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地产大亨》 第1章 . 穿越 雨夜,天地一片漆黑,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偶尔一声雷鸣,仿佛黄文斌心底不屈的呐喊。他曾经以为,自己虽然没什么钱,但生活很幸福——有车有房工作稳定,老婆恩爱儿子懂事。但是一场大病,就把这幸福的幻象彻底击碎。 他父亲黄革突发脑溢血,虽然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可是花了十几万的抢救费用,一下子就把家里的积蓄抽空了。icu一天的费用就要七八千,黄革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月都没脱离危险期,又花了二十多万。 为了筹措医药费,黄文斌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一遍钱。这年月谁也不宽裕,供车供楼结婚生子生老病死,都是要花大钱的,亲友们都尽力了,距离医药费还很远。黄文斌总不能看着自己父亲就这么去了,咬咬牙把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八十年代的企业家属楼不值什么钱,远远不够。 黄文斌只好把家里的值钱东西都卖了,去年刚买的液晶彩电,上下班用的电动车,还有他视若珍宝的全套二十四史。今天更是把结婚戒指也卖掉了。在雨中跌跌撞撞走着,想起妻子那黯然的眼神,黄文斌心如刀绞。 忽然间,一辆没开车灯没装牌照的宝马从黑暗中窜出来,砰的一声把黄文斌撞倒在地,也不减速,就这么呼啸而去。黄文斌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浑身上下都剧痛不已。 意识渐渐模糊,黄文斌尽力坚持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没有路人经过,附近也没有住户。好不容易摸出了手机,掏出来一看,已经被撞得稀烂。一切都完了,他眼前闪过父母妻儿的面孔,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他们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晚上交易,不,早知道就应该劝父亲每年检查身体,不要怕花那一点钱……可是黄文斌也知道,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起码要几百块,自己父亲生性节俭,家里又不富裕,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穷人的幸福,就好像肥皂泡一样,只要碰上一点点天灾**,就会破灭。黄文斌躺在地上,只觉得生命一点一点离开身体,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如果自己读书的时候努力些,就能够考上比较好的学校。如果找工作的时候果断一些,就不会错过那个好职位。如果自己肯去拍领导马屁,就不会蹉跎几年才升职。如果狠下心考执业证,前几年新总经理上任的时候,可以做总经理助理。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要做有钱人,这是黄文斌断气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起床了!”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 黄文斌爬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被车撞死了?怎么忽然间回到了家里?黄文斌急忙摸了摸胸口,上面一点伤都没有。不但没有,而且还瘦了好多,肌肉十分结实,就好像上大学天天打篮球的时候一样。 “你怎么还赖在床上啊!”黄母走进房间里,“你表哥快要来了,还不赶紧起床!” 她的白发和皱纹都少了许多,黄文斌心中一动,忍不住问:“今天几号了?” “你这孩子,睡觉睡糊涂了是?今天是11月9号!”黄母说,“虽然你休息,可也不能睡这么晚。快起来,让你表哥看到你十点还赖在床上,会以为我们家没有家教。” 11月9日,表哥过来?难道,难道是……黄文斌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上面分明显示着2006年11月9日!莫非是穿越?黄文斌冲到客厅打开电视,找到新闻频道,看着上面的日期显示,他激动不已。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可以重来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受苦。这一次,他要成为一个有钱人。这一次,即使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往上爬! “还不赶紧去换衣服!”黄母走过来一敲他的头,“就算是表哥,那也是客人,怎么能穿着睡衣接待客人?” 黄文斌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看着那些老衣服,不仅感慨万千。不过仔细一看,其实七年以后多数衣服还在。换了衣服以后,黄文斌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现在是2006年11月9日,他已经大学毕业,还在一家本市的小私企找到了工作。要是穿越得早一些就好了,就算是早几个月,他也可以找个好点的工作啊。他现在这份工作,稳定是稳定,但是钱太少了。实习生才1000块,转正了也不过是1800,做了七年算是资深了,才2500,不要说买车买房,就是平时生活都不太够。 投资的话,房地产是稳赚不赔的,可是起步门栏太高。股市他也没玩过,就记得08年前后似乎到过6000点,可是具体应该买什么股票,他可是两眼一抹黑。黄金也升值了好多,到时候去看看纸黄金怎么买。 还没等黄文斌理出个头绪来,他妈就敲了敲门提醒他:“你表哥来了,赶紧出来。” 到了客厅,就看见一个穿着鲜红色毛衣搭配大裆裤还戴着耳环的家伙,正是他表哥刘德。他一手抓着香蕉,一手提着一大袋苹果,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家真是太高了,爬死我了。” “明明是你自己身体不好。”黄文斌说,“我们家才5楼。” “五楼已经很高了好不好!”刘德说,“我们家三楼我都觉得不方便,以后我要是有钱,一定要买别墅,这样就不用爬楼梯了。” “你啊,还买别墅呢。”黄母说,“早点找个工作去干活。” 刘德是个浪荡子,著名的不靠谱。读完了初中以后不肯上高中,说是出去打工,结果把家里给的钱花完就回去了。现在三十多岁,还整天胡混。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二姑。”刘德把水果放下,自顾自的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仔细想过了,打工不如做老板。打工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钱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别墅啊。做老板就不同了,一不小心生意好,那就发财了。” “什么叫做一不小心生意好啊!”黄母十分看不惯刘德的样子,“人家都是很努力才会生意好。你以前从来没做过事,能做什么生意?又没有本钱,又没有经验,还是先去打工。” “打工多麻烦啊,还是做老板好。”刘德兴致勃勃的说,“这次肯定能发财。” “什么生意都不可能包发财。”黄母对这个侄子很头疼,“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啊?” “我打算做纹身馆。”刘德说。 “什么?”黄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纹身!”刘德把鲜红的毛衣脱了下来,露出一件荧光绿色的背心,还有手臂皮肤上一只狰狞的老虎,“上个月我在网打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纹身师,我们一见如故,所以决定大家一起创业,开个纹身馆。” “你……你居然在身上纹身!”黄母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二姑,二姑你别激动嘛。”刘德说,“现在纹身很流行的,很多人都纹身呢。以前只有流氓阿飞才纹身,现在什么杀马特啊,舞厅小姐啊,城管啊,都很喜欢纹身。正好我们这边没多少纹身馆,肯定可以发财的。表弟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我不懂。”黄文斌赶紧说。 “表弟你要不要纹个老虎狮子什么的?”刘德很热心的推销,“我给你一个五折。” “你这真是……”黄文斌的母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却只有一个排行最末的弟弟,这个弟弟也只有刘德这么一个儿子,等于是三代单传。姐妹几个为了他们父子可是操碎了心。刘德的父亲虽然吊儿郎当,好歹也正常的结婚生子,有一份正式工作。 到了刘德这一代,可就不像样了,又不能读书,又不能吃苦,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整天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现在居然还纹身了。在黄文斌母亲那朴素的观念中,纹身的就是流氓。 刘德也没觉得气氛不对,还在往下说:“我在一市场那儿找了个摊位,有五十多平米呢,一个月的租金两千块钱,而且已经装修好了,还不要顶手费,只要三个月押金。这实在是太划算了。再算上买设备的钱,做广告的钱还有流动资金,大概有个三四万就可以做生意了。” “三四万!”黄母摇头叹气,“你以为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刘德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摊上刘德这么个活宝,家里过的很是艰难。其他的亲戚早就对刘德失望透顶,也不会借给他钱。所以刘德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定要说服二姑这个最后的希望。 “我这次很有信心的!”刘德从外套里面掏出一团破报纸,一层一层的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黑乎乎的观音像,“二姑你借给我五万块钱,我把这个祖传的观音像压在你这儿。” “哎哟,你要死是不是!”黄母大吃一惊,“你怎么把观音娘娘带出来了?” 第2章 . 收购 看到这个观音像,黄文斌眼前一亮。这东西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祖传,其实就是刘德的祖父,也就是黄文斌的外祖父弄来的。刚解放那阵子破除迷信,佛像什么的都是一筐一筐的拿去销毁。金属的可以回收,木头的只好拿去烧火。 黄文斌外祖父是烧锅炉的,有天烧完了一大堆佛像,扒开一看,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又烧了一次还是没烧掉,他就偷偷把这个佛像捡了回家——不是忽然间结了佛缘,只是感觉这东西可能很值钱。 等到改革开放以后,外祖父拿着这个观音菩萨像给人看过,人家都说这是个好东西,可惜烧过一次,外面的包浆全烧没了,木头本身也烧黑了在看不出什么年代也看不出什么材质,不值钱了。 后来黄文斌外祖父去世,就把这个观音菩萨像传给了刘德的父亲。刘德的父亲也不宽裕,整天都想着发横财,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这个观音菩萨像卖掉。古董的行情一路上涨,可是这个佛像的品相实在太差,别人出的价钱都不高,从几百块到几千块,最高也没有超过两万的。 现在刘德开口就是五万,当然是大大的不值。不过黄文斌知道,这其实是一块非常罕见的硅化木,还是最珍贵的金丝楠硅化木,所以不怕火烧。两年之后,就会有人花七万块钱来买,让刘德发了一笔横财。这几万块钱可没给刘德带来什么好运,他拿着这些钱去吃喝嫖赌,没两下就用光了,还欠了一大笔钱,差点没给高利贷砍死。 “这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东西!”黄文斌的母亲气呼呼的说,“我才不会让你卖了呢!” “妈~妈~”黄文斌扯了她一把,又和刘德说,“这事实在太大,我先和我妈商量商量。”然后就把他妈拉到了厨房里。 “你捣什么乱啊!难道你想借五万给你表哥?”黄文斌他妈瞪了他一眼,“家里赚点钱不容易,总不能就这么扔到海里去?一市场那边要拆迁呢!到时候房子拆了,我看他那三个月的押金跟谁要。” 一市场要拆迁很久了,但里面人太多拆迁费用谈不拢,结果是到2011年才拆迁成功。这几年里面的店铺一直在正常营业。 “妈,表哥现在起码是干正事啊。”黄文斌劝她说,“有个店总比他现在到处喝酒闹事打架斗殴好?” “总不能白白浪费钱啊!”黄文斌他妈说,“纹身店,一听就不正经,能比现在好多少?我们家又不是百万富翁,拿了五万块钱给他,自己还过不过了啊?” “这个观音菩萨像,上次不是有人出一万八千块钱来买吗?”黄文斌说,“这样好了,我们也不借他钱,就用两万块跟他请了这个菩萨。要是借的钱,说不定还会糟蹋,要是卖断了,他就会省着花了。” “这可是我爸传给他爸的,我们就这么买过来,会不会不太好?”黄文斌母亲又说。 “有什么不好的,外祖父和舅舅都不信佛,留着这么个东西,就是想赚钱。”黄文斌说,“我们还多给了两千呢。” “那我们会不会吃亏啊。”黄文斌的母亲还有顾虑,她是弟弟的姐姐,侄子的姑姑,同时也是丈夫的妻子,儿子的母亲,“这东西又不是金又不是银,说是有人一万八买,谁都没见过,就是他一把嘴在说。”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又不打仗,古董的价格只有越来越高。”黄文斌说,“银行的利息这么低,存银行太吃亏了,还不如买成古董,也好升值。” “升值什么的我也不指望了。”黄文斌的母亲叹了一口气,“罢罢罢,既然我们没吃亏,他们也没吃亏,那就这样。这事我不想搀和,你自己和他说。要是谈定了,就拿我的存折去取钱。” “还是用我的钱。”黄文斌说。读了四年大学,黄文斌省吃俭用还做暑期工,又申请到了奖学金,银行里面也颇有一笔钱。可惜毕业之后他就松懈了,没能保持这个攒钱速度。 如果是以前,黄文斌明知道这个观音菩萨像两年后的价值是七万,至少也会用五万来买,肯定不会让自己赚太多。现在黄文斌已经转变了思想,只要没让自己亲戚吃亏,就算对得起良心了。 出到客厅,刘德还对黄文斌说:“表弟,你们家这铁观音实在是太差了,满口涩味。你还是给我饮料,有没有可乐?” “没有。”黄文斌说。 “或者芬达雪碧什么的也行。”刘德说。 “也没有,我家里什么饮料都没有,只有茶。”黄文斌说,这个表哥还真是性格恶劣,不过被高利贷砍过以后会好不少。那些高利贷怎么不早点来砍他呢。 “你家里居然没饮料,啧啧啧。”刘德摇了摇头,“万一有贵客来了怎么办?幸好我是亲戚,不会和你计较。对了,二姑呢?纹身馆真的很有搞头,人家那些大城市,纹身馆一个月能赚好几十万。” 他这个纹身馆从开门到关门,一共做了不到十单生意,根本就没赚过钱。房租押金装修统共亏了好几万。“你不如开个风险小的,比如说杂货店或者早餐店什么的。”黄文斌记得纹身馆关门以后,接手的是一个包子铺,因为价廉物美客源多,赚得盆满钵满。 “表弟啊,说起做生意,你可就不懂了。”刘德说,“早餐店那多辛苦,每天做到死都赚不了多少钱。哪里像纹身馆,又清闲,赚的钱又多。每天十点十一点开门,还可以上网打游戏看小说,做一单就是好几百块。” “那随便你。”黄文斌说,“借你钱呢,是借不了,你把这个观音像卖给我。那时候不是有人出一万八吗?我就给你这个价怎么样?” “一万八?这不够啊!”刘德说,“要开店起码得两万五。” “两万五啊?那就两万五。”黄文斌说,多了五千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表弟啊……”刘德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我刚要和你讨价还价,你怎么就答应了?你这很没有职业道德知道不知道?我还想了十八个理由为什么要卖高价呢。” 黄文斌差点吐血,好不容易定下神来,“那你说多少啊?” “那当然是两万五了。”刘德说,“就这么说定了啊。”他把观音像放下,“这东西总算是卖出去了,放家里整天看着闹心。上次有人出一万八,我就说赶紧卖了,我爸非要两万,结果人家不要了。这个传家之宝就给你了啊,那两万五什么时候能给我?” “可能还要几天……算了,我今天给你。”黄文斌想着不要夜长梦多。他有一笔定期存款快要到期了,提前一两个星期拿出来,也不过是损失一些利息而已,问题不是很大。 “那可真是太好了。”刘德搓着手掌说,“我们赶紧去银行,哪一家?” “等一会儿,我需要签订一个正式的协议,免得以后有什么问题。”黄文斌说,“这份协议上舅舅要签字,还要请大姨她们做个见证。” “自家亲戚,用不着这么麻烦?”刘德很不以为然。 “就是自家亲戚才要这么麻烦。”黄文斌说,要是现在不说清楚,到时候他赚了几万块钱,刘德难免会说他坏话。 “表弟你不会以为我是瞒着我爸偷偷拿出来的?”刘德说,“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我又不是笨蛋,要是偷出来的,那肯定找个不认识的人销赃啊,找你们,一打电话不就露馅了?”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啊。”黄文斌说。 “你真麻烦……好好,我这就把我爸叫来,你就去拿钱。”刘德说,“到时候我们当面说清楚。” 黄文斌去银行拿了钱,回来的时候,刘德的父亲刘俊已经来了。他一脸的无奈,不住说:“姐姐,我这也是没办法,这孩子闹了好几个星期,一定要自己开店。好歹也是个正经营生,总比现在到处乱逛的好。” “可是纹身馆这种生意,怎么听都不靠谱啊。”黄文斌的母亲说。 “姐姐你out了,现在很多人纹身的。”刘俊说,“以前我在外面混的时候,都自己刻了个字。”说着伸出手来。 黄文斌一看,“刀心?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刀心,这是忍。”刘俊说,“胖了点拉开了距离而已……反正这个纹身现在是很流行的。反正投资也不大,就让孩子试试呗。要是没做起来,就把铺子顶给别人,根本没损失,要是一不小心做起来了,嘿嘿,那可就发财了。” 黄文斌的母亲看这父子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黄文斌就接着追问:“这个观音像可是你们的传家宝,就这么卖掉,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传家宝,老头子当年念念不忘,就是没把这东西卖个好价钱。”刘俊说,“临去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先说谁谁欠了他几十块钱没还,然后就说枕头里面有十块光洋,最后就说,当年有人拿两个金戒指和他换这个观音菩萨,他没换,真是后悔死了……然后就去了。别说这么多,协议我已经写好了,大家赶紧办事,我还赶着去网呢。” 第3章 . 出售 两边签了协议拍了照,传给亲戚们做了见证,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黄文斌拿到了观音像,忍不住说:“那现在这个就是我的了?要是我以后卖出了高价……” 刘俊哈哈大笑:“外甥,不是我说你,做人呢,一定要脚踏实地,这个东西你两万五买走,不亏本就算不错了,还高价呢。我在这里答应你,别说卖出了高价,就算是卖出了天价,我也绝对不会要你一分钱。” 刘德也说:“表弟你就别发白日梦了,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爸赶紧把这两万五给我,我去开店。” “我先帮你放着,等你要用了我再给你,免得你乱花钱。”刘俊说。 刘德立即就急了眼:“不行,这钱得归我。以前趁着我小骗我说过年红包都给我存起来,等我大了就给我创业。结果全是骗我的,根本就是你自己花掉了。” “那也没多少。”刘俊说,“红包嘛,本来就是我给出去,人家再给回来。” “什么没多少!”刘德忽略了后一个问题,抓住前一个漏洞拼命进攻,“从我出生到现在都三十几年了,一年起码几千块,那就是好几十万!要不是你用光了,我现在早就发财了。” “谁会给你三十多年红包啊!”刘俊没好气的说,“给到18岁就不错了。” “表弟怎么二十多岁还有红包拿?前年过年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大姑给了他八百块钱的红包。”刘德说。 “人家考上大学了,这是助学金。你考上大学了吗?”刘俊说,“别说大学,你连高中都没考上。让你去上技校,你又不去。” “技校有什么好的,哪些工作又辛苦又没钱。”刘德说。 “总比你现在好!”刘俊忍不住开骂,“整天到处乱逛,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小偷小摸,我看你在这么混下去,迟早会被人砍死。” “我被人砍死,你不就断子绝孙?”刘德嬉皮笑脸的说。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回家吵,我这儿听着头疼。”黄文斌的母亲把这对活宝父子赶了出去,“真是家门不幸,我得去休息一会儿。这个观音像你自己好好放着,可千万别弄坏了。要是以后他们赚到了钱,说不定能赎回去呢。”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他们没机会把观音像赎回去了。 第二天,黄文斌拿着观音像来到了古董街。他隐约记得,刘德是把观音卖给了一家叫做古玩斋的店铺。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靠谱,但人家真金白银花了七万块,黄文斌就不和他计较了。 来迎接的是一个深得和气生财之奥妙的胖子,笑嘻嘻的如同弥勒佛一般,“您好,想买什么古董?” “我不是来买,我是来卖的。”黄文斌把观音像拿出来,“这个是……明朝的观音像,我们家祖传的。” “哦,原来是祖传的啊。”那个胖子点了点头,拿起观音像仔细地查看起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这线条是明代的,但是包浆很不自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线条很不清晰,真是对不起,我看不懂。” 黄文斌知道,所谓的看不懂就是不想买。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几年之后明明就花了七万块把这个观音像买走的啊。难道店主换了人?黄文斌不动声色,把观音像收了回来,“那我再找别人看看。” “真是不好意思,”胖子再次致歉。 黄文斌拿观音像跑了十几家店,回答都是一样的,谁都看不懂,除了一家之外没人肯出价。出价那一家只给了500块,还说是看在祖传的面子上,黄文斌当然不肯,只好拿着观音像回家去了。 到底是哪里出的错?黄文斌冥思苦想,难道他记错了?这不可能啊,刘德家里一穷二白,又不打工又不做生意,抢劫没胆子,偷钱没技术,要不是卖了观音,他哪里来的钱乱花? 现在看不懂,莫非过几年就看懂了?或者过几年那个古玩斋来了高手坐镇,这才辨认出观音像的真身?这也说不过去,黄文斌一连去了十几家卖古董的,总不可能一个高手都没有? 忽然间黄文斌想起了一个细节,刘德给他吹嘘过,2008年的时候,他不小心把观音像摔了一下,蹦了一个很小的角。如果不是破损了,那就不是七万,起码上十万了。摔一次反而更值钱?莫非……黄文斌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翻出工具盒,拿出一块砂纸,黄文斌仔细的打磨起来。只擦了两下,黑色的部分就消退了下去,露出里面美丽的金黄色。仔细一看,黑色其实只是一层皮,小心一些的话,甚至都可以撕开。 以前黄文斌对古董没什么认识,连皮毛都算不上,但也知道古董那当然是越旧越好,不能随便清洗。可是这个观音像的情况不同,被火烧过,谁都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卖不出价钱,还是全洗了去。 花了足足一个小时,黄文斌总算是外面那层黑壳给弄干净了。观音像大变样,原来黑乎乎的一片,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这是观音。现在通体金黄,隐隐散发着光芒,精细的雕工也显露了出来,一看就是很值钱的样子。 这一次黄文斌留了个心眼,避开了那些已经去过的店铺,找了两圈,挑了个不起眼的小店走了进去。里面也是一个胖子,长得和古玩斋那个胖子却是截然不同,一脸十分肃穆,看着黄文斌在店里转,愣是不上来打招呼。 “你好。”黄文斌只好主动上前。 “您好,看好什么东西了吗?”他问,“我们这儿什么都有,都是真品,可别嫌贵,货真价实。” 黄文斌瞪了他一眼,这么说好像看死了黄文斌买不起古董一样。事实上嘛……黄文斌还真买不起。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发达了,一定要买一屋子的古董,专门在这个死胖子的左右附近买,就是不跟他买,馋死他。 “我有个东西想请你看看。”黄文斌把装着观音像的木盒拿了出来。盒子一打开,黄文斌就听到这个死胖子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有戏,“这是我家祖传的金丝楠阴沉木观音像,想来看看值多少钱。” “您这个不算阴沉木,只能算硅化木,值多少钱可不好说。”死胖子先拿着手电筒找了半天,又用放大镜等家伙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脸色越是热络,“古董这玩意儿,碰上喜欢的,那是百八十万都不出奇。要是没有喜欢的,那就只能按照市价了。撇姓陈,耳东陈,大伙都叫我陈胖子,您贵姓?” “免贵姓黄。”黄文斌说,“这个是我祖传的东西,价钱不好我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价钱好商量,我们先来看看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陈胖子说,“您知道这观音的来历吗?” “祖上传下来的啊!”黄文斌理所当然的说。 “您祖上是怎么得来的呢?”陈胖子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 “也就是没有传承,这没有传承的东西,价值方面就不免打了折扣。”陈胖子说。 “我这可是明朝的东西,我就不信所有古董的传承都清清楚楚。你这是骗我不懂?”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去找别家。” “您别着急嘛,这世界上的古董,那当然是有传承的少,没传承的多。可我这也不是存心压价,没传承的的确比不上有传承的,到哪儿都是这个理。”陈胖子赔笑说,“您说这是明朝的,看着可实在是太新了。” “我们家保存得好。”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黄兄弟,不是我说,古董这东西啊,您保存再小心,也不可能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留下。”陈胖子说,“尤其是佛像,那都是要供奉的,烟熏火燎,怎么可能一点包浆都没有。恕我直言,您这送子观音,别说明朝了,民国都没这么新的,看着简直就像新出炉一样。” “那你还罗嗦什么,信不过就不要买嘛。”黄文斌也没法子反驳,这个观音先是被火烧过,又刮了那层烧焦的外壳,看起来的确就是新的一样,“我去找别人好了,总不能一条古董街全都瞎了眼。” “您别着急啊,”陈胖子连忙拉着黄文斌不让他走,“可是看刀法和用料,倒是明朝的没错……”遮遮掩掩半天之后,他终于下了结论,“其实您这是土里的货?” “土里的货?什么土里的货?”黄文斌没听懂。 “您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陈胖子图穷匕见,“盗坟掘墓,这可是犯法的!” “我都跟你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了。”黄文斌又好气又好笑,“什么盗坟掘墓啊。”他也不耐烦再说,把观音塞回盒子里就准备走人。到这家店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知道了这是送子观音。 陈胖子仔细看黄文斌的脸色,觉得他是真的不怕,只好放软了口气,“好好,我也不问你这东西怎么来的了,您想卖多少钱呢?” “这东西?”黄文斌迟疑了一下,原本卖了7万,不过那崩了角的,要是完好的话应该是十万以上。要是叫少了,恐怕会吃亏,为了保险起见,黄文斌干脆来个狮子大开口,“起码一百万。” “一百万?大哥你这也太不切实际了。”陈胖子哈哈大笑。 黄文斌也不管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被人笑几声又不会少一块肉,和钱比起来,脸算什么东西。 陈胖子笑了好一会儿,看黄文斌没反应,只好自己闭嘴,“您看看您这观音像,虽然说品相完好,可实在是太新了。不是很多人愿意冒险的。我是跟黄大哥您有缘,才这么奋不顾身。要是别人,我才不冒险呢。一口价,二十万,要您就留下,不要就算了。” “二十万?”黄文斌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居然能够拿到这个数。表面上他不动声色,还皱了皱眉,“二十万能干什么啊,连房子都买不到。” “二十万买不到房子?您要买多大的?”陈胖子吃了一惊。 黄文斌才想起来,现在是2006年,不是2013年,房价低着呢。这三线小城,除了几个超高级的小区以外,一般的价格是2000多一平,20万可以买90几平了。要是接受住稍远一点,一百二三十平都没问题。 第4章 . 换了 “我家人多,到时候结婚生孩子,一百多平的肯定住不下,起码要四房两厅才行。”黄文斌硬着头皮说。 “四房两厅那也用不着一百万啊。”陈胖子说,“我一个朋友,前几天才买了个160平的大房,才四十多万呢,加上税费也不足五十万。黄大哥,你这个送子观音,二十万已经顶天了。我们省城这么多玩古董的,要是有一个人出价高过二十万,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黄文斌当然不会相信,做生意的人,诅咒发誓比放屁还容易。再说几十万的生意,再怎么也得问多几个人。“还是算了,我放多几年,现在古董升值很厉害呢。”黄文斌说,“起码要放到能买大房子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古董升值虽然快,房子升值更是像坐了火箭一样。要是现在能够弄到一大笔钱,拿去买房子,等2011,2012年房市高峰的时候卖出去,那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哎,那我就再吃点亏好了。”陈胖子摇头叹气,“谁叫我家老爷子总教我吃亏就是占便宜呢。我在春风路那边有个房子,很大,六房三厅,就和你换了这个送子观音。” “春风路?”黄文斌立即就反应过来,“那不是一市场旁边吗?一市场都要拆迁了,你这不是吃亏,是在坑我啊。”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一拆迁就发财的说法,06年的时候,省城的开发商们都处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价格有多低压多低,手段哪样下作用哪样。一市场这儿市价是2000多一平米,开发商只肯出1500,也不肯给人原地回迁,所以怎么也谈不拢。 不过到了2011年,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上头讲究和谐,各处媒体都盯着,闹出事情来,从街道、区、一直到市里,主管的官员全都要倒霉。那时候一市场周围的楼价大约是两万块钱一平米,最终拆迁的价格是两万五千一平米。 六房三厅的话,怎么也有200平,两万五一平,那就是500万。等于中了一次彩票头奖。只要把这个房子拿下来,房产公司来拆迁的时候坚决不签约,等到2011年的时候,就发了大财。 “没有啊,我那房子在一市场旁边,不在拆迁范围内。”陈胖子叫屈说,“再说了,那边拆迁再怎么也得2000块钱一平,我那房子虽然破旧了些,可面积挺大的,要是把院子算上,得300平了,那可是60万啊!” “拉倒,怎么可能2000块钱一平。”黄文斌知道得很清楚,第一次征收的价格只有1200,被人抗议了以后加了300,也才1500。“再说你那院子有房产证土地证吗?”黄文斌再问。 “那当然没有了。”陈胖子说,“一市场那老区,怎么可能全有证呢。” “有证的部分是多少平?”黄文斌又问。 “恩……200平左右。”陈胖子心虚的说。 “那到底是多少啊!”黄文斌气势上去了,“别跟我左右,给我一个确实的数字!” “190平。”陈胖子只好实话实说。 “1000块钱一平,190平那才19万啊,你还不是坑我?”黄文斌摇头。 其实也没这么严格,按照法律来说,没证的地那都是违建,不但没钱赔,还得罚款呢。可不讲和谐的时候,开发商不管法律愣是压低价钱;讲和谐的时候,也不能怪住户也把法律当屁。 一市场实际拆迁的时候,别说柴房窝棚,就是没天面的院子,只要上面铺了水泥就得算面积。房子是两万五一平,这些没证的便宜一些,只要两万块钱。 “哪能一千块钱一平啊,起码1800,附近的房子可都2500以上了。那房地产公司再黑心,也不可能出一千块钱啊。”陈胖子说,“要不这样,我再给你补两万块钱,就算是两清了。” “两万?太少了”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先去看看你的房子。” 陈胖子的房子就在一市场旁边,是老棉纺厂的职工家属楼,上面不知道住了多少人,一楼就是陈胖子的房子。旁边圈了老大一块地做院子,上面杂草丛生。房子本身也是旧得要死,倒是挺干净的,里面一点家具都没有。 “你这有190吗?”黄文斌撇嘴说。这房子的确是六房三厅没错,不过都是小房小厅,厅里摆着个30寸的电视,看着已经觉得刺眼了,房间更不用说,放了床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连张凳子都摆不下。 “不止,房产证是190,其实210都不止。”陈胖子说,“就是格局差了点,只要重新装修一下,住着很舒服的。你看我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呢,拿来种菜的话,足够自己吃了,都不用买。要是不喜欢种菜,种些花花草草也很好。” “舒服什么啊,风一吹再大的房子也没法子舒服。”黄文斌说。一市场是省城最大的农贸市场之一。鸡鸭鱼肉青菜萝卜什么的也不说了,还有现场杀牛杀羊的。风吹过来混合着血腥的臭气能把人熏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再说这儿不是要拆迁吗?过一两年拆迁完了建好新楼,环境就很好了嘛。”陈胖子说。 “这里地点太差了,一不小心就进入到拆迁范围里面去。”黄文斌说,这块地是进入拆迁范围了,要不然黄文斌还不要呢,“拆迁的时候不用说,那是乱糟糟的,以后建房子,打桩吵得人睡都睡不着……给我补三万块钱,我换一套厚实的玻璃窗户。” “三万啊?”陈胖子愁眉苦脸的好一会儿,“算我吃亏,三万就三万。我陈胖子干了这么多年古董,这次亏得最惨啊,惨绝人寰啊。” 签了合同过了户,陈胖子还是那一副死了娘的表情,黄文斌都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揭穿他:“这种家属楼,房改的时候几万块钱就能拿下来,加上那三万,肯定不会超过十万块。我这观音起码二十万,你这是赚大便宜了。” 陈胖子脸上一红,连连摇头,“还得看能不能卖出去呢,万一要是碰不上识货的砸手里,那我可就亏大了。以后还有东西要出手,记得找我啊。” 黄文斌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有也不会找,总不见得他还有另外一间要拆迁的房子。送走了陈胖子,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面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第一桶金到手了! 本钱是两万五千块,收益是一间六房三厅的大房,外加三万块钱现金。短线来看也有百分之五百以上的收益,长线来看可以达到是百分之一万以上,也就是一百倍的收益。这样的生意要是能做多几次就好了。 有人住的房子和没人住的房子,拆迁的时候价格也是不同的。有人住的能拿到两万五,没人住的有两万就不错了。有人住的房子里,户主自己住和出租给别人,价格又是不同。户主自己住的话,除了拆迁款以外,还能另外拿到一笔搬家费,大概是拆迁款的5%左右。按照200万来算,那也有十万块钱了,黄文斌当然不会放过。 当然也不用从家里搬出来,只要把这边当作中午的临时住所就可以。春风路这边离公司比较近。中午可以在这边吃饭——公司虽然有午饭提供,可质量比学校的还差。黄文斌读的大学,食堂号称猪场,厨师就是饲养员,土豆鸡块只有土豆,肉片黄瓜只有黄瓜,蚂蚁上树里面真的有蚂蚁。 公司食堂比大学食堂还差,青菜都用盐水清煮,连肉菜里都不见油花,美其名曰健康饭。健康是很健康,就是填不饱肚子,两大碗白饭吃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吃一样。上辈子黄文斌在这公司呆了几年,每年的体重都要掉个几斤。 一想到中午也能吃上热饭,黄文斌迫不及待的就想搬进来。虽然说市场旁边味道不好,只要紧闭门窗就没什么问题,反正也就是中午来休息一下。 一市场里面有很多杂货铺,黄文斌跑了两家就把东西给弄齐了。也不是正式居住,不必买床,弄个床垫再铺个席子就能凑合。再买个电磁炉配上平底不粘锅,烧水做饭都可以。 正好看到几个很便宜的二手书架,也买下来放在房间里,这就算是书房了。既然有了书房,健身室也必不可少,贵的健身器材买不起,先来几个便宜的,跳绳,哑铃,还有扩胸器。 厕所是老式的蹲厕,冲水都要靠人工。买了几个桶放上去,又买了扫把和地拖,当然还有洗厕精什么的。希望这个厕所不会漏,要不然维修起来可就麻烦了。 买个小冰箱,里面塞上一堆饮料和冷冻食品,弄些旧桌椅,再买些牙刷牙膏毛巾被单什么的,看起来就很有生活气息了。还差着一些,得带些衣服过来。当然不必买新的,从家里拿就行。 第5章 . 包子铺 回到家,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免得她以后问观音像到哪里去了。“妈,我把那个观音像卖掉了。”黄文斌说。 “啊?这么快就卖了?”他母亲吃了一惊,“多少钱?” “三万块钱。”黄文斌说。外加一套大房子,不过这就不必说了。 “三万块钱?”黄母又吃了一惊,“转手就赚了五千?”她摇了摇头,“难怪你会两万五买过来,原来是早有门路。罢了,也算是让他们赚了五千块,我们也赚五千,知足常乐。不过这事你先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说三道四。” 黄文斌当然也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思,刘德刘俊两个都是死要钱的性子,他们可不管观音像已经卖给黄文斌,只会觉得黄文斌占了他们五千块钱的便宜。 “对了,我中午找了个地方休息,要带点衣服过去。”黄文斌说,“在公司根本没法子休息,下午干活很没效率。” “赚了五千块也不要随便乱花钱啊。”黄母是从大国企出来的,一向都以公司为家。她上班的地方,别说休息用的房间,就是宿舍洗澡间更衣室乃至托儿所都一应俱全,从来都没想过居然还有‘中午不能好好休息’的企业。 “不会花钱的。”黄文斌简单地说,“是一间没人住的房子,我中午过去看着。” “不花钱啊?那就好。我来帮你收拾衣服。”黄母放下心来,“哎,到时候你结婚生孩子,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早知道你不应该这么大方,多磨一会儿两万块钱肯定能拿下来。这不就赚了一万吗?现在才赚五千,白白亏了一半。” “都是自己亲戚,算这么清楚干什么。”黄文斌一边帮忙一边说,“现在表哥有了正经营生,我们家也赚了五千块钱,这不是很好吗?”至于黄文斌另外赚了一栋房子什么的,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说话间收拾好了衣服,黄母不放心,另外收拾了一大包的东西,让黄文斌一起带走。本来黄文斌打算叫个摩托车就算了,拿着这么多东西,只好奢侈一点叫计程车。到了春风路刚下车,就听到刘德的声音:“哟呵,你小子发财了啊,居然坐四个轮子的。”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黄文斌在一霎那间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房子是用观音换的又怎么样,黄文斌早就买断了。 “我在这边开店啊。”刘德大大咧咧的说,“春风路这边人流大,环境好,视野开阔。比一市场里面好多了。” “你的店不是……”黄文斌差点说你的店不是开在春风路这边的啊,话到嘴边才缩了回来,这辈子他还没去过刘德的店呢。难道是蝴蝶效应?这可就糟糕了,要是前世的记忆没用,他可没有信心发大财。 “我原来是在一市场里面找了个地方。”刘德说,“月租只要1000块,但是又小又脏。表弟你做了水鱼给了我两万五,我当然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啦。春风路这边月租是贵一点,但是环境好啊,以后生意也会更好。” 一千块?刚才刘德才说两千呢,这家伙可真不老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蝴蝶效应。只是提前给了刘德两万五千块钱,就导致刘德的店铺开到不同的地方。 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不能把记忆中的事情不加验证就直接拿来赚钱。否则的话亏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这次卖观音像,要不是黄文斌想起来要磨皮,这两万五千块可就要亏掉了。 “表哥,你租了哪里啊?”黄文斌问。 “就是这里啊,足足150平方呢,家具齐全,又能住人又能做生意。”刘德伸手指了指,刚好就在黄文斌房子的对面,要不是有个院墙,两家可以说是门对门,“一个月租金是两千五,真是太划算了。” 划算什么啊,一市场这儿租金哪里有这么贵的。要早知道是这样,不如黄文斌把房子租给他算了,那两万五都不用给他,十个月后就全回来了。“这价钱太贵了。”黄文斌说,“才150平的房子,怎么就要2500了。” “路边商铺就是这个价钱啊,和住宅没法子比。”刘德装出一副很熟门路的样子来,“表弟啊,你那份工作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跟我一起做纹身馆。我们那儿刚好缺个打杂的。要是万一我这个生意发达了上市,你也能作为老员工分一点股份啊。” “算了。”黄文斌说,他作为一个新人,在公司里面也是打杂,但人家那个公司起码没倒,刘德这个纹身馆很快就关张了,“不如你退租,我这边也有一个房子,你早说我就便宜租给你。” “啊?你也有房子?在哪里?”刘德吓了一跳,“表弟你什么时候发财了?发财也不叫上我,真是不够义气。” “发什么财啊,就是别人的房改房。”黄文斌把刘德领到自己房子里,“你看,六房三厅,两百多平,还有院子呢。” “哇哇,真不错。要是间隔一下,可以做三套两室一厅……不对,这原来就是三套两室一厅打通的?”刘德马上就发现了,“地方还真是挺大的,间隔也很合适。还有院子呢,拆掉就正对着大马路了。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那边已经交了三个月房租当押金,退房的话押金要不回来的。”刘德说,“你早说在这边有房子嘛,我们可以让你用房租入股,就给你分个百分之三点五好了。这不是你我两便吗?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百分之三点五?”黄文斌撇了撇嘴,起码应该来个百分之十,不过也没什么区别,盈利反正是0,0的3。5%是0,10%也还是0。他之所以叫刘德过来,还是因为赔偿金,商铺的赔偿金比住宅要高。 “你什么都没干,就是把房子租给我们,3。5%不少了。”刘德说,“万一成功上市,那你不就发财了吗。总价值一亿的话,3。5%那可就是350万了呢,打断脚都一辈子不用愁了。对了,你这儿打算租多少钱?” “大家亲戚,我打算一千块钱租给你的。”黄文斌还不死心,想要低价诱惑他。 “一千块钱是?”刘德立即就有了反应,“你等一等啊。”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喂?肖蕾啊?我帮你找到个地方了,当然是好地方了,两百多平呢,还有个院子,你那些东西全放进都行……当然能住人了,设备很齐全呢……不贵,当然不贵了,一个月只要一千八,多便宜啊。” “一千八?”黄文斌愣了愣。 “转让费?那当然不用了,你刘哥出马嘛。知道你没什么钱,我可是花了不知多少力气,才找到这么好的。就在我那个铺子对面,你赶紧来。”刘德把电话关上,才对黄文斌说,“表弟,就算我把你的房子租下来了啊,然后我再转租出去,没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我一千租给你,你一千八租给别人?我干嘛要给你赚着八百块啊?我自己赚不是更好?” “我怎么也算是个中介啊,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容易找到人帮你租房子吗?”刘德嬉皮笑脸的说,“这可是个高质量租客,腿长,胸大,长得漂亮。而且现在还是单身,很容易擦出火花哦。而且她刚出来做生意,没什么钱,肯定经常付不出房租。” “付不出房租?这算哪门子高质量租客?”黄文斌没听懂。 “你这还不懂?付不出房租,你就可以去逼债。”刘德嘿嘿淫笑两声,“她付不出来,你不就可以让她肉偿了吗。让这么个包子西施裸着穿围裙做包子,一边做一边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真是想一想都热血沸腾啊!” 这什么口味啊,做包子的能好看到哪里去,黄文斌心里十分鄙视他。等他见到真人,才发觉刘德的口味没什么问题。这个包子西施容貌俏丽,身材也很好——其实胸不算很大,但腰很细,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的,顿时把胸臀都衬托出来了。 “这位是肖蕾。肖邦的肖,蓓蕾的蕾。”刘德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倒是一本正经,“在一市场门口推车子卖包子,是著名的包子西施。总推车子不算个事,想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开店。本来想着在我们店里分一部分出去,可我们那是纹身馆,神秘又高雅,在里面开个包子铺算是怎么回事啊,就没答应。正好你这儿有房子,干脆租给她好了。” 他又给另一方做介绍:“肖蕾,这是我兄弟黄文斌,黄色思想那个黄,文弱那个文,文武斌。虽然是表的,不过我们和亲兄弟一样。刚好他在这边有个大房子,我本来是想自己用的,后来想起你的情况,毅然决定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你。你看这边多好,人流多,地方大,间隔好,还有一个大院子。” 第6章 . 当老板 “黄大哥好!”这个肖蕾看着十分年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稚嫩得一点都不像是出来讨生活的生意人,倒像是中学生一样,“这个地方虽然好,但是租金太贵了。我现在一个月最多就能赚两千多,要是用一千八来租房子,剩下的不够生活。” “你推车子能赚两千多,开店的话怎么也能赚两三倍。”刘德忽悠说,“推车子日晒雨淋的多辛苦,要是有家店面,那不就舒服很多了?再说了,地方这么大,你可以搬过来住,不用另外租房子,又省了一笔。” “实在是没钱啊。”肖蕾愁眉苦脸的说,“一市场这边吃早餐的人就这么多,我还要换地方。新开的店生意肯定会差一点,一千八实在是负担不来。” “一千八不行?那么一千五好了。”刘德说,“谁叫黄文斌是我兄弟呢。我给他做主,吃亏点算了。” “一千五也太高。”肖蕾说。 “那你最多能出多少啊?”刘德问。 “我算过了,”肖蕾掰着手指说,“租店面要买好多东西,还要留一笔流动资金,不用租房子可以省一笔,我最多可以出一千块。” “一千块啊?”刘德还没死心,“一千块太少了,你看这里这么大,位置又好。一千块哪里租的下来?一千五也算是便宜了。也罢,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一口价,一千二!” 肖蕾还是摇了摇头,刘德只好说:“一千一!” “刘大哥,实在是不行。”肖蕾说,“我仔细算过了,初期最多就是一千。要是以后生意好,升租金我是没问题,可是开始这几个月,我最多最多只能出一千。” 一千的话就是没抽成,刘德顿时就没有了热情,和肖蕾说:“那你和我表弟谈,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要是谈妥,记得请我吃饭啊。” 说完刘德就跑了,剩下肖蕾和黄文斌两个。肖蕾张了几次嘴,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其实这个一千块也有点高……要不我不租这么大地方,你给我一个房间外加院子和厨房,我给你500块房租。” 黄文斌早就已经胸有成竹,这包子西施他上辈子见过,刘德的纹身馆关张之后,就是这个包子西施接手做了包子铺。要不是包子西施给了几千块钱转让费,刘德可真是血本无归。 黄文斌没吃过包子西施做的包子,不过他知道包子西施的生意不错,铺子里总是人满为患。开了几年包子铺之后买车又买房——虽然是电动车和小产权房,可毕竟赚钱了不是。就算铺子的地点偏移了一点,想来影响也不会太大。 “你现在没什么钱?”黄文斌问。 “是没什么钱。”肖蕾说,“我去年才出门干活。” “听说你是逃婚出来的?”黄文斌对此也不是很确定,他也是上辈子听刘德随口提起过,谁知道刘德是不是随口胡说八道。 “啊?你怎么知道?”肖蕾吓了一跳,这事她可从来都没和别人说过。她家是深山里的农户,肖蕾今年才17岁,家里早早的就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给她哥哥换亲。肖蕾气不过,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跑了出来。 “我对你的私人**没兴趣。”黄文斌摇手说,“你能够挣脱封建枷锁,追求自己的幸福,还能自己创出一番事业来,我十分敬佩。可是你这么一个人孤身在外,也没有什么存款,又不能回家去,万一要是开店失败了,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出来的时候只有一身衣服外加二十块钱,慢慢的也做起来了,投资失败的话,大不了又剩下一身衣服二十块钱呗。”肖蕾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很是不足,运气好了一次总不见得能再好第二第三次。 “其实我现在也有想法,想要投资一门生意。”黄文斌说,“不如我们来合伙好了。我出房子你出技术,各占50%的股份。这样你就不必承担那么大的风险了。”这家店能不能赚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把这个新屋子变成商铺。屋主自己经营的商铺,赔偿金额会更高。 “这样啊?”肖蕾怯生生的看着黄文斌,“那我们要住在一起吗?” “住一起?”黄文斌连忙摇头,他才不要住在包子铺呢,味道得多大啊,“我只是中午来一下,不会影响你休息的。” “那就好。”不过肖蕾还是不太放心,“我自己住的房间,我要自己装锁配钥匙。” “那当然。”黄文斌完全没有占她便宜的心思。 “那真是太好了。”肖蕾这才放下心来,“黄大哥你给我一把大门钥匙,我立即回去搬东西,尽快搬过来尽快开业。用手推车卖包子真是太辛苦了,日晒雨淋的,城管还经常来找麻烦。” 开店这种事情,再怎么快也得一两个星期?第二天黄文斌就知道自己太小瞧肖蕾了。一晚上功夫,她已经把房子全都收拾好,临街那边摆了柜面,院子里放满了桌椅,还挂了个招牌‘好吃包子铺’,打开门做起了生意。 隔着老远就看到十几层蒸笼热气腾腾的叠在一起,旁边站着几十个人,把肖蕾围得密不透风,个个都挥舞着零钞,有的说:“一个猪肉包两个叉烧包。”有的叫:“两个豆沙包两个糖包。”有的叫:“两个酸菜包子两个叉烧包。”有的叫:“三鲜包萝卜粉丝包!” 声音混成一片,黄文斌听着都觉得耳朵疼。肖蕾却是丝毫不乱,一边从顾客手里收走零钱,一边蒸笼里面拿出包子装进塑料袋里递给顾客。黄文斌看了半天,没一个弄错。人流来得猛去得也快,过了上班时间,人流立即就消声觅迹。这时候十几层的大蒸笼也全都消耗完毕,只剩下寥寥几个。 “小蕾,生意很好啊。”黄文斌凑过去说。 “黄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肖蕾很是兴奋,“我都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这边有个公共汽车站,很多人从这边上班。他们怕错过汽车,都来买包子吃。今天一早上做了500多块呢。要是每天的生意都这么好,一个月可以赚六千块,一个人三千呢!” “三千啊。”黄文斌也有些激动,有什么能够比坐着收钱更好呢。 “对了,买这些桌椅锅碗还有拉拉杂杂的东西一共花了一千多块,账本和原始单据都在这里,是从利润里面扣除呢,还是我们一人出一半当股金啊?”肖蕾问。 “从利润里面扣掉。”黄文斌当然不愿意拿钱出来,“正好我也没吃早餐,看看你做的包子怎么样。”说着他就从在大蒸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来,滚烫的包子轻轻一咬,里面的肉汁就流了出来。 “不错,很好吃。”黄文斌说,这可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觉得很好吃。面皮松软又不发泡,肉汁十分鲜美。再一口要下去,里面满满的都是肉馅,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充实的包子了。 吃的时候非常满足,吃完了黄文斌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来着?” “五毛啊。”肖蕾说,“卖贵了没人要,便宜了亏本。” “这么多肉,五毛也会亏本的?”黄文斌问。 “不会的,这些肉很便宜的。”肖蕾说。 “便宜肉?”黄文斌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包子吐出来,老母猪肉?还是瘦肉精肉?难道是纸箱包子?或者是老鼠肉?各种食品安全问题新闻画面在眼前闪过,难道自己变成了黑心食品作坊老板? “是啊,便宜肉。”肖蕾说,“一市场里面有很多肉铺的嘛,新鲜肉不能过夜,过夜很容易变质的。每天下午快收摊的时候,我就去把那些卖剩下的碎肉收起来。” “那还是新鲜的肉啊。”黄文斌这才放心,虽然也不算什么好肉,好歹也没毒。 “也不算新鲜,下午收了,晚上调拌放进冰箱里,第二天才做包子。”肖蕾说,“素包子的原料可以放昨天收少了,今天肉包子不够卖,今天可以适当收多一点。天气冷吃素包子的人少,倒是可以少做一点。黄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额……这个你自己看着办。”黄文斌对卖包子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账本在这里,黄大哥你核对一下。”肖蕾给了黄文斌一本小学生作业本,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一会儿,晚上忙到一点多才睡觉,四点多又要起来做包子,真是累死我了。” “你去。”黄文斌光顾着激动了。看账本啊!他终于有权利看账本了。财务工作他做过很多次,小私企都是一个人当十个用。他是行政部门的,经常被弄去财务部帮忙。不过那都是做账本,从来都没看过账。重生回来没两天,居然就混上看账本了,这可是老板才有的待遇啊!虽然是小学生作业本,黄文斌还是很感动。 打开账本看了看,上面用十分工整的字迹纪录着各项支出。格式很不规范,根本不是现代的会计记账法。别说资产负债所有人权益没弄清楚,连复式记账都没做,只能勉强算个流水账。 第7章 . 财务问题 他正想说这事呢,肖蕾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算了,对于这么一个小姑娘,卖了包子还能够记账已经不错了,还要求人家用复式记账,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所谓的复式记账,就是对于每一笔经纪业务,都要以同等的金额在两个以上的账户中进行记账。 比如说肖蕾花了100块钱买了一张桌子,则在现金账户中减去100,资产账户中增加一张价值100块的桌子。要在账本中弄鬼,就得改动两处,困难许多。如果是流水账,只要改动一处,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现在黄文斌完全不管业务,赚多赚少都是肖蕾一个人说了算,在账本上严格要求也没什么意义。一般合伙做生意,一方做业务,另一方就要派人做财务,避免管业务的隐瞒利润。可这么一个小包子铺,还专门弄个人来管帐,行政成本也太高了。 至于让黄文斌自己去收钱什么的,他更加不会考虑。虽然说一个月能有三千块钱,比他现在的工资还高。但是想一想早上那汹涌的人潮,这钱也未免赚得太难了。还不如找多点机会弄房子。 这套六房三厅预计至少能赚五百万,卖包子一个月赚三千块,要一千六百多个月也就是一百多年才能赚回来。就算其他房子不能赚这么多,只赚一半两百五十万,那也要五十多年。 要到哪里去找便宜房子呢?现在有升值潜力的房子多的是,去二手房中介那儿一找就是一大把,房子均价是两千多,七八十平米的小套房只要十几二十万。现在买下来,等到五六年后,那就是房价两万多,小套房一百多两百万。 要是能够买上十套,那就是赚了一两千万,要是买上一百套,那就是赚了一两亿,一辈子荣华富贵花都花不完。问题是这买房的本钱怎么来,一套十几万,十套就是一百多万,一百套也要上千万呢。现在黄文斌手头就只有这么三万块钱,昨天还花了一千多。 正想着要怎么弄钱呢,他的电话忽然间响了,黄文斌一看是顶头上司打来的,连忙接了电话:“李总啊?我是小黄,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李总叫做李健,是公司负责行政的副总,人挺好的,就是太包子没脾气,弄得行政部的人经常被业务部和财务部欺负。上辈子黄文斌混的那么惨,和这个顶头上司也有很大关系,升职加薪的机会都被其他部门抢走了。 “你在哪里?”李健的语气十分着急。 “我?我在春风路这边有点事。”黄文斌说,“有什么事吗?” “你在春风路?”李健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赶紧去公司开门,丁老板在等着。” “今天不是放假吗?”黄文斌一时还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事,“丁老板怎么忽然来了?” 丁老板就是公司的大老板,叫做丁六根。他的生意很多,对这家小公司不怎么上心,不但时常抽调资金,还安排了很多关系户进来。 这些关系户不干活光拿钱的还好,反正黄文斌见不着。可是有些关系户很讨厌,明明家里很有钱,偏偏要跑来这种小公司上班。干活又不好好干,根本就是帮倒忙。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人背黑锅,丁老板肯定会偏袒关系户,黄文斌为此吃过不少亏。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也不提前说一声,忽然间就跑去公司。”李健说,“值班那个老李拉肚子去了医院,公司没人在。老板被堵在公司门口好一会儿,他正在发脾气呢,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子赶回去,幸好你很近,你赶紧去给他开门。” 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想起来了,上辈子的确发生过这件事。大老板被堵在公司门外足足一个小时,为此李健被扣了两个月的奖金。上辈子发生这事的时候黄文斌在家,距离公司很远,就没过去。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生,上头的恩恩怨怨和他无关,所以刚才没记起来。 出门正好看到一辆计程车,黄文斌拦了车就上公司去。一到就发现丁老板面目阴沉的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两个壮汉,黄文斌知道是丁老板的秘书和司机兼保镖,不过哪一个是秘书哪一个是司机他就认不出来了。 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浑身名牌的风骚美女,很亲热的挽着丁老板的胳膊。看着很像是二奶,其实她是丁老板的女儿,叫做丁诗诗。她即将成为公司的总经理,因为错误决策导致公司损失一大笔钱,不过这和黄文斌没什么关系,他赶紧过去打开了门。 “你们行政部怎么搞的!”丁六根余怒未消,“大白天的公司就没人了!就算是放假也不能这样啊!值班的人死到哪里去了?” “值班的拉肚子去医院了。”黄文斌说。 “拉肚子去医院?他在值班的啊!去医院不用请假的吗?公司里这么多东西,丢了谁负责?你们行政部全体扣工资吗?”丁六根恨恨不已,“告诉李健,这个月的奖金他别想要了,还要看门口这个,炒鱿鱼!” 黄文斌心想这事应该和人事部说才对,和我说有什么用呢,真是莫名其妙。 丁六根还不解气,又对自己女儿说:“诗诗啊,现在东升公司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我是忙着其他生意,没空管。你当总经理以后,要好好整改。特别是行政部,费用那么高,把利润都给吃掉了。” “我一定会好好整改的。”丁诗诗雄心勃勃的说。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上辈子丁诗诗就是把公司好好的整改了一番,结果客户跑了不少,损失了大堆订单。丁诗诗也自感没趣,从此就很少来公司,把业务全扔给几个副总经理。 丁诗诗注意到了黄文斌的表情,哼了一声说,“我还年轻,又是女人,公司里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我,到时候非得大下狠手,才能把我的改革推行下去,爸你可一定要支持我。” “那肯定啊。”丁六根说,“你尽管放开手脚,我全力支持你。” 好,反正亏得是他们丁家的钱,黄文斌也不以为意。丁六根是亿万富翁,东升公司亏掉几十万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时候黄文斌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是正愁没钱吗,丁六根这儿钱多得是,要是能从他手里搞到钱,那不就能买房子了? 当然,现在黄文斌只是东升公司一个临时工,还要好几个月从能转正。要是就这么跟丁六根说老板你借给我一两千万我六七年之后还给你利息的事情好说再怎么高都没问题,丁六根不叫保镖把黄文斌赶出去才怪,说不定还要报警把黄文斌抓起来。 要怎么才能从丁六根手里弄出钱来呢?虽然丁六根当了黄文斌好几年的老板,可黄文斌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以前是级别差太远,关心也没用,结果现在穿越回来就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打开门进了公司,丁六根指着办公室说:“以后这儿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做,我可是在你几个叔叔伯伯面前都夸了海口,你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五百强高管,这么个小公司不可能干不好。” 听到这话黄文斌忍不住又撇了一下嘴,别的事情他不清楚,名牌大学和五百强高管可是被人掀了个底朝天——名牌大学是名牌大学,可读的专业是美国文学;高管是高管,全称是高级主管实习生,和黄文斌现在的身份一样,根本不是正牌的。 丁诗诗又瞪了黄文斌一眼,转过头来和丁六根说:“爸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现在十一月了,截至目前为止,今年东升的利润是一百三十多万,全年肯定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我有信心明年能够让利润上升到两百万以上,后年三百万!” “有志气!”丁六根说,“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黄文斌不禁摇了摇头,有冲劲是好的,冲过头就不行了,2007年的时候因为丁诗诗乱搞,东升的利润只有区区四十万,差点没亏本。 丁诗诗忍不住了,哼了一声说:“其实这个目标很容易达成,只要控制住支出,就能够把利润率提高一大截。前几天我检查账本,东升的行政费用真是无法无天,一个碎纸机居然要一万八!你那是碎的是纸还是钢板啊!” 黄文斌在行政部呆了好几年,对这个事情很清楚,立即就反驳:“丁小姐,这个碎纸机可不是我们虚报,是招待费超支了,没办法只好打在碎纸机上面。丁老板,财务部王副总不是和你汇报过的吗?” “几千块钱的小事谁记得啊!”丁六根没好气的说。可黄文斌说的是正理,他也不能不提醒丁诗诗几句,“女儿,行政部很多开支都是业务招待费用,这个不是他们冒领,要黄总批的。” “招待费那不是业务部的吗?”丁诗诗还是不懂。 “招待客户是业务部的事情,除了客户全是我们行政部招待的啊,上到市区县领导,下到居委会村委会,工商安监消防税务,哪一路都得罪不起。”黄文斌说,“偏偏招待费还有上限,超出上限不给报支出,要当利润算,那可是四分之一的所得税啊!没法子只能到处找发票,找到什么就是什么,找到碎纸机那就是碎纸机咯。” 第8章 . 总经理助理 “那也……那也……”丁诗诗没想到第一炮就没打响,憋了半天总算是想起第二炮来了,“你们行政部的人太多了,现在都要扁平化管理,才这么几十个人的小公司,你们行政部就占了一半编制,要这么多行政人员干什么!一个好的公司,应该是业务主导,业务部占主体,财务部做好财务工作,行政部只不过是做后勤的。我打算把行政部裁员三分之一……” 黄文斌还没开口呢,丁六根就说话了,“行政部人这么多,是有原因的。国内做生意嘛,就是靠关系,人家照顾了你,你当然的回报。人家有些亲戚啊朋友啊找不到工作,我们就得给人家安排。行政部很多人都是这么来的。” “那么……这个……行政部不能裁员?”丁诗诗更加尴尬了。 “这个一般还是不要裁员的好。”丁六根说。 “要是不能裁员,也不能缩减行政费用,我明年那个增收的计划就很难完成了啊。”丁诗诗支支吾吾的说。 丁六根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女儿是个女赵括,那个增收计划不用说也是纸上谈兵,立即就转变了口风:“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也要足够谨慎。你在这边还是多跟各位前辈学学,凡事都要商量着办。有什么重要决策,先告诉我一声。” 丁诗诗很是郁闷,身为一个亿万富翁的女儿,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明白从‘我全力支持你’变成‘有什么重要决策先告诉我一声’,这里面的权限缩小了不知多少倍。 “你是行政部的,”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叫什么名字?业务很熟练嘛。你是负责哪一方面工作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叫黄文斌,还是实习生,没有具体分配工作。”黄文斌说,“哪里缺人我就去哪里。”其实转正以后黄文斌依然是资本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也就是打杂的嘛。”丁诗诗恨恨地说。 “一个打杂的实习生都这么有见识,正说明东升公司人才众多,前途无量啊。”丁六根说,“女儿你要好好干,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不过也不要过于追求成绩,你刚回国,还是以适应为主,等以后熟悉了国内的环境,再大展拳脚不迟。” 听到这话,黄文斌啼笑皆非,上辈子他在公司兢兢业业干了好几年,丁六根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辈子什么都没干呢,就被称赞有见识,还问了名字。没等黄文斌谦虚几句,丁诗诗就抢先开口了。 “爸,你中午不是要和蔡处吃饭吗?”丁诗诗说,“你先过去。我在公司里再熟悉熟悉情况。” “啊?你不和我一起去啊?”丁六根问。 “吃吃喝喝的我也没什么兴趣,你们一吃饭就抽烟,一间小房子里面七八支烟枪,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丁诗诗说,“反正蔡处那儿也没什么要紧事。给我留一辆车就行。” “那好,你自己开车小心点啊。国内和美国不同,路上乱的很。要是撞了人怎么办?那些不长眼的死几个没事,不过赔钱罢了,要是把自己撞伤了,多划不来。”丁六根打了个响指,他的秘书从包里面拿出一把车钥匙,恭恭敬敬的递给丁诗诗。 “行了行了,我都十年老司机了。”丁诗诗很不耐烦的说。 “小黄你在这儿陪着,”丁六根对黄文斌说,“好好干,升职加薪不在话下。你们谈,我先走了啊。” 说完丁六根就带着两个手下走了,剩下黄文斌和丁诗诗孤男寡女呆在公司里。黄文斌浑身不自在,丁诗诗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看空调开得热了,顺手脱了外套,露出一身火红的短裙,用比林志玲还甜腻的声音说:“你叫做黄文斌啊?哪个斌啊?” 听到这声音黄文斌打了个冷战,勉强赔笑说:“文武斌。” “这名字真奇怪,斌已经是文武双全了,为什么前面还要加个文呢?”丁诗诗好奇地问,“这不是重复了吗?” 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名字重复一下怎么了,人家范冰冰郭晶晶还没说话呢。“可能想要我文武双全以文为主。”黄文斌勉强憋出一个理由来。 “还是很奇怪,”丁诗诗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你们黄总就要退休了,我接他的班来做总经理。这事你知道的?” 身为一个实习生,黄文斌不应该知道这种高层人士变动。可是身为一个穿越者,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公司里的事。幸好这时候也不必掩饰,“我知道啊。”黄文斌说,“董事长刚才不是说过了。” “哎呀,人家不是说刚才啦。”丁诗诗娇嗔,“我没来之前,公司里有没有风声?大家都怎么说?有没有看不起我?” “我是个实习生。”黄文斌提醒她,“人家有什么八卦也不会和我说啊。”但是身为一个穿越者,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卖弄卖弄,反正透露的这些也不是什么机密,丁诗诗迟早都知道的,“业务部张主任想要辞职。” “啊?张主任?他一听到我要来就想辞职?”丁诗诗皱起了眉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张主任只是刚好想辞职呢。”黄文斌说。张主任是黄总经理的心腹,帮着黄总经理捞了不少钱,有些手段甚至是违法的。黄总当总经理的时候他如鱼得水,换人了自然拔腿就跑,迟一点都可能会被逮着。 “哼哼,那我要好好查一查账才行。”丁诗诗说。 黄文斌已经知道了后续发展,上辈子丁诗诗也查账了,一查就查出无数的问题来,然后她就去告诉丁六根。黄总经理是丁六根的老部下,丁六根卖他个面子没有追究,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丁诗诗对此非常不满,于是大权独揽,大事小事都自己处理,出现问题还死撑,到后来亏了几十万实在撑不住了,就抛下公司跑了。真是典型的富二代,眼高手低没韧性。 丁诗诗并不知道黄文斌对她评价如此低,嫣然一笑说:“你对公司的事情知道很多,以后可要多多帮我。” “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呢。”黄文斌连忙推辞。 “我可以把你调过来当我的助理。”丁诗诗说,黄文斌大喜过望,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工资还是按照实习生的算。公司规定没法子,只能一级一级的升。” “那还是算了。”黄文斌说,“反正都是做实习生,我还是呆在行政部比较好。” 东升公司规模小,规矩却大,有详细的级别划分,实习生是零级,普通办事员是一级,总经理是十五级。理论上来说,只要连升十五级,一个月薪千八没奖金的普通办事员就可以成为月薪两万奖金三万有报销权还有无数灰色收入的总经理。 当然这只是理论而已。上辈子黄文斌熬了七年,才升到级别三成为资深办事员。至于总经理助理,那可是级别十,比主任还高,差副总经理两级而已。除了实习生到普通办事员只需要三个月实习期以外,升一级最少需要一年。既然丁诗诗没有意思要破格提拔,黄文斌就算做了她的助理,也就只能按部就班先做普通办事员。 如果丁诗诗能够做几年总经理,当她的助理当然很有好处。可是她只当几个月就撒手了,那有什么用?接替丁诗诗做总经理是丁六根从别的公司派过来的人,带了一整个团队,对于公司老人那是各种打压。 黄文斌要是当了丁诗诗的助理,他级别低,没本事,又没有其他背景,怎么看都是最好的打压对象,说不定还会直接找个借口把黄文斌开除掉。他对未来几年的记忆,很大一部分都是关于东升公司的,要是被开除,那就全作废了,实在是太可惜。 “你这人怎么这样!”丁诗诗又娇嗔,“在行政部做实习生,和做我的助理,虽然工资一样,能学到的东西天差地别呢。年轻人不要光想着舒服,要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才对嘛。”说着她舔了舔嘴唇,诱惑无比:“我需要的可是贴身助理,早上晚上都要在一起,还要一起出差,能学很多东西的哦。”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打死都不愿意。黄文斌连连摇头:“我才疏学浅,上个国内九流大学还勉强毕业,办事能力差,不会待人接物,你还是找别人,我实在是不行。” “你实在不行?”丁诗诗在黄文斌裤裆上转来转去,“这么年轻就不行了?” 黄文斌下意识的挡住要害,“我是脑子不行,比较笨。” “你这人太奇怪了,让你跟着我这个美女总裁做助理,你不愿意?”丁诗诗盯着黄文斌,“怎么看都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你居然不愿意?这究竟是为什么?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别想从这道门出去!” 黄文斌当然有非常充足的理由,可是要怎么说呢?算了,还是实话实说。这事太扯蛋了,要虚构一个理由出来实在是很困难。黄文斌说:“其实你喜欢的是女人?” 第9章 . 美女总裁的助理 “你说什么?”丁诗诗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其实是喜欢女人的。”黄文斌毫不动摇,“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百合这种事情,出现在爱情动作片中固然让人热血沸腾,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是要承受很大压力的。特别是丁家这种观念传统的大户,压力更加大。丁诗诗一直小心隐瞒,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到结婚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和新郎圆房,才瞒不下去。 丁诗诗的丈夫也是个富二代,吃了这么大亏,当然不肯罢休。丁六根答应私下赔他五千万他都不要,也不肯离婚,非要上法院要求判决婚姻无效。这事闹得满城皆知,内容又是如此让人津津乐道,就连黄文斌这样的普通办事员都听到过无数流言。 所以黄文斌当然不肯做丁诗诗的助理,事业上她没干几个月就自己跑了,感情上她压根就不喜欢男人,根本就没有好处嘛。万一走得太近被丁诗诗将来的老公以为是奸夫,那就更惨。 丁诗诗的喜好问题没曝光的时候,她丈夫已经察觉不对劲了,他以为丁诗诗有野男人,请了私家侦探到处找。私家侦探查来查去,当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只好提供了五六个所谓的嫌疑人。 要是做了丁诗诗的贴身助理,肯定会被列入嫌疑人——丁诗诗的丈夫找人把这些嫌疑人统统打了一顿,轻的断手断脚,重的毁容破相。他们最后拿到了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赔偿金,黄文斌才不想赚这种钱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丁诗诗心虚的说,“我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我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追我的男人多得是。我只不过还没遇到心仪的白马王子,所以没在谈恋爱,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呢。” 黄文斌目光坚定,一句话也没说,上辈子闹这么大的事情总不会是假的。丁诗诗顿时就泄了气,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 “好好,我是喜欢女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丁诗诗心中的震惊不可估量,“我一直都没有露出破绽啊,就算在美国,我都很小心没让人发现。” 当然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知道的,谁叫你死都不肯和丈夫上床。话说回来就算是搞百合,跟男人上一下床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咬了嘛,把事情弄那么大,想不知道也不行啊。“一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啊,我明白了。”丁诗诗说,“你是玻璃。” “为什么你搞百合我就是玻璃?”黄文斌大声抗议,这思维得跳跃的太厉害了?怎么可以凭空诬人清白,黄文斌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虽然在这辈子还没出现,可他从来都没喜欢过同性啊。 “你不是玻璃,怎么有雷达?”丁诗诗的思想不知道歪哪里去了,“我早听说玻璃能够一眼就看出别人是不是同类,这叫做基佬雷达。我不行还以为是假的呢,原来是真的啊。看来你是玻璃中的玻璃,才能一眼看出我的取向。” “这推断太生硬了,你学过逻辑没有啊大姐!”黄文斌怒吼。 “我明白的,国内这种环境,我们这些人压力很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丁诗诗根本不听黄文斌的辩解,自顾自就给他定了属性,“你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男人,这可真是天作之合。总经理助理非你莫属,就这么说定了啊。” 定你个头啊定,黄文斌正要抗议,丁诗诗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我先去商场逛逛,回来好几天了都没逛街,真是闷死我了。你回去好好准备,黄助理。” 第二天黄文斌来上班的时候,心里对公司制度抱着万一的指望,也许丁诗诗只不过是开玩笑,也许公司几个副总能劝阻她,也许丁六根会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辅佐自己女儿。 就算是上辈子,他也不过是在公司行政部混了几年的底层员工,行政部的事情是挺清楚的,业务部人事部财务部的事情只了解个大概,要做总经理助理实在是不够格。至于这一辈子,他才刚进公司几个月,总经理助理可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怎么看都不应该让他做。 刚出电梯他就发现前台小姐笑得十分古怪,一边看着他一边低声议论。等近了,她们立即就闭上嘴巴。打了卡进了门,同事们纷纷热情的打招呼——黄文斌是实习生,按规矩要早到半个小时,以前他到的时候,公司里可没几个人,更加不会这么热情的和一个实习生打招呼。 一进行政部,李健就把黄文斌拉到他的办公室,还关上门,拉着他的手说:“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过去,丁老板非把我杀了不可。” “我应该做的。”黄文斌决心好好拍马屁,“谁知道丁老板会忽然起意在放假的时候跑过来呢,看门的还正好拉肚子。” “其实他不是拉肚子,是跑去看别人下棋了。”李健说,“老李这个人,以前做保安队长的时候不知道多精神,现在是得过且过,毫无责任心啊。公司其他人也是,哎,谁叫公司变成现在这样了呢。要是以前,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时时刻刻都有几百人在干活,怎么会出现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把老板堵在门外的事情。” 东升公司以前十分辉煌,在开发区拥有一片很大的厂房,足足有好几十亩,生产的玩具和衣服畅销欧美。后来恶性竞争越来越严重,东升公司压不下成本赚不了钱,丁六根只好把工厂关了,厂房出租给别人,员工调走的调走,辞职的辞职,只剩下一点继续维持着东升公司,主要业务变成了代出口报关。 这是黄文斌进入公司以前的事情,老员工们对此都唏嘘不已,经常提着公司以前怎么怎么样,我以前怎么怎么样,颇有白头宫女说玄宗的劲头,黄文斌却没什么感觉,反正和他没关系。 “算了不说这个,”李健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你做得好,这不过是这么一点点机会,就巴结上了大小姐,果然是天生的马……千里马,大小姐让你当她的助理呢。这下子我们行政部在总经理身边有人了,简直就好像回到十年前行政部黄金时代一样。” “我才刚刚进公司,恐怕不能胜任这个职位。”黄文斌才不想当丁诗诗的助理。 “没关系的,说是总经理,其实她不过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什么都不会干,我们也不会让她干任何会对公司有影响的事情。”李健说,“好容易把黄总熬走了,我们怎么会让另外一个人拦着我们……恩,做业务,拦着我们做业务。” 做什么业务啊,分明是捞钱,黄文彬心里骂了一句。丁诗诗走了以后,公司高层就大肆亏空然后把屎盆子统统扣到丁诗诗头上去,弄得好几年都没恢复盈利。丁六根受不了才从外头空降总经理压制东升公司的老人。 “到时候我们会弄一些乱七八糟一大堆琐事给她做决定,等她不耐烦了把权限都交给我们,我们才可以真正高效率的干活。到时候你可千万别露陷,你就陪着大小姐吃喝玩乐,要是她忽然想起来业务管人事什么的,你赶紧引开她的注意力。” “这不太好。”黄文斌说。 “大小姐没有经验,要是把公司的事情真给她管,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李健说,“说不定会造成极大的亏损,到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她真管事。我们最怕的就是她会自己带一堆助理来指手画脚,没想到大小姐居然选了你做助理,真是天助我也。” 这里的‘我们’是谁啊,是其他副总?还是包括主任经理什么的?这么说的话,难道东升公司巨额亏损的背后,‘我们’早有预谋?黄文斌知道这种关键信息李健肯定不会轻易透露,也不开口询问,只是自己琢磨。 “我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啊。”黄文斌说。 “有什么做不来的,只要牢记几个重点就可以了。”李健说,“业务非常麻烦,员工偷奸耍滑,中层坑公司钱,客户刁钻难缠,官员如狼似虎,只有我们这些副总经理忠心耿耿,把事情托付给我们,大小姐就可以轻轻松松吃喝玩乐了。” “都忠心耿耿?”黄文斌问,所有的副总经理都联合起来了。 “都忠心耿耿,”李健点了点头,他们真的联合了起来,“公司四个副总都忠心耿耿,当然里面有人更加耿耿。比如说我,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这个就不必告诉大小姐,只要你心里知道就好。” 话虽如此,可李健表情明明就是‘你要抓紧每一个机会告诉丁诗诗,见一次说一次!’黄文斌自然要凑趣,“李总你对公司贡献这么大,不告诉丁小姐怎么行。” “随便说说就行了,可不要太刻意。”李健对黄文彬的表现十分满意,“你现在是零级的实习生,很快就能给你升一级做正式员工。你这差事办得好,以后肯定一年一升,多的不敢保证,到总经理助理的十级,那我们几个可以给你保证。” “大小姐只不过是来镀金的,不可能在东升公司呆多久,短的一两年,长的两三年,以后肯定会去总公司。如果她觉得你很能干把你带了去总公司,自然是你的福气。如果把你留下来了,到时候可以接我的位置。”李健封官许愿。 第10章 . 上任 丁诗诗只待了几个月,可惜他们几个副总也没威风多久,很快空降兵就来大清洗了。靠着丁诗诗没什么好下场,靠着他们几个副总也没什么前途。这可如何是好?黄文斌叹了口气,“谢谢李总,我一定会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好好干,组织不会亏待你。”李健说,“额,对了,你昨天是把业务部张主任卖了?卖得好,那家伙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过你自己小心些,他收到消息说是你跟大小姐打的小报告。这家伙在黑道上颇有点关系。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怎么也能按住他,不会让他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谢谢李总。”黄文斌口中感激不已,心下却在冷笑,如果你们这些老家伙不在,张主任就要打死我了是吗?一边威逼一边理利诱,这御下之术果然炉火纯青。以前黄文斌还觉得他是个厚道的老好人呢,真是太天真了,现在这种社会,能混上去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要是以前,黄文斌肯定对李健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可他是死过一次穿越回来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妥。张主任的下场他已经提前知道了——离开公司后张主任开了一家公司做外贸,第一笔生意就被白皮鬼子骗了一大笔钱,把全副身家都赔了。他不甘心,借了高利贷想要翻身。 结果船又碰上了风暴,虽然没沉,也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岸,错过了交货时间。本来有保险也就是等几个月保险公司调查完然后赔付而已,对正常的贸易公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于张主任来说,几个月功夫这高利贷的利息可就到天上去了。 还没等借高利贷的说什么呢,张主任就上吊自杀了。要真在黑道有关系,好好说就是了,本金还上了利息还不清,最多不过把房子车子抵押出去,犯得着自杀吗?放高利贷的在普通人面前凶神恶煞,在他们自己圈子里还是挺好说话的,谁也不想主顾欠了钱就一死了之,那谁来还钱啊? 就算张主任是心理特别脆弱,明明有关系还要自杀,那黄文斌也不用怕他。从开门做生意到自杀,也不过几个月时间,中间做了两笔生意,又要找客户又要签合同又要借款又要找供应商,肯定忙得要死,哪里有空来找黄文斌麻烦。 出了办公室的门,黄文斌就看见张主任被两个保安夹在中间,手里拿着一个大纸箱。他本来垂头丧气的,看到黄文斌,眼中忽然爆发出怨毒的眼神。黄文斌心下一惊,这家伙不会真的认识什么黑道,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张主任。”丁诗诗从总经理办公室走了出来,“你的问题很大,我已经报警了。要是你不想去坐牢的话,就好好跟警方坦白。言尽于此,你走,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张主任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狠狠地瞪了黄文斌一眼,头也不回走了出去。黄文斌心惊肉跳,其他人却一个都没注意张主任,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一样,他们全都无限敬仰的看着丁诗诗。这位东升公司新任总经理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套裙,剪裁十分合身,妩媚之余不失干练,看上去好像很厉害一样。 “大家不要怕,张主任是罪有应得,昨天我找了会计师事务所审查账本,初步检查就发现了一百多万的亏空,绝大多数都是张主任签的名,所以我才把他开除了。”丁诗诗说,“只要大家没做过对不起公司的事情,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大叫:“大小姐英明!大小姐拨乱反正!”有的说:“张主任,不,张长促这个千古逆贼罪该万死!”有的说:“要不是大小姐,我们都让这个千古逆贼坑惨了。”有的还说:“什么大小姐,要叫总经理!”有的说:“呸!大小姐做不做总经理都是我们的大小姐,总经理算什么!” 闹了好一阵子,丁诗诗挥了挥手说:“总之一切如常,大家努力干活,我努力发奖金。只要公司盈利好,大家就前途无量。好了,大家干活去,李总,于总,罗总,苗总,小黄,你们五个进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李总于总罗总苗总是公司四个副总经理,黄文斌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实习生,居然与这四位并列,顿时招来数十道羡夹杂着慕妒忌恨的目光。黄文斌若无其事的跟在四个副老总后面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同时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算发财了也要保持低调,被众人瞩目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黄文斌算是有了切身体会。也不知道那些歌星影星领导们是怎么样习惯这种生活的。 公司小,总经理的办公室也不是很大,六个人围一圈,几乎就把办公室给坐满了。黄文斌年纪最小职位最低,当仁不让做了小弟给大家端茶倒水。找水壶找茶叶找杯子烧水洗茶忙出一身汗,总算是泡好了六杯茶。 刚端上去,丁诗诗看了一眼就说:“我不喝茶,给我泡杯咖啡。” 这边开了头,几个老总纷纷提出意见,有的说:“我不喝绿茶,给我铁观音。”有的说:“铁观音也不好,还是给我红茶。”有的说:“上次我去福建带了些大红袍回来,大家试试?”有的说:“我还有些龙井呢。” 黄文斌捣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总算是把咖啡铁观音红茶大红袍龙井都给弄好了,丁诗诗接过咖啡摇了摇头,“手脚太慢了,弄几杯茶都这么久。”说着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速溶咖啡?你居然给我喝速溶咖啡?在美国,就算是无家可归的也不会喝速溶咖啡,大家都喝现磨咖啡。” 中国无家可归的还能说中文呢,美国教授有几个能说中文的?这有什么了不起,国情不同嘛,再说这么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找什么现磨咖啡,听说星巴克用的是现磨咖啡,可这时候他们还没来开业啊。这三线小城第一家星巴克要到2010年才开张。 “我不会弄现磨咖啡。”黄文斌说。 “那就去学啊,身为我的助理,怎么能够连现磨咖啡都不会。”丁诗诗说。 总经理助理为什么要会现磨咖啡?总经理助理不是帮助总经理处理各项事务,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跟着总经理出入高级餐厅会所五星宾馆吃香喝辣的吗?泡茶磨咖啡那是实习生的事情好不好……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就是实习生,难道只能认命咩? “我会认真学习的。”黄文斌说。等学会了现磨咖啡,就可以自己开咖啡馆,这时候开咖啡馆还是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会现磨咖啡的人又不多,肯定能够做起来,然后赶紧卖掉买房子。过几年有帮人专门在网上用美女照钓**丝约出来喝咖啡,一杯两三百,把咖啡店整个行业的名声都弄坏了,那时候咖啡店就一钱不值了。 “对了,小黄,刚才我们说这事,你怎么看?”丁诗诗又问。 刚才什么事啊?黄文斌又要泡茶又要泡咖啡,根本没听见。他扫了一眼几个副老总的神色,有的轻轻点头,有的轻轻摇头,还有的在喝茶,也没人给出个明确的暗示。黄文斌只好说:“这个我当然赞同丁总的意见,其他几位老总的意见也十分有道理。” 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场面话,却让办公室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副老总恶狠狠地盯着黄文斌,仿佛他说错了什么很重要的话一样。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丁诗诗倒是满意,“好了,就这样决定。” “这个……”罗总吞吞吐吐的说,“大小姐你是不是再,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丁诗诗说,“不过就是让你们把加减工资升降级别的事情拿过来给我签名罢了,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谁干得好我会拦着不让他升职加薪?或者谁做得不好我硬要留着不让他辞职?这不可能的。” 要签字的意思就是要人事决定权,怪不得罗总好像死了娘一样。要了人事权,财务权看来也不远了,不懂业务没关系,只要掌握这两样权力,就是真正掌控一个公司。 “可是以前都不用总经理签名的啊,只要我……我是说只要符合系统要求就可以自动升职,尽量减少人工干预。”罗总说,“刚出了张主任这一档子事,忽然间更改人事政策,下面的人很容易胡思乱想。” “刚才你还说普通员工肯定全体反对呢,连罢工都出来了,这么快就变成胡思乱想了?”丁诗诗笑了笑说,“这个全自动人事系统,想法是好的,可太激进了,毛病太多,人事系统什么时候真实现过全自动管理?” 所谓的人事系统全自动管理,就好像现在的网络游戏一样,杀怪做任务做满了就能升级,据说是丁六根请了美国哈佛大学管理大师设计出来的系统。可现实又不是游戏,哪里有这么简单?最基本一个问题,游戏里面全民一百级也没事,公司里高级职位可就那么几个,工资奖金也不可能无限增加,谁升值谁加薪,还不是罗总说了算。 第11章 . 说法 “黄文斌只不过是个实习生,懂个屁啊。”罗总一着急就胡说八道了,“人事管理是非常,非常精密,这个精细……”想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词,“反正一不小心就很麻烦,不能随随便便改的啊。” “我们公司一共才几十个人,”黄文斌反驳他说,“人事工作能精细到哪里去?罗总你不是把人事系统里面的自动通知都给停了?我记得你吩咐过,没你的签名什么都不许动。”上辈子就是这个家伙,卡着他好几年不给升职,现在还胡说八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这是……我这是……我这是因为人事管理系统经常出错嘛。”罗总说。 “大小姐是公司总经理,人事变动让她签名确认很正常啊,难道您可以签名,大小姐就不能签名了?”黄文斌一顶大帽子压下来,罗总立即扛不住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呢,但是这个,这个呢……”罗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丁诗诗说,“哦,对了,财务那边也照此办理。以后凡是要报销要兑现支票什么的,都拿给我签名。我以前没经验,得尽快熟悉公司运作。” 管财务的苗总苦着脸点了点头:“是,大小姐真是……真是雷厉风行。我那儿正好有几份要报销的单据,要现在拿过来吗?”他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人事是罗总自留地,财务可一直都要总经理签字的。 “那最好啊,”丁诗诗说,“先这样,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我啊,散会。” 几个副总经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丁诗诗的节奏弄得措手不及,他们可还有老大一堆话等着说呢。可丁诗诗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厚着脸皮留下来,只好一一告辞。临出门前李健朝着黄文斌使了个眼色,黄文斌趁着丁诗诗上洗手间的功夫,溜到李健的办公室里,却是四个副老总都在。 李健的办公室和总经理的差不多大,四个人一人点着一根烟,把房间里弄得烟雾滚滚。黄文斌一进去就被熏得想咳嗽。 “你怎么搞的!”罗总第一个发炮:“大小姐说想要人事权,你附和她做什么?人事权这种东西,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那可就难了。以后公司里面谁要升职谁要提升级别谁要加工资,全都是大小姐说了算!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是啊是啊,大小姐刚从美国回来,懂个屁啊。”于总添油加醋的说,“等一会儿她问起来老严老钟老朱都是七级满升八级,只有老朱能提级别,我们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老朱伺候客户好认识各大夜总会妈咪小姐?这些事情能摆出台面说吗?” “其实她在上面掌握大方向,具体事物交给我们做不就行了。”李健也说,“小黄你可真不对,罗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大家肯定反对,你和什么稀泥啊?应该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嘛。” “是啊是啊,连累得我的财权都没有了!”苗总说。 黄文斌哪里知道他们在讨论这么严肃的事情,也不给个提示,他肯定和稀泥啊。说到底还不是他们没种,被丁诗诗两三下手脚就吓得不敢坚持立场。眼看着几个副老总都神色凶狠,大有不说清楚就不放过他的架势,黄文斌心里十分鄙视,果然对上越是奉承,对下越是凶狠。 “大小姐毕竟是总经理,总经理要人事权要财务权,这都是天经地义的,硬顶怎么有用呢?”黄文斌说,上辈子丁诗诗也是完全掌握了人事权和财权,然后才开始大手笔改革。 “那你也不能如此没有骨气啊!”罗总说,“奴颜婢膝,成何体统!就算顶不住最后一定要把人事权交出去,那至少也得顶一下啊。” “罗总你还想做什么人事啊?也就是我们这些实习生要转正?”黄文斌说,“这种事情按照规矩做不就完了,完全不需要顶着大小姐嘛。”趁着前任总经理去职丁诗诗还没来上任这么一段空白期,罗总已经突击提拔了十几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可是现在大小姐把财权和人事权都收走了,谁知道她下一步想干什么!”于总说,“要是她想插手业务,那可怎么办?现在是年底,一年最重要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插手进来,大家都别想着好过!” 所谓最重要的时候,并不是说业务繁忙。东升公司是做外贸的,西方最重要的销售季节是复活节到圣诞节这一段时间,大宗货物只能走海运,通常10月份就全都发出去了,最迟也不会超过11月上旬。过了这段时间,业务部空闲得很。 这段时间之所以重要,是为了伪造业务。业务部工资低工作辛苦,全靠做业务拿奖金过活。这业务怎么做,奖金怎么拿,可是有很大讲究的。比如说同样是一百万生意额,拓展新客户就比维持老客户奖金多。 只要想个法子把老客户变成新客户,奖金不就多了吗?再比如说报销,做业务都有报销额度,一笔生意允许报销一万块钱,只报销八千岂不是吃亏了,只要把剩下那两千块套出来,不就相当于工资奖金多了两千块? 从十一月到过年,整个业务部都在忙这事,找发票写报告造客户,要是这时候丁诗诗插手业务,他们可就抓瞎了,造假难度大大增加,年底收入起码减少50%以上,业务部非造反不可。 想到这里,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要是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能够在公司里面弄出一大笔钱。虽然说这笔钱过几年要还,把钱投资到房地产,还是能够赚一大笔啊。黄文斌的脑袋高速运转,想出了种种法子,又一一否定掉,最后剩下一个把握最大的,就定了下来。 “你们在其他地方顶一下,大小姐就没空来找业务部的麻烦吗!”于总骂骂咧咧的,“现在倒好,你们一溃千里,剩下我孤军在前,到时候我们业务部没奖金,你们财务部人事部行政部就能落好?还不是大家一起倒霉!” “大小姐是总经理,不让她插手业务,那怎么可能呢?”黄文斌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个看起来很重要,其实没什么关系,又麻烦又难处理的业务给大小姐,让她忙活几个月,就没空管其他业务了。” “我们哪有这种业务啊,看起来重要又没什么关系。”于总想来想去都没想到。 “当然有了,”黄文斌提醒他,“蔓莎服饰不就是了吗。” “啊~”于总一听就明白了,“年轻人脑子就是快!我们业务部怎么没你这样的呢。你赶紧让大小姐去搞这个,我在后面全力支持你,以后大小姐去总公司,你也别回行政部了,太浪费,来我们业务部。” “喂喂,有你这么挖人的吗?小黄可是行政部我最看好的年轻人。”李健说,“小黄你好好干,以后我这位置就等你接班。” 接班个屁,黄文斌忍不住撇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行政部的副主任郭文星,乃是李健的表侄子,那才是李健属意的接班人。上辈子李健为了举荐他做跟行政部主任,总经理硬顶,一直闹到丁六根那里。李健还和丁六根说我给你们丁家辛辛苦苦卖命几十年,推荐个接班人都不行?结果他被丁六根狠狠地骂了一顿,彻底投闲散置。 现在想来,黄文斌几次没能正常升级,李健只是在黄文彬面前说说好话,什么实际动作都没有,根本就没给黄文斌争取过。以前黄文斌是不懂,现在一看,李健压根没一句实话,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给黄文斌留下‘他是一个好人’的印象。这样也好,以后坑了李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黄文斌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看见丁诗诗盯着他。“总经理。”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 “他们怎么说?”丁诗诗开门见山。 “他们……啊……那个都没说什么啊。”黄文斌没想到丁诗诗这么直接,“他们都很拥护大小姐的决定。”这样说好像太假了,得找些理由,“财务本来就要总经理签名,苗总肯定不会反对。就是罗总说了几句怪话,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总经理要管人事那是天经地义,只能按照大小姐说的办。还有另外两位副总……” “谁跟你说这个。”丁诗诗打断了黄文斌,“我今天穿的这个衣服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今天早上可烦死了,究竟是穿裙子好呢,还是穿西裤好呢?是穿修身的呢,还是穿正式点的。换了一个多小时才选定这套意大利师傅手工订制,他们对我这套衣服有没有什么说法?” 黄文斌发现,就算自己死过一次还穿越回到过去,对女人的想法依然是摸不着头脑。丁诗诗头一天上班就抢走了人事权,拿回了财务权,让几个副总经理躲在办公室里抽烟商量,可丁诗诗最关注的,居然是自己的衣服。 第12章 . 蔓莎服装 “这衣服,这衣服当然大家都说好,很漂亮,很有气质,很合身,很高雅,很……”黄文斌纯心想要拍马屁,可搜肚刮肠也没找出几个好词来,“总之就是很好看,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想一想似乎不太恰当,又说,“其实仔细一看,也不止是衣服漂亮,主要是大小姐长得好,身材好,所以才有这个效果。” “看来效果还不错,没有枉费我的一番心血。”丁诗诗坐着大班椅,两条又白又直的长腿架在桌子上,黄文斌忍不住多看两眼,丁诗诗就说,“别看了,这是prada的高跟鞋,没你这么大号的。” 谁在看高跟鞋啊,黄文斌在心里吐糟,再说没我这么大号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想买来自己穿咩?黄文斌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嗜好。“总经理,现在快要年末了,财务人事都很忙,业务很多,您是要全部过目呢还是重点挑出什么来?” “真是麻烦……全拿过来。”丁诗诗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不断变换方位展示双腿,“人事还好,财务才麻烦呢,我对公司财务一窍不通,万一他们坑我怎么办?” 那你还拼命把财权拿过来干什么!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他说的是:“反正苗总也要签字,财务的单据随便看看就行,以后等熟悉了才能看出门道了。”反正业务部会踩着额度来报销,多几千少几千的,分下去每个业务员也就是两三百快而已。“倒是人事那边,现在要出绩效评价,这可一点都不能马虎,关系到以后能不能提升级别。” 最重要的是,罗总最喜欢在绩效评价里面玩花样,有一次黄文斌接了个紧急任务,几个被派来的实习生出工不出力,黄文斌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总算是赶在限期之前完成了。结果绩效评价里面就被写上‘虽然能出成绩,但下属怨言很大。’有机会可以升行政部杂务科副科长的时候,就被罗总以‘需要加强领导能力’为理由否决了。 “我哪知道公司谁表现好谁表现不好。”丁诗诗说。 “这个很容易,如果只有评分的,那一般没什么问题。”黄文斌说,丁六根花了大钱搞的这个人事系统,毕竟不是全无作用,“但是如果有评语,特别是那种半咸不淡的评语,就有问题了。” “半咸不淡的评语?比如说呢?”丁诗诗问。 “比如‘有时候不注意个人卫生’,或者‘喝酒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黄文斌给丁诗诗详细解说,不注意卫生刷掉了一个公司的十年老员工,把罗总的外甥送上了仓管的位置,喝酒控制不住自己更是打掉了12年业务部成绩最好的精英,让罗总以前的司机成了业务部第一组的组长。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站了起来,“要不是有你在,我自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弄清楚这里面的道道。有评语的绩效,我全部都打回去,让罗总慢慢忙乎。” “这也不好,太不给罗总面子了。”黄文斌说了一大通话,就是为了把话题引导到这里来,“只要找个借口,把那些绩效全都压下来不签名,罗总自然会着急。等到12月31日系统就要关闭了,再把他找过来。就说时间来不及了,评分照算,评语先不要,他就明白了。” “啊,原来还有这一招啊。”丁诗诗说,“你真的是实习生吗?怎么什么都懂。”也不等黄文斌回答,连珠串一样说下去,“可是要找什么样的借口好呢?绩效的话,应该是年底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有什么样的借口可以拖着不批绩效呢?” “那当然有了。”黄文斌说,“我们东升公司,以前有一个大客户,叫做蔓莎服装,每年都要做几百万,可是今年他们一单生意都没找过我们,还欠了我们老大一笔钱,幸好开拓了几个新客户,营业额才没有下降。大小姐可以借口去要账顺便挽回客户,就可以把绩效的事情拖着了。” 这当然不是实情,蔓莎服装其实是个空壳公司,几家中小型服装制造厂商的公用马甲。去年有一单生意大亏特亏,只能破产处理掉。东升公司生意额没少,因为客户还是那些客户,只是换了个马甲而已。 “哦?他们欠我们多少钱?”丁诗诗问。 “我记得似乎是五十三万。”黄文斌说。这些钱是东升公司历年来的业务往来积款,其中大多数都是虚账。现在蔓莎服装破产了,东升公司上下都十分清楚,这几十万是根本拿不回来的,财务那边都做了相应的坏账拨备。外贸就是这样,碰上合适的单子,利润非常丰厚,但要是倒霉,随时都会大亏一笔。 “五十三万?今年公司的利润才一百万多一点,要是我们能够把这五十三万拿回来,利润马上就上升一半啊!”丁诗诗想得十分美好,预计利润是130万,加50万,那就是一百八十多万,勉强也算是达成了自己‘把利润提高到两百万’的许诺。“这个蔓莎服装在哪里?我们赶紧过去看看。”丁诗诗斗志昂扬。 蔓莎服装在开发区一个角落里,和其他几十家小公司挤在一栋不大的楼里。装修破旧,大门紧锁。“这个就是蔓莎服装?那个每年跟我们做好几百万生意的蔓莎服装?”丁诗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这种公司别说几百万生意,几万块我都不放心。难怪被人欠了几十万,完了完了,这几十万肯定要不回来了。” “做外贸的公司都是这样的,只要有客户有供应商就能做生意,生产啊验收啊运输啊都是外包的,租那么大的办公室有什么用。”黄文斌说,“你看我们东升,虽然也有一百多个人,不过业务部的只有二三十嘛,人家这些公司业务没这么复杂,财务部只要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人事部要个签合同的,行政部弄几个大妈扫地换灯管,剩下全是做业务的,也就十几个人。” “就算是几个人,这也太寒碜了。”丁诗诗上前一按门铃,却是连声都没有,只好拍门,用的劲也不大,那门哗啦哗啦的险些没倒下来。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根本没动静,只好回过头来问黄文斌,“这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们直接找蔓莎服装的老板张利华。”黄文斌说,“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张利华是蔓莎服装的大股东,董事长兼总经理,任谁听起来,都觉得张利华是蔓莎服装实实在在的大老板。其实这人只是个人头户,真正的老板是张利华的父亲。 黄文斌不知道张利华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张利华是其中最不成器的一个,所以被分派做蔓莎服装这种马甲公司当老总,每天的活动就是在各式各样的报表上签名盖章,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连买个快餐都要自己出钱,拿到发票才能报销。 丁诗诗当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兴致勃勃的回应说:“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张利华住在郊区一栋农村自建房里面,面积虽然不小,但设施非常陈旧,外墙瓷砖只贴了三面,还有一面不是对着路就不管了,长满了斑驳的青苔。走到门边,两只中华田园犬(又称草狗)大声叫起来,把丁诗诗吓了一跳。 “这里有狗啊!”丁诗诗躲在黄文斌身后,“这里的狗怎么乱窜。” 对此黄文斌非常无语,两只矮小瘦弱的草狗,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十斤。况且这两只狗还被关在屋子里呢,根本出不来。“别怕。”黄文斌安慰完丁诗诗,冷着脸走到门前,大力拍门发出砰砰几声,那两只狗吓得夹起尾巴躲到一边去了。 “果然还是你靠得住。”丁诗诗离得远远的给黄文斌加油,“基哥加油!” 谁是基哥啊!我什么时候变成基哥了啊!为什么是基哥啊!是公鸡母鸡还是玻璃基啊!还没等黄文斌反驳,门里面就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睡眼惺忪地问:“你们找谁啊?” 这人花白头发,皮肤黝黑,脸上带着老实巴交的神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是穿越过来的,早就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一点都不客气,“就是找你啊张总。” “张总?”那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才说,“什么张总?” “你不就是蔓莎服装的张利华张总吗?”黄文斌说。 “什么张总啊,蔓莎服装那情况,谁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在那里挂个名好买社保医保,从来都是我哥我姐在管事。”张利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就是找不到眼前这人的任何印象,“再说蔓莎服装现在都要破产了,还总什么。你是谁啊?” “我是东升公司的,”黄文斌侧身指了指丁诗诗,“这位是我们东升公司的新任总经理丁总。” “丁总?”张利华一看就认了出来,打开门走过去和丁诗诗握了握手,“您是丁老爷的大小姐诗诗对?” 第13章 . 欠款 “啊?你认识我?”丁诗诗问。 “认识认识,前两年你20岁生日的时候,从美国回来办舞会的嘛。”张利华说,“您父亲邀请了我哥,我哥正好在外地出差,实在赶不回来,是我代他去的啊。当时我还送了一只很大的玩具熊给你啊。” 丁诗诗倒是记得那个玩具熊,土气得要死,做工又差,太大了塞哪儿都不行。记起了玩具熊,顺带也记起了送玩具熊的人,虽然不记得名字,模样就是眼前这个没错,那天张利华穿了西装,满满的都是沐猴而冠的感觉。 能到丁诗诗的生日舞会,再怎么沐猴而冠,那也是是生意场上的。生意场讲究的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没见过面的都能装出一副老朋友样,张利华这样真有渊源的,更加要亲热些。 “啊啊,我想起来了,张叔叔嘛,我肯定认得。就是今天你穿的衣服比较……这个有特色,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丁诗诗笑着掩饰,“小斌,今天真巧,居然碰上了张叔叔。你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黄文斌当然知道他们两认识,要不然也不会和丁诗诗两个人就跑过来。一个是刚回国的大小姐,一个是公司实习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自己是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有谁会信啊? “我父亲和你父亲是一辈,就别叫我叔叔了。”张利华说,“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大哥,要不然叫我张三也行。” “张大哥。”丁诗诗张口就来,没有一丝犹疑。 “你们两位进来喝杯茶,别站在门口了。”张利华说着把他们两个带到楼上,坐到阳台上,摆出茶壶茶漏盖碗公道杯平品茗杯闻香杯茶虑手托等等一大套东西,开了一瓶法国矿泉水,煮水洗茶烫杯泡茶一整个流程下来,足足半个小时黄文斌和丁诗诗才喝到茶。 “好茶!这是大红袍母树上的茶叶。”丁诗诗赞不绝口。 “母树上茶叶我哪里弄的到。”张利华哈哈大笑,“这是二代亲本上的茶叶。诗诗你能喝出来,也很了不起。” 黄文斌只觉得这茶又苦又涩,又小又烫,一口喝下去,恨不得找一瓶雪碧来灌一嘴,什么母树二代大红袍,完全喝不出来。这人痴迷茶道,黄文斌是知道的,要是不管他的话,光是茶叶的事情就能说个十天半月的。 “张总,这蔓莎服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懂装不懂,把谈话引入正题。 “诗诗你是刚从国外回来,小黄也是刚刚加入东升的,难怪会不清楚。”张利华说着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含了好一会儿才吞下去。 迟迟听不到下文,丁诗诗有些不耐烦,拿眼色催了一下黄文斌,让黄文斌开口。黄文斌知道这其实是张利华的习惯,接着喝茶的时间来整理思路。这人脑子并不是很快,要是不让他想清楚,说起话来会颠三倒四言不及义,所以黄文斌假装没看到丁诗诗的眼色,让张利华自己思考。 足足一分钟之后,张利华终于开口了:“蔓莎服装呢,是为了做高风险的出口业务而专门建立的公司。这个公司没有一点自己的资产,仓库是租的,车队是租的,连办公室都是租的。生意做成功了有利润,立即抽走,绝对不留一分现金在账面上。” “这不就是……这不就是皮包公司吗?”丁诗诗听懂了。 “没错,蔓莎服装是一个皮包公司。”张利华没有否认,“而我呢,就是我爸选出来做这个皮包公司名义老板的人。公司盈利了,我不会拿到一分钱利润,公司亏损了,我也不会有一分钱损失。所以你们找我是找错人了。” “这样啊?那我们应该找谁呢?”丁诗诗问。 “去找我哥,他才是实际运营者。”张利华说,“不过你们找他也没用,前一阵子我们有一批出口到欧洲的货被人化验出什么超标,赔了一大笔,现在蔓莎服装什么业务都没有了,就等着破产呢。” “啊?”丁诗诗很是失望,“那东升借给蔓莎服装的几十万怎么办?” “凉拌呗。”张利华说,“蔓莎服装都破产了,清盘也清不出多少钱来。”看着丁诗诗的脸色不太对,又解释说,“我虽然只是个挂名的,东升那几十万也略知一二。里面有十几万是最后那一单生意的服务费,生意做成功了当然有,没做成功这个怎么算?” “哪还有三十几万呢。”丁诗诗说。 “剩下那三十几万,里面有一半是往来款,真要结算了,至少没几万块。”张利华说,“我们跟东升的生意额度这么大,应该有很多优惠的,只不过那一单生意停了以后还没结算,要是借算了,又要消去十几万,真正的欠款,应该是二十万不到。” “二十万不到?那没什么意思啊。”丁诗诗心凉了半截,就算全收回来,也只能提升百分之十几的利润,何况这种情况,人家怎么可能给钱?公司肯定是有限责任公司,上法庭也追不到个人头上。蔓莎服装破产清盘,能有几块钱?分到东升的,那就更少了。张家也是出口贸易的大户,和丁六根有很多合作,也不会为了十几万撕破脸皮。 “是没什么意思。”张利华说,“要不这样,蔓莎服装还有几笔欠款没有拿回来,要是拿回来了,我第一时间还给你。也不多,就几万,一两万说不定,两三万说不定,五六万也不是没可能。” “太谢谢张大哥了。”丁诗诗无精打采的说,几万也比没有好,不过也就是比没有好而已。丁诗诗跑去米兰伦敦购物,一次也要花好几万呢。 “不过我们要签好合同才行,钱一到账立即转过去,耽误几分钟,债主就得全扑上来。”张利华说,“我先说好,合同上可要列明,欠东升的钱就这么一次过算了结,下回可没有了。” “那……好,”丁诗诗想了想,“我回去和苗总商量商量。” “尽快啊。”张利华说,“这笔钱很快就要到了,也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情。” 回到公司,丁诗诗就把苗总叫到办公室里,开门见山的问:“我们和蔓莎服装的欠账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啊?”苗总很满意黄文斌的工作效率,“蔓莎服装原本是我们的大客户,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今年一次都没来找过我们,还欠着我们五十七万的款项没给呢。” “我去找蔓莎服装的老总问过了,人家说压根没这么多。”丁诗诗说,“人家有一个大单子做砸了,现在都快破产了。着五十几万里面有十几万就是最后那单的尾数,按照一般规矩,做砸了的生意不收尾数,就算收也只能收个成本价,那单生意我们回本了没有?” “回本倒是回本了。不过这个一般规矩,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大家还是朋友,那就一般规矩,现在蔓莎服装都要破产了,谁还跟他们讲规矩啊。”苗总瞪了黄文斌一眼,怎么这么快就让丁诗诗明白了真相。 “不但那十几万,还有十几万是往来款,十几万是应该给人家的优惠,真要收的钱,不过是十几万而已。”丁诗诗说。 “额……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往来款什么的,也得点清楚了才能作数。”苗总说,“优惠什么的,在合同上那是一定要给,不在合同上的,给了是情面,不给那也很正常啊。我们和蔓莎服装无亲无故的……” “什么无亲无故!蔓莎服装是张家的产业!”丁诗诗怒气冲冲的说,“张家和我们这么多来往,揪着十几万不放算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苗总十分尴尬。 “这事真是麻烦啊,张家不能得罪,可是这十几万要不回来,损失也太大了。”丁诗诗说,“看来这一段时间,我是要忙着蔓莎服装的事情了,其他业务你们多担当,我可能没空。” 把苗总赶了出去以后,丁诗诗又把腿伸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总算是达成目标了,可以拖着人事部的绩效不签名,也没人能说什么。这么一会儿就想出这么个好法子来,我真是天才,不去一次巴黎都对不起我自己啊。” 黄文斌一听有些着急,这和剧本不一样啊,连忙问:“张总说还我们几万块钱那事怎么办呢?”这事要不赶快处理,他可就弄不到钱了。 “这个啊?过两天你和苗总说我已经和张叔叔谈好了,那笔债务我五千块钱买断了。”丁诗诗说,“我会让我律师给你发一份协议,你让苗总签了就行。” “五千块?”黄文斌吃了一惊,“张总不是说有好几万吗?” “他说好几万就有好几万了?他交给我好几万,你就给公司好几万?你这也太天真了。”丁诗诗嘲笑黄文斌说,“这笔账很明显是被他们列入了坏账,已经不打算要回来的。现在还能当五千块,已经便宜他们了。” 果然是资本家的女儿,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的功夫杠杠的……似乎有些不对,她挖的是她爸的墙角,她爸是资本家,应该叫做挖资本主义墙角薅资本主义羊毛。不管了,反正是资本家内部的事情,和黄文斌没关系,而且对黄文斌的计划还很有帮助呢。 “那好。”黄文斌说。 “好了,我先去逛街,哎,我们这儿逛街真没意思,名牌店没几家,还分散得零零落落的,没法子一次逛完,真是落后啊。”丁诗诗说,“你去打听打听苗总还有其他几个副总对这事怎么看的。” 第14章 . 计划 苗总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和其他三个副总经理吹嘘:“眼看大小姐就要不管蔓莎服装的事情来搞东升的财务和业务,我急中生智,灵机一动,告诉她蔓莎服装是张家的产业,张家和丁老板关系这么好,肯定不会拖欠我们的钱。大小姐这才下定决心处理这事,我看过年之前她都没工夫管我们了。小黄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全靠苗总了。”黄文斌说。 “大小姐真的决定这一段时间主力去弄蔓莎服装?”李健问。 “那当然,我出马还能有假的,大小姐的注意力完全被蔓莎服装吸引住了。”苗总自吹自擂,“马上就下了决定,要把蔓莎服装欠我们的钱追回来!” 其实她决定去巴黎购物,黄文斌默默地说。“苗总,你觉得这钱能追回来吗?”黄文斌问。 “哪里可能呢,蔓莎服装都要破产了,还能怎么追?人家这是有限责任公司,又不是无限责任的个体户。蔓莎服装欠着别人好几百万呢,我们这十几万算得了什么?”苗总说,“我们早就把这笔钱拨入坏账里面了。等蔓莎服装正式破产,这笔债务就可以注销掉。” 蔓莎服装是不会破产的,至少在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它还没破产。“那么这笔债务一文不值?”黄文斌又问。 “一文不值。”苗总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着要是能拿回一些钱来,也算是不错。”黄文斌说,“至少可以给大家发奖金。” “发什么奖金啊,就算你拿回10万块钱,律师费什么的至少几万?所得税你要交两三万?总公司得抽几万?剩下最多万把块钱,平均到全公司一百多人头上,也不过是一人几十块,有个屁用啊。”苗总说。 “要是你真的可以追回钱,我建议你先低价把这笔债权买下来。”于总说,“然后追到多少钱都自己赚了。”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能有一点点可以要回来的可能性,黄总早就自己买下来了……”李健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会有什么法子可以拿钱?我告诉你可千万别想着独吞,见者有份啊!” “见者有份!”几个副老总一起说,“这里五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原来不止丁诗诗一个人打这主意啊,黄文斌觉得自己很没良心了,也不过是想先把这些钱借来用几年,被发现了就还回去。这些人倒好,一下子就想据为己有。“倒是有些希望,不过只有几千块钱。”黄文斌说。 “几千块钱啊?”几个副总纷纷摇头,“不过几千块也好,至少能吃一顿。” 李健还说:“是不是张总答应了清盘的时候优先给我们啊?这靠不住的。清盘是清盘小组说了算,债务人没什么权力。” “管他呢,反正我们也没期待。”苗总说,“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这样,我去把蔓莎服装的债务弄出来,这里五个人,每人出200块,就一千块钱。”说着掏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放在桌子上,“以后赚了多少,都按照这个比例分配。” “这不好,”李健也掏出两百块钱来,“光是蔓莎服装的债务,这也太引人注目了。不如弄多几个债权一起打包。” “弄多几个债权没问题,不过这多出来的成本怎么办啊?”于总打开钱包,看了老半天,“没有这么多现金啊,刷卡行不行?” “两百块钱你都没有?”罗总一边说一边掏出鼓鼓囊囊的钱包,拿出厚厚一叠人民币,从里面掏出四张人民币,“以为这是香港呢,哪里都能刷卡,你的钱我帮你出。”于总的老婆拿了香港的永久居民,把没断奶的儿子也带了过去,弄得于总儿子连普通话都说不好,他们几个经常用这事和于总开玩笑。 “没成本的,我去打包几个能收回钱的债务不就行了。”苗总把钱全都收起来,“也就是过一遍然后费点劳力。小黄你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过了一会儿黄总回来了,拿着一分红同摊在黄文斌面前,“我找过了,弄出来十五个债权,总共是一百二十七万,现在卖给你,只要三千块钱。要是全部都收回来,你可就发大财了。” “那究竟能收回多少钱?”黄文斌问。 “两千块钱肯定没问题,要是你用点力,四五千也说不定啊。”苗总说,“三千扣掉我们这八百,你只要给两千二,我就直接从你工资上面扣了啊。蔓莎服装那边能拿一笔,剩下的就是稳赚不赔了。” 黄文斌看了看那几笔债权,除了蔓莎服装这个,其他都是一分钱都收不回来那种。就算是蔓莎服装,其实本来也是收不回钱来的。上辈子他经常被指派去财务部帮忙,对此知道得很清楚。 有那么一瞬间,黄文斌还以为他们真的处事公正呢,大家出一样多的本金拿一样多的收益,黄文斌跑腿,他们提供方便。这么想果然是太天真了,原来还是陷阱,他们想让黄文笔平白无故多出两千块钱——人事部罗总可能有些糊涂,但四处帮忙的李健肯定知道一点,苗总是管财务的,于总是做业务的,这些债权收不回钱来,当然不会不清楚。 这也没关系了,这里面能榨出来的钱可不是两三千。黄文斌摸出笔来签了名,才发现上面写的日期是2007年2月3日,“不是现在吗?”他问。 “那当然不是了。”苗总说,“这段时间还要靠蔓莎服装的事情拖住大小姐呢,等我们弄完钱过年再说。” 黄文斌掐指一算,这可来不及啊。要是真的能用三千块买下这笔债权,可真是赚翻了。可惜2月3日太晚了,那时候水落石出,轮不到黄文斌来赚这个钱。这事还是要另外想法子。 于是黄文斌扬起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几个副老总把日期提前。可是全部人都不同意,说来说去,苗总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秒杀了:“小黄,卖债权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几个副老总说了算,得总经理签名才行的啊。现在总经理还想着把这五十几万收回来呢,你就想三千块买走?” 第二天黄文斌就接到了丁诗诗用来购买蔓莎服装债权的协议,上面写着的俨然是他的名字。 “我已经签字盖章了,到时候你找苗总签个名就行。”丁诗诗说,“等一会儿我就上飞机,后天回来,你不要和别人说我去巴黎了啊,就说我去找张家商讨欠款的事。” “为什么上面是我的名字啊?”黄文斌问。 “当然是你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啊?我身为东升公司的总经理,怎么能从东升公司低价买债权呢?这是利益输送好不好,违反公司法的。”丁诗诗说,“你就不同了,你只是一个实习生,买了也没事。你买下来以后这笔债务就是干净的了,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专门追债的公司给你,只要签个合同,就可以帮你全程追债。收的钱就算是服务费,不违反公司法。” “紫月公司?”黄文斌又问。 “是啊,我昨天逛街的时候顺便去注册的。”丁诗诗说,“好在工商局税务局都有认识的人,要不然成立这么个公司得好几天呢。” 现在可是2006年,成立一家公司,手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说别的,上辈子肖蕾那个包子铺想要转正拿个营业执照,前前后后忙乎了半年都没拿到。“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找个不在公司任职的亲戚买下来不就完了。”黄文斌问。 “亲情是很重要的。”丁诗诗说,“我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大小姐我没听懂。”黄文斌上辈子加这辈子五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能这么算吗?)硬是没弄懂丁诗诗的逻辑。 “这种鼠窃狗偷的事情,不可能签文字合同。到时候我找了个亲戚,张利华还了钱,我的亲戚就会面对一个诱惑,是把这几万块钱合理合法的揣进自己兜里呢,还是把钱完完整整的还给我。”丁诗诗说,“就算我亲戚最后抵制住了魔鬼的诱惑,只要他有这么一瞬间的犹豫,我们的亲情也是受到了伤害啊。” 切,就是信不过自己亲戚嘛,还说得这么大义凌然,黄文斌在心里鄙视她。 “万一这个亲戚倒霉了急需用钱,他就会想,哎呀那时候不把几万块还给诗诗就好了。这么一想,我们的亲情又受了伤害。”丁诗诗说,“他也许还会觉得我全靠他才能赚这几万块,一想我才分给两三千,顿时就会心里不平衡,觉得我处事不公道。他还会什么事都找我要关照,什么孩子入学啊老婆退休啊父母看病啊,都理直气壮的来找我。这么多要求我肯定会不耐烦,对他的印象就差了,更加伤害我们的亲情。万一要是他真的把这几万块钱贪污了,我还得找人砍了他的手,这亲情受的伤可就大了。” 第15章 . 借钱 听着这话黄文斌不寒而栗,刚才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花几千块钱把债权买下来,然后到张利华那儿拿到几十万赚上一笔。现在看来真是不切实际,李健那帮副总不用说,时时刻刻想着坑黄文斌一把,丁诗诗更加是连亲戚都信不过。 就算黄文斌发挥自己穿越者的优势虎口拔牙,把这几十万弄到了手,立即就要面对副总经理们和丁诗诗的联手攻击,说不定就没了几条手脚,人一共才两只手两只脚,要是断了几根,就算拿到几十万又有什么用? 有钱人可不只是有钱,跟着钱来的,还有无数的肮脏手段,黄文斌一点都不想领教丁家的黑暗面。看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把这几十万借来用几年,赚上一百几十万完后再还回去。 只要利息给得多,相信丁诗诗是不会介意黄文斌赚点小钱。打定了主意之后,黄文斌就开始付诸行动:“大小姐,我打听到了张家的一点内幕消息。” “哦?什么内幕消息?”丁诗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张利华也是基佬?” “我是说能赚钱的内幕消息。”黄文斌说。 “能赚钱的内幕?”丁诗诗的八卦之火更加高涨,“能赚多少?我给你分一半。” “这个太多了。”黄文斌明知道丁诗诗是在说笑话,干脆也不贪心了,“我估计可以把蔓莎服装那五十七万的欠款全都拿回来。” “你拍到张利华包二奶了?”丁诗诗问,“这也不对,就算拍到张利华包二奶,也不值五十七万啊。张利华又不是公务员,他是个做生意的,老婆也不怎么厉害,被人拍到包二奶也没什么,十万八万顶天了。除非你是拍到他大哥张利国包二奶,张家才可能出五十七万来买。” 丁诗诗昨天对张利华一无所知,今天连张利华老婆不怎么厉害都如数家珍,可见昨天她不单只去逛街了,还去打听了张利华的背景。要这么说的话,也许这次出国她也不是单纯去巴黎购物。 “当然不是那种东西,我真的有把握让张利华出五十七万。”黄文斌说。 “好,你想要什么?”丁诗诗看黄文斌不像是在说笑,也认真起来,“如果你真的能够让张利华完全偿还我们的债务,我需要给你什么奖励?” “也没什么。”话题如此真白,黄文斌倒是有些扭捏起来,“我就想大小姐你刚来,要是立即把钱弄回来,肯定有人说大小姐你是运气好才碰上,不如先把钱借给我,过几年再拿回来,把公司的业绩冲上去。” “利息就归你了是?这个条件倒是不高。”丁诗诗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是这样的。”黄文斌把消息告诉了丁诗诗。 丁诗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没合拢,终于回过神来之后,对黄文斌说:“是不是真的?这事你怎么知道?” 黄文斌当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偶然知道的,我有个朋友,父亲得了癌症,开了刀情况不好,被送到icu抢救。”说到这里黄文斌心中一疼,他当然没有这样的朋友,唯一一次去icu,是上辈子他自己的父亲住了进去,“他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忙得一塌糊涂,我经常去帮忙,有一次就撞见了,还听到了几句他们的谈话。本来也没什么用,谁知道大小姐你要去追蔓莎服装的欠款” “原来是这样,你可真是走运。”丁诗诗啧啧称奇,“听到了几句,就刚好听到了最关键的几句。其实你是认出了张家的人,然后每天持之以恒的窃听,最后才听到这个关键情报的?”说着语风一转,“不过,你还是太天真了。” 听到这话黄文斌吓了一跳,太天真了?自己有什么地方漏算了吗?张利华不会给钱?他把这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好像没什么漏洞啊,到底是哪里太天真了呢? “这么大个消息,你居然只想用来追五十七万的欠款?”丁诗诗的语气十足十的恨爹不成刚,“太天真了,太小儿科了,你有点志气好不好!区区五十几万,就糊住了你的眼睛。” 什么区区五十几万,五十几万已经很多了好不好!就算放在六七年后,五十几万也足够买房子的首付了啊,要是买车都可以买豪车了!买了豪车撞死人,也就是赔五六十万。放在现在更不用说,一平米两三千块钱的房子,五十几万能买两百多三百平呢。 “那还能用来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能做的事情多了,比如说,比如说……”丁诗诗比如了半天都没比如出来,“一时半会和你讲不清楚。这事我要和我爸商量一下。你放心好了,给你的回报绝对不止你要求的那一点,五十几万几年的利息,能有多少啊。” 我要的不是利息啊,我是要用那五十七万投资房地产啊!黄文斌在心里怒吼。可惜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勉强回应:“按照一分利算,五十几万一年也有五六万了啊。” “行了行了,”丁诗诗打通电话,“爸,你在哪里啊?我立即去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啊……我不是要买法拉利……当然也不是蓝宝坚尼,和车没关系……我当然也不是要买船,我买个游艇干什么啊!我根本不喜欢钓鱼!我过去和你说!” 关上电话以后,丁诗诗看了一眼黄文斌,“你跟我一起走。” 丁诗诗把黄文斌带到了家里。和黄文斌想象的不同,拥有无数生意的亿万富豪丁六根并不是住着别墅,甚至都不是新小区。他住在一个很老的小区里,到处都是大树和草坪。十几只小鸟站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虽然是市区中心,却犹如身处深山老林一般。 上辈子他连丁六根都没见过几次,当然不会来过丁六根的家里。现在一看,丁六根的房子很大,装修很豪华,可绝对衬不起丁六根的身份。这只是一间两百平方不到的旧房子,还是在七层步梯楼的三楼。 进了门,丁诗诗就把黄文斌仍在大厅,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就没动静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有些惴惴不安。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动静,黄文斌忍不住了,走到房门口偷偷看一眼。 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条过道,在过道的尽头有一条楼梯,直通楼上。刚才黄文斌还说不够豪华不够大呢,原来这是一个复式套房。 往房间里面看一眼还好说,上楼梯可就太过分了,黄文斌只好规规矩矩的回到沙发上坐着。等了十几分钟2,忍不住把手机掏出来玩,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了——2013年随便一个几百块的山寨机都有四五寸的触摸屏三四个核心,玩游戏上网都顺畅,可是2006年的手机,屏幕小游戏少效果还不好,上网简直就要瞎眼,实在没法子玩。 客厅里倒是什么设备都有,大屏幕液晶彩电,dvd豪华音响,但是人家没说,黄文斌总不好自己去开。这些富豪也是没文化,别说报纸了,连张带字的纸都没有。无聊之下,黄文斌只好去看包装盒上面的说明书,茶叶,陈皮,杀蚊气雾剂,鼻炎通? 他忽然想起来,丁六根是有鼻炎的,为此很是苦恼。不发作的时候只是鼻塞不通气,发作的时候整天流鼻涕打喷嚏,纸巾不离手,十分影响形象。可不论怎么都治不好,几百上千的葡萄籽油吃了无数,还打针吃药动手术,效果也不怎么样。 最后找到了个老中医开了方子,效果很好,丁六根再也不会打喷嚏流鼻涕了。于是他大为感动,决定大力振兴祖国传统医学,投资了上百万修建了一个中药厂,专门按照这个方子生产鼻炎药。 可生产出来的鼻炎药和别家的效果没什么区别——光给丁六根一个人吃,可以根据丁六根的身体条件调整药方,精选最好的原料仔细制作,而一旦大规模生产,那只能用普通药方普通原料,怕引起不良反应,还要削减用量,效果自然就不行了。 药品批号始终弄不到,治疗效果又不是特别好,成品卖不出去积压了一大堆。可是是几百万投了下去,总不能打了水漂。丁六根就发动方方面面的关系到处卖药。作为丁六根的下属公司,东升自然也跑不掉,分了十几万的货。 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黄文斌,有一阵子就是负责这个鼻炎药的推销,专业不对口,资金人手都没有,卖来卖去都没卖掉多少,绩效一塌糊涂,年末奖金都被扣了一大半。 一想起丁六根这么瞎胡闹把自己害惨了,黄文斌就下定决心要坑他一笔。要怎么坑呢?黄文斌要推销鼻炎药,对原始配方那是倒背如流。先把药抓了磨成粉,然后去找个江湖术士冒充神医,把神医介绍给丁六根,把药给丁六根做好喝下去。 这药在别人身上也许不好使,在丁六根身上肯定灵验,总不能穿越了丁六根身上的病也换了,所以不用先收钱,治好了再收。事先说好五千块钱一副,最多十副就能治好。丁六根吃了十副药,当然会大大的好转,就跟他说最好再吃十副断根,不过不吃也可以。五万块钱对丁六根不算什么,他当然会吃,这就是十万块了。 第16章 . 策划 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丁六根肯定会对药方感兴趣,他曾经说过想要五十万来买药方,但是那个老中医死都不同意,非要技术入股,献出药方在药厂里面占了20%的股份,结果药厂大亏特亏,老中医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达不到五十万,来个四十万三十万也不错,只要是卖断的就行。黄文斌拿着钱袋袋平安,丁六根做亏了不关他的事,万一蝴蝶效应盈利了,黄文斌也不会去眼红。做实业不如搞金融,做金融不如搞房地产,未来几年什么投资都不如房地产升值快。 可是这个计划有个很大的问题,找谁来装神医呢?骗子混混满大街都是,再不济刘德也认识不少。可是这些人根本信不过啊,万一把那几十万吞了,黄文斌一点法子都没有。再想想丁诗诗连几万块钱都不放心交给亲戚,要是把几十万交给一个陌生人,他不吞没的几率有多少? 这实在是很难办啊,黄文斌正努力想办法,就看到丁六根和丁诗诗走了过来,丁六根还说:“小黄你也有鼻炎啊?” “啊?”黄文斌顿时想到一个好主意,“是啊,我以前有鼻炎,后来好了。” 只要丁六根问一句‘怎么好的?’,黄文斌就可以开始忽悠了。谁知道丁六根压根没搭茬,而是说起了正事,“你带来的消息,我已经查验过了。”丁六根顿了一顿,“是真的。” 你这是寻宝咩,还‘是真的’。可惜黄文斌不能说出来,这时候中央电视台还没搞这个鉴定古董的节目呢。 “你做的很好,这个消息很重要。”丁六根说,“要是能够好好利用,说不定……反正这是一个契机。我这人赏罚分明,不论最后我的策划能不能成功,你的好处都绝对不会少。当然了,要是成功了,那好处更加是大大的有。” 换句话说,就是成功了给点好处,没成功随便给点好处,哎,要弄点钱怎么这么难呢。“我只是做分内事。”黄文斌意有所指,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丁诗诗,只是想从这件事里面拿点好处而已。 丁六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很满意的点点头:“要是公司里人人都像你这样,下了班还能心存公司,我们早就成了五百强。你多为公司做贡献,公司就多给你机会。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是一个双赢。你刚加入,可能体会还不深,很快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和诗诗去找张利华,你也不用说什么,当个背景。” “说不定要做个证。”丁诗诗说。 “哪有这么无聊的。”丁六根说,“你们去,我这边有很多准备工作。好久都没有碰上这样的好机会,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烧个屁啊,就丁六根这老胳膊老腿的,烧透了也冒充不了羊肉,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什么机会什么双赢,黄文斌就是想要借几十万来投资房地产好不好,他才不想跟公司双赢呢,明明自己一个人可以单赢,凭什么便宜公司。 黄文斌再怎么不忿,也只能跟着丁诗诗来到张利华家里。丁诗诗在车上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下车的时候就调整过来了,还和黄文斌说:“我爸调查过了,其实你根本没有同事父亲住院。” 黄文斌心里一惊,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出学校就去了东升公司,压根就没几个同事,丁六根要查再容易不过,直接问人事就行。他还是刚穿越没从惯性思维里挣脱出来,老以为自己毕业七八年了。 “那个,其实不是我同事,是我同学。”黄文斌立即想了个托词。 “你不用掩饰了,其实那不是你同事,也不是你同学,是你的基友。”丁诗诗一副‘我懂你’的眼神,“真是太可怜了,眼睁睁看着爱人的父亲遭受这样的厄运,却只能用朋友的身份忙里忙外。我爹本来以为你说谎,我解释了他才知道真相。” 真相你个头啊,这也脑补的太厉害了!居然还告诉了丁六根,这个误会也实在是太严重了!“没这回事,那真是我同学。”黄文斌说。 “你同学啊?好,叫什么名字,学号多少,我叫人去大学一查就知道。”丁诗诗说。 “这个这个……”黄文斌无话可说,他的同学很多,可要找个进过icu的还真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会配合他说谎。 “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丁诗诗说,“我爸不会歧视你的,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又不会耽误给公司赚钱,我爸才不会在乎呢。你又不是我,瞎担心什么啊。”说着按了张利华家的门铃,两只小草狗冲到门边汪汪叫,丁诗诗哎呀一声,躲到黄文斌背后,“这两只狗真是讨厌死了,你快把他们赶开。” 黄文斌上去吆喝一声,那两只狗就夹着尾巴跑到一边去了。 “你们来了啊,是不是欠款的事情有眉目了?”张利华走下楼,把门打开,“快进来快进来。”又对两只草狗说,“小灰,小花,认着点人啊,自己人叫什么呢,再乱叫,打你们屁股。”那两只狗就呜呜的叫,似乎十分委屈的样子。 上了楼,张利华也不着急说话,把那一大堆茶具拿出来弄了好一会儿,终于弄出三杯茶来。他把茶推到黄文斌和丁诗诗面前说:“这是白毛尖,高山野茶,你们尝尝。” “好!”丁诗诗喝了一口,“实在是太好喝了,初尝好像白开水一般,可是回味甘甜,越喝越浓,真是奇妙。” 黄文斌也喝了一口,就是带点甜味的白开水嘛,你要回味甘甜,在水里面下点白糖不是更好?这有钱人的品味,黄文斌真是看不懂,他们究竟是真觉得这茶好喝呢,还是在装逼呢? “小黄觉得这茶怎么样?”张利华偏要追着问。 “这个……我想起了一个笑话。”黄文斌不好意思直说,“我们乡下有两家人,一家是种橄榄的,一家是种甘蔗的,都夸自己种的东西好。种橄榄的就说了,我这橄榄的回甘最甜。种甘蔗的就说了,我这甘蔗比你的橄榄好,一口下去就很甜,等你嚼出回甘来,我已经先甜一会儿了。” 张利华和丁诗诗都哈哈大笑。丁诗诗笑了两声就急忙严肃脸色,张利华却是笑得把嘴里的茶都给喷了出来,连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黄你可真是有趣。” 等张利华笑完了,丁诗诗生怕再横生枝节,连忙转入正题,“张大哥,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欠款的事情就先缓一缓。” 张利华神情一滞,随即若无其事,“诗诗你是听到什么谣言了?我家能有什么事。欠款的事情你还是抓紧办,这几天钱就要来了,我欠着星河两百多万,他们虎视眈眈的呢,还专门派了个人来追债。要是不赶紧安排好,我追回来的钱可就被他们全拿走了。” “星河的老总和我爸也是好朋友,”丁诗诗胸有成竹,哪里会被张利华忽悠,“他刚才和我爸说呢,你已经和他们签好了合同,给他们二十万了结所有债务。而且这二十万已经实际到账了,换句话说,债务已经了结。” “这个……星河只是随便举个例子,除了星河以外,还有很多欠款。”张利华越说声音越小,“我们家和星河合作十几年了,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除了星河,还有其他公司,也收到了张大哥你的报价单。”丁诗诗说,“我算了算,张大哥你已经花了五十多万来解决蔓莎服装的债务,看来并不想把蔓莎服装破产了事。” “这个……你也知道现在欧洲现在法律越来越严,各种资格多如牛毛,没资格人家谈都不跟你谈。蔓莎服装开了这么久,拿到的资格不少,要是就这么关了,也很可惜。既然大家都愿意谈,那就维持下去呗。你们那笔欠款,我愿意出十万,20%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了。” 丁诗诗想要‘微微一笑’,但是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连忙把笑容收起来,绷着脸说:“张家三兄弟,您是最清闲的,张家遭此大变,您想要奋发图强为家里多做贡献,这是大孝,我父亲最佩服孝子。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们丁家一定全力以赴。至于那五十几万欠款,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么?”张利华连装都装不出来了,难道那件事已经被知道了?不可能,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啊。难道是有谁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还是……自己的两个哥哥已经开始找外援了? “张老先生遭此不幸,我们也十分难过。”丁诗诗问。 张利华铁青着脸,半天没说话,黄文斌都在防备着他忽然翻脸了,张利华的脸色忽然松了下来,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十分哀伤的样子“哎,我爸都快八十岁了,也算是喜事。他刚发病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第17章 . 股份 “您节哀。”丁诗诗说。 这就是黄文斌透露给丁诗诗的消息,张家的顶梁柱张老爷子,也就是张利华的父亲,睡觉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发现得太晚,全力抢救都没救过来,很快就脑死亡,靠着机器维持呼吸,只要机器一撤,随时都会翘辫子。 “我父亲已经不行了,我身为张家的子孙,一定要继承我父亲的遗志,把张家发扬光大。”张利华慷慨激昂的说,“我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已经把总公司的职权分完了,底下几十家分公司,全都没我的份。我只分到一点钱,一家公司都没有。不过也好,这个蔓莎服装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我要把蔓莎服装从零做起,让大家看到我的能力。” 事情只是如此简单吗?当然不是,不过后续的发展,黄文斌还没有说出去。不是他想藏私,实在是没法子向丁诗诗解释自己的信息来源。“张总当然是很有能力的。”黄文斌诚心诚意的说,他可是看着张利华怎么做大的。 丁诗诗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立即接上:“我们丁家十分希望能成为张大哥的助力。” “非常感激。”张利华掂量了一下。丁家不算十分有钱,但是在外贸圈子里面影响很大,完全不符合张利华的标准,他是想选一家十分有钱但是不怎么做外贸的来合作。可是丁家都收到消息了,撇开他们也很难。丁家的名声也算是不错,合作就合作。 “既然如此,只好麻烦你们了。”张利华说。 “必不负所托。”丁诗诗十分认真的说。 “喝茶,喝茶。”张利华又开始泡茶了。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喝了几杯茶,就跟着丁诗诗告辞出门。上了车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啊。”丁诗诗说。 “好像什么都没谈啊。”黄文斌说。 “万事开头难,我们把开头的工作完成了,已经是立下了大功啊。”丁诗诗说,“张家下属几十个公司好几千员工,要做的事情多如牛毛,你还想全干了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们都完成一半了,你还想怎么样?” “其实我都没搞明白我们究竟拿到了什么。”黄文斌说,丁六根说要帮助张利华,别的不说,首先就免了那五十几万欠款。要是黄文斌欠了谁几十万然后别人说不用还了,黄文斌肯定大喜过望立即答应下来,可张利华还考虑了半天才咬牙接受,这算什么意思? “哎,毕竟是刚大学毕业的新人。”丁诗诗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一样,“张家老爷子死了嘛,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然后呢?”黄文斌还是没弄懂。 “张家老太太一向都是不管事的,张家那么大个摊子就要散伙了啊。”丁诗诗说,“我们这儿做外贸,张家可是一面招牌。我们也是做外贸的,可是在张家的合作伙伴里面只能算是小字辈。现在张利华自己出来干,我们和他全面合作,别的不说,光是张家这面招牌就价值千万了。” “张利华怎么能算张家招牌?”黄文斌问。张利华是兄弟里面最不成器的,别说他两个哥哥,就是他两个姐姐,也比张利华能够代表张家啊。至少人家还在总公司任职呢,张利华只有一个蔓莎服装。要说几年以后,张利华要代表张家谁也不能说不对,可现在谁能不反对?就算是张利华自己也不敢这么说。 “怎么不能算?”丁诗诗说,“张家老爷子在的时候老爷子是招牌,现在老爷子都不在了,张家三兄弟谁也不服谁分了家,那当然三兄弟都能代表张家,至少是三分之一的张家。谁敢说张利华不是张老爷子的儿子了?” 人家张老爷子还有两个女儿呢,丁诗诗自己也是女人,却这么重男轻女,妇女解放真是任重而道远,黄文斌忍不住就想反驳,“张利华都没在神弓任职,外面根本没什么人认识他。” 神弓就是张家的集团总公司,也是张家所有业务的依托,不在神弓任职,也就是不受家族重视。 “谁说没人认识?张家的子孙,做外贸这一片谁不认识啊。大家都认识,只不过大家都觉得他不受家族重视,所以不想和他打交道。”丁诗诗完全不管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根本没认出张利华来。 “不受家族重视啊。”黄文斌提醒她。 “谁是家族?张家枝繁叶茂人数众多,但最根本还是张老爷子这一支。以前张老爷子在的时候,张老爷子是家族,现在张老爷子不在了,张家三兄弟是家族。张利华本身就是三兄弟之一,他自己还能不重视自己?”丁诗诗说,“他现在有名有势,我们丁家有钱有人,只要结合起来,立即就可以做大。” “就是丁老板和张总合作开公司,拉大旗作虎皮,然后抢神弓的业务。”黄文斌总算是弄懂了。 “呸,这怎么能叫抢呢,这是正常的竞争。”丁诗诗说,“再说了,张家内部调整业务,能叫抢吗?”说着又忍不住憧憬起来,“神弓的业务那么多,就算抢不到三分之一,就算抢十分之一,那也赚翻了。” “十分之一我看也比较困难。”黄文斌忍不住剧透。 “二十分之一也赚翻了啊!”丁诗诗说,“你这人真没志气,就不能想点好的?万一我们做大了把神弓都给干翻了呢。” “那什么时候设立公司啊?还是直接入股蔓莎服装?”黄文斌问。 “哪有这么容易的,现在只不过是达成了一个初步意向,等于是泡妞人家刚给你电话以后的事情多着呢……对不起你不会去泡妞,我才会泡妞。”丁诗诗说,“真正核心的内容,还得我爸亲自去和张利华谈。你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了。” 这就告一段落了啊,黄文斌很是惆怅,明明他还知道很多事情,知道张利华的发展,可是根本就没法子利用,连原来以为板上钉钉的那五十万借款都没弄到手。 看着黄文斌怅然若失的神情,丁诗诗扑哧一笑,“难道你还想去蔓莎服装?刚毕业让你坐总经理助理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得陇望蜀。这次你给我带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好处不会少的。我爸已经批准了,下个月你就可以转正,连升三级,职位还是我的助理。” 听到这个消息,黄文斌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至少工资多了好几百。“谢谢丁老板。”黄文斌说。 “对了,原本你是想把这五十几万全额追讨回来,然后借给你的对?”丁诗诗又说,“你借这么多钱想要干什么?有项目吗?回国的时候我爸准备了六十万给我买车,我一直没买。反正公司车多得是,迟几年买也没什么。要是项目好,我可以给你投资。到时候收益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还有可能弄到钱啊。收益分一半就分一半,总比没有好。“我打算投资房地产。”黄文斌实话实说。 “房地产?”丁诗诗皱起眉头,“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啊,资金需求太多,回报太慢,风险还大。你要买块地下来,还要做拆迁,拆迁完了盖房子,到房子盖好,起码也要一两年的功夫,一直都是支出。等房子卖出去才能回本,这里面可能的意外太多了,地基不行啊,拆迁有钉子户啊,建筑公司不给力啊,销售不好卖不出去啊。我们以前都没做过,亏本可能性太高。” 以前大家都这么觉得,可是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房地产行业即将迎来飞跃发展,一栋房子只要盖了起来就没可能会亏本,就算没盖起来,光捂着地都能赚大钱。丁家就是因为跟不上形势,投资房地产速度慢,所以少赚了很多钱。 “我不是想买地盖房子,我是想买个二手房等几年再卖出去。”黄文斌说。 “哎,你抄二手房就抄二手房,还什么投资房地产,说这么好听。”丁诗诗说,“投资二手房那就更加不靠谱了,新房的价格倒是一直在升,二手房环境条件设施都比不上新房,以后新房越来越多,谁还会买二手房?不行,另外找个项目。” 以后新房是越来越多,可是价钱太贵啊,二手房大把人要,最后把二手房的价格抄得比新房还高。这么说的话丁诗诗也不会相信,只好撒个谎了。 “不是啊大小姐,其实……其实我是认识一个家伙。”黄文斌说,“他父母在百货公司干了一辈子,现在百货公司要进行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他父母也有名额,但是他们没钱,而且已经有房子住了。我就想着把他们的名额买下来,弄到房子几年之后卖出去。百货公司他们的宿舍位置很好的,买下来包赚不赔。” 这个家伙自然是有的,就是黄文斌的表格刘德。分房也是有的,但是刘俊已经分过房了,这一次没有名额。 “福利分房一般都很便宜?我记得也就是几万块钱。”丁诗诗说。 第18章 . 硬拉在一起 “啊……差不多。”黄文斌说,“但是卖出去就不止了,买下来几万块钱,等办好了房产证卖出去,起码能值十几万,利润率超过100%!” “这事你不能光看利润率,还得看盘子。福利分房的事情一向拖拉,买房子到弄好房产证还要卖出去,起码也要一两年。花个一两年的功夫赚那么十万八万的,太小儿科了。”丁诗诗摇摇头,“福利房的房产证经常办不下来,到时候你怎么办?难道把房子出租啊?何年何月才能把本钱收回来?” “可以多收几间嘛,一间几万,十间就几十万了。”黄文斌说。 “你这也太不靠谱了,福利分房谁都知道能赚钱,人家干嘛要给你赚?自己赚不是更好吗?”丁诗诗说,“你认识一个没钱又有房子的,可以算是特例,难道还能认识几个十几个都是这样的,都愿意把名额出售给你?” “这个……这个……”黄文斌说不出话来。以后说谎一定要打好草稿,仔细推敲,务求万无一失,不能靠灵机一动,太容易被人揭穿了。 “这个项目没什么搞头,你就别做了。”丁诗诗说,“跟着我好好在公司做,别分散精力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其实……其实我还有一个项目!”眼看着几十万贷款擦身而过,黄文斌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冲口而出。说完了以后才冥思苦想,要怎么把丁诗诗那几十万借到手?丁诗诗是个富二代,擅长纸上谈兵,喜好美食美女。 “什么项目?”丁诗诗问。 黄文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是……是一个餐饮项目。” “餐饮?”丁诗诗顿时来了兴趣,“高档餐饮吗?” “当然不是了,几十万能做什么高档餐厅啊。”黄文斌说,“我是想做包子铺。” “包子铺?”丁诗诗问,“包子铺好做吗?” “我想做连锁快餐包子铺。”黄文斌说,“刚好我认识一个包子西施,她以前在一市场推车卖包子,都做得顾客营门。我现在投资给她找了个门面,生意更加好了。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只要有多一点投资,就可以在更好的地段开更好的铺子,以后可以依托这个旗舰店,做正规化做加盟,成为连锁餐饮企业,就好像麦当劳肯德基那样。” 和黄文斌想的一样,丁诗诗的关注点落在奇怪的地方,“包子西施?是美女吗?” “是啊,她不但美丽动人,身世也很可怜。”黄文斌说话半真半假,“她家在贫困山区,家里逼着她嫁人给她个个换媳妇,她死都不肯,孤身一人跑了出来。刚到省城的时候身无分文,辛辛苦苦给人打工干活,什么最苦最累的都干过,才凑够钱开始卖包子。” “真是太感人了!”丁诗诗迫不及待的说,“赶紧带我去见见包子西施。” “这个当然没问题,”黄文斌看了看表,“她的作息时间和我们不一样,半夜就要起来做包子,忙活到九点十点开始睡觉,现在正睡得香,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她。” “那好,你尽快安排一下。”丁诗诗说,“我先回去和我爸报告一下进展,你回公司去,蔓莎服装的事情记着不要和任何人说,有人问起来,就告诉他我正在处理,这一阵子都很忙,要我签名的东西先放一放。” 黄文斌却没回公司,打了车直接就跑到春风路自家房子里,把肖蕾叫了出来。她固然是半夜开始做包子,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她已经起床了。 “黄大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上班的吗?”肖蕾问。 “我偷偷溜过来的。”黄文斌说,“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呢?” “生意很好啊!”肖蕾说,“我调整了一下各种包子的比例,现在基本都能卖完,没什么浪费。我算了一下,这几天都能保持每天250块钱左右的利润,好的时候能上300,差的时候也有220,230这样。” “就算每天300,一个月就是9000块。”黄文斌算给她看,“我们对半分,一人就是4500块,一年就是五万四。” “做十年就是五十四万,做二十年就是一百零八万,那时候就可以退休了。”肖蕾很是憧憬,“退休以后想干什么干什么。” “哪有这么容易的,现在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万一要是你生病了呢?”黄文斌问,“几天不做生意,不赚钱是小事,跑了客户是大事。” “我可以坚持。”肖蕾说,“不要另外请人了,请人很贵的,一个月至少要一千块钱,大多数都笨手笨脚,不肯吃苦,有些还喜欢偷东西。请一个人,每天的利润至少下降一百块。” “你可以坚持,客人还不肯呢。要是你生病感冒了,谁敢上我们这儿买包子吃?”黄文斌说,“再说了,现在买包子的人多,那是图新鲜,等以后客人吃腻了,赚的钱就少了。” “这个倒是。”肖蕾对此倒是很认同,“已经有人跑到这边来卖煎饼了,煎饼的来了,豆浆油条糯米鸡小笼包也不远。其他的也就算了,小笼包一来,我们的生意肯定就差。同样两块钱,肉包子只能买四个,小笼包可以买一笼十个,很多人都觉得小笼包比较实惠。以前我吃这个亏吃得多了。” “买包子的很多都是赶着去搭公交车的学生,到时候放寒暑假,学生不去上课,客源又少了一小半。”黄文斌说,“还有工商税务,食品安监,你推车子他们不管,都开店了,迟早会有人来,到时候要办营业执照交税,又是一笔。麻烦事多着呢。” “那可怎么办啊?”肖蕾问,“总不能回去推车子?” “那当然不是,人总要向前看,怎么能回到过去。”黄文斌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就是回到过去了,“我就想着既然做了,那就做大。你的包子这么好吃,守着这么一家小铺子也是浪费。不如我们去闹市找一个店面,再找几个帮手,我们直接开个卖包子的快餐店。” “啊?这风险太大了?万一要是赔钱了可怎么办?”肖蕾问。 “没风险的,我拉了一个大老板来投资。”黄文斌说,“到时候我们建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看着肖蕾莫名其妙的样子,黄文斌也知道她不懂,就给她解释,“所谓的有限责任,就是我们的责任仅限于已经投入到公司那一部分。你是技术入股不用出钱,以后公司赔钱了,你也一分钱都不用出,最多就是回到这里继续卖包子。要是赚钱了,就按照股份分钱!那时候可不是一天两三百,两三千两三万都说不定!” “还有这种事?合法的吗?”肖蕾问。 “当然是合法的,公司法明文规定的啊。”黄文斌说着拿出了手机,才想起来这时候的手机还没法子上网搜百度,“到时候我找个公司法给你看看你就明白了。你做的包子这么好吃,肯定能赚大钱。” “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啊。”肖蕾信心不足。 “你想想,要是按照目前这种状况,一直做下去,你会怎么样。”黄文斌嘴炮火力全开,“每天一大早起来做包子,做完包子卖包子。好不容易睡一会儿,下午又要去买菜准备做包子。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从年初一到年三十,从现在到退休,你的活动范围就是一市场到铺子这小小的一个地方。没有朋友,没法子逛街,你真的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我……”肖蕾觉得黄文斌说得很有道理,可一下子要从包子铺跳跃到连锁快餐,步子实在太大,还没转过弯来。 “我去华东旅游的时候,见过一个卖生煎的阿姨。她开店的位置很好,人流络绎不绝,每天六点钟开始做生煎,一直卖到晚上**点,然后睡觉,第二天起来又做生煎,忙得连看电视的功夫都没有,连市长省长是谁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肖蕾很是羞愧,“我们市长是谁啊?” 黄文斌一时还真想不起来零六年谁在当市长,含含糊糊的说:“你看看你,才开了几天铺子,就孤陋寡闻成这样,要是开多几年,连主席是谁都不知道。还是来搞快餐店,找多几个人帮忙,至少准时上下班。” “亏本了真的不会追我要钱吗?”肖蕾问。 “那当然不会的。”黄文斌说,“要不这样,你的股份算少一些,我再给你发工资,按照你自己的算法,一天150,一个月4500块。就算是快餐店亏本,也少不了你那份,这样总没问题了?” “黄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肖蕾总算是放下心来,“可这边怎么办呢?生意这么好,放弃可惜了。” “你先做着呗,等以后我们的快餐店弄好了,就派两个人过来继续做。”黄文斌说,“所有包子在旗舰店统一加工好,然后运过来蒸。卖包子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谁来卖还不是一样。” “黄大哥你的脑子好厉害!”肖蕾惊叹。 第19章 . 见面 “以后我们开连锁,都用这样的方式,食品全都在总部加工,半成品发到各个分店,这样分店的厨房可以弄得很小,人手也不用那么多。”黄文斌继续忽悠,“你就在总店当行政总厨,指挥着一大帮子手下切菜剁肉做包子,舒舒服服就能赚大钱。” “行政总厨?”肖蕾说,“我不行的啊,我就会做包子。” “我们开的就是专门卖包子的快餐店啊,”黄文斌说,“最多加点凉菜拍黄瓜猪头肉什么的。” “那个我会做。”肖蕾终于动心了,“什么时候开啊?” “要在闹市区开旗舰店,没有几十万是不行的。”黄文斌说,“正好我们大老板的女儿刚从美国回来,想要在国内做点投资。我会尽快安排你们会面,到时候你可不要紧张。” 为了自家的发财大业,只好委屈一下肖蕾了。虽然把肖蕾卖给丁诗诗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转念一想丁诗诗又不是男人,占便宜也占不到哪里去,黄文斌这就心安理得了。 “她在美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资本主义社会你也知道,人和人之间都是金钱关系,特别冷漠。”黄文斌接着说,“现在回到社会主义大家庭,我们要给她温暖,你要热情一些,嘘寒问暖什么的,就好像对自己姐姐一样。” “人家是外国留学生,还是你大老板的女儿,我只是个乡下穷妹子,初中都没上完呢。她肯定会觉得我很土气的?”肖蕾有些信心不足。 “不土气啊,你这叫原生态。”黄文斌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你做包子做得这么好这么认真,还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实在是女性自强自立的典范。她是很有钱,不过钱都是家里给的,你是挣钱她是花钱,就这点来说,你比她强多了,大小姐最喜欢你这样的人。不要妄自菲薄,要有信心,对大小姐亲热一点,说话的时候靠近一点啊,挽着她的手啊,还有……” 再说下去就太露骨了,黄文斌只好就此结束,“总之亲热一点,大小姐会喜欢你的。” “希望如此。”肖蕾一点都没想到大小姐会喜欢你的真实意思。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黄文斌就把丁诗诗带到了包子铺。 这时候上班的人潮早过,包子铺早就闲了下来,丁诗诗看着就摇头,说:“你这包子铺看来生意不怎么好啊,也难怪,装修不好,品种单调,卫生也不够好,不够干净……哇,这个包子西施不错,门口卖包子那个就是包子西施对?” “这个铺子主要做上班族和学生的生意,七点到八点半之间是高峰,过了八点半就没什么人了。”黄文斌给她解释。 “我问你包子西施!谁问你生意了!”丁诗诗早忘了自己刚才说的什么。 “那就是包子西施肖蕾。”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真是我见犹怜,这样的美人怎么可以沦落风尘。”丁诗诗叹气。 “什么沦落风尘,人家正正当当的卖包子好不好!”黄文斌说。 “怪不得你这么热心帮人家呢,又给人找铺面又投资开店,现在还要拉我一起投资,要不是知道你是基佬,我肯定怀疑你别有用心。”丁诗诗说。 黄文斌既不是基佬,也没有别有用心,肖蕾长得是不错,可只是一个十八岁不够的小姑娘,黄文斌才不会把她列入狩猎对象呢。“你不要这么一副色鬼的样子好不好?”黄文斌说,“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黄大哥!”肖蕾看见了他们,一边招手一边跑了过来,“这位就是丁姐姐吗?” 丁诗诗闭上眼睛掩着胸口,被那一声丁姐姐叫得浑身酥软,“你就是肖蕾?我是丁诗诗,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上前握手,握完了抓着肖蕾的手不放,还说,“你的包子肯定很好吃?”说话的时候丁诗诗死命的盯着肖蕾的胸口。 被丁诗诗性别欺骗了的肖蕾一点都没觉察自己被性骚扰了,赶紧从大蒸笼里面拿出几个包子来,“丁姐姐你尝尝,这个是肉包,这个是酸菜包,这个是豆沙包,这个是糖包,丁姐姐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啊?” “当然是肉包子好。”丁诗诗色迷迷的说,“哎呀,着包子这么大啊,其实我喜欢吃小笼包。”说着又看了一眼肖蕾未充分发育略显平坦的胸部。 “小笼包没什么好吃的,”提起这个竞争对手肖蕾就是一肚子火,“皮不好吃,馅只有那么一点点,就是数量多一眼看上去好像很实惠的样子。其实吃一笼小笼包,还不如吃两个正常包子顶饿呢。” “大包子有大包子的好,小笼包也有小笼包的好。一口一个嘛。”说着丁诗诗吃了一口肉包,“恩……这味道还不错,妹妹你的肉包果然很好吃。”话是这么说,可她就把肉包放到一边去了,“很快妹妹你就会有大肉包了。” 肖蕾听得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丁诗诗在说什么,不住的用眼神向黄文斌求助。黄文斌赶紧说,“有人来买包子,你去给丁小姐演示一下平时我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肖蕾回到包子铺接待客人,黄文斌对丁诗诗说:“你这也太……太那什么了!还大肉包!”要不是性别出了点问题,丁诗诗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色鬼富二代。 “不好意思,一时情不自禁。”丁诗诗说,“又年轻又漂亮又纯洁,好像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样,让人恨不得狠狠地抓在手里揉碎了。” “璞玉那是石头,你是练过鹰爪功还是金刚指啊?”黄文斌说。 “这是比喻!”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这个快餐店你想怎么干啊?” “我已经写好了计划书。”黄文斌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文件,昨天熬夜写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家打印店打印出来,“用波特分析法从进入壁垒,替代品威胁现存竞争者等方面分析,得出结论,最好是在市中心找个商业旺铺,或者在大型小区附近的公交点……” “谁跟你说这个,六十万够用吗?”丁诗诗问。 “差不多应该够了,可能还差一点儿。”黄文斌不把话说死,“装修开业什么的,总会有很多的意外开支,总体来说,还需要预留10%左右的额外资金比较好。另外还有,这个新店开张以后要做的宣传推广,也要一笔钱……” “行了行了,我给你六十万。”丁诗诗从口袋里面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写好一张支票,撕下来给黄文斌,“不够还有,你先去弄。合作协议什么的也是你去搞,我去和小蕾交流感情,你别来烦我。” “啊?这个……”黄文斌措手不及。 “啊什么啊,赶紧去。”丁诗诗说,“所有的支出都要有发票,这种事情大家都明白,小小的弄点钱我不管,要是贪得无厌,可不要怪我翻脸。到弄出个模样来,我会让我爸派财务过来,如果做得太过分,你知道会怎么样。” 这丁诗诗的富二代脾气又发作了,要是找个财务检查账本就能反**,世间还会有这么多贪官吗?在账本上动手脚,那是最笨的贪污办法,黄文斌上辈子只是个小办事员,拿了钱又不在账本上弄出问题的办法,至少也知道几十种。 “我不会贪污的。”黄文斌接过支票塞进口袋里,然后写了一张收条给丁诗诗。贪污能贪多少啊,六十万里面能贪十万块钱了不起了,可是拿去投资房地产,六十万能变成六百万。 留下丁诗诗和肖蕾在一起交流感情,黄文斌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跑到银行把支票兑现把钱存入银行。然后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直接杀到家家地产,在2006年,这就是本地最大的房地产中介。 “先生您好……” 家家地产的美女业务员一句话没说完,黄文斌就打断了她:“把你这儿四十万到六十万之间能做小型餐饮的店铺资料统统拿出来!” 符合条件的铺子不算很多,商业地产比住房要贵,六十万买住房,可以买到三百平,买铺子的话,稍微繁华点的地方就买不起。至于市中心的步行街,一个平方就是十几万,六十万连厕所都买不到。 价格区间之内,还有很多商铺是不许做餐饮的,餐椅能有油烟,吵闹,不好搞卫生,还容易滋生蟑螂老鼠。而允许做餐饮的铺子,适合做餐饮的又不多。有些是地方太偏远,有些是人气不够旺。适合做餐饮的地方,又不一定会升值——黄文斌之所以搞这个包子店,最终目的就是要炒房地产,可不是真的想卖包子。 看着这些商铺,脑子告诉运转,究竟哪一个地方升值最多最快呢?院前东路11号,这里升了很多,但是有价无市没人买。还有人民路这儿的房子,修好路以后升值也很多,可是修路修了足足两年,也排除掉。 看一个否定一个,看着看着,黄文斌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商铺都看完了,升值最多的才三四倍,还有很多的限定条件,这可怎么搞啊,好容易才借到六十万,不赚个十倍八倍的怎么行。 (读者群14841126) 第20章 . 选定 黄文斌抬起头叹了口气,忽然间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堆房产广告,正中一个写着“立交桥口(星星幼儿园对面)齿轮厂宿舍一楼整层出售400平米,售价:只需56万。” 这可是一个宝地啊!黄文斌按住激动的心情,问中介:“小姐,那个齿轮厂宿舍不是四十万以上六十万以下吗?” “那个?”中介小姐看了一眼,“那个不是商铺啊,是住宅来的。” “住宅吗?”黄文斌明明记得那是一排商铺来的。不过他也不太清楚,莫非现在是住宅,以后才改成商铺? “我看看电脑,哦,您是对的,我弄错了,”中介小姐看了看电脑说,“那是一排临街商铺,这里写的太模糊了,说是齿轮厂宿舍,我还以为是住宅呢。这个地方人气是不怎么样,不过价格这么便宜,很少见的,黄先生您感兴趣?” “有点兴趣。”黄文斌的兴趣可大着呢,“卖家实价多少?” “400平方只要56万,还是商铺,这种地方哪里找,不能再便宜了。”中介小姐说。 “别废话,立交桥那种地方,交通不好,根本没人气,怎么值56万?”黄文斌说,“实价到底是多少,给我一个实数,别整那些虚的。” “400平米啊,算下来一平方只要1400块,商铺哪有这个价钱。就算是住宅,也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才这么便宜。”中介小姐赔笑说,“底价最多少一万。” “那算了,看来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我去别的中介看看”黄文斌扭头要走。 中介小姐连忙说:“不过这个过户费用可以对半分,五十几万的税费也不少了。”看到黄文斌还是不满意,又说,“这个中介费也可以对半分,我们都收两点中介费的呢,50几万也有一万多了,现在只收五千。” “真是磨磨唧唧,这种房子你明明可以赚很多的。”黄文斌知道这些中介没一句实话,“你给我一个实在的数字,房钱加上税费加上你们的中介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我一共要出多少钱才能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要是最后我多出了一分钱,这房子我就不买了。” “您等等,我算算。”中介小姐拿着计算机一通狂按,“一共是五十八万六千元。” 丁诗诗给了六十万,一下子就拿出五十八万六来买房子,剩下一万四千块怎么看都不够开店啊,“再便宜点。”黄文斌说,“立交桥那种地方,别人不可能感兴趣,也就是我,肯吃亏买下来。” “我再和卖家联络一下,您稍等,其实这个房子真的很便宜了,再减也减不了多少。”中介小姐拿出手机,还要走到一边去打,好一会儿才回来,“卖家说最多最多再减两万。” 黄文斌想了想,反正丁诗诗说不够还有,最多自己在贴点钱进去。对比起将来的大笔收益,冒一点险也是值得的。“我还有一个条件,要尽快过户。”黄文斌说。 “这个您放心,卖家已经签了委托书,只要您准备好了钱,随时都可以过户。”中介小姐说,“这个房子可以贷款,在我这里贷款有优惠的哦,只要七个工作日就能办下来,最高能够贷六成,只要四成首付。” “谁要贷款啊!”黄文斌掏出银行卡,“立即去房地产交易中心过户!”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几个小时就办好了手续,黄文斌名下又增添了一栋房产。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好,接下来的包子铺不论开得成开不成,不过是个添头。黄文斌心情愉快的回到包子铺,就看见肖蕾坐在沙发上呼呼喘气,脸上还有两坨未褪尽的红晕,简直就好像被人什么什么了一样。 “你干什么了?”黄文斌吓了一跳。 “丁姐姐好厉害。”肖蕾说。 不会,就这么几个钟头,肖蕾就被拿下了?丁诗诗这也实在是太迅速了! “她好厉害?她干什么了?”黄文斌的声音都颤抖了。虽然说他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发财不管别人死活,可是把肖蕾这么个无怨无仇的小姑娘坑了,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丁姐姐不但从国外留学回来,还精通医术呢。”肖蕾说,“一眼就看出来我有胃疼的毛病,还给我开了药呢。吃了药以后真的好很多了。” 原来是误会了,到是把黄文斌吓得够呛,“原来是胃疼啊。”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不对,上辈子好像没听说丁诗诗会看病啊。 “丁姐姐说开快餐店很辛苦,我身为行政总厨,必须要有健康的身体,否则我一病倒,整家店都没法子做生意。”肖蕾说到这里还很正常,但是接下去又让黄文斌大惊失色,“所以她给我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全身检查?”黄文斌问,“哪一种全身检查?” “当然就是那一种全身检查啊。”丁诗诗从厕所走了出来,“最普通的全身检查,乳腺癌妇科病什么的。” 那不就是……那不就是被什么什么了吗。黄文斌差点泪流满面,还是把肖蕾给坑了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肖蕾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她满脸喜色,对丁诗诗十分亲热,显然是以为丁诗诗是个好人。黄文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赶紧赚钱赶紧把肖蕾从丁诗诗的魔掌中拯救出来。 “妹妹你现在身体不错,除了胃疼没什么其他毛病。”丁诗诗一本正经的说,“以后也要好好保持,我会经常给你检查身体的。” “谢谢姐姐。”肖蕾很是感激,“以前下面不舒服,我都不敢去医院,生怕碰上男医生,太羞了。姐姐你会看妇科,真是太好了,以后不用自己一个人瞎担心。” “我觉得还是去正规大医院检查比较好。”黄文斌说。 “我们女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一边去。”丁诗诗说,“妹妹,你一大早起来,现在都下午了还没休息,肯定很累了,先去休息。包子店的具体细节,我和小黄会办好,你只要安心等着做你的行政总厨就好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行政总厨。”肖蕾说。 “行政总厨就是厨房的老大,”丁诗诗说,“你还是先去休息,以后我跟你详细说。” “那你们慢慢谈啊,我也实在是撑不住,眼皮老往下掉。”肖蕾说。 等肖蕾进了房间关了门,黄文斌就把丁诗诗拉到外面,“你还会看病?” “我哪会啊。”丁诗诗说。 “那你一眼就看出来肖蕾有胃病?我都没看出来。”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有点脸红,其实他和肖蕾接触一共也就这么几次,而且压根没注意过肖蕾有没有不舒服。 “她工作这么辛苦,吃饭又不定时,十有**都会有胃病,就算没胃病,肯定也会有肚子不舒服,小蕾又没空去看病,都是自己吃点药了事,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丁诗诗感叹说,“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说着闻了闻自己的手,“胸部就不用说了,下面都粉粉嫩嫩的,轻轻碰一下就出水。真是太好玩太诱人了。 “那你还给人开药!”黄文斌说,“万一人家真有病怎么办!” “这你担心什么,我们家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到时候真发现了什么,我会去问的。我在美国的时候也胃疼,也是压力大工作紧张吃饭不定时,吃的也是这种药,没问题的你放心,以后我会带家庭医生来看她的。”丁诗诗说,“你很有眼色,一出去就这么久,不错不错,不过这么久你都干啥了?不会是在外面上网吃东西了?” 这是把我当狗腿子了吗?这是把我当狗腿子了!黄文斌在心里怒吼,可是关系到赚钱大计,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我出去写了一个合作协议,另外还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我觉得我们的合作,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证大小姐你的资金安全,不论怎么样,也不能让大小姐吃亏。”黄文斌拿出一张借条来,“这六十万算是我的借款。” “啊?借款?”丁诗诗接过借条看了看,“还有7%的年利息,和银行贷款一样了。难道不算我入股了吗?” “算,当然算,”黄文斌说,“您以资金入股,和肖蕾一样占33%的股份。” “也就是我出了60万,除了33%的股份之外,还能全额拿回投资外加利息?”丁诗诗问,“这样我太占便宜了?等于是我一点风险都没有?” “其实还是有一点风险的,万一我还不上钱。”黄文斌说。 “不如这钱算是你和小蕾一起借的,然后我们故意把包子店搞砸。小蕾没办法,只好给我肉偿,嘿嘿嘿。”丁诗诗淫笑着说,“不过还是算了,我都用不着威逼利诱她就自己送上门来给我过瘾了……对了,我和小蕾都是33%,剩下34%是你的?那你不是大股东?” “额……这个……”黄文斌的私心被看穿了。 第21章 . 立交桥旁边的铺子 “算了,你的风险最大,占多一点股份也是应该的。”丁诗诗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别叫小蕾,先让她睡一会儿……你怎么把地址定成立交桥那边了?立交桥那边交通不好的。租这种地方会赔死的,你赶紧另外选个好点的铺子。” “我不是租的,我已经把这个铺子买下来了。”黄文斌说。 “我靠,你买下来了?”丁诗诗连连摇头,“贪便宜是?那边当然便宜了,交通不好嘛。这下子赔定了,也好,到时候包子铺做不起来,小蕾孤苦无依,我趁机上去安慰,然后叫她去公司做我的秘书,然后我就可以每天吃她的小肉包了。” “你放心好了,不会赔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包子铺赔不赔,那还是未知之数,但是这个立交桥旁边的铺子,一定会大赚特赚。到时候赚了钱,扶持扶持包子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立交桥这种交通不好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赔。”丁诗诗说,“你升了三级以后工资是多少来着?好像是两千块左右,就算两千块,60万的话就是300个月,25年,从现在开始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25年才能还清债务。不对,你还有7%的利息,60万的话,一年就是四万二,可是你一年的工资只有两万四。完了完了,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哪有你这么算的。”黄文斌说,“商铺就在那儿,又不会忽然掉坑里去。”黄文斌说。这个商铺现在的价值是六十万左右,五六年后,至少是六百万,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到一千万。 “本金就算还在那里,利息也可以压垮你。”丁诗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这是故意的对,故意把这六十万弄成借款,还要给7%的利息,还买了立交桥那儿交通不好的铺子,我不能让你还不上钱,只能不断的给你升职,好算计。”也不给黄文斌反驳的机会,丁诗诗接着说:“先去你买的那个铺子看看,我出国这么几年,交通是不是好了点?” “不,还是那样。”黄文斌说。 市里当然不止一个立交桥,不过如果只说立交桥而不加其他的修饰,指的就是中山路这一个立交桥。这儿原本交通很混乱,人车混杂,还有无数把桌椅摆出车道的店铺。市里花了好几千万(当时这是老大一笔钱)修了市里第一个立交桥。 建成之日,人民群众纷纷来看稀奇,有人甚至专门坐公交车过来转一圈。以后立交桥越修越多,更大更长更豪华的立交桥到处都是,可一提起立交桥,大家都知道是中山路这里的立交桥 至于说交通不好,并不是说交通不方便,相反立交桥这儿四通八达,车流不息,不论去市中心还是到其他什么地方都十分方便。之所以说这儿交通不好,是因为道路复杂外加没有停车位。你要是开车路过,按照指示牌前进就可以,要是想停在这儿,那可就费劲了。 上辈子黄文斌曾经试过到立交桥那边办事,开着电动车走到立交桥,发现要找的地方在对面,于是在上下两层道路间绕了十几分钟才到,然后发现对面压根没停车位,又绕了十几分钟找到停车场,走路过来办完事,足足花了半个钟头。 第二次来这儿办事,他把电动车停在路边,可是办完事出来一看,已经被人拖走了。立交桥这儿是交通要道,路边停车很容易阻塞交通,所以是交警城管的重点巡查路段,。在这种情况下,商铺只能靠附近的住户支持,生意自然受到限制。 到了立交桥,丁诗诗拐来拐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停车位,走了快十分钟才来到黄文斌买的商铺。这里是齿轮厂的宿舍,最底下那层改建成了一排商铺,便利店眼镜店面馆饭馆什么都有。 “就是这里?怎么还有人在做生意啊?”丁诗诗问。 “还没搬走。”黄文斌说,“很快就会走了,等我们把营业执照什么的办下来,时间刚刚好。” “这不还开着门吗?人家哪里有这么容易走的。上任房东签的合同那也是有法律效力的,总不能那么巧所有的合同刚好都是这几天到期?”丁诗诗说。 “就是那么巧。”黄文斌当然已经打听过这边的情况,所有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一般是过完元旦开始谈判,然后再农历新年之前签好新合同。现在都快年底了,合同也就快要过期了,到时候不续签就可以让他们搬走了。 “而且这地方这么大,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肯定用不完,只要空出一半左右做旗舰店,其他的商铺可以继续经营,拿了租金也可以帮补一下。”黄文斌继续说。 “那我们要哪一半?”丁诗诗问。 “我也不知道啊,”黄文斌说,“首先要考虑这些商铺那些可以和我们的包子铺形成互补,考虑将来的发展前景,考虑这些商铺在这一带的名声,还有商铺老板的性格学习能力等等。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按时交房租。” “啊?他们还拖欠房租啊?”丁诗诗问。 “别说房租了,水电费都欠着不少呢。”黄文斌说。要不是这种光景,原来的房东也不可能六十万不到就把这么大的商铺给卖掉。 “你看看你,选的什么鬼地方。”丁诗诗连连摇头,“居然还被人欠房租。” 黄文斌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商铺的事情,欠房租那是再平常不过。要是繁华点的地方,那还能挑肥拣瘦的,这种贫瘠之地,有人租就不错了,生意不好周转不灵的时候,不说几个月,就是欠几年房租的也不少。 商铺出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铺子的装修往往是租客自己做的,要转手着装修就得扯上一轮。而且赶走了上一个租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下一个。这空窗期亏得可都是钱,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很少有房东会撕破脸把商铺租客赶走。 立交桥这儿人气不旺,商铺生意不好,欠房租的情况当然普遍,这也没什么关系,立交桥这儿很快就会变成商业旺地,到时候黄文斌也能挑肥拣瘦了。 “先去哪一家看?”丁诗诗摸了摸肚子,“和小蕾玩了几个小时,肚子也有些饿了,先去这家饭馆。我们叫些东西吃,要是好吃就留着,不好吃就赶走。” 这也太随便了,好吃可不一定能盈利,难吃也不一定会亏本。很多街边的快餐店,难吃得要死,可是便宜光顾的人就多,就能赚钱。丁诗诗却不管这么多,迈开大步走进了饭店。 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女人迎上来,殷勤地说:“是吃饭吗?我们这儿什么都有。价廉物美货真价实。” “你这都有什么拿手菜啊?”丁诗诗问。 “拿手菜啊?这个多了,有诸葛烤鱼,有木桶牛肉,还有生猛海鲜。”中年女人说。 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这店不靠谱,诸葛烤鱼是麻辣省那边流传过来的,木桶牛肉是湘菜,至于生猛海鲜,这个词是粤省弄出来的。要说这家小店里面有个掌握了川湘粤三系的大厨,可能性不是说没有,也就是比中彩票的几率大一点。这个中年女人根本就是什么贵推荐什么。 “这样啊,先来个烤鱼,很久没吃了。木桶牛肉也要,你这里有什么海鲜啊?是不是新鲜的?”丁诗诗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有养海鲜的玻璃缸。 “很新鲜的,”中年女人说,“有大虾,鲍鱼,还有黄花鱼,带鱼,秋刀鱼什么的。” 黄文斌更加确定这家店不靠谱了,大虾和鲍鱼也就算了,带鱼秋刀鱼也出来混生猛海鲜了?这两样东西市场上压根没活的,全是冷冻的,怎么可能生猛? 丁诗诗却没听出来,“鲍鱼没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斤大虾,切蝴蝶片用蒜茸蒸。另外再上一份青菜,还要一份土豆丝,好久没吃过土豆丝了,还真是有点怀念。快点上啊,我都饿了。” “很快,立即。”中年女人说。 没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丁诗诗吃了一口青菜就皱起眉头,“青菜根本就没炒熟。” “青菜就是要生一点才好啊美女,营养比较好。”中年女人说。 “这个土豆丝怎么这么粗?”丁诗诗,“都和小指头那么粗了,你这是要炸薯条吗?”这还算是小问题,蒜蓉蒸虾那虾是冷的,木桶牛肉里面全是木桶,牛肉只有几片,薄得都可以做切片看细胞了。 最惨的还是那条鱼,这道诸葛烤鱼六十块钱一份,黄文斌本来想着怎么也得两三斤,他记得这时候两斤的烤鱼才40块。可是一端上来,盆倒是很大,可是中间的鱼只有小小一条,连头带尾刚好比手掌长一点,别说三斤,两斤都没有,最多就是一斤多点。而且鱼肉粗劣,下了大把辣椒,一吃还是一股腐臭味。 “你这也太过份了!”黄文斌实在是忍不住,“这鱼头七都过了?” “根本没法子吃!”丁诗诗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了,“这种东西也想拿出来卖钱?” 第22章 . 经营思路 “吃不起钱上什么饭店啊!吃饱了就想跑?没这么容易!炒青菜28,土豆丝38,蒸虾50,烤鱼60,一共176,少一分钱都别想出这个门!”那中年妇女气势汹汹,“老娘一看你们就不对劲,男的油头粉脸,女的穿着一身假冒名牌,没钱装什么高档鸡啊。” “高……高级鸡?”丁诗诗被嘴炮打懵了,一时都想不起来该怎么反击。 “我是你们的新房东。”黄文斌连忙表明身份,企图用自己的身份对中年女人进行打脸,“原来的房东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是来收房租的。” 可是人家完全不吃这一套,中年女人哼了一声,“原来是新房东啊,原来的房东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一直要求降房租呢。你们这鬼地方,根本没人来,生意实在是太差了,一个月3000块钱最少要给我们减一半,否则我立即搬走。” “你要搬可以,上两个月欠着的房租先交了。”黄文斌说,“还有这半年的水电费,你还欠着不少对?都是上一任房东垫付的。” “水电费?”那女人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鬼都不来的地方。从早上开店一直到深夜,才那么几个客人,根本就回不了本。我告诉你,老娘已经找好地方搬了,到时候看还有谁还会上当,你这儿就等着养老鼠!” “你还欠着我们房租和水电费呢,我有权扣下你的东西来抵债。”丁诗诗说。 “你有个屁权,私人物品你能扣?”中年女人大叫,“你们给我滚!” “这是我们的房子。”丁诗诗说,“我不滚怎么样?” “你不滚……”中年女人一拍桌子,“阿福,阿健!” 从后厨走出来两个五大三粗提着刀的厨师,一个说:“林姐什么事?” 一个瞪着丁诗诗和黄文斌说,“是不是有人闹事?” 一看到这个阵仗,丁诗诗立即躲到黄文斌身后去了,“你们别乱来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外面好多人的。” “乱来?我怎么会乱来。”林姐说,“阿福,阿健,这两个是我们的新房东,来收我们房租和水电费。我让他们滚,他们还不滚,那没有法子了,他们不滚……我们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走了。这些桌子椅子留给这两位养老送终。” 然后丁诗诗和黄文斌就看着两个厨师和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大包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片凌乱的饭馆。 “这算是什么意思?”丁诗诗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像丢了脸又好像没有。被人骂了高级鸡,又被两个厨师吓得够呛,可是直接把人从店里赶跑了。也不知道是应该虎躯一震叫几个小弟过来把中年妇女打一顿呢,还是应该哈哈一笑直接散发霸王之气庆祝胜利。 “这其实是我们赚了啊。”黄文斌对形势分析比较快,“没给搬迁费,就把人直接赶走了。而且这里原来是饭馆,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当包子铺。” “哪能这么算的,欠的房租和水电费怎么算呢?”丁诗诗很是不满,“就算房租不管,水电费怎么办?拖欠水电费会被人家停水停电的啊。还有,这地方是个普通饭馆,我们要做的是卖包子的快餐店,不重新装修怎么用?” “房租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嘛,水电费上一任房东交的差不多了。还有些尾数,也不过是两三千块钱的事。不交清房租的商铺,怎么可能拿出来卖。到时候我可以告他欺诈的”黄文斌说,“这地方多干净,要重新装修也不用大动干戈。” 这话也没说错,一般的小饭馆难免有些污损油迹,这里却是干干净净的,好像刚刚粉刷过一样。走进厨房一看,虽然有些凌乱,至少没有蟑螂老鼠。 “生意不好不干净也不行,说来说去,还是你选的地方不对。”丁诗诗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她探头出去一看,“那边在修什么东西,完了完了,本来环境就不好,还要加一个工地,肯定灰尘滚滚,这下子可真是赔定了。” “那是林语风诗在建楼。”黄文斌说,“短期内影响不到这边。” 长期的话,会造成非常重要的影响——让这边的商铺价格突飞猛进,商铺房东捞得盆满钵满。林语风诗是一个超大型的商住混合小区,从2005年开始一边建设一边卖,到黄文斌穿越的时候都没建完,人气一直很旺盛。他们现在正在修的大楼就是一个商场,修完以后会开一条路直通立交桥黄文斌的铺子旁。 这个商场有超市有电影院有无数的名牌店,还附带着大把的车位,自己成为新商业胜地之余,把立交桥这儿的商铺也带旺了。可惜黄文斌现在没钱,如果有钱的话,抢先在商场买十个八个商铺,以后光是收租金就足以过上土豪的生活了。不过现在也不差,有了这四百平米的商铺,也算是赚了几百万,省点花也能过一辈子了。 不过这时候谁也不知道立交桥这边的商铺会有如此剧变,开饭馆的中年女人干净利落的跑路,其他商铺也好不了多少。黄文斌一去问,个个都说生意难做要求黄文斌降低租金,有的还软声哀求,有的直接就出言威胁,说如果黄文斌不降价,他们立即就走。 黄文斌当然不管他们的威胁,直接和他们说租金是没得降了,爱租租不租滚。对于软声哀求的,黄文斌也不以为甚,告诉他们租金是没得降了,以后还有可能会升租金呢,不过黄文斌可以用房租入股,只要把店铺一半的股份让给黄文斌,并接受黄文斌派出的财务监督(到时候直接让包子铺的财务监管),就可以不缴纳租金。 肯接受这个条件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小生意,习惯了赚多赚少都自己装口袋不用和别人交代,大部分小店主连自己赚多少钱都没算过呢。要他们凡事都入账,不经过财务签名不能拿出来花,可真是要命了 十几家商铺,最后肯接受入股的只有两家,其他人都说要走。剩下那两家,都是因为是在没钱搬家才勉强答应下来。明知道这样不是真心实意的合作后患很多,人家肯定要想各种办法减少账面利润。可黄文斌也不去管,反正两年后路修好商场开业,这儿租金肯定要大涨,与其到时候来谈,还不如早点布局。 到时候如果他们能做,那黄文斌可以转成收租,要是做不下去,那可以找人转让顺便收一大笔转让费。现在不入股,到时候转让费可没有黄文斌的份——这都是上一任租客和下一任租客收的。要是黄文斌硬把租客赶走,那就是坏了规矩,转让费还是收不到,平白坏了自家的名声。 至于空出来的商铺,黄文斌也有办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店主跑不了装修,稍微收拾一下把墙打穿弄几个通道,再随便找两人就可以开业做超市。 什么油盐酱醋纸巾矿泉水等等便宜又占地方的东西来一堆,摆着反正不会坏。到时候冬天卖羽绒,夏天卖扇子,下雨卖雨伞,过年卖年货,端午卖粽子,中秋卖月饼,说不定还能赚点钱呢。两年之后转让出去,转让费都能收几十万。 “你这究竟是什么脑子啊,把原来的商铺全赶走,自己开超市?”丁诗诗实在是没法子理解黄文斌的思路。 “超市全靠人流,这种人气不旺的地方,亏本亏死你。现在的大学生啊,就是眼高手低,拿了几十万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搞个包子铺就好好搞呗,还要同时上超市,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以为在大学读了几年,就会做生意了?真是纸上谈兵。”丁诗诗说。 黄文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上辈子丁诗诗的眼高手低那是全公司集体公认的,纸上谈兵更加是丁诗诗的名片。没想到居然被丁诗诗栽到自己头上。黄文斌顺口就说:“我有完整的商业配套开发计划,初期的投入可能会稍多一点,但是后期的回报肯定十分丰厚。” 说完他都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就是上辈子丁诗诗在东升公司开员工大会时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差,这年头瞎话和实话怎么都一模一样了呢。 “太自以为是了。”丁诗诗连连摇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商业奇才呢?看在你给我提供了蔓莎服装这么重要情报的份上,公司里总会有你一口饭吃。到时候这六十万还不上,不论利息多少,我最多就是把这四百平米的商铺拿走就算了。” 你倒是想得美,黄文斌在心里吐糟。不过对于丁诗诗能做出这种承诺,也算是很有人情味了。“还是先弄包子铺,”黄文斌说,“我现在就去找人来装修?还是你去找?你大概想装修成什么样子?” “你去找,我才没空管这些小事。”丁诗诗说,“反正也是做快餐,就按照麦当劳肯德基什么的装修。” “我会按照做快餐的店铺装修。”黄文斌不动声色的替换了丁诗诗的要求。 这开什么玩笑,麦当劳肯德基的装修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很讲究。人家那是国际大公司,对合作方的资质挑剔无比,墙壁涂料桌椅材质什么的,用的都是国际标准。黄文斌他们家附近开了一个麦当劳,面积也不大,光是装修就用了上百万。 “尽快干起来,装修也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丁诗诗说,“就算包子铺最后亏本,至少能学到知识,到时候就可以更好的辅佐我。” 第23章 . 装修 东升公司以前有一个很大的生产基地,现在自己不做生产了,就租给别的公司坐办公室和厂房。行政部其中一项职责,就是管理这个生产基地。东升是做外贸的,客户多半也是做外贸或者外贸配套的。 08年全球都开始闹经济危机,外贸这一条线都被弄得死去活来,整天都有企业倒闭,东升的房子也跟着重新装修重新出租。所以黄文斌虽然没有买过房子,不过有非常丰富的装修经验。 开始的时候去找装修公司,从设计师到施工队还有材料什么的都让装修公司搞定。后来直接找设计师找施工队,再后来连装修材料都自己买。到最后直接自己画个粗略设计图然后自己找贴地砖吊顶砌墙做玻璃窗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改设计,反正最后效果差不离。所谓庖丁解牛,不过如此。 现在要装修,当然也是这么干。哪一个做施工的比较靠谱呢?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决定下来,拿出手机,从记忆中找出号码拨打过去:“喂?是丁工吗?” “喂?你是谁啊?”丁辉莫名其妙。x工什么的,叫的是工程师?他只是一个民工啊,虽然手底下颇有几个跟着混饭吃的小兄弟,但距离工程师还很是遥远,难道民工也能简称成丁工? “我姓黄,是……是张大哥介绍我的。”黄文斌说,“张旭张大哥啊。”张旭是一个包工头,有一阵子黄文斌就老找他装修。后来张旭年纪大了干不动,就推荐丁辉去给黄文斌做工程。 当然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黄文斌决定直接找丁辉,一来丁辉现在还没有独立接工程,可以尽量压低价格。二来可以尽早接触达成合作关系,以后如果还有机会给公司做装修,可以在里面弄点油水。上辈子黄文斌就是太老实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什么都没做。 “张旭大哥介绍的啊。”丁辉一听就放心了,“黄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个工程想找你做。”黄文斌说。 “工程?工程你还是找张大哥。”丁辉很是心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我没有独立接工程的资质。” “用不着什么资质,就是很简单的活。我自己的商铺要做个简单装修。”黄文斌说起慌来眼都不眨,“张大哥就是嫌我这边工程小,所以才叫我找你。他说你为人老实可靠,不会偷工减料,还收费便宜,绝对不会骗人,所以我才找你。” “这样啊……”丁辉想来想去,这黄老板都说老实可靠收费便宜了,这单工程的利润肯定不会大,可是做成功了的话,就说明自己也有了独立接单的能力,以后就可以自立门户了,“好,您在哪里,我先过去看看,要是能做的话我就给您做。” “我在立交桥齿轮厂宿舍这边。”黄文斌说,“都是很简单的,有什么不能做。” 十几分钟以后丁辉就到了立交桥商铺,和黄文斌记忆中的模样几乎一致,只是更嫩一些。他干干瘦瘦的,皮肤白皙,头很大,让人忍不住感叹他的外号“豆芽菜”真是形神兼备。 很难想象得到在这样瘦弱的身体里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以前黄文斌曾经亲眼见到过,丁辉双手各拿着一桶25公斤的油漆从地面一口气走到九楼。后来黄文斌问他力气怎么这么大,丁辉回答说:“我不是力气大,我是没办法,刚才手都快断了。我没安排好,上面油漆不够,不快点送上去,工序就接不上了。” 也许正是因为他这么拼命,才从一个普通农民工奋斗成了包工头,买洋车住洋房还娶了个洋妞。对此黄文斌一点都没有羡慕妒忌恨,人家干活确实拼命,黄文斌自知比不上。 “丁工你好。”黄文斌和他握手。 “不敢不敢,”丁辉现在脸皮还很薄,不敢用这个称呼,“叫我小丁。黄老板对?您是要装修什么?” “都是很简单的。”黄文斌说,“这个饭馆,我要把招牌拆了,换个新的招牌上去。” “这样啊。”丁辉松了一口气,“这个我能行。”但是又隐隐有些失望,项目实在太小了,做成了也没什么意义。 “还有一点别的,把这面墙拆了做个通道,门口这个柜台也拆了。这两条柱子做包边,那边要做一个玻璃墙,地板太难看,敲了重新铺。”黄文斌说,“还有厨房,厨房要大改,这边要改成大蒸笼,几个炒锅灶台拆了,留下一个就行。还有这个……” 黄文斌一口气说了十几样,丁辉越听心里越没底,“老板,老板,这个工程太大了,厨房改造又有水电又有火,我怕干不好啊。张大哥不想做的话,我在另外给你介绍个施工队怎么样?我只要分一点活就行。” “没事没事,我对你有信心。”黄文斌鼓励他,“其实也没什么,水电自然有水电师傅操心,你配合着施工就行。蒸锅灶台什么的也不难,到时候会有师傅来看。”本来黄文斌想用电蒸锅,结果一打听价钱,就被吓了回去,这些现代厨具方便是很方便,外表还很好看,问题是价钱实在太贵,砌个土灶台先用着算了。 “这个……”丁辉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那我做,事先说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做,可是我没经验,以前没……没坐过这么大的单子,万一有什么不对的,你可要多包涵。” “我会盯着的。”黄文斌对装修的事情可熟悉了,“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 丁辉瞬间觉得角色似乎有些不对,一向都是业主有什么装修上的事不懂来问施工队,为什么到他这儿就是施工队问业主呢。好一会儿他才收回心神,拿出计算器说,“我算一算要多少钱啊。” 他第一次自己独立干活没经验,先算了半天,忽然发觉有个地方算错了,又重新算一遍。算完了以后一看数字觉得不对,从头开始验算。验算完了还是觉得不对,于是从另一个方向重新算,算得满头大汗终于算出来了,“包工包料的话,我估计得两万块钱。” “这么贵的吗?”黄文斌问。 要是别的包工头,这时候就开始向黄文斌解释这个价钱一点也不贵,货真价就实,要想便宜就得用不好的材料,用了不好的材料,以后会很麻烦,根本划不来。可丁辉是个新人,听黄文斌说贵,想得是:“真的贵了吗?我算错了成本?还是利润预留得太高了?” 这么一想就心虚,丁辉问:“这个您说应该是多少?” “我觉得一万八块钱差不多。”黄文斌自己算了一下,材料大概要一万左右,人工要七八千,加起来一万八左右是差不多的。 不过这样算的话,丁辉自己拿的就是普通工人的钱,完全没有包工头的额外利润。本来这么小的工程,一般都是包工包料的。黄文斌就等着他说这个价钱做不了,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提出包工不包料。 “一万八就一万八。”没想到丁辉咬牙答应了,“包工包料一万八,我要求签一个正式的合同。”没合同他怕人家不信,找不到人来干活。 “这个没问题,”黄文斌说,“我先预付你五千块,做完地板以后再给五千,全部完成以后付八成,检查过没问题了再给你剩下的。”说着点了五千块钱给丁辉,又拿出合同摆在丁辉面前。 丁辉一看,上面详细的罗列了各种条件,清晰明白无歧义,一看就是老手写的,似乎十分公平合理,看来看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在家乡算是高材生,高中毕业还考上了重点大学,不过家里没钱只好出来打工干活,就算在工地上,也没有放松,自学了土木工程等等各种科目,还打算去靠成人高考。 因为有这个名声在,包工头们也经常找他写合同。熟能生巧,丁辉本来觉得自己写得不错,但是一看黄文斌写的这份合同,原来装修合同还能这么写,大有茅塞顿开之感。再看黄文斌,一副大学生的模样,年龄比自己还小,却已经拥有这么大一间商铺,还能写这么好的合同,不禁十分钦佩,这人说有什么不懂就去找他,原来不是胡说,是真懂! 丁辉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穿越这回事,也不知道这份合同所使用的,其实是他自己在几年之后创作出来的模板,只是激动不已,对黄文斌说:“黄老板,这份合同可不可以给我一份?我想拿回去学习学习。” “这合同当然要给你一份啊。”黄文斌说,这可是几年后丁辉心血的结晶,这鸡生蛋蛋生鸡的哲学问题,黄文斌想都不去想,“赶紧开工,这房子我等着用呢。如果你做的好,下一单生意也找你。” “下一单?”丁辉问。 “是啊,我还要找人装修隔壁这几间商铺呢。”黄文斌说,“把这几个商铺打通做超市,工程量比这边还要大一些呢。你好好干,没什么问题的话,这边也可以交给你。”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丁辉干劲十足。 第24章 . 旗舰 在丁辉的努力下,只用了一个星期,包子铺就装修好了,丁诗诗带着肖蕾来视察工程进度,一到门口就感叹说:“哇,装修得还真不错,一看就是很方便的快餐店,却又带着中国风。” 黄文斌听着脸上一红,所谓的中国风,就是在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门口贴了门神,里面挂了些中国结什么的。现在快要过年了,黄文斌让人买了一堆年货准备放超市卖,顺便也包子铺这儿放了一些。 “这些过了年就要撤下来的,主要还是要看方便不方便。”黄文斌说。 “其他也不错啊,地砖很干净,卡座也很干净,走通很宽敞,柜台设计也很亲切。”丁诗诗说,“反正快餐店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干净就行了。小蕾你是行政总厨,你怎么看?” “这么大的店啊,还装修得。”肖蕾关注的焦点完全不同,“房租要多少啊,要是生意不好亏本怎么办?” “房子已经买下来了,没房租的,你放心。”丁诗诗说。 “这样啊,吓死我了。”肖蕾松了一口气,“没有房租就好,压力没这么大。我得去厨房看看,黄大哥,我跟你说的大蒸笼你弄了?” “弄了啊,完全按照你的要求。”黄文斌带着她们进了厨房,“就是这个。”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灶台上,摆着二十层的蒸笼,足足有三米多高。厨房里面通了煤气,这个大灶台却是烧煤的。 “对对,就是这样。做的比我想象中还好。”肖蕾说,“我一直照顾着那边的生意,只过来看过几次,还怕黄大哥弄错了呢。” “我怎么会弄错呢。”黄文斌说,上辈子肖蕾也在自己的店旁边搭了这么一个大灶台,黄文斌远远的见过,因为造型太奇特,看一次就牢牢地记住了。况且还有肖蕾亲自解说,搭建出来的灶台当然不会有问题。 “这便是炒菜的对?”丁诗诗也过去看了看,“小蕾你会做什么拿手菜啊?” “我?我炒菜功夫不行的啊。”肖蕾有些自卑的说,“只能做做小菜凉菜什么的。” “我们这是快餐店嘛,会做小菜凉菜就行了。”黄文斌说,“到时候再请个做卤味的师傅来,弄点酱牛肉酱肘子酱鸡骨架什么的,配上青菜包子,就是很好的一顿。” “请师傅太贵了,卤味我会做啊。”肖蕾说,“请两个勤快点的服务员就行,准备的时候帮忙做卤味,开门的时候做服务员。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做猪头肉的嘛?怎么又变成卤味了?我这几天煮了十几个猪头呢,全白忙了?” “猪头肉也可以加入菜单啊。”黄文斌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肖蕾还当真了,“到时候我们看看什么利润高制作简单不用花什么人力的,就加入菜单呗。快餐店也不用搞太多菜,肉菜来十个八个,素菜来五六个,再加上主打的各种包子,就差不多了。” “我觉得应该是客人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卖什么,不是什么利润高卖什么。”丁诗诗说,“鲍鱼龙虾利润高,我们店卖得出去吗?这儿人流本来就少,不迎合人家口味怎么行。小黄你去附近调查一下,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喜欢什么样的口味。” “这儿人流少?”肖蕾又担心起来,“我以前没坐过快餐,可是卖包子最重要的就是人多啊。” “没错,就是小黄不好,选的这什么烂地方。”丁诗诗理直气壮的推卸责任,“到时候包子铺亏本,全都算他的。你只要好好做包子就行了,别的不用担心。” “我现在这边观察几天,要是不行的话,早上我还是去春风路那边开店,等那边忙完了再回来。”肖蕾说,“服务员也不用请,全都我自己来,能赚一点是一点,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行,这样你太辛苦了。现在光是做那家店你就每天只能睡六小时,要是两边兼顾,还要不要睡觉了?”丁诗诗坚决反对,“人不睡觉,立即就老。男人老了没关系,我们女人老了还怎么活?” “我觉得……现阶段还不用担心这个。”肖蕾完全没办法理解白富美的想法。 “你看看你,这几天做猪头少睡一点,就起了黑眼圈。你才十七岁啊,就有黑眼圈了,法令纹抬头纹眼角纹很快就跟着来了,接着就是体重增加皮肤松弛老年斑白头发,每天花好几个小时做保养都救不回来。”丁诗诗说,“到我这个年纪就晚了。” 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丁诗诗自个才二十几岁,最多也就是比黄文斌大一点,在这里装什么老资格啊。“其实你们用不着这么担心,”他忍不住剧透,“很快这儿就会变繁华的,最多一两年工夫。” “你还会算命呢?”丁诗诗冷笑,拿出一瓶矿泉水来拧开。 黄文斌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按住了丁诗诗的矿泉水。他知道丁诗诗要做什么,这个富二代的故事流传甚广。生意人大多迷信,丁六根也不例外,丁诗诗对此很是反感。 有一次丁六根带了一个大师去东升看风水,丁诗诗也是这么说的,先来一句,“你还会算命啊?”跟着一杯热茶就泼上去,还说:“你算到自己今天有水难没有?”闹得那个大师掉头就跑。 这事在公司里流传很广(当然不是称赞丁诗诗破除封建迷信,而是笑话她桀骜不驯),所以丁诗诗一说这句话,又拿出矿泉水来,黄文斌立即就想了起来。“我不会算命,大小姐你别泼我。”黄文斌说。 “哟,还真会算命啊?”丁诗诗十分惊奇,“连我要泼你水都知道了?” “这一看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啊,还用得着算?”黄文斌暗暗叫苦,自己的反应这么快干什么呢,不过是矿泉水嘛,被泼了也没什么,“大小姐你别这么着急嘛,你看看林语风诗那边。” “那边怎么了?”丁诗诗问。 “那边正在修房子啊。”黄文斌说,“我看过他们的规划图,是一个超级大的商住混合小区。要是全部建成的话,住宅就有八千户,按照一户两个人算,这就是一万六千人。我们光是做这个小区的生意就够了。” “规划的事情,这能信吗?哪个地产公司开发小区不使劲吹规模的?”丁诗诗摇头说,“按照规划,东升公司现在应该是国内排行前十的进出口公司。房地产比外贸还不靠谱,市中心都有那么大一栋烂尾楼,你不会没看见?” 市中心有一栋大楼,本来设计是十八层,因为90年代末的房地产热潮越建越高,一直到二十八层,建成封顶的时候房地产热潮退去地产价格大跌,开发公司撑不住破产了,留下这么一栋烂尾楼当地标。 因为债权债务十分复杂,这栋楼虽然已经封顶,但一直都没有修建完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栋烂尾楼就是市里的最高建筑,让全市人民很没面子。直到2005年电力局建起了30层的电力大厦,才算是把这烂尾楼压了下去。 后来地产大热,总算是有个公司花了十亿多把这烂尾楼买了下来,简单装修之后卖出,还赚了十亿多。要是现在有钱的话,买下来还要便宜得多,大概七八亿就可以了,等几年之后,利润就是十几亿。可问题是没钱啊,黄文斌想起有这么多钱在大街上,他居然都捡不到,就觉得很抑郁。 “林语风诗情况不一样啊,人家那是大公司,资金充足,不会烂尾的。”黄文斌说。 “不会烂尾也轮不到我们啊,你自己都说了,人家是商住混合小区,肯定有酒店有饭馆有早餐铺子,人家干嘛要来你这里买包子啊?”丁诗诗问。 “小区人这么多,我们始终能分到客源的。”在黄文斌穿越的时候,林语风诗已经住了三万多差不多四万人,居委会派出所什么的一应俱全,养活了附近几百家商铺。而且林雨诗风会开一条路直通到立交桥,很多人从这边上下班。 “要是人多的话,我可以在这边蒸好包子,用手推车推到小区门口去卖。”肖蕾说。 “刚才我看了看,这附近居住的人口不少,办公室白领也多,也就是交通不方便,所以生意不好。”丁诗诗其实已经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却硬要装作灵机一动,“我在国内很少去快餐店,在美国的时候……也没怎么去,不过我经常吃外卖。外**较方便,打个电话就送货上门,我不想做饭也不想出去吃饭的时候就会叫外卖。” “大小姐你会做饭的吗?”黄文斌问。 “我当然会了,你别小看人啊。”丁诗诗说,“国人一出国,烹饪技能自动加十点。牛扒炸鸡什么的根本不合口味,中餐厅都是酸酸甜甜的,偶尔找到一家纯正口味的,开车去都得两小时,不自己做饭还能怎么样?” 第25章 . 调查 “了不起,大小姐你居然还会做饭。”黄文斌一点都不信,所谓的会做饭,大概就是把米饭煮熟,煎个鸡蛋,用盐水煮熟菜心之类。 “你还小看人呢,我不但会做饭,还会修电脑换车胎,至于补衣服换灯泡什么的,那都是小事了。”丁诗诗说。 “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黄文斌说,丁诗诗居然是个女汉子,这说出去谁信啊? “你这什么形容词啊!”丁诗诗很不满,“我这是多才多艺好不好。” “姐姐你真厉害!”肖蕾也十分崇拜,“汽车我开都不会开,别说换车轮了。还有电脑,我也不会用呢。诗诗姐你都会修,真是太厉害了!我连计算器坏了都不会修呢。” 除了专业的电工,谁会修计算器啊。再说十几块钱的玩意儿,坏了重新买一个不就好了。“现在都已经是21世纪了,小蕾你不会用电脑是不行的。”丁诗诗还在那儿洋洋自得,“正好今天晚上我家没人,来我家我教你用电脑。”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学电脑了。听说用了电脑能够提升几百倍工作效率。”肖蕾十分高兴,又有些害怕,“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啊,”丁诗诗说,“我父母都不在,房子空荡荡的很怕人呢,我也想有个伴。”丁诗诗说,“正好这边要开业了,我们一边学电脑,一边商量要怎么开业,你干脆搬到我那边住好了。我家离立交桥这儿很近的呢。” 眼看着小绵羊要落入大野狼的手里,黄文斌于心不忍,“你家距离立交桥不近?” “什么不近啊,我家住龙珠豪庭,到这边只要五分钟啊。”丁诗诗狠狠地瞪着黄文斌,“上次你去那个是我爷爷家,我父母和我另外有房子。就这样决定了,我和小蕾商量开业的事情,你去附近调查能不能做外卖。” 在外面做调查总比回公司好。现在黄文斌是丁诗诗的助理,丁诗诗不在,回公司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做,还得整天被副总主任经理们打听消息。特别是人事部的罗总,整天问丁诗诗怎么还没签绩效的单子,每次都要找借口也很烦的。 黄文斌开着电动车,在附近转了几圈,记下附近大楼的数量和种类,然后选了个高档写字楼走了过去。两分钟后就被人赶了出来。这写字楼也太高档了,出入都要用门卡,黄文斌跟着别人背后混进去,刚进第一家公司问要不要订外卖,就被保安扔了出来。 看来太高档的不行,还是先选个中档的好了。中档的写字楼很容易就混了进去,可是人家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给秒杀了,“我们有食堂,很少吃外卖。”问了好几家都是这种情况,只好撤退去低档写字楼。 低档的写字楼压根就不用混,直接就走进去了,根本没人管。里面有食堂的公司不是很多,所以上班的白领们很有兴趣吃外卖。可还是有很多问题,有的比较矫情:“包子太土气了啦,人家喜欢吃麦当劳肯德基啦。” 有的则认为:“中午当然还是吃饭比较好,吃什么包子啊,早餐吃包子还差不多。” 那么能不能早餐送外卖呢?似乎也不太现实,“把早餐带回公司吃不太好,我都是在家吃的。要是家里来不及做,也是在路上买早餐吃。要是你们真的有很好吃的包子,我不介意试一试,但是要经常吃,好像也不太可能。” 总之说来说去,做包子快餐店这个想法似乎很不靠谱,本市一般只把包子当早餐,很少用来当正经饭,中午吃面条的也比吃包子的多。要是开在人流旺盛的地方,还可以靠新鲜感冲营业额。开在这边的话,两年之内似乎都没什么希望。 所以快餐店的定位还是要稍微修改一下,除了包子以外,还要做饭做小炒。做饭很容易,也就是两个高压锅的事。做小炒就比较困难了,可能要找个专业厨师,这样的话人事费用要增加好大一笔。 好困难的选择啊,黄文斌思来想去左右为难,忽然间他想到了……管这么多干什么,他又不是真要做包子铺,他是借着包子铺的名义炒房啊。现在房子都买下来了,只要等着升值然后卖出去就行,烦恼这么多干什么啊?直接把收集到的意见写成报告提交给丁诗诗,让她烦恼好了。 正好这个低档写字楼还有最后一家,黄文斌决定问完就手工回家。这一家是在一楼,外表看上去和别的办公室也没什么不同。一开门就是一阵嘀嘀嘀嘀嘀嘀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落的键盘声,跑来跑去的员工,还有到处都挂满了的爆款衣物,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那什么? “亲,有什么能帮你吗?”一个二十几岁戴着眼镜的文弱美女走了过来,“不会是我们卖出去的衣服有什么问题?” 这一声亲让黄文斌更加肯定:“难道你们是淘宝店?” “是啊,这里是飞虫直销店,我是店长龙菲,代理各种品牌的服装网上销售,”那文弱美女问,“请问您是哪一位?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活的淘宝店长,就算是上辈子黄文斌都没亲眼见过呢。这么说好像也不对,2010年的时候,东升公司也赶时髦注册了一个淘宝店想要拓展内销渠道,最开始负责的是业务部一个副经理,他也算是淘宝店长。 那人也算是业务精英,不过没干过网络销售,搞了半个月,连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就把淘宝店扔给了行政部。李健当然也不去管,就这么扔着。说起来有一段时间黄文斌还拿到过这个淘宝店的账号呢,也可以算是店长了。 “我在附近开了一家包子店,过几天就开张了,先来做一下宣传。”黄文斌说,“顺便也做一下调查,你们需要外卖吗?我们做得包子很好吃,除了包子以外,还有卤味小炒粥粉面饭等等,你们喜欢吃什么呢?” “都喜欢,”龙菲说,“尤其是包子,最喜欢吃包子。我大学是在津门读的,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包子。回来我们这儿,包子要么软得根本没嚼头,要么硬的要死,馅料也不肯下好的。如果你的包子真好吃,我肯定每天都去。” 居然发现了一个包子爱好者,黄文斌大起知己之感,“是啊是啊,本市的包子真不行,街上卖的皮那么厚,陷那么少,吃这种包子我还不如去吃馒头。酒店里面又是另一个极端,包子皮只有薄薄一层,死命往里面填陷,吃这种包子我不如去吃肉丸子。我们的包子就绝对不会这样,不论从哪里咬一口,都是一半包子皮一半包子馅。” “最喜欢就是略带一点肉汁的馅料,把包子皮浸软了,一口咬下去,真是太好吃了。”龙菲和黄文斌越说越投契,不过接下来语风一转,“可惜,我大概没法子吃了。这地方是前两年签的合同,那时候很便宜,现在房东说要加房租。我本钱少名气小,利润本来就很少,这下撑不下去了,正想结业呢。” “结业?这太可惜了,不如另外找个租金便宜的地方,反正你们是做淘宝,又不需要一定在市中心,到郊区去呗。”黄文斌说。现在才2006年,这时候开始做淘宝的,坚持2013年的时候都发大财了,别的不说,光是淘宝店那个皇冠就价值百万。 “要是一二线城市,你这么说没错。我们这种三线城市哪有这么容易的,我们做淘宝的,全靠快递出货。”龙菲感叹说,“我们市你也知道的,快递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不肯送货,更不要说大批收货了。” 2006年的时候,本市的快递的确不怎么样,过几年就好很多了。圆通申通什么的到处设点,抢起生意来服务无比的好。忽然间黄文斌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你们需要多大的办公室啊?”黄文斌问。 “大概两百平米,”龙菲说,“主要是要有地方放货。” “我倒是有一个200平米左右的房子,还有一个大院子可以放货呢。”黄文斌说,“在院子里搭个铁皮屋做货仓,也不费什么功夫。就在春风路一市场那儿,绝对的市中心,什么快递都去。” “这么好?”龙菲问,“你要收多少租金?我最多只能出两千五一个月的啊。再多可就不行了,扣掉人工水电进货什么的费用,我现在一个月只赚四千多块,要是房租再多,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不用租金,只要入股就行。”黄文斌说,“你分我一半股份,压力不就小多了?盈利你可以先给自己发三千块钱工资,剩下的再对半分。” “这么好?”龙菲问,“是不是还有其他条件啊?” “没有了,我就要一半股份,以后淘宝店我也有一半。如果你不想做了,股份必须转让给我,不能转让给别人。”黄文斌说,“我很看好网络销售的前景,特别是淘宝的前景。”京东也不错,不过这时候好像还没有呢,而且京东很难进入。 第26章 . 外卖变快递 (过年期间无法保证更新,过年后恢复正常) “那我没什么异议,”龙菲说,“你可想好了,我真的会给自己开三千块钱工资的啊。到时候剩下一千多块的利润,等于你的房租只有五六百。” 本市经济不发达人均收入低,三千块钱算是很高的工资了,上辈子黄文斌穿越的时候都2013年了,才2000多工资呢。“放心,以后淘淘做好了,我还能给你涨工资呢。”黄文斌怎么说也是坐拥几十万房产的土豪,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三千块钱放眼里了。 “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既然拿了工资,股份我就拿少一点,只要49%就行了,你占51%是大股东。”龙菲说。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黄文斌说。 “我不会后悔的。”龙菲说,“本来我都要关门回家去了,自从大学毕业,我就一直在做这个淘淘店,没有其他工作经验,出去打工能拿多少钱?最多也就是一两千,现在能拿三千工资,怎么会后悔?万一以后做大了,我不是还有49%的股份吗,和50%也差不了多少。我就不信这1%的股份,价值每月3千块。” 这姑娘真是太天真了,50%是一半,49%是不够一半,差别远着呢。黄文斌只有50%的股份,那么凡事都要和龙菲商量着来,要是有51%,那么就可以独断专行。极端一点来说,他可以自己建立一个100%控股的马甲公司,然后把原公司所有值钱的资产贱卖过去。 “那就好。”黄文斌说,“网络购物很快就会流行起来,我们一定会赚大钱的。”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龙菲苦笑着说,“你说别的生意,请着七八个员工,一年几十万营业额,怎么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做淘淘店却连自己都养不活,竞争太大了啊。” “做淘淘店门栏的确比较低。”黄文斌说,“不过做好了也还是很赚钱的。” “在大城市做就可以,我们这小地方,货源少价格高,快递又贵,成本太高啊。”龙菲说,“我们市这么多做外贸的,我还以为拿便宜货很容易呢。谁知道坐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小批量人家都不做,要做就要论千起。偶尔有尾单,也是早有销路,弄得我们这原产地拿货价格比大城市还贵。” “这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黄文斌自己就在外贸公司干活,认识的服装厂销售员不计其数,要拿便宜货很容易。 就是东升公司自己,仓库里也有很多卖剩下的尾单和样板,以前都是当垃圾处理掉,给仓库那边弄点回扣。黄文斌完全可以便宜拿下,最多也给回扣罢了。更狠一点的话,直接把仓库里面的衣服拍照上传,等卖出去了再交钱买货,根本就是无本生意。 “你认识人啊?那就太好了,要是你能够弄来便宜衣服,店里可以给你提成。”龙菲说,“总不能让你太吃亏。” “这个以后再说,先去我那个房子看看。”黄文斌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合同。” 现在那里还是包子铺,不过龙菲也没有表达什么异议,对于黄文斌拟定的合同也很痛快的签了字,但是对包子表达了‘肉包子不错,菜包子不行,酸菜是外面买的普通品种,应该用自己做的才好吃’等等批评。 “黄老板,这个包子啊,一定要精益求精,从用料到手法到工具,一点都马虎不得,才能做出最好的包子。”龙菲说,“本来这里的包子已经近乎完美,可怎么就在用料上不能精益求精呢?自己做酸菜能费多大功夫,原料价格能上升多少?” 这个天知道,黄文斌连怎么做酸菜都不晓得,“到时候你和我们行政总厨去说。今天我们行政总厨外出学习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紧,肖蕾已经落入了丁诗诗的魔爪,可不要再把龙菲也推入火坑才好。粗看上去龙菲不怎么漂亮,仔细一看,其实还挺清秀的,只是衣服搭配不好隐藏了自己的美貌。龙菲可不要也被丁诗诗看上了才好。 “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和你们的行政总厨交流,做的包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呢。我自己做包子,怎么做都不对味……你们新店在立交桥那边对?什么时候搬过去?包子铺搬过去,我跟着就搬过来。”龙菲说。 “很快的,也就这几天。”黄文斌说,“包子铺搬走了,我还要找人重新装修一下。”主要是改一下水电,淘淘店七八个人,人人都要用电脑,原来的插座不够。其他就是很小的工程了,重新粉刷墙面啊,换了坏掉的窗户啊什么的,还要把锁给换了,现在大门的锁用的都是几十块钱的便宜货,因为没什么值钱东西。以后经常堆放大批衣物的话,还得换个b级锁。 “我那边是一月底租约到期,算起来其实也没几天了。”龙菲说,“最好能赶上,如果赶不上的话,我就发个通告说年底回家过年不发货。” “应该能赶上,我在立交桥那边还有一个商铺,要是赶不上,就在那边凑合一阵子好了。”黄文斌说,“立交桥那儿就是停车不方便,其他也没什么。”对于要大批大批发快递的淘淘店来说,停车不方便就是死罪,要不然黄文斌就把淘淘店放那边去了。 “你可真有钱,到处都是商铺,”龙菲很是羡慕,“还是做外贸的,有你这么个实力雄厚的人做老板,看来我们店真的可以大干一场。对于日后的经营方针,黄老板有什么指导意见?” “指导意见不敢当,不过的确有些想法。”黄文斌说,“我认为,做网络购物,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所以呢,我们要先把信誉刷上去。” “我们已经有四钻,够高了?”龙菲问。 “当然不够,两个月内刷到皇冠。”黄文斌说。这时候淘淘防刷还不严格,不刷多些信誉可就浪费了。“把一家店刷到皇冠以后,就开子品牌,比如弄一个专门做婴幼儿服装的,专门做男装的,专门做大码的,专门做韩版的,专门做欧美风的。全都刷到皇冠。刷完服装还可以开别的店,零食,化妆品,电子产品,统统都刷几个。” “刷这些占用资金很多的啊。”龙菲以为黄文斌不懂,详细跟他解释。 要刷信誉,就是自己卖自己买,把货放上去,自己拍下来,连货都不用送,等几天就说收到货给全五分。看上去是一分钱都不用花,但是拍下货就得给支付宝打款,等收到货了还得等几天才能拿回来。这里面就有个资金占用的问题,总不能个个都弄成一两块钱的小东西,太容易穿帮了。 淘淘皇冠是一万零一分,也就是说至少要坐一万笔生意,两个月刷完的话,每天就是一百五十笔,每笔的资金周转算五天,那就是要承担七百五十笔的交易占用资金。里面每笔平均算五十块钱的话,那就是三万两千五百块。 “我们用不着这么刷。”黄文斌说,“我们用虚拟物品交易来刷信誉。” 比如说电话卡充值卡什么的,买的人多,买了就能充值,充值完就能收获,前后只要几分钟。把一个物品刷到几千出售量,就可以改名改价格,人家一看哇,你这件衣服面膜手机零食居然卖出好几千,还全是好评,肯定是价廉物美我也来买。 这个漏洞淘淘很快就会补上,把虚拟物品和实际货物的信誉区分开,也会限制虚拟物品改成实际货物。但现在既然还没补上,那么就是不用白不用。先刷十几个皇冠店,以后就算自己不做给别人做,租金都能赚一大笔。 “这很麻烦的啊。”龙菲有些踌躇,“服装都没赚钱,还要分心去搞那么多店?就算以后能赚钱,短时间内肯定没收益,我那些员工肯定会消极怠工,万一影响了正常生意怎么办?” “这个好办。”黄文斌说,“刷信誉的事情,算是我给飞虫的外包工作。除了飞虫本身,每刷成一个皇冠店,我给五千块钱。已经是皇冠店的,每增加一个皇冠,再给两千块。要刷成功的才算,没成功的可不算。这些店我给钱了,算是我的私人财产,不算公司的。” “这个当然。”龙菲一算,即使是光做刷信誉都有不少钱赚,“你要这么多淘淘店干什么?有这么多费用,不如分一些去新蛋和亚马逊什么的,人家那都是国际公司,前景应该比淘淘好。” “不去。”黄文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国际公司在国内做网销,压根就不是对手。 “真这么看好淘淘啊?”龙菲问,“反正钱是你的,你自己说了算。我先回去了啊,这些包子也给我带回去,我拿给员工加餐。最近生意不好,好久都没加餐了,饿得面黄肌瘦。”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做it做成这样,可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黄文斌记得冰箱里面还有一些剩包子,打开一看,包子是没有了,冰箱里满满的塞了七八个做熟的猪头,旁边还有好几盆切好的猪头肉。 第27章 . 网络包子 这些应该是肖蕾练习做的猪头肉,黄文斌尝了一块,似乎还挺好吃的。他拿出两盆猪头肉交给龙菲,顺便问她,“如果是本市的买了你们的衣服,你们会不会自己送过去呢?” “那当然了。”龙菲也吃了一块冻猪头肉,“还真不错,这个猪头肉好吃……自己送还能赚个快递钱呢,可惜本市不是很流行网络购物。” 现在是不流行,过几年就流行了,那时候市里实体店关了无数,就是因为网店便宜把生意全抢走了。黄文斌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把包子也做网络销售,全市配送,你看你们能做吗?” “这样啊?好像挺难的。”龙菲说,“包子的价值不高,又赶时间,快递很困难。快递费要怎么算呢?” “二十块起步,一单加两块快递费呗。我再在包子的利润里面扣一块钱下来,快递一次赚三块,同城这个价格应该可以了。”黄文斌说,“到以后要是要外卖的人多了,走一次送几单,就能赚钱了。” “还是让职业的去做,我们有合作的快递,”龙菲说,“他们反正是到处送快递,顺便把包子送了应该没问题。他们送一单好像还没三块呢,给他们三块肯定乐意。” “但是快递都是这里去去那里去去,没办法保证及时性啊。”黄文斌说,“包子就是要热腾腾的才好吃,冷了怎么搞?要是人家中午定个餐,晚上才给人送过去,以后谁还会买?” 一般的小饭馆送外卖,都只送饭店附近,很少送远路的。麦当劳和肯德基配送地方倒是挺多的,不过人家生意好能支持。 “我们合作的快递员很多的,”龙菲说,“到时候先问谁立即有空就把单子交给谁呗。再弄个保温效果好一点的快餐盒,应该没问题。我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有谁会买20块钱的包子啊?做早餐得四五个人才能分摊,就算是中午和晚上,那也太多了。” “做早餐是多了点,中午饭和晚饭应该还行。”黄文斌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现在才2006年,没到物价指数屡创新高的阶段,一般白领在外面吃个午餐什么的,也就是十块钱左右,十二三块也很常见,超过十五块的就很少了。“那就少一点,十块钱起步好了。” 可是十块钱起步的话,要抽出一块钱利润给快递就比较困难了,何况本来才十块钱,加两块钱的快递费,人家也不容易接受。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把心一横,用出公司小职员的祖传秘方——天塌下来个高的顶,往上头推卸责任。 “我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大小姐您看怎么办?”黄文斌问。 “我叫你去调查一下附近外卖单位情况,你不但调查了一遍,还找了一家快递公司,谈好合作,把我们的包子放上网络去卖?”丁诗诗问。 “我也觉得是激进了些。”黄文斌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贪图以后淘淘店的高额利润。 “激进什么啊!”丁诗诗十分激动,“这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网络营销!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搞it了,真是太高兴了。” “什么网络营销啊?”肖蕾问。 “以前,我们卖的是包子。网络营销以后,我们卖的是网络包子。”丁诗诗语无伦次,“以后不但本地人可以买我们的包子,全省人民,乃至全国人民,世界人民都可以上网买我们的包子!” “大小姐,包子是吃的,又不能加防腐剂,邮递几天该坏了。”黄文斌说,“暂时来说,我们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附近。根据我的考察,立交桥附近的确有潜在顾客不足的问题,所以必须拓展顾客来源。” “所以你为什么要选这种地方呢?”丁诗诗老调重弹。 “放眼将来嘛,将来会旺的。”黄文斌说,“要是能够在全市范围内做外卖,那客源就足够了。可是要全市外卖,养的人太多不划算,只能找现成的快递。本来想着起步价格二十块,外加两块钱的快递费,这样利润有保证,但费用太高,很少客户能够接受。后来我又想着起步价格十块,外加一块钱的快递费,可这样利润太少。” “你这步子太小了!”丁诗诗说,“不要起步价,人家买一个包子我们也给送,也不要什么快递费,本市之内快递费全免。” “这个……费用很大的啊,我们吃不消的。”黄文斌心里说步子太大扯着蛋呢,“万一天南地北的都来叫两三个包子,快递费我们还不亏死?” “我们现在是干互联网,网上的公司,有几个能赚钱的?”丁诗诗说,“我在美国见得多了,网络公司不管亏损多少,只要打响了名气挣到了用户,股价就像是坐火箭一样往上飙啊。别人只买一个包子,看起来我们是亏了快递费,实际上我们是做了一个很好的广告。” “这广告做了我觉得也没什么用啊。”黄文斌说。 “真是死脑筋,这可是互联网时代,眼球才是第一位。”丁诗诗说,“信我的准没错,成本我来出,亏了算我的,就按照我说的办。我们的包子一定会出名,上报纸上电视,然后销量大增,顾客盈门,大赚特赚,成为我市it业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这会不会太理想化了?”黄文斌心里没底。 “当然不会了,我们面前唯一的阻碍,就是给我们的包子起一个响亮的名字!”丁诗诗说,“然后注册成商标,这样才可以做全世界推广。” “商……商标。”黄文斌被彻底弄晕了。 “一定要比狗不理包子更加响亮!”丁诗诗说,“起码要达到全聚德烤鸭的水平,不,应该达到麦当劳肯德基的水平。还是不对,我们应该达到的,是可口可乐的水平!” “诗诗姐,肯德基麦当劳可口可乐,我是不懂什么水平,但是要比狗不理响亮,那太简单了。他们狗不理,我们叫狗都理,那不就行了。”肖蕾说。 “人家狗不理那是有历史渊源。”丁诗诗笑得花枝乱颤,“小蕾你是包子西施,我们就叫西施包子好了。做大做强了我们就采取正规包装,每一个外卖饭盒上面都印着小蕾你的美女像,以后小蕾你就是大明星了!” “啊?万一被我妈我爸看到怎么办?”肖蕾可是逃婚出来的。 “看到就看到,他们能怎么办?过了年你就十八岁是成年人了,谁也不能强迫你。”丁诗诗说,“我们这里都是**律的地方,你父母不可能把你绑回去的,你看看黄大哥,他肌肉多发达,个子又高,你父亲肯定打不赢。” “黄大哥你可要护着我。”肖蕾拉着黄文斌的手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黄文斌一用力,挤出两块胸肌,“印肖蕾的照片当广告也不错,但是这个网络销售免费快递什么的……” “你一意孤行买了立交桥这儿的商铺,我说什么了?”丁诗诗问。 “这个……”黄文斌说不出话来了。 “你就相信我。”丁诗诗说。 丁诗诗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包子铺静悄悄的开张了(因为城里不让放鞭炮,交通要道也不让舞狮头),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人来,丁诗诗大手笔在电视报纸上卖广告,号称是全市第一家饮食类网络营销(其实当然不是第一家),支持全市快递免费。 黄文斌所在的虽然是个三线小市,好歹也是个省城,几百万人口里面,颇有些敢于吃第一口螃蟹的勇士,很快订单就来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打电话来订外卖,没几个人上网下订单)。 打开了知名度,包子的订单源源不断,很快就成了知名品牌,开在立交桥的西施包子铺,虽然一天到晚都没几个人在里面吃饭,总是冷冷清清的,可不但没亏本,还靠外卖赢得了巨额利润。 短短一个月时间,靠着四五个员工,西施包子铺做成了几十万营业额,盈利也有十几万。丁诗诗上了电视,成了本市最著名的青年企业家,高新科技it新秀,还把自己的形象印到了外卖饭盒上,成了西施包子铺的西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丁诗诗才是主角?她也是穿越回来的,早就知道做包子铺能赚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别说网络购物根本不成熟的2006年,就是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想要在不怎么爱吃包子的本市做这么大规模的包子外卖,也是没什么可能的。 这包子铺之所以能盈利,是因为丁诗诗说动了丁六根,让丁六根给她全面推广西施包子。丁六根名下拥有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参股的更加是不计其数,还有一大堆合作伙伴,一声令下,好多工厂公司的食堂都多了包子可以选择。 吃饭也是吃,吃包子也是吃,吃到最后没饭了,全部都得吃包子,销量怎能不高?幸好西施包子不难吃,工人里面也有很多喜欢吃包子的,只有一些零星抗议。丁诗诗对此完全无视,现在还没有民工荒,开工厂的对工人态度都是爱干干不干滚。 第28章 . 巧取 “哎。”黄文斌叹气。 “大过年的你唉声叹气干什么啊?”龙菲很开心的在点钱,“今年好歹赚了点钱,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家见父母了。全靠你啊黄老板,也要谢谢丁小姐,怪不得你有信心搞网络包子呢,原来有这么大的背景。我都赚了好几千,你肯定是我的十倍不止。” “丁小姐从包子铺的盈利里面抽了六万块钱出来分红,我分了两万多。”黄文斌说,“每当看到这些钱,我就觉得它们在嘲笑我。” “黄老板,文青是病,得治。”龙菲鄙视他说,“做包子靠的是肖蕾小姐的手艺,卖包子靠的是丁诗诗小姐的门路,你就是坐在那儿收钱,可这不是好事吗?我做梦都想不用干活坐着就能收钱。” “谁文青了!”黄文斌才不是郁闷坐着收钱呢,他郁闷的是自己明明是穿越回来的,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居然比不上丁诗诗。自己的房产还要等时间升值,人家卖包子立即就赚了钱,穿越挂比不上富二代挂吗? “不文青,难道是郁闷丁诗诗小姐额外拿了提成?这很合理的啊,要不是丁小姐,能把你们的包子卤味猪头肉打进这么多工厂的食堂。”龙菲说,“你给我联系的外贸尾单,我不是也给你提成了吗?” “当然也不是郁闷提成。”黄文斌开解自己,反正这包子钱赚来赚去都是这么回事,地产就不同了,一单就能赚几百万,而且几乎没有上限。 可是黄文斌仔细一算,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两栋房产,一市场旁边那个,五六年后两万一平方就是四百万,扣掉成本赚了三百多万。立交桥那个五六年后两万一平方的话就是八百万,扣掉成本是赚了七百万左右。 平均下来一年是赚了一百五十万左右。对于平常人算是不错,对于丁诗诗还真是不够看的。别的不说,人家光是卖包子,一个月就能赚十几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以后还要继续找钱买房,争取赚钱超过丁诗诗,怎么也不能给穿越者抹黑啊。 “又不是文青又不是矫情,我明白了,”龙菲一拍桌子,“你是对钱过敏,身边不能有大笔现钞对?没问题,我帮你花掉就是。还有飞虫这里的三千块钱提成,你肯定不要的了,我帮你捐给穷人。” “什么穷人?”黄文斌问。 “当然就是我自己啦,你看我堂堂一个211毕业生,在it业混了好几年,过年连新衣服都买不起,这还不够穷吗?”龙菲问。 “你买不起新衣服,这谁信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就是卖衣服的。” “我卖的那都是便宜的爆款衣服,过年的时候不买牌子货,算什么新衣服。”龙菲长吁短叹,“我同学刚刚去香港买了个七千块的lv,我自己呢,也拿着个lv,不过是七十块的山寨货,人比人,气死人啊。” “拿着七千块的lv能飞?还是外面看着小里面其实是空间袋?”黄文斌问,“有七千块做什么不好,就算拿去投资余额宝……我是说股票,也比买个袋子强啊。”差点又说漏嘴了,这时候还没余额宝呢。 “**虽然不能飞,精神上已经飞了。”龙菲说,“现在过年,快递全歇了,闲的难受啊,不出去逛街还能干什么?出去逛街,拿着个七十块钱的山寨包,逛到高级点的卖场就会气短心虚,手脚冰冷,只能去卖便宜货的小店。” “你怎么会闲得难受啊,不是办了个新公司吗?叫做小菲服装店对?”黄文斌说,“要完成工商手续还要新建淘淘店刷信誉,这一阵子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对。” “你……你怎么知道?”龙菲吓得站了起来。 “我们毕竟是合伙人嘛,你经常请我介绍给你的内线吃饭,我也经常请你的员工吃饭啊。”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你又瞒不了地下的员工,当然会有风声传出来。” 黄文斌认识很多做服装外贸的,他们手里掌握着许多尾单样板退货什么的,黄文斌都低价拿了下来放到龙菲那儿去卖。龙菲也按照约定给了他提成,但龙菲显然不满足于当一个二道贩子,经常私底下请那些关系户吃饭,想要绕过黄文斌直接拿货。 要是上辈子,黄文斌只能吃这个亏。人家反正是卖货,卖给谁不是卖呢?反正是收回扣,收谁的不是回扣?可现在黄文斌可是丁诗诗的私人助理,丁家在外贸这一片根基深厚,不给丁诗诗面子也得给丁六根面子,还真没什么人愿意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得罪丁诗诗的私人助理。那些关系户这头吃了龙菲的饭,转眼就把龙菲卖给黄文斌了。 至于龙菲私底下另外办了一个公司,刷了另外一个淘淘店,黄文斌其实是偶然得到的消息。税务局年底抽查各公司纳税情况的时候,把黄文斌叫去查问,为什么他的合伙人注册飞虫的同时设立了另一家同样性质的公司,是不是想逃税。 然后黄文斌去问,几叠毛爷爷扔出去,龙菲的员工立即就弃暗投明了,把真相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龙菲发现淘淘店真的可以赚钱,立即觉得自己分了51%的股份出去是吃了亏,于是暗中设立另外一个公司刷了另外一个淘淘店,只等着把黄文斌在外贸那边的关系全套出来,就可以舍弃飞虫服装了。 反正龙菲和黄文斌签订的合同只是飞虫服装,这基本就是个空壳公司,除了几千块流动资金,就是几百件卖不出去的衣服外加几个员工,到时候衣服和钱留给黄文斌也无所谓,员工辞职过档就行。 这真是大大出乎黄文斌的预料,居然是发现能赚钱才打算金蝉脱壳,本来黄文斌还以为龙菲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呢,有谁会为了千把块钱房租就把自己51%的股份让出来,完全不合情理嘛。 本来黄文斌开价50%的股份就是让龙菲还价的,她非但一口答应,后面还主动再让出1%让黄文斌控股,黄文斌就知道不对了。一想就明白,龙菲肯定是一边利用和黄文斌的合作关系住免费房子,一边暗地里发展自己的生意,打得好一副如意算盘。 “这个……其实……我……”龙菲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在商言商,谈感情多伤钱啊对不对?”黄文斌说,“别说我们也没什么感情。”穿越回来,黄文斌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发财。感情什么的,那都是发完财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你要绕开飞虫建立第二家公司,这没问题,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建公司开淘淘店。”黄文斌说,“想要自己和我的关系户接触,这也没问题,公平竞争嘛。但是你不应该造谣,对卖家说我想要压价收购,对你的员工说我想要减工资削奖金。” 龙菲更加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脸皮厚度还没锻炼出来,被人当面揭穿造谣挖墙脚,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丁小姐听说了这件事情,十分生气,”黄文斌吓唬她,“说一定要报警追究你造谣污蔑的责任。”其实丁诗诗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去找警察,压根没造成什么后果,警察才不会给你立案呢。 “我……我真不是有意的。”龙菲却被吓住了。 “但是我一想,就算把你送去坐牢,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黄文斌说,“我还有几千块钱提成,就不用给我了,算是我跟你买了飞虫直销剩下那49%的股份。至于你的小菲服装店呢……我当然不要,你自己另外找一个地方重新开业。飞虫的员工,愿意跟你走的可以跟你走,愿意留下的我也留着,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龙菲心中一喜,这么宽大的条件?现在是春节前夕,能结的帐都结清了,飞虫直销所有的资金都算成工资奖金分红发了下去,衣服能卖的也卖光了,剩下那些都是卖不动的货尾,唯一的资产,就是那几台旧电脑,不值几个钱。 员工只要拉住两三个核心的,其他就算留在飞虫也没关系,再招人就是了。虽然要重新找地方搬走,可这一个多月赚了不少钱,还多了不少关系,可以说形式比一个多月前好多了。那时候也是要找地方搬,还没钱没关系就等着散伙呢。 “谢谢黄老板宽宏大量。”龙菲真心诚意的说,“我没异议。” “那就这么办。”黄文斌早就准备好了合同。 签了字就可以好合好散,黄文斌还请龙菲吃了一顿饭。龙菲觉得她赚了,却不知道黄文斌赚的更多。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皇冠淘淘店,以后就价值百万。原本黄文斌对淘淘经营一知半解,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揣摩,算是初入门径,以后就可以一边经营一边学习,相信很快就能掌握。 至于那些员工,要是等龙菲布局完成,黄文斌相信她可以全拉到新公司去。不过现在嘛,那个小菲服装刚刚建立,店铺连钻石都没有,还要租房子找办公室,看着就很不稳定,肯定有人会留下来,只要有几个老员工,就可以维持飞虫的运作,然后补充几个新人,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第29章 . 豪夺 (加更一章庆贺新年) 黄文斌鸠占鹊巢,硬生生的夺了飞虫直销整个公司,居然可以弄得双赢,也算是一件奇事。说到底,龙菲和黄文斌对飞虫直销这个淘淘店的认知不同。在龙菲看来,淘淘店就是个不怎么值钱的网络店铺,皇冠什么的刷两三个月就有。 但是黄文斌知道,淘淘皇冠店是非常值钱的,特别是有一定名气有真实成交记录不是刷出来的老皇冠店。新的刷出来的皇冠店,随时都可能会被淘淘关掉,老皇冠店就安全多了。而且随着真实生意额的增多,忠实用户也会增多,同样的衣服,去过的老店和新开的店都有,一般人都会选老店,就算老店贵一点也一样。 拿到了飞虫直销店的全部股份,黄文斌跟着就去了林语风诗。丁家房子多得是,这一次是在林语风诗又买了一间房——丁六根问丁诗诗为什么在立交桥搞包子铺,丁诗诗就把黄文斌那个林语风诗规划庞大肯定会旺的论调原样搬过去,丁六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把林语风诗的样板样买了下来。 现在林语风诗的价格是2000多一平方,样板房有很大的优惠,算下来140平还带着装修的房子,售价才32万。等六七年以后,这种房子起码能卖两百多万。所以黄文斌才这么抑郁,人家随便拿点闲钱就能做投资了,效果和他精心策划拼命实现的投资一样好。 买下以后丁诗诗就把这里改成了西施包子铺的员工宿舍,鉴于其他员工都有组合出,所以只有肖蕾一个人被批准住进来。丁诗诗身为包子铺的股东兼形象代言人,也拥有一个房间,她还经常抛弃自家几百平米的豪宅,跑过来和肖蕾同居。 按了门铃,很快门就开了,顿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熏得黄文斌浑身出汗,立即就把外衣给脱了下来。开门的丁诗诗更加夸张,穿着短裤背心。走进房子一看,肖蕾也是一副盛夏的打扮。 见黄文斌进来,肖蕾连忙披上了外衣,羞红了脸说:“诗诗姐你怎么这样就开门了?” “小黄是自己人嘛,有什么好怕的。”丁诗诗一点都不担心,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甚至连胸部两颗透过背心的凸点都没遮掩,走路的时候还晃来晃去,显示内涵不小,“一看就知道他是正经人,绝对不会胡思乱想的,就算脱光衣服送上门,小黄肯定也是坐怀不乱。” 黄文斌大怒,心想你要是脱光了送上门,我肯定会……坐怀不乱。丁诗诗不喜欢男人,硬上的话肯定会被告强奸,那不是找死吗?就算丁诗诗自己认了,丁六根也不会放过黄文斌。 “诗诗姐你说什么呢!”肖蕾越发羞涩,“黄大哥好,你赶紧说说诗诗姐,大冷天的把暖气开这么大,多浪费钱啊。” “我们这个月赚了十几万呢,这么点暖气才多少钱。”丁诗诗毫不在乎,“人生在世,就是要讲究生活质量,冬天开暖气,夏天开空调,这都是必须的啊。难道学那些吝啬鬼,花大钱装了个空调,冬天夏天都不舍得用,直接成了摆设。赚了钱就是要花出去,不花你赚来干什么呢?” “冬天开暖气,夏天开空调,这都是应该的。”黄文斌说,“可是冬天开暖气开到要喝冰水,夏天开空调开到可以吃火锅,这根本就是浪费。”赚了钱当然是存起来买房地产,花掉了以后房价高肉价高柴米油盐都涨价的时候怎么办? “是啊是啊,真是热死我了。”肖蕾忍不住又把外衣脱了下来,“热得我浑身出汗。” “出汗排毒是好事情来的,出多了去洗澡呗。”丁诗诗说,“哎呀,说着说着又出了一身汗,我们赶紧去洗澡,小黄你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好。” “又洗?中午吃饭前不是才洗过吗?”肖蕾说。 “中午是中午,现在都吃完饭了,赶紧去。”丁诗诗把肖蕾硬拉去澡房。 一会儿澡房里面就传出来格格娇笑,还有“不要啦,哎呀,嗯……”之类的娇喘声。想象着两个美女在水帘下**着身体嬉戏,黄文斌就觉得下面有某个器官在不断地申请血液流量。 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下半身的问题啊,去找女朋友,真没时间。去相亲,还太早了,刚大学毕业,他上辈子的老婆,还在京城读大学呢。去做大保健,一来不舍得乱花钱,二来还真怕染病。 过了半小时,丁诗诗先出来了,她穿着很短的浴袍,皮肤上还带着点点水汽,诱惑非常。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大腿根部若隐若现,也不知道穿了内裤没有,黄文斌好容易才忍住一探究竟的**。 “小蕾真不行,才玩了一会儿,瘫软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丁诗诗回味了好一阵子才说正经事,“商标的事情你去办好没有?” “在申请,工商局的说问题不大,不过要走的流程很多。”黄文斌说,“真的用你的肖像做商标啊?” 现在店铺招牌和外卖饭盒上都有丁诗诗的剪影,这是她花了大价钱请著名摄像师拍摄,然后请了著名设计师设计。现在她还想更进一步,把这个剪影申请成为正式商标。以后西施包子西施卤味全国各大超市有售。这也就算了,每当黄文斌想起还有西施猪头肉这种东西,就忍不住想笑。 “当然用我的了,有什么问题?”丁诗诗把胸一挺,十分骄傲。 问题大着呢,人家西施又不搞百合,“以前不都说是让肖蕾上的吗?”黄文斌问。 “小蕾现在还没够十八岁嘛。”丁诗诗说,“现在是我们包子打响知名度的关键时刻,一秒都不能耽搁,等小蕾成年了再来做宣传做商标,得耽误多少事情。再说小蕾不是怕她父母发现吗?只好勉为其难我先上了。” “大小姐你又不会做包子。”黄文斌说。 “你这话好没道理,程龙会做洗发水?还是蔡依林能做百事可乐?”丁诗诗说,“再说了,谁说我不会做包子的?我明明就会。” “你那还叫会包包子呢。”黄文斌说。为了上电视,丁诗诗刻苦学习过两天做包子,结果做出来的包子露馅不说,咸的咸苦的苦,肉包子太瘦,菜包子散成一团,电视台只好来一招移花接木,包包子的时候拍丁诗诗,镜头一转,成品其实是肖蕾做的,这才把那个名为新闻实为广告的视频拍摄成功。 “我那天是太紧张了嘛,第一次上电视做主角,以前都是跟在我爸后面做背景的。”丁诗诗说,“所以才发挥失常,其实我厨艺很好的,可惜今天没空,不然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今天你要去干什么?”黄文斌问。 “去给关系户送东西呗,我爸一个人忙不过来。”丁诗诗说,“每当过年我就烦得要死,给各种各样不认识的人送东西,还要装作很熟络的样子。先不说这个,商标的事情你尽快办,工商局那边多请他们吃饭,过年也送点东西过去。” “已经送了,就是我们的包子卤味套装,还加了一袋米一桶油。”黄文斌说,“以后包子西施这个西施就宣传你了?” “那当然,对我们的销量提升很有帮助的啊。”丁诗诗说。 肖蕾真是可怜,本来她才是包子西施,就这么被不会做包子的丁诗诗硬是抢走了正统地位。不过这也没办法,资本主义社会,资本才是第一位。丁诗诗有资本,肖蕾就算有技术,那也没用。 “等以后我们把西施包子做起来了,就给小蕾开个子品牌呗。”丁诗诗也感觉有些对不起肖蕾,“古代四大美人呢,除了西施,还可以做貂蝉,昭君,杨贵妃。这个杨贵妃是胖了点,不太适合小蕾,貂蝉昭君还是很不错的嘛。到时候我们拉两个姐妹,组成四大美人组合,分别代理不同的食品。” “还组合,难道先来个西施猪头肉,再来个贵妃啤酒,跟着昭君烤羊肉,最后上个貂蝉红烧兔子?”黄文斌吐糟。 “其他都可以理解,貂蝉为什么是红烧兔子?”丁诗诗问。 “貂蝉是吕布的嘛,吕布有匹赤兔马,赤兔马,那不就是红烧兔子咯。”黄文斌说。 “这都行啊,思维太跳跃了。”丁诗诗感叹,“其实我们也可以组成一个组合。” “什么组合?”虽然没有什么期待,黄文斌的心不由的猛烈跳动几下。 “就叫做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丁诗诗说,“你看我不喜欢男人,你不喜欢女人,这个组合不是很有意思吗?” “一点意思都没有!”黄文斌说,果然还是不应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丁诗诗这种富二代,还是个百合,怎么会看上……真是想一想都觉得难为情,在那一瞬间,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多有意思的组合啊,怎么会没意思呢。”说着丁诗诗看了看表,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加,“我要出去送礼了,你在这儿陪着小蕾。她怪可怜的,过年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偏偏过年期间我都没时间,你有空就多陪着她。”忽然提高声量,大叫一声,“小蕾,我先走了,这几天可能比较忙,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又没空,就找小黄!” 第30章 . 过年 (祝大家马年大吉大利,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丁诗诗走掉以后,黄文斌忽然发现,自己和肖蕾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同处一室也没什么。要是黄文斌真的是大学刚毕业,对这样的17岁多一点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妹妹也许会有兴趣。可黄文斌已经是两世为人,娶过老婆生过儿子,已经过了喜欢青涩少女的阶段。 “哎,诗诗姐怎么就走了。”肖蕾从卧室出来,脸还是红扑扑的,穿着一件很大的浴袍,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走了也好,赶紧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现在实在是太热了。” 她走到空调面前,笨拙的按了好几下,空调忽然停了下来,“哎,怎么这样了?”肖蕾研究了好一会儿,又按了几下,空调还是不动,“这电器真麻烦,还是火炉好,放了柴点了火就行。” 黄文斌过去一看,原来肖蕾把空调设定到制冷那边去了,现在外头那么冷,显然不用制冷,所以空调趁机休息了。调回到制暖以后,这空调只得吭哧吭哧继续运作。“火炉容易失火,你要是不喜欢空调的话,买个电暖炉好了。”黄文斌说。 “又是电啊?我看见用电的东西就头疼。”肖蕾说,“特别是那种很多选择的电器,选错了一点就不知道怎么弄回去。你说电器都好像电灯一样多好,一按就开,再按就关。” “功能多选项就多嘛。”黄文斌说,“你要努力学习才行啊。这个空调呢,其实也不复杂,主要就是三个选项制暖,制冷,抽湿。要是不会,直接选自动就行了。还有风量和风向这里也是,不懂的话直接选自动。”黄文斌给她详细解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肖蕾拿着空调遥控器玩得不亦乐乎,“我懂了!我会用空调了。” “其实很简单的,其他电器也一样。”黄文斌说,“还有电脑手机什么的,也都很简单。到时候我教你用。” “手机是很简单,”肖蕾拿出个功能机,最简单那种,除了键盘就是一行窄窄的液晶屏幕,勉强能显示电话号码,看短信都很费事,“电脑可就麻烦了,什么程序什么文件什么桌面,还有鼠标和键盘,根本弄不清楚。” 对于新手来说,现在的电脑的确是比较难用。黄文斌开了丁诗诗买给肖蕾的电脑看了看,桌面上乱七八糟,图片程序快捷方式一股脑的堆着,也难怪肖蕾弄不懂。黄文斌不算什么电脑高手,不过前后也用了十几年,还教过自己儿子,算是有些心得。 对新手来说,越简单就越好。要是现在有平板,先用一阵子平板再学电脑就简单多了。平板电脑易学易用,使用简单。现在的话,只好让电脑尽量像平板。黄文斌把所有的文件程序归类,桌面上光秃秃的就留下几个快捷方式,然后设定大图标,写上醒目的标注。 “这个电视机就是看电影看视频什么的,这个qq音乐用来听歌,这个红色的狐狸用来上网,这个飞虫直销店也是上网,直接到我们那个淘淘网站,这个记事本用来打字,这个学习用来学电脑知识。”黄文斌说。 “这样啊,这样就简单了。”肖蕾很高兴,“打字很难,上网也难,其他看起来还很容易嘛。还是黄大哥你厉害,诗诗姐教了我好几天,什么都没教会。黄大哥教了我这么一会儿,我就会看电视了。” 肖蕾这么还年轻,也读过书,虽然只读到初中,但吸收新事物还是很快的。至于丁诗诗教半天没教会,那肯定是丁诗诗只顾着占便宜没好好教。一想起丁诗诗和肖蕾穿着短裤背心贴在一起玩电脑,没器官又有些充血,连忙说:“打字上网这些不用急,慢慢练,学习软件里面都有的,你先玩一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黄大哥你再陪我一会儿嘛,过年大家都回去了,店也歇业了,我一个人无聊的要死。”肖蕾可怜巴巴的说。 “这个……好。”黄文斌说,“我们来试试上网。网上有很多好东西,电影啊,电视啊,小说啊,最好的就是qq,用来网上聊天的,我已经加了你的qq,这个追风少年就是我。” 说到这里黄文斌脸上一红,追风少年是他大学时候的网名,这时候还没改,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很那什么啊,“这个是网名,我还是改改,”说着就登录自己的qq,改成真名,“这样比较容易你辨认。” “追风少年不是很好吗?”肖蕾说,“快改回去,我喜欢追风少年。” 你这什么品味!黄文斌坳不过,只好把自己的名字改回追风少年。不但如此,肖蕾还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做风之少女。我叫追风少年你叫风之少女,这算什么意思?黄文斌问:“你知道网名什么意思不?” “知道啊,就是小名嘛,在网络上用的。”肖蕾说,“在家里我的小名叫二丫,在学校我的小名叫蕾蕾,到网上就叫风之少女。我喜欢风,想要像风一样自由。” 果然每一个清纯少年的心里,都有一个杀马特。肖蕾这样的脚踏实地拼搏奋斗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好,随便你。”黄文斌说,“还是先来练打字,你会汉语拼音?” “会,小学就学过了,老师还说我发音标准呢。”肖蕾说。 “那就用汉语拼音来打字。”黄文斌给她示范了一次。 “可是诗诗姐说,用五笔打字才专业,她一直在教我五笔呢。”肖蕾有些迟疑。 “五笔……”黄文斌都无语了,怪不得肖蕾学电脑速度这么慢呢,“打字要那么专业干什么啊,你想做文秘还是做打字员啊?我们又用不着快速打字,也就是聊聊天记记事,用拼音多方便啊。” “那好,我听黄大哥的。”肖蕾说,“和诗诗姐比起来,还是黄大哥可靠些。以前诗诗姐和我说她会看病,还装模作样给我看了半天胸部和……下面。后来我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会看病,有什么感冒发烧都是去医院的,从来没自己开过药。” 这应该也不至于啊,丁诗诗他们家有家庭医生的,怎么会跑去医院看病?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了,前一阵子丁六根出国办了个欧洲什么国家的绿卡,在外头住了一个多月,可能把私人医生也带了出去。 “这个我不太清楚,有病还是去医院找专门的医生看。”黄文斌说,“你不喜欢看男医生的话,可以去挂专家号,找女专家就是了。也不过多几块钱,省什么钱都别在看病上面省。” “以后我还是去医院,不过那些大医院,里面人多的要死,地方又大,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地方。”肖蕾说,“到时候还要麻烦黄大哥,你陪我去。” 这可真是麻烦,黄文斌要忙着赚钱呢,谁有空整天带你去医院啊!但是看着肖蕾充满期待的眼神,黄文斌又心软了,“好,我带你去。”只要带两三次等肖蕾熟了路知道怎么找医生,其实也不会很麻烦。 “谢谢黄大哥,我请你吃饭。”肖蕾喜滋滋地说,“对了,正好我研究出了一个新菜,黄大哥先试试。”她从厨房里面拿出一个大盘子来,里面是一只红彤彤的烧鸡,香味十足,非常诱人。 “做的烧鸡啊?”黄文斌撕下一块来尝了一口,“还挺好吃的,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普通的烧鸡。” “能吃那就行了。”肖蕾掩着嘴笑了笑,“这是在冷库储存了两年的冻鸡,只要五块钱一只呢。” “两年!”黄文斌连忙把嘴里的鸡肉吐出来,“这还能吃吗?” “可以啊,有检疫证有合格证的,完全符合食品安全规范。”肖蕾说,“只不过很难吃,所以卖不出去。我做了好几十只,终于找到一个配方可以做成还可以吃的烧鸡。五块钱一个拿货回来,红烧好以后可以卖20块钱一只,算上加工费和配料钱,也可以赚十二三块呢,这么便宜肯定很多人吃。” “便宜是便宜,但是冻了两年……”黄文斌对于食品的事情不太懂,可这再怎么看也太夸张了,“食品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万一把别人吃得拉肚子,我们的声誉那可就全完了啊。” “全完了也没什么,再开一家就是了。反正现在诗诗姐才是包子西施。”肖蕾哼了一声,“我说笑的啦,看你紧张成这样。我自己都吃过十几只了,肯定没问题才会拿出去卖。” “那就好,那就好,”黄文斌松了一口气。 “哎,看着别人全都高高兴兴的回家,我要一个人过春节,真是寂寞。”肖蕾说着眼睛就湿了,“这几天电视里都在说火车票怎么怎么难买,回家怎么怎么困难。可是我却很羡慕,那些人毕竟有家可以回,不像我。” “是啊,这也真是……”黄文斌也觉得这种状况很惨。 “要不我去你家过年”肖蕾说。 第31章 . 介绍 大过年的把一个不是亲戚的青春美少女带回家,根本就是对着误会大叫‘向我开炮’。但肖蕾这么可怜,而且都开口求黄文斌了,要是拒绝了得多伤人家的心啊。 “我已经和我妈说了,”黄文斌带着肖蕾上楼,“我和她说,你是我的同学,读完大学以后就留在我们市创业,因为工作十分辛苦,所以没时间回家过年,我就请你到我们家一起过年。” 这个谎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真假参半,读大学是假的,创业却是真的。西施包子铺已经有了小小的名气,一提黄文斌的父母自然会知道。至于大学学历,黄文斌的父母总不会去查肖蕾的毕业证。 “为什么要撒谎啊?”肖蕾很是不解,“我现在才十七岁多一点,说是大学毕业,年纪不是太小了吗?” “所以叫你画个成熟的妆。”说起这个黄文斌就不太高兴,肖蕾根本没化妆,清汤挂面的,皮肤好了不起啊,眼睛大了不起啊,娃娃脸了不起啊,样子漂亮了不起啊,就能鄙视化妆产业了吗?人家每年给国家创造几千亿gdp,个个都不化妆,得有多少人失业,得掉多少gdp! “对不起黄大哥,平时都不怎么化妆,画半天都画不好,一看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全洗掉。”肖蕾小心翼翼的看着黄文斌,生怕他生气。 她摆出这样的脸色,黄文斌只好掉过头来安慰她,“算了算了,反正娃娃脸的人多得是。我有个堂叔,今年三十多岁,儿子上小学,去参加家长会,人家老师还以为他是中学生冒充的呢。” 肖蕾扑哧一声笑出来,黄文斌看着家门要到了,再叮嘱一次,“记着,你是我的同学,读的是管理,但是千万不要提你在学校的事,多说说你出来创业。读书说多了都是破绽,开包子铺你肯定没问题。” “这……好。”肖蕾说。 “要是我父母问你开包子铺怎么应用学的管理,你就说大学教的和实际应用有很大的不同。什么运筹学统计学心理学行为学,综合在一起,就是怎么把包子做的好吃。把包子做好了,就是最大的管理学。”黄文斌说,“至于怎么把包子做好吃,你肯定比我强,我就不用说了。” “等一等,运筹学是什么?”肖蕾问。 “运筹学就是中和安排管理人、财、物的研究……你别管这个,反正我父母也不懂。”黄文斌说,“说虚一点,不要说实际,一说实际就容易露陷。我给你发的那些你背熟了没有?” “背了,没熟。”肖蕾说。 “没熟也不要紧,恰当的时候抛一句出来就行。”黄文斌说,“你说一句记得的。” “管理学,既是一门科学,又是一门技术……不是,艺术。”肖蕾说。 “要自信一点,说错了也不要紧,千万不要改错,一改这气势就弱了。”黄文斌说。 “要是伯父伯母问起我家庭情况怎么办呢?”肖蕾又问。 “我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说你家里有点事很心烦,让他们尽量少提。”黄文斌说,“我爸我妈都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应该不会说的。”其实这也没说谎,肖蕾家里的确是有点事嘛,想把女儿嫁出去给儿子换媳妇,结果女儿离家出走了,这不是有事是什么? 说着已经到了家门前,黄文斌定了定神,把肖蕾来过年的事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破绽了,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声音好像一桶冰水,把黄文斌泼了个透心凉。 “咦?这不是小蕾吗?”仔细一看,这不是刘德是谁。 当初还是刘德介绍肖蕾给黄文斌认识,可是这一阵子忙得要死,好久没看见刘德在自己跟前晃悠,黄文斌把这茬给忘记了。也不能说忘记,是下意识的忽略。过年期间刘德从来就不上自己家,顶多就是年初二黄文斌母亲回娘家的时候见一面吃顿饭,那时候他当然不会把肖蕾带过去,也不怕会穿帮。 “刘大哥。”肖蕾不知所措,回过头来看着黄文斌。 “你怎么来了?”刘德把肖蕾拉进屋里,“姑姑,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蕾,很厉害的,从山区出来,又没钱又没关系,一年不到就自己开了一家包子店。”说着觉得有些不对,“你怎么和我表弟一起回来?还有表弟,你不是说要带个同学回家过年的吗?” 然后刘德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肖蕾就是表弟你要带回家的同学?这不可能啊,肖蕾明明和我一样,都是初中毕业。” “我……我……”肖蕾慌里慌张的,忽然说了一句,“黄大哥嫌我学历低。” “啊,我明白了,表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刘德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我是不肯用功读书,所以升不了学。人家肖蕾不是啊,她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的,就是家里不肯出学费,没法子才辍学。” “你就是肖姑娘啊。”黄文斌的母亲走了出来,笑得见嘴不见牙,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真是一个小玉人,比画出来的仙女还美。怎么还有那么封建的家庭,硬是不让人读书呢。” 黄文斌的父亲一直跟在黄母后面,一直都没说话,这时候才接茬说,“没关系的,现在社会这么发达,只要有心,拿个文凭有什么难得啊,自学考试,成人高考,电大,甚至还可以直接参加高考,人家还有五六十岁去高考的呢。” “你也是,”黄母对黄文斌抱怨说,“我们家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好嫌弃的?要说大学生,我们家里也就是你一个大学生,我和你爸都不是嘛。” “我虽然不是大学生,但我有工程师的证,相当于大学生了。”黄父抗议说。 “相当你个头,打什么岔啊!”黄母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你那个工程师,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啊?人家看你辛辛苦苦做了几十年照顾你,放宽条件让你去考的,结果考一次英语不及格,考两次英语不及格,考了十次英语还是不及格,人家都把重点划给你了,你这都能不及格。最后人家没办法,只好安排一个成绩好的坐你隔壁,你这才及格了。” “我那是自己考的,和小李没关系。”黄父辩解说。 “没关系你错都错得和人家一样!”黄母挥了挥手,“肖姑娘,快进来坐,我们这儿很随便的,不用拘谨。喝茶,吃点东西,听说你和文斌一起开了家包子铺是不是?我们家文斌很笨的,辛苦你了。” “没有,黄大哥很厉害的,教了我很多东西呢。”肖蕾说,“伯母叫我蕾蕾。” “好啊,蕾蕾你可真能干,一个人就把包子铺开起来了。”黄母笑眯眯的,“没读大学有什么要紧的,听刘德说你一个月能赚好几千块钱,比我们家文斌厉害多了。他花好几万读大学,出来找工作,只有一千多块,你比他能干多了。” “我能开铺全靠黄大哥啊,是他给我找的铺子,要不然我还在一市场里面推车子呢。”肖蕾说。 “文斌,既然都开始了,以后就好好干啊。”黄母说话模凌两可的,“我先去做饭,你们坐,很快就开饭了。” “伯母我来帮你。”肖蕾很是热心,“我不是光会做包子的,现在我们店里还有卤味和小炒,最近还开发了烧鸡呢,都是我做的。” “不用不用,都忙一整年了,多休息一下,你和文斌多说说话。”黄母连忙推辞。 “要说话也不赶这个时候啊,我和黄大哥经常说话的呢,有时候一整天都在一起呢。”肖蕾越说越黑,“我还是去帮您做菜,至少打打下手没问题。” “真能干,性格又好。”黄母越看越喜欢,“以后一定要多过来,不要不好意思。我们这儿随时欢迎你。现在我内退了,每天呆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人家要工作的,有个包子铺呢。”黄父提醒说。 “上吊也要给人喘口气啊,总有休息日的。就算做饮食没有休息日,下班了也可以过来,我们这儿随时欢迎你。”黄母说,“小蕾,我们去做菜,给你个手套,可别冻着了……你的手可真细,经常干活怎么皮肤还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啊?” 这么热情算是怎么回事?这是误会了吗?肯定是误会了!黄文斌有心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看着母亲和肖蕾进了厨房,只好对着刘德撒气,“大过年的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们家那楼断水断电,实在没法子呆,只好全家上你们这来了,我爸去买饮料了。”刘德对着黄文斌挤眉弄眼,“表弟你的动作可真是快啊,前些天我才介绍你和小蕾认识,这时候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黄文斌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刘德他们住的是百货公司的老家属楼,一向非常难管。楼旧了要维修,谁都不肯交维修费。结果主水管漏水,公用电经常超支,水电费一平摊,十几块钱一吨水一度电,自然谁都不肯交。拖了几个月,自来水公司和电网干脆就给他们断水断电了。 不过上辈子刘德去投靠了另一个姑妈,没来黄文斌家里。这一次可能是发生了蝴蝶效应,或者就是黄文斌买了刘德家的古董,他们头一个想起黄文斌,所以就过来了。 真是失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看着刘德那**的笑容,黄文斌忍不住说:“肖蕾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所以我才带她回来,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知道肖蕾一个人过年很可怜所以你带她回来啊。”刘德正义凌然的说,“你胡思乱想什么?” 第32章 . 年夜 伴随着电视机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声,2007年的春节拉开序幕。终于过年了,这是黄文斌穿越回来的第一个春节,穿越回来短短几十天,他混成了总经理助理,买了两套房产,还欠下了六十万巨额债务。发财大计已经有一线曙光,但是还需努力。 黄文斌的父亲身体还很健康,黄文斌劝了他好几次去检查身体,黄父一次都没去。过了年,黄文斌打算找父亲深入的谈一下,可是又担心去做全面检查没查出问题来,父亲以后都不肯去医院了。现在才2007年,造成脑溢血的原因也不知道形成了没有。 母亲还是那一副乐观的样子,丝毫不知道几年之后有这么一场巨变,更不知道黄文斌为了这场巨变在做着准备。上辈子的黄文斌活得很单纯,以为只要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就能升职加薪迎来幸福的生活。 现在他已经知道,穷人的幸福,没事的时候,只不过是虚幻的肥皂泡。没事的时候,折射出七彩光芒,丝毫也不比有钱人的宝石差。可是只要碰上一点天灾**,马上就会破灭消失。 所以黄文斌不停的努力赚钱,为此放弃一切也不在乎。黄文斌有几个大学好兄弟,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去打篮球吃烧烤畅谈人生。这辈子为了赚钱,兄弟们约了黄文斌好几次,黄文斌都没空去。 找一条烂大街的祝福短信,选上所有的亲戚朋友,群发过去。在追逐金钱的道路上,亲情友情当然会越离越远。如果黄文斌有心情的话,他一定会十分感慨——现在餐桌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黄文斌实在是没心思文青。 小小的饭桌上,刘德和刘俊占据着一角,正在大吃大喝。黄家虽然不怎么富裕,年夜饭还是挺丰盛的,只要忽略他们的吃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另一边,黄文斌的父母一左一右把肖蕾夹在中间,不断的嘘寒问暖给她夹菜。 “原来小蕾家里还有这种事,真是太封建了!”黄母听了肖蕾被逼着出嫁去给哥哥换媳妇的事情,难过得流下了眼泪,“谁家的女儿不是娘的心头肉,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逼着你嫁给瘸子。” “我们家那边很多都这样的。”肖蕾解释说,“下聘礼办酒席都要花钱,前前后后算下来,娶亲起码要好几万。很多人都付不起,就采取换亲的方式,我把女儿嫁给你儿子,你的女儿也嫁给我儿子,大家都不用出聘礼。” “那做女儿的能愿意吗?”黄父问。 “当然不愿意了,没有谁愿意的,被换着嫁过去,就好像货物一样。夫家都把换来的媳妇往死里使唤,生怕自己家吃亏。我有一个表姐,就是这么被换过去的,她每天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做早餐,要伺候一家上下三代,怀孕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今年三十岁不到,和五十多岁的老人一样。”肖蕾说。 “怎么能这样呢,她就不和自己娘家说?”黄母问。 “说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肖蕾说,“我舅舅对儿媳妇也还不是这样。” “真是太可怜了,你放心,我们这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这儿都把儿媳妇当亲生女儿一样,特别是我们家,那都是当心肝宝贝来疼爱的。”黄母信誓旦旦。 “那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谁家女儿有这样的福气,能嫁到您家里来。”肖蕾说着瞟了黄文斌一眼,“我们那儿的年轻女孩,都希望能到外面打工,既能赚钱,又能开拓眼界,最好还可以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可以老实过日子的男人。” 眼看着对话越来越不对劲,下一秒说不定自己母亲就要说出‘我们家文斌就很老实’这种话来,黄文斌急忙夹起一只大鸡腿,放到肖蕾碗里,“今天这鸡真好吃,肯定是放养的走地鸡,小蕾你来吃个鸡腿。” “谢谢黄大哥。”肖蕾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哇,真的很好吃啊,伯母你的手艺真好。比饭店的大厨做得还好吃呢。” “哪有,小蕾你真会说话。”黄母最喜欢别人夸奖她的厨艺,听到这话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包子铺那也是饮食业,我这业余的肯定比不上你这专业的,什么时候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 “我明天就做包子给您做早餐。”肖蕾说,“可惜除了包子,我能做的菜不多,以后还要多跟阿姨学习。” “这不太好,太麻烦你了。”黄文斌说。 “不麻烦,应该的。”肖蕾说,“这次擅自来了,给你们家添了许多麻烦,做个早餐算什么。黄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都很想为你做早餐,可你都不给我机会,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表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小蕾一番好心,你怎么能不吃人家……的包子呢。”刘德一边往嘴里塞各种好吃的,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话,“我们那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水通电,这几天的早餐就靠你了。” “你看看你。”刘俊一拍刘德,“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读书的时候叫你不要泡妞,好好读书,你偏不听,女朋友一个月换一个,弄得都没能升学。后来年纪大了该结婚生子了,叫你好好泡妞,你又不听,到现在都没交上女朋友!你看看人家,该读书的时候就读到大学毕业,一毕业立即就去泡妞,现在都带回家来了。” “这人家是谁啊!”黄文斌忍不住问。 “表弟你害什么羞啊,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不曾偷。”刘德说,“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呢?闪光弹不是这么用的,其实我现在也处着几个就是还没选好。” “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不说清楚,黄文斌怎么反驳。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啊。”黄母不耐烦的喝住了黄文斌,“我们又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转过头去对着肖蕾,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小蕾啊,今天过年,这个红包你收着啊。” 黄父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包来,黄母一胳膊肘顶过去,黄父连忙把小红包塞回去,又拿出一个大红包来,“新年大吉啊,身体健康,事业进步。” “怎么能让你们给我红包呢?”肖蕾连忙推辞,“已经很麻烦伯父伯母了。” “自己人客气什么,快收下。”黄母把红包硬塞到肖蕾手里,“吃完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迎新年,年三十人人都回家,公交出租都没了,你就在我们这儿将就一晚怎么样?” “这怎么能行呢。”刘德又说话了,“起码住到年初五。” “打搅这么多天怎么好意思。”肖蕾说,“五天太多了,三天都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喂喂,来的时候明明说过年,那应该就是年三十一晚上,这么快就变成三天了?黄文斌当然不是小气,但这时候就已经完全误会了,要是住三天,自己父母还不催着去领证结婚啊? 肖蕾现在才十七岁,还不能结婚的啊……不对,他压根就不喜欢肖蕾这种清纯小妹妹类型啊。肖蕾很漂亮,但是黄文斌已经过了只看脸的年纪。现在的他,除了脸以外,还要看胸。肖蕾除了脸之外还腿长腰细皮肤雪白,就是胸部不够壮观。 也许等时间流逝,黄文斌成了中年秃肥暴发户的时候,他会在一次喜欢上肖蕾这样的美少女,但不是现在,再说他还忙着赚钱呢,哪里有时间考虑儿女私情……感觉说服力好弱的样子,连黄文斌自己都觉得是在找借口。 “别说三五天,就是……十天八天的也没关系啊。”黄母差点就说一直住下去也没关系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吃饱了,我来收拾桌子,你们先看电视。光看电视也太闷了,要不要打牌啊?” “我不会打牌,看你们打。”肖蕾说。 “不会打没关系,很快就能学会的。”黄母大喜,她最喜欢打牌了,“我们两做一家,刘俊,你和你儿子一家,老头子你做一家,文斌你做一家,我们来打麻将。输赢各安天命,谁也不许耍赖啊。” 一听到有麻将打,刘俊立即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台啊,哼哼,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麻将王的厉害。要是输多了,你们可别哭鼻子。” “拉倒,你还麻将王呢,”刘德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自己父亲的谎言,“人家是叫你麻将旺好不好,说你一打麻将,上家下家对家的手气都旺了,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输的多。姑姑,我不要和我爸一家,我要和表弟一家。” “去去,谁想和你一家啊,我还怕你拖累了我呢。”刘俊也说。 “刘德你和我一家。”黄父不喜欢打麻将,“你先打,我看一会儿电视。” “姑父你真是太好人了。”刘德掏出钱包啪的一下仍在桌子上,“打多大啊?一百两百怎么样?” 第33章 . 麻将 “一百两百?”黄母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打麻将娱乐一下,打这么大干什么?打一块两块的。” “不打大一点怎么娱乐嘛,打一块两块多没意思。”刘德很不满意,“小蕾,表弟,你们两个可是开店做生意的人,这么小气怎么行。你们现在一个月至少五六千的收入,大过年的就别省这个钱了。” “说得好像你一定能赢一样,”黄母还是不赞同,“人家有钱那是辛苦赚来的,每天四点不到就要起来做包子。我不准你们打这么大!要是不小心胡了个十三幺,那不就是三千二百块了?” “姑妈你过滤了,十三幺有这么容易胡吗?”刘德说,“我打一晚上,也就能胡这么个一两盘的。” “一两盘?吹牛不用成本是?”刘俊一点都不信,“一百两百太大了。” “那没办法了,打五十一百的。”刘德叹了一口气,“和你们打牌真没意思,我在外面打牌都是一百两百的。上次我还打过一次了两百四百的,一盘清一色就赢了一千六啊!可惜最后被人吃了一盘十八罗汉杠上胡。” “我靠,你输了多少?”刘俊问,“十八罗汉算32番,再加上杠上胡八番,还有四个杠,那不是快五十番了?一番两百,那就是一万啊!你小子输了一万块?” “没输啊,我借口上厕所尿遁了。”刘德说,“我怕人家找我要钱,一整个星期都没敢出门,你忘记了?” “原来你是欠了赌债不敢出门,难怪那个星期一直呆家里,你还说你是感冒了呢。”刘俊恍然大悟。 “一盘输了一万块?没钱给就跑了?你再这么赌下去,下次小心被人砍死!这么赌钱的人那都是黑社会,就算不是黑社会,那也不是正经人。”黄母连连摇头,“总之不准打这么大!十块二十最多了。” “十块二十?”刘德叹了一口气,“也好,打十块二十的话,我一晚上最多只能赢你们几千块了。观音像两万五就卖给你们,我都觉得卖亏了,本来还想加一倍到五万呢,现在只能拉平尾数到三万了。到时候输多了可别哭啊,也不准耍赖。” 半个小时之后,刘德就快哭出来了,“喂,小蕾,你其实是赌神的传人?专门来玩我的是不是?一盘接一盘,全都是你吃胡!” “人家是新手,新手运气旺。”黄文斌看着十分好笑。 “那也不能旺成这样啊!”刘德顺手扔出一张牌,“三筒。” “三筒?”肖蕾看了看自己的牌,“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清一色一条龙。一共是多少番来着?清一色八番,一条龙六番,一共是十四番,十块一番,就是一百四十块钱没错?” “没错!”刘德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扔了过去,“欠你四十!你这是存心想把我那两万五千块全赢回去是不是啊?”说着他翻了翻肖蕾的牌,“你刚才好像扔了一筒的啊?怎么不留着一筒?留着一筒可以吃一四六筒三飞,你扔了一筒只能吃三筒偏张,你怎么能这么打牌?完全不合规矩啊!” “可是我扔了一筒就只有清一色八筒,留着可以多一条龙啊。”肖蕾说。 “清一色也很大了好不好!怎么能这么贪大求全!”刘德都快气死了,“有三飞不叫你单吊?还是偏张单吊?宁愿吃卡隆也不要吃偏张啊!怎么能这么打牌的呢!就算胡了也不能这么打牌的啊!” “不是啊,一筒已经扔光了,四筒和六筒各出了一张,根据刚才你和伯母的出牌,我推断出你们手上起码有一对四筒或者六筒,还有黄大哥也在打筒子,算下来吃一四六筒三飞胡的可能性只有6。5%,而三筒在外面只有一张,我吃三筒胡的可能性是7%,所以我才打了一筒。” “这怎么算出来的啊?”刘德问。 “很容易算啊,一共才一百零八张牌。”肖蕾详细解释,“每扔出一张牌,下一张牌的可能性就减少了一百零八分之一。再加上碰掉和上掉的牌,还有出过的牌,就可以推断出手里还有什么牌,比如说你刚才头一张牌就扔了一张东风,那肯定只有一张,或者是牌面太好做清一色,或者是在做十三幺已经多了一张东风。然后第二张你扔了九筒,第三张扔了南风……” “我操,你一直记得呢?”刘德说,“还立即能算出概率?” “记得啊,就这么几张牌的事。”肖蕾说,“平时要记着几十上百人买什么包子要多少个一共多少钱,比这个可困难多了。” “原来是个人肉电脑……你这么厉害不去参加电视节目,居然用来赌钱!”刘德十分气愤,“记牌根本就是作弊!不行,这些不能算,把我的钱还给我!” “你自己说的不准耍赖。”黄母十分看不惯刘德,“你要打就打,不打就算了。老头子,你来换刘德。刘德不打了,我们也不要玩十块二十的了,玩一块两块的。” “打,怎么不打。”刘德哼哼着说,“而且我还要玩十块二十的,麻将可不光是记牌就能玩好的,麻将最重要的是……运气!你是新手有新手运,看我把你的运气抢过来,你就输定了。” “运气也能抢的吗?”黄文斌十分疑惑。 “当然可以,”这时候几个人已经把牌砌好了,正要摸牌,刘德大叫一声,“过两栋!”说着就把肖蕾砌好的长城尾端切下两栋来,放到自己的长城上,又把自己的末端切了两栋到黄文斌那儿。 这一招效果显著,肖蕾刚摸好牌,立即就糊了,虽然只是个最小的屁胡,可刘德自己说过这种情况算天胡,和十三幺一样算三十二番。刘德脸都黄了,一拍桌子,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还是不要算天胡地胡了。” “可以啊,下一盘开始不算。”黄母故意难为他。 “姑姑!”刘德差点鼻涕眼泪都一起出来,“她这是自摸,大家都要输的啊。” “我乐意。”明明是自己儿子输了,刘俊却笑得十分高兴,“事先说好的,怎么能不算?儿子,信用比钱重要。你打牌输了就尿遁,现在外面都没人肯和你玩麻将了,就算要玩,也得先把钱拿出来。现在家里也耍赖,以后看还有谁和你打牌。” “那好!”刘德恶狠狠的拿出三百块钱来,“有天胡就有天胡,说不定下一盘是我吃!看来光是过牌不够,还得用别的手段,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不一会儿回来了,得意洋洋的说,“我已经洗手了,肖蕾你就等着输给我。” 然后肖蕾果然输了,可是刘德也没赢,胡牌的是黄文斌的母亲,她自摸胡了一把对对胡,每人输四番,刘德被杠了一个,额外输三番,一共七番就是七十块钱。“看来还是不行啊,你们等我一下!”说着就溜进了厕所,过一会儿得意洋洋的出来说:“这下子我赢定了!” “你干什么了?”黄文斌问。 “我拜了神,”刘德说,“还换了红内裤呢!这次一定会赢。” 结果刘德又输了,从八点打到十二点,当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刘德输了五千多块,脸都绿了,要不是最后两小时换成了一块两块,输得还要更多。黄文斌去厕所的时候,就被刘德拉到一边的杂物房里。 “表弟,你要救救我啊!没有那五千块,我会死的!”刘德声泪俱下,“那是刺青馆用来开业的钱!我和我合伙人忙了好几个月,现在就差这么一步了,要是没有这些钱,你叫我怎么办?” “你那刺青馆还没开业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要开业哪里有这么容易的,要装修,要购买各种设备,还要试营业,找人来提意见。别的不说,装修好以后的吹好几个月的风,要不然味道很大的。”刘德说,“我们刺青馆那是很高端的地方,以为和你们包子铺一样啊?” 其实哪里有这么夸张的,黄文斌装修得多了。只要选择好一点的涂料和胶水,装修完吹个两三天就没味道了。至于后世传得很厉害的致癌物甲醛,主要是木制家具的劣质胶水里面多。就算号称用实木的,其实绝大部分还是含有很多胶合板部件。装修越是高档,用的木头越多,甲醛就越厉害。所以黄文斌装修,能不用木头,绝不用木头,有钱都不用。 “除了包子铺,我还开了个超市呢,也没你这么长时间的。”黄文斌说。 “我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刘德问。 “你这不废话吗?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总经理助理。”黄文斌拉大旗作虎皮,“我们总经理可是大老板的女儿,大有钱人,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房地产那更是数不胜数。” “怪不得你这么有钱,又开包子铺又开超市的,原来是卖身了!”刘德的思想一下子就滑到了最龌龊的地方,“你们总经理还要不要男宠啊?把我介绍过去啊,你看看我,长相也挺英俊的嘛,下面更不用说,就一个字,给力!” 第34章 . 老鼠 “那是两个字好不好!”虽然已经两世为人,黄文斌还是忍不住喷了刘德一脸,“你想什么呢!人家根本就……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差点把丁诗诗的秘密说出来了,“要赚钱容易,过几天就有一个好机会,要是弄好了,别说五千块,就是五万……五万是难了点,一万五还是可以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胆量我当然有啊,”刘德横眉竖眼地说,“要干什么?抢劫还是盗窃?啊,我明白了,你想绑架你们总经理是?” “绑架你个头!”黄文斌一拍刘德的脑袋,“我才不做犯法的事情呢。现在也没空详细说,等年初三的时候你做好准备,我会带上你去发财。到时候再详细告诉你。”之所以忽然有了这么个想法,还是受到今天晚上打麻将的启发。 “靠,你还吊胃口。”刘德叹了口气,“好好,那就年初三再说。今天晚上那五千块怎么办呢?你的还给我啊。” “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我赢那份就还给你。”其实黄文斌才赢了几百块,根本不算什么,“肖蕾赢的,我也劝她把赢你的钱给你。”肖蕾赢得可就多了,足足有三千多。“我妈赢的那些就这样,算是你给她的新年红包。要是我们的合作成功了,你也不缺那一千几百块。” “好好,那我等着你带我发财啊!”刘德说,“年初三啊,发财千万别忘了我。” 从杂物房出来,发现房间已经被分配好了。黄文斌家里虽然小,好歹也是正经的三房,要不是刘德和刘俊来了,本来是足够住的。可现在刘德和刘俊来了,他们是客人,刘俊还是长辈,只能把房间让给他们住。 三间房去了一间,另一间主卧当然是黄父黄母的,还有一间当然是给了肖蕾。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尊重人家的客人身份也得尊重人家的性别,屋子里可有四个大男人,个个都身怀凶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真是说不清,所以黄文斌只能睡客厅。 就算是铺上了两层棉被,沙发也远远不能和床相比。2007年的冷空气十分给力,黄文斌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想睡都睡不着。好容易暖喝了点,忽然就看见自己房间里面鬼鬼祟祟的走出一个黑影来。 黄文斌的房间是肖蕾在睡,不会是有谁(说的就是刘德)趁着黄文斌不注意溜进去了?要是真的那可就出大事了。黄文斌知道母亲安排自己睡客厅,就是有安全保卫的意思,不会是失职了?刘德那德行,虽然是亲戚,黄文斌也得说一句这人信不过。脑子发热的时候他什么干不出来。 黄文斌立即从被窝里跳起来,正待喝问,那个黑影已经小声说了句:“黄大哥。” 声音清脆悦耳,原来是肖蕾自己出来了,黄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口渴了?”刚才不是放了一大壶热水到房间里面去了吗,还用的保温壶呢。 “不是。”肖蕾掏出一大叠钱来,“刚才看刘大哥输钱怪伤心的,他家也不富裕,你找个机会把钱还给他。” 黄文斌推却说:“这钱你收着,我还给他好了。” “赌钱不好,本来就是想给他个教训,又不是真的想赢钱。”肖蕾说,“大哥你做个好人,把钱还给他,劝他以后不要再赌钱了。要不然迟早把全副身家都给输掉。以前我有个表叔,干运输的,九十年代就是万元户,后来不知怎么迷上了赌钱,车子房子全都输出去了啊。老婆跑了,儿子得了重病都没钱医,现在已经疯了。” 这个故事十分有教育意义,肖蕾的用心也十分良苦,但黄文斌听着觉得有点不对,“你怎么说得好像一定能赢刘德一样?” “我当然能赢了。”肖蕾嘻嘻笑着说,“我作弊了嘛。” “作弊?”黄文斌问,“你怎么作弊了?” “用手洗牌的时候我就把想要的牌都放一块了。”肖蕾说,“你们那马赛克骰子,很容易就能扔出想要的点数。” “我操,你还真是赌神啊?”黄文斌吓了一跳。 “赌神不敢当,打麻将我倒是真的会一点。我老家那儿赌风很盛,村子里没日没夜的都有人打牌打麻将。我从小就看着长辈打,学字都是从东南西北中发白开始的。”肖蕾说,“打牌作弊的手段见过无数,今天刚打没几盘,刘大哥就开始作弊了,偏偏作弊手段又那么低劣,要是到外面这样干,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他也作弊了?”黄文斌完全没看出来。 “作弊了,他偷换桌面上的牌呢。”肖蕾说,“在我们老家那儿,这种行为被发现了就要打断一只手。还要把过去赢的钱全吐出来,不给就把另一只手也给打断了。” “你们那儿太凶残了!”黄文斌说,“原来你不是运气好,是手段高。还冒充新手呢,原来是老黄瓜刷绿漆。” 年初三不如换肖蕾去算了,赚的钱肯定更多。可惜这不太现实,按照公司的规定,可以带一个亲朋好友去。刘德是表哥,自然没问题。可是那个好友,说的可不是普通朋友,只有男女朋友才行。要是真把肖蕾带过去,别人误会怎么办?别人误会也就算了,万一丁诗诗误会自己跟她抢女人,那可怎么办。 “其实也不算老黄瓜啊,你们这儿打牌的规矩和我们那儿不一样,所以我是嫩黄瓜。”肖蕾笑嘻嘻地说,“黄大哥,真是谢谢你带我过来。” “没什么,应该的。”黄文斌说,“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平时睡那么少,现在有时间了还不抓紧时间睡多一点。”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我可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挺起胸膛说,“虽然还是四点起,不过调料拌陷包包子都只要监督着就好,不用自己做,没以前那么累。每天都能睡六七个小时呢。黄大哥,你在外面睡很冷?” “还好了。”黄文斌说,“就是外面噼里啪啦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城里其实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不过没什么人管,大家还是放得不亦乐乎。大过年的市政府也没这么多人手抓放鞭炮,只好就这么着。从吃完饭开始就有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十二点一过,更加是火光冲天,到处响声一片。外国人来了还以为在打仗呢。 “还是城里好,我们乡下就没这么热闹。”肖蕾说,“村子才几百人,还不是住一起,放鞭炮一会儿就放完了。” “我还讨厌这么多鞭炮呢,烟太呛人了,还吵。”黄文斌说,“明明市政府都下文禁止市区里面放鞭炮了,都没人听照样放,不但普通民众这样,有些政府部门都放,要建立法治社会真是任重而道远……我们还是早点睡。” “黄大哥你去房间里面睡。”肖蕾说。 “不行,怎么能让你睡客厅。”黄文斌说。 “我们可以一起睡啊。”肖蕾说话声音小得和蚊子叫一样。 “那就更不行了。”黄文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别的不说,肖蕾现在还没成年了,和她睡一间房,那像什么样子。 肖蕾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小到根本听不见:“不怕的,床那么大……” 床是很大,黄文斌从小睡的就是双人床,他父母结婚的时候,用公家提供的边角料自己做的,样子虽然丑,但十分结实,到黄文斌结婚的时候都没换。 “我在这里睡就行了,你赶紧去休息。”黄文斌说。 “那我……先去休息了。”肖蕾很是失望,低头进了房间。 这么折腾了一回,被窝又冷了下来,黄文斌躺进去,抖得和筛糠一样。好不容易又暖和了点,就听见肖蕾低声叫唤了一声,黄文斌连忙冲了过去,一推房门,却是没关。他也没多想,立即跑了进去,怀里忽然就多了一具热烘烘香喷喷的**,不是肖蕾是谁? 她只穿着贴身的睡衣,抱着黄文斌的脖子,头深深的埋在黄文斌的胸前,很害怕的说,“黄,黄大哥,有老鼠。” “有老鼠?”黄文斌四处看了看,“没有啊。”这是老居民楼,老鼠蟑螂什么的怎么也少不了。附近的居民一直很头疼,前一阵子投了很多老鼠药,结果老鼠没毒死几个,狗和猫倒是牺牲了不少。 “真的有老鼠,跑到我床上来了。”肖蕾说,“吓死我了。” “别怕,别怕。”黄文斌安慰她说,“我去看看。”说着拉了拉肖蕾的手,可是她抱得很紧,根本拉不动,只好拖着肖蕾一起到床边,四处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老鼠,“已经走了,没事了。” “我怕。”肖蕾拉着黄文斌,样子楚楚可怜。 “别怕了,不过是老鼠嘛。”黄文斌说。 “我小时候睡觉,睡着睡着忽然脸一阵剧痛。”肖蕾说,“起来一看,原来是被老鼠咬了,咬得满脸都是血。从那以后我就很怕老鼠了,你看我的脸,伤口还在呢。” 第35章 . 新年发大财 黄文斌仔细看她的脸,光滑得好像鸡蛋一样,完全找不到哪里有伤口。 肖蕾抓着黄文彬的手在自己脸颊上摸了一把,“就是这里,看到没有?” “没看到,”黄文斌是在觉察不出那里有什么伤疤。 “就在这里,”肖蕾抓着黄文彬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就是这里,有一道印子的,可能是太暗了看不出来。” 她的身体火热而柔软,还有一股少女特有的芳香,贴身紧抱,四处都有接触,少女的身体忽然有了不可抵御的诱惑力。黄文斌已经有了点反应,急着拜托语无伦次,“没事的,我们这的老鼠不咬人。” 这话连黄文斌自己都说服不了,老鼠又不是狗,还能不咬人?就算是狗,还是家养训练好的,保不齐什么时候也发疯咬人呢。 “我害怕。”肖蕾紧紧的抱着他,不让黄文斌挣脱,“黄大哥,你陪我睡。” 这个要求根本就是在为难人啊!这么一个美丽的未成年少女睡在同一张床上,上了是禽兽,不上是禽兽不如。可是看着肖蕾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说:“你睡,我在一边帮你看着,绝对不会让老鼠再过来的。” “我要抱着你睡。”肖蕾得寸进尺。 “你好好睡,抱着我怎么躺啊。”黄文斌当然坚决不答应。可是他把手往外一抽,肖蕾就搂得更紧一些。手臂上传来滑腻温暖的凹凸,让黄文斌的反应越来越大,要是在这么纠缠下去,恐怕就会让某器官造反。 “嗯,我要抱着黄大哥睡。”肖蕾撒娇说,“人家怕老鼠嘛。” 黄文斌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来,不管有什么理由,自己都是深夜进入了一个少女的房间,还和少女抱在一起。万一被人看见,那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和肖蕾纠缠了一会儿之后,黄文彬果断的决定采取绥靖政策。 “好好,抱着睡就抱着睡。”黄文斌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等肖蕾睡着了再撤退好了,“你快睡,今天也忙一天了。”打麻将其实是很累的活,坐在椅子上一坐几个小时,又要记牌又要看牌,打的时候不觉得,打完了总是腰酸背痛。 在床上肖蕾还是抱得很紧,睡了一会儿以后连腿都伸过来搭在黄文斌的身上。黄文斌血气翻涌,眼看就要走火入魔(你有练过内功吗?),连忙默念高等数学,从函数念到极限,再到导数和微分,再念到不定积分定积分,直到空间解析几何,才算是压下了两腿间蠢蠢欲动的小东西。 悄悄看一眼,肖蕾似乎睡着了,黄文斌轻轻收回手,想要起床离开。谁知道刚动了一下,肖蕾就睁开了眼睛,嗯的叫了一声,又把黄文斌的手抓了回去,贴在胸前,落到更加敏感的地方。这时候她的睡衣已经卷了上去,黄文斌的手直接接碰到了肖蕾的肌肤。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黄文斌感受着那两颗小豆豆,情不自禁的就想吟诗作对。小伙伴又蠢蠢欲动起来,为了不至于变成禽兽,黄文斌连忙又把数学捡起来,什么多元函数常微分矩阵统统都念了一遍。 让小伙伴冷静以后,黄文斌也不敢乱动了,只是在听着肖蕾的呼吸声,人睡着两三个小时后才会进入深层睡眠,到时候自己做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好像这么说有些不对,算了不管了,反正先等她睡沉了再说。 平时睡觉都觉得时间不够,明明六点钟醒了想再睡五分钟,眼一闭再一睁已经八点要迟到了。这时候躺着不能睡,怎么看时间都不肯动。看一眼是一点零三分,回去躺了老半天,再一看表才一点零四分。 到后来黄文斌都不看表了,只是静静的躺着希望时间快点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过去,似乎有人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现在什么样的女孩子也不会喜欢。”黄文斌说。 “啊?为什么?”那人问。 “因为我还没有信心,给任何女孩子幸福。”黄文斌说。 “我可以等的,我可以等到你有信心为止。”那人说。 黄文斌正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忽然间反应过来,怎么睡着了啊!他急忙等睁开眼睛眼,已是阳光满屋。糟糕了!睡过头了!黄文斌一跃而起,客厅里隐隐传来人声,被堵在房间里面了! 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明明还没结婚,黄文斌就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要不从窗口钻出去装着从外面回来算了,五楼虽然高,应该摔不死。一看窗户,为了防盗已经封死了。还没等黄文斌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就打开了,肖蕾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为什么在外面啊? “黄大哥,你怎么才起来啊,都已经九点了。”肖蕾说。 “这孩子就是懒,以前读书放暑假的时候,没人叫他他能睡到中午去。”黄母跟在后面,“还说什么早餐午餐一顿吃了省事又省钱,省什么啊,两顿并一顿多伤肠胃。” 这个不但黄文斌这样,所有大学生都差不多,上课还能正常起床,不上课当然睡到中午去,晚上打游戏的打游戏,聊天的聊天,看电影的看电影,闹的太晚了嘛。现在想起来,真是浪费了不少光阴。如果那时候能够好好学习,大概能学到不少真有用的知识,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但现在不是烦恼这个的时候,“额,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黄文斌问。 “还能发生什么事,你是睡觉睡糊涂了是?人家小蕾六点钟就起来了,还做好了早餐呢。”黄母说,“她看你在客厅睡不舒服,就把你叫醒回去床上睡嘛。谁知道你一睡就睡到现在!赶紧起床吃早餐,别磨磨蹭蹭的。” “是啊,一日之计在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你就在这儿赖着不起床,像什么样子!”黄父手里拿着个老鼠夹子摆在地上,“昨天小蕾说在你这儿见到老鼠了,你看见没有?” 黄文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说:“没有啊。” “就是你又懒又馋不注意个人卫生,所以房间才闹老鼠。吓着你不要紧,还把小蕾给吓着了。”黄母说,“还不赶紧起来吃早餐!” 居然没穿帮没误会没。黄文斌看了一眼肖蕾,肖蕾调皮一笑。究竟那一段对话真实存在呢,还是黄文斌在做梦?他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了,算了就这样,难得糊涂,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真相。 除了包子以外,肖蕾还做了粥,煎饼和面条。虽然很对不起辛苦劳作的肖蕾,但是黄文斌不得不说,肖蕾选择做包子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只有包子好吃,其他水准都很一般。黄父黄母却吃得赞不绝口,仿佛每一样都是珍馐美味。 除了吃饭拜年逛街以外,大年初一没什么好干的,很快这一天就过去了,然后是大年初二,这一天要回娘家,黄文斌没娶老婆之前,一向都是跟着母亲回外婆家的。可是今年黄母就把他赶出来,让他多陪陪肖蕾。 逛了一天的街,虽然什么都没买(因为绝大部分商店还没开业),还是把黄文斌累得够呛,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而肖蕾还可以洗菜做饭弄了七八个菜,黄父黄母回来,又是一顿好夸。 终于到了年初三,黄文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过了今天,肖蕾就要回去了,他不用住客厅了,更主要的是不用提心掉胆了,一切都将恢复正常。当然,更重要的是,今天能发财,要是没出什么幺蛾子蝴蝶效应,至少能发一笔小财,要是运作得好,更加能发一笔大财。 只要刘德靠谱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黄文斌正这么想的时候,就发现到处都找不到刘德,客厅没有,饭厅没有,厨房没有,厕所没有,杂物房也没有。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没有刘德配合,这笔财可发不起来啊,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舅舅,表哥上哪里去了?平时一开饭,表哥第一个就跑出来了啊。”黄文斌问刘俊,“打他电话还关机,今天我和他约好了有事情的。” “你说刘德啊,那小子昨天被那帮狐朋狗友叫出去喝酒泡妞了,一晚上都没回来,你没发现吗?打电话不接,大概手机没电了。”刘俊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那小子真是不孝,出去泡妞居然不叫上我!” “出去了!”黄文斌看了看时间,“那家伙真是……”先不说发财那几万块,就是大年三十那天刘德输了的好几千块钱,黄文斌都还没给他呢,就是怕他不靠谱,想着有这么些钱吊着,不怕刘德不干活。没想到重奖之下,刘德居然还是做了逃兵。 “过年嘛,都是这样的,会大江南北客,泡五湖四海妞。”刘俊也看了看时间,“我也要出去了,午饭晚饭卡拉ok一条龙直落,晚上也不回来了,你自己忙啊。” 第36章 . 游园会 也不等黄文斌反应过来,刘俊就出了门,他还想着刘俊可以做备胎呢。这下子可彻底抓瞎了,难道把父母带过去吗?他们怎么可能会配合黄文斌嘛,就算能配合,黄文斌也不会让他们去,羞耻度实在是太高了。 “黄大哥你今天有事吗?”肖蕾问。 “这个……”黄文斌十分挣扎。 “我能不能帮忙啊?”肖蕾又问。 “太麻烦你了。”黄文斌举棋不定。 “不麻烦,我才麻烦你呢,在你家里住了三天。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厚脸皮了,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肖蕾说,“黄大哥你这样都没拒绝我,你要我做什么事情都行的啊。” 黄文斌听得汗都下来了,这么说话太容易惹人误会了?可是想来想去,这时候除了肖蕾也没法子找别人了,大学时候的朋友都生疏了,其他人际交往还没来得及开展起来,何况大过年的谁这么有空? “其实还真有事。”黄文斌说,“今天我们公司开游园会,按照规定是要带一个亲朋好友出席,我本来想叫刘德去,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陪我去。” “陪你去游园会啊?”肖蕾十分高兴,“好啊好啊!一定很好玩的?” 好玩是挺好玩的,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游园会,参加的不单只是东升公司,丁六根麾下所有公司员工都可以参加,因为人数实在太多,还要发放入场卷来控制人流。对于普通员工来说,也就是好玩而已。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新年的时候出租车十分紧俏,平时满街乱蹿招手即停的出租车,现在老半天都不见一辆,好容易看到了,十辆车上九辆有人,剩下那一辆头直开过去看都不看。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拦到了一辆,还不肯打表,一口价80块,爱去不去。 打表的话大概是40块钱多一点,现在居然开口就是80!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黄文斌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司机的无理要求。说到底还是他的小电驴不给力,驮着两个人没法子开这么远。看来还是应该买车了,要不然过节或者下雨,出租车趁机加价,公交车班次少路线覆盖面太窄,很不方便。 就这么决定了,要是这次能弄到几万块,就去买辆国产车,驾驶证现在还很容易考,就算不考,拿出几千块钱来,自然有人打点好,正规学车也要这么多钱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有大路还是走大路,没必要在这些小问题上违反法律。反正上辈子黄文斌给公司开了不少车,车技不说好,至少也算是熟练。 新年路上车流量很少,平时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看着眼前这一大片气势恢宏的厂房,肖蕾感叹说:“哇,这就是黄大哥工作的地方吗?” “也算是。”黄文斌说。 “诗诗姐的父亲,居然拥有这么一大片地方啊。”肖蕾说,“我们村子好像都没这么大。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呢。”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丁总出身农民家庭,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从一穷二百开始奋斗,很快就成了万元户,后来又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黄文斌说,“只要我们好好努力,肯定也能成本为人上人。” 这自然是假话,丁六根出身农民家庭没错,但他伯父可是市委副秘书长,钢条紧俏的时候能弄到钢条,电视紧俏的时候能弄到电视,冰箱紧俏的时候能弄到冰箱,怎么可能不发财? 别的不说,就开发区这块地,工业园里面最大最好水电最方便,结果只要一万块钱一亩,比别人便宜一半以上。现在东升公司自己不生产服装了,把这个生产基地分拆租出去,一年的收入也有好几十万,比起当初的投资来,可真是赚翻了。 不过黄文斌也不差,虽然五代以内亲戚没一个做官的(五代以外有个先祖是举人),但他穿越了啊,知道未来大势,只要抓紧机会,应该可以成为千万富翁,更高的级别,黄文斌也不去想了。 “我们一起努力!”肖蕾说。 厂房里面张灯结彩,人头涌涌,个个都喜气洋洋,不少人都认得黄文斌这个丁诗诗身边的新进,友善的和他打招呼。要是丁六根看到,一定十分不满意。 年初三是赤口,按照老派的说法,这天容易吵架,所以应该呆在家里修身养性。不过丁六根找过一个大师算命,算出部下争执有利于丁六根,所以他把游园会定在大年初三,还设定了许多竞争性的游玩项目,希望员工们在这天多吵架。 可赤口归赤口,大过年的谁真有闲心吵架?玩游戏的时候赢家自然高兴,输家哈哈一笑也完了,谁也不会当真。丁六根这么一看不行啊,立即给游戏加码,立下重奖,再把规矩订的模糊一点,留下无数的争议空间,为的就是要员工吵架。 吵不吵的黄文斌也不去管,他的目标,自然就是这‘重奖’。和肖蕾一起走到游园会管委会,这里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个个都过来攀谈——生产基地还是归东升管,保安都挂在东升名下,管委会上层能贪污吃好处的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下层干活的主要都是东升的人。 “李总。”黄文斌找到李健,他是东升行政部副总,顺势就担任了管委会的副委员长,一般的事情都是他在管。 “小黄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还想着你能帮忙干点活呢,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李健顺手给了黄文斌两个红包,“哇,你女朋友太犯规了,是明星还是模特啊,怎么漂亮成这样!叫什么名字啊?” “李总你好,我叫肖蕾。”肖蕾十分有礼貌的说。 “她是我的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黄文斌连忙澄清。 “哎~”肖蕾叹了一口气,“是啊,我还不是呢,下个月才十八岁。” “小黄,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都没成年,你就把人家……带到公司游园会。我们游园会有很多项目不适合未成年人啊。”李健又掏出两个红包来递给肖蕾,“新年大吉,利是利是啊。” “谢谢李总。”肖蕾很乖巧的没有追问什么项目不适合未成年人。 “李总,还有没有排名靠前的号码牌?”黄文斌问。 拿了号码牌才有资格去玩游戏,如果游戏赢了,分数也是直接记录在号码牌上。理论上来说,号码牌靠前靠后毫无区别,但实际上,靠前的号码牌有很多好处。其中最大的一项,最后抽奖是按照号码牌顺序轮流抽的。越靠前可以抽的奖品就越多,到后面大奖已经被人抽走了,手气再怎么好也没用了。 “有啊,”李健掏出两张号码牌来,一张红一张蓝,红色是别在公司员工身上,蓝色的别在家属身上,“98号,够意思了?” “98?”黄文斌吃了一惊,“这太靠前了!” 来参加游园会的各公司员工超过三千人,前一百名那都是各公司高管才能有的。黄文斌说要排名靠前,那是前三百的意思,却没想到李健直接给他98号。 “98号就98号呗,你是总经理助理,算是高管了。”李健哈哈一笑,“有谁不服气的,让他去找大小姐说好了。你要是不要这个,那只能到一千五百多号以后去了。” 黄文斌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没错,不过现在只有三级,只能算是资深员工,怎么也到不了高管。而且他还这么年轻,挂个两三百的号牌,人家最多羡慕他运气好。挂个98号的,那可就是惹人妒忌了。 明知道李健给他98号是不安好心,可真的拿了一千五百号,大奖可就没什么希望了。惹人妒忌就惹人妒忌,和几万块钱的大奖比起来,妒忌算个什么,说闲话算什么,过几年钱赚够了就辞职,谁管他们这么多。 黄文斌把98号的牌子别在身上,努力的微笑着说:“谢谢李总。” 人越来越多,园区更加热闹了。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变魔术玩杂技的,还有卖棉花糖烤鸡腿烤香肠的。肖蕾都快要疯了,到处跑来跑去,被各种表演逗得哈哈大笑,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很快就随着号码牌奉送的100分底分都给消耗光了——在游园会里面,什么东西都不要钱,只要分。 “我们的分数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啊!”肖蕾抱怨说,“我还有好多东西想买呢。这分数要怎么赚的?” “可以找管委会花钱买。”黄文斌说,“一块钱一分。”钱可以买分,分却不能换钱,要不然就变成赌博了,警察叔叔会来抓人的。但和所有别的东西一样,分数也是有黑市的。谁要是赢得多了,可以把分数卖出去,不过一分只能卖八毛。 “这么贵!”肖蕾吓了一跳,“刚才我们吃的那个鸡腿要8分呢,那岂不是8块钱了?外面的鸡腿都没这么贵啊!” “那当然贵了,不然老板怎么赚钱。”黄文斌说,召开这么大规模的游园会,还每人送一百分,丁六根非但没赔本,还能赚个万儿八千的,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商业头脑。“要是嫌贵,也可以去玩游戏,赢了的话都有分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玩游戏!”肖蕾说。 第37章 . 玩游戏 “那我们先玩什么呢?”肖蕾看看这个觉得很好玩,看看那个也觉得不错,“不如我们玩打气球好了,打气球我在行啊。” “打气球都要交报名费的,我们先去玩那些不用报名费的。”黄文斌说。 所谓的报名费,当然也是分,比如说气枪打气球,交10分就给五颗子弹,打中一个气球就能得五分,打中两个能回本,打中三个就赚了,打中五个那就是二十五分。不过黄文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人可以通过打气球赚分数。 “不怕,我这刚好还有十分啊。”肖蕾却不信邪,“我打气枪很准的,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我经常用气枪打鸟,那都起码二十几三十米的距离。这儿只有十米,肯定能打中。我打的鸟,很多比这些气球还小呢。” “你再准都没用。”黄文斌说,“先不要玩这个。” “黄大哥你放心,看我挣些分回来。”肖蕾把小胸拍得啪啪响,“打一回能赚十五分呢,打多几回,我就能把那个两米高的抱抱熊买回去了。要是打不中,这十块钱算是我出的!” 也不等黄文斌反对,她就把牌子放到机器上面一刷,就去掉了十分。拿起气枪,上好子弹,平心静气,三点成一线,扑的一声子弹射了出去,靶子那儿什么动静都没有,气枪子弹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瞄准了啊。”