜凝径直去杨佑的办公室，想去接沈宁回家了。 可杨佑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站在杨佑办公室门口看了看，碰巧遇到一个路过的女员工，她笑着喊住女员工。 “妹子，你好，请问你们家杨秘书呢？” 女员工看了她一眼，答：“我刚才看杨秘书在会客室那边，你去那边看看！” “好，谢谢！” 姜凝又顺着女员工手指的方向，去了会客室。 她推开会客室的门，没见到杨佑和沈宁，倒是见到了老熟人——陆老夫妇。 陆老夫妇也看到了她，笑着起身看向她。 姜凝对二人抱歉笑笑，“我是来找杨秘书的，打扰了。” 说完，她打算离开。 “同志，你等等！”陆太喊住姜凝。 姜凝疑惑回头看向二人，“有事吗？” “杨秘书有事离开了，他一会儿就会回这里来，你要不然在这里等等？” 要是继续在万丰集团找杨佑，难保会碰上马姗姗，或者姜武之类的，到时候自己的耳根子又要受罪了。 权衡之下，她决定留在会客室等杨佑回来。 她对陆老夫妇笑笑，随即坐在二老的对面。 陆老夫妇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笑，老两口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说点什么。 姜凝被二老看得浑身不舒服，忙拿着桌上的瓷杯起身。 “你们喝水吗？我给你们倒水。” 接水的时候，姜凝背对着他们深呼吸一口气。 不用正面面对他们，果然轻松很多了。 说起来也奇怪，这老两口看自己和沈宁的眼神怪怪的，慈爱中带着几分歉疚，又带着几分欣喜。 这老两口到底咋回事呀？ 没想明白，姜凝拿着水杯返回二人跟前，将水杯递给他们。 “你们喝水。” “谢谢你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陆老问。 “我叫姜凝。” “姜凝，真是个好名字啊，怎么一直见你带着孩子，你丈夫呢？你家还有几个孩子呀？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陆太问。 被陆太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懵，姜凝只是对二人笑笑，并未回答他们的问题。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陆太立即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和你有缘，就多问了几句，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对，你千万别误会我们。”陆老也接话。 姜凝没说话，依旧对二人笑笑。 会客室的氛围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谁也没出声，偌大的会客室只有喝水的声音。 约莫半个小时后，杨佑带着沈宁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万胜利。 姜凝看到沈宁，立即对她招招手，“阿宁，你去哪里了？妈妈等你好久了。” 沈宁牵起她的手，杨佑就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去找万董了，不放心把阿宁一个人丢下，就带着阿宁一起去了。“ “没关系，是我给杨秘书添麻烦了。” “不麻烦。” 二人说话的时候，万胜利进入会客室，看到陆老夫妇的时候，万胜利立即黑了脸。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万胜利冷声问。 陆老夫妇对视一眼，二人同时起身看向万胜利。 余光瞥见姜凝和沈宁还在场，二人忽然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带阿宁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姜凝就带着沈宁离开了会客室。 二人离开的时候，陆老夫妇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二人，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等姜凝母女走远后，陆老再也忍不住了，“你没发现那个孩子和琳琳很像吗？” “琳琳”二字让万胜利皱紧了眉头。 杨佑没说话，悄无声息退出了会客室。 万胜利看向陆老，“你什么意思？” “也难怪你没发觉他们很像了，你没见过琳琳小时候的模样。 我们昨天在医院碰到了那个小姑娘，被吓了一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和琳琳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姑娘？” 万胜利疑惑看着陆老。 “你还记得你的女儿吗？我们之所以来找你，就是怀疑那个叫姜凝的姑娘是你的女儿，想让你好好查查。”陆太解释道。 “不可能！她不是我的女儿。”万胜利的态度十分坚决。 陆老夫妇疑惑对视一眼，又不解看向万胜利。 陆老：“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女儿。” 陆老震惊看着他，“你真的找到了？” “嗯。” 陆老夫妇对视一眼，二人不再说话了。 难道是他们认错了？ … 姜凝带着沈宁走在回家的路上，姜凝满脑子还是陆老夫妇那个奇怪的眼神。 这对夫妇的确太奇怪了。 想了想，她停下来弯腰看向沈宁，“阿宁，你今天在万丰集团又见到那两个人了吗？” 沈宁点头。 “他们和你说话了吗？” 沈宁点头。 “以后你再看到他们，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千万不要再和他们说话了，明白吗？” 沈宁依旧点头。 姜凝满意摸了摸她的头顶，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姜凝买了一些排骨和冬瓜，又买了一点小青菜，打算回家做晚饭。 … 晚饭后，姜凝和沈和平躺在床上，姜凝和他说起了白天在万丰集团，碰到的两个奇怪的老人。 说完后，姜凝转头看向他，“你说那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呀？为啥每次都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你说起来，这两个的确很奇怪，你今后见到他们，离他们远一点。” “嗯。” “安安在幼儿园适应的很好，和班上的同学们也相处的很好，还一直嚷嚷着要带妹妹一起上幼儿园。”沈和平轻声道。 “等阿宁好起来就能去上幼儿园了。”顿了顿，姜凝问：“你朋友那边有没有啥消息传来？” 沈和平将她抱入怀里，柔声道：“暂时还没有。” 姜凝趴在他胸口，长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找到我的家人。” 沈和平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们找了这么久，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对找家人的事都有些迷茫了。 如果不是为了沈宁，他们早就放弃寻找家人了。 姜凝无奈长叹。 沈和平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别叹气了，咱们一定会找到你的家人，我同事明天要去沪市出差，我再托他们帮帮忙。“ “好！”想到了什么，姜凝继续说：“我明天带阿宁回村子里一趟，把约翰先生的订单交代下去。” “嗯，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 隔天，姜凝带沈宁坐上回黄山村的班车。 约莫晌午时分，母女二人到达了黄山村。 姜凝带沈宁去了厂子里，把约翰先生订单的事交代给李红，并且嘱咐冯兴，等约翰先生的辣椒酱打包好，就让老张开车送到省城。 把沈和平单位楼的地址给冯兴。 冯兴应下。 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姜凝把员工们召集在一起发工资，因为订单需求扩大了，大家的工作量也大了不少。 姜凝就主动给每个人都涨了工资。 不仅有工资拿，还有相应的奖金拿。 大家拿到工资和奖金后，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都在为拿到工资和奖金高兴，唯独李琴拿着工资和奖金傻傻站在原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姜凝疑惑走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想啥呢？” 闻言，李琴抬眼看向她，“你咋还没走？” “我本来要走了，看到你拿到钱不高兴就没走？咋了？是觉得工资不对吗？” 李琴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我也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钱了，姜凝，谢谢你肯帮我们。” 第122章 我已经找到女儿了 杨佑带着沈宁在万丰集团的会客室，见到了万胜利的岳父母。 当万胜利的岳父母看到沈宁的那刻，二人同时站起来，看向沈宁的眼神里有激动，有欣喜，更多的是歉疚。 杨佑牵着沈宁的手，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沈宁，不冷不热看向眼前两个老人。 要不是看在他们是万胜利的岳父母的份上，他都要找人直接把他们轰走了。 他这次让他们进来，就是想好好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今后不要再来找万胜利了。 还不等杨佑开口，陆老对沈宁招招手，“小丫头，过来！” 沈宁躲在杨佑身后，怯生生看着陆老。 陆太没好气白了陆老一眼，“你别吓着她，还是我来。” 说完，陆太一脸笑容弯腰看向沈宁，“你叫阿宁是不是？你的名字真好听，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杨佑满脸疑惑看着眼前的二老。 他们不是来找万胜利的嘛，为什么一直和沈宁说话？ 听二人的话，二人之前就见过沈宁了。 他们认识？ 杨佑疑惑回头看向沈宁，“阿宁，你们认识？” 沈宁摇头。 陆家二老脸上的笑容一僵，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只能叹息着直起身子来。 杨佑看向二老，用公式化的口吻说：“陆老先生，陆太太，我们家万董最近很忙，很少来集团里，你们还是回去！” “他不是不来集团，是故意躲着我们？”陆老心里都明白。 杨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陆老幽幽叹息一声，脸上浮现了悔恨。 陆太眼眶忽然就红了，“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琳琳也就不会……咱们家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都怪我啊！” “万董这些年一直都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您二老既然知道自己当初不对，现在就不该还来缠着我们家万董了。” 杨佑开始为万胜利打抱不平。 陆老看向杨佑，“我们来找他，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万董不愿意见你们，你们还是走！” “如果是关于那个孩子的事呢？难道他也不想知道吗？”陆太焦急脱口而出。 杨佑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狐疑盯着眼前二老。 这些事都是万胜利的家事，不管万胜利想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他都要如实向万胜利汇报。 “你们等着！我去跟万董说一声。” 杨佑带着沈宁离开了。 陆家二老依依不舍看着沈宁走远。 陆太先收回视线，红着眼眶对陆老说：“像不像？” “像，真的很像。” “你当初还说我老眼昏花了，现在知道我没看错了？” 陆老将视线投向陆太，“你说她会不会是……” “我也说不准，所以咱们找到万胜利，让万胜利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对，你说得对。” … 自从姜武成了万丰集团的代理董事长，又成了和姜凝对接工作的人之后，姜凝在万丰集团开会的次数越来越多，开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好比今天，姜凝一直开到了下班时间，才腰酸背痛从会议室走出来。 还没走多远，就被追上来的姜武喊住了。 “姜老板，你等一下。” 头一回被姜武喊姜老板，有点新鲜。 她停下来，回头看向姜武，“咋了？” “关于刚才会议上提出的，你每个礼拜要把你们厂子的账本，拿到集团来交给我们集团的财务审核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姜凝冷笑抱胸看着他，“姜武，你是不是当这个代理董事长很闲啊？” “我每天都很忙，你胡说啥？” “我看你还是不够忙，你要是真忙，咋会每天就知道盯着我的小厂子？ 还是说你们万丰集团快不行了，除了盯着我的小厂子就没别的事情干了？” “姜凝，你……” 姜凝挑了挑眉，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姜武本想冲姜凝发火，但转念一想还是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我只是想规范我们的合作，所以才……” 姜凝对姜武伸出手，“打住！