肖蕾很是不解,“再来,我就不信了。”上好子弹平心静气三点成一线,这次嘭的一声打爆了一个气球。 “我就说嘛。”肖蕾放下心来,“怎么可能打不中呢。” “你再试试。”黄文斌摇摇头。 果然接下来的三枪都放空了,肖蕾怎么看这气枪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呢?”她不信邪,掏出五块钱来,“打中一个气球给五分的是不是?那我还有五分,再给我充五分,我还要打!” 这一次更惨,一个气球都没打中。一生气,她又掏出十块钱来打了一次,这次还好,中了两个,算是没亏。可接下来连续打了三次,居然一个气球都没打爆。肖蕾还想充值,但是她节俭惯了,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算了,别玩这个了。”黄文斌把肖蕾拉到一边,悄悄的告诉她,“这些气枪调过的,打出去的钉子完全没弹道,你瞄得再准,它也不会打到你想去的地方。就算是奥运冠军来了,也不可能打中气球。就算走运打中了,气球也不会爆,那是特制的高弹力气球,会把铁钉弹开的。” “什么?那不是骗子!”肖蕾一想不对,“头一次我明明打爆了一个的啊,后来还打过一次两个的。” “你看见那个管气球摊的管委会成员没有?”黄文斌说,“他干嘛老是把手放在口袋里?那里藏着一个遥控器,按一下就会爆一个气球,吊住顾客,免得人家打来打去没一个人打爆气球穿帮。”身为行政部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黄文斌对游园会的各种内幕那是再熟悉不过。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肖蕾气得要死,“这就骗了我好几十块钱啊!我要去举报他们!” “你要和谁举报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他们本来就是管委会的人。” “可以去找工商啊,或者警察!”肖蕾说,“这是诈骗啊!” “就算是诈骗,那也要一千块钱才立案啊。”黄文斌说,“大过年的哪个警察会来找这种不痛快?至于工商局,人家压根就不上班呢。你要是实在气不过,等一会儿我帮你出气,现在我们先去玩那些不用报名费的,那些才能赚分。” “哪一种不要报名费啊?”肖蕾问。 “当然是猜灯谜。”黄文斌说。 游园会怎么能没有灯谜呢,在游园会的东南方一条长路上,两边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上面贴满子一个个灯谜。每一个灯笼下面都围着几个十几个人,有的冥思苦想不得正解,有的眼前一亮往纸上写答案,还有的躲在别人背后偷看。 “地壳运动,打一诗人。”肖蕾看到头一个灯谜,就被难住了,“哎哟这个诗人我可不太熟,我们村几百人,没一个会作诗的,会写对联的倒有几个。黄大哥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黄文斌话刚出口,就被十几道目光盯住了,可他微微一笑,就是不说答案,把那些想偷听的气得半死。地壳运动,自然就是陆游。他记下题号和答案,就到下一个灯谜那里去了。 “金银铜铁,打一地名。”肖蕾沉思半响,“啊!我想出来了!是无~锡~。” 这么一叫,旁边好些人都恍然大悟,偷偷摸摸把答案记下来,然后说:“切,这么简单谁不知道啊。”就跑到下一个灯谜那里去了。 “什么人啊,明明是我说了他们才知道的。”肖蕾的虚荣心没有得到满足,很不高兴,她本来以为自己揭示了答案,会被人称赞呢,“下次知道答案我也不说了。” “本来你就不应该说啊。”黄文斌说,“一题有五分呢。” “五分!那不是五块钱了?”肖蕾连忙去看了看规则,“所有人都可以答题,把题号和答案写在答题卡上,交到管委会处,猜出灯谜最多的十位员工,每道猜对的灯谜奖励五分,如果有同分的,则按照交题顺序算名次。黄大哥,我们吃大亏了,早知道这样,刚才那题我就不说答案了。” “没关系,这题比较简单,大多数人都能回答出来。”黄文斌说,“主要还是要看那些困难的。比如说这一题,能猜出来的人应该比较少。” “君子之过,打一人名。”肖蕾连连摇头,“我读书少,猜灯谜这种事情,看来是帮不上忙了。黄大哥你加油,一定要拿到前十名!这里一共有好几百道灯谜,要是猜出了一百道,那可就是五百分了!” “看我的。”黄文斌信心十足,在答案上填了夫差,君子就是士大夫,之过就是差错,所以君子之过就是夫差。灯谜难,难就难在这种天马行空(或者说脑动大开)的思维方式上。不过要是事先看过一次,那就一点都不难了。 上辈子黄文斌就看过无数灯谜,还编过不少,就为了给游园会使用。灯谜自然不能用以前已经用过的,已经出过的灯谜都要登记起来以备查询,所以黄文斌对这里所有的灯谜和谜底都了如指掌。 一路走一路看,黄文斌已经把所有的答案都回答了出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检查了一遍,然后就把答案交了上去。 “我靠!”这份答案把整个管委会都惊了,李健越看也不敢相信,“居然是满分!整整五百道灯谜啊,全都猜了出来,一个错的都没有。连我们自己想出来的几个灯谜都猜出来了,小黄你是作弊的?” 黄文斌是作弊,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失礼惭愧,对灯谜有点小小的研究,我进入前十名了?” “进了,全对当然进了。”李健说,“现在都没人全部猜出来呢。” 这个不用问当然是进了,五百个灯谜,一般的人能猜出个一百多就已经算是知识广博(兼喜欢胡思乱想),能猜出个两三百就算是灯谜专家,能猜出四百那是绝无仅有,就算是几个事先拿到了答案的公司高管,也不会五百题全答对,怎么也会弄错几题免得惹人怀疑。 “那现在就把分数给我。”黄文斌要求。 “中午十二点半才是截止时间呢。”李健说,“截止时间到了才能发奖。” “我是第一个全对的啊。”黄文斌说,“就算后面还有全对的,那也是我第一个交,所以我是必定进前十的,你先把分给我。猜出一个灯谜五分,一共五百题,那就是两千五百分。” “这个……好。”李健答应了下来,“不过我有个条件,分可以先给你,但是你不能把答案透露出去。”之所以要定个截止时间然后一起评分,就是怕有人拿到奖金之后把答案说出去,到后来人人都满分,那就没意义了。 “这个我当然不会。”黄文斌说。 “还有……我不会把你的分数记录在案,你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满分。”李健说。 按照剧本,十个获奖的员工,有八个是是先拿到答案的高管,剩下两个才是真猜的。没想到黄文斌忽然冒了出来,居然是全对。李健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谁把答案给泄露了出去。 可布置灯谜的是李健,分发答案的也是李健,如果泄密的是李健的手下,那没得说,李健肯定会被丁六根骂一顿。如果泄密的是拿到答案的高管们,李健照样会被丁六根骂一顿,谁让李健事先不做好防备?这事追查下去,对李健可没什么好处。只能难得糊涂,掩盖下去。 “这也没问题啊,我只要有分就行。”黄文斌的目的就是这个。 从管委会出来,黄文斌的牌子上已经有了两千五百块分,一块钱一分的话,这就是两千五百块钱,就算按照八毛一分,也有两千块了,相当于黄文斌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黄文斌当然不会就此满足,他要再接再厉。 第38章 . 打枪 “走,我们去打枪。”黄文斌意气风发的说。 “还去啊?那边不是骗人的吗?”肖蕾问。 “是骗人的,所以我要骗回去。”黄文斌说,“等一会儿你配合我一下。”不好好配合的话,是没法子从打气球摊子里骗出钱来的。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肖蕾非常感兴趣。 两个人走回打气球的摊子旁,肖蕾就说:“又打枪啊?一点都不好玩。” 黄文斌就说:“刚才光是你打,我都没玩到。” “这有什么好玩的,太浪费钱了,我花了好几十块呢,一次都没赚到钱。” “才几十块钱怕什么,我这里好几千分呢。”黄文斌拿出一副土豪的样子来,“再说我打抢比你准多了,肯定能打中。” 听到这话,摊主眼神一亮,等黄文斌把牌子递过来,他往机器上面一刷,上面果然显示出2500分,显然是一条大水鱼,不狠狠砍几刀都对不起自己。 毛手毛脚的拿起枪,上好子弹,也不怎么瞄准,黄文斌就放了一枪。砰的一声,什么都没打中。黄文斌失望的摇摇头,然后又上好子弹射了出去,这一次气球爆了。接下去连续三枪,每一枪都打爆了一个气球。一共爆了四个,每个五分,也就是说,黄文斌赚了十分。 “您可真是厉害!”摊主竖起大拇指,“这么多人打气球,还真没几个能打中这么多。我看您可千万别打了,打一次我这摊子要亏十分,打多几次,我可要破产了。” 刚才肖蕾手里只有十分,一看就是穷鬼,从穷鬼身上,自然是能骗多少骗多少。现在黄文斌手里有2500分,这是大鱼,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所以要先给点甜头。只要黄文斌感兴趣,接下来必定是一个气球都打不中,亏掉几十上百分。 黄文斌却哪里会上当,哈哈一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了。不错,这次还赚了十分。” “哎?别啊,”摊主着急了,拦着黄文斌不让走,“我是开玩笑,开玩笑的。您打得这么好,不赚些钱真是可惜了。再打几轮呗,反正一次才十分。输了的那都是公司给的福利,不要白不要啊。” 黄文斌自然知道这是假话,这种气球摊子都是内部承包的,交足了租金以后,赚多了都是自己的,赚少了亏本只能自认倒霉。承包者还不一定是公司的内部成员,很多都是管委会委员们在外面找来的关系户。 “不打了,”黄文斌摇摇头,“打枪也没什么好玩的,打一次就算全中了,才能赚十五分,不够刺激。” “原来是这样啊,有刺激的,我们有刺激的。”摊主连连点头,“我们这里有赌赛。您可以和别人比一比,看谁打爆的气球多,下注下多大都行,只要别人愿意。每次我们还是收十分,给五颗子弹,打爆了球,我们照样回您五分。” 丁六根之所以搞这个游园会,一方面是春节福利,另一方面却是想让员工吵架给他旺财。所以游园会的项目,很多都是让游玩的员工们自行对抗,增加火气,连打气球都有这样的赌博比赛。 “啊?还有赌赛?我来玩。”旁边一个很猥琐的胖子走了过来,他很矮,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腰围大概比身高还要大一些,手和脚都极粗,走路的时候肚子一弹一弹的,很有韵律感。 他看了看黄文斌,撇了撇嘴说:“你有多少分啊?几十分这种小儿科,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我也不想。”黄文斌笑了笑说。游园会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一共只有十二个小时,还要扣掉中午吃饭兼抽大奖的两个小时,也就是只有十个小时来赚钱,肯定要抓紧时间。 “赌多少?”胖子问。 “你有多少?”黄文斌问。 “口气还挺大的啊,”那胖子撇了撇嘴,“五百分,怎么样?” “不怎么样,”黄文斌叹了一口气,“才五百块,有什么好玩的?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玩其他的。” “那你说多少!”那胖子看了摊子老板一眼。 “两千!”黄文斌说。 那胖子又看了摊子老板一眼,诺诺地说,“这个……太多了?” 听到要赌赛,旁边已经聚集起了十几个人来。这胖子来势汹汹,人家划下道来,他却缩了,真是色厉内荏,围观群众们顿时哄笑起来。摊子老板咬了咬牙,开饭店还怕大肚汉?他朝着胖子轻轻点头。 那胖子立即换了口气,“两千真是太多了,拿去吃饭……拿去唱k,都能唱半晚上了呢。两千就两千,输了最多今天晚上不去唱k,改夜总会好了。”说着拿出自己的号码牌,潇洒的在机器上一过,已经没了两千分。 客人之间的赌博,理论上来说,胜负和摊子没关系。但摊子老板手握作弊大杀器,怎么舍得放过这么个财源。与其让客人们互相赌博,不如找个托把钱赢下来,一次就能赚几百分,比辛辛苦苦摆摊好多了。 这个胖子黄文斌也认识,他就是一个托。虽然只见过两次,不过体型太特异了,见一次就忘不掉。如果是普通客人,赢钱还有点不好意思,既然是个托,那还客气什么啊?他还想把两千五百全压上去呢。 “我看你还是改健身馆。”黄文斌此话一出,周围又哄笑起来。他也拿出号码牌来在机器上过了一下,把两千分交了上去。 那胖子十分生气,拿起枪就上了子弹,“好,我就看看你这家伙能不能赢我!”砰的放了一枪,一个气球应声而爆,“怎么样?”胖子得意洋洋的说,“看看你,能打中哪怕一个吗?” “打枪可不算是做运动。”黄文斌继续挑逗他。 “你!”胖子失去了冷静,拿起枪砰砰砰连放四枪,却是一个气球都没打中。 这当然不是黄文斌的心理战术奏效,而是摊主吸引别人来赌赛的手段。胖子只打包一个气球没关系,黄文斌一个都打不中那还是赢了。反正黄文斌都拿出两千分来赌赛了,输了也不太可能追加。反而是别人看到胖子打得这么烂还赢了两千分,说不定也有心痒难耐上来参一脚的。 “轮到我了。”黄文斌拿起枪,装模作样瞄了好一会儿,忽然拿起来对准摊主,“这个气枪没毛病?” “你干什么?”摊主连忙躲开,可没注意到肖蕾就站在他旁边,两人顿时撞在一起,都跌倒在地上。 黄文斌放下枪,很粗暴的把摊主拉开,然后扶起肖蕾,对摊主骂了句:“你小心点啊,怎么把我朋友给撞了!” “你才小心点呢!”摊主也很生气,先是被枪指着,然后被撞得跌了一跤,还被人拉了一把,“这气枪当然没毛病了,要是打着人,虽然是气枪,也会受伤的!”人体可比气球大多了,乱射也可能会射中。 “是吗?”黄文斌又看了看枪,走到气球靶子面前,把枪口伸到气球上,“那我试试,要是这样都打不爆,肯定就是你的枪有问题。” 摊主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跟着脸色剧变。遥控器居然不见了!要是枪口堵在气球上,还不能把气球打爆,谁都知道这摊子是骗钱的了。他急忙往地下扫了一眼,没有,遥控器没有掉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反映了,黄文斌已经扣了扳机。 砰的一声,那个气球爆了。摊主这才松一口气,看来这气球也是有极限的,圆圆的大能把铁钉子弹弹开,近了还是不行。但是这遥控器究竟掉到哪里去了呢? 黄文斌回到黄线以外,再上子弹,一枪过去。没中。又是一枪,还是没中。第三枪,也没中。第四枪,中了。第五枪,又中。胖子只打打爆了一个气球,黄文斌打爆了两个。他以十比五的成绩赢了胖子,赢了两千分。 周围的人都在欢呼,仿佛赢了的是自己一样。两千分这可是两千块钱,高额赌注刺激着人们的肾上腺素,让他们无比激动。打了五枪中了两枪,这都能赢两千块!有比这个更容易赚的钱吗?顿时有不少人拿着自己的号码牌想要来赌赛。 面对着火爆的生意,气球摊主却是如坠冰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人能打爆两个气球?难道……打枪的时候黄文斌两只手都要用,显然是没法子用遥控器的。那么就是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了?瞥眼过去,果然她的右手塞在裤袋里。 看着摊主的表情,黄文斌暗暗好笑,这人还真是笨啊,居然现在才发现。他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号码牌给了摊主,“转账啊,你还等什么。” “哦,哦。”摊主梦游一样,给黄文斌的号码牌上加了四千分,有回头看看他,没搞清楚这人究竟什么目的。 “还有气球那十分呢!”黄文斌说。 “对。”摊主浑浑噩噩的,又给加上十分。 看着周围没人注意,黄文斌在摊主的耳边说:“想要回遥控器,再给三千分。” 第39章 . 继续玩游戏 “什么!”摊主紧紧的盯着黄文斌。 “你不想要遥控器了?”黄文斌问,不要也不怕,他早有预案,“这也没关系,我就留着自己打枪玩呗,三千分也就是600个气球,打上几个钟头,总会拿回来的。你还得不停的挂气球,挂六百个,何苦呢?”说着他指了指那些拿着号码牌等着赌钱的围观群众,“再说还有这么多急着送钱的,说不定我赢的还不止三千分呢。” “你……”摊主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价钱太高了!”他没法子来硬的,这儿好多人看着呢,也没法子跟管委会投诉,人家肯定不会管。打气球摊子作弊的事情要是被公布了出去,那更会成为替罪羊,所以只能谈价钱了。 “不高了。”黄文斌说,“其实我本来想开五千分来着。不过算一算,你一天的收入大概就在五千分左右,全拿走了未免对你太不人道。所以三千分就可以了。” “什么叫三千分就可以了,”摊主一下子没控制住,声音大了些,周围就有几个人看了过来,他连忙把声音压低,“刚才你还赢了我两千分呢!” “那是正常的损耗,你应该在有预备的啊。”黄文斌对这些摊子的运营情况一清二楚,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好!你狠!”摊主认栽,“三千就三千。”拿出三千分总比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好,他给黄文斌的卡里充了三千分,“得饶人处且饶人,兄弟你给我记住了。” “我会记住的,先走了,祝你新年大吉,生意兴隆啊。”黄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说得厉害,其实不过是管委会某人的远房亲戚,而且还是很不受待见的远房亲戚,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离开摊档的时候,肖蕾紧紧地抓住黄文斌的手臂,抓得黄文斌都有些疼了。走开几十米之后,肖蕾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黄文斌说,“你刚才手脚真快,一下子就把他的遥控器给偷到手了。” “我多怕被发现啊,去偷遥控器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砰砰地跳。”肖蕾呼呼的喘着气,“居然这就成功了,这可是三千块钱啊!真是太刺激了!” 其实不是三千块钱,赌赢了有两千分,卖遥控器赢了三千,一共是五千分,每分八毛,其实是四千块。猜灯谜也就算了,赌博偷东西,说到底都不是正当行为,所以黄文斌才想让刘德过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刘德最擅长了。 可是刘德不知跑哪里去了,刘俊也跑了,只好带肖蕾来。俗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她一个年轻姑娘单身在外,要学坏再容易不过了,所以赚钱归赚钱,话一定要说明白,“小蕾啊,我们可不是为了钱……我是说我们主要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给这些无良商贩一个教训。” “要给他们教训,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呢?”肖蕾疑惑不解。 “这个……虽然要给他们教训,但也不能耽误自己赚钱啊。”黄文斌脸上一红,“要是揭穿了这三千分就到不了手啊。再说这大过年的也不要逼着人家鱼死网破嘛,要给人留一条活路。” 肖蕾笑得很是暧昧,黄文斌也觉得自己这个发言不是很有说服力,于是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去玩别的,说不定还能弄到点分数。” “好啊,我们去玩什么啊?”肖蕾的胃口也变得大了起来,“什么游戏赚分快啊?” 游戏有很多,赚分快的真没多少,甚至能确定赚分的都不多。比如那个套圈,和别的套圈游戏一样,也是在地上摆满了吸引人的东西,交钱就给你套圈,远远的扔过去,套中了东西就归你。 别的地方摆的一般是玩偶玩具什么的,游园会这儿下的可是重本,除了玩偶玩具之外,还有电视空调,甚至还有金项链钻石戒指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都封在很粗的透明塑料桶里面,只比圈子小一点点,看着就很难套进去。 黄文斌知道那些金项链钻石戒指都是真的,最贵那个价值四千多块呢,还有一些两三千的,要是全套走,可就赚大了。问题是根本不可能套走,那些塑料桶有个暗棱,发过来的套圈又很有弹性,就算套中了也会卡在暗棱上被弹走。 偶尔也会有人套中黄金钻石,不用说那些都是托,用的套圈是特制的,没弹性,而且比普通的套圈略大,正好可以套住塑料桶。问题是黄文斌没练过套圈,就算拿到这些特制的套圈,也套不中东西。 至于拿来敲诈勒索,也比较困难。套圈又不是标准的工业产品,略大略小很正常,有弹性没弹性更加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就算明知道摊主在骗钱,也没法子揭穿他,弄不到钱,根本没用。 还有骑马打仗,也是完全没用的。这是存粹的赌博项目,两边各一对,商量好拿出多少分数,然后一个骑着一个互相推撞,把骑着马那个人撞下来就算赢。这个当然也会作弊,摊主找来几个学武术的来当托。 这些学武术的下盘稳,力气大,身体又轻便,普通人根本没法子比。黄文斌就算事先知道,也没法子赢。揭穿了也没用,总不能说练过武术的就不能来参加游园会?万一惹急了人家被打一顿,那多冤枉。黄文斌自诩也算是身强力壮,可是和人家专门练武术的还没法子比。 忽然黄文斌眼前一亮,发现了一个可以赚钱的项目。“我们去玩那个。”黄文斌对肖蕾说。 “那个?”肖蕾一看,那是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摊位,竖着很大的遮阳伞,下面摆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满了各种葵瓜子南瓜子红瓜子,奶油绿茶话梅各种口味都有,上面还有大大的标签‘一袋五分’,顿时大失所望,“玩什么啊,那是卖瓜子的。” “你仔细看啊,除了卖瓜子以外,它还兼营嗑瓜子比赛呢。”黄文斌说。 其实这也不是事实,这瓜子摊主营业务是嗑瓜子比赛,卖瓜子才是兼营业务。虽然说五分一袋瓜子已经是超高价了,可光靠卖瓜子是赚不回承包费的。必须要找水鱼来赌钱才行。 “嗑瓜子比赛?这游戏能赚钱吗?”肖蕾问。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如果我们配合得好的话。” 这个项目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两队人下注然后比赛,一队面前发两斤瓜子,哪一队先磕完就算赢。这游戏看起来不怎么能作弊,就算找了托,无非也就是嗑瓜子快点?不过事实并非如此,瓜子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完全不同。 熟的好剥,生的难剥,薄的好剥,厚的难剥。来赌钱的水鱼,自然分到的全是难剥的,自己的托,分到全是好剥的。一颗两颗速度差异不大,几十颗上百颗差距就出来了。 万一真的有人在嗑瓜子这项目上资质超群,硬把托比了下去,那也不要紧。瓜子难剥,自然就有许多不完整的瓜子壳,检查的时候手里暗藏一些瓜子肉塞到瓜子壳堆里面去,那就是违反规则没剥干净瓜子的铁证,可以判输。 黄文斌在嗑瓜子这方面没什么天分,要是没有这个作弊法子,那还真不好办。有了这个作弊法子,才好敲诈勒索。黄文斌告诉了肖蕾怎么配合,就大模大样的走到嗑瓜子大赛那里,扔下号牌要了两袋瓜子,同时感叹这次的游园会玩得太小,真是无聊。 摊主一刷号码牌,居然是有好几万分的大户,一使眼色,立即就有人来搭茬说普通游戏当然没什么意思,赌赛的话就刺激多了,你们有两个人,我们也有两个人,不如来比一下嗑瓜子,下个五百一千得分数大家玩玩。黄文斌自然不答应,五百一千算个什么,至少来个四五千的。 可惜这个摊主胆子不够大,任凭黄文斌怎么挑逗也不松口,他找来的托自然也不答应。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削减赌注,从五千分减到四千,再到三千,最后减到两千五,方才答应下来。 这摊主拿出两包瓜子来,分别放到黄文斌和托两队四人面前,正要一声令下开始比赛,那边黄文斌加啊湫一声,打了一个大喷嚏。两堆瓜子顿时满是黄文斌的口水,没法子用了。瓜子摊老板只得又拿出两包瓜子来,这次肖蕾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把容易磕那几包拿到了手里。 周围好多人围观着,瓜子摊老板想要反悔也没法子,想要也打个喷嚏,却打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黄文斌和肖蕾一路领先,赢得了比赛。摊主不想输两千五百分的话,就只有一条路了。他当然不想输,于是手里藏着一把碎瓜子仁,就去检查黄文斌和肖蕾磕出来的瓜子壳。 黄文斌眼明手快,一把扣着瓜子摊老板的手。这下子可算是抓贼拿双了,他悄悄的和摊主说,不想当场出丑,就要给一千五的掩口费——之所以要这么低,是因为瓜子摊收益没有打气球那么高。但没想到这瓜子摊老板居然宁死不从,最后只让黄文斌得手一千分。 第40章 . 抽奖 本来预计怎么都能拿到七八千分的,谁知道最后只拿到三千五。碰上这样油盐不进的,黄文斌也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叹霉气。幸好游戏项目还有很多,能赚分的项目也很有一些,总不会家家都这么不怕死。 绝大多数摊主被抓住作弊,宁愿花几千分买个平安。要是被人告到管委会,不说以后肯定不能再承包摊位,就是这一次的承包费都打了水漂。黄文斌带着肖蕾忙乎了好几个小时,扫荡了好几家摊档,总算是弄到了计划中的分数。 “好累啊!”肖蕾一屁股坐在石椅上,“我们赚到多少分了?” “两万三千分。”黄文斌记得很清楚。 “这是两万三千块钱啊!”肖蕾感叹说,“要是每天都有游园会多好啊,都不用干其他活了。一天赚两万,一个月就是六十万啊!两个月就成百万富翁。” “哪有这么算的。”黄文斌说,“这种事情玩一次就算了,玩多几次还不被杀人灭口。” 再说哪里找这么多人来天天参加游园会?黄文斌肖蕾两个之所以能敲诈到这么多分数,是因为摊主们赚的更多,不想和黄文彬两人鱼死网破。而摊主们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靠的可是丁六根麾下三千员工积聚了一年的消费能力。 “一个上午赚了两万多块也不错了。”肖蕾说,“再接再厉吗?” “先休息一下。”黄文斌看了看表,快到中午了,游园会最大的项目来了。要是弄得好,这次就可以捞大笔分数,要是弄不好,今天的收获最多也就是三四万分而已,换成钱还得来个八折,跟买车距离不小。 “休息一下也好,都快累死了。”兴奋劲一过去,肖蕾站都站不起来,“肚子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吃,刚才那边有卖章鱼小丸子的,看起来很不错呢。” “那个一点都不好吃。”黄文斌早就吃过了,说是章鱼小丸子,里面压根没多少章鱼,全是淀粉,其他东西也差不多,牛肉丸猪肉丸都是淀粉,煎饼油条用的是最便宜的油,还有炸鸡,用的都是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年老鸡,和前一阵子肖蕾给黄文斌吃的那个两年的冻鸡差不多。只有煮玉米好一点,这东西一般不会坏。 “等一会就开饭了,不要乱吃东西。”黄文斌话音未落,各处的喇叭响了起来。 “请大家到a1区域集合,请大家到a1区域集合!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到指定位置落座,请不要乱走,以免造成混乱。” 开始的时候人群没怎么动,只有少数人听指挥。慢慢的人流汇集起来,一起走向广场。参加游园会的有六七千人,分散的时候好像也没多少,这时候汇集起来,顿时变得黑压压一片。 黄文斌和肖蕾随着人流慢慢走向目的地,a1区域就是厂房中间的大广场,这时候已经摆了好几百张桌子,上面都标着号码牌范围。黄文斌和肖蕾是98号,算是高管号,坐得很是靠前,座位也比较松动。 六七千人花了整整半个多小时才基本坐好,这时候忽然一声炮响,丁六根闪亮登场。这个闪亮可不是虚指,他穿着一件银光闪闪的西装,在太阳底下分外耀眼。丁六根拿着麦克风,说话中气十足,就是鼻音很重:“大家好,想来在座诸位,起码有一半人认识我。”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他可是大老板,就算没见过真人,至少也听说过。 “感谢大家来出席今天的感恩会,这个感恩会,是我丁某人对大家的感恩。”丁六根说,“全靠诸位过去一年的努力,我们的事业才能向前发展,我才能赚那么多钱。” 大家又哄笑起来,丁六根继续说,“我赚了钱,当然也不能亏待大家,工资,奖金,升职机会,一样都不会少。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有能力又肯干活,给我丁某人打工,前途大大的有!” 大家都是开过无数会的,哪里不明白这时候要做什么。顿时掌声如雷,好几分钟之后才停下。丁六根十分满意,“今天这个游园会,希望大家玩得开心。为了给大家助兴,我这里有一个抽奖台。” 说着几个工作人员退出一个巨大的机器来,下面进风,吹起无数的纸片,不停的在机器里上上下下。丁六根把手伸进机器里面,给大家解释说:“大家按照牌号轮流上来抽奖,这里可是有很多好东西的哦。其中三等奖十名,每名是五千分!” 听到这个数字,又响起一阵掌声。 “二等奖五名,每名八千分!”丁六根接着说。 掌声更加热烈,学多人都在交头接耳,讨论自己拿到八千分的话应该怎么办。吃的水边吃,玩的随便玩,还可以兑换奖品拿回家。 “一等奖三名,每名一万分!”丁六根越说下面的气氛越热烈,“特等奖一名,一万五千分!” 下面好像炸开了锅,一万五千分啊!这不相当于一万五千块钱?现在普通员工的工资才一千多两千块,这就是半年的工资啊!唯一的问题,这分毕竟不是钱,只能在游园会消费,没法子拿出去用。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分数赢得太多,到时候没地方花怎么办?”丁六根问,“大家不用担心,下午将会开放一个兑换点,只要有分,纸巾矿泉水鸡蛋玩具,乃至电冰箱电视空调黄金首饰钻石戒指都可以换,只要加一点点送货费,还可以送上门呢!” 会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黄文斌再下面撇了撇嘴,说得很好,事实却比较丑陋。平心而论,丁六根还算是不错的,三等奖十个他只指定了五个,二等奖五个他指定了两个,一等奖和特等奖都打算真抽。 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会作弊,下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什么总经理ceo,个个都有自己的关系户,管委会暗箱操作一次比一次多。按照事后统计,2007年这次游园会,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全都被各路高管瓜分了,只有三等奖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除了一二三等将,其他奖项也是很吸引人的。几十几百上千分都有,还有些是直接送东西,说不定一抽就抽到价值两万多的钻戒呢,那比特等奖还好啊。”丁六根从机器里面拿出一张纸,“我是一号,先抽了。”展开一看,“啊,我抽到了汽车……雨刷一个,还真不错。” 下面又鼓掌,丁六根顺手把奖券交给工作人员,“下面大家按照号码一个一个上来抽,不要着急,迟早会轮到的。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抽奖,祝大家新年大吉手气好,开饭!” 喜庆的音乐从喇叭倾泻而出,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们推着车子给各桌上菜。大家虽然都饿了,但没人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都在讨论抽奖的事情。肖蕾也很兴奋,抓着黄文斌的手大声嚷嚷:“特等奖有一万五千分啊,要是我们能抽到就好了。” 黄文斌还没说话呢,旁边就有人接茬:“哪有这么容易的,有三四千个号码呢,特等奖只有一个。” 又有人说:“总比中彩票容易。中不了特等奖,中个一等奖二等奖也不错啊。” 还有的说:“我倒是觉得那个钻石戒指更好,价值两万多呢,拿回去给老婆。” “你得了,还给老婆,你分明是给小三。”有人笑话前一个。 “其他东西可以给小三,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怎么给啊?”那人也不恼,“当然给老婆了,给了这个钻戒,我老婆起码可以安静两个星期。过年的时候整天要我陪着出去逛街,真是烦死了。” “别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什么小三啊。”第一个发言的看了看肖蕾,又盯上了黄文斌,“你是东升的小黄对?我是天博的冯弘毅。久仰久仰,大小姐很看重你的……这位是你女朋友?” 天博是丁六根名下的另一家公司,比东升那可大了去了。冯弘毅是天博的总经理,能力很强,狠得丁六根信任,不过资历比较浅,所以排到九十几号来了。过两年天博在这边也租了厂房,所以黄文斌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辈子当然只能做出初次见面的样子来,“冯总你好,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肖小姐。” 一说西施包子铺,没人不知道。丁诗诗到处推销,还让丁六根麾下所有公司食堂都要卖包子铺的产品,大家都没少吃。一听到是大小姐的人,顿时就来了不少人寒暄。“肖小姐居然这么年轻漂亮,真是人不可貌相。”冯弘毅说。 肖蕾对这样的场合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想不到什么得体的话,只好说:“我和诗诗姐差得远,诗诗姐才是年轻漂亮又能干呢。” 这话题自然谁都不能落后,于是一起拍丁诗诗马屁,什么年少有为啊,名牌大学毕业啊,虎父无犬女啊,接手一个月就谈妥了张家的合作啊,各种赞誉不要钱一样往丁诗诗身上倒。 第41章 . 双倍 冯弘毅不愧是丁六根看好的人,称赞丁诗诗之余,还能把话题拐回来,“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我们这游园会,最高的奖品也就是那钻戒了,丁小姐不在,肖小姐最合适。” “抽奖的事情哪有合适不合适的,全看手气。”话是这么说,肖蕾还是很高兴,“黄大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抽到那个钻戒啊?” “很难啊,这么多人,钻戒只有一个呢。”黄文斌说。抽到也没用,那个钻戒说是一克拉,但是纯净度不好,有裂,宝石级里面最低级的等级,要是在国外,说不准就被当工业品了。戒托用的还是k金,不是千足金,其实只要几千块钱。 “那么抽到特等奖也不错啊。”肖蕾说。 话音刚落,抽奖台上就传来了喜讯,“恭喜,恭喜九号龙总,抽到了特等奖!” “这就没有了啊?太快了把?”肖蕾很失望。 当然快了,抽奖的有三千多人,都来自不同的公司,你作弊人家也作弊,不早点下手被人抢了怎么办?丁六根又没有建立总公司什么的,下面的公司理论上来说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级,只能是手快有手慢无。 一个一个公司高管上去抽奖,一等奖没了两个,二等奖几乎全没了,三等奖也去了四个。肖蕾越听越是紧张,“怎么这么快就抽了这么中奖的啊?轮到我们的时候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能这么说,中奖率是100%,永不落空。”黄文斌说,只不过最小的安慰奖是一分,绝大多数人都会抽到这个,“我们是98号,轮到我们的时候,好东西应该不多了。”如果运气不是逆天的好,那么真正的好东西只剩下一个。 “反正也就是玩玩而已,也不知道那些人这么紧张干什么。”冯弘毅排名也很后,弄不到一二三等奖的名额,说话也有些酸溜溜的,“不过就是一万几千块嘛,努力工作一个月的工资都不止这么少了。” 黄文斌的工资只有两千块钱,不过这不是澄清这一点的时候,当然这不是因为他虚荣不好意思。“要是抽到好奖品的话,不是说明我们这一整年运势都很旺盛吗?”黄文斌说。 “也说不定是预示着你把一整年的运势都用在抽奖上了,弄得其他事情都没运势了呢。我希望自己就是一分的安慰奖。”冯弘毅正说着,领奖台就叫了他的号码。冯弘毅上去一抽,拿到了一个三千块钱的空调。 “我们也要不要说啊?”肖蕾问,“我希望就是一份的安慰奖什么的?” “说这个有什么用,快到我们了。”黄文斌说,“吃饭还是吃粥,就看这一盘了。” 开电驴还是开四轮,开奥拓还是开奇瑞,就看这次能不能成功。很快抽奖台的led显示了“98号准备”。黄文斌朝着肖蕾点点头,肖蕾很紧张,又抓着黄文斌的手:“轮到我们了!你可千万要抽个好号码,还是换我上去抽算了?” “还是我去抽。”黄文斌说,“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看到那边的电插头了吗?” 肖蕾看了看,“看到了,怎么了?那是什么插头?” “那是给抽奖机供电的插头,你走过去,假装被绊倒,把那个插头踢掉。”黄文斌说,“可能会比较紧,你得踢大力一点才行。”本来应该找个男人来干这活的,肖蕾力气可能不够。可惜黄文斌又没办法自己去踢,他还得去抽奖呢。 “踢那个啊。”肖蕾又看了看,“应该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呢?早说我就穿硬底鞋子来,现在这对软底鞋很难踢东西的。” “本来我想叫你去关那边的拉闸。”黄文斌示意了一下,“谁知道他们今年用插头。”黄文斌负责搞游园会那几年都是用拉闸的,比插头那可好多了。插头很容易松脱,又有火灾隐患。 “那我去了啊。”肖蕾很是紧张,“好像在做坏事一样!” 也算是坏事的一种,黑吃黑也是犯法的。黄文斌慢慢的走到抽奖机前面。李健特地走了过来和他握了握手,笑意盈盈的说:“好运气啊。” “希望。”黄文斌说。 “一定会的。”李健拿起麦克风说,“接下来这位,乃是我们东升公司的杰出青年黄文斌小黄。他今年大学毕业,就加入我们东升公司做实习生,一向刻苦学习,努力工作,很快就成了正式员工,升任总经理助理,大家为他加油!” 大家热烈的鼓掌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的加油,多少是听了李健这挑拨离间的话在发泄不满——大学毕业加入公司就能做总经理助理,没背景没猫腻鬼都不会信啊! 黄文斌也不去管,把手伸了进抽奖机,在里面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一条缝隙。这是一个暗格,李健以权谋私给自己留着的一张奖券就在里面。这个暗格要用遥控器打开,但是黄文斌不知道遥控器在谁手里。 这时候嗡的一下,抽奖机忽然断电,几千张被吹起来的奖券顿时全都掉了下来。注视着抽奖台的观众一起叫了一声,热得搜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黄文斌理都不理,趁着停电的机会使劲往那条缝隙一掰。 剧痛传来,指甲掰折了,可是缝隙也被白开了。还好这抽奖机的设计没什么改变,一断电锁就不灵了,可以掰开。黄文斌再往里面摸,一张粗糙的奖券正躺在里面。黄文斌把奖券收到手里,电力已经恢复了,那锁啪一下往回收,又变回缝隙。黄文斌装模作样地摸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出来。 “不好意思,”李健看了看那边,“刚才好像谁把插头给踢掉了,幸好没出事。下次一定要换正式的电源才行,老出这种问题。” 黄文斌也看过去,几个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正在检查电源,肖蕾已经回了饭桌那边,正紧张的盯着黄文斌,看来是踢掉以后就跑了,没被抓住。黄文斌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成功了,肖蕾才松一口气。 “虽然发生了意外,不过我们东升小黄还是抽到了自己的奖券,”李健接过黄文斌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毫无异样的拿着麦克风大声宣布,“他抽到的奖券是……双倍券!恭喜小黄,他现有的分数增加一倍!”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弄错,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张奖券,“谢谢,谢谢大家!”黄文斌十分高兴。 “咦,看起来小黄好像不太高兴啊,难道已经把奖励分数花光了?”李健哈哈大笑,“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大家想想,要是手头有那么几千分,翻倍的话那不就是赚大了吗?比三等奖乃至二等奖都好呢。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小黄有多少分。” “其实也不多。”黄文斌把号码牌交了上去。 李健一刷,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字,呆了好半响,“这下可真是玩大了,英雄出少年啊。”他把数值发到大屏幕上,“小黄原来有两万三千分,增加一倍以后,分值是四万六千分!” 下面的观众们也都呆住了,居然是四万六千分!这里有六七千人,两人一对,号码牌发到三千多,每一对给一百分底分,一共是三十多万,这一个人身上,就差不多有六分之一!这个数字未免太巨大了? 换一种计算方式,再做很多人的工资,也就是两千多块,四万六千分,也就是四万六千块,差不多就是两年的工资。游园会上玩玩游戏,居然等于别人辛辛苦苦工作两年,这算是天命护身还是黑幕重重啊? 黄文斌才不去管别人对他什么想法,反正赚了钱就是好的。管委会就算去查,那些被敲诈勒索的摊主们也万万没有胆子把真相说出去,只能向管委会表示黄文斌就是玩游戏就是刁,玩一次赢一次,所以才能拿到那么多分。 至于李健,他就更加不敢追查真相,真要查,黄文斌那边不一定能查出什么问题来,他这个负责管委会具体运营的副委员长起码要死上十遍八遍,管委会里面龌龊事情可太多了,所以他拿黄文斌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对,还有有一个办法的,李健立即想出了一个。 黄文斌拿回了自己的号码牌,想着四万六千分要怎么换成真金白银,又能买什么样的车子,志得意满的正要回去吃饭,就被李健拉住了。 “小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李健说,“赢了这么大笔钱,你居然想不请客?”说着一使眼色,周围东升公司几个副老总心领神会,一起起哄。 “起码要请我们吃鲍鱼啊。”业务部于总说。 “鲍鱼有什么好吃的,全靠鸡汤吊味。还是龙虾好,龙虾肉有点粗,可最鲜美不过。”财务部苗总说,“还有螃蟹,螃蟹也不错,现在还有河蟹是没有了,海蟹正当时啊。” “吃完饭,还要卡拉ok夜总会直落!”财务部苗总也说,“不玩到明天天亮就是看不起我们!” “我和肖小姐在一起呢。”黄文斌才没空去唱卡拉ok,他是著名的五音不全,一唱歌能把房里的耗子全吓跑。至于夜总会什么的,更加没兴趣,那些女人个个都画着大浓妆,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没有病,黄文斌才不会为了一时的欢愉去找这种麻烦。 第42章 . 不可活 “还带了女朋友来啊?”苗总问,“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先把人打发回去呗。” “对啊,我们这些做高层的,哪一个身边没三四个女人?”于总说,“做男人,可千万不能被女人管。女人那都是登鼻子上脸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该硬的时候就要硬,该让女人走开就得让他们走开。” 李健刚才见过了,却不但怠慢:“肖小姐?就是刚才那个肖小姐吗?” “是啊,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小姐啊。”黄文斌说,“她是我的女性朋友,可不是我的女朋友。”这时候他忽然间发现肖蕾这个身份还挺好用的,大家都不敢得罪丁诗诗的‘闺蜜’。 “原来是肖小姐啊。”李健其实已经知道了,顺利的转入第二阶段作战计划,“那就不要去卡拉ok了,改打麻将。反正下午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一起去办公室打麻将。也不用现金,就用奖励的分数来打好了。” “打什么?”黄文斌问。 “打麻将啊!”李健说。 黄文彬当然知道李健很擅长打麻将——他的记忆力好,又善于揣摩人心,打麻将基本没输过。这时候提议打麻将,还是和其他副总一起打,不问可知他是觉得黄文斌弄的分数太多了想回收一些。 “打麻将啊……打多大??”黄文斌继续问。 “五百分一番。”李健说。 “这个太大了?”黄文斌吃了一惊。五百分的话,按照八折那也是四百块钱了。李健这两年打得不过是五十一百,过两年收入增加了,也不过是一百两百。现在开口就是五百分,这分明是把黄文斌当冤大头。 “你一下子就赢了两万多分啊,五百分一番有什么大的。”李健说,“你现在也是高管了,以后免不了要打麻将应酬,现在不锻炼出来,以后上场不就抓瞎了?特别你是跟着大小姐,人家那个层次,一番两三千那都是轻轻松松的,一番上万我也不是没见过。到时候你没玩过这么大的畏畏缩缩不知进退,大小姐会讨厌你的。” 所以输了也是活该对?黄文斌对李健很是失望,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上辈子他觉得李健是好人,这辈子位置换了,很多事情看得更加清楚,他觉得李健虽然不算是纯正的好人,至少也算是个合格的演员。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骗钱,就算黄文斌不是穿越回来的,肯定也会怀疑李健的用心。 “那也要吃完饭再打啊。”黄文斌说。 “这里六七千人呢,你什么时候见过给这么多人做饭还能好吃的?”李健催促说,“别说六七千,六七百的婚宴,酒店的水准都会大大降低。六七千人啊,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就不错了。” 黄文斌倒是不这么觉得,游园会的菜一向都挺好吃的,特别是红烧肉炖猪脚什么的,一大锅煮出来别提多香了。还有米饭,人太多了没法子用电饭锅,都是拿个大铁盆用柴火烧出来的,好吃得不用配菜都可以下两碗。要分到锅边的,那就更好吃了,焦香的锅巴咬起来嘎吱嘎吱的,弄点肉汁泡上,比饭店里的菜好吃多了。 “那总不能饿着肚子打麻将?”黄文斌说。 “我是管委会的副委员长啊,开个小灶有什么难的。”李健着急的很,“我叫他们送到办公室不就行了。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赶紧。” 黄文斌朝着肖蕾招了招手,把她叫了过来。“李总好。”肖蕾和李健打招呼,心里很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是作弊被发现了,连忙套近乎,“几位叔叔伯伯好。” “这几位是于总,罗总,苗总,都是我的领导。”黄文斌给她一一介绍。 “不敢不敢,”几个副老总连忙谦让,“小黄你少年得志,刚进公司就成了总经理助理,很快就能超过我们了。” 本来他们都觉得黄文斌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什么马屁把丁诗诗拍舒服才做了总经理助理,对黄文斌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这几个月来黄文斌非但和丁诗诗一起搞定了蔓莎服装的欠款,还和丁诗诗一起搞了个包子铺,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这才收起了小视的心思。 “哪能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一直都把你们当师父啊。不管怎么样,我都在心里把你当领导,现在是,以后也是。”说说漂亮话又不用钱,黄文斌随口就来。 “我说你们就别互相吹捧了,赶紧打麻将正经。”李健又催,“游园会六点钟散场,我要回去干收尾工作,现在都一点了,只有五个钟头了啊。” 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打着灯笼找死。李健的牌技再高,也就是普通人范畴,就算加上其他几个副老总配合,和肖蕾这样赌神还是没法子比。黄文斌说:“几位领导,前几天我才教了小蕾打麻将,她正在瘾最大的时候,我就不打了,让小蕾打。” 李健哈哈一笑,心想黄文斌啊黄文斌,你实在是太天真了,难道对肖蕾我就不敢下手了?就算大小姐亲自来了,该胡的时候我照样会胡。牌桌上面的输赢,谁能挑出毛病来?“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号码牌是通用的,你们两人算一家,谁上都可以。”李健说。 “打麻将?”肖蕾有些茫然,“怎么打?” “当然是能赢多少赢多少。”黄文斌说,“一点面子都不用给啊!” 听到这话,几个副老总不知道黄文斌的弦外之音,都哈哈大笑,“那当然是能赢多少赢多少了,难道能赢一百偏不要,只赢五十?明明能杠就是不杠?打牌还讲什么面子,小黄你真会说笑话。”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们的说法就完全不同了,“我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苗总输得面如土色,“给点面子好不好?小黄啊,你的工资我可是第一时间发给你了啊,西施包子铺需要资金,我也尽力给你提供帮助了啊。” “被听他的,这奖金还能说说,工资还能拖欠?”罗总说,“西施包子铺那是大小姐下了正式公文的,你敢不给方便,那是不想干了。我就不同了,小黄啊,春节前大小姐老不批绩效评价,下面都快暴动了,我为难你没有?没有?现在你也不能为难我啊。你女朋友别老盯着我来胡啊……” “我没有啊。”肖蕾飞快的接过话,“我都是能胡就胡的。胡了,自摸清一色对对糊十六番,每位8000分。” 顿时哀鸿遍野,只有一人十分高兴,“幸好幸好,轮到我休息,”罗总幸灾乐祸地说,“要不然我可就输惨了,十六番啊!” “不会?又来。”于总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还是算了,我的分都输光了。就这么着,再输下去,这个月别想过了。” “不行!我就不信小蕾运气一直这么好!”李健输得最多,越输越不忿,“分嘛!我这里大把,老于你也别走,输光了我借给你,只要赢两盘,钱不就全回来了。” “喂喂,你手里那是公款。”苗总提醒他,“要用没问题,到时候还不上,问题可大可小的。这个系统和银行用得差不多,你就算有密码可以更改数额,也会留下操作记录的。到时候一查跑都跑不了。” “谁说我还不上,不就是几千分嘛,真不行我自己掏钱兑进去!”李健死都不信自己会从头输到尾,“一共五个小时呢,现在才打了一会儿,哪有这么快分出胜负。谁都不准走,走了就是不给我面子!输光了我借分,都是老总了,为了这么一万几千块钱临阵脱逃,害羞不害羞啊你们!” “反正也够人,干嘛非不让我走?”于总问, “大过年的当然要大家在一起,走了一个很容易就走第二个,谁都不许走。于总,你光是业务提成就拿了五万多奖金,这么点钱算什么啊!”李健当然不能说这事大家都有份,我倒霉了你们全都别想跑,要死大家一起死,不死大家一起想个办法出来,“下一盘我要过两栋,杀杀小蕾的财气!” 都赌上面子了,那自然没什么话好说,几个老总继续打麻将。什么过两栋,洗手,换位置,换衣服都试过了,到六点钟游园会结束的时候,四个副老总一共输了十万多分,现在黄文斌的号牌里面,存着十五万分。 “早叫你别打这么大!现在可怎么办?”于总埋怨说。 “你还好说!刚才那盆我做十三幺,快要做成了,你吃个两番的鸡胡!”李健都快气疯了,“要不是你我起码能赢回来一万六啊!” “别吵了,这有什么好吵的。”苗总和稀泥。 “你也是,刚才我做清一色,眼看就要胡了,你碰个什么劲!”李健继续说,“乱碰一通,我的吃胡牌都给你碰走了。” 黄文斌暗暗好笑,李健这人平时装得很像,一打牌什么臭脾气都出来了,骂人拍桌子乱说话推卸责任,果然牌品如人品。 第43章 . 车子 “小黄啊,要不你先把分还回来。”罗总说,“现在缺了这么多分,系统没法子平账的。至于你的分怎么算,以后我们慢慢商量。” “这不太好。”黄文斌当然不会同意,这时候同意了,他们肯定就不认账了,到时候随便请一顿饭,就把这事揭了过去。甚至连饭都不请,找个机会‘帮’黄文斌一个忙,连钱都不用花。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游园会都要结束了。”李健连语气都掩饰不住了。 “这分反正是通用的,可以归到个人名下,明年游园会再用好了。”黄文斌不慌不忙的说,“明年用不光,后年再用。后年用不光,还有大后年。我自己用不光,还可以给儿子用,就好像愚公移山那样,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小黄你就别难为李总了,小额分数结不清没关系,来个十五万分结不清,技术部门肯定要查,到时候万一查出别的事情,大家都不好过啊。”苗总说情。 “那我自己和技术部门说清楚好了。”黄文斌说。 这个计分系统如此专业,当然不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游园会专门开发的。丁六根在市郊投资了一个游乐场,里面有电子游戏,机动游戏还有各种消费,所以才开发了这么复杂的计分系统。后来要搞游园会,就把整套系统搬了过来。 这个系统有一个专业的技术团队,李健有管理员密码,但只限游园会使用。灯游园会结束,所有的资料设备都要交上去。技术团队会做检查,没有大问题的话马马虎虎就过去了,有十五万分集聚在一个人的账号下没消费,这就是大问题,必须提交管委会要求解释并通报丁六根。 “其实这次游园会,还有很多剩余物资,折价卖给你算了。”李健对黄文斌说,“你拿出去卖掉,除了这十几万分能换成钱,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大小姐事情很多的,我哪有那么空去卖啊。”黄文斌当然也不肯答应,剩余物资那就是用剩下的物资,里面好东西不少,什么花生油鸡腿帐篷,但好东西会交给黄文斌吗?那当然是不会的。黄文斌能拿到的肯定是真正的剩余物资,根本不值钱。 “那你说要怎么办?”苗总问,“要真惊动了丁老板,李总固然要被批评,小黄你的十五万分也不保险。不如大家私底下处理了就算了。” “那么要怎么样处理呢?”黄文斌问,只要李健能够拿出点钱来,他自然会把这些分数还回去,他的目的就是钱,为难李健虽然挺有趣的,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于一点钱是多少,他的底线是十万块。这个价钱买个低档车应该够了。 “你想要什么?”李健也沉不住气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难道我还会为难你?” 这辈子还没为难,上辈子可就多了,特别是升职升级的事情,黄文斌越来越怀疑,其实就是李健搞了鬼,所以他才升不上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现在跟着大小姐干活,没自己的车很不方便。”黄文斌说,“大小姐自己有很多车,可是我有时候要自己去干活,还得坐公交或叫出租车,我辛苦点没关系,耽误了大小姐的事情怎么办。” “你会开车吗?会的话可以在公司配一辆车啊。”李健说。 “我是说自己的车。”黄文斌说,“我出去办事,也不一定是公司的公事,也许是大小姐的私事。比如说西施包子铺,又要采购又要销售又要交水电费什么的,总用公家的车怎么好意思。” “哎呀,我们谁不是用公家的车办自己的事。”李健还想忽悠,“用公家的车,好歹能报销油费啊,还有年审费,路桥费,你要是自己的车,可全要自己养。”给黄文斌批一辆公车很容易,以后还随时可以收回。 “我宁愿自己出。”黄文斌才信不过李健。 “其实你要买车也简单,”苗总插嘴说,“最近我们公司有一批二手车到货,你去挑一挑。如果有合用的,我们李总安排安排,很容易的。” “还最近什么啊,其实昨天已经到货了,就放在车库那边,你赶紧去挑!”李健一听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立即就想敲定下来,“挑完了我帮你买下来,过户到你名下,你把分数还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这样啊?”黄文斌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先去看看车。”黄文斌知道这里面是有猫腻的,不过他衡量过后,觉得还可以接受。反正被猫腻的又不是他,是丁六根。 丁六根名下有很多公司,需要的车辆很是不少。全用新车的话费用太高,于是丁六根从各种途径弄来不少二手车,并建立统一的车队,把这些车子出租给自己名下的各个公司,一来可以节省开支,二来可以在账面上产生巨额费用,减少利润少交税。 当然税务局又不是傻子,一看有这么巨大的租车费用,自然会来追查这个租车公司的成本和利润。所以丁六根又把车队分开,建立一家租车公司,给自己的各家企业服务,然后再建立一家劳动派遣公司来雇佣司机给租车公司开车,又把这些二手车挂在东升公司的名下。 租车的巨额‘利润’在这三家公司之间转来转去,变成各种‘必要’的开支和费用,消失无踪。税务局一分钱便宜都占不到,只得怏怏而去。 这些车其实和东升公司没什么关系,但既然挂在东升名下而已,总要在账本里列上资产,要做评估和检查,每年计算折旧。这就给东升公司高管们带来了机会,从付账把车买下到实际投入运行之间,要进行车辆检查、上牌、买保险等工作,这一段时间车子是处在东升公司的完全控制之下。 如果车辆检查的时候发现车子损坏难以修复,或者有什么重大隐患,那么就只能报废掉,这样公司就会蒙受很大的损失。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趁着车子的缺陷还没被发现,赶紧卖给别人,把损失转嫁出去。 再过几年,丁六根就会发现自己买的二手车经常有很严重的毛病,只能出售。另外他还发现,二手车卖出去价格很低,折扣很大,往往十万块钱买下来的二手车,用都没用,就得两三万卖出去。车子有毛病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二手车嘛,没事人家干嘛要卖卖的便宜也不奇怪,急售嘛,当然会便宜一些。 可是接下来那件事就真的奇怪了,这些毛病二手车,居然都是东升公司高管们的亲戚朋友买下来,有时候甚至就是高管们自己在开。难道东升公司的高管们都是活雷锋,舍身为公司?丁六根不觉得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好,于是彻底的失去了对东升公司原来高管们的信任。 不过这时候丁六根还没发现东升高管们的这条发财捷径,这个便宜还可以占。至于几年之后,那时黄文斌早就发财了,说不定还有自己的生意,应该不会在丁六根手下讨生活。 就算还在,两个富豪之间,对于这种十万八万的事情,哈哈一笑就揭过去了。反正就算被发现了,第一责任人是李健,黄文斌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骗了,还有几个副总加肖蕾做证人。 “就是这些车子。”李健指着车库里面一堆二手车说,“你看看喜欢哪一部。” “这里的车子都可以吗?”肖蕾睁大了眼睛问。 “都可以。”李健想了想说,“哦,那辆奔驰s600不行,是用来做迎宾的。老板们花了好几十万买下来呢。”更重要的是,在买之前就检查过了,要是忽然说有什么大毛病,丁六根肯定会派人检查,不会就这么卖出去。 “迎宾的车也买二手啊?大老板太小气了。”黄文斌说。就算这个奔驰能要他也不要,油耗太高了,配件又贵,万一什么地方坏了要修,那可真是心疼死。 “就是迎宾车才要买二手的呢,买个新的太贵了。”于总说,“一年就用那么十几二十次,跑得路程又不远,买新的干什么。再说你用新车迎宾,人家还觉得你这公司像暴发户呢,用旧的大方得体又豪华。” “别罗嗦了,你到底看中哪一辆?”李健问,“要不来这辆丰田汉兰达,车子大,气派,开得舒服,还是suv呢,里面放平了两个人躺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最合适……啊,开车累了休息一会儿。” 黄文斌过去看了看,摇了摇头说:“2。7l排量啊,要是3。5l的还差不多。” “2。7有什么不好,油耗适中啊。3。5那油耗多大,一脚下去好几块钱呢。”李健说,“我们又不越野,搞这么大的排量没什么用。” 黄文斌还是拒绝了,汉兰达的确是好车,问题是2。7l的汉兰达,那可是出了爬坡门的。2009年的时候,别人发现这汉兰达连三十度的乡间土路都爬不上去,那可是连完全和越野没一点关系的奇瑞qq都能爬上去的地方。事情闹得很大,连黄文斌这样不关注车子的人都听到消息。 第44章 . 帕萨特 虽然黄文斌没什么越野需求,可也不能花了这么大心思弄了车,然后还要花这么多钱养着,最后连个小土坡都爬不上去?再说这车已经很旧了,打着火一看,足足跑了十二万公里。 “那就来这辆,奥迪a4,绝对神车。”李健说,“奥迪这可是奔驰宝马一类的豪华车,政府官员都用奥迪,你只用十几万分就能换到,这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还有奥迪?”苗总叫了起来,“你不卖给我?” “卖什么啊,你不是有凌志了吗?”李健没好气地说。 “我自己不要可以给我爸开啊,他经常闹着要我给他买辆车,便宜的看不上,贵的我又买不起……哦,是手动挡啊,那不用了,我爸开不了手动挡。”苗总说。 “手动挡我也不喜欢。”黄文斌说。特别是在城里,现在还好,过几年人都有钱了,车子也便宜了,到处都堵得要死。开手动挡的话,在市区里整天重复挂一档松手刹踩离合踩油门,走两步停下,然后又是挂一档松手刹踩离合踩油门,一天下来得累死。 “手动挡省油啊。”李健说,“而且比较好玩,我也是开手动挡的车呢。自动挡开来开去就是油门刹车方向盘,好像碰碰车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是算了。”黄文斌依旧摇头。 “那你到底喜欢哪辆车啊?”李健觉得很不可思议,“汉兰达你不喜欢,奥迪a4也不喜欢,还有什么看得上眼的?总不能真喜欢奔驰?事先说好,奔驰可不能给你,除非你补五十万。” “我也不喜欢奔驰。”黄文斌说,有钱都不买,太老气了,宝马还差不多,他四处看了看,就选定了一辆,“我要这一辆。” “这辆?”李健转头一看,是一辆黑色的自动挡帕萨特,“这车有什么好的?” 这车当然很好了,上辈子这车分配给了东升业务部出差用,业务部的人开着它勇闯各种绝境,上过山,下过乡,撞过东风碰过大切,一年开十万公里,开了足足六七年,什么毛病没有。一年就换几次机油,其他的维护费用基本为零(不撞车的话)。到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这帕萨特还在贡献余热呢。 “帕萨特当然好了,德国车,宽敞结实容易开。”黄文斌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不是信了网上那些传言?”李健不屑一顾,“我和你说,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美国欧洲的统计,日本车都是最安全的。德国车是不错,也没到什么神车的地步。这帕萨特落地时间不长,但是里程数很高。车子里程数一高,发动机化油器什么的损耗很大,还有电子设备,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毛病了。” 普通情况下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一辆不同,它是经过检验的神车。“我还是喜欢这辆。”黄文斌说,拿着就能开,开了不会坏,这样的好车哪里找?什么推背感驾驶乐趣,黄文斌是完全不在乎的。 既然黄文斌坚持要这辆。李健也没办法,扔给黄文斌车钥匙,“车子你先开着,手续过两天才能办好,那个分数你先转给我。” “这不着急。”黄文斌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放松,李健那边肯定就是各种困难,什么违反政策啦,什么有人盯上啦,最后肯定是不能过户,“好容易赢了这么多分,留着看看也好。等车辆过户再说,反正还有好几天才是结算日。” 理论上来说,如果大家都按照规章制度干活,6点游园会结束,7点就可以结算,在8点的时候就可以干完大家出去吃宵夜了。问题是没人会完全按照规章所制度干活,这么大的生意,大家都忍不住给自己捞点好处。 所以有很多事情必须谈判,有很多账目需要修改,很多口径需要对比,很多物资需要分配,最后还要调整到账务实物资金相一致,一直要拖到年初八别的公司都要正常上班了,才会真正的结清游园会的账目。 “你……”李健没料到黄文斌居然如此不给面子,“好,好。我会尽快办的。”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把黄文斌狠狠地坑一次,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可是要找个超过十五万分的坑,还真是不容易。 黄文斌和几位杜老总道了别,拿起钥匙,带着肖蕾上了车,打着火倒车出车位,按一下喇叭,把车开出了车库,拐上主干道,一路飞驰而去。 肖蕾被迷得目眩神迷,“黄大哥,我们在游园会玩了一天,就赢了一辆车?” “是啊。”黄文斌倒是觉得没什么,这车再怎么耐开,也不过是一辆二手的b级车,放在市场上,也就是十二三万左右。以后发了财,一定要买个好点的车,除了自动档以外,还要动力足油耗小开着出去有面子。 “黄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肖蕾说。 “其实主要是靠你啊,你打麻将赢了十万多分呢,我玩游戏才赢了不够五万分,还得靠你配合。”黄文斌说。 “我赢了这么多会不会不好啊?”肖蕾有些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谁叫他们非要打这么大。”黄文斌说,“我们这是教育他们,以前不要赌钱,就算要赌钱,也不能玩这么大。所谓小赌怡情,大赌兴家……不是,小赌怡情,大赌败家。我们这是做好事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一种灵魂升华的感觉。”肖蕾说,“那下次还有机会做好事的话,黄大哥请一定叫上我。五百一番,用的还不是自己的钱,实在是太好玩太刺激了。要不是怕他们输多了翻脸,刚才我至少能赢二十万分!” 黄文斌决定以后绝对不会跟人赌钱,要不然碰上肖蕾这样的,很容易输得灰头土脸。开了好一会儿车,他终于看见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一踩刹车停了下来。肖蕾问:“黄大哥你在这儿停干什么?” “去报个名学车啊。”黄文斌指着路边老大一个‘学车’的牌子。 “黄大哥原来你没有车牌的啊!”肖蕾尖叫一声,“要是撞车了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虽然没车牌,不过我会开车的啊,已经是好几年的老司机了。”黄文斌安慰她说,“那时候开的还是手动挡,这是自动挡,很容易开的,更加没问题。”要说起来,要不是穿越了,这时候他是不会开车的,当然没有驾照,也可以算是无证驾驶。 肖蕾掩着脸,不听黄文斌的解释:“反正你就是没驾照!” “驾照不过就是一张纸嘛。”黄文斌强词夺理,“就好像结婚证一样,难道没有结婚证,人就生不出孩子了吗?同理可证,难道没有驾照,人就不能开车了吗?你看我开车多熟练啊,怎么会出事呢?没出事,这驾照根本就没用,嘛。”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肖蕾有些迟疑,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你们乡下应该也有很多人无照开车的?”黄文斌问。乡下很多摩托车根本就不上牌,开的人也不戴头盔,至于驾照什么的,当然也没有。只要不进城,交警一般也不会去找麻烦。 一说起这个,肖蕾就想起为什么黄文斌是错的,“我有个远房堂哥就是这样!无照驾车,还喝酒,发生车祸把人给撞死了,赔了好几十万,本来家里很有钱,一下子倾家荡产。他也会开车,无照驾驶就是不好!” 发生了车祸的话,无照当然是很大的问题。“好好,我这就去拿个驾照,你现在车里等一会儿。”黄文斌当然也不想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说从开发区到市区这么短短的几十公里路程,碰上交通事故或者警察临检的几率很小,但是黄文斌连穿越这种事情都碰上了,还有什么小几率碰不上? 听到这话肖蕾觉得有些糊涂,在她的印象中,拿驾照是很困难的事情,得交一大笔钱,然后和师父学上好几个月,最后的通过好几样很困难的考试,没通过的话还得重新考。绝对不是在车里等一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 可是没过一会儿,黄文斌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文件夹,里面鼓鼓囊囊的,最上面的那份东西,俨然便用大红字印着‘驾驶证’几个大字。不会,还真弄回来了?驾驶证是这么容易就能弄到的东西吗? 这的确是驾驶证,只不过是学习驾驶证而已。在别的地方,就算是学习驾驶证也没这么快弄到的。不过黄文斌选的这家驾校不同,关系非常硬,只要交钱,不论是天生驾驶无能还是缺胳膊少腿都能拿到驾照,至于给个学习驾照,这根本都不算个事。 就算拿到学习驾驶证,其实也只能在学校学车的时候用,绝对不能开车上路。不过现在交规还没这么严,醉驾的满地都是,抓到了也不过是罚钱而已。不像几年以后,醉驾弄得天怒人怨,抓住了就得扣分拘留。现在拿着学习驾驶证出门,运气好的警告一下,不好的最多也就是罚钱。 第45章 . 完美的一天 (不好意思今天迟了些) 开了半小时回到市区,先把肖蕾送回去林语风诗,才转回自己家里面,因为还处于过年期间,一路畅通无阻,还有大把车位随便停,当然也没有碰到警察。游园会玩了一整天,一分钱没花,就弄到了一辆帕萨特,从此成为有车阶级。肖蕾回宿舍去了,不用提心吊胆之余,还可以回房间睡觉。这可真是完美的一天。 不过有人很明显不同意这句话。 “你干什么了!你究竟干什么了!”丁诗诗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满满的怒气依然让人觉得窒息,“黄文斌,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我?我没干什么啊。”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他弄到这辆帕萨特的手段却是说不上光明正大,那些游园会的奖励分都是作弊得来的。直接下手低价从公司把车弄出来的第一责任人是李健,黄文斌也不能完全脱身事外。 “那个车子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黄文斌正在努力想借口。 “和车子有什么关系!”丁诗诗大骂,“你怎么能这么对小蕾呢!” 肖蕾?黄文斌什么都没干啊,就算是大年三十晚上两个人睡一个被窝里,黄文斌都是努力把自己缩在一起尽量减少身体接触。难道丁诗诗把肖蕾视作禁脔,连碰一下都这么大反应? “虽然肖蕾是在我家过了几天,不过我什么实际的事情都没干。”黄文斌更加努力的想借口,“其实是小蕾……”他正想说是肖蕾主动开楼要去自己家,自己没办法才答应,转念一想这么说就是肖蕾主动送上门,丁诗诗不是更加生气了? 于是含含糊糊的说:“这大过年的小蕾没人陪,很可怜的,所以我才叫她回我家去。” “你不用说了,立即出来。我在公司等你!”丁诗诗说。 这么大晚上的还要跑去公司,黄文斌满心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是丁诗诗的助理,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晚了点就晚了点。再说为了肖蕾的名声着想,必须要给她好好澄清。 有了自己的车就是方便,冬天晚上开电驴,那是又冷又危险,每次出行都是一次酷刑。开四个轮子的就不同了,风吹不到,车灯明亮,开得平稳,没一会儿就到了公司。现在还没上班,公司里面黑漆漆的一点灯火都没有。值班的缩在门口门岗室,烤着电炉戴着耳机闭着眼睛,黄文斌开门进去,他都一点没发现。 冷冷清清的办公室,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人全都不在,才能感觉得出东升公司的办公室居然这的有好几百平米。唯一开着灯的,就是丁诗诗的总经理办公室。丁诗诗一个人坐在里面,俏脸带寒霜,穿着一件大红色的修身棉衣,又喜庆又妩媚。 黄文斌本来想拜年讨红包缓和缓和气氛,看她的脸色也不敢了,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大小姐新年好。” “好个屁啊!”丁诗诗瞪着黄文斌说,“没想到我几天不在,你就干出这种事情来!” 又不是杀人防火包二奶什么的,怎么说的这么严重呢,“我真的什么也没干,碰都没碰过她。”黄文斌也没说谎,都是肖蕾来碰黄文斌的,“这几天我都把房间让出来给小蕾睡,自己睡客厅。我家父母都在呢,还有亲戚,不可能下手的。” “你当然不可能下手,就算小蕾脱光了自己送上门,你都不会碰的。”丁诗诗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嘛!” 黄文斌很想反驳,可是一想,肖蕾果然自己送上门过,拉到床上还抱住了,那时候虽然没有脱光,不过只穿着很薄的睡衣,和全裸也没什么区别,顿时就没话说了。再一想,既然丁诗诗都觉得自己不喜欢女人,她到底生什么气啊? 丁诗诗很快就揭开了谜底,“你要是真的喜欢小蕾,爱上了她,要和她认认真真的交往,我会不舍,但也只能祝福你们。毕竟小蕾和我不一样。可是你这家伙,明明不喜欢女人,却做出什么一副姿态,不说清楚,就把她带回家里过年,还带她去游园会玩了一整天,根本就是纯心让小蕾误会!” “这个……”黄文斌一时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骗婚的人渣。”丁诗诗正义凌然的说,“你是家里的独子,肯定收到了很大的压力。可你根本不喜欢女人,为什么要耽误小蕾一生?你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原来丁诗诗是为了这个生气啊,还真是个好人。不过要怎么说呢?黄文斌不是基,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这时候说这个好像有些不合适。要不说自己不喜欢肖蕾这类型的清纯小姑娘?好像还是不合适。“我绝对不是想骗婚。”最后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你想说你不会被小蕾发现,就这么骗她一辈子?”丁诗诗又误会了,“小蕾现在是比较单纯,但是人会长大的!而且夫妻贴身一起生活,爱不爱还能感觉不出来?退一万不说,就算小蕾一辈子都没发现,这样能称得上幸福吗?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就这么忍心毁了她?” “我没这个意思。”黄文斌憋了半天没想出下句来。 丁诗诗瞪着黄文斌,“你看着我的眼睛。” 黄文斌躲躲闪闪好半天,还是躲不开,只好看着丁诗诗的眼睛,虽是怒意十足,但黑白分明,闪着亮光,实在是很漂亮的一对美目。 “我……这个……其实……”黄文斌冥思苦想,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诗诗一把抓起黄文斌的手,塞进自己衬衣里。她没有穿内衣,是真空的,触手温暖滑润,手比较冷,丁诗诗产生了应激反应,胸前一颗小豆豆,迅速地成长起来,带给黄文斌无限美好的感觉。 “你感觉怎么样?”丁诗诗问。 当然是想狠狠地抓下去,要是可以的话,还想含着吸上几口。“很恶心,就好像抓到了剥了皮的腐烂猪肉一样。”黄文斌当然不敢说实话,只好引述后世丁诗诗用来形容新婚之夜碰到她丈夫那个丁丁时候的描述。 “哪有这么夸张的!”丁诗诗又瞪了黄文斌一眼,“你看看你,心理作用太大了。连我这样的好皮肤你都连摸摸都不能接受,何况以后要和小蕾结婚生子。怎么能给她幸福?反正我不喜欢男人,你要是真的需要女人做掩饰,就找我。” “这……这不太好?”黄文斌说。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男人,在一起互相不耽误。”丁诗诗说。 “可是你忍受的住吗?”黄文斌轻轻的抓这丁诗诗的胸部,觉得不够过瘾,又改成抚摸。里面的内涵还真是丰满,“我可是一个男人,要和你亲热的话,你肯定会觉得很难受的。” “怎么会难受呢,虽然我是不喜欢男人,可是基本的生理反应还是有的嘛。”丁诗诗脸变红了,呼吸也急促了,“只要忽略你的性别,其实还挺有……还挺高兴的。”说着哼了一声,“别找借口,你不舒服就不舒服,还腐烂猪肉呢。” “我没关系的。”黄文斌啧啧称奇,如果真的能接受,上辈子怎么会搞得那么大?莫非是摸摸可以,上床不行? 认真考虑过后,黄文斌觉得这个条件不错。和丁诗诗传说谈恋爱的消息,最起码可以让肖蕾死心。还可以借着丁诗诗的名义去借钱,她可是千金大小姐,信誉好得很,还有无数想凑上来套关系的。只要拿到钱,立即就去去投资房地产,利润大大的有。 当然了,还有机会享受丁诗诗的温柔,相比之下,被丁诗诗误会是基佬什么的副作用,一点都不用在乎。反正这几年黄文斌要专心赚钱,不会谈婚论嫁。至于几年之后……反正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这真是完美的一天。 “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丁诗诗靠过来亲了黄文斌一下,“亲爱的,别乱摸了。” 黄文斌恋恋不舍的把手拿了出来,“你这么一叫,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你父亲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会很生气的?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和我这么个大学刚毕业的新进小职员好上了。” 想到此处,黄文斌心下惴惴不安,丁六根不会挖坑把自己给埋了?或者把黄文斌给开除了,这也很糟糕。离开东升的话,上辈子很多记忆都没用了。最好就是瞒着丁六根,不对,最好丁六根好像电视剧那样,一张支票扔过来,说数额多少你自己填,只要你离开我的女儿。 那样的话黄文斌一定有多大填多大,填个几千万把钱都拿出来拿去买楼。过几年就成了亿万富翁,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我爸?那正好啊。”丁诗诗说,“我们就给他上演一出东升绝恋,爱得要死要活谁也离不开谁,这样就没人怀疑我的性取向了。要是我爸把你杀了,我就借口为你守贞一辈子不嫁,简直就是完美。” 第46章 . 谎言 完美是完美,就是黄文斌太委屈了些,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他才不会这么干呢。只要丁六根一来威胁,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和丁诗诗分手,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那么危险的境况中去。 “我觉得还是和平一些比较好。”黄文斌说。 “那好,我们可以私奔。”丁诗诗说,“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你找男人我找女人。” “这有什么意义?”黄文斌问。 “这样我爸就不会逼着我去找男朋友了啊,只会逼着我离开你。”丁诗诗说,“压力完全不同嘛。再过几年我们干脆做个试管婴儿什么的,把孩子抱回去给我爸看,他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那现在怎么办?”黄文斌还是有些昏昏乎乎的,这就连孩子都生了? “现在还不用着急,我们还年轻呢,可以多玩几年。再说我们刚认识不就,你这个样子,想叫我一见钟情,好像不太可能。”丁诗诗说,“现在先做些基础工作,我们装作互相吸引什么的……男女之间互相吸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黄文斌说,“应该是写写情信互相送礼物什么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信。”丁诗诗摇了摇头,“你个基佬,肯定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惜我也不懂,这样,我们多看看谈情说爱的电影电视小说漫画,从里面吸取灵感。” “我喜欢看小说,”黄文斌说,“不过很少看言情小说。”他喜欢看科幻小说,电影的话,动作片警匪片也可以接受。 “你当然不喜欢了,你喜欢看bl的对。”丁诗诗说,“男男生子这种东西,亏你看得下去。我看一眼就觉得要吐了!我警告你啊,虽然我们只是假装在一起,可你以后不准看那些小说,我不准你用看了男男生子的眼睛看我。” 你看一眼就吐了怎么看到男男生子,话说男男生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莫名其妙,“我不看那种东西……反正以后就是要多看言情小说恋爱电影什么的对?然后要慢慢的表现出我们的关系。” “是不着痕迹的慢慢表现出我们伪装出来的关系。”丁诗诗说,“要看好的啊,别看那种胡编乱造的东西,什么穷王子的公主啊,什么我是你的灰姑娘啊,恶魔之吻啊,都恶俗得要死,一点都不实际。” 怎么这么门清啊,你分明就是看过很多,黄文斌在心里吐糟。话说回来,要说实际的话,穿越这码子事,好像也不怎么实际啊。 “要是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觉得也十分言情啊。”黄文斌说,“刚出校门的少年就因为能力出众当上了总经理助理,还和女总经理展开恋情。” “你懂不懂言情小说啊,言情小说是给女人看的好不好。”丁诗诗说,“应该是刚才国外读大学回来的可爱美少女,继承父业当上了总经理,就碰到了冷酷的少年助理……这么一说倒真的很言情啊,加个爱上女总裁之类的名字就能拿出去卖了。” “肯定卖不好,”黄文斌说,“名字太恶俗了。” “小蕾那儿,你什么都别说,等我来说。”丁诗诗告诉黄文斌,“你们男人不会说话,肯定会伤小蕾的心。还是让我找个机会和她说。真是太好了,把小蕾从你的骗婚魔爪下拯救了出来,还找到了办法搪塞我爸叫我找男人的压力,一次解决了这么多问题。” “先别说那么远,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黄文斌也是真的饿了,今天忙了一天,中午饭和晚饭都是随便吃的。 “我还有事。”丁诗诗唉声叹气地说,“过年前到处送礼,过年后到处去拜年,还有老大一堆人等着呢。” “那你先去忙,我回家睡觉。”黄文斌说,回家途中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开着的小吃店随便吃一顿好了,有车就是方便。 “真是妒忌死我了,你这就能回家睡觉。”丁诗诗走过来掐了一下黄文斌的脸,“哼哼,你最好祈祷我父亲不要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不然的话,你就要和我一起四处拜年,一套吉祥话说上几百上千次,还得喝酒吃饭打麻将,根本没时间睡觉。”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睡着了,做梦都在拜年。算了,我去干活了。”她在黄文斌的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过几天再见,拜拜。” 世事离奇,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黄文斌以为这件事会就这么结束,没想到刚吃完宵夜躺下床,就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接了电话问:“亲爱的,你还有什么事啊?” “亲你个头!”丁诗诗骂了一句,“你赶紧过来林语风诗这里。” “林语风诗?”黄文斌脑子有些糊涂,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你和小蕾在一起?” “是啊,我今天几个客户拜完年,想着回来看看小蕾,”丁诗诗吞吞吐吐地说,“本来不想说什么,谁知道一不小心……总之你赶紧过来啦!小蕾样子很不对,我怕会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黄文斌立即开车跑到林语风诗去,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把他们假装情侣的事情告诉肖蕾了?这么说好像不太对。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把他们成为情侣告诉肖蕾了?这么说还是不太对。 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在肖蕾面前假装和黄文斌成为情侣了?这么说才对嘛,黄文斌如释重负,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表达方法,当年他可是语文课代表来的……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语法的时候! 肖蕾究竟怎么了?难道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还喜欢的不可自拔,被丁诗诗横刀夺爱伤心欲绝想要自杀?这么想好像太自恋了啊! 再说他和肖蕾其实也不算很熟,平时做包子的做包子,上班的上班,一天都未必能见一次。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只是朦胧的感觉,不会这么深刻……这么想好像还是太自恋了啊! 一路飞驰到了林语风诗,按了电梯老不下来,黄文斌干脆走楼梯。一口气爬上去,还没敲门,丁诗诗就把门开了,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小蕾在里面,小心些说话,别刺激她。” “到底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不知道怎么露了一点点口风,小蕾就穷追不舍,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丁诗诗后悔不已,“本来以为小蕾会知难而退,谁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你到底给小蕾吃什么迷药了!” “我哪有什么迷药。”黄文斌嘀咕着走了进门,有迷药也给比尔盖茨的女儿吃,要不然奥巴马的女儿也行,虽然黄文斌不太习惯黑人,但人家有个总统爹啊,比爹刚双江牛多了,怎么会浪费在肖蕾身上。 穿过玄关来到客厅,就看到了肖蕾。她面色沉静,丝毫没有异样,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黄文斌来了,站起来打招呼说:“黄大哥你来了,喝茶啊。”说着就拿出黄文斌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是啊,这么晚还没睡啊。”黄文斌自己都觉得笑的太假。 “刚才诗诗姐告诉了我你们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肖蕾把茶水往黄文斌面前放下,看到黄文斌紧紧盯着她的手,浑身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黄大哥,我才不舍得用热茶泼你呢。” 黄文斌的确这么担心来着,只好尴尬的跟着笑。心里在大骂丁诗诗,不是找合适的机会用合适的方法说吗,怎么这么简单粗暴的就说了,还什么你们男人都不会说话,她自己才是最不会说话那个。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你和诗诗姐平时这么好,这么默契,在一起那么和谐。简直就是老夫老妻一样。”肖蕾说,“其实想起来,一点都不奇怪,你们都那么优秀,肯定会互相吸引。” 喂喂,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可不觉得和丁诗诗相处得很好。 “怪不得你说没有信心让女孩子幸福。”肖蕾说,“想要让诗诗姐这么女孩子幸福,肯定是十分困难的事。我当时想,要让我幸福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有地方住,有饭吃,有衣服穿,有一点点钱,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马上就可以得到幸福。原来说的不是我,是诗诗姐。” 黄文斌曾经也这么以为,物质条件差一点没关系,精神富足就行。可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没有物质保障的精神富足,只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虚幻而已。“对不起。”黄文斌真心诚意的说。 对于肖蕾这样的女孩子,说不动心,其实都是骗人的。之所以睡到一张床上了,还禽兽不如,是因为黄文斌害怕,害怕再有一场风暴,把现在的幸福生活撕得粉碎。 “用不着说对不起。”肖蕾说,“你和诗诗姐认识在先,是我自己没看出来。” “对不起。”黄文斌更加愧疚,他和丁诗诗是假的,是另一个谎言。 第47章 . 无证驾驶的后果 “都说不要说对不起了。”肖蕾嘟起嘴,装出生气的样子,十分的可爱,“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一定羞得没法见人,立即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搭上最近一班火车,到随便什么地方去。” 有这么严重吗,要是肖蕾跑了,西施包子铺该怎么办?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西施反正是丁诗诗自己做了,另外找个大师傅来做行政总厨,应该也没问题。就算包子没有以前好吃,反正主要销路是丁六根手下各公司工厂的食堂,不会受影响。呸呸,这个时候想这些干什么! “现在你的想法不同了?”黄文斌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现在我的想法不一样了。”肖蕾说,“昨天我知道你是无证驾驶以后,我忽然间想到,如果这时候发生车祸,我就死掉了。从此归于黄土,没多少人知道我,没有人会记得我。” “其实我真的会开车。”黄文斌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又回到无证驾驶上了。 “真的会开车,就一定能保证不会出车祸吗?”肖蕾问。 “这个……不能。”黄文斌只好实话实说。英国王妃戴安娜都撞车死了呢,她的司机肯定是会开车的,还是很会开车那一种。还有很多很多名人,都是撞车死的(至于究竟是哪些,黄文斌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其实和你会不会开车没有关系,甚至和出不出车祸都没关系。我的感悟是,人生苦短,何必考虑这么多呢。或许片刻之后,我就会烟消云散,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肖蕾微笑着说。 为什么在这时候忽然感悟人生道理了?要是玄幻小说的话,顿悟可以升级。可这是现实啊,感悟了有什么用?再说这种人生无常的哲学也太消极了,难道肖蕾想要出家做尼姑吗?做尼姑也不要紧,西施包子铺以后光卖素包子吗? “从哲学上来说,你这偏重于不可知论。”黄文斌说,“哲学当然没有高下之分,不过呢,这个不可知论太过小鸡,你还年轻,不应该这么早就……那什么。” 肖蕾扑哧笑了一声,“黄大哥,哲学什么的我可不懂,我就直说了。”肖蕾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已经和诗诗姐好了,我要和诗诗姐抢,也不会退缩。” 这是什么思考回路!到底是怎么从无照驾车变成抢男人?黄文斌恨不得把肖蕾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诗诗姐投钱给我开包子铺,对我有大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不过你我是不会让给诗诗姐的。就好像打麻将一样,诗诗姐十三幺随便一张牌就能胡,我是偏张绝户只有一张牌能胡。”肖蕾继续说,“可是我不会放弃。因为放弃了,就真的不能胡了。” 所以说无照驾驶真是使不得,可能会造成一个美少女缠着你不肯放弃……虽然听起来很不要脸,可是黄文斌真的很烦恼。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呢,才刚刚和丁诗诗达成了合作意向。本来和丁诗诗假装情侣,是借款投资的大好机会。可要是黄文斌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话,谁也不会借钱给他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丁诗诗就翻脸了。 还有丁六根,就算原来对黄文斌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在允许黄文斌和丁诗诗交往的事情上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要是中间再夹一个肖蕾,那好感啊可能啊什么的东西肯定全完蛋了。到时候二话不说就把黄文斌埋了怎么办? “我觉得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好男人。”黄文斌劝她说,“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以后也会很有钱,可以选择的男人多得是。英俊潇洒的,温柔多金的,聪明能干的,博士硕士公务员,富二代官二代工程师,都任你挑选。” “可是我只喜欢你啊。”肖蕾说,“好了,就这样,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今天玩了一天很累,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得赶紧去睡觉了。” “这个……”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就这么中断谈话,似乎不太好。 “你想和我一起睡吗?我不介意的啊。”肖蕾说。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 “那就先这样。”肖蕾说,“我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朝房间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帮我和诗诗姐说一声对不起。”说完头也不回的到房间里面去了。 肖蕾刚走,丁诗诗就从玄关跑了进来,“这到底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小蕾让我和你说对不起啊。”黄文斌脑子很乱,到现在都没理出个头绪来。为什么好好的就会出这种事情呢? “我听到了!”丁诗诗说,“我是说小蕾喜欢你的事情要怎么办?” “这个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要是有办法的话,就不会在这里绞尽脑汁了,“这可能是小蕾一时没拐过弯来。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又不是感冒,还能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丁诗诗很不满意黄文斌的回答。 “爱情和感冒也差不多嘛,都是无药可医。”黄文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得了就无药可医,大多数熬过去的,过几天自己好了。少部分没熬过去的,就完了。” “完你个头!”丁诗诗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办法啊。” “过两天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找小蕾仔细谈一次。”黄文斌说。 “也只好这么办了。你到底给小蕾吃了什么迷药啊。居然让小蕾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丁诗诗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被你个……死家伙给骗了。” “我哪里有骗她啊,明明是……”明明是小蕾自己一头撞上来,可是这么说简直就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渣一样,黄文斌实在不忍心说出口,“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 “现在不一直在想吗!”丁诗诗越说越生气,“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那黄文斌能怎么样?第一次遇到肖蕾的时候,不把房子租给她吗?还是光收租不要和她合作?或者不把肖蕾介绍给丁诗诗,两个人的关系止步于房东和房客?不论哪一样,黄文斌都是不肯的。 把房子租给肖蕾合伙开店,是为了提升春风路房子的价值。把肖蕾介绍给丁诗诗,是为了忽悠丁诗诗借钱买房。现在黄文斌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全力赚钱。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排除一切的困难和情绪。 再说肖蕾本来在一市场里面推小车卖包子,努力了好几年,也不过是在一市场里面的小铺子做店主,从早忙到完,仅能糊口而已。现在虽然感情上有小小的问题,但已经成了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不算分红,工资一个月都有五六千,还有正式的社保医保。以黄文斌现在的观点来看,物质比精神要紧,所以算是做了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过一阵子,她自己就会明白的。”黄文斌硬起心肠,“我会对她冷淡一些。或许她会受一点伤害,不过她还这么年轻,很快就会好的。”既然没有办法给她幸福,就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 “你还是不是人啊,没看人家都这么伤心了吗?”丁诗诗压低声音说,“你还要对人家冷淡,还要伤人家的心。” “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要是不说清楚,这么拖下去问题不是越拖越大?” “可是也不能一下子就下这种猛药啊!”丁诗诗说,“万一小蕾伤心过度,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怎么办?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肖蕾那么好一个女孩,应该生活得幸福快乐,不应该……那什么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黄文斌没法子了。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没用!”丁诗诗马上显示出富二代本色,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回避,“算了算了,我也不去想了,今天忙了一天累死我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送我回家去。” “你不是有车吗?”黄文斌问。 “是啊。”丁诗诗,“我有车你也得送我回家。” “怎么送啊?你把车放这还是我把车放这?”黄文斌想不明白。 “你会不会做人男朋友的?”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当然是你先开我的车把我送回家去,帮我把车停好,目送我上楼,确定我安全了,再自己叫出租车回来,开自己的车回家。” 有时候有车也不是这么方便。黄文斌按照丁诗诗的要求送她回家,又开车又打车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冻得够呛。现在天色已晚,打车困难,做宵夜的大排档都没开。回到家的时候又饿又累,就看见刘德拿着家里最后一碗红烧牛肉面,吃得正高兴。 “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刘德把汤都喝干净了,一点没给黄文斌留。 “今天我得到了一个教训。”黄文斌说,“千万,千万不能无证驾驶啊!” 第48章 . 纹身馆 “这谁不知道。”刘德说,“无证驾驶被抓住了要罚好大一笔钱呢。表弟你不知道,昨天我有个老同学从香港回来,请我们全班一起吃饭叙旧。在凯撒皇宫吃的自助餐呢,那个豪华啊,平时自己去的话,最便宜也得388一位。我那老同学,一请就是三十多人,这不得上万元了?吃完饭还带我们去唱歌,包了个大房,一直疯到今天早上,我喝得太多,刚刚才睡醒。” “难怪你一整天都没出现呢。”黄文斌说起这个就生气,要不是刘德放了他的鸽子,他怎么会带着肖蕾去游园会,怎么会让肖蕾坐他的车,怎么会让肖蕾感悟什么人生无常,那不就能够含含糊糊拖下去了吗……也没什么好的,赚了分还得分钱给刘德。 “真是饿死我了,我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这么个方便面。”刘德说,“大过年的家里怎么也不多备些方便面啊,饿着了怎么办。” 这可是家里剩下的唯一一盒方便面!黄文斌父母都不喜欢这种不健康的东西,从来都不买。这漏网之鱼还是超市推广时候送的礼品,不要钱才拿回来。“额这就去做饭啊,吃这种东西多不健康。”黄文斌翻了翻厨房,“你看大过年的这么多菜,随便热热不就行了。” 其实黄文斌自己也很想吃方便面,大冷天的连热带汤泡好了,碳水化合物浸在热汤中散发出来的香气,真是让人无可抗拒。这刘德肯定是属老鼠的,这都能翻出来。偏偏家里又没有微波炉,热饭菜很是麻烦。 打着火架起蒸锅,黄文斌倒了半碗饭进盆子里,又随便扒拉了些剩菜,放到蒸锅里面去,不一会儿香气就传了出来。黄文斌还没动手呢,刘德就拿起一块香肠吃了下去,“外面热了,里面还是冷的,要多蒸一会儿。” “废话,才蒸了这么一会儿。”黄文斌说。 “表弟啊,我那个同学可真是有钱人,听说在香港发了大财呢。”刘德说。 “人家发了财关你什么事?莫非你同学想要照顾你?”上辈子黄文斌可完全没听说过这种事啊,“那是什么同学?你不是读到初中就没读书了吗?” “是小学同学啊。”刘德说,“他读书比我还少呢,小学毕业就去了香港。在那边也没继续上学,直接去打工干活了。不过香港啊,那可是遍地黄金,人家从打工仔干起,足足干了十年,终于熬到老板去世了,他就娶了老板娘发了大财。现在可是亿万富翁啊!” 这故事太坑爹了,一点都不振奋人心啊。“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黄文斌问。 “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刘德说,“我这同学现在年纪也大了,想要叶落归根……” “这不对?你同学年纪再大,顶多比你大两三岁,现在也就是三十几,怎么年纪就大了,要叶落归根?”黄文斌越听越不对劲。 “人家喜欢,你管得着吗?”刘德说,“韦小宝十几岁就退隐江湖了呢,你不去说?别老是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啊。” 韦小宝那是小说里的人物,还是武侠小说,能拿出来当例子吗?别说十几岁退隐江湖,哪咤几岁就杀夜叉斩龙太子了呢,你不去学学?不过刘德都这么说了,黄文斌就不去打断他。 “他打算回来买个别墅,投资个生意,拉我入伙。”刘德说,“他在香港那边,是做餐厅的,也想回来做一个高档粤菜餐厅,现在已经在筹备阶段了。只要交一万块钱的保证金,就能参加培训班,回来就做经理。” 交一万块钱保证金,才能参加培训班?“这听着不太靠谱啊。”黄文斌说。 “靠谱,很靠谱的,我这同学大家都认识,怎么可能不靠谱呢?再说人家一来就花了好几万请我们一帮同学吃饭唱k,要是骗子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本钱?人家的培训那都是很正规的,除了在这边上课,最后还要到香港实习呢。”刘德说,“你去一趟香港旅游,都得好几千块了?人家全套下来才一万。” 去香港旅游是要好几千,去香港打工那是赚钱的啊。人家打明了旗号叫刘德去实习,到时候把刘德卖到酒楼去做苦工,两头收钱,刘德还有冤无处申。 这种事在香港没怎么听说,去日本的就多了。黄文斌一个大学同学就是,被中介忽悠去日本做什么研习生,其实就是临时工,交了大笔中介费,在日本工地干了好几年苦力。不过倒是减肥成功,瘦了几十斤,相貌都英俊了好多,算是因祸得福。 “我正在犹豫啊,要是去做餐厅经理,这个纹身店该怎么办。要是留守纹身店,人家可是高级餐厅,那不是浪费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刘德继续说。 黄文斌觉得其实也没什么,纹身店根本没前途,不做就不做。那个餐厅什么的也不靠谱,不要钱的话可以去试试,要钱的话就算了。刘德应该找一份普通工作,老老实实靠自己双手赚钱,不要老做发横财的梦。不过黄文斌自己也在想着发横财,好像没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觉得,你家里赚点钱不容易,能省则省。”黄文斌说。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德兴奋地一拍大腿,“我家没什么钱啊,要是这么大个机会不把握住,不是太可惜了?但是纹身馆那边,已经投入了好多钱,当然要节省一些。不如这样,我在纹身馆那边占50%的股份,一万块钱卖给你10%,然后你帮我看着纹身店,我就去餐厅那边接受培训。” 这样的提议还用得着考虑吗,黄文斌立即就拒绝了:“我对纹身馆不感兴趣。” “赚钱要什么兴趣啊,”刘德劝他,“10%啊,以后一个月起码七八千,你坐在家里就能收钱,比你上班划算多了。只要投资一万元,只要一万元啊!” “不用说了。我就是不感兴趣。”黄文笔说,“还有那个餐厅培训班,我劝你也长多个心眼,既然他这么有钱,还是你的小学同学,为什么还要收一万块钱的培训费?专业培训哪里都是公司出钱,怎么有可能让员工出?到时候你交了一万块,人家把你当苦力用,用完了还说你培训不及格,一脚踢掉。” “哪能这样的,我可是他小学同学。”刘德说,“餐厅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我们还是来说纹身馆,那儿就快开业了,我诚挚的邀请你去看看。看完以后,你就会对我们纹身馆有信心了。” 怎么看也不会有信心的,黄文斌对此很有信心。可是抵不过刘德的纠缠,只好答应他,“好好,我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去。” 这本来是一句托词,但是刘德就住在黄文斌家里,他什么时候有空,刘德清楚得很。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一睁开眼,就看见刘德呵呵的在床前笑。吃完早餐,有看到刘德在桌前笑。想出去逛一圈,刘德立即拿衣服,问是不是要去纹身馆了。 本来想静下心来规划一下今年的路线图,想想都有些什么样的赚钱机会,想想怎么处理肖蕾的事情,可老看到刘德这张脸,烦得什么都想不出来。中午吃完饭后想要睡午觉都不行,没有办法,只好说:“赶紧去,赶紧完事赶紧回来!” “好好,赶紧走。”刘德立即就拉着黄文斌出门了。 他的纹身馆就在春风路黄文斌房子的对面,也是街铺,每次过来,其实黄文斌都能看见的。这房子装修得怪里怪气,门前贴了老大一张黑色的牌匾,上面血红的字,写着如月纹身馆。 窗口全封死了,墙面上贴着大大小小的照片,乍一看好像是谋杀现场,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黑乎乎的房间里纹身,顾客躺在床上,有的红肿,有的青紫,甚至还有些流血了。 “我说你这宣传照片也太吓人了。”黄文斌说,“谁看了敢上门啊。” “表弟,这你就不懂了。”刘德说,“纹身就是这个样子的。要是被吓住,那都不是真想纹身的。顶多就是一时冲动想来凑热闹,这种人最麻烦,拿着各种不切实际的电影电视截图就要求纹一样的,又不知道纹身多贵,又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有一次有个家伙拿着越狱那个史高飞的图来,要求原样纹一个,还说一千块钱够不够。这怎么可能啊!那图案复杂得,一万都不够呢。” “越狱?”黄文斌也不记得这美国电视是什么时候推出的,就记得流行了好一阵子。 “是啊,表弟你没看啊?很好看的,不看就out了啊。”刘德说,“你看那纹身,多帅气,看了我都想纹一个。” “那你不贴几张死高飞的照片当宣传,贴这些?”黄文斌问。 “那不一样,死高飞那纹身根本就不现实。我这些照片就不同了,外行是看不出什么来,内行一看,就知道我们这儿的师傅手艺精熟,细心体贴,马上就回来光顾了。”刘德对此信心十足。 手艺精熟,细心体贴?黄文斌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外行,他完全看不到。“任何行业,都是外行比内行多,轻度用户比核心用户多。不抓住外行,不抓住轻度用户,生意做不大的。” 第49章 . 如月 “表弟,这话你和我说就好了,可千万别被我合作伙伴听到。”刘德说,“人家听到了非骂死你不可,他可是本市最好的纹身师傅之一,你让他去做外行生意?再说了,做外行生意根本赚不到钱,那些人什么都不懂,问了半天耽误时间,又不真做。就算真做了,刺第一下就有好多人疼得打退堂鼓,还要我们退款。” “真的那么疼吗?”黄文斌问。 “和打针差不多,不过一幅图,最简单的也要好几十针,还打在你要纹的部位上,现在的人娇生惯养,很多都坚持不下来。所以我们不喜欢和外行做生意,又罗嗦又怕疼。内行多好,不用罗嗦,纹身又多。做成一个内行,起码相当于十个外行。要是做个满背的,一单就能赚两三千。” “外行比内行多百倍也不止啊。”黄文斌说。 “可是一百个外行2,也不一定有一个会来纹身。就算是来了,也未必能纹成功。到时候留下个半成品,不是给自己招黑吗?”刘德说,“表弟啊,纹身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了。我带你去见纹身师傅。” 纹身的事情黄文斌的确不懂,可是如月纹身馆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家店根本就没什么生意,很快就倒闭了,还赔了不少房租和设备钱。最后要不是肖蕾做了接盘侠把房子顶了去做包子铺,刘德可就赔大了。 现在刘德还是执迷不悟,黄文斌也没办法,不知道能不能从那个纹身师身上想想出路。纹身师正在店里看杂志,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凤仪,脸上干干净净的,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剪着一个寸头,手长脚长,手指非常秀气。和略显杂乱的纹身店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 “你好。”黄文斌抢过去和他握了握手,“我是刘德的表弟黄文斌。” “你……你好。”纹身师和黄文斌握了握手,“我听刘德说过。” “怎么你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呢?”刘德对此情景十分不满,在他的想象中,黄文斌应该是大吃一惊,“你看我们如月,不告诉你的话,怎么看也不像是纹身师?更像是大学生什么的。” 黄文斌现在当然不会吃惊,上辈子已经吃惊过了。和刘德合作的纹身师叫做王如月,据说手艺很好,可是因为再给一个客人纹身的时候出了问题,被赶出了原来的大型纹身会所。至于出了什么问题,刘德每次的说法都不一样,黄文斌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文斌说,“大学生也有看起来好像杀猪一样的呢。”要是不在乎什么大学的话,是个人就可以读大学,只要交钱就行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刘德很是失落,他憋着劲让黄文斌大吃一惊呢,“如月,我表弟对纹身很有兴趣……” 黄文斌连忙澄清:“我对纹身一点兴趣都没有,是我表哥硬拖着我来的。” “好好,是我硬拖着你来的。”刘德又摇了摇头,“如月,我们的生意最近不错?我听说有好多你的老顾客都来问了,我们这里什么时候能开张。要是开张了他们一定来捧场。” “哎,别提了。那帮喜新厌旧的家伙。”王如月说,“我原来干活那家店来了个美女纹身师,那帮家伙全都取消了预定,回去找美女纹身师了。” “你说阿美是?听说不但很漂亮,还很风骚呢。给人纹身的时候,经常只穿三点式。还让客人抓着她的身体镇痛。”一说起这个,刘德顿时滔滔不绝,“如果客人要纹的面积大,有时候她还脱光了去纹身呢。” “纹身是一种艺术!”王如月实在听不下去了。 “是啊,阿美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真是让人敬佩。”刘德硬生生拐了回来,“也难怪他们会回去找阿美,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纹身和**有个屁关系!纹身看的是手艺,看的是设计,看的是原料!找个女人脱光了对这三点哪一点有帮助?”王如月十分生气,“根本就是歪门邪道!原来我们纹身师的社会风评就不好,还来这么一出,以后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我家里人本来就很不赞成我去做纹身师,我辛辛苦苦的宣传了好几年,想要给纹身正名,结果呢!全毁了!” 看听到家里人三个字,黄文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怎么我早没想到呢,黄文斌很是懊悔,要是早记起来,肖蕾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现在晚是晚了些,条件已经完全不同了,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希望的。何况还可以顺便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别这么生气嘛。”黄文斌劝王如月说,“纹身这种东西,社会偏见很深,不是这么容易能够扭转过来的。” “我希望至少我家里人能谅解我啊。”王如月心事重重地说。 “你家里人的话……”黄文斌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表达,只好瞎说,“其实我会一点相术。看你的面相,你是父母俱在,另外还有一个哥哥对?” “这能看得出来?”王如月吓了一跳,看了看刘德,“是你告诉你表弟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我表弟你有个哥哥啊。”刘德叫屈,“表弟,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黄文斌说,“我还算出来,你这个哥哥,也在我们市,应该是做零售方面的工作,可能有编制,但又不算正式的公务员。” “不会?能看这么准?”王如月更加吃惊了,“我哥哥在糖烟酒公司上班,以前是正科级,后来糖烟酒改制,他就没级别了。我父母总叫我学我哥,找个稳定的工作,不要去做纹身师。其实我看他这个工作也不怎么稳定,糖烟酒公司维持不下去,听说正要大裁员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裁到我哥头上。” 糖烟酒公司以前在计划经济的时候,可是很威猛的单位,掌握着全市糖烟酒的供应,这可是必不可少的奢侈品,哪一个单位都得求着他们。后来改革开放,糖烟酒都放开了供应,这公司立即风光不再。靠着以前的积累熬了十几年,终于熬不下去,于是改制成股份制公司。 可是这种老国企,又没技术有没人才,人浮于事谁也不干活,改成股份制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靠着卖资产发工资交社保医保。到了现在,终于把资产也卖光了,只好破产分行李准备散伙——所以王如月的哥哥是注定要下岗的,糖烟酒公司里面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掉。 “我看了一下,你们这纹身馆,风水不算很好。”黄文斌对于纹身馆实在是一窍不通,只好说这些虚的,“要是这么办下去,恐怕生意不会很旺。不过要是有亲人助阵,生意会好很多。” “亲人助阵?你是叫我把我哥叫来?”王如月一愣,“我哥不会答应的?他很看不起纹身的,说我做纹身师是瞎胡闹。” 再看不起,下岗了没事情做,也只好来瞎胡闹。“你放心大胆的说,你大哥肯定会答应的。、”黄文斌鼓励他,“要不现在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现在开了家纹身店,事情太多忙不过来请他帮忙。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你大哥应该会很高兴的接受你的建议。” “这么神奇?我不信!”刘德说,“如月,你快打电话!” 王如月也不信,掏出手机来就拨了过去,“喂?是我啊,我的纹身店要开张了,实在忙不过来。要是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过来帮几天?”说着停顿了一下,“工资?工资是没有,生意好的话我给你分红……在一市场这边,春风路,对,就叫做如月纹身馆,你到春风路一看就看到了。” 合上手机,王如月摇了摇头说:“真是太奇怪了,我哥居然答应了,还说立即赶来。”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一会儿,王如月的哥哥就到了,他和王如月长得很像,还多了一分成熟的气质,儒雅温和,整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样本,怎么看怎么像是大学教授。 “这是我大哥王如山,”王如月非常自豪的给大家介绍,“他可是京城大学的硕士生。” “惭愧,惭愧。”王如山羞愧地说,“混成这样,实在是给母校蒙羞。” “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呢?”王如月问,“不就是下岗吗?凭大哥你的学历和本事还有给糖烟酒公司做的贡献,怎么轮到你下岗?就算真下岗了,要重新找个工作,也很容易的?” “哎,这事都怪我贪心。公司前一段时间流动资金不够了,于是公开招股,价格很便宜。我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糖烟酒公司以前这么辉煌,现在也有好多店铺大楼什么的资产,应该能熬过去,于是凑了一笔钱去入股。” 第50章 . 如山 “糖烟酒公司隐形欠债很多。”黄文斌补充说,“不止表面上那些。” “是啊,可惜我那时候不知道。”王如山说,“谁知道前几天,几个债权人一起来逼债,公司立即就过不下去了,要破产清盘。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招股啊,根本就是骗钱最后捞一笔。” “那你的股金,不就……”王如月意识到了问题。 “全没了,清盘前股金全部不退,等还完欠款之后还有剩下的,才按照股份比例退钱。”王如山说,“我算过了,根本没剩下的。那钱除了我自己的,还有很多是在外面借来的。他们听说了糖烟酒要破产的消息,也一起来逼债。” “你欠了多少啊?”王如月最关心这个问题。 “现在还有一万多,其他都解决了。”王如山叹了口气说,“不过家里的值钱东西都被拿走了,没钱交房租,房东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连吃饭都困难。公司发不出工资,我又没法子辞职另外找工作,那就拿不到离职金了。听说你开了个店,立即过来给你打工,怎么着也能混一顿饭吃。” “一万多啊,”王如月叹了口气,“要不是开了这个纹身店,其实我有一万多差不多两万块余钱。可是现在……我这家店还没开业,也没有收入,工资我是发不出来。你就和我一起吃一起住。” “谢谢。”王如山脸色很难堪。 “我是你弟弟啊,说这些干什么。”王如月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是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刘德拉着黄文斌的手,“你还真会看相啊!赶紧给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啊?什么时候能结婚,和我结婚的女人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 这个黄文斌真不知道,他穿越的时候,刘德还没结婚呢。 “对了,大哥,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王如月给他介绍,“他很厉害的,刚才一算就知道我有个哥哥。又一算就说我这家店风水不好,必须要找我的亲人来帮忙。我就说我大哥工作很忙的,怎么可能来帮我运营纹身店。他说没关系,你直接打电话,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真这么厉害?”王如山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家伙在骗人。他和王如月是兄弟,这个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糖烟酒公司要破产清盘的事情,也有很多人知道。自己没钱生活,所有的债主都知道。 可是再一想,他都已经倒霉成这样了,人家还费这么大功夫骗他干什么?莫非目标不是自己,是王如月?自己已经倒霉了,可千万别连累弟弟才好。他连忙提醒:“你可要小心,现在有很多人借着看相的名义,暗中把你的事情都调查清楚,说出来骗取信任,然后你言听计从,很容易就被骗钱了。” “喂!你怎么说话的呢!”刘德就不乐意了,“谁有功夫调查你啊!”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来骗钱的。”黄文斌说,“相反,我还会给你送钱呢。你有多少股份来着?” “八万股。”王如山提高警惕,准备接招,“大约是公司总股本的1。33%左右。” “价值多少呢?”黄文斌又问。 “我买的时候是二十八万,现在嘛,当然是一钱不值。”想起这事,王如山就很感伤,“我算过,如果不是有那几笔隐性债务的话,这笔股金应该价值八十万以上的。枉我读了这么多书,居然这样就上当受骗了。” “你说你欠了一万多,我也不问是多少了。”黄文斌说,“我会用两万块钱帮你把那些股份买下来,但是,相应的,你要配合我做一些工作。” “什么工作?”在诱惑面前,王如山并没有松懈,而是把警惕性提到最高。 “当然是把糖烟酒公司买下来。”黄文斌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签了合同,我就可以给你钱,然后请带我去你们公司,我要找你们董事长谈一谈。” “这么好?”王如山立即捂住了口袋,是不是糖烟酒公司的债务可以解决了,所以黄文斌来骗他的股票,“我不卖!” “不卖?”黄文斌挠了挠头,这可有些麻烦,有些事情不用股东的身份去办会比较麻烦,但也只是比较麻烦而已。不是不能干,“那么直接带我去找你们董事长就行。” “这倒是没问题。”王如山决定看看黄文斌究竟搞什么鬼。 其实压根不用王如山去带,黄文斌知道糖烟酒公司办公楼在哪里,这是在老城区的一栋六层的步梯楼,楼层很宽,很是气派,光这栋楼价值就在一千万以上,也难怪王如山对糖烟酒公司有信心。 但是没人带着,董事长不好找,这家伙叫做阎一强,这一阵子行踪不定,四处躲债。在王如山的带领下,黄文斌总算是在糖烟酒的办公楼见到了。 他面色庄严,一脸官相,可惜挺着个**的老板肚,“小王你又来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股金是没法子退的,一定要等清盘完成才行。就算清盘完了,你也别指望。最新的估计已经出来了,扣掉所有资产现金以后,我们公司大概还欠着十几万。” “这……怎么会这样?”王如山早就预见到了,可忍不住痛苦。他本来还幻想着黄文斌是瞄上了他的股票呢。 “小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公司和人一样,有生就有死,有开就有关。我国公司的平均存活时间才三年多嘛,我们糖烟酒作为一个计划经济时代过来的老公司,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阎一强说。 “我的二十八万啊!”王如山欲哭无泪,看着阎一强那张肥脸,哀伤瞬间转成怒火,“都是你,都是你们不好!你们贪污**,你们把钱都分了,还低价贱卖公司资产,从中收取贿赂!要不是你们,公司怎么会破产?明明就要债务到期还不上了,你们还隐瞒信息公开募股,我要去纪委举报你们!” 阎一强皱了皱眉头,“哎呀,我们现在是私人企业,纪委哪里还管得着。要举报我们,你应该去公安局经侦分队。或者你有证据的话,直接去检察院也行。你有证据吗?不可能有的?我们根本没干那种事。” “我……我……”王如山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技术干部,他一直被人排挤,虽然算个中层,但有什么内幕,人家都瞒着他。对公司高层的事情,更是不清楚。 “你有证据,就去举报我们,没证据,麻烦你不要乱说,我会告你诽谤的。”看到王如山的样子,阎一强语气更加强硬,“现在请你们离开,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糖烟酒公司在人民路那间铺子,我记得你们是卖了二百万?”黄文斌说。 “二百万又怎么样?价格是低了一点,可那是因为位置不好,隔壁有个公厕,难道这就能说我贱卖资产?真是笑话!这个价格是通过会计师事务所评定合理的。”阎一强哈哈大笑。 “可是几年前糖烟酒公司从国有转制成股份公司的时候,这笔资产只折算成六万三千元?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六万三增值到两百万了?我们市房地产增值速度没有这么快?”黄文斌说。 “你……”阎一强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黄文斌当然知道,这是检察院查出来的。糖烟酒公司破产清盘的时候,高层管理捞得盆满钵满,中层也都赚了不少,但是普通下岗职工生活无着,不断去检察院法院告状,又去市政府省政府上访。 虽然阎一强等人做得很好,下岗职工们手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贪腐。但大家都有眼睛,同样是破产清算失业待岗,高层们个个买楼买房买铺子,还有钱去做别的生意,普通工人省吃俭用饭都吃不饱,虽然说工资有差别,也不可能这么大?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不断的告状不断的上访,各级领导不胜其烦,于是指示检察院纪委严查,很快就查出了一些小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小问题牵出大问题,然后有高层崩溃,主动交代换取减刑,很快糖烟酒公司高层被一网打尽,中层也进去一大半。 这个六万三买进来两百万卖出去的铺子,不过是宣判书上里面很小的一笔。黄文斌这时候提出来,却已经把阎一强吓得够呛。 “其实呢,这是有很多历史原因的。”阎一强试图辩驳,“那个铺子以前是职工宿舍,职工宿舍只能按照平方数估价,六万三很合理的。后来那个职工搬走了,我们把它改成商铺,才升值这么多。” “那个职工是转职之前十几年就搬走了?”黄文斌揭穿他,“那边一直就是商铺,转制的时候,每个月的租金就是三四千了?这么一个铺子,居然是作为职工宿舍列入资产,说轻一点是极其严重的玩忽职守,说严重一点,根本就是诈骗国家财产。” 阎一强呼呼地喘着大气,好一会儿才控制住,“看来是有备而来啊。”阎一强看着黄文斌,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你要什么?就是王如山这二十八万的股金吗?” 第51章 . 购买糖烟酒公司 “当然不止。”黄文斌说,“除了股金以外,我还要收购你们糖烟酒公司。” “收购?”阎一强莫名其妙,“我们公司只剩下一个壳了啊。全部资产都卖空了啊?你拿着我们公司的牌子,能有什么用?难道钱太多了,想帮我们还一点?” “债务当然是你负责处理掉。我就是要你们公司的壳。”黄文斌说,“毕竟是一家老公司了,我觉得糖烟酒公司这个牌子有一点用。我要的是一家完全纯净的糖烟酒公司,不要债务,不要员工。” “这样吗?”阎一强想了想,“我不知道这个牌子有什么用,不过既然你喜欢,那就这样。我可警告你,别想我们公司还有什么隐藏资产,我们早就已经把所有的资产都吃干净了。”股金二十八万,外加剩余欠债十几万,加起来也不足五十万。“我一个人不能决定,要开班子会。” “什么时候开?我想要尽快把你们公司拿到手。”黄文斌说。 “现在过年呢,凑不齐人来开会。”阎一强说,“还有清算小组的工作都没完成,怎么也得等他们做完了才能把公司交给你。” “夜长梦多,我很害怕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人民路铺子的事情说出去啊。”黄文斌说,“我和表哥一起住,那家伙是个八卦精,听了我的梦说,肯定就四处乱说。交游又广,万一被个记者警察下岗工人什么的听到,那不就糟了吗?” “好,你狠!”阎一强竖起大拇指。 在恐惧的鞭策下,阎一强爆发出了恐怖的工作能力,只用了几个小时,就让清盘小组完成了清盘,召开了董事会,把董事们吓唬了一通,签订了转让协议,还从董事们身上敲出了足够的钱,拿去分给黄文斌。 “董事长,你可真是厉害。”王如山衷心佩服,“以前只觉得你是最无能那种官僚,只会吃饭念发言稿,现在看起来,我可真是有眼无珠。工作能力真是太强了,换我绝对做不来。” “董事长现在不是我了,合约已经生效,现在糖烟酒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是你这个朋友黄文斌。”说着他拿出三个手提箱来,一个给了王如山,“这是你的二十八万,记住了,不是退还股金,是一个神秘人不知道为什么交给你的。要是别人问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王啊,以后我们大概都不会见面了,最后和你说一次交心话,能在体制内混如意的那都是人精。”阎一强哈哈大笑,“你看着觉得人家傻,那是因为人家没把劲用在你身上,或者直接就是希望你认为他傻。你以为我这个位置容易做吗?明刀暗箭不知多少。”阎一强说,“你老是觉得自己学历高,能力强,看不起人,不改改这个脾气,以后还要吃亏。” “是,我明白了。”王如山说,“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工作,努力发财,不再怨天尤人。”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阎一强又拿起另外一个手提箱交给黄文斌,“这是你的20万,足够偿还公司债务。同样,也是神秘人给你的。别人问起来,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董事会所做的决定,就是把一个没资产一文不值还有十几万欠账的公司一块钱卖了给你。” “我明白的。”黄文斌收下了手提包,打开点钱。 王如山一看,犹豫了一下,也打开手提包开始点钱。 “你可真是……”阎一强嗤笑一声,“我干了几十年总经理董事长的人了,过手的钱没有一亿也有几千万,从来没在这方面骗过人的。现在都要退休移民了,还能短了你们这几万块毁了自己名声?” “正是因为你要退休移民,所以才不怕毁了自己名声啊。要是您继续干下去,我就放心了”黄文斌拿出一个点钞机来,“到时候您跑去美国加拿大,我上哪找去。” “你这小朋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你。”阎一强拿起最后一个手提包,“我问过人了,你是做外贸那个丁家大小姐的助理对?真是后生可畏。不过我劝你一句,做人不是这么做的。你这是西方思维,和我们国内的情况不一样。西方那是无情无义,能逼多紧逼多紧,能赚一百万零一块,绝不会只赚一百万。我们国内呢,讲究和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黄文斌才不想相见呢,他只想趁着自己穿越这个先知先觉的优势,利用房地产的超级大牛市赚一笔,然后拿着几千万(或更多)回家老老实实呆着去。所以黄文斌只是笑笑没说话。 “你这个年纪,看来是不会听我的了。”阎一强看黄文斌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以后你自己慢慢体会,不吃亏你是不会记在心里的。”他把手提包交给黄文斌,“我在董事会敲了80万,已经拿出去48万,还有32万。我这人最公平,什么钱都不会自己独吞,能拿到这钱,全靠你提供的信息,这十万块就给你,我自己拿22万。” 黄文斌早就听说了,这阎一强做人很不错,但这不错仅限于生意伙伴和公司高层,对于糖烟酒的普通员工,他就不怎么在乎了。 “谢谢。”有钱黄文斌当然要。 “现在钱都交给你了,合同也签了,”阎一强说,“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是不是我们糖烟酒公司真的有什么隐藏资产?从80年代开始,我就在糖烟酒干了,从最基层一直干到总经理,要说有什么资产是我不知道的,我觉得不可能。可是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乱来的人,把我们公司这个空壳买下来,究竟为什么?可别说没风险,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公司还有隐形债务?” 隐形债务应该是没有的,至少上辈子没听说。隐形资产那是大大的有,价值多少不好说,当年黄文斌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全,但是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把那些资产赶紧弄出来,就算有隐形债务也不要紧,最多把糖烟酒公司破产掉。 当然黄文斌是不会说实话的,尤其是面对阎一强——这家伙打算移民,可是没成功,年轻时候打架被关了几天,算是有前科,无罪证明开不出来,哪里都不肯要。拖了几年事发被检察院抓了去。花了好多钱,罚了几百万,总算是弄了个缓刑。 “有隐性债务的话,清盘小组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居然没把那些债务盘出来。”黄文斌丝毫不露口风,“隐形资产那就更加不会有了,谁还比阎总您更加熟悉糖烟酒公司,对?”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阎一强说,“好把,我就看着你能用糖烟酒这块牌子干出什么事情来。要是能够延续下去,也算是好事一件。毕竟这么久的专业公司了,我对它还是很有感情的。” “你会看到的。”黄文斌说,对不起注定要让阎一强失望了,他真没打算用糖烟酒这块牌子干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人对这种专业公司有好感的? “对了,虽然我们卖给你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公司,不过糖烟酒那些老职工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听到你把公司买了,立即就会跑过去要你发工资发奖金养老金。”阎一强说,“我可是被烦了几十年,现在轮到你来烦了。” 黄文斌才不去怕呢,不说法律上他肯定是立于不败之地,就说现在大过年的,谁有空来找他?就算来找了,一看黄文斌住的地方,肯定也知道没什么油水。 送走了阎一强,王如山咬了咬牙,从手提箱里面拿出两叠钱来,想了想,觉得太小气,又忍痛拿出三叠来,凑够五万,“我这些钱,全靠你才能拿回来,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当然不会嫌弃。”黄文斌把钱拿了过来,粗略一算,他一共拿到了三十五万,不过还有十几万要拿去还债,剩下的收益,也就是十六七万左右。不过也算是很不错了,什么都没干,动动嘴皮子,就拿到了这么多的现金,还有一个巨大的机会。 “其实我本来想低价把你的股份买下来,然后自己去拿这二十八万的。”黄文斌说,“不过你坚持了立场,所以才能赚这些钱,所以你也不要不好意思,都是你应得的。” “我觉得很奇怪,糖烟酒公司的股份多得是,大家都知道这些股份不值钱了,我不卖给你,你可以找别人买啊。”王如山拿到了钱,心情很好,但还是有一个疑惑不解,“岂不是又能弄到几十万?” “我能弄到钱,和股份多少没多大关系,主要看我的消息值多少钱。”黄文斌说,“你看他最后还不是给我补了十万,你不会真信阎一强是做人公道所以才给我钱?他这是怕我觉得吃亏,以后又找他要,所以干脆直接给我了。” “我明白了。”王如山心悦诚服,“枉我以前还觉得自己聪明决定,现在才知道是多么不懂事。”同时他也明白了黄文斌的用心,“你之所以带我去,就是想把钱还给我?要不然你完全可以自己私下去找阎总。就算我真的把股份卖给你,最后你还是会把钱给我的。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第52章 . 隐形资产 这个倒真不一定,没有王如山,黄文斌哪能这么快找到阎一强。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呢,那笔隐藏资产,可不是十几二十万这样的小数目,赶紧弄到手才是正经。再说他以后还有事情要委托王如山办,没法子就这么把他抛开。 “好人不敢当,我只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普通人而已。”黄文斌有感而发。如果王如山把股份低价卖给了黄文斌,等勒索成功以后,黄文斌会分一部分钱给王如山,不过最多也就是一半。 “你知道这么多,肯定是做了无数的前期资料收集工作?不可能是算出来的?”王如山又问。要真是算出来的,别说诸葛亮了,姜子牙都比不上。 “有些是算出来的,有些是找人问的。”黄文斌含含糊糊的说。 “我现在还是糖烟酒公司的人,还没离职,你做了糖烟酒的老板,也就是我的老板。”王如山说,“你又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 “现在你先去你弟弟的店里帮忙好了。”黄文斌说,“多劝劝他,有生意就要做,别光盯着核心用户,应该努力拓展新用户才是正经。等过几天,可能真的有事需要你帮忙。” “我能做的话一定会做的。”王如山郑重承诺。 “放心,我觉得这事你会很乐意去做的。”黄文斌说,“祝贺你拿回了自己的钱。把你弟弟还有我表哥都叫上,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王如山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拉上那两个人一起去吃了一顿海鲜,吃饭的时候王如山就喝得酩酊大醉。吃完以后王如山还闹着要唱k,开了一间房,又开始喝。直到不醒人事为止,王如月。 对于王如山来说,从糖烟酒公司出事开始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还拿到了23万元,足以保证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放浪形骸也是可以理解的,黄文斌甚至有些羡慕。对于黄文斌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他心头的大石,可没有这么容易放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带齐了各种手续文件,租了四辆大货车,叫丁辉带了五十个力工,自己开着帕萨特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出市区,直往东郊乡下跑去。 “黄老板,”丁辉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乡下拿点东西。”黄文斌说。 “四辆十六****货车啊,这都能装好几百吨货了?”丁辉说。 “没有,我要装的东西重量不太大,不过占位多,而且很娇贵,需要好好保护,不能紧挨在一起,所以需要这么多货车。”黄文斌说。几百吨是没有的,几十吨应该差不离,那可是一个大宝藏。 “怪不得买了这么多的泡沫塑料防震袋。”丁辉还是很好奇,“到底要运什么东西啊?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干一天就要好几千了?” “不止,不过这都是很值得的。”黄文斌说。一辆大货车一天的费用是两千块,因为是过年期间再加以前,下乡走泥路又要加一千块,四辆车加起来,就是一万六。一个力工一天是两百块,搬一吨东西再加十块,五十个人那就是一万块往上。干活的时候还要包吃包喝,还要准备出一些意外,为此黄文斌预备了四万块钱现金。 现在是2007年,村村通公路要到2010年才实现,乡下还有很多的泥土路。虽然黄文斌事先打听过道路,可还是走走停停,还走错了几次,差不多到中午时分,才到达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黄文斌毫不迟疑,把车开到一座小山前面。 这是一座石山,惨白色的山体上,只有零零星星的野草,装点出些许绿色。在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山坳出,有一个很大的铁门,铁门正中有一颗红星,虽然锈迹斑斑,却是气势非凡。 “就是这里!”黄文斌下令,“上!” 丁辉早就得到了吩咐,点了点头就干了起来,他叫力工们拿上铁楸锄头等等东西,在门口围了一圈,又让四辆大货车横着排在铁门之前,牢牢守住,不让任何人出入。 黄文斌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才上去敲了敲铁门。回声沉闷,显然十分厚实,这是军方制作的大门,用料果然十分扎实,几十年了还能用。他也不多说,一挥手,几个人就从货车上搬下来焊枪,喷出火焰切割起大门来。 黄文斌才带了四个最高最壮的力工,一起往村子里面开去。农村的节日气氛比城里浓厚很多,到处都是红色炮仗末,脏兮兮的小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到处跑,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走到村委会,没有任何人在办公,这也没关系,黄文斌早就查到了这边村委会主任的手机。拨通号码打了过去,没接通就被断掉了。黄文斌再打,这才接通,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新年好,你是何运胜何主任吗?”黄文斌问。 “啊?新年好。我是。”何运胜还是觉得很奇怪,“请问你是哪位?” “何主任你好,我是糖烟酒公司的,找你有点事。”黄文斌说,“我在村委会呢,您在哪里啊?我这就登门拜访。” “糖烟酒公司?”何运胜更加奇怪了,这种改革开放之前牛逼的国营公司,和他们这种小村子,能有什么联系?现在他连糖烟酒公司在不在都不清楚,“我就在村委会旁边第八间房子,两层的那个,贴了黄色瓷砖的。”说着他往外看了一眼,“我看到你了,过来。” 黄文斌也看到了,他带着几个人走到何运胜房子的门口,手一挥,几个力工扑上前去……把手里的各色礼品交给何运胜。 “何主任新年大吉,步步高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啊。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来麻烦您。”黄文斌说,“带了点土产,何主任可不要嫌弃。” 何运胜满腹狐疑,打开看了看,顿时就被吓住了,四条中华烟,四盒铁观音,还有好些冬菇木耳笋干等等,都是包装豪华,一看就是高级货。“不敢当不敢当。”何运胜连忙把黄文斌几个人迎进屋,泡上最贵的茶叶敬最好的烟,“您怎么称呼?” “我是糖烟酒公司的小黄。”黄文斌拿出一张授权书给何运胜看。 “原来是黄老板。”何运胜问,“这么远来我们村,是有什么事啊?”他心里十分激动,车头村可从来没见过谁送礼送这么高级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难道轮到他发财了?就算不发财,光是这些烟和茶,都能在村里吹嘘好久。 “也没什么,”黄文斌努力淡化事件,“我翻查糖烟酒公司的记录,发现七十年代末我们公司送了一批物资过来,一直放到现在,所以我来拿回。”因为是七十年代末,所以八十年代才加入糖烟酒公司的阎一强不知道这事。 “物资?”何运胜想不起来,“我们村里没什么物资啊,你自己看都可以看得到。再说七十年代末的物资,放到现在已经不能用了。” “我也不太清楚。”黄文斌说,“不过既然是公司的东西,总要拿回来。按照文件显示,我们公司是租了你们村的防空洞,用来储存那些物资,这些年防空洞都没有人动过?” “啊!我想起来了。”何运胜说,“那年发洪水,你们糖烟酒在市区的仓库被淹了,到处转移物资。刚好军队有个防空洞不要了,转给我们村,这事上了报纸。你们公司看了报道就找了过来,弄了一堆东西放到防空洞里面。当时我年纪很小,帮着你们搬东西,还混了两顿饭呢。”说着舔了舔嘴唇,“大米饭,还有肉,现在不算什么,那时候可稀罕得很。” “对对,就是那些。”黄文斌说。 “不过你们就来了这么一次啊,后来就不管不问了。”何运胜说,“当年我多盼着你们再来一次,好混饭,谁知道你们一直没有来。” 这个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记录缺失什么的。那年市里发大水,到处都乱七八糟的,运了什么没运什么各运了多少,谁都弄不清楚,各种物资被淹了多少剩下多少也是没数。 发洪水的时候糖烟酒公司全民拉上去抗洪,发完洪水以后,糖烟酒公司有很多人都借机申请病休了。可能接替的人犯懒,没弄清楚干脆把没找回来的物资都报了损耗,反正不是自家的钱,没有人会较真。 “现在来也不晚啊。”黄文斌笑了笑说,“那个防空洞没人动?” “没有呢,那地方离村子那么远,又没草没树的,平时根本没人去。”何运胜说,“大门又厚实,钻都钻不进。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一两年去点一点数,后来大门锈死打不开了,就没人去了。” “那就好。”黄文斌知道所谓的点一点数,其实就是去揩一楷油,不过那都是何牛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应该还剩下很多。 第53章 . 陈酒 “你们现在要把东西搬回去了?”何运胜问,“都过了这么多年,里面东西还有多少能用的,谁也不知道,我们可不会负这个责任啊。当年你们给了村里500斤糖做保管费,也不可能帮你们保管这么几十年啊。” “也就是尽尽人事而已。”黄文斌摸出一个红包来,“大过年的打搅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一点小小意思,希望何主任给个方便,帮我把防空洞的钥匙找出来。另外不要让村民接近防空洞那边。” 何运胜一摸,里面厚厚的一叠,就算是五块的也有好几百了,“怕有人趁乱拿东西是?这个好办,这大过年的,天气又冷,你想叫人过去都叫不到,不用特别说了。到时候我在村里去防空洞那边的路上守一会儿。至于要是,这个可难办了,几十年不用的东西,谁知道扔哪里去了。” “那没办法,我把门砸开。”黄文斌估摸着这时候门应该差不多打开了,“我先去那边看看。真是麻烦您了。” 带着几个力工回到山洞之前,门却还没有弄开,这军方的大门就是不惜工本。又过了半小时,大门终于弄开了,用货车拉着往外一拽,轰隆一声垮了下来。洞口黑黝黝的,看不清楚深浅。 “等一会儿,里面憋了几十年,可能有毒气。”黄文斌说,“让新鲜空气进去了。” “黄老板,我发现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罗嗦。”丁辉有些不耐烦,“一件事情说十几次。” “那没办法,怕出错啊。”黄文斌说,万一弄死几个,问题可就大了。上辈子这个洞就把冲进去拿东西的村民弄死了两个,还上了报纸。 过了好一阵子,黄文斌扔了一只鸡进去,看着鸡活蹦乱跳好一会儿,才让人进去。路蜿蜒进去,很快就没有了光亮。看痕迹本来有电灯,不过早就坏了。几十人打着超亮手电筒进去,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个个箱子。 黄文斌走到一个箱子里面,吹一口气,和想象中不一样,根本没什么灰尘。箱子都是木质,很是陈旧,但还结实。拿起一个铁锤,把箱子上面的铁钉起了,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纸盒。纸盒也很旧了,字迹模糊,但是勉强还能分辨。 “西凤?”丁辉也看到了,“这里都是酒?” “差不多。”黄文斌说,“全搬上车!” 看着防空洞里面一眼看不到头层层叠叠的木头箱子,“我靠,这得有多少啊!” 没人知道有多少,没清点之前,就算是黄文斌也不知道。当时糖烟酒公司把其他仓库放不下的酒一股脑全运了过来,封存之后就忘在这里。经过几十年后,新酒变成陈年老酒,可糖烟酒公司都破产了,还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附近的村子要开石场,炸山取石,这才想起还有个防空洞,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很多老酒。所有的村民都来搬,可他们没有车子,只能用手,搬了好久都没搬完。因为开洞的时候最先进去的几个村民中毒死了,这事惊动了记者。 被报广泛报道之后,原来老糖烟酒公司的员工才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可是法不责众,被拿掉的老酒人家肯定不会还回来。剩下的一点,也被市政府没收了,因为那时候糖烟酒公司已经破产注销,原来糖烟酒的老员工们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现在可不一样了,糖烟酒的老员工们依然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但是糖烟酒公司还没注销,并且被黄文斌买了下来,这些资产,毫无疑问属于黄文斌。光是政府没收那部分,经过评估,价值是一百多万——这个评估价格明显被低估的。再加上村民拿了的那些,总价值应该在两百万以上。 这就是黄文斌购买糖烟酒公司的目的。 “小心些!”黄文斌看着力工们不停地搬动着箱子,“轻拿轻放,都是很贵重的东西。” “行了行了,黄老板你真是,一句话说几十遍烦不烦啊。”丁辉说,“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兄弟,个个都能干精细活。而且四个人抬一个箱子,一个人抬的还不够30斤,平时我们拿着三十斤东西,那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还是小心点好。”黄文斌说。 “得了得了,要是打破了,一个箱子我赔你一千块钱。”丁辉现在手头宽裕了很多。 “总之还是要小心。”黄文斌笑了笑,没和丁辉说,这些箱子可不是一两千块这么便宜。一箱子里面是12瓶酒,每一瓶那都是30年以上的老酒。西凤,剑南春什么的还没这么金贵,关键是里面还有茅台五粮液。 现在的茅台,那可是越来越贵了,刚出厂的都要差不多一千块一瓶,放了十年八年的,价格就直奔四五千去了,二十年的至少上万,三十年的价格黄文斌不知道,因为太少没见过有人拿出来卖。现在这些酒还装在木箱里面,也不知道哪些是茅台。 要说现在还不算什么,过几年张家更猛,黄文斌记得,最高峰的时候刚出厂的原装茅台,两千块钱都有价无市买不到手。不过后来国家严厉打击酒后驾车,茅台销量就开始往下掉,再打击公款吃喝,茅台干脆就卖不出去了。也不止是茅台如此,其他的高级白酒都差不多。 虽然说这些白酒还有升值空间,可是黄文斌还是决定要尽快卖掉然后用来买房。房地产升值速度也不比白酒慢,而且房地产好出手,白酒难出手。再说了,房子摆那儿十几年也不会坏,白酒不好好储存,很容易就坏掉了。 当年糖烟酒之所以选这个防空洞来放白酒,就是因为这儿没风没光温湿度恒定。储藏的效果也很好,那么多酒没几箱坏的。要是拿了出去,可就没这好了。当然要是放在这儿,黄文斌更加不放心,万一又被村民哄抢怎么办。 因为黄文斌要求很严格,一队人出去的时候其他人绝不能挡着路,抬了一遍至少要休息五分钟,装车的时候。所以五十个力工用了足足一下午,才把这几百个木头箱子搬了出去。 检查过山洞里面没有遗漏了,黄文斌一声令下,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市区驶去。离开泥路上了水泥公路,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这就算是基本安全了。夜里走山路,那可真是危险得很。他又不敢让司机加快速度,只求开得平稳。 很快进入市区,却没进去,从环城路直接来到东升的生产基地。这儿刚办完游园会,工人还没上班,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那几个就是东升公司雇来的保安,上辈子黄文斌和他们很熟,知道他们都老实可靠。 “黄助理,货来了?”保安队长程兴打招呼。 “是啊,新年也没得休息。”黄文斌塞过去一包中华,“你们倒是真辛苦。” “没事没事。”程兴说,“想拿加班费,不辛苦能怎么着。要不要帮忙卸货啊?” “不用,看好些就行。”黄文斌说。他自己出钱租了东升公司的一个仓库,专门用来放这些珍贵的老酒。这儿可是随时都放着十几家公司价值上亿的货物,他的白酒根本就不起眼。 “你放心好了,我们干了这么些年,什么时候出过事了。”程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全程摄像头,完全无死角,还有警报器,闯入就报警。隔壁就是警察局,警报一响五分钟之内警察必到。” “我当然是放心的。”黄文斌转头对丁辉说,“可以卸货了,就在那边那个仓库。” 卸货当然也是要轻拿轻放,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箱子都放到仓库里面。黄文斌掏出钱来,给他们一一结清了款项,看着这满仓库的木头箱子,心又放下了一点。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法律问题。 虽然谁都不知道,但是这些白酒理论上还是糖烟酒公司的财产。要是被人盯上的话,这可能会成为一个法律问题。别的不说,就股权方面,虽然说黄文斌拥有糖烟酒公司的绝对控股权,但是外面散落的股份为数不少,既然清盘还没完成,这些股份就依然有效。 把这些白酒股价为200万的话,黄文斌的股票能分到一百五六十万。他能忍受平白无故丢了五六十万吗?这当然不行,于是他拿出两个文件来,第一个文件就是把这批‘用木头箱子装着的未知货物’,向古玩斋陈胖子换了一个明朝花瓶。第二个文件就是他卖了一个唐朝铜镜给陈胖子,陈胖子没钱只好把一批白酒抵给黄文斌。 陈胖子早就已经签名了,黄文斌填上箱子数量,也签上名,写上日期,这两份文件就正式生效。现在这批老酒正式属于黄文斌了,谁来了都找不到破绽——糖烟酒公司卖给陈胖子的是木箱,陈胖子和黄文斌交换的是一批瓶装白酒,谁也没证据说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关联。 就算有关联,这两个交易也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在法律上是成立的。货物都有保质期,就算是白酒,放了几十年,不检验过谁知道坏了多少?谁知道价值多少?拿去换古董,又有谁说一定是亏本交易? 至于陈胖子又把酒卖了给黄文斌,这是他们两个自然人私底下的交易,谁也没法子说黄文斌是以权谋私。 第54章 . 味道 这场交易里面,糖烟酒公司什么都没亏,反而还白赚了一个无价之宝明朝花瓶,股东们还有什么不满?当然了,这个明朝花瓶是个民窑货,外面一万几千块随便买什么的,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古董这种东西,行价不是说没有,可不是那么固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找个专家出来言之灼灼给个古董定价钱,一般人真没这个胆,谁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被打眼。万一就碰上个水鱼喜欢这个古董喜欢得不得了,非要一百万买呢? 如果没人说话,这两份文件永远不会出世。要是有人来质疑,黄文斌也能堂堂正正的回应。无论如何,黄文斌已经完全拥有了这批老酒。他撬开了几个木箱,就找到了茅台酒,拿出一瓶来,就想拧开喝一大口。不能像王如山那样酩酊大醉,至少可以喝一口小醉一会儿。 可是想了想,还是不舍得,这可是三十年的老茅台,拿去拍卖的话,一万一瓶都算便宜的。一口下去,起码就没了好几千。他还没有资格做这么奢侈的事情。还有五粮液,应该也很贵。再次一级的话……黄文斌拿出一瓶剑南春来。 九十年代的时候,本地流行过一阵子剑南春,那时候这酒很高档,仅次于茅台五粮液位居第二档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退流行了,各大酒店餐厅都不提供,也就没什么人喝。不过高档酒的印象还在,一说出来大家都知道。 这个能喝得起,黄文斌拧开剑南春的瓶盖。这是三十年前的酒,包装很简单,没现在的酒瓶这么花俏。把酒倒在瓶盖里,在灯光下一照,可以看到酒已经变成了黄色。舔了一下,一股醇香味道直透心扉,触感与其说是液体,不如说是果冻。 他一口气把瓶盖里装着的酒喝下去,从舌根到喉咙仿佛落下了一道甘泉,不断的透出让人熏熏然的味道。他品味了半天,正想再喝一口,可是举起酒瓶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晃了一晃。 居然有些醉了……黄文斌的酒量很浅,但也没到一瓶盖就醉的地步。就算喝下去的是纯酒精,应该也没这么厉害的。这三十年的老酒果然不凡。黄文斌不敢再喝,拿着酒就往仓库外面走,锁门的时候锁了好几次才锁上。 外面已经是星光灿烂,远离市区的地方,空气特别清新,远处还是农田,传来阵阵虫叫蛙鸣。黄文斌发现自己进入了喝酒喝得最舒服的状态,昏昏然,头不疼,也不渴,浑身上下都非常舒服,就是走路摇摇晃晃。 这种情况他也不敢开车,坐在路边看着天上的繁星,想要辨认出星座来。程兴走过来问:“黄助理,你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看星星。”黄文斌说。 “你喝酒了?”程兴闻到了黄文斌吐出来的酒味。 “是啊,你也来一口?”黄文斌举起剑南春说。 “好香的酒!”程兴深深地吸一口气,跟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在值班呢,不能喝酒的。” 程兴也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老实忠厚,黄文斌也不矫情,把酒瓶收了回来,“这可真是好酒,下次等你不值班的时候再请你喝。刚巡逻了一圈,现在你没什么干的?不如我们来下棋。” “这……好。”程兴答应了,“我只会下象棋啊。” “象棋就象棋。”黄文斌已经很久没下过棋了,不论围棋象棋还是五子棋,不过今天他棋兴大发,十分的想下棋。拿着棋子,更是觉得自己棋力很高,就算是大师来了也能斩于马下,“当头炮!”黄文斌大叫。 “额……那我上马。”程兴说。 下了十几步,黄文斌已经丢了一只马一个车外加四个兵,眼看就要被程兴将死了。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黄文斌连忙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可能有很重要的事,还是下次再下。” “太赖皮了,眼看我就要赢了!”程兴说。 黄文斌也不管他,掏出电话来轻声问:“喂?哪位啊?” “亲爱的……这两天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把黄文斌的耳膜都要刺破了,“整整两天都不见人影,忘记我们还有那么大一件事等着办了吗?你打算就这么对小蕾不闻不问了?” “没有,其实……”黄文斌连忙辩解。 “你怎么这个声音?是不是喝酒了?”丁诗诗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小蕾在那里愁肠百结,你居然跑去喝酒?你还是不是人啊!有没有良心啊?” “我是去想办法了。”黄文斌怕又被打断,说话就快了些,“而且我想到了,这两天都在在铺垫工作,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肖蕾的事……” “你干嘛这么大声和我说话?”丁诗诗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的滔滔不绝噎了回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声?是不是对我不满啊?你为什么要对我不满?我怎么对你了,你就对我不满?” 这种蛮不讲理的感觉,简直就好像丁诗诗真的是黄文斌女朋友一样。我们只不过是假装的啊,要不要这么像啊!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当年黄文斌和他老婆确定了关系又没结婚的时候,他老婆就是这么折磨黄文斌的。 所以黄文斌对此类事情经验丰富,“刚才我撞车了。” 果然那边立即停了下来,丁诗诗叫了一声:“什么?你撞车了?有没有受伤?伤得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叫救护车啊?还是现在已经在哪一家医院了?” “差点,我刚才差点撞车。”黄文斌说,“要是酒后驾驶的话,很容易就会撞车了。” “去!你给我说清楚啊!把人家吓了一条。”丁诗诗抱怨说。 “没办法,为了小蕾的事情,我刚弄到了一批老酒,因为不知道有没有被骗,所以必须尝尝是什么味道。”黄文斌说,“没想到喝了一点就这样了,现在我困在生产基地这儿,没法子开车回去。” “在生产基地啊,就是游园会那里对?”丁诗诗说,“那我去接你,你等一会儿。你尝酒喝一点点就好了嘛,干嘛喝这么多。你说你想了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啊?怎么还和老酒有联系了?哎,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过去当面说。”说完就关了电话。 “你女朋友啊?”程兴问,“就算是女朋友,也别想跑,快来把棋下完。” “不是,”还没到公开的时候,黄文斌还得否认,“是大小姐。” “大小姐?”程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丁诗诗总经理?” “是啊,”黄文斌说。 程兴立即把象棋收了起来,“总经理要来,你怎么不早说啊?游园会之后一直没收拾干净,还乱七八糟的,要是被总经理看到怎么办?” “你怕什么啊,你们是保安,又不是清洁工。”黄文斌说。 “我们保安室是最乱的地方啊!”程兴火烧屁股一样跑来跑去,“阿东,阿南,别抽烟了,总经理要来,赶紧把保安室收拾收拾!这下子可怎么办好,总不能第一次见总经理,就留下这种印象。” “别瞎忙乎了,总经理不会去看你们保安室的。”黄文斌说。 “这谁说得准,万一丁总要看呢?”程兴说,“就算不专门看,在外头经过也会看见的嘛。”他朝着几个保安招手,“快点快点,收拾收拾。这些垃圾全都搬到后面去,毛巾被子收拾好,饭盒泡面全给我收起来!” 这当然都是无用功,丁诗诗来了,只和程兴打了个招呼,就把黄文斌拉上了车,飞驰而去。“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你到底想什么办法去劝小蕾啊?怎么喝酒喝成这样?” “其实我也没喝多少。”黄文斌说,“我就想着,小蕾现在的生活圈子太小了,遇不到什么优秀的男人,所以才这么死心眼。” “对啊!”丁诗诗一想也是,“原来在一市场那儿开店,显然碰不上什么好人。后来到了西施包子铺,连客人都见不到了,整天就是做包子,除了厨房帮工就是服务员阿姨。你早说啊,我认识大把有为青年……你这么说好像自己是个优秀男人一样,真不要脸。” 黄文斌也是这么觉得,上辈子凭着自己的真实本事,在东升干了七八年才升到三级做了个普通员工。这辈子身负穿越光环,才好了这么一点点。可是显然不能说优秀,要真的有本事,拿了钱炒股票买彩票,早就发大财了。 “光是优秀没用,还得有空,我国古代优秀小说早有训导,要泡妞,必须五样条件俱全,所谓潘驴邓小闲,”黄文斌说。 “潘驴邓小闲?”丁诗诗却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潘安一样的相貌,驴一样……不要脸,邓通一样有钱,小就是细心,闲就是有闲工夫,随叫随到。”黄文斌顺口就把古典文学给改了,“我已经物色好一个目标,还给了他一些恩惠,马上就可以着手干活了。” 第55章 . 过敏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一想还是不对,“那和你喝酒有什么关系啊?” 其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顺便赚几百万而已,“就是为了施恩所以才买了那么多老酒嘛,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是说出去就不灵了。”黄文斌实在想不到怎么说,只好含含糊糊。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人手里一批老酒,卖不出去眼看要亏死,你就说自己认识人可以买,结果是自己买了下来?”丁诗诗自己脑补了一个故事,“然后你就忽悠让他去追小蕾是?” “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说,“现在我手头还有一大批老酒呢,还要想办法卖出去。