这些话都是马姗姗教你的？你们这三天一个大会，两天一个小会的，到底想干啥呀？ 不想和我合作就早点说，你们可以提出解约啊，你们要是解约了，可就啥都拿不回来了。” “我们不解约，我们只是……” “审查账本的事情就不劳你们万丰集团操心了，我自己会审查，我走了。” 打断姜武的话后，姜凝就径直往前走。 这他妈哪里是合作，这简直就是鸠占鹊巢，想完全取代她的小厂子。 想都别想。 姜凝径直去杨佑的办公室，想去接沈宁回家了。 可杨佑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站在杨佑办公室门口看了看，碰巧遇到一个路过的女员工，她笑着喊住女员工。 “妹子，你好，请问你们家杨秘书呢？” 女员工看了她一眼，答：“我刚才看杨秘书在会客室那边，你去那边看看！” “好，谢谢！” 姜凝又顺着女员工手指的方向，去了会客室。 她推开会客室的门，没见到杨佑和沈宁，倒是见到了老熟人——陆老夫妇。 陆老夫妇也看到了她，笑着起身看向她。 姜凝对二人抱歉笑笑，“我是来找杨秘书的，打扰了。” 说完，她打算离开。 “同志，你等等！”陆太喊住姜凝。 姜凝疑惑回头看向二人，“有事吗？” “杨秘书有事离开了，他一会儿就会回这里来，你要不然在这里等等？” 要是继续在万丰集团找杨佑，难保会碰上马姗姗，或者姜武之类的，到时候自己的耳根子又要受罪了。 权衡之下，她决定留在会客室等杨佑回来。 她对陆老夫妇笑笑，随即坐在二老的对面。 陆老夫妇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笑，老两口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说点什么。 姜凝被二老看得浑身不舒服，忙拿着桌上的瓷杯起身。 “你们喝水吗？我给你们倒水。” 接水的时候，姜凝背对着他们深呼吸一口气。 不用正面面对他们，果然轻松很多了。 说起来也奇怪，这老两口看自己和沈宁的眼神怪怪的，慈爱中带着几分歉疚，又带着几分欣喜。 这老两口到底咋回事呀？ 没想明白，姜凝拿着水杯返回二人跟前，将水杯递给他们。 “你们喝水。” “谢谢你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陆老问。 “我叫姜凝。” “姜凝，真是个好名字啊，怎么一直见你带着孩子，你丈夫呢？你家还有几个孩子呀？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陆太问。 被陆太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懵，姜凝只是对二人笑笑，并未回答他们的问题。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陆太立即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和你有缘，就多问了几句，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对，你千万别误会我们。”陆老也接话。 姜凝没说话，依旧对二人笑笑。 会客室的氛围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谁也没出声，偌大的会客室只有喝水的声音。 约莫半个小时后，杨佑带着沈宁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万胜利。 姜凝看到沈宁，立即对她招招手，“阿宁，你去哪里了？妈妈等你好久了。” 沈宁牵起她的手，杨佑就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去找万董了，不放心把阿宁一个人丢下，就带着阿宁一起去了。“ “没关系，是我给杨秘书添麻烦了。” “不麻烦。” 二人说话的时候，万胜利进入会客室，看到陆老夫妇的时候，万胜利立即黑了脸。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万胜利冷声问。 陆老夫妇对视一眼，二人同时起身看向万胜利。 余光瞥见姜凝和沈宁还在场，二人忽然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带阿宁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姜凝就带着沈宁离开了会客室。 二人离开的时候，陆老夫妇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二人，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等姜凝母女走远后，陆老再也忍不住了，“你没发现那个孩子和琳琳很像吗？” “琳琳”二字让万胜利皱紧了眉头。 杨佑没说话，悄无声息退出了会客室。 万胜利看向陆老，“你什么意思？” “也难怪你没发觉他们很像了，你没见过琳琳小时候的模样。 我们昨天在医院碰到了那个小姑娘，被吓了一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和琳琳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姑娘？” 万胜利疑惑看着陆老。 “你还记得你的女儿吗？我们之所以来找你，就是怀疑那个叫姜凝的姑娘是你的女儿，想让你好好查查。”陆太解释道。 “不可能！她不是我的女儿。”万胜利的态度十分坚决。 陆老夫妇疑惑对视一眼，又不解看向万胜利。 陆老：“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女儿。” 陆老震惊看着他，“你真的找到了？” “嗯。” 陆老夫妇对视一眼，二人不再说话了。 难道是他们认错了？ … 姜凝带着沈宁走在回家的路上，姜凝满脑子还是陆老夫妇那个奇怪的眼神。 这对夫妇的确太奇怪了。 想了想，她停下来弯腰看向沈宁，“阿宁，你今天在万丰集团又见到那两个人了吗？” 沈宁点头。 “他们和你说话了吗？” 沈宁点头。 “以后你再看到他们，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千万不要再和他们说话了，明白吗？” 沈宁依旧点头。 姜凝满意摸了摸她的头顶，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姜凝买了一些排骨和冬瓜，又买了一点小青菜，打算回家做晚饭。 … 晚饭后，姜凝和沈和平躺在床上，姜凝和他说起了白天在万丰集团，碰到的两个奇怪的老人。 说完后，姜凝转头看向他，“你说那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呀？为啥每次都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你说起来，这两个的确很奇怪，你今后见到他们，离他们远一点。” “嗯。” “安安在幼儿园适应的很好，和班上的同学们也相处的很好，还一直嚷嚷着要带妹妹一起上幼儿园。”沈和平轻声道。 “等阿宁好起来就能去上幼儿园了。”顿了顿，姜凝问：“你朋友那边有没有啥消息传来？” 沈和平将她抱入怀里，柔声道：“暂时还没有。” 姜凝趴在他胸口，长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找到我的家人。” 沈和平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们找了这么久，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对找家人的事都有些迷茫了。 如果不是为了沈宁，他们早就放弃寻找家人了。 姜凝无奈长叹。 沈和平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别叹气了，咱们一定会找到你的家人，我同事明天要去沪市出差，我再托他们帮帮忙。“ “好！”想到了什么，姜凝继续说：“我明天带阿宁回村子里一趟，把约翰先生的订单交代下去。” “嗯，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 隔天，姜凝带沈宁坐上回黄山村的班车。 约莫晌午时分，母女二人到达了黄山村。 姜凝带沈宁去了厂子里，把约翰先生订单的事交代给李红，并且嘱咐冯兴，等约翰先生的辣椒酱打包好，就让老张开车送到省城。 把沈和平单位楼的地址给冯兴。 冯兴应下。 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姜凝把员工们召集在一起发工资，因为订单需求扩大了，大家的工作量也大了不少。 姜凝就主动给每个人都涨了工资。 不仅有工资拿，还有相应的奖金拿。 大家拿到工资和奖金后，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都在为拿到工资和奖金高兴，唯独李琴拿着工资和奖金傻傻站在原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姜凝疑惑走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想啥呢？” 闻言，李琴抬眼看向她，“你咋还没走？” “我本来要走了，看到你拿到钱不高兴就没走？咋了？是觉得工资不对吗？” 李琴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我也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钱了，姜凝，谢谢你肯帮我们。” 第123章 传来好消息 姜凝拍了拍李琴的肩膀，“不用谢我，你应该谢的是你自己，你是靠你的双手挣钱的。”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李琴心里什么都清楚。 如果不是姜凝的话，她还要继续被村子里的人排挤，和黄富强一辈子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家里的房子被翻修了，家里也通电了，她还能来姜凝的厂子挣钱，家里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村子里好多人都羡慕他们。 她知道这些都是姜凝在帮她。 “村长说我们家翻修房子，通电都是你出的钱，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李琴说着说着就更咽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姜凝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 姜凝对她笑笑，“真想谢我就在厂子里好好干，好好帮我盯着厂子。” 李琴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好！” 姜凝和李琴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厂子。 如今厂子的生产步入正轨，交给李红，李琴她们，姜凝完全不用操心了。 地里的黄豆和辣椒也开始种了，大家都干劲十足。 村子里的人听说姜凝和外国合作，把辣椒酱都卖到了外国，又来了几户人家要跟着姜凝一起干。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姜凝一起干，剩余几户犹豫不决的最后也干脆跟着她一起干了。 眼下整个黄山村里，除了王碧芳和林小芳，林珍珠三家人，其余人都跟着她干了。 姜凝不动声色就带着全村人一起干。 地里的事，她就拜托给李东升盯着。 李东升是村里的村长，村里人多多少少都听他的，一些跑腿上面的活儿就让李大牛去干。 再加上李东升和李大牛也是亲戚，二人一起商量也方便。 把约翰先生的订单，和账目都核对了一遍后，姜凝就打算去沈家了。 她家空了太久没住，到处都是灰尘，这次回来就先带沈宁去了沈家。 路过沈家刚好要经过黄山村村外的小河，从小河前经过的时候，她远远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赶紧停下来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去，还是他们！ 他们来黄山村干什么？ 姜凝带着疑惑走过去，“你们咋在这里呀？” 听到她声音的陆老夫妇立即回过头来，当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是姜凝，二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陆太激动问。 “我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呀，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呀？” 陆太激动看向陆老，嘴里小声嘀咕着，“你看我说什么了，就是她没错了，肯定就是她。” 姜凝离他们不远，隐隐约约听到了陆太的话，但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第一次见到他们到现在，她每次都觉得他们奇奇怪怪的，今天就更加奇怪了。 因为和他们不熟，姜凝也懒得去多想，索性就对他们挥挥手，“你们继续看！我要回家了。” 她刚转身要走，身后就传来二老焦急的声音。 “你等等！” 说话的同时，二老来到她跟前，不停上下打量着她。 那眼神有惊喜，有忏悔，竟还有一丝慈爱。 什么鬼？ 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姜凝疑惑后退几步，“你们……到底看啥呀？我脸上有啥脏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老太说。 “那你们盯着我干啥？” 陆老：“我们就想多看看你。” 姜凝皱紧眉头。 陆太：“你的母亲呢？我们能见见你的母亲吗？” “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听说我是被她捡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妈在哪里。” “捡来的？”陆太忽然就红了眼眶，紧紧握住陆老的胳膊，激动开口，“没错了，就是她，就是她了。” “啥就是我？你们到底在说啥？” 姜凝完全被面前的两个人搞懵了，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你今年多大了？” 姜凝警惕看着他们，“我多大和你们有关系吗？” “姑娘，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就是想问问。” “你们问，我就要告诉你们？” 白了陆老夫妇一眼，姜凝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走远后，她还回头看了陆老夫妇一眼，走得更快了。 姜凝不知道的是，她走后陆老夫妇开始在黄山村找姜凝的母亲，并且找到了王碧芳那里去。 姜凝在黄山村住了一晚，隔天一大早就坐班车回了省城。 没想到她在班车上碰到了王碧芳。 她原本是不想和王碧芳打招呼的，可谁知道王碧芳见到她，就好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王碧芳自从跟着林小芳去了省城生活，每一次见到她，都恨不得跟她炫耀一番，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对她避之不及。 姜凝觉得奇怪，就多看了王碧芳几眼。 可王碧芳居然躲开了她的视线，并且还一副心虚的样子低下头。 这是什么鬼？ 自己最近怎么总遇到奇怪的人，这都怎么回事？ 没心思多想，她带着沈宁找了一个空位置打算坐下来。 班车刚要启动的时候，车外有人朝班车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司机师傅等等我们。” 司机立即刹车，车门打开，对着外面的人大喊：“快点！上个车咋这么慢？” “不好意思啊，我们年纪大了走的慢。” “年纪大了就早点在这里等着嘛。” 等陆老夫妇上车后，班车再次启动。 姜凝母女一眼就看到了陆老夫妇，二人假装不认识他们，不想和他们打招呼。 谁知道陆老夫妇直接坐在了姜凝母女附近，和王碧芳也隔的不远。 刚坐稳，陆太就对王碧芳和姜凝母女笑笑，还主动打招呼。 “你们也坐这个班车回省城呀？” 姜凝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别的话。 王碧芳全程不敢看陆老夫妇，一直低着头假装没看到他们。 见王碧芳和姜凝都不愿意搭理自己，陆太也不再说话。 大家一路无言。 车子一路颠簸，刚好走到一半的时候，沈宁忽然流鼻血了。 姜凝紧张拿出纸巾来，揉成小团给沈宁止血。 陆太紧张靠近姜凝，皱眉盯着小脸惨白的沈宁，“阿宁这样多久了？” 姜凝疑惑看向陆太，沈宁流鼻血她紧张什么？ 把沈宁抱坐在自己腿上，姜凝没有回答陆太的问题。 “她这样不行，你带她去医院查过没？”陆太又问。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不要你管。” 沈宁流鼻血，姜凝心里着急，忍不住对多管闲事的陆太发火了。 陆太尴尬看着她，“我、我……” 话都到嘴边了，可陆太又说不出来了。 如果眼前的姜凝真是她的外孙女的话，那她就是丢掉姜凝的恶人，她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姜凝面前？ 想到这些，她满腹悔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老看出她的伤心难过来，无奈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老陆，我是不是一个恶人？” 陆老看着她，只是深深叹息了一声，回答不上来。 当初，他们不忍心自己的女儿跟着万胜利一个乡下穷小子吃苦，不愿意让女儿陆琳和万胜利在一起。 可谁知道他们居然不顾父母的反对，硬是走到了一起，还生下了孩子。 当时的陆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陆琳跟男人跑了，还生下了孩子的事很快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们每次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 最后，陆太实在受不了大家的非议，才把当时还小的姜凝丢了。 可她也不想让姜凝的死，她把贵重的玉佩放在姜凝的襁褓里，希望捡到姜凝的人能养活她。 谁也没想到陆琳会因为无法忍受孩子不见的事实，居然会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她错了，就是错了。 陆太回头看了姜凝母女一眼，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刚才见沈宁流鼻血就是确定姜凝就是他们的外孙女了。 沈宁和他们的女儿陆琳一样都会流鼻血，她猜测沈宁应该得了和陆琳一样的病。 陆琳小时候的病，是靠自己才治好的，想必自己也一定能救沈宁。 她深深叹息一声，确定姜凝就是自己外孙女后，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和姜凝相认，姜凝一定会责怪自己当年的行为。 可不和姜凝相认，那阿宁就…… 陆太再次长叹一声。 … 班车到达省城汽车站，车上的人陆续下车。 王碧芳匆忙下车，下车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姜凝带着沈宁下车。 陆老夫妇是最后下车的，他们一直看着姜凝母女。 下车后，他们看着走远的姜凝母女，迟迟不舍得收回视线。 “老陆，阿宁那个丫头肯定得了琳琳一样的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陆老拍了拍陆太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来安排这些事，我记得我有一个学生在省医院当医生，就是咱们上次遇见阿宁的医院，我去问问他知不知道阿宁的情况。” 陆老年轻的时候是一所中学的老师，教了无数的学生，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 陆太幽幽出声，“也只能这样了。” … 姜凝带沈宁回了家，立即给沈宁吃药。 看着沈宁吃了药，她焦急询问道：“阿宁，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沈宁摇头。 姜凝抱紧她，泪水在眼眶打转。 一周之内，这已经是沈宁第二次流鼻血了。 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如果再找不到自己的家人，那沈宁…… 姜凝不敢继续往下想。 沈宁忽然回抱住她，用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慰她。 姜凝松开她，认真盯着她的眼睛，“阿宁放心，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现在除了这种苍白无力的话，已经不知道还能对沈宁说什么了。 沈宁一脸笑容对她点头。 “阿宁乖乖的，妈妈给你做饭去。” 沈宁乖巧点头。 姜凝起身刚要去厨房做饭，放在客厅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立即接起电话来，电话那边传来徐白欣喜的声音。 “姜凝，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啥好消息呀？” 对于现在的姜凝来说，除了找到自己的家人，以及沈宁的病有其他的办法医治，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我们医院最近来了一个病人，我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居然能给沈宁治病。” “你说啥？”姜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沈宁有救了。” “真的吗？” “真的。” 再三确认消息是真的后，姜凝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她更咽对电话那边的徐白说：“徐医生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谢，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抽空带沈宁来医院住院治疗！” “好，我和家里人安排一下，马上就带阿宁去医院治疗。” 挂断电话后，姜凝满脸欣喜看向沈宁，“阿宁，你有救了，你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沈宁睁圆了眼睛，也有些不敢相信。 “你乖乖坐着，我去给你做饭，咱们一起等爸爸和哥哥回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沈宁点头。 … 傍晚时分，沈和平带着沈安回来了。 刚进门，就见桌上摆了一桌子丰盛的菜，沈和平放下公文包，疑惑看向姜凝。 “今天是啥好日子呀？” 姜凝笑着回话，“你猜。” “你的生日？”顿了顿，沈和平立即反驳，“不对，你的生日不是这个时候，也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孩子们的生日，到底是啥好日子呀？”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啥？”沈和平问。 “今天医院的徐医生来电话了，说有办法治阿宁的病了。” “真的假的？” 沈和平得知此事的表情和姜凝那时候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敢相信，但徐医生的确说了，咱们明天就带阿宁去省医院见徐医生，再仔细问问他。” “嗯，好，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值得庆祝！” “快洗手坐下吃饭！” “好。” … 隔天，沈和平把沈安送到了幼儿园，特意和单位请了假，和姜凝一起带着沈宁去了医院。 见到徐白后，沈和平立即问：“徐医生，阿宁的病为啥又能治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第123章 传来好消息 姜凝拍了拍李琴的肩膀，“不用谢我，你应该谢的是你自己，你是靠你的双手挣钱的。”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李琴心里什么都清楚。 如果不是姜凝的话，她还要继续被村子里的人排挤，和黄富强一辈子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家里的房子被翻修了，家里也通电了，她还能来姜凝的厂子挣钱，家里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村子里好多人都羡慕他们。 她知道这些都是姜凝在帮她。 “村长说我们家翻修房子，通电都是你出的钱，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李琴说着说着就更咽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姜凝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 姜凝对她笑笑，“真想谢我就在厂子里好好干，好好帮我盯着厂子。” 李琴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好！” 姜凝和李琴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厂子。 如今厂子的生产步入正轨，交给李红，李琴她们，姜凝完全不用操心了。 地里的黄豆和辣椒也开始种了，大家都干劲十足。 村子里的人听说姜凝和外国合作，把辣椒酱都卖到了外国，又来了几户人家要跟着姜凝一起干。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姜凝一起干，剩余几户犹豫不决的最后也干脆跟着她一起干了。 眼下整个黄山村里，除了王碧芳和林小芳，林珍珠三家人，其余人都跟着她干了。 姜凝不动声色就带着全村人一起干。 地里的事，她就拜托给李东升盯着。 李东升是村里的村长，村里人多多少少都听他的，一些跑腿上面的活儿就让李大牛去干。 再加上李东升和李大牛也是亲戚，二人一起商量也方便。 把约翰先生的订单，和账目都核对了一遍后，姜凝就打算去沈家了。 她家空了太久没住，到处都是灰尘，这次回来就先带沈宁去了沈家。 