刚才我就是尝一尝这些老酒什么味道,到底好不好喝。谁知道刚喝一口,就昏昏乎乎了。” “你这酒量也太差了,以后要锻炼加强,不然没法子做我男朋友。老酒的话,我爸应该会感兴趣,不过也要看什么酒。”丁诗诗说,“要是太差的酒,我爸可不会要。要是真的好酒,你应该能赚一笔。你这批酒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少,光是运费就花了好几万。”黄文斌老老实实地说。 “我靠,你这是什么酒啊?”丁诗诗问,“最后可不要亏本来才好。” “我觉得应该不会。”黄文斌说,“这可都是三十年的老酒,市面上根本没有。”他从袋子里把那瓶喝了一口的剑南春拿出来,“味道很好,又很稀有,卖不出去还可以放着升值,怎么也不会亏本的。” 把糖烟酒公司弄到手,基本没花钱,还赚了十几万,就算扣掉运输费,还是赚了快十万。这批老酒的成本是负的,当然不会亏本。 “随便你,”丁诗诗说,“现在干什么去?我爸在家里,要是你想先去和他谈谈酒的事,就先去我家。要是错过今天,我爸可不一定有空。” “那就先去你家。”黄文斌说。反正肖蕾的事情又不急,而且说实话黄文斌有些不敢去见她。要说穿越回来真伤过谁,那就是肖蕾了。 黄文斌又到了丁六根的家,上次是被一个人留在复式下层,这次终于上去了。不过楼上的装修也没豪华到哪里去,只是多了一些摆设,什么瓷瓶啊木雕啊铜像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 丁六根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睡袍,正在看养生讲座,一边看一边拿着纸巾渗鼻涕,“小王你来了,张家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先来那个红包。”说着给了黄文斌一个红包。 “谢谢老板。”黄文斌接过红包说。 “不过那个游园会,你可真是太过分了啊。居然赢了两万多分。游园会那是让下面的普通员工乐呵乐呵,你也算是高管了,座位都在前一百,不缺这几万块钱,干嘛赢这么多呢。”丁六根说。 其实赢了十几万分,而且黄文斌还真缺这几万块,可以预见这几年他就不可能有不缺钱的时候。“都是侥幸赢来的。”黄文斌说。 “你这骗谁啊,你们管委会的,哪个不弄假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没去管你们而已。”丁六根又渗了一次鼻涕,“可是不要弄太过分了,那些普通员工看到,会对公司丧失信心的嘛。” “我不是管委会的啊。”黄文斌叫屈。 “不是……反正管委会基本都是你们东升的人。”丁六根说,“年轻人要敢于承认错误,不要抓着别人一点表述上的小错误不放,以为自己永远是对的。虚心才会学习,学习才能进步。” “爸,小黄才进去东升多久啊。”丁诗诗说,“也许他是自己作弊的呢,也不一定是勾结了东升的人嘛。” 不得不说丁诗诗猜的很准,黄文斌果然是自己作弊,没有和管委会联合起来。游园会已经办了七八年,哪个位置分哪个肥缺能弄多少钱,都是有潜规则的。黄文斌作为一个新人,就算进了管委会也是打发几千的命,怎么可能弄到几万块呢,更不要说十几万或者帕萨特什么的了。 “反正以后不要干这种事了啊,几万块钱,哪里找不到,非要在游园会上面挣。”丁六根说着又拿出一张纸巾来,把手里那张扔进去垃圾桶里。垃圾桶已经满满的都是白色的纸巾,就好像看了一整天爱情动作片的宅男一样。“哎,怎么又没了,诗诗你去给我拿包纸巾过来。” “爸你怎么这么懒啊,”丁诗诗自己也懒的要死,“小黄你去给我爸拿包纸巾过来。” 黄文斌四周一看,角落处放着一大包一大包的纸巾,于是过去拿了一卷过来,开好放到丁六根面前,心想这治疗鼻炎的钱可要快点弄出来,要不然以后和丁诗诗的事情曝光了,这钱可就不好赚了。 “老板,你是不是有鼻炎啊?”黄文斌问。 “这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嘛。”丁六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治疗鼻炎的秘方?没用,我试过好几百种秘方了,全都是没用的。有些人还跑来骗钱,说我这药很贵,不过你先不用付款,等治好了再给。结果呢,在药里面下了大量的止痛药,喝下去当然舒服了,钱也给了,过几天药效过了该鼻塞还是鼻塞。” 原来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啊,黄文斌还想着用这招弄点钱呢。“我看老板你的鼻塞,应该是过敏性鼻炎。” “这能看出来?应该是打听到的?”丁六根有些不信。 “我还能看出来,您是对尘螨过敏。”黄文斌说。 “尘螨?尘螨是什么东西?”丁六根却不知道,上辈子他要两年后才去医院做检查,然后才知道自己对尘螨过敏。 “尘螨就是……就是一种小虫子,是蜘蛛纲的。”黄文斌把那些专业词汇忘记了,似乎不是蜘蛛纲是其他什么纲,反正有个蛛字,“床垫,枕头,被子,沙发软垫,地毯,到处都是。不过这种小虫子很小,人眼看不见。”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丁六根将信将疑,“你不是读医的?” “您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啊。”黄文斌说,“过敏源检测,很简单的,检测出来了以后,只要对症治疗,很快就能好转。要是不知道过敏,那根本没法子治。您说是不是?”其实尘螨到处都是,根本不可能隔绝,得了尘螨过敏,基本上就是绝症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升自己的耐受力,只能治疗表面症状,无法治本。 “这样啊,”丁六根还是不太信,“我以前也看过不少医生,有不少还是大医院的著名医生呢,怎么都没叫我去验过敏原?” 这个黄文斌怎么知道,只好去污蔑医疗系统,“现在的医生没一个好人,都想要把治疗费用搞得越高越好,哪里还有什么治病救人的理想。一看您是亿万富翁,恨不得给您上几万块钱一瓶的药,说不定还劝您要做手术什么的,不把您口袋里的钱榨干就不罢休。” “是啊,他们就是叫我做手术,说做了那个鼻通管手术,就不会经常鼻塞流鼻涕了。”丁六根恍然大悟,“不过大师给我算过,绝对不能在脸上动刀,所以我没答应。好,我就不去找那个认识的医生,乔装打扮去找个普通医生看看。你在这等着,诗诗你开车送我去。” 这些有钱人干事情,可真是一刻都等不了。黄文斌刚想说现在还过年,大概没什么医生值班。丁六根就把丁诗诗领了出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丁六根家里。 怎么两次来都是这种待遇啊,黄文斌记得丁六根家里有个很大的保险箱,听说里面放满了黄金美钞古董什么的。可惜不知道密码,要不然能不能忍住不干这一票,还真不好说。 早知道就专心推酒,不扯到鼻炎上面了。扯了鼻炎搞得现在不上不下的,真是麻烦。以后还是应该计划周详,不能干这种灵机一动的事情。可是一想要不是灵机一动想起了糖烟酒公司的宝藏,这会儿可弄不到这么大批三十年陈酒了。 比起上次过来,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黄文斌身份高了(从零级到三级),资产多了,可还是得乖乖的呆着,既不敢开电视,也不想玩手机。还好这儿摆了些杂志报纸什么的,一看全都是养生的,多数都是胡说八道。 又说慈禧靠吃燕窝延寿的,有说邵逸夫每天拿野山参吊命的,还有说张学良吃海参养生的,简直就是伪科学大集合。唯一能看的部分,就是尾页附带的笑话了。好容易过了一个多小时,丁六根和丁诗诗回来了。 “你小子不错。”丁六根夸奖他说,“我去检查鼻炎,那些医生都说肯定是神经性的鼻炎,除了做手术之外别无他法。但是我坚持要做过敏原测试,后来果然查出来我有尘螨过敏。对了,我对花粉也过敏,不过不是很严重。” “有些尘螨过敏的确很像神经性鼻炎。”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想了起来,好像丁六根这个鼻炎当初的确是被误诊了,但那也只是有人隐约这么提过一句,所以他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 第56章 . 治疗 “既然你能看出来我是尘螨过敏,那你有什么治疗方法没有?”丁六根问,“至于你怎么发现的,我就不问了。可别说你是十代中医传人什么的,我国古代中医可不知道尘螨是什么玩意。” 黄文斌正想这么说来着,连借口都想好了,尘螨嘛,古代中国没有放大镜显微镜,可是有风邪之类的概念啊。空气中有让人致病的东西,那就是细菌病毒尘螨啊。不过想一想自己对医学一窍不通,还是不要装这个逼了,很容易出问题。 “其实是我一个朋友看出来的。”黄文斌说。 “你朋友?在哪里啊,能不能请出来见一面?”丁六根问。 “他……出国留学了。”黄文斌说,“就是春节的时候回来了两天。” “留学?是英美还是欧洲啊?”丁六根问,“我都经常去,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去讨教一下吗?” 黄文斌还是对这些富豪的生活缺少了解,还以为说人在国外就能够让他放弃找人呢。没想到人家经常去。 “他在……非洲留学。”黄文斌说,“非洲那个……卢旺达。”他要说一个最乱的地方,一时间只想到卢旺达大屠杀。这个地方应该很乱的?丁六根不敢去的?好像又记错了,发生大屠杀的究竟是卢旺达还是乌干达啊?黄文斌高中毕业之后,地理知识就全都还给老师了啊。 “卢旺达?”丁六根果然不敢去,可是对这个答案很是怀疑,“怎么跑到卢旺达去留学?卢旺达能学什么?人肉制作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那朋友老神神叨叨的,就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是过去考察当地风土人情原始社会。”黄文斌心想说多错多,这个话题赶紧收起来,“他和我说,您这个状况,如果能开一剂药,用老酒送服,应该会有帮助。” “开药可以,但是我要看到药方,药也得我自己去抓,然后我会请几个专家检验过药方,才会真正服用。”丁六根说,“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会往嘴里送。至于报酬什么的,你不用担心,真有效的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上次有个什么神医来找我爸,说能治好,就是药材有点贵。”丁诗诗立即帮腔,“我爸就说了,你要是能够治好我的鼻炎,我给你五十万,什么药材都够了?” 丁六根狠狠地瞪了丁诗诗一眼,人家那是著名医生,所以丁六根才出五十万。黄文斌的朋友这种三无人员,给个十万块就差不多了,最多真治好了再加码。可是这时候否认的话,好像是太小气了。 “没错,你要是能治好我的鼻炎,我就给你五十万!”丁六根说。 这可真是一大笔钱,要是有五十万的话,黄文斌可以再买一出房产,过几年又是七八倍乃至十倍的利润。“我那朋友倒是留了一个方子,不过说一定要用老酒来送服,越老越好,最好是三十年以上的。” “三十年以上的老酒?”丁六根沉吟了一下,“这倒是有点麻烦,不过也没关系,花店时间找一找,总能找到的。就算是三十年的茅台……这个是困难了一些。不过其他的应该没问题。” “我就是因为这个老酒的问题,所以耽误了几天。”黄文斌图穷匕见,把那瓶剑南春拿了出来,“既然我要提供治疗方案,当然是从头到尾一手包办,怎么还能麻烦老板你自己去找呢。” “这是三十年的老酒?”丁六根有些不信,把酒瓶抢过来仔细看了看,“倒是三十年前的包装。”然后打开瓶盖闻了闻,“好香的酒!我鼻塞这么严重都能闻到。”他对丁诗诗说,“给我拿个酒杯来,用橱柜最下面红木盒子里面那个水晶杯。” 丁诗诗把杯子拿了出来,丁六根小心翼翼的从酒瓶里倒出一满杯金黄色的酒液,“好,这么挂杯,肯定有肉。”说着轻轻尝了一口,“满口余香啊,可惜今天我的鼻炎爆发,要不然会更香。这肯定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酒,现在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了,没有人会花这么一瓶酒来开玩笑,花了多少钱啊?” ‘不多,也就是几万块。”黄文斌说的是总花费。 “几万块?太贵了,又不是公开拍卖。私下转让的话,剑南春不值这个价。”丁六根说,“不过你要得急,这也没办法,承你的情,费心了。” “不敢,其实那人不肯只卖一瓶。”黄文斌拿出一张纸来,把药方写了下来,“记住一定要用老酒送服。” “你还有啊?还有多少?”丁六根问。 “不少。”黄文斌心想一下子说我有几百箱会不会把人吓死。 “他租了个仓库来放呢。”其实丁诗诗压根没进去过那个仓库,却说的好像亲眼目睹一样,“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一大堆,喝死几个人都没问题。” 黄文斌连忙记下来,这个形容词好,即说了很多,又让人没法子知道到底有多少。反正喝死几个嘛,喝死三个也是几个,九个也是几个,一杯就倒的也算是喝死,千杯不醉的也算是喝死。最妙的是,还可以解释成从出生到死亡一共喝了多少,这也叫喝死。 “这么多?都什么货啊?”丁六根问。 “很多不同的。”黄文斌说,“都是老酒倒是确定无疑的。”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不会是想强迫推销?”丁六根开了个玩笑,“我一个人喝不了这么多,不过我有几个朋友,对老酒什么的挺有兴趣。到时候我去把他们叫出来,和你见见面。到时候能卖出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谢丁老板。”黄文斌赔笑着说,“我看这批酒挺便宜,买了不少下来,正烦恼着要怎么卖出去呢。” “酒不怕放,慢慢卖呗。”丁六根说,“我会找专家验证你这个药方,没问题我会用。真治好了,五十万一分不少给你,光是这里你都赚大钱了。总之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来找我,准没错。对了,你那个朋友,从非洲回来的话,也带来给我见一见。” 这就没法子了,只好让这朋友死在非洲。是感染非洲病毒好呢,还是被狮子土狼啃了好?或者让他死在乱兵之中?还是染病比较戏剧化,就说他得了艾滋病好了,这是绝症,就算中医世家也得死。 “一定,一定。”黄文斌察言观色,丁六根大概要去找专家了,“我就不打搅老板了。” “慢走。”丁六根低头看着那份药方说。 “我去送小黄。”丁诗诗抢着说。 到了门外,丁诗诗拉着黄文斌的袖子说,“你给我爸那份药方是真的假的?不会是为了推销你的老陈酒就随便弄个药方出来?要是真的你赶紧说清楚,这可是药啊,是药三分毒,万一我爸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药方当然是真的,就是治疗过敏性鼻炎的真方。”黄文斌说,其实不是治疗,只是减轻症状,不过过敏这种东西,减轻了症状也就相当于治好了,“也真的要用酒来送服,不过不一定要老酒,随便什么酒都行。” 用酒送药,中医里面很多,最著名的藿香正气水就是。丁诗诗听了也信了几分,“你这人还真是狡猾,要推销也不好好的推,偏要玩这种花样。” “我听说老板常年鼻炎,专门找了人来看过的。”黄文斌叫屈说,“要不然怎么知道老板是过敏性鼻炎,你们不一直都以为是神经性鼻炎吗?后来好容易弄到了一张方子,赶紧就过来献宝了。有没有用不敢说,肯定不会有害。” 其实这事一定会有用的,因为它是验方,上辈子就治好乐丁六根的鼻炎。不过这话还是不要说这么满,万一这次没起作用呢?上辈子可是望闻问切弄了一大套,这辈子那个老中医还不知道在哪个山脚猫着。 “哎,你这人就是贪财小气。”丁诗诗说,“好不容易弄到的方子,万一真治好了,那不是赚大了吗?你应该说我不要五十万,只要老板你记得就好。这样以后我们公开关系,我爸就不好意思反对了嘛。而且以后我爸有什么好事,肯定第一个考虑你。现在你要了五十万,情谊就没有了,对吃亏。我爸的情谊,绝对比五十万值钱。” 比起情谊来,黄文斌宁愿要五十万。所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拿了五十万,投资了房地产,六七年后就是实实在在的几百万。得了丁六根的情谊,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变现啊。 “我一个刚进公司的小职员,要说不要五十万,谁信啊。”黄文斌说,“傻瓜都能看得出我所谋甚大,何况是你父亲。他听了我说的话,肯定起疑心,对我们的事情阻碍更大。还不如老老实实把这五十万拿走,显示一下我的能力。” “随便你啦,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这几天我给你说了不少好话,我爸都不太听得进去,现在有了你这张药方,还有那瓶老酒,应该好很多。”丁诗诗说,“倒是肖蕾那边怎么办?” 第57章 . 坑爹 “先晾几天再说。”黄文斌早就有了决定,“小蕾今年才十七岁,过了年才十八。这种年纪的人最沉不住气,前天她一鼓作气表白,这两天肯定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回应。再晾几天,她自己就泄气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丢掉不少,所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 “然后呢?”丁诗诗问。 “到小蕾开始怀疑自己整个人生的时候,我们就给她送上一个追求者。”黄文斌说,“这是小蕾最想找人倾诉的时候,有一个英俊,温柔,体贴,有钱,细心的优秀男人,主动给她热情和抚慰,不信她不动心!” “你们基佬果然会骗女孩子。”丁诗诗称赞。 “都说了……算了。”要是这时候再澄清自己不喜欢男人,摸了丁诗诗胸部的事情没法子交代,“反正这几天先别管她,但是要派人盯着,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丁诗诗鄙视他说,“我已经让西施包子铺两个服务员阿姨住进去,一边照顾她起居生活,另一边也是防止她做傻事。那间房子是西施包子铺的员工宿舍嘛。” “还是你考虑周全。”黄文斌这种时候可不会吝惜赞扬,反正不要钱。 “那你先回去,我去给你说好话了。”丁诗诗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下,“回去好好给我习惯一下女人的身体,以后我们要当众亲热。要是你露出什么异状,很容易会露馅的。” “习惯女人的身体?怎么习惯啊?”黄文斌觉得这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循序渐进就行了,先看普通爱情片,然后去看黄色那种,接着可以去卡拉ok夜总会那些地方,最后可以去按摩,能按摩了应该就没问题了……我是说找女人按摩啊,找男人不算。”丁诗诗说。 “我才不去呢,那些女人多脏啊。”黄文斌说。怪不得说有钱人容易变态呢,丁诗诗居然让自己男朋友(虽然是装的)去做大保健。 “你这人真矫情。”丁诗诗说,“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回去先准备小蕾的事。” 这事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王如山刚刚死里逃生拿回了二十八万,正是对黄文斌最感激的时候,手里有钱,而且现在又没事情做,样子又好看,还是京城大学的硕士,这么好的条件,有几个女人能抗拒? 至于感情方面,那更加不用操心。上辈子王如山就追求过肖蕾,那时候肖蕾在一市场开着小包子铺,王如山落难去投靠弟弟,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见面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可惜王如山在外地找到了工作,必须要离开,两人这才黯然分离。 当然黄文斌没有亲见,全都是刘德八卦给黄文斌听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好说。不过王如山追求过肖蕾,这可是千真万确,京城大学硕士爱上初中毕业的包子西施,这样轰动的消息,差点就上电视。 所以黄文斌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几天包子铺开张了,肖蕾回去上班,他就让王如山去包子铺做店长,暗示一下王如山,肖蕾现在很伤心寂寞,就可以静待他们产生化学反应了。 既然没什么可烦恼的,这几天也实在是累得够呛,回家黄文斌结结实实的睡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他已经醒了,却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外面是大冷天,还下着雨,在温暖的床上躺着别提多舒服了。 可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黄文斌挣扎了半天,才伸出一只手去,把电话拿了起来,“谁啊?” “还有谁!当然是我!”丁诗诗恶狠狠地说,“对我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不想混了你?我爸叫你来我家,赶紧的,别耽搁。” “现在才五点钟啊,谁这么早起床。”黄文斌抱怨说,冷天雨夜凌晨五点,这样大好的睡觉时间,居然要他冒着寒风冻雨跑去外头,这根本就是酷刑啊。 “五点怎么了,我这不还醒着吗!你是没起,我可是没睡。打了一晚上的桥牌,你个刚睡醒的人还好意思说!”丁诗诗哼了一声,“赶快过来,我爸喝了你开的药,现在好很多了,他要给你兑现承诺。” 兑现承诺不就是有五十万拿?在金钱的刺激下,黄文斌顿时精神百倍,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床,刷牙洗脸也来不及烧热水了,直接在水龙头接了自来水就往脸上招呼。冰冷刺骨的水让黄文斌精神一震,彻底清醒。 也来不及吃早餐了,黄文斌拿着个冷馒头就出了门。路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一个馒头下去,好像是开启了肠胃的大门一样,顿时变得饥肠辘辘。早餐店大多数都没开,好容易见到一家开了的,却又排了长队。 上到丁六根家,还没打招呼呢,黄文斌的肚子就咕的叫了一声。丁六根哈哈大笑,“小黄你还没吃早餐?这么早把你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他指了指厨房说,“刚好我也没吃早餐呢,一起吃,你自己去拿碗。” 黄文斌有心推辞,可是肚子饿的难受,只好厚着脸皮答应了。丁六根的厨房比黄文斌家的客厅还大,里面有两个厨师正在忙碌,一个在做手擀面,一个在炸油条,丁诗诗也在里面,正拿着一碗面条再吃。 “你来了。”丁诗诗说,“来尝尝我们家的手擀面,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黄文斌倒是没觉得有多好吃,只是在感叹,人家这生活,吃个早餐还专门配两个厨师呢。黄文斌就算是投资房地产赚了大钱,肯定也没有这么豪奢。就算是钱够了,也不舍得这么浪费啊。 “昨天我叫几个专家看过你写的药方了。”丁六根不喜欢吃面条,拿着半根油条在啃,“他们都说用的都是很寻常的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搭配倒是没见过,很多都不和药理。” 这是当然,就是因为用的都是很寻常的药物,所以才能建厂推广。要是用的什么很珍贵很稀有的药,丁六根也不会起那个心思。“药是很寻常,不过一定要保证品质才行。”黄文斌说,“这个药理什么的我是不懂。” “送服的酒都要三十年的,其他药我怎么敢马虎,去京城和香港找老专家挑了最好的,连夜用飞机送过来,昨天喝了第一剂。喝下去鼻子马上就通了,真是好不容易啊,几十年的老鼻炎,每年就是春节前后最严重,这段时间那是吃不香睡不着,什么山珍海味都没胃口。今天早上吃油条,终于吃出香味来了。” “恭喜老板。”黄文斌说。 “能治好病,那就是好的,药理不通,就当他放狗屁。上一次过这种能享受吃东西的春节,还是小时候呢。”丁六根递给黄文斌一张支票,“这是给你的,只是第一部分,如果真的能够断根,以后还有。” 黄文斌一看,金额是二十万,只喝了一剂药就给这么多,算是很不错了。“谢谢老板。”他当然不会听丁诗诗的故作清高说不要,赶紧拿出钱包来,把这支票放进钱包里,放到手提包最深处。想想觉得不太妥当,万一被人偷了钱包呢,于是又把支票拿出来,单独放进一个文件夹里。 “我这种什么药都吃过的老鼻炎,你这方子都能治好,其他鼻炎,应该疗效也很好?”丁六根问,“我想着这么一张灵验的药方,光是我一个人用,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可以推广的话,能造福光大有鼻炎的人民群众。” 这么快就想到生意了啊,他都不知道有没有效呢。“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我那朋友,他这是家传秘方……”黄文斌装作有些为难。 “家传秘方不是给你了吗,也秘不到哪里去。”丁六根说,“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治好我的鼻炎,我都出五十万,何况是购买秘方呢。我愿意再出五十万!然后还要分给你朋友10%的股份,只要他同意我使用这个秘方来生产鼻炎药。” 先不说这个鼻炎药根本就赚不到钱,就说黄文斌这朋友,已经注定要死在卢旺达(还是乌干达)了。所以黄文斌只能摇摇头,“我那朋友有祖训,只需做研究,不许行医,不许做生意,这个参股的事情还是算了,折多点钱。” 丁六根有些肉痛,要说五十万治好自己的鼻炎,价钱已经是偏高了,本来他就打算出十几二十万的,完全就是被自己女儿坑了,又不好意思不守承诺,才出这么多。后面这买秘方的钱,他倒是愿意出五十万,再多的话就不划算了。 可是购买整个秘方,要是比治疗自己一次还便宜,任谁都觉得不太对头,只能硬着头皮再给10%的股份。到时候还得弄账本才能少分钱,真是麻烦得要死。一想到此处,丁六根就埋怨丁诗诗,女儿啊女儿,你可真是坑爹啊。 第58章 . 松山别墅 “你朋友这什么奇葩祖训啊,医术这么好,却不能行医。这也就算了,还不能经商,现在这社会,不经商怎么发财?”丁六根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帮你朋友代持股份好了,这就不算他经商,再加上我还没给你的三十万,一共算你们20%的股份。到时候你和你朋友各拿10%的收益,这可是投资几百万的大厂,绝对有你们好处。” 代持有个屁用,这工厂根本没赚到钱,还亏了一大笔。再说投资也没有几百万,也就是一百多万。算上丁六根免费提供的厂房地皮倒是有几百万的,可那地皮是租的,又没算进资产里面去。说起地皮,黄文斌就有了主意。 “我对药物生产什么的一窍不通,光拿钱不干活也太无耻了。我那朋友祖训很严格,真不能做生意。你看他给您开了方子,什么都没要就把方子给了我,还一定不许我给他钱,给了就是行医。” “这么严格?”丁六根问,“真的没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的,黄文斌语风一转:“不过呢,我那朋友很想建立一个自己的研究所。不如老板你提供一块地皮,先放在我名下,等我朋友回来,我就给他弄个研究所,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研究所啊?”丁六根想了想,“地皮倒是有的,合适价格的少啊。”黄文斌这儿还有三十万没给,再加上原本打算用来买配方的五十万,那就是八十万,用来买房子的话倒是可以买两套,用来买地皮,还真没这么小的。 “没有地皮的话,大点的房子也行啊。”黄文斌说。直接换了房子,免得他还要拿钱然后再买,省了一道手续。就是给的地段不知道好不好,升值多不多。不多也没关系,拿到土地卖掉再投资好了。 “大点的房子啊?”丁六根想了想,“其实我在松山那边倒是有个别墅,不过价值低了点,也就是四五十万。这样,我把那个别墅给你,另外给你20万的装修款,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也可以。”黄文斌答应了下来,虽然他知道松山那边的别墅根本不值四五十万,顶多就是三十多万。不过这里的别墅以后涨价很是凶猛,拿了肯定不吃亏。现在松山还算偏远,可过几年那边就要大规模开发,成为市区中心的一部分。 除了地段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涨价噱头,松山那里的可是独栋别墅,现在都不让建独栋了,只能建联排的,除了一部分有钱到可以一下子买下两栋别墅的大户,其他人只能接受邻居和自己连在一起。松山这样的独栋,就成了稀缺资源。 “新药推出的时候,肯定要做大规模宣传,要是你的朋友不方便出面,我要找别人来做献出药方的老中医,就是电视广告上经常出现那种创始人。”丁六根说,“中医嘛,怎么也得找个白胡子老头才像样,你朋友不介意的?” “不会的,”黄文斌说,“他很乐意。” “最好有个正式的授权书。”丁六根提出要求。 “这个……要是签了授权书,这不就行商了吗?”黄文斌说,“授权书由我来写,就说这个药方是我的祖传秘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扛。我那朋友和我有点亲戚关系的。” “这样也可以。”丁六根说着打了个哈欠,反正秘方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有多少份,云南白药当年就整出十几份来,个个都说自己才是正宗。到时候真有人出来打擂台,也算是变相卖广告。真输了官司,还有黄文斌顶缸呢,自己最多算个善意第三人。 “老板你很累了,不打搅您休息,我先回去了。”黄文斌归心似箭,就想着早点把这二十万的支票兑现,然后选个风水好涨价高的地方买下来。过上五六年,又是上百万的收益。二十万的好房子比较少,仔细找找应该还是能找出来的。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丁六根说,“我从昨天晚上一直打桥牌,到现在都没睡,都不着急。我约了人过来,他们应该会对你的陈酒感兴趣,但是价格多少,就要你自己去谈了。这只是第一批,以后还有很多,可别一下子把手里的好货全放出去了。至少要给我留点。” “一定,一定。”黄文斌立即说,“我已经选好了一批最好的酒,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就给您送过来。不过您最好选个隔光隔热恒温恒湿的地方储存。”丁六根先是给了他二十万的支票,又给了他一栋即将大大升值的别墅,而且一点成本都不用,回一些礼也是很应该的。 “我有专门的酒窖。”丁六根说,“到时候诗诗会带你去的。等过完年,我会请个专门的品酒师过来,看看你那批货究竟达到什么品质。我会付出相应的价钱,绝对不会占你便宜。” “这怎么能算占便宜呢,都是应该的,老板你这么照顾我。”黄文斌心想我用个药方换了你这么多钱,这个叫做占便宜。这些酒反正也是免费得来的,送两箱也不算什么。到时候弄些茅台五粮液给丁六根好了,这种顶级货色市场太小,很难卖出去,卖多了还会贬值。 “你不用说了,我一定会付钱的,我是你的老板,不会占自己员工的便宜。”丁六根说,要是免费拿了这批酒,剩下的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坚持付款的话,黄文斌还是欠着他的人情,以后再买可以用最低价。丁诗诗都说了有很多箱,到时候买得多了,省的钱更多。 “这……”黄文斌很了解丁六根的想法,不过反正是卖,卖给谁都一样,便宜点就便宜点,“老板得给我机会报答您啊。” “你只要在东升好好干活,努力进步,天天向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已经是最大的报答了。”丁六根说,“先吃早餐,面条泡涨了就不好吃了。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让厨师做,不是我夸口,天南地北中外欧美,我这两个厨师,没几样不会做。味道不说绝顶,至少比大部分当地的名店做得更好。” “爸你胡吹什么啊。”丁诗诗说,“至少做包子的本事,就比不上我们西施包子铺。” “你搞的那个包子铺啊?包子是挺好吃的,可是内部管理一团糟啊。”丁六根说,“食堂管理经常跟我抱怨呢,说有时候跟你们订一百斤,你们就只送八十斤过去,弄得人家不够吃。有时候又送一百五十斤,吃都吃不完,浪费了一大堆,看着都心疼。” “有时候包子不够嘛,有时候又多了。”丁诗诗说,“浪费什么的,那真是笑死人,平时他们扔吃不完坏了的鸡腿猪肉,都是一筐筐的扔。我记得去年宏盛厂一次就报废了好几顿大米?说是什么镉污染,其实是后勤部那帮人贪污了,拿去销账,这事谁不知道。” “你别光说其他人啊,食堂这种机构,浪费一点问题不大,有贪污**,发现了就惩治。可是量不够,会让工人饿肚子,这问题可就大了。民以食为天,工人不吃饱,怎么给你干活?”丁六根说,“饿多两顿,人家肯定辞职不给你干了。以后宁可浪费一些,也绝对不能少送食堂,知道吗?” “知道了。”丁诗诗还是不服气,“包子不够就吃多些菜呗,怎么会饿着。” “以前有个皇帝,从小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大臣告诉他现在闹饥荒呢,很多人都没饭吃,饿得要死,那皇帝就说,何不食肉糜。”丁六根摇摇头,“你啊,就好像那个皇帝一样。” “我要是皇帝,那不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丁诗诗嘿嘿一笑。 “你一个女孩子要三宫六院干什么。”丁六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女儿不喜欢男人,“总之以后给食堂送食品,只许多不准少。还有啊,你那个西施包子铺,固然是赚了不少钱,还给你出了名,但是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东升,明不明白?” “东升很好啊,我一直都用十二分精神,还在东升的业务里面,发现了蔓莎服装的事情,现在我们才能和张家搭上线呢。”丁诗诗说。 “这事你做的不错,小黄也很好。”丁六根说,“不过企业管理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听罗总说,他给你批的全年绩效评价单,你拖到临放假才批,搞得人事部全体加班,好容易才在放假前赶完了,要不然年终奖金都没法子发。” “这是罗矮子自己不好,在绩效评价里面弄鬼。”丁诗诗说,“我一看就明白了,拖着不签是给他机会,谁知道他冥顽不灵,硬是不改,我正打算找机会收拾他。”至于怎么弄鬼,好像很难找出确凿证据,于是给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让他想办法。 第59章 . 推销 “你怎么说话的呢,怎么把人家叫罗矮子。”丁六根很不高兴,“一定要尊重下属员工,人家辛辛苦苦帮你赚钱呢。” “老板,罗总做的事的确是很不地道的,难怪大小姐生气。特别是做绩效评价。”黄文斌的办法可就多了,“前几个月,老板你不是连续发了好几个文件,要求各单位的财务部门一定要认真学习相关法律,绝对不能偷税漏税吗?东升去年招待费白条太多,被税务局处罚,罗总就在录入白条那个小财务的绩效上写严重违反公司政策,视老板你的教导为无物。” “靠!这个罗矮子,怎么能这么干呢!”丁六根破口大骂,“这家伙面无三两肉,面白无须,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人。” 丁六根之所以发这么多文件,他的意思是说能合法避税的地方一定要合法避税,不能合法避税的地方再逃税,而不是真的要遵纪守法依法纳税给国家做贡献。 至于白条,也就是没有发票和其他税务部门认可收据的支出,这是业务部门的责任,和财务部具体录入人员没关系。罗总在绩效上这么写,很明显就是拉虎皮做大旗,借着丁六根的名义,把那个财务的前途完全毁灭。 对于一个小财务的前途,丁六根当然不在乎,可罗总狐假虎威就不能忍了。就好像皇帝看见太监在外头贪污受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要是在皇宫里面搞女人,就算是搞宫女也好,就算用的不是正规工具也好,也是对皇权的不可容忍的挑衅。 “是啊,还有其他很多例子呢,我一看那些绩效,就知道罗总没安好心。”丁诗诗把责任完全推卸过去,“所以一直让罗总改,可是他老不改,一直拖到快放假了,我实在没法子,总不能耽误全公司上下发年终奖,只好要求他把所有的评语删掉,才把绩效评价签了。” “你不早告诉我。”丁六根说。 “年底那时候你多忙啊,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忙得要死,想找你都找不到,找到了也有好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丁诗诗说,“哪里有空啊。” “看来东升公司的确很有问题啊。”丁六根寻思,“罗矮子真不行的话,我另外给你调一个人事副总过去。不过你要找到确实的把柄,不能让别的员工心寒,认为你一到任就清洗旧人什么的。” “我一定会做得很完美。”丁诗诗说,“正好我这里有些东升公司的资料,小黄,你过来帮我整理一下。” 进到房间,黄文斌还在想着有什么资料要整理呢,丁诗诗就把外衣脱了下来——屋子里暖气开得很大,本来丁诗诗就只穿着一件外衣,脱下来以后,就只剩下一上一下两件大红色的内衣了。可是丁诗诗还不停手,继续把胸罩也脱了下来,露出两个完美的半圆来。 “你干什么啊!”黄文斌吓了一跳。 “当然是睡觉啊,”丁诗诗穿上睡衣,躺到床上,“我一晚上没睡呢,都快困死了。今天眼看又要忙一整天,只有这么一会儿休息时间,我爸还要在那儿唠唠叨叨的,赶紧找个借口来睡一会儿。” 她的睡衣是白色棉质的,把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点雪白的脚踝,可是一想起下面的真空,黄文斌就忍不住有些发热,不免有些坐立不安。 “看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做我男朋友。露个两点,就被吓得发抖,要是把第三点也给你漏了,还不吓尿啊。”丁诗诗迷迷糊糊的说,“赶紧回家去看多点人体艺术图片,看女的啊,不准看男的。” 谁要看男的人体艺术啊真是,再说这也不是吓得发抖,是激动得发抖。“没事我先出去了。”黄文斌说。 “那怎么行,你要跟我整理资料啊。”丁诗诗说,“在这里看着我睡。” “这有什么好看的!”黄文斌嘀咕,看着看着忍不住犯下大错怎么办……但是不看又不行,平心静气,三角函数,指数函数,对数函数,黄文斌发现自己穿越回来以后,别的本事没什么长进,这个数学倒是捡回来不少。 “哎,”丁诗诗忽然又说话了,“我爸给你的钱呢,你还不给我。” 黄文斌下意识的把支票掏了出来,就要递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干嘛给你?” “你还欠我六十万啊,不用还钱的啊。”丁诗诗换了个姿势躺着。 “借据上明明写着七年后本息一起归还。”黄文斌赶紧把支票放回手提包里面去。 “你现在还了不就不用给那么多利息。”丁诗诗说,“反正你房有松山别墅,车有帕萨特,还留着这么多现金来干什么,总不会你这么快就想换车?” “我要用来投资房地产。”黄文斌从来都不想在这一点上瞒人,“我很看好房地产市场,我觉得这几年房地产的上涨速度,起码能达到每年20%到30%,比银行贷款利率合算多了。” 丁诗诗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说着又换了一个姿势,“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好像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有确定的目标,还能不断的为之奋斗。不像我,整天浑浑噩噩的,一时想做这个,一是想做那个,做着做着,又觉得根本没什么意思。” 因为你本来就很有钱,而且不论遇上什么事情,依然会很有钱,从来都不会因为没钱而看着家人得不到最好的治疗,也不会在老婆孩子的吃饭穿衣生活费用和父亲的治疗费用之间做出选择。 “我更羡慕你。”黄文斌说。 “是啊,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勾引各种帅哥。”丁诗诗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我就是不这么干,气死你。” 沉默了好一会儿,丁诗诗又说,“哎,你过来。” “干什么?”黄文斌过去了,被丁诗诗一把抱住。 “你陪我睡,”丁诗诗把黄文斌拉到床上,“真是辛苦死了,明明很困,却睡不着,怎么躺都腰酸背痛。你躺这儿,抱着我,就这样,别动,我睡一会儿。” 黄文斌躺在床上,侧卧着,一只手被丁诗诗垫着当枕头,另一只手抱着丁诗诗的胸腹之间,身体贴着身体,满怀软玉温香——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十几分钟之后黄文斌就觉得浑身苦不堪言,手被压得发麻,腰也酸的要死。可是动一动就被丁诗诗拉着回到原来的姿势,中间扭来扭去,差点就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一把温柔的女中音说:“大小姐,客人来了,主人叫你和黄先生赶紧出来。” “好的。”丁诗诗猛地站起来,“马上就来,等我一会儿。”然后一下子把睡衣脱掉,又露出完美的身体,戴上胸罩,穿上外衣,对黄文斌说,“快走啦,别让客人等,我们要把你的酒卖出一个好价钱。” 黄文斌甩了甩手,这感觉……很真实,又很虚幻,虽然刚才确确实实的把丁诗诗搂在怀里,不过黄文斌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真正拥有这个女人,不说身份和财富上的区别,丁诗诗压根就不喜欢男人。 整理好后到了外面,黄文斌发现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穿着大红衣服的中年女人,另一个居然认识。“张总你好。”黄文斌赶紧上去打招呼。 “小黄啊,还有诗诗,新年好新年好,大过年的你们还干活呢。”回应的是蔓莎服装的董事长总经理兼大股东张利华,他还牵着一条穿着红色衣服的小狗,似乎就是他家里把丁诗诗吓了好几跳的那两条小狗之一,“小花,恭喜发财。” 那条小狗人立起来,两条前腿合在一起作了个揖,还吐着舌头旺旺的叫了两声。 “真乖。”丁诗诗称赞着拿出个红包塞给黄文斌,“去给小花。” 黄文斌愣了一下,只好把红包塞在小花的衣服上。 “这位张总你是认识的。”丁六根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君宝酒行的万总万千红。万总,这位是我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他现在帮我女儿处理东升的事情。” “万总你好。”黄文斌和万千红握了握手。 这名字可真奇怪,听起来简直好像是艺名一样,他正这么想的时候,万千红就说了:“丁总你真会开玩笑,小黄你别信啊,万千红是个艺名,以前我是个歌手,小有名气之后,嫌自己原来的名字不够引人注目,就改成万千红了。” 万千红不说,黄文斌也不好意思问,不过你这家伙到底叫什么名字啊!还做过歌手,这种声音都能做歌手吗?难道是搞笑歌手吗?还小有名气,黄文斌听都没听说过啊! “我们先来说正事。”丁六根对张利华说,“世侄,不得不说,以前你实在是太低调了,很多人都听过你的名字,但是没跟你打过什么交道,对你这人没什么了解,今后你必须多参加社交活动才行。” 第60章 . 上流社会 “是,丁叔说的是。”张利华说,“丁叔今天叫我来,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那当然了,”丁六根说,“人什么时候最能敞开心扉,什么时候最容易交朋友?当然就是酒桌上了,几杯美酒下肚,自然而然就亲热起来。朋友多了路子多,路子多了干什么都容易。” “这点我也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很努力的去参加各种酒席,还请人来吃饭。可是年底大家都很忙,请不到什么重量级人士出席。”张利华愁眉不展。 “要请人喝酒,首先你要有好酒,你光是拿些大路货出来,别人一听就没兴趣。”丁六根说,“现在饭局酒局这么多,主宾固然是跑不掉,可是陪客就不一样了,出席哪个不出席哪个,得看哪一个饭局好玩,有噱头。请客的话,一顿饭就要消耗一个晚上,只认识一个主宾两三个陪客,那多没效率。可要是你有好酒,来的人就多了,效率能大大提升。” “我觉得光是酒,效果没这么大?”张利华问。 “普通的当然没有,特别的好酒就有。”丁六根说,“比如说你,某天一个你都不怎么来往的朋友……我们就说小黄。某天小黄跟你说,哎,东江饭店那谁有个饭局,你去不去?你要不是闲得无聊实在没事做,肯定不会去的。可小黄又告诉你,这次饭局要品鉴那谁珍藏的五十年普洱,立即就会感兴趣了。” “其实这个普洱啊,年份固然很重要,但是色香味意型更加重要,要是五十年的话……”张利华这才醒悟过来,“我会感兴趣。” “是啊,我们上流社会,对好茶感情趣的人多,对好酒感兴趣的人更多。”丁六根说,“十个里面起码有**个会感兴趣。你喜欢茶叶,有很多茶叶储备,这不错,但是还不够,你还要建立一个藏酒室,弄多点好酒,多拿出来宴客,社交就广了。” 张利华挠了挠头,“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喝酒,这方面可真不认识人。。” “我不就给你找了吗,”丁六根说,“君宝酒行是我们市最大的酒行,还是市政府的签约供货单位,一般的酒,他们那儿很全,低端的在君宝可以一次过买齐。拿来充充场面,很不错的。” “丁老板,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万千红赔笑说,“我们那儿有很多高端酒的,洋酒的话人头马拉菲,白酒的话茅台五粮液。特别是茅台,我们市只有三家酒行有茅台厂的代理资格,我们君宝是份额是最大的,其他两家加一起都没有我们大。” “你这高端个屁,人头马根本就是烂大街的牌子,拉菲说是法国进口,一看是副牌的,根本不是正宗拉菲。”丁六根说,“国内的洋酒市场都乱七八糟的,在国外超市里面十几块钱随便卖的酒,跑到国内来,立即就变成几百上千块的高档酒。所以我从来都不在国内买洋酒,要买就去国外买,再不济也得去香港澳门。” “丁老板您随时能出国,买洋酒当然容易。”万千红讪讪地笑了笑,没法子反驳,“不过白酒的话,我们那有五年陈的茅台,还有五粮液原浆,保证都是酒厂正品,支持电话验证。” “白酒也是啊,五年茅台,五粮液原浆,全都是普通货色,公开摆出来的东西,有钱就能买,那不是低端货色还有什么低端货色啊。”丁六根说,“在我们上流社会看来,有钱都买不到的,那才是好东西。” “有钱都买不到?”张利华愣了一下,“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一个酒窖,里面好东西虽然不多,在我们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可以匀给你一些。”丁六根说,“不过小黄最近倒是弄了一些好货,我本来想全吃进去,不过世侄你有需要,我就让给你了。小黄,你可要给张总算个最优惠的价钱,知不知道。” 丁六根这么上流社会上流社会的,听得黄文斌的鸡皮都起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还是丁诗诗悄悄踩了他一脚,黄文斌才反应过来,“一定,肯定要算最便宜的。” 所谓免费的最贵,这张利华都穷得只剩下钱了,还不狠狠地敲一笔,更待何时?黄文斌不知道他在张家分家的时候拿到了多少,唯一知道的是很多很多,而且拿到钱以后几笔投资都很成功,赚了不少。 “那多谢黄兄弟了。”张利华说,“我肯定不会让黄兄弟吃亏。” “说那些都是虚的,正好小黄带了一瓶样品来给我尝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喝一杯,到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诗诗,把那瓶剑南春拿出来。”丁六根说,“万总,不是我说你,你喝了我们小黄的酒,就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卖的都是低档货。” 丁诗诗去厨房把剑南春拿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岁的御姐型美女,穿着女仆服端着酒杯。两人把东西放到客厅中间的桌子上,万千红一看就认了出来,“这种包装,起码二十年以上的极品剑南春!” “二十年?”丁六根哈哈大笑,“加一半。”说着倒了四杯酒出来,给张利华,万千红,黄文斌各一杯,自己面前也放了一杯。 几个人都拿起杯子仔细闻了闻,跟着舔了舔。黄文斌正想照做,就看见丁诗诗瞪着他,只好把酒推过去说:“大小姐也尝一尝。” “这酒有什么好喝的。”丁诗诗口中傲娇,手却一下子把酒杯夺了过去,“我觉得酒都差不多,什么酒都是一股酒精味。”说着把整杯酒一口闷了。她张开嘴,轻轻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说,“还真是……真是不错。” “你这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啊,真是浪费了一杯好酒。”丁六根摇头笑,“以后也得好好培养喝酒才行,要不然酒席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人会笑话的。” “真是好酒!”张利华说,“几年前我在京城喝过一瓶四十年的茅台,似乎还比不上这个。剑南春这么好喝的吗?以前我都没试过。” “剑南春我喝过很多,远远比不上茅台。”万千红说,“这个似乎是剑南春的原浆,一点都没有勾兑过那种,然后在十分合适的地方精心储存了三四十年,所以才有这么好的味道。真是太好喝了,张总,我和你打个商量,你别全买光,留几瓶给我,做镇店之宝。” “这怎么能行呢,我当然要全买了,这种好酒想来也没多少,分给你几瓶,我自己就不够了啊。”张利华说,“这酒真是好,我是不懂喝酒的,只能用茶来类比,和最顶级的茶叶差不多了。实际价值我不知道,如果是茶叶的话,十万一两我都觉得便宜。” “张总,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光是拿了酒,没人宣扬知名度提升太慢。”万千红说,“分我几瓶,我摆在店里最中心的位置,弄个防弹玻璃罩,四周打上灯光,大字标题写上镇店之宝,给个标价20万,你的酒不就大大的出名了,拿出去宴客,别提多有面子。” “这似乎也有点道理。”张利华说。 “这价钱还是虚的,不如我们来坐实他。”丁六根考虑得更加完善,“干脆我们来举行一个拍卖会,小黄你负责写一个故事,说你是怎么千辛万苦弄到这些陈酒,然后万总和世侄你们两来竞价,把这些剑南春炒到五十万,不,一百万!这样才够传奇,以后世侄你请人吃饭,拿出一瓶价值百万的酒来,就算市长书记,也得赶着来喝一口。” “还是丁叔的主意好!”张利华激动不已,“我有钱没名望,勉强也就是外贸口的人知道名字。这么弄一下,全市人民乃至全省人民都知道了。” “普通人知道不知道没关系,上流社会知道就行。”丁六根说。 “那我的店也可以沾光出名了?实在太好了,多谢两位老板帮衬。”万千红说,“对了,我还可以先把本市剑南春的经销权先拿下来,等拍卖会完了,普通剑南春肯定会跟着火一把。” 他们说得高兴,黄文斌却觉得很别扭,“老板,这一百万一瓶酒,实在是太夸张了?我觉得十万块都很夸张了,一百万,有没有人信啊?” “你管他有没有人信,把声势炒作起来就可以了嘛。”丁六根说,“又不是真要张总和万总出这么多,也就是个数字而已。到时候我会找个专家来评估你那些酒的价钱,总不会让你吃亏。对了,说到底,你手里面究竟有多少老酒啊?” “这个……”黄文斌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真话好,“还挺多的,光是开了的这些,剑南春就有十几瓶。”一箱是十二瓶,开了一瓶,还有十一瓶。当然剩下的几百箱里面,还有多少剑南春,黄文斌就不知道了。 第61章 . 卖酒的办法 “还有十几瓶吗?统统拿过来。”丁六根说,“其他的就不用了,你先藏着,不要拿出来。拍卖会上面必须要集中视线,要是东西太多,会分散注意力的。” 黄文斌老不说他究竟有多少陈酒,丁六根早就知道黄文斌不想说。不想说就不想说,老这么找借口干什么呢,丁六根又不会谋了他的。因为这点不高兴,丁六根在这里小坑了黄文斌一把。 这种专场拍卖会的成交记录,大家都知道做不得数,但是气氛炒热了,心情难免会受影响,这时候推出同类商品,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张利华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却不想完全顺着丁六根。 “拍卖一件东西,就算叫价二十次,也不过才五六分钟,时间太短了。拍卖会总不能一上来就上主拍物品,怎么也得暖暖场,找些其他酒来拍个高价。才能开个好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张利华说,“好头不如好尾,拍完了剑南春,还得再卖几样好东西,让大家充分回味,才能让拍卖会的影响充分散发。” 这就是在收买黄文斌了,丁六根唱了黑脸,张利华正好唱红脸。可以看得出来,黄文斌这家伙很有能力,而且张利华打听出来,自家的变故,很有可能是黄文斌探听出来告诉丁六根的。 能够拉拢这么一个家伙,是很有价值的。至于丁六根,他们现在正处于全面合作时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影响相互之间的关系。唯一的问题,就是黄文斌这家伙脑子怎么样,究竟能不能听出弦外之音。 黄文斌当然已经听出来了,对于这些阔佬的行为,只要从最坏的方面开始考虑,一般就能猜个**不离十。“其实我还有和这些剑南春一样年份的茅台,”黄文斌说,不过他没舍得喝,不知道品质怎么样,“还有十二瓶二锅头,还有虎山大曲。” 这些都是开了箱的,顺便就拿去卖了算了。其他没开箱的,等拍卖会以后在找销路好了。经过这么一个推广,黄文斌也能沾沾光出个名,以后有人想要老酒,说不定回来黄文斌这儿打听打听。 “茅台?你居然还有三十年的茅台?”丁六根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先把茅台拿过来,“不行,这茅台太抢戏了,拿出三十年的茅台,这剑南春就没人要了。或者可以反过来,我们主打这三十年的茅台,剑南春用来暖场好了。” “这样更好!”张利华说,“不过次序要好好安排一下,先用些便宜的来暖场,二锅头不错,很便宜,又够噱头。不过那个虎山大曲是什么?是哪里的酒啊,我都没听说过。” 丁六根也不知道,于是两人一起看着万千红。“这个这个……”万千红憋了半天,“我也没听说过。” “这是我们本地的酒。”黄文斌说,“就是金河酒,三十年前还叫虎山大曲,后来改名字了。”这酒十分便宜,做推广的时候十块钱能买两瓶,不做推广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块二十块,这些有钱人当然没听说过。 这酒可是全市穷人们的恩物,味道不错价格便宜。以前黄文斌的父亲请客,总是买这酒,喝完了还能拉下个瓶子,留在家里可以装油盐酱醋什么的。黄文斌家里有虎山大曲的瓶子,所以知道这酒的来历。这是本地的酒,糖烟酒公司颇有不少,在黄文斌弄到的老酒 “原来就是金河酒啊。”万千红这才明白,“这酒比二锅头还便宜呢。” “那就和二锅头一起暖场。”丁六根说,“我们先上二锅头,每瓶拍个七八千左右。跟着上茅台,我们把气氛弄得热烈一些,拍个一百万一瓶!我要两瓶,万总要一瓶,其他的都给贤侄。” “一共十二瓶。”黄文斌补充说。 “那贤侄你有九瓶,差不多也够了。”丁六根说,“拍卖会完了以后,我们就广撒英雄帖,请人来品鉴这个三十年的茅台!一瓶开一场,九瓶可以开九场,把做外贸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到。” “还有那些剑南春怎么办呢?”万千红问。 “拍完茅台再拍剑南春呗,最后上那个什么虎山大曲收尾。”丁六根说,茅台和剑南春都是内定了的,黄文斌只有在最后收尾的虎山大曲那儿赚点钱,可这酒压根就没听说过,想也知道不会有人买。这样拍卖会的气氛再热烈,黄文斌也占不了便宜。 “我是说那些剑南春能给我多少?”万千红又问。 “也按照这个比例。”丁六根说,“我要两瓶,你要一瓶,贤侄要九瓶。喝完了茅台如果还有需求,我们就用剑南春。这酒也不差,拍卖的时候我们使使劲,一瓶拍个二三十万,也够轰动了。” “能不能拍个五十万啊?我想着把本市的剑南春经销权拿下来,趁着这个东风赚一笔。二三十万的话我怕话题性不够,要是五十万的话……”万千红赔笑着说。 “五十万就五十万,反正又不是真要出这么多。”丁六根说。 “剑南春只有十一瓶了。”黄文斌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本来也是十二瓶的,后来拿了一瓶给老板配药,就只剩下十一瓶了。” “你不早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那就我一瓶万总一瓶,其他的给张贤侄。至于真实价格,茅台我们给你十万一瓶,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那什么大曲两千。你要保证品相完好啊,品相不好我要扣钱。” “这样小黄似乎吃亏了,三十年的茅台啊,才十万一瓶,太便宜了。”送佛送到西,卖人情卖到底,张利华又提建议,“要是别人拍出来的价格比我们给的真实价格还要高,我们就按照别人拍出来的价格给小黄?” “张总,不是我信不过黄总,”万千红插嘴说,“但要是这样,黄总在外头找些人来做托,我们可就吃亏了啊。”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丁诗诗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们家小黄是这种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丁小姐说得对,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千红点头哈腰地说,“小本生意,心思难免就龌龊了一点。不过这事还真是很难避免啊。” 其实黄文斌对这个价格已经很满意了,茅台十万一瓶,十二瓶那就是一百二十万,剑南春五万一瓶,十一瓶就是五十五万,加起来一百七十五万,和黄文斌的总预期收入差不多了,这可只是两箱酒啊,后面还有好几百箱呢!里面应该还有好几箱茅台好几箱剑南春,还有不少五粮液呢。 当然本地的奢侈品市场不是很大,其他的茅台其他的剑南春,现在应该是卖不出这个价钱,不过这也足够了,有了这一百七十五万,其他酒可以放着慢慢卖。等过几年白酒大涨价,再拿出来,应该可以再赚一大笔。而且不一定局限在本地,到时候认识的人多了,又有余钱了,可以到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搞拍卖会。 “我倒是不信有谁会真花十几万买一瓶酒。”丁六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样,除了我们自己人,要是还有谁出价比真实价钱高。这酒我们先不要,拍卖结束以后,小黄你拿着酒去找那人,就说还有一瓶多余的,问他要不要,如果他还肯出那么多钱,小黄你尽管把酒给他。要是不肯,回来我们还是按照商量的价格办。” “三十年的茅台啊,说不准会有人出十万的。”张利华根本就不缺钱,就怕办不了事,“还有剑南春也是。”虎山大曲二锅头什么的,给了别人也没什么,可是茅台和二锅头要是没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怕什么。”丁六根大包大揽,“要是真卖了出去,先扣我的。” “不如这样,真有人出那么多钱,也不用小黄去交涉,我派人去。”张利华说,“是不是小黄找的托,我想应该能看出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把价钱升到对方那么多。钱是小事,弄不到酒开不成品鉴会那才是大事。” “对,到时候我们一起派人去看。”丁六根说,“要是真的,那就算了。也不用张贤侄你出钱,我给小黄补上差价。要是假的,小黄,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本来黄文斌没想着要作弊,可是丁六根这么说,黄文斌可就真不想和他客气了。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买酒就买酒,黄文斌也没说不卖。有别人要买了,又担心是黄文斌的托。那你不要买就是了嘛,还不客气。 丁六根单方面派人去查,万一查错了呢?或者根本就纯心造假呢?黄文斌岂不是很冤枉。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在这一瞬间,黄文斌下定了决心,要坑丁六根一大笔。 “爸,小黄是这种人吗。”丁诗诗抱怨说。 “没什么,老板小心些也是应该的。”刚才黄文斌的确不是这种人,可现在他已经变成这种人了,“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一起举办拍卖会,底价茅台十万,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虎山大曲两千,要是有别人出价比底价高,又不是我作假,其中的差价由老板来出。” 第62章 . 拍卖会 “没错,就是这样。”丁六根说,“大家分头去做准备。” “为了防止以后出现争议,我建议大家一起签个保密协议,每人交50万保证金给大小姐,由大小姐来保证合约履行。”黄文斌说,“谁要是不按照协议行动,大小姐就从他的保证金里面扣钱。” “你有五十万吗?”丁六根很怀疑的看着黄文斌。 “我打算把您要交给我的松山别墅压上去,老板你不是说那别墅至少四五十万?”黄文斌说,“这样大家应该就可以取得互信,通力合作,不再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才能取得最大成绩。” 其实那别墅现在的价格大约是三十万,可是丁六根自己说了四五十万,这时候当然也不能反悔。三十万也好,至少说明黄文斌是真的没想作弊找托。“这样也好。”丁六根心想小黄还挺上道的,“那就这么决定。大家分头做准备。” 经过几天的准备以后,拍卖会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正式举行。丁六根找了个小拍卖行具体操作,邀请了无数社会名流钱来竞拍。经过前期的宣传,加上丁六根面子够大,来的人不计其数。 能坐几百人的场子塞得满满的,先在周围加了几十张椅子做临时座位,后来人实在太多,只能把后加的椅子全部撤下,大家一起站着。会场里面沸反盈天,上千人打招呼说话寒暄的声音叠在一起,吵得黄文斌耳朵都快聋了。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拍卖师拼命敲打木锤,却是收效甚微,压根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拍卖师一挥手,灯光师把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一盏射灯,打在拍卖师身上,会场里顿时漆黑一片,声音这才小了下来。 可是不一会儿声音又大了起来,观众纷纷掏出手机照明,再下面聊得热火朝天。拍卖师本来准备了一堆废话,这时候都没法子说了,只好开门见山:“大家好,很高兴大家来到今天的拍卖会。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我们今天拍卖的主题是……陈酒!” 安排好的托们一起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好一会儿之后,其他的观众才跟上,拍卖师松一口气,继续读台词:“无酒不成宴席,酒,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炽热似火,冷酷象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该杀该戮;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在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它也能叫人肆行无忌,勇敢的沉沦到深渊的最底处,叫人丢掉面具,原形毕露,口吐真言……” 幕后丁诗诗听得咋舌不已,“说得好像很有文化一样。” “我看着他从百度百科上面抄下来的。”黄文斌说。 “还真是省事啊。”丁诗诗说,“对了,你买这些酒,究竟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黄文斌,其实是一分钱都没花。 “等一会儿把酒卖出去,你岂不是赚大了?”丁诗诗问,“光是拍卖会这几十瓶酒,你就能收回一百七十多万。”说着停顿了一下,“你有了这么多钱,第一个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买房投资。”黄文斌说。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有几万块钱是买房投资,有几十万是买房投资,有一百多快两百万,你还是买房投资。”丁诗诗觉得黄文斌这想法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活动吗?” “我也有想过买股票什么的,不过觉得风险太大。”黄文斌记得股票市场这几年有一个很大的行情,从三四千点冲上六千点,可是他对股票是一点都不懂,连怎么开股票账户都不知道。 “除了投资以外,你就不能想想买车买房……买房先不用想,去旅游啊,学学开飞机啊,买些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啊,或者去吃点好东西啊,还有给女朋友送些珠宝首饰之类?”丁诗诗问。 “我哪里来的女朋友啊。”黄文斌说。 “我就是你女朋友啊!”丁诗诗早就看过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十分大胆,“你什么东西都没送给我,怎么做人男朋友!就算不送车送房,至少送我珠宝首饰啊。珠宝首饰没有也就算了,连花你都没送过。” “花那是植物的生殖器官,有什么好送的。”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无利润投资,“珠宝首饰你多的是,我送个便宜的,你看不上。送个贵的,我舍不得。所以干脆不送了。” “谁说的,你送我的东西,再便宜我也不会嫌弃的。”丁诗诗说。 “以后再说。”黄文斌说,“钱都还没到手呢。” “你自己答应的啊,钱到手了你就给我买礼物,”丁诗诗欢呼雀跃,“拍卖开始了,我们别说话了,专心看!”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看了过去,拍卖师还在说话,哪里开始拍卖了? “世上的食物,都是新鲜的好吃,只有这酒,那是越陈越好。我们买了酒,放上两三年,一喝,啊,好味道。放了五六年,一喝,更好!这都很常见,到了十年以上,可就稀罕了,我相信在座各位没多少位尝过十年陈酒。可是今天我们要拍卖的,不是五年,不是十年,甚至不是十五年,二十年,而是三十年的陈酒!” 拍卖师叫得声嘶力竭,台下的气氛也到了最高点,到处都在拍掌怪叫。 “各位,我这里是一分经过认证的鉴定书,保证本场所拍卖的,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酒,如果货不对板,由保险公司完全赔偿您的损失。”拍卖师一敲木锤,“好了,我也不废话了,首先有请我们的第一个拍卖品,30年陈二锅头!” 灯光师把灯一打,灯光就聚焦在场地正中的玻璃柜上,正是十二瓶二锅头。 “大家都知道,二锅头就是原材料在经过第二锅烧制时的“锅头”酒,这酒最为纯正、无异味、浓度虽高却不烈,真的醇厚绵香。经过三十年醇化之后,味道更是不得了。来自京城,身世高贵。现在我们来看即将拍卖的一号二锅头,它品相完美,瓷瓶,招贴,封口都完整无损,底价是三千元人民币,还等什么呢,来个新年开门红,赶快把它带回家,每次加价为五百元,请大家踊跃出价!” 话音刚落,举手的人就连成一片,五百五百的加上去,价格很快就突破了一万一瓶,然后是一万五,两万,两万五,到差不多三万的时候才停下来,最后的成交价格是两万九千八。 “那人是我们的托吗?”黄文斌问。 “是张大哥的人。”丁诗诗回答说,“超过八千块以后,叫价的全是我们的托。” “八千块?这也不错啊。不过是一瓶二锅头,居然就卖出了八千块,也算是开门红了。”黄文斌明知故问,“张总要的是剑南春和茅台,没要二锅头的?这个要真卖给那个叫八千的人吗?” “谁说我不要的。”张利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根据我们签的保密协议,今天所有的酒都由我买下,然后我再分给丁叔和万总。如果别人出的价格超出了我们商定的底价,就由我补上。我要办品鉴会,当然是把这些老酒全买下来。别人买了,自己喝掉也就算了,万一和我打对台也弄个品鉴会怎么办。” “张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丁诗诗吓了一大跳,刚才她和黄文斌的对话没被听到? “刚才过来的啊。”张利华说,“总之呢,钱我是不缺的,也绝对不会亏待黄兄弟你的,和我合作,保证比其他人好。” “差价怎么是由你补上?”黄文斌问,“不是老板补吗?”他记得很清楚,保密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差价是丁六根补。 “合同上是这么写,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让丁叔出钱呢。”张利华说。 这可真是不好意思,黄文斌本来想坑的是丁六根,没想到张利华自己扑了上来。算了,反正坑谁都是坑,张利华现在看着义薄云天,其实和丁六根一样,也都是残酷无情的资本家。 “哼,既然协议上写了是我出钱,那就是我出。”丁六根也冒了出来,“我就不信真能出多多少。你看这二锅头,第一瓶人家才出八千,这可是最好的一瓶,后面那些有破损的,成色不好的,你看还有没有人出价。” “爸你又什么时候来的?”丁诗诗吓得魂飞魄散,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万一被丁六根听到她硬要黄文斌送珠宝首饰,她还怎么见人啊。 “当然是刚来的。”丁六根说,“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没,没什么。”丁诗诗干笑着说,“看看有没有人出价。” 出价的人多得是,后面几瓶二锅头都拍到了两万左右,虽然成交价比第一瓶低一些,但是愿意竞拍的人多了,真实价格不断上升。甚至有人愿意出一万多块钱来买一瓶二锅头,虽然是三十年陈,这个价格也不得了。 第63章 . 茅台的价格 “哼,二锅头毕竟是二锅头,价格便宜。”丁六根不肯认输,“换成茅台你看看,有没有人肯出十万块以上。十万块啊!普通茅台都能买到一百瓶了。” 要这么算的话,一万块钱也可以买到一百多瓶二锅头啊,黄文斌心里盼望着,丁六根发现自己被坑了那么多钱的时候,表情是怎么样的。不过这事也不保险,万一丁六根翻脸不认,黄文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诸位,最后一瓶三十年二锅头也已经名花有主,下面我们来进行本场最激动人心的环节!”拍卖师拿着木锤使劲敲,灯光立即变暗,十几枚射灯聚焦在一个水晶托盘上,“这熟悉的包装,熟悉的味道,这就是我们的国酒,茅台!” 下面顿时炸了锅,无数人议论纷纷:“对对,30年前的茅台就是这个包装,我曾经见过。”下面无数人激动得语无伦次,“真正的30年茅台啊!” “刚出厂的茅台都很好喝了,这三十年的茅台得什么味啊?” “我喝过五年的茅台,那个味道,真是太好喝了。” “我喝过十年的,酒液都变黄了,喝过以后,其他什么酒都喝不下去啊。” “现在茅台很多假货,茅台厂给咱们市的配额,一年才这么两三吨,可是消费额呢?三十吨都不止,这茅台不会是假的?” “人家有公证有保险,再说了,三十年前那才七十年代啊,那时候哪里来的假酒?” “我倒是盼望着这是假酒来着,卖家不是说假一赔十吗?二锅头都两三万了,茅台肯定二三十万啊,假一赔十,那就是两三百万啊!” “三十年陈的茅台,想一想都要流口水。要是能喝一杯,此生无憾啊!” 拍卖师看到反应这么热烈,知道实际已经到了,拿出木锤使劲一敲:“下面我宣布,第一瓶30年陈茅台拍卖开始,底价五万元,每加一次一千元。有谁愿意出价,有谁愿意出价?” 第一瓶拿出来拍卖的茅台其实品相不怎么好,瓶口有些破损,商标上的字都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谁也不管这么多,举起的手犹如长枪阵一般,还有人嫌这样太慢,直接写了个数字交给拍卖师,价格从五万一路上扬,直到十万都没停。这可是真是成交价,托们都还没动手呢。 “十二万了!”丁诗诗看得十分紧张,“十三万,十四万,十五万了!” “操!早知道应该从八万元开始拍的。”丁六根说,“五万元太低了,大家都买得起。” “丁叔,现在谁还缺这几万块钱啊,又不是九十年代。”张利华说,“五万八万的都一样,三十年陈的茅台酒啊,多有噱头,藏一瓶在家里,可以跟人吹一辈子。现在买辆国产车都得十万八万的呢。” 谁缺这几万块?黄文斌不由得回忆起他穿越前的日子,为了筹集医药费,把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别说几万块,就是几千,几百,甚至几十,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有一天黄文斌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落下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十块钱,幸福感顿时充满了全身。 “二十二万了!”丁诗诗继续说,“还有最后两个真相买的呢,看势头说不能他们能出到二十万万……哎,我们的托一下子出到40万,把人家都吓跑了,要不然还要高。” “什么还要高啊。”丁六根松了一口气,“居然为了一瓶酒出二十二万,我看这两人肯定是疯了,等一会儿我要去仔细问问,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一时头脑发热,等冷静下来就不肯出这么多了。” 出价的两个都是本市的名流,做钢材生意的大户,丁六根也认识,知道这两人肯定不会去给黄文斌当托,于是只好说他们头脑发热。 “那不是朱老板和章老板吗?”张利华也认识,“他们两都是不把钱当钱的主,喜欢喝酒,又喜欢互相较劲,二十五万就停下来,已经很冷静了。要是不冷静,说不定真的拿出一百多万来买。” “这两家伙真是瞎捣乱!”丁六根摸出电话来,“我出去接个电话啊。”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丁六根肯定是出去找人和那两个老板谈判了,让他们别再出价,免得要按照合同付钱给黄文斌——茅台他们商定的底价是十万,刚才朱老板和章老板出了二十二万,也就是说这一单丁六根就要多给十二万!要是下面几瓶这两老板都来这么一出,丁六根可要给多上百万。 不一会儿丁六根带着胜利的笑容回来了,显然是那边的沟通很有效果。不过他实在是太天真了,以为舍得出钱的就这么两人吗? 第一瓶茅台刚刚交割清楚,第二瓶茅台紧接着就开始拍卖了,这一瓶茅台的品相比第一瓶还要好,气氛也更加热烈,拍卖师刚说开始,有人直接就举了牌子出二十万。然后价钱一路走高,最后的真实价格到了二十五万。 “那个出二十五万的是谁啊!有头粉脸一看就不是好人!”丁六根恨不得上去打他两个嘴巴子,钱是小事,问题是他被打脸了。 “那个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张利华提醒他。 “魏市长的大舅哥?”丁六根仔细一看,也认出来了,“原来是唐昊啊,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吓我一跳,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前一阵子减肥了。”张利华其实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光知道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当然更加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忽然瘦了,“又听说他是得了胃病,吃不下东西。” “这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丁六根自动把减肥过滤掉,“得了胃病还来买酒,就不怕喝死!”魏市长的正式官衔里其实还有个‘副’字,不是正牌市长,但就算是副市长的大舅哥,很明显也是不可能给黄文斌当托,他只能自认倒霉。 “爸,唐昊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丁诗诗提醒丁六根说,“魏市长才是酒徒。” “啊?”丁六根自然明白丁诗诗的意思,唐昊花这么多钱,说不定是魏市长想要尝一尝这三十年茅台,要是送一瓶过去的话,说不定可以拍上马屁。可魏市长不是贸易这条线的,既不管工业,也不管外贸。 “到时候我们打听清楚,如果是真的,就送一瓶过去!”丁六根咬咬牙说,就算魏市长不管外贸不管工业,丹毕竟是一个副市长,花上二十万来拍马屁,怎么说也是值得的。千金那买心头好,平时花个二十万,人家副市长正眼都不看一下。 “老板,”黄文斌虽然很想坑丁六根一把,但也不想看着他把钱扔到水里,要是丁六根吃亏太多以后小心谨慎起来,要坑他就困难了,“我听说魏市长去年搞得那个万村千乡在省里评价很差,被批评了一顿,很快就要调去省政协了。” “不会!”丁六根问,“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同学,毕业之后就去省政协当编外工了。”黄文斌张口就来,“他们科室的领导看他打字快,经常让他打文件。”接下去黄文斌就编不出来了,只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先去打听打听。”丁六根说,“要是真的,记你一功。不过呢,以后有这种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不要磨磨蹭蹭的我问到你才说!” “我想着魏市长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嘛。”黄文斌自己也是刚想起来的。 “毕竟是个副市长啊!就算不管外贸不管工业,只要留心,也会有赚大钱的机会。”丁六根教导黄文斌说,“他是管农业的,下面农业补贴款,都是他的白手套操作的?如果他真的要掉政协,他的白手套当然也要赶紧跑,那不就有很多资产要便宜卖?那些农场养猪场养鸡场什么的,我们不懂经营,买下来卖出去还是可以的嘛。” “以后我听到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老板。”原来还有这一招啊,黄文斌连忙用心记下。可惜实用性似乎不是很强,穿越前的记忆都是一鳞半爪的,不到时候黄文斌也想不起来。糖烟酒公司的秘宝,是见到王如月,想起他哥王如山,魏市长是听他们说起唐昊这个大舅哥。 “不管消息有用没用,清晰模糊,确定不确定,总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丁六根说,“你那个在省政协工作的朋友,多些请他吃饭,逢年过节送一份礼品过去,费用由东升公司出。一定要保持联系,政协平时看着没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好像这次一样。” “我明白了。”黄文斌说,问题是刚才他是在胡说八道,这叫黄文斌从哪里变出个在政协工作的同学来? “还有,茅台照样给魏市长送去,当是搭桥铺路也好。”丁六根说,“就算去了政协,魏市长照样还是高官,和官场可能获取的好处比起来,这二三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 第64章 . 怎么会这么贵 丁六根口上说得响,可是看着后面几瓶茅台酒真实价格越来越高,还是感到十分肉疼。“这不是凤凰酒店的胡总吗?他发什么神经病啊,居然花三十万来买一瓶酒?他那个四星酒店赚钱也不容易,干嘛这么胡花啊!” “凤凰酒店上个月升格成五星了。”丁诗诗掩着嘴笑,“连爸你都不知道,难怪胡总想把茅台买下来出个名。” “丁叔,这差价还是让我来补。”张利华说。 “用不着你。”丁六根哼了一声,“说到头,就算每瓶加二十万,十二瓶也就是两百多万,这算个什么啊,我随便买个……”一想车子价值很少上百万,房子上百万的不少,可他又没买过,至于公司啊地皮什么的,说是随便买就太假了,“随便买个股票都不止这么些钱。” 可惜还是有人跑出来拆台,“爸,你不是说买股票是很严肃的事情,一定要遵循科学理论,经过严谨分析之后才能买,达到预期收益就要卖,下跌了就要止损。绝对不能头脑一热就随便买?”丁诗诗问。 “你当然不能随便买,我就可以。”丁六根话刚出口,又担心丁诗诗有样学样去随便买股票,“战略上轻视,战术上重视,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这时候茅台酒的真实价格又创新高,有人出了二十五万的价,丁六根安排的托一看不对劲,故技重施一下子把价格提升到四十万,可是那人居然跟了价,除了四十万零一千。托再举出五十万的价格,才把那人给压下去。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经过几个托的热炒,现在每一瓶茅台酒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正常人看到这酒没有上百万根本买不起,也不会弄个十几二十万的价格来丢人,应该就失去开价的兴趣,转而在一边看热闹了?怎么真实成交价会屡创新高,还都是一些黄文斌根本收买不了的人在出价? “那个不是做地产的费老板?”丁六根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也就算了,费老板可是个吝啬鬼,请人吃饭能去自助餐,自己家里穿的衣服,满是破洞还不舍得扔,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买一瓶酒?” “我去问问费叔叔好了。”丁诗诗说。 “对,可以直接问。”丁六根掏出电话来,又放下了,“电话里面可能说不清楚,你和老费也很熟,到会场里亲自问他。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他转了性子,会舍得花这么多钱买酒,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说着还看了黄文斌一眼,老费这家伙,给人当托不至于,被人骗了却是不稀奇。 黄文斌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压根不认识这个费老板。要是他认识做房地产的老板,一早就缠着要低价房了,谁还耐烦来骗他来做托。他还在想要怎么让丁六根把这个费老板介绍给自己认识的时候,丁诗诗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 “爸,费叔叔不是转了性子,他是想投资。”丁诗诗说。 “投资?”丁六根问,“投资什么?” “投资陈酒啊。”丁诗诗把手里那张报纸递上去,指着中间的一个新闻报道,“费叔叔手里一大把钱,买股票怕跌,买黄金又不能大笔购买。买房子他自己就是造房子的,总要分散些风险,万一房地产市道不好也不会全军覆没。前一阵子报纸上报道说国外很流行投资陈酒,他就留心上了,后来听说我们这里有陈酒要拍卖,他就赶过来买了。” “投资?”丁六根抢过报纸一看,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好酒的价值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不断增加,一般来说,真正的名酒,如果储存条件合适不会变质,每年的价值都会增长至少30%,也就是说,一瓶一千块钱的酒,经过十年的沉淀与陈化,价值就会上升到一万余元,如果储存三十年,价值就到了两百余万的天价。”丁诗诗读。 “哪有这么算的!这可是等比数列,数字一级一级往上增长很快的。”丁六根啼笑皆非,“按这么算,拿着一瓶酒放上一百年,价值都升到好几百万亿了,能把整个地球买下来。” “费叔叔的数学没有爸你这么好嘛。”丁诗诗说,“他本来还有些不信酒真的能这么值钱。可是看到拍卖会上热火朝天,三十年茅台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他就真动心了,试探着举了几次牌。” “操!”丁六根骂了一句。他反应很快,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如果把茅台酒当作消耗品,别说上百万,肯花几十万的人都基本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托们弄出来的百万高价,不会有人继续竞价。 但是作为投资的话,能拿出上百万的人数不胜数,而且拍卖了好几瓶,都是百万左右的价格,可以作为市价了。七十年代末,茅台酒的价格还是四块钱,到现在一百万,涨了25万倍,以后的涨价幅度就算没这么夸张,按照30%来算,也是非常好的投资。 怪不得不断有人举牌试探,应该就是看看这些出高价的是不是托,会不会让他们买低价得逞。可这些举牌的人不知道,托是托,却不是卖酒的托。这些人大概已经确定,三十年陈的茅台酒,现在的市价就是一百万。拼图的最后一块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下面是第五瓶三十年陈茅台,大家可以看到,这是至今为止品相最好的一瓶,酒瓶上微微泛着宝光,如金似玉,商标清晰无比,买回去就可以当文物收藏。”拍卖师还浑然不觉,可下面已经是暗流涌动,“底价依然是五万元,每次加价幅度依然是一千元,这第五号茅台酒,能不能再创新高,就看大家的了。拍卖开始,有出价的……” 一句话没说完,下面就举起了个牌子,上面叫价四十万。电子显示牌都没来得及更新,五十万,六十万的价格就出现了。要说这样的场面在前几瓶茅台的拍卖上也不是没出现过,但这些可都是真实出价! 面对这个情况,丁六根很是头疼,现在出价的可不是酒徒,而是一批狂热的投资者。百万元的高价挡得住酒徒,挡不住投资者。“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丁六根怒从心中起,把报纸撕得粉碎。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啊。”张利华也觉得很是棘手,“我们要怎么办?” “现在有意竞标的还是少数,立即通知操盘手们停止托市,让那帮人自己买去。”丁六根当机立断,“一百万就一百万,五十万就五十万,让我们小黄好好赚一笔。”没有了托,价格应该不会到百万,那些投资的就会认识到自己上了当,很快就会放弃争夺,到时候还可以把剩下来的拍回来。 “那我的品鉴会怎么办?”张利华苦着脸问。 “前面我们已经买回来四瓶,足够用了。”丁六根说,“最多我和万总都不要,全给你好了。” “万一被人抢了风头怎么办?”张利华很是烦恼,可是一瓶真要出一百万的话,六瓶那可是六百万,他现在是很有钱,但也没有钱到随随便便就扔出去好几百万的地步。“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啊!” 这个混账当然就是黄文斌。这篇新闻看上去是新闻,实际上是一篇软文。本地的报纸,在软文上向来没什么节操。只要给钱,什么都敢登。何况又不是头版又不是头条,不过是广告都要大酬宾才能卖出去的中间板块。 黄文斌买了一张匿名卡,给本地报纸的编辑部打了个电话,号称自己要开一家酒行,希望能够在报纸上登写软文做一下推广,然后就打了钱打了过去。本地报纸的编辑们没什么财路,穷得久了,看到外快两眼都能冒出绿光来。 也不问黄文斌真实姓名,也不去核实究竟有没有这么个酒行,检查过没什么违禁的东西,就把黄文斌撰写的软文一字不改登上报纸。为了让更多的人看见,黄文斌可是辛辛苦苦写了十几篇,报纸也就登了十几天。丁六根张利华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其中一篇罢了。 黄文斌文字功夫不算很好,为了憋这十几篇东西,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幸好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结结实实的把丁六根给坑了一把。现在他要从黄文斌手里买这三十年茅台,可不是十万块钱一瓶就能搞定了,少的得给二三十万,多的说不定就是一百多万。 当然了,最后的收益肯定没有拍卖价格这么多,别的不说,拍卖行就要收10%做手续费。还要给丁六根见面一部分,免得他恼羞成怒。不过管怎么样,黄文斌肯定是大赚特赚,要是弄得好,说不定就能拿到四五百万,拿去投资房地产,六七年后翻十倍,这就是四五千万,人生的目标,近在眼前! 第65章 . 还有惊喜 托们接到通知撤退了,可是拍卖场上热力不减,第五瓶茅台拍到了一百二十万元的高价,第六第七第八瓶也都在一百万以上,第九瓶以后的品相不好,价格才跌到百万以下,不过也有**十万。 最低的是最后一瓶,成交价格只有七十一万,因为这一瓶茅台的商标和瓶上的贴纸都不见了。不过买到的人一点也没觉得吃亏,得知自己拍下了最后一瓶三十年茅台以后,兴奋得大喊大叫,还绕场跑了一圈。下面的人也在叹息,纷纷说没商标就没商标,便宜好几十万呢,实在是太合算了。 计划没有得逞,丁六根张利华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丁诗诗倒是很高兴,抓着黄文斌的胳膊,“这下你可真是发大财了!一瓶一百万,十二瓶那是一千二百万啊!” “喂!前面几瓶还是二三十万的啊,不能这么算。”丁六根说,“前面四瓶都要按照我们的协议来办。” 虽然黄文斌早有丁六根不会完全履行合同的准备,可还是被恶心了一把,现在摆明了茅台酒能以上百万的市价卖出去,他坚持要履行协议,那也就算了,把后面几瓶酒也按照协议买下来啊。前面便宜的要履行协议,后面贵的就不履行了,这算什么? “丁叔,”张利华心想还是不要让黄文斌太吃亏,要不然以后就没法子合作了,“我们给小黄统一算六十万一瓶。”反正他也不缺这几十万,“小黄你就当给我个大客户优惠好了,毕竟我一次跟你买了四瓶呢。” 这个价格已经大大的超过了黄文斌的期望,这可是不用给拍卖行抽佣的钱啊,相当于别人给七十万了。“其实我那儿还有几瓶茅台,不过品相不好,年份也没这么长,要是张总办品鉴会不够用的话,我就便宜卖了,一瓶十万。”黄文斌也不能没有表示。 那儿还有几百箱酒,其中茅台应该还有好几箱。找一找把里面品相不好的都挑出来,卖给张利华好了。至于年份什么的,反正黄文斌说多少就是多少,谁还能那这些茅台去做鉴定不成。 “小黄你果然够意思。”张利华很高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那些酒先拿来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出二十万跟你买。” “真是万万没想到,”丁六根叹了口气,“我们忙乎这么久,又叫人又办拍卖会,结果最后你得益最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子你也算是千万富翁了啊。要是说出去,不知道气死多少人。” “运气好,运气好。”黄文斌差点就说距离老板还很远了,“收益也没有千万这么多。”前面四瓶每瓶六十万,一共是二百四十万,后面八瓶平均起来每瓶九十万左右,一共就是七百二十万,这些收入还要给拍卖费,还要交税,最后能拿到手的大约是六百万。 而且这些钱不是立即能够拿到手,付款期就有三个月,付完款以后拍卖行还要压几个月,这些日子里面顾客随时都可能反悔,那就只能扣他们的定金了。可是举办这个拍卖会的时候,只顾着招揽人气,定金就是象征性的一千块钱。 “和这两位大老板比起来,当然不算什么。”万千红也来了,“比我那可是强多了,我一年忙到头,也就是赚个百来万的,黄助理你这可是把我十年八年的钱一次过给赚了啊,人的命就是不一样,我就没这样的好运气。” “小黄这是面相,天庭开阔,鼻头有肉,注定是遇贵人的。”张利华说。 黄文斌觉得不太可信,上辈子他遭了这么大的罪,还被汽车撞,也没看到有哪个贵人来拯救他。难道说开宝马把他撞死让黄文斌穿越那个是贵人?打死张利华,黄文斌也不会同意的。 “可惜嘴巴不够大,嘴大才能吃四方。另外嘴唇比较薄,命中多坎坷。”丁六根对于面相什么的封建遗毒十分热衷,“可能是受家人拖累。” “爸!你这三脚猫功夫,别乱显摆了好不好。”丁诗诗拉了他一下,说命中坎坷也就算了,还说人家会受家人拖累,谁听了也不舒服。 “丁老板看得很准啊!”黄文斌很是吃惊,他果然是命中坎坷,而且还被家人拖累,兴奋之下差点没说出口来,“我那个……我有个表哥,著名的不靠谱,我可是被他拖累了不少!” 这个马屁正拍到丁六根的痒处,“我就说我看得准,什么三脚猫功夫。”顺带着看黄文斌也顺眼不少,“年轻人就要多学习我们祖国的传统文化,里面糟粕不少,但是精髓也很多啊,不能把精髓都当封建迷信。” 话是说得不错,不过找一帮人大过年的去公司跳大神,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是精髓——明年就是08年,美国因为次级贷款会发生经济危机,继而席卷世界,外贸不好做了,丁六根想尽办法都没起色,09年过年的时候就找了一帮子和尚道士在树下十几家公司工厂里面举行一个什么财神祭,还逼着员工下跪磕头拜财神。 黄文斌也跪了,虽然拿到了五十块钱的红包,但是心里很不高兴。其他的员工也差不多,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可把丁六根骂得够呛。男儿膝下有黄金,拜天拜地拜父母。财神也算是正神,求他保佑没关系,可是要磕头算是怎么回事?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也不知道丁六根损失了多少阴德。 “丁老板的相术,那当然是好的,不过我们想学也学不了啊。”万千红插嘴说,“丁老板可是和无数高僧大德平辈论交的,我们哪里见得到。前面这个茅台,百万一瓶,我是死心了,剑南春好歹给我分一瓶。” “剑南春哪能跟茅台比啊,茅台能用来投资,剑南春能行吗?肯定没什么人买,再说刚才卖了好几百万的茅台,热情都释放出来了,跟着肯定会疲软,真实出价不会超过五万的。”丁六根说,“你就放心好了。” 结果丁六根又一次看走眼了。民间的投资渠道一直不多,开始富起来的国人,千方百计的为手中的钱保值增值。股市,房市,古董,黄金,玉石,书画,乃至于名贵树种花卉等等,都是被这些资金抄得热火朝天。 以后连空对空的传销老鼠会都能吸引到无数投资者,更不要说这三十年的老陈酒了。酒大家都认识,茅台固然是国酒,剑南春也不差。而且也是三十年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以后有钱都买不到。 “二十万!这位先生出了二十万,还有哪一位愿意出更高价?”拍卖师叫了一晚上,声音都哑了,“二十一万一千,二十一万五千……二十三万,18号女士出了二十三万!还有没有,这可是三十年陈的剑南春啊。” 这一瓶剑南春以50万的价格成交,不过这是托弄出来的不做数,真实价格是二十五万。第二瓶第三瓶,真实成交价格缓慢上升,从二十五到二十七再到三十。第四瓶的时候,大家摸准了剑南春的‘一般价格’,出售顿时猛了起来,上来就四五十万的出,把托们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到最后,十一瓶剑南春,最低价格是三十五万,最高价是七十万,和最低那瓶茅台都差不多了,平均价格也有四十多万,扣掉拍卖费扣掉所得税,也有三百多万,加上茅台那六百多万,预期收入差不多到千万级别了。 一想到此处,黄文斌不住的后悔,要是弄多些酒来拍卖多好啊。不过转念一想,贪心不足蛇吞像,三十年的陈酒算是稀缺资源,就是因为少,所以才会这么贵。要是一下子拍太多,反而不值钱了。 “要不这样。”丁六根没法子了,“我们请完客,喝完剑南春和茅台,把空瓶子给你,你拿去当镇店之宝。反正你又不卖,就是在店里当个摆设,里面有酒没酒还不是一样。” “这个……”万千红苦着脸,想说这也太糊弄事了,又不敢这么直白,“早知道刚才我也参加竞拍了,七十万那个不舍得,三十五万那个勉强也能买得起。” “我哪儿也还有些品相不好年份不足的剑南春。”黄文斌当然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便宜些卖给万总好了。” “这也好,我们喝完了以后,把那些坏瓶子里面的酒装到空瓶子里面去,瓶是原装瓶子,酒也是原装酒,谁也说不出问题来。”丁六根说,“这酒卖了五十万,万总你就拿个六折好了,三十万。” “也只能这么办了。”万千红一想自己省了钱,花三十万就弄到了和五十万一样的酒,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到时候我也来搞个什么会,丁总张总丁小姐黄助理一定要赏脸啊。” 也就是说黄文斌明明有很多品相完好的剑南春,却非要千辛万苦找一瓶品相不好的,找不到还得自己撕商标。把剑南春给万千红之后,她再把酒倒出来,灌装进另外一个剑南春瓶子里,冒充品相完好的剑南春。这可真是折腾,可又不能直接给她一瓶品相好的。正所谓生命在于运动,生意在于折腾。 第66章 . 虎山大曲 “总算是完了。”张利华叹了一口气,“恭喜黄兄弟,新年发大财啊。这句话我说过好几千次,黄兄弟你是第一个实现的。” “后面还有虎山大曲。”丁诗诗提醒说。 “虎山大曲?”张利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用来收尾的陪衬,“还忘了这个呢。” “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又不好喝又不出名……”丁六根今天被打脸打多了,说话谨慎了很多,“我看也没什么要紧的,你看下面竞拍的,根本就没心思在这什么虎山大曲上,都在说茅台和剑南春呢。” 三十年陈酒拍卖出百万高价,这是何等震撼的新闻,无数人都在议论纷纷。拍到了酒的到处显摆,没拍到的懊悔不已,纷纷都在表示自己怎么差一点就拍到了,甚至那些根本没出过价的也一样。 连拍卖师也受不了了,本来以为是走过场,谁知道居然是20多场货真价实的高强度拍卖,嗓子喊哑了,精神也萎靡了,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档,悄悄走过来和丁六根请求:“丁老板,我这是不行了,要不那十瓶虎山大曲,就不要分开拍卖了,直接十瓶打包一次过。” “可以啊,反正这种东西也不会有人买。”丁六根说。 “还是听听小黄的意见,毕竟这是他的东西。”丁诗诗说。 “东西是他的,场地人员可是我安排的呢。”丁六根说,“再说了,小黄你现在勉强也可以说是千万富翁了。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分开来拍价格高些,也不过多赚这么一万几千块的,有什么用。” 其他的酒分开来拍价格高,可是虎山大曲不一样,合起来价格会更高。虽然合起来拍黄文斌能赚的钱更多,不过现在黄文斌也想着赶紧完事算了。“我劝你还是分开来排,分开来的话一下子就完事了。合起来的话可能要争好一会儿的呢。”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分开来高啊。”丁六根说,“有谁会争这个虎山大曲。” 当然是有的,虎山大曲可是本市人民充满了回忆的酒,改革开放之前,别的酒很难买,只有虎山大曲是不限量供应。改革开放之后很多人都有钱了,可是这酒也改名变成了金河酒。现在忽然出现了三十年的虎山大曲,肯花点小钱捧场的人肯定不少。 分开来拍的话,大家都有机会,随便举个几次手就差不多了。可要是合起来拍,摆明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说不定就会引起激烈的争夺,碰上个性执拗的,一路加价,耗费的时间反而更多。 “我觉得应该会有的。”黄文斌也不想详细解释。就算是改革开放之前,丁六根家有个在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家里肯定好酒不断,和他说回忆什么的有个屁用。 “年轻人要谦虚,不要赚了点小钱就得意忘形。”丁六根灵机一动,“你现在也有钱了,要不我们就打个赌。虎山大曲还是合起来卖,我们一人写一个价格,看看谁的价格和最后的成交价比较接近。” “那要赌什么呢?”黄文斌跃跃欲试。 “为了做贷款,我刚好把手里的一批资产做了价格评估,这价格都是有法律保障的。要是你赢了的话,可以挑其中一样资产,用评估价格买下。如果你输了的话,那就由我来挑一样资产,你也要用评估价格买下。”丁六根说。 他这个提议是完全没安好心,用来抵押贷款的资产,价格当然是虚高的。不肯给客人弄高评估价格的会计师事务所,都会因为没客源倒闭。要是黄文斌赢了,不论挑哪一样资产,丁六根都会小赚一笔。要是黄文斌输了,丁六根可以把价格最高价值最低平时根本卖不出去的垃圾资产卖给他,赚一大笔。 “好啊,我没意见。”丁六根说。如果是普通刚进职场的新人,可能弄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但是黄文斌其实是混过好几年的职场老人,在行政部也没少和银行打交道,一听就明白了丁六根的用心。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但是用来做抵押贷款,大部分应该是地产,而且是很精华的地产——银行认可的东西可不多。平时这种精华地产,丁六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卖的,这时候能买下来,过几年升值可就厉害了。 “那我们先把价格写下来。”丁六根很快就写了下去,“十二瓶虎山大曲,我估计的价格是每瓶五千元,一共六万块。你写的价格可不能和我一样,不然算你输。” 赌注是丁六根占了大便宜,赌局本身看起来公平,但这里还有一个陷阱。黄文斌已经说了合起来的价格会更高,那他总不好意思出的价格比丁六根还低。五千一瓶已经是很高的价格,再高的话,想也没什么可能。 “六万吗?”黄文斌才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他真觉得到不了这个价格,那肯定会写个更低的数字,丁六根可能会为了面子和钱过不去,黄文斌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那我出六万零一块好了。”黄文斌说,只要价格比六万高,就是黄文斌赢。 “你小子还真是狡猾啊。”丁六根哈哈大笑。黄文斌不是仔细考虑然后写一个他认为的价格,显然是立即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本质,反应很快,“那好,我就看看这虎山大曲能不能到六万块。” 多的不敢说,六万块应该没问题。按照原来的历史,这批酒是落到了市政府手里,其中也有一些流入市面,价格一般在七八千块一瓶,高的甚至要一万块。那时候是2010年以后,大家更加有钱了,通胀也更高了,不过就算回到2007年,比五千多一点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 而且这还是三十年虎山大曲在市面上第一次出现,有新鲜感;别人又不知道不止这十二瓶,有稀缺性;况且还经过了这么一晚上的轰炸,茅台剑南春动不动就几十万,举一次手至少加几千,头脑发热之下,黄文斌就不信没人出价。 “下面我们来看虎山大曲。”拍卖师有气无力的说,“这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希望大家踊跃出价。”一挥手,灯光聚焦在虎山大曲上,土里土气黑乎乎的瓶子,比茅台剑南春差远了。 “虎山大曲是我市金河酒业自产的名酒,曾经获得我市颁发的优秀产品,消费者信得过产品等称号。”拍卖师介绍说。以前大家说起名优产品,都是省优部优,这已经泛滥得给钱就能上了,可是虎山大曲连省优部优都混不上,只能拿个市优,实在是太丢人,拍卖师也没练再说下去。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共十二瓶虎山大曲,底价4800元,每次加价500元。”拍卖师说,“拍卖现在开始!” 一敲木锤,下面就冷场了,谁也没有举起手。拍卖师见状,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句话没说,“这4800块,是十二瓶虎山大曲加在一起的价钱,不是一瓶。” 下面哄笑起来,大家当然知道这是十二瓶的价钱,电子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虎山大曲十二瓶共4800元呢。不过拍卖师这么插科打诨,气氛总算没有绷着了,很快就有人举起来手,表示认可了这4800元的价格。 接下来就没动静了,拍卖师摇了摇头,也没心思卖酒了,一敲木锤说:“366号位先生出了4800元,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没有的话,虎山大曲就归366号先生。5,4,3,2,1……” 这时候又有人举起了牌子,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价钱很快就飙升到了一万元。接下来就是一段沉默期,拍卖师刚要倒数,加进来几个生力军开始叫价,这一次直接飙到三万块。 接下来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拍卖师刚开口,又来了几个心血开始叫价。三万五,四万,四万五,五万,五万五,五万八,五万九,六万。叫价声停了下来,拍卖师心里发毛,心想不会这么巧。 “我猜的还真准啊。”丁六根觉得很有趣。 “现在还难说。”丁诗诗又拆台,“其实刚才一直是爸爸稳赢,现在是有人加价爸爸就输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老说实话呢!”丁六根骂了一句,“快改改你这臭毛病,你以后要接我班的啊。做老板做生意,整天说实话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拍卖师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应该站在丁六根这边才对,飞快的举起木锤正要敲下,就有人举了一下牌子,六万零五百! 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别的酒也就算了,这虎山大曲可是便宜货,居然也能拍六万块。黄文斌可不管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打赌赢了,“谢谢,谢谢老板。”他抓着丁六根的手使劲握了好几下,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就是丁六根这样。 丁六根还不知道自己吃了大亏,想着反正自己拿去评估的资产,至少都高估了一两成价格,也算是在黄文斌身上赚了一笔。按照最小那笔,也是六百多万,等于赚了一百二十万,要是最多那笔,可是五千多万,20%那可就是一千万,可惜黄文斌买不起。 “哎,还真是运气不好。”他随便感叹了一句。 第67章 . 兄弟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自己不是运气不好,另外一个人也举起牌子来,上面直接写上了十万元!另一位也不敢示弱,马上加到十五万。这两人比赛着往上加价,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价格就飙升到了七十二万。 “这是什么意思?”丁六根懵了。 “我不知道啊。”黄文斌也懵了,这两人什么来头?虽然说虎山大曲有回忆加成,可是七十二万这也太夸张了?难道有昔日喝虎山大曲的**丝现在成了高帅富亿万富豪,特地来买酒回去忆苦思甜?这样的人出一个都已经是传奇了,一下子出两个还互相竞价,这算是什么节奏? 这可是足足七十二万啊,比(最便宜那个)三十年茅台的价格还要高了!虽然虎山大曲是十二瓶,茅台只是一瓶,十个打一个还要剩下两个在旁边围观。可毕竟是虎山大曲打赢了茅台啊! “这两……我都不认识。”张利华摇摇头。 “我倒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万千红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这两人一个高胖,一个矮小,却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西装,样子看上去也颇为相似,头发一样都是花白,还理着一样的小分头,眼睛都炯炯有神,面色红润,脖子粗短,激动起来就挥舞着手大喊大叫。 “我去打听打听。”丁诗诗自告奋勇。 不过丁诗诗打听了半天都没回来,那两人的加价幅度也小了,磨蹭了半天,终于突破了七十五万,最后是高胖子拿下了这十二瓶虎山大曲,他放声大笑,对和他竞价的矮瘦子说:“我都说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呸,你这种家伙,穷得只剩下钱了,就算买到了老酒又怎么样!你会酿酒吗?你会管理企业吗?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只是有钱而已。”那个矮子说。 听到这话,张利华立即大起知己之感,当然不是对那个矮子,而是对同样穷得只剩下钱的胖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胖子看起来挺好人的,一般胖子脾气都不坏,他还会合理利用自己的资金优势呢。”张利华说。 “我倒是觉得,光有资金成不了事。”丁六根属于另一个阵营,“我当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我觉得技术管理比资金更好总要一些。光有资金没技术没管理,建个厂子很快就赔光了。有技术有管理没资金,大不了先给人打工去,等积累了资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厂子了。” “有钱的话,懂管理懂技术的人都可以随便找啊。”张利华说。 “世侄,这你就不懂了,万般都带走,唯有技随身啊。”丁六根说,“你有钱又怎么样呢?随便一个投资失败什么的,钱就没了。你看看我,会管理懂技术,进工厂直接能车布缝线做衣服,到国外能谈判协商签合同,所以我的生意几起几落,不论遇到怎么样的困难,最后都能战而胜之。” 丁六根拿出老资格来说‘我吃盐多过你吃米’,张利华只好低头受教,“是,我明白了丁叔。以后我也要好好学习管理和技术。” 不过黄文斌知道,张利华才是对的。现在是资本主义工业社会,不论技术还是人才,那都是大把大把的有。只要有钱,随时都能买到。丁六根的确懂很多技术,也懂很多管理,不过他的这些知识都已经过时了,真让他从头开始办一家工厂,保证赔死。 而且以前丁六根之所以几起几落,与其说因为他奋斗时那些还没有完全过时的技术和管理,还不如说是他那个在市委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只要多听几次丁六根在员工例会上的自我吹嘘,多看几次丁六根找人写的歌功颂德回忆文,自然就会一清二楚。 “小黄你也是,”丁六根还把活烧到黄文斌身上,“你这次发了大财,但是不要固步自封,要把钱投入到可以给自己增长知识的领域。你可以去考个精算师,弄个报关牌照,或者学学英文法文什么的,以后用得上。” “是,我拿到这几百万,和老板还有王总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黄文斌对此很是清醒,“我不会有任何自满。” 丁六根满意的点点头,却不知道黄文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几年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赚钱,然后投资房地产上。至于什么精算师报关牌照英文法文,等他成了亿万富翁,不再需要赚钱的时候再说。 “对了,应该去去读个mba,去名校读,和美国合作那种,也不过一百几十万。读完出来,不但可以拿个硕士牌子,还能认识许多做老板经理的同学,大大拓宽人脉,另外还可以学到不少知识呢。”丁六根说。 “我打听出来了!”丁诗诗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打断了丁六根的长篇大论。 可她还没说怎么回事,拍卖师也跟着进来了,“丁老板,拍得虎山大曲的1024号客人,说想来见一见卖家。要不要答应他?” “好啊,叫他进来。”丁六根说,“我倒是很想见一见,当面问清楚,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什么虎山大曲!”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消息。”丁诗诗嘟着嘴说。 进来的当然是那个高胖子,远看已经觉得十分庞大,拉近了看,更加像是一座肉山一样。他声若洪钟,兴致十分高昂,“你们好,哪一位是黄先生啊?我是邓高,买了你的那十二瓶虎山大曲。” “你好,”丁六根先上去握手,给邓高介绍,“这位是黄文斌小黄,这位是张利华张总,撇姓丁,做外贸生意的。以前好像很少见邓老板啊。” “原来是丁老板啊!”邓高问,“是天博那个丁老板对?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是本市人,以前都在外地活动,开典当店的,兼营小额贷款。”开典当店有正经做生意的,小额贷款也不一定走歪门邪道,但是开典当店还兼营小额贷款,那就肯定是放高利贷的。 丁六根当然不会怕,在生意场上爬摸滚打的人,谁不是黑白两道通吃?再说丁六根他自己也放高利贷,“邓老板,怎么肯花这么多钱来买这个虎山大曲呢?”丁六根问,“别误会,我不是说这酒不值这价,不过这个……”想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形容词,“虎山大曲一般不为人所知啊。” “对于别人,虎山大曲不值钱。”邓高哈哈一笑,“可对于我来说,那是无价之宝,比茅台还要紧。也不怕几位笑话,其实我对前面的茅台和剑南春也是很感兴趣,可是为了保证能在我弟弟手里抢到虎山大曲,硬是没敢出手。早知道我弟弟只有七十多万,我起码能买两瓶茅台。” “您弟弟?”黄文斌问。 “是啊,我弟弟邓飞。”邓高说,“就是一直和我抢虎山大曲那个。虎山大曲以前是我们邓家的产业,解放后搞公私合营,就把我们家的酒厂给共产了。我们家祖辈一直想要恢复,天见可怜,终于改革开放了,酒厂熬不下去破产,正好我做生意也弄到了一点钱,就把酒厂买下来,想要振兴家业。” “这是好事啊。”丁六根说,“怎么会弄得兄弟反目呢?” “我那弟弟从小就什么都喜欢和我争,”邓高说,“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推迟了一年入学,所以我和我弟弟上的是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他和我争考试成绩,争班长,争学习委员,争三好学生。长大以后又争女人,争工作。后来我也厌倦了,父亲死后,我离开本市去外地闯荡,也算是获得了小小的成功。” “然后你就回来接手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丁六根不知道酒厂的名字。 “金河酒业,”邓高说,“我们家的酒厂叫做金河酒业。国营企业效率低下啊,公私合营以来,金河酒业的经营情况一直不好。去年终于破产,正好我在外地的生意也告一段落,就回来把金河酒业买下。当时我弟弟在金河酒业做副厂长,不愿居我之下,居然拉了一帮人出去自立门户。自立门户也就算了,还去法院告我,说金河酒和虎山大曲都是他们的。” “这也太不应该了。”丁六根当然不会全信邓高的说辞,但是有几个基本原则,他是很坚持的,“自己兄弟之间,就算有再多的龌蹉,也不能轻易翻脸打官司啊。你是哥哥,他是弟弟,家业应该由你继承。”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弟弟就是不知怎么想。”邓高说,“就算不论长幼,我这个厂是我独资的,他那个厂是好多人一起集资建起来的,我弟弟的股份连20%都不到,怎么看他也应该过来帮我。” “那真是你弟弟不对。”丁六根说。 “虽然我弟弟完全是无理取闹,不过我国司法制度效率太低,官司一时半会打不完。”邓高说,“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在业内不怎么被认可。我弟弟在厂里做了几十年,人脉比我强,现在自立门户偷了我一批制酒设备去生产同名的酒,又到处诋毁我的声誉,说他们生产的才是正宗金河酒。虽然我下了很大的力气很多钱做营销,可是生产出来的酒销售困难,积压很多。” 第68章 . 另一面的故事 “所以你要把这批三十年陈的虎山大曲买回去。”丁六根这才恍然大悟,“有了这批陈年老酒坐阵,谁是正宗的大家都知道了。” “是啊,我弟弟听说了这个消息,也跑来抢。”邓高说,“我吓了一跳,紧急调集现金,过年的时候你也知道,到处都缺钱,好不容易调来了三百万,还怕不够用。没想到我弟弟只弄到七十几万,真是笑死人了,就这么点钱,还想跟我斗。” 现在还是元宵,银行什么的都已经开了门,可各地还是处于资金紧张的状态,这种情况下能够弄到好几百万现金,可以说是实力雄厚。丁六根立即高看一眼,“邓老板这下子能够大展宏图了啊。” “不敢不敢,”邓高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很以为然,“有了这批老酒,在厂里搞个展览室,有客户来了就带着参观。看谁还敢说我不是正宗。再不行,金河酒这个名字我都不要了,直接生产虎山大曲。” “生产出来了可要给我们尝尝啊。”丁六根说。 “一定一定。”邓高说,“全靠诸位老板帮衬。我想着能不能立即付款,然后今天就把这些虎山大曲带回去,展览室我都弄好了,等米下锅呢。” 这个丁六根就没法子代黄文斌答应了,转过头去看着他。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当然想尽早拿到钱。 “那我立即就汇款,谢谢各位,今天我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我们邓家的家业,肯定会大大兴旺。算命的说我今年运势好,果然没说错,新年都没过,就来了这么一件大喜事。”邓高打了钱到拍卖行的账户上,兴高采烈的拿着虎山大曲跑了。 丁六根却觉得有些遗憾,埋怨黄文斌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酒给他了呢,没听他说吗,本来准备了三百多万现金,现在才出了七十几万。拖他几个月,找些借口,他肯定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虽然赚了也不是丁六根的,但他也觉得肉疼。 “这人一看就是放高利贷的,还是少打交道。”丁诗诗说。 “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在学校读书,别说放高利贷的,就是杀人放火的,我们也要打交道的,”丁六根说,“邓高既然回来办酒厂,以后就是本地名流,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他们兄弟不和,肯定会争斗不休,我们外人就有……” 刚想说捡便宜的机会,忽然想起张利华也在,丁六根硬生生把这几个字吞了,“就能选一边来帮忙。” “说起来,我们张家也是兄弟不和呢。”张利华感叹说,“现在看来,还是做哥哥的有优势,不但在金钱上,在道义上也是。”说着摇了摇头,他家的情况和邓家真是何其相似。 “道义上?”丁诗诗说,“这可不一定哦,我在外面听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哦。” “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还是让当事者自己说。”丁诗诗这时候倒是卖起了关子,“刚才我出去打听消息,就碰到个酒厂的人,和我说了邓高的事。他好像是酒厂的退休职工,今天专门给邓飞打气来了,逢人就说邓飞怎么好,邓高怎么坏。我去找找,让他进来说。” 丁六根和张利华相视一笑,什么专门给邓飞打气,分明就是邓飞找来的。看来这两兄弟真是争得厉害,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拍卖之余,还不忘互相诋毁。 丁诗诗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带回来的却不是什么退休职工,而是邓飞自己。他是认识丁六根的,“丁老板你好,我是邓飞,前年您在喜来登办请黄处,我也曾经陪过的来着。” “哦,原来是邓老板。”丁六根记忆力很好,“你是黄处的同学对?” “对对,难为丁老板还记得。”邓飞说,“这些酒是丁老板让出来的?” “不是,这是小黄的酒。”丁六根说,“小黄是我那个东升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这位是张总,是我朋友,今天拍了好些茅台和剑南春。本来还想着十几万就能拿下呢,谁知道价钱一路飙升到上百万去了。” “现在的钱,那是真不值钱。”邓飞也抱怨说,“以前跟老婆逛街,拿张一百的,逛一圈还能找回来不少。现在拿着一百的,破开没几分钟就不见了,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这次我准备了五十多万,想着买虎山大曲怎么也够了,谁知道被我哥炒到七十万去。那家伙,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呢!” 黄文斌心想这屋子里六个人,倒有三个是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还有两个是想成为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你说这话不是给自己减分吗。 “刚才我大哥来过了,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邓飞看见邓高进来了,“那都是鬼话,骗人的。他这人从小就好偷抢拐骗,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们家解放前是酒厂的技工,解放的时候酒厂东家跑了,我祖父威望高,大家推举出来当了几个月领头的,我大哥就到处和人说酒厂原来是咱们家的,公私合营吃了大亏。酒厂要真是咱们家的,当年划成分我们能化成工人?” “谁都愿意自己祖先牛一点啊。”黄文斌说,他小时候在乡下小学读书,同学经常和他吹家里以前是怎么怎么样的大地主,哪块地是他们家的,要不是解放了,全班同学都得给他家当佃户。 问题是不止一个同学这么说,同一块地今天是这个同学家的,明天是那个同学家的,特别是那些最好最肥沃的地,没一个不说是自己家的,个个都言之灼灼,让黄文斌怀疑是不是有平行空间。 “那也不能胡吹啊对。”邓飞说,“酒厂的效益本来就不好,改革开放以后更加难熬,于是试行承包制,我父亲当时做生产科科长,被我大哥荧惑,居然硬着头皮承包了下来。改来改去,勉强维持个不赚不亏,承包费却是怎么都赚不出来。我哥当时在厂里做工人,出了个馊主意,说有一笔大米很便宜,用来酿酒的话肯定能大赚,谁知道那批大米表面没什么,内里其实发了霉。” “那不是有毒?”黄文斌吓了一跳,会死人的啊。 “毒是没毒,就是味道很难喝。”邓飞叹了一口气,“就是那次,我们酒厂的名誉全完了,经销商的退货单好像雪片一样飞来,虎山大曲彻底没人买,最终闹到改名的地步。上头连忙取消了我爸的承包权,我爸受不了打击,很快就去世了。我哥也混不下去,跑到外地去。” “还有这种事。”丁六根插嘴说。 “是啊,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赚了这么多钱。”邓飞说,“酒厂不行了,国资委让我们想办法,说要么破产,要么我们筹钱转制。本市也就是这么一个酒厂,要是破产,难道大家都去给人看门做保安吗?辛辛苦苦砸锅卖铁大家终于凑够了最低金额转制,谁知道我哥这时候跑来横插一脚。” “你们那酒厂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上辈子他没关心过这个酒厂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后续发展,现在黄文斌可是好奇得要死。不过虎山大曲似乎的确重出江湖了,开始的时候定价888元一瓶走高档路线,根本没人买。很快就变成了四五十块的低档酒,还是没人买,很快又消失了。 “我们是转制公司,当然我们才是正统,不过我哥买通了国资委,把酒厂的地买了下来,还号称拿到了金河酒的牌子,冒充正宗。”邓飞说,“这次来买虎山大曲,也是为了重新打响我们酒厂的名气。”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总算过足了八卦瘾。至于所谓的真相,他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反正又不能从中牟利,管这么多真相干嘛呢。 不过丁六根却不这么看:“邓老板,冒昧说一句啊。他毕竟是你大哥,以前做过什么都好,现在也算是继承家业了,既然买下了酒厂,你又何必和他斗呢?两兄弟一起把酒厂做成功,不是更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丁老板你不知道,我哥那人,根本就不是好好做事,专门想着歪门邪道。”邓飞解释说,“我爸承包的时候,他就用发霉的大米。现在是变本加厉,原料用最差的,机器用最便宜的,你知道他那儿工人工资是多少?八百块钱一个月!他把酒厂买下来的时候,我也去谈过合作,那要求根本就是侮辱人,他要我们全都放弃股份,给他打工。” “这要求的确是太苛刻了。”丁六根心想怪不得兄弟都会闹起来。 “现在我哥拿到了这虎山大曲的老陈酒,还不知道要怎么得瑟呢。很多不明真相的经销商,可能会被他骗了。”邓飞说,“不过我们也不怕,他钱再多,做的酒品质不好,根本卖不出去。我们做的酒品质好,最后肯定能赢回市场。” 说到这里黄文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可以赚大钱的事情,虎山大曲这事要是能够好好利用,里面的好处颇为不少。不过这事要等一段时间,现在还是先处理手头这笔卖酒钱。 第69章 . 挑资产 邓飞把他哥哥结结实实的诋毁了好一会儿,方才告辞离去。丁六根摇了摇头:“这个邓飞比他哥哥就差了点,只会做酒,没什么资本。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就算能把酒厂做起来,他也差不多要退休了。” 黄文斌忍不住就想,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技术管理比资金重要的好不好!“要是选一个人投资的话,老板你会选谁?”黄文斌问。 “我对酿酒一窍不通啊,在这方面只能出钱出人脉资源了。”丁六根说,“邓高自己有钱,我只能投资邓飞啊。你有不同看法?” “我觉得两面下注才是正确的办法。”黄文笔已经构思出了一个基本框架。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丁诗诗立即落井下石。 “你这根本就是陷阱问题,问选一个人投资,结果却是两面下注。根本就是单选题变成多选题了嘛。”丁六根很不服气,“不说这个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还是来谈大买卖,刚才猜价格你赢了,可以从我这批资产里面挑一个。”说着他从文件袋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看。” “这么急?”黄文斌有些意外。 “不急啊,我只是把文件给你罢了,你可以慢慢看。”丁六根很大方的说,“我提醒你啊,里面有些东西是物有所值,有些东西是物超所值,还有些那可是物美价廉,要是挑中了,你可就得了大大的便宜。” 其实根本不可能,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有溢价,不论挑哪一个都会吃亏,只不过是吃点小亏和吃大亏之间的区别,想要不吃亏都不可能。丁六根心念电转,想要引导黄文斌要那个最吃亏的,丁诗诗就把那份文件收了起来。 “回去慢慢看,今天忙一天,都快累死了。”丁诗诗打了个哈欠。 “怎么也要去吃顿饭庆祝庆祝。”张利华说。 “是啊是啊。”万千红总算是找到机会说话,“喝杯小酒才睡得好。我已经定好了便饭,就在马路对面,大家一起去吃,吃好喝好才去睡觉。” 商场之上,越是便饭,做起来就越是不便。万千红订的地方是一个小房间,五个人坐着,丝毫不觉得空旷,只上了四菜一汤,都是香味扑鼻。丁六根喝了一口汤,吃几口菜,觉得十分满意。 “也难为你了,记得我喜欢喝乌龟汤。”丁六根说,“这是三十年以上的鹰嘴龟?亏你舍得用来煮黄豆做清汤。材料难得,厨师也不错,这种浓郁程度,得熬24小时以上,偏偏还能保持清澈见底不发苦,难得。” “丁老板你喜欢就行了。”万千红松了一口气。 “这个青菜很好吃,在哪里买的?”张利华问,“我总是买不到这么好的青菜。” “我在山里有一个农场,那里日夜温差很大,种出来的菜特别甜。更重要的是没有污染,完全不用化肥农药。”万千红骄傲的说,“清炒原味最适合,加蒜茸都是亵渎。” 黄文斌也吃了一口,好像没这么夸张。也可能他的心思全在那份资产评估列表上,所以食不知味。刚才匆匆一眼,他已经看到了好几样资产,有机器设备,有商标权,有专利权,更多的是各种土地资产,各种各样的地块,房产,土地使用权。 那只是一张纸,但是黄文斌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财富,可惜他还没看够呢,就被丁诗诗收起来了。 “黄助理不喜欢吃这些菜吗?”万千红殷勤地问。 “喜欢啊,”黄文斌夹起一大块猪肉塞进嘴里,“挺……挺嫩的。” “这可是我们市原生猪种虎山猪,”万千红说,“只喂猪草,养足十六个月。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四个月就出栏吃饲料的外国猪能比的。市面上的猪肉啊,那可真不能吃,一生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防疫的药,等于是一个药罐子。” 怎么不能吃了,全国人民吃了这么多,也没见出什么事。不打针不吃药,那多容易得病啊,像万千红这么养猪,猪肉价格还不高到天上去啊。难道要回到以前那种逢年过节才有猪肉吃的日子? 不过昂贵是昂贵,这虎山猪的味道真不错,比一般的猪肉嫩滑,充满了猪肉的香气,一点腥味都没有。黄文斌还没吃够呢,就看见丁诗诗朝他打眼色。“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丁诗诗说,“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们抽烟难闻死了。小黄,你送我回去。” 黄文斌满心不情愿,可是也只能放下筷子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丁诗诗把黄文斌拉进车里面就亲了一口,“恭喜你啊,发了大财。” 黄文斌摸着被亲的地方有些发愣,这丁诗诗完全看不出那么抗拒男人啊。莫非是突破不了最后一步,所以才不得不离婚?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明明这么鲜嫩可口,却是只能看不能吃。 “楞什么啊!”丁诗诗又亲了一口,“还没习惯呢?现在有这么多钱,可以给我买首饰了?其实前一段日子我看中了一个翡翠手镯,是冰种紫罗兰,只要120万,别提多漂亮了。你帮我买了好不好?” “一百二十万!”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多万做什么不好,拿去买翡翠?不过转念一想,送是不能送,不过投资翡翠这门生意似乎不错,他记得翡翠的价格高了很多,一年一个价。 “看你这样子,有没有这么心疼啊。”丁诗诗说,“我不会白要你的翡翠,我爸给你的那个资产清单,里面有很多我都是知道的,帮你挑一个最好的出来,起码能给你节省好几百万呢。” “能赚好几百万?”黄文斌问。 “省好几百万,赚你是赚不了的,那份清单里面评估价格都是虚的。”丁诗诗实话实说,“当时你就不应该打这个赌。” 黄文斌没想到丁诗诗居然把这事都说出来了,还真是坑爹啊? “真不想亏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丁诗诗说,“你先把拍卖行那边的钱收齐,然后找各种借口不买,拖个十天半月的,就说价格变了要求重新估价。我爸一生气,就不会强卖给你了。” “那你爸不是生气了吗。”黄文斌说,“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买这些资产,起码损失几十万。”丁诗诗说,“我爸生气,我帮你哄哄就好了嘛。总不能让你送我的紫罗兰冰种翡翠玉镯白送是不是?” 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值得送玉镯,不过黄文斌现在还没余钱做这种事,“不如等以后再送,现在这些钱,我打算跟你父亲买个大地块呢。卖酒的钱全贴进去都不够,说不定还要在外面借点。” “你会不会听人话啊!”丁诗诗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些资产权都有溢价,越贵的溢价越多啊,你还要买个大地块!再怎么喜欢投资房地产,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啊。钱来得容易,就胡乱花是不是?” “普通房子好买,土地不好买,好的地块更加不好买。”黄文斌也实话实说,“平时市面上根本买不着。现在好不容易你爸肯拿出来卖,就算是贵点我也认了。”私人买土地,光是各种法律法规都烦死,一不小心就会被坑。 “什么叫贵点也认了,这些土地比市价少说也贵了十几个百分点,多的二十几个百分点,三十个百分点的也不是没有,你说你投资房地产,利润要多少才能填这个坑?”丁诗诗还是不赞成。 房地产一年就能涨个30%,土地更多,精华土地尤其多。不过是30%的溢价,半年就能回来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黄文斌说,“我打算买了地然后自己盖房子拿出去卖。”那利润,简直就要突破天际了! “买地自己盖房?”丁诗诗愣了一下,“哪一块土地能自己盖房啊?” 黄文斌把资产列表拿了出来,找到刚才看好的地块,“就是这个啊。”他想要的是市中心的一块地,商住混合用途,现在是一个仓库。资产评估出来的价格是1200万,虽然面积不是很大,只有一千五百平米,但是地段很好。 “这个地段不好啊。”丁诗诗看了一眼就说,“附近全都是旧工厂,生活很不方便,你盖了房子卖给谁去?” 现在当然不行,但是过两年,这附近的工厂全都会推掉重新开发,变成一个十分高档的写字楼中心商务区。连带着附近的住宅和商铺都大大涨价。能够上班不超过十分钟,可是金领土豪们才能有的特权。 黄文斌打算在这一千五百平米的地上盖个六层步梯楼,这样的楼房审批很简单,也容易通过规划,就得到了九千平米的房子,每平米卖个两万,那就是一亿八千万,扣掉成本,至少能赚一亿。 当然,如果能够搞定审批的话,建个十二层的电梯房,这可是一万八千平米,每平米算个两万五,就是四亿五千万,至少能赚个两三亿。这笔钱和丁六根比,那还差得远,可对于黄文斌来说,已经差不多够了。 第70章 . 筹钱 “我听说这附近就要开发了,开发后肯定是好地。”黄文斌说。 “听说?听说的事情怎么能做准。”丁诗诗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听说,是有内线消息是?你这内线消息准不准啊?要是不准的话,你可就亏大了。这个仓库现在压根不值钱。” “应该是准的。”黄文斌不想多说,转移话题,“这块地也真奇怪,明明是仓库,为什么不是工业用地是住宅用地呢?” 丁诗诗却不受忽悠,“准那就最好,哎,容易来的钱果然不会多珍惜。先在立交桥买商铺,又在工业区买地皮。我说你有这么多钱干什么生意不好呢,非要投资这么危险的地皮。” 别的地方可能不准,这个仓库没可能不准的。零八年以后外贸生意不好做,零八零九两年每年都亏上千万,丁六根亏得脸都绿了。到了一零年,才到八月,已经亏了两千多万,丁六根却是红光满面,他把仓库这块地卖了一亿,再亏几年都没事。 “我还是看好房地产市场。”黄文斌说。 “随便你,”丁诗诗说,“反正工资少不了你的,就算亏了也不会影响生活品质。这块地原来是工厂的宿舍区,后来那厂子发现宿舍太多了住宅地用不完,就盖了个仓库。那时候都是国营公司,也没人来较真。后来我爸把仓库买了下来,也是想着什么时候需要盖房子了就把仓库拆掉。”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那可真是美好的纯真年代,要是现在,住宅地还有用不完这一说吗?盖好了成本价上直接加个几个零卖出去。这么一下子,丁六根等于是损失了八千多万,谁叫他不安好心呢。 “你拍卖款一共是多少啊?”丁诗诗一算觉得不对,“买了地以后还有好几百万啊,你这都不给我买个首饰?” “哪里有,还有扣拍卖费和所得税啊。”黄文斌连忙否认。 “拍卖费?这是说好的包场啊,怎么还要给拍卖费?”丁诗诗很好奇。 “我和丁老板的协议上说明要给拍卖费的。”黄文斌说,“张总要的那些不用给,要是卖给别人,拍卖费就按照10%算。”拍卖公司是丁六根找来的,拍卖师是丁六根的人,其他酒还放在丁六根的仓库里,要真赚太多不分给丁六根一点,他翻脸怎么办? 现在拍卖结果大大出乎丁六根的意料之外,累得丁六根对张利华失信,可是丁六根也没想着掀桌,而是选择让黄文斌卖酒,不得不说这上百万的拍卖费起了很大作用,起码黄文斌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靠,你的酒一共卖了上千万啊,这不是白给我爸赚了一百多万。”丁诗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太吃亏了,实在是太吃亏了。算了,你都吃这么大的亏了,就不用你出血了。哎,你怎么可以答应这样的条件呢。自己办个拍卖会,也花不了多少钱。” 自己办个拍卖会是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能把这么多社会名流叫来,靠的全是丁六根的面子。黄文斌是花钱登软文了,可要是没有丁六根,能叫来一半就不错了,其中有钱有实力的更少。 “老板为这件事也出了不少力。”黄文斌说,最重要的还是花钱买平安。 “一下子没了一百多万啊。”丁诗诗还是很遗憾,“对了,你还要交所得税对?这算是意外所得还是什么啊?适用哪一种税率?” “我们市拍卖的都按照利润的25%算所得税。”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税务部门就是这么规定的。理论上来说,这批酒黄文斌是用一块唐朝铜镜换来的,这唐朝铜镜又没有经过官方认可的估值,没法子拿去抵扣成本。 最后由拍卖行估了个价,每瓶酒的成本算三万块钱,这个价格已经是尽量照顾了,没想到里面的茅台剑南春都拍出了几十万上百万的高价,25%的所得税,这可是好几百万呢。 “这么高!”丁诗诗更加心疼了,“加上拍卖费,岂不是35%没有了?” “是啊。”黄文斌早有准备。 “实现怎么不想想法子避税呢!”丁诗诗说,“把成本弄高一些啊,给个几十上百万的成本,就不用交那么多所得税了。或者建个公司,把这些酒算作公司财产,然后弄高些运营费用,不就好了?” “当时谁知道能拍这么多钱啊。”黄文斌说。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也没想到茅台能卖上百万,剑南春能卖五十万,连虎山大曲都卖了七十多万,他以为最多也就是茅台几十万,剑南春十几万而已。 而且就算事先知道,他也不会去这么做。丁六根那儿他都舍得给10%来买平安,国家比丁六根强几十万倍,给个25%买平安有什么不好的。黄文斌赚钱,那是要随时都能动用应付意外的,所以必须全都是干干净净的钱。偷税漏税办公司,也许能赚更多,但是不符合他的要求。 “这么一算,你的钱根本不够啊。”丁诗诗说,“那些酒一共拍了一千四百多万,一下子没了35%,那不是只剩下九百多万?这块地一千两百万,你还差三百万没着落。” 其实不是这么算的,拍卖所得款项,要先交了拍卖费,剩下的才是毛利,再减去成本才是利润,不过也是九百多万没错。“张总和万总另外还要几瓶茅台剑南春什么的啊。”黄文斌说,“这里可以凑些钱。” “最多也就是一百多万。”丁诗诗,“剩下的呢?” 黄文斌已经把拍卖会上出价的人都记录了下来,到时候私下去找一找,问他们对酒还有没有兴趣,要是有的话,也能再卖一些,这里又能解决百多万。还有一百多万嘛,黄文斌就真的没法子了。 “我想先欠着,老板应该会答应的?”黄文斌说。 “谁知道,说不定我爸一生气就不卖了呢,还救了你呢,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丁诗诗说,“就算答应了,肯定要敲你一大笔利息,更加划不来。不过你要是真想全款买,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好心人给你。” “那不是高利贷?我还不如去找老板呢。”黄文斌说。 “怎么是高利贷呢,当然不是高利贷了,利息很低的。”丁诗诗说。 “是谁这么好心啊?”黄文斌问。 “当然就是我……表姐了。”丁诗诗说,“我给你做担保人,你把西施包子铺的股份抵押给我,我让我表姐借钱给你。期间也不收你的利息,只要把西施包子铺的分红扣掉就行。这条件很宽大?” 宽大个屁,西施包子铺一个月能分两三万呢,一年就是二十多万甚至三十万,一百多万的话,这可是30%的利息了,根本就是高利贷!不过黄文斌马上反应过来,丁诗诗不知道黄文斌只要借一百多万,要是算两百万的话,那就是15%的利息,每月1%多一点,算是普通的民间贷款。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钱可以借啊,除了拿来买仓库,多出来的钱再买个房子,房价上涨速度可比15%高多了。 “去年第一个月西施包子铺刚开张,你就给我分了两万多的分红啊,按照两万算,一年就是二十四万。”黄文斌说,“银行贷款利率是多少?现在似乎是7%,按照这个价格,你得借给我300多万呢。” “那正好啊,我做担保借给你三百万。”丁诗诗说,“你正好拿去买仓库那块地。什么损失都没有,就是把股份抵押在我这儿一段时间。” “那好。”黄文斌说,“真的真么好心?” “你上当了。”丁诗诗嘻嘻笑说,“西施包子铺的分红,起码能有四万一个月,去年那是刚开始,很多渠道不顺畅,赚的钱要重新投入,所以盈利不多。我给你担保的话,我表姐可以给你12%的利息,300万的话一年就是36万。你的股份照样抵押给我,分红不够我给你补上,够了多出来的部分我还是给你。” “这样你岂不是什么都没得赚?太吃亏了。”黄文斌说,“要不多余的部分还是你自己拿着,算是给你的手续费。” “你这个傻瓜。”丁诗诗又亲了他一下,“我们什么关系啊,给你做个担保还收什么手续费。赶紧去我表姐家,现在刚过年,还没什么人借钱,我们去了能够那个好利率。过了年借钱的人多,我都不一定能借到。” 丁诗诗的表姐住在郊区一座小院子里,就在公路旁边,距离最近的镇子只有几分钟车程,却丝毫不闻烦嚣,被树木完全遮掩着,里面还有一口小池塘,几只大白鹅在水面上悠闲的游来游去。池塘旁边有一个木凉亭,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女,坐在里面若有所思,直如凌波仙子,超凡脱俗。 “表姐你在想什么呢?”丁诗诗问。 “我在想晚饭吃什么好,真是愁死我了。”那美女说,“过年的时候吃肉太多,现在看见肉就腻。可是光吃青菜,又觉得寡淡。想要蒸条鱼,又怕吃不完。表妹你来了就好办了,正好杀鸡蒸鱼。” 第71章 . 表姐 “表姐你就不能想些更有建设性的事情吗?”丁诗诗没好气的说,“我觉得我都够无聊了,没想到表姐你比我还无聊。”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美女表姐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难道去烦恼元正的刘总欠了我六百万还不出来?难道去烦恼泰盈的范总出国旅游一去不归?难道去烦恼同福的雷总做生意亏了本吗?每个单子都是好几百万,一个个烦恼,哪里烦得过来。” “说的也是。”丁诗诗说,“表姐你做的生意太大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这是哪一位啊?难道是你的男朋友?”美女表姐调笑着问。 “是啊,”丁诗诗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是我的助理黄文斌,我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现在已经走到一块了。” 美女表姐一愣,反而不信丁诗诗说的是真话,“胡说什么呢,你回国才几天,什么日久生情,你说一见钟情还能骗骗人。小黄你好,我是诗诗的表姐,姓方,正方形那个方,方天和。” “方小姐你好。”黄文斌打招呼,刚才丁诗诗那么说,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仓库还没买到,拍卖的钱还没拿回来,他可完全没做好准备和丁六根翻脸。幸好美女方表姐没有相信。 “表姐,我这次来,是想借钱的。”丁诗诗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你也知道我爸那人,平时还好说话,现在小黄在他眼皮底下赚了大钱,他肯定是满心都想狠狠咬一口,再跟他谈赊欠,利息肯定到天上去。所以我只好来找表姐你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方天和取笑说,“你爸的钱不迟早都是你的,还这么帮着外人。” “我才不指望我爸的钱呢。”丁诗诗说,“小黄好不容易弄到一批陈酒拿去拍卖,我爸硬是低价买了一大部分去做人情,还扣了上百万的拍卖费,又骗着小黄买他溢价的资产,你说小黄多可怜啊。” “行了行了,一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不忍心,恨不得把你掐死。”方天和说,“小黄你既然有我表妹做担保,想来也不会跑账,跑了最多我把诗诗掐死。保本保息的话,利息可以便宜的,我从银行弄钱出来,是6%的年息,给你加三个点,9%拿走。三百万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利息我来给!”丁诗诗抢着说。 “你这是要倒贴啊?”方天和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收了小黄的抵押,说好利息我来给的。”丁诗诗赔笑着说。 “怪不得这么积极,怪不得不肯让姑父占小黄的便宜,你是想自己占对?”方天和说,“小黄你真是可怜,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对了,这三百万要求三年后一次还清本息,也就是要还381万,要是还不掉,下次的利息可就是从这381万开始算9%了。” 三年好像太短了些,不过也不管了,不论怎么算,房地产涨价的幅度都会比这高。而且他手里还有大把的陈酒,碰上冤大头,卖几瓶这几百万就全回来了。“能不能延长些年限。”黄文斌问。 “要是你肯出10%的话,我可以延长一年。”方天和说。 “算了。”丁诗诗摇摇头,“三年足够了。三年后要是小黄还不出,我先凑钱还给你好了。到时候我拿着他的抵押品,每月收个十几万的利息,不知道多爽。” 黄文斌觉得不可能,西施包子铺现在全靠丁六根属下公司工厂的食堂订单,零八年就金融海啸紧急危机,外贸出口订单下降,做外贸的工厂没订单,自然要削减人手。人少了吃的当然也少了,西施包子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 “正经事谈完了,我们来吃饭。”方天和拿出电话来拨了过去,“刘姐啊,有客人来了,把那只大阉鸡杀了做白斩鸡,还有那条鲫鱼,清蒸啊。另外再弄几个菜,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妇女从池塘边一路跑来,急得呼呼喘气,“小姐,白斩鸡要做几成熟啊?” “又不是牛排,还做几成熟干嘛。”方天和说,“做熟一点,骨头里面有点血丝就行。鲫鱼要嫩一点,老火汤就不要了,喝了十几天都腻了,做个紫菜蛋花汤。鸡蛋别下那么多,紫菜也别下那么多。” 刘姐掏出一个小本本来,很认真的记下,“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先这样。”方天和说,“快点啊,别让客人饿着。” “表姐,我不饿啊。”丁诗诗说,“刚才和我爸吃过一顿了。” “废话,过年谁还能真饿着。”方天和说,“我也腻着呢,过年回到家爱,我妈逮着我就猛给我夹菜,不吃都不行。把我腻得啊,都喝了好几天的白粥了。今天嘴想着吃点好的,胃又不肯,还好你们来了。等一会儿吃饭,你们吃多点啊,给我看看过个干瘾。” “真吃不下。”丁诗诗谦虚的说,“让小黄来吃,他个子高能吃。” “别的我是没什么本事,吃饭还是有点量的。”刚好黄文斌没吃饱,又开了好久的车,现在正饿着呢。想当年他十五六岁长身体的时候,吃肯德基可以一个人干完一个全家桶,把请客的同学吓呆了。 “正宗饭桶。”丁诗诗笑着说,“我们包子铺新蒸了包子,小黄一个人就可以吃二三十个,肉的豆沙的叉烧的粉丝的来者不拒。那可都是三两一个的大包子啊!我吃一个就撑死了。” 撑什么撑啊,丁诗诗一次是吃不多,耐不住吃得勤啊,一次吃半个,过几分钟又来吃半个。她还不是吃剩下那半个,原来吃了一半的就扔了,又重新拿个新的。连吃带浪费,比黄文斌消耗的包子还多。 “饭桶不敢当,现在退步了,只能算半桶。”黄文斌说。 很快饭就做好了,还专门送到凉亭里吃。这么大冷天的,黄文斌本来以为白斩鸡这种凉菜不会好吃,谁知道一吃就发现完全错了。这鸡放在一个四十厘米直径的大盘子里,却是盛得满满的,活着的时候怕不有十斤以上。鸡皮金黄色,下面却没什么肥油,蘸上姜末,吃起来又清爽又浓香。如此对立的两种味道,却在这白斩鸡上和谐统一了。 “这鸡不错。”黄文斌忍不住说。 “都是在这院子里自家养的。”方天和说,“小时候吃的鸡肉都很好,长大了怎么也找不回。我买遍了市里所有种类的鸡,要么肥要么瘦,要么老要么软,不论怎么宣传多么昂贵的鸡,没一个比得上小时候吃的。没办法只好自己养了,摸索了几年,勉强和小时候差不多了。” 黄文斌心想小时候那是八十年代,吃肉都是两三天才一次,当然什么都好吃。现在天天吃,一顿还不止一样,肯定没那么香。不过这也说不准,既然是丁诗诗的表姐,指不定也是大户人家,也许小时候过的就是锦衣玉食顿顿有肉的生活呢。 说起来这鸡真不错,要是能够大规模养殖的话,肯定能赚钱。不过看看这精心布置的园林,要是里面满地的鸡,还到处飘荡着鸡粪味,可真是焚琴煮鹤了。 “表姐这儿的鸡最好吃了。”丁诗诗说,“不过我觉得鱼更好,特别清甜,一点杂味都没有。” “是河里打来的野生鲫鱼,螃蟹是湖里的好,鱼是江河里的好。”方天和说,“野生鲫鱼难得有这么大的,买回来以后又在清水池里面养了几天,不停冲水让它活动,一点东西都不让吃,才有这个味道。” 黄文斌也尝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吃,又嫩又滑,进嘴就化,一点渣都没有。可是鲫鱼多刺,吃起来不如鸡肉过瘾,所以黄文斌还是主攻鸡肉。 “看你吃着真香,我是只能吃一点。”方天和摇摇头,“有时候真觉得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吃不过一碗,睡不过七尺。我整天在这里弄来弄去,都是些阿堵物,还不如表妹你,还开了个包子铺,算是干了点实事。” 做实业的不如做地产的,做地产的不如做金融的,唯一比做金融还高的,那就只能去当官了。方天和现在做金融,那是比实业高两个层次啊!这等于是d罩杯感叹胸部太大跑步不方便衣服不好配,还是平胸妹子好。 “我那也是瞎胡闹,全靠我爸的关系才能做起来的。”丁诗诗说,“还是小黄厉害,不知怎么弄到一批三十年陈酒,立即就变成了千万富翁。你知道他那些茅台卖了多少钱吗?一百万!是一瓶一百万啊!” “我听说了。”方天和说,“对了,有个叫邓高的你们认识不认识,他在我这儿借了两百万,听说要去买你们一个什么酒。” “原来邓高的钱是表姐你这里来的啊!”丁诗诗恍然大悟。 “那家伙挺有钱的,不过藏得很隐秘,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方天和说,“跟我临时拆借了两百万,要得很急,一天的利息就是5万块呢。他究竟买的什么酒啊,这么重要,日息2。5%也借。” “他买了虎山大曲。”丁诗诗把邓高和邓飞两兄弟的事情说了。 “原来是这样。”方天和沉吟半响,“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有什么机会呢。” 第72章 . 方天和 “机会?表姐你想干什么?”丁诗诗问。 “也没什么。”方天和说,“邓高在外面是给人做人头户的。有些人不方便自己拿着股票房产什么的,就要找个人来代持。邓高在这方面算是信誉超卓,不过前一段时间他忽然停了所有生意跑回老家,很多人都在传他是吞了别人的一笔资产所以跑路了。前两天他忽然跑过来借钱,我还想着是不是他的资金周转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能逼出真相。” “逼出真相又怎么样?”丁诗诗还是不懂。 “传说他吞了的是一件古董,价值上亿。要是能逼出真相,我当然是找机会自己吞了啊。”方天和说得理所当然,“价值上亿的古董啊!我家有几件,可那是要传给我弟弟的,我能看能摸却不能拥有,世界上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比如看着自己父亲生病却没钱治疗什么的。黄文斌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和面前这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别。虽然吃着一样的饭菜,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有机会赚一亿,已经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可是在方天和口中,那不过是家里要传给男丁的某件古董而已。 “表姐,你不喜欢古董的?”丁诗诗说。 “我是不喜欢啊,可不妨碍我想要。”方天和说,“占有欲和喜欢是完全两回事,就好像金钱,权势和男人一样。” “话说邓高那样吞了人家的东西,那人就这么算了?”丁诗诗问,“不会这么宽容的?要不然人头户早就把代持的东西吞光了。那人会找人来抢回去。”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方天和说,“吞了人家的东西,随时横死街头也不奇怪。不过也许真正的所有人倒霉了呢,所以邓高才敢这么做。虽然说罕见,但这种幸运儿也不是没有。我就知道一个,我们市交通局那个副局长,贪污被枪毙了嘛,帮他拿着股票和地产的人头户发了好几个。” “还有这么好的事。”黄文斌不禁悠然神往。 “那没法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好像你弄到那批老酒一样。”方天和说,“很多人都想弄清楚你那批酒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谁都查不出来。看来你是有很厉害的内线消息。现在又要买地,想来是又得到消息了?” “是啊,”黄文斌很爽快得承认了,“那边要开发,方小姐有没有兴趣投资房地产啊?” “有啊,可惜我没时间。”方天和摇头说,“光是做卖钱买钱的生意就烦死我了,还要去投资房地产?钱是赚不光的,我可没工夫做那么多。” 方天和没工夫,黄文斌有啊,认识了个放高利贷的,以后借钱就好办了。只能借三四年有些难办,不过可以过几个月,一次过借一大笔然后拿去买房,那时候房地产市场正式起飞,三年可以涨三四倍了。这边就算没有丁诗诗做担保,利息上调一些,也完全可以接受。 吃完饭以后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拒绝了好几次方天和‘留下来吃宵夜’的要求,丁诗诗才和黄文斌离去。上了车,丁诗诗就说:“赶紧送我回家去,我要好好睡一觉。总算是过完年了,辛苦死我了。” “好的。”黄文斌把车开得飞快,这个时候路上没人没车,空旷的很,“你表姐能量挺大的啊,从银行弄钱出来只要6%的利息。”正常利息似乎是7%,还要加上许多费用,能用6%弄出钱来,一定是银行的关系户,获得了优惠条件。 “我表姐的父亲,也就是我舅舅,原来是银行管人事的。”丁诗诗说,“我表姐在银行关系很深,随便就能借出几百上千万来。她做这门生意可爽了,从银行借出钱来贷给客户,自己不用出本钱,过手就是几百万的利润。” “被人倒账就血本无归了。”黄文斌说,“你表姐不是说了好几个例子。” “那不算什么,她借钱给别人,十单里面最多有一两单倒账的,其他**单的利润远远超过这些损失了。再说借钱要么有保证人,要么有抵押,就算倒账,最后也能追回绝大部分,真损失很少。”丁诗诗说,“她干这门生意还不到十年,开始的时候吃住在家里,现在买了这么一大块地修个庄园来享受,还请了十几个人服侍。” “这么厉害?”黄文斌知道这放高利贷的生意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难。别的不说,能够十单里面做成**单,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能力。黄文斌知道一个出来混的大哥,也是做高利贷,手下兄弟上百,黑白两道都给面子,讨钱的时候什么手段都用,手指砍掉无数,就这么十单里面起码有两三单是收不回来的。 “我表姐很厉害的,从小就品学兼优,我舅舅很封建,就想要男孩,舅妈一怀孕,他就取好了名字。”丁诗诗说,“后来一出世,我舅舅大失所望。可是我表姐从小就争气,样子漂亮不说,读书全校第一,奥数赢了全国竞赛第三名,跑步还破了校纪录。高中毕业就直接到美国留学去了。” 方天和这名字一听就不像女孩子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黄文斌还以为是她父母喜欢打麻将,刚好胡了一把天和呢(本地化和胡差不多音)。 “我舅舅也改变了观点,着力培养。后来找了个空子生了二胎有了儿子,对我表姐的态度也没变。”丁诗诗说,“我表姐还是自己搬了出去,辞了银监会的工作自己干,几年功夫,就做大了,以前是家里补贴她,现在是她补贴家里。” 这也太传奇了,就算有父亲的人脉基础,做这么大也算是很厉害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不是穿越了,黄文斌赚钱的能力和人家一比,那真是弱到渣都不剩啊。话说回来,就算穿越了,也未必比得上方天和。房地产市场猛涨,搞房地产的固然赚得很多,搞金融的也没少拿。 “可惜就是男人运差了点,”丁诗诗继续说,“大学时候谈了个男朋友,我舅舅硬逼着他们分手了。毕业以后舅舅给她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结果是个傻逼,玩女人被人拍了下来敲砸勒索,前途全玩完了。结果我表姐一直蹉跎到现在。” 黄文斌对八卦没什么兴趣,就算方天和其实是个变性人,和他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怎么从方天和身上借到钱上。“你表姐一般借钱给别人是怎么借的?”黄文斌问。 丁诗诗却误会了,以为黄文斌问的是怎么找客户,“她借钱很小心的,首先看人,信誉不好的人绝对不借。然后还要看行业,再看具体的生意,危险的生意也不做。好像你跑到工业区买个仓库,要不是我担保,她肯定不会借钱给你。” 这么挑生意,居然还能做的风生水起,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她一般借出去利息是多少呢?”黄文斌问,“要什么抵押品?” “看风险呗,风险低的,10%年息起,高的15%,20%都有,再高的就好像她刚才说的邓高,日息2。5%,不过这都是非常着急用钱的人才会借的,要不然借多几天谁都得破产。”丁诗诗说,“虽然是我表姐,到底是放高利贷,可别找她借钱。真要做生意,还是自己建公司,做好信誉,和银行正正规规借钱。” “你表姐这么挑,又要担保又要抵押,风险大的还不做,到底是什么人找她借钱啊?真要有担保有抵押风险又不大,人家干嘛不去找银行啊?”黄文斌问。 “银行多死板啊,很多人都借不到钱的。”丁诗诗说,“好像你这单生意,我可以在我表姐面前担保你,我表姐也会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不但是因为亲戚,还因为我是丁六根的女儿。可我这个身份,拿到银行去能用吗?民间很多借贷都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 没有丁诗诗的担保,黄文斌自己借钱的话,应该算是高风险。要说抵押,仓库这块地还是借钱买的,不知道算不算。一市场春风路那儿应该可以算,但是价值不高。还有立交桥商铺,也就是六十万。不知道方天和接不接受陈酒做抵押,要是接受的话那就太好了。 跟着的几年,可是房地产市场的黄金机会,只要有本钱,傻瓜都能在房地产上发财。没本钱的话,能借到钱照样发财。黄文斌有个中学同学就是这样,08年的时候还在开出租车,房产市场起飞以后,借钱买房,把房子抵押出去再借钱买房,十几轮下来,账面上就成了亿万富翁。要不是后来资金链断了,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很快回到了丁诗诗家里,黄文斌还被逼着送丁诗诗上楼,看着她睡下了才被放走。下了楼梯坐进车里,听着四周想起的鞭炮声,才终于感觉到,2007年的春节,终于是过完了。 第73章 . 反应 这个春节发生了好多事情,取得了好多成绩,同时也留下了不少手尾。游园会弄到了一辆帕萨特,过户手续还没完成,还要去学车牌。买下糖烟酒公司弄到了一批老酒,卖了一部分获得近千万,转头又全都拿去买地,还和高利贷借了三百万。 好像还忘了什么事情似的……黄文斌想了半天,忽然醒悟,肖蕾!他把肖蕾给忘了。这个17岁的小女孩,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黄文斌本来想着八号西施包子铺开始营业,就把王如山调过去做个店长什么的,让他们擦出爱的火花。 结果忙着给拍卖造势,黄文斌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已经是元宵十五,西施包子铺开业都七八天了,也不知道肖蕾怎么样了。俗话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应该是没事的。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立即开车去了立交桥。 元宵不是假期,但一般都会提早下班,黄文斌还想着会不会扑个空呢。谁知道过去一看,包子店里面人山人海,从来都是空空荡荡的餐桌旁坐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拼桌,有的在高声谈笑,有的在埋头苦吃。还有不少人等不到桌子,或者直接拿起包子就吃,或者把包子小菜打包走人。 肖蕾站在橱窗前,笑意盈盈意气风发,不停的按照顾客要求拣出包子端上小菜,旁边三四个服务员阿姨给她打下手,有的收钱有的切菜,忙得不可开交。这是怎么回事啊,生意为什么忽然好成这样?没听说本地有元宵吃包子的习俗啊,黄文斌百思不得其解。 人实在是太多了,黄文斌几次想挤进去说话,都被人推出来,还骂他:“文明排队,插什么啊!” 黄文斌没办法,只好绕了一大圈,从后厨进去。后厨这儿也很忙,几个帮厨正在拼命炒菜切熟食。见到黄文斌,连忙打招呼,“老板好。” 外面肖蕾也听见了,回头一看,很惊奇的问:“黄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异样,似乎游园会夜晚那场谈话根本没有发生。黄文斌说:“今天过节啊,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对了,包子铺的生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西施包子铺一想做的事都是外卖,准确的说,是给丁六根属下的公司工厂做食堂配送。至于铺子本身,一向都没什么生意。偶尔碰上两桌客人,已经算是热闹,很多时候一天到晚一个客人都没有,完全白板。 “前几天林语风诗那边爆水管啊,大家都没法子做饭了。”肖蕾说,“附近的饭馆全都爆满了,我们这里也不例外。好久都没试过生意这么好了,做配送是赚钱,可是没有真实感,还是像这样顾客盈门才好。黄大哥别说了,赶紧来帮忙,人手不够啊。” 黄文斌糊里糊涂的走上前,洗了手套个围裙就开始干活,拿着个夹子拼命捡包子,一会儿三个肉包,一会儿六个酸菜包,人多口杂,错了也不知道多少回,好在大多数人都不在乎,拿错了就拿错了,只有少数人让黄文斌换回去。 做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黄文斌连包子都不认识了,听到肉包就找圆的,听到糖包就找三角的。好容易顾客都吃完走了,黄文斌立即坐下休息。“原来以为卖包子很容易呢,没想到这么辛苦。”黄文斌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冷天的居然出了一身。 “我早就习惯了。”肖蕾说,“要是以后天天生意都这样就好了。” “很快的,很快这里就会变成商业旺地。”黄文斌说,等林语风诗通往这边的路修好,立交桥这边的商铺就会旺起来,不过那时候把商铺卖出去比经营包子铺可是赚多了。转头看到肖蕾在帮忙拖地,黄文斌劝她,“你休息一下。” “干活的时候才不会胡思乱想呢。”肖蕾若有所指。 “我看你也太忙了,又要顾着后厨,又要卖包子。”黄文斌说,“人少的时候还行,人多的话就难办了。可不要生意旺了起来,我们自己来不及做,白白浪费了客户资源。到时候人家一说起来,都觉得我们这儿又挤又慢,还有谁肯来。” “什么时候会人多啊,林语风诗总不能天天爆水管。”肖蕾不以为然,“等以后客人真的多了再请人也来得及。” “一定要未雨绸缪,而且我们现在管理太混乱了,不找个专业人士来不行。”黄文斌说,“以后我们可是要开分店的,到时候店长厨师服务员收银员不知多少人,要是没有正规管理体系怎么行。我觉得邀请个专门人才过来。” “专门人才那得多少钱啊。”肖蕾说。 “其实也不用很贵。”黄文斌说,“几千块钱一个月。” “几千块还不贵啊,”肖蕾说,“不能刚赚了点钱就乱花。再说这种事要和诗诗姐商量过才行,我们现在的业务根本就不复杂,开分店什么的,更加是遥遥无期。为了这种没影的事情,每月花几千块请个专门人才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其实我有个朋友,他现在没活干。”逼急了黄文斌只好打人情牌,“我看你们这边正好确认,先让他过来做做看。工资先给实习的,开一千八好了,过几个月如果他真能帮上忙,再给正式工资。