路过沈家刚好要经过黄山村村外的小河，从小河前经过的时候，她远远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赶紧停下来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去，还是他们！ 他们来黄山村干什么？ 姜凝带着疑惑走过去，“你们咋在这里呀？” 听到她声音的陆老夫妇立即回过头来，当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是姜凝，二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陆太激动问。 “我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呀，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呀？” 陆太激动看向陆老，嘴里小声嘀咕着，“你看我说什么了，就是她没错了，肯定就是她。” 姜凝离他们不远，隐隐约约听到了陆太的话，但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第一次见到他们到现在，她每次都觉得他们奇奇怪怪的，今天就更加奇怪了。 因为和他们不熟，姜凝也懒得去多想，索性就对他们挥挥手，“你们继续看！我要回家了。” 她刚转身要走，身后就传来二老焦急的声音。 “你等等！” 说话的同时，二老来到她跟前，不停上下打量着她。 那眼神有惊喜，有忏悔，竟还有一丝慈爱。 什么鬼？ 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姜凝疑惑后退几步，“你们……到底看啥呀？我脸上有啥脏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老太说。 “那你们盯着我干啥？” 陆老：“我们就想多看看你。” 姜凝皱紧眉头。 陆太：“你的母亲呢？我们能见见你的母亲吗？” “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听说我是被她捡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妈在哪里。” “捡来的？”陆太忽然就红了眼眶，紧紧握住陆老的胳膊，激动开口，“没错了，就是她，就是她了。” “啥就是我？你们到底在说啥？” 姜凝完全被面前的两个人搞懵了，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你今年多大了？” 姜凝警惕看着他们，“我多大和你们有关系吗？” “姑娘，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就是想问问。” “你们问，我就要告诉你们？” 白了陆老夫妇一眼，姜凝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走远后，她还回头看了陆老夫妇一眼，走得更快了。 姜凝不知道的是，她走后陆老夫妇开始在黄山村找姜凝的母亲，并且找到了王碧芳那里去。 姜凝在黄山村住了一晚，隔天一大早就坐班车回了省城。 没想到她在班车上碰到了王碧芳。 她原本是不想和王碧芳打招呼的，可谁知道王碧芳见到她，就好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王碧芳自从跟着林小芳去了省城生活，每一次见到她，都恨不得跟她炫耀一番，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对她避之不及。 姜凝觉得奇怪，就多看了王碧芳几眼。 可王碧芳居然躲开了她的视线，并且还一副心虚的样子低下头。 这是什么鬼？ 自己最近怎么总遇到奇怪的人，这都怎么回事？ 没心思多想，她带着沈宁找了一个空位置打算坐下来。 班车刚要启动的时候，车外有人朝班车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司机师傅等等我们。” 司机立即刹车，车门打开，对着外面的人大喊：“快点！上个车咋这么慢？” “不好意思啊，我们年纪大了走的慢。” “年纪大了就早点在这里等着嘛。” 等陆老夫妇上车后，班车再次启动。 姜凝母女一眼就看到了陆老夫妇，二人假装不认识他们，不想和他们打招呼。 谁知道陆老夫妇直接坐在了姜凝母女附近，和王碧芳也隔的不远。 刚坐稳，陆太就对王碧芳和姜凝母女笑笑，还主动打招呼。 “你们也坐这个班车回省城呀？” 姜凝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别的话。 王碧芳全程不敢看陆老夫妇，一直低着头假装没看到他们。 见王碧芳和姜凝都不愿意搭理自己，陆太也不再说话。 大家一路无言。 车子一路颠簸，刚好走到一半的时候，沈宁忽然流鼻血了。 姜凝紧张拿出纸巾来，揉成小团给沈宁止血。 陆太紧张靠近姜凝，皱眉盯着小脸惨白的沈宁，“阿宁这样多久了？” 姜凝疑惑看向陆太，沈宁流鼻血她紧张什么？ 把沈宁抱坐在自己腿上，姜凝没有回答陆太的问题。 “她这样不行，你带她去医院查过没？”陆太又问。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不要你管。” 沈宁流鼻血，姜凝心里着急，忍不住对多管闲事的陆太发火了。 陆太尴尬看着她，“我、我……” 话都到嘴边了，可陆太又说不出来了。 如果眼前的姜凝真是她的外孙女的话，那她就是丢掉姜凝的恶人，她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姜凝面前？ 想到这些，她满腹悔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老看出她的伤心难过来，无奈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老陆，我是不是一个恶人？” 陆老看着她，只是深深叹息了一声，回答不上来。 当初，他们不忍心自己的女儿跟着万胜利一个乡下穷小子吃苦，不愿意让女儿陆琳和万胜利在一起。 可谁知道他们居然不顾父母的反对，硬是走到了一起，还生下了孩子。 当时的陆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陆琳跟男人跑了，还生下了孩子的事很快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们每次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 最后，陆太实在受不了大家的非议，才把当时还小的姜凝丢了。 可她也不想让姜凝的死，她把贵重的玉佩放在姜凝的襁褓里，希望捡到姜凝的人能养活她。 谁也没想到陆琳会因为无法忍受孩子不见的事实，居然会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她错了，就是错了。 陆太回头看了姜凝母女一眼，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刚才见沈宁流鼻血就是确定姜凝就是他们的外孙女了。 沈宁和他们的女儿陆琳一样都会流鼻血，她猜测沈宁应该得了和陆琳一样的病。 陆琳小时候的病，是靠自己才治好的，想必自己也一定能救沈宁。 她深深叹息一声，确定姜凝就是自己外孙女后，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和姜凝相认，姜凝一定会责怪自己当年的行为。 可不和姜凝相认，那阿宁就…… 陆太再次长叹一声。 … 班车到达省城汽车站，车上的人陆续下车。 王碧芳匆忙下车，下车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姜凝带着沈宁下车。 陆老夫妇是最后下车的，他们一直看着姜凝母女。 下车后，他们看着走远的姜凝母女，迟迟不舍得收回视线。 “老陆，阿宁那个丫头肯定得了琳琳一样的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陆老拍了拍陆太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来安排这些事，我记得我有一个学生在省医院当医生，就是咱们上次遇见阿宁的医院，我去问问他知不知道阿宁的情况。” 陆老年轻的时候是一所中学的老师，教了无数的学生，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 陆太幽幽出声，“也只能这样了。” … 姜凝带沈宁回了家，立即给沈宁吃药。 看着沈宁吃了药，她焦急询问道：“阿宁，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沈宁摇头。 姜凝抱紧她，泪水在眼眶打转。 一周之内，这已经是沈宁第二次流鼻血了。 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如果再找不到自己的家人，那沈宁…… 姜凝不敢继续往下想。 沈宁忽然回抱住她，用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慰她。 姜凝松开她，认真盯着她的眼睛，“阿宁放心，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现在除了这种苍白无力的话，已经不知道还能对沈宁说什么了。 沈宁一脸笑容对她点头。 “阿宁乖乖的，妈妈给你做饭去。” 沈宁乖巧点头。 姜凝起身刚要去厨房做饭，放在客厅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立即接起电话来，电话那边传来徐白欣喜的声音。 “姜凝，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啥好消息呀？” 对于现在的姜凝来说，除了找到自己的家人，以及沈宁的病有其他的办法医治，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我们医院最近来了一个病人，我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居然能给沈宁治病。” “你说啥？”姜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沈宁有救了。” “真的吗？” “真的。” 再三确认消息是真的后，姜凝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她更咽对电话那边的徐白说：“徐医生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谢，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抽空带沈宁来医院住院治疗！” “好，我和家里人安排一下，马上就带阿宁去医院治疗。” 挂断电话后，姜凝满脸欣喜看向沈宁，“阿宁，你有救了，你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沈宁睁圆了眼睛，也有些不敢相信。 “你乖乖坐着，我去给你做饭，咱们一起等爸爸和哥哥回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沈宁点头。 … 傍晚时分，沈和平带着沈安回来了。 刚进门，就见桌上摆了一桌子丰盛的菜，沈和平放下公文包，疑惑看向姜凝。 “今天是啥好日子呀？” 姜凝笑着回话，“你猜。” “你的生日？”顿了顿，沈和平立即反驳，“不对，你的生日不是这个时候，也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孩子们的生日，到底是啥好日子呀？”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啥？”沈和平问。 “今天医院的徐医生来电话了，说有办法治阿宁的病了。” “真的假的？” 沈和平得知此事的表情和姜凝那时候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敢相信，但徐医生的确说了，咱们明天就带阿宁去省医院见徐医生，再仔细问问他。” “嗯，好，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值得庆祝！” “快洗手坐下吃饭！” “好。” … 隔天，沈和平把沈安送到了幼儿园，特意和单位请了假，和姜凝一起带着沈宁去了医院。 见到徐白后，沈和平立即问：“徐医生，阿宁的病为啥又能治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第124章 手术成功了 徐白知道他们心里有很多疑问，赶紧招呼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下。 等他们都坐下后，徐白才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徐白又把自己在医院遇到了一个做检查的病人，他刚好检查出这个人能救沈宁的事告诉他们。 姜凝和沈和平听完后，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徐医生，你确定真的能治好我们家阿宁吗？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了？”沈和平问。 