帮不上忙就辞退好了。”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肖蕾笑了起来,“是什么朋友啊?” “就是和刘德一起开纹身店那个王如月的大哥王如山啊。”黄文斌说,“他在糖烟酒公司干活嘛,最近糖烟酒公司清盘了,他就失业了,闹得要去投靠他弟弟。纹身馆没什么生意,赚的钱自己都养活不了,别说加一个闲人。” “那你叫他来呗。”肖蕾说,“先按普工算,真有什么本事,都可以拿出来,到时候再升职好了。” 肖蕾在包子铺独当一面做了个把月,王霸之气大涨啊,以前她怎么可能这么说话。“肯定有本事,人家可是京城大学的硕士,学的是……”黄文斌忽然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王如山学的是什么,“反正是高级知识分子。” “硕士?”肖蕾睁大了眼睛,“硕士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能干什么啊?还是别要了,京城大学的硕士,到哪里找不到工作啊。” “硕士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们包子铺开大了,别说硕士,就是博士,也得请几个来。”黄文斌说。 反正这学位是越来越不值钱,他小时候大学生就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到高考的时候大学生已经满地都是。以前研究生这身份一亮出来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后来大学快毕业,满大街的同学都在问:“考不考公务员?考不考研究生?”考上了研究生,出来就是硕士,好像机器一样。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博士也必将贬值,到时候硕士满街走,博士不如狗,请个博士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博士来我们这儿做包子?这怎么可能呢。”肖蕾一点都不信。 “也不一定是做包子啊,应该是来做管理。”黄文斌说,“比如给我们算出来,一天的客流量多少,对应要多少个服务员,多少个厨师,乃至于买多少洗洁精,花多少宣传费。这些靠自己摸索,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和金钱。” “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肖蕾说。 “反正王如山现在没事做,我们把他叫过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这包子铺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他说得对我们就听,说不对也没损失啊是不是。”黄文斌说。 “人家是京城大学的硕士,肯不肯来还两说呢。”肖蕾几乎要被说服了,“再说还得看诗诗姐怎么想的,万一诗诗姐不愿意呢?” 丁诗诗当然很愿意,这本来就是黄文斌说过的计划。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丁诗诗第一时间就拉着黄文斌来到了包子铺——当然这个第一时间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过完年后丁诗诗在家里足足睡了36个小时。 “那个就是你说的京城大学硕士啊?”丁诗诗指着王如山问。 “是啊,叫做王如山。”黄文斌有些不解,“我们干嘛要在车里鬼鬼祟祟的看?” “我们不是要撮合这两人吗?难道还光明正大的跑过去?万一破坏了人家的化学反应怎么办。”丁诗诗没好气的说,“不过这王如山还真是有一副好皮囊,一看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小蕾她才读初中,肯定会被吸引住。” “肯定的。”黄文斌没什么信心,上辈子王如山就是单恋。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有个优质的男人贴身猛追,相信肖蕾很快就会忘记黄文斌。 “那个王如山你和他说好了没有?”丁诗诗问。 “这个……说了。”黄文斌其实根本就没说,上辈子王如山中了丘比特之箭,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意外,肖蕾吃得好睡得好还成了行政总厨,比上辈子更漂亮更清纯更有魅力,王如山没理由不动心,“其实没明说,我暗示了,告诉王如山我们的行政总厨现在是单身,正少女怀春。” 第74章 . 硕士包子 “后面呢?”丁诗诗追问。 “没有了。”黄文斌说,“难道还鼓励他去追小蕾啊?这也太明显了,会被怀疑的。” “鼓励什么啊,你可以严厉的警告他,千万不能打小蕾的主意。”丁诗诗说,“在逆反心理之下,王如山一定会主动撩拨小蕾。一个是初中毕业就出来奋斗的清纯女行政总厨,一个是刚失业的翩翩君子京城大学硕士,被禁止的爱情反而更加甜美……” “大小姐你这本言情小说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问。 “就叫总厨我爱你……什么言情小说,我这是合理推断!”丁诗诗说,“你阿,办事就是想当然,把一男一女两个人凑一块,一定就能互相爱上了吗?要是这样就能行,每个人都要和小学同桌结婚了,都是一男一女嘛。” “小学哪里会有这种意识。”黄文斌说,那时候他感兴趣的是小说游戏,女人?根本没这个概念。 “对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光用来勾引女总厨太可惜了。”丁诗诗说,“不如我们来展开一个新的宣传攻势,就说我们对管理体系进行大革新,招了个硕士,并推出硕士包子作为纪念。” “硕士包子?吃了就能考上硕士吗?”黄文斌问,“这受众也太窄了,考研究生的人才多少。不如叫做京城大学包子,你想京城大学作为我国最著名学府之一,想考进去的学生那叫数不胜数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硕士包子和京城大学包子一起推出,同时加入西施包子铺豪华午餐系列。”丁诗诗说了觉得不对,“这侵犯了人家的冠名权,京城大学会来告我们的。还是推出硕士包子就算了。” “推出什么也不要紧,反正我们这儿没什么生意。”黄文斌说。 “前两天生意不是很好吗?”丁诗诗问,“一天营业额上万呢。” “那是林语风诗爆水管了。”黄文斌说,“现在那边就住了上千人,爆了水管完全没法子做饭,大过年的想买水都不容易,所以全都出来吃饭了,难道天天指望人家爆水管吗?” “这个容易,找个人凿了他们的水管。”丁诗诗尽出馊主意,“不过这也不行啊,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干得多了,始终会被人发觉。真是麻烦,为什么当初你不选个好点的地方呢!累得我连硕士包子都没法推。” 好地方六十万哪里买的下来,要是有六百万的话,肯定能买市中心的房子,涨价速度也不慢,可就是没有那么多钱啊。“你要推就推呗,有个噱头上上新闻也不错。”黄文斌想法子引开她的注意力,“你看小蕾和王如山两个,凑在一起低头说话,多亲密。” 丁诗诗转头一看,“是啊是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爱情的魔力果然让人着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而肖蕾说的是:“王大哥,为什么诗诗姐和黄大哥在车上偷偷看着我们,还一看就是老半天啊?” 王如山也不知道,“不清楚。”他偷偷瞄了瞄黄文斌的帕萨特,“那个就是丁家大小姐丁诗诗吗?果然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还是这种家室,你的对手实力太强了。不过你不要丧失信心,大卫和巨人哥利亚也是差距巨大,但只用一颗石头就把巨人杀了。” “王大哥,大卫和哥李亚都是什么人啊?”肖蕾完全听不懂王如山的比喻。 “是圣经里的人物。大卫是个牧羊人,巨人哥利亚是个……是个巨人,他带着士兵,全副武装的去侵略大卫的家乡,结果被大卫扔石头杀死了。”王如山也不太记得这个典故,“总之丁小姐不是赢定了,你不是输定了!” “多谢你,王大哥!”肖蕾说,“我一定会把黄大哥的心夺过来。” “你一定会成功的。”王如山说,“你和黄大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那么好心,你这么能干,还是一起创业的青梅竹马,当然应该在一起。黄文斌怎么能够抛弃你转投富家大小姐的怀抱呢?糟糠之妻还不下堂呢。” “也没那么青梅竹马啦,”肖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我喜欢黄大哥很久了,可是一直都没和他挑明呢。后来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和诗诗姐在一起了。” “小蕾,你别上当,”王如山说,“被一个像你这样美丽的少女喜欢上了,男人不可能毫无察觉。黄文斌是在装不知道,他不是说吗,他没有信心给女人幸福,这可不是一句假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肖蕾问。 “意味着黄文斌有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王如山说,“所以他对你的爱意故作不知,却去追求丁诗诗。因为他用不着给丁诗诗幸福,钱,身份,以及所有其他东西,丁诗诗都有了。” “只要我们找到黄文斌不安全感的源头,破除他心中的魔障,他就会认清自己爱的究竟是谁!”王如山信心满满。 “可是这要怎么找啊?”肖蕾发愁,她连不安全感是什么玩意都不太理解。 “这个你放心,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会找出真相的。”王如山说,“黄兄弟帮我拿回了钱,等于救了我半条命。我无以为报,只能帮他治愈这个心理疾病,找回真爱!” 外头黄文斌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命运,还在对自己策略成功沾沾自喜,“你看小蕾和王如山,越谈越投契,看来很快就会擦出火花了啊。”他还担心有什么蝴蝶效应呢,没想到这蝴蝶是跑到了有利的方向。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丁诗诗说,“看来我们是不用担心小蕾了。那不如回头说说硕士包子,粤省有状元及第粥,听说是用猪杂做的,不如我们也用猪杂做这个硕士包子好了。” “你又打猪杂的主意啊。”黄文斌想象不出猪杂包子是什么味道。 包子铺做肉包,绝大多数都是猪肉。现在数量这么大,当然不能靠在市场里面捡碎肉,只能专门购买。要是买猪肉铺子里猪肉佬切割好的,价钱太贵,整头猪买过来杀比较便宜。猪肉用来做包子,猪头猪蹄排骨等等可以用来做菜,就是这个猪内脏不好处理。 猪肚猪肝猪肠还好办,大家都喜欢吃。可是猪心猪肺这些实在是卖不出去。留着,越堆越多把冰库都给塞满了,扔了,又太浪费。最后没办法,隔几天就做一大锅汤给工厂送去当福利。 “猪杂包子有什么问题?完全没问题啊。硕士包子,新奇有趣又好玩,就像人生一样,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口吃到的是什么猪杂。”丁诗诗说着自己都泄气了,“好像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做个素菜包子好了,我们的素包子全都是便宜货,也是时候推出一款高档的素菜包子了。就用香菇,木耳,冬笋等等比较名贵的素菜做这个硕士包子,价格就对准我们现在最贵的肉包子好了。我们什么包子最贵来着?” “龙虾包子。”黄文斌说,“八十块钱一个。”那是用澳洲龙虾的肉,掺上一半猪肉做成陷,又有美国进口的特级优质面粉,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十分鲜美,奢侈得无以复加,是丁诗诗开发的几个品种之一。 “别说这个了行不行,”丁诗诗脸上一红,“说实际有卖的!”这些龙虾包子如此昂贵,根本就卖不出去,做了几次之后就没做了。别说龙虾包子,就是用普通虾做的虾肉包子,也是压根没人买,最后都送到工厂便宜了小干部们。 “正常卖的就是叉烧包了,一块一个。”黄文斌说。 “那就一块钱。”丁诗诗说,“回去算算成本,看怎么搭配比较好。算了,也不要回去了,直接问小蕾去。” “刚才你还说不要打搅他们呢。”黄文斌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你没看见人家都快黏在一起了吗,再不进去他们真就在店里发展超友谊关系怎么办。”丁诗诗说,“想一想都觉得惆怅,以后再也没法子玩弄小蕾那青涩的**了,她才十七岁啊,我还以为能玩两三年呢。都怪你,明明不喜欢女人,撩拨人家干什么啊。” 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忍气吞声,和丁诗诗开门下车进店。“小蕾,看来你和王大哥很合得来嘛。”黄文斌和肖蕾打招呼。 “是啊,王大哥见识广博,教了我很多东西呢,真不愧是京城大学的硕士生。”肖蕾在王如山的鼓励下充满了斗志,“黄大哥好,诗诗姐好。” “新年好。”丁诗诗从口袋里面拿出两封红包,“不好意思过年的时候太忙没来得及给你们发开工利是,一人一封。”把大的给了肖蕾,小的给了王如山。 在店里忙乎的服务员阿姨们顿时全都靠过来叫:“老板好。” 丁诗诗很是高兴,从包包里掏出七八个红包,一人派一个,“大家好好工作,公司……包子铺盈利提高了,大家的工资奖金都会提高的。” 第75章 . 新配方 有个阿姨是刚来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看到有红包拿,也赶紧凑过来,顺口就叫:“老板娘好!”被人拉了一下还说,“不是老板娘吗?和黄老板一对的嘛?” 丁诗诗笑得花枝乱颤,“我们这店有三个股东,大家都是老板。好了好了,都去干活。”说着把红包都发了下去,阿姨们欢天喜地的去干活,丁诗诗才说,“王硕,在我们店干了几天,还还习惯吗?” “还好。”王如山笑了笑说,“我以前没干过餐厅,还在学习。” “王大哥会的东西可多呢。”肖蕾夸奖他说,“学起来也很快,我才教了一次,做出来的包子就像模像样了。对了,王大哥经过计算,做出了新的各种猪肉配比,以前做三万个包子需要十四头猪,使用新配比的话,只要十二头了!而且味道还更加好了呢。” 猪身上有肥有瘦,恰当的使用各个部位可以让肥瘦结合味道更好,还可以避免浪费。一个肉包大概要用50克的馅料,里面除了葱花生粉什么的,纯肉大概有四十克,也就是一斤肉能做十二三个包子。 本地的农民喜欢养大猪,到二百三四十斤才杀,这样的猪出肉率大概是80%,也就是能出两百斤肉。十四头就是2800斤,能做三万五千个包子——这只是理论而已,实际上应该不可能达到。因为两百斤肉里面还要剔除猪蹄排骨,还要浪费一部分。 现在居然三万个包子只要十二头,那不是到了理论数值?难道现在有猪不长骨头光长肉了吗?黄文斌怎么算都觉得不对,“你们不是减少馅料了?” 要说外面的包子,别说五十克馅料,四十克乃至三十克的都大把。但这样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包子,压根就不好吃。肉汁全被皮吸收了变得干干的不说,一口还没到,两口吃过了,除了填饱肚子以外还有什么用? “当然没有了。”王如山说,“我是把猪心猪肺经过处理后加进去,肥肉也能充分利用,所以才能达成这个配料比。保证味道形状大小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这个颜色深了一点。”他从蒸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掰开两半给黄文斌和丁诗诗看。 “恩,是深了一点。”丁诗诗说。 “我怎么看不出来?”黄文斌问。 “这个是原来的配方。”王如山从角落处又拿出一个包子掰开,“这个才是加了内脏的肉包。两位老板都没发话,我怎么会随便改配方呢。现在就是做了几批样板,已经叫本店的员工试过了,都说味道没什么改变。” 两个肉包对比起来,没用内脏的洁白可爱,用了内脏的也能说颜色自然,不过确实有区别。黄文斌拿起内脏版咬了一口,仔细品味,还是很好吃。丁诗诗从黄文斌拿着的那半个包子,撕下一块,也吃了起来。吃完内脏版,黄文斌和丁诗诗又吃起了原版包子。 “味道还可以,和原版包子比起来嘛……”黄文斌憋了半天想找个不同之处,却找不出来,“这个这个,反正都差不多。” “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同的,新版的馅料有些涩口……等一等,好像不是涩口。好,没什么区别。”丁诗诗也认输了,“不是用了内脏吗,怎么一点都吃不出来?” “使用的分量不是很大,而且内脏事先卤过了。”王如山说,“内脏和猪肉吃起来完全不同,这只是表象二骑,其实构成内脏和构成肌肉的,都是那几种蛋白质氨基酸,只要按照正确方法处理,在大量的猪肉里面掺些猪心猪肺,再配合调味料,味道可以坐到完全一模一样。” “处理?这不会有什么问题?”丁诗诗连忙把嘴里的包子吐出来。 “不会的,没用任何化学添加剂,全是普通调味料。”王如山说,“拿去化验,保证完全符合国家各项规定,神恶魔都不会超标。就算自己吃,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先做个示范……”他拿起两个包子,同时塞到嘴里,嚼了嚼就吞下去。 “你是学食品加工的吗?”黄文斌很是惊奇。 “不是,我是学心理的。”王如山说,“不过我读本科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学的是生物。” 说到这里他心情黯然,那不是简单的同学,而是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她喜欢玩,喜欢交朋友,结果成绩总是不好,为了让自己女朋友毕业,王如山除了自己的学业,还下了很大的的功夫研究生物。结果毕业之后,他女朋友说两人性格不合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其实没明白为什么王如山有个学生物的同学,就能把猪内脏做成猪肉味,反正能减少成本又没危险,这就是好事,“一头猪得一千多块钱,一天省两头猪,这就是两千块钱,一个月的话,这就是六万块啊!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硕士包子。” “什么硕士包子?”王如山愣了一下。 “没有,刚才我忽然想到的。”丁诗诗解释说,“你一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加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放什么地方都是大新闻啊,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干脆就推出一个硕士包子的新品种。我和小黄刚才就在外面商量这事呢,正烦恼用什么配方比较好,没想到你自己弄出了一个配方。” “硕士包子?”王如山苦笑,他希望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己的名头来获取利益,特别是他在糖烟酒公司依靠自己能力奋斗后完全失败,全靠黄文斌把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现在。但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不,黄文斌帮了他这么多,他难道还能吝惜自己身上那不值钱的头衔? “很够噱头对,一定会大卖的。按照新配方生产,先用硕士包子的名义推出,没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就全面更换配方。”丁诗诗说,“要是真的能够节省你算出来的这么多,我们给你发奖金,同时还要聘用你做店长。以后要是开了分店,再给你分干股。” “店长就算了,我不懂餐饮。”王如山嫌弃包子铺店长这个职位听起来档次太低拒绝了,“要是觉得我还有点用,就让我做公司的顾问。干股什么的也算了,按照我的研究成果给我发奖金就行。” 糖烟酒公司的股票可把王如山坑惨了,导致他现在连干股都不待见。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身为一个心理学家他很清楚这算是一种病态,病态就病态,反正带股的东西,王如山是绝对不会再碰了。 “这样啊,顾问就顾问。”丁诗诗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西施包子公司的特别顾问,月薪暂定为六千元,以后看看这个措施的实行情况怎么样,如果真有效,再给你加。下次再有其他的贡献,就给你发奖金。” 就算是京城大学的硕士,月薪来个七八千也差不多了。贡献大在其他待遇上面补回来就是了,比如说住宿,“既然你现在是我们西施包子公司的高级职员,就拥有了在公司宿舍居住的权力。听说你现在没地方住对?” 丁诗诗打的好一个算盘,王如山和肖蕾互相有好感了,再送到同一屋檐下,不信他们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她还自鸣得意,这发展,言情小说都没这么给力啊。 “我已经另外租了房子。”王如山一口就拒绝了,“我习惯一个人住着,公司宿舍太多人了。”丁诗诗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王如山的眼睛。把他和肖蕾凑一块,然后随便传点风言风语,黄文斌肯定会对肖蕾有看法。 其实没被猜中心思不过也不远的丁诗诗很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呢!明明是给好处居然还不要,真是一个木头疙瘩,活该三十岁了还是孤身一人没女朋友。“自己住很浪费钱的啊。”丁诗诗还试图劝阻。 “不会啊,跟那一点点钱比起来,我更重视生活质量。”王如山油盐不进。 “对了,”肖蕾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转移话题,“诗诗姐,前一阵子有个穿制服的上门,说他是食品药品什么的,是我们的主管部门,问了我老大一堆话呢。我们这种小餐厅不是工商管的吗?怎么又出来个食品药品?” “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黄文斌说,“的确是他们管餐饮。” “我都不知道呢,不过前一阵子我自己推小车卖包子的时候,好像是城管的人来收钱啊。后来和黄大哥一起开店,工商局的人跑来叫我去办营业执照,不过那时候诗诗姐入股,我们就要把店搬过来这边,所以我没去管他。”肖蕾说,“到了这边,诗诗姐已经把所有的证件都办齐了。其实我们到底是谁管的啊?” 丁六根手下那么多公司工厂,当然有专门人才管理这方面的事务,丁诗诗吩咐下去,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好了,但其中的细节,丁诗诗其实也不太懂,“这个,其实管着餐饮企业的部门很多。” 第76章 . 开分店 “是啊,很多的。”黄文斌说,“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质检,工商,城管,卫生,随便哪个部门都能插一脚,不过主管部门还是有的。只要搞定了主管部门,其他打酱油的随便应付一下就行。” 零八年经济危机以后,外贸生意不好做,丁六根整天捣鼓着转型,内销做过,实体店做过,网络销售做过,餐饮也做过。转型当然要充分利用原油资源,黄文斌经常被派去帮忙,顺便也了解到不少各行各业的常识。 “那餐厅的主管部门是谁啊?”肖蕾问。 “这要分情况,”黄文斌详细解释,“我们这种有餐桌,客人在餐厅里面吃饭的,叫做餐饮,归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管。我们以前在春风路那家店也一样,虽然客人很少用我们的餐桌,都是买了就走,但是有餐桌就是食品药品管。” “那没有餐桌呢?”肖蕾问。 “没有餐桌的话,那就是食品作坊,归质检和工商管。”黄文斌说,“这里面又分好几种情形,比如说我们春风路那家店,一看餐桌根本没人用,全拿走了,只留下一个门面来卖包子,这叫做前店后厂,前面的店归工商,后面的店归质检。你最早的时候没有门面,在出租屋里面做包子,做好了以后推着车子出来卖,这叫做制售分离,归质检管。” “这不对?要是我在家里做包子,工商就不能管我了?”丁诗诗也不明白,“没营业执照的话,还是非法的?” “主管部门嘛,你在家里做包子然后拿出来卖,那当然是不合法的,根本达不到食品工厂的要求。不管的意思是工商不会主动来管,除非是被质检部门联合了。”黄文斌说,“你只要通过了质检的查验,拿着报告去工商,工商就会给你发营业执照,以后每年去年检一次就行。国内所有的营业执照都是工商发的,要是样样都管,忙死工商那几个人也管不来。”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总算明白了。 “要说非法,现在做生意,完全合法那是根本干不来的。现在我们不但在店里卖包子,还大批量的送到工厂食堂,这其实是批发食品了,也是质检管的。按照法律,应该每一批次的包子都要送去检验,合格以后做好包装贴上生产日期才能销售。”黄文斌说,“不说检验费,这耽误的时间怎么办?” “做这种批发的人很多啊,没见过有谁每天都拿去检验的。”丁诗诗说。 “是啊是啊,拿了个营业执照就算很正规了,顶多再拿个身体检查合格证,那好像是卫生部门发的。”肖蕾也说,“质检什么的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说嘛,做小生意的99%都不完全合法,但是这也没办法,真要全面执行,别说小商贩们要暴动,就政府那几个公务员,做死他们也执行不来啊。”黄文斌说,“我们市有多少早餐店小餐厅?工商局质监局加一起才多少人。” “要建设法治社会,真是任重而道远。”王如山感叹说。 “是啊。”黄文斌说,但是不管又不行,现在已经是黑作坊横行,食品安全问题突出,不过工商质检食品药品都不作为,别人举报都拖拖拉拉不去检查。后来是网络舆论力量兴起,逼着他们不得不去。 “那我们开分店,有什么说法没有?”丁诗诗问。 “开分店啊?如果包子在分店做,那就是普通餐厅,归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如果是在这里做好然后送过去卖,那就是批发产品,归质检。如果是做半成品送过去再粗略加工,那就可以规避……”黄文斌说。 “行了行了,本来我觉得弄清楚了,你越说我就越乱。”丁诗诗说,“执照注册这些事,交给专业人士去搞就好了。反正要开分店也没这么快,慢慢准备也不迟啊。” 过了几天,丁诗诗的说法就不同了:“快,去找地方准备开分店。” 黄文斌这几天都在为各种法律文书奔波劳累,要处理拍卖会的后续事项,要和丁六根签订买卖合同,还要去和方天和借钱。这都是涉及几百上千万的交易,虽然丁六根方天和应该不会骗他,可凡事都要小心,所有的合同协议他都要自己看过。 同时还要东奔西跑,兼顾着上班,忙得脚不沾地,丁诗诗这时候还要来提出这么重大的事项,黄文斌一听就觉得头疼,“不是说不急着开分店吗?” “原来是不急,现在不一样啊。”丁诗诗打开电视机,“我刚收到消息,硕士包子上电视了!得趁着这一阵东风,赶紧开分店。要不然别人想吃,到处找不到,人气可就全浪费了。” “上电视有什么好奇怪的,西施包子铺不是上好几回电视了吗?”黄文斌不以为然,“哪里有什么人气啊。”市电视台那是花钱就能上的,一点都不稀奇,各种软广告满天飞,丁诗诗花了不少钱做推广,自然上了很多次电视。 现在西施包子铺生意没怎么好,包子西施丁诗诗那可是大名鼎鼎,什么青年俊杰啊,美女老板啊,it新秀啊,各种溢美之词数不胜数。包子铺还老有人问为什么见不到包子西施,让肖蕾老大不高兴。 “这次不一样,上的不是市台,是省台!”丁诗诗拿起遥控器换了台,正好就是新闻播出。 “最近城事特搜收到风,说新出现了一个很好吃的东西,吃了还能有很大的好处,究竟什么东西这么神奇,城事特搜记者与您一起搜寻!”省台著名主持人的声音从电视传了出来。 几个切换之后,镜头对准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包子,还打出了无数问号。“这叫什么?”主持人问一个客人。 “这个是硕士包子!”客人回答说。 “硕士包子?怎么叫硕士包子呢?它和硕士有什么关系?”主持人再问,“为什么这么多人排着队要买呢?” 同时镜头拉远,显示出西施包子铺的全貌,一条人龙排得密密麻麻,从店里一直排到店外,看到摄像机来了,纷纷对着镜头微笑做v字。 “首先当然是好吃啦。”那个客人拿出一个包子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把断面对着镜头,“你看这肉多饱满,里面还有很多汁水呢。一咬一口鲜,比什么龙虾鲍鱼都好吃,才一块钱一个,真是太划算了!” “才一块钱一个?”记者也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吃饱也不用十块钱啊。” “是啊,实在是太良心了,现在街上随便走一圈,一块钱还能买什么啊?吃顿放随随便便就十几二十块。特别是外国洋快餐,小孩子都得吃几十块的,又不健康。”那个顾客说,“而且这个包子意头好,硕士包子,我家小孩今年高三,我就给他买这个包子吃,希望他能够考上大学,就算读不到硕士,上了本科就行。” “哇,原来还有这种寓意。”记者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一口,“恩,果然很不错呢。那么,只要一块钱一个的硕士包子,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别走开,广告过后更精彩。” “哇,大小姐这是出了多少钱啊?”黄文斌问。市台随便上,很便宜。省台可不一样,省台是卫星电视台,全国都能收看,广告都几万块钱一分钟,更别说上这种软新闻了。而且出手的还是最出名的主持记者,还采访得这么详细,没几十万能下得来? “没出钱,真是城事特搜自己找来的。”丁诗诗摇头说。 “不会?”黄文斌不是很信,你说那种负面新闻餐厅跑老鼠包子吃死人什么的,电视台自己跑过来那是一点都不奇怪,这种宣传性质的正面新闻,不花钱能上?西施包子铺又不是国企,怎么可能呢。再说这个接受采访的家伙黄文斌还认识呢,是丁六根另一家公司的副总经理还是副什么。 “真是自己跑来的。”丁诗诗说,“排队的顾客是我找来的,记者还要求我们这么拍呢。我和那记者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市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外面有领导来视察,说想试试本地的口味,省政府接待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回来就把市宣传部门骂了一顿。市宣传于是决定找一批市内的特色餐饮宣传宣传,我们包子铺前一阵子出了名,这次顺便也列了上去。” 本地怎么说也是省城,省电视台大多数在本市活动,交通教育之类很多事情都要求着政府部门,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不过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对,“这多好的免费广告机会啊,怎么会轮到我们?” “特色餐饮实在太少啊,得到消息的人很多,走后门的也不少,可是顷刻间要拿出本地的特色餐饮来,谈何容易。”丁诗诗说,“本来扶持名单上没我们的份,可是市宣传部的领导一看,居然粤菜川菜馆子都上了,把制订名单的骂了一顿。” “我们这运气也太好了。”黄文斌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啊!所以不开个分店怎么行。”丁诗诗说,“这次的扶植是长期计划,要扶持出来几个本地的著名特色餐饮,等于别人给我们白做宣传啊,还是每月十万那种级别。立交桥这儿先天不足,我们要去市中心开店!” 第77章 . 天龙 接了命令,黄文斌就去找开分店的地方了。要说市区最繁华,现在是零七年,步行街那些商铺已经是十几万一平方,到一二一三年的时候更加不得了,有钱都买不到。走了一圈,当然没发现什么好的,于是黄文斌又来到家家地产。 这而装修过了,布局和他上次来完全不同,人也全换了,刚进去就看见几个中介围了上来,眼神一触,又全都走了回去。只剩下一个长发及腰的……汉子,对黄文斌说:“先生您好,我是家家地产的中介董伟,工号024,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个……你们这儿正规了不少。”黄文斌苦苦忍住看他头发的**。 “是的,现在房地产市场越来越繁荣了,做中介的也越来越多。我们老板希望能树立一个职业形象,为广大需要房屋买卖的市民提供服务。”董伟说的话倒是很职业,可是那一把长发跳啊跳的,太吸引眼球了。 “很不错。”黄文斌说,“就是这个头发……我是说我想找个房子。” “您一定对我的头发很好奇。”董伟很大方的说,“我的女朋友原本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后来得了癌症,做化疗的时候头发都掉光了。于是我就替她留着一头长发,本来这种非常不职业的行为,公司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后来经理知道我的情况,特地跟总公司申请。” 你这是星光大道还是快男快女啊,这么快就把感人故事搬出来了?黄文斌可不会受此影响,要是不满意,照样不会和他做生意,管你遭遇有多悲惨。“节哀。”黄文斌说,“我是想租一个市中心的商铺,要人流大的,做饮食。” “做饮食啊?”董伟点了点头,“有些铺子不让做饮食的,特别是高档店铺,不过问题不大。您还有什么要求吗?具体来说,能接受的月租金是多少?能接受的转让费是多少?需要多大的面积?市中心地方也不小,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位置要求呢?” “月租金不要超过一万元。”黄文斌说,“转让费嘛,十万以下。”丁诗诗说的是月租金一万五,转让费二十万,不过黄文斌对这门生意没什么信心,还是说小一点好。 “这样挑选余地就很打了。”董伟打开电脑,“月租金一万元,除了几个顶级的地段以外,都能租到不小的铺子。您这个饮食具体是什么呢?小餐馆呢,快餐店呢,还是私人会所形式?” “是西施包子铺。”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现在想开分店。” 他以为董伟可能会不知道呢,没想到人家立即就反应过来,“我知道,做硕士包子那个嘛,最近很红的。我女朋友想去尝尝味道,我专门请了假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果然很好吃呢!就是太少了,每人只能限量购买两个,我女朋友还非让我吃一个,她自己只吃了一个。” 其实硕士包子很好做,要做多少都可以,所谓的限量购买,是为了让他们顺便买点别的。其实排队的人也不全是真的,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丁诗诗找来的托,就是为了制造气氛。“下次我带几袋子过来。”黄文斌顺口说。 “谢谢黄老板。”董伟很是高兴,“现在你们的包子可紧俏了,真应该开分店,只要好好保持水准,一定会大红的。既然是开分店,那么店面不用很大,厨房也可以限制规模,最主要是人流,是消费力,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地方。” “哪里呢?”黄文斌问。 “同光区那边新开了一个购物中心,叫做天龙购物城的,那是一个很高档的购物中心,配套设施很完善,有电影院有溜冰场,是真冰的哦,不是通常那种水泥地冒充的。这两天就要开业了,大家都说肯定能旺。”董伟说。 天龙购物城吗?黄文斌当然知道,开业以后一直到他穿越之前,都是市内最高档人气最旺的购物中心,能够与之相比的只有大润发,不过那是超市,其实目标客户群不太一样。“那里租金很贵的?”黄文斌问。 “有些贵,不过物有所值,而且这是新开的商场,现在去租的话,没有转让费。”董伟说,“而且人流量肯定会大,肯德基和必胜客都要进来的。西施包子铺作为中式快餐和西式快餐打擂台的话,光是这噱头就能值一万,每月!”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黄文斌说,“好,那儿的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大堂主要是卖手表和金饰的,租金最贵,我们不去管它。二三楼卖的是名牌衣服皮包,租金也很贵,肯德基就在二楼,我也不用和他抢。主要的饮食都分布在四楼,这儿租金很便宜,30平米的店,只要两万块钱一个月,还不用给转让费。您本来就可以出一万,算上十万转让费,等于前十个月都是一样的。那里人流这么旺,十个月肯定发大财了,到时候别说两万一个月,就算四万您都不会走。”董伟舌颤莲花。 不要说四万,六万都不走,没想到刚开始的时候天龙的租金这么便宜,黄文斌立即就下了决定,“三十平米有些小,厨房就要十平了,剩下二十平,才摆几张桌子,那里还有多少地方来着?”黄文斌问。 “这个您不用担心,那儿是天龙的餐饮中心,您要是嫌地方不够,直接做成开放式的,餐饮中心有大量的桌椅提供。三十平您用二十平做厨房,剩下的装修一下用来吸引客人,座位绝对没问题的。”董伟说。 “我还是觉得小了点。”黄文斌不死心。 “倒是还有一个铺面,同样是三十平米,两万块钱租金。问题是两个铺面不是在一起的,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背面。”董伟说。 “没关系,我都租下来。”黄文斌说。这儿的铺面升值很快,现在两万块租下来,过几个月就能用三万块转租出去,一个月净赚一万啊,这种好事哪里找。要是签个长约,这笔钱能赚五六年,好几十万呢。 “那就是四万块钱一个月了啊。”董伟说,“两边遥遥相对,也是不错。天龙已经全权委托了我们公司签订合同,我去打印一份出来,您现在这边看看天龙购物中心的资料?”说着递过一叠资料。 黄文斌自然没什么意见,拿起来随便看了看,上面把天龙购物中心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沃尔玛易初莲花,全都没法子和天龙购物中心相比。因为用词太过夸张,反而显得还不真实。不过黄文斌知道这都是真的,天龙的确成了市内最高档的购物中心。 可惜没有早下手,要不然把餐饮中心整个包下来,过几个月每个铺面加一万块租出去,赚的钱可就多了。不过想一想,自己前一阵子在忙糖烟酒公司的事情呢,这一笔赚得更多。 看着看着,黄文斌忽然发现了一张表格,上面是天龙购物中心委托家家地产出租出售的一些物业。绝大部分都已经有客户了,只剩下寥寥几个边角位。看着示意图,黄文斌忽然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再看看标价,绝世大漏!一定要买下来才行。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董伟拿着一份合同过来,“您是要拿回去盖公司的章?” “不用,我个人租下来,然后转租给公司。”黄文斌说,要不怎么能够赚差价呢。 “第一次您需要交齐三个月的租金,以后每个月按时交租,直到合同期满的时候,最后三个月您不用给租金。”董伟说。 “交押金就交押金,弄这么复杂干什么?”黄文斌说。 “他们承诺过来天龙的租户不用交押金嘛。后来发现不交押金资金压力太大,没法子只好这样了。”董伟赔笑着说,“合同是一年一签,期满后如果您想续签,同样条件下有优先权。” “不能签久一点吗?比如说十年八年什么的。”黄文斌问。 “这个没办法,天龙规定了都是一年一签的。”董伟说,“其实签短一些也好,每年可以重估房租嘛,这样风险比较小。” “我希望能签长一些。”黄文斌说,“做饮食和其他不一样,得依靠积累。要是我大笔宣传资金投进去了,大家都知道西施包子铺在天龙有个分店,结果天龙不租铺子给我了,我投进去的宣传费不就全没了?” “这个……天龙这么大个公司,一般不会干这种事的。”董伟说,“其实倒是还有另外一种合同,承诺每年提高20%的房租,就可以签不定期合同,签到你不想租为止。今年两万一个月,明年两万四,后年可就是两万八了,大后年那就是三万二,大大后年就是三万六。这种合同租客太吃亏了,谁肯签啊。” “在第一年的20%啊?我还以为第一年两万一个月,第二年两万四,第三年两万八千八,第三年三万五,第四年四万一呢。”黄文斌说,“20%就20%,吃亏就是占便宜,我就要这种合同。” 第78章 . 买铺子 开什么玩笑,这种合同租客大大的占便宜了好吗,一年才加20%,还不是驴打滚的加,而是每年固定加两千。这餐饮中心的店铺,几个月之后就冲到三万了,一年之后就是四万,基本上每年加30%的节奏,最后到八万才停止上涨。黄文斌这么签的话,就算最后是八万块钱封顶,也能赚足足十五年的钱。 “这……您考虑好了吗?”董伟问,“每年涨20%的租金啊,风险太大了?” “考虑好了,就这样。”黄文斌非常坚持。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打印合同。”董伟说,“到时候租金上涨太厉害,您也可以和天龙管理公司商量一下,他们应该会通融的。毕竟你们的包子那么好吃,能吸引客户。” 黄文斌笑了笑,他担心的是签订的条件太优厚,天龙管理公司不承认。到时候偷偷断水断电什么的找麻烦,逼着黄文斌重新签合同。光是黄文斌的话还真没法子,不过有丁诗诗在,晾他们也不敢。 当然了,黄文斌也不能太得罪天龙管理公司。只要天龙管理公司诚心诚意的来谈,真要重新签订协议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们给一笔买断费就好了嘛。黄文斌拿了买断费,可以再去投资房地产,赚的也不比租铺子少。 等董伟重新打印好合同,黄文斌在乙方上潇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可以了?” “您等一会儿。”董伟拿回去家家地产的财务室,不一会儿就拿着已经盖章的合同,给了黄文斌一份,“恭喜您成为天龙购物中心的租客,天龙管理公司将会全力配合您装修开业等事项。” “这个应该让天龙的人来说。”黄文斌心情好,和他打趣。 “都一样,我们同一个老板。”董伟说,“有时候那边忙这边没什么事,我们就跑到天龙购物中心区帮忙。有时候那边没什么事这边忙,天龙的人也要过来帮忙的。” 这事黄文斌倒是不知道,难怪天龙购物中心把业务都全权委托给家家地产这么放心呢。“对了,我个人还想买个商铺,刚才看你们的资料,觉得有几个商铺不错,都什么价格啊?”黄文斌明知故问。 “您还要买商铺?”董伟有些遗憾的说,“前一阵子还有很多好商铺,现在基本都卖完了。位置最好的那些商铺本来就只租不卖,又被公司内部人员抢了一批,剩下的本来就不怎么样。你看这个铺子,地方太小,中间还有两根柱子,说是12平,实用面积连六平都不到。还有这个铺子,面积是大了点,但是奇形怪状,根本没法子好好布置。” 这个董伟,做生意要不要这么诚实啊?居然把所有的缺点都说得一清二楚,一般地产中介不是只顾着赚中介费,哪管你客户满意不满意的吗?怎么会碰上个如此良心的地产中介啊? “那这个呢,我看这个挺好啊。”黄文斌说,“面积大,形状方正。” “这个?这个是在六楼啊。”董伟连连摇头,“公司的重点开发对象是一二三四楼,五楼是电影院,七楼以上是酒楼,这六楼孤孤单单的,人气可能不怎么好。当时是想把六楼以上都做酒楼的,不过人家不肯租那么多层,五楼电影院又不肯搬,就把六楼孤零零的空出来了。六楼已经不怎么样了,再说这个商铺,更是其中最不好的地方,旁边就是厕所,虽然不会有味道,可是心理影响多难受啊。” 天龙的人气,现在是谁也预料不到的,除了黄文斌这个穿越回来的人之外。一二三四楼的人气很高,五楼电影院的人气很高,七楼酒店的人气还是很高,顺带着六楼的人气也很好。 至于厕所旁边的铺子,那更加是好上加好。没人预料到天龙购物中心的人气,对人流的预估也就出了很大的差错,按照原本预估建造的厕所就不够了。五楼电影院厕所不够,七楼酒店厕所还是不够,结果很多人跑到六楼上厕所。 男人上厕所还好,女人上厕所可是很麻烦的,结果就是六楼厕所这儿整天都围着一圈人,女的在排队,男的在等人。只要售卖的东西正确,这里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商业旺地。 “这不是贪便宜吗。”黄文斌没说实话,“多少钱?” “真的要买啊?”董伟心想莫非这家伙是有钱没地方花,客人坚持要把钱仍在水里,他也没法子阻止,“这个商铺五十平方,实用面积四十五平,只要一百八十万,等于是三万六千元一平,还送五年的管理费,在天龙购物城里面算是最便宜的一间。” “这个价格也挺不错的。”黄文斌向方天和借的三百万刚刚到账,拿去买了丁六根的仓库,剩下还有一百九十多万,正好用来买商铺,“包过户吗?” “不包,不过过户用不着多少钱,我们来签个阴阳合同,去房管局备案的那一份,写上每平米一万块,五十平米才五十万,又是一手,还有高新科技优惠,所有税费加起来,也就是三四万。”董伟说。 “高新科技优惠?”黄文斌问,“这商场怎么能拿到高新科技优惠呢?” “我们老板拿到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董伟说,“好像是应用了国内最先进的电影设备和空调系统什么的,所以算是高新科技。反正能少交钱就行了,管他那么多。其实我们拿到的优惠算少了,老板凭这个高新科技减了几千万的税呢。” 前一阵子黄文斌累死累活的也就弄到一千万不到,人家随随便便搞个高新科技就减了好几千万的税。就算穿越回来,和这些大老板相比也是天差地远。丁六根已经很有钱了,和开发天龙购物中心这个老板比起来,又不算什么。 人家光是一个天龙就价值数十亿,这还是现在的价格,过几年房地产价格飙升,天龙购物中心这种能带来巨额现金流的优质商业地产,更加是涨得无以复加,真是把黄文斌给羡慕死了。 “也是,反正能省钱。”黄文斌说。阴阳合同这是房产买卖的惯例了,大家都用来避税的。一般人可能还会有些安全上的顾虑,家家地产这么大个中介公司,要是在这方面弄鬼,名声早就坏透了。 不过黄文斌还是仔细的检查这两份合同,商铺本身是卖了五十万,这一份拿去房管局备案交税。然后是供水供电服务费等等,另外签了一份价值一百三十万的合同。看完以后黄文斌也签上大名,转了帐,去房管局办了手续,他就正是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商铺。 “您不觉得太着急了吗?”董伟觉得黄文斌有些莫名其妙,“商铺您都没看过,这就买了下来?”这可是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一百多块。相比之下,租了两个商铺答应每年涨20%房租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不就来看了吗。”黄文斌说。和记忆中一样,天龙购物中心非常豪华,大理石地面擦得能照出人影来,天井中间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如瀑布般从天花板上倾泻下来,据说价值上千万。 一到五楼是打通的,共用一个天井,看起来其实恢宏。六楼以上就是正常的楼层了,看不到这水晶吊灯,也难怪大家都不看好六楼的商铺,天龙购物中心最大的卖点没有了。黄文斌却是丝毫不在乎,风景差些就差些,能赚钱就行。 “就是这儿。”董伟指着一个商铺说,“旁边就是厕所,做饮食的话倒是挺方便……” “我不做饮食啊。”黄文斌说,“我用来卖点小东西。” 上辈子这个位置是一个皮具店,专门卖一些五六十块的便宜东西,什么皮带啊钱包啊之类的,还提供擦皮鞋的服务。男人们在厕所外面等女朋友一等就是半天,当然很不耐烦,许多人就去擦皮鞋,顺便就买了皮鞋刷子什么的。来多几次,说不定就会卖皮带钱包。 和下面那些动不动就说几百上千块的东西相比,这里几十块的皮带钱包可真是物美价廉。而且说出去也很好听,“你的皮带不错啊,哪里买的?”“在天龙购物中心买的。”“哇,那不是很贵?”“也没有啦,还挺便宜的。” 事实上这些皮带钱包都是淘宝上十几块进的货,转手就赚三四倍。不过有天龙购物中心的环境加成,再加上灯光保养等等,看起来好像高级货一样。还有鞋刷子鞋油什么的,号称什么是超软毛不伤鞋,特制无毒皮革油,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会伤鞋的刷子有毒的鞋油谁敢卖啊。 外面五块钱的鞋油鞋刷子套餐,这里卖五十块,每天都能卖好几十份,光这一项一天就能赚好几千,其中有好多人还是回头客,买了一次又一次。皮带钱包什么的也很畅销,最高峰的时候,一天能赚上万元,平均下来也能赚七八千。 第79章 . 又装修 算上初期生意不好的几个月,一百八十万的成本,两年不到就能赚回来,以后就等于是拿着个下金蛋的母鸡,每年赚个百八十万的,到最高峰的时候卖出去,50平米轻轻松松卖个两千万。 “有几点需要注意,”董伟说,“您装修的话,要找有资质的装修公司,最好是天龙管理公司指定的那几家。装修之前要画好效果图,装修的时候要严格按照图纸施工。另外不能遮挡公厕入口和通道。” “指定的都有哪几家?”黄文斌不想麻烦,干脆找他们指定的。 “就是利和奇景那几家,又贵又麻烦那几家。技术是好,经营很正规,但是收费很高的,喜欢做大工程,这种几十平米的铺子,不太看得上眼。要是没什么特别要求,还是不要找他们了。”董伟说,“自己找个有资质的装修公司就行。” “你这么说实话你家经理知道吗?”黄文斌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这是我们经理提倡的生意经啊,”董伟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宁愿做不成生意,也要老老实实和客户说。优点缺点都要说的一清二楚,让客户自己选择。客户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才会信任我们,才会放心的和我们做生意。别的地产中介公司,工资都很少,全靠提成。我们不一样,工资比较多,而且很重视客户投诉,一旦查实对客户进行了不实宣传,按严重程度扣工资扣奖金直到开除。” 这可真是了不起,难怪以后能成为本市最大的地产中介呢。但这也和他们老板本钱丰厚有关,本钱丰厚才能这么玩。别的地产中介公司光想着把房子卖出去赚中介费,赚不到连明天的饭钱都没有,谁会重视客户投诉呢。 不过在房产市场快速上涨的时候,这种长期建设显不出什么作用来。房子卖出去就涨价了,相比之下漏水地段不好之类的小问题就不算什么了,大家还是会抢着买。说不定还会有些卖房子的觉得你这些中介不肯骗人是推销不力呢。 到了房地产市场退潮的时候,大家才会觉出老实中介的好处。但是有多少人能够熬这么久呢?不说别人,就是家家自己,到一零年以后也是负面新闻迭出,显然是熬不住也开始不说老实话了。 “佩服。”黄文斌说,“我们再去看看下面的餐饮铺面。” 四楼比六楼更加豪华,餐饮中心占了很大的一块地,黄文斌租的两个铺子,一个在边角,另一个在中间,位置都算不错。周围叮叮当当的一片铁锤钉枪电锯声,都在加紧装修准备开业。 黄文斌以前来过不少,虽然东西买不起,玩玩还是很愉快的。他记得这里几家很受欢迎的店,有一家是做煎饼的,一家是做炸鸡炸鱼西式快餐的,还有一家是做粉面的,一看都在自己租的店铺附近,觉得十分满意。 这种铺子有聚集效应,好吃的店铺不但自己卖得好,带着周围的店铺也会生意好。顾客去买受欢迎的食物,很有可能顺手就买了旁边店铺的东西。 “这里您也要尽快装修,要是大家都开业了您再装,可能会有人投诉的。”董伟说,“特别是您旁边这个开日本寿司的,老板据说从日本留学回来,要求特别多,做了他一笔生意,被他找了好几十次。什么没有直接提供热水管啊,电压有波动啊。我说什么地方电压没波动啊。” “日本寿司啊。”黄文斌说起来就不高兴,上辈子他老婆没吃过寿司,整天闹着要去吃。有一次他发了一笔额外的奖金,咬咬牙就带着老婆去了。寿司一点都不好吃,这也就算了,很多名贵食品都不好吃,一点都不稀奇。可是两个人吃了五百多块,居然还没吃饱,回家还要泡面,这就让黄文斌无法忍受了。 “是啊,说要做真正的日本料理,全市最高档,要每天从日本空运海鲜过来呢。”董伟说,“开业了我一定要去吃一次,再贵也要吃。这日本空运来的海鲜,味道要好成什么样。” “再好也就是生鱼片。”黄文斌是吃过的,“没什么好的,有那钱还不如吃牛排去。这边不是有个牛排屋吗,我看着就很不错。”这家店做出来的牛排非常嫩,又很香,不像其他的西餐馆,做出来的牛排要么血糊糊的一看就没胃口,要不就是一块死肉咬都咬不烂。 不但牛排好吃,猪排鸡排也很好吃,价钱对于西餐来说不太贵,牛排是三十块起,贵的一百多,猪排鸡排还有二十多的。以前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黄文斌很喜欢来这里吃牛排。菜单上有一道顶级烤牛肋排,要288元一份,黄文斌想吃很久了,但是都舍不得。这一次牛排店开张,他一定要吃一次。 “我不喜欢吃牛排,”董伟说,“还是生鱼片更对胃口。当然还有您的包子,开业以后我一定要来光顾。到时候硕士包子不限量?真是想尽快吃到,那么好吃的包子,早一天开店就早一天赚钱。” “对你肯定不限量啊。”黄文斌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我这就联系装修公司,立即开工,争取尽快开业。” “有什么事立即通知我,我马上会赶来。”董伟点头哈腰的说,“不打搅您了,我先回公司去,帮您把后续事项处理好。您忙。” 董伟走了以后,黄文斌立即就打电话给丁辉,“喂,丁工吗?你有资质没有?” “资质?什么资质?”丁辉一头雾水。 “装修公司的资质啊,建委那儿办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也知道我们这刚开张,说好听点是装修公司,说难听一点就是个装修队。连固定办公场所都没有,哪里有空去搞什么资质啊。”丁辉说,“老板你现在需要有资质的装修公司?” “是啊,我这边有几个铺子需要装修一下,业主要求有资质的装修公司。”黄文斌说,“你怎么不去申请一个呢,没资质很多工程不能做的啊。申请一个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材料要求很多很严格,大多数都是花钱都能办的东西。还有专业人员的职称身份毕业证书什么的,随便划拉几个过来挂名就行。黄文斌知道建委有人专门弄这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野鸡装修队只要交了服务费,一样包装成大公司,堂而皇之的发给资质。后来是重点工程出了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工程队分包商一路追查,最后把建委的蛀虫也给揪了出来。 “黄老板,我也想有资质啊,可是一没门路,二没本钱,要是以后有了钱,一定钻研门路弄个资质。”丁辉说,“反正现在是没有。” “这样啊,”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去找个有资质的公司挂靠一下好了。我估计万把块钱就行,我这里有个大工程要找你,保证能让你赚回来。而且以后能接的工程大大增加,这个投资绝对是值得的。你要是信不过,我先给你出钱好了。” “怎么会信不过黄老板呢。”丁辉说,“就是实在没门路,有资质的公司我连门都不知道朝哪边开。当然这些不是借口,我立即就去找人问,不睡觉也要给黄老板办好。” “行了行了,我认识人,不是很熟,比你盲人骑瞎马好一点。你忙完手头的事情立即过来,我在天龙购物中心这儿,你知不知道这地方啊?”黄文斌问,开业以后天龙购物中心是著名地标没人不知道,可现在还没开业呢。 “知道!我有个哥们在里面干活,说环境可好了,豪华得要死,过几天一开业,现在几个购物中心全都要完,生意肯定被抢走大半。黄老板你把生意做进去了?真是太厉害了。”丁辉说,“我立即就过来,黄老板你稍等一会儿。” “我在四楼餐饮中心,你和保安说是装饰公司的人就行。”黄文斌说。 丁辉还要好一会儿才能过来,黄文斌趁着空就给丁诗诗打了电话:“大小姐,你要我做的事情做好了,找到一个很合适的地方,我觉得很好,你过来看看。要是合适就租下来,不合适我再找。” 虽然说黄文斌已经租下来了,不过丁诗诗不喜欢那也不要紧,这里的铺子装修一下,直接转租出去,还能多赚一笔呢。签订的合同里面只有黄文斌的名字,可没有什么西施包子铺。 丁诗诗不知道在干什么,话筒里传来激烈的喘息声,她自己说话也不太平顺:“啊?这样啊,你决定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等一会儿再说……等一会儿……” 忽然丁诗诗傍边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被捂住了。隐约还传来丁诗诗的呵斥声,“叫你别出声,叫什么叫。”然后传来一声又软又娇又委屈的:“哦。” “可以了。”丁诗诗回过头来接电话,声音从容了很多,“虽然把股份抵押给我了,不过你还是大股东嘛,你决定就行。不过不要像上次那样,找个立交桥的铺子,人流量真的很少啊。” 第80章 . 赌性 “这次绝对不会,我找的是天龙购物中心的商铺。”黄文斌说。 他正想解释天龙购物中心是什么东西,那边丁诗诗就惊叫一声:“天龙购物中心?天龙地产那个新商场啊?你居然弄到了那边的商铺?那边的铺子很抢手的啊,我有几个闺蜜想弄个铺子,根本就买不到。你不是被人骗了?” “我租了一个铺子,在家家地产租的,他们和天龙购物中心是一个老板,不会骗人的。”黄文斌说,本来想说不是买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是买了个铺面,明目张胆说谎的话不太好。 “家家地产啊?那倒的确是一个老板。”丁诗诗说,“租金多少啊?” “三十平米两万一个月。”黄文斌说,“在四楼的餐饮中心,我在这儿看着呢。” “两万一个月啊?天龙那儿算便宜的,三十平米似乎不太够啊。你在天龙购物中心是?我立即过去看看,你在那边别走开啊。”丁诗诗兴冲冲的说,“我们的包子铺在天龙开店,这可真是够噱头啊,听说肯德基也要进去,到时候就去他们对面打擂台。” “肯德基在二楼,我们在四楼呢。不过必胜客在这里,我们可以和必胜客打擂台。”黄文斌说,人家肯德基就是有钱,不服不行,在二楼弄了一家独立店面,进了门就有老大的标示牌。四楼餐饮中心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楼下只能看到打包的餐饮中心标识,上到四楼才能看见各个店铺。 “必胜客代表性不足啊,”丁诗诗说,“提起外国快餐,那都是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得排到哪里去。再说必胜客一点都不好吃,芝士用的都是最低劣的品种。我在美国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没选择,谁都不去必胜客。人家那种用木头烤的手工披萨才好吃,再不济本地的快餐店也比必胜客好。” 这离题太远了,要说好吃,谁会选择快餐啊,国内的美食多得是,吃都吃不过来呢。麦当劳肯德基靠的是干净整洁有厕所,上菜快还没麻烦。 “我没吃过披萨,不过必胜客知名度还是有的。一下子要挑战麦当劳肯德基,跨度太大了。”黄文斌一直觉得那就是外国烧饼,排那么长的队花那么多钱买个烧饼吃,那不是大烧饼吗? “就是个噱头,难道还真能赢啊?光是我们市,肯德基就十家还有多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十家分店?营业额利润什么的,那更加不用比。”丁诗诗说,“电话里说不了话,我现在赶过去,你在那边等着我啊!” 电话里说不了话,那黄文斌刚才对着手机嚷嚷了半天是在做什么?没一会儿丁诗诗就到了,还带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难道刚才黄文斌没有误会,她们真的在做那种事?既然是做那种事,为什么还要听电话呢! “这位是卢芝兰卢小姐。”丁诗诗给他们介绍,“这位是黄文斌黄先生,是我的助理。” “黄先生好。”卢芝兰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黄文斌。 “卢小姐你好。”黄文斌也看了几眼,这卢芝兰算是个美女,不过样子有些小气,既比不上肖蕾清纯,也比不上丁诗诗美艳,“家家地产还有两个餐饮铺面,一个是这里这个,另外一个在那边。”黄文斌把位置指给丁诗诗看。 “怎么不连在一起呢,要是连在一起多好。”丁诗诗很遗憾地说,“六十平米可以做一个很好的餐馆了。不过也没关系,这种餐饮中心,可以用中心的桌椅,我们又是卖快餐,算是可以了。” “在商场里面卖包子能行吗?”卢芝兰问。 “当然可以。”丁诗诗皱了皱眉,瞪了她一眼,显然对她插嘴不太高兴。 卢芝兰却是毫无察觉,还要追问:“包子比较低档,顶天了两块钱一个,卖多少才能挣回房租来啊,这个商场这么豪华,租金很高的。” “谁说我们光卖包子了,还有其他很多高附加值产品嘛,卤味烧鸡炒菜都有。”丁诗诗不耐烦了,“做餐饮生意的事情你又不懂,别乱说话了,在一边静静听着,我和黄助理有正经事要谈。” 可是卢芝兰还不消停,“姐你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也帮家里卖过面的。这个商场好豪华哦,开业的时候肯定需要模特的?姐你是这里的租户,帮我推荐一下啊。我很适合做商场的形象大使。” “我有空的时候会帮你问问。”丁诗诗扭过头去不管她,问黄文斌,“就这里,我很满意。天龙已开业,肯定会在高级商场的蛋糕下切下一大块。我们在这里开业,能够极大的提升品牌形象全,就算亏点钱也要做。这里租金多少来着?” “第一年是两万块一个月。”黄文斌说。 “哇,两万啊!人家一个月都赚不到两万呢。”卢芝兰又插嘴。 “两万不算多,问题是要争取一个好的位置,要能把我们的牌子打出去。”丁诗诗说,“我们是西施包子铺,要有个西施坐阵。小蕾在总店那儿做包子,这里也要找一个美女。” “姐你看我怎么样?”卢芝兰紧紧地抓着丁诗诗的手,往自己胸前蹭。 “我打算亲自坐镇。”丁诗诗冷着脸拒绝了,“刚才你不是说想去卫生间吗?正好我也有点急了,和我一起去。小黄你等我们一会儿啊。” 说着就拖着卢芝兰向卫生间走去,卢芝兰脸色大变,眼神很是不愿意,却没说什么,也不敢用力反抗,被丁诗诗一路拉着就到了洗手间。这是要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吗?黄文斌苦苦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落入偷窥犯罪的深渊 不一会儿丁诗诗出来了,却是独自一人,和黄文斌抱怨:“我和你这种不喜欢异性的,想要找个志同道合的很难,想要找个长得漂亮身材好还志同道合的,那是难上加难。好容易找到一个,性子这么坏,整天想要钱。我是找女朋友,不是想包养情妇啊。这个卢芝兰真是烦,不教训不行。” 到底是怎么教训的!黄文斌想问又不好意思出口。 丁诗诗自己揭开了谜底,她拿出一个车遥控钥匙那样的东西,得意的在黄文斌面前展示,“她刚才胡说八道,我就在她下面塞了个振动器,从日本进口的,再乱说,我就按遥控,让她好好爽爽。” “这也太……那什么了。”黄文斌顿时有点可怜卢芝兰了。 话音未落,卢芝兰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双颊绯红,夹着大腿一步三扭走到丁诗诗面前,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话声音十分之腻人,“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这个店长,我觉得我很适合……” 丁诗诗不耐烦了,按下遥控器,卢芝兰立即咬紧嘴唇,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靠在丁诗诗身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小黄,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尽快装修好尽快开业。”丁诗诗若无其事的说,“钱不用担心,我给你的钱不够的话,去东升财务部先借着。” “要哪一个铺面呢?”黄文斌问,“还有租金这儿,我必须报告一下。天龙管理公司有两种出租模式,一种是一年一签,每年重新商定租金。一种是无限期合同,不过每年要涨20%的租金,头一年两万,第二年两万四,第三年两万八这样。我签了无限期合同那种。” “怎么签这种呢,一年四千是没多少,年年涨怎么顶得住啊。”丁诗诗说。 “我可以保证十年内肯定顶得住。”黄文斌早有预谋,“要不这样,我用私人名义把铺子租下来,然后转租给西施包子铺。如果西施包子铺天龙分店一个月内的营业额小于十五万,那我一分钱租金都不要,全当我白贴。要是营业额高于15万,那我只要两万块租金。以后每高一万,我要抽两千块钱的租金。” 这个条件也不算苛刻,饮食业里面毛利和成本起码对半,一万块钱的营业额能赚五千块去。而高档饮食业里面最大的成本就是铺面租金,经常占营业额的两三成,所以一万块抽两千块租金,这是很正常的比例。 他估计开业第一个月,营业额就可以上二十万,做得好的话,三十万也不是不可能——隔壁那家卖煎饼的就是做了二十万,煎饼的受众还没包子广呢,知名度更不能和西施包子铺相比。这样都能做二十万,西施包子铺没可能做不到。 这样的话,第一个月黄文斌就能赚一两万的租,后面几个月新鲜感过了,人流可能稍有下降,但是人气还会逐渐升高,很快就会超过开业。以后每个月都能赚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光是铺租而已。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赌性太大了。”丁诗诗皱着眉头说,“经常是全副身家压上去赌。这种性子不改一改,迟早会吃大亏。你赌赢了十次,赚了亿万身家,又有什么用,第十一次输了,那就全完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黄文斌坚定的说。 “好,那我和你签了这个合同。”丁诗诗说,“然后呢,我就不在天龙开店,把商铺转租给别人,你能怎么办?西施包子铺天龙店的营业额每个月都是零,你就得白白亏我每月两万的租金,一年就是24万,明年更惨,快三十万。以后年年递增,你有多少钱赔给我?” 第81章 . 碰头 “这个……”黄文斌脸色大变,他一时还真没想到可以这样玩。这每年几十万还是小事,要是其他百万千万的合同也有漏洞,赔的可就大了。在这一瞬间,黄文斌似乎回到了穿越之前那一瞬间,一无所有,浑身冰冷。仔细想了一遍,那些合同似乎都没有这么大的漏洞可以利用,黄文斌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这个人眼光很准,但是能准一辈子吗?一次都不出错?”丁诗诗说,“就算真的一辈子都不出错,还有人专门设陷阱来坑你呢,商场如战场啊。” “我明白了。”黄文斌的确没想到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 “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签合同写协议,都必须斟酌再斟酌,最好让律师看一看。”丁诗诗说,“另外还要建立一个或者几个有限责任公司,用公司的名义签合同,万一有什么问题,把公司破产了就是,不会连累到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明白是明白,黄文斌却不打算照做,公司的钱要放在公帐里,动用公帐的钱很麻烦,要是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可能会来不及把钱拿出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丁诗诗一眼就看出来了,“有限责任公司好处很多的,要不然为什么人人都拿公司做生意?你这样用自然人身份直接来,等于是赤身**,玩小姐还不带套……对不起你不会玩小姐,反正你懂的。” 说的太粗俗了,卢芝兰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姐~” 丁诗诗瞪了她一眼,又按了遥控器,卢芝兰立即就没法子说话了。“以后赚了钱,一部分拿出来做私人投资,要没风险那种。另一部分还是留在公司里滚动。没风险的生意集中在一个公司,有风险的生意分散开来,随时准备破产撤退,这样比较安全。别嫌麻烦,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至于建立公司撰写账本,我爸手下有很多专业人士,我求求他借两个出来给你。” “我明白了。”这一次黄文斌是服气了。原来他以为丁诗诗是个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富二代,现在这么一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听了黄文斌的条件,立即就找出漏洞,要不是放了黄文斌一马,现在他就开始亏钱了。 即使如此,黄文斌也不打算全判接受丁诗诗的建议,账本这是生命线,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外人。他宁愿辛苦一些自己写,也不愿意贪方便交给丁六根的人。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丁诗诗没好气的说,“该谨慎的时候不谨慎。不该谨慎的时候倒是小心得要死。” 这时候卢芝兰忽然浑身颤抖,裤子里还隐隐出现水迹。现在可是冬天,穿着的衣服裤子都很厚,这水迹都能透出来,难道是…… “真没用。”丁诗诗说,“又想去洗手间了是?小黄你再等我们一下。” 她拖着卢芝兰去了洗手间,好一会儿才一个人出来,还和黄文斌说:“虽然个性很烦,身体却很好,敏感得要死,刚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出水出得下面全湿透了呢。现在躺厕所里动都动不了。” 黄文斌心里在呐喊:这算什么爱好啊,虽然说有钱人有些变态的爱好很正常,但是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算什么啊!就算说,在你自己小圈子里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对这么悲惨的故事起反应,黄文斌会觉得自己变态的啊! “那商铺租金这儿,还是公司直接租。”黄文斌说回正经事,直接租的话,西施包子铺是占了便宜,算是黄文斌给丁诗诗交的学费。 “每年加四千块钱租金啊!”丁诗诗还不满意。 “如果每年重新谈判的话,我估计加一万都不止,最少要加到八万块。”其实不止一万块,都是一万五一万六这么往上加。不过到2011年加到八万以后,房租上涨就很缓慢了,2012年就涨了一两千的,2013年还降了五千块。 “所以你才和我打赌对?”丁诗诗扑哧一笑,“大家都知道天龙购物中心会火,可是敢说30平米做餐饮的铺子一年涨一万租金的,你可是头一个。好,我相信你,就不去要求改合同了。” “要哪一个呢?”黄文斌问。 “既然你这么看好这儿的商铺,那你肯定已经把两个铺面都租下来了。”丁诗诗看得很准,“我们西施包子铺用一个,另外一个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随便叫几个人来做点小吃,”黄文斌说,“就是路边买的那种,烤肉串啊,炸鸡腿啊,煎饼啊。”说完才想起来隔壁已经有一家煎饼了,再开的话就重复了,而且人家是专业的,肯定比黄文斌做得好。 “要是生意好就自己做,生意不好就转租出去是?”丁诗诗问。 “差不多。”黄文斌说。其实就算是生意好,黄文斌也打算转租出去,餐饮业务一向都很麻烦,和别人合伙做还好一点,自己做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了赚钱黄文斌不怕辛苦,但是有那功夫,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弄钱投资房地产上。 “那我要这边这个。”丁诗诗挑了牛排馆旁边那一个铺位,“另一个你自己用。我有个朋友想餐饮,要不要介绍给你啊?” “什么样的朋友?”黄文斌问。 “她是我的小学同学,家里挺有钱的,做的是家具生意,城南租了个房子做家居卖场,不过因为在金海马旁边,生意不算太好。”丁诗诗说,“当然你肯定不是想听这些,是个没什么交情的普通朋友,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开价。” “好,”黄文斌说,“那我要求头一年两万五千元每月,一年一签。” “不和她赌了?我觉得你这个赌约很有意思啊,只要加几个限制性条款就行。”丁诗诗说,“月租保底两万,然后营业额超过十万块的话,每加一万就加两千铺租。她是想开甜品店,专门去学了好几个月,做出来的甜品很不错的,我吃过十几次了。女人都喜欢吃甜品,甜品店的营业额比其他小吃要高的,别人十万,甜品店能到十五万。” “她能答应这种条件?”黄文斌问。 “肯定会的。她是新创业,家里不肯支持,没什么本钱,开个店偏僻的要死,虽然好吃,客源总是不足,就好像我们立交桥那个铺子一样。”丁诗诗说,“这一阵子都在找市中心的铺面,可是价格太高,转让费少的十几万,多的几十万,她怕生意不好,下不了决心。我们这儿不用转让费,租金还高低可调,还将会是市中心最旺的购物中心,怎么会不愿意?” 黄文斌还是有些踌躇,他是想自己先干一段时间,然后再转让出去,除了房租以外,还能赚一笔转让费。要是现在就转租,转让费就没有了,还得自己亏一笔装修费进去。可是找人开店买原材料等等一大堆事情又很烦,最后赚的也不知道够不够本钱。 “你不会是想把转让费也给赚了?真是太黑心了,不过我喜欢。”丁诗诗说,“那你自己考虑,过两天我先带你去见见人,租不租也不急于一时。” 又说了一会儿其他事情,卢芝兰才走了出来,扭扭捏捏的辛苦无比,每一步只能向前半个脚掌。丁诗诗也不去管她,笑吟吟的看着。卢芝兰好不容易走过来,扑到丁诗诗怀里,娇喘着说:“姐你好坏。” “坏什么啊。”丁诗诗抚摸着卢芝兰的头发说。 “黄老板!”丁辉走上四楼,朝着这边远远的打了个招呼,身后还跟这个保安,“你快和这人说,我真是来装修的……”忽然间他看到了卢芝兰,又惊又喜,“小兰,你怎么在这里?” 卢芝兰也是脸色一变,却是又羞又急,“阿辉!你跑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我,我是来给黄老板装修的。”丁辉低下头,又忍不住看了看丁诗诗,“这位是?” “这位是我老板丁小姐。”黄文斌说。 看卢芝兰和丁辉的脸色,再听着他们差不多的口音,黄文斌哪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无非就是一对爱侣一起从乡下出来打工,男的努力工作不要命的赚钱,女的样子漂亮身材好做了模特,见识过了花花世界忍不住贫穷,投向了有钱人的怀抱。 这种事情非常常见,到处都有,只不过这里的有钱人不是通常的土豪,而是丁诗诗这个大小姐。也正因为如此,丁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墙角已经被人撬开了一个大洞。话说要是黄文斌是当事人,也绝对想不到女友居然会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丁小姐您好。”丁辉一看丁诗诗,自惭形愧,连手都不敢伸出去,鞠了个躬。 “你就是搞装修的丁工啊?”丁诗诗倒没怎么样,“大家都姓丁,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你和芝兰是同乡?” 第82章 . 悲剧 “小兰是我的……同学。”丁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们小学中学都在一起读。后来她升了大学,我没钱读,就出来打工了。现在小兰读完了大学,也出来工作,我们住在一起……” “谁跟你住在一起!”卢芝兰立即反驳,“我们是六个同乡一起租了一间出租屋而已。男的住一边,女的住一边,根本就不是在一起。” “是,是,我们一起租了屋子。”丁辉很关切的说,“这几天你怎么都没回去?打你电话又不接,我很担心你啊。” “我要干活啊,不干活等你养啊?那我还不饿死。”卢芝兰气呼呼的说,“我工作的地方,那都是高级场所,很多都要把电话关掉的。你整天都在水泥砂浆里面打滚,肯定不懂啦,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打我的电话,万一打搅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其实我现在赚得不少,上个月给人做了个家居装修,赚了上万块呢。现在黄老板又找我来装修商铺。”丁辉辩解说。 “你要是一个月能稳定赚一万,那倒是不错。可你能稳定吗?本来好好的打工,收入还稳定一点。现在自己拉人出来干,接不接得到活,根本没个准。就算接到了,上上下下打点那么多,又要请吃饭又要陪夜总会,能赚多少?到时候没钱了,是不是想让我养你?”说到后来,卢芝兰已经是声嘶力竭。 “芝兰……”丁辉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芝兰叹了一口气,语调缓和下来,可也变得冷冰冰的,“上星期我看着你吃了五天的方便面,方便面啊!还是最便宜那种袋装的方便面,你可老大不小了,居然还像刚出来打工的人一样吃方便面,你说你有什么前途?” “上星期是买了搅拌机,又有两笔账暂时没收回来,所以才会吃方便面。”丁辉说,“其实方便面也不是很差,很多有钱人都吃方便面的,上次张旭张大哥也吃泡面,他可是有建筑公司的老板,一个月能赚十几万呢。” “老板吃泡面那是艰苦朴素,你吃泡面那是无奈。”卢芝兰说,“你自己吃泡面也就算了,以后你结婚生子,也让老婆孩子吃泡面吗?” “我会努力赚钱的。”丁辉着急的说。 “行了,大家看着。”卢芝兰说,“对了,我现在有新工作,原来的房子不方便。丁小姐已经帮我找了个房子,今天我就要搬出去。你没事不要打我的电话,我工作很忙的,没时间和你瞎扯。姐……”她看着丁诗诗,满眼都是祈求。 丁诗诗笑了笑说,“我约了人吃饭,就不陪你们了。小黄,装修的事情你决定就行了,装得高档一点,现代一点,中式一点,要有特色。先走了,再见。” 把丁诗诗卢芝兰送到电梯口告别,黄文斌一转头,就看见丁辉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看到黄文斌盯着自己的脸,丁辉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的说:“眼睛里进了灰啊,到处都在装修,灰尘真大。” 这什么灰尘啊,难道是辣椒面做的?“那是你女朋友?”虽然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丁辉不断的擦着眼泪,可擦来擦去都擦不干净,“我和小兰从小青梅竹马,十五岁那年私定终身。可是我家太穷没钱下聘,我就来小兰读大学的城市打工。那时候我们都没钱,可是很开心。虽然很开心,但是总没钱。现在眼看着要要出头了,小兰却……” 从一个穿越者的角度,卢芝兰的选择当然是错的,这几年房地产市场大涨,装修队也跟着赚了很多钱。丁辉敢想敢干又有一定的理论水平,很快就脱颖而出,具体资产多少黄文斌也不知道,但几百万总是有的——光是他买的房子就价值五百多万,那可是全款一笔付清,没有贷款的。 丁诗诗当然比丁辉有钱,不论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是这样。可是丁诗诗永远都没法子娶她,甚至都不能带出去见人。跟着丁诗诗,卢芝兰能有什么前途? 但是如果事先不知情的话,对错就没这么分明了。卢芝兰也是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既然还没嫁,丁辉就没有资格让她永远的等下去。后面卢芝兰卖身投靠有钱人,那是另一回事。再说卢芝兰投靠的是丁诗诗,要是她真的是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更不能说她背信弃义。 当然了,丁辉肯定不会这么看,他只会感到背叛,悲伤,也许还有绝望……所以赶紧让丁诗诗带上保镖,免得丁辉激动起来会做什么遗憾终生的事情。 “一共要装修两个铺子对吗?先装修这个西施包子铺,要怎么装呢?”丁辉问。 “啊?”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算什么,只要有钱,还不是一群一群扑上来。”丁辉的眼泪依然在不停的流,眼神却已经变得冰冷,“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不论怎么努力,感情说没就没了;不过只要好好干活,肯定能赚钱。您要怎么装?” 难道丁辉就是受此刺激才发达的?那他可真是因祸得福。“这儿弄个大蒸锅,和上次做的那个差不多,就是要改成用管道煤气。管道煤气从那边接过来。”黄文斌说,“厨房搞成开放式,炒锅只要一个,另外的全用展示柜台,放卤味烧鸡什么的。” “好的,”丁辉掏出小本本来记下,“厨房外面怎么弄?” “弄个木头招牌,写西施包子铺,另外竖个木头杆子,上面挂一面布旗,就好像古装片茶馆那种,上面写上我们的招牌菜,西施包子啊,硕士包子啊,糖包子啊,酸菜包子什么的,还有烧鸡,猪头,卤味,具体菜单我等一会儿发给你。” “没问题。”丁辉一边说一边记下来。 “柜台也弄成木头的,做得古色古香一点。”黄文斌说,“柜台外面铺一层木地板,不要铺满,铺子门口留一条路。” 商场很大,卖的东西很多,所以和超市一样提供购物车。很多人推着购物车走来走去,那些车子质量又不好,商场自己铺的大理石也就算了,超耐磨,自己弄的木地板什么的,很容易被压坏。 “明白了。”丁辉问,“还有其他什么吗?” “没有了,其他你自己看着办,想好以后给我数据。”黄文斌说。要是正规单位,这种粗放式管理非得被人骂成狗屎不可。不过黄文斌装修得多了,知道那些什么设计图效果图全都是虚的——又不是知名设计师,还不是数据库上抄几个案例改改大小就弄出来了,最后做出来效果怎么样,还就是看施工方认真不认真。 现在看丁辉的样子,不认真那是不可能的。情场失意,他只会更加努力工作,所以最后才能取得那样的成绩。当然该有的监管还是会有,合同上各种条条框框也会规定得很死,不过黄文斌相信丁辉不会介意的。 “我立即就做。”丁辉掏出卷尺来现场测量各种尺寸,“您先忙,我量好了就做方案,保证尽快做出来。” “那我先走了啊。”黄文斌很是满意,这儿豪华是很豪华,但是大家都在装修,乒乒乓乓滋滋滋的声音吵得要死,味道也不好闻,都不知道有多少致癌原料飘荡在空气中,能早点走还是早点走。 化悲愤为工作量的丁辉,真是浑身上下都闪耀着靠谱的光芒。别人的悲剧,化作自家的好处,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爽呢?顺带着连卢芝兰都顺眼了不少,一个年轻的少女,在封闭的乡下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喜好,来到城里才找到真爱,不再耽误自己,也不在耽误别人,这不是很励志的故事吗? 到了停车场,开了车门刚要走,忽然听见拐弯处传来卢芝兰的声音:“丁辉那家伙讨厌得要死,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得这么明显,他还纠缠不休。都出来好几年了,还是土里土气一个乡巴佬样,还叫什么黄老板,明明就是你的助理嘛,居然把助理叫老板,这不就是把乞丐当地主吗,你说笑不笑死人?” 好,黄文斌的确是一个助理,虽然说手头有几门小生意,还有几处房产,可是距离老板这个称呼还有很远。不过听到了卢芝兰这话,黄文斌对她的欣赏立即灰飞烟灭,这女人就是见利忘义见钱眼开……不,见钱腿开!被丁诗诗这么玩弄居然还凑上去当玩具,肯定是为了骗钱才装出一副百合的样子。 丁辉真是太可怜了,一个大好青年,所托非人,居然碰上这种悲剧。以后就算发了财,也很难拥有正常的感情和家庭了。虽然说有了钱也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被这个女人害的。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黄文斌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尝尝被抛弃的滋味,这都是为了丁辉出头,绝对不是黄文斌被骂了之后恼羞成怒,真相就是这样的。 第83章 . 卖酒 他伸头过去看了看,丁诗诗站在自己的车边,卢芝兰趴在车上,高耸臀部,还把自己的裙子撩了起来,不断的呻吟。虽然被墙角挡着看不清具体的动作,但是可想而知她们在做什么,难怪在下面耽误了这么久呢。 黄文斌的车停得很是偏僻,距离进出口和上商场的楼梯电梯都很远。现在商场还没开,自然谁也不会把车停到这里来。黄文斌停这儿,是因为他记错了,以为这里有个直通四楼的电梯,没想到现在这电梯还没做出来。 黄文斌的车位隔壁是一个死角,丁诗诗大概是从另一边过来的,没看到黄文斌的车。她专门把车停到这个死角里,不论怎么走,都不会经过这附近,黄文斌这样把车停在隔壁的例外。 就算没人看见,也不能做这种事啊。这停车场里面可是监控遍布,被人录下来怎么办?抬头一看,各种线路都已经布好,但是应该装着摄像头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即便如此,丁诗诗做这种事也太大胆了,一旦被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女人做了什么事,都可以说是闺蜜开玩笑,没有人会较真。万一走光,露出器官的也是卢芝兰,丁诗诗没吃什么亏。 这边黄文斌浮想联翩,那边丁诗诗啪的一声打在卢芝兰的屁股上,“小黄是我的助理,什么乞丐啊!我的助理那也是老板,胡说八道,该打!” “啊!”卢芝兰压抑着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 “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怕没人看到你的骚样吗!”丁诗诗啪啪啪的连打几下,把卢芝兰的屁股都打红了,“不准叫!” “恩,恩,恩……”卢芝兰眼泪汪汪的回头看着丁诗诗,打一下就叫一声。 丁诗诗也怕有人听见,把卢芝兰的裙子放下,“你这骚娘们,真是没用,打一下就出水。别趴着了,给人看见你才有快感是不是?” “是啊是啊。”卢芝兰点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公众地方被打屁股,一想到可能会被人看见,就有一股从内到外被彻底羞辱的感觉,就忍不住那什么了。” “真是贱人!”丁诗诗说,“上车去吃饭了。” “屁股疼,坐不了车。”卢芝兰撒娇说。 “那你就趴着呗,难道你还想我等你啊。”丁诗诗说。 “姐你多骂我几句,你骂我特别有快感,就不疼了。”卢芝兰说。 “你个贱货,傻笔,胸大无脑!”丁诗诗说。 卢芝兰满脸晕红的说:“就是这样,姐你再骂厉害一点。” 在丁诗诗的骂声中,两人上车离去,只留下黄文斌在空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看得他连生气都忘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卢芝兰这种人。要说是装的,这也未免太敬业了。要说不是装的,这也未免太奇妙了。 这儿是市中心,道路从早塞到晚,黄文斌生怕现在出去会和丁诗诗挤在一起,于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开车回家。刚到楼下,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丁诗诗打来的,他还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偷窥被发现了。 “小黄啊?”丁诗诗的声音倒是一点异样都没有,“我在外头陪朋友吃饭,说起你拍卖那些酒,我朋友很感兴趣,你手头不是还有些精品没舍得拿去拍卖吗?和我朋友谈谈,她很有诚意的。我们再松江阁,三零二房。” 黄文斌一听是卖酒这种能赚大钱的差事,立即把其他东西都抛之脑后,开着车就往松江阁飞奔而去。松江阁也在市中心,距离天龙购物中心不远,黄文斌在附近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停车位,干脆把车子又放到天龙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走路过去。 房间里只有四个人,丁诗诗和卢芝兰坐在一边,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男性坐在另一边。两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浑身名牌,另一个身材中等,穿着打扮很不起眼。 “小黄,”丁诗诗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童子真童老板,这位是他的车队长。” “什么老板啊,我就是做点小生意。”很不起眼那个是童子真,“黄助理你好,幸会幸会。我很喜欢名酒,你搞的那个拍卖会,本来很想出席的,可是家里有事,在美国呆到昨天才回来。” “你不会委托个代理人帮你拍。”丁诗诗问。 “委托了一个代理人,胆子太小,到五十万就不敢下手了,后来看到茅台一瓶卖一百万,差点没吓死。其实一百多万算什么呢,也就是十几万美金不到。国外那些名酒,轻轻松松就能拍几十万美金呢。”童子真说。 “小黄,你不是还有一些陈酒没拿去拍卖吗?有没有茅台?”丁诗诗问。 “有倒是还有几瓶,但是我想自己留下来收藏的啊。”黄文斌故作为难。其实他现在还有老大一堆箱子没开,开了的箱子里面就有两箱茅台,一共二十四瓶,只卖掉了四瓶,其他的都待价而沽呢。 “过两天我祖父生日,他是很喜欢酒的,尤其喜欢茅台。”童子真说,“黄助理你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就让一瓶给我。拍卖会最高价是一百三十万对?我就出这个价,你看怎么样?” “是啊是啊,虽然说小黄你根本不缺钱,但看在童总一片孝心的份上,给他一瓶。下次拍卖,也可能有这么一两瓶拍不到这个价格啊,就算全都到了,你还要交拍卖费和所得税呢,那多吃亏。”丁诗诗表面上在帮童子真讨价还价,实际上却全偏向黄文斌。 “哇,黄助理你这么有钱?一瓶酒就能卖一百多万?”卢芝兰震惊了,她刚才听这童子真说想买一瓶茅台还不当回事,心想最多也就是一万几千块,居然也值得拿出来说,没想到居然是上百万的生意,看样子这个黄文斌居然还不想卖。 “百多万算什么啊,小黄前一阵子才花了几千万跟我爸买了一块地呢。”丁诗诗对卢芝兰乱插嘴觉得很不高兴,但还是尽力给黄文斌吹嘘,“他名义上是助理,其实是我爸给我找的合作伙伴。” “不敢不敢,”黄文斌连忙谦虚,“给大小姐当助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请黄助理割爱啊,”这一阵猛吹发挥了作用,童子真咬咬牙提高了报价,“我出一百五十万,黄助理你再给我几瓶虎山大曲二锅头什么的。” “童总你可真会占便宜啊,虎山大曲这也不便宜,十二瓶拍了70多万,算下来一瓶药六七万呢。”丁诗诗说,“说起来这邓高也真是够魄力,把陈年虎山大曲买了回去,顺势就推出新版的虎山大曲,还使劲在各超市酒行做推销,光是这一轮就烧了好几百万。” “再烧钱做宣传也还是低档酒。”童子真一点都不感兴趣,“稍微有点档次的人谁会喝啊,和茅台比那时天差地别,和剑南春都没法子比,就算是二锅头,也比它高档好几倍啊。老陈酒还可以试试味道,新版的喝着都掉价。” “也说不定呢,本地没有其他特色酒,这虎山大曲就是唯一的,我听说市里要扶持本地特产,邓高也去弄了一个名额回来。以后市县区镇各级政府搞接待,全都要上虎山大曲,不管喝不喝,反正要上一瓶。还有事业单位市属国企什么的,加起来也不少。”丁诗诗说。 “那可真是便宜这个姓邓的了。”童子真羡慕妒忌恨,“我们做运输的就从来没这种政府扶持的好事,什么交警啊运政啊交通啊工商啊消防啊全都扑上来找茬,一点不对就罚得倾家荡产,要不是我爸逼着,真是不想干了。” 这么一说黄文斌忽然想了起来,这童子真其实他上辈子是见过的,出口生意不好做丁六根转型搞内销的时候,内陆运输就承包给了童子真的运输公司,那时候公司的人都在背后叫他童子鸡,所以说父母取名一定要谨慎,要不然肯定会有难听的外号。 “童总,这样,你出一百五十万,我让给你一瓶茅台,再加一瓶剑南春,另外在挑些品相好的虎山大曲和二锅头。”黄文斌说,既然在脑海里有资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他身上的赚钱门路。就算想不起来,现在先搞好关系,总不会吃亏。 “那我承你的情了。”童子真很高兴,茅台要一百万左右,剑南春也要五六十万,两个打包在一起就已经是一百五十万了,等于一点没涨价,比童子真预期的要好不少,况且还有虎山大曲和二锅头送呢。虽然不值什么钱,毕竟是三十年的老酒。 “没什么,既然是大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前辈和学习对象。一百五十万这个价格我又没吃亏,还得多谢童老板照顾生意呢。”黄文斌说,“童总什么时候要,我准备准备送过去。” “立即就要啊。”童子真说,“当然是越快越好,要不是丁小姐还在吃饭,我恨不得现在就跟你开车去把酒拿过来呢。” 第84章 . 仓库 “那是三十年的陈酒!你当是外面卖的一千几百块普通货呢?”丁诗诗说,“你要找个专门的酒窖,就算没有专门的酒窖,也要弄个地下室,恒温恒湿没振动,才能保存。要不然你放到厨房里整天烟熏火燎搬来搬去,到时候一开酒里面全坏了,还冤枉我们家小黄卖给你假货。” “这一百几十万的东西,除了你父亲和蔓莎张总,谁会真拿来喝啊,都是摆着给人看的嘛,里面是琼浆玉液还是白开水,根本没区别。”童子真说,“当然能不坏还是不坏的好,原来白酒储存要求这么高,真是麻烦。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呢。” “你家干运输的,那么多仓库还没个恒温恒湿的?”丁诗诗问。 “我们家的仓库那都是用来放普通货物的。”童子真说,“倒是有个恒温冷库,可这不能用来放酒?再说了,现在生意这么好,所有仓库都爆满了,哪里还有地方放。现在我都烦着呢,急需一个市区的仓库,要不然货物中转要出大问题。丁小姐,你父亲那么多物业,有没有市中心的仓库啊,有的话赶紧租给我。” “原来有一个的,就是卖给小黄那个。”丁诗诗说,“我爸的工厂都在开发区,仓库自然也在那边,主要的就是东升的生产基地。你要租我那儿的仓库,多得是。你要租市区的,只有找小黄了。” “我那个也是在工业区啊。”黄文斌说,“老拖拉机厂那边,而且破烂得很,只有一个退休老头值班。”那个老头就是附近工厂的退休职工,工厂破产了没有退休金,拿着8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看仓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做,与其说值班,不如说是在这儿养老,种花养狗泡茶看报纸,悠悠闲闲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老拖拉机厂?市区啊,怎么不市区,简直可以说是市中心了。”童子真说,“小黄,那个仓库你现在做什么用?要是收益不高的话,先租给我用几年好不好。我一个月给你五万块钱租金,重新装修值班清洁都由我来干,你一分钱也不用出。” 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算是很不错的收益,反正这几年附近还没开发,就算建好房子也卖不出去,不如就租给他好了。“童总你要租多久?过几年我这里有很重要的用途,没法子租了。”黄文斌说。 “两三年。”童子真迟疑了一下说,“最长三年半,也就是四十二个月。要不我们就按照四十二个月来签协议好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押金,以后租金每月一付,偶尔有时候付不出来,你也别跟我计较,反正三个月一定能补上。” “童总,你这么有钱还拖欠房租啊?”丁诗诗问。 “哪里有钱啊,现在生意难做啊。”童子真说,“到处都拖欠,平时到处找客户,找到了客户努力干,干完了去要钱,客户说,不好意思最近手头有点紧,下个月再说。我能怎么办?难道去打官司?以后还能有客户上门吗?可是损耗这边,油费能拖欠吗?没钱加油站就是不给你加油,没二话。工资你能拖欠吗?拖一个月,下个月司机就跳槽了。车辆检修费能拖欠吗?大货车一出事故,那就是大事,经济损失少说几十万,一旦死了人,整年的利润赔进去都不奇怪。我们运输业怎么就这么苦逼呢?” “太夸张了。”丁诗诗不信。 “夸张什么,我们运输业地位太低了,别人问,你是干哪一行的?公务员?当官的,好。教师?灵魂工程师,好。医生?救死扶伤,好。做外贸的?挣美金日元,好。做电脑it的?高新科技,好。做运输业的?那不就是开大货吗,司机冒充什么老板啊。”童子真抱怨。 “你换个名字就好听了嘛,做物流。”黄文斌说,“很快就是国家重点扶持产业了。” “物流?”童子真一愣,身为业内人士,他当然很熟悉这个词,不过本地比较土,外头不怎么流行,“黄助理你有内部消息?” “是啊,我们小黄在上头认识很多人。”丁诗诗神神秘秘的说,“魏市长被省委发文批评,爆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小黄就打听出了消息,连魏市长要调到省政协他都打听出来了。” “难怪你们能抢到先机,第一个就买下了魏市长大舅哥的农场,原来是早有内幕!”童子真恍然大悟,“那个农场可真是好,山清水秀的,还在开发区旁边,哪天一征收,就是好几千万的收益呢。” “全靠小黄的内幕消息。”丁诗诗说。 “魏市长要去政协吗?现在都传他要去人大啊。”童子真问黄文斌。 “这个……”黄文斌哪里来的什么内幕消息,他就是记得上辈子魏市长去了政协而已,这辈子出现什么蝴蝶效应也不奇怪,“我是得到了这么个消息。不过他去政协去人大,区别也不是很大?” “区别大着呢,我爸是省政协委员,想弄个人大代表,花了几百万都没到手。”童子真说,“你这消息确实不确实啊,我爸还想走魏市长的门路去人大呢,要的确是去政协,就不浪费钱了。” “你这让人家怎么回答你,你信了就别走冤枉了,不信就照样去做。”丁诗诗翻着白眼说,“懂不懂规矩啊。” “一时情急,不好意思。这种官场上的交结往来,真的很费钱啊。”童子真讪笑着说,“随随便便吃顿饭,都要好几万。不过钱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时间。陪了这个官,就冷落了另一个,又没办法分身。” 其实更加糟糕的是,公务员们是有派系的,派系里面又分当红的,平庸的,倒霉的,还有倒霉了但是还可以发挥余热的。如果魏市长去了人大,那就是虽然倒霉但还可以余热,如果去了政协,那就是彻底倒霉不可能翻身。 去结交魏市长,别的派系固然不理你了,就算魏市长本派系的人,都会觉得你没眼光没门路,再找上门去,起码也要狠狠地砍一刀,不见血怎么煞晦气不是。不过这些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大家都懂的。 “这个我真没法子保证。”黄文斌说。 “那我再去打听打听。”童子真说,“这次能做成两笔生意,真是意外之喜。小黄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来喝一杯!”说到倒了两水杯的白酒,咕嘟一声先喝完了一杯,剩下一杯推到黄文斌面前。 黄文斌这一阵子都没怎么喝酒,看着满杯的白酒还真是有些发怵。丁诗诗赶来救场,“这话总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喝这种便宜酒呢。小黄,你去拿瓶三十年的陈酒来。我们和童总好好喝一场。” “不要了,三十年的酒啊,这么喝掉多浪费。”童子真大大咧咧的说,“还是来喝这个杨梅酒,好喝,又没什么度数。再说白色透明的杨梅酒,你们见过吗?” 杨梅酒?黄文斌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甜甜的,根本不呛喉咙,更像是饮料。难怪童子真喝得这么爽快呢,黄文斌记得他的酒量根本就不怎么大。“等一下还要开车的呢,喝这种没什么度数的酒比较合适。”黄文斌说。 “开车怕什么啊,喝了酒开车才稳健呢。”童子真吹嘘,“我家的车库很小,平时倒车进去起码要打两把方向盘,喝了酒一把就进去了。” 也就是现在他才敢这么说,过几年交通法规就变得很严格了,醉酒驾车不管你认识谁,照样抓到拘留所关十五天,还要扣分罚款。再说童子真自己,喝酒开车也没什么好下场,倒车是一把就进去了,不过把自己那辆上百万的奔驰ml给撞了个大坑,修了十几万才修好。 “你自己有司机,当然不怕开车了,我们家小黄可是自己开车的。”丁诗诗说。 “我也自己开车啊。”童子真说,“阿亮,你先回去。” “啊?”阿亮不知所措。 “叫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啊什么啊!你在别人都不肯和我喝酒了。”童子真说。 酒鬼就是麻烦,黄文斌最怕这样的,连忙打岔:“开车还是小心些,我认识好几个人,都是酒后驾车撞了,年纪轻轻的就断手断脚。”说着压低了声音,“有个把下面两个蛋都给撞坏了,对着新婚的漂亮老婆无能为力,带了绿帽还得忍气吞声。” 黄文斌寻思着说其他的童子真肯定听不进去,说下面的功能,是男人都会注意。可是黄文斌这一番苦心全作废,童子真压根就不在乎,豪气万千的说:“我的车技你放心,知道我什么牌照吗?那可是a牌,能开大客车的。以前家里锻炼我,跟着大货车出去跑长途,风餐露宿一天开十几个小时。喝点酒开车算什么啊。” “a牌?我拿个b牌都觉得不方便。”丁诗诗说,“a牌好像是要半年体检一次的?你不觉得烦?” “体检这种事情算什么。”童子真说,“喝酒!”说着又倒了一杯,“等我们吃饱喝足,就去仓库那里看看,顺便把协议签了。签完协议,我们再喝一顿,然后去找一招哪里可以放酒。找到了我就付款买酒,正好尝尝三十年的……二锅头是什么味。” 第85章 . 色诱 “三十年的二锅头,那也是二锅头,我觉得这杨梅酒比较好喝。”黄文斌说。 “有眼光,这杨梅酒可是我家秘制,专门在深山里包了个农场,种植一种特殊的白杨梅。这白杨梅可难伺候了,长得慢,果实少,容易生虫。种了好大一片,收成的时候才一点点。收起来以后又要九蒸九晒,药材腌制,最后才拿去泡酒,泡的时候还有很多注意事项。要弄出一瓶酒来,可真是不容易。不喝多两杯怎么能行。”说着童子真就喝了一杯,又给黄文斌倒了一杯。 黄文斌也跟着喝了一杯,这杨梅酒甜甜的十分好喝,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却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呢?好像和杨梅酒有关的,想着自己喝了一杯。这白梅酒真不错,根本没酒精味,好像果汁一样。 第二天黄文斌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出现了记忆空白。明明在和童子真喝酒,怎么一转眼就躺床上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却是深夜两点多。再看周围,床铺设备摆置都说明这是一个酒店房间。 “你醒了?”卢芝兰陪笑着走过来,暖气开得很大,她只穿着衬衣和裙子,原来裙子里面穿着很厚的假透肉袜子,现在已经变成真透肉的黑丝了。 “你怎么在这里?”黄文斌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黄老板你喝醉了。”卢芝兰娇滴滴边说边靠过来递上一杯水。 喝醉了?黄文斌仔细回忆,点点滴滴的记忆回到脑海里,昨天童子真不停的劝酒,黄文斌也不在意,不停的喝,不知不觉中就喝了好多。吃饭的时候还没事,吃完饭打算去仓库的时候就觉得头昏目眩,车都没法子开,只好坐童子真的车。在车上昏昏乎乎的,休息了好久,可是越来越晕,根本没好转。 再之后他就没什么记忆了,似乎是带着童子真去仓库逛了一圈,也不知道胡说八道了什么。可不要把自己穿越这种事情说出去,说出去也没所谓,千万不要给童子真减房租啊。其实童子真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车上就吐了,到了仓库更是吐得一塌糊涂,全靠他的司机阿亮在看。 “那白杨梅酒喝起来没酒味,其实酒精度不低,喝多了很容易醉的。”卢芝兰关切地说,“我来给黄老板按摩一下。”说着靠过来手就伸到了黄文斌头上。 “不用了。”黄文斌摇头把卢芝兰的手拨开。 卢芝兰也不以为意,更加用力贴上来,“让人家按一下嘛,按得很舒服的。” 黄文斌也真是很不舒服,虽然不喜欢卢芝兰,也就默许了她的行动。卢芝兰在黄文斌的头上按了好一会儿,就转到了颈部和背上。她的手法十分专业,捏揉敲打动作到位,黄文斌本来腰酸背痛,被这么一弄舒服了许多。 “你专门学过吗?”黄文斌问。 “是啊,以前我在美发厅做过洗头妹。”卢芝兰卖力的按摩,“家里穷,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派传单发报纸做推销都做过,要么报酬低,要么骗钱。做洗头妹虽然辛苦,可是钱多,还能每月按时拿到。” “那你还真是辛苦。”黄文斌说。 “辛苦不算什么,最怕的是辛苦完一天,回到宿舍,发现人生根本没出路,那才是最可怕的。”卢芝兰说,“读书的时候做洗头妹,被同学看不起,被客人占便宜,心想毕业了就熬出头了。谁知道读完大学去招聘会的时候,发现去做白领还没我做洗头妹的工资高,心真是凉透了。” “所以你就去做模特了?”黄文斌没好意思说所以你就去找人包养了。 “是啊,既然有天赋本钱,当然要好好利用。”卢芝兰开始按黄文斌的手,身体全靠在黄文斌的背后,磨来磨去的,胸前两个鼓包渐渐凸起两个半软不硬的小点。这女人居然没有穿内衣! 黄文斌把背挺直前倾,脱离了卢芝兰攻击范围。可是卢芝兰如影随形,又贴了上来。“有天赋本钱,也不能随便用。”黄文斌讽刺她说,“有些本钱只能给丈夫,给男朋友也就算了,还给其他人?” “我们乡下种不了西瓜,只有夏天最便宜的时候,父母才舍得买一个西瓜全家一起吃。要是谁家孩子没把西瓜吃干净,父母非骂死不可。吃完了瓜肉,瓜皮也要想法子利用,要拿切丝做凉拌菜,要么拿去喂猪。”卢芝兰说起了一间不相干的事,“到城里上大学,我发现这儿的人吃西瓜只挑最好那一部分吃,别说瓜皮,连红色的瓜肉都不吃干净,当时我可是羡慕死了。” 这算是文化冲击吗?“我吃西瓜也是很干净的。”黄文斌说。 “没钱的人没资格挑三拣四,有什么就要用什么。”卢芝兰说,“我也很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体面高尚的好工作,轻轻松松每月赚几万块钱,找个爱自己的男朋友,结婚生子。可是我没这个条件,我只能够……利用自己的天赋本钱。” 黄文斌无话可说,没钱的人没资格幸福,这是他自己的理念。他是穿越回来的,可以依靠本事赚钱。卢芝兰可没有穿越,家里一分钱没有。找工作黄文斌也是知道的,起薪点才那么一千多块,像卢芝兰说的,还比不上洗头妹。 以后的升职机会,像卢芝兰这样的美女,几率总比黄文斌高,如果舍得天赋本钱,勾搭上公司高管,那还要快。可是既然都是出卖,那还不如直接找老板卖,卢芝兰就是这么想的。 卢芝兰按完手,蹲下去把黄文斌的袜子脱了,打了一盆热水来,给黄文斌洗脚,然后做起了脚底按摩。不愧是干过活的,她手指很有力,按的时候力透脚背,按到酸痛处,“啊。”黄文斌忍不住叫了一声。 “黄老板你躺着。”卢芝兰说。 黄文斌躺下了,卢芝兰坐到床上给他按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很快就舒服起来,黄文斌迷迷糊糊的,差点又睡过去。忽然之间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卢芝兰把衣服拉到脖子,露出整个上身,用胸部在摩擦他的脚底。 “你干什么呢!”黄文斌吓了一跳,挣扎着站起来。 “我喜欢黄老板。”卢芝兰低下头故作羞涩,却没有把衣服拉下来,而是用双手把胸部挤得高高的,“黄老板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年少有为,长得又英俊,下面也那么出众,我最喜欢黄老板这样的人了。” 下……下面?难道喝醉的时候被那什么了?“你……”黄文斌脸色大变,真是喝酒误事,以后可绝对不能再喝得这么不省人事了啊。 “昨天晚上你被童老板吐得满身都是,我帮你洗澡了。”卢芝兰嘻嘻笑,“黄老板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那时候黄老板明明很热情的呢,洗着洗着就站了起来,还吐得一干二净。我只好又洗一遍,洗着洗着又吐了,洗着洗着又吐了,清洁了好久,才彻底弄干净。” “别胡说八道了。”黄文斌才不会相信卢芝兰的暗示,酒后乱性什么的,都是男人找的借口。真醉酒的男人,下面的器官从生理上就不可能充血。黄文斌昨晚可是真的不省人事,怎么可能会被卢芝兰得逞。再说了,要是真的做过那种事,他怎么可能还穿着袜子呢,肯定是换了衣服而已。 “黄老板,我很乖的,什么都肯做。”卢芝兰说。 “你不是喜欢大小姐的吗?”黄文斌忍不住问。 “这种虚凰假凤的玩意儿,玩玩可以,怎么能当真呢。”卢芝兰说,“我再怎么努力服侍丁小姐,也不可能真的……真的发生关系。既然不可能真的发生关系,她就不可能真的喜欢我,不会真心对我,不会对我那么好。” 意思就是不会给你期望那么多的钱是,黄文斌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对你好?” “我真的真的会很乖。”卢芝兰说,“不论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感兴趣。”黄文斌冷着脸说。 “你只要试一试,只要试一试。”卢芝兰苦苦哀求,“只要你试过,就知道我的好。我可以先在你身边呆足一个星期,什么都不要,你可以随便使用我,任何装扮,任何动作,任何姿势,任何地点,以前做梦的时候才敢对女人做的事。” 说着她把手伸到黄文斌大腿根部,抓住了黄文斌的小兄弟。黄文斌连忙把她的手拿开。可是酒后无力手软脚软,要害之处又被人掌握,不敢动作太大,一下子居然没拿掉。正当尴尬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轻声咳嗽。 卢芝兰和黄文斌一起转头看去,全身火红的丁诗诗站在那里,脸色非常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了美艳底下蕴藏着毁灭的力量。 “姐,你听我解释,是黄文斌强迫我的,他……他想要强奸我。”卢芝兰一下子趴在床上,翻了个身,显得好像被黄文斌压住一样。 第86章 . 处理 “滚出去!”丁诗诗上去就打了她一巴掌,“我有话要和小黄说!” 卢芝兰不知所措,丁诗诗打了个响指,门外冲进来两个壮汉,站在卢芝兰身后。“姐~你要相信我啊,真不是我主动的,都是黄文斌,都是他……”卢芝兰扑上来保住丁诗诗的大腿,苦苦哀求。 丁诗诗一招手,那两个壮汉就把卢芝兰拖了出去。丁诗诗看着黄文斌,哼了一声。 这算是夺妻之恨吗?黄文斌心下忐忑,也不知道丁诗诗有多生气。他可有好多项目还在丁诗诗手上,万一真的翻脸,损失可就大了。“这个……其实……”黄文斌组织语言,想要推卸责任,不对,是说明真相。 “哎,我怎么就被这个女人骗了呢。”丁诗诗叹了口气坐到床上,“你还不来安慰我?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 这可真没听说过男朋友还有这种功能,要是别人,女朋友喜欢上了别人,那叫戴了绿帽,不打一顿至少也要当机立断立即分手。至于所爱非人,那更加是喜闻乐见,还安慰,安慰个大头鬼啊。“你在外面多久了?”黄文斌问。 “我一直都在外面啊。”丁诗诗说,“吃饭的时候我看这女人就不对劲,说了你很有钱以后,眼神一个劲地往你这里瞟,一看就是心怀不轨。后来你喝醉了需要人照顾,我就趁机给她机会,谁知道她果然有问题!这就来勾引你了。” “原来是故意的啊。”黄文斌这才明白。 “没想到卢芝兰根本就不是百合,只是为了要钱才假装成这样。”丁诗诗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漂亮身材好的伴侣,却是假装的,真是太伤心了……快借个肩膀给我,抱着我安慰一下。” 黄文斌只好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别伤心了,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温柔可爱真心爱你不是贪图你钱的好女孩。”黄文斌怎么说怎么觉得不对。 丁诗诗在黄文斌怀里扭来扭去,“还是你比较好。” “我当然比较好。”黄文斌说。 “那这次也要拜托你了。”丁诗诗说,“我喜欢女人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要说我平时也很谨慎的,这次太高兴了一时大意,真是失策啊。你可千万要帮我,不能让卢芝兰把这事说出去。” “难道你要把卢芝兰……”黄文斌满脑子都是杀人灭口,虽然说卢芝兰不算好人。可是这也太过分了,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就算是真的要杀,也不能让黄文斌来杀啊,太危险了。刚才不是有两个壮汉吗,干嘛不让他们动手。“你不是带了两个人来吗?” “那两个?不行啊,他们是我爸从专业公司请来的保镖,很有职业道德,绝对不会透露客户私隐,可是也不会做太多超越职责范围的事情。现在叫他们把卢芝兰关在隔壁,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卢芝兰硬是要走,他们多半也不会阻拦,更不要说其他。”丁诗诗说,“我是跟他们说卢芝兰是我闺蜜,你是我男朋友,然后卢芝兰臭不要脸勾引你,所以我来找她算账。” “我也很有职业道德。”黄文斌说,也不想做超越职责范围的事情。 “是啊,你是我的助理,所以公事私事都要帮我解决。”丁诗诗很蛮横地说,“再说你还是我男朋友呢,我遇上了问题,不找你找谁啊。” “虽然如此,可是犯法的事情……”黄文斌实在是不想做。 “你想什么呢,什么犯法的事情?”丁诗诗说,“我是叫你把卢芝兰接手了。” “接手?”黄文斌莫名其妙。 “是啊,我要和卢芝兰一刀两断嘛,要是她在外面乱说,被我爸听到了怎么办。”丁诗诗说,“你过去包了她,让她不要乱说话。” “你居然让自己男朋友去包二奶?”黄文斌心想这都什么人啊,“再说我现在事业未成,包二奶太早了。” “反正你不喜欢女人的嘛,又不会真的给我戴绿帽。”丁诗诗说,“过几个月你再把她给甩了,到时候她就算要纠缠,也是找你,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就算去爆料,也是说你不行,不会说我喜欢女人。” “为什么我不行啊?”黄文斌低头看了看,明明很行嘛,在下面倔头倔脑的,随时可以把丁诗诗就地正法。 “你又不喜欢女人,当然不行了。摸我都说好像摸到了腐烂猪肉,何况是卢芝兰。难道你还能忍着恶心把她那什么了?”丁诗诗没好气的说,“包二奶的费用也不用你自己出,搞些发票来,我给你拿到公司去报销。” 奉女友之命用公司的钱包二奶,黄文斌无话可说了。 “对了,你包了卢芝兰以后,有多狠就草多狠,把她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丁诗诗咬牙切齿的说,“敢骗我,她真是没死过。哎,可惜你不喜欢女人,不能真的做,要不然……” 谁不喜欢女人了!虽然黄文斌的确不会真动手,可这不代表他不喜欢女人啊。误会一旦形成,就会越陷越深,黄文斌开始的时候没有坚决否认,结果现在骑虎难下,到时候被丁诗诗知道了真相,会发生什么事情,黄文斌根本不敢想。 和丁诗诗来到隔壁的房间,卢芝兰本来趾高气扬的坐在那儿训斥两个壮汉:“你们两个算什么,我可是诗诗姐的好朋友,现在不过是诗诗姐对我产生了一点误会,等误会澄清了,我就让她把你们两个开除掉!” 一看到丁诗诗进来,卢芝兰连忙换了一副口气,可怜巴巴的说:“姐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是存心的……” “你不用说了!”丁诗诗对那两个保镖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等两个保镖出去关上门,丁诗诗立即拉下脸,坐在椅子上,对卢芝兰叫:“过来!” 卢芝兰乖乖的过去了,丁诗诗拍了拍膝盖,卢芝兰趴了上去,丁诗诗掀开她的裙子,撕下丝袜和蕾丝内裤,露出里面光光的臀部,一巴掌打了下去,啪的发出一声肉与肉撞击的声音,“叫你骗我,叫你勾引小黄!” 说一句就打一下,卢芝兰被打得发出啊啊惨叫,屁股马上就红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姐你打我,用力打我,打死我。”卢芝兰嘴上娇嗔,还不断的扭动屁股,也不管黄文斌就在旁边。 “我才不打你了呢!”被她这么一说,丁诗诗反而不想动手了,把卢芝兰扔下。 “姐你原谅我了?”卢芝兰紧紧的抱着丁诗诗大腿。 “谁原谅你了!”丁诗诗不耐烦的把卢芝兰甩开,“我已经和小黄说清楚了。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去给他当情妇好了,别赖在我这里。” “姐?”卢芝兰又惊又喜,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 “现在她是你的了。”丁诗诗对黄文斌说,“看在我和你的情分上,让给你算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我就把这种女人杀掉。真是,什么人不好玩,偏偏要和我抢女人。” “我也不想的啊。”黄文斌说。谁要和你抢女人啊,我才没这个意思呢,黄文斌在心里怒吼。他忙着赚钱呢,谁有功夫去找女人,更加不要说找这种虚荣的女人了。一个家庭里面有一个爱钱如命的就够了,两个都是,那还不为了谁管钱的事打起来。 “其实小兰也挺可怜的,既然是你的人了,你以后要好好对她。”丁诗诗一副托孤的姿态,“就这样,我先走了。看着你们两个我就来气,小黄你出来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跟你说。” “姐~”卢芝兰声音里充满了不舍。 “临走的时候,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丁诗诗对卢芝兰说,“你究竟爱过我吗?” “爱过。”卢芝兰眼里饱含着泪花。 “我知道了,就让这份感情珍藏在我们的心底,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见面了。”丁诗诗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到了外头,丁诗诗又换了一个面孔,小声对黄文斌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爱过啊,不是要珍藏起来吗?”黄文斌问。 “爱个头,珍藏个头,我那么说就是为了稳住她。”丁诗诗说,“欺骗过我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明明喜欢男人,却装成一副我们同类人的样子,就是为了吊凯子。这种人最讨厌了,就好像一个明明喜欢女人的家伙,装成玻璃的样子来接近你,你会怎么想?” 肯定是很讨厌,不过为什么讨厌,肯定不是丁诗诗想的那个原因。话说丁诗诗要是发现了真相,黄文斌喜欢女人而不是男人,会不会认为黄文斌在说谎骗她啊?虽然黄文斌自己什么都没说,都是丁诗诗自己胡乱认定。 可是诿过他人,乃是人类的本能。再说黄文斌摸也摸过亲也亲过,丁诗诗肯定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到时候冲冠一怒,都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现在担心也没用,见一步走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必然直,到时候再说。 第87章 . 情妇 回到房间里,卢芝兰端端正正的坐着,见到黄文斌进来,连忙站起,“黄老板你来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还这么叫你似乎不太好,你喜欢我怎么叫你啊?哥好不好?” 黄文斌只觉得十分烦闷,为什么他总要做这话总麻烦的事情呢?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钱然后成为一个千万富翁,为什么这个社会连一张赚钱的书桌都容纳不下,肯定是体制问题。 “随便你。”黄文斌冷着脸说,“以前丁小姐给你多少钱?” “哥,丁小姐以前给我每月三万块钱的零花,还找了房子给我住,还经常介绍模特工作给我,还把我带去各个社交场合认识老板,还给我买名牌化妆品,名牌衣服,名牌包包,金银首饰。还有……”卢芝兰数着手指说。 “行了行了。”黄文斌头疼得要死,零零碎碎加起来,岂不是要五六万块养她一个月?一个花瓶,这么多钱养着,究竟图什么啊!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拿来买房子,七八年后就是三四百万,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还好可以拿去报销,要不然的话,黄文斌可真要心疼死。他把价值一千多万的仓库租出去,一个月也才五万块的租金。等一等,黄文斌忽然反应过来,丁诗诗说花费可以报销,却没说报销额度,如果可以报多一点,那不就可以套出钱来? 别人包二奶,那都是用钱的,自己包二奶,却想着赚钱,会不会太无耻了呢?但是转念一想,能赚钱嘛,无耻就无耻。丁诗诗说过几个月再把她踹掉,算到最多也就是九个月,一个月赚一万,那也才九万,好像没什么意思。如果能够把六万块全算上,九个月就是四十五万啊,可以买个小房子了。 问题就是怎么在卢芝兰手里把这些钱套出来,如果能套出来的话,那这件事就不算白忙乎,可以算是投资赚钱的一部分。 以前有个笑话,说某老板包二奶,花了一百万买个房子给二奶住,然后每个月给两万块二奶做消费,两年后二奶带着四十八万回老家嫁人,老板把房子卖掉赚了两百万。老板的老婆听说以后对老板说,早知道包二奶这么好赚,你怎么不多包两个呢? “小兰啊。”想起能赚钱,黄文斌的态度马上好了很多。 “哥!”卢芝兰含情脉脉的看着黄文斌。 黄文斌是大学刚毕业,卢芝兰也是大学刚毕业,黄文斌大学毕业直接进了东升,卢芝兰大学毕业找工作没找到合适的又去了模特队还冒充百合去钓了丁诗诗,算起来卢芝兰说不定比黄文斌年纪大呢。 “小兰,你是怎么认识丁小姐的?怎么知道她喜欢……喜好和旁人不同?”黄文斌问,他对答案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作为一个引子,慢慢进入正题,想个好方法来忽悠卢芝兰。 “我呆那个模特队,因为老板是基佬,所以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基佬啊,不基的人会被歧视的。”卢芝兰说,“模特队不干活的时候,男的都在讨论化妆品和包包,女的都在讨论足球和旅游。我没法子,只好装成百合。经常和她们去百合聚集的酒,偶尔逢场作戏,赚点生活费。” 黄文斌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家乡有一种省城也掩盖不住三线城市的土气,服装落后北上广五年以上,掉渣烧饼在别的地方早就退流行了,这里才刚刚开始有人做。没想到居然还有百合专用酒这种时髦值爆表的地方。 另外黄文斌还发现,卢芝兰的思考方式和自己真的很像,无时无刻都想着赚钱。卢芝兰被拉着去百合酒,还不忘赚生活费。黄文斌被逼着包了卢芝兰二奶,还想着把应该给她的生活费套出来拿去投资房地产。 难道自己的真实作为,其实就是另一个卢芝兰吗?这么一想,黄文斌就觉得很忧郁。 “哥你放心,假凤虚凰的玩意儿,都是不能当真的。”卢芝兰说,“其实……其实人家还是处女嘛。” 要这么说的话,黄文斌也是处男呢。上辈子他是孩子都生了,这辈子可还没碰过女人。小时候不必说,高中的时候黄文斌也算是乖学生,上了大学,虽然交过女朋友,也有着差点破身的激情时刻,但还是各种因缘巧合下错过了。 “那你岂不是不会伺候男人。”黄文斌开玩笑说。 “我会的,我看过很多片子。”卢芝兰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透了,“虽然没真用过,可是我有自信,一定会把哥伺候得很好。我不怕疼,也不会害羞。不论自己身体感觉怎么样,也会让哥舒服。” “好了好了,谁知道是不是手术做出来的,处不处我不在乎。”黄文斌说。 “是原装的,我这真是原装的,哥你一看就明白了,里面完全没有男人碰过。”卢芝兰着急了,这可是她有自信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格的最大原因,居然就这么被否定了,那不是把原装货卖出二手的价吗?这么吃亏的生意怎么能做。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怎么搭上丁小姐的?是在酒里碰到的吗?”黄文斌问。 “是啊,其实也不是。”卢芝兰说,“前几个月我给一家商场开业当剪彩小姐,丁小姐是嘉宾之一,我就见过了。她是开业典礼上最耀眼的明星,我只是模特里面的一员。所以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丁诗诗的确是很漂亮,就算和电影明星相比也毫不逊色,更不要说在到处都是歪瓜捏枣的商场了。不过卢芝兰记得这么清楚,应该也有羡慕妒忌恨的情绪包含在内——大家都是漂亮女人,凭什么丁诗诗这么有钱,她就这么穷呢。 “前一阵子我又被拉到了百合酒,又见到了丁小姐。当时我吓了一大跳,忽然间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于是就过去和她,恩,交谈。”卢芝兰说,“没想到诗诗姐那么……那么主动,说要照顾我,我就从模特队辞职,出来跟着诗诗姐了。” “那你怎么又会对我感兴趣呢?”黄文斌问。 “诗诗姐毕竟是个女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不牢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嫁人生孩子了?就算没有嫁人生孩子,富家小姐都没长性,很容易玩腻的。以后我们有什么前途可言呢?”卢芝兰说,“我希望能拥有一段长期关系,起码能大大方方的说,我是谁谁的二奶,跟着诗诗姐,我怎么和父母交代啊。” “父……父母?”黄文斌问,“你和父母说你在做二奶?” “是啊,难道我在城里做什么,不用和父母说的吗?”卢芝兰反而觉得黄文斌的反应很奇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那儿有很多年轻女孩子给人当二奶的啊,父母都觉得很有面子呢。做二奶又轻松又赚钱,傍上的老板大了,还能让他给家里亲戚找工作呢。” 笑贫不笑娼啊,真是道德沦亡,人心不古,黄文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就算一切向钱看,也不能看得这么彻底啊。 “城里生活费用这么高,当厂妹才几个钱,做白领,勉强能养得起自己就很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供养父母亲戚。想要来钱快,还得出去卖。可是很伤身体,一不小心染了病,那可就全完了。做二奶只要伺候一个,运气不好了不起三四个,比其他工作幸福多了。”卢芝兰说。 “你跟着我,其实也是做不成二奶的。”黄文斌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 “啊?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吗?还是我身材不够好?”卢芝兰问,“我可以整容,可以去运动塑性,不论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其实是在开玩笑,“我现在还没结婚呢,大的都没有,哪里来的二啊。” “那更好啊。”卢芝兰欢快的说,“我们那儿的排序中,同样是给人做情妇,结了婚的富豪比不上给离了婚的富豪。离了婚的富豪又比不上没结婚的富豪。这意味着我们有机会做女主人。” “还有这么一说啊。”黄文斌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是啊,如果哥你觉得我还好的话,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签婚前协议,你不给我的,我保证一分钱不贪。我还可以先签好离婚协议,以后你玩腻了我,随时可以离婚。”卢芝兰说,“就算结了婚,依然可以任何时候任何姿势任何地点,保证一点都不矫情。” 这职业二奶未免太敬业了,黄文斌一点都不喜欢卢芝兰,可是都忍不住有些动心。就好像明明半年前才换了手机,就看到手机大减价八核64g1080p旗舰机只要998还返还9980电话费一样,明明不需要就是忍不住想买。 “这个以后再说。”黄文斌没有拒绝,给她一个希望,可以更好的骗她钱。其实也算不上骗了,黄文斌只是把钱弄过来做一下投资,以后肯定会连本带息还给她的。 “那……哥你来验货。”卢芝兰说,“是在这间房,还是去哪里?要不要先洗个澡?还是先按摩一下呢?” 第88章 . 投资理财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黄文斌赶紧推脱,“先聊聊嘛。你父母现在知道你在外头做这个模特吗?”说到底黄文斌还是有些不信,就算卢芝兰的乡下重利轻义,好不容易供出个大学生,有资格走正途,还硬要去卖身,这算什么意思啊。 “知道啊,我给他们汇钱,他们都很高兴的呢。”卢芝兰说着就靠了过来,抱着黄文斌说,“哥我们一边洗澡一边谈。” “洗澡还能谈什么,你先去泡杯茶,我有些口渴。”黄文斌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似乎是电影电视里面土豪遇上了美女骗子,土豪急着要上床,美女骗子不断找借口逃避。 不过这儿是倒过来了,卢芝兰急着上床,黄文斌不断逃避。仔细一想,好像又没倒,的确是黄文斌想要从卢芝兰手里套出钱来。如果卢芝兰知道面前这个‘土豪’居然打的是这种主意,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哥你等一会儿。”卢芝兰去跑了一杯茶。 宾馆里面的茶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是黄文斌正渴着,喝起来就是比张利华的什么大红袍好。所以一样东西好不好,自身品质还比较次要,主要的是看消费者需要不需要。对于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客,一瓶水卖给一百万,他也非买不可。 “你现在拿了钱,都是把钱汇去给你父母吗?”黄文斌问。 “是啊,我家里人口多,又没什么收入,穷的要死。上头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卢芝兰说,“我哥小时候生病脑子坏了,干不了活只能靠父母养。我姐姐算是嫁了个好人家,谁知道刚过门每两个月丈夫死了,婆家说她克夫把她赶了出来。我弟弟还在读高中,成绩不好,整天逃学上网,还打架,三天两头就要赔钱。幸好我现在能挣钱,要不然家里过不下去啊。” 这种家庭环境,居然还能供卢芝兰上大学,可真是了不起。难怪卢芝兰这么死要钱呢,黄文斌顿时理解了。 “那就等于说你一个人的钱,要养一大家子?”黄文斌问。 “是啊,我父母原来是种菜的,收入还可以。但是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坏了,腰肌劳损,高血压,整天吃药,还不能劳累,只能靠我姐姐种地,她又不会,什么都要从头学,一个月收入几百块,又要给父母治病又要照顾哥哥又要给弟弟赔钱,我不寄钱能怎么办呢?”卢芝兰说。 卢芝兰越说越惨,可是黄文斌越听越是半信半疑。农民家种菜户出来的孩子,居然不会种地还要父母病了以后现学,这什么奇葩设定嘛。 “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做个完整的计划啊。”黄文斌说,“要不然,你辛辛苦苦的卖……这个做服务业,赚了钱全给家里用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这边没收入,家里人又养懒了没工作能力,不是比现在更糟?” “那还能怎么办?”卢芝兰反问。 “丁小姐是最近才照顾你的?没照顾你之前,你肯定没有现在这么高的收入,没有汇那么多钱回去,家里不是照样撑过来了。现在你一下子搞那么多钱,家里穷那么久,肯定会大手大脚的,养成了浪费习惯就不好了。先不说别的,就说你弟弟,以前家里穷,闯祸的时候怎么也有些顾忌。现在家里有钱了,说不定会越闹越大,一不小心出了人命案子什么的,不是反而害了他?”黄文斌开启忽悠功能。 “家里全力供养我读书,我现在能赚钱了,总不能不养家啊。”卢芝兰说。 “养当然要养,谁说不养了。”黄文斌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给那么多,每个月给三四千,够用就行。其他的钱自己放起来,用来理财投资。” “理财投资?”卢芝兰问。 “是啊,你的钱放在银行里面是有利息的?活期利息低,死期利息高。要是拿去买国债,利息就更高了。这就叫做理财投资。”黄文斌说,“社会上跟别人借钱,月息很容易就到1%了,也就是说你有十万,拿出去投资,一年就能赚一万二!比如说你现在一个月赚三万,给家里汇两万,一年下来也就存十万块钱。十年才一百万,够干什么?” “一百万我觉得不少了。”卢芝兰说。 “少得很,拿去买房……也只能买个两套,你家里这么多人呢。”黄文斌一时忘记现在房价还没那么高。 “在乡下建房哪里用得着一百万啊,三四十万就能起四五层一大栋楼了。”卢芝兰说,“我家有两块宅基地呢,以后我弟弟成年,还可以再分一块。” “你父母都有病在身,哥哥脑子又不好,在乡下呆着,医疗条件那么差,你能忍心吗?”黄文斌说,“你在城里住惯了,再回乡下去,生活条件一下子倒退十几年,能忍受的了吗?” “不是倒退十几年啊。”卢芝兰若有所思,“是几十年。我们乡下真是很穷的,没有自来水,电压不稳,经常烧电器。很多人买了电视冰箱都不敢用,白白放着只能看个外壳。” “是啊,所以你应该把家人都接到城里来。”黄文斌说。 “哥你愿意连我家里人一起照顾吗?”卢芝兰亮着一双星星眼问。 当然是不是了,我只是想要忽悠你而已,黄文斌嘴里当然不会这么说,“用不着我,只要合理安排,你自己就有能力照顾家里人。按照我刚才说的,投资获得利润算月息1%,你现在每月三万,一年存下二十万不困难?二十万的1%,那就是两千块钱,一年就是两万四,你把这两万四给家里,应该都差不多了。到了第二年,你又有二十万,每年的收入变成四万八,再把这些钱给家里,已经很不错了?第三年就是七万二,第四年就是快十万了。到了第八年,你根本用不着我,自己就能赚二十万一年了。我这还没把利息收入再投入那些钱算进去呢。” “高利贷啊?我没法子干这个的啊。”卢芝兰说。 “谁叫你干高利贷了。”黄文斌说,“月息1%怎么能算高利贷,再说别人能用这个利率来借钱,肯定是因为他们做的生意比这利润更高。” “那我应该去做生意?要怎么做啊?”卢芝兰还是不懂。 “这个多的是,比如我和丁小姐合伙开包子铺,原来投入六十万,现在你看都赚多少了,都恩那个在市中心最高档的购物中心开分店了。”黄文斌使劲忽悠,“你要是懂经营,可以自己开店,到时候还能让你父母姐姐过来看店。” “这么好啊,开什么店好呢?”卢芝兰问。 “这时候还没法说,等碰到了才知道。”黄文斌说,至少在这几年,做房地产是最好的,不过要是告诉了她,黄文斌自己还赚什么呢,“我给你专门建一家公司,你来做总经理,我给你的钱,就打到公司里面去。到时候我发现有什么利润丰厚包赚不赔的生意,立即就投入。” “我还能做总经理?”卢芝兰很高兴,“可是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有危险的,”黄文斌说,“不过做生意的事情,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谁也会说不准是不是。这样,你的钱不算股金,算公司借款,我给你写明了,最少给月息1%,要是赚多了,另外在分红。” 另外什么的,那肯定是没有的,谁听说债券借款能分红的不是。不过这月息1%,还是可以全额付给,月息1%,年息12%,三年才36%,房地产高峰时期,一年就能涨30%以上。 “那……好。”卢芝兰说,“如果生意好,能不能让我爸我妈也来挂个名当员工啊?工资给多少无所谓,能买社保医保就行。他们是有些病,看门打扫卫生都能做的,去医院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自己做总经理让父母看门打扫卫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这事答应了也没什么关系。人家家里要是真这么惨,能帮的还是帮一下。“没问题啊,赚了钱要交岁所得税,弄些人进来发工资交社保,还可以抵扣呢。对了,你哥有没有残疾证?” “残疾证?我不知道啊。”卢芝兰说。 “要是没有的话赶紧去办一个,智商低也算是残疾。”黄文斌说,“到时候把你哥你姐也给算进来做员工。”公司要交的税费里面也有给残联的专款,雇用了残疾人的话,这笔钱就可以省下一大部分。 “哥我最喜欢你了。”卢芝兰扑了过来,整个人贴在黄文斌身上蹭,热情如火,“我们这就开始,哥你真是太好了,样子这么好看,这么有钱,懂这么多东西,还这么照顾我。光是听着你说话,我……我下面就湿了。” 太过分了,居然这么露骨,会教坏小朋友的啊。“不着急,我们先去办正事。”黄文斌连忙说,“办公司要去工商局注册,要验资,还要办理税务,还要这个那个,反正事情很多。” “哥你真是太着急了。”卢芝兰扑哧一笑,“现在半夜三更的,工商局税务局都还没开门呢。先让我履行职责好不好?” 第89章 . 苹果 “我不喜欢那样。”黄文斌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借口拒绝,就被占了无数便宜,眼看着最后一道防线就要失守,好在手机响了。来的实在是是太及时了,连是谁来电都没看,就一边掏电话一边说:“有正经事,别闹了。” “恩。”卢芝兰乖乖的躺在黄文斌身下。 “喂?”黄文斌匆忙接了,“哪位啊?” “小黄啊?是我啊。”童子真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过来。 “童总。”黄文斌说,这家伙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现在可是深夜三点多了。 “叫我老童就好了嘛,喝酒的时候明明就这么说好的,怎么能不认呢。”童子真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喝着喝着,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等醒过来,已经在家里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和小黄你告别的,所以赶紧打个电话来问问。” 黄文斌也不知道怎么告别的,原来童子真也喝成这样。黄文斌不知道白杨梅酒这么厉害也就算了,明明是他们家自己的酒,童子真还能喝这么多,也真是服了他。“没事没事。”黄文斌随便应付着说。 “分手之前,我没胡说八道什么?”童子真问,“我这人酒品不好,喝醉了酒就喜欢胡说八道。我们两个男人胡说了什么,大家哈哈一笑就当放屁了。可是丁小姐那边,要是得罪了,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没说什么?” 知道自己酒品不好,还喝那么多。黄文斌满腹牢骚,要不是童子真拼命喝,还拉着黄文斌一起喝,他怎么会喝醉,怎么会让卢芝兰有机可趁,那么丁诗诗说不定就不会把这麻烦差事交给黄文斌。 不过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卢芝兰本来就把丁诗诗当跳板,就算今天没机会,明天还会动手,而且丁诗诗还会主动制造机会,让她这么来勾引黄文斌。说到底都是卢芝兰不好,明明有童子真那么大个土豪在,为什么非要看上自己呢?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 要说童子真穿的不起眼,黄文斌全身上下也没名牌啊。况且后来坐车去仓库,人家的座驾可是上百万的名车,卢芝兰眼睛瞎了不成。要是去勾引童子真,他们郎财女貌的天生一对,就没黄文斌什么事了嘛。 现在可真是麻烦,接下去几个月,都不知道要虚耗多少时间在卢芝兰身上,虽然说可以建公司从她手里套钱出来,可是收入和支出完全不成比例。要想法子在卢芝兰身上再压榨出更多的剩余价值才行。想到这里,黄文斌忍不住在卢芝兰脸上一掐,这娘们真是太麻烦了! 卢芝兰好像接到了指令一样,抬头一笑,把黄文斌的手指含到嘴里吸允着。黄文斌赶紧把手抽了回来,不是这种剩余价值啊。卢芝兰还不放过,解开衣服,用柔软的上身在黄文斌的胸腹间摩擦。 “喂?”那边童子真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黄文斌说话,“你还在吗?” “在,在。”黄文斌忍受着卢芝兰的骚扰说,“应该没什么,就算有,既然是醉话,丁小姐不会在乎的。”那时候丁诗诗正在为卢芝兰的事情烦恼呢,压根就不会注意童子真说了什么,就好像黄文斌现在一样。 “没什么就好。”童子真松了一口气,“我们说好的那条件不变啊。租仓库是五万块钱一个月,给你三个月押金就是十五万。还有一瓶茅台一瓶剑南春打包一共是一百五十万,也就是这几天我给你一百六十五万,你注意查收啊。” “好的。”黄文斌也不矫情,有了这些钱,又能去买房了,“酒那儿,除了茅台剑南春,说好还要送些其他的,童总喜欢什么?” “怎么又叫童总呢?老童,不这么叫就是不给我面子。”童子真说。 “老童,你喜欢什么酒啊?”本来黄文斌是不会这么没礼貌的,可是卢芝兰在下面捣乱,他已经开始有反应了啊。 “随便,”童子真罗嗦起来真是没完,“要是可以的话,我当然想要茅台啊,但是你也不可能给我对不对?或者剑南春也行,你还是不可能给我对不对。虎山大曲和二锅头,两个都差不多。要不你给我多几瓶二锅头好了,京城附近很多人喜欢喝这个。” “好,”黄文斌说,“多几瓶二锅头。” “还有那个什么,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的。”童子真还不肯放下电话,“是什么来着,话到嘴边又忘记了。你等一等啊,等一等啊,是什么来着。” 这有完没完啊,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卢芝兰虽然比丁诗诗和肖蕾稍逊,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露出那身货真价实的身材以后还要加分。打电话的时候躲都没法子躲,又不能弄出声音,可真是难为死了。 “现在都三点钟了,老童你也早点睡觉。什么时候想起来再找我也不迟啊。”黄文斌忍不住说,“反正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 “我才刚刚起来。”童子真说,“一直醉到刚才呢,洗完澡兴奋得很,根本睡不着。你让我再想想,到底是什么事来着……莫非小黄你那边有事?不会是酒后乱性,正在温柔乡?” “没有的事,哪能呢,我是怕影响你休息。”黄文斌嘴里哈哈一笑,心想你这是偷窥了啊,“我也是刚刚醒呢。” “这算什么啊,开货车的时候,三更睡五更起,经常的事情。”童子真自夸,“是小黄你自己顶不住了?这么年轻,也要加紧锻炼,身体好,才能更有效率的赚钱。好了不打搅你了,你好好休息。” “那先这样。”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马上就可以摆脱卢芝兰的纠缠。 “对了!我想起来了。”童子真说,“我想起要跟你说什么了。年纪大了脑子就是不行,以前人家和我说一遍手机号码,根本不用写下,脑子自动就记住了。现在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记不起来,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你听我慢慢说啊,可能要说上一两个小时的呢。” “您说。”你这是要玩死我啊,黄文斌认命了,伸手在卢芝兰的胸前狠狠地抓了一把。卢芝兰更加兴奋,按着黄文斌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你知道我是做运输的?也不止是货车车队,还有仓库、货场等等,这样才能承接比较大规模的运输生意。”童子真说,“前几年魏市长在农村推广种植苹果,有好几个村子都成了苹果专业村,这事你知道?” “这事我不太清楚。”黄文斌不知道,苹果什么的,他压根没关注过,他在乡下的亲戚,也没有种苹果的,种菜的倒是不少,每次到城里都要送点青菜萝卜给黄文斌父母,还有几个种水稻的,整天抱怨自己的粮田补贴被村委会贪污了。 “这事说起来话长,我们市有个独特的苹果品种嘛,叫做林檎什么的,是一种很小的苹果,黄色皮,粉粉的,据说是最原始的苹果。经过专家改良以后可以获得高产,魏市长就拿去推广了。小规模种植的时候,虽然不脆,味道还是很好的。可是一推广,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很酸很难吃。”童子真说。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还是不懂这个和童子真有什么关系,倒是身体的热度不断提升,卢芝兰的身体诱惑力也是越来越大。 “推广的时候,农民就说种这么多苹果卖不出去,魏市长就把我们搞运输的几家大企业叫到一起,让我们想出个办法来。我们没办法,都和那些村子和合作社签订了运输协议。”童子真说,“那些合作社啊,可真是没信誉,整天说苹果卖不出去,卖不出去你叫我们运干嘛啊!运了又说价格低亏本了,老拖着不给我们运输费。” “那他们真不对。”黄文斌一边说一边撩拨卢芝兰身体各个部位。 “是啊,你亏本你种植户的事,干嘛要我们运输企业当冤大头,没钱赚你就不要运嘛。”童子真说,“以前魏市长还在的时候,我们亏本也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他们运苹果,现在我家的冷库里面还堆着几十吨那种苹果呢。”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黄文斌还是没听懂。 “如果魏市长真的是进政协,我们打算把这批苹果全扣下来,抵扣以前那些合作社欠我们的运输费。”童子真说,“不过我爸还有些犹豫,一来这批苹果没什么销路,就算扣下来,好像也没什么用。二来魏市长要是咸鱼翻身,我们可就把他得罪惨了。正好黄兄弟你那儿有确切消息,所以我一定要问清楚,你可别嫌我罗嗦,魏市长是不是真的要去政协啊?” “是,当然是真的。”黄文斌对合作社运输公司什么的,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对这批苹果,他可是记得的,“你们尽管把那些苹果扣下来抵债,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就算魏市长还在,也不能说什么。” 第90章 . 想发财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童子真忽然把声音放得极小,快听不清的那种,“不过我爸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个这个,魏市长是不是真的没法子翻身了?” 翻身不翻身的,黄文斌怎么知道,他上辈子根本没注意过官场的动向,报纸新闻什么的,碰上了就看一下,没碰上也不会特地去找。进了省政协以后魏市长怎么样了,黄文斌是完全没记忆。不过魏市长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了,对于这种合作社和运输公司之间的小纠纷,怎么还可能有心情管。 “你放心好了,尽管去做。”黄文斌说。 “那我可就全信你了啊。”童子真很是高兴,“哎,那些苹果,真是酸的要死,又粉,给职工发福利,职工还不愿意要呢,扣下来也没什么用。不过那帮合作社的家伙说话太气人,就算弄不到钱,出一口气也不错。” 这些苹果有用得很,不过不是用来吃的。“那你打算怎么卖呢?”黄文斌问。 “还能怎么卖,到处去问人家要不要呗。”童子真说,“我们跑运输的,各个城市都认识地头蛇,他们自有渠道,别说卖苹果,以前卖翻版碟,现在卖水货手机,什么都干。两块钱一斤卖不出,那就一块五,一块五还是卖不出,那就一块钱,一块钱都卖不出,那就五毛。反正他们很少卖水果的,能骗一个是一个呗。” “五毛的话,那不是连运输费都亏进去了吗?”黄文斌问。 “多少能赚一点,放在仓库里卖不出去更糟,连冷藏费都要亏进去。”童子真说,“就算是五毛,一吨是两千斤,我这里有**十吨,好歹也是十几万了。我们的车子很多都装不满,临时塞些苹果,费用加不了多少。钱是小事,主要就是出一口气,那帮合作社的人,你不知道多可恶,动不动就说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农民,这可是魏市长的项目,你都敢欺负我们!”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黄文斌玩弄着卢芝兰的身体,她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了。 “还不止呢,给他们派了车,就抱怨说怎么不把搬运工也派了。派了搬运工,还说手脚太重弄坏了他们的苹果。好不容易弄完了入库,还要过来拍照片,说担心我把他们的苹果偷偷卖了。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你们这种烂苹果,我能卖给谁去?冷库里进葡萄,总有人偷偷摸摸,进一吨总要少几斤。进这些苹果,不但一斤没少,还重了呢!” “重了?”黄文斌问。 “冷库里面湿度大,苹果吸水了嘛。”童子真说,“我这次就要把苹果全扣下来,看那帮合作社的人什么表情,哈哈哈!”他狂笑了好一会儿,“这次全靠你了兄弟,要不我送几吨苹果给你尝尝鲜啊?虽然不好吃,不过样子很好看啊。丁老板过年的时候不是要搞游园会的吗,拿去当奖品啊,免费的人家就不会抱怨了。” “会抱怨的。”黄文斌想起来就恶心。上辈子童子真应该是把这批苹果黑下来了,然后他认识丁诗诗,当然也认识丁六根,不知道中间都有些什么交易,反正2008年的时候,游园会上的确出现了苹果。 黄色个子很小样子漂亮还很好闻的,一包二十斤,放在奖品申领处堆积如山,只要三十分就能换。过年的时候水果都很贵,苹果要五六块一斤,这里居然有便宜货,看上去还不错,很多人都换了,黄文斌也不例外。 一吃之下,酸得倒牙,根本下不了口,换一个再吃,还是一样。本以为是这一袋子苹果坏了,可回到公司一交流,买了的个个都破口大骂,都说这破苹果喂猪猪都不吃。可这是奖品,概不退换,大家只好把苹果扔掉。 黄文斌父母生性节俭,这苹果看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也不舍得扔,说慢慢吃总能吃得完——有一次黄文斌父亲早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到晚上还是这么一口,临睡觉前想再咬一下,始终下不了口。几年之后苹果大流行,黄父看到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图标,顿时把乔布斯引为知己。“肯定也是吃了个酸苹果。”他这么下的结论。 “抱怨又怎么样,他们又不能退货。”童子真说。 “我还真有个朋友需要苹果,童大哥你便宜些给我好了。”黄文斌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一次的把握没有其他的生意大,幸好投资也小,现在黄文斌也算是有点本钱,就算赔了,那也是赔得起,就当少卖了一瓶剑南春好了。 “好啊,你要多少?”童子真问。 “全要了。”黄文斌咬咬牙。 “全……全要?”童子真大吃一惊,“黄兄弟,你要这么多苹果干什么?” “我有门路能够卖出去。”黄文斌说,“现在都不知道靠不靠谱,要是靠谱的话,说不定能赚一笔。要是不靠谱,反正也赔不了多少。童大哥你那儿有多少苹果,五毛一斤我全要了。” “大约是九十吨左右。”童子真不知道查了什么资料,“准确数字是八十八吨,每斤五毛的话,那就是八万八千块。” 对于上辈子的黄文斌来说,这是个很大的数字。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资本。这一笔生意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黄文斌敢于冒险,因为他有这个底气。 “那好啊,就从酒钱里面扣掉好了。”黄文斌说。 “既然有风险,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呢。”童子真说,“这笔生意我们合伙怎么样?这批苹果算是我出的本金,要怎么干全凭黄兄弟你说话,要车要人一句话。要是赚了钱,我们兄弟平分,亏了本,黄兄弟你也不用出苹果钱。” “这样啊?”黄文斌一想这样更好,反正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童大哥你不是太吃亏了吗?” “我们兄弟嘛,说这种话干什么,就这么说定了。”童子真本来就是要把这些苹果处理掉的,主要目的是让那些农业合作社吃个大亏,出一口气,以后不再接他们的生意,赚多赚少也不太在乎,“你这些苹果什么时候要啊,我们先来签一个合作协议呗。” “可能要过几天。”黄文斌说。这件事情有亏本的风险,所以要遵循丁诗诗的教导,建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来运作,注册公司领税号什么的,也得一段时间,再说这是食品相关,手续可能更麻烦。 “那好,我叫人赶紧写一份协议,写好就通知你。”童子真说,“我还得通知合作社那帮人呢,真是忍不住期待他们的表现。到时候我拿来操作的,肯定是干干净净的苹果,你不用担心。好了,就这样,听着你那个妞都快不行了,你赶紧,我先去吃个宵夜。” 黄文斌一看卢芝兰的样子,面若桃花,眼睛和另一个地方都是水汪汪的,的确是不行了。“你想不想发财啊?”黄文斌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再动手动脚的,真的一个忍不住,那就……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想啊~”卢芝兰说,“要不然人家为什么从乡下老远跑到这里来。”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生意,你要是想发财的话,这个生意不可错过。”黄文斌找到了卢芝兰的剩余价值,要是能够成功的话,也不枉费辛苦一场。 “啊?是什么生意啊?”卢芝兰问。 “当然就是这个苹果生意啊。”黄文斌说,“这批苹果很便宜,一斤才五毛钱,要是运作得好,两块钱卖出去,一斤能赚一块五,八十八吨那就是二三十万啊。分出去一半,那也有一二十万呢。” 卢芝兰扑哧一笑,“哥,苹果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懂。我们家有亲戚是种苹果的,乡下收购的时候,本来价格就是四五毛,那还是好的呢。丰收的时候,便宜的两三毛都有。刚才说这批苹果很难吃,五毛那是吃亏了。” “这不是收购价吗,我们这是收购了运送到城里的冷库里面放好的苹果啊,怎么也得块儿八毛的。”黄文斌的确是不懂苹果的收购价格,“再说了,这些苹果就这么吃当然比较难吃,但是只要处理一下,就会变成美食了。” “苹果不都是生吃的吗。”卢芝兰说,“难道有谁会煮熟了?” “当然有了,那些胃有毛病不能吃生冷的病人,又要补充维生素,就把苹果蒸熟了吃。”还没签协议,黄文斌不想这么快就露出风声,“我说的不是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做好吃了。明天我就去注册一个公司,你来当总经理。这个月的三万块钱,我会打到公司里,你是喜欢借款还是入股?” “那当然是借款啊,哥你跟我说好的嘛。”卢芝兰撒娇说。 “借款就借款,没问题。我给你写明月息1%,跟你借这三万块钱,保你一点风险都没有。”黄文斌说,“不过这事要你出面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恩,我现在就开始努力!”卢芝兰猛扑上来,把嘴从凑上黄文斌的胸口。 “喂喂,等一等等一等。”黄文斌连忙推开她,“现在时间不多了,要赚这笔钱必须争分夺秒,一刻都不能浪费。我现在立即就去准备,这是正经事来的,不要搁于儿女私情。过几天成功了,我们再来庆祝不迟。” 第91章 . 破身 不顾卢芝兰幽怨的眼神,黄文斌赶紧穿好衣服跑了。接下来的几天,卢芝兰给黄文斌打了无数电话,黄文斌推了好几天,连丁诗诗都不耐烦了,找到黄文斌说:“你究竟干什么呢,有你这么不敬业的吗,包了个二奶一整个星期都不去看。” “我这是忙啊。”黄文斌有苦说不出。 “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可也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啊。”丁诗诗说,“赶快去和她亲热亲热,要不然卢芝兰会起疑心的。” “亲热?那不就是要什么吗?”黄文斌还没做好准备。 虽然他也不算正牌处男,可这辈子还没破身呢,可以算个副处,不想浪费在不喜欢的人身上。卢芝兰固然身世可怜,可是她那个摆明了绝对拜金主义的信仰,让黄文斌很不认同。再说这身世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你这个死脑筋,谁说一定要那什么了,你可以使用道具的嘛。”丁诗诗说,“变态的人多得是,特别是有钱的,变态的更多。比如说我爸,好好的年轻美女不喜欢,偏去喜欢三四十岁的。” 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再说丁六根都五六十岁了,去喜欢三四十岁的很正常,十几二十岁的,说不定人家还嫌弃太嫩没女人味呢。 “她说她是处女啊!”黄文斌强调,“用个道具来破了人家的童贞,是不是太残忍了?” “那你用真东西啊,我也不在乎。”丁诗诗过来靠着黄文斌的胸膛,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乱来的吗?就算心理上不喜欢,生理上的反应总在的?我可是批给你每个月好几万的报销额度,你居然不真下手,对得起我吗?” “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你居然对我说这种话。”黄文斌实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回应,只好这么说。 “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男朋友,我也没阻止你出去找别人啊,不管男女都是。”丁诗诗光明正大的说,“我自己也要出去找女人的,想要用婚姻束缚住人类天性,你肯我都不肯呢。我不管啊,总之这几个月,你给我演好包二奶的有钱人这个角色。” “我连大奶都没有,哪里来的二奶啊。”黄文斌没话找话。 “我就是啊!你想什么呢。”丁诗诗一敲黄文斌的脑袋,“没结婚就不能算大奶了?真是狭隘,女朋友也算的。你敢不认老娘掐死你。” 黄文斌低头看了一眼,调笑说:“这奶的确是挺大的。” “这就对了嘛,”丁诗诗喜笑颜开,“来摸一下。” “啊?”黄文斌都做好了丁诗诗翻脸骂人的准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反应,这进展实在是太诡异,他适应不来。 “啊什么啊,光靠说的有什么用,你要实际动手。”丁诗诗恨铁不成钢的说,“光在书本上学知识,那叫纸上谈兵,越是高等级的学府,越是注重实习,就是这个道理。别废话了,给我摸!” “这里是公司办公室啊!”黄文斌说。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外面人来人往的。 “办公室才刺激啊。”丁诗诗不耐烦地说,“看你胆小成这样,办公室又怎么样。谁会不得我允许就进来?这办公室我已经重新装修过了,绝对隔音,人家要进来还得先到总经理会客室,里面是锁住的,你怕什么啊,快摸!”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黄文斌从丁诗诗的衬衣下面伸进一只大手,隔着内衣揉搓完美的半圆形肉球。 摸了几下,丁诗诗忽然说:“等一下!” 黄文斌立即停手,丁诗诗双手伸到背后,把内衣解了开来扔到地上,“继续。”她说。<升级到25寸液晶更过瘾百倍。又揉了好一会儿,丁诗诗一拍黄文斌的手,“你大力一点行不行,光是在那摸来摸去,痒死了。” 就是要你痒嘛,黄文斌心中暗笑,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大力的抓下去,把丁诗诗按倒在沙发里,除了胸部以外,还占够了其他的便宜。足足半个小时以后,才把丁诗诗放开。“怎么样?”黄文斌问。 “还不错,比以前进步很多了,看来这一段时间,你没看那些爱情动作片啊。”丁诗诗媚笑着说,“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 “还不够?”黄文斌问。 “是啊,光是这样掩饰得还不够,必须来点实际的。”丁诗诗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幸福,就算不喜欢,就算不适应,甚至有些恶心,你也要忍受着。” 忍受什么啊,明明很享受好不好,黄文斌还在回味的时候,丁诗诗就把手伸到了他的皮带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要害之处已经被丁诗诗掌握了。刚才一轮亲热,本来就已经有很大的反应,现在这么更被雪白修长的柔荑以刺激,顿时长大成人。 “你看,明明有反应的嘛。”丁诗诗掩嘴笑着,“你躺在沙发上不要动,尽量把我想象成你最喜欢的形象,这样能够尽量减少排斥感。” 最喜欢的形象?黄文斌最喜欢谁呢?要说上辈子,那肯定最爱的是自己老婆,可是这辈子,他老婆现在应该还远在千里之外读大学,连黄文斌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明年毕业之后,蝴蝶效应掀起的台风也会把她和黄文斌吹得见面不相识。 那么这一辈子呢?他对肖蕾有些好感,可是没有把握可以给她带来幸福。还有卢芝兰,虽然说太拜金了,不得不说还挺有诱惑力。他对丁诗诗也有些好感,但是丁诗诗喜欢女人……看着在自己大腿间忙得不也乐乎的丁诗诗,她是真的只喜欢女人嘛?看样子根本没有一点抗拒,上辈子她宁死不肯让丈夫是上床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小黄文斌就彻底的站了起来,丁诗诗拍了拍它,“很有成效嘛,你到底把我想象成谁了?肌肉男还是小白脸啊?” 这么一说黄文斌软了不少,连忙把那些不堪入目的图像赶出脑海,“我就在想着你。” “嘴这么甜!怪不得能骗女孩子。”丁诗诗娇嗔,在黄文斌的要害部位前前后后一阵抚摸,让小小黄凶相毕露,“这样就差不多了,你忍着点啊。”说着骑了上去,把黄文斌的一部分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 温暖,湿润而且狭窄,丁诗诗才动了几下就不行了,黄文斌转而主动。他上辈子久经战阵,穿越回来到这时候都没动用过弹药储备,精神体力都在最旺盛的时期,要了一次又一次。 上午开始,下午才结束,丁诗诗软瘫在沙发上呼呼的喘气。“你真是坏死了!”丁诗诗抱着黄文斌不肯放,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却是浑身无力,连牙印都没咬出来,“人家都说不要不要了,你还死戳。” “我看片子上都那么喊的啊。”黄文斌装傻充愣,“再说你不也挺高兴的吗,嘴上说不要,手还抓着我不放。” “人家是处女来的!”丁诗诗给黄文斌看下面的伤口,“流这么多血,还不知道怜惜。” 其实没多少血,也就是一丝红色而已,但黄文斌有些不敢置信,“你是……” “不是还能是什么,我只让你这么一个男人碰过。那些女人只有我去搞她们,哪里被人搞过。”丁诗诗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就是野蛮,女孩子怎么会把我弄得这么疼,还折腾了我这么久。”说着气不过,在黄文斌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 听到这个消息,黄文斌很是高兴,处男对处女,谁也没吃亏。再说丁诗诗这么高贵美丽,要不是穿越了,怎么可能碰得到。可惜就是第一次太使劲了,丁诗诗本来就不喜欢男人,这次把她弄得这么惨,以后再想上手可就困难了。 虽然她咬得一点都不疼,黄文斌还是很配合的叫了一声,让她听着解气,“哎哟。你别咬,放心好了,以后不用再搞了,亲热的时候亲亲嘴就行。” “谁说不搞了。”丁诗诗红着脸说,“我们是情侣,光亲嘴怎么可以,当然要上床了。我告诉你啊,要尽早习惯。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还不能曝光,先给我穿好衣服。等一会儿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在讨论很重要的生意,所以才呆了这么久没出去……你这人真是讨厌死了,一弄就是大半天,中午有人敲好几次门呢,都不知道耽误了什么事。” “中午敲门肯定是叫吃饭啊,还能有什么事。”黄文斌说,“至于生意,我还真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他把童子真的苹果相关告诉了丁诗诗,“现在我已经注册好公司了,准备大干一场,可能会让西施包子铺配合一下。” “你怎么自己注册了?”丁诗诗问,“我这边有专业人才啊,自己注册多麻烦。” “总要试一试的。”黄文斌信得过丁诗诗,可是信不过丁六根啊,丁六根的专业人才,那更加信不过,找他们注册,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好像也不怎么麻烦,我去了一下行政大厅就弄好了。” 第92章 . 熊斯文 机构改革一般都是越改越糟,这个行政大厅算是不多的真正惠民的改革。市政府各个部门都在行政大厅有办公室,很多需要各部门联合办公的事务,在行政大厅走一圈下来就能办好。 “随便你,到时候要是发现什么资格不够啊,超出经营范围啊,麻烦的也是你自己。”丁诗诗说,“你这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做黄苹果贸易有限责任公司。”黄文斌说。 丁诗诗呆了半响,好容易才挤出一句,“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因为本来就是做那种小黄苹果贸易的公司啊,我懒得想名字,干脆就叫做黄苹果了。”其实黄文斌翻了字典上了网,选了许多名字,有的高端洋气上档次,有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可是去工商局一问,全都被人注册了。选来选去,只好来个黄苹果,总算是没有重名的。 “这可是你第一次建公司啊,就来个黄苹果。”丁诗诗连连摇头,“什么品味嘛真是。” 其实这不是黄文斌的第一个公司,因为公司的规章制度,他现在还兼着糖烟酒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ceo和其他一长串头衔呢,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反正就是个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 “以后你要怎么说,鄙人黄苹果总经理?人家还当你是卖萌的。”丁诗诗说。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而且我也不是总经理。”黄文斌说,“总经理是卢芝兰。”有什么事情就让卢芝兰出面,就算万一弄砸了,黄文斌比较容易脱身。这种生意算是从别人碗里抢饭吃,很容易得罪人的。 “哇,那卢芝兰还不爱死你。”丁诗诗说,“你就趁机把她那什么了。” 黄文斌现在是弹尽粮绝,只怕三四个小时之内都没法子做了,“这个以后再说。还是说苹果的事情。我这边的准备做得差不多了,打算和卢芝兰一起去找童老板,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办。” “你要找就找呗,还要我陪着你去啊?”丁诗诗问。 “最好是这样。”黄文斌说,有了丁诗诗在,卢芝兰就不敢乱来了。 “你年纪还小啊,找人还要带,自己去。我这事多着呢,被你耽误了一天,得抓紧时间赶回来。你先出去,以后你要我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对了,我们这事谁都不准说,说了我就咬死你。” 明明就是要假扮情侣,为什么不准说。要是不说的话,假扮情侣的意义何在?这女人的思维真是不可理解。黄文斌出了门,根本没人来多管闲事。身为老板的最大好处,就是做什么都没人会过问。 卢芝兰住在市郊一个新开发的楼盘里,这儿环境优美,不过配套设施不好。过几年开发完成了,配套设施好了,环境又不行了,不值得投资。上了楼见到卢芝兰,她幽怨的眼光好像能杀死人一样。 “哥,你扔下人家不管不问,都一个星期了!”卢芝兰说。 “这不是忙吗。”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个什么,明明就是一个等着宠信的美人而已,还已经付过钱了,玩玩又不犯法,“公司已经建好了,叫做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你现在就是总经理了,还有这一份借款单。”黄文斌把任命状和借款单给她。 “啊?”卢芝兰先看借款单,反反复复看了三四次,有借款人有担保人有公章有签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过来亲了黄文斌一口,“哥你最好了。”接着看了看任命状,“我现在就是总经理了?别人要叫我卢总?” “卢总你好。”黄文斌顺口说。 “恩~这一声叫得人家心都化了。”卢芝兰很夸张的说,“那我手下有多少员工啊?” “暂时来说只有你一个。”黄文斌说,只是一个空壳公司而已,哪里有什么人。注册资金五十万,可是里面真正能用的,也就是卢芝兰贡献出来的三万块钱。办公地点什么的,写的就是立交桥那里的铺子。 “我就知道。”卢芝兰嘟长了嘴,搂着黄文斌撒娇,“忙活了好几天,就弄了个这样的皮包公司?肯定是借口,哥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老是不来见我。你告诉我嘛,我马上就改。” “公司虽然小,作用可大着呢。”黄文斌生怕夜长梦多,于是当机立断“今天我们就去找童总,只要公司运作起来,很快就会产生利润,然后像是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下面的员工也会越来越多,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卢总了。光说不练你也不信,我们立即就去找童总。” 童子真和张利华一样,也喜欢喝茶,拿着茶喷茶托茶壶弄了一大通,搞出两杯黑漆漆的茶水来。黄文斌喝下去,有些苦有些涩,也不觉得哪里好。倒是卢芝兰喝了出来:“这是超过二十年的老黑茶?难得有这么老的黑茶。” “这都能喝出来?”童子真顿时对卢芝兰另眼相看,“这是二十五年的黑茶,用来配黄兄弟三十年的老酒,正好。既然喜欢,多喝两杯。” 黄文斌又喝了一杯,别说二十年二十五年,黑茶红茶他都喝不出来,但是在生意场上混,说不得只好虚伪一些,“童大哥的收藏真不错,我可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黑茶是什么来头?” “黑茶就是茶砖,以前游牧民族和藏地很少蔬菜,全靠喝茶解腻。山高路远运力宝贵,绿茶显然送不过去,只能把发酵过的茶叶压制成茶砖,才能通过这千山万水,送到草原藏地。”童子真解释。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草原藏地蔬菜很少,专门吃肉,缺乏维生素,肠胃也容易生病。你也知道那种地方环境恶劣,一旦生病,那可就惨了。茶砖之所以是他们的必需品,就是因为一半是饮料,一半是药,可以养胃,补充维生素,喝了好处可多着呢。黄兄弟,我给你几包茶叶带回去,你有空多尝尝。”童子真说。 “多谢童大哥,这个茶倒是……倒是味道独特。”黄文斌说。 “茶砖味道独特,不习惯的人一点都喝不下。我们这儿沿海,黄兄弟以前没喝过。”童子真说,“我家解放前是跑马帮的,经常喝茶砖。解放后才到本地,不过喝茶砖的传统倒是只传了下来。卢小姐是本地人吗?也喝过黑茶?” “不是,我是农村出来的,以前乡里有个茶砖厂,后来经营不善破产了,留下一大堆茶砖库存,都没人管,我们就去拿回来泡茶喝。”卢芝兰说,“虽然不好喝,但是不要钱,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那好啊,你乡下哪里?”童子真双眼放光,“我去买些茶砖回来。” “早被人拿光了,那厂子破产十几年了。”卢芝兰说。 “真是可惜,要是还在的话,就可以赚一笔了。”黄文斌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再听什么黑茶了,于是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那些苹果还在?我们还是可以赚一笔,而且比黑茶更大。” “当然在了。”童子真说,“我已经处理好了,那帮合作社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拿出一份协议来,“我们一起签了这个合同,就算是正式的生意伙伴,到时候大展宏图,一起赚钱……”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面就起了一阵喧哗声,有几个人在叫嚷:“你不能进去!” “走开!”另外一把粗豪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一个巨人走了进来,这家伙头差点就顶着门框,肩膀宽得像一堵墙,古铜色的肌肤,满脸都是胡子,一双巨眼杀气腾腾,身后跟着几个童子真公司的保安,拼命往后拉,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拖着几个人一直往前走。 “谁是童子真!”巨人大叫。 几个人一起看着童子真,他缩了缩脑袋,咳嗽了一声,“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童子真?”那巨人说,“我是新安村苹果合作社的社长熊斯文,你这家伙怎么把我们的苹果全扣下来了?别人欠运输费,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合作社可是新成立的,第一次和你们合作,怎么能扣我们的苹果。” “熊社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童子真就不乐意了,“你们新安村,人都是那帮人,树也是那堆树,苹果还是那种苹果,总不能以前叫做水果合作社,现在改个名,就能够不认账了?” “什么不认账,水果合作社是水果合作社,苹果合作社是苹果合作社,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实体。”熊斯文说,“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你要运输费,可以,找水果合作社去追啊,关我们苹果合作社什么事呢?” “你们这些合作社,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公司不是公司,社会组织不是社会组织。”童子真说,“我才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人是一样的,你们欠着我的运输费,我就要扣下你们的苹果!” “农村专业合作社,那是有法人资格的,懂不懂,你这个法盲!”熊斯文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普法宣传小册子,翻到中间,指给童子真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五条规定,农民专业合作社成员以其账户内记载的出资额和公积金份额为限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承担责任。这是有限责任的,不是无限责任。水果合作社的债务,管不到我们苹果合作社的苹果。” 第93章 . 三方合作 “啊?”童子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把法律条文搬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骑虎难下,他才刚刚告诉黄文斌已经处理好了,这会儿就冒出来个人追讨苹果,“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们村和我签运输合同,用的可是苹果树来抵押。现在没收你们的苹果来抵债怎么了?要是不服气,去法院告我啊!” “欺人太甚!”熊斯文冲冠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实木桌子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以为我真不敢去法院吗?” 童子真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这人发起狂来,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放软了身段,“上法院谁都不想,我们也是小本经营,你们村欠了我们好几万的运输费,不还说不过去?真的上法院,你们的苹果树也保不住啊。” “保不住就保不住,那些该死的苹果树,又小又酸,根本卖不出价,我们早就想砍掉了。”熊斯文说,“反正抵押的是果树不是土地,请不要用你的果树来占着我们的土地,打完官司赶紧拉走,要是不拉,我们可就要告你侵占农民土地了。” “欺人太甚!”童子真也想拍桌子,可惜已经烂了,只好一掌打在墙壁上,痛得要死,“那苹果树你们自己都不想要了,还拿苹果做什么?” “我们种这种苹果树,是因为有市政府的补贴。”熊斯文说,“现在市政府发了文,说不补贴了,其他村子都在砍树呢,已经收获的苹果,反正也卖不出去,都不在乎了。可是我们村子太穷,没了这些苹果,连改种其他经济作物的钱都拿不出来。你们不给钱,明年我们还要卖这狗屁苹果啊?” “那是你们村子的问题,和我们运输企业有屁关系。”童子真才不愿意给他们村子转型做贡献,“我和你说,人要有信用,你们现在不付清运输费,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不论是种果树还是其他什么,运不出来就是一堆垃圾。” “也不见得只有你们一家公司能干运输,运输公司多得是,还有无数散户,你都能垄断?”熊斯文冷笑,“到时候大不了先付运输费。” “先付运输费?你们连砍树改种都没钱,还先付运输费。”童子真嘲笑说。 两个人斗鸡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出头,“熊先生你好。”黄文斌说,“我是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的,这位是我们卢总经理。”他故意不提自己是董事长兼唯一股东,而是把卢芝兰给抬了出来。 熊斯文一看,果然被镇住了,一个如此漂亮的总经理,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见的。“你……你好。”熊斯文有些不知所措。 “熊社长你好。”卢芝兰落落大方,倒是一点都没怯场。 “我们卢总对你们种这种黄苹果很有兴趣,正在开发它的新型应用。”黄文斌说。 “是啊,虽然很酸,不适合空口吃,但是味道很独特,我总觉得应该会有用。只要好好开发,说不定能够成为新的增长点。”卢芝兰根本没吃过甚至都没见过这种小黄苹果,就这么顺口胡说,也是毫无破绽。 这个总经理看起来还不错,黄文斌很是满意,对熊斯文说:“既然别的村子都把果树砍掉了,那你们就是唯一的大宗种植户,要是我们开发成功,那么以后的客户都要找你们进货,你们村不就发财了吗?” 这生意有风险,绑上一个卢芝兰还不够,再绑上一村子的人,那保证可大多了。现在可还是和谐时代,哪一级的官员都不会让农民闹事的。 “你们开发要多久?这果树可不好侍弄,要施肥要除草的,要是不管的话,两三年就会退化,一旦生了虫子,可把附近的庄稼都糟蹋了。”熊斯文说,“那时候苹果树有补贴,我们都是用最好的地来种的,就这么荒着,也太可惜了。” “你们这些苹果,要卖多少钱?”黄文斌问。 “这个……六毛一斤。”熊斯文说。 “熊社长,你这价钱是我们当冤大头吗?”卢芝兰对苹果价格了解很多,“去年的收购价,上好的红富士,不过是五毛一斤。本地的帅风苹果,那才四毛。你这根本卖不出去的小黄苹果,又没名气,又没品牌,卖六毛?” “我这不是田间地头的收购价,是运出来在冷库的价格啊。”熊斯文一看这卢总是内行人,顿时不敢狮子大开口了,“要是订货量大的话,五毛四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这订货款要先付。” “先付了,然后你们把苹果合作社解散赖账,又成立个新的合作社,还要人再买一遍啊?”童子真讽刺说,“别忘了你们那些果树都抵押给我了,不还钱,那些果树全是我的。” “什么不还钱啊,要是真能卖出去,我们不就有钱了吗。”熊斯文反驳说,“果树是抵押给你,又不是卖给你。” 这产权问题还真是一团糟,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就算没钱,拿着一大笔钱做诱惑,,暂时搁置争议也很简单。 “大家先不要吵,和气生财嘛。”黄文斌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议,不过既然是开发新品种,总不会是一次过的生意,要合作,必须着眼未来。童总你不可能去种树收果子,熊社长你也不可能专门养着一支车队搞运输,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的也是。”童子真还是给了黄文斌几分面子。 “要是有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养个车队。”熊斯文说,“当然也是我自己用来赚钱的车队,不会是合作社的。我们要怎么合作呢卢总?” 卢芝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合作,“当然是从长远出发,兼顾各方利益,谁也不吃亏,但同时也不能占了别人的便宜。一次过的生意,做成了又有什么用,只赚这么一笔,以后就没份了。你说是不是啊?黄总?” 其实黄文斌就是想做一次过的独门生意,他知道的诀窍没什么技术含量,一旦出现产品,立即就会被人模仿山寨,根本禁止不了。 “是啊,不如这样,”黄文斌说,“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我们黄苹果公司给熊社长一笔定金,当作是明年黄苹果的订货费。然后熊社长把这笔定金交给童总,算是运输费的一部分。熊总拿了这笔资金,就打到我们黄苹果公司来,算是合作的出资。” “合着这钱转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你们那了是?”童子真一琢磨,这钱好歹算自己的出资,出了一口气之余,还能继续交好黄文斌,“好,那就这么办,不知道熊社长同意不同意?” “这样啊……”熊斯文一想,好歹运输费是还了一部分,果树的所有权也回来了,万一真的有销路,以后也算发财,就算合作失败,也没什么损失,“就听黄总的。” “欠账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平等合作。”黄文斌说,“新安村苹果合作社,一共有多少苹果在冷库啊?” “十五吨。”熊斯文说。 “除了这十五吨,其他的苹果,现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黄文斌又问。 “没有,肯定没有,要是还有,我负全责。”童子真说。 “那就好,熊社长出十五吨,童总出七十三吨,我们公司出钱出力,正式开展合作。”黄文斌说,“要是这次成功了,以后熊社长负责种苹果,童总负责运输储藏,我们公司负责销售,大家各负其责,一起赚钱。” 条件很好谈,新安村合作社保证不向其他人出售新种苹果,童子真保证运输储藏,卢芝兰保证加工销售,黄苹果贸易公司全程账务公开,接受另外两方监督,出售以后利润三方每人三分之一。 童子真公司里面有专门的律师,很快就把协议写好了,童子真和熊斯文看过以后都签了,黄文斌拿着协议交给卢芝兰,卢芝兰笑了笑,一刻也没犹豫,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还不算完,正式的合作协议上,必须有三方的公章,不过这也算是达成初步协议,一般的生意,算是把童子真熊斯文还有卢芝兰的个人信誉压了上去,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不过卢芝兰不同,她在生意场上那是一点信誉都没有,就算不履行协议,别人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既然达成了合作意向,接下来当然就是吃饭喝酒。几杯白杨梅酒下肚,熊斯文和童子真就称兄道弟起来,“老童啊,你这白杨梅酒太娘们了,就没好点的酒吗?” “有啊,三十年的陈酒我都有呢。”童子真逗他说,“可是我怕你喝醉了啊。” “操,我从十岁开始喝酒,到现在都喝十年了,从来就不知道什么事喝醉。”熊斯文说,“有什么酒尽管拿上来,喝醉了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好啊,你要是能够喝完这一缸杨梅酒,我就把珍藏的三十年虎山大曲拿出来。”童子真拍了拍放着杨梅酒的大缸,少说也有十升,“这可是黄兄弟好不容易才肯让给我的,拍卖会的时候卖了七十几万呢!”说了半天他忽然反应过来,“等一等,老熊,你十岁开始喝酒,到现在喝了十年,难道你才二十岁?” 第94章 . 酸酸甜甜 “要不然你以为我几岁啊?”熊斯文早就习惯了这种质疑,掏出身份证往桌子上面一摆,“1986年出生,今年还没到生日,如假包换,不折不扣的二十岁。” “那你真是……真是年少有为。”童子真看了半天,才舍得把身份证给黄文斌看,“二十岁就成了合作社的社长啊。” 黄文斌和卢芝兰也是大吃一惊,这熊斯文看着一副大叔样,别说二十岁,就是三十岁别人也不肯信啊,四五十岁才正常,你要说六十岁,那也比二十岁可信好几倍。就算工作辛苦少年老成,这也未免成熟过度了。 “我们村太穷,连村主任都没人肯干呢,都希望出去打工。”熊斯文避开自己的面相不谈,“我读完中专,在外头混了几年不是很如意,想要回村创业,他们就把我选了做新合作社的社长,顺便把以前水果合作社的招牌收了起来。水果合作社欠账太多,没法子运行了。” “名声坏了,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有限责任。”卢芝兰很看不起这种公然赖账的行为,“运输的不肯来,那就只有收购农产品的贩子,价格很吃亏的,还短斤缺两。我们村也很穷,组建了合作社,从来都不敢欠账坏名声。” “这都是市政府不好,推广的苹果品种没人要。”熊斯文说,“要是他们推广的是红富士什么的,我们现在不就赚钱了吗。” “红富士太普遍了啊,丰收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根本卖不出去,只能烂在地里。”童子真说,“再说红富士品种退化很多了,以前红富士多好吃,爽脆甜,现在的又面又酸,很多人都去买别的品种了。” “要说又面又酸,还有什么比我们现在种的小黄光。”熊斯文说,“卢总,到底要怎么开发啊?有谁会吃这么难吃的苹果呢?其他的果树,熟了总有小孩偷,得找人看着。这个小黄光啊,别说小孩,连鸟都不来。” “当然是要做产品线了。”黄文斌抢着说,“首先第一步,我们来做果汁!” “果汁?”熊斯文问。 “是啊,果汁,果汁就是要酸酸甜甜的才好。”既然已经签了协议,黄文斌就揭开谜底,“其实这苹果不是不甜,而是太酸。空口吃不行,榨出果汁来正好。” 苹果的酸来自于苹果酸,甜来自于果糖,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一般未成熟的苹果中苹果酸多一些,成熟以后就变成糖了。这种小黄苹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苹果酸产得特别多,就这么吃没法子吃。 但是榨汁的话就不同了。其他的苹果,真要用原榨果汁,起码要两三个才能做出一小杯苹果汁来。要是兑水,苹果味就淡了,变得不那么好喝。而这个小黄光,充沛的苹果酸会让果汁满满都是苹果味,用水兑开,酸度正好,至于甜味,现在糖便宜得要死。算下来一个苹果就可以做成一大杯非常可口的果汁,成本降低好几倍。 这是黄文斌把游园会的苹果拿回去,为了不浪费,黄文斌父母想了无数法子,泡盐水,蒸着吃,煮着吃,做汤吃,做泡菜,最后终于发现榨果汁最好,可惜那时候小黄光苹果已经所剩无几了。 “榨果汁?我们市好像没有做果汁的企业啊。”童子真说,“千里迢迢送过去,人家果汁厂肯要吗?就算肯要,这运输费也不得了,听说果汁厂的很便宜的,到时候算下来,说不定还要亏本呢。” “先不用送过去。”黄文斌胸有成竹,“反正我们手头也只有几十吨货,真拿去果汁厂,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们市内有很多卖鲜榨果汁的,先从他们那里下手。以后推广了我们的新口味苹果汁,再自己买机器建厂。” “鲜榨果汁啊,那不是要一家家上门推销?”熊斯文想着就觉得麻烦,“这得多少成本啊。可惜现在农忙,过完年要插秧播种,要不然我把村里人都拉到城里来,挨家挨户推销。” “以后可以这么干,不过现在嘛,有熊社长你一个人就够了。”黄文斌说。 “我一个人?”熊斯文有些莫名其妙,“能干什么?” 能干的事情多着呢,光是那一副张飞一样的面孔,就价值千万了。何况他还是穷山村的农民身份,这就更加值钱了。本来预定给卢芝兰的位置,换上熊斯文来干,更加得心应手。 黄文斌早就已经布好了局,过了两天,晚间新闻发出了一条新闻报道,本市鲜榨果汁抽查,不合格率99%,仅有一家餐厅合格,食品安全形势堪忧。抽查是有的,不过现在是零七年,还没有爆出那么多的有毒食品新闻,大家对此并不是很热衷,能上新闻,全靠黄文斌找了人——其实不但上新闻,就是这个鲜榨果汁抽查,也是黄文斌找人才会去做的。 对于检查结果,黄文斌可是一点手脚都没动。他早就知道检查结果肯定是不合格,即使在日后一二一三年食品安全检查如火如荼的时候,这些卖鲜榨果汁的还是用假货糊弄人民群众,何况是零七年。 光是检查出来鲜榨果汁不合格,人民群众也不会有什么反应,顶多就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去喝鲜榨果汁而已,要善加利用,才能转化为购买力。 晚间新闻之后,就是深入报道——本市的晚间新闻没什么人看,深入报道的收视率高很多。主要是因为晚间新闻实在太无聊,充斥着领导上哪视察啊,开了什么会啊这些普通人完全不感兴趣的内容。而深入报道比较有故事性,看完新闻起码能够知道来龙去脉。 次要原因就是深入报道的主持白薇年轻美丽,看着就赏心悦目。黄文斌得知这著名主持会亲自报道果汁事件,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论是西餐厅还是中餐厅,或者是各种宾馆甜品店,鲜榨果汁的价格都十分昂贵,动不动就二三十块钱。”白薇清亮的声音透过电视传到千家万户,“那么,这些鲜榨果汁,是不是如店家所说,都是用新鲜水果做出来的呢?” 下面就是一段暗访片段,晃来晃去的镜头处,出现了一家本市著名餐厅——虽然餐厅名字打了码,不过周围环境全拍出来了,不是瞎子谁都能认出来究竟是哪一家。 暗访记者问餐厅员工,“你这里鲜榨苹果汁是真的鲜榨吗?” 那员工就说:“当然是真的了,都是新鲜苹果做的。” 然后暗访记者点了一杯苹果汁,餐厅员工就去拿果汁。他拆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盒汇源果汁,撕开一个口子,咕嘟咕嘟倒在杯子里,然后就把果汁端了上去。画面切回演播室,白薇沉痛的说:“大家可以看到,这瓶超市卖三块多的汇源果汁,倒出来就卖了三十元的高价。而这并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我市餐饮业的潜规则。” 接下来又是几个暗访片段,有的餐厅用现成的果汁,有的餐厅自己调配,总之没一个像是他们所声称的一样,是用苹果鲜榨的。 “一杯鲜榨果汁,便宜的十几元,贵的三四十元,我们平民百姓赚点钱不容易,好不容易想尝一下新鲜果汁,却是根本无法如愿,喝到的不是化学染色剂和白糖调配出来的假果汁,就是超市里面两三块的成品。那么,这些商家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无良呢?让我们来采访一下知情人士。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透露这位知情人士的具体身份。” 熊斯文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演播室,不过只有一个背影,还用了变声器。 “您好,请问您是做什么的呢?”白薇问。 “我是本地种植苹果的专业户。”熊斯文说,“过去几年听从政府号召,种了很多苹果树。别人种的都是适合空口吃的普通苹果,我种的苹果树适合榨汁。” “为什么你会种这么特别的苹果呢?”白薇问。 “普通苹果种的人太多了,一到丰收的年景,根本卖不出去。”熊斯文一边念稿子一边心里大骂,明明是市政府推广的品种不好,“我到城里来,看到很多餐厅都卖鲜榨果汁,灵机一动,种适合榨汁的苹果,不是一条新的生财道路吗?” “我们平常吃的苹果和榨汁用的苹果,都有些什么不同?”白薇问。 “一般的苹果,讲究卖相,要求个子大,皮红,爽脆。”熊斯文说,“要同时做到这么多要求很不容易,必须经常修剪果树,下大量的肥料,用很多人工去照料,所以价格比较高。榨汁用的苹果就没有这么讲究了,个头大也无所谓,外皮颜色也无所谓,酸甜适度水分含量高就行,所以省料省人工,产量大,价格便宜。” “听起来是很好的生财之道啊。”白薇继续问。 “经过几年的培育,终于开始大量生产了,丰收之后我高高兴兴的拿着榨汁苹果去市里推销,没想到根本没人要。”熊斯文的声音非常不真挚,一点演戏天分都没有,幸好经过变声器人家听不出来。 第95章 . 能成功吗 “是不是你的苹果品质不好?”白薇问。 “不,我的榨汁苹果都是顶级的,”熊斯文说着自己都觉得脸红,“酸甜度,水分,口味,都是一等一,做餐厅那些人品尝了用我的苹果做出来的果汁,个个都说好。而且我的苹果十分便宜,比市面上的普通苹果便宜一半以上。” “品质好,价格又便宜,那究竟是为什么卖不出去呢?”白薇问。 “他们说餐饮行业里面,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鲜榨果汁。”熊斯文说,“贵的时候,一斤苹果五六块钱,算下来一个苹果一块多,榨一杯果汁需要三四个苹果,这就是六七块钱了。用真的苹果,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可是他们一杯果汁卖二三十块啊。”白薇说,“榨汁机又不容易坏,六七块成本的话,也有三四倍的利润?” “还有人工成本呢,越好的餐厅,服务生越是不够,难道专门找个人去榨汁?这没可能的嘛。”熊斯文说,“再说成品果汁零售价也只要三四块钱一盒,要是用大盒批发的,算起来更便宜,谁会有钱不赚非要自找麻烦呢。” “可是他们明明就说是鲜榨果汁啊,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白薇故作不懂。 “他们都习惯了,消费者都不知道,只恨我也不知道,现在家里种了几十亩的榨汁用的苹果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熊斯文说,“只有很少很少的餐厅愿意采购我的苹果,做成果汁。” “哦?居然还有这么良心的餐厅,都是哪几家呢?”白薇装作很有兴趣地问。 熊斯文终于说出了本场最终的那句话:“绝大部分都是些小餐厅,说出来可能你都不知道。不过有一家是比较知名的,就是西施包子铺,从开店的时候起,他们就一直采购我的苹果,做的事真正的鲜榨果汁。可惜成本太高赚不到什么钱,听说卖得不好。” “是吗?其实我们的暗访记者也去了西施包子铺,那么西施包子铺是不是如这位果农所说,用的是真正的鲜榨果汁呢,请看暗访片段。”白薇微笑着说。 前面那些餐厅,暗访的时候都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去,镜头随着人流晃来晃去,还有桌椅小孩手脚皮包衣服等等无数东西充满了镜头,看着就觉得很杂乱。而到西施包子铺的暗访镜头却是稳定无比,显得光洁明亮井井有条,顿时把那些著名餐厅都比了下去。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用小镜头的暗访,而是用专业摄像机拍的。另外还做了补光,切入角度和行进路线都是设计好的,根本就是当广告来拍。 “请问你们这儿有鲜榨果汁吗?”暗访记者问,“怎么墙上没有,菜单上有?” “有的,十块钱一杯。鲜榨果汁成本太高不赚钱,就没印在墙上”肖蕾亲自出场接待,这个行政总厨穿着普通员工的工作服,加上电视台的专业化妆,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美女,比绝大部分电影明星都清纯。 “这么便宜的吗?”暗访记者问,“是不是真的鲜榨啊?” “当然是鲜榨啊。”肖蕾说,“你可以看着我榨汁。”她回到柜台里,拿出一个榨汁机,放了几个又小又黄的苹果进去,轰隆隆的响了一阵子以后,倒出一杯果汁来,递给暗访记者。 暗访记者喝了一口,大为惊叹:“好浓郁的苹果味!这是怎么回事,和我以前喝过的鲜榨果汁完全不同啊。” “不同吗?鲜榨苹果汁都是这个味道啊。”肖蕾说。 “不同,完全不同。”暗访记者继续感叹,“果味简直就像是浓缩果汁了,当然没有那么酸,也没有那么甜,就是苹果味道很浓郁。” “可能是因为我们用的苹果种类不一样。”肖蕾解释说,“这是专门用来榨汁的。” 这时候另外有客人叫,肖蕾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离开了。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肖蕾以前没有舞台经验,为了这短短的几分钟的表演,练了足足两天外加ng重拍十几次,最后是剪接蒙太奇什么手法都上了,才做成这一段暗访。要是仔细看,还能见到肖蕾的袖子有时候挽起来,下一个镜头又放了下去。 至于鲜榨果汁,其实西施包子铺原来压根没卖过,喝的东西除了白粥就是免费的白开水,连可乐什么都得去隔壁的小超市买(因为那是黄文斌开的)。为了配合这一轮炒作,才临时在菜单上加了上去。 镜头又切换回来演播室,白薇总结说:“假鲜榨果汁大行其道,真鲜榨果汁却赚不到钱,只能呆在菜单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食品安全的道路,真是任重而道远。工商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质监部门会怎么处理呢?我们明天继续为您报道。” “是啊,会怎么处理啊?”卢芝兰看完新闻问。 “肯定是互相推托啊。”黄文斌说,“那些餐厅都有正规营业执照,所以工商局不会管。盒装果汁都有合格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也不会管。出品合格,质监部门更加不会管。只能上消费者委员会告餐厅糊弄消费者,可是消费者委员会嘛,你也知道什么情景。” “哎,我都没上成电视,原来不是说好让我上的吗。”卢芝兰很不乐意,躺在黄文斌怀里撒娇。 在黄文斌原来的计划中,熊斯文这个提供内幕消息的角色是卢芝兰的。当然不是果农,而是开过餐厅卖鲜榨果汁的前业者。“那是免得你有危险。”黄文斌赶紧推开她,“砸人饭碗的事情,万一被人报复了怎么办。” 至于熊斯文嘛,光是那样子就十条八条汉子不敢近身了。而且他真是农民,还是苹果合作社的社长,回到乡下谁敢轻易去找麻烦,乡下的小贼强盗被农民打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下一步怎么办?”卢芝兰问。 “等着新闻追踪播完啊。”黄文斌说,“花了好多钱的呢。播完以后那些餐厅的鲜榨果汁就没人要了,餐厅老板经理肯定会四处找人辟谣什么的。还会有很多人联系丁小姐,丁小姐会把黄苹果推介出去,到时候我们的公司就可以正式开展业务,给他们送小黄光苹果。” “我们砸了他们的饭碗啊,会这么顺利吗?”卢芝兰没什么信心,“万一别人真的报复怎么办?” 要是别人,说不定就是各种手段报复了。但是丁诗诗嘛,还真是不怕这个。她父亲丁六根可是外贸大户,外贸又是市政府的刷政绩的宝地兼财源,谁敢乱来?要不然黄文斌干嘛把这么个大广告送给西施包子铺。 话虽如此,黄文斌还是很忐忑的,本市餐饮店卖的鲜榨果汁都是假的,这来自于前世的新闻。小黄光苹果榨汁很好喝,这是他父母的发现。两样结合起来,能不能把小黄光苹果推销出去,还能赚大钱,他可是没什么把握。 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看那些餐饮店老板上不上道。万一人家餐饮店老板硬顶着不改,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去淘宝订购一批榨汁机,然后在市内搞买‘榨汁机送苹果’的活动了。 再说万一哪个餐厅老板喜欢扮演福尔摩斯,把黄文斌查出来,那可是有危险的。虽然黄文斌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可是给电视台出的广告费来自他的私人账户,这点是可以查出来的,假如那个餐厅老板在电视台有内线在银行有熟人的话。 担心了足足一天,终于尘埃落定,丁诗诗给他打了电话,叫他晚上去吃饭,请吃饭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市餐饮协会的秘书长——餐饮协会的会长副会长那都是留给退休官员拿补贴的闲职,真干活的就是秘书长。 到了饭店,那个秘书长还没有来,房间里面只有丁诗诗一个人。 “老公,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卢芝兰呢?”丁诗诗问。 “她姐姐来了,去接火车了。”黄文斌每次听到她叫‘老公’都起一身鸡皮疙瘩,“能不能换个称呼啊。” “我就喜欢叫你老公,不许有意见。”丁诗诗很蛮横地说。 “万一被别人听到怎么办。”黄文斌提心吊胆的生怕泄露秘密。 “这时候有谁会听啊,龙腾鱼庄可是最隐秘的私人会馆,没听到客人召唤,绝对不会有服务员会过来。”丁诗诗一点都不在乎,“秘书长没这么快来的,来了也会先打我的电话。多少大生意都是在这里谈的,没点规矩还得了。” “以前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黄文斌说。 “以后你要多来,我当你的担保人,申请一个会员。”丁诗诗说,“这儿谈生意很方便的,东西好吃,又隐秘,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搅。而且房间是可以用一整晚的,谈完生意还可以亲热一下。” 说着就过来亲了一口,还把舌头伸进黄文斌的嘴巴里,紧紧缠住黄文斌的舌头。手也没闲着,解开了黄文斌的衣服扣子,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哎,对于男人来说,我和卢芝兰谁比较好?” 第96章 . 果汁演示 有这么问的吗,叫人怎么回答啊。说卢芝兰好,固然是找打。说丁诗诗好,也是错误的。不管丁诗诗是不是有意,这都是一个陷阱问题。“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到现在为止我只和你上过床。” “啊?”丁诗诗愣了一下,“骗人的!”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 “你以前都打野战啊?还是光车震?”丁诗诗果然误会了,“真是变态。” “我只和你有过那种行为!”黄文斌强调说,“我们根本就没在床上好不好,是在你办公室的沙发上!”这女人脑洞实在是太大了,明明其他事情都很清醒的,为什么在这种问题上就如此偏执呢。 认为黄文斌只车震不上床那也就算了,认为黄文斌是基佬这才不可原谅。的确一个20岁出头‘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发了大财居然不找女人,是比较少见。可黄文斌不能是性冷淡吗,或者志向远大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吗?他固然没找女人,可是也没找男人啊,为什么就非得是基佬呢。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丁诗诗说,“以后我也只爱你……在男人里面。女人我也尽量少。不过卢芝兰那儿,你还是先和她敷衍一下,免得有什么意外。我们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公开。她要是去说我喜欢女人,我爸说不定就找人来给我相亲了,到时候很麻烦的。” 黄文斌只觉得一阵烦躁,他喜欢丁诗诗,虽然还谈不上爱,可是既然都有了实际关系,就想这尽量维护这段感情。可是丁诗诗从小就在富豪家庭长大,感情观念和平常人实在是很不一样,有时候觉得都没法子沟通。 “敷衍一下没关系,可是上床的话,总会觉得很奇怪。”黄文斌说。 “你都能和我做了,和她做一做也没关系啊。”丁诗诗说,“看着女人的身体,是不是没什么**?就当是随便玩一玩嘛。” 谁说黄文斌没**来着,才二十一岁的身体,**都充满溢出了好不好。之所以面对着卢芝兰这么个主动送上门的美女忍了这么多天都没动手,都是因为上辈子的陈腐观念。对伴侣要忠诚什么的,丁诗诗为什么就是理解不了呢。 “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去玩。”黄文斌赌气说。 “乖啦。”丁诗诗亲了一下黄文斌的额头,“好好干啊,回头给你奖励。”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秘书长到了,我们出去接他。这人喜欢危言耸听,记着不要怕,有什么我在背后撑着。” 餐饮协会的秘书长叫做谭杨,以前是公路局的参公人员,后来编制撤销了,就转到餐饮协会当秘书长。身材瘦高,一副官相,进了门就说:“丁小姐,你这次可把我们给害惨了啊。本来大家舒舒服服的赚果汁钱,你来这么一手。” “谭叔叔,这个怎么能怪我呢。”丁诗诗笑着说,“电视台要做节目,我还能挡着不让人家做?” 这话就是骗鬼,谁都知道电视台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么大个专题节目,就算做了,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放出来。这么来个突然袭击,明显是背后有人出钱了。可是节目播都播了,他又没胆子恐吓丁六根的女儿,只好忍气吞声。 “大侄女,你那个包子铺,发展势头很好啊,听说还要开分店了是。”谭杨说,“可是现在这么一上电视,热度就太过了啊。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枝独秀,那是不好的。你说别人都没有真鲜榨果汁,就你有,大家都会妒忌你的啊。” 这话就差没把我们一起抵制你说出来了,不过丁诗诗可一点都不怕,西施包子铺本店在立交桥,附近压根没什么大餐厅。分店在飞龙购物中心,周围倒是都做餐饮,可都是些小店铺,没有卖鲜榨果汁的,也没有参加餐饮协会的。 “谭叔叔,我这包子铺只不过是玩玩,要是能玩打了,那当然好。要是玩不打,那也没什么关系。”丁诗诗说,“小生意太伤肝动火干什么呢。所谓和气生财,能和气那是最好,要是不和气了,很容易就会破财的。” 谭杨听得一阵气紧,这是明目张胆威胁了。可是做餐饮的,浑身上下真的是破绽无数,非法原料非法添加剂老鼠蟑螂哪一样不骇人听闻?鲜榨果汁那是小事,万一后厨的阴暗面被翻出来上了电视,那才是毁灭性打击。 “大侄女,你那店很不错,还上了市政府的扶持本地特色餐饮的名单。我现在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餐饮协会。”谭杨说,“加入我们餐饮协会,好处很多的,平时互相交流信息,一起做优惠活动,哪里有便宜猪肉啊,哪里有好蔬菜啊,哪一个厨师手艺好啊,不用自己单打独斗,省很多事呢。” 你成了自己人,以后总不好意思再做这些事了。一想到这里,谭杨就愤愤不平,炒作就炒作,干嘛要要这种办法炒作呢,根本就是坏规矩啊,谁做餐饮不骗顾客啊,把后厨的模样公布出来,保证一大半人恶心得吃不下饭。 这个丁诗诗的西施包子铺现在是新开,炒菜少,卤味多,蒸包子也比较容易保持清洁。可是过几年再看,保证也是脏得要死。 “我现在才两家分店,达不到进餐饮协会的要求?”丁诗诗说。 “特别优秀的餐厅可以破例的。”谭杨苦劝,“我们餐饮协会和旅游协会关系很好的,到时候把你们的包子铺列入旅游推荐名单,中饭晚饭的时候旅游车一批批来,赚钱可就容易了,别说两家分店,二十家都没问题。” “谭叔叔这么热心,却之不恭啊。”明知道这只是一个画饼,不过能把自己开的包子铺做进餐饮协会,也算是一大成就,丁诗诗答应下来。 “加入了餐饮协会,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谭杨松一口气,“有什么事情,特别是关系到其他人的事情,一定要拿到协会上商量过,才能保障大家的共同利益。比如说电视台来暗访什么的,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既然是暗访,那肯定不知道的啊,要怎么通知?丁诗诗也不管他的口误,点了点头说:“好啊,现在就有一件关系到大家的事情,我想和谭叔叔商量商量。” “啊?是什么事?”谭杨一惊,这丁诗诗还有条件?太过分了,总不能立即就要求介绍旅行社?她的新店还没开,老店在立交桥,停车很不方便,总不能让人家旅游的停了车走半个小时去吃饭。 “是好事。”丁诗诗说,“可以挽回声誉,继续做鲜榨果汁。小黄是我的助理,他认识一个专门做榨汁苹果的贸易公司,我们西施包子铺的榨汁苹果都是和那个公司买的。我们可以把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叫出来,风风光光办个签约仪式,上电视一转播,大家都知道现在的鲜榨果汁可以放心喝了。” “这样好。”谭杨咬咬牙说,“用新鲜苹果榨汁,赚得是少了点,总比没生意的好。” “不会赚少的,小黄是人家女总经理的‘好朋友’,能拿到成本价。”丁诗诗笑得十分暧昧。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谭杨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具体来说,一斤多少钱?” 辛苦……黄文斌觉得谭杨是误会什么了,可是又没法子辩解。“三块钱一斤。”黄文斌一生气,狮子大开口,本来他打算开价两块钱的。 “三块一斤?这也不便宜啊。”谭杨说,“丰收的时候大批进货的话,普通苹果还用不了这个价呢。电视上面不是说榨汁苹果比普通苹果便宜的吗?小黄,你要赚点钱很正常,谁也不反对,赚太多可就不对了。” “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黄文斌拿出准备好的两袋子苹果来,一袋红彤彤个子大油光鲜亮,一袋子又小又黄,“用来榨汁,普通苹果远远比不上我这个小黄光。你看这个是普通苹果。” 他拿出一台榨汁机,接通电源,放了一个大红苹果下去,轰隆隆响了一阵子,榨出小半杯苹果汁来,“秘书长您试试。” 谭杨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差点没吐了,“怎么这么难喝啊,又酸又苦又甜。” “普通苹果鲜榨出来的汁就是这个味道,要调配过才能入口。”黄文斌冲了水加上糖,“您再试试。” 谭杨这次学乖了,小小的喝了一口,“这么喝还不错,不过酸甜是合适了,苹果味又淡了许多。喝起来还不如盒装的苹果汁呢。” “是啊,果汁厂人家是专业调配,增稠剂,果香剂加了一大堆,我们这是业余的,当然比不上人家。”黄文斌说,“但是,用了这个小黄光苹果,就完全不同了。”他把一个小黄光苹果塞进去榨汁机,很久就产出一小杯果汁。 第97章 . 卖了出去 谭杨舔了舔,皱着眉头说:“苹果味是很浓,可是太酸了!酸得根本喝不下去啊。” “还没加工呢。”黄文斌掺水加糖,搅拌一下,再交给谭杨。 他再舔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再喝一大口,“怎么忽然间这么好喝了?酸甜度刚好,还有很浓厚的苹果味。”说着又喝了一口,把整杯果汁都给喝了下去,“那么一点点原汁,冲成这么大一杯,成本岂不是很低廉?” “是啊,一斤小黄光是三块钱,能有七八个苹果,也就是一个只要四毛。拿去榨汁,加水加糖可以冲出一杯果汁来,卖个十几二十块的,就算把储藏运输人工成本算进去,也有十倍以上的利润。” “比盒装果汁还好赚啊!”谭杨很是高兴,“三块一斤果然不贵,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不过我说了也不算,还得看看餐饮协会其他成员怎么想。明天我们餐饮协会要开会,你这个榨汁机和苹果都给我,我拿去给他们演示一下。你这个榨汁机挺好用的,塞进去苹果,出来就是果汁了,要是家里有一个就好了,可以让老婆孩子也经常喝,比较健康嘛。” 吃拿卡要还真是深入骨髓变成本能了,这个是工业级的榨汁机,也就是几千块钱,黄文斌说:“您喜欢就拿去好了,不但可以榨苹果,橘子葡萄雪梨什么的也行。我这其他水果比较少,苹果还是有几吨的,您住哪儿我给您送一些过去呗。” “太可气了,小黄这怎么能行呢。”谭杨推了一会儿,见黄文斌实在太热情‘推不掉’,就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哎呀,我家里也就四五个人,可别送太多啊,送太多喝不完,只能送给亲戚了。” 得,连亲戚的份也得送了,黄文斌摇摇头,看在能够三块钱卖苹果的份上,送就送。“其实这个榨汁机还有些配套的部件,可以用来冰沙啊豆浆啊什么的。”黄文斌说,“也一起送过去。” “麻烦小黄了。”谭杨很是高兴,“苹果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要说鲜榨果汁,卖得最多的是神龙自助餐厅和糖糕宗连锁甜品店,我这就把他们的老总叫来,要是能够在开会之前达成协议,其他人多半就会跟风了。” 神龙自助餐厅的老总叫做向宏生,糖糕宗连锁甜品店的老总叫做宗芝温,都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谁都看不出来向宏生原来是个大厨,宗芝温是个刑满释放的犯人。谭杨把情况和他们一说,再送上两杯苹果汁,向宏生和宗芝温一尝之下,当即下了决定。 “我先来半吨好了。”向宏生,“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呢。” “是啊,我开甜品店的时候,就把鲜榨果汁当作主销品种之一,把市面上所有的苹果都试了一次,实在是口味达不到标准,没法子才用的盒装果汁。”宗芝温说,“闹得我被电视台曝光,真是倒霉……这种苹果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可能是前几年出来的。”黄文斌真不知道。 “难怪呢!”宗芝温唉声叹气,“三块两毛一斤,可以做五六杯的果汁,还真是便宜。为什么不早出来几年呢?”他拿起一个小黄光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咬死你……哎哟,酸死我了,果汁这么好喝,怎么苹果这么难吃。” “专门用来榨果汁的嘛。”黄文斌说。其实这是推广过程中产生的变异,原来的小黄光还是挺好吃的,本市那只本省都不是传统的农业大省,种些普通苹果自己吃还行,种专门榨汁的苹果,谁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枉我还以为自己对水果研究很深呢。”宗芝温并不以坐牢的经历为耻,“当年关在监狱里,肉还有得吃,甜品和水果是一点都没有,那时候我馋得啊,做梦都想吃一口糖。有一年过年,破例给我们做了一次汤圆,有芝麻馅的,有花生馅的,我都快乐疯了。放出来以后到处去吃水果和甜品,大江南北都吃遍了,就是没吃过这种榨汁用的。” “宗老板,你这不是废话吗,”丁诗诗笑着说,“人家是榨汁用的,怎么会拿出来给你吃呢。” “果汁我也没喝过这么好的,”宗芝温说,“丁小姐你不知道,我当时可是馋疯了,根本不管是用来干什么的,照样吃,做罐头的黄桃,做干果的葡萄,我都没少吃。可是这苹果听都没听说过,果汁厂我也去过了,他们一般都是收品相不好的便宜苹果去榨汁,没听说有专门的榨汁苹果啊。” “国内就这样,便宜货多了,重视质量的就卖不出去。”谭杨说,“人家国外就不同,便宜的比咱们便宜,贵的比咱们质量高。” “是啊,我在泰国吃过那里的榴莲,比我们国内的好吃多了。”向宏生也说。 “榴莲是马来西亚的最好。”宗芝温说,“东南亚我也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那儿水果很多。可惜欧美没去过,和世界上最好的甜品无缘。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装比呢,我坐过牢怎么了,刑事犯怎么了,我去旅游都不行?” “欧美是这样的了,”丁诗诗说,“他们那边的甜品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看起来是很漂亮,可是甜的要死,根本吃不下去。叫他们少放点糖,还跟我说甜品不甜怎么行。” “以前去大湘省也是这样,我吃不了辣,让那边的厨师炒菜别放辣椒,结果端上来一看,还是辣得要死。”向宏生说,“去厨房问,那厨师说哎呀真不好意思一时顺手就撒了一把。” “你那家自助餐不是有很多川菜吗,怎么你自己吃不了辣?”谭杨问。 “是啊,我就是吃不了辣,一吃就拉肚子。”向宏生说,“拉肚子的时候只能喝粥养胃,真是痛苦。听说喝果汁也行……算了,半吨太少,先给我个两吨。” “我那边消耗量比较大,给我留五吨。”宗芝温说。 “五吨哪里够,你们市中心那家分店一天就能卖好几百杯的果汁。”丁诗诗说,“这就是好几百个苹果了,五个一斤,也得一两百斤,一个月就是一两吨了,一年还不得十几吨。何况你那么多家分店呢,生意没那么好,一半总有,加起来不得好几十吨。” “那是各种果汁都有,不光是苹果汁啊。”宗芝温说,“况且也就是夏天卖得好,天气冷一点,果汁就没多少人点了。到了冬天,根本就卖不出去,大家都喜欢喝热腾腾的东西呢。再说市中心那家店就是我的主力啊,其他店连中心店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是啊,果汁这种东西,利润虽然高,但是消费量不是很大,两吨足够一年用了。”向宏生说,“丁小姐,你的西施包子铺,一年的果汁消费量是多少?用了不止两吨苹果吗?” “我们?”丁诗诗愣了一下,“我们才刚开店一个多月呢,又没有做重点推介。可是也用了好几十斤苹果啊。”用了好几十斤是没错的,丁诗诗突发奇想,弄了一浴缸的苹果汁来洗澡,看看能不能嫩肤。结果泡完了以后浑身的苹果味,用水冲了半天都不好,硬让黄文斌给她舔了好半天。 “好几十斤,那只是偶尔有人来尝鲜嘛,根本不算什么。”宗芝温说,“要想大量的卖,必须研究客户心理,要设计菜单,可是再怎么研究设计,毕竟有一个极限存在。这果汁它不是米不是肉,不是水不是可乐,喝的人就那么多,屯太多了也没用。五吨应该是足够了,我还留了足够的余量,才要这么多。” “不够,绝对不够的,到时候别人抢了去,有钱都买不到,宗老板你可别后悔。”丁诗诗拼命给黄文斌打广告。 “别光是几吨几吨的说得热闹,小黄你朋友公司的苹果库存够不够啊?”谭杨问,“到时候卖你的果汁卖了几个月,忽然没有了,你叫我们怎么搞?换一个口味,顾客还不把宗老板和向老板骂死啊。” “库存绝对没问题,”黄文斌夸口说,“现在又八十几吨在冷库里面放着呢。”忽然间他想起来,小黄光的苹果树可是已经砍了不少,熊斯文那个村子里,一年也就产十几吨而已,光是这两老板就要了七吨,再加上其他的,一年还真不知道够不够。 “不过明年可能就少很多了,要订的话趁早。”黄文斌说,“不如我们现在先前一个长期合同,规定每年的供货数额。”有了这个合同,到时候黄文斌就可以把整家公司打包卖出去,拿了钱去买房买地。 可是提议一出,顿时就冷场了,没人响应黄文斌的号召。果汁再好喝,也只是一个样品,说不定是精选出来的,其他苹果的品质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呢。就算其他质量也过的去,能够做出好喝的苹果汁,明年的质量还能保持一样吗? “我们还是一年一年还签,到时候先看货,再定个合适的价格。”谭杨说,“说不定到时候大家都来抢,得五六块一斤呢。好了好了,正经生意就谈到这里,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大家来喝一杯。小黄你发了财,喝完酒卡拉ok夜总会宵夜直落,可不要推脱啊。” 第98章 . 开业 第二天餐饮协会开大会,和头天的情况也差不多。丁诗诗的西施包子铺要加入餐饮协会,大伙儿热烈欢迎——当然不是因为西施包子铺东西好吃,而是因为丁六根,这可是个大主顾,要是巴结上了好处无穷。 接下来是介绍果汁危机——所谓谁得益谁是凶手这个理论,其实大家天生都懂,西施包子铺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看在丁六根的面子上,谁也不敢说什么。 然后就是介绍小黄光苹果,两袋苹果,两桶果汁,现场榨汁分给一众会员,说明一斤只要三块二,可以弄出五六杯果汁来。计算过成本以后大家都十分心动,再加上向宏生和宗芝温带头订购,许多人纷纷跟上,这个几百斤那个几百斤,加起来卖了六十多吨出去。 黄文斌跟童子真拿货,算是五毛钱一斤,三块二的话,也就是赚了两块七。一吨两千斤,能赚五千多块,六十吨就是三十多万。扣掉设立公司的费用,给电视台的广告费和给谭杨的回扣等等开支,还有三十万赚头,平均分成三份的话,黄文斌能赚十万块。忙乎几天能有这个赚头,算是很不错了。而且要是效果好的话,还能当长久生意一年一年做下去。 当然黄文斌不会只拿十万,各种费用报高一点,利润说少一点,再增加几笔开支,提留一些预支费用,利润就只剩下十五万了,算下来是每人五万——具体运营者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消息告诉给童子真和熊斯文以后,他们都十分高兴,一再谦让说黄文斌应该拿多了,黄文斌当然不会,他已经拿得够多了 接下来只要让卢芝兰代表小黄光贸易有限公司和这些餐厅一个一个签供货协议,然后收订金,到时间了就送货,坐着等收钱就行。只有一点不是非常圆满,黄文斌企图签订长期供货协议的阴谋没有得逞,那些做餐厅的,个个都说从来没签过这种长期协议,最多就是一年一签,现在一次过买了一年用过苹果,已经是大大破例了。 反正也赚了不少,不签就不签呗。这可是不完全依靠后世记忆,而是自行分析几个不相干的历史片段赚的钱,大大拓宽了黄文斌的眼界,证明了这条路是可以走得通的。只要小心分析,就可以大胆行动,做更多的生意,赚更多的钱。 志得意满的休息了几天,就到了天龙购物中心开业的日子,这时候西施包子铺的分店已经装修完毕,正好一起开业。黄文斌身为西施包子铺的大股东之一,装修工程的具体负责人,当然责无旁贷,主持开业仪式。 不得不说加入了餐饮协会还是很有用的。别人开业就是开门做生意,顶多放两个花篮表示一下意思。西施包子铺的门口,则放满了个个餐饮同业的花篮,从店门口一直摆到电动步梯那儿,还有多的,拐了个弯又到了电梯门口。落款都是xx酒店,xx餐厅,个个都是本地大名鼎鼎的餐饮大佬。 “小黄,”丁诗诗走过来问,“小蕾不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黄文斌四周环顾。 门口展开一个“开张优惠硕士包子免费送”的大横幅,店里几十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服务员阿姨,黄文斌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包子比预期销售的多了一倍,服务员阿姨出了分店的两个,还从本店叫了三个过来,五个人怎么也够了。 “这儿位置太小了,没法子大规模做包子。”丁诗诗很是遗憾,“要不然小蕾在的话,那才是万无一失。” 分店要开张,老店的生意也不能不做,那边还肩负着给各大订餐的工厂公司送包子卤菜的重任,还抽走了三个服务员阿姨,肖蕾实在是没法子离开,只好让她缺席这个分店的开张仪式了。 “现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黄文斌说。 刚说完这话,问题就来了,丁辉跑过来,“黄老板,黄老板!出问题了!” 这家伙一直在给黄文斌搞装修,先是装了西施包子铺的分店,现在又在搞餐饮中心黄文斌租下来的另一家店,搞完以后还要装六楼黄文斌买下来那个商铺。卢芝兰离开丁辉以后,这家伙化悲愤为力量,干起活来又快又好,经常加班到半夜,黄文斌想要换人装修都开不了口。 “出什么问题了?”黄文斌吓了一跳,这包子铺装修都搞完了,要出问题要改,麻烦得要死不说,还要关门歇业,错过了开门这几天,人气损失会很大。 “黄老板,你不是让我们派几个人装顾客吗。”丁辉说,“那帮家伙没搞明白,穿的破破烂烂的开工服装来的,现在都快十点开门了,再回去换衣服来不及,我现在让他们在外头等着,怎么办才好啊?” 飞龙购物中心第一天开业,虽然做了大量宣传,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具体卖些什么,来吃早餐的人恐怕很少。黄文斌叫了人来当托,到时候别的餐厅都空空荡荡,只有西施包子铺坐满了人,这广告效应肯定杠杠的。 “这个……”黄文斌一咬牙,“过去两条街有个卖运动服的,好像在搞大减价,你去给他们买一身运动服过来,用了多少钱我来出,当作是这一段时间辛苦他们的额外奖金好了。” “好嘞。”丁辉说,“我立即就去!” 刚才开车经过的时候黄文斌似乎看见长袖里面带绒的运动装是300一套,还买一送一,来当托的一共十几个人,算起来也就是几千块而已,那帮装修工人的确很卖力,给这些奖金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丁辉冲上来说:“都卖好了,让他们换上了,我自己也换了。” “你这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冷吗?” 他穿着打篮球那种没有袖子的背心,下头一条短裤,倒是堪堪遮住膝盖,现在刚过春节没一个月,天气可还冷着呢,看着丁辉的打扮,黄文斌都觉得有些发抖。 “不冷啊,商场里面有暖气呢。”丁辉露出一身腱子肉说。 “开了暖气也不能穿成这样,冻着了怎么办。”黄文斌啼笑皆非,“怎么不买长袖的?” “长袖带绒的要三百块一套呢,不带绒的也要两百。”丁辉擦了擦鼻子,“这种篮球比赛服只要六十八一套,黄老板你信任我,我也不能乱花啊。平时工钱都给足了,这额外的福利,怎么也得给你省点钱是不是。其实是我没跟那帮工人说清楚,是我的错,还要花黄老板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对于丁辉这种宁愿自己受冻也要给老板省钱的精神,虽然黄文斌十分感动,但他还是拒绝了:“你们是来做托的,到时候满包子铺都是穿着球衣,算是怎么回事啊?篮球队打完比赛来吃包子吗?” “这个解释很合理啊。”丁诗诗插嘴说。 哪里合理了!有哪一支篮球队会大冷天的打篮球到十点然后赶到市中心来逛商场还吃包子!“你去买多一套衣服,长袖带绒的那款。”黄文斌说,“到时候冷着几个怎么办,万一感冒了,岂不是要拖工期。” “真不用,我们都是干活的人,身体好着呢。”丁辉看了看表,一溜烟走了,“快开门了,我去做好准备。” 咚的一声巨响,飞龙购物中心正式开业,开业当天的消费者可以凭小票抽奖,大奖是两万块钱的购物中心代金卷,二等奖也是50寸的液晶电视,三等奖以下也是各种好东西。等了一上午的大爷大妈们早已饥渴难耐,哗啦啦的冲进门来,纷纷跑上超市,买了矿泉水或纸巾,拿着小票就去抽奖。 先头部队大爷大妈们过去以后,普通顾客也汹涌而至,他们目标没这么明确,而是从一楼一层一层逛上来。黄文斌还在等着篮球队呢,就有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问:“你们这里是不是西施包子铺啊,前一阵子上了电视那个。” “是啊,就是我们。”黄文斌说。 “送的硕士包子正宗吗?不是假的?”那人又问。 “当然是真的,和本店卖的一模一样。”黄文斌打保票说,“不过每人只送一个,其他的要两块钱一个。” “果汁也是鲜榨的嘛?”他还没问完。 “鲜榨的。”黄文斌有些奇怪,他没有把鲜榨果汁列入菜单啊,怕人手不够。不过人家都问了,前一阵子还上了电视新闻,说没有也不太好。反正榨汁机和苹果都是现成的,真要的话榨一杯就是。 “那给我五个硕士包子,再来一杯苹果汁。”那人说,“在这儿吃。” 黄文斌让人榨好果汁,送上包子,刚端上去。又来了几个人,回头看了看那个中年人叫的东西,也说:“硕士包子,苹果汁,在这儿吃。” 第99章 . 套餐 进入购物中心的人越来越多,各层人流越来越旺盛。四楼餐饮中心也跑了很多人过来,绝大部分都被西施包子铺的广告吸引了。这硕士包子前一阵子出了大名,可是没什么人吃过,苹果汁也上了电视,大家都想尝尝和平时喝的有什么不同。 于是硕士包子加苹果汁的套餐大卖,队伍从包子铺门口一直排到楼梯间,加上两边的花篮,组成了一条鲜花之路。包子铺自己的作为当然不够,把公共的座位也全都坐满了,甚至坐到其他的店的座位上,连带着他们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快点快点!”丁诗诗站在一边光动口不动手,“那边的碗筷赶紧收回来啊。” “我这忙着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本来只是转个过场,谁知道会这么忙。 现在队伍实在太长,把整个第四层的通道都给堵住了。来不及让顾客们一个个看好挑好再交钱给包子了,只好提前疏散,让服务员们一个个提前问好他们要什么,然后收好钱出单给牌子,柜台那边根据牌子捡好包子,根据牌子发出去。要不是绝大部分人要的都是硕士包子和果汁的套餐,忙死黄文斌都做不来。 “谁叫你了,我说丁辉,别愣着,赶紧。”丁诗诗颐气指使。 “我没愣着,在喝水呢。”丁辉被抓了壮丁,跑来跑去的忙得满头大汗,“幸好没听黄老板买加绒的运动装,要不然非得热死不可。现在穿篮球球衣都不行了。” “老板老板,榨汁机又不行了。”厨房里面一个服务员阿姨跑过来报告。 “我就说嘛,连续榨汁榨这么多,什么牌子都不行啊。”丁诗诗还在那儿添乱,埋怨黄文斌,“早教你们买多几台,你就是不听,说什么三台足够了。现在看六台都不够啊,那么多人等着果汁呢。” “大小姐!”黄文斌忍不住了,“下面超市有榨汁机卖,你去买些回来。” “要工业级的是?我去看看有没有。没有的话,家用的也凑合了。”丁诗诗倒是没说什么,“你这些榨汁机是在哪里买的啊?怎么不叫他们送多几台过来?我们加点钱也可以的啊。” “在网上买的。”黄文斌说,“卖家在粤省呢,现在下单得好几天才能送过来。” “还赶时髦网购呢。”丁诗诗说,“靠不住的啊,你看是不是。” “什么靠不住,人家质量好得很,我们没买够数量,让人家的榨汁机超负荷运行,现在坏了能怎么说。本市根本就买不到这么强力的榨汁机,不网购还能怎么办呢。直接找供货商订货,人家不做这么小批量的。”黄文斌说,“别废话了,赶紧去。” “哦。”丁诗诗答应一声就下了楼。 看着丁诗诗走远,丁辉才朝着黄文斌竖起大拇指说:“黄老板,你可真厉害。这可是丁家大小姐啊,丁家亿万富翁,你居然敢对人家大小姐说别废话,赶紧去,丁小姐居然还乖乖得去买榨汁机!” “我这是给她赚钱呢,她有什么好说的。”黄文斌说,“你也别废话了,快干活。” 人流越来越多,别说果汁来不及现做,连包子都不够了。新开张第一天,还没到中午就售罄,意头不太好。黄文斌只得紧急联系肖蕾,让她紧急制作硕士包子送过来。另外再加上限制,硕士包子送一个限购四个,免得再有人一买一大袋。 时间渐渐逼近中午,来吃饭的人更加多了。黄文斌忙得脑袋生烟,卢芝兰忽然跑了过来,“斌斌,你这儿怎么多人啊?” “你跑过来干什么!”黄文斌四处一看,没发现丁辉在哪儿,再一转头,忽然看到他就在自己背后站着,差点没给吓死。这人听到那声斌斌不会有什么联想,黄文斌可还没动过手呢,要是被打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黄老板。”丁辉一点异样都没有,“还有没有糖包子了?那边有很多人要糖包子。” “糖包子还有很多,酸菜包子快没了。”黄文斌下意识的回答。 “那我过去接单啊。”丁辉喘了口气,对卢芝兰点点头说,“卢小姐也来吃包子吗?” “没有,我来谈苹果的事情。”卢芝兰的回应也很平淡,平淡得两个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丁辉拿着一堆单子走了,黄文斌捉摸不透,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理调节能力也太强了。要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因为钱而离开自己,那黄文斌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和她说一句话,也不会呆在同一间屋子里。 “到底什么事啊?”黄文斌问,“苹果出问题了?” “没有,”卢芝兰很高兴的说,“最近几天果汁大卖,向宏生宗芝温还有其他很多人都说要加码。” “这事你电话里面说不就行了。”黄文斌听到好消息,态度好了些。果汁大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些餐厅为了消除影响,花了大价钱在电视台做广告,主要就是和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卢芝兰签约,从此以后大家喝的就是放心苹果汁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许多本来不喝果汁的人都专门去点一杯看看这横扫餐饮界的小黄光苹果汁究竟是什么味道。当然它不会让顾客们失望,酸甜可口,满是苹果的特殊香味,不论盒装果汁还是别的鲜榨苹果汁,都远远比不上。 “不是啊,他们一起哄,这个一吨那个两吨,我一算我们的库存根本就不够。”卢芝兰说,“我们现在还有二十三吨的库存,他们要求的数额足足有五十多吨,超过一倍了。电话里我怕说不清楚,就过来了。” “让他们竞价呗。”黄文斌略一思索,“不但价高者得,而且要先付清他们已经订了的苹果钱。谁不付清,就没资格竞拍。” “竞拍什么啊!”丁诗诗走了过来,“你自己看看!分店开业才几个小时,我们已经卖出多少苹果汁了。要是每天营业额都这么多,你们那八十多吨的苹果我们一家店都能消耗完。现在只剩下二十吨了,怎么能卖给别人。” “怎么可能每天生意都这么好。”黄文斌说,“今天人家是贪新鲜罢了。” “我不管啊,反正那些苹果都给我留着。”丁诗诗说,“一斤三块二,二十几吨才十几万,这么点钱你随便卖一瓶酒都不止了。不卖了!”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为什么是我随便卖一瓶酒啊,应该说我随便买个包包,随便买个衣服都不止,这才有气势的嘛。黄文斌的茅台现在是一百多万,剑南春是五十多万,五粮液要七十多万,问价的人多真买的少,可是黄文斌是宁愿卖不出去也不降价的。一旦降价,很快这个陈酒市场就要崩盘了。 “我还想用这些剩下的苹果引诱他们先付钱呢。”黄文斌忽然想起也不一定,不卖剩下的苹果照样可以让他们交钱,“小兰,你和他们说,今年的没有了,明年的要定趁早。那时候可没有八十几吨的货,只有十几吨了。今年的钱先付清,明年的竞标,谁不付清谁不能竞标。” “只有十几吨!”丁诗诗说,“那你还卖给别人?全留给我!” “大小姐,明年的事情,那时候你还有心思管西施包子铺吗?”黄文斌问。 “当然有了,谁说没有的?”丁诗诗说,“我一向都……虽然没什么耐心,可那不是不好玩嘛,对于真正好玩的东西,我都是保持高度兴趣的。我不管啊,明年的苹果全留给我。” “这种苹果树又不是什么机密,前几年呼啦啦一种就是一大片。”黄文斌说,“现在虽然大部分都砍掉了,可是一看有销路能赚钱,农民花几年照样又种起来了。这次有了经验,种得还更加快呢。” “是啊,所以就要趁着这几年还是独门生意,我们要赶紧打响品牌,西施苹果汁!只有在西施包子铺才能喝到的正宗好果汁,做两年有了名气以后申请就贴牌子让别人给我们生产罐装苹果汁,进入各大超市,然后以本市为依托辐射全省,以本省为依托辐射全国,做成知名果汁品牌。”丁诗诗构思宏大,“那我这苹果西施不就成大明星了吗。” 你要做明星,直接投几百万拍个电视剧好了,或者大胆一些,投几千万拍个电影。反正这几年中国电影市场都在爆发性增长,黄文斌也看过不少后世大卖的电影(当然是在电脑上),凑合一下出个大卖的剧本没问题,总比搞果汁靠谱。 饮料那可是竞争极度白热化的市场,几千万上亿扔下去一点浪花都看不见。汇源,娃哈哈,乐百氏,统一,康师傅,银鹭,椰树,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要是牌子做大了能卖出去还好说,做不大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投入大收益不稳定的生意,谁爱做谁做,反正黄文斌不做。 “我觉得,我和你谁都没坐过饮料啊。”黄文斌劝她,“丁总也没做过,手上没人才,什么都是空的,还是专注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包子卖不出去可以找丁总下属的工厂食堂,这饮料卖不出去,光凭那几千工人可喝不完。丁总那个鼻炎药厂……” “鼻炎药厂?”丁诗诗问。 第100章 . 人好多 “没什么。”黄文斌才想起来丁六根现在还没建鼻炎药厂呢,他自己的鼻炎都没断根,“我是说丁总想建鼻炎药厂,上次不是和你说过的吗,我给的那个药方。他也要调查研究聘请专家,这个苹果汁市场小竞争大,随便弄怎么会成功。” “以前我们也没弄过餐饮业啊,你看看我们现在这包子铺。”丁诗诗充满了信心,“我会小心一步一步来,肯定不会亏本的,你放心好了。” 这怎么可能放心呢,要是一开始就亏本那还好,但是小黄光苹果榨汁的确是很好喝,万一开始赚了钱,丁诗诗肯定会做大了,这时候再亏本,那可就亏大了。丁六根的资本也就是十几亿,万一亏了几千万,那可是伤筋动骨。 这又不是苹果手机那样的高新技术,也没有可口可乐那样的秘密配方。只不过是一种原本失败了的苹果品种而已。说实话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小黄光是谁研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异成这样。 到时候人家那些大厂过来一调查,立即就会知道真相,拿着大笔的票子过来,种苹果的农民立即就会倒戈。再不济偷点种子出去,种出苗来一嫁接,没两年黄文斌就丧失核心竞争力了。 身为一个富二代,固执己见不听人劝几乎是必然的,特别是这种信心膨胀的时候。黄文斌受了丁诗诗这么多照顾,怎么也得有所回报。他决定充分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后世回忆,努力帮助丁诗诗做好苹果汁,能劝则劝,不能劝就努力做好赚钱,要是真的万一亏本了,黄文斌就帮她填坑好了。 “反正你回去和他们说,先把今年的苹果钱交了,不交的话,就要说其他的。”黄文斌吩咐卢芝兰,“等他们交了钱,就拿出十吨来给他们竞价,其他的都留给西施包子铺。” “叫你全留给我。”丁诗诗嘟着嘴说。 “一个好汉三个帮,独门生意做不长久。”黄文斌劝她,“竞价以后,他们的苹果就贵了,肯定不舍得一个苹果做一杯饮料,要掺些水。我们的包子铺有便宜货源,可以保值品质,大家一喝,我们的不就正宗了吗。” “还是你考虑周全。”丁诗诗又高兴起来。 “明年的也一样,一半拿去拍卖,一半我们自己用。”黄文斌说,“普通苹果汁比不上他们的苹果汁,他们的苹果汁比不上我们的苹果汁,我们的店一下子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啊,比他们什么高级餐厅五星级酒店私人会所都高档。” “对对,就是这样。”丁诗诗说,“要竞价不能只给一家,出价最高也不行。得分成五六家,每家给个一两吨的,让他们每家都不够,只能掺水。” “就这么干。”黄文斌对卢芝兰说。 “那我先回去了。”卢芝兰抛个媚眼过来,“哥你到我那里过夜嘛,忙了累了我可以帮你按摩解乏呢。这几天斌斌你老不来,人家空虚寂寞冷。” “你赶紧去,没看我忙的要死!”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等卢芝兰走了,丁诗诗很是惊奇的问:“你还没对她下手呢?那天不是说好晚上就动手的吗?原来你是在敷衍我,不,你根本就是在骗我,说,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事情是骗我的?” 丁诗诗这什么思维模式,黄文斌实在是理解不了,“她亲戚来了嘛。” “亲戚?啊,对,你刚才说了,她姐姐来了。”丁诗诗一想不对,“她姐姐今天才来的啊,难道前几天又来了别的亲戚?” “大姨妈来了!”黄文斌低声说。 “哦!”丁诗诗这才明白,“你早说嘛,大姨妈就大姨妈,还什么亲戚来了。看着我干什么,快去干活啊,你看看这人龙都排到哪里去了。” 不用丁诗诗说,黄文斌也知道也人很多。和卢芝兰说话这么一会儿功夫,外头少了一个人发包子,已经有很多顾客鼓噪。“你也看到人龙到哪里了,还呆着干什么,动手干活啊!”黄文斌说。 “你竟然叫我动手干活?”丁诗诗一副震惊的面孔,“我爸都没叫我干过活!”然后表情一转,“看在你昨天晚上那么卖力的份上,就帮你干活。”说着就脱下外套,系了一条长围裙。 什么叫昨天晚上卖力啊,说得好像黄文斌在卖身一样。再说什么叫做帮我干活啊,西施包子铺的股份都抵押给你了啊!黄文斌心里怒吼,可是还没等他反驳,丁诗诗已经到了外面。 一阵尖叫立即响起:“包子西施!这不是包子西施吗?” 有的招朋引伴:“快来看,包子西施亲自出来卖包子了!” 有的光顾着惊叹:“真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呢。” 有的则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偶像,给我签名好不好,我很喜欢你做的包子。” “签名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先买包子哦。”丁诗诗毫不客气的就把肖蕾的功劳据为己有,“大家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份。” 早知道就不叫她出去卖包子了,黄文斌后悔不已,有了这么一个活招牌,涌来吃饭的人更加多了,把四楼餐饮中心塞得满满的。丁诗诗出去之前,那些顾客叫了包子吃完就走了,有些干脆就打包走到别的地方吃。 现在没人打包就走,吃完了的人争先恐后涌过来喝丁诗诗合影。甚至那些已经吃完走人的,听到消息也跑了回来,拿着小票说:“我们也买了包子,我们也要合影!我们也要签名” 黄文斌疲于奔命,忙东忙西,到处协调,头顶都冒烟了。就在最忙的时候,忽然有一大群人插队冲了过来。黄文斌大怒,正想骂人,却发现来的是餐饮协会的秘书长谭杨,身后跟着的是向宏生宗芝温等一大批餐饮协会的会员。 “哎呀,黄老板丁小姐,你们真是好生意啊。”谭杨乐呵呵的抱拳。 人家好歹送了花篮,黄文斌也没法子翻脸,“谭秘书长好,怎么来了啊?” “来给你们捧场啊。”谭杨说,“好不容易才挤进来呢。本来想祝贺你们生意兴隆,可是过来一看,还祝贺什么啊,你们生意都兴隆成这样了。真是后生可畏啊,西施包子铺开了才几个月,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 “是啊是啊,后生可畏。”宗芝温说,“早知道你们这儿生意这么好,我也要在餐饮中心租个铺子开个分店。刚才我托朋友问了一下,已经没地方了,真是可惜,太可惜了。”一边说一边还连连摇头。 “我也想开呢,没想到飞龙这儿人气这么旺。”向宏生说。 “几位叔叔太高看了,刚开张人多一点很正常,还要看以后能保持多少。”丁诗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都坐……没座位我也没法子,实在是没地方,我拿些包子给各位叔叔尝尝,可别介意。” 这帮餐饮大鳄们也真不客气,个个都开始点单:“我要硕士包子!” 有的说:“我要白菜的,还有酸菜的,还有牛肉的,每样两个。” “所有包子给我各来一个。”有的就比较简单直接。 “你们怎么光吃包子啊,不是还有卤味吗?给我来一盆猪头肉。”有的说。 “猪头肉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只烧鸡,早听说西施包子铺的烧鸡又便宜又好吃,我倒要看看比我那家餐厅的烧全鸡好在哪里。”有人愤愤不平,“要说我们的烧鸡,那可是皮脆肉滑,充满汁液……” 有的人比较关注丁诗诗:“是不是能签名合照啊?我也要。” 因为插了这么一堆人进来,正常的队列受到很大影响,很多人抱怨。黄文斌只好尽力安抚他们,让丁诗诗摆了几个姿势跟他们照合照。好容易把餐饮协会的人都打发到一边吃包子,正常队列也安稳下来,又来了一拨人。 这批人可多多了,足足有上百个,领头的是丁六根,后头跟着的是丁六根属下各公司的高层管理。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给丁六根开路,把周围的人挤得东倒西歪。“乖女儿,你这个包子铺怎么这么多人啊。”丁六根满头大汗,“我还想着带多些人给你捧场呢,这么一看根本就不用嘛。” “爸我早就告诉你了嘛,你女儿我商业头脑是一等一。”丁诗诗一边摆姿势给人拍照一边说,“随便弄个包子铺,才开了两个多月呢,就赚了几十万,还加入了餐饮协会,拥有了著名品牌,接下来就可以不断开分店,引领餐饮消费潮流了。”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女儿。”丁六根很高兴,“你经营的好,小黄你辅佐得好。” “不敢。”黄文斌连忙谦虚。 “小黄真的帮了我很多忙呢,要不是他,我都没想到可以做餐饮。经营过程中,他也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丁诗诗一不小心就冒出了书面语,“爸你先找个地方坐,我这里忙着呢,要吃什么尽管让小黄给你拿好了。” 第101章 . 辛苦 来了这么一大堆人,忙乱到了极致。黄文斌其实并没有独立掌控餐饮店铺的经验,却被赶鸭子上架,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早知道把王如山拉过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老店那儿帮肖蕾呢,就算是让他们培养感情,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丁六根那帮人是大主顾,餐饮协会这帮人交游广阔,正好有了丁诗诗这个桥梁,马上聊得热火朝天,这边交换名片,那边追忆过往,还有介绍菜式的,推介vip资格的,恨不得当场就举行签约仪式。 人越来越多,又杵了一百多人站着不走,求合影的照了一张又一张,求签名的老公老婆孩子父母朋友同事统统求一遍,四楼成了购物中心最热闹的楼层,餐饮中心是最热的点,西施包子铺则是热点中的热点。 黄文斌一看不太对路,朝着丁辉使个眼色,把他拉到厨房,“去找购物中心的管理层过来,就说我们这儿实在是太乱了,让他们出面疏散一些人。” “人多不是好事吗?做生意人气越旺越好,怎么还主动去叫人疏散呢?”丁辉问。 “人气是越旺越好,可是你看看现在这环境,我们做的下来吗。”黄文斌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到时候人人都觉得我们这儿人多服务不好,不来吃了怎么办。” 很快购物中心的经理就来了,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很是猥琐。他过来就抓着黄文斌的手使劲握了握,“黄老板是?真是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们这边的人流,反应这么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后勤工作。” 说着一挥手,身后几十个保安涌上前,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摞塑料高凳,分发给在等候的顾客们。“大家好,我是飞龙购物中心的顾客经理杨勇德,谢谢大家的光临。”胖子拿着个扩音器大声说,“这里人多,希望大家不要拥挤,按次序排队。我们将会分发座椅,还有免费的白开水提供,有需要的人可以去拿。” 这时候又有几个保安上来,手里拿着一大叠等号票,杨勇德继续说:“现在我们来分发等号票,先拿取餐的等号票,吃晚餐点以后,用取餐等号票换签名合影的等号票,有票的才能签名合影,谁插队或者有其他不守规则的行为,都会取消排队资格。请大家放心,只要有票,一定会轮到,没票的插队也没用。” 这服务还真是贴心,可是黄文斌不是要排队啊……什么东西一排队,本来没人的都要冒出几个来。何况这儿本来就人多,一排队更加是人人唯恐吃亏,没打算买包子的都忍不住来排队。 “黄老板你放心,我们飞龙购物中心,一定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杨勇德还不放过他,“我会在一二三楼树立个标牌,引导顾客们有序排队,号码到了上广播,就算他们在逛别的地方,也能及时赶回来拿包子合影拍照。” 这下子人更加多了,顾客们一进商场大门就看到西施包子铺的标牌,上了二楼又有,三楼还有。广播里不停地播放,西施包子铺现在已经到了xxx号,请接下来的xxx号,xxx号准备。这种疲劳轰炸之下,谁不想来看看呢。上到四楼一看,一家小包子铺,排队居然排到好几百号,谁都忍不住想问这是何方神圣。 好为人师是人类通病,但凡有人感叹这包子有什么好吃的,立即就会有闲人介绍西施包子铺的光荣历史,美女卖包子啊,硕士做店长啊,苹果汁上了电视啊,很快就把问问题的忽悠得不知南北,也排起队来。 中午过后总算是人少了些,可是到了下午人又多起来,晚饭的时候再次迎来高峰,几千个逛着飞龙购物中心的,人手拿着一张等号票,甚至还有人试图把自己的等号票卖出去当黄牛,幸好及时发现没收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购物中心关门,还有几十人不离不弃的等着合影拍照。忙完了都十一点了,黄文斌腰酸背疼,手不受控制的发抖,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想着赶紧回家睡觉。怪不得都说做饮食辛苦,黄文斌才做了一天,就觉得打死也不能再做了。 “总算是忙完了啊。”丁诗诗也感叹说,“笑得我脸都疼了,做生意真不容易。” “刚才我看你不是挺高兴的吗。”黄文斌说,“过足了明星瘾。” “高兴归高兴,可还是累啊。”丁诗诗说,“我不管了,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黄文斌也想走,却被杨勇德拉住了,“黄老板,今天可真是托了你的福,让客户在我们购物中心停留的时间大大增加。原来我们预计着普通客人能逛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现在统计下来,平均逗留时间是三十分钟,足足增加了一半,里面不得不说有你们西施包子铺一份很大的功劳!” “全靠飞龙地段好装修豪华广告多。”黄文斌心不在焉的说。 “我们是搭了个台,还要靠你们唱戏呢。”杨勇德说,“我们决定给你们钻石商铺的待遇,每年返还一个月的租金!你们签的是无限期租约对,今年就能省两万,不过要明年年初才能打到你们的账户上。明年能省两万四,也是后年年初打过去。” “谢谢杨经理。”黄文斌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没怎么高兴,实在是太累了。 “对了,黄老板,你看这么多人,一个个都要在你们包子铺交钱找钱拿包子,很没有效率啊。”杨勇德小心翼翼的说,“我们打算在餐饮中心这儿弄个收款中心,搞消费卡,客人先去收款中心买卡,消费的时候只要划卡就行,不用收钱找钱,流转速度能快很多,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黄文斌说,本来过两年就要实行这个消费模式的,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站在客人的角度看,黄文斌觉得很方便。站在商家的角度,其实也没什么。 “那些冲了钱没花完的客人,可以去收款中心退钱。”杨勇德说,“不会有什么损失。以后他来的次数多了,可能就不退钱了,邮乐卡,更加会经常来消费,还能培养他们的忠诚度呢是不是。” “我都说好了。”黄文斌很不耐烦。 “这个我一定要给你说清楚的啊,不说清楚,结算出了问题怎么办。”杨勇德十分耐心,把两边怎么确认订单,怎么估算规模,用什么样的银行账号,几天结算一次,要保存哪些数据,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全都详细说了一次,“你看这能行得通吗?” 黄文斌实在不耐烦了,忍不住说,“按照你们的方案,给我们的优惠退款是现金。结账日的时候不是有一笔很大的现金结余在出纳手里?你们的账已经出了,我们的账也结了,万一那个人跑了,中间有三四天都不会有人发现。” 这可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飞龙购物中心一个小出纳卷了八十多万跑路,最后虽然抓到了人,可是钱已经被花光了,最后是购物中心把这笔损失认了下来。 “这个……”杨勇德一研究,的确有这个问题,愁眉苦脸的说,“这个,这个……我拿回去再和公司的财务研究研究。” 好容易把杨勇德打发走了,黄文斌又被谭杨宗芝温向宏生几个人围了起来,“黄老板黄老板,这个苹果的事情,你还要多帮帮忙啊,这几天消耗量很多,原来的数量不够,赶紧多卖给我们一些,我们付现金。” “这事你们找卢总啊。”黄文斌要都快断了。 “黄老板,你这就不对了。”宗芝温说,“卢小姐早就和我们交了底,你才是大老板,苹果也是你弄到手的。”其实他们还找到了小黄光苹果的出产地,可是绝大部分苹果树都砍掉拿去烧柴火了,要重新种至少得好几年,而且推广这个品种的公司已经破产了,树苗都不知道去哪里买。 “是啊,到底多少钱一斤,你给个实在话。”向宏生说。 “我也很困难啊,你看今天一天就卖了差不多五千杯苹果汁出去,还是因为榨汁机坏了,要是不坏,上一万杯都不难。”黄文斌说,“一杯就是一个苹果,五杯就是一斤,一万杯那就是一吨啊。一天一吨,一年还不得三四百吨,自己都不够用呢。” “明天要是还有这个销量,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向宏生说。 “是啊是啊。”餐饮老板们纷纷起哄,“平常能卖一百杯就不错了。” “小黄光苹果库存真的不多啊,前一阵子我还叫你们签个长期协议呢,你们又不听。有了长期协议,人家农民就不会砍树了嘛。”黄文斌颠倒因果,“现在人家都把树砍了,供应紧张,能怪谁?” “黄老板你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能赚的钱却赚不到,活活馋死。”谭杨说,“长期协议可以签,买货给现金,怎么样都行。” 第102章 . 还不能走 “好好,我尽量想办法,这就去找苹果种植户。不过价格我可不敢保证啊,到时候价高者得。对了,刚才你们不是说想在这边开分店的嘛?”黄文斌忽然间想起来,“其实呢,我们还有一个铺子,就是那边那个。” 黄文斌把餐饮中心里面正在装修的几个铺子指给他们看,“你们谁有兴趣,我就转租给他好了。这个和苹果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啊,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可不要会错意了。” 餐饮老板们个个心中暗骂,你都这么说了,那怎么可能没关系。不过这儿环境确实好,人多得要死,装修也非常豪华,如果能够租下来,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分店地点。“那黄老板打算租多少钱呢?”向宏生问。 “我租过来,第一年是每月两万块钱。”黄文斌说,“其他装修费什么的还有一点,随便加一点价就好了。” “这样啊,也不让黄老板吃亏,我一个月两万五跟你租好了。”向宏生说。 “你这还叫不吃亏呢?”宗芝温笑骂,“我出三万块。” “宗老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抬什么价啊。”向宏生说。 “没装修好的都要两万了,装修好了你出两万五?这个价格黄老板怎么可能租给你?”宗芝温说,“向老板,有时候便宜不能占尽的,物极必反啊。” “谁说我要占便宜了!”向宏生满脸通红,“我有说光出两万五了吗?我另外再出十五万装修费!黄老板,你这商铺应该是三十平米左右,也没用什么名贵装修,十五万应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黄文斌说,其实他只用了十万装修费。 “向老板,你自己也说了,才三十平米啊,做自助餐怎么够?”宗芝温说,“我的甜品店就不同了,三十平米刚刚好。而且这儿没有其他甜品店,但是又有牛排屋,又有海鲜坊,适合我不适合你啊。我出二十万装修费!” “两位不要伤了和气,大家好好说话嘛。”忽然跑出一人来劝架,黄文斌记得是餐饮协会的人,却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其实这儿既不适合甜品店,也不适合牛排屋,最适合的是面食,我就是专业做面的,拉面切面炸酱面等等,和黄老板是相得益彰啊,而且不卖果汁,不会影响黄老板的生意。我出十万装修费,两万租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另外再出10%的营业额!” 餐饮业的利润一般是一半对一半左右,10%的营业额,相当于20%的利润,要是那种利润比较低的,那就更多了。再加上两万块钱的租金,已经算是非常优厚的条件,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确定对方的营业额。 “朱老板,你这是横插一杠子啊。”宗芝温恨得牙痒痒的,你不卖苹果汁,来凑什么热闹,竞标这个餐厅除了做生意以外,就是为了拿到小黄光苹果的优先购买权,“面店的利润很高,可是营业额不怎么高?这样好了,黄老板,这里这家店我和你合伙,我出90%的运营资金,要80%的股份,你出10%的运营资金,外加店铺租金,就可以拿到20%的股权。” “我出全部运营资金,只拿80%的股权。”向宏生寸步不让,“我开的是烧烤摊,现场切割牛羊肉来烤,烧烤一向很受欢迎,男女老少贫富中产都喜欢,不过外头的烧烤不干净,很多人不敢吃。要是有个高档的烧烤摊,肯定会大受欢迎,营业额和利润肯定不会比面店和甜品少。” 黄文斌也开始头疼起来,上辈子这三人都没有在飞龙购物中心开店,所以他也不知道谁会成功,或者说谁会更成功。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有个稍纵即逝的好机会,可一时又抓不到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累成狗的时候来这么一出,要是选择错误,会造成好几十万的巨大损失啊。黄文斌心里把这三人比了又比,面店肯出保底,甜品店可以填补空白,烧烤摊到处都很受欢迎,对了,黄文斌抓住那个机会了! “我这个人呢,其实最信的就是多劳多得,要是光出租一个商铺,一分钱都不出,别的什么都不干,就坐着分红,实在是违反了我的人生理念。”黄文斌其实最喜欢什么都不干坐着收钱,“我决定还是和宗老板合作,不过我的要求是我出20%的运营资金,拿到30%的股份。宗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啊……”宗芝温一算好像还占便宜了,“好。” 宗芝温的糖糕宗甜品店很受欢迎,不过很快就一会因为盲目扩张而陷入资金困境,只能断尾求生,卖掉分店筹集资金。要是这个店赚了大钱,到时候黄文斌可以趁机要求增加股份,用很便宜的价格把这店吃下来。要是这个店没赚什么钱,可以趁机和宗芝温一起把股份卖出去,当时那些店都卖了高价呢。 谈好细节用时不长,可是消耗精力很多,黄文斌头疼欲裂,说好过几天再谈苹果的事情,把餐饮协会的人送走,童子真和熊斯文两个就跑了过来。“黄老板,黄老板,是不是苹果要签合同了?” “是啊,我才刚要去找你们呢。”黄文斌的头更加疼了,这两人来凑什么热闹嘛!可是不安抚他们又不行,毕竟苹果是在童子真的仓库,熊斯文的合作社更是拥有现在剩下的大部分小黄光苹果树。 “我就说我命中注定一定会赚大钱的嘛!谁还敢看不起我。”熊斯文狂喜乱舞,“明年的苹果要卖多少钱?听说今年的都卖了三块,明年就算便宜一点,起码也有两块五?我们村可要变成富村了!” “你傻啊,与其让村子变成富村,还不如自己做富豪。”童子真说。 “那不行,我不能做这种亏心的事!”熊斯文大义凌然的说,“收购价怎么也得一块五一斤,剩下的我才能赚!要给乡亲们一个致富的机会。” “你是趁机把人家的果树买了下来。”童子真撇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是买了些……好,我买了一大半,那又怎么样。”熊斯文露出了贪婪的嘴脸,“一块五收进来,三块钱卖出去,我们还是能赚一块五啊。种果树那么辛苦,凭什么我辛辛苦苦一年是赚那么多,你们运一下也是赚那么多,卖一下还是赚那么多?不高兴的话,大家拆伙好了,我自己去卖。” “好,你有种!”童子真说,“现在新安村水果合作社的钱还没还上?我立即就去打官司,法院倒是有几个熟人,看看是你凑钱还账还得快呢,还是起诉判决来得快。好几年的运输费加上利息,足足有三十几万,你慢慢凑。” “你傻了,这些事情都要先调解的,调解不成才立案,立案以后还得搜集证据,之后才判决,一审判决了还可以上诉,二审又得重新走一遍程序,最后判了还得执行,这么长时间我还凑不到钱?小黄光苹果这么热卖,谁不肯借钱给我。”熊斯文哈哈大笑。 “你以为熟人是干什么的?”童子真哼了一声,“违法的事情人家不做,不违法的事情那可以通融。潜在还钱,天公地道。再说你村里人知道你低价跟他们买了苹果树想要自己发财,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你认为他们会支持你还是支持我?到时候我有了树,地还是他们的,大家一起发财,比你吃独食好多了。” 这两个混账,见了一点钱就翻脸了,黄文斌真想把他们一起赶走。可是苹果这生意,没了他们还真不行,叹了口气劝解说,“我说你们啊,都没有脑子吗?就不能好好想想,这苹果树哪里来的?” 童子真和熊斯文一起转头看着黄文斌,气呼呼的都没说话。 “是别人开发出来的,还推广得到处都是。”黄文斌说,“不过是没钱赚,所以砍掉了而已。现在有钱赚,别的种植户不会再种吗?那家公司不会再推广吗?甚至弄个几百上千亩的大规模苹果园,又能用多少时间?能轻轻松松赚大钱的,也就是这几年而已。你们不想着好好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差,一个想着吃独食,一个想着打官司,损人不利己啊!” 这两人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连忙问:“黄老板,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好好合作,把产业做大啊!”黄文斌把丁诗诗的构想搬出来忽悠他们,“我们还有几年的时间,用这几年赚一笔钱,同时找一家公司合作,建立自己的苹果汁品牌,然后可以大规模贴牌生产,以本市为中心辐射全省,以本省为中心辐射全国,别人种了一样的苹果,我们跟他们收购来榨汁,这样赚的钱才多。鲜榨果汁一天才能卖多少?全市加起来,能有五百杯吗?包装果汁一天能卖多少,起码上万!一杯赚一块,一天就是一万,这还只是我们市,以后生意做大了,全省一天卖多少,全国一天卖多少,到时候我们就是亿万富翁了。” 第103章 . 凑热闹吗 童子真和熊斯文都被丁诗诗的构想折服了。童子真说:“对对,还是黄老板深谋远虑。我们只盯着眼前这几万块钱,真是猪油蒙了心。” “以后我再不顾大局想吃独食,就天打雷劈万箭穿心!”熊斯文也说,“黄老板,你说这个做果汁,具体要怎么着手啊?我们是不是先建立一个股份制公司来运作得好?我代表合作社用所有的果树入股。” “这事以后慢慢谈,你担心什么啊,果树全都在你手里。”黄文斌说,“没有你的果树,也就没有苹果,我说那么多不都是废话吗。” 熊斯文放心了,童子真又担心起来,果树只有那么几百棵,运输公司可是一抓一大把,做运输的大货车更加是不可胜数,冷库也有几十间,谁都能做。 “黄老板,你看我这……有货车有冷库可以实现联运的公司省内可不多,我们可是老交情了,一直合作愉快,付钱一向爽快,前一阵子我和你买老陈酒,又租了你的仓库,都是你说多少我就给多少啊。”就差没说‘看在丁小姐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你也放心,种了苹果运不出来有什么用是,到时候要辐射全省,还要靠你的运输公司。”黄文斌说,“总之我们慢慢商量,大家各尽其职,好好合作,谁也不要想着吃独食占别人便宜,我们就一定能够一起成为亿万富翁。” 童子真和熊斯文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合作的!”童子真说。 “苹果一般四月开花,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如等开花之日,我们就去苹果园结拜成兄弟!”熊斯文说,“古有桃园三结义,我们就来个苹果园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祸福与共,兄弟相称。” “那我年纪最大,不是刘备?”童子真嘿嘿一笑,“熊兄弟你年纪最小,当个张飞真是名副其实,不过黄兄弟脸不够红啊,人家关羽面如重枣来着。到时候找谁来当诸葛亮啊?还有赵云,还有黄忠,还有马超,还有魏延……” “魏延就算了,他脑后生反骨,叛徒来的。”熊斯文插嘴说。 “结拜的事情也是以后再谈,现在夜深了,我们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黄文斌头疼得要死,实在是没精力扯淡了。 “不去好好喝一杯啊?”童子真问。 “结拜的时候再好好喝,到时候我带一瓶剑南春去,三十年的。”黄文斌说。茅台和五粮液都很好卖,剑南春却没什么人问津,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要降价又怕崩盘,干脆拿一瓶出来喝掉好了。 “五十几万那种?”熊斯文吓呆了,“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真大哥,谁不服我打死谁!他妈的我们用五十几万的酒来结拜,这情谊肯定比桃园三结义还厉害,他们结拜的时候用的酒肯定没我们的好!” 花了一大堆脑筋,总算是把熊斯文和童子真安抚好了,黄文斌觉得站都站不稳,正琢磨着干脆去车里睡一觉再走算了,就看到丁六根和张利华走了过来。“老板,张总。”黄文斌在人家公司混饭吃,总不能抛下他们自己去睡觉。 “小黄你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啊,一千多万买过来的仓库,转手就租出去了。按照这么算,二十年就能赚回成本,还白落一个大仓库,可真是赚大了。”丁六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奖他,“我也托你的福,拿了一百多万拍卖费。” “应该的,要不是老板,也搞不成桧木这么大的拍卖会。”黄文斌这话是真心诚意,拍卖会最重要的就是客源,不是有丁六根这么个招牌,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有钱投资的人跑过来,就算黄文斌准备得再充分,也不可能一瓶茅台卖一百多万。 “不会白拿你的,以后好处多得是。”丁六根说,“我现在给你提升到八级,做诗诗的正牌助理,工资奖金参照副总。还有,你现在不是在学开车吗?我帮你找了人,你的驾照已经下来了,过几天会邮递给你,以后开到别的地方也不怕了。”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开车他是很熟练,可是考试还得排期,很麻烦。另外还要跑长途,起码耽误两天,现在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你要小心开车啊,不要出什么事故。”丁六根说,“松山那边的别墅,给你过户了,还帮你交了十年的物管费,申请了许可证,以后要建车库挖地窖挖水池都没问题,地方是偏远了点,空气景色都不错的,周末可以去度假。” 黄文斌才没空度假呢,不过有了这些许可证,以后卖出去价格就更高了,起码能多赚二三十万。“现在到处都修路,很快就会修到那边的。”黄文斌好心提醒他,“到时候交通就方便了。” “到时候再说,”丁六根哈哈大笑,“还有就是我的鼻炎,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全靠你的药和酒。既然这药这么灵验,我已经决定了,要建个鼻炎药厂,造福广大的鼻炎患者。只要出药方,我就分给你10%的股份,如果你肯再出20万,我就再给你10%的股份,怎么样?” “这个……”黄文斌想要婉拒,这鼻炎厂压根不要钱,还不如一笔买断呢。 “这等于拿出20万就可以拿到20%的股份啊,我已经在松山那边买了一块地做药厂,打入公司总资产里面,肯定能做成的。光是那块地就价值三百多万了,你和你朋友都不会吃亏的。”丁六根一句话就让黄文斌回心转意。 松山以后交通会很方便,松山别墅都会大涨价,别说这种大块的地了。有丁诗诗这个内应,地块涨价了丁六根总要分些红利过来。“我朋友那边已经说好了,全部交给我管。”黄文斌说,“老板你都说了,就这么办。” “本来我喜欢的是另一块地,后来一打听,国土局那边告诉我,松山这块地很便宜。”丁六根说,“我想着你在松山有个别墅,原来就是说给你朋友做实验室的?干脆就在那边买地好了。要是以后你那个朋友过来,可以在松山别墅住着,然后去旁边的工厂做顾问,大家都方便。” 没想到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居然就让丁六根捡了个大便宜,以后就算是鼻炎药亏大本,光靠这块地就能全补回来还能再赚一大笔,果然是人赚钱不如钱赚钱啊。幸好黄文斌也能跟着沾点光。 “对了,还有别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丁六根说。 “我们用你的茅台举办品鉴会,那可就厉害了。”比了好久总算轮到张利华说话,一说就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平时请个厅长副市长之类,不知要赔多少人情等多少时间。听说要品尝价值百万的茅台,副省级别都来了好几个啊。厅长副市长都只能做陪客啊,那些处长平时神气活现的,现在碰一碰酒瓶都小心翼翼,能分半杯那都是天大的人情,大多数只能沾个杯底。这几百万花的值!” “现在蔓莎服装的牌子已经打响了,拿出去一说,都知道是肯花好几百万喝酒的大公司!”丁六根说,“这边接了订单,那边立即就能组织好货源,大家都抢着来和我们签合同呢,海关质检口岸什么的也是一路绿灯,什么都优先安排。” “能把蔓莎服装坐起来,也算对得起我父亲了。”张利华说,“要把我的公司做得和两个哥哥那么大,我本来以为是终生无望,可是现在居然有了一线曙光,全都是靠你啊小黄,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黄文斌得到了这个人情,十分高兴。这个张利华可是一个强人,上辈子都没联合丁六根,自己一个人就把几个哥哥姐姐全干翻了,现在有了丁六根做盟友,还碰上了三十年陈酒这种好事,崛起的步伐更加迅猛,这样的人情,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肯定能换一大笔钱。 “这也太空泛了。”丁六根提醒他,“说点实际的嘛。” “哦,对,光顾着高兴,正经事都没说。”张利华一拍脑袋,“听诗诗说你喜欢投资房地产,正好我手里有几个物业想要出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先挑一挑,我给你算个优惠价。”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了,黄文斌强打精神,“那不如改天我就去看看。” “改天?我明天就要拿去给中介看了。”张利华说,“你要是喜欢,我就先留下。到了中介那儿,再要买可就要给中介费了,他们收1%,那也是两三万了呢。” “绕过中介交易那是多平常的事,你喜欢卖给谁就卖给谁。”丁六根说。 “我找的是家家地产,他们很正规的,要先签合同。”张利华说,“再说我手头一大堆物业,都要找他们出手,想要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为了几万伤害自己信誉不值得啊。” “那我先看看。”要是有可能的话,黄文斌想全部都买下来,未来几年房地产根本就不会掉价,只是涨得多涨的少的问题。他也不怕给几万中介费,就怕自己一疏忽,最值钱的物业给人先买走了,那真是悔之晚矣。 第104章 . 终于 黄文斌很累,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以后,又迎来了高强度的脑力活动。坐着屁股疼,站起来腰疼,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可还是要强打精神保持脑子高速运转。 看着眼前的这一份清单,眼都花了,市中心的房子交通便利,市郊的房子比较宽敞,看着似乎都很有潜力。还有那些交通不便利又不宽敞却可能会拆迁的房子,也不能不详细思考。究竟哪一个比较好? 这个,就是这个,黄文斌看到了,“我想要九曲巷这个院子,三百万这个。” “这个?”张利华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有什么好的,地方虽然对大,不过左右隔壁都是收废品的,九曲巷里有好多收废品的,到处都是废纸皮易拉罐,味道很大,干其他什么都不行,客人全被熏跑了。” “我就要这个。”黄文斌坚持说,这个地方面前也算是市中心,建好的三层楼一共快一千五百方,只要三百万,简直就是便宜得要死。至于废品回收业,那可是非常好赚的行业,和钱比起来,脏乱算什么。 废品回收这行业随着城市的扩大也会很快扩大,那就会有扩建的要求。可是谁也愿意自己家门口附近出现回收废品的,经贸局也严格限制牌照发放,于是收废品的只能局限在九曲巷这里扎堆。很快他们就会用高价租下九曲巷的所有可以用来做废品回收的房子,张利华这一栋地方大,又规整,肯定会很值钱。 “难道有内幕消息?”张利华左看右看,“这附近都是老居民区,要开发拆迁那得搬走多少人啊,一户赔个两三万的都不得了,水电煤气还要重新铺设。有这钱干什么不好,拿去郊区都能开发一大片了。” “不是要开发,就是看好废品回收。”黄文斌脑子太疼了,都没法子想借口,只好把真话说了出来。 “废品回收好赚吗?就算好赚,也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什么都做啊。”张利华很不理解,“光是做好外贸这一条线,我觉得就要用上所有的精力了。所以我打算把手头用不着的物业都给卖掉,集中精力和资金做外贸。” 张利华为什么要集中资金,黄文斌清楚得很。要说做外贸,其实也没错。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要是黄文斌,肯定是把其他的生意统统卖掉,拿来做房地产。不过在张利华看来,他眼前有那么好一个机会,就算明明白白告诉他房地产市场即将大爆发,现在卖掉太可惜了,他也会去做上辈子做过那事的。 “我不是要投资废品回收业,我是要投资房地产。”黄文斌说。 “诗诗还真没说错,你这人对房子土地有一种病态迷恋。”丁六根说,“要是活在古代,肯定是省吃俭用也要买地做地主的家伙。” “丁叔,在古代谁都要省吃俭用做地主啊。”张利华说,“要不然还能干什么,工商业不发达,做外贸的都被人当海盗。小黄,我跟你买了四瓶茅台,一瓶是六十万,市价是一百万的,等于占了你一百六十万的便宜,这儿就还给你。九曲巷的房子原价三百万,扣掉一百六十万,就是一百四十万,再给你个折扣,一百二十万拿走。” 那不就是800块钱一平米吗,和建筑费都差不多了。“谢谢张大哥!”黄文斌说,他现在刚好还有一百多万,就是童子真的酒钱,要是原价三百万的话,他还得再去筹钱,说不准还要去借高利贷。 “谢什么啊,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张利华说,“全靠你的酒,我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响知名度,才能开展生意。要不是你,我的名号说出去谁都不认识,只能靠着丁叔做生意,也太连累丁叔了。”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连累什么啊”丁六根知道张利华志向远大,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反正他只是想赚钱,也不在乎这个,“小黄帮了你,你给这么大的回报。他也帮了我,我才给你么一点,好像很小气一样。也凑个趣,小黄啊,松山别墅的装修费我给你出了,你可以装漂亮一点,不用客气。” “谢谢老板。”黄文斌也说,那别墅好几百平米,又可以挖地窖又可以挖水池,装的漂亮花上二三十万一点都不奇怪,丁六根这也算送了一份大礼。 谈完了正经事,这两人还不走,说了好一会儿茅台品鉴会的趣闻。要是平时,黄文斌肯定会很乐意听,说不定还会想起什么赚钱的门路呢,可是今天实在是没心情,好容易他们谈兴尽了告辞走人,黄文斌眼皮都睁不开了。 终于能休息了,可是下楼找车他都觉得没力气,店里又没地方可以休息,难道在地板上躺着。对了,楼上的酒店好像也一起开业了,五星级的,开个小房间应该也就是几百块。今天赚了这么几十万几百万,花个几百块睡一晚五星应该不算很奢侈。 走出门到了电梯旁,他才想起来还没锁门,又走了回去,把拉闸放下来,拧钥匙的时候拧了好几下才弄好,早知道就用个遥控锁了,贪什么便宜呢。再不睡觉是真的不行了,可是黄文斌忽然看到商场走道上蹲着一个人。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空空荡荡的商场里一个人都没有,打扫卫生的阿姨们都下班了,关门前辉煌耀眼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几盏安全灯,把购物中心照得一片淡淡的惨白色,把人的面孔都映照得模糊不清。 那人旁边就是一条长椅,他却蹲在地上没有坐上去。仔细一看,不是丁辉是谁。黄文斌心下一惊,他不会是来报夺妻之恨的?早知道应该趁着人多一起走,干嘛非要留下来关门呢,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值钱东西嘛。 “丁工,你没事?”黄文斌离得远远的打了一声招呼。浑身上下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候打起架来,肯定会输的啊。万一丁辉拿了什么凶器,那就更加糟糕了。值班的保安还在楼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上来。 “黄老板。”丁辉抬起头来,满脸全是水迹,“明明不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你这么能干,有聪明,肯专心钻研业务,很快就会成为千万富翁的。”黄文斌说,你有这么远大的前途,可千万不要脑子糊涂做错事啊。附近什么趁手东西都没有,也许可以把那些模特举起来砸人? “也许。”丁辉说,“可是那样就能快乐吗?” “有钱还有什么不快乐的。”黄文斌说,“没钱的人才不配拥有幸福。谈恋爱只能去不花钱的地方,结婚的时候让父母操心宴席付款,结了婚让老婆精打细算哪个菜市场的青菜便宜一毛五分?每天的精力都消耗在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怎么可能会幸福。” “所以要努力赚钱吗?”丁辉不同意,“物质上的享受差点没什么,精神上富足,也是很幸福的啊。” “自己是没什么,可是老婆儿子父母呢?看着他们受苦,真的能幸福吗?”黄文斌说,“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生老病死哪一样不花钱?我……我有一个邻居,家里着火了,妻子儿子都被烧伤,治疗费用每人要几十万,而且还不一定能救回来。他一共只有三四十万万,救哪一个不救哪一个?这种情况下,你叫他幸福?” 这事当然不是发生在黄文斌的邻居身上,而是他看报纸看到的。那是一个号召捐款的报道,黄文斌很同情他们,可那时候他自己都急需用钱呢。后续结果他也不知道,没敢看,后来就穿越了。 “我明白了。”丁辉说,“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 “你明白就好。”黄文斌刚才一时收不住口,居然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还好没有刺激丁辉暴走,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危险。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把这当成黄文斌抢了青梅竹马之后还要嘲讽,骂一句‘有钱了不起啊!’然后把黄文斌打一顿。 “小兰……”丁辉一句话又把黄文斌的心给提了起来,“我和她缘尽于此。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只是曾经认识过的人。她的快乐悲伤与幸福,完全和我武馆。我的快乐悲伤与幸福,也完全和她无关,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也会努力干活的。” 为什么周围隐隐响起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旋律了,这就是所谓自带背景音乐吗?丁辉走了好久,黄文斌才忽然醒悟过来,那句‘你放心好了’其实不是说装修,而是说卢芝兰,他们不会藕断丝连,让黄文斌放心。这家伙,其实还是没放下。 紧张的情绪一消退,疲劳再次涌入心头。这次不会再有人来了?要是还有的话,干脆躺到在地上装晕算了。等了好一会儿,到处都是一片寂静,终于,能够,休息了。 第105章 . 总统套房 “你和我说没房间?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个酒店!”黄文斌瞪着眼睛,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们还是五星级呢,连一个房间都没有?” “先生真是对不起。”酒店前台小妹一脸歉意,“今天我们酒店刚试业,只接受vip预定,普通客户后天才能订房间。” “你们这儿今天不是接受普通客人吗?”黄文斌分明看到很多人上来,总不能个个都是vip。 “那是自助餐。”前台小妹说,“不是客房。现在我们餐厅人手充足,但是客房服务只到位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要好几天才培训完,接待能力有限,真是对不起您。我送您一张优惠卷,后天您再来,用优惠卷的话,可以用vip价格入住。” 后天谁还有空来,就是今天情况特殊而已。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车里睡,现在下楼又是一番煎熬啊,喝醉酒都没这么惨的。要不在大堂里随便找个位置休息一下好了,难看是难看了点,至少没这么辛苦。 “小黄你怎么上来了?”丁诗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忙了一天太累,不想开车回家了,就上来看看有没有房间,谁知道居然只接待vip。”黄文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大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上辈子黄文斌没在这酒店住过,还想着今天可以弥补一个遗憾。 “这酒店老给我打电话说给我送vip免费让我来住什么的,烦都烦死了,正好今天有空,就来住一下试试。”丁诗诗说,“其实设施也不怎么样嘛,也就是普通的五星级标准,连个按摩浴缸都没有。” “丁小姐,我们有按摩浴缸的,不过总统套房才有。”前台小妹辩解说,“您住的是商务豪华套房,所以没有安装按摩浴缸。” “所以说你们设施不好啊,总统套房才多少套啊,当然什么高级装备都能装。商务套房才是酒店的基石,商务套房不好,其他说什么都是扯淡。”丁诗诗哼了一声,“就算是三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也漂亮着呢,按摩浴缸智能马桶羊毛地毯,这能作数吗?” 听到这边似乎有争执,大堂经理连忙赶了过来道歉:“是,是,丁小姐说得对,我们会接受您的批评,马上做出改进。” “还好现在没开业,要是开业可就惨了,坏印象留下就很难消除。”丁诗诗说,“你们作为一家新开业的五星级酒店,又在市中心,应该是全市设备最好的才对,怎么弄成这样。光是这地皮租金就不少钱了,相比之下设备都是小钱,怎么不舍得这一点点小钱,把自己的品味给弄低呢?这个样子我怎么跟你们签合作协议?怎么把你们定为我公司的定点酒店?” “您说得对,”大堂经理冷汗都下来了,“是我们的疏忽,我立即报上去,在商务豪华套间全面更换按摩浴缸和智能马桶。现在先请您提前体验一下,我给您换个总统套间。” “真是麻烦,好好,我去看看好了。”丁诗诗说,“这个小黄是我的助理,以后再有这样的体验活动我会交给小黄,自己来真是耽误时间。小黄,我们去他们的总统套房看看。” “哦。”黄文斌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总统套房在顶楼,一进门黄文斌就被震撼了一把,它有一个超级巨大的单向玻璃床,整个市区的景色尽在脚底——这也是得益于现在搞楼还不是那么多,几年以后就没这么好的视野了。 大厅用的全实木装修,还铺了十分厚的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墙上放着一个60寸的液晶电视,穿越的时候这个尺寸不算什么,这个时候却已经是最大的了。还有一看就十分昂贵的音响,甚至还有专门的卡拉ok点唱机。 大厅旁边有个酒,里面放满了各种美酒,原来还有个服务员在酒里面,随时都可以开酒调酒,丁诗诗把她给赶了出去。里面还有影音室,会议室等等设备,黄文斌看了只有一个念头,坐拥千顷之地,睡不过七尺,这卧室在哪里啊! 有转了一个弯,总算是看到卧室了,里面一张圆形的大床,看着就诱惑无比。“大小姐,我想先休息一会儿,你不介意?”黄文斌问。 “这里又没人,你干嘛还叫我大小姐?”丁诗诗越来越放肆了,说着话就把黄文斌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你要睡觉也得先洗澡啊,浑身臭烘烘的怎么睡?” 黄文斌脑子好像一团浆糊一般,光着身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自己要害遮掩住,“洗澡就洗澡,你脱我的衣服干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害羞的。这可是总统套房,五星级酒店的招牌,在里面做什么都行,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搅的。”丁诗诗掩着嘴笑,还伸手掐了一把,“真是够难闻的,赶紧去洗澡。” 黄文斌进了浴室,光是这么一个洗澡的地方,就比黄文斌家客厅还要大了。正中间一个浴缸,简直就好像一个小游泳池。看起来倒是很有气势,放水放多久才能洗啊。还是沐浴头比较方便,可是黄文斌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找到沐浴头在哪里,总不会只能用浴缸。 这时候丁诗诗按了墙上一个按钮,浴缸上方的天花板就喷出热水来,好像下雨一样。黄文斌正在感叹这鬼斧神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钱的时候,丁诗诗也脱了个清光,拉着黄文斌站到浴缸里。 “你不是已经洗过了吗?”黄文斌昏头昏脑的问。 “洗过了我不能再洗啊。”丁诗诗说,“好不容易住了一回总统套房,不试试怎么行?” “你没住过总统套房?”黄文斌问,他一个穷**丝没住过总统套房很正常,丁诗诗这么个白富美居然也没住过?刚才看到这总统套房一天的房租是三万八千八,这是给黄文斌这样的普通客人感叹的。大客户最少能拿到五折,再加上其他优惠,其实一天也就是一万出头,丁诗诗就算自己不住,丁六根总要住总统套房的? “很少,还是十几年前住过一次。”丁诗诗说,“出差住宾馆,我爸要在房间里招待客人,又烟又酒又赌钱,有时候还要玩女人呢。我要是跟着出去的话,一般都是自己住一个小房间,豪华套房什么的。好容易今天住了一回,我要把所有的设备都用一遍!过来让我好好洗干净,嘿嘿嘿!” 洗干净就洗干净,嘿什么啊。黄文斌累得要死,丁诗诗想要帮他洗澡那就洗呗。可是丁诗诗洗澡也不老实,雪白细腻的手指在敏感处游来游去,还用身体和黄文斌紧贴着,尽情的展现着身体的柔软润滑。 好一会儿之后,丁诗诗拿起黄文斌的要害,很是吃惊的说:“怎么都没反应的啊?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这么污蔑,黄文斌辩解说:“今天太累了嘛,干了一整天的活,从早到晚啊,捡包子捡的我手都麻了,还要看着各种包子的数量,联系总店送包子过来,处理顾客之间的冲突……” “找什么借口,我也是忙了一天啊,和人摆姿势合照,还要签名,不比你更累?”丁诗诗撇着嘴说,“面对着我这么一个大美女的尽情挑逗,居然还没反应,肯定是不行了。你要注意身体啊,每天锻炼,不要吃肥肉,多吃鱼什么的,高蛋白低脂肪。哎,你今年才21岁,还是20岁来着,**最旺盛的年纪,居然这就无能了。” “什么无能啊,我是……”情急之下黄文斌差点就说我不喜欢女人了,还好话到嘴边忍住,这个坚决否认的误会都差点拿出来当挡箭牌,可见这句话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我真的是太累,绝对不是无能。你自己休息了这么久,我可刚刚才忙完。” “胡说你,十点钟就关门了,刚才你一直在铺子里休息。”丁诗诗说。 “后面还有很多人来了啊。你父亲,张利华,说了好一阵子话。还有童子真,熊斯文,他们看到小黄光苹果赚钱就想着吃独食了。还有丁辉,他躲在一边哭呢,我劝了他好久,他才放下卢芝兰的事。”黄文斌说。 “那也只是说话啊,还不是当休息的。”丁诗诗很藐视的看着黄文斌双腿间的凶器,“光有个样子,一点用都没有,切。”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黄文斌深吸一口气,住着丁诗诗的手把她压在浴缸上,狠狠地啃着她的樱桃,把她高耸的臀部揉成各种形状,有反映了!下面在吸收着血液,慢慢的成长起来。黄文斌欣喜若狂,更加用力地折磨着丁诗诗的**。 “啊!”丁诗诗娇嗔着,在热雨下扭动着身体,尽力配合着黄文斌的侵犯,口里却说,“不要这么用力,恩,恩,哈!” 第106章 . 恢复 在浴缸里面做,真是别有一番味道。足足半个小时之后,黄文斌才停了下来,虽然气喘吁吁,虽然浑身疲劳,可是终于挽回了自己的名誉。丁诗诗玉体横陈,身体上布满了激情过后的红晕,还有黄文斌咬出来的牙痕,给黄文斌轻轻的按摩着肩膀。 “咬得人家疼死了。”丁诗诗抱怨说。 “好好,下次不咬了。”黄文斌随口说。 “傻瓜!”丁诗诗咬了他肩膀一口,“明知道人家不是说这个。” “那是说什么啊?”黄文斌实在是摸不透丁诗诗在想什么。 “傻瓜!傻瓜!傻瓜!”丁诗诗又不说,仔仔细细的给黄文斌洗了一遍,然后自己冲了一遍,“走,我们去客厅休息一下,听说他们这儿有卫星电视,可以直播外国的电视节目。” “外国电视节目有什么好看的。”黄文斌想去睡觉。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看习惯了啊,吃饭做菜的时候都开着电视,时不时瞄几眼,用来锻炼英语听力。”丁诗诗说,“回国以后没得看了,开始的时候还很不习惯呢。我说想在家里装个卫星电视,我爸又不肯,非说辐射对身体有害。” 反正在沙发上睡也是睡,黄文斌擦干身体,穿上浴袍,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电视都没开,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黄文斌发现丁诗诗蜷缩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睡的正香。电视还开着,新闻主持人语速又快又急,黄文斌的英语在大学里算是不错的,可是也听不明白。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连下面也在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是年轻的好处,还是穿越的好处。看了看怀里的丁诗诗,黄文斌脑子一热,把罪恶的双手伸入她的浴袍里面,把玩着胸前一双白兔。 “嗯~”丁诗诗睁开眼睛看了黄文斌一眼,扭了扭身体说,“讨厌!” 黄文斌不理她的抗议继续把玩,搂着她腰的另一只手更往下走,伸入下摆,把丁诗诗玩弄得洪水泛滥,谁让她昨天晚上说黄文斌不行,现在就让这女人看看,究竟是谁不行! 没一会儿丁诗诗就做好了准备,黄文斌把她翻了过来,托举着一双美臀从后进入。一边看着玻璃窗下的城市,一边干着雪白玲珑的白富美,黄文斌越战越勇,从沙发上干到沙发下,从大厅干到卧室,又从卧室做到阳台。 “我不行了。”丁诗诗拍着黄文斌的背求饶,“好了好了。” “都说昨天晚上我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志得意满收兵回朝,不对,应该是把兵员全都撒了出去,“还说我不行,看看现在是谁不行。” “我不行好了,大男人这么小气。”丁诗诗轻轻抚摸着让她又爱又恨的小东西。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是荣誉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这是……”黄文斌一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形容词了,“反正就不是小气。” “行了行了。”丁诗诗扭过头去,“就是小气嘛。” 黄文斌把丁诗诗抓了回来,狠狠地亲她的嘴唇,亲到丁诗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反正我不是小气。”黄文斌说,“现在几点了?”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已经九点了!十点还要开店呢!什么都没准备,这可怎么办。” 丁诗诗扑哧一笑,“我昨天就安排好了,小蕾今天过来主持,立交桥那边留着王如山做店长。他已经学习了这么久,新配方还是他配置出来的,不会有问题。你现在才想到啊,说你一句不行就只想着小头了,真是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腚。” “我这是……这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嘴硬,可是心里明白,这的确是一个缺点。虽然是穿越回来,可是上辈子也不过是小职员,没有当过老板。这辈子也主要是做地产生意,地产这种东西,扔在那儿不用怎么管,只是一买一卖,最多就是收收租金而已。所以对包子铺这种需要持久经营的生意,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以踢足球来说,地产买卖就好像前锋,整场碌碌无为都没关系,抓住机会踢进一个球(做成一笔买卖),就是好前锋。而包子铺这种就好像守门员,整场扑出了无数射门也没用,只要漏掉了一个,就会被人骂死。 对比起来,当然是前锋比较好,能出风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次成功足以掩盖无数次失败。守门员则相反,基本上没人注意,一次失败就掩盖住无数次成功。就算是转会费,前锋也比守门员高无数倍。 “好了,我们下去看看。”丁诗诗说,“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来要签名。” 两人休息了好一阵子,收拾好东西,各自回家换了衣服,才回到飞龙购物中心。黄文斌上了楼就看到了丁辉。他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装,指着几个工人跑来跑去,自己也是东奔西跑,一会儿搬东西,一会儿量尺寸,就好像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再走近一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饱满的精神,脸上斗志昂扬。这家伙倒是恢复得好,才一晚上就抛下了所有的事情,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并且为之奋斗。黄文斌欣慰之余,忽然想起,这家伙昨天说要赚大钱,不会在装修上坑自己一把虚报开支什么的?验收的时候一定要特别认真才行。 “丁工。”黄文斌和他打招呼,“这么早就来了啊。” “其实我六点就来了,不过商场不准我这么早开工。”丁辉说,“黄老板,餐饮中心这个店明天就能装修好,后天可以开始装修六楼那个。六楼的没有厨房,不用拉水管,电很简单,只要做几个货架外加一个柜台,大概三四天就能弄完。” “装修费我已经准备好了,验收合格就给你,不会拖延的,放心。”黄文斌知道丁辉资金紧张,吃泡面还被卢芝兰看见了。 “好的。”丁辉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干活了。” “有的,”黄文斌说,“我在松山那儿有个别墅,想要装修,等忙完这边我和你去看看。到时候请个设计师看看,弄个方案出来,要是你能做的话就交给你做。”别墅装修可就比较复杂了,没有设计师搞不定。至于装修,现在丁辉还没什么经验,设备也不够,手底下没什么得力人才,设计师提出的方案他不一定能做到。 “别墅啊?”丁辉果然面露难色,“别墅真没做过,到时候看看。” “别担心,其实和你们乡下建屋子差不多。”黄文斌也没有装修过别墅,想要指点两句也无从着手,忽然间他想了起来,总统套房还没退,他摸出钥匙牌来,交给丁辉,“你上顶楼这间房看看,就按照这房间的标准来装修好了。”反正装修费是丁六根出,用多少钱和黄文斌都没关系。 “顶楼?我现在就去。”丁辉点了点头说。 黄文斌回到西施包子铺,肖蕾在里面准备着。她样子倒是还像以前一样漂亮,而且还成熟了一点,可满脸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好像熊猫一样,说话也有气无力,把黄文斌吓了一跳,“小蕾你怎么这个样子?” “文斌哥啊。”肖蕾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昨天你们卖了这么多包子,还把服务员阿姨们全调走了,我和王大哥在老店那儿忙得脚不沾地,买菜剁馅做包子,手都快忙断了。送货那边又不能断,忙到十二点才睡觉,凌晨三点就起床准备今天的包子和外卖,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啊。”黄文斌说。 “这怎么行,还有好多准备要做呢。”肖蕾说,“不做好开不了店的。你们昨天简直就是乱来,要不是人多客人没在意,早就出问题了。好像那个果汁,几台机器的出汁率根本不一样,苹果也是有大有小,你们却都是一个苹果兑一杯果汁,肯定是有的浓有的淡,客人喝一次可能没发觉,喝多几次,每次都不一样,肯定会不满。” 这个黄文斌有什么办法,谁知道昨天会那么那么多人,勉强能够弄出那么多杯苹果汁已经算很不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果汁的浓淡问题。“要是早做准备的话,可以先弄出一大桶苹果汁,然后用原汁兑水搅拌好,浓淡就一样了。”黄文斌说,“昨天我都没把果汁列入菜单,谁知道会有那么多人要。” “不说果汁,包子你们也弄得乱七八糟。”肖蕾说,“有些包子都还没蒸好,你们就抢着拿过来了,就算在这边再蒸,味道也没那么好了。就好像夹生饭一样,倒回去再煮,也不可能有一次成熟的美味。” “人太多了啊。”黄文斌说。 “人越多越要注意,要不然我们和那些人一多就不思进取只想着赚钱的店有什么区别!”肖蕾说,“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包子是坏的,可是对于吃到这个包子的客人来说,就是百分百,他就会讨厌我们,四处说我们的坏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准备,恢复我们西施包子铺的名誉。” 第107章 . 离间 西施包子铺对于黄文斌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餐饮业小生意,可是对肖蕾来说,几乎就是一生的事业。黄文斌劝不动她,只能看着肖蕾拖着黑眼圈忙忙碌碌,像是花蝴蝶一样在包子铺里面飞舞。 到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终于准备完成,肖蕾坐在椅子上喘气。“总算是好了。”肖蕾看着整洁的店铺,十分满意,“果汁我已经榨好了,包子也差不多了,十点钟一开业,不论来多少人都没问题。” “昨天有你在就好了。”黄文斌夸奖她,“不愧是专业人士。” “我都说新店开张要让我来嘛,诗诗姐又不信。”肖蕾说,“还说什么一开张肯定没什么人,让我呆在老店那边做包子,根本就是乱弹琴。新店开业那几天是建立口碑的关键时期,再没人也要好好做的,何况人这么多。” “今天不是把你叫来了吗。”黄文斌说。 “诗诗姐其实不会搞餐饮。”肖蕾忽然说,“前两天还和我说呢,要拓展硕士包子系列,开发学士包子,博士包子,博士后包子等等,这硕士包子都没弄利索,改开发这么多新品种?” “是啊,我和她都不懂做包子,”黄文斌说,“全靠你的技术嘛。” “不同,诗诗姐和文斌哥不一样的。”肖蕾连连摇头,“诗诗姐不懂还喜欢乱出主意,文斌哥你不懂至少知道自己不懂啊。她上次还非要开发一种排骨包子,花了好多钱呢,根本就没人买。排骨怎么能做包子嘛,里面有骨头的呢,一口咬下去,不是把牙都崩掉了。” “好像那什么地方有排骨包子的,再说开发新口味是好事情啊。”黄文斌不记得自己听说过这是哪里的传统美食,虽然他也觉得把排骨弄到包子里是多此一举,可人家都吃了几百年了,肯定有可取之处,再说排骨和包子都是好吃的东西,加在一起怎么也不会难吃?最多吃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是了。 “开发尽管开发,浪费钱就不对了嘛。”肖蕾说,“她浪费了好多新鲜排骨呢,都是最好的部位。还拉了两个人去给她做包子,占了一整个灶台,影响正常运营。那天差点没来得及交货。” 原来肖蕾对丁诗诗意见这么大呢,黄文斌劝她说:“要不是丁小姐出钱,我们也开不起店啊。她还找了那么多送包子的活呢,我们才赚得到钱。还那么努力做宣传,又开了分店。她虽然不懂做包子,可是很会拓展业务啊。” “是啊,那她专心拓展业务就好了嘛,为什么非要插手做包子呢。”肖蕾说,“很多时候诗诗姐的想法一听就不靠谱,可她还非要去做。昨天我就说了,新店开张我一定要在现场,诗诗姐就是不听,还好没弄出什么大事来。” “是啊。”黄文斌赞同肖蕾的观点。现在想来的确是太鲁莽了,黄文斌和丁诗诗说是管理包子铺几个月,其实两人谁都没有亲自卖过包子。看着虽然简单,实际上还是大有学问,特别是人多的时候,周围吵吵嚷嚷的,几十人等着包子,压力非常大,最简单的动作都可能出错。 “我和你的股份加起来,是66%了,占了三分之二的绝对多数。要是诗诗姐下次再提这样不靠谱的意见,又不听劝,我们就联手发动投票,免得造成损失。这样对你对我,对诗诗姐都好,你说是不是?”肖蕾看着黄文斌的眼睛说。 这就是董事会斗争吗,黄文斌隐隐有些激动,对于这种情况,他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更加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惜他的股票已经抵押给丁诗诗拿去借钱了,现在丁诗诗才是占着绝大多数。 “说一下就行了,大家这么熟,何必弄到投票这一步呢。”黄文斌说,“万一伤了和气怎么办,而且大小姐的主意,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啊,比如说那个硕士包子,现在卖得多好。” “硕士包子是王大哥研制出来的啊,诗诗姐就是起了个名字。”肖蕾说,“不投票也可以,下次诗诗姐再乱出主意,我一定会反驳的,到时候你要帮我。” 推广新品可不是起个名字这么简单,要研究市场需求,分析成本收益,丁诗诗是借用了丁六根的一整个分析团队,是做了很多研究才决定推广硕士包子的,硕士包子的可行性报告黄文斌也看过,以他一个穿越者的眼光,上面的分析不是完全正确,可不能不说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可是面对忙了足足两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一双熊猫眼满脸憔悴的肖蕾,想着就是自己和丁诗诗把她害成这样,黄文斌哪里忍心说我会就事论事不一定会支持你,“你放心,我会和大小姐好好说的” 肖蕾露出胜利的笑容,“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文斌哥你看着店啊。”到了洗手间,她就给王如山打电话:“王大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先提议要按股份投票,文斌哥果然不同意,说这种事情私下说不要伤和气,我就说那你要站在我这边一起劝诗诗姐,他果然同意了。” “这当然,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了,想要开个窗户,直接说是行不通的,别人肯定反对。必须先说空气太坏了,我要把屋子砸了,等别人反对,退一步说开个窗户就好了,别人就没话说了。”王如山洋洋自得,“这是很简单的心理诱导。” “我这么做真的能把文斌哥抢过来吗?”肖蕾问。 “这样的事情谁能说有绝对的把握,不过通过我的心理学分析,来指导你的行动,相对把我还是挺大的。”王如山说,“丁诗诗是个富家大小姐,脾气肯定不好。黄文斌也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肯定心高气傲。这两人刚刚好上的时候固然会蜜里调油,可是只要时间一长,就会起摩擦。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中间埋下不和的种子。很快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变成参天大树。” “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啊?”肖蕾心里很不安,“诗诗姐帮了我很多,文斌哥更不用说,这么用卑鄙手段拆散他们,总觉得好像是坏人才干的事。” “卑鄙什么啊,黄文斌和丁诗诗两个人本来就个性不合,没有我们从中挑拨,他们就能白头偕老了吗?”王如山说,“黄文斌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是因为他有严重的不安全感,丁诗诗和黄文斌在一起,也不过是贪图新鲜。到时候两个人三四十岁,你耽误了我,我耽误了你,才发现原来不合适,这不是浪费了一生吗?” “这么说我还做了好事?”肖蕾问。 “那当然了,我们这是提前让他们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王如山说,“你和黄文斌才是天生一对,相信我,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看人比算命的准多了。” 要是黄文斌在这里,肯定会笑掉大牙,王如山可是完完全全弄错了。他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固然是因为有不安全感没办法保证别人的幸福,更多的是贪恋丁诗诗的美色。而丁诗诗之所以和黄文斌在一起,是用一个不讨厌的人来掩盖自己的真正性取向,免得被丁六根发现。 肖蕾不知道内情,已经被说动了,或者说她早就决定了这么做,这是想要找一个借口而已。“接下来我只要挑拨离间文斌哥和诗诗姐就好了嘛?”肖蕾问。 “不要表现的太明显,要装作好像一切都是出自公心,是为了黄文斌好,为了丁诗诗好,为了大家好。”王如山说,“同时还要表现出你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和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同。还要表现独立自主工作能力强,消除黄文斌心中的不安全感。最好是自己有车有房有存款,有投资有工作……” “到底要表现什么啊?”肖蕾听糊涂了。 “总之就是尽量表现自己好的一面,同时挑拨离间,就可以了。”王如山说,“其实最重要的工作,是认识黄文斌和丁诗诗的朋友亲戚。现在他们还没有公开关系,我们可以做的工作不多。等以后他们公开了关系,我们就可以用杀手锏。” “杀手锏?”肖蕾问。 “我们放出留言,说黄文斌吃软饭。”王如山阴险地一笑,“他是全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从一个普通工人子弟奋斗获得成功,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流言。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吵架,说不定直接就分手了。” “怎么看都觉得我们这一边是坏人啊。”肖蕾感叹,“电影电视小说里面,放流言离间情侣的都没好下场。” “电视小说怎么能信呢,比如说穷摇,她做小三的时候,写的书拍的电视都是小三上位,等结婚自己成正宫了,就全是大奶胜利打赢小三。”王如山说,“再说了,离间男女主角的才没好下场,你是女主角嘛,把男主角抢回来天经地义。听我的,准没错,送货的车来了,我先把包子装好。” 第108章 . 妒嫉 黄文斌傻乎乎的站在柜台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阴谋目标。没一会儿丁诗诗来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梳着一条辫子,扣过来围着头发,造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这是……乌克兰总理季莫申科的形象对?”黄文斌问。 “寂寞你个头!”丁诗诗说,“这是包子西施的形象!包子西施。” 这么一说黄文斌才想起来,前一阵子上电视宣传包子铺做包子西施的时候,丁诗诗就是这么一个造型,还说什么绑着辫子是为了不影响做包子,其实她压根就没真做过。肖蕾每天做几千上万个包子,亲手做的也有好几百,可是人家一样留着长头发,最多扎个马尾辫,没看见有什么阻碍。 “原来是包子西施啊。”黄文斌说,“今天要用这个形象来签名合影吗?” “是啊,我打算把这个形象固定到品牌上。”丁诗诗举起手指做了个v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呢?做到包装上,一看就想买。以后我们还可以开发冷冻食品,用了我这个肖像,起码能增加三成的销售额。” 这三成是张口就来的还是拍胸脯拍出来的?黄文斌说:“我觉得起码能涨三倍。” “我也是这么想的。”丁诗诗信之不疑,“不过这么说好像太不谦虚,所以说三成。小蕾哪里去了?她今天不是来主持大局的吗?我叫她最迟八点半过来的啊,难道现在还没来?” “人家早就来了。”黄文斌说,“刚才上洗手间去了。” “那就好,”丁诗诗说,“昨天看着你干,真是乱七八糟,人家明明要三个糖包子两个肉包子五个硕士包子,结果你给了人家五个糖包子三个肉包子三个硕士包子,有人要了三个肉包子,你先是给了三个硕士包子,人家问你怎么回事,你又给了三个酸菜包子。我看着都被你给气死了。” 昨天真有这么糟糕吗,黄文斌挠了挠头,“看来我是不适合做前台啊。” “当然不合适,还是交给小蕾。”丁诗诗说,“大家都要做适合自己的工作,有我的美貌和智慧,还有小蕾的业务能力,还有你的……恩……沟通能力?反正我们各尽其职,一定能把西施包子铺做强做大。” “什么沟通能力,我明明很能干的好不好。”所谓沟通能力,不就是凑数?可是黄文斌仔细一想,西施包子铺他还真没做过什么贡献,也就是把肖蕾介绍给了丁诗诗,然后把丁诗诗交给他开店的钱拿去买了个地段不怎么好的商铺。 “是是,你很能干。”丁诗诗掩着嘴在干字上加了重音,“我先去补个妆啊。” “诗诗姐你很漂亮啊,补什么妆?”肖蕾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没办法,粉丝太多。”丁诗诗兴致勃勃的炫耀,“昨天你是不知道,人山人海啊,几百人围着我拍照,必须要做到全方位无死角才行,只要有一点点的瑕疵,就会让我的粉丝失望啊。” “哪来的这么多粉丝啊。”肖蕾说,“拍电影的有粉丝,唱歌的有粉丝,包包子的还能有粉丝?粉丝包子倒是不少。昨天大家也就是看个新鲜,今天怎么可能还有人来。包子铺最重要的还是做出价廉物美又好吃的包子,搞什么签名合影都是歪门邪道嘛。包子铺卖的是包子,又不是明星。” “多些粉丝对我们的销售有利啊,你看麦当劳,整天送玩具不就是为了这个。”丁诗诗一点都没发现肖蕾的真实用心,“我先去补妆了。” “肯定不会有人来的。”肖蕾哼了一声,忍不住透露了心中的想法,“明明我才是包子西施的嘛,诗诗姐根本就不会做包子。” 黄文斌哑然失笑,安慰她说:“这不是你还没满十八岁吗,所以大小姐才顶了你的位置,等你满十八岁了,再拿回去也不是不行。大小姐她事情多得很,没空整天做包子西施的。” “你是说诗诗姐不要的东西,才能轮得到我吗?”肖蕾说。 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呢。“你要是不喜欢包子西施的话,可以做包子玉环,或者包子貂蝉,包子昭君什么的。”黄文斌说。 “不,你误会了。”肖蕾笑了笑说,“我很喜欢包子西施这个名号,就算是诗诗姐不要我才能得到,我也一定要拿到手,而且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好好的相处,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 这燃烧起来的斗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看着肖蕾的眼睛,包子西施这么个生造出来的名号,就这么珍贵吗?还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别说生命的尽头了,五六十岁的时候号称自己是包子西施,不吓死几个也要笑死几个啊。 “你放心,这个名号迟早是你的。”黄文斌说。 “其实,今天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肖蕾怅然说,“我多想今天就拿到手。” “这个……”黄文斌很是为难,丁诗诗专门做了造型换了衣服梳了辫子还花了老半天化妆,忽然要换人做西施,不知道肯不肯。但是肖蕾今天生日,人家的十八岁成年愿望也不满足,太残忍了? “骗你的,其实我明天才生日。”肖蕾掩嘴笑。 这些女人!骗人很好玩吗,怎么都喜欢骗人啊。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就算了,刚才这种,明显是想把黄文斌难为死。“那先祝你生日快乐,明天我买个大蛋糕给你,再给你办个生日party。”黄文斌说。 可惜没法子给肖蕾放假,开了分店之后人手紧张,肖蕾可是包子铺的中枢神经,一刻都不能少。这就是做餐饮的悲哀了,生意好的话,从年初四做到年三十,休息三天,又得做一年。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肖蕾很是高兴,“到时候大家都来。明天下班,大家都来,好好玩一晚上。哎,客人来了快做准备。” 有肖蕾在,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看着零零星星几个客人走过来闲逛,只有两个人来买包子,一人要了五个硕士包子,又去隔壁买了粥和油条,就这么吃了起来。虽然是开业第二天,可是今天星期一,大家都要上班,来购物中心的人当然也少很多。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要合影。”肖蕾还不忘落井下石。 “早知道这样,我就回去睡觉了。”丁诗诗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打了个哈欠,“哎,昨天真的累死我了,是不是啊小黄,可真是被折腾惨了。” 黄文斌脸上一红,想起晚上的疯狂,又有些神往,只好含含糊糊的说:“是啊。” 肖蕾虽然听不懂,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在打情骂俏,连忙插嘴:“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拍照合影要签名,诗诗姐你既然这么累,不如先回去休息,文斌哥和我在这边就可以了。” “那万一有粉丝来了怎么办?人家专门来看我,看不到会很失望的。”丁诗诗说。 “我来就好了嘛。”肖蕾说,“以前都说我来做包子西施的啊,后来说我不够十八岁,才硬是让诗诗姐做了。其实后来我去查了法律,十六岁以上自己打工赚钱的及时完全民事责任人,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现在正好拨乱反正,有人来了跟我拍照合影就行了。” “当时是这样,可是现在我都上过电视了,再换很困难了啊。”丁诗诗说,“昨天我给那么多人签名合影,万一他们今天又来,一看居然换人了,以后还会来吃包子吗,连代言人都这么随便。” “不会有人来的……”肖蕾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尖叫声。 “啊!是包子西施!”顿时十几个人涌了过来,“真的在呢,快给我签名!” “我要合影!昨天合影人太多,全是人头!”有的叫。 “我大伯大姨都要签名啊,昨天没签完。”有的叫。 “这包子西施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大家都要签名啊?”有人不明所以。 “不知道,不过昨天好几千人来要签名呢,所以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人就这么回答,“我们这地方歌星影星都不怎么来,就算是包子西施,要个签名合照也好啊,就当是凑热闹呗,反正没损失。” “太无聊了!”有人不认同。 “反正没事做,再说要签名还能送一个硕士包子呢。” “有东西送?那我也去要签名!”顿时一大群人就上了。 其实送硕士包子是开张优惠,根本不是签名合照送的。流言一旦兴起,真相就没人关心了,个个都认为去签名要合照才送包子。贪小便宜的人到处都是,听说有免费包子送,来购物中心的人纷纷前来索要签名。 到了中午的时候,附近上班的人过来尝鲜,商场里面居然也有了熙熙攘攘的景象。这可是星期一,本市的其他购物中心都冷冷清清的,这儿居然这么热闹,再一次宣告了飞龙的远大前途,顺便也让丁诗诗再火一把——到了下午,电视台居然过来采访了。 第109章 . 大学生创业 做了几次新闻节目软广告以后,黄文斌和电视台的人很熟,看到了白薇也不客气,直接过去问:“白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又来拍丁小姐吗?请随便,她这两天被拍不知道多少遍了。” “是啊,正好做个新闻。”白薇说。 “诗诗姐又上新闻了。”肖蕾对此可是羡慕妒忌恨,要是她在大几个月,现在上电视的包子西施就是自己了。或者当时她多看些法律法规方面的书,知道十六岁就可以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也能当上包子西施。 “普通新闻白小姐怎么会亲自来呢?”黄文斌有些奇怪,这种小事,随便叫个实习记者来不就好了,顶多加上个摄影记者拍段视频嘛,“难道是要上新闻追踪?” “是啊,最近上头压力大,要我们上多些正面新闻。听说你们的包子铺引来大批粉丝要签名,所以就来采访了。”白薇也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相,“年轻人白手起家成为包子西施偶像,总比夫妻反目互相砍杀少年搞传销赌博受骗输光身家什么的好。” “我们的新闻播过好几次了,再播会不会审美疲劳啊?”黄文斌问。 “新闻联播还天天开会呢,谁找得出那么多正面新闻来啊。”白薇唉声叹气,“学雷锋做好事,现在又不流行。说教师医生默默奉献,我们台领导都觉得太假。就让我们做大学生创业,我们找来找去,本来想凑个十篇的,最后只发现九个,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们了。黄老板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错?” “我是,我们大小姐也是。”黄文斌忍不住看了肖蕾一眼,她好像是初中,还没毕业,“我们大小姐可就厉害了,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回来就掌控一家大型公司,还联合肖蕾小姐创办了西施包子铺。” “丁小姐就算了,你自己也说过,上过好几次电视了,再播会审美疲劳。”白薇说,“而且她家里这么有钱,怎么当正能量宣传啊?丁诗诗小姐每天努力工作,敏锐的发现了我市餐饮市场缺乏高端干净的包子铺,可是她没有创业资金,怎么办呢……丁诗诗小姐去求她父亲,她父亲一高兴就给了她一百万,还说女儿啊,钱不够尽管和我说,我这钱多的是。这样的故事怎么引起观众共鸣啊?只能让他们仇富。” 肖蕾听得扑哧一笑,“不说这些事情不行吗。” “你要介绍专业背景,电视观众看不懂的。都要说怎么艰苦创业,怎么清水泡面吃咸菜,怎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把产品做出来,谁知道卖不出去,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才取得成功。丁小姐这样的,钱不够找父亲投资,没销路找父亲解决,实在没法子宣传。黄老板,你家里以前是普通工人?”白薇说。 “是普通工人,”黄文斌说,“难道你想……” “是啊,我本来打算把你编进去大学生创业集里面去。”白薇说,“不过今天一看,我忽然间发现,有人比你更加合适。”她抓住肖蕾的手,“肖小姐,你家是农村的对,家里很穷,逼着你出嫁,你就一个人出来打工,吃了不少苦头,上次做苹果汁专题的时候你和我说起过的。” “是啊。”肖蕾说,“都是真的。” “那就太好了,简直就是传奇啊。”白薇说,“乡村少女反封建,吃尽苦头来创业,还有比这更加正能量的吗?你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又有三分之一的股份,说是创业也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黄文斌说,“你这不是大学生创业集吗,小蕾她可不是大学生。” “不是大学生?”白薇吃了一惊,“现在还有人没读过大学的吗?”说着她自己也知道失言了,连忙改口,“现在还有年轻人没上过大学吗?我认识的年轻人,没病没灾的好像都读过大学。” 这也太夸张了好不好,国内大学入学率虽然年年上升,可是最高也不过是50%左右,这还是沿海省份的数据呢,没读过大学的人多得是。家里不富裕早早出来打工的,去读技校的,无心上学的,特别是农村,出个大学生还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呢,怎么可能人人都能上。白薇还是专门采访社会新闻的名记者呢,这也太脱离群众了。 肖蕾人很聪明,也不是无心向学,只是家里穷,而且重男轻女,连高中都没上,可是直白的说出来,好像太伤肖蕾的心了“小蕾今年才十八岁,没到上大学的年龄。”黄文斌说。 “难怪呢,我一直都觉得肖小姐年纪很小来着,没想到连二十岁都没到。”白薇恍然大悟,“十八岁就做到行政总厨,那就更加传奇了,不做节目都不行。肖小姐,你以后是要读大学的?” “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肖蕾有些窘迫,她又要干活又要挑拨离间还要伺机勾引黄文斌,实在是没空去上大学。 “以后总要上大学的对?”白薇死不放弃,“现在是生意比较忙,以后功成名就了,有钱有闲了,总要上个大学镀金?就算不上大学,mba总要上个的,那可是硕士学位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上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肖蕾说,“我连初中都没上完呢,去考高考,肯定上不了分数线。”这么久都没看书了,除了数学还好,语文物理化学英语都忘得差不多了,别说高考,就算中考,她都不一定能及格。 “想上就行,”白薇说,“那你就是大学生了,来跟我们拍一集大学生创业。美女,逼婚,出逃,创业,所有的传奇要素都齐了,这个故事一定能红的。说起来,肖小姐啊,做包子的是你,为什么包子西施是丁小姐啊?” “哎,当时我还没满十八岁,诗诗姐怕有麻烦,所以自己去做包子西施。”一说起这个,肖蕾心中就很后悔,要是当时坚持一下,现在自己就是包子西施了,黄文斌也会更加看重,“不过现在没问题了,我就满十八岁了。” “那现在岂不是十七岁?”白薇感叹,“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啊。”黄文斌说,“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什么啊,谁看个新闻故事还专门去查毕业证,万一真有人查了,肖蕾自称大学生,又没自称大学毕业生,到时候我们就说她上了一半退学不就好了。”白薇说,“比尔盖茨也是退学的呢。” 看新闻查毕业证,这种人虽然少,可不是没有,比如那个**。这时候他名气还没传到普通人中间,白薇这种孤陋寡闻的媒体工作者可能不认识。万一这件事以后被发现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是肖蕾会被追着骂而已,还是在网络上,反正肖蕾不怎么上网。不过肖蕾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同意骗人的。“骗人的话,总是觉得不太好。”黄文斌刚这么说,肖蕾就就打他脸了。 “能上电视?有一整集?”肖蕾问。 “是啊,足足十分钟呢,在晚间新闻后面的新闻追踪播出,市台收视率最高就是我们这个节目了。”白薇说,“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是我们台最近重点推广的节目,先是每天在新闻追踪播一集,播完以后还会播合集。” “那好,我干了!”肖蕾激动地说,“想不到我也能上电视,到时候一定要把我拍得好看一点,活泼一点,漂亮一点。我是大学生的话,要不要去街上做假证的哪里搞个假学生证啊?” “不用,我们根本提都不提。”白薇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入那么危险的境界,“我们就好好讲诉你怎么从小山村来到城里,怎么做包子卖包子,从小推车到自己开店,然后获得投资,故事有多惨说多惨,现在有多成功说多成功,你明天有空没有?有空的话,我叫我们的编剧来和你商量怎么做剧本。” “编剧?”黄文斌心想这太**裸了,这不明摆着整个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吗? “你高兴叫编辑也行,反正是那么一回事。”白薇说。 “明天啊?白天我要干活,晚上要庆祝生日呢。”肖蕾有些为难。 “明天你生日?”白薇很高兴,“那真是太巧了,正好,可以把你生日的情景也拍进去。我们的编剧功力很深的,一定能够给你写一个感人至深的好故事。就这么决定了啊,我这就把编剧叫来,你把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好啊,我一定会把我和文斌哥一起奋斗的事情全告诉他。”肖蕾说,“我在一市场本来是推着小车卖包子,是文斌哥把房子租给我,我才能开铺面,不用风吹雨打被流氓骚扰。后来他还把诗诗姐介绍给我,我们就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全靠文斌哥,我才能有今天。” “恩恩,风吹雨打,流氓骚扰。”白薇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同,“还有没有其他更惨的?” “喂,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丁诗诗走过来问,“把客人扔在一边。” “诗诗姐,我也要上电视了!”肖蕾喜孜孜的说。 第110章 . 电视节目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伴随着黄文斌唱的生日歌,黑乎乎的电视画面上想起了一点烛光,慢慢的照亮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同时画外音响起,“今天是肖蕾的十八岁生日,她的朋友们给她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在今天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生日聚会是什么样的。” 为了完完整整的观看这期节目,丁诗诗特地和黄文斌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一起看,这商务豪华套房比起总统套房来,面积是小了很多,其实更适合两个人用,没有总统套房那种空旷感。 看了这开头,丁诗诗有些不解,“这个开头效果还不错,不过拍的时候不是说生日party的吗?怎么变成生日聚会了?” “好像电视台的编辑说不能中英文混杂,所以换成生日聚会了。”黄文斌说。 “生日party听起来比较有柑橘,说生日聚会,洋气全都跑了。”丁诗诗很不满意。 “肖蕾是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年轻女孩,父母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浓厚,生日对她来说,只是标志着年纪又大了一岁,距离嫁人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十七岁的这一年,父母忽然告诉肖蕾,已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满十八岁就过门,好给她哥哥换一个媳妇。” 配着这段解说词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乡村,全是泥坯房子小土路,下了雨,房子路上全是烂泥。偶尔走过一个村民,浑身上下都裹着塑料袋当雨衣,赶着一头瘦骨嶙嶙的牛,怎么看怎么穷。 “电视台这么下本钱啊,还真去小蕾的家乡拍啊。”丁诗诗说。 “这怎么可能呢,去那么远出差费用得多少,去的是熊斯文乡下,一天就可以来回。”黄文斌说。熊斯文一直说他们村多穷多穷,黄文斌还以为很偏远呢,其实就在市郊,不过有两座山挡着,没有修通水泥路而已。 “熊斯文就是那个种小黄光的家伙对?”丁诗诗问。 “是啊,就是他,现在附近的小黄光苹果树几乎全砍光了,除了他们村就只有一些漏网之鱼。”黄文斌说,“他们村的小黄光,几乎被熊斯文全买下来了,过几年就可以发大财。”不过这也没办法,别人去了也没这个条件。 “也就发几年而已,只要在这几年他能保证小黄光稳定供应给我们包子铺就行。”丁诗诗对这人没兴趣,“别说话了,专心看节目。” 这不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吗,黄文斌心中不忿,搂着丁诗诗的手就从她衣领伸进去,看她怎么专心看节目。丁诗诗哼了一声,拍了一下黄文斌的手,却没坚决抵抗,拍完了也就算了,任他为所欲为。 “面对人生的抉择,肖蕾毫不犹豫,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留下了一封信,跑到县城,搭上最近一班长途车,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肖蕾出场了,她穿着一套看起来略带土气其实是精心挑选的粗布衣服,把整个人衬托得清纯无比,在火车站的人流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对于肖蕾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两手空空,一分钱都没有,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是她有青春和梦想,所以无所畏惧,充满希望。” “这编剧……”丁诗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十分钟真能播得完吗?” “应该可以,人家剪辑很专业的。”黄文斌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 “你用点力行不行啊!”丁诗诗在黄文斌大腿上一拧,“要抓就抓紧一点啊!” 电视节目还在继续,主持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四处飘荡,“经过仔细研究,肖蕾发现了一个不用多少本钱的生意,她用仅有的几块钱买了面粉,去菜市场赊了一些猪肉,借了别人家厨房,做出了一笼包子,拿去人多热闹的地方销售出去,还了肉钱,还赚了二十块,这是肖蕾赚的第一桶金。” 其实那些猪肉不是赊欠的,就是别人卖剩下的碎肉,直说的话生怕别人说不卫生,就改成了赊欠。