徐白笑笑，“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毕竟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我不能保证沈宁百分之百能治愈，只能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 具体愿不愿意接受治疗，就要看你们的了。” 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姜凝坚定看向徐白，“医生，我们愿意治疗。” “好，那你们看看这个手术知情书，看完了没问题就签字。” 沈和平接过手术知情书，简单看了一眼，就签下自己的名字。 “徐医生，是谁能救我们家阿宁，我们能见见人家，当面感谢一下人家吗？”沈和平问。 姜凝也对这个忽然能救沈宁的人好奇，也想见见。 徐白笑着摇头，“不能见，对方不想见你们，她说这只是一个缘分，不想你们今后一直记着这事。” “真是好人啊，那你替我们谢谢她。” “好。” 徐白接过签好字的手术知情书，扫了一眼后，再次看向他们，“那你们今天就给沈宁办理住院手续，明天我就安排手术，咱们早治疗早康复。” “好。” 从徐白的办公室离开后，姜凝和沈和平就带着沈宁去办住院手续了。 他们刚走，躲在帘子后面的陆老夫妇就出来了。 徐白看向他们，“老师，我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办了，您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吗？”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陆老夫妇来找他，向他打听沈宁的病情。 沈宁刚好是他的病人，陆老又不是外人，他就把沈宁的病情告诉他们了。 陆太当即表示自己能治好沈宁的病，让徐白给她做检查。 在陆老夫妇的一再坚持下，徐白给陆太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陆太果然能治疗沈宁的病。 徐白是个医生，他清楚沈宁的病只有血缘关系的亲属能救，他就好奇陆老夫妇和沈宁的关系，但二老就是不愿意说。 二老不说，他也就没多问。 毕竟二老是来救人的，这是一件好事。 可现在他实在很好奇，想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陆老看向徐白，幽幽叹息道：“小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沈宁是我们的重外孙女。” 徐白愣住了。 重外孙女？ 他记得陆老的女儿多年前就死了呀，他们哪里来的外孙女啊？ “这件事说来话太长了，我们就不跟你解释了，你就帮我们治好沈宁，不要把我们和沈宁的关系告诉他们，我们感激不尽。” “老师，我明白了。” … 姜凝和沈和平给沈宁办理好了入院手续，带着沈宁领到了东西就直接去了住院部。 把东西都搬到病房，把病床铺好，沈宁正式入住了。 因为明天才做手术，护士特意交代过，沈宁晚上就九点以后就不能吃东西了。 所以他们打算现在带沈宁出去吃饭。 三人把东西放在病房，刚下楼就在医院的院子里碰到了正在散步的陆老夫妇。 因为陆太明天也要手术，徐白嘱咐她今天多走走，多活动活动。 双方在院子里碰上，只是远远看着彼此，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还是沈和平发现了不对劲，转头问姜凝，“媳妇，那是谁呀？” “万董的老丈人丈母娘。” “他们为啥一直盯着咱们？”沈和平又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每次见到我们都怪怪的。” 沈和平警惕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姜凝和沈宁继续往外走。 陆老夫妇难得没追上去，只是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走远后，陆太深呼吸一口气，叹息道：“造孽啊！我的外孙女，重外孙女就在眼前，我却不能和他们说话。” 陆老拍了拍陆太的后背，柔声劝道：“别说了，小徐让你保持良好的心情，咱们明天还要手术呢。” “嗯，对！我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明天还要救我的重外孙女。” … 姜凝一家三口吃了午饭就回到病房休息，一直到下午，沈安的放学时间到了，沈和平去幼儿园把沈安接回来，又把沈安带到了医院。 有沈安陪着沈宁，沈宁开朗了不少。 沈和平和姜凝也稍微松懈了一些，二人站在病房外透透气。 看出姜凝有些不安，沈和平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徐医生都说阿宁没事了，阿宁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 顿了顿，姜凝疑惑看向沈和平，“也不知道是谁救了阿宁，我们想感谢人家，都没机会。” “人家不肯让我们见，肯定也有人家的原因，算了！不用勉强。” “嗯。” 二人都不再说话，安静站在医院外的走廊里。 此时，眼尖的姜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疑惑往前走。 沈和平跟上。 姜凝来到一个病房门前，看着病房里一直在吐的陆太。 这对老两口年过七旬，头发发白，身体却很健朗。 但健朗归健朗，这么大年纪住院，身边没个年轻的家属陪伴也很不方便。 姜凝忽然就有些同情二人了，她径直进入病房，帮陆太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陆太抬眼看向她，眼底掠过一抹欣喜，“姜、姜凝，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路过，你咋一个人？你老伴儿呢？” “他去给我打水了。” 姜凝扫了她住的病房一眼，又问：“你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没事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 见姜凝关心自己，陆太很高兴。 “小毛病你能吐成这样？”姜凝问。 “我明天要手术，今晚吃了一点药，所以才会吐。” “你也明天手术呀？好巧啊。” 陆太笑笑，没接话了。 “万董知道你手术的事情吗？要不要通知他一声了？” “不用了，我们和他没关系，不想麻烦他。” 姜凝知道万胜利和陆老夫妇的事情，也不愿意过多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 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没办法站在路人的角度去判断别人的对错是非。 姜凝在病房里陪着陆太，沈和平站在病房外，时不时还留意沈宁那边的动静。 见陆老迟迟没回来，姜凝问：“你老伴儿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帮你去找找？” “不用，你能在这里陪陪我吗？”陆太小心翼翼开口。 姜凝点点头。 “谢谢你啊，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 看着姜凝这样，陆太的心里就越发的歉疚。 她后悔啊！ 后悔当初就不该那样对待姜凝。 可惜，一切都不回不去了。 “姜凝，你真好看，你小时候也一定很好看？” 姜凝对她笑笑，摇头道：“恰好相反，我之前很胖，特别丑，我是最近才瘦下来的。” “你不丑，你胖了也好看。” 姜凝一愣。 来这里这么久，除了沈和平之外，陆太是第二个说她胖也好看的人。 她对陆太忽然多了一些好感，“您就别安慰我了，谁会喜欢胖子啊？还是瘦一点好看。” “我不在乎胖瘦，只要健康就好。” “也对！你们这个年纪的人的确只在乎健康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陆老提着暖水壶回来，见姜凝和陆太聊得正开心，一时间不想进去破坏二人之间的氛围。 他瞥见站在病房外的沈和平，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是姜凝的丈夫？” “嗯。” 陆老看向沈和平的眼神变了变，开始对沈和平点头。 “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不错，很好！” 沈和平对陆老笑笑，并未接话。 “你和姜凝结婚几年了呀？”陆老问。 因为和陆老不熟，沈和平本来不想回答，但看到姜凝和陆太在病房里聊得很开心，便如实回答了。 陆老幽幽开口，“没想到你们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结婚了这么多年，真是难得啊。” 沈和平没接话。 对于陆老的话，他时常接不上来。 回头看了病房里的姜凝和陆太一眼，陆老再次看向沈和平，“我和我老伴儿结婚四十多年了，我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没吵过嘴。 你们年轻啊，动不动就会因为一点小事吵嘴，希望你和姜凝能和和睦睦的，不要吵架。” “我们不吵架，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咋会和她吵架？” 闻言，陆老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啊！” 沈和平狐疑打量着陆老，总觉得陆老怪怪的。 果然如同姜凝所说，是一对奇怪的夫妇。 陆老：“好好对你的妻子和孩子，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孩子的重要性了。” 说完，陆老就提着暖水壶进入病房。 姜凝和陆老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二人的病房。 姜凝走出来，见沈和平还在，便笑着和他说：“以前觉得这对夫妇有些奇怪，刚才和大妈聊了聊，又觉得大妈好可怜。” “好了，善良的媳妇别去想别人了，咱们回去看阿宁了。” “嗯。” 沈和平拉着姜凝的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刚才在门外碰到了那个大爷，大爷真的很奇怪，总让我好好对你和孩子，就好像是你的娘家人一样。” “哈哈哈……咋可能，你是不是想多了。” 沈和平挠了挠后脑勺，“可能是这段时间找你家人都找魔障了。”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望着头顶明亮刺眼的白炽灯，“今后咱们就不用找家人了，阿宁都好了，找不找他们都无所谓，我只要有你们就好了。” 闻言，沈和平停下来，认真转头盯着她。 “你确定？” 姜凝点头，“他们当初都能不要我，我还找他们干啥？指不定找到他们了，他们也不会认我，我又何必去浪费时间呢？” “他们会不会有啥苦衷？你就真的不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吗？” 姜凝走近沈和平一些，俏皮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和孩子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有你们就够了，别的人能不能找到就随缘！不再强求了。” “好！那就都听你的。” “嘿嘿……” 二人手牵着手，往沈宁病房走去。 … 隔天上午，沈宁的手术开始了。 做好术前准备后，沈宁被推进了手术室。 姜凝和沈和平到达手术室才知道，那个能救沈宁的人已经提前进入手术室了，他们错过了见到他们的机会。 手术室大门关上后，三人站在手术室外等候。 沈安不安看向姜凝和沈和平，“爸妈，阿宁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等阿宁出来了，她就彻底好起来了，说不定还能说话了。”沈和平道。 “那就好，我以后就能和阿宁说话了。” 姜凝揉了揉沈安的头顶，没说话。 此时，陆威也来了。 陆威得知沈宁做手术的事，一大早就把工作安排下去，到了上午才抽开身来医院看望。 见姜凝和沈和平等在手术室外，陆威径直走过来。 “和平，嫂子，阿宁没事？” 沈和平摇摇头，“阿宁刚被推进手术室。” 陆威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又看向紧张的沈和平和姜凝，安慰道：“你们别担心，省医院是省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医院，阿宁一定会没事的。” “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几人还在焦急等待。 大家都没说话，紧张不安在手术室外徘徊，还时不时左顾右盼来转移紧张不安的情绪。 姜凝和沈和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不等手术室大门打开，是不会松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徐白身穿白大褂走出来，径直来到他们面前。 姜凝四人焦急来到徐白面前，问：“阿宁咋样了？” 徐白对他们露出胜利的笑容，“手术很成功，沈宁没事了！” 第124章 手术成功了 徐白知道他们心里有很多疑问，赶紧招呼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下。 等他们都坐下后，徐白才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徐白又把自己在医院遇到了一个做检查的病人，他刚好检查出这个人能救沈宁的事告诉他们。 姜凝和沈和平听完后，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徐医生，你确定真的能治好我们家阿宁吗？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了？”沈和平问。 徐白笑笑，“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毕竟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我不能保证沈宁百分之百能治愈，只能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 具体愿不愿意接受治疗，就要看你们的了。” 沈和平和姜凝对视一眼，姜凝坚定看向徐白，“医生，我们愿意治疗。” “好，那你们看看这个手术知情书，看完了没问题就签字。” 沈和平接过手术知情书，简单看了一眼，就签下自己的名字。 “徐医生，是谁能救我们家阿宁，我们能见见人家，当面感谢一下人家吗？”沈和平问。 姜凝也对这个忽然能救沈宁的人好奇，也想见见。 徐白笑着摇头，“不能见，对方不想见你们，她说这只是一个缘分，不想你们今后一直记着这事。” “真是好人啊，那你替我们谢谢她。” “好。” 徐白接过签好字的手术知情书，扫了一眼后，再次看向他们，“那你们今天就给沈宁办理住院手续，明天我就安排手术，咱们早治疗早康复。” “好。” 从徐白的办公室离开后，姜凝和沈和平就带着沈宁去办住院手续了。 他们刚走，躲在帘子后面的陆老夫妇就出来了。 徐白看向他们，“老师，我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办了，您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吗？”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陆老夫妇来找他，向他打听沈宁的病情。 沈宁刚好是他的病人，陆老又不是外人，他就把沈宁的病情告诉他们了。 陆太当即表示自己能治好沈宁的病，让徐白给她做检查。 在陆老夫妇的一再坚持下，徐白给陆太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陆太果然能治疗沈宁的病。 徐白是个医生，他清楚沈宁的病只有血缘关系的亲属能救，他就好奇陆老夫妇和沈宁的关系，但二老就是不愿意说。 二老不说，他也就没多问。 毕竟二老是来救人的，这是一件好事。 可现在他实在很好奇，想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陆老看向徐白，幽幽叹息道：“小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沈宁是我们的重外孙女。” 徐白愣住了。 重外孙女？ 他记得陆老的女儿多年前就死了呀，他们哪里来的外孙女啊？ “这件事说来话太长了，我们就不跟你解释了，你就帮我们治好沈宁，不要把我们和沈宁的关系告诉他们，我们感激不尽。” “老师，我明白了。” … 姜凝和沈和平给沈宁办理好了入院手续，带着沈宁领到了东西就直接去了住院部。 把东西都搬到病房，把病床铺好，沈宁正式入住了。 因为明天才做手术，护士特意交代过，沈宁晚上就九点以后就不能吃东西了。 所以他们打算现在带沈宁出去吃饭。 三人把东西放在病房，刚下楼就在医院的院子里碰到了正在散步的陆老夫妇。 因为陆太明天也要手术，徐白嘱咐她今天多走走，多活动活动。 双方在院子里碰上，只是远远看着彼此，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还是沈和平发现了不对劲，转头问姜凝，“媳妇，那是谁呀？” “万董的老丈人丈母娘。” “他们为啥一直盯着咱们？”沈和平又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每次见到我们都怪怪的。” 沈和平警惕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姜凝和沈宁继续往外走。 陆老夫妇难得没追上去，只是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走远后，陆太深呼吸一口气，叹息道：“造孽啊！我的外孙女，重外孙女就在眼前，我却不能和他们说话。” 陆老拍了拍陆太的后背，柔声劝道：“别说了，小徐让你保持良好的心情，咱们明天还要手术呢。” “嗯，对！我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明天还要救我的重外孙女。” … 姜凝一家三口吃了午饭就回到病房休息，一直到下午，沈安的放学时间到了，沈和平去幼儿园把沈安接回来，又把沈安带到了医院。 有沈安陪着沈宁，沈宁开朗了不少。 沈和平和姜凝也稍微松懈了一些，二人站在病房外透透气。 看出姜凝有些不安，沈和平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徐医生都说阿宁没事了，阿宁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 顿了顿，姜凝疑惑看向沈和平，“也不知道是谁救了阿宁，我们想感谢人家，都没机会。” “人家不肯让我们见，肯定也有人家的原因，算了！不用勉强。” “嗯。” 二人都不再说话，安静站在医院外的走廊里。 此时，眼尖的姜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疑惑往前走。 沈和平跟上。 姜凝来到一个病房门前，看着病房里一直在吐的陆太。 这对老两口年过七旬，头发发白，身体却很健朗。 但健朗归健朗，这么大年纪住院，身边没个年轻的家属陪伴也很不方便。 姜凝忽然就有些同情二人了，她径直进入病房，帮陆太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陆太抬眼看向她，眼底掠过一抹欣喜，“姜、姜凝，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路过，你咋一个人？你老伴儿呢？” “他去给我打水了。” 姜凝扫了她住的病房一眼，又问：“你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没事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 见姜凝关心自己，陆太很高兴。 “小毛病你能吐成这样？”姜凝问。 “我明天要手术，今晚吃了一点药，所以才会吐。” “你也明天手术呀？好巧啊。” 陆太笑笑，没接话了。 “万董知道你手术的事情吗？要不要通知他一声了？” “不用了，我们和他没关系，不想麻烦他。” 姜凝知道万胜利和陆老夫妇的事情，也不愿意过多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 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没办法站在路人的角度去判断别人的对错是非。 姜凝在病房里陪着陆太，沈和平站在病房外，时不时还留意沈宁那边的动静。 见陆老迟迟没回来，姜凝问：“你老伴儿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帮你去找找？” “不用，你能在这里陪陪我吗？”陆太小心翼翼开口。 姜凝点点头。 “谢谢你啊，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 看着姜凝这样，陆太的心里就越发的歉疚。 她后悔啊！ 后悔当初就不该那样对待姜凝。 可惜，一切都不回不去了。 “姜凝，你真好看，你小时候也一定很好看？” 姜凝对她笑笑，摇头道：“恰好相反，我之前很胖，特别丑，我是最近才瘦下来的。” “你不丑，你胖了也好看。” 姜凝一愣。 来这里这么久，除了沈和平之外，陆太是第二个说她胖也好看的人。 她对陆太忽然多了一些好感，“您就别安慰我了，谁会喜欢胖子啊？还是瘦一点好看。” “我不在乎胖瘦，只要健康就好。” “也对！你们这个年纪的人的确只在乎健康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陆老提着暖水壶回来，见姜凝和陆太聊得正开心，一时间不想进去破坏二人之间的氛围。 他瞥见站在病房外的沈和平，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是姜凝的丈夫？” “嗯。” 陆老看向沈和平的眼神变了变，开始对沈和平点头。 “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不错，很好！” 沈和平对陆老笑笑，并未接话。 “你和姜凝结婚几年了呀？”陆老问。 因为和陆老不熟，沈和平本来不想回答，但看到姜凝和陆太在病房里聊得很开心，便如实回答了。 陆老幽幽开口，“没想到你们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结婚了这么多年，真是难得啊。” 沈和平没接话。 对于陆老的话，他时常接不上来。 回头看了病房里的姜凝和陆太一眼，陆老再次看向沈和平，“我和我老伴儿结婚四十多年了，我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没吵过嘴。 你们年轻啊，动不动就会因为一点小事吵嘴，希望你和姜凝能和和睦睦的，不要吵架。” “我们不吵架，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咋会和她吵架？” 闻言，陆老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啊！” 沈和平狐疑打量着陆老，总觉得陆老怪怪的。 果然如同姜凝所说，是一对奇怪的夫妇。 陆老：“好好对你的妻子和孩子，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孩子的重要性了。” 说完，陆老就提着暖水壶进入病房。 姜凝和陆老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二人的病房。 姜凝走出来，见沈和平还在，便笑着和他说：“以前觉得这对夫妇有些奇怪，刚才和大妈聊了聊，又觉得大妈好可怜。” “好了，善良的媳妇别去想别人了，咱们回去看阿宁了。” “嗯。” 沈和平拉着姜凝的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刚才在门外碰到了那个大爷，大爷真的很奇怪，总让我好好对你和孩子，就好像是你的娘家人一样。” “哈哈哈……咋可能，你是不是想多了。” 沈和平挠了挠后脑勺，“可能是这段时间找你家人都找魔障了。” 姜凝深呼吸一口气，望着头顶明亮刺眼的白炽灯，“今后咱们就不用找家人了，阿宁都好了，找不找他们都无所谓，我只要有你们就好了。” 闻言，沈和平停下来，认真转头盯着她。 “你确定？” 姜凝点头，“他们当初都能不要我，我还找他们干啥？指不定找到他们了，他们也不会认我，我又何必去浪费时间呢？” “他们会不会有啥苦衷？你就真的不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吗？” 姜凝走近沈和平一些，俏皮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和孩子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有你们就够了，别的人能不能找到就随缘！不再强求了。” “好！那就都听你的。” “嘿嘿……” 二人手牵着手，往沈宁病房走去。 … 隔天上午，沈宁的手术开始了。 做好术前准备后，沈宁被推进了手术室。 姜凝和沈和平到达手术室才知道，那个能救沈宁的人已经提前进入手术室了，他们错过了见到他们的机会。 手术室大门关上后，三人站在手术室外等候。 沈安不安看向姜凝和沈和平，“爸妈，阿宁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等阿宁出来了，她就彻底好起来了，说不定还能说话了。”沈和平道。 “那就好，我以后就能和阿宁说话了。” 姜凝揉了揉沈安的头顶，没说话。 此时，陆威也来了。 陆威得知沈宁做手术的事，一大早就把工作安排下去，到了上午才抽开身来医院看望。 见姜凝和沈和平等在手术室外，陆威径直走过来。 “和平，嫂子，阿宁没事？” 沈和平摇摇头，“阿宁刚被推进手术室。” 陆威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又看向紧张的沈和平和姜凝，安慰道：“你们别担心，省医院是省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医院，阿宁一定会没事的。” “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几人还在焦急等待。 大家都没说话，紧张不安在手术室外徘徊，还时不时左顾右盼来转移紧张不安的情绪。 姜凝和沈和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不等手术室大门打开，是不会松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徐白身穿白大褂走出来，径直来到他们面前。 姜凝四人焦急来到徐白面前，问：“阿宁咋样了？” 徐白对他们露出胜利的笑容，“手术很成功，沈宁没事了！” 第125章 阿宁会说话了 沈和平和姜凝没接话，二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陆威激动拍了拍沈和平，“傻眼了？