虽然如此,这前面的还算基本符合事实,后面的胡说八道可就多了。 “肖蕾在一市场租了一间小房,每天买面粉买肉做包子,然后推着小车到一市场旁边卖,辛苦的赚着微博的利润,可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没有放松。租来的时候,她的房间灰尘遍地,还有蟑螂老鼠。为了让消费者吃上干净放心的包子,她每天都辛辛苦苦的搞卫生做清洁,还用了灭鼠药粘鼠胶蟑螂屋等等,把附近的害虫消灭一空。” 镜头里出现了一尘不染的房间,墙壁雪白,地面铺的瓷砖可以照出人影来,这当然不是肖蕾在一市场的屋子,而是立交桥那边的总店,还让几个服务员阿姨花了一整天收拾好,才有这个效果。 “机会只关注准备好了的人,肖蕾每天都努力工作,制作本市最好吃的包子,不管遇到了多少困难,不管如何辛苦,不管回报如何稀少。很快,她就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黄文斌出现在画面里,穿着休闲西装,浑身上下干干净净,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这是被电视台的化妆师操弄了一个多小时才有的效果。他慢慢地走到肖蕾的包子推车旁边,说了一句:“给我两个肉包子。” “两块钱。”肖蕾快速的夹起两个包子装进纸袋里面递给黄文斌。 黄文斌接过包子的时候,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吵杂的一市场中,熙熙攘攘的声音和人流完全消失,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黄文斌和肖蕾两个人——因为摄影机就是这么对焦的,把背景完全虚化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猛地坐起来。 “他们设计的剧情是我吃了小蕾做的包子,觉得很好吃,于是就和她合作开了一家店面专门卖包子。”黄文斌说,“这样比较有戏剧性,而且可以突出小蕾的包子很好吃,让人一见倾心。亲戚介绍然后一起合作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谁跟你说这个!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这爱情片男女主人公见面一样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丁诗诗瞪着黄文斌说。 “啊?”黄文斌拍摄的时候没发现问题,这时候一看,好像这剪接的确有些不对。 节目还在继续,“你做的包子真好吃。”电视上的黄文斌说。 “谢谢。”肖蕾和他对视,随即害羞的低下头去,“你喜欢的话,多来光顾。” “只是来买包子吗?”黄文斌邪魅一笑,“我觉得还不够,我想要和你……进行更深入的合作。这么好吃的包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换个我爱你我也爱你的配音,拿去当肥皂剧一点压力都没有。拍的时候明明是很正常的买包子,为什么后期制作以后会变得这么暧昧啊。“也许是巧合,”黄文斌心想电视台这是在搞什么啊。 “这个人就是黄文斌,他发现了肖蕾的潜力,在春风路买下了一家店面,和肖蕾一起合作开了一家包子铺。黄文斌并不是有钱人家出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自己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白领工作,为什么他能够下如此的决心,和肖蕾合作开包子铺呢?” 电视上的黄文斌接受采访,“主要是肖蕾,她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出来奋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看着就觉得心疼,忍不住想要帮她。正好在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攥了一笔钱,就拿出来开店了。” 这剪得也太多了,黄文斌明明说了半天包子怎么好吃,用料怎么扎实,价廉物美肯定能赚钱之类,全都被剪掉了?弄得好像是冲着肖蕾去的一样,这什么导向啊,难道只有长得漂亮才能创业吗。 “黄文斌和肖蕾在春风路开起了店面,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不断努力,生意越来越好。”画面闪过几个场景,肖蕾拿着扫把打扫天花板,却不够高,有几个角落扫不到。黄文斌接过扫把,轻而易举的扫了个干净。黄文斌卖包子卖得满头大汗,肖蕾拿起毛巾,细细的给黄文斌擦汗。两个人忙里忙外之余,不时相视一笑,甜蜜无比。 “相濡以沫是这么用的吗!”黄文斌忍不住吐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两条鱼与其在干枯的水池里吐沫沫互相湿润,还不如忘记对方在江湖里遨游,意思是与其一起死,不如忘了对方苟活。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越看越不对,“恩?” “加倍的努力,迎来了加倍的回报,由投资者看中了他们的店铺,愿意投资入股。于是他们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商铺,应投资者的要求改了名字,注册了商标,就是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西施包子铺!” 接下来就是一段西施包子铺的宣传画面,特别是飞龙购物中心开业以来的火爆场面,无数人排着队买包子,一会儿是肖蕾不断的忙碌着,黄文斌在旁边帮忙,一会儿是黄文斌不断的忙碌,肖蕾在旁边帮忙。再加上不断收入的钱款,虽然都是十块八块的,可是慢慢的积了一柜子,也颇为不少。 “事业取得了成功,幸福的生活更加甜蜜。这一对充满了梦想的青年男女,必将取得更大的成功。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肖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镜头转回生日蛋糕,节目告一段落。 第111章 . 说清楚 “谁干的!”丁诗诗把黄文斌的手拨开,站了起来。 “这个把你说成是投资者连个正面都没出现,的确是比较离谱。”黄文斌说,“可能是因为你出场太多了,这时候再出现,会分散观众对肖蕾这个故事的注意力。”他当然知道丁诗诗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只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而已。 “我做投资者倒是没关系,问题是你们怎么成一对了?”丁诗诗兴师问罪。 “这个……我不知道啊,拍的时候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创业故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立即就去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白薇的电话,“喂,白小姐,今天这个节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的节目反响很好啊。”白薇说,“我们台长看了都大加赞赏,说这一期最励志,最感人。他还让我做一个三十分钟的版本,过几天放到人物故事里面播出呢。” “我是说为什么做得……做得好像我和小蕾那什么一样!”黄文斌说。 “什么那什么?”白薇明知故问。 “你给我说清楚!”丁诗诗在一旁听得很不满意,“含含糊糊的干什么!” “为什么把我们说得有什么特殊关系……”黄文斌又被丁诗诗掐了一下,只好把话挑明,“好像我们是男女朋友一样,最后那里最离谱,直接说我们是一对了。你这是无中生有,会损害我和小蕾的名誉,我是无所谓,人家小蕾可是姑娘家,被你们这么造谣有男朋友,人家会生气的啊。” “为了节目效果嘛,你们不是情侣,这故事多没意思。而且我们也没有明说啊,都是暗示。改之前我问过小蕾的,她完全不在意啊。”白薇说,“还提供了好多资料给我们电视台呢,小蕾都没和你说吗?” “没有。”黄文斌当然拒绝了。 “我还以为你们真是情侣呢。”白薇说,“看你们这经历,这感情,原来还没到这一步啊,真是对不起。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就追求她,我看小蕾对你很有好感来着。” “多谢你的关心!”黄文斌说,“可是我暂时还没这个计划。” “哎呀,追女孩子这种事情要什么计划,想到就去追了嘛。”白薇说,“我们拍节目,都感觉你们不在一起说不过去,你想想啊,你们真是很合适,两个人相逢于市井之中,一起奋斗拿到了今天的成绩,一个做了行政总厨,一个成了总经理。年龄相对,性格互补,互相爱慕很正常……” “小蕾有男朋友了!”黄文斌忍着怒气说,“不是我!” “对不起,原来还有这样的伤心事,您节哀顺便啊。”白薇吓得立即关了电话。 拍什么电视啊,早就应该拒绝的,什么免费宣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造谣生事。黄文斌苦着脸安慰自己,“反正市台也没多少人看,就算看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大家都知道市台说的没几句实话。” “你傻是不是!”丁诗诗瞪着他说,“小蕾可是从头跟到尾,电视台这么拍,肯定她是知道的,居然让电视台更改,说明了什么?就算她一个人制止不了电视台,总应该打电话过来和我们说。” “说明了什么?”黄文斌下意识的问。 “说明她对你还没死心!”丁诗诗在黄文斌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糟蹋一下卢芝兰那样的也就算了,肖蕾可是好女孩来的,你这都要下手。当时我和你说什么来着。” “我没要下手啊,不是还把王如山介绍过去了吗。”黄文斌叫屈。 “你没说清楚就是没良心,要是说清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丁诗诗又掐,“现在给我立即去找小蕾,把话给我说清楚,彻底毁灭她的妄想。还有那个王如山,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都给我弄清楚。” “这个王如山真是没用,给他创造了这么多条件,居然还没把小蕾的心给抓住。”黄文斌很是狼狈,明明记得王如山很喜欢肖蕾啊,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这两个人男的儒雅女的美丽,都衣食无忧拿着大把工资,朝夕相处,应该很容易看对眼才是,怎么就是不成功呢。 难道肖蕾不喜欢年纪这么大的?还是王如山保住了自己的几十万,心境不同没喜欢上肖蕾?真是失策,早知道应该把王如月也送过去。成熟的青春的事业有成的还在奋斗的,总有一款适合她。 “要不我们一起去,小蕾看到自然就会死心了。”黄文斌说。 “我才不跟你去!”丁诗诗瞪了他一眼,“上次和她说了一次都尴尬死了,这次还想叫我再去?你一个大男人,自己把事情办好,干嘛一定要我一个女人出面啊。还有,我在的话,小蕾肯定有很多话不方便说,事情没说透,她还想不通怎么办。自己去,必须解决好,赶紧!” 黄文斌被丁诗诗赶了出房间,看着门外呼呼的北风,真是心都凉了。本来特地花钱租个套房,就是想看完电视以后可以好好的玩一晚上,现在居然除了这种篓子,什么享受都没有了。电视台真实害人不浅! “小蕾啊?你在哪里?”黄文斌拨通了肖蕾的电话。 “我在宿舍啊。”肖蕾的声音丝毫不见异常,“刚看完我们的节目呢。” “那个节目,这个,是不是,表达上有些问题啊。”黄文斌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问题?”肖蕾当然知道是什么问题,“你说他们暗示我们是一对啊?这个没什么啊,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反正是电视,说说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诗诗姐不乐意了,一定要你去电视台澄清?” “额……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 “这很好办啊,”肖蕾逗他说,“我们一起去电视台,再拍一期节目,说明其实我们现在还不是情侣?可事先说明啊,我可不会配合你撒谎,说我不喜欢你。我现在还喜欢得要死呢。” 喂喂,这种发言真的不要紧吗,“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黄文斌说,比如王如山就很好,身材高大,样子英俊,虽然比黄文斌自己还差一点点,可是有学历加成啊,黄文斌只是个九流大学本科生,人家是京城大学硕士。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肖蕾笑着说,“这句古文没用错?明明只是一个初中生,参加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怪不好意思的。我让王大哥正在帮我补习,想去参加自学考试,考上了的话,我就是大学生了,就不算说谎了。” “是啊是啊,王大哥很好人的。”黄文斌说。到时候大家都是大学生,搭配起来很有压力的嘛。不如去找王如山,大学生搭配硕士就合适了,“他现在也在公司宿舍和你在一起吗?” “不在啊,这么大晚上的他怎么好过来。”肖蕾说,“现在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不是有两个阿姨和你住一起的嘛?”黄文斌问。 “她们都是本地人啊,不过住的太远上班不方便,所以上班的时候住宿舍。今天她们两轮休,当然回自己家去了。”肖蕾说,“文斌哥,你过来陪陪我,这么大个房子,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不过丁诗诗都下了死命令,不去又不行。黄文斌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先去找王如山,和他谈一谈,然后和王如山一起去,这样就不是孤男寡女了,就算打雷下雨,也不会触发情节。 到时候还可以找借口先走一步,留下王如山和肖蕾两个孤男寡女,要是打雷下雨的话,说不定会触发情节让他们走到一起。当然这个天气比较难控制,电力就好多了,到外面一关电表,就可以营造一个漆黑的环境,十分适合发生爱情。 黄文斌来到王如山租住的房子里,敲了敲门,“王大哥!” 王如山开门出来,穿着睡衣,满脸的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啊,你和小蕾去拍片子,丁小姐呆在分店,总店只有我一个人,忙了好几天,加起来都没睡够五个小时。特别是今天,从早干到晚,做了不知道多少包子,偏偏林语风诗那儿又爆水管,一大帮人来吃饭。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看见包子。” “辛苦你了。”黄文斌说,“坚持多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再重要也等我睡醒再说,我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王如山说。 “是小蕾的事情。”黄文斌暗示他说,“她现在一个人在宿舍呢。那两个服务员阿姨都回家去了,她说一个人很害怕。” “哎,那好。”王如山叹了口气,“你等一等,我换一件衣服。” 结果这一换就是好半天,王如山始终没出来。黄文斌进去一看,这家伙坐在床上,外衣穿了一半,却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有没有这么累啊,黄文斌赶紧上去把王如山摇醒,拖着他到了车上,然后来到了林语风诗。 第112章 . 命运 在路上黄文斌问他:“你觉得肖蕾怎么样?” “恩恩……”王如山发出意义不明的回答。 “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她有好感啊?”黄文斌又问,“你看她的眼神很特别。” “恩恩……”王如山根本就没在意黄文斌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她啊?”黄文斌只好直接挑明了。 “恩恩……”还是一样的回答。 黄文斌扭头一看,这家伙缩成一团,脑袋靠在玻璃窗上,根本就是睡着了。为什么偏偏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呢,还想着先和王如山沟通好,让他过去表明心迹呢。谁知道这家伙却只管睡觉,这是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我有点喜欢肖蕾!”黄文斌吓唬他。 “啊?”王如山一下子就清醒了,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兄弟,你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真不容易啊。” “恩?”黄文斌心想你这是在玩我啊,说什么都听不到,说喜欢肖蕾就醒了?再转头看过去,这家伙又躺在座椅上睡着了,仿佛刚才只是在说梦话一样。可是说梦话不能拍肩膀,难道还带着梦游的?要是真的可就太危险了。还好没一会儿就到了林语风诗,黄文斌赶紧停好下车。 王如山睡得迷迷糊糊的,差点一头撞在玻璃门上。看来是真的很困,不是装困套话。坐电梯的时候王如山还是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能进入梦乡。好嘛,也不用剪电线了,直接把王如山扔到宿舍里过一晚,明天就可以造谣他们一起过夜了。 进门的时候,保安就通知了肖蕾,所以她一直在等着,看到黄文斌很是高兴,再看到王如山很惊奇,“文斌哥,你怎么和王大哥一起过来了?这几天忙的要死,好容易下班了,王大哥你还不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我是想睡,你文斌哥硬把我拖过来,说你一个人呆着害怕。”王如山睡眼朦胧地说,“其实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林语风诗这儿保安这么严密,所有门岗都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到处都是摄像头,叫一声每两分钟保安就跑过来看。你没什么事?” “没什么啊,就是一个人带着有点害怕。”肖蕾说,“王大哥你这么累赶紧休息。” “那我先坐一会儿,你们聊。”王如山坐在沙发上,没几秒钟就传出了鼾声,再过几秒就倒了下去,直接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至少有个人在,总比孤男寡女呆在一间屋子里面的好。黄文斌定了定神说:“没想到王大哥累成这样,最近可真是辛苦啊。”知道做饮食特别辛苦,还真不知道辛苦成这样。 “文斌哥你也很辛苦,来喝杯茶。”肖蕾给黄文斌倒了一杯热茶,“那个电视节目你看了吗?我觉得拍得很不错啊。可惜只有十分钟,很多内容都给剪掉了,拍的时候都很用心的啊,结果最后都是白费功夫。” “白小姐说以后可能要出一个比较长的版本,放到人物故事里面去播。”黄文斌说。 “人物故事是什么啊?”肖蕾问。 “星期五晚上九点半放那个。”黄文斌说,市台的节目一向没什么人看,连带着电视报都没人定,沦落成为满版广告白送给别人也不要的小报。要不是黄文斌这样从小到大都在本地长大的,还真不知道上面都有些什么频道栏目。 “那我到时候一定要看。”肖蕾说。 “还没开始制作呢,谁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黄文斌扯了这么一阵子闲话,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切入主题,“这个新版,还是更改一下基调,更加切合实际比较好。小蕾,你是一个好女孩,聪明能干又漂亮,想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别的不说,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啊。 “可是我喜欢你啊,这又能怎么办呢?”肖蕾好像在说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喜欢这种事,又不是别人好我就能喜欢,根本控制不住。” 肖蕾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黄文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未来。肖蕾是一个如此柔弱的花朵,随便一点风雨都可能将至毁灭。黄文斌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烈火,和丁诗诗在一起没关系,谁也不会连累谁。可是肖蕾不一样,万一连累了她怎么办。 “我已经和诗诗在一起了。”黄文斌狠心下猛药。 “暂时而已。”肖蕾对此充满了信心,“你们又没结婚,别说结婚了,甚至都没有公开关系,变数多得是。我现在才刚过十八岁,就算耗上十年,也不过是二十八岁而已,还很年轻呢。” 人生在世就算一百岁,也不过十个十年而已,就这么虚耗,对得起你的父母吗?黄文斌刚要这么说,才想起来肖蕾可是被父母逼婚才一个人跑出来的,和她说对不对得起父母,肯定听不进去。 “你为什么这么……这么执拗呢?”黄文斌真是伤透了脑筋。 “要是不执拗的话,我就和其他同龄女孩一样,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怀孕生子,抚养长大,再看着他们或者她们结婚生子,帮着带他们的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肖蕾说,“可是我跑出来了,只带着平时剩下来的几十块现金和换洗衣服。我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认准了的事情谁劝也不回头。” “强扭的瓜不甜。”黄文斌说,“你不考虑一下这里面的风险吗?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地产生意,买房子囤地等升值,然后卖出去,这里面有很高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亏本甚至破产。” “总不会比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更惨。”肖蕾说,“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没有信心给女孩子带来幸福。我的幸福很简单,我能吃苦,我能干活,我能忍受,根本就不用什么物质条件,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幸福。” “就算现在不在乎,以后也不可能不在乎的。”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杀手锏,“我们可以不在乎自己吃了多少苦,可是我们的下一代呢?如果我们生了孩子,你也可以看着他受苦吗?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吃着青菜豆腐,过年想要买新衣服,还要精打细算,因为家里穷在学校里面受排挤。” “哪有这么夸张的,学校里面只要成绩好,谁管你穷不穷。”肖蕾说,“我读书的失火,给同学抄作业,受欢迎得很,经常请我喝汽水吃零食呢。小孩子穷有穷养,富有富养,穷家还出孝子呢。” “万一得病了呢?没钱治病怎么办?”黄文斌说。 “有钱人病死的也不少,穷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也很多。”肖蕾说,“与其说是钱,不如说是命。” “我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黄文斌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穿越的那一天,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雨水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来,他躺在巷子里,浑身上下都在冒血,如果接受了命运,这就是他的结局。 “我也不接受,只不过我们的方式不一样。”肖蕾笑了笑说,“其实我要嫁过去的那家人,在村里算是富户。所以我的父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愿意,他们觉得已经是给我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可是我不甘心,我宁愿抛掉过去十七年生命中的一切,也要走自己的路。” “你很有勇气,我比不上你。”如果黄文斌在肖蕾那个处境,他大概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初中没毕业没有文凭,刚刚十七岁,工作都不好找,嫁过去的还是富户。 “你不是没有勇气,你是不舍得放弃。”肖蕾说,“而我,则是放弃得太干净利落,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这个不是肖蕾自己想得,而是王如山说的。黄文斌有一种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肖蕾却可以一个人跑到陌生地方,丝毫不担忧未来,十足十的冒险主义。 人的个性越极端,就越会被拥有另一个极端个性的人吸引,就好像磁铁一样,王如山是这么描述的。吸引住以后,要么烈火碰冰水,互相毁灭,要么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肖蕾对自己很有信心,肯定能够和黄文斌互补。 “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吗?”黄文斌头疼起来,差点就想说‘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我改!’ “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啊,就是你。”肖蕾说。 “可是我没法子喜欢你!”黄文斌并不是不喜欢肖蕾,他只是没法子喜欢,他要赚钱,他要买地产,他要的是一个不用操心,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伴侣,比如说丁诗诗这样的。 “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本来就是两回事。”肖蕾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回心转意喜欢我为止。” 黄文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的心思,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猜。特别是肖蕾这种小女孩,更加是难上加难。周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只有王如山轻轻的呼噜声脸面不绝。这时候对讲机忽然响了,保安亭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肖小姐吗?有个自称是你亲戚的人来找你。” 第113章 . 老家来人 亲戚?肖蕾可是逃婚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亲戚来访?莫非是做推销的?那也不会大晚上的跑过来啊,现在都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对讲机的镜头是黑白的,不太清楚,只能隐约见到是一个五六十岁满脸胡子的老人。黄文斌转头看了看肖蕾,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肖小姐?”保安又问了一遍。 “这是我父亲,”肖蕾说,“让他进来。” 肖蕾的父亲……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他逼着肖蕾嫁人好给肖蕾哥哥换亲?不过在他看来,可能还觉得自己是为了肖蕾好,并没有把肖蕾推下火坑的意思。再怎么说,也是肖蕾的父亲,肖蕾也没有拒绝见面,看来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是你父亲?”黄文斌问。 “是啊。”肖蕾一点都不紧张,“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本来还想着抽个时间去见面,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也没关系,他来这儿还更好呢,免得我回去。” 没一会儿肖蕾的父亲就到了,走近看,其实他个头不高,不过身体粗壮,站在门口好像一堵墙一样。相比之下,瘦小的肖蕾连他身体一半宽度都不到。虽然说面目粗豪,不过仔细看,眉眼之间和肖蕾有些相似。 “臭丫头!”肖父没有进门,在走廊就嚷嚷上了,“你可把我害惨了!我收了人家十万块钱彩礼,都已经花出去好多了,你这臭丫头一声不吭就跑了!害得我多没面子,给人退了五万块,还有五万到现在还没还完!” “我……我不愿意嫁给傻彪。”肖蕾看起来很怕父亲。 “什么傻彪!人家傻归傻,家里有钱啊!”肖父大声嚷嚷,“你知道你个臭丫头给老子带来多少麻烦?村里人个个都对我背后指指点点的,说我骗人家彩礼钱。我老肖是这样的人吗?一辈子的好名声,都给你这臭丫头给败坏了!” “那是你的事。”肖蕾色厉内荏,嘴上说得硬,身体却在不断的颤抖,“收了钱就要把我嫁出去,你这是卖女儿吗?” “你是老子养大的!”肖父暴跳如雷,“吃老子的米饭,穿老子的衣服,没有老子你早就死了,知不知道当年老子为了你交了多少罚款?养大你花了多少钱?把你嫁出去拿点彩礼钱怎么了?卖了就卖了,你能怎么样!” 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没想到到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样的封建主义,现在怎么能卖女儿呢,都是把女儿嫁出去,收一大笔彩礼,然后还可以让女儿不断的补贴娘家。一次过卖断多亏啊,还不如出租呢。 “这位大叔。”黄文斌过来说,“现在已经不是封建年代,父母之言什么的,完全没有法律效力,逼着女儿嫁人是犯法的。” “犯法?”肖父冷笑一声,忽然啪的一巴掌打在肖蕾的脸上,把肖蕾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犯你妈的法,老子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喂!你干什么!”黄文斌又惊又怒,走前一步,把肖蕾挡在身后。 “我说老子大女儿天经地义,从小到大,这臭丫头我可打得多了!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这次你不回去,看我不打死你!”肖父还不放过,举起手来对着肖蕾又是一巴掌。 黄文斌抓住肖父的手,这粗汉的手劲还挺大,一下子没抓住,差点滑脱,连忙加力,把肖父的手牢牢抓住。还好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打篮球,这一段时间也都有锻炼身体,要不然力气还真不够。 “你干什么!”肖父大喝一声,肩头一撞,想要把黄文斌撞开。 这种黄文斌倒是不陌生,打篮球的时候经常有胖子自持力气大这么撞过来,他微微侧身,在侧面用力,肖父就被推开了。“大叔,请你自重。”黄文斌手一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指。 “好家伙!”肖父哼了一声,仔细打量着黄文斌,“我认识你,就是电视上那个!你就是我们家臭丫头自己找的男人。” 这时候说的电视,肯定就是市台刚刚播出的那个大学生创业节目了。难怪会找上门来,电视节目可真是害人不浅。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断抽泣的肖蕾,再看看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肖父,黄文斌能说‘不,其实是你女儿暗恋我,我根本不喜欢她’的话,根本就不能算人了。 “是我。”黄文斌说。 “你这个混账,勾引我女儿。”肖父一跳三尺高,一拳就打了过来。 黄文斌闪了过去,脚下一钩,把肖父摔倒在地,牢牢地按住,“你不要乱来!” 肖父拼命挣扎,黄文斌担心他把自己弄伤了,只好放开。肖父站了起来,呼呼地喘气,甩了甩手,显然是很疼。“还有把子力气,可也不能欺负我们家!你要是识相的,赶紧把我女儿还给我,要不然我就上公安局告你诱拐!” “爹,我是自己跑出来的!”肖蕾哭笑不得,“来到这边才认识文斌哥。再说我已经满十八岁成人了,就算是警察,也不会强迫我跟你走的。” “满十八岁怎么了!满十八岁就不要爹娘了?”肖父说,“走遍天下,就没有这个道理。我给你找的又不是什么坏人家,傻彪自己是傻了点,可是家里的独子啊,以后那一栋三层楼几十亩地还有拖拉机和车子,都是你儿子孙子的,吃得饱穿得暖,嫁给傻彪有什么不好?你再不走,我就报告公安局!” “报告了公安局,人家反而会把你抓起来。”黄文斌说,“逼着女儿嫁人才犯法。” “公安局不管,我就自己来,我把我们家亲戚全叫过来,起码有好几十人呢,到时候先把你打一顿,然后把你和臭丫头一起压回去我们乡下,你们奸夫****,要浸猪笼的!”肖父还在大叫。 都什么年代了还浸猪笼,这是谋杀啊懂不懂。要叫人黄文斌也不怕,丁辉那儿就有十几个民工在装修,熊斯文叫几十人出来那也是随随便便。不过万一真的打群架,可就不和谐了,肯定会惊动警察,那会对肖蕾造成和不好的影响,再说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赚钱都不够时间呢。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看着肖父目光闪烁,知道他肯定是已经有了打算。 “哼!”肖父一拍桌子,“我和你说,我们肖家虽然没有钱,可也是清白人家,无缘无故没了个女儿,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你们都私奔了这么久,我女儿早就不知道被你糟蹋过多少次了,就算带回家,我也没脸见人了。”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和文斌哥清清白白的。”肖蕾脸上一个大红印,又糊满了眼泪,可是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害羞起来。 “都文斌哥了,还清清白白,骗鬼吗!”肖父又是一蹦三尺高,“电视上都拍出来了,你们早就勾搭上,还一起开店卖包子!这都好几个月了,恐怕孩子都有了?”说着还瞄了肖蕾的肚子一眼。 “爹!”肖蕾下意识的掩住肚子,“我还是……还是清白的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黄文斌从来没见过这种父亲。 “你是城里人,又开了包子铺,应该挺有钱的?”肖父图穷匕见,“我收了傻彪十万块的聘礼,你是有钱人,不能比他少?二十万,另外我还有五万块钱的彩礼钱没还,你也要给我还上,一共是二十五万。” “爹!”肖蕾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卖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卖第二次吗?” “卖你个头!当时我拼着好几万的罚款,想要生多一个儿子,谁知道是个女孩。你妈都说把你淹死算了,是我把你保了下来,还给你交齐了罚款,让你上户口,这样才能去念书认字。”肖父说,“你就这么报答我?一声不吭就逃婚!二十五万聘礼,给了,我们还是亲人,不给,我们就是仇人。” 黄文斌上辈子是结过婚的,下聘当然也是经历过的,一说这事,甜蜜的爱情立即就变成了低贱的生意。谈钱伤感情,下聘就是最好的注脚。上辈子黄文斌很穷,和妻子谈了两年的恋爱,水到渠成进入谈婚论嫁阶段,平时善解人意的妻子开口就是八万聘礼,把黄文斌吓了一跳。 家里的情况,他的妻子(那时候还是未婚妻)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说这么大个数字?黄文斌父母对结婚不能说不重视,咬牙拿出了十万,可要是下聘就把钱花了大半,酒席怎么办?他妻子说自己的姐妹,不论是堂姐妹还是表姐妹,聘礼都没有低过八万的,特别是她母亲那边,嫁女儿聘礼十万起,她母亲只要八万,已经是最少最少了。 两人你埋怨我我埋怨你,黄文斌心想这都男女平等了,我家有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非要这么多聘金,是要卖女儿吗?他妻子理由也很充分,别人家比你家还困难,照样拿出十几万来娶老婆,现在我都不嫌弃你没新房嫁过来了,给我父母八万块钱聘金怎么了? 两个人大吵了一场,差点没分手。那时候黄文斌觉得什么感情什么你爱我爱你都是狗屁,最后还不是一场交易。幸亏两人也算是感情深厚,黄文斌是给了六万块钱的聘金,又借了几万块,把酒席办下来,总算是熬过了新婚。 当然现在情况不同,肖蕾父亲要的这二十五万,真的就是卖女儿,只不过这一段关于聘礼的宣言,还真是挺有普遍性。 第114章 . 聘礼 肖蕾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说黄文斌,她自己的股份也不止二十五万,但要这么交出去,实在是不甘心。可是自己父亲也没说错,本来整个人都是从父母那里来,要不是父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么个人,现在既然自己决定离开家庭独立生活,回报一点钱财,似乎也是应有之意。 “大叔,这种事情我们还是私下商量。”黄文斌说,其实房间里面也只有四个人,除了黄文斌和肖父,也就只有肖蕾和王如山。这家伙还在呼呼大睡,压根没发觉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要瞒着的也就是肖蕾一个人而已。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是二十五万,没二话,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成?”话是这么说,肖父还是和黄文斌进了房间。 黄文斌当然是想讨价还价,“肖大叔,我就直说了啊,你女儿哪里值二十五万了?初中都没毕业,什么学历都没有。做家务又不勤快,性格也不算和顺。要干活,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做包子,吃腻了怎么办呢!叫她做个红烧肉,还非要放陈皮,我不喜欢吃陈皮红烧肉啊!” “其实她做家务还是挺好的,这个做饭家常菜还是可以的,陈皮的事情我也说了好几遍,她有一次看了菜谱以后就非要在红烧肉里面放陈皮,幸好我们家也不怎么做红烧肉……要不你娶回去以后打几顿,打几顿就听话了。”肖蕾的父亲气势立即就弱了下去。 “做饭是小事,关键你看,肖蕾她没胸没屁股,怎么生养?”黄文斌气势汹汹。 “这不是年纪还小嘛,在家里经常吃不饱,肖蕾她哥吃太多了。”肖父听到这个原则问题,顿时没了底气,声音又小了几分,“现在那丫头已经胖了很多啊,以后只要继续给她吃多点肉,很快就能胖起来。” “光是胖有什么用,要好生养啊!”黄文斌说。 “这个这个……我女儿长得很漂亮啊。”肖父只好拿出女儿的优点来推销。 “是很漂亮,能当饭吃?”黄文斌化身成为最挑剔的人口贩子,对肖蕾品头论足,“在城里生活,不是漂亮就行的,要高端洋气上档次,能出厅堂,能入厨房。你女儿那样子,土的要死,连煎牛排都不会。” “我们乡下哪里有牛排啊。”肖父叫屈,“其实我女儿很不错的,样子十分漂亮,那就不用说了,是我们村里著名的一朵花,要不然我们村富户也看不上啊是不是,至于身材,养养就行。性格比较暴躁,可是很能为人着想呢。人很聪明,什么事情一学就会。当年要不是我们家里没钱供不起她上学,肯定能上高中的,她老师还说能考上县里的高中呢,说不定还能上大学。” “不用说了,一口价,十万!”黄文斌说,“不要拉倒,你本来也就这个价。” “再加点呗,当年为了给她叫超生罚款,我可是被罚了好几千啊,连家里的牛都被拉走了,这么十几年下来,就算是存银行,钱也不少,何况这么个大活人是不是。”肖父说,“乡下卖猪是五块,送到城里就五块五了,何况送到省城,再加点。” 卖猪……这也太寒碜了点,再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应该降价才对。“说实话,我家里呢,是不太赞成我和小蕾的事情。”黄文斌说,“看在不用出聘礼能省钱的份上,才勉强接受,你现在开口就是二十万,我家里能同意吗?” “十万也太少了,再加点呗。”肖父低声下气的说。 “你自己也知道,小蕾她没钱没学历,好容易办个包子店,那能有多少利润?我花了大钱上电视,也就是想生意好一点。”黄文斌说,“你现在就闹出这么一出事来,我得重新考虑。” “那不行啊,小蕾都跟你这么久了,以后还有谁要?”肖父连连摇手,“概不退换!” “我们成立可没这种说法。”黄文斌说,“一口价十万块,爱收收,不收就算了。” “再加点,”肖父苦着脸说,“十五万?只要十五万,我们家黄花大闺女就归你了!十五万也不行?十四万,只要十四万,要不十三万,十二万好不好?只要十二万啊,十万块和十二万也没什么区别,现在两万块能干什么,一层楼都建不起来啊。买个小货车,没牌照的都要好几万哪。” “好了好了,十二万就十二万。”黄文斌现在手头也不差这些钱。 “再加上我还欠人家那五万……”肖父贪得无厌。 “不要了。”黄文斌摇头,“我在城里找个媳妇,还用不着这么多钱呢。你爱把女儿说给谁就说给谁,我就和小蕾在一起,反正人在我这儿,住也住在一起了,干活也是给我干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生个儿子出来,看谁会出更高的价来娶你女儿。” “哎……”肖父叹了一口气,“那就十二万。” “从头到尾就是十二万啊,别到时候再给我弄个见面费出门费过年费出来。”黄文斌说,“你不开口,小蕾毕竟是你女儿,以后说不得会有些孝敬拿回家里。你要是开口,以后恩断义绝,她绝对不会再踏入你们家一步,再见你们家一人。” “哎,好。”肖父已经策划了好多费用,这下子都飞了。 打开门出了房间,肖父立即就换成慈父的面孔,“丫头,我毕竟是你的父亲,其实也是担心你遇到坏人。现在看来,小黄是好人,对你也是真心的,你以后就跟着他好好做包子。家里随时欢迎你回去,你妈这么久没看见你,怪想你的,还有你哥好久都没买新衣服,家里的收音机也坏了,听说城里收音机挺便宜的……” 黄文斌越听越不像样,咳嗽了一声。 “你一走这么多天,家里真是担心死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前一阵子报纸上说发现无名女尸,吓得你妈啊,整天逼着我去认尸。好在电视上看到你,要不然我就得去公安局了。”肖父说,“有时间你就去看看你妈。” “爹你要了多少钱!”肖蕾没好气的说。 “钱?什么钱?这和钱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亲情。”肖父做贼心虚,“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这儿没地方,住旅馆太贵。还不如坐夜车。”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那十二万什么时候能给我呢?” “十二万!”肖蕾吓了一跳,“这怎么能行……” “好了好了,”黄文斌说,“那些钱总不能现在给你,被人偷了怎么办。你有银行账户的话把账户给我,没有的话去开一个,我会把钱打进去的。” “好的好的,我有银行账户的,不过今天没带来,回去我就翻出来。我这就回家去,我老婆儿子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肖父退出门,还不忘说一句,“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然后赶紧跑了。 “你这……”肖蕾追出门去,却没追到人,气呼呼的回来了,“文斌哥,你干嘛答应给他十二万,这些钱根本不用给他的。” “毕竟是你的父母啊。”黄文斌摸了摸肖蕾的头说,“总不能就此断绝关系。现在我们的店这么赚钱,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就算父母对你不起,总也是生你养你的人,还有你哥哥,你其他亲戚,还有朋友同学等等,难道就没有一个真心待你的吗?永远不见,太可悲了。” 其实代价也没有那么大,钱压根不用全给,只要第一笔钱给了过去,肖父还能翻脸吗?肖蕾回去了,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黄文斌不给剩下的钱了。就好像做外贸一样,第一笔货没收足定金,发了货就被人牵着走,人家再订第二笔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不过肖蕾不懂里面的绕绕弯弯,只觉得黄文斌为了自己能够回家,居然甘愿拿出十二万元来,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文斌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十二万还是让我自己出,虽然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不过一个月能有两三万分红,半年就凑齐了。” “不用了。”黄文斌想着赖账的主意呢,“包子店其实我根本没怎么出力,全靠你的手艺,才能这么红火,这笔钱让我出。” 花了这几万块,也算是还了一点肖蕾的人情。另外就是……这种下聘礼的时候可以尽情讨价还价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要不是这种情况,根本就不能开口。 上辈子和妻子家讨论聘礼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现在一般是五万块,十万是不是多了点。”就被妻子(当时还是未婚妻)骂得狗血淋头,连‘一般五万块?谁一般你娶谁去,找我干什么啊!’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又伤钱,怎么做都不是。虽然黄文斌和妻子感情很好,但是对这件事,可不是完全没有怨念。今天总算是完全发泄了出来,把娶老婆的聘礼当作普通的买卖,作为买家可以尽力贬低货物的品质,有一种非常邪恶的快感,就好像中学的时候逃学回家看爱情动作片一样。 第115章 . 家乡 “不行,一定要我来出。”肖蕾很是坚持,“我这就和诗诗姐说,今年包子铺的分红全都给你。哎,真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她身体一向不好。” “那你明天就回去看好了。”黄文斌说,“反正这几天你忙着拍节目,都是王大哥在管店里的事情,干脆让他管多几天。”谁叫这家伙一直在呼呼大睡,活该忙死。要是他不是睡得这么沉,起来挺身而出的话,就不用黄文斌冒充肖蕾的对象了嘛。 “可是……我怕回去被我爸抓住,又逼着我嫁给别人。”肖蕾怯生生的说。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父亲积威之下,肖蕾害怕是很正常的,而且也不能担保肖蕾的父亲不会起这个念头,万一真碰上了,肖蕾岂不是一生都被毁了,“那我陪你去。” 人生总要有一场收走就走的旅行——有钱的话不用顾忌生活的人,或者没钱没生活可顾忌的人都很容易达成这个目标。现在黄文斌虽然还是没什么钱,好歹面前也算是财务自由。第二天随便收拾好东西,带了一万几千块现金外加有好几十万的银行卡,黄文斌底气充足的带着肖蕾上路了。当然黄文斌的底气不止来源于钱,他还另外带了一个保险。 “这位是熊大哥?”肖蕾很是好奇。 “肖小姐你好。”熊斯文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黄大哥,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小蕾的老家。”黄文斌说,“顺便看看有什么发财机会。” 熊斯文这家伙又高又壮,寻常人一对比,自动就矮了三分。万一肖蕾的父亲想玩什么歪门邪道,有熊斯文在,黄文斌怎么也能支撑得到警察来,就算警察不来,熊斯文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几十个他们苹果合作社的人。不过这是有备无患,要是挑明的话,也太伤肖蕾的心了,她才刚决定回家看看呢。 “是什么发财的机会啊?”熊斯文听到‘发财’这两个字就浑身都是干劲,特别这是一个已经带着他发了财的人说的,分外具有说服力。 “现在说不清楚,到时候去看看你就明白了。”黄文斌其实什么头绪都没有,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连肖蕾家乡怎么去都不知道,一点了解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发财的机会。 “还卖关子呢。”熊斯文撇了撇嘴,“小蕾,你们那儿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啊?” “我们那儿?”肖蕾愣了愣,“我不知道啊,我们乡下很穷的,要是有发财门路,村里人早就开始干了。” “我们乡下原来也很穷啊,要不是黄大哥发现小黄光苹果能用来榨果汁,现在还穷着呢。”熊斯文说,“不过现在可不同了,小黄光的钱拿回去以后,好多人都买了电视冰箱摩托车什么的,乡里还打算给我们修一条水泥路呢。以后我们村只要继续种苹果,很快就能成为富村。你们村是不是也有什么特产,被黄大哥盯上了?” “我们村没什么特产啊,”肖蕾冥思苦想,“我们村大多数都是石头山,人均耕地很少,那一点点地大家都用来种粮食,否则不够一家人吃的。剩下的就是种菜,都是些白菜啊萝卜什么很贱生的东西。种经济作物的人很少,不成规模,没法子做特产呢。” “难道是石头山上有好东西?有矿?还是有野生药材?难道是……”熊斯文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高兴得一抬头想说话,砰的一声撞到车顶,“哎哟,黄大哥,你这车太小了,都这么有钱了,买辆好点的车呗。” “帕萨特空间很大了好不好。”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明明就是你个子太大。” “我身高才一米九九,两米都没到,标准身材啊。”熊斯文说,“坐你这车得缩成一团才能进来,还不是空间小?黄大哥你这么有钱,怎么不买个suv啊,轿车底盘太低,不好用,特别是下乡,货车都比轿车好。” 这可是连开四五年十几万公里都没出一点毛病的神车,而且还不要钱,黄文斌才不换呢。有钱做什么不好,比如说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什么的,一辆好的suv价值好几十万,能买两三套房子了。 “现在买车,过两年又要换,还是等以后有钱了一步到位。”黄文斌说。 “太吝啬了,有钱就该花,不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熊斯文思维很是跳跃,“我想到小蕾乡下的发财机会是什么了。” “是什么?”肖蕾问。 “人!人才是最大的生产力!”熊斯文得意洋洋的说,“小蕾你乡下能够孕育出你这样的美女,肯定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美女无数,黄大哥就是去你们乡下打算搜刮一大批年轻少女,拉回去城里当服务员。到时候开个大餐厅,门口摆着十几个美女当迎宾,谁来了立即鞠躬说欢迎光临,走了就说先生慢走。再进门一看,里面端菜的倒茶的全都是美女,把客人吓得不点个千儿八百的东西都不好意思。” “你说的这是餐厅吗?这是卡拉ok夜总会。”黄文斌说。 “人家刚从乡下出来,总要先干一阵子让人家过渡一下,餐厅才去卡拉ok夜总会的。”熊斯文说,“一上来就说去夜总会,人家乡下的清纯妹子怎么肯跟你走?” “别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是这种人呢。”黄文斌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乡下那么多美人啊。”熊斯文一脸遗憾的样子,“只要有小蕾的八成,不,五成,那就是大美女了啊。小蕾你有没有还没嫁人的妹妹啊,有的话介绍给我,现在我也算有钱人了,年收入至少好几万呢,过两年等水泥路修好,我们村去城里也很方便的。” 靠!黄文斌想把熊斯文揍一顿,有这意思干嘛不早说呢,早说干脆把肖蕾介绍给他不就好了吗,有了这么一个大块头做女婿,肖蕾的父亲哪里还敢要什么聘礼啊。可惜肖蕾对他没什么兴趣,要不然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多接触。 “妹妹是没有,不过我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都没嫁出去呢。”肖蕾说。 “是吗?长得怎么样?”熊斯文连忙问,“有你八成漂亮吗?” “和我差不多,有些比我漂亮呢。”肖蕾说,“就是要彩礼,少的要五六万,多的要十万八万呢。现在乡下结婚都早,可也要过了十八岁,没过十八岁,算是非法同居,村委会要报警的。还有熊大哥你这岁数,和我的表姐妹差距太大了,她们可能不愿意,除非另外加钱……” “什么我这岁数,我今年二十岁!”熊斯文说。 “二十岁!”肖蕾吓了一大跳,“熊大哥你二十岁?” “那当然,如假包换,要不我怎么叫黄大哥啊,他年纪比我大。”熊斯文遇到的多了,也不废话,掏出身份证就给肖蕾看,“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熊斯文,男,1987年出生。” “还真看不出来啊。”肖蕾还是不敢相信,“你这脸也太沧桑了。” 谈谈讲讲,倒也不会寂寞,早上九点从林语风诗出发,中间还吃了一顿饭,下午四点就到了肖蕾的家乡。这里果然山清水秀,蜿蜒的河流旁边,有无数长满了低矮灌木的石头山,每座山上都有几只山羊在慢悠悠的吃草。 这样的地方景色很是美丽,却不太适合居住。山上没法子耕种,山和山之间开垦着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种满了玉米青菜,所谓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说的就是这种地方。 “我们这儿很穷的,地很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啊。”肖蕾说,“改革开放的时候大家分田承包嘛,有人分了八片田,他数来数去也只有七片,急得团团乱转,戴上草帽就要去找村干部。一拿起草帽,他就放心了,也不去找村干部了。” “啊?这是为什么呢?”熊斯文问。 “原来草帽下面就是第八片田,刚才被草帽盖住了,所以找不到。”肖蕾格格娇笑。 “这也太夸张了。”熊斯文也哈哈大笑,“我才不信呢。” “不夸张啊,你看那块地。”肖蕾指着石头中间冒出来的几棵玉米杆子,“有些田就是这么小一块的呢。我家也有这样的田,比这大一点点,可是地还没这么肥呢,连玉米都种不到,种了一棵南瓜。” “走哪边啊?”黄文斌看到了几条岔路。 “走左边这条,一直往里走。”肖蕾指路,“转过弯,再往里面走,竹林旁边那几件泥砖房就是我家了。好久没回来,想的时候觉得家乡还不错,回来一看,还是这么破败啊。特别是我家,真是破死了。” 远远的看过去,肖蕾家倒是黄砖黑瓦很是雅致,可是走近了看,几间房子都是歪歪扭扭的,墙上长满了苔藓,屋子旁边堆了不少垃圾,泥水遍地都是,更加让人难受的是,房前屋后都飘着一股粪便的臭味,挥之不去。 第116章 . 明辉养殖场 “怎么这么臭呢?”熊斯文也受不了了,捂着鼻子说,“我们乡下穷归穷,也没有这么臭啊,是不是粪坑漏了啊?” “我们家后头有个明辉养殖场,原来是养猪的,后来又改成养狗。”肖蕾说,“养猪的时候还好,粪便可以拿去卖。养狗的时候可就不行了,没人要狗粪,结果粪便处理不掉,弄得我们家这味道。” “靠,怎么能这样呢。”熊斯文骂了一句。 “你们家后头这养殖场叫什么名字来着?”黄文斌吓了一跳,不会真的这么巧,跟熊斯文说这儿有发财机会,就真的来了一个发财机会? “明辉养殖场啊。”肖蕾说,“他们养殖场的老板就叫做柳明辉。是个城里人,说厌倦了城里的水泥森林,相中了我们乡下环境好,就过来搞了个养殖场,把我家附近污染得够呛。” “现在养狗了?是哪一种狗?”黄文斌还在怀疑是不是同名。 “就是那种藏獒啊,很大的狗。”肖蕾说,“原来是养猪的,弄了一堆土猪,说什么不喂饲料不打针,全绿色饲养,养了一年多才出栏,个个瘦得和狗一样,还卖三十块钱一斤的高价。根本没人买,经营不下去,干脆就改成养狗了。去高原买了几头藏獒回来,说一头几十万,产下来的藏獒一头起码好几万,从来也没见有谁来买。” 这可是个高人啊,可惜就是领先时代太多了。再过几年,不喂饲料不打针的土猪,那可是纯绿色食品,别说三十块,就是五十块一百块也能卖出去。 还有藏獒,也是十分畅销的东西,一波一波的炒作者不停的上,什么藏地神犬东方明珠啊,一獒杀狼三獒斗虎啊,世界所有大型犬类的祖先啊,一条藏獒卖个几百万一点都不稀奇,上千万也多的是。当然真买的有多少,可就不知道了。 “藏獒啊。”黄文斌恰好知道一个真出了钱买藏獒的,而且就是从这个明辉养殖场买的,算算日子,似乎是差不多。 “那些藏獒都好大的个子,站起来比人还高,那口牙啊,寒光闪闪的,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肖蕾说,“有一次跑了一头藏獒出来,把村里的狗咬死了十几只。差点还咬了人。后来村里动员了好几十人围追堵截,那狗跑着跑着就死了,听说是我们这人太热,狗受不了,大伙都笑话柳明辉呢,养这种一跑就死的狗有什么用。” “藏獒的确是很贵的,而且样子很威猛呢。”黄文斌说。 “切,我家养的狗也很威猛啊,怎么跑都没事,还能上山抓兔子呢。”熊斯文说,“藏獒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不信藏地的狗比我们这儿的厉害。赶紧进去,外面臭的要死。” 进了门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臭的要死。肖蕾的母亲和肖蕾完全不像,方面大耳,要不是有皱纹,简直可以说是福相,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不断用本地方言滴滴答答的说话,黄文斌根本就听不懂。 “这两娘们。”肖父赔笑着倒了茶,“两位别在意,请喝茶。” 黄文斌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这是童子真请他喝过的砖茶,黑乎乎的又苦又涩,不过闻着茶味倒是能遮盖周围的臭味,就把茶杯端在鼻子前,假装欣赏,“这茶不错,是几十年的老砖茶。” “的确是老茶。”肖父说,“十几年前我们这儿有个茶厂,我还在茶厂打过工呢。后来破产了,我们就把茶砖搬了回来当工资。喝了好多年都没喝完,贤婿要是喜欢,就带几包走。” 贤婿这个词让黄文斌打了个冷战,要是他有这样的岳父,可就太难受了。他拿出一万块钱的现金交给肖父,“来得太急,先给这么多。” “不急不急。”肖父嘴这么说,收钱却是奇快无比,把那叠钱抢了过去以后,坐在门口细细的点了一遍,然后用个破布包起来,藏进去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里,再躲进去里屋,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包的茶砖。 “贤婿,这是最好的茶砖,你拿回去试试。”肖父说,“剩下的……” “你着什么急,当然会给你的。”黄文斌说。 “主要是想要建个新房子。”肖父愁眉苦脸的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实在是没法子住人,臭的要死,我儿子宁愿在县城打工也不回家。本来在村东头另外找了块地建房,还买了许多材料,没想到丫头她忽然间跑了,弄得我只好把钱还给傻彪。再不赶紧弄钱把房子建起来,钢筋什么的都要生锈了。” “这个养殖场也太不像话了。”黄文斌假装没听懂肖父要钱,“怎么能够这么污染环境呢?我这就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哎?”肖父一脸‘怎么是这种展开’的表情,“养殖场?那边是养狗的啊。” “养狗也不能这么臭啊!”黄文斌站起来,“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反正小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那边不让人进的。”肖父说。 “不让进就不进了?这么臭怎么能住人呢。”黄文斌站起来,硬拉着肖父来到养狗场。熊斯文坐着无聊,也跟着来了。反正这几间破房子,也不可能忽然冒出伏兵把肖蕾抓走。 养殖场距离肖家很近,拐个弯就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铁门,绣的看不出原色,里面分成一个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一只巨大的狗。看到有人到门口,全都猛扑上来,把铁笼撞得乓乓的响,又一起吼叫,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足足有好几寸长。 肖父和熊斯文都吓得后退几步,只有黄文斌面不改色,不过就是一些蠢狗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关在笼子里……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跑出来两只没栓住的藏獒,一瞬间就从办公室那边跑到门口来。 离近了看,藏獒的形象更是狰狞可怕,当然黄文斌没工夫仔细观察,他掉头就跑,一瞬间就越过了肖父和熊斯文,这可是藏獒啊,万一从铁门上上跳出来怎么办?跑了好远回头才来的急回头看一眼,那两只大狗只是呆在门边吼叫,没有跳出来。 “贤婿,你跑的可真快啊。”肖父气喘吁吁的说。 “是啊,不过是两只狗嘛,跑这么快干什么。”熊斯文连鞋都跑掉了一个。 “你们这叫五十步笑百步对?”黄文斌感叹古人的智慧。 “随风!随云!停下,停下!”养殖场里面有人吆喝,那两条狗就不叫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把粗若儿臂的铁链扣在两条狗的项圈上,“不用怕,随风随云不咬人的,你们找谁啊?” 看着那两只狗的凶相,说不咬人真是谁都不信。黄文斌看着没什么异常,才慢慢走了回去,“你好,请问你是养殖场的场主吗?” “是的,我是柳明辉。”那人说,“有什么事情吗?”虽然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和蔼,可是手里牵着两条虎视眈眈的藏獒,天然的就带上了一层威慑力。 黄文斌吞了一口口水,“我们是附近的住户,你们这儿味道实在是太大了。” “我认识,老肖嘛。”柳明辉看了看肖父说,“你是哪一位呢?” “他是我女婿黄文斌。”肖父解释说,“还有这位是我女婿的朋友。”熊斯文冷着脸点了点头,要不是脚上跑掉了一只鞋,还真有阿诺舒华辛力加的风范,“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熏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就带他们过来看看。柳场长好久不见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在养狗。”柳明辉叹了口气,“进来喝杯茶。”他打开大门,吱嘎吱嘎的声音十分刺耳,周围的藏獒又叫了起来。柳明辉还解释说,“我怕这个藏獒跑出去,平时都不敢打开门。这可是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打开大门,平时买菜买肉,都用吊篮进出。上次跑掉了一只藏獒,差点咬到人,我可是被害惨了。” 进了门,柳明辉又把大门关上,才带着黄文斌三人去了办公室,把两只狗锁在外头,才开门进去。办公室的装修很简陋,办公桌,电脑,白墙,仅此而已。他关紧门窗,又开了抽风机,才拿出茶叶来泡了茶,“来尝尝茉莉花茶,虽然是去年的旧茶,好歹够香,能压着臭味。” 黄文斌喝了一口,真是又香又甜,可惜空气中隐隐的臭味挥之不去,比张利华的什么大红袍还有童子真的二十年黑茶都香多了,“好茶,真是好茶。” “好什么啊,就是茉莉花茶而已,一点内涵都没有。”柳明辉摆摆手,“要不是场里臭成这样,我才不愿意喝呢,我比较喜欢喝红茶的。以前养猪的时候,猪粪人人抢着要,还愿意出钱买。现在改养狗,怎么狗粪白送都没人要呢?搞得我这一大堆狗粪处理不了,臭的要死。黄先生,你说老肖他们家臭得受不了,我在养殖场里面,可不是更臭吗?” 第117章 . 藏獒 “柳场长,这你就不懂了,”肖父嘿嘿一笑,“粪是很好的肥料,但是不能直接埋到地里,那会烧死粮食的,得先熟化发酵。人粪猪粪,我们都知道怎么搞,这狗粪实在是不懂,而且有益有害,要怎么放,放多少合适,会不会烧死庄稼,谁都不知道,所以大伙儿都不喜欢狗粪。” “原来是这样!”柳明辉这才明白。 “别人不要,你就不能自己挖个大坑埋了吗?怎么说也是肥料,过几年照样是好地,在上面种菜也好,种果树也好。”熊斯文说。 “我挖了,很快就满了,然后再挖,又满了。”柳明辉说,“再挖下去,我这养殖场底下就空了,真是烦死人。” “那你可以挖个沼气池啊。”黄文斌说,“沼气池可以分解粪便,还能产生沼气出来使用。烧饭取暖发电,什么都可以。分解以后就只剩下一些残液,很容易处理,直接拿去当肥料也行。” “沼气池啊?我也听说过,可是那玩意儿很贵?”柳明辉说,“我去问过,挖一个沼气池好像要六十万还是一百万来着。我这个养殖场,养猪没成功,养狗现在卖得也不算好,一下子要拿出几十万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用自己出啊,你去农业局申请,那边会免费给你做的。”黄文斌说。 “还有这种好事?我立即去问问。”柳明辉说。 “你这里原来是养猪场?那就用养猪场的名义申请。养狗场的话,可能人家没有这方面的扶植计划。”黄文斌说。他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没法子说得更加详细了,“最好在养殖场里面雇佣几个当地人,这样可以说给当地创造就业条件,农业局会加以扶持的。” “这样吗?”柳明辉哈哈一笑,“莫非黄老板你有门路?” “没有,这事不需要什么门路的。”黄文斌连忙摇头。 “要是黄老板真有门路,可不要藏着啊,”柳明辉转念一想,“既然要请当地人,老肖你现在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来我这里干活好了,平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喂狗遛狗,只要小心些别让狗咬了就行。” “好啊好啊!”肖父立即就答应了,“工资多少?” 柳明辉看了看黄文斌,心想这家伙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还是不要开个高工资,“一千二,包吃包住……当然你不用包住,家就在隔壁。”这是养狗场一般饲养员的工资,反正也要招人,先让老肖来试试看也不错。 “有一千二啊!”肖父大喜,顺带着黄文斌的地位都大大提升了,居然能够让他找到一份月薪一千二的工作,这可是在县城里才能有的工资。居然在村里就赚到了,而且就在自己家旁边,这不女婿不错,有本事。 “对了,柳场长,你不是养猪的吗?好好的为什么去养狗呢?”黄文斌问,“猪肉谁都要吃,狗可没什么人买,特别是这种危险的大型獒犬。” “这你可不动了,我这是藏獒啊。”一说起这个,柳明辉就神采飞扬,“东方神犬,世界所有大型獒犬都有藏獒血统,以前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就带着一整只的藏獒军团,一路所向披靡。后来有些藏獒留在当地,和当地犬种杂交,这才形成了各种大型獒犬。我这个藏獒呢,更是亲自上西藏,找了当地的牧民,才找到最纯种的藏獒,可是人家牧民不肯卖啊,给多少钱都不肯……” “后来人家看上了你开过去的越野车,好几十万那种,你一咬牙下了狠心,就用车换了藏獒是不是?”黄文斌问。 “你怎么知道?”柳明辉很是惊奇。 “十个卖藏獒的有十一个都这么说。”黄文斌早就听厌了。有一阵子丁六根也赶时髦想要养藏獒,偏偏又不舍得花钱,就让手下到处去找纯种藏獒,那时候正好赶上藏獒大流行,随便找个狗贩子都能吹几天几夜。 “我这个可是真的。”柳明辉说,“现在这藏獒啊,可没有多少纯种的了,都是杂交的,只能叫藏狗,不能叫藏獒。我这可是纯种的藏獒啊,我国就是太不重视狗种的纯化问题,什么哈巴狗啊,松狮啊,原来都是我国特产的品种,可是现在人家外国都不认了,说我们国内的种不纯,只认他们国外的有血统证书的狗。眼看藏獒也快要落到这种地步了,不好好培养纯种藏獒能行吗?” 这有什么不能行的,纯种不纯种的意义,就是售价后面多几个零少几个零而已。国外为了培养纯种狗,可是各种伤心病狂的手段都拿出来了,甚至还让小狗和自己母亲交配,以此固定血统,称之为回交。弄出来的所谓纯种狗,那都是一身的遗传病。 “纯种藏獒不适应我们这儿的环境,藏地高院空气稀薄,温度又低。我们这儿冬天还好,夏天可是三十几度的。”黄文斌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哪只逃出去的藏獒,不就是自己跑死了?” “这几年我为了改善藏獒的适应能力,这几年我做了很多工作。”柳明辉说,“你看看门外那两只随风,随云,是不是很厉害呢,聪明伶俐,运动能力强,还不那么凶了。要是原种藏獒,我哪里敢不拴铁链让它们到处跑。” 说着柳明辉吹了一声口哨,两只大狗就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他打开窗户,狗就舔柳明辉的手,还拼命摇尾巴。“握手!”柳明辉说,两只狗各伸出一只爪子来,“蹲下,”两只狗就蹲下了,“打滚。”两只狗绕开锁链,在地上打了个滚。 “怎么样?我的狗很聪明。”柳明辉得意洋洋的说。 “是啊,的确是很不错。”黄文斌说,“可惜这不能叫纯种了?”藏獒就是一种笨狗,所谓只对一个主人忠诚,那就是因为太笨,只能记得住一个主人。要说训犬,军队警察里面最专业了,可是他们都没法子把藏獒训得能执行任务,无他,实在是太笨。要是出现了聪明伶俐的藏獒,不用说肯定是混血了的。 “这个……纯种的也有很多啊。”柳明辉说。 “大家都是行家,就别胡说八道了。”黄文斌说,“你这儿其实只有几只是纯种藏獒?”如果他没弄错,这就是他记得的那一家明辉养殖场,这个信息应该没错。这个柳明辉资本不是很充足,纯种藏獒没买多少,繁育的自然也不多。 “额……也不能这么说,种还是很纯的,就是改善了一下藏獒的血脉,免得它们不适应我们这儿的气候啊。”柳明辉说,“黄老板你有兴趣?” “有一点,我最近买了个别墅,想要弄几只狗去看门。”黄文斌说谎话不眨眼,“看门嘛,那当然是越凶的狗就越好,正好你这儿养的是藏獒,我就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有的话,干脆买两只回去。” “我这里大把的狗,全都凶得要死。”柳明辉一听有生意,越发的热情了,“我带你去看一圈?挑狗啊,这最重要的就是合眼缘,不论长成什么样,你喜欢的,就是你们有缘,买下来准不会错。” 这也是狗贩子推销的常用伎俩,种不纯?合眼缘嘛。长相不标准?合眼缘嘛。身体弱带病?合眼缘嘛。总之你用一万块钱买了这个市价一千的狗,肯定没吃亏,你们有缘分啊。 “别废话,我们这是买卖关系,合什么眼缘啊,又不是收养小孩。”黄文斌又不是真的要养狗,他只是要买狗然后倒卖出去而已。 几个人一起到外面,柳明辉一只一只介绍起来,“这只是虎型,铁包金,黑背黄腿,两只眼睛上方有两个金黄的斑点,这可是神眼啊。要是别人买,我怎么也要收五十万,既然是行家,又是邻居,你只要出十五万就行了。” “我看比较像四眼。”黄文斌摇头。藏獒的价格一向虚高,父系母系从来都没得过奖,品相也不算十分好,繁育出来就是做商品买卖的,不论标价几百上千万,实际成交家也就是几千上万而已。 “那再来看看这一只,大狮子头,你看它颈上的鬃毛,多厚实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和雄狮一般威猛。一甩头,满脖子的鬃毛跟着甩动,可以去拍飘柔广告了。”柳明辉又说,“别人的话要八十万,黄老板十八万拿走。” “本来就是高寒山区的物种不适合我们这儿的气候,还长这么厚的鬃毛,岂不是稍微一动就热死了?”黄文斌才不喜欢呢,“热天还得给它配个空调房,那还怎么看门啊。再说这么又长又厚实的毛,要是长虱子怎么办。不好,不好。” “还有……还有这一只,你看这只,方面大耳,全身黑色,一点杂毛都没有。”柳明辉夸耀说,“可是最最纯种的藏獒后裔,起名叫做黑虎!你看那牙,可是纯粹的食肉动物才有的镰刀犬齿。别人的话要六十万,黄老板十六万拿走。” 第118章 . 风云 狗就是狗,从分类来说就是杂食的,什么纯粹的食肉动物。“一身黑没杂毛?这也不见得,说不定本来有几根杂毛,被你给拔了。”黄文斌说笑话。 “啊?连我拔毛的事情黄老板都能看出来?”柳明辉大吃一惊,“佩服佩服!黄老板果然是内行人,那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我手头除了种狗,就是这几头最好,黄老板都看不上,莫非是想要我的种狗?” “不是。”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不是所谓的种狗,反正先否认了再说,免得柳明辉开高价,“你有没有白色的藏獒?个子不要太大,四肢粗壮,全身雪白,夹着一些黑毛也没关系,要一对,一公一母啊,别想拿两只公的或者两只母的糊弄。” “白色的藏獒?就是雪獒,这个……有倒是有,我带黄老板去看看。”柳明辉对自己的雪獒没什么信心,“要是黄老板愿意等等,我可以从别的场子调货过来。我们养藏獒的都有联系,调货很方便的,而且还可以给绝对的优惠价。” 他把黄文斌带到一间大房子里面,这里是完全的养猪场风格,一格一格的猪舍排列整齐,不过里面一头猪都没有,只有一些幼犬欢快的围绕着母犬打转。看到那两只雪獒以后,黄文斌才明白柳明辉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是两只半大不小的藏獒,浑身白色,却夹着星星点点的黑毛,想要拔都拔不干净。头很圆,四肢粗壮,正在猪圈里面打闹。看到有人来了,很高兴的扑过去,也不管根本不认识黄文斌,就绕着他转圈子,还咬黄文斌的鞋带。 “就是这两只,一公一母,正宗雪獒,藏獒本来就很高贵,白色更是纯洁高贵的象征。你看这两只雪獒,头大,额面宽,眼睛黑,嘴粗短,脖子粗,有力,一身的雪白毛发,多漂亮啊。”柳明辉说这话自己都底气不足。 “藏獒的脸是方的啊,你这圆脸藏獒,血统不纯到什么地步了啊?”黄文斌连连摇头,“藏獒最大的特点就是威严肃穆,表情平静,你看看你这两只,萨摩都没这么活泼……说起来你这不是用萨摩骗我?” “怎么会呢,肯定不是啊。”柳明辉说,“小时候是比较活泼,大了就严肃了。我先时候还偷西瓜打架什么都干呢,长大了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白色的藏獒我就这两只,要不我去别的场子给你找找?” “哎呀,你这雪獒还真是不行。”黄文斌抱起一只左看右看,那雪獒还冲着他摇尾巴,真是没一点凶样,他仔细看了看雪獒身上的黑色毛发,现在狗小还看不出来,以后长大了,连起来就可以形成图案,“算了,以前我没养过藏獒,先买两个便宜的试试,反正我的别墅还没装修完,正式养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呢。这两只多少钱?” “别人要起码十万,既然是黄老板要,一头一万块就行了。”柳明辉说。 黄文斌也不说话,掉头就走,柳明辉赶紧拉着他,“一万块很低价了,这可是藏獒啊,要不这样,我送你项圈,狗粮,再送防疫针等等,我说的可都是进口的项圈,进口的狗粮,还有进口的防疫针,价值也好几千呢。” “养殖场里面的狗,你敢不打防疫针吗?还送?”至于项圈狗粮什么的,谁知道是进口的还是本地的,就算是进口的,也不值这么多钱,黄文斌摇摇头,“两只打包一共五千,多了不要。” “五千这也太低了。”柳明辉苦着脸说,“连本都收不回来。” “那就再加点好了,我出三万块钱,连你那两只随风随云一起卖给我。”黄文斌将了他一军,那两只狗虽然种不纯,但是样子很不错,这个价格也值了。而且看他对那两只狗感情深厚,肯定不舍得卖掉。 没想到黄文斌还是低估了这些狗贩子的节操,柳明辉立即就说:“好,就这么说定了!随风随云跟了我这么久,也算给他们找了个好归宿。你以后要好好待他们啊,一日三餐,每天遛狗,运动量够了,就没什么体味。要是运动量不够的话,味道会很大的。” 看着柳明辉这表情,黄文斌知道自己肯定是买贵了,好歹四只藏獒呢,虽然都不是纯种,可是三万块钱就买到,还让卖家这么高兴,可见这里面的利润空间还很大。这藏獒究竟价格虚高到什么程度! 算了,反正能在两条小白狗身上赚回来,这两只随风随云就算是白送的,反正它们和普通藏獒不一样,攻击性没这么强,找个乡下地方养着就是了,或者直接送给熊斯文拿去看果园,也算是感谢他陪着来这么一趟。 回到办公室,柳明辉解开两只狗,把锁链交到黄文斌手里,对那两只狗说:“这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了,以后你们要乖乖听新主人的话,不要淘气,不要挑食,好好给新主人看门啊。” 那两只狗呜咽了几声,似乎也明白到了分别的时候,围绕着柳明辉不断的走来走去,用头蹭他的大腿,场面顿时伤感起来。 “随风随云都是好狗啊,希望黄老板以后好好待他们。”柳明辉哽咽着说,“以后黄老板或者黄老板的朋友再要卖藏獒,都来我这里,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黄老板多跟我宣传,介绍了人来,另外还有感谢费。” 他这么表情真挚的拉生意,黄文斌实在是受不了,“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这几只狗先寄放在你这儿,过几天我找货车来运回去,顺便把钱带过来。”他其实有足够的钱,可是肖父那边还欠着十一万呢,娶老婆下聘礼的钱不给,倒是着急付狗钱,怎么看都不对。 “等等,黄老板。”柳明辉拦着他说,“那两只雪獒呢,留着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随风随云两个,我都已经和他们说要换主人了,他们也都接受了。要是忽然间你又走了,他们两个还好端端的呆在养殖场里,吃喝玩乐一如往常,这两狗崽子会糊涂的啊。” 糊涂什么啊,根本就是怕黄文斌一去不回不买狗了。“我身上可没带着这么多钱,这村里也没法子转账。”黄文斌说。要是以后,倒是可以用手机登录支付宝什么的转账,现在的话,功能机还没这个功能。 “没事没事,黄老板是老肖的女婿嘛,大家乡里乡亲的,先交个几千块钱定金,把随风随云先领了去就是。”柳明辉说。 “我身上只有五千块现金。”黄文斌说。 “五千块就行!”柳明辉一口答应下来。 给了五千块,牵走两只狗,黄文斌就告辞出来。他和柳明辉不过是初识,那什么乡里乡亲也是说笑话,肖家穷成这样,一看就是身无余财,黄文斌真跑了,柳明辉逼债能逼出钱来? 也就是说,这两只狗的真实身价,也就是五千块钱,以后黄文斌回来,柳明辉也有赚,不回来,他也没亏。所以柳明辉才会放心的把狗交给黄文斌。还没等黄文斌琢磨完,熊斯文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恭喜黄大哥,贺喜黄大哥!”熊斯文说。 “你恭喜什么?”黄文斌摸不着头脑,虽然他是有机会通过雪獒赚了一大笔钱,可还这条件还不知道成不成熟呢,钱能不能平安平安落袋,还在两说呢,更重要的是,熊斯文根本不可能知道。 “藏獒啊,黄大哥你花了三万块钱,就买了四条藏獒呢!”熊斯文说的口沫横飞,“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听说过,这藏獒可是好几十万一条,贵的好几百万呢。这里三万块钱买了四条,回去城里找些大老板推销,转手就赚大钱啊。黄大哥你说的生财之道就是这个?到时候可要给我分点剩饭啊,好歹我装着保镖,出力不小。” 基本上来说,黄文斌的确是打这个主意没错,虽然他已经有了确定的目标,不是广种薄收赌运气,“好好好,要是这一次顺利,我给你买辆车。” “买车?”熊斯文十分高兴,“suv吗?奔驰还是宝马?” “你想得美,我给你买个皮卡。”黄文斌说,“皮卡多好啊,座位宽大,就算你这个身材,坐着也没问题,其实就是suv装个货厢,又能坐人又能装货,跑起山路来比suv还好呢。”更重要的就是便宜,国产的才几万块钱。 “皮卡啊……也不错。”熊斯文得了承诺,十分高兴,“黄大哥这一招声东击西也用得好,明明看中的是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却转而去要什么雪獒,那个柳明辉没有,气势就低了,要了两只雪獒,低价,不舍得,涨价,没道理。黄大哥趁机说连随风随云一起要了,他要做成这笔生意,只好咬牙答应,果然好计谋。” 好计谋你个头,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的目标就是两只雪獒,这两只随风随云是柳明辉硬塞过来的。现在狗是到手了,还要费心思好好安排,究竟防盗哪里去。“别瞎猜了。”黄文斌说,“你怎么知道我的目标是随风随云啊?” 第119章 . 傻彪 “这当然了,以前电视剧也放过嘛。”熊斯文说,“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随风随云刚好有风云两个字,买过来多好口彩啊!黄大哥你买了这两条狗,很快就能化龙了!” 这是哪跟哪啊!怎么连电视剧都出来了,不对,风云最早好像是漫画,还是香港那边的漫画呢。这熊斯文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不过化龙嘛……还真是好彩口。“希望是这样。”黄文斌说。 “贤婿!”肖父把黄文斌拉到一边,“哎呀,你给我加肖蕾的聘礼是十二万,买了四条狗,就花了三万块钱!” 也就是说,肖蕾等于十六条狗,的确是有些不对,但是账不能这么算啊,人怎么能算钱呢,聘礼又不是卖女儿,就算肖父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宣之于口啊。不说狗,一头猪也得一两千块钱呢,肖蕾难道还等于一百二十头猪?“这个不同,我买藏獒,是用来做生意的。”黄文斌说。 “我是说,”肖父搓着手,“一条雪獒不值钱,两条就值五千块,四条就值三万了。这东西一打包,是不是价格就搞高啊?虽然我没有其他女儿了,不过肖蕾她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贤婿你要不打包一起收了?” 这什么思想!人能打包卖的吗,就算肖蕾愿意,她的表姐表妹能愿意吗?就算表姐表妹们愿意,法律还不支持呢,现在又不能娶妾侍,除非出国到那些允许一夫多妻的地方去。就算人家都愿意,而且也去了那种地方,也是人家表姐表妹的父母收聘礼啊,关肖父什么事。 “我没这个胃口。”黄文斌说。 “哎,我这些侄女都很可怜的,特别是那个大侄女。”肖父说,“家里穷,还是供她上了高中,还考上了大学呢,我大舅子就生病了,我小姨子是家里唯一能赚钱的,在外头打工没法子回来,没奈何我那侄女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后来一家人想着把我侄女嫁出去,好给家庭解困,可是他们一算,没有十五万不够治病的。人人都说这个钱太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嫁不出去那就努力赚钱啊,就算不去夜总会桑拿洗浴,做个洗脚总可以?去北上广深什么的大城市,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呢,省吃俭用的话,一年能存下来四五万,十五万不就是三四年的事情。 “是很可怜,正好,你看我这熊兄弟,他今年二十岁,还没结婚,想找个老实可靠身家清白的老婆,要不把你侄女叫来,和我这熊兄弟相亲。我这熊兄弟也是农村人,家里可有钱了,有好几十亩果树,在省城里面能卖三块一斤的品种。十五万对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也是……其实……”熊斯文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现在拿出十五万还是比较难,过几年大概没问题。要是一定现在要,我和黄大哥。就是这个,肖大叔,你这侄女有你女儿八成漂亮吗?不,也用不着八成,七成就行。” “我女儿可是村里一枝花,全村最漂亮的。”肖父很自豪地说,“不过我侄女也不差,和肖蕾那是一时……那个怎么说来着,反正都很漂亮。” “这么好?那赶紧把你侄女介绍给我认识啊!”熊斯文说。 “好好,他们家也不远,等一会儿我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晚饭。”肖父说,“要是你们能成的话,我也算做了一会媒人。哎,我祖父流传下来,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世好,没想到今天还是做媒人了。” 说完还唉声叹气,把黄文斌弄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主动说有这么个侄女的嘛?还是熊斯文比较了解他的思维,“肖大叔,要是这事真的能成,我一定有一份谢媒礼送上,我们那边的规矩呢,谢媒礼一般是聘礼的十分之一,不知你这儿的规矩怎么样。” “没事没事,我这都是忧心自家侄女,谢媒礼什么的,要不要都无所谓。”肖父说。 “一定要的,怎么能不要呢。”熊斯文说,“不能失礼嘛。” “贤侄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们这儿的规矩,谢媒礼呢……算了算了,就按照贤侄那边的规矩办。”肖父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个侄女啊,可真是天姿国色,性情和顺,聪明能干,孝顺公婆……” “要是能成,我们也成亲戚了。”熊斯文说。 “那是,那是,以后贤侄可要多点过来走亲戚啊。”肖父说,“我们这儿山美水美,人更美啊。” “一定,一定,我黄大哥给我买了车,以后走亲戚就方便了。”熊斯文也说。 两人谈得高兴,连地上的坑坑洼洼都没仔细看,走的一脚泥水。很快就回到了肖家,肖蕾和她母亲已经哭完了,分别坐在小板凳上,“你们回来了?怎么还带着两只狗?”肖蕾看到两只大狗吓了一跳。 “刚买的。”黄文斌对两只狗说“坐下”,那两只狗就乖乖的蹲了下来,吐着长舌头扑哧扑哧的喘气,“你们这儿有没有出租货车的?我要把这两只狗弄回去。”帕萨特空间很大,可是也塞不下三个人外加两只狗,除非熊斯文肯和两只狗一起呆后座。 “你们不是去说臭味吗?怎么变成买狗了?”肖蕾很纳闷。 “说了啊,我告诉他可以建一个沼气池,把狗粪拿去发酵,就不会有臭味了。”黄文斌说,“然后顺便买了几只狗,先把这两条弄回去。” “要租货车的话,得去镇上。”肖蕾说。 “那是老黄历了,我们村子现在也有人跑运输呢,傻彪他们家就买了一辆小货车。”肖父说,“从这儿运回去你那里,大概要两千多块钱,或者你联系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往回拉的,这样便宜一些。” “两千块?太贵了。”熊斯文说,“也就一天不到,小货车收两千块太多了。还是去县城找个小车,或者直接一点,用帕萨特带回去。反正也就是两条狗,挤一挤也就是了。风云这么乖,应该不会咬人的。” “畜生和人不同,长途运输很危险的。还是这么精贵的畜生,用小车来很容易出事。”肖父劝他说,“以前我们运猪,十几条总要死一条,有一次在高速上耽搁了,堵车堵了半天,我们拼命淋水都死了四五条。狗可能比猪好,可是这么几万块钱的,万一死了一条,不就亏大了?” “小货车也未必比帕萨特好啊。”熊斯文说。 “不同,那是有封闭货厢的车,而且避震很好,走泥路不会晃得那么厉害。”肖父说,“傻彪那车可是好车啊,国外进口,机头全新,别人才用了五年不到,还没怎么开。只要三万块钱就买下来了,可惜那时候我没钱,要是有钱,买下来跑运输的话,两年就把钱给赚回来。傻彪家就是有钱,随时都能拿出三万块来,家里还养狗呢,不是我们经常样的土狗,是那种大狼狗啊,好几千块钱一只的。” 正说着话的时候,有三个人从小路上走过来,最前面一个手里还牵着一条狼狗,“咦?那不是傻彪?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还带着他两个亲戚,正好问问他租车多少钱。”肖父举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傻彪!” “你他妈才……才傻呢!”这傻彪有点口吃,“他……他妈的!老肖,你收了我十万块钱聘礼,转眼就……就把女儿给放跑了,跑了还敢回来,当我是死人啊。今天我就把你女儿抢回去,草不死我就不叫傻彪!” 这三人走进一看,黄文斌手里牵着两条大狗呢。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意,随风随云两个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发出低沉的咆哮。傻彪手里牵着那条大狼狗,一看两只比自己要大上一倍的同类,吓得躲到傻彪身后。傻彪也吓了一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熊斯文走到傻彪面前,低头看着他,抖了两下胸肌,问,“你是傻彪?” “恩……我叫姜彪,村里都管我叫傻彪。”傻彪苦着脸说,“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我叫熊斯文,一般情况下呢,是很斯文的。”熊斯文举起手擦了擦鼻子,显出手上那一大块结实的肌肉,“这位是我黄大哥,现在小蕾就是和我黄大哥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我知道,在电视上看过了,做包子铺的嘛。”傻彪被吓了一吓,连口齿都伶俐了不少,“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不过老肖收了我十万块彩礼,只退了五万,还有五万没退给我。既然小蕾已经找到了归宿,我就想来问问,这五万块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黄老板钱多的是,你看他这两条狗,刚花了三万块钱在明辉养殖场买的,你那五万都不叫个事。”肖父说,“他已经答应了我给十二万聘礼,过几天就能拿来。而且我那钱你也知道的啊,又不是去花了,是买了一块宅基地,又订了钢筋水泥准备建房子,难道还能跑了去?” 第120章 . 表姐 “我……我这边也等着钱啊。”傻彪说,“现在春耕要开始了,什么种子肥料塑料膜,都要钱呢。另外我们家电视旧了,电冰箱也经常坏,还有那个空调,电压不稳定啊,用不了多久就要坏。还有我新买的那个货车,真是坑爹啊,买来三万,修车也修了三万,漏油,轮胎磨平,避震坏了。” “避震坏了啊。”熊斯文看了看肖父,“那还能运货吗?” “现在都换好了,和新的一样。”傻彪吹嘘,“就是还欠着修车厂的钱,天天来催,真是烦都烦死了,现在又接不到什么生意,看着那车就想踢一脚,早知道不买了。黄老板,你就赶紧把钱给老肖,我真的等着用钱啊。” “我也等着用钱呢,你看我这儿这么臭,根本就住不了人。”肖父有了黄文斌撑腰,也不想这么早还钱了,“我先去把新房建好,剩下的再给你呗。你家这么多钱,还差我这么几万块吗?” “行了行了,”黄文斌说,“你现在不是有车吗?正好我这儿有些活让你干,这两只狗我要运回去,你说要多少钱。要是做得好,以后大把生意给你做,我们熊兄弟可是苹果合作社的社长,到时候运苹果的差事大大的有。” “这个……从这里到你那边的话,一千,一千两百块!”傻彪咬牙报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合适的价格。 “一千二吗?”黄文斌想了想,也不算很贵,总比装在自己车里面弄回去好,玩意狗在车里拉屎,洗车都要好几百呢。而且那么小的空间,狗可能会局促不安,万一发起狂来怎么办,“那就这个价,路上要是出了问题,可要照价赔偿。熊兄弟,到时候你跟着一起押车,别发生什么意外。” “我也要去啊?”熊斯文叹了口气,“还是货车呢。” “能者多劳嘛。”黄文斌说,要不然那辆皮卡车难道是白给的吗。下一次也还是要让熊斯文去呀车,这一次出了问题没什么关系,下一次可绝对不能出问题,关系到上百万的利润呢。 “好好,谁叫你是我大哥呢。”熊斯文说。 “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傻彪说,“剩下那些钱也尽快给我凑好啊。” “我有多的就拿给你。”肖父说。傻彪几个人走了,肖父抹了一把汗,“还好贤婿你在,要不然傻彪非在我家大闹一场不可。这家伙发起傻来,可一点人样都没有,去年还把一个偷他们家鸡的小偷给打残了呢。” “谁叫你收了人家十万块?”肖蕾哼了一声,“商量都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啊,傻彪家多有钱啊!”肖父正想训斥,可以看黄文斌还在呢,只好换上一副笑脸,“当然还是丫头你目光长远,居然能找到黄老板这样的好人。以后新屋子修好了,我给你留一间大房,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还可以和黄老板一起回来啊。” 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还不是催着要钱,黄文斌点点头,“建屋子是好事啊。”就算是乡下的屋子,只要建了起来,那就是霸占了土地,就是资产,中国土地可是很昂贵的,就算现在没用也好,以后总会有用。 这村子穷是穷,万一以后县城扩张开发过来了呢?就算县城没扩张这么大,也有可能会被列为旅游点。就算没被列为旅游点,反正迟早也会值钱。肖父等不到,他还有儿子孙子,他儿子孙子也会有后代,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建好的房子又没我份。”肖蕾自己不乐意了,“说是给我留一间房,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还不是我哥的名字,一点法律保障都没有。” “哎呀,你是出嫁女啊,那家出嫁女能在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写名字的。”肖父很着急地说,“写了名字,以后这地这房子,不都归了外姓人?古今中外,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你这钱还是靠我才拿得到的呢,怎么就没我份了!”肖蕾说。 “是啊是啊!”肖蕾的母亲第一次说话了,“你说话能这么没良心吗?现在你住着这块地,还不是我父亲分给我的?你们家孩子多,不够地,你没分到,不是我有地,你都没地方住!现在女儿拿回来的钱,说要写个名字,你都不肯答应?” “阿俊那儿没法子交代啊,早就说了把新房留给他娶媳妇的啊。”肖父被揭了老底,满脸通红,“阿俊都快30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不都是没新房闹的。人家来相亲的,一看我们住的烂房子,立即就跑了。” “那新房你写阿俊好了,旧房是我的地,给丫头。”肖母说。 “这也行。”肖父一想这几间烂房子,根本不值什么钱,况且隔壁还有个养殖场臭得要死,“等新房建好,我就把这儿的地和房子都分给丫头好了。” “这还差不多!”肖蕾其实根本不想回村子来,也就是出口气而已。 “那就这么决定了。”肖父松一口气,“孩子他妈,你侄女在不在家?我们熊兄弟也没结婚,想要找媳妇。他家里有钱的很,达到你弟弟家的要求不成问题,赶紧把她叫过来看看,要是有缘的话,也是美事一桩。” “真的吗?我立即就去,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啊。”肖母很兴奋地跑了出去。 “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熊斯文满怀期待。 “当然是真的了。”肖父说,“很漂亮的,好像画出来的美人一样。” “画出来的一样?”熊斯文期待值更高了,不过还是有些不信有这等好事,要真是这么漂亮,那个傻彪干嘛不下手?他转头问肖蕾,“小蕾啊,你可要和我说实话,你表姐真的和画上的美人一样?” “额……”肖蕾犹豫了一下,掩着嘴笑说,“真的和画上的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肖母带着一个姑娘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一见之下,黄文斌就理解了肖父的说法——果然和画出来的美人一样,可惜不是写实画风,而是农村过年贴得那种年画。 只见肖蕾这位表姐,浑身上下胖乎乎的,圆脸大耳,丰乳肥臀,和肖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未经风霜,皮肤白嫩得很。让黄文斌心下感叹,这农村的日子还真是好了不少,肖蕾表姐说是家里很穷,还有病人,居然也能养得这么白白胖胖。 “晶晶,这就是熊斯文熊老板,是省城那边种果树的大老板,家里很有钱的,也就是比我们家丫头的黄老板稍微差一点。”肖父给他们两介绍,“熊老板,这位是我侄女蔡晶晶,温柔贤淑,家教良好,最适合做老婆了。你们两多亲近,我去买些肉回来,今天晚上加餐啊。婆娘你赶紧去淘米做饭,把我们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肖母答应一声,就自去忙碌了。肖父说了句:“你们好好谈,我很快回来。”也出去了,剩下两对年轻男女在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说话。好一会儿熊斯文才挤出一丝笑容来:“蔡小姐你好。” “熊先生你好。”蔡晶晶说,“你是果农吗?” “是啊,种的小黄光苹果树。”熊斯文对此很是自豪,可是蔡晶晶当然没听说过,他只好换了个话题,“现在我一年能赚好几万呢,要是运气好,十几万二十万也不在话下。至于这位黄老板,那更是钱多,你看这两条狗,就是我们黄老板花了三万块钱买的。” “我知道黄老板,做包子铺那个嘛,电视上都播了。”蔡晶晶说。 这下子连黄文斌都好奇起来,“那是市台播的,你们这儿怎么这么多人看过?”这儿已经离开了生成的范围,市台又没上卫星,按道说应该看不到那个大学生创业的节目啊。肖父看到也就算了,可能是巧合,这傻彪和蔡晶晶也看到了,可就不那么好解释。 “我们这儿没有线电视,都靠自己用天线,有钱的可以上卫星锅,没钱的只好自己搭。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干扰很大,连本市的电视台都收不清楚,反而是省城你们那儿的电视台比较清楚,这一阵子村里都看省城电视台。”蔡晶晶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肖蕾这才恍然大悟。 黄文斌也觉得很神奇,真是时也命也,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要不然的话,肖父可能都不会发现肖蕾的行踪,黄文斌也用不着许诺这十二万的聘礼。不过看看肖蕾还带着泪痕的脸庞,让肖蕾可以和家人团聚,这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况且还找到了那两只雪獒,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妹子,你失踪以后,大家都说肯定没好下场,不是被人拐卖了,就是做了卖肉的,还有人说你被人杀了呢。谁知道忽然看到你上电视,还说你是大学生创业,做了一个高档包子铺,大家都吓了一跳。”蔡晶晶看了黄文斌一眼,“真是羡慕你,去了城里找到工作,还认识了好男人,我呆在乡下,整天不是伺候生病的父亲,就是下地做农活,又辛苦又无聊。” “其实熊大哥挺不错的。”肖蕾其实是第一天认识熊斯文,这时候却当仁不让做起媒来,“人老实,家里有钱,和文斌哥搭档做水果生意,前途远大。” 第121章 . 鄙视 这话不但黄文斌不信,蔡晶晶也不怎么信,“我去一下洗手间,妹子你陪我去。” 这话的意思是要私底下商量,肖蕾答应一声,就和蔡晶晶去了洗手间——肖家的厕所绝对当不起这个雅名,它是最原始那种的那种茅房,下面挖个坑,上面放两根木头,黄文斌勉强还敢站上去,熊斯文是绝对不敢的,生怕不一小心就把那两根木头踩断了。 肖蕾和蔡晶晶刚走,熊斯文就忍不住说,“我靠!黄兄弟,你老婆家也太不靠谱了,就这样的还叫画上的美女?年画上的美女吗!那屁股,那大腿,比男人还粗!又不是靠干活挣工分的年代,这样的还能算美女吗?” “其实仔细看看也不错的,长得多喜庆啊,旺夫呢。”黄文斌忍着笑说。 “喜庆什么啊!我喜欢瓜子脸的啊,这个晶晶倒也是瓜子脸,不过是西瓜子脸,还是倒的。”熊斯文抱怨,“黄大哥,我们吃完饭赶紧走,你看这就几间破烂房子,怎么住啊?” “现在回去哪里来得及。”黄文斌说。 “回不去省城,到镇上去住也好,这儿我真是受够了。又脏又臭还没美女。”熊斯文说,“上个厕所,还得自己出去外面挖坑。那个竹林难挖到死,一锄头下去,全是石头,震得手都麻了。” “你看这儿能种的地这么少,边边角角全种满了,要是竹林里面是好地,早就被人开发了,还轮得到你挖坑吗。”黄文斌说,“还是等明天再走,让小蕾和她父母多团聚一晚上,她们都一年多没见了。” “好好。”熊斯文说,“那就凑合一晚上,最多不睡觉。反正带着这么两天大狗,一般的旅馆也不会收。好在我带了一副牌过来,黄大哥,要不今天晚上我们通宵打牌,一把一百好不好?” “我不赌钱的。”黄文斌说,跟自己人赌钱,赢了不好意思,输了又不舍得。跟外面的人赌钱,那就更加不好了,一不小心输了一大笔,那可怎么办。 “这没意思,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又不赌钱,只能和这么个丑八怪相亲。”熊斯文意味阑珊,“我得想好一个理由拒绝掉才行,要无情一点不能挽回的,要不然这个蔡晶晶误会了不懂,那可就惨了。我就说喜欢漂亮一点的……我是说高一点瘦一点的,黄大哥你看怎么样?” 那边肖蕾也正在和蔡晶晶商量相亲的事,“表姐,你看熊斯文这人这么样?” “哎哟,这么大的个子真是吓死我了。”蔡晶晶连连摇头,“还满脸胡子,好像山贼一样,还带着两条那么大的狗,一看就不务正业。说家里有钱,屁,一看他那衣服鞋袜我就知道,全是不值钱的东西。其实他就是你老公的手下,装什么老板啊。” “不是啊,的确是自己做生意的果农,文斌哥和他合作,买他的苹果榨果汁。”肖蕾解释说,“那两只狗是文斌哥买的,他有个别墅正在装修,装修好了以后得弄几条大狗去看屋子。” “还是你老公好,我怎么就遇不上呢。”蔡晶晶说,“要不我去你那个包子铺打工,或者能在城里认识好人呢。反正我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以后就是吃药等死罢了。” “这么严重呢?”肖蕾吓了一条,“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绝症,没得好,吃药就能拖,一个月药费好几千呢。”蔡晶晶说,“我爸自己都说了,有钱就治,没钱就死,到时候他肯定找个没人的山,跳下来一了百了,保证不拖累家人。所以我得赶紧找一个好人嫁出去,给家里弄些钱,让我爸放心。你看这熊什么,带回去我爸还不以为他是强抢民女把我硬抢了去,再说他又没钱。” “城里有钱人比较多,文斌哥也认识很多生意伙伴,不过你可能需要……啊,”肖蕾说斟酌了一下说,“城里人喜欢瘦一点的,你可能要减减肥才行。” “是啊是啊,城里人都喜欢你这种身材。”蔡晶晶翻着白眼说,“要是几十年前,我这才是标准身材呢。减肥就减肥呗,少吃一点多动一点,很容易就瘦下去的。先不说这个,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头熊给拒绝了才行,得狠一点,免得他纠缠不休。要不我说喜欢英俊一点……我是说矮一点瘦一点的怎么样?” 回到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一起笑了起来,同时说,“我有事和你说……”然后两个人就在互相推让,“你先说。”“还是你先说。”“你先说。”“不如你先说。”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好一会儿,熊斯文推不过才先说了。 “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才二十岁,家里的果树种植生意才上正轨,现在正是奋力拼搏的时候。”熊斯文说得正义凌然,“我打算迟一点再找伴侣,蔡小姐的好意,只有心领了。” “这可真巧。”蔡晶晶说,“我打算去省城,跟着表妹干活。” “原来如此,正好可以一起回去。”熊斯文心底哼了一声,这女人真是不要脸,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硬要跟着去省城。就算跟过去也没有用,日久生情,那是美女才有的待遇,样子丑,跟再久也就是个女汉子好兄弟的下场。 他却不知蔡晶晶也在心里鄙视,“明明没钱就没钱,还什么刚上正轨,要脸不要脸啊。奋力拼搏,一百个奋力拼搏的,能变成有钱人的最多一两个,其他的也就是平平而已。看你这山贼样,去打劫成功率还比较高呢。” 两人心底互相鄙视,口里却是非常融洽,你说我身高体壮,去做苦力扛箱子也能赚大钱;我说你容貌奇古,倘若回到唐朝,肯定胜过杨贵妃。肖父回来看到这等景象,还以为谢媒礼有望,十分高兴。 “我割了两斤肉,买了一条鱼,大家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啊。”肖父说,“孩子娘,赶紧出来拿东西啊!忙什么呢?” 肖母从厨房那边快步走了出来,头上还带着些木屑,“我在劈柴做饭呢。”说着接过了鱼和肉,“怎么没买鸡呢?”她还向黄文斌和熊斯文介绍说,“我们村别的东西都不行,这青鸡倒是很好吃的。” “你这女人就是不晓事,现在才几月啊,”肖父很不耐烦地说,“大家的鸡都是过完年开始养,养一年到过年的时候吃。现在要么是小鸡仔,要么是留着生蛋的母鸡,谁会拿出来卖。” “青鸡是什么鸡?”熊斯文好奇地问。 “是我们的本地鸡啊,下的蛋是青壳的。”肖蕾说,“不论红烧白煮还是做汤,味道都很好的。不过这鸡长肉慢,养一年才三四斤。人家那些快大鸡,喂了饲料吹气球一样呼呼的大,五六个月就七八斤,虽然味道没有青鸡好,但毕竟都是肉啊。所以现在都没什么人养青鸡了。”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几年之后健康食品大行其道,如果有人宣传的话,青鸡这种独特的地方品种很容易就能翻身。不过黄文斌从来都没听说过省城附近还有这样的特产,说明这什么青鸡没被宣传,或者宣传了但是名气很小。 “没鸡也一样,有鱼有肉足够了。”肖父说,“孩子他娘,把鱼红烧了,再做个辣椒炒肉,家里还有腊排骨,还有萝卜干,全都做上。再做个鸡蛋汤,还有青菜,都是最新鲜的,刚从菜地里面摘下来,肯定够吃!” “好久都没吃过阿妈做的腊排骨了,外面的腊排骨都没有家里的味道足,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肖蕾高兴地说,“还有红烧鱼,小时候我最喜欢吃阿妈做得红烧鱼了,特别是春天带着鱼籽的鲤鱼,实在是太肥美了。” 连带着黄文斌也期待起来,肖蕾做的包子这么好吃,除了天才之外,显然还是家传的背景。那么她母亲做饭的本事,肯定也很厉害。很快饭做好了,一尝之下,却是大失所望。 红烧鲤鱼里面下了大量辣椒,虽然遮住了腥膻,却也遮住了鲜味。再加上多刺,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腊排骨很硬,烟熏味十足,可实在太咸了,吃一块要下半碗饭。还有辣椒炒肉,上面青辣椒,红辣椒,米辣椒林林种种,加在一起辣得快要跳起来。连青菜和汤里面都要放大把大把的辣椒粉,除了辣味什么味道都出不出来。 不过看着肖蕾满脸幸福的吃着辣得要死的红烧鱼,咸得要死的腊排骨,喝着呛喉咙的鸡蛋汤,和父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心里顿时明白,对于肖蕾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不可取代,没有缺点,从小到大习惯的就是这样的味道,黄文斌再一次确定,这次花的十二万,还真是很值得。 当然这并不妨碍黄文斌鄙视肖家的口味,你说这儿是山区,又潮湿,喜欢吃辣椒这很正常,可是有必要吃这么腊吗?来的时候中午吃那顿饭,那也是本地菜,也放辣椒,可是根本没辣成这样啊。放这么辣,叫人家怎么吃! 第122章 . 洗澡 不吃的话又不行,开长途车可是很辛苦的,中午又没好好吃饭,这时候饿得要死。只好盛了一大碗饭,吃一口菜就拼命扒饭——黄文斌心思龌蹉,想这菜做得这么重口味,莫非就是为了下饭的时候省菜。偏偏肖父肖母还拼命往黄文斌的碗里夹菜,还说:“多吃点多吃点,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 别的菜可以不管,碗里的菜总不能不吃,可是吃了又辣得要死。被逼着没办法了,黄文斌只好厚着脸皮把菜给肖蕾吃,“小蕾你吃多一点。” “文斌哥,”肖蕾很高兴的吃了下去,然后回夹了更多的菜到黄文斌的碗里,“你也多吃一点,这个腊排骨放在灶上熏了三年的,平时过节的时候才切一点尝尝味道。” 切一点尝尝味道是很好吃,这么大一块实在是太咸了啊。黄文斌无奈,只好盛了一碗汤,在汤里泡一下再吃,可还是这么咸,还要加上辣味。再看看其他人,蔡晶晶是本地人,自不用说,连熊斯文都在大吃大嚼,“黄大哥,这红烧鱼很好吃啊,辣得够味。” 黄文斌一向觉得自己颇能吃辣,吃烧烤点的是重辣,吃水煮鱼也不用少放辣椒,可是今天这些菜,又咸又辣,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还没到四月,山区里太阳一落,冰冷的山风吹下来,那是要穿棉袄盖棉被的。 现在任凭这冷风怎么吹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黄文斌还是满头大汗,面色红润,都是被辣出来的。现在都没吃了,可是辣味还是愈演愈烈,整个口腔喉咙到胃都好像烧起来一样。 把杯子里的黑砖茶喝了个干净,犹如杯水车薪,却是一点用也没有,想要再加点茶,茶壶里面却空了。这地方烧水还要用火炉,肖家唯一的火炉正在热着那一大锅红烧鱼,没有空位。 这时候肖父搬出来一坛子米酒,“饭过三巡,可以喝酒了。女婿,你来尝尝我们农家的土炮,用黑糯米酿的,已经放了五年了。” 这酒呈乳白色,香味十足,酒味也是十足,都不用喝,一闻就知道是烈酒。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没辣椒,黄文斌就敢喝,一口下去,果然辣味消退了不少。知道这酒劲大,可是辣得受不了,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米酒,这酒叫做饮鸩止渴。 “女婿你真厉害!”肖父竖起大拇指,“来来来,再喝一杯。” 黄文斌也不推迟,一仰头就倒了一整杯酒下去,辣味又被冲淡了一些,可还是难受,“今天呢,很高兴。”他拿起酒杯,“岳父岳母我敬你们一杯!”喝完以后,“表姐我也敬你一杯。”还是不够,“熊兄弟,我们也要喝一杯。”最后实在没借口了,“小蕾,我们也要喝一杯。” 喝完以后,嘴和喉咙是不疼了,可是整个人也昏昏乎乎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飘飘然,听别人说话像隔了一层水,好半天才听清楚,又花半天才能理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席结束,几个人摆了张桌子,就开始打麻将了。 所谓酒醉三分醒,黄文斌又没傻,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帕萨特就是肖蕾打麻将赢来的。肖蕾都这么厉害,她的父母还用说吗?再看蔡晶晶那熟悉的洗牌手法,显然也是一个高手,黄文斌才不会自寻死路呢。 熊斯文年少气盛,自愿代替黄文斌去打麻将,还好打的是一块两块,要不然把全副身家全输出去也不奇怪。 不管还在大呼小叫的熊斯文,黄文斌坐在门口,山风吹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油腻腻湿漉漉的很难受。刚才吃了半天,又出了一身的汗,不换衣服是不行了。黄文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回车上,想要拿出换洗衣服来,却连续三次都没打开行李包。 “文斌哥你干什么呢?”肖蕾看着有些不对,跟了上来。 “没什么,我想拿干净衣服换上。”黄文斌说。 “光是换衣服怎么行,要洗个澡,还得洗热水澡。”肖蕾埋怨他说,“喝了那么多酒,出了一身汗呢,你还跑出来吹风,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正好烧了热水,我帮你兑一兑,正好可以洗澡。” 黄文斌想了想,也没反对,反正换衣服也是要把浑身上下擦干净再换的,擦干净之前,顺便淋上一些热水,似乎也不费什么事。于是他跟着肖蕾到了厨房,进入旁边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井,外加一个大木盆。 肖蕾在大木盆里面倒了一桶热水,然后去井里打水上来,补充进木盆里。黄文斌有心想帮忙,肖蕾却不让,“你都喝醉了,不能干体力活的,万一掉下井去怎么办,我可捞不起你?” 其实那井口很小,上面还有栏杆,就算诚心寻死,也不容易跳进去。黄文斌咧嘴一笑,还是抢过水桶把水提了起来。倒了两桶冷水以后,肖蕾用手搅合几下,试了试温度,点头说:“可以了,你下去试试,我帮你再烧一些热水来。” 黄文斌脱了衣服,躺进去木桶里,里面全是温水,不由得十分空虚。他还想着是那种可以刺痛皮肤的热水呢。不过温水也好,缩着脚,飘在大木桶里面,加上酒精的作用,让黄文斌感觉好像在飞一样。 可是还没飞多久,肖蕾又提着热水进来了,黄文斌吓得立即站好,悄悄的掩盖住自己的下身,“你把热水放着,我自己倒就行了。” “都说你喝醉酒了,怎么还能干粗重活。”肖蕾却不答应,“很容易会发病的。”她拿起一个水瓢,往里面一瓢一瓢的加热水,加一次就问一次,“好了吗?” 黄文斌有些尴尬,连说:“好了好了,够热了。” 肖蕾也不管黄文斌说什么,自顾自再把手伸进去大水桶里面试温度,等她觉得可以了,才停下手。黄文斌已经在水里待得不耐烦了,才松了一口气想让肖蕾出去,却发现她站在木桶前,正在解开衣服上纽扣。 “你干什么!”黄文斌问。 “给你洗澡啊。”肖蕾脸上全红了,手上却是丝毫不停,没一会儿就把全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走进了水桶,贴在黄文斌身上,明明身体都僵硬了,思维更是拼命屏蔽着身体传来的感受,却还在勉强说,“他们都忙着打麻将呢,什么都听不到的。” “我们又不是真的……”黄文斌结结巴巴的说,“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只是演戏给你父母看,让你可以和家人朋友团聚,你不用这样的。” “我愿意。”听到这话,肖蕾反而消除了紧张的感觉,抱住了黄文斌,“回去城里,我们是假的,在我的老家,就让它成真。这儿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只有我们两个珍藏着,作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这个不太好。”黄文斌说,“你以后始终要嫁人的。”而那个人,不会是黄文斌。 “那又有什么关系。”肖蕾说,“城里结婚的女子,有几个是完璧之身?就算我不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着肖蕾狡猾地笑了笑,“再说我下面那东西,早就没有了。骑单车的时候摔了,不知道怎么就……反正都没了,还不如真做了呢。免得担了个虚名,又没真尝得滋味。” “可是我和丁小姐……我喜欢的是诗诗。”黄文斌那微弱的理智还在提醒他,既然不愿意和肖蕾长相厮守,就不要破坏人家的名节。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肖蕾说,“这里的事情,只会留在这里。离诗诗姐还有十万八千里,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外面是呼啸的山风,里面是蒸腾着的热气,木桶里面贴身接触的少女,既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好,你可不要后悔。”黄文斌伸手抱住了肖蕾,在热水的滋养下,她的**更是无比的鲜嫩,摸上去滑不留手。 “我怎么会后悔呢。”肖蕾浑身颤抖,也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害羞。她全无经验,连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许多的敏感部位。全身上下都被蹂躏侵犯,产生了极度的欢愉。 激情过后,肖蕾抱着黄文斌,软瘫在木桶里,呼呼地喘气,眼神迷离,只在叫:“文斌哥,原来男女之间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总算懂了。” “你这个小骗子!”黄文斌看着自己分身上的一丝血迹,苦笑起来,“压根就还在!” 肖蕾嘻嘻笑了几声,“文斌哥,我没骗你的,小时候骑单车真的摔裂了。那时候还留了不少血呢,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顿,说女孩没了这个,就不值钱了。后来我自己摸摸,明明还在嘛,原来有个洞,摔了以后裂了一条缝。现在你这么大个东西捅进来,整个东西都捅穿了,当然会流血了。” 黄文斌对此没什么认识,他又不是处女控,“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当然是去睡觉。”肖蕾说,“人家困得要死呢。” 第123章 . 回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黄文斌还是觉得浑身疼痛,激情时只觉得有情趣,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在水桶浴缸什么的地方‘干’活可真不是好主意,四周都硬邦邦的,位置又不够,很难用力,看了看自己淤青的肩膀和手臂,黄文斌觉得有些郁闷。 旁边的肖蕾倒是睡得很好,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甜甜的笑着,抱着黄文斌的手不放。外表这么清纯,里面却是个小骗子。现在该怎么办,回去以后要怎么面对丁诗诗?她说这里的事情就留在这里,可是怎么可能呢! 越想越是生气,黄文斌伸手进肖蕾的内裤里,狠狠一抓她的屁股,肖蕾扭着身体恩了一声,把黄文斌抱得更加紧了。他又把罪恶的双手伸到了肖蕾的胸前,玩了好一会儿,肖蕾才醒过来。 “早。”肖蕾小声说,手就伸到黄文斌下面去了。 “干什么啊!”黄文斌低声说。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门板很薄,墙壁比门板还不隔音。肖父肖母熊斯文蔡晶晶几个还在外面打麻将呢,‘砰!’‘杠!’‘和’之类的声音。在床上偷偷摸摸没问题,万一动作大了,被外面听见怎么办。 “没干什么啊。”肖蕾的手轻轻抚摸着周围上下,分外舒适。 早上没起床本来就是阳气最盛的时间,这时候被芊芊玉手挑逗,哪里忍得住,立即就抬头挺胸昂首做人了。肖蕾贴上来,引导着巨舟慢慢滑入狭小湿润的桃花源处,轻轻颤动着,紧紧的抱着黄文斌的脖子,拼命的扭动身体,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麻将声停了下来,人也不知上哪里去了。黄文斌心里发虚,生怕被人发现了秘密,看看外面没人,赶紧拉着肖蕾弄干净身体,偷偷出去洗脸刷牙,刚到水井房子,就看到肖父肖母都在打水洗脸。黄文斌只好上去打了个招呼。 “女婿你们起来了啊。”肖父笑得如同菊花一样,“真是英雄出少年,一大早就忙着延续后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婿你可真是孝子啊。什么时候要是给我们生了外孙,可第一时间通知啊,我们可以帮着看孩子。” “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呢!”肖母骂了一句,“那只是你外孙,可是人家的长子嫡孙,怎么能让你带呢。”她对肖蕾说,“不过你要是怀孕了,可以叫我们过去,怀孕了会特别想念娘家的饭菜味道,到时候我给你做饭去。” “爹,妈。”肖蕾说,“还没怀上呢,怀上再说,你们先出去啦,我们要刷牙。” 黄文斌更加头疼了,本来想着花几万块钱应付一下,看这样子,万一肖父肖母真的跑去他家里探亲,那可怎么办。自家父母可是很喜欢肖蕾的,要是知道他们有了实质关系了,非得逼着他和肖蕾结婚不可。 还有丁诗诗,她是不介意黄文斌沾花惹草,但是肖蕾不行,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黄文斌不打算结婚的话就不应该去招惹。其实黄文斌也是这个想法,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招惹了,不但招惹了,还拿了人家的一血。要怎么处理,真是烦都烦死了。 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看到熊斯文,黄文斌的心情才好了些——所谓的快乐,很大程度就是看到别人倒霉。熊斯文两只眼睛全红了,呆头呆脑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输了多少?”黄文斌问。 “两千三!”熊斯文哭丧着脸,“黄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看你这样子,难道还赢了吗。”黄文斌心中暗爽,能够培育出肖蕾这种麻将精的家庭,没输死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你们不是打一块两块的吗?怎么输了这么多!” “是啊,我也不明白呢。”熊斯文说,“我也胡了大牌,也经常胡小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赢了的钱没一会儿就全输了出去,然后还得贴不少钱进去,我带了三千块钱出来,输着输着,就只剩下几百了。” “看你以后还敢赌钱,打一块两块的输两千三,十块二十的不就两万三了?要是打一百的,那就是二十三万了啊。”黄文斌说。 “哪能这么算啊,谁整天打牌只输不赢。”熊斯文又振奋起来,“我肯定是一次过把今年所有的霉运全输了出去,今天之后就全赢了。回去以后我立即找人打麻将,怎么也要把钱赢回来。” 这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话说黄文斌自己也是一样,明明知道肖蕾不应该碰,还是下了手。“你好自为之,继续这么胡作非为,迟早会有报应的。”黄文斌对自己说。 “黄大哥你也太危言耸听了,打个小麻将算什么胡做非为啊,我又不赌大钱。”熊斯文莫名其妙,“打个一块两块的,总不能天天输钱,就算天天输,输个两三天,我自然会停手。” 最危险的不是天天输,而是输两天赢一天,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翻本,下的赌注越来越大,一不小心就把老本都输了出去。不过这时候黄文斌也没心思教训他,收拾好了东西,黄文斌就和肖蕾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熊斯文要留下来押送随风随云,蔡晶晶还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才能去打工,所以今天回去的只有两个人。 一路上肖蕾谈谈讲讲,似乎毫无异样。高速上看到《欢迎来到省城来》的标语,肖蕾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文斌哥,回到城里,我们就变回以前的关系了,诗诗姐那边,绝对不会听到风声。” 可是熊斯文是跟着一起下乡的啊,万一他回去胡说八道怎么办?带他来的时候已经打了预防针,在肖蕾乡下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许乱说,可他毕竟才二十岁,少不更事,口无遮拦,又喜欢炫耀,说不定还要添油加醋呢。 看来买给他的皮卡,不能写他的名字,先挂在黄苹果公司名下,先说明他要是胡说八道,车就不给他开。要是不胡说八道,非但车随便开,还能每月报销六百块钱油费,想来熊斯文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还有肖蕾的表姐蔡晶晶,要是进了包子铺,说不得会胡说八道。看来也要诱之以利,就和她说可以给她介绍有钱的公子哥富二代,让她保守住这个秘密,至于为什么要守秘密呢,借口还真不好找。 开车的时候又不能分心,黄文斌只好先按住思绪,专心把车开回城里,先把肖蕾送回林语风诗休息,回头就要去和丁诗诗交代了。这两天她打了无数电话,黄文斌都支支吾吾应付过去了,现在不说清楚,肯定是不行。当然要是说太清楚了,那就更加不行了、 虽然说没料到自己真的和肖蕾上床,但是扔下生意失踪两天,黄文斌早就计划好了脱罪的说辞,这时候先去了生产基地那儿拿了一瓶茅台,然后赶到张利华家里,把酒交给他,“张大哥,这就是我说的茅台。” “哦,这么快就拿来了?”张利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你说外面有风声,这批三十年陈酒是假的,特别是茅台?”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就有了这样的传言。”黄文斌说,传言自然是有的,假茅台什么时候都比真茅台多,省城这儿茅台厂给的配额每年只有几千瓶,卖出去的十倍都不止。如果这价值百万的茅台是假货,岂不是喜闻乐见吗?这就足够让他们传谣了。至于证据,那当然是没有的。 “要是真的,那可是出大事啊。”张利华说。 “是啊,要是真的,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我自己倒霉没关系,要是连累了张大哥,岂不是百死不辞其咎?”黄文斌说,“说可能有假的就是这瓶茅台的买家,我赶紧去把钱退了,把酒拿了回来,给张大哥看。” “这样吗?”张利华拿起酒瓶仔细看,“你这瓶酒卖了多少钱?” “一百一十万。”黄文斌随便捏造了一个数字。 “也许是那个买家一时冲动才买了,后来后悔了,所以故意这么说让你退钱而已。”张利华安慰他,“也不用太担心了,当时我们都找人验过,还把茅台酒厂的研究员都叫过来了,确实是茅台原厂的酒,没开过封。至于这一瓶……” “我对酒的事情不太懂。”黄文斌说。 “我也不太懂,”张利华说,“我去叫个懂的人来看看,要是不行,再把那个研究员叫来。”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喂?万总吗?不是要酒,更重要的是,你那儿不是有个人对茅台研究很深吗?我有些事找他,你和他一起过来。” 趁着张利华打电话的功夫,黄文斌也拿出手机来,打给了丁诗诗,“大小姐……” “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的咆哮透过手机也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事先也不说,一去就好几天,还拉着小蕾一起走!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是不是不想混了!” 第124章 . 真假 这时候当然不能辩解,说什么我明明和你说过,肖蕾的父亲找了来,我没法子只好去肖蕾老家处理这件事,也没有一去好几天,其实就去了一天半,还不够两天呢——越辩解人家就越生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一时冲动就跑了过去。那天肖蕾的父亲跑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我一着急,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黄文斌认错,“我正在后悔呢,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说我那些三十年陈的茅台可能是假的。肖蕾的乡下是山区,赶夜路太危险,我煎熬了一晚上,天一亮就赶紧回来了。” “啊?茅台是假的?”丁诗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黄文斌说,“我在张总这儿呢,他找了人来做鉴定。要真是假的,麻烦可就大了!” 麻烦当然很大,张利华和丁六根可是用这些茅台酒办了品鉴会,连省里面的高官都惊动了。借着这个品鉴会,他们打通了不少道路,拿到了很多人情,如果酒是假的,这一切不就变成了大笑话? “我立即过去。”丁诗诗立即没心情追究黄文斌带着肖蕾回老家的事情了。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以后就算丁诗诗再想起来,气势弱了,要解释也容易很多,前提是他和肖蕾上过床的事情没泄露,要是泄露了,神仙都救不了黄文斌。 很快丁诗诗就到了,还没说话呢,君宝酒行的总经理万千红也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前后脚到了。“张总好,丁小姐好,黄助理好。”万千红也有一些担心,“张总,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说完才想起来还没介绍,“这位是我们君宝酒行的童则生童经理,他是专门做茅台经销的,对茅台酒研究很深。” “童经理你好。”张利华等人先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说正事,“是这样的,我这个小兄弟,他偶然得到了一批陈酒,还拿出来拍卖了,我也买了一批。这个大家都十分清楚,现在居然有人说他的酒是假的,虽然十分无稽,可是我这小兄弟老成持重,还是想要弄清楚。这瓶酒你看看,是不是原装的。” “好。”童则生也不推迟,从衣袋里面拿出一个放大镜,一寸一寸的观察瓷瓶的表面,不断点头,“胎质没错,釉色正好,商标也没错,老化程度符合三十年去见。商品标号也没错。”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一照之下,酒瓶好像变成透明了一样,“没有漏酒的痕迹,瓶口也没有损毁,这瓶子是真的。” “里面的酒呢?”张利华觉得少了个结论。 “除非真喝过,否则谁知道呢。”童则生说,“当年茅台厂也不是没出过质量事故。” “一百多万的酒,谁舍得整天拿出来喝啊。”张利华说。 “张总舍得啊,那几个品鉴会,可真是轰动全省,现在谁不知道张总豪气,居然把一百多万的酒拿出来喝了。”万千红一看有机可趁,马屁就使劲拍了上去,“还不是一瓶,是好几瓶啊。” “你这么一说……等一等啊。”张利华回去房间里面,好一会儿之后拿出一瓶茅台酒来,“这是开了封的三十年茅台,可以拿出一点给你尝尝,你需要多少,才能辨别出真假?” “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童则生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这几十年来他喝过无数的茅台,可是这三十年的陈年茅台,还真是没有试过,“半个瓶盖这么多,或者说十毫升左右。” “好。”张利华拿出一个杯子来,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点,递给了童则生。 童则生先用舌头在杯子里舔了一下,然后用舌头卷起一滴茅台酒液,让它在口腔里面扩散,在舌头表面形成一层酒膜,迅速溶解,慢慢回味,“居然是这种感觉。”童则生怅然若失,接着把酒杯里面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闭眼肃立,足足十分钟以后才说,“我以前没有喝过三十年陈的茅台酒。” 张利华一怔,以前没喝过,自然不知道三十年的茅台酒什么味道,也不知道这酒是不是真的,顿时怒气勃发,“你这是那我开玩笑来着?” 他是一个大有野心的人,可是不得父亲喜欢,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只能把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藏在心里,以一个碌碌无为的形象示人。现在父亲死了,他也已经名动商场,策划的惊天一击,也有了眉目,野心不禁外露,自然也就具有威势。 “不是,不是。”虽然早就想好了说辞,童则生还是吓了一跳,“张总,我虽然没喝过三十年的茅台,可是十五年二十年的还是喝过的。那时候我父亲还在军分区做后勤,有一次拿回来半瓶茅台,说是首长喝剩下的,已经足足放了二十年。” “和我小兄弟的茅台比,味道怎么样?”张利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完全比不上。”童则生说,“那瓶酒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有如胶质,可是进口没有这瓶三十年的厚重,散味又不够这一瓶轻灵。相差最大的是回味,那瓶最多维持三分钟,这瓶可是十分钟都没散,而且还一阵一阵的。” “就是真货了?”张利华放下心来。 “如果是假货,那也是比二十年茅台还要好的假货。”童则生咧嘴一笑,“这种假货,要是我买得起的话,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瓶开了的酒是真的,这瓶没开的酒,外观一样,瓷瓶一样,标签一样,盖子一样,老化程度也一样,怎么会是假的呢?”张利华说,“黄兄弟,那个指责你卖假酒的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人家压根什么都没说,不对,应该说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他说找人看过,觉得可能是假的。”黄文斌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问他是找谁看的,他说是权威,具体是谁,也不肯告诉我。” 张利华哼了一声,“也就是找茬的,诗诗你怎么看?” “可能是买了酒以后又后悔了,”丁诗诗的猜测和张利华一样,“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下定决心的。可是这家伙,要退货就退货,正正当当表明意图,谁也不会说什么,现在居然造谣,说酒是假的,不给他一个教训,真当我是死人吗?” “没错,居然造这种谣!”张利华早就打定了主意,“黄兄弟,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要是这些酒出了问题,那些在品鉴会上吟诗作对题诗留念的高官们,等于都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还是当脸那种,降下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做外贸的商人能承受得起。他刚刚有了眉目的雄心壮志,只能永远封存。 “额……这个,以后我都不和他做生意就可以了。”黄文斌说。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免得丁诗诗追问肖蕾老家的事情而已,谁想到张利华会这么认真。 “不行!一定给他个教训!”丁诗诗说,“究竟是谁啊?是本地的还外面的?是做官的还是做生意的?” “既不是做官也不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想起刚才童则生的话,灵机一动,“是当兵的,他是当兵的。” 张利华是个有钱人,丁诗诗是丁六根的女儿,都算是有钱有势,当然钱和势都是有限的,能对付的人,层次不可能太高。问题是黄文斌也不能把层次太高的人扯进来,他如果说是市委书记买的酒,张利华丁诗诗固然不敢干什么,但要是消息传了出去,市委书记知道了,那不是麻烦千万倍? 要是层次不高,张利华和丁诗诗都是本地人,要在本市找人麻烦,那是最容易不过。有钱人不说,就说是做官的,现在张利华官场上关系那么多,说不准也会找到什么路子给人家一个狠的。都说官场上没一个好人,可是无缘无故让人家受一个冤枉,黄文斌也是于心不忍。 说是军人就不同了,军队自成体系,不论层次高层次低,谁受了欺负,都会一窝蜂过来找回场子。面对这种迥然不同的势力,张利华和丁诗诗都犹豫了。“原来是军佬啊,怪不得不守江湖规矩。”张利华嘀咕,“哎,算了算了,人家保家卫国,买不起百多万的酒,也不能怪他们。” “记得以后别跟这种人做生意,以后都不要理他。”丁诗诗也说。 “我早就这么说来着。”黄文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想到随便撒个谎,居然闹得这么麻烦。本来只是想随便验证一下,证明了自己的酒是真的就完事了。没想到张利华和丁诗诗不但要验证真假,还要找出幕后黑手。 “总之真相已经大白了,可喜可贺。”万千红不失时机前来给他们遮羞,“不如我们去吃一顿,好庆祝一下?小桥流水那边的胡总说今天弄到了一只野生天鹅,就让我做个东道去吃一顿。” 第125章 . 锦鲤 “吃饭当然要吃。”张利华摇了摇头,“天鹅肉就算了,癞蛤蟆才喜欢吃天鹅肉呢。我这儿也有些粗茶淡饭,要是几位不嫌弃,就在寒舍将就一顿。” 这事自然没人反对,张利华把他们带到后院,布下桌椅,分主客做好,便开始喝茶——说是正宗猴采青,黄文斌照样喝不出什么好,想起自家车上还有一大袋子黑茶呢,反正也不喜欢喝,于是就去把那一袋子茶拿出来。 “张大哥,我这次去乡下,看到有户农民家里藏着二十年的黑砖茶,虽然是乡下茶场粗制滥造的东西,不过有那么一段年月,也算是稀罕,就买了下来。”黄文斌把那袋子黑茶拿了出来。 张利华将信将疑,拿起一块茶砖闻了闻,“这是好东西啊!你说是乡下茶厂做出来的?这水平不像啊。是哪一个茶厂?那农民家里还有没有?” “没有了,就这么些,我全买下来了。那茶厂十几年前就破产了,现在连厂房都没了。”黄文斌说。肖蕾的父亲喝了十几年的黑茶,早就喝腻了,可是家里还有那么多,要买别的茶叶,他又不舍得。刚好黄文斌来了,干脆把剩下的茶砖全给了他,反正傍上了这么个女婿,肖父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变成有钱人。 “可惜,可惜。”张利华叹了口气,他是个爱茶之人,要是以前的话,他大概已经取了黄文斌说的那个小乡村,寻访那倒闭了十几年的茶厂,找出当年的制茶师傅,搜集流落在附近土著手里的砖茶,可是现在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法子去了。 “这茶黄兄弟花了多少钱买的?可以转售给为兄吗?”张利华问。 “也没花多少钱,张大哥你喜欢的话,就拿去。”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张利华又闻了闻,“去年有个拍卖会,十年的黑茶是卖了八千块,你这是二十年的,算两万块。这儿有一二三四……十八块,一共就是三十六万。等一会儿我把钱给你。” 这家伙还真是钱多,居然这么些茶砖也给三十六万。也好,有了这笔钱,就算那两只雪獒卖不出去,这一次也算没有白忙一场,赚了些钱。“真是太客气了,本来我都没花多少钱。”话是这么说,想要黄文斌把钱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你能便宜买到,那是你的缘份。”张利华摇摇头说,“我能花钱买到,这是我的缘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能够用钱买到,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丁诗诗和万千红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黄文斌是知道的。张利华这一段时间以来拼命筹集资金,就是想要买到那个东西。这是张利华最大的秘密,贸然揭穿,什么益处也没有,黄文斌也就假装不知,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想到怎么利用这个事情,反正距离张利华下手,至少还有几个月到几年的功夫。 “是啊,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想要的东西。”黄文斌说,比如健康,比如亲情,比如爱情,可是有钱的话,怎么也比没钱好。没钱别说买不到,就算买到了,还得再卖出去,比如穿越之前他怀着十二万分不舍卖出去的结婚戒指。 这时候说这话,可不是因为要发感叹,而是为了引出话题,“其实很久以前,有个算命先生和我说,我的命格,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黄文斌顺手就把熊斯文的话剽窃了过来,反正这也不是熊斯文的原创。 “还化龙呢,真不要脸。”丁诗诗开玩笑说,“那什么算命先生,看电视剧算命的吗?” “我也觉得不靠谱,从来都没放在心上。”黄文斌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这次到乡下去,正好碰到一个藏獒养殖场的场主,他手里有两条最好的藏獒,一条叫做随风,一条叫做随云。” “这就叫风云啊?那你化龙了没有?”丁诗诗上上下下打量黄文斌,“好像也没有长出鳞片嘛。” “化龙是没化,不过还真有些神奇。”黄文斌忽悠能力全开,“藏獒这种狗,大家都知道,很凶的嘛,而且只认一个主人。我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从来都没见过这两条狗,可是一看到,那两条藏獒就对我摇尾巴,还凑上来亲热,连养殖场场长都很惊奇呢。” “那是有缘分啊!”万千红说,“黄助理把那两条狗买下来没有?” “什么有缘份,我看是人家训练好的。”丁诗诗一点都不信。 “这个你别说,真有缘分的。”张利华也是生意人,对这一套不信都不行,“小时候我父亲也找了个很著名的相师给我们几兄弟算命,那个相师看出来我命中多灾多难,这时候居然还没断手断脚,已经是奇迹了。后来到我房间一看,原来我养的一条锦鲤,给我挡了灾。” 他朝着黄文斌他们招了招手,领着他们到了后院中间的水池里,“就是这一条。” 水池很大,里面有无数条的锦鲤在游来游去,不过大家都一眼看到了张利华说的是哪一条。它身形比其他的锦鲤大十倍以上,慢腾腾的在水池里游动,头上几道触目惊心的大伤痕,虽然已经愈合,还是让鱼头变得奇形怪状,鳞片雪白,反射着阳光,形成一圈银色的光圈,鳞片却又不是全白的,而是有几颗黑点。 “好……有气势的鱼。”丁诗诗说,本来她想说漂亮,可是鱼头实在狰狞。 “这条鱼已经上百岁了。”张利华说,“本来是野生的,被人捞了上来当普通鱼卖。我在菜市场碰到了,觉得可怜,就买下来养在鱼缸里。后来有一天,我骑车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刚好有一辆大货车从我旁边经过,差点没压死。我惊魂未定回到家,发现鱼头上忽然有了一条很大的伤痕,鱼缸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这是给张大哥挡灾了?”这个故事黄文斌已经听过了。 “当时我还没不知道呢,还感叹这鱼怎么和我一起倒霉。”张利华说,“又有一次,我感冒发烧,去医院打针,医生给我开了青霉素,做了皮试没事,针打进去,一会儿就休克了!后来检查,我的体质很罕见,明明对青霉素过敏,少量皮试的时候却不会表现出来。医生说好在他们医院设备先进抢救及时,要不然我肯定没命。回来一看,这条鲤鱼脑袋上又多了一道伤!” “这么厉害?”丁诗诗将信将疑。 “是啊,后来还有几次,每次我遇到危险,都能化险为夷,跟着锦鲤的头上都会出现一道新伤,越危险,伤就越厉害。后来那个相师和我说了,这条鱼叫做七星鲤,就是他给我挡了灾,要不然凭我自身的命格,根本长不大。”张利华说,“相师还指点我,修了这么一个水池,把七星鲤养在里面,果然从此之后我就很少遇上危险,可是七星鲤身上的伤却是越来越多。” 黄文斌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这头鲤鱼有自残倾向,在鱼缸里面还比较难,到了水池里面自残容易了,所以伤痕越来越多。至于遇上危险什么的,这个世界谁没遇过几次呢,黄文斌下河游泳差点淹死,爬树差点摔死,过马路差点被车撞死,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还有个同学真的摔下楼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谋杀的。他可没养过鲤鱼乌龟什么的,只养过几次蝌蚪,都是春天没过就变成癞蛤蟆了。 不过这些和黄文斌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张利华不迷信,他怎么推销雪獒呢,“七星鲤?哇,这鲤鱼身上的黑色鳞片,真的是按照北斗七星来排列啊。” 其实那几个黑色鳞片歪歪扭扭的,不说根本就联系不起来。万千红丁诗诗还在努力想象的时候,张利华已经点头说了:“是啊是啊,相师和我说,我就需要这样有北斗七星的灵物护身,才能避祸。” “果然是北斗七星呢。”万千红赶紧加上一句,“张总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想当年,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去逛菜市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看鱼摊,就看到了这条七星鲤。”张利华感叹,“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条鲤鱼买下来,拿回家里去,还买了个鱼缸养起来。要知道,那时候我还和我哥哥住同一间房呢,以前连金鱼都没养过的。”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黄文斌适时加上一句。 “是啊,缘份啊。”张利华说,“诗诗,有时候这种事情,不得不信啊。鱼,蛇,乌龟,猫,狗等等都是灵物,狗在里面属于灵气小的,可是藏獒的话,又另当别论,藏獒是高原神犬,特别有灵气,尤其是寺庙里面养来看家那种,可以说是守护神级别了。你这狗什么来历?” “我这个是养殖场里面的第二代了。”黄文斌说,“不过那里也有刚从藏地运下来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已经在张利华的心里埋下了概念,以后机会来临,就好说话了。 第126章 . 安置藏獒 “第二代的话,灵气可能少点,不过也够用了。”张利华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现在这里祝贺黄兄弟你能够早日鲤鱼跃龙门,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你哥哥我啊。” “说来说去,你那两条狗在哪里啊?”丁诗诗问。 “还没运回来。”黄文斌说,“等运回来了一定给大家看看。” “好啊,到时候看看你怎么化龙。”丁诗诗说。 当然是用钱来化龙,有钱能使鬼推磨,拿来化龙大概也没问题。黄文斌再看看那条所谓的七星鲤,它在水池里面游来游去,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头上伤痕虽然很多,一点都没影响到活动能力。不过黄文斌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再过几个月,这条鲤鱼就会死。 那是张利华计划最要紧的阶段,他视为护身符的挡灾鲤鱼死掉了,当然着急得要死,于是到处找身上有七星标志的动物作为代替品。作为张利华的生意伙伴,东升公司也帮着找了好一阵子,鸡鸭猪牛都找到了好几只,当然没一个被张利华看上,都成了食堂里面的加餐。 至于张利华,他千挑万选之后,终于确定了新的护身符,就是明辉养殖场的两只雪獒。黄文斌曾经远远的看过几次,那时候雪獒块头长了很多,不过花纹没变,就是黄文斌买下来长着北斗七星黑点的两只。 没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无非是鸡鸭鱼肉等普通菜而已,黄文斌昨天的山区菜没吃饱,今天又开了一天车,吃得十分香甜,稀里呼噜的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张利华还开玩笑说:“看来小黄你可真要化龙了,这食量都大了不少。” 黄文斌只好呵呵赔着笑,正想说两句场面话,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熊斯文打来的:“喂?黄大哥,我们快要到了,这两条狗要送到哪里去啊?” “送到我的那个仓库去,就是我租给童子真那个仓库啊。”黄文斌说,那儿周围很幽静,都是工业区,没什么人经过,而且有人日夜值班,为了防盗,本来就养着狗,养多两条也没什么要紧的。 “什么狗?”丁诗诗问。 “就是我买的随风随云两条藏獒啊。”黄文斌说。 “藏獒怎么能随便放呢!”丁诗诗吓了一跳,“这狗很危险的,万一要是咬到人怎么办。你的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给狗建坚固有空调的狗舍,还得请有经验的驯狗师专门照顾,制定合理的食谱,每天运动,还要经常去亲近,怎么能随便交给没资质的人。” “是啊,养藏獒要很小心才行。”张利华也说,“以前我有个朋友也养过藏獒,有一次遛狗,有个熊孩子拿弹弓打他的藏獒,那藏獒发了狂,我朋友拖都拖不住,把那熊孩子咬死了,赔了好几百万,还差点没被抓去坐牢呢。这狗力气太大了,一个人控制不住。” “你这人就是顾头不顾腚的,养藏獒怎么能心血来潮就养了呢。”丁诗诗埋怨说。 “这么麻烦的啊。”黄文斌也有些后悔,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已经不是纯种,个性比较温顺,可是谁知道心底是不是还残留着野性呢。万一什么时候狂性大发,他可没办法制得住。 “我在乡下倒是有个农场。”张利华说,“地方很大,没什么人,有山泉水,还养着鸡,要是你没地方的话,可以把这两只藏獒放到我那个农场去,食物都不用另外找了。就是有些远,开车可能要两个小时左右。” “狗不能吃鸡的,鸡骨头可能会刺破肠胃。”丁诗诗说,“最好吃订制的高级狗饲料,牛肉,淀粉,微量元素,纤维素配置平衡,才不会生病。看你也是不会养的,我帮你订,两条狗的话,一天吃四罐,一罐就是50块,一个月就是六千块,我从你工资里面扣掉了啊。” 一个月六千块!这比人吃得还好,还不是好一点点,是好几倍!现在黄文斌还没娶老婆生孩子,又经常不回家吃,一家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一千块都不到。就算黄文斌没穿越之前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一个月的伙食费才两千块呢,这两只狗就顶了黄文斌一家人三次了。 有钱人养狗真是矫情,黄文斌这种人养宠物,都是让猫狗吃剩饭剩菜的,别说鸡骨头,鱼骨头也没少喂,根本没见过出事。不过他只养过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皮糙肉厚结实得很,没有这些纯种狗娇贵。 “不用这么好的饲料,我看在养殖场里面,也就是喂喂煮熟的猪肉牛肉伴着米饭什么的,要是养两条狗一个月就要六千块,养殖场里面上百条藏獒呢,岂不是要三四十万?那不亏死他啊。”黄文斌说。 “那不一样啊,养殖场里面有兽医,可以随时调整蛋白质淀粉什么的比例,万一有病,也可以立即看。”丁诗诗说,“我们又不是兽医,只能买别人配好的饲料啊。还要保持品质,不卖高价的怎么行。” “养殖场里面,养死了就养死了,不过损失几万块钱而已。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养死了损失多大啊。你是一遇风云变化龙,到时候死了一只,光有风没有云,或者光有云没有风,化龙化了一半,岂不是成了怪物?”张利华说。 “那要怎么办啊?”黄文斌头大如斗。 “你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还得我帮你操心。”丁诗诗说,“你松山那边的别墅还没装修好对?我爸在那边有一个装修好了的,就在你那个别墅旁边,我就做主把别墅租给你,一个月象征性的收个三千块钱好了。正好有个狗房,先把藏獒放那边好了。等你的别墅装修好了再移过去,免得你的藏獒不适应。” 别墅的话,三千块钱租金倒也不算贵,可是黄文斌完全没有这个需求好吗,为什么凭空就没了三千块啊!这也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个训犬师比较难找啊,国内好像没什么人做这个。”丁诗诗说。 “我认识一个,是专门训练纯种狗参加比赛的。”张利华说,“但是人家很忙,做做顾问还可以,整天帮你照顾,也不太现实。” “做顾问多少钱啊?”丁诗诗问。 “别人的话要三万块钱一年,我和他比较熟,只要一万块就行。”张利华说。 “美金啊?”丁诗诗问,“还是欧元?” “人民币!”张利华说。 “才一万块算什么啊,请了。”丁诗诗问都不问黄文斌就下了决定,“然后再找一个专门的饲养员,头两个月出多点钱先让训犬师做一下基础训练,同时让饲养员跟着学习,以后训犬师偶尔过来一下看看就行。” “这又要多少钱啊?”黄文斌问。 “训犬师一万块一年嘛,平均下来一个月都不用一千,饲养员的话,责任心强脑子灵**力充沛的,至少也要三千块一个月。”丁诗诗说,“另外还要请一个清洁工,两三天给整个别墅打扫一次卫生,大概也要两千块。” “太贵了!”黄文斌听得脸都青了。 这就是六千了,再加上饲养费六千,房屋租金三千,足足一万五一个月!这只是两条狗啊,居然要花这么多钱?黄文斌自己连吃饭带请客,外加交通费通讯费油费养车费,一个月都花不到五千块呢。这两条狗居然要花一万五! 这一趟去肖蕾老家,好不容易卖茶卖了三十二万,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赔光。不行,得赶紧把那两条雪獒卖给张利华,然后把这两条吞金兽处理掉。一个月一万五,拿去供楼的话,都可以买好大一间房子了。 “这哪里够啊,”张利华说,“还得把美容费,训练损耗,意外保险,疾病预防什么的算上,一个月再加几千。” “这些到时候再说,现在车子都到了,得赶紧把那两条藏獒安置下来,我们分头找人去。”丁诗诗说,“张大哥,你去找训犬师,我去找饲养员。不对,应该先找个阿姨把别墅打扫一下。小黄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呢!” 几个小时以后,黄文斌已经身处松山旁边最大的那一间别墅里。这间别墅建筑面积四百多平米,花园则有足足两亩地,装修很豪华,设备很齐全,三千块钱一个月的租金,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 训犬师是一个五十出头的金发大叔,面色严肃,全身西装,乃是美国最富盛名的训犬世家出身,参加过所有顶级的犬只赛事。旁边的饲养员是一个退役军人,以前在军队里就是负责训练军犬的,据说不论怎么样顽劣的狗,在他手里只能乖乖听话。 如此强大的阵容,对着的是两只乖乖的大狗,它们欢快的摇着尾巴,谁来都很高兴的围着人团团转。让它们坐下就坐下,让它们打滚就打滚,让它们握手就握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第127章 . 化龙 “我都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嘛。”黄文斌抱怨,“你看这两条狗多乖啊,随便找个地方养着都不会有问题。”还找什么训犬师饲养员,花了这么一大笔钱,根本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不对,是核弹轰苍蝇。 “你还好意思说呢。”丁诗诗哼了一声,“说什么两只藏獒一看到你就摇尾巴,所以你们有缘,这两只狗根本看谁都摇尾巴好不好。随风随云这两名字,不会是你买下来以后才改的?”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矢口否认,“原来就叫这名字。我这人一想与人为善,这两只狗明明是藏獒,也这么和善,所以我才觉得和他们有缘……你看这两狗这么乖,不如我们就拉去看门好了。” “你啊,就是一点都不关心人家。”丁诗诗很不高兴,“我们以后要亲热,难道都去酒店开房吗?多不方便啊,有了这个别墅,我们不就有了个固定的爱巢。你可以常驻这儿,说是照顾狗狗,我也可以经常来,就算被我爸发现了,也可以说是来看狗狗的。” “这儿距离市区好远啊。”黄文斌说,“开车去上班,起码要一个小时呢。”以后修了直通道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要三十分钟就可以,可现在绕绕弯弯的,一个小时还是说少了呢。 “一个小时算什么,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那些人上下班一个小时就算很近了,多数人都要在路上消耗一个半到两个小时,这还是单程。”丁诗诗说。 “要这么久的吗?”黄文斌问。以后房价越来越贵,市中心的房子没多少人买得起,可是上班时间超过一小时的话,大家还是不能适应,很多人宁愿找个工资低一点也要找个离家近的地方。所以开发区的工资要比市区高一大截,还得提供厂车,要不然本地人绝对不肯去。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搞八小时工作制啊,工作八小时,外加上下班三四个小时,这已经是一天的一半了。不是八小时工作制,美国人根本吃不消。”丁诗诗说。 “我又不是美国人。”黄文斌反驳说,“每天开两个小时车上下班,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丁诗诗阴阳怪气地说,“小蕾有事,你连开两天车也不觉得累,我为了你好让你住别墅,开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说!你和小蕾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先和我商量,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该来的始终要来,黄文斌立即缩成一团成防御状态,“就是肖蕾她父亲前两天忽然跑了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因为他收了别人十万块钱聘礼,小蕾忽然跑了,他觉得没脸见人,又还不出钱来。” “这种卖女儿的父亲,还认他干什么?”丁诗诗说,“直接找保安把他打出去不就行了。他要是再敢啰嗦,直接找妇联,妇联最喜欢管这样的事,发动宣传机器,把他批倒批臭。” “毕竟那是小蕾父亲啊。”黄文斌说,“要是翻了脸,以后小蕾都没法子回家了。” “把自己女儿拿去卖钱,这就是过分!就算翻脸,那也是小蕾父亲的错,你居然还和他妥协,简直就是放纵纳粹的张伯伦。”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处理手法不屑一顾,“这一次糊弄过去了,下一次她父亲又收了别人的聘礼,该怎么办?难道再赔一次吗?一次一次又一次,根本就没个尽头。” 所以黄文斌才要冒充肖蕾的对象嘛,谁知道会真发生了关系,真是悔不当初。“那你说怎么办呢?”黄文斌很想知道,“就算父亲不好,还有母亲,还有亲戚朋友,就这样和自己的前半生一刀两断,太过绝情了。” “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断的压迫子女,让子女给他实现种种不可能的要求。”丁诗诗继续说,“小蕾父亲这种人,只有一个字!打!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反正小蕾现在有钱,又有我们做后盾,生活在省城。以金钱做武器,不断分化收买自家的亲戚朋友,给老人治病,资助小朋友上学,帮年轻人找工作,几年下来,她父亲肯定众叛亲离,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居然是这种办法,说起来好像可以行得通一样,可是要肖蕾那样的清纯女孩收买自己亲戚反对自己父亲,还要持之以恒一做好几年,是不是太难为人家了?“这样不太好,小蕾能干得出来吗?”黄文斌问。 丁诗诗这是以己度人,她被丁六根压制着,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的秘密,当然整天想着怎么对付自己父亲。别人的话,就算是肖蕾这种青春期十分叛逆的性子,又被父母逼婚,能够和父母和解,也是十分乐意的。 “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人始终都要成长的嘛。”丁诗诗说,“总比你的馊主意好,居然冒充小蕾的丈夫!” “啊?你怎么知道的?”黄文斌只说自己出了十二万给肖蕾赎身,可没说冒充的事。 “废话,那些钱原来就是聘礼,你要出钱,肯定说小蕾是你的人呗。”丁诗诗说,“再说了,你不告诉我,我不会直接问小蕾吗?”从原因推出结果很难,从结果倒推出原因来却很容易,“你这家伙,是不是对小蕾还贼心不死啊?是不是还做美梦想要齐人之福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把了卢芝兰送上门来,怎么对肖蕾的事情这么敏感?黄文斌吓得满身大汗,难道卢芝兰只是一个诱饵?真是用心狠毒啊,“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我只喜欢你一个。”黄文斌说。 “是只喜欢我一个女人,男人还不知道喜欢多少呢。”丁诗诗说,“难道小蕾没胸没屁股,比较像小男孩,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她吗?” 这女人妒忌的嘴脸可真是丑陋,肖蕾身材的确没有丁诗诗这么好,可也算是玲珑剔透,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胸部刚好一手一个,腰部仅堪一握,雪白的长腿,还有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肌肤,和小男孩一点都不像——当然黄文斌不知道小男孩是怎么样的,他也完全不想知道。 “我当然不会了。”黄文斌当然不会因为肖蕾像小男孩所以喜欢她,“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说着他把手伸到丁诗诗的屁股上,转移丁诗诗的注意力。 丁诗诗哼了一声,也不反抗,忽然把手伸进了黄文斌的裤子里,抓住了他的要害之处。 “外面,外面有人的!”黄文斌惊呼,“现在这么光天化日的……” 训犬师和饲养员都在外面呢,还有熊斯文也在,他在和傻彪在门口抽烟,身后就是把两只藏獒运过来的货车,车上还装了几十箱鸡蛋。熊斯文打麻将输了两千多块钱,决心要挣回来,所以在那边收了许多青皮鸡蛋,趁着这个机会搭顺风车不用给运输费,弄了过来打算卖给做土鸡蛋的。 在他们旁边,则是几个清洁阿姨,正在给别墅大门做清洁。这个大门十分宏伟,雕刻精细,镂雕圆雕深雕浅雕什么都有,换句话说,就是很容易脏,脏了还很难洗。清洁阿姨们的旁边,又有几个别墅区的保安在好奇的观望,跟清洁阿姨们打听这个空置了好几年的别墅,是不是换了新主人。 总之,别墅外面有很多人,太阳已经西斜,可是金黄色的阳光还停留在在天空中,丁诗诗这么胡作非为,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呢! “你这胆小鬼。”丁诗诗嘲笑他说,“这也是单向玻璃。” “单向玻璃吗?”黄文斌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单向玻璃,“可是感觉还是很怪。”丁诗诗不肯放手,他只好把窗帘放了下来。 “上次在总统套房,你不也挺浪的嘛。”丁诗诗取笑他说,“怎么在这里就不行了?” “总统套房距离地面多远啊,根本看不清楚。”黄文斌才不承认自己不行,“这儿太近了,好像当众宣银一样。”爱情动作片里面这样的场景很刺激,可是自己亲身体验的话,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总之就是没用。”丁诗诗取笑他说。 “什么没用啊!”黄文斌说,窗帘拉好,实木大门锁上了,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这个房间就成了独立的小世界,在里面胡天胡地,做什么都行,“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龙!”说着就把丁诗诗压倒在地。 “啊~”丁诗诗假装惊叫,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笑意,“你这家伙讨厌死了!还没洗澡呢,洗完澡才能亲热……啊,浑身臭哄哄的脏死了!” 房间化作伊甸园,两人变成亚当和夏娃,四处嬉戏,当然还有一条**之蛇四处游走,诱惑着两人不断堕落再堕落,惹得丁诗诗不断惊呼,“化了龙怎么这么厉害啊,啊,啊……受不了了,不要,停,我跟你说不要停!谁让你停下来了。” 第128章 . 绑架 一场激战过后,丁诗诗浑身无力,趴在黄文斌的身上,玩弄着那条已经吐尽了精华的小蛇,感叹说:“化龙怎么才化了这么一会儿,是不是两只藏獒效用不够,要不你再去买几只呗。” 黄文斌这两天忙得要死,又开了两趟长途车,体力不是很充足,昨天晚上今天早上还两次和肖蕾大战一场,弹药消耗了不少,现在还能支撑一个多小时,算是天赋异禀了。“我这是看你不行了放过你,你还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谁要了,我才不要呢。”丁诗诗在他下身打了一下,“又丑又脏,专门去人家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蹭来蹭去,讨厌死了。” 被她这么挑逗,黄文斌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抱着丁诗诗把她的身体打开。 “啊?我真不行了啊。”