快说句话啊。” 沈和平激动看向姜凝，“媳妇，我没听错？” “没有，我也听到了。” “阿宁手术真的成功了？今后就没事了？”沈和平问。 徐白笑着接话，“沈宁今后不仅没事了，她还能逐渐开口说话了，她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了。” 姜凝的眼眶红了，她激动吸了吸鼻子。 沈和平也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陆威看着二人，打趣道：“你看看你们，阿宁好了，你们居然不说话了，真是的。” 陆威说着说着，眼眶也开始泛红了，更咽道：“小宁儿总算没事了，呜呜呜呜~我好高兴啊。” 徐白笑着看着他们。 回过神来的姜凝看向徐白，问：“徐医生，那个救阿宁的人在里面吗？我们能进去看看她，亲自跟她说一声感谢吗？” “不行，病人还需要休息，你们现在进去不好。” “哦，那我们以后能……” “我要回去了，我只是出来跟你们说一声这个好消息的。” 打断姜凝的话后，徐白匆忙返回了病房。 看着徐白走后，手术室的大门重新关上，陆威饶有兴趣托腮道：“徐医生有点奇怪啊，你们说要进去看看救阿宁的人，他居然不愿意。” “不是徐医生不愿意，是救人的人不愿意见我们。”姜凝解释道。 “为什么啊？” 姜凝无奈耸耸肩，“我哪里知道，人家不愿意见就是不愿意见咯。”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吗？那咱们就更加应该见见了。” 沈和平白了陆威一眼，“算了！人家指不定有什么不方便的，不愿意见我们就算了。” “对，和平说得没错。” 陆唯无奈摊开双手，“你们说算了就算了！” 姜凝几人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成功的沈宁就被推出来了，他们也就跟着沈宁回了病房，完全把要看救命恩人的事情忘了。 徐白等姜凝他们都离开了，才让护士把陆太推回病房，并且嘱咐护士好好照顾陆太。 沈宁回到病房后没多久就醒了，小脸恢复了红润，整个人也显得很精神。 姜凝和沈和平看着沈宁这样，都很高兴。 沈宁守在沈宁床前，激动开口，“妹妹，你终于好起来了，你可以和我一起上幼儿园了。” 沈宁刚做完手术，只是笑笑。 姜凝让沈宁躺下休息。 沈宁这边没什么事了，沈和平就让陆威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和平和姜凝一家三口都在医院里陪伴沈宁，沈宁的身体逐渐恢复。 徐白来给沈宁做过术后检查，沈宁恢复得很好。 在医院第八天的时候，沈宁看着姜凝忙碌的身影，忽然喊了一个“妈”字。 听到声音的姜凝，立即停下手上的活儿，急忙回头看向沈宁。 “阿宁，你刚才喊我了？” “嗯。” 姜凝震惊睁圆了双目看着沈宁，顺势靠近沈宁一些，“阿宁，你、你会说话了？” “嗯。” 刚做完手术的沈宁，还有些没太恢复好，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一个字。 姜凝激动坐在她的床沿，“阿宁，你再喊我一声妈。” “妈。” “阿宁……” 再次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妈，姜凝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阿宁。” 她激动抱着沈宁，偷偷开始抹眼泪。 买饭回来的沈和平，沈安刚走到病房门，就看到母女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沈和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焦急开口询问。 “咋了？” 闻言，姜凝激动转头看向沈和平，“阿宁，阿宁会说话了，她刚才还喊我妈了。” “真的吗？” 沈和平和沈安激动走向沈宁，顺势把买回来的饭放在桌上，同时围着沈宁。 姜凝松开沈宁。 沈宁笑着看向沈和平，沈安。 “爸。” “哥。” 听到沈宁的声音，沈和平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安高兴地拍手，“太好了，阿宁总算能说话了，阿宁喊我哥哥了。” 一家四口沉浸在沈宁会说话的欣喜里，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此时，徐白陪着陆老夫妇从沈宁的病房前经过。 当看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时，徐白将视线落在陆老夫妇身上。 “老师，您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吗？” 陆老笑着摆摆手，“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愿意打扰他们，算了！” “那你们……” 徐白有些心疼自己的老师和师母。 他们住院这么久，从来没人来探望过，两个老人家孤零零住在医院里，什么都要靠自己来。 这副场面让他有些不忍。 可他毕竟不知道老师家发生了什么，也不好插手老师家的事情，只能尊重老师的决定了。 陆老转头看向徐白，“阿宁情况怎么样？恢复得好吗？” “她毕竟年纪小，身体素质好，手术后一切正常，恢复得挺好的。” “那就好。” 陆老夫妇看了姜凝一家四口一眼，就走远了。 … 晚饭的时候，沈宁吃撑了，姜凝就带着她在医院走廊溜溜食。 走到另外一边的走廊，刚好碰见了陆老夫妇。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姜凝带着沈宁主动上前和他们打招呼，“大爷大妈，又是你们呀。” 陆老夫妇停下来看向她们。 “你们手术吗？啥时候出院啊？”姜凝问。 陆老夫妇互相对视一眼，陆老开口回应，“手术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也要出院了，阿宁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 出院后，陆老夫妇打算回老家了。 能在这里见到外孙女和重外孙女已经足够了。 与其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怨恨自己，还不如就这样远远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家人好，他们就满意了。 姜凝牵着沈宁，低头对沈宁说：“阿宁，跟爷爷奶奶再见。” “爷，奶，再……见！” 沈宁费劲说出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就足够让陆老夫妇激动了。 他们看着沈宁，有好多的话想说却不能说。 他们多希望沈宁能喊他们一声，外太祖母，外太祖父。 这些都是奢望了。 陆老夫妇对沈宁挥挥手，继续往前走了。 … 三天后，沈宁出院了。 陆威再次开车来接他们，把他们送回了家，才去单位上班。 在姜凝和沈和平的小心翼翼呵护下，沈宁说话越来越好了，已经会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了。 二人很激动。 为了让沈宁能更快像个正常小朋友一样，姜凝经常带沈宁出去玩儿，让她主动和别的孩子玩儿。 沈宁逐渐释放了孩子的天性。 三个月后，沈宁已经能正常说话，和沈安没什么区别了。 在沈宁自己的要求下，沈宁跟着沈安一起去幼儿园上学了。 在这三个月里，姜凝厂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李红跟她说厂子里的订单又多了，厂子的人手都快忙不过来了。 姜凝回了黄山村一次，把原本的厂房又扩大了一倍，还在村子里又招了一些新员工。 现在整个黄山村，除了林家和姜家，其余人都跟着姜凝一起干。 在厂子里上班的，在地里种地的，大家都跟着姜凝挣了不少钱，人人都在夸赞姜凝。 而姜凝的两种辣椒酱在国外也卖得很好，约翰先生已经和她增加了两次订单数量，还签订了五年的长期合作协议。 国内外源源不断的订单，让姜凝的厂子发展的越来越好，甚至国内一些大企业得知这个消息，都纷纷找到了姜凝，打算和姜凝合作。 但姜凝当初和万丰集团合作的时候，签订了一条协议，就是不能和国内其他的企业再合作了。 姜凝和万丰集团只签订了三年的合作时间，等合约结束后，她就能自行选择合作伙伴。 好多企业知道这件事后，都纷纷和姜凝预约三年后的合作。 姜凝都是委婉说到时候再说。 转眼间又过了三个月。 距离沈宁做完手术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里，姜凝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厂子和沈宁身上。 沈宁彻底恢复，跟着沈安高高兴兴上幼儿园，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生病的姿态。 厂子的发展也是越来越好，姜凝每个月回去一趟，根本就不用她操心。 在城里这半年，姜凝也在留意房产。 她知道未来房产是个暴利行业，她打算第一个冲进房地产产业，抓住这个市场机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她现在在看房子，打算买一套大房子够他们居住。 沈和平在单位升职了，成为了单位里最年轻的主任。 他们的一切都在变好。 此时，万丰集团却传来了变故。 这天，姜凝被杨佑紧急通知回万丰集团开会，距离上次来万丰集团开会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她原以为万丰集团良心发现放过自己了，没曾想都是假象。 她无奈把沈和平三人送出门，穿上漂亮的小碎花裙子和高跟鞋，去了万丰集团。 刚走到万丰集团门口，就见杨佑在等她。 时值秋季，整个省城都是一片丰收黄。 万丰集团却黄的有些落寞与凄凉，不知道的还以为万丰集团要倒闭了。 满院子的黄色落叶，显得有几分凄凉之意。 姜凝疑惑看着一脸疲倦的杨佑，问：“咋了？你咋好像好几天没睡觉的样子？” 杨佑揉了揉脸，无奈长叹。 “不说了，咱们进去再说！” 杨佑这副样子，再加上万丰集团这副样子，让姜凝心里不停犯嘀咕。 难道万丰集团出事了？ 姜凝跟着杨佑进入万丰集团的办公大楼，以前来万丰集团的时候，每次都看到不少员工进出集团，今天集团里却很安静，就好像没人上班一样。 她带着好奇心扫了集团里一眼，跟着杨佑来到了三楼的会议室。 刚踏入会议室，她便看到了同样一脸倦容的万胜利，以及满脸得意的马姗姗，还有心虚不敢看人的姜武。 这是什么情况？ 姜凝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杨佑，杨佑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先坐下。 姜凝刚要坐下，马姗姗就“啪”的一声，把一份文件丢在她面前。 “姜老板，我们好久不见了。” “我并不想见到你。”姜凝直截了当回应。 从她第一眼见到马姗姗开始，就对马姗姗没什么好印象，自然就不想见到她了。 “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有一件很重要，且关乎到你们厂子今后发展的大事想通知你一下。” “哦？什么大事？” 说话的同时，姜凝一直在留意马姗姗，万胜利，姜武这几个人的表现。 马姗姗趾高气昂的，好像有什么大喜事一样的。 万胜利则是一副疲倦，好像经历了很多烦心事，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而姜武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会议室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不敢看万胜利。 马姗姗指了指姜凝面前的文件，“这份文件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就行了。” “这是什么？” 姜凝并没有翻开的意思。 “万丰集团所有的客户都跑光了，现在就剩下一个空壳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新成立的天成集团合作，我们给你的待遇只会比万丰集团好，你觉得呢？” 姜凝只是笑笑，然后把面前的文件推回到马姗姗面前。 马姗姗立即皱眉，“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和万丰集团合作？” “我和谁合作，不是你该管的事，我只是很好奇万丰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才半年没来万丰集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杨佑深深叹息一声，没接话。 万胜利也不想说什么。 马姗姗是不屑于和姜凝解释。 姜凝只能看向姜武，“姜武，你不是万丰集团的代理董事长吗？万丰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干了什么？” 闻言，姜武赶紧抬头摆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姜武刚要回话，林小芳忽然像疯了一样冲进会议室来，她直接扑向姜武，对着姜武又挠又打，嘴里还一直在骂姜武是个不要脸的人。 姜凝迷糊看着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松开，松开我。”姜武不耐烦推搡着林小芳。 第125章 阿宁会说话了 沈和平和姜凝没接话，二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陆威激动拍了拍沈和平，“傻眼了？快说句话啊。” 沈和平激动看向姜凝，“媳妇，我没听错？” “没有，我也听到了。” “阿宁手术真的成功了？今后就没事了？”沈和平问。 徐白笑着接话，“沈宁今后不仅没事了，她还能逐渐开口说话了，她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了。” 姜凝的眼眶红了，她激动吸了吸鼻子。 沈和平也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陆威看着二人，打趣道：“你看看你们，阿宁好了，你们居然不说话了，真是的。” 陆威说着说着，眼眶也开始泛红了，更咽道：“小宁儿总算没事了，呜呜呜呜~我好高兴啊。” 徐白笑着看着他们。 回过神来的姜凝看向徐白，问：“徐医生，那个救阿宁的人在里面吗？我们能进去看看她，亲自跟她说一声感谢吗？” “不行，病人还需要休息，你们现在进去不好。” “哦，那我们以后能……” “我要回去了，我只是出来跟你们说一声这个好消息的。” 打断姜凝的话后，徐白匆忙返回了病房。 看着徐白走后，手术室的大门重新关上，陆威饶有兴趣托腮道：“徐医生有点奇怪啊，你们说要进去看看救阿宁的人，他居然不愿意。” “不是徐医生不愿意，是救人的人不愿意见我们。”姜凝解释道。 “为什么啊？” 姜凝无奈耸耸肩，“我哪里知道，人家不愿意见就是不愿意见咯。”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吗？那咱们就更加应该见见了。” 沈和平白了陆威一眼，“算了！人家指不定有什么不方便的，不愿意见我们就算了。” “对，和平说得没错。” 陆唯无奈摊开双手，“你们说算了就算了！” 姜凝几人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成功的沈宁就被推出来了，他们也就跟着沈宁回了病房，完全把要看救命恩人的事情忘了。 徐白等姜凝他们都离开了，才让护士把陆太推回病房，并且嘱咐护士好好照顾陆太。 沈宁回到病房后没多久就醒了，小脸恢复了红润，整个人也显得很精神。 姜凝和沈和平看着沈宁这样，都很高兴。 沈宁守在沈宁床前，激动开口，“妹妹，你终于好起来了，你可以和我一起上幼儿园了。” 沈宁刚做完手术，只是笑笑。 姜凝让沈宁躺下休息。 沈宁这边没什么事了，沈和平就让陆威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和平和姜凝一家三口都在医院里陪伴沈宁，沈宁的身体逐渐恢复。 徐白来给沈宁做过术后检查，沈宁恢复得很好。 在医院第八天的时候，沈宁看着姜凝忙碌的身影，忽然喊了一个“妈”字。 听到声音的姜凝，立即停下手上的活儿，急忙回头看向沈宁。 “阿宁，你刚才喊我了？” “嗯。” 姜凝震惊睁圆了双目看着沈宁，顺势靠近沈宁一些，“阿宁，你、你会说话了？” “嗯。” 刚做完手术的沈宁，还有些没太恢复好，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一个字。 姜凝激动坐在她的床沿，“阿宁，你再喊我一声妈。” “妈。” “阿宁……” 再次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妈，姜凝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阿宁。” 她激动抱着沈宁，偷偷开始抹眼泪。 买饭回来的沈和平，沈安刚走到病房门，就看到母女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沈和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焦急开口询问。 “咋了？” 闻言，姜凝激动转头看向沈和平，“阿宁，阿宁会说话了，她刚才还喊我妈了。” “真的吗？” 沈和平和沈安激动走向沈宁，顺势把买回来的饭放在桌上，同时围着沈宁。 姜凝松开沈宁。 沈宁笑着看向沈和平，沈安。 “爸。” “哥。” 听到沈宁的声音，沈和平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安高兴地拍手，“太好了，阿宁总算能说话了，阿宁喊我哥哥了。” 一家四口沉浸在沈宁会说话的欣喜里，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此时，徐白陪着陆老夫妇从沈宁的病房前经过。 当看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时，徐白将视线落在陆老夫妇身上。 “老师，您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吗？” 陆老笑着摆摆手，“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愿意打扰他们，算了！” “那你们……” 徐白有些心疼自己的老师和师母。 他们住院这么久，从来没人来探望过，两个老人家孤零零住在医院里，什么都要靠自己来。 这副场面让他有些不忍。 可他毕竟不知道老师家发生了什么，也不好插手老师家的事情，只能尊重老师的决定了。 陆老转头看向徐白，“阿宁情况怎么样？恢复得好吗？” “她毕竟年纪小，身体素质好，手术后一切正常，恢复得挺好的。” “那就好。” 陆老夫妇看了姜凝一家四口一眼，就走远了。 … 晚饭的时候，沈宁吃撑了，姜凝就带着她在医院走廊溜溜食。 走到另外一边的走廊，刚好碰见了陆老夫妇。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姜凝带着沈宁主动上前和他们打招呼，“大爷大妈，又是你们呀。” 陆老夫妇停下来看向她们。 “你们手术吗？啥时候出院啊？”姜凝问。 陆老夫妇互相对视一眼，陆老开口回应，“手术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也要出院了，阿宁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 出院后，陆老夫妇打算回老家了。 能在这里见到外孙女和重外孙女已经足够了。 与其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怨恨自己，还不如就这样远远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家人好，他们就满意了。 姜凝牵着沈宁，低头对沈宁说：“阿宁，跟爷爷奶奶再见。” “爷，奶，再……见！” 沈宁费劲说出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就足够让陆老夫妇激动了。 他们看着沈宁，有好多的话想说却不能说。 他们多希望沈宁能喊他们一声，外太祖母，外太祖父。 这些都是奢望了。 陆老夫妇对沈宁挥挥手，继续往前走了。 … 三天后，沈宁出院了。 陆威再次开车来接他们，把他们送回了家，才去单位上班。 在姜凝和沈和平的小心翼翼呵护下，沈宁说话越来越好了，已经会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了。 二人很激动。 为了让沈宁能更快像个正常小朋友一样，姜凝经常带沈宁出去玩儿，让她主动和别的孩子玩儿。 沈宁逐渐释放了孩子的天性。 三个月后，沈宁已经能正常说话，和沈安没什么区别了。 在沈宁自己的要求下，沈宁跟着沈安一起去幼儿园上学了。 在这三个月里，姜凝厂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李红跟她说厂子里的订单又多了，厂子的人手都快忙不过来了。 姜凝回了黄山村一次，把原本的厂房又扩大了一倍，还在村子里又招了一些新员工。 现在整个黄山村，除了林家和姜家，其余人都跟着姜凝一起干。 在厂子里上班的，在地里种地的，大家都跟着姜凝挣了不少钱，人人都在夸赞姜凝。 而姜凝的两种辣椒酱在国外也卖得很好，约翰先生已经和她增加了两次订单数量，还签订了五年的长期合作协议。 国内外源源不断的订单，让姜凝的厂子发展的越来越好，甚至国内一些大企业得知这个消息，都纷纷找到了姜凝，打算和姜凝合作。 但姜凝当初和万丰集团合作的时候，签订了一条协议，就是不能和国内其他的企业再合作了。 姜凝和万丰集团只签订了三年的合作时间，等合约结束后，她就能自行选择合作伙伴。 好多企业知道这件事后，都纷纷和姜凝预约三年后的合作。 姜凝都是委婉说到时候再说。 转眼间又过了三个月。 距离沈宁做完手术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里，姜凝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厂子和沈宁身上。 沈宁彻底恢复，跟着沈安高高兴兴上幼儿园，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生病的姿态。 厂子的发展也是越来越好，姜凝每个月回去一趟，根本就不用她操心。 在城里这半年，姜凝也在留意房产。 她知道未来房产是个暴利行业，她打算第一个冲进房地产产业，抓住这个市场机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她现在在看房子，打算买一套大房子够他们居住。 沈和平在单位升职了，成为了单位里最年轻的主任。 他们的一切都在变好。 此时，万丰集团却传来了变故。 这天，姜凝被杨佑紧急通知回万丰集团开会，距离上次来万丰集团开会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她原以为万丰集团良心发现放过自己了，没曾想都是假象。 她无奈把沈和平三人送出门，穿上漂亮的小碎花裙子和高跟鞋，去了万丰集团。 刚走到万丰集团门口，就见杨佑在等她。 时值秋季，整个省城都是一片丰收黄。 万丰集团却黄的有些落寞与凄凉，不知道的还以为万丰集团要倒闭了。 满院子的黄色落叶，显得有几分凄凉之意。 姜凝疑惑看着一脸疲倦的杨佑，问：“咋了？你咋好像好几天没睡觉的样子？” 杨佑揉了揉脸，无奈长叹。 “不说了，咱们进去再说！” 杨佑这副样子，再加上万丰集团这副样子，让姜凝心里不停犯嘀咕。 难道万丰集团出事了？ 姜凝跟着杨佑进入万丰集团的办公大楼，以前来万丰集团的时候，每次都看到不少员工进出集团，今天集团里却很安静，就好像没人上班一样。 她带着好奇心扫了集团里一眼，跟着杨佑来到了三楼的会议室。 刚踏入会议室，她便看到了同样一脸倦容的万胜利，以及满脸得意的马姗姗，还有心虚不敢看人的姜武。 这是什么情况？ 姜凝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杨佑，杨佑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先坐下。 姜凝刚要坐下，马姗姗就“啪”的一声，把一份文件丢在她面前。 “姜老板，我们好久不见了。” “我并不想见到你。”姜凝直截了当回应。 从她第一眼见到马姗姗开始，就对马姗姗没什么好印象，自然就不想见到她了。 “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有一件很重要，且关乎到你们厂子今后发展的大事想通知你一下。” “哦？什么大事？” 说话的同时，姜凝一直在留意马姗姗，万胜利，姜武这几个人的表现。 马姗姗趾高气昂的，好像有什么大喜事一样的。 万胜利则是一副疲倦，好像经历了很多烦心事，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而姜武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会议室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不敢看万胜利。 马姗姗指了指姜凝面前的文件，“这份文件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就行了。” “这是什么？” 姜凝并没有翻开的意思。 “万丰集团所有的客户都跑光了，现在就剩下一个空壳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新成立的天成集团合作，我们给你的待遇只会比万丰集团好，你觉得呢？” 姜凝只是笑笑，然后把面前的文件推回到马姗姗面前。 马姗姗立即皱眉，“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和万丰集团合作？” “我和谁合作，不是你该管的事，我只是很好奇万丰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才半年没来万丰集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杨佑深深叹息一声，没接话。 万胜利也不想说什么。 马姗姗是不屑于和姜凝解释。 姜凝只能看向姜武，“姜武，你不是万丰集团的代理董事长吗？万丰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干了什么？” 闻言，姜武赶紧抬头摆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姜武刚要回话，林小芳忽然像疯了一样冲进会议室来，她直接扑向姜武，对着姜武又挠又打，嘴里还一直在骂姜武是个不要脸的人。 姜凝迷糊看着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松开，松开我。”姜武不耐烦推搡着林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