丁诗诗急忙拒绝,可是浑身上下实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关闭入口都做不到,“不要,停,这次真的停下来。好老公,亲老公,放过我。” 黄文斌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再弄下去,那就不是享受而是受苦了。他正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张利华打来的,顺势把丁诗诗抱在怀里,从光滑的臀部上摸来摸去。“张大哥啊,有什么事吗?”黄文斌问。 “发生大事了。”张利华的声音很是嘶哑,“你们走了以后,有人过来找我,拿着一样信物,来自于一个我很信任的人,说是有事要单独找我谈。我也没疑心,就上了他的车。谁知道他居然是要绑架我……” “啊?”黄文斌吓了一跳,“你在哪里?” “我的运气还没用完。”张利华说,“路上那车居然发生了故障,停了下来。绑架我的人押着我想要换车,正好被人看见报了警,警察把我救了出来。” 这件事上辈子可没发生过啊,或者发生过,但是黄文斌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黄文斌对他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呢?”他当然不会无缘无辜的就打个电话过来,就为了说一声自己差点被绑架了。 “麻烦你了,”张利华说,“你去我家看一看,我那条鲤鱼怎么样了。警察已经认出来了,绑架我的人来自一个很职业的犯罪团伙,作案从不失手,已经做了十几次,连邓力都没逃过去,被他们绑去勒索了五百万。这伙人很小心,警察花了很大的精力都没抓到线索,没想到这一次阴沟里翻船,半路上车坏了……肯定是七星鲤给我挡灾了。这一次可是真正的危险,七星鲤本来就很衰弱了,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啊。”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帮犯罪团伙再职业,也难免会犯错。不过去张利华家里看看鲤鱼,又不是很麻烦的事,黄文斌立即答应下来:“好的,我这就去。去看的时候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你去看一看就行。”张利华说。 “没讲究吗?”黄文斌有些意外。没讲究的话,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黄文斌去?别的不说,他的房子里面,厨师仆人帮闲加起来也有十个八个了,虽然让他们看一看不就行了? 张利华也猜到黄文斌在想什么,和他解释说:“警察怀疑我家里有人和那帮子绑匪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其他人,有些我不放心,有些放心的,七星鲤的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正好和你说过,不用另外解释,只好麻烦你了。” “那我现在就去。”黄文斌说。 “怎么了?”丁诗诗听到了一点,却没听完整,“张大哥出什么事了?” “他差点被人绑架,现在到警察局去了。”黄文斌说,“让我去他们家看看鲤鱼怎么样了,怕给他挡的灾太大,七星鲤顶不住。” “哎哟,这么大的事!”丁诗诗吓得赶紧站起来,“我的赶紧通知我爸才行……” “其实老板应该知道了,就算张大哥没和他说,公安局里面的朋友也应该通知过了。”黄文斌说。丁六根在本地那是根深叶茂,各政府部门都有许多眼线,作为最强力部门之一的公安局,更是重点。 “那我也得通知他啊,万一他不知道呢。”丁诗诗说,“况且我还要和他商量要怎么应对这件事情。这样,你去张大哥家里看鲤鱼,我去找我爸。你怎么挑了离市区这么远的房子呢,真是不方便。” 明明就是你自己挑的,再说张利华险些被人绑架,有什么需要商议的呢?总不成其实是丁六根下的手?黄文斌还没来得及问,丁诗诗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冲了出去。 黄文斌只好自己去张利华家里,这儿门口围了一圈警车,几个警察在门口站岗,看到黄文斌来了,还把他给包围起来,“你是哪一位?”领头的警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文斌,眼光锐利得好像刀子一样。 “我叫黄文斌,是张利华张大哥的朋友。”黄文斌说。 “你是黄文斌?”那警察点了点头,“他和我们说过。”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相信,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那边俨然是张利华的声音。黄文斌和他说了几句确认了,那警察才放心,“请进,这次是一个大案,我们不得不小心。” “没事,应该的。”黄文斌当然不会跟忠于职守的警察计较。 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全给警察叫去问话了。后院鱼池还是原样,一条银色的大鲤鱼在水里慢慢游动,身边围绕着无数小锦鲤。仔细一看,这条七星鲤鱼根本就没有新伤口,更不要说什么顶不住了。 这就证明了它根本就没给张利华挡灾,要是他知道了,会很失望。黄文斌笑笑,正想打电话,忽然觉得不对,要是七星鲤鱼不灵验,没有挡灾,那么张利华还会要七星的藏獒吗?这事上辈子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张利华又是怎么处理的啊? 仔细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鱼池很浅,只要抓着这七星鲤鱼往鱼池边一摔,立即就能让它给张利华挡灾,顺便还能给黄文斌赚钱——这七星鲤鱼如此灵验,张利华肯定要赶紧找替代品,黄文斌就能把两只雪獒卖给他了。 可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都上百岁的鲤鱼了和黄文斌无怨无仇的,就这么一把摔死,好像太残忍了。黄文斌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这么做的话,似乎突破底线了。 看了看鲤鱼,上辈子再过几个月,张利华就开始找替代品了,也就是说那时候鱼已经死了。反正也快死了,提早一些下手,似乎不算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黄文斌还是没下水。 算了,反正它始终会死,死了张利华总会找替代品,那一百多万迟早能赚到手。张利华这样的人,一旦有了什么迷信,就会坚持到底,就算有什么例外的情况,他们自己会找借口回避的。 好像香港女富豪小甜甜,被一个风水相师骗了十几亿,依然痴心不改,临死还信着这风水相师,结果差点被这个风水相师用假遗嘱把全副身家都拿到手。张利华买个灵物什么的,相比之下实在不算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有人大叫:“我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你们有什么权力挡着我们!” 说着已经有十几个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几个都穿着高级西装,剩下的人五大三粗,穿的衣服却很平常。几个警察满脸无奈,没法子把人都拦着,领头那个警察脸色变幻不定,几次都忍不住摸腰间配枪,又几次放了下去,国内枪支管理的严格程度,那可真不是说笑的。 “我早跟你们说了,就算你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也不能随便闯进来!”领头那个警察说,“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告你们妨碍公务!” 那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哈哈大笑,“操,看你的样子,才不过三级警司,也就比最低等的警员高一级。我和你们局长都经常吃饭呢。妨碍公务,吓唬死老百姓可以,想吓唬我?下辈子。” “你们究竟来干什么!”领头的警察一听是有关系的,也知道这事很棘手。 “张利华这家伙,借了我一条鱼,所以我来看看自己的鱼怎么样了。”那人大言不馋,“我那鱼可是名贵的锦鲤,价值好几十万呢,现在张利华出了问题,我当然要来看看,万一锦鲤被人趁乱偷了,我可不是损失大了。” “张利华是你的什么亲戚?”领头的警察皱着眉头问。 “是我叔叔,亲叔叔。”那人说,“我爸是他大哥。” 领头的警察还想继续发问,“那么……” “啰哩啰嗦,不信我是不是?”那人掏出电话来拨了号码,“喂?王局长啊?是我,小张啊,我在我叔叔的房子,他借了我们家一条锦鲤,现在他没空照顾,我当然要把锦鲤拿回去,可是这儿的警察不让,非说我们妨碍公务。” 第129章 . 打架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习惯性的低头弯腰,脸上充满了谄媚的表情,得到了答复之后,转头就趾高气昂的把电话交给领头的警察,“你们王局长找你。” 那警察接过手机,先看了一眼号码,的确是王局长的号码没错,不过这也做不得数,很多软件都能修改,再拿起手机问:“王局长吗?” “小刘啊。”话筒里面的确是王局长的声音,“我们是人民警察,要为人民服务。人家要拿回自己的锦鲤,就让人家拿呗。这个绑架案子和人家的鲤鱼又没关系,也不是证物,拦着人家干什么呢?你赶紧处理一下,不要影响群众关系。” 把电话还给张利华的侄子,面对着这个和自己上司的上司有交情的富二代,领头的警察还是不放弃,“我要问问张利华本人,他正在接受询问,你们等一会儿。”其实这家伙来了以后,领头警察就打了电话回去公安局,得到的就是这个答复。 “你这人真他妈罗嗦!”张利华的侄子大怒,“我现在就把锦鲤带走,看你能怎么着!” “你敢乱来!”领头警察的手再一次按在枪套上。 张利华的侄子哈哈大笑,“你吓唬鬼呢?”他走上前,指着自己的脑袋,“有本事你就打我,打啊!”人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拔枪,张利华侄子斜眼看着他,“没办事就滚一边去,这是我家的鲤鱼,我看谁敢拦我!” “张先生。”黄文斌站了出来,“我相信这条七星鲤,张总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你他妈是哪根葱!”张利华侄子才说了‘谁敢拦我’,黄文斌就跳了出来,简直就是打脸,这种富二代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哪里忍得住,既然他都说出七星鲤了,那就是知道这条鲤鱼的真相,那就只有硬来了,“我们张家的事情,轮得到你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儿有好几个警察在呢,黄文斌一点都不信,他们和警察乱来,警察不敢怎么样。可是对黄文斌乱来,黄文斌可不怕打人,一打起来,警察就有大条道理介入。别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张家的内部事务,涉入的话会吃力不讨好。但黄文斌知道张利华以后的丰功伟业,坚决站在张利华这边,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张先生,有话好好说,张大哥已经拜托我照顾这条鱼了。”黄文斌直接就叫张大哥,意思就是我比你还高一辈。 “草!”张利华的侄子当然听懂了,怒气勃发不可抑止,当着警察的面就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找人砍掉你两只手两只脚?”对着身后的部下一挥手,“你们给我上!” 背后那些穿着普通衣服的人蜂拥向前,几个警察拦都拦不住,黄文斌握紧了拳头,盯紧了个最大块头态度最横蛮的,决心狠狠的把他揍一顿。至于自己,随后肯定会被人围攻,要注意别被人打中要害受重伤,同时还要弄得凄惨一点,张利华看到,总要补偿的。 “你们等一等。”领头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以后,就拦住了张利华的侄子,“张利华说那条鲤鱼放在鱼池里面就行,他已经拜托这位黄文斌黄先生照顾。如果你有别的问题,请你亲自去公安局和张利华说。” “说你个头,把电话给我!”张利华的侄子抢过手机,“喂?叔叔吗?我要把你那条鲤鱼拿回去,叔叔你拿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我才拿回一条鲤鱼,也没什么?” 张利华强忍着怒气,“我的东西都是我作为张家子孙应得的,这条鲤鱼对我来说很重要,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不用了。”张利华的侄子吊儿郎当的说,“我现在就把那条鱼带走,不是说能给你挡灾吗?我就拿回去煮了吃,先给叔叔你挡了这个下油锅的灾,叔叔你死了以后,说不定就不用下地狱了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利华都忍不住了,“这是我的鱼,你要拿的话就是抢劫!抢劫是要判刑坐牢的。” “你的鱼?”张利华侄子大叫,“什么你的鱼!买鱼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又不得爷爷喜欢,你有个屁钱啊,还不是拿了我爸的钱。既然是用我爸的钱买的,这条鲤鱼就是我家的,借给你玩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对得起你,现在总该还给我了。” 张利华沉默半响,在这个方面他的确是底气不足,“那是……那是借的。” “借的?不问而取谓偷!”张利华的侄子志得意满,“就算是借的,后来你还了没有啊?没还?那我就把这条鲤鱼拿去抵账好了。” “小照,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张利华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不是很喜欢跑车的吗?叔叔给你买一辆法拉利911怎么样,那可是超级跑车,你想要很久的,但是你父亲总不给你买。” “我现在不喜欢跑车,我就喜欢吃鲤鱼。”张利华的侄子一点都没心动,“你从公司抽走那么多钱,不知道公司业务会受多大影响吗?还去搞你那个什么破烂蔓莎服装,和我们神弓抢生意!” “我都已经说了,钱留着可以,给我折算成股份就行,是他们不答应。”张利华说。 “股份股份!你就知道股份!”张利华的侄子竭斯底里,“这公司以后是我的,股份分散出去我还怎么做董事长?我爸不是答应你了吗,钱放在公司里,算是公司跟你借的,还给你两分息啊,两分!比高利贷还高呢!一年20%,五年就把本钱赚回来了,你有什么不满!” 本地一般的规矩,所谓的两分息,其实是月息2%,而不是年息20%,不过不论是20%还是24%,都可以算是很高的利息了。 “是吗?两分息,果然很高。”张利华的声音十分悲凉,“当时你们修改文件,想要把那笔钱吞掉,我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的话,我为什么宁愿上法院打官司,也要把钱要回来。不要回来,你们根本就是一点渣都不想给我。” 张利华的侄子呆了呆,没想到张利华居然知道,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呢,“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说了。反正你那条鱼,我是吃定了。”说着把电话往地上一摔,啪啦一声四分五裂。 “你……”领头的警察吃了一惊。 “这电话多少钱?不到一万?”张利华的侄子朝身边一个人点点头,那人就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塞到领头警察手里,“这里是一万块赔偿金。”张利华侄子说,“这条鱼的权属是我们张家的内部问题,和别人没有关系。谁要是挡着我,可别怪拳脚无眼,到时候最多赔钱。谁要是给我个方便,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钱照给,吃饭卡拉ok夜总会直落,我请!” 听到这样的表态,又知道他和王局长有交情,其他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开了一些。领头那个警察心有不甘,可是只有一个人,却也阻拦不成,只好气呼呼的站在他们身后,喋喋不休的说:“这事我会写报告,一点都不会歪曲事实。” 张利华侄子带来的人都把他当苍蝇,根本不理。黄文斌上前一步,挡在鱼池前面,形成了一道最后防线。 “你他妈的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张利华侄子撇嘴说,“我认识你,黄文斌。不就是开了个包子铺嘛,还在这假装正经人来了?操,丁家又怎么样,能比得上我张家吗?我就把你打个半死,看丁六根会不会给你出头。你们给我……” 一句话没说完,黄文斌照着他的鼻子一拳打了过去,瞬间张利华侄子满脸桃花开,哎哟大叫一声,就往后倒了下去。“公子!”“大哥!”“你没事?”之类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快上,快上!把这个打了大哥的家伙抓起来打死!”又有人叫。 黄文斌朝着那人冲了过去,抓着他头发往地上一摔,把那人摔了个狗啃泥。其他人都愣了一下,才大叫着冲上来。打群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被人围住。黄文斌拔腿就跑,在几个警察身前身后绕来绕去。 那些警察好歹也是执法者,虽然决心置身事外,可总不能看着别人打架。纷纷拉着人劝说:“别打了,别打了。” 张利华的侄子捂着鼻子,恶狠狠地说:“往死里打!打死打伤有我在,要钱赔钱,打官司我请律师,就算真去坐牢也不怕,坐一年我给十万块补偿,坐十年出来,就是百万富翁!” 黄文斌绕来绕去,毕竟抵不过人多势众,一不小心被其中一个家伙抓住了衣角,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黄文斌眼明手快,抓着那家伙的小尾指使劲一掰,喀喇一声掰脱臼。那家伙大声呼疼,在地上滚来滚去。 第130章 . 杀鱼 其实尾指脱臼这伤势很轻,就算不去医院,过几天也就自己好了。但这时候在地上抱着手滚来滚去,好像受了什么致命重伤一样,就把其他人吓得够呛。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打太平拳固然可以奋勇向前,万一打伤了人还有张家出钱出力,可万一被别人打死,那可就大大划不来了,就算没打死,万一没了手脚,那也是亏本生意呢。 原本以为十几个打一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一看这家伙这么凶残,那还是让别人先上。不知在不觉间,这些人手脚都慢了很多,被警察拉着,也不出力挣脱了。黄文斌跑来跑去,场面僵持不下。 “草!”张利华侄子看自己手下如此没用,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还是精神,要是就这么被一个人拖着时间,等张利华带着人赶回来,那脸就丢得更加大了,他一看鱼池,马上就有了主意,反正就是来抓鱼的,根本就用不着和黄文斌纠缠。 “你~”他叫了一个手下,正要吩咐他把鱼抓起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去把那条银色的大鲤鱼捞起来。你你你,一起跟我来。”他点了几个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去跟着黄文斌乱跑的人,“等一会儿黄文斌冲过来,你们一起把他抓住,狠狠地打!” “那家伙比鱼还滑溜,怎么会主动过来?”有个狗腿子没听明白。 “山人自有妙计,”张利华侄子哈哈大笑,“所谓攻敌必救,这是孙子兵法的高招。”当然孙子兵法上具体哪一篇写着这话,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摸了摸疼得要死的鼻子,忍不住又发狠,“你们一定要狠狠地打,狠狠地!” 鱼池很浅,大鲤鱼被喂养了这么几十年,早就对人没了警惕心。几个人堵了一下,很顺利的就把大鲤鱼给抓住了。张利华的侄子把鱼扔到岸上,捡了一块石头,对着黄文斌大喊:“姓黄的!” 黄文斌转头看了一眼,张利华侄子凶狠地说,“你给我过来,要不然我就把鱼砸死!这可是张利华视若性命的七星鲤!我数三声,你不过来我就砸了啊,一,二,三!” 黄文斌才不管他呢,这发的是哪门子神经啊,这时候别说停下了,就算是动作慢上一点,也会被抓住打个半死。那不过是一条鱼而已,还不是自己的鱼。要黄文斌亲自下手,他是于心不忍,见死不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黄文斌吃过的鱼不计其数,凭什么这条大鲤鱼就能比其他鱼更加平等呢? “你仔细看着,我真砸了啊……”张利华的侄子大叫。他本来计划是要把鲤鱼绑回家,以后用来威胁自己叔叔。要是条件合适,父母出面把自己骂一顿,把鲤鱼还给张利华,就可以和这个叔叔重归于好。 等了好半天,黄文斌就是不过来,张利华侄子气往上冲,富二代的少爷脾气发作,明知道这鲤鱼背后牵扯着大把关系,还是不管不顾,一石头就砸了下去。砰,砰,鲤鱼卷起尾巴左右甩动。砰,砰,鲤鱼身上的鳞片掉落了无数。砰砰,鲤鱼头上喷出了大股鲜血,把张利华侄子弄得满头满脸,砰砰砰,鲤鱼不动了。 再一石头下去,鲤鱼的头彻底扁了,露出白花花的脑浆,眼看是绝无可能救得活了。张利华侄子拿着沾满了血和脑浆的石头,自觉杀气冲天,“看到了没有!我已经把鲤鱼杀了!” “我看到了。”回答的却是张利华,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跑的气喘吁吁,却还是没来得及。“我看到了。”他又重复了一次。 语气一点都激昂,也没有什么威胁语句,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看到了’,却让张利华的侄子觉得毛乎悚然。“叔叔。”张利华的侄子看了看自己手下那条大鲤鱼,才想起来自己犯下了大错,“这不过就是一条鱼嘛。” “是啊,不过就是一条鱼,”张利华沉重地说,“可是你们明明知道这条鱼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摇了摇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鲤鱼是我拿了张利国的钱买的,本来我们已经分家,既然现在最后一点牵绊之物都死了,我和张利国的香火之情,就此一刀两断。” “叔叔……”张利华的侄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滚!”张利华瞪着他说,“张照,你给我滚出去,下一次你再来我家偷鸡摸狗,可没有这么简单就能了事!” 张照灰溜溜的走了,张利华在鱼池边站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黄文斌趁着他不注意,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尘土,把自己弄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然后静静的站在张利华旁边,等着他开口。 天色黑透了,然后月亮升了上来,看着鱼池里面倒映着白色银盘,张利华总算是开口了,“黄兄弟,没想到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说着他回头看了黄文斌一眼,“弄得这么……这么……我这个侄子,一向都无法无天。我早就和我大哥说过,要是不能好好管束,以后张照肯定会创下大祸。可是我哥哥根本不听,我父亲也惯着他。” “你没事?”黄文斌问。 “我没事。”张利华说,“给我挡了绑架这么大的灾,七星鲤本来就不行了?” 其实七星鲤那时候好得很,根本没事。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是啊,那时候七星鲤已经快不行了,头上新添了好大一条伤口。在鱼池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现在七星鲤的头已经被张照砸得稀巴烂,正所谓死无对证。 “也就是再一次明确了我哥哥的态度,我本来想着,大家都是兄弟,就算分家了,和和气气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就是。”张利华脸上一股杀气,“可是现在看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不彻底解决是不行的。只是没想到连累了黄兄弟,以后必有所报。” 黄文斌得到了这个承诺,很是高兴,只是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多少因为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改变了。“没什么,只是可惜这条上百年的灵物了。”黄文斌说。 黄文斌和张利华都不知道,其实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差不多。那一次张照顺利的把七星鲤带了回家。张利华无奈,只能上门求鱼。张照的父亲,也就是张利华的大哥张利国好生接待,一番言语,把张照狠狠地骂了一顿,又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差点就把张利华骗回张家。 结果最后一刻出了错,张利华再见到七星鲤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浮在水面上,一动都不动,散发着臭气。张利国没有打没有骂。还让下人好生照顾,可是这上百岁的鱼,又满身都是伤,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张利华当时还没翻脸,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再加上两家人的利益冲突日益激烈,最终还是走上了对抗之路。张利国仗势欺人,张利华使出杀手锏,一击决定胜负。这一次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是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 “生死有命,天命到了,那也没办法。”张利华笑着说,“只是没有了灵物挡灾,从此以后,我这个多灾多难的身体,可就危险了。” “另外找一个也就是了。”黄文斌一听有门,连忙接上。 “这哪有这么容易,灵物虽然很多,有北斗七星的就很少了。”张利华铁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本来有一番很大的策划,可是现在连挡灾灵物都没了,看来我命中注定是要碌碌无为。” 黄文斌知道他的策划是什么,也知道他最后是赢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灰心丧气,只好给他鼓劲,“张大哥,人定胜天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人中龙凤,注定要做大事的人。灵物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为什么要丧失信心呢。”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看我父亲,觉得他总是丧失机会,看我大哥,觉得他御下不严,胡作非为,看我二哥,觉得他不会交际不会管理一无是处。可是自己开始做生意,才发现机会多得是,想要每一个都抓住,根本不可能,能挑其中一两个机会抓住没,已经算是强手了,要像我父亲那样,十个机会里面能抓住两三个,简直就是天才。聚集了一帮手下,放松一些,个个贪污**占我便宜,比我大哥还过分,抓紧一些,全都噤若寒蝉,好像废物一般。其中分寸,实在难以掌握,像我大哥那样,能让手下各尽其能,只拿多那么一点点,实在是了得。而我呢,根本连他们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大哥你多虑了。”黄文斌说。自大与自卑从来都是两兄弟,没经历过的人,就会在这两端摇摆。比如说大学生,在学校的时候会自高自大,把自己当作天之骄子,出来工作稍微受一点挫折,又会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随便一个人都比自己强。 第131章 . 鱼缸 实际上,在大学里面学了四年,当然不是白浪费钱。只要认真听了课的,都掌握了自己专业的知识,只是一时还没能在实际中应用。工作之后只要认真观察,把理论联系实际,很快就能超过那些干了几十年但是理论知识不足的老师傅。 张利华也差不多是这个处境,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张利华没有实际管理公司的机会,只能在一旁观摩学习。他野心很大,学习很认真,钱不算很多,足够去顶尖的大学请顶尖的教授给他做导师,所以理论水平很高。 黄文斌知道这个其貌不扬,仿佛刚刚洗脚上田的家伙,其实拥有三个博士学位。这种事情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一桩奇闻,以后等张利华成功了,却成了他早就具有成功人士品质的注脚。 “跟你说实话,其实以前我觉得丁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处在他的位置,肯定能够成为本省第一的出口商。”张利华说,“现在实际做过我才知道,丁叔是多了不起的一个人。相比之下,我真是个太弱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黄文斌继续鼓励他,“老板当然很厉害,可是他的很多知识已经落伍了。比如说电脑,他根本不懂现代的数据库管理,很多数据都是用excel来做的。” excel很好用,如果数据不太多的话。可是数据量一大,速度就慢得很,再怎么强大的电脑都没法子运行。所以丁六根属下的公司,都把数据分割得非常琐碎,能用excel操作为止。东升也不例外,平时还好,一旦发生变故需要检索数据,操作就非常麻烦。 也不是没人劝过丁六根,干脆请个专门的公司做个数据库好了,花费也不算很大。或者直接转用现成的数据库,花费更少。可是丁六根就是不肯,因为他自己不会用数据库,只会用excel,所以就不让下面的人用数据库,免得他看不懂。 “也许,”张利华苦笑着说,“可是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也看不出来自己的优点究竟是什么。管人不行,做生意也不行,找关系还是不行,全靠着丁叔撑着场面,要是我自己干的话,早就把钱赔光了。” 这可真是太谦虚了,上辈子张利华就是自己干的,还大获成功了呢。“现在不也干得挺好吗。”黄文斌说,“时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张利华说,“连七星鲤都死了,现在我哪里还有时运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这是在暗示,张大哥你要揭开新的一页呢。”黄文斌说,“以前一直被困住潜龙勿用,所以是七星鲤鱼挡灾。现在要飞龙在天大展拳脚,当然要换一个灵物。” “承你吉言。”张利华强颜欢笑,“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人没有那么多**,就比较容易幸福。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尽情享受生活,钱一辈子都用不完,还可以留下好多给儿子孙子。现在这么强出头,辛苦了自己,麻烦了别人,还不一定有好下场,真是何苦来着。” “不要丧失信心啊。”黄文斌说,“我立即给你找新的灵物,如果我找到了,就说明张大哥你应该奋勇前进,抛下一切杂念。”同时要给这灵物一个很好的价钱,比如说几百万什么的就好了。 “黄兄弟你真是……”张利华十分感动,“多谢你了。” 这也没什么好谢的,主要就是为了卖狗而已。要是张利华放弃了,黄文斌那两条像足了萨摩的雪獒卖给谁去?随风随云两条狗一个月要用一万多块,丁诗诗又要拿来做挡箭牌轻易甩不脱,卖不了雪獒的话可就亏大了。所以黄文斌拍着胸脯诅咒发誓,一定要给张利华找到合适的灵物。 要是今天刚提出要找灵物,明天就找到两只雪獒,这未免也太假了,反正这个寻找灵物又没定下期限,干脆拖几天到其他地方找找再说。到时候找到了雪獒,张利华总不好意思不给个高价。 张利华原来的灵物是鱼,黄文斌自然也要先去找鱼——要是有的话,赶紧买下来拿去放生,免得影响自家藏獒的销路。坐言起行,第二天黄文斌就去了,本来想自己一个人悄悄去,可丁诗诗就非要跟着。先去了菜市场,当然什么都没发现,还被丁诗诗骂了一顿。到了卖宠物鱼的水族馆里面,丁诗诗就开始兴奋了。 “这鱼挺不错的!”丁诗诗大呼小叫,“我们也买了。” “大小姐!”黄文斌头疼死了,“我是来给张大哥买灵物的,你买鱼干什么啊。” “别墅里面当然要有个鱼缸了,我看别人的别墅,都养这一缸鱼的。”丁诗诗理所当然的说,“我们现在住着那么大个别墅,不弄个大鱼缸怎么行。” “是啊是啊,丁小姐说得对,别墅里面有个鱼缸才有意思。”水族店的店员说,“静中带动,动中带静,水就是财,屋子里有一大缸水,不发财都不行啊。所以呢,鱼缸是越大越好,越大就越漂亮,生态系统越稳定,聚财气也聚得多。” “说的好像也是。”丁诗诗说,“那你们这儿什么鱼缸最大最漂亮啊?” “您想要多大都没问题,我们这儿有定制的。”店员说,“要说漂亮的话,那当然是海水缸。海水缸里面养上活珊瑚,放上小丑鱼孔雀蓝,还可以放寄居蟹,海虾,海蟹,海贝,海星等等。您过来看看,我们这儿有个样品。” 黄文斌和丁诗诗过去一看,果然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鱼群游荡在珊瑚中间,螃蟹和海虾四处嬉戏,甚至还有一只小海龟趴在缸底。“和我去那个海洋公园差不多啊。”丁诗诗说,“家里也能做到这个效果吗?” “小缸不行,大缸可以。”店员说,“具体做多大,就看您的需要。我们这儿可以全套定制,定期更换海水,鱼虾蟹龟水母都有,珊瑚也是各个种类,包养缸,包存活,死了包换。只要地方够,您想要什么效果我们都能做出来。” “那你去我的别墅量量看,我要在大厅靠墙那儿做一整排。”丁诗诗四处打量着说,“你们有没有稀罕一些的鱼啊?我看这些鱼种类好像都很寻常,我喜欢大一点的鱼,你们这人最大的也就是这种神仙鱼吗?” “当然有了,”那个店员压低声音,“多大的鱼就需要多大的缸,这个缸太小,放不了大鱼。除了这些普通的海鱼以外,我们可以给您弄来一米长的真珊瑚,鲨鱼,大海龟,就是办证麻烦点,可能需要一点额外的费用。” “钱没问题,你们先去我家看看,能做多大的鱼缸。”丁诗诗说。 最后决定把大厅和饭厅之间的墙拆了,做了一个五米长一米半高一米半宽的大鱼缸,要放足足十吨的海水,加上珊瑚鱼虾蟹什么的,足足花了二十几万。她还想要买鲨鱼,黄文斌拼命劝住了,最后买了两只海龟充数。 黄文斌还在庆幸钱不是自己出的时候,丁诗诗就告诉他:“这钱你出啊,从你包子铺的股份分红里面扣,扣完我再把股票还给你。” “为什么是我出钱啊,这是你家的别墅啊。”黄文斌只是租户来着,“这鱼缸是做在墙里的,到时候我也没法子搬走。就算能搬,这么大个鱼缸能放到哪里去?我那个别墅可没这么大的地方。” “你傻啊,那个别墅不是留给你朋友的吗?就算装修好了,难道你还搬过去?你朋友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还是要住这边啊。”丁诗诗说,“这么大个别墅,住着这么舒服,才三千块钱一个月,多便宜啊,我趁着我爸不注意才拿到这个价格,你怎么整天想着搬?” 住着是很舒服,可是花费太大了啊,清洁的做饭的侍弄花草的养狗的,算下来每天要上千呢,有这么多钱拿去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贪图这一点点舒服呢。“不是自己的屋子,住起来总觉得腰杆不硬啊。”黄文斌说。 “那就简单了,过一阵子我和我爸说说,让他把这个别墅给我,然后我再卖给你。反正他也不住这边,应该没问题的。”丁诗诗说,“这别墅我记得买来的时候是一百多万,然后装修了六七十万,再加上这几年的升价,就算你两百万好了。大家这么熟了,也不要你借款什么的了,从包子铺分红慢慢扣,扣完为止。” 那不是要扣到地老天荒?不过这么大个别墅,两百万可真是太便宜了,到时候路一修通地产升值,别说两百万,两千万都买不到!“好啊,不过我要求立即过户,正式过户。” “你这人……一说到买地买房就这么大干劲。”丁诗诗掩着嘴说,“下次我们要运货,都不用找童子真了,让你来拉大车就行,车前面放一个吊杆,上面绑着一个房产证,你看着房产证拉啊拉啊,就把货拉到目的地了。” 黄文斌一怔,那不是把自己当驴了?其实真实情况也差不多,房子太贵,很少人能够全款买,大家都是去银行贷款才能买房。贷款以后,房产证放在银行,每天省吃简用节衣缩食还房贷,和追着胡萝卜的驴也没什么区别。 这还算是好的,上辈子黄文斌想当驴都当不成,凑不出首付供不起房贷,只能和父母住在一起。一想到此处,黄文斌就觉得很悲愤,狠狠地把丁诗诗压倒在地毯上说:“那不如在你身上贴两张房产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驴样的行货。” 第132章 . 卖狗 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黄文斌如此年轻的身体,第二天起来也有些腰酸背痛。丁诗诗却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拉着黄文斌继续找灵物。鱼找不到,接着去找鸟。在几个养鸡场和花鸟市场逛了一圈以后,丁诗诗买了两只灰鹦鹉。 这灰鹦鹉号称能活七八十年,具有五六岁小孩子的智商,能够同人真正对话,更重要的是价格昂贵。两只训练好的鹦鹉要了五万块钱,当然也是黄文斌付账。会说两句话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不过是两只鸟而已,居然就这么贵! 去看乌龟,丁诗诗差点买了只十几斤重的所谓四百年老乌龟回来,还好黄文斌认识这个是入侵物种佛罗里达鳄龟,几年就能长这么大,没被宠物贩子忽悠。去看蛇,丁诗诗又差点买了条大蟒蛇回来,劝了好久,才改成蜥蜴。又要把别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改建专门来养这东西。 黄文斌一想这不行啊,再这么折腾下去,别墅迟早变动物园,于是当机立断,和丁诗诗说光是在省城可能找不到,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开着帕萨特就赶紧出去了。丁诗诗固然用不着黄文斌来保证自己的幸福,可是这花费实在是太厉害了吃不消啊。 在县城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了两天,黄文斌就悄悄的去了明辉养殖场,交齐了钱,把两只雪獒带了出来,回到省城,找个泥坑碾过去,把车弄得满身都是泥水,也不去洗,就这么开到张利华家里。 短短几天没来,张利华的房子就大变样了,修了一堵高高的围墙,墙头插满了玻璃片,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门口有七八个保安,把黄文斌的车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让黄文斌进去。 “不好意思,发生了绑架案,丁叔非让我加强保安。”张利华对那些保安说,“以后黄兄弟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没什么,应该的。张大哥你这么有钱,是应该小心些。”其实这才是黄文斌记忆中张利华家里应有的模样,看来上辈子也发生过绑架案,“张大哥,我给你带了灵物来。”他把两只雪獒从笼子里面放出来,经过了长途跋涉,两只狗的毛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看不出七星标志。 黄文斌正要给它们梳理一下,张利华拉着他说:“这么巧?今天丁叔也带了很多灵物来,你们真是太有心了。”张利华看了一眼,“这两只小狗真可爱,快进来,丁叔和诗诗也在里面呢。” 黄文斌只好牵着两只狗跟着张利华陷进去,后院里面鸡鸣狗叫,俨然一片农贸市场的景象,丁六根正在鱼池边抽烟,看到黄文斌来了,朝他招了招手,“小黄你赶回来了啊,找到什么了没有?” “找到两只雪獒。”黄文斌说。 “雪獒?”丁六根仔细看了看两只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小狗,哈哈大笑,“你这是雪獒?明明是萨摩?” 这两只狗的确不怎么纯种,没什么藏獒的样子,黄文斌也无话可说,只能没话找话,“这个其实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藏獒品种,只有藏地高原那个……那曲地区极为偏僻的一家寺庙里面养着,其他地方都没有,灵气十足。”为什么是那曲呢,因为黄文斌除了拉萨就只知道那曲了,这是冬虫夏草的产地。 “这么厉害?”丁六根将信将疑,“以前没听说过啊,你不会是给人骗了?” “爸你知道什么啊,根本就没养过狗把。”丁诗诗在一旁帮腔,“你看小黄的车,这么脏,肯定是刚从高原下来。” “这个……”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吹得太猛了。 “藏地买的也不一定就是纯种啊,现在藏獒抄得太厉害了,有些人就专门装成牧民卖假藏獒。”丁六根说,“我有个朋友就这么上当了,花了好几十万,买回来一只老大的藏獒,肩高一米,说是什么铁包金狮头鬼獒,吹上天去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藏獒没这么大的,找个专家一看,就是混了高加索犬的杂种藏獒。你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不少。”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那你肯定是上当了。”丁六根不依不饶,“你看看这毛色,看看这脸,根本不纯嘛。” “丁先生你弄错了。”给黄文斌训练藏獒的驯狗师走过来,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这的确是一种很罕见的白色藏獒,产自藏地最偏远的地区,只被神圣的庙宇饲养,作为守护犬。那个神圣的庙宇供奉一位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性情温和的藏獒,所以这种藏獒与人为善,除了护卫主人与主人的财物,绝对不会进行攻击,与常见的藏獒完全不同。” 今天他丁六根也带了几条狗过来,所以顺便把这个训狗专家也叫过来了。这是美国首屈一指的驯狗师,说的话丁六根当然不会怀疑。 “还有这种事啊。”丁六根兴趣大增,把两只藏獒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一会儿,就算被这么折腾,那两只小藏獒也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很配合的在丁六根手里滚来滚去,还去舔丁六根的手,“真是太奇妙了。” 黄文斌也觉得很奇妙,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这两只白色的藏獒,都是柳明辉的养殖场不知道怎么杂交出来的品种。和什么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的温和藏獒都完全没有关系。 “这两只狗好可爱!”丁诗诗也抓起一只小狗摸来摸去,“可是好像没有七星啊。” 她看了看自己父亲带了的东西,公鸡也是浑身白,夹杂着一些黑色羽毛,虽然组不成北斗七星,好歹也是七。狗身上的灰毛已经很接近北斗七星的形状了,不过夹杂在黄毛中不太能看出来。还有老鳖,乌龟,山羊,牛等等,都不怎么符合要求,可是身上的花纹都比这两只藏獒更靠近北斗七星。 “不论有没有,黄兄弟居然上高原买了两只这么稀罕的藏獒回来,我已经……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黄兄弟花了多少钱?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黄文斌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不过收了钱,肯定要让他觉得物有所值,北斗七星还是要展示一下的。他把两只雪獒抓住,掏出梳子竖好长毛,让两只雪獒并肩站在一起,指着两只狗的背部,“你再看。” 单独一只狗看不出什么,但是两只狗站在一起,比雪还白的毛发上,俨然出现了七个黑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好像一把勺子一样。 “还真是北斗七星!”丁诗诗震惊的说。 “是啊是啊,这可是天枢,这颗是天旋,这可是天玑,还有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一颗都清清楚楚!”丁六根研究了一会儿,“这是北斗星在五月份左右的图案,一点都不差!” “我就是在五月出生的。”张利华越看越是神奇,在看这两只雪獒,也是越看越有缘分,“咦,这里还有一颗多出来的。”不过他自己很快就找到了解释,“这是北极星!真是厉害。” 大家都围着两只狗欢喜赞叹,唯一不激动的就是训犬师,他耸了耸肩膀。丁诗诗很是好奇,问他:“安德森先生,你见过很多这样的狗吗?” “不过是一些斑点而已,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如此激动。”训犬师说,“你们说的北斗,在我们西方人看来,也就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没什么特殊的。北极星倒是有点意思,可以只是一个大略的方向。”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外国人会这么说话吗,‘我们西方人’?是汉语不狗熟练的问题吗?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管这些闲事了,张利华握着黄文斌的手,很激动的说:“黄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这两条狗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也就是……一百五十万而已。”黄文斌说,上辈子张利华可是花了一百三十万把两条狗买下来的,“就是买得太着急了些,它们原来的主人不想卖,我怕夜长梦多,砸了很多钱,他才肯松口。要是有多点时间的话,也许能降一点。” “一百五十万很便宜了。”训犬师上来帮腔,“这是非常罕见的雪獒,特有的品种,根本就没有市价。我有个同事曾经想买下来一对来繁殖,做出新的品系,可是出到两百万,庙里的喇嘛都没答应。要是我去买的话,三四百万的价格也不算什么。” “三四百万吗?”张利华点点头,“那我就出四百万。”买酒他都能出好几百万,这种给自己挡灾的灵物,出个四百万算是很便宜。 他是越看黄文斌越顺眼,还想把黄文斌挖到自己公司来,可现在黄文斌还是丁诗诗的助理,当着丁六根父女两人的面挖墙脚,也不太合适。等以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就把黄文斌挖过来,让他当蔓莎服装的行政经理,张利华决定了。 第133章 . 安德森 “四百万两只狗!”丁六根啧啧称奇,“算下来两百万一只,这价格在北上广很常见,在我们市算是头一份了。” “没有啊,头几个月冬叔不是买了一条藏獒,说是价值上千万的。运回来的时候专门叫了一辆大货车,披红挂彩的闹出好大动静呢。还专门建了犬舍,说是能模拟高原环境什么的。”丁诗诗说。 “你听他胡吹,那家伙别的什么都不会,就会吹牛。”丁六根哈哈大笑,“什么模拟高原环境,就是个空调房罢了,做了密封,抽了点气。那只狗我也很清楚,只花了七八十万,什么价值上千万,忽悠人罢了。” “这四百万我出得心甘情愿。”张利华说,“我也要在这边修个犬舍,安德森先生,你要给我最大程度的保证这两只雪獒生活得幸福快乐,花多点钱没问题,什么高级设备都给我上了。” “这个没问题的。”安德森说,“那个寺庙在河谷,气压和平原差不多,而且有印度洋的暖风吹拂,温度并不是很低。我们只要建一个普通的房间,加上空调,让雪獒度过夏日,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立即着手去办。”张利华说,“今天这么高兴,大家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 “正好这么多鸡鸭鹅,一起杀了吃肉。”丁诗诗开玩笑说,“还有羊呢,我最喜欢吃羊肉了。”这只羊也是丁六根找来的,背上的花纹有些像北斗七星,不过是连起来的线条,不是单独的星星。 “这是人家养了七八年的老羊,怎么能吃呢。”丁六根说,“瞎出主意。” 张利华十分高兴,甚至把珍藏起来的一瓶三十年二锅头都拿出来喝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没一会儿张利华就喝得酩酊大醉,连带着丁六根和黄文斌也喝了不少,都没法子打麻将了,只好匆匆散场。 丁诗诗跟着父亲走,黄文斌还得把训犬师也送回别墅去照顾自家两条随风随云。上了车,安德森就问,“黄先生你喝了这么多酒,能不能开车啊?要是不能的话让我来开,虽然我没有这边的驾照,不过在美国我开了十几年车了。” 黄文斌也是真喝了不少,闻言把车钥匙交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家伙刚才一直用怪腔怪调的中文,现在怎么忽然变成流利的普通话了?这可是一点口音都没有的正宗普通话,和电视台播音员一样。“你说话怎么……”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这么流利了?” “做生意的时候我才那么说话。”安德森笑了笑说,“其实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中文,学的还是简体字,听说读写都和你们一样,也许比你们中有些人还好呢。但是太流利了,反而被人怀疑。只有那么说话,人家才当我是正宗美国人。” 这话也说得没错,黄文斌自己的普通话就带着乡音呢,没有安德森这么纯正。“那你可真了不起,我的英文也是从小到大这么一路学上来的,现在都看不懂英文的电视节目,特别是新闻。” “你看的是bbc什么的国际新闻吗?那一点也不奇怪,英语里面有很多专业名词,就算是美国人自己也有很多听不懂的。”安德森说,“比如说我们犬业,我和我的同事聊天,专业名词缩写什么的都用上,旁边就算是专门研究英语的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听懂我们究竟在说什么。” 说起犬业,黄文斌就好奇了,“那个……真有那什么神圣的寺庙吗?我是从狗贩子手里买的,其实没深入藏地。”不但没深入,其实根本就没去过。一想起高原缺氧,黄文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安德森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这当然是我胡说八道的,你那狗我一看就知道是混血混得乱七八糟,能不能叫藏獒都难说。不过你是老板嘛,我当然顺着你的话说,你说这是罕见品种的雪獒,那它们就是罕见品种的雪獒呗。” “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千金难买我喜欢。张老板喜欢那两条狗,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安德森说,“我是谁,犬业权威啊,谁说这两条不是罕见的雪獒,先来和我辩论三百回合。我可以捏造这个藏獒品种的品种来源,血统继承,曾经的分布,全都可以登在正规的犬业杂志上,作为权威来源。” “还能这么做?”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在金钱的魔力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为了争夺正宗血统卖出高价,犬业里面捏造传承是经常的事。”安德森说,“不说狗,说赛马,现代所有赛马都能追索到英国俘获的三匹阿拉伯马上去,你觉得这可能吗?到时候万一真有人去找那个寺庙,藏地那儿没人的破庙多得是,找个偏僻的说人已经全死光了特种雪獒流了出去不就行了。” 看来这外国人也不靠谱啊,黄文斌摇摇头,“这次我的雪獒卖了四百万,你是功不可没,我分你四十万。张大哥一把钱给我,我就给你。”本来黄文斌就是想着卖个一百多万就行了,能拿到现在这个价格,安德森还真是出力不小。给了这四十万,一来是酬功,二来也是收买,免得他泄露了秘密。 “谢谢黄老板。”安德森说,“钱不用这么多,我有别的事想要求黄老板的呢。” “什么事?”黄文斌提高警惕。 “我来中国,是想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现在光是给人当驯狗师做顾问,钱不少,但是没什么前景。我想要办一个养狗场,可我是外国人,进入养殖业很麻烦。动不动就让我审批,统共要申请几十上百项,市里就能批准的还容易,有的要省批,有的还要国家批,我搞了大半年都没搞好。”安德森说,“狗场始终没弄起来。” “外资不是有很多优惠的吗?怎么还这么麻烦?”黄文斌问。 “对于大公司来说是很多优惠,对于我这种个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限制很多。别说优惠了,能把证件办下来就不容易了。”安德森很烦恼的说,“而且养殖业是所谓的敏感行业,手续特别麻烦……你说养猪养鸡也就算了,养狗敏感什么啊!” “这个我不太了解。”黄文斌笑了笑说,“你是想让我办个养狗场给你管?” “差不多,”安德森说,“其实地方我都找好了,还签了三十年的租约,东西都差不多买齐了,狗种也都订好了,连客户都联络了好多个,就是证件办不下来,几乎就要耽误了。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四十万吗,我就把狗场建好,四十万打包卖给您,然后您就把这个狗场承包给我,自负盈亏,只收租金。” “哦?”黄文斌想了想,似乎风险不大,但要是万一那些场地或者狗出了问题被人索赔,还是有可能会亏本,“要签正式合同,所有经营中产生的风险,都由你自己承担,我只是把场地出租给你而已。” “可以,没问题。”安德森说,“但是在法律上,那是您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承租人。” “另外场地我要亲自看过。”黄文斌再补充,如果场地有问题,他宁愿把四十万直接交给安德森,也不会亲自下场……也许不用拒绝得这么明显,完全可以找别人来出面,比如说卢芝兰——黄文斌没有碰过她,却花着每月五六万元养着,总不能让她是光拿钱不干活。 “当然,如果黄老板有更好的地方,我愿意搬迁过去。”安德森说,“我原来租的场子可以转租出去,不会有损失,还能多赚一笔呢。”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黄文斌说。养狗需要什么样的场地,他是一窍不通,对于本市周边那些地方可以开养狗场,也是一无所知。但是有丁诗诗做后盾,随时都能找出专家来。 “承包合同,必须是长期的。”安德森说,“最好能签30年,要是不行的话,至少也要20年。狗种培育是很长期的工作,没有十年不能出效果,出了效果以后,又要十年才能达到利润的顶峰。” 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安德森的野心可是很大的,他想要做一个产值千万的大型养殖场——可不是人民币,说的是美元。当然,那时候还是不是和黄文斌合作,可就不一定了,现在是资金不足,在国内的名气也不够,等狗场有了利润,名气足够以后,找谁合作不是合作,或者还可以作为外资独立出现呢。 至于黄文斌可能谋夺狗场什么的,他也是完全不担心,一个养狗场,最核心的东西是狗种,他和黄文斌说来说去,谈的不过是场地本身,完全没涉及狗的归属,只要里面的狗是属于他的,黄文斌拿着一个空场地有什么用。 狗和猪完全不同,猪是要杀了吃肉的,到屠宰场那天也不过四个月大,娇生惯养不能刺激,所以会有应激反应怕搬家。狗却是要做宠物的,居住环境比猪好得多,饲养密度小的多,还要经常锻炼,只要不是长途,搬个家根本没什么。 第134章 . 养狗场 “那就三十年,”黄文斌对此无所谓,“能给我多少租金呢?” “开始的时候投入需要很大,能付的租金可能比较少,过几年有盈利了可以给多一点。”安德森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给一个实数,“我估计五年以后,每年可以给十万租金,要是生意好,还能给更多。” “那合同要怎么签啊?”黄文斌问,总不能写安德森喜欢给多少就给多少。 “这个……按照利润算,我可以给纯利润的10%作为租金。”安德森说,纯利润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没钱的时候固然是一分钱都不用交,有钱了还可以巧立名目克扣,大不了把利润全发给自己当奖金。 “这样的话,我要派财务监督。”黄文斌吓唬他。 “额……那还是定个数额。”安德森才不愿意接受监督,“头五年我每年给一万块钱租金,五年以后再商量。” 四十分之一的话,那就是百分之2。5%,这年收益率可真够低的,拿去银行存定期都有3%以上呢。况且这投资还不保本,设备越用越旧,房子也会越来越残破。但是这四十万本来就是给安德森的回扣,他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黄文斌只要控制风险别把自己赔进去就好,还能用这个狗场做抵押拿去借钱买房产呢。 “那就这样,我们先去养狗场看看?”黄文斌说。 “好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养狗场,设备都没运过来。”安德森说,“还要修路,种草,植树,做狗笼,建兽医室,实验室,运动场所,总之现在还是一片荒地。” 说是一片荒地也不准确,起码上面还有一圈围墙呢,围墙里面杂草丛生,人走过去就有十几只兔子飞奔而去,随风随云两个犹如离弦之箭,猛地追了上去,丁诗诗还在后面叫好,“快抓起来!抓到有赏!” “这儿怎么这么多兔子?”黄文斌问。 “以前是个养兔场。”安德森说,“后来好像是破产了还是什么了,反正人都走光了,兔子全跑了出来。丁小姐,我们还是让狗回来,这些兔子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要是有病毒的话可能会传染给狗的。就算没有病毒,吃生食对狗也不好。” “这是藏獒啊,就是吃生食的?”丁诗诗很不满意。 “不论什么狗,都应该吃调配好的食品。生肉是很危险的,有寄生虫,细菌很有可能超标,还会含有未知病毒。就算完全干净,也会对肠胃肾脏造成极大的负担。”安德森说,“养狗去打猎,这是很高雅的运动,但是不能把猎物给狗吃。” “狗不吃难道人吃啊?”黄文斌说,狗咬死的东西,他才不吃呢。 “人当然也不吃啊,寄生虫细菌病毒一样危险。”安德森说。 “那打猎干毛?”黄文斌觉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打猎是贵族运动啊。”丁诗诗却是见识过的,“特别是带狗打猎,最高雅了。打到的猎物,一般都是不吃的,有空去打猎的人,猪肉牛肉都吃不完,怎么会去吃野味呢。最多把头锯下来,钉在墙上当作战利品收藏。” “把头钉在墙上来当战利品?”黄文斌想象着那个场景,“满屋兔子头?” 丁诗诗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起码也得鹿或者野猪那个级别才会收藏,兔子就是打着玩的。”这时候随风随云抓到了一只兔子,把兔子一口咬死,兴冲冲的叼着兔子跑了回来,把兔子放在丁诗诗面前,丁诗诗拍了拍它们的脑袋,“乖。” “藏獒是工作犬,这两狗抓兔子动作这么流利,还会把猎物叼回来,肯定有猎犬的混血。”安德森上去检查两只狗的状态,摸了摸脚底,又看了看舌头,“没有过热,看来适应得不错,不知道夏天的时候能不能熬过去,要是夏天的状态也这么好,可以当新品种来培育。” “可以吗?”黄文斌精神大振,要是能够把这两只一个月花一万五的吞金兽扔出去,那可真是大利好,“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培养一个新品种,大约要多长时间呢?” “用最新的技术,再加上合适的投入,大概五到十年。”安德森说。 “这么久的吗?”丁诗诗问。 “是啊,要培育一个稳定的品种,就要把这个品种的各种性状都稳定下来,这至少需要十代,所谓的现代技术,首先是抽取****也卵子进行人工授精,可以大规模培育胚胎,然后做dna检测,筛选出需要的,植入母狗体内进行培育,可是要从胚胎长成小狗,再长大成可以交配的成犬,还是需要那么多时间。” “听着真是辛苦。”丁诗诗说。 “辛苦是辛苦,但是物有所值,我热爱这个行业,除了因为喜欢狗以外,也因为利润丰厚。”安德森雄心勃勃的说,“培育成功一个新品种,就等于拿到了生金蛋的鹅,每卖出去一只这个品种的狗,都可以从中获取无数金钱。” 听起来很伟大,但是黄文斌还是喜欢搞房地产,来钱快,没麻烦,不辛苦,还有点技术都不用。这什么人工授精检测dna,一听就需要很高的技术。“那你赶快把,我把这两条狗交给你了。”黄文斌说。 “还早着呢,需要除草,打兔子,全面消毒,路面硬化,土建,安装设备,引入狗种,大概十月份的时候,能够生产出第一批小狗。”安德森说,“不断的把小狗卖出去,才算是有正常的资金流。然后才可以有多余的钱和人手去培育新品种。那时候黄老板再把随风随云送过来。” “太慢了!”黄文斌说。 “那没办法,不先建立一个能够自我增值的资金流,就去培育新品种,五六年这么几百上千万投入进去,光消耗没产出,谁也吃不消啊。”安德森说,“新场子引进狗种到正常产出是很困难的,需要投入全部精力,一不小心爆发传染病,可就全完了。这时候也没法子分心去培育新种。” “还真是麻烦。”黄文斌忍不住发牢骚。再麻烦也没办法,做实业就是这样,又不像游戏里面,轻轻一点鼠标,建筑就拔地而起。 “你们到底要签怎么样的合同啊?”丁诗诗问。 “就是我给他四十万,然后他把狗场和所有设备都卖给我,然后我再把狗场承包给他。”黄文斌说,“那天全靠安德森,我才把两条雪獒卖了四百万,这四十万本来就是要给他的提成,我等于白落了一个养狗场。” “我只是说了一句而已,倒是不值得四十万。”安德森说。 “你们这真是麻烦,包来包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呢。”丁诗诗说,“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混在一起,肯定出问题,你看我们一起坐包子铺,也是把股份算得清清楚楚。你这养狗场总投资一共多少?” “连设备带场地大约是三百万上下。”安德森说,“要是加上狗的话,那就是七百万左右。具体多少,还要等建设完成才知道。” “你负责具体营运,应该拿到20%的干股,然后七百万算80%的股份,那么总投资就是八百五十万左右。”丁诗诗说,“那干脆我和小黄一共出85万,占10%的股份好了,谁也别占谁便宜,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吗?”安德森有些为难,他是想拥有完全控制权的,但是转念一想,反正10%也不算很多,自己的资金也确实不足,“那好。” “名义上小黄是负责人,还是法人代表,万一企业出了问题,比如走私保护动物非法经营狗咬死人什么的,你可以一走了之,小黄可就被抓起来负刑事责任了。等于是小黄有额外的风险,再加5%的利润作为补偿,不算很过分?”丁诗诗张口就把利润分成从10%提高到15%了。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安德森抗辫了几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有20%的运营股份呢,黄文斌才15%,算下来似乎是自己占了便宜,于是就答应了。 “既然小黄是法人,万一企业偷税漏税的话,小黄可是要被抓起来的。”丁诗诗又说,“安德森先生你当然不想违反法律,可是中国的税收很是复杂,既要用足政策尽量少交税,又要不违反法律,安德森先生你有把握吗?” 美国人有句名言,人生中有两件事不能避免,死亡与交税。他们那儿的税务主管部门irs可是非常厉害的,许多黑手党分子被fbi查了几十年都逍遥法外,irs一出手,全都老老实实认罪——fbi搞的是无罪推定,irs用的是有罪推定,拥有比军队装备还好的特警,可以随时搜查任何人的住所,公司,银行,强迫美国公民提供缴税证明,只要发现了一块没有交过税的美金,就可以把人关起来直到地老天荒。 安德森是美国人,自然也是被irs从小吓大的,这时候提起中国税务部门,吓得心里打鼓,他连美国税法都弄不清,更不要说中国的了,万一被中国税务部门盯上了……他又不知道中国税务部门其实是连武装税警都没有的战五渣部门,顿时英雄气短,小声说:“这个真没有。” “那么财务工作就交给小黄。”丁诗诗露出胜利的笑容,“我们会找最好财务,保证把应缴税款算到最低,还能获得很多补助和退税,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好啊好啊。”安德森很高兴。签了合同之后好几天,他才觉出不对来,本来只是随便交点租金,怎么现在变成了要分15%的利润,还要把财务大权交出去?更关键的是,吃了这么大亏,自己怎么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第135章 . 百无聊赖 “哎。”黄文斌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百无聊赖。 “你一个大男人唉声叹气的像什么样子!”丁诗诗踹了他一脚。 “最近这几天都提不起干劲来啊,总觉得进入平台期了。”黄文斌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做什么都没劲。”已经赚了几百万,在可见的将来还能升值为几千万,手中还有好几百万的现金没动用,似乎应该考虑除了赚钱之外其他的事情了。 “没劲刚才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人家都说不要了,还抱着不放手死戳。”丁诗诗哼了一声,“现在事情多的是,养狗场在搞基建呢,你不去盯着?万一安德森虚报开支怎么办呢?” “你不是派了财务去吗。”黄文斌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工程队还是我找的,安德森不怕我们虚报开支就算好了。” 现在飞龙购物中心的几个铺子都装修完了,别墅还在设计,也不用着急,干脆就把丁辉拉过去建养狗场了。虽然说丁辉一般是做装修装饰的,不过养狗场的建筑也没多高要求,全都是平房,不用打地基,交给他不会有问题。 “包子铺也有很多事情啊,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旅游协会那帮人主动要求带游客来,别说飞龙店了,就是立交桥总店都人满为患,再不开分店的话,客流就要超过我们的接待能力了。” “找个分店开铺子很简单啊。”黄文斌还是没干劲。 “宗芝温和你合伙开那个甜品店不是今天开张吗?叫你去剪彩你怎么不去?”丁诗诗又问,“还有你在六楼开的那家皮具店,过几天也要开张了,你不搞个开业仪式吗?” “不用了。”黄文斌说,“在厕所旁边搞什么开业仪式啊,就是卖点小东西的。” “当时我听到你居然在飞龙购物中心买了个商铺,还吓了一大跳呢,原来是六楼,还是厕所旁边的商铺,你说你买这种铺子有什么用啊。”丁诗诗鄙视他说,“飞龙人流是很大,可是这种位置,根本就没人气,浪费钱。” “不会浪费钱的。”黄文斌连解释都没心思了,过几年电影市场大爆发,下面的电影院总是人满为患,厕所根本不够用。还有上头酒店的自助餐厅也是,人多的时候厕所根本不够用,谁也没想到飞龙购物中心人流居然会这么大。到时候六楼的厕所就会经常有人排队,自然会很有人气。 “还有你在老拖拉机厂旁边那个仓库,现在正式开始运营了。”丁诗诗说。 “那就更加和我没关系了,童子真全包呢。”黄文斌说。 “谁跟你说这个,我爸收到消息了,那边果然要规划改造,建设成为高档商业区,这可是被你捡了大便宜。”丁诗诗妒忌地说,“我爸说那边要真的开发成功,地价肯定要升值十倍以上,你买的时候是一千两百万,开发好了至少价值一亿以上!” “这样啊?”黄文斌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一亿啊!”丁诗诗在黄文斌胳膊掐了一把,“二十多岁就成了亿万富翁啊!我辛辛苦苦做那么多生意,现在才千万级别呢,你一下子就越过我的头去了!给我表现得高兴点行不行啊!”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黄文斌翻身把丁诗诗压住,“那我们打一炮庆祝庆祝。” “死开!”丁诗诗使劲一推,“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好色。” 这不是废话吗,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漂亮身材好的女朋友,不多做两回,怎么对得起自己。黄文斌把头埋到丁诗诗的胸前,手伸到她背后,轻轻一掰就把她的内衣脱了下来,隔着衬衣咬着草莓,别有一番情趣。 “你这人!”丁诗诗推了两下没推开,也就认命了,让黄文斌为所欲为,“怪不得你这么喜欢炒房呢,亏了几单都没关系,只要赚了一单,就把亏损的全都补回来了,还大赚特赚呢。” “是啊,房地产这几年肯定会升值。”黄文斌说,“根本就不会亏,只有赚多赚少。” “不过我还是觉得实业比较有意思。”丁诗诗说,“你看我办了个包子铺,就成了著名品牌,还给我们市多加了特色饮食呢,出去逛一圈,谁都知道我是做饮食业的青年企业家,说不定还吃过我出的包子,多有成就感啊。你抄房地产,赚多少钱都没人认识,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钱还要名气干什么啊,成就感能当饭吃吗?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我觉得还是钱比较实际。”再说了,以后地产公司的大老板,那可是超级明星,随便发句话,大家都要围着骂上好几天。 “切,我做实业,一步一个脚印,基础多牢固,只要做了起来,每天都有收入。你炒房只能赚一次的钱,卖出去就完了。”丁诗诗还是不服气,“现在看来炒房赚的比较多,可是假以时日,还是做实业比较好。” 炒房一次,就能赚实业一辈子都赚不完的钱了。比如说包子铺,一个月的分红是两万,就算增加十倍到20万,一年也就是240万,十年才2400万,一亿的话,需要40年以上,还不知道要投入多少时间精力。 “要做实业以后可以做,现在的话,还是把全部的自己你都投入到炒房里面去。”黄文斌说,“这一波的行情很好,至少能持续到……持续到2010年。”2010年以后房子还在涨,可是要出货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赚钱还不如去炒股呢,现在股票涨得很厉害,人人都说今年肯定是大牛市。”丁诗诗随口说。 黄文斌也知道今年是大牛市,他还记得股票最高到了六千多点呢,是有史以来的最高点,而且到了这个高点以后就一路下滑,到他穿越之前还是2000点上下徘徊,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中国经济的增长一样。 可惜的是黄文斌对炒股一窍不通,连怎么开账户都不知道。他母亲原来倒是有个炒股专用账户,整天唠唠叨叨什么阳线,增发,分红,可是2005年的时候股市溃败,黄文斌母亲亏了两万多块,一气之下就把钱全撤了出来,连账户都注销了。 可是看着这么一大笔钱不去赚,他真是心有不甘。前几天也去开了股票账户,下场小玩了一把,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明明是大牛市,还是亏了好几千块,赶紧收手。 “股票好啊,整体绝对会涨,但是不知道具体哪一支,还不是瞎扯淡。”黄文斌说。 “要是真有信心,你把对股市指数比较大的股票全买了,不就能跟着股市指数一起上涨了。”丁诗诗说,“基金就是这么操作的。” “对啊,还能买基金呢!”黄文斌上辈子是个穷人,从来没买过基金,这辈子虽然有钱了,一时还没想到可以买这玩意,“听说有一种股票型基金,就是专门买股票的是不是啊?要是有的话我马上就去买个几百万。”他记得2007年的股票指数是从两千多点升到六千多点,涨了差不多三倍,一年来说,比房地产的收入还厉害。 “那叫做一般普通股基金。”丁诗诗哭笑不得,“你的金融知识这么,这么匮乏,居然也敢说股票一定会涨,就敢买几百万?到时候亏不死你,我跟你姓。” “好啊,那你就跟我姓呗。”黄文斌暧昧的笑着,“以后改名叫做黄丁诗诗。” 丁诗诗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才想起跟着黄文斌姓是什么意思,狠狠地在黄文斌胸前咬了一口,“你想得美!就算……就算嫁给你,我也不改姓,又不是封建时代。再说……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啊。过几年说不定同姓也能结婚了呢,到时候我就找个女人来结婚,免得整天被你这根讨厌的棍子欺负。” 黄文斌哈哈一笑,忽略掉棍子的话题,取笑说:“我记得你母亲有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证的,”这在有钱人里面很流行,拿着香港身份,出外旅行很是方便,还能保留国籍,“那你就是半个香港人,香港的妇女,可是要冠夫姓的啊。” “我妈才刚拿到香港身份没几天,你就知道了?”丁诗诗吓了一跳,“消息太灵通了?”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对,“你是不是认识哪一个高官啊?我妈的也就算了,也没特意瞒着。可是老拖拉机厂那边要规划开发的消息,可是严格保密的,连我父亲都是刚刚得到消息,你还比他提前一个多月!” “侥幸而已。”黄文斌也吓了一跳,原来他只比丁六根提前一个多月,这一亿多险些就赚不到了,还真是侥幸。 “我爸这次可是吃了个大亏,”丁诗诗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嘻嘻笑着,“活该,谁让他不坏好意让你按照评估价格买资产,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我和你说,做生意要一心一意去做,不要老想着歪主意,也不要东弄一下西弄一下,你炒房子就炒房子,别弄股票了。就算成了亿万富翁,也不能乱花钱啊。” 黄文斌也不太想弄,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弄一下怎么甘心。“还好意思说我呢,你可是东升的总经理,这一阵子全都在忙包子铺什么的,压根就没管东升的事情。”黄文斌说。 第136章 . 四十九 “谁,谁说我没管了。”丁诗诗还在嘴硬,“至少两三天总会去一次。你还是我的助理呢,现在连东升有几个副总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去的好不好。”黄文斌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帮你把文件拿过去签署的啊。”当然有时候实在是忙,那就没法子了,反正今年才刚开始,业务都还在洽谈中,也没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说到东升,黄文斌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东升主管业务部的于总,是一个很资深的股票炒家,零七年末公司聚餐的时候,曾经吹嘘自己买的一只股票涨了四十九倍,可惜就是买的太少,不然的话就发大财不用做了——黄文斌之所以记得这件事,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这个四十九,有零有整的,要是五十倍,说不定就忘记了。现在不知道他买了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只股票,要是知道的话,把卖狗剩下那三百多万来投资这股票,一下子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一亿多。 “说起来,我好像三天没去东升了。”丁诗诗忽然想起来,“反正今天没事,等一会儿我们就去公司。” “好啊!”黄文斌加紧动作,“等一会儿就去!” 结果足足两个小时以后才去,到东升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丁诗诗坐在办公室,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然后花十分钟就全都处理好了——这些文件看着很厚,其实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 比如说有一件和天博公司之间的普通业务来往,就引用了和天博公司的前五十笔交易,还用了大量篇幅介绍天博公司。可是天博其实是丁六根全权控股的另外一家公司,和东升之间业务来往很多,压根没必要这样详细解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看着这堆文件,顺口说了一句,“东升的文件总是这么罗嗦,这种文件都是行政部起草的,你以前不就是行政部的吗?到底怎么干活的,难道是按照文件长度算工资啊?纸张和墨水不要钱吗,这么浪费。” “公司平时的文件,废话当然很多,但也没到这种地步。”黄文斌把这堆文件翻来翻去,“肯定是有问题,是想掩盖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二零零七年的四月份,好像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有了!黄文斌翻到一份文件,没想到这事居然是四月份出来的,他还以为是六七月份才发生呢。果然记忆不是完全靠谱的,他一个行政部的小员工,对公司的运作其实只是浮光掠影,深层次的东西,还是小心点好。还有那个股票也是一样,谁知道是不是于总随口胡说八道呢,拿点闲钱算是赌一把,再多钱就算了。 “这里有问题。”黄文斌拿起那份文件递给丁诗诗看。 “这里?”丁诗诗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个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说,“要是解决不好,可能会让公司亏上好几十万。”上辈子丁诗诗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差错,导致东升亏损几十万,于是丁诗诗黯然离职,丁六根派人清洗东升上下,黄文斌做了好几年都没升职。 以前站在行政部小职员的立场上,黄文斌觉得错在资本家,丁诗诗这个富二代不了解国内情况在美国读的还是文学专业和管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会瞎出主意胡作非为意志又不坚定。 然后丁六根不信任下属不管民间疾苦一味只会压榨利润,明明亏损是他女儿的错,全迁怒于东升公司上下员工,还空降总经理下来大清洗,弄得工资奖金都减少了许多,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不过现在黄文斌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丁诗诗也许经验不足,但绝对很有能力,做包子铺黄文斌没出什么力,肖蕾只会做包子,现在能顺利运作赚大钱,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丁诗诗的管理能力。 丁六根就更加不用说了,能把事业做这么大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清洗东升导致几年不能恢复元气赚钱,对丁六根压根就没好处。他之所以派人下来清洗东升,是因为东升上层互相勾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这么厉害?”丁诗诗很是怀疑,“去年一整年东升的盈利才一百多万啊。这个问题就能亏掉好几十万?不就是把客户分级吗?高等级的客户能拿到更多的优惠,低等级的就少一点,这不是一直都在做的吗?不过以前都是一个一个客户分别谈的,现在是整理出来定出一个体系而已……对啊,这还是我自己做的提案呢。” 对啊,就是丁诗诗自己提的,也是丁诗诗自己批准的,所以想找个替罪羊都不行,只能自己承担所有责任,“大小姐,你的提议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就是把客户分级别啊,”丁诗诗说,“最低级别是普通客户,就是第一次来做生意的。然后是白银级,黄金级,钻石级什么的。普通客户没优惠,白银级是可以返还1%,黄金级是返还2%,钻石级是返还3%,一般客户优惠就是这几个级别?” 哪有这么简单的,客户优惠复杂的要死,这个返还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能拿很大优惠的,可不一定会受重视,还有可能是抢业务先抛个优惠出去,等人家上钩了再慢慢找借口加价。拿优惠少的,也不一定就不受重视,也有可能是人家宁愿不要优惠也要换取更好的服务。就算是业务部里面的人,不是当事者也很有可能闹不清楚。 还有谁要先交钱谁可以先欠着啊,欠着的里面又分谁可以欠一个星期,谁可以欠一个月,谁可以年末才结算。还有谁的业务有优先权,谁的业务可以拖着做,谁的业务踩踩线无妨。还有谁的业务必须派精兵强将,谁的业务要于总亲自下场,谁的业务随便弄两个虾兵蟹将。这里面都是很有讲究的,哪里是什么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级别能概括的。 最简单的一种情况,丁诗诗都没考虑过,“大小姐,做外贸风险很大,很多老客户都是用马甲公司来做出口,万一出了问题,可以把马甲公司破产掉。好像以前的蔓莎服装,就是这种情况。” “那又怎么样?”丁诗诗话一出口就明白了,“你是说这种老客户的级别怎么定?这个很简单啊,那些马甲公司算是普通客户,我们的老客户算是黄金钻石什么的,然后老客户可以给普通客户做担保,做了担保以后就可以享受老客户本身的优惠。” 当然这还是不够的,丁诗诗又加了条件,“一个高级客户只能给一个普通客户做担保,做担保的时候,这个普通客户拿到的分数计算进高级客户那里,给高级客户提升级别。” “大多数老客户都有好几家马甲公司的。”黄文斌提醒她。 “这个……”丁诗诗没词了,要是一个高级客户可以无限制的给普通客户担保,那肯定所有普通客户都去找高级客户了,徒然增加成本,还让普通客户离心离德,不能培育出新客户来。要是不能,那他们不能给自己的马甲公司担保,干脆找别人做代理怎么办? 不过毕竟是到美国留过学的,丁诗诗很快就想到了办法,“那可以规定一个级别,比如说钻石级可以担保五个普通客户,黄金级可以担保三个,白银级可以担保一个,类似这样。” 黄文斌笑了笑,这也是行不通的,大客户觉得受限制,普通客户觉得受歧视,谁都不满意,结果损失了很多客户。“先不说这个,”黄文斌指出了方案里面的另外一个问题,“很多客户的优惠都有零头,1。2%,2。7%,3。1%之类,你现在要统一级别,这些零头怎么办?” “抹去的话客户会感到吃亏,那当然是向上一级调整啊,本来1。1%的算成2%,本来2。3%的算成3%。”丁诗诗说,“就算是开张大优惠好了。” 这当然也是行不通的,“那么有两家客户,一个本来是能拿到1。3%的优惠,一个是1。9%,你统一调成2%,1。3%那个固然很高兴,本来拿着1。9%优惠的客户会怎么想?”黄文斌问,“他肯定会觉得吃大亏。” “这个……”丁诗诗考虑了好一会儿,就把后世的解决办法拿出来了,“可以在大级别里面订小级别,比如白银一级,白银二级,白银一级就是1%,白银二级就是1。1%,到白银十级就是1。9%,十级再升就是黄金一级2%,这总没问题了。” 越来越像网游了啊,“那么这样的优惠,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黄文斌问,“为什么还要专门弄个级别体系出来?” “以前客户要拿到优惠,都是要一个个谈,效率低下,我做这个方案,就是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跟我们做了多少生意,带来了多少利润,就可以成为哪一个级别的客户,享受哪些优惠。这样他们就有动力升级了,跟我们做更多的生意,升到更高的级别,还能培养客户的忠诚呢,看着快要升级了,他们要找别的代理商,总会有些不舍得。具体哪些客户应该享受哪些优惠,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让业务部和行政部一起写个方案上来。”丁诗诗说。 第137章 . 东升的业务 “对啊,是为了拉住客户,弄得这么麻烦,限制这么多,还能拉住客户吗?”黄文斌不客气的说,“本来人家客户做得好好的,你忽然弄个体系出来,优惠还是这么多,还要另外加限制,算是什么意思?” “要不每个客户在原有优惠的基础上加零点一个百分比的优惠?”丁诗诗问。 “这都是钱啊。”黄文斌说,“本来就一百多万的利润,全部客户都加零点一的优惠,起码少收十几二十万,利润降低的话,你很难和老板交代的?”不过这也比升高一档的主意好,要是按照那个,利润起码要少二三十万。 “开始的时候会少一些,客户忠诚度培养起来,吸引的新客户多了,就会超过原来的利润了。”丁诗诗说。 “大小姐,这起码得需要好几年啊。”黄文斌劝她,“你能在东升做多久?最多也就是两三年。到时候你父亲一看,本来利润有一百三四十万,你一来利润就降低,你一走利润又高了。” 作为一个一向都是背黑锅你来,领功我去的富二代,丁诗诗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情况。“拿着个客户分级就不弄了?”丁诗诗很是遗憾,“好不容易想出个主意。” 不弄是最好,免得亏损几十万。至于为什么会亏这么多,李健等东升高层的说法是丁诗诗这个把客户分级的系统激怒了大部分客户,不和东升做生意了,全靠他们力挽狂澜,才救回来一点。但是后来丁六根还有个说法——东升高层利用职务之便,擅自给许多普通客户提升优惠级别,然后向客户收回扣,导致公司的利润大量流失。 黄文斌上辈子对丁六根的说法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本来优惠多少就是业务人员谈下来的,要收回扣,没这个系统也能收。为什么偏偏是采用了客户分级系统以后,利润就下降得这么厉害? 现在看来却不一定,只要看一看营业额就知道了,零七年的营业额比零六年还多,客户还是那些客户,生意还是那些生意,根本就没少,只是利润水平大幅下降而已。以前业务部的人肯定也收回扣,不过利润有定数,要是忽然下降,肯定会引起注意。丁诗诗弄了个客户分级系统出来,还得罪了客户,那还不赶紧收多点回扣。 这种挖墙脚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高管们一哄而上,业务员们也不甘示弱,大家都想收多一些回扣,很容易就让利润崩溃了。结果丁诗诗黯然离去,丁六根还是派了人来做清洗,东升也难复元气,谁都没落着好。不做不死,干脆不要做好了。 可是看着丁诗诗满脸遗憾的表情,黄文斌忍不住出来充英雄了,“要弄是可以弄,不过必须要更改一下方案。”其实这个客户级别系统很好用,丁诗诗离开以后,新来的总经理一直都用着,客户们都很喜欢,营业额和利润都一路走高。只是因为元气大伤,加上外贸环境不好,所以一直没能恢复到原来的高度。 “要怎么改啊?”丁诗诗问。 “这个分级计划的要害,就是对客户增加了限制。如果不给相应的优惠,客户会生气。如果给予相应的优惠,那么利润会下降。”黄文斌说,“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客户的需求很多,不一定是便宜。东升是一个服务公司,只要我们把服务做得更好,相信客户会理解这些限制的。” “啊……”丁诗诗拿上就理解了,“就是压榨业务部员工,让他们加班加点干活,好让客户享受更好的服务,消化掉客户系统的不便。可是要让业务部那帮员工加班,还不是要给加班费和奖金,利润一样会下降啊。” “谁说要给他们加钱的,爱干干不干滚。”黄文斌化身为凶狠的资本家,他对业务部的怨念可是由来已久。业务部一帮大爷眼高于顶,一向觉得整个公司都是靠他们养着的,把其他部门的人看得一钱不值,只会拖他们后腿。特别是行政部,被他们看作是扫地换灯管的,黄文斌被借调去业务部干活的时候,被歧视了个够呛。 “这样他们会有怨言的啊。”丁诗诗说,“一旦有抵触情绪,很容易消极怠工的啊。” “本来业务部就习惯了现在一个个谈判的客户模式,他们从中捞了不少,要建立客户等级,他们反正会有怨言的。”黄文斌说,“消极怠工什么的很好解决,把他们的基础工资削减到最低工资的水平,然后提高业务奖金。谁消极怠工,谁就拿最低工资。”现在是2007年,本地的最低工资才800多块钱,看谁受得了。 “是啊,我就是发现业务部对客户待遇不公平,会闹的能拿很多优惠,老老实实的客户反而拿不到很吃亏,结果做几单人家就另外找代理了,所以才想建立公平的客户等级。”丁诗诗若有所思。 这话也太天真了,什么叫会闹的能拿到优惠,其实是肯给回扣的能拿到优惠。丁诗诗有时候显得能力很强,有时候又会犯很低级的幼稚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业务部一定会有怨言,所以客户的分级权利不能放在他们手里,一定要自己拿着。” “我才刚来几个月啊,又没做具体业务,只认识几个客户呢。”丁诗诗说。 “那就交给我。”黄文斌说,他认识几乎所有客户,哪一个客户分在哪一个级别,也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先去找客户,跟他们宣传这个新的分级制度。然后去找业务部,让他们接受现实。”现在丁诗诗已经上任好几个月了,又上过电视,不会有客户不认识的情况出现。 “一个一个客户去找啊?”丁诗诗想起来就觉得麻烦,“那得花多少时间啊。” “我估计一个多月就能找完了。”黄文斌说,本市的外贸圈子就这么大,客户就这么多。把几十个重要客户说清楚了,其他小客户自然会去重要客户那里打听消息,新政策也就传了出去。 “一个多月啊。”丁诗诗叹了口气,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资料都是你准备啊,背景也是你调查啊,谈判也是你负责啊,我就给你出个脸,真是辛苦你了。” 这也太推卸责任了,东升明明是你家的公司!幸亏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要不然还真是要辛苦好一阵子。做好准备以后,黄文斌就带着丁诗诗去找各家客户了,先去的是一家叫做盛世的商贸公司。 简单寒暄之后进入正题,“徐总,您不是希望我们能给您更高的额度吗?”黄文斌对盛世的总经理说。 “是啊,我们公司资金比较紧张,周转比较慢,可是生意很稳定啊,利润也高,信誉也好。”徐阳城说,“你们就老是催帐,催得人家心里都烦了。钱我一定会给,就是迟几个月嘛,早就跟你们说过的。” “那我们现在推出的vip制度对你很合适,”黄文斌说,“我们打算给客户一个分级系统,按照盛世的情况,本来是分在白银级,只要您跟我们签个长期合同,承诺每年的代理全部交给我们,就可以升到黄金级别,那么我们可以给您更高的额度,更长的还款期限。反正盛世的生意很稳定,签长期合同也没什么。” “能不能每年付款一次?”徐阳城问,“每年的十一月份付款。”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说,盛世只有十一月有钱,那就让他们十一月付款好了。这公司的生意真的十分稳定,就算是零八年以后美欧闹危机,外贸一片哀嚎,盛世的生意也没怎么受影响。那时候大家抢着给他们做代理,别说一年付款一次,两年三年都大家抢着做。 “这样吗……不会有什么附加条件?”徐阳城还是不放心。 “加入我们的vip,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服务。”黄文斌给了他一份资料,“您可以仔细看看,优惠很多的。我们东升总经理丁小姐是什么人,也不用我多说了,怎么可能会骗人呢,您说对不对?” 丁诗诗恰到好处的点头微笑,丁六根女儿,杰出青年企业家,东升公司总经理,西施餐饮董事长,这一连串的名衔让徐阳城放了心,“那好,我加入你们的vip……要是真有这么多优惠,我就把所有代理业务都交给你们。” “恭喜徐总成为我们最尊贵的vip客户。”丁诗诗站起来和徐阳城握了握手。 “要是徐总真的把所有业务交给我们,可以升到钻石vip,能够享受的优惠就更加多了。”黄文斌在旁边补充,“总之恭喜徐总,正式的合同过两个星期就会送过来,希望徐总可以多提意见,好让我们能够给您提供更好的服务。” “希望如此。”徐阳城点了点头,“为了这个付款期限,我们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啊,每年都得花好多时间去弄贷款付定金,要是真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就能用更多的时间去拓展客户研究市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丁小姐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第138章 . 东升的客户 告别了徐阳城,黄文斌马不停蹄到了另外一个客户的公司。“周总。”黄文斌给这个客户开了另外一种条件,“您的业务都很麻烦啊,时间紧,任务重,还没计划,有时候忽然就来了一批货干着要走。” “这我有什么办法呢,客户要求就这样。”周文很无奈的说,“都给你们加钱了。” “现在有一个好事呢。”黄文斌说,“如果周总你把大宗出口的业务也交给我们代理,就可以称为黄金级的vip,再有这种突发性的业务,我们保证组织业务部最好的业务员报关员,给您建立绿色通道,第一时间做好。” “还有这种好事?”周文很高兴,“大宗出**给你们也没什么问题,收费不要比别人贵就行,就是这个突发性的出口,真的能保证按时做好吗?” “那我保证不了,天灾**的,谁说的清楚呢。”黄文斌说,“我们只能保证,把业务部最强的业务员给您派过去,每天加班通宵也给您干,真做不好,那也没办法。”反正又不是黄文斌加班,他才不管业务部的人会不会加班加死呢。 “这也可以了。”周文满意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个下午就搞定了两家,黄文斌还不满足,看看没到下班时间,又跑到另外一家鑫华商贸去。“邓总,”黄文斌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您的货物报关很麻烦啊,每次都被抽查,每次抽查都会发现这里不及格,那里不及格。” “这我有什么办法,客户要求就这样,给的价钱又低,只能用比较便宜的原料。”邓宜也很头疼,“国家那个检测的法律是十几年前制定的,早就不符合现代科技发展了,我们的货根本没问题,人家上海啊天津啊那边的海关对这种情况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就是我们这儿的海关没事找事。” “我们总经理在海关有好朋友。”黄文斌暗示他说,“只要您加入我们的vip计划,我们可以保证你以后报关不会遇到大问题。” “是不是真的啊?”邓宜看了看丁诗诗,“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丁小姐的能力,我是怀疑我们海关的奇葩。本来我都想着以后不在本地报关了,干脆转到上海去,算上运费也比本地便宜快速。” “转到上海去会耽误时间的啊。”黄文斌说。 “在本地海关耽误的时间更久!”邓宜没好气的说。 “只要邓总加入vip,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在海关耽误。”黄文斌信誓旦旦,“要是耽误了,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公司承担。”当然不会耽误,过两个月国家就修改法律了,邓宜的货物不用打擦边球,完全合法了。 “这样吗……好,那我再试试。”邓宜说,“进入vip有什么条件吗?” “没什么条件,只要签个合同就行。”黄文斌同样把修改过的文件递了上去,“级别预告,越多优惠,而且升级方便。” “丁小姐可真是年少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邓宜点了点头,“我参加。” 当然客户也不是都这么好说话,有些愣是不答应。比如说开金的潘德忠,脸色臭的要死,“对不起,我们已经找了别的公司做代理了。不是我说,你们公司啊,收费又贵,服务又烂,答应了的事情又做不到。你说你不行就别答应嘛,我好去找别人啊,答应了结果没成功,害得我损失好几十万啊!” “潘总。”黄文斌既然来找他,当然是有把握的,“那批玩具是您自己的问题啊,二次出关想要骗出口退税,骗不到当然会被罚款,怎么能怪我们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就是你们公司答应了我一定要做好的啊!”潘德忠说。 “那是原来业务部张主任答应的。”黄文斌微微一笑,“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海关还招人问过我们,这批玩具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海关没人来过,但是潘德忠又怎么知道呢。 “我父亲和我说一定要配合海关的调查工作呢。”丁诗诗补刀。 “这个……我们公司今年预计有三千万的出口,就全部交给东升代理。”潘德忠立即就软了下来,他和张主任的交易可多着呢,东升真配合海关,他可就要进去坐牢了。这么做的话,东升自己也会被罚一大笔款子,可丁诗诗家里这么有钱,自己搞个包子铺还做得风生水起,会不会把那一点钱放在眼里,可真说不好。 “恭喜恭喜。”丁诗诗和潘德忠握手,“恭喜潘总成为我们公司的vip客户。” 再来到下一家,黄文斌又采取不同的策略,“钱总,我们现在有个vip分级计划,只要加入,您就可以成为黄金级的vip客户,拿到很多优惠,您看怎么样?”说着把文件递上去? “黄金级?”钱力行却早就得到了消息,“我应该是钻石级才对啊!原来我就拿着3%的优惠了,怎么才黄金级?”他翻开黄文斌给他的文件,“你自己都说了,黄金级是2%到2。9%,钻石级才是3%,丁小姐,你不加我优惠就算了,还要倒扣?行,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出口代理,我找别人好了。” “钱总,按照你的代理数额,只能拿到黄金级啊。”黄文斌又把张主任抬了出来,“能拿到3%的优惠,是于总特批的。丁总去找过于总,问究竟是为什么。于总说了,你是张主任的客户,当时张主任一力担保,说规模很快就能上去,所以才签了3%优惠的合同。谁知道一直就是那个数,根本没加过。” 其实这笔生意是于总自己谈下来的,还收了钱力行十万块钱的回扣。钱力行一听于总居然把责任全都推到张主任身上,顿时心中大骂,可是人家要追究,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强硬地说“总之你们不给我原来的优惠,我就去找别家代理!” “现在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还有人举报他收了客户的回扣给客户优惠。”黄文斌说,你要换人可以,可别怪我调查张主任和你勾结的事情,所谓的行贿受贿,可不单只是公务员才有的,还有所谓的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呢。 “这个……总不能削减我的优惠?”钱力行哀求说,“生意难做啊,去年差点没亏本,现在人工又涨,原料又涨,再这么下去,可真没活路了。” “钱总的处境,我们也是很体谅的。既然是客户,我们就会给最好的服务,最高的优惠。”丁诗诗出来唱白脸,“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以后要是钱总发现我们东升还有害群之马,可一定要先通知我。” “一定一定!”钱力行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一下子就出卖了好几个,“你们业务部那个小刘,他经常跟我们索要发票拿回去报销。还有那个老胡也是,不但索要发票,还让我们出假文件,给他申请奖金什么的。” 丁诗诗认真的记下,点了点头说,“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黄文斌带着丁诗诗走访了上百家客户,或利诱,或威逼,虽然也有失手,可大部分客户都认同了新的vip体系。特别是那些重要客户,基本都同意了。这样的话,推动客户分级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丁诗诗对黄文斌说:“这下我可真是服了,这么困难的任务,你居然真的办到了。” “没什么,只是1%的天才,加上99%的努力,才取得了这100%的成绩。”黄文斌自吹自擂。另外还要加上穿越什么的,要不然黄文斌可不知道那帮客户的弱点。就算是穿越了,也有十几家没谈下来,让黄文斌很有挫败感。 “100%?不,如果说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你已经突破极限了,至少有200分了。”丁诗诗说,“能够掌握这么多客户的资料,分析出他们的需求和弱点,谈判的时候恩威并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只有100%的天才加上100%的努力才行。” 黄文斌都忍不住脸红了,“你这也太夸张了。” “夸张什么啊,其实你是刚毕业的对,算起来也没比我早进东升公司多少天。为什么我对东升是两眼一抹黑,你就这么熟悉呢?”丁诗诗百思不得其解,“我家里是做外贸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认识的外贸企业都没你多!” 这当然,黄文斌其实是在东升做了好几年,而且还是外贸变动最激烈那几年,丁诗诗不过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富二代,当然比不上。“过奖过奖。”黄文斌说,“可惜还是有些大客户没有认同你的方案。” “是你的方案,那个vip系统被你改得我都不认识了。”丁诗诗说,“没有谁能够100%占领市场的,大部分客户答应,已经算是奇迹了。而且很多客户都要交更多的生意给我们代理,你还拉了不少新客户,要是他们都遵守诺言,算起来我们今年的生意额能多两倍以上。利润率就算降低一些,也有两百万。” 第139章 . 业务部 “这就不知道了,还要看今年的形势怎么样。”黄文斌说,今年的形势是很好的,美国次贷危机之前还在上演最后的疯狂,美国炒地产的个个都觉得自己快要发财或者已经发财了,花钱如流水一般。要是到零八年,形势就十分不妙了,希望这个vip系统真的可以培养忠诚客户。 “我很少对人服气的。”丁诗诗摇头说,“你可真是一个例外,我果然没看错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可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特别成这样。” 当然特别了,除非还有别的穿越者,否则黄文斌就是天上地下最特别的人。这么一想的话,居然不去奸美灭日争霸世界,而是在这小小的城市里面折腾,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的特别。 黄文斌正想谦虚几句,丁诗诗就靠了过来,跪坐在黄文斌脚边,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以前看到那些为了感情卑躬屈膝的人,只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今天,我居然会跪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觉得不这么做就宣泄不了自己的感情。” “做什么事?”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丁诗诗已经把他的裤子拉下,小嘴凑了上去,含住了他的分身。“你……”黄文斌不知道说什么好。 “恩,比如说这样的事。”丁诗诗上上下下套弄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地方,连两颗蛋蛋都没遗漏。看着着高贵美丽的千斤小姐用嘴来服侍,真是有一种异样的快感。黄文斌抓着她的头,不断的向前耸动,足足十几分钟以后爆出了****,把丁诗诗灌得满嘴都是。 “你这坏蛋!”丁诗诗全都吞了下去,喘着粗气,媚眼如丝,“坏死了。” “还有更坏的呢!”黄文斌把她抓了起来,撕破裙子,狠狠地侵入。有丁诗诗这样的美人作伴,黄文斌心满意足。可惜黄文斌的能力,只是一个幻影而已。这几年他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可是过几年呢?过了黄文斌穿越回来的那一天之后,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我以后得了病变傻了,你会怎么样?”黄文斌问。 “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把你的钱骗光啊。”丁诗诗说着顿了顿,“才可以照顾你下半辈子嘛,要不然你的钱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说话这么大喘气的真不好,黄文斌都快吓死了,“也不是傻到那种地步,就是好像普通人一样。”黄文斌努力想要描述自己的状态,“既不特别勤劳,也不特别聪明,拿着钱都不知道改怎么投资才能保值,好像没有了无所不能的光环一样。” “人人都会有这个阶段的嘛,”丁诗诗还是没听懂,“你看比尔盖茨,离开微软以后也没什么作为了。可是就做成功了一家公司,就成了世界首富。我们都一样,要趁着现在赚多一点,然后去理财,以后就算亏一点,也还是亿万富翁啊。” 这说得很对,黄文斌重新燃起了斗志。要趁着现在还有穿越的优势,努力赚钱,拼命赚钱,赚它十亿八亿的,以后就算亏掉一半,那还是有四五亿嘛。或者赚了钱不投资出去了,拿去什么宝什么宝那儿理财,一年好歹也有6%的收益呢,十亿的话,就是六千万足够花了。 “努力!”黄文斌斗志昂扬,“奋斗!” “用力,不要停!”丁诗诗忘我的叫喊。 可惜的是等一会儿还要开会,黄文斌和丁诗诗弄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只好先停下来,先去公司。今天是要找业务部‘商量’推行客户分级vip的事项,好正式推行丁诗诗的构思。这个制度等于是剥夺了业务部给予客户优惠的权利,会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丁诗诗就对此很担心,“和客户谈判还好,什么伎俩都能用。可是和公司里面自己人谈判应该怎么办?人家一直努力干活,也没做错什么,我们平白无故的就剥夺了人家的权力,还增加工作量,还要降工资,好像很对不起他们一样。” “一样啊,当然是有什么手段就上什么手段,你可是资本家,这时候心软干什么?”黄文斌觉得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没听客户反映,业务部的人经常虚报开支,开假发票,骗取补贴,还收回扣。不给他们点厉害的看看怎么行?再说工资降低了,奖金不是还高了吗?我们给他们拉了这么多生意,光是提成都能赚死。” “提成多少要等年底才知道啊,降工资可是实实在在的。”丁诗诗还是不放心,“万一辞职的人太多了,这么多生意做不来啊。还有其他部门其他公司的人看到了,也会兔死狐悲嘛。到时候公司气氛不好,我爸会怪我的。” 要不这么干弄出好几十万的亏损来,你爸才会怪你呢,黄文斌在心里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谁不愿意干就辞职走人好了,我们另外招人不就可以了。”黄文斌说。反正明年外贸形势不好也要大批裁人,不如现在就换一帮新兵,裁人的时候还能省很多钱呢。 “新人要培训才能上岗啊,没工作经验,都不知道要训练多久。”丁诗诗说,“你以为人人都好像你一样啊,刚进公司就这么能干。” 黄文斌当然很能干,连总经理都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业务部的工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主要就是拉客户维持客户关系,真正的业务部分都有完善的流程,只要按流程做,傻瓜也能做好。”他已经做好了流程表,让丁诗诗自己打开手提电脑看。 “还真是很详细!”丁诗诗惊叹,“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其实是几年后丁六根组织外贸专家和他属下各个公司的资深经理编写的,不算人工成本都花了好几十万,才弄出这么一份东西来,黄文斌只是凭记忆抄了个大概。“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找了很多现成的资料。”黄文斌说。 “这么切合我们本地的外贸实际,抄资料肯定写不出来。”丁诗诗啧啧称奇,“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啊,又要当我的助理,又要联系客户,又要钻研专业知识,还要做自己的生意,就这样都混成了亿万富翁。要是专心自己干,那还不……”丁诗诗半天想不出应该用什么形容词,“还不成十亿富翁啊。” “我喜欢跟着你干活啊。”黄文斌笑了笑,那当然是不行的,他自己没钱没人脉,就算是穿越回来,能抓到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他必须依托着东升公司或者说丁诗诗这个平台,才能有这个成绩。别的不说,不在东升不给丁诗诗当助理,丁六根怎么会给他办拍卖会,怎么会跟他打赌买资产呢。 “油嘴滑舌!”丁诗诗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和爱意却忍不住透了出来,“以后有功夫还是多关心我们自己的生意,包子铺也没见你这么上心。东升公司一年不过是一百多万的盘子,还是只能拿工资的,赚多了也落不到我们自己的口袋里,不值得用这么多精力。” “可这是你第一次掌管公司啊,管不好的话,会给老板留下坏印象的。”黄文斌说,况且黄文斌穿越之前都待在东升,很大一部分记忆都和这公司有关,不下功夫不是太浪费了吗。别的不说,现在他就要打听出来于总买的究竟是哪一个股票呢。 “能赚钱谁管他好印象坏印象,总之听我的,自己的事情优先。”丁诗诗说。 到了公司,几个副总连同业务部的主任副主任经理副经理都坐在会议室里面,把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没资格参加会议的则在外面探头探脑,简单一看,业务部的人几乎全都到齐了。 丁诗诗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在会议室正中坐下,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正题,“今天叫大家来开会,主要就是商量一下给客户vip分级的事情。相信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听到了很多流言,下面我将会为大家一一解答。” 她朝着黄文斌点了点头,黄文斌就把一叠文件递了上去。丁诗诗看了一眼,把文件交给主管业务的于总,“这个是具体的分级制度,你分派下去,大家都看一看,电子档在公司服务器,现在已经可以下载了。” 于总也没去计较为什么是他发,拿着文件就抢着说:“大小姐这个方案,字字珠玑,句句精辟,果然不愧是在世界五百强实习过,才能写出这样精彩的方案。可是我们这帮人素质不够,忽然间实行如此先进的管理模式,恐怕适应不来。不如先培训几年,等大家素质提高了再实行。” “哦?前一阵子于总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丁诗诗似笑非笑,“那时候于总不是说这个方案越快越好?” 第140章 . 方案实行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的方案,给客户定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业务部手里,于总当然大大的赞成。现在的方案,给客户顶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丁诗诗手里,于总等于凭空被人抢了一大块蛋糕,能赞成才怪。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找了个借口,“大小姐,原来客户只有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等级,现在每个等级里面又细分成十个小等级,优惠,返还,优先通关,绿色通道,人力资源等等都分开计算,复杂了好多啊。” 说着他忍不住瞪了黄文斌一眼,要不是这个混账,丁诗诗自己哪里搞得清楚这么多客户对应的这么多服务,说来也奇怪,这小子一天才在公司呆这么一小会儿,还经常两三天不见人,为什么会对东升的事情这么清楚?难道是业务部有内奸? “不会复杂啊,现在你们不也是这么算优惠的。”丁诗诗很有底气,“难道分开来一个个谈判就行,集中起来就不会了?” 于总理屈词穷,使了个眼色,业务部一个资深经理站了出来,“大小姐,听说这份方案,要削减我们的工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工资本来就很少,再减工资,实在是受不了。” “不是削减工资,是调整比例而已。”丁诗诗说,“采用分级系统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多越大,提成也会越来越多,再按照现在这个比例,努力干活的人就吃亏了,所以把一部分工资调整到奖金上。” “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但是头几年不一定啊,客户可能会不习惯的。”于总说,“我们高层无所谓,反正吃少点用少点,也没什么。下面的人靠工资养家糊口啊,这真不行。” “是吗?根据我们签署的意向性合同来看,实行新制度以后,营业额会上升200%到300%呢。”丁诗诗甩出炸弹,“盛世,开金,钱总,潘总,都答应了要把更多的代理给我们做。” 黄文斌把那些签好了的意向性合同拿了出来,于总抢过去一看,公章签名俱全。下面业务部的人也不顾的次序,纷纷涌上前观看,议论纷纷。做外贸信誉很重要,即使是口头答应的事情,一般也不会反悔,别说这种正式文件了。 看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业务部的抵抗力顿时少了大半。大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业务量真的增加一倍,光是提成就比现在工资奖金加虚假报销赚的加起来还要多了,有谁不愿意呢。 只剩下于总还在负隅顽抗,抓着优惠权,他弄到的钱可不止下面的人那么少,就算业务增加一倍,那也是补不回来的,“这提成年底才能拿,年中这几个月要怎么办?削减成八百块钱基本工资,吃了饭买不了衣服,买了衣服租不了房。” 难道业务部的人全是月光吗,一点积蓄都没有?就算没继续,报销费用里面扣出来一点也够生活了。这个借口上辈子于总也用过,所以黄文斌也早就做好了预案,丁诗诗照本宣科就行了。 “可以提前支取业务奖金,每个月最多能提三千块,我想应该够了。等到年底结提成的时候再扣掉。”丁诗诗还开玩笑,“谁要是支取太多了,奖金不够扣,可就算借款了啊,要算利息的。” 底下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苗总一拍桌子,“这个办法好,可以提前把奖金发下去,免得没到年末我就伤脑筋怎么给你们避个人所得税。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英明神武,天资聪颖……” 拍马屁这种事情,是不能落于人后的,一个人开始了,别人也只好跟上。会议室内顿时马屁横飞,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来。于总一看气氛如此良好,再不出绝招,恐怕就要通过了,于是又一个眼神使了出去。 “我坚决不答应!”一个满眼通红浑身酒气穿着皱巴巴西装的家伙站了起来,“那些客户都是我一家一家去谈下来的,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条件,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换成什么体系。要是一定要换,还削减我们工资,那我就辞职!” “商波荣!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坐下!让你说话了吗?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于总假意斥责,回过头来就给他说好话。“大小姐真是对不起,商波荣是我们业务部的精英,去年业绩第一,不过只会做业务,不会做人,说话冲的要死,您别怪他啊。其实呢,这也难怪他会生气,他为了做业务啊,那真是不眠不休,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商波荣对。”黄文斌知道的很清楚,“2007年5月份入职,就能拿到零七年的业绩第一,果然了不起。但为什么他做的单子里面,有好几个是从三四月份开始的呢?于总,你亲戚总不会没入职就开始给公司做事了?” 于总没想到连这么隐秘的亲戚关系都被黄文斌查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这个,亲戚什么的,远房得很,他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呢。其实他之前也实习了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还没确定在我司工作,所以没算入职。” “是吗,去年业务部有五个人辞职,我查了一下,发现他们零七年居然一单生意都没做成,你说五六月份走的也就算了,九月十月走的也是一点生意都没有,难道他们是来吃闲饭的?”黄文斌说,“更加凑巧的是,商先生做成的几单业务,前几年都是辞职员工在跟的客户,这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也就是于总把辞职员工的业绩全算在自己亲戚头上,凭空造出了一个头牌。这事业务部很多人都不服气,不过仅限于业务部之内,他没想到黄文斌居然知道,这可是他入职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你……你血口喷人!”商波荣脸色煞白,惊慌不已,不断的看着于总。 “给我滚出去!”于总脸色一沉,这么下去自己也脱不开身,“快滚!在我们商量好怎么处置你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面!要是查清楚你真的和那几个辞职员工串通骗公司的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表……”商波荣心神激荡之下,差点说漏嘴,“我没有,救救我,我是冤枉的……” “快滚!保安!保安!”保安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于总着急起来,亲自动手把商波荣推了出去,“快滚!呆在办公室不准出来。”回来的时候脸都红了,气喘吁吁,一看就知道是平时缺少锻炼,“真是不好意思,业务部居然出了这种害群之马。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好好处理。” “是得好好处理。”丁诗诗说,“治病救人嘛,得深挖根源才行,这么大的事,总不可能商波荣一个,勾结了辞职的员工就能干出来,肯定有背景。”把于总下了个够呛之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没上任。现在我们公司正是改革的关键时期,要是能好好配合改革,那就既往不咎。” 换句话说,要是不好好配合,那就要追究了。于总吓出一身冷汗,可是有不甘失败,连使眼色,终于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我觉得,改革这种事情,还是稳重一点好,要是太急了,说不定适得其反。” “你是谢鸿谢经理?”黄文斌也认识他,“既然是开会收集意见,当然希望大家都畅所欲言。有什么得罪的,先在这里道歉。开金的潘经理和大小姐说,你让他们给你弄了一张六百块钱的餐饮发票,他把发票号给我了,我去财务部查了一下,似乎的确是你报销的。” “我……其实那六百块钱我真的用了,不过没开成发票,财务部让我们找到发票才能报销。”谢鸿连忙解释,“我那时候实在是没空,只好拜托潘经理给我找一张,真不是骗公司钱,真不是啊。你去看看我的报销额度,没超标呢。” “是吗?可是潘经理还说,你让他出了一个假文件骗交通补贴呢。”黄文斌说。 “我……”谢鸿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好了,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拥护改革的,所有事情既往不咎。”丁诗诗出来一锤定音,“小黄你就别老是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了。” 把别人的业绩算成自己的骗奖金,这事干的人还少一些,可是假报销骗补贴这些事,业务部可是人人都做过,没一个例外的。以前公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丁诗诗可是大老板的女儿,能和她说潜规则如此你就放过我们吗? 于是业务部上下一心用户改革了,任凭于总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也没人出来响应。这种情况下,除了集体辞职,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丁诗诗收回成命?但是集体辞职的话,先不说人心齐不齐,万一丁诗诗真的让他们全辞职,把业务部的人全换了怎么办? 别人干不成,丁诗诗的父亲可是丁六根,十几家公司都是做外贸的,凑一凑弄出几十个人来一点问题没有,都不用培训,直接可以上岗。而辞职的人呢,假报销骗补贴还罢了,集体辞职逼宫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没有任何公司会收留的。 第141章 . 股票 这次大会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确立了新客户vip系统的全面推行,宣告了公司业务即将获得大发展,也就意味着业务部的提成奖金会有极大的增加,所有人都十分满意,除了于总以外。 没有了批优惠的权力,也就没有收回扣的资格,于总就是去了最大的一笔外快。同时这也意味着于总对业务部的控制基本瓦解,从此以后大家都只看丁诗诗了。要是丁诗诗自己还没什么,反正迟早要走,也不可能钻研业务。 可是加上黄文斌的话就不一定了,于总不知道黄文斌也是身家亿万,还以为他只是拍丁诗诗马屁上位的小人,盯上了他的业务部副总位置,那是一点都不奇怪。业务部辛苦,但是油水多,黄文斌不是想要的话,研究他们业务部研究得这么深入干什么。一想起业务部里面隐藏着不知多少黄文斌的奸细,他就不寒而栗。 可是黄文斌有丁诗诗做后盾,普通的办法,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对黄文斌都没什么效果。不能力敌便当智取,他主动找到黄文斌,装作毫不在意的抱怨,“小黄,你这可真是不够意思,大小姐弄这么一出,你事先都不通知我一声。” 黄文斌本来就是要去找他打听股票的事情,他自己跑过来倒是省事了,“我这是没办法啊,大小姐对这事很重视,派下来的任务很重,忙到开会才算告一段落,几次找机会给你打电话,都没打通。” 这话就是在骗鬼了,不过他们这种交往,本来就是大家互相骗。要说以前黄文斌还能装成刚进公司涉世不深可以欺骗的小天真,开完会以后谁也不会这么看了。于总也哈哈一笑,“那还真是命中注定,谁叫我用联通你用移动呢。” “于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怎么办?”于总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当然是好好的配合大小姐搞这个客户vip系统啊,还能怎么办呢?” 想听实话当然没这么容易,黄文斌也不以为意,继续剥开他的心防,“按照新的vip系统,给多少优惠,怎么给,都是大小姐一个人决定的。以前这些都是于总你的权力,就这么忽然剥夺掉,我也觉得很不对,可是大小姐一定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呢,所谓的权利划分,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给公司干活。”于总大义凌然地说,“大小姐是总经理,既然她觉得由她管理优惠对公司更好,那就她管呗。其实大小姐把这权力拿了去,我还乐得清闲呢。” “大小姐事情那么多,哪有这么多时间管这个。”黄文斌说,“我怕到时候需要批优惠,大小姐又没时间,耽误了事情,这可怎么得了。” “大小姐没时间,小黄你的时间多得是啊。”于总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调查客户,调查业务部,还收买内奸,没时间还真干不来,“到时候业务员们先把资料整理好,小黄你复核一下,大小姐只要签个字,多快啊。” 这个该死的黄文斌,打的肯定是这样的主意,狐假虎威借着丁诗诗的名头,就能够控制优惠发放的种类和幅度,形成权力中心,再配合内奸,就可以完全控制业务部,以后上位当管业务的副总,就顺理成章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于总是信了。 “我也没空啊。”黄文斌半真半假的抱怨说,“大小姐的要求多得要死,一会儿去包子铺,一会儿去旅游协会,一会儿要养狗,一会儿要养鹦鹉,我被指着东奔西跑,每天忙得连睡觉都没工夫。”之所以没工夫睡觉,因为都在玩弄侵犯大小姐的身体,不过这话就不必告诉于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要抽时间出来做啊。”于总打定主意不说实话。 “那可真要忙死了。”黄文斌把话题往想要的地方引,“最近那么多事情,都没时间关注股市了。今年可是大牛市啊,都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这个月来我光是炒股就没了好几千块呢。” 说起炒股,这可是于总的心头好,忍不住就说:“你买的什么股票啊,居然能在这种大牛市亏钱?” “中石油啊,我想着是垄断企业,还是最受关注的石油,大牛市肯定涨得很厉害,谁知道是跌得很厉害,真是被坑死了。”黄文斌很忧郁的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 于总哈哈大笑,“小黄你还是太年轻啊,垄断企业的股票怎么能买呢,人家根本就不缺钱,上市其实是为了应付领导,把自己股价炒高能有什么用,并购中海油还是中石化啊?而且盘子太大,自己不炒,别人炒不动,会涨才有鬼了。” 终于等到了,黄文斌连忙问:“听说于总是炒股专家,炒股赚的钱比工资还多,赶紧教教我,今年应该买什么股票?” “这可不是跟你吹,我炒股眼光很准的。”于总忍不住炫耀,“我是第一批股市炒家,要不是我没本钱,就是故事第一批百万富翁。两千年就在股市上赚了好几万,那时候工资才多少啊。” 光吹这些干什么啊,赶紧说你到底买了什么股啊!黄文斌在心里大喊,可是表面上还得跟他敷衍,“怪不得于总对公司里面的权力斗争看得这么淡,原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腰揣股票心不惊。” “你说话也太有意思了,不去说相声演小品,真是浪费了。”于总明褒暗贬,“我和李总说说,下次春节开游园会,让你表演个节目好了,说不定一路爆红,上电视上春晚,以后成为著名演员呢。” 春晚的小品也没什么好看的,本山大叔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惜姐这几年也没有太好的小品和相声,黄文斌想抄都没法子抄,要不然写个剧本拿去表演上传网络的话,说不定能成为网络明星呢——明明知道于总只不过在讽刺自己演技高的黄文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表演节目什么的,还是算了。”黄文斌说,“大小姐哪儿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股票又不听话,整天亏钱。我给大小姐做这个助理,可真是受罪啊,事情多,工资又不高,没点外快,房租都付不起。”他住着那个别墅,水电工人养藏獒什么的,统统加起来快两万一个月。 “捞外快是没问题,但是不能损害公司利益。”于总意味深长地说。 “那当然不会,所以去炒股啊。”黄文斌把话题兜了回来,“于总你现在都买了什么股票啊?让我也学习学习。” “炒股是好的,但是不能影响本职工作。”于总继续意味深长,“你现在要帮着大小姐推行客户分级制度,就要好好的干活,不要分心,大牛市隔几年就来一次,没赶上就没赶上。只要大小姐看得起你,以后大有前途。” 隔几年就来一次?至少到黄文斌穿越为止,都已经五年了,股市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在两千点上下晃悠。想抄底的全都死在了半山腰。错过零七年,下次大牛市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算还有,黄文斌也没能力预知。 “于总,”黄文斌只好迂回进攻,“大家都知道,大小姐来我们公司,只不过是暂时的,迟早要去大公司,早则一两年,迟则两三年。到时候空下来个总经理的职位,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呢。” “总经理?”于总的心狠狠一抽,这可真是打到他的死穴上了,“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要说业绩,我是挺不错的,可是说资格,还差得远呢。和老板也没什么关系,平时都没机会给老板效劳……” “现在的总经理是大小姐啊,大小姐推荐继任人选,老板怎么会反对呢。”黄文斌说,“这次大小姐的改革落在业务部,是对于总你的大利好啊!她要建立新客户vip系统,就要经常接触业务部的上下人等,于总你给大小姐留下好印象,我在旁边帮忙说几句好话,我觉得机会很大啊。” “这样啊……”于总又明白了黄文斌的打算,“大小姐这份vip系统,我看小黄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对业务如此了解,对客户如此熟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我做了总经理,你就接着我做副总,反正你现在是总经理助理,再升两级,级别也就够了。” 黄文斌对副总经理没什么兴趣,反正工资奖金也没多少,要说身份,总经理助理也就够了。“谢谢于总提携,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机缘,也不知道行不行。”黄文斌说,“这次vip系统的事情,还要于总多多指导。” “还指导什么啊,你不是都把事情办好了吗?”于总叹了一口气说,“客户都给我打过电话了啊,说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办事滴水不漏。别人不知道我们东升自己的人还不知道吗,大小姐经常一个多星期都不来一次,有什么事情,那都是你的手笔。” 第142章 . 银湖高尔夫 “不敢,vip系统可真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那份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错漏百出,压根就没法子实行,真要弄了起来,可把客户得罪惨了。这份新的,细致,切合实际,可行性强,还能增加收入,客户都已经同意了,就是我们业务部工作量大点,其他都很完美。不是你写的,难道大小姐一觉醒来,忽然就精通代理外销业务了?小黄你能写出什么精准的方案,做业务部主任是卓卓有余。” “都是和于总学的。”黄文斌这么没说错,上辈子他的确和于总学了很多,特别是外贸代理相关的东西——每次黄文斌弄错了文件什么的,于总都要把他叫去亲自大骂一顿,黄文斌只好小心翼翼,又看书又问人又上网找资料,虽然只是来帮忙的,最后比大部分业务员都精通业务,“于总可算是我的师傅,这次正好多多请教,请师傅教我外贸的事情,顺便把股票也教了。” “小黄你啊!”于总很是高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黄文斌肯定是狼子野心,可是看到他摆出这种低姿态,还是忍不住暗爽,“还真是爱学习,我都已经老了,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的。” 别的东西不教就算了,今年买了什么股票一定要交,“师傅,你今年才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啊。”黄文斌说,“人家那谁都说了,五十岁一下都算青年。老什么老啊,还可以再干二十年。” “你还真是……”盛情难却,于总想了想,要是真能做总经理,那简直就是登上人生巅峰了。想来黄文斌自己实在是资历不够,没法子当总经理,只好在副总里面选一个合作,“算了算了,真是说不过你。” 除了自己,黄文斌肯定也考虑过其他人,苗总是管财务的,专业性太强,一般没人会让财务总监上位当总经理的。罗总管人事部,得罪人太多,当了总经理也坐不稳。还有李健,一向都是老好人的形象,碌碌无为。所以这些人都不如自己合适,黄文斌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自己。 “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合作。”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师傅,你先教我炒股好不好。”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于总还以为黄文斌是假装的,“这次的客户vip系统,其他我都觉得很好,就是有些优惠不合理。比如说凯莉那边,他们的生意额的确比较少,但是利润很丰厚啊,才给人家白银级,实在是太低了,我觉得至少要给个黄金级才行。” “凯莉?”黄文斌立即就想了起来,其实也是一个马甲公司,背后的财团不怎么玩外贸,用这个小公司试试水,所以找了东升做代理,“这个公司去年的代理利润是不错,可是今年已经要求重新签合同了啊,按照新合同,利润没这么高了。” 第一年做人家宁愿亏本也要做成,当拿个经验。可是人家又不是傻子,一年功夫肯定已经打听好了一般价格,肯定要求降价。 “其实他们集团公司是想要大规模进军外贸行业的。”于总说,“要是我们不给多些优惠,人家肯定要找别人的,我们不是吃大亏了吗。现在给多些优惠,虽然是赚得少些,也没亏本啊。” 计划是有的,零八年金融海啸,原来做外贸的都撑不下去了,这种新做外贸的财团,吓得连本钱都不要了,直接把凯莉破产断尾求生。不过这点优惠,给了也不算什么,还可以达成其他目的。 “听说凯莉的刘总,在银湖那边开了个高尔夫球场。我不会打高尔夫,大小姐叫我赶紧去学,要不然以后要打高尔夫了,我只能在旁边站着,很失礼的。”黄文斌其实对高尔夫一点兴趣都没有,“能不能让我申请一个学习的会员呢?” 银湖高尔夫面积很大,服务很好,正式会员的话,每星期可以免费打两场,还有高尔夫球车提供,打完了还能去自助餐免费吃喝玩乐。这么一个会员,市面上的价值大概是五万元左右,于总在凯莉那边拿到的钱,也就是这么多而已。 学习会员受到的限制就大多了,每星期只能免费打一次,没有高尔夫球车,也没有免费自助餐,超过一次以后,每次再要玩,就得交四百块钱,要知道会员超过次数以后才收两百块呢,市面价格在五千元左右。 “其实那不是刘总的高尔夫球场,他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于总说,“不过那的确是他们集团公司的场地,也别弄什么学习会员了,反正请教练也是那么多钱,直接来个正式会员算了,还能省球童的钱呢。” “这不好?”黄文斌问,“正式会员资格很贵的呢,好像要两万块钱呢。” 两万元的东西,当然比五千块的好。不论从价值上说,还是从感情上说,都是如此。所以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贪过脏。五千块钱的学习会员,可以说是人情来往,两万块钱的正式会员资格,那就没的辩驳肯定是收回扣了。 “两万什么啊,那都是宣传,骗人的。他们内部自己办个会员资格才几千块钱。”于总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给你去办会员,你和大小姐说说,把凯莉的优惠往上调一级。” 凯莉的事情很好办,不过是关系到几万块钱的优惠而已,和丁诗诗说一声就行。问题是黄文斌没问到股票的名字,只拿到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的会籍。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名字,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在名字没要到之前,还得跟于总敷衍。所以于总约黄文斌去银湖高尔夫的时候,黄文斌立即就答应了。 银湖高尔夫在远离尘世烦嚣的远郊银湖旁边,这银湖在半山腰处,远远望去,好像一个银盘一样,因而得名。附近原本是山林,全都砍光了,重新种上矮矮的嫩草,一眼看上去,伴随着湖光山色的大片嫩绿草坪十分赏心悦目。但实际上,这样的草坪要花费大量的人工、水源、花费、农药,可是说是最不环保的人工建筑,只比水泥森林好一点而已。 黄文斌是没有任何高尔夫经验的,幸好球会什么都提供。他换上打高尔夫球的衣服,戴上高尔夫手套,穿上高尔夫球鞋,拿起高尔夫球杆,坐上高尔夫球车,身后跟着一个高尔夫球童,来到高尔夫球场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高尔夫了。 “小黄,你以前打过高尔夫没有?”于总文质彬彬的问。 “没有,完全没打过。”黄文斌说,“也就是放体育新闻的时候偶尔瞄过几眼。”就是那个什么十六国混血老虎伍兹,不过连外行看热闹的级别都说不上,他根本就看不明白比标准杆低六杆七杆之类是什么意思。 “那么握过高尔夫球杆没有?”于总问。 “没抓过。”黄文斌拿起一根球杆看了看,头重脚轻,怎么抓都不顺手。、 “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于总感叹,“只能从最基础的练起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懂,至少他知道高尔夫球场有十八个洞。之所以知道这个,来源是一个笑话,某人生了五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篮球队,某人生了十一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足球队,某人生了十八个女儿,别人感叹说,那只好当个高尔夫球场了。黄文斌第一次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根本没弄明白笑点在哪里,知道别人告诉他,高尔夫球场的意思是有十八个洞。 “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高尔夫球教练,今天我们就随便打一下好了。”于总给黄文斌演示,“握竿是这么握的,两只手上下交叉,把拇指放到这个位置,左手的尾指放到这个位置,和右手拇指紧扣,防止滑球杆。高尔夫球杆威力很大的,使用正确的话,一球杆就能爆头,很容易打死人,所以使用的时候一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击球看清楚周围没人再打。” 黄文斌也记得很多游戏里面,高尔夫球杆算是可选用的兵器,虽然还比不上棒球棒,不过出场机会也不算少了。“是这样吗?”黄文斌学着于总的姿势抓住了球杆,觉得还是很别扭。 “差不多,我也就是给你一个示范,标准动作还是听教练的。”于总说,“抓好了球杆以后,站到球前,双脚分开到肩膀那么宽,撅起屁股,挺直腰,手轻轻摆动到合适的高度,然后用力挥出!”球啪得一声被打得远远的,掉进了银湖里面,于总十分满意,“差不多就是这样,你来试试。” “一定要撅起屁股吗?”黄文斌问。 “当然了,屁股是力量之源啊,不撅起屁股,根本没办法用力。”于总说。 于是黄文斌决定了,一旦拿到了股票的名字,从此以后都再也不碰高尔夫球了,虽然环境很好,用来锻炼也不错,还是十分高端洋气上档次的运动,可是撅起屁股打球,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接受,感觉太奇怪了啊! 第143章 . 投资方向 “你快来试试啊!”于总催促。 黄文斌拿起球杆,没厥屁股正要打,就被于总阻止了,“撅起屁股啊!不撅起屁股怎么干啊,根本就干不进去的好不好。” 打球就打球,干什么啊,尺度太大了!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啊!黄文斌只好撅起屁股,对准了球狠狠地打过去……结果没打中。再打,还是没中,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知道第六次,球杆才勉勉强强挨到高尔夫球,把它打出五六米远。 球杆上面那么大个头,高尔夫球也不算小,怎么老师打不中呢。他又打了十几次,只打中了两个球,这时候手都酸了,只好停下来。于总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看着黄文斌甩手,还说:“高尔夫球运动量其实不小的,很快就累了。” “是啊,手有些酸。”黄文斌说,“这球杆真难控制。”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你这不才第一天打吗,当时我开始学高尔夫球,花了足足一个月,才把球打进湖里去。打高尔夫球呢,第一就是要打得远。要是打不远,一个洞打上十几杆,那还不被人笑死。”于总说,“高尔夫球这种东西,一旦上了手,很快就能体会到了去。不过要上手可真是不容易,就好像炒股票一样,看着那些什么阴线阳线,也是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没想到于总居然主动说起股票来了,黄文斌精神大振,一杆挥去,正中高尔夫球,砰的一声,把高尔夫球打出一条抛物线,向着远方飞去,到银湖正中间才落下来。 “这一球还不错。”于总也拿起球杆,啪啪啪啪连续打了好几个球,可是没一个比黄文斌远,“光打得远没用,得打得准才行。你看湖中心不是有条小船吗?就是专门用来练准头的,你得把球打到船上,才算是入门。” 说着于总又是一杆,高尔夫球远远飞走,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距离小船还有好远一段距离。“打到附近算是不错了。”于总面色不变,“你看我们这儿距离湖边好几十米,到小船那儿又有好几十米,如果小船算是洞口的话,能达到附近也算是不错了。” 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小船比洞口大多了好吗。虽然黄文斌从来没打过高尔夫球,可是球洞总在电视上见过,也就是一个比高尔夫球大不了多少的老鼠洞,这船再小,和球洞也完全没有可比性。 于总的球技好不好,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急着把话题拉回去股票那儿,顺手挥杆,口里说:“是啊,师傅你能够一杆打到小船附近,已经很了不起了。”话音未落,高尔夫球应声飞起,直接掉到小船上面去了。 “好!”旁边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秃头,也是高尔夫帽子运动装球鞋球杆全副武装一应俱全,而且金光灿灿的,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项链,手上带着厚实的金戒指,胸前还挂着一个老大的金怀表,“好球技!” 黄文斌转头一看,也是认识的人,就是凯莉的业务总监刘总。“刘总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我今天是第一次打高尔夫,连球都打不中的,刚才这一下是在我师傅的严厉监督下人品爆发。” “你好,你就是老于说的东升总经理助理小黄。”刘总和他打了招呼,“老于你什么时候收了小黄徒弟啊?” “我这把老骨头,承蒙黄助理看得起,说要跟我学东西,其实我能教他什么呢,他的业务比我还熟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教他打高尔夫球了。”于总口中谦虚,心中得意,黄文斌拿了这个会员资格,又和刘总见了面,受贿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是捅到丁六根那里,就算是丁诗诗都护不住。“你的事可全靠小黄,我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都一样,能拿到这个优惠,我今年的业务就好做了。”刘总说,“集团老业务做得好好的,忽然间发骚要去搞外贸,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 “现在外贸好做啊,赚钱多。”于总说。 “赚钱多有什么用,都不是自己的。”刘总说,“我们这种国企属下的股份公司最不好做,论级别,没份,论工资,也没多少。做得好,上面派个人空降下来抢班夺权,功劳全是他的。万一要是做不好,黑锅全是我背着。你说我是做好呢,还是坐坏?” “当然是做好啊。”黄文斌见缝插针,“你们集团公司上市了啊,要是在外贸这方面取得突破,股价肯定会上升。我们提前买好公司股票,等上升了就全抛出去,那不就发财了吗。” “这是内幕交易,要被抓起来的。”刘总摇头笑着说,“再说我们集团公司啊,里面的问题可是一箩筐一箩筐的,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就算是破产了都不奇怪。我哪里敢买本公司的股票啊。” “哪一家公司不是满身问题的,特别是上市公司,全翻出来全都破产了?根本不可能嘛,这几个月你们公司的股票表现很不错的,涨了50%多呢,还分红,不买真是可惜了。”于总说,“要说现在买股票,外贸是重中之重。” “具体要买哪一个啊?”黄文斌问。 “具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于总死活就是不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重要的是分析方法,我告诉你哪一个股票会升,这有什么用。你叫我一声师傅,我是愧不敢当,可既然你都叫了,我总不能误导你,让你有阳关道不走,偏要去走独木桥。” 我就是想要一个名字,只要那个股票!以后你在想让我炒股,门都没有,黄文斌都快急死了,这于荣光就是不肯说句实在话,“那么要怎么分析啊?”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于总却不着急,“刘总来了,我们就开始打正规的高尔夫球。今天有些晚了,十八洞可能打不完,打半场九洞好了。小黄你也打,反正是玩玩,打不进去也没关系。刘总的球技这么好,可要手下留情。” “哪啊,于总的球技才好呢。”刘总说,“记得去年年中,于总打出了一个小鸟球,那才是技惊四座。银湖高尔夫球场自从落成以来,不算职业选手,您可是第一个打出小鸟球啊。” “小鸟球算什么,我记得刘总不是还打出过老鹰,虽然不是在银湖这儿打得。”于总也说,“低于标准杆两杆啊!绝对的超职业化水准,要是刘总去参加职业联赛,肯定是国内第一人。” 两人互相吹捧了好一阵子,就到了开球处。第一个洞是最简单的,标准杆是三杆。结果两个人你来我往,足足打了十几杆才把球弄进洞里面去。于总满头大汗,“哎呀,有好一阵子没打球了,真是生疏了不少。” “是啊是啊,昨天有些感冒,今天状态真是差。”刘总也说。 “我的专用推杆没带过来,也影响了一点发挥。”于总说。 “今天有些露水,球滚动得不是很顺畅。”刘总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你们是国足吗,怨天怨地怨空气,明明就是球技不行,黄文斌看出来了,这两人压根就是三脚猫,把球打到距离球洞六七米的平整草坪上,还要推来推去,最后没法子了,趁着没什么人看见,一脚把球踢进洞里。 “我觉得这打高尔夫和炒股很像。”黄文斌还在努力把话题拉入正轨,可是说完以后就卡住了,高尔夫和炒股究竟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啊……幸好脑子转得快,勉强想出了一个,“追高杀跌炒来炒去,要是没离场,就等于球没进洞,都是虚的。” “进了一个洞,还有下一个洞嘛。”于总也很愿意岔开话题,“炒股也是,炒完一支股票,还要炒下一支。赚了一笔就跑,那和没炒股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你打高尔夫球,花好几千买服装,好几万买设备,努力练习好几个月,练得手疼脸黑,打完一个洞以后就封杆不打了?天下间没有这个道理?” 于总就是不断炒股,结果赔得一塌糊涂。零七年大赚了一笔,零八全亏完了,零九年把本金也亏掉了。国外的股市,黄文斌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国内的股市,就好像赌场,赚了一笔不赶紧跑,那不是等着输钱?他记得有个统计,股市里面绝大部分散户都是亏钱的。要不是穿越回来记得今年是大牛市,黄文斌才不去炒股呢。 “最近股市真不错,我有几个陈年老股票都解套了。”刘总搭茬说,“好不容易啊,从零三年拿到现在,我还以为得当一辈子股东呢。” “说起球技,刘总你是比我高一点点,可是说起炒股,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比刘总你要高一点点。”于总说,“股票要怎么买,最要紧的就是看国家的投资方向。” 第144章 . 接近目标 “投资方向?”黄文斌问。 “一个股票值多少钱啊,从股市的基础理论上来说,是因为这只股票所代表的公司能赚钱,你拿着股票就能等着分红。可实际上呢,你见过有谁真买了股票等分红的?没有,大家都是炒来炒去,买的人多了,股票就值钱,卖的人多了,股票就不值钱。现在全世界谁最有钱?当然是我国政府,好几万亿美金的外汇储备呢。” 这话真是浑身都是破绽,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买了股票等分红的人多得是,我国政府的外汇储备,那不是资产是负债。所谓的外汇储备,是别人用美金换了人民币,拿到国内花,要是别人想走了,就会把人民币换回美金,这钱压根就不是国家的。 “国家也不会直接买股票啊。”黄文斌说。 “国家是不会买股票,但是会投资嘛,效果还不是一样。你要抓住精神,精神懂不懂。”于总说,“我每天七点钟,雷打不动都要看新闻联播,就是为了掌握国家政策。跟着国家政策走,包准没错。国家说要投资房地产业,那就买房地产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汽车业,那就投资汽车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清洁能源,那就投资清洁能源。” “那今年应该投资什么呢?”刘总问。 “今年的热点很多啊。”于总说,“首先推荐的是旅游。我国经济发展越来越快,到外地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旅游概念股应该会涨,特别是酒店,连锁酒店的股价肯定会大涨,投资酒店肯定没错。” “旅游啊?”刘总摇了摇头,“相关股票很多啊,具体买哪一个好?” “这就要自己分析了,我自己都还没看准呢。相关者资产有多少,有没有人炒,炒家实力大不大,出货策略是怎么样的。要是选了个喜欢暴力砸盘的庄家,那可就惨了,涨的时候不舍得出,转眼功夫砸到跌停没机会出。等到能出的时候,利润全都跑了。”于总说。 “这个我可不会选。”刘总说。 “所以要仔细分析嘛,你光看财务报表没用的,得看庄家。”于总说,“除了旅游以外,还有一个热点,就是两税合并,现在外资收税少,国资收税多,以后统一了,国内的资本竞争力就能进一步加强,盈利会上升,股价当然也会跟着上涨。特别是那些和外资直接竞争的产业,股价一定会大大上升。” “和外资直接竞争的行业?”刘总叹气说,“于总,你就不能来点实在的嘛?除了军工以外,国内有几个行业和外资没竞争的?高盛都打算养猪了呢。” “具体哪些股票会大涨,哪些会小涨,哪些能好好利用,哪些是镜花水月,这都要具体分析,可是只要掌握了大势,就不会亏本,区别只是赚多赚少而已。”于总说,“知道了要取消双轨税制,知道了哪些行业税收下降,不论是买视频,银行,通信,钢铁还是化纤,都肯定不会亏。” “我觉得,做生不如做熟,要看还是看我们外贸行业。”其实黄文斌记得很多于总买的那个股票的信息,比如这个股票和外贸有关。可是在股市上找了一遍,都找不到心目中的那只股票。 “对啊!要说和外资直接对抗,肯定是外贸最多。”刘总也说,“外贸现在也是越来越热门了,我们集团公司都计划要去大干一场。可惜我们集团公司实在是不靠谱,股价万年不动。” “外贸当然也是热点,我国外贸额现在占世界的多少来着?”于总虽然是业务副总,但很少关心这些大数据,“反正不是第二就是第三,比美国德国差一点,也算是外贸大国了。到时候取消了外资优惠,利润肯定上升,小黄你看准了哪一个股票?” “我觉得外贸本身利润不会上升的。”黄文斌说,“现在很多做外贸的外资,本来就是内资,不过批一张皮拿税收优惠而已。而且内部竞争太厉害,一旦有了利润空间,肯定会竞相降价,到最后利润还是微薄得要死。” 国内的外贸就是这种养蛊的模式,各种小企业先自己杀个天昏地暗,把成本降到最低,做外贸的时候别国的企业根本无法提供如此低价的出口货物,被挤兑得节节败退。这个模式好不好,黄文斌可说不清楚。 外贸企业利润微薄,转型困难,没钱研发,质量紧紧靠在合格线上,做一单是一单,没法子发展。可是过几年,中国就超过德国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实物贸易国。那时候中国忧心的是顺差太大,外汇储备太多,拼命想多进口一些东西,可恨美国既不肯卖油田铁矿,又不肯卖航母隐形飞机,弄得外汇储备都上三万亿了。 “那你怎么想的呢?”于总也弄不明白黄文斌怎么打算了。 “税收降低,就又有了降价空间,利润不便,但是售价会降低,出口数量会大增。”至于是不是这样,黄文斌也不清楚,反正中国外贸一直在增长。就算是金融海啸之后闹经济危机,全球外贸都不行了,中国外贸还是一枝独秀。 “我明白了!你看好的不是外贸公司,是运输公司!”刘总说,“现在运输业增长也很迅速,股价应该也会上涨。你是看好哪一个呢?飞机呢,还是汽车,还是海运?还是其他什么?” “首先我看好快递。”黄文斌说,这几年淘宝大发展,他玩票性质的淘宝店都赚了不少,别说其他人了,快递业务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恨他不知道哪一家快递涨得多,最看好的顺丰偏偏没上市,也不接受加盟,只做直营,想要分一杯羹也没法子。 “快递?”刘总都不网络购物,对此一点认识都没有,“快递有什么好的,要看好也是应该看好那些正宗的物流企业。” “对啊。”于总也说,“好像和我们公司合作的童子真童老板,那才是物流企业,运一批货物就收好几十万呢。可惜他还没资格上市,要不然我就去买他们家的股票了。快递要每家每户上门送货,很麻烦,又容易出问题,什么时候上边一发神经,让邮政忽悠了,整个行业都可能被禁止遭受灭顶之灾。不妥,十分不妥。” “快递现在好歹也几十万人呢,邮政最多就是收一笔过路费,要禁止哪里有这么容易的。”黄文斌说,其实邮政真的提出要收费了,收没收成他倒是不清楚,反正淘宝邮费还是那么多钱,没传递到普通用户身上。 “反正快递我不看好,物流倒是可以看一下。”刘总也说。 “另外还有就是船舶运输。”黄文斌说,“海运是运费最低的方式,大批量的外贸,主要就是靠海运。”比如说意大利半岛那种地形,从一边运到另一边,用海运绕个大圈,比一点直接到另一点的直线陆路运输便宜多了——地中海沿岸的商贸活动,就是罗马存在的根基。 “做海运的公司吗?”于总点了点头,“最近也涨的不少。” “海运周期太长,”黄文斌继续说,“在海上一漂就是好几个月,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亏本就打了。还要交割,还要受检查,还要等收钱,大海茫茫,在上面运输货物,普通人总会觉得危险。” “那你究竟想买什么啊?”于总是弄不明白了。 “我想买造船的企业,”黄文斌说,“外贸红火了,运输的货物多了,需要的船就多了,而且是要立即下订单,接了订单就有定金,造多少船,每条船多少吨,预计利润有多少,业绩一清二楚,适合炒作。” “这好像……迂回了一点。”刘总说。 “是啊,要炒不如直接炒海运。”于总也说,“外贸惠及航运,航运惠及造船,这里面有个传导时间,股市上时间就是生命啊小黄,你用一年赚一万块,和一个月赚一万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买一点玩玩可以,主力投入进去,那叫得不偿失。” 希望于总不要后悔,上辈子他就是只买了一点,然后那只股票升值了四十九倍。要是这一次黄文斌打听到了名字,一定拿几百万来买,到时候升值四十九倍,可就一亿多了,到时候看看于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觉得买造船的比较好。”黄文斌说,“不过我还没选定到底买哪一支股票,师傅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到时候要是赚了钱,我请师傅去喜来登吃海鲜大餐,那个龙虾鲍鱼一起上那个。” “那个套餐是一万多块的呢!还真舍得啊。”于总说,“你要是真想买,我推荐你留意一下那个沪西重机。” “沪西重机?”刘总疑惑得问,“那不是做船用中低速柴油机的吗?这股票没什么好的啊,技术不是独家,资产又没多少,质量也不过过硬,规模又不算大。都好几年了,老是不死不活的在30块钱左右晃悠。从外贸到航运,从航运到造船,从造船到发动机,路线太长了。” 第145章 . 中华船舶 “所以叫你们多看新闻,”于总说,“沪西重机和凯莉一样,不过是子公司罢了。他的母公司是中华船舶,国内最大的造船企业,国家喜欢做打国企,我国船只订单这么多,眼看就要成为世界第一的造船大国了,中华船舶的前景当然是大大的好。” “那也是总公司好啊,和沪西重机有什么关系?”刘总问。 “要发展,肯定要上市嘛,到时候注入一些资产到沪西重机,借壳上市,股价不就飙升了吗。”于总说,“唯一的问题,能注入多少资产,能不能炒作起世界第一船舶制造这个概念。要是解决了,股价肯定一飞冲天。要是没解决,也就是小涨而已。” 原来是沪西重机!黄文斌就说嘛,他记得那个股票是中字头,造船的,号称世界第一造船集团,可是搜来搜去,压根就没有符合条件的股票。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看来再过几个月,中华船舶就要借壳上市,还就把沪西重机改了名。 虽然说中国造船不太争气,汽车都世界第一了,造船还跟在韩国后面喘气,但是在零七年,这个世界第一造船集团的概念的确是炒作起来了,而且还是什么造船,造发动机,维修三合一的通吃型大集团,配合零七年海运的兴盛,谁看了都觉得前景光明。 黄文斌决定了,回去就仔细查中华船舶的资料,看看和自己的记忆能不能对上——其实他已经查过了,但是一看不是上市公司,就没仔细看。如果能对上的话,立即就把暂时还没用上的那三百多万全拿去买沪西重机。 万一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这可赚大发了。要是没赚四十九倍,那也没法子,只能说黄文斌没这么命。反正是卖藏獒来的钱,亏了就亏了。何况今年是个大牛市,就算沪西重机不是记忆中那个大牛股,想来也不会亏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能小赚呢。 一边谈谈讲讲,一边看着于总和刘总两个把高尔夫球打得到处乱飞,十八个洞打了足足一天。然后还要陪着他们吃饭,吃完饭还要去按摩。黄文斌就好像明天有重要考试急着去复习的学生一样,恨不得早点离开。 按摩完了以后,眼看着能回家了,于总还要拉着黄文斌到一边,“小黄,要是你真赚到了钱,海鲜大餐就不用了。和兴的胡总是我的好朋友,他最近生意上有些困难,能不能帮他争取一个钻石vip啊?” “和兴?”黄文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一个很小的公司,“这么小的公司,要是拿了钻石vip,太引人注目了?凯莉还好说,以后前途远大嘛。可是和兴的话,实在没法子交代。” “他真的很困难啊,出口服装到非洲,被人给骗了,好大一笔账没收回来。本来是小康之家,去夜总会也能找找模特什么的,现在只能去玩六百块一晚的野鸡,真是惨绝人寰啊。”于总说。 这什么分类啊!去夜总会玩模特是小康,六百块一晚的野鸡就惨绝人寰。真没钱就回家好好呆着行不行,玩什么野鸡呢。上辈子黄文斌从来都老老实实的,就算是接待客户,也没去做大保健,还不是就这么过来了。 不过这么小一个公司,给个优惠也没什么,反正亏的是丁六根的钱。“我试试,可以把和兴说成是钻石vip客户的马甲。”黄文斌说,“师傅你也知道,要干这个,少不得有些消耗。” 这很明显是要立即办的,可是等股票赚钱,起码要好几个月。要是黄文斌就这么答应了,说不定于总会疑神疑鬼,还不如索取一些好处让他安心。毕竟花了那么多心血在vip系统上,黄文斌也很想这个系统运作成功。 “他真是很困难啊。”于总假模假样的说,“你不是有个卖衣服的网店吗?胡总有一批给大牌代工的尾货,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有啊。”黄文斌说,只要够便宜,网上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至于给大牌代工什么的,肯定是假的,和兴根本达不到人家的条件。这些所谓的尾货,其实就是假货,有些假得很离谱,有些假得很真,希望他做的是高仿。 “还有通和,他们以前都是付5%定金的嘛,按照级别,他们要给10%才行。”于总贪得无厌,“10%的话,人家的自己你很困难啊。不如你和大小姐说说,就按照以前的条件,给人家5%算了。” 通和做的是最高风险的那种外贸生意,处于合法非法的灰色地带,这种生意本来是要求付足所有款项才能做的,只收5%的定金,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资金安全开玩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血本无归的节奏。 以前之所以会只收5%的定金,就是因为于总拿了人家的钱,让东升冒着巨大的风险。现在居然还让黄文斌去趟这趟浑水,真是其心可诛。“师傅,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过全说出来算了,不要这么一段一段的。”黄文斌说。他想知道于光荣的胃口有多大。 “小黄你真是,我这都是建议嘛。你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要是做了,肯定不会亏待你,有很大好处的。”于总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黄文斌,“都是些小事,很容易办到的。好像刚才和兴那个。通和那边也是,他们有一批牛仔裤,可以便宜处理给你。” 通和的牛仔裤,那是出了名的粗制滥造,就连非洲黑人弟兄们都不肯要的,居然还想‘便宜’处理给黄文斌,真是混账透顶。他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几十个要求。一项一项读下去,不是要求增加优惠,就是提高vip等级,如果全都答应下来,好处全都落在他手里了,风险全是黄文斌的,一个不走运,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黄文斌刚刚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烟消云散,于光荣根本就是贪得无厌。要说以前他把黄文斌当作刚入职场的新人,可以随便欺骗,这只能说是心肠不好。现在黄文斌都已经展现能力了,他还做得这么过分,连脑子都不好了? 要拿好处可以,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至少也应该循序渐进,先从不那么显眼的开始,慢慢过渡,把黄文斌拉上船成为自己人在放开。现在只给了黄文斌这么个高尔夫球会籍,就提出这么多条件,把黄文斌当成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吗?要说上辈子,黄文斌的确是,可现在黄文斌是总经理助理,一个月的工资好歹也有五六千块,于光荣究竟是怎么想的?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理解他的思维。 于光荣一直都在东升做副总经理,要收拾他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股票的事情比较紧急。黄文斌急不可耐,都来不及回家了,直接找了个网就上网搜索中华船舶的资料。搜索的结果让黄文斌十分满意。 中华船舶是大型央企,前身是1950年成立的船舶工业局,到1999年正式组建成立。国内船舶工业的主要力量,造船,修船,船只设计,船舶配套乃至外贸公司都有,货船油船集装箱都有,航运就不用说了,贸易金融桥梁建设什么都有。 规模大还在其次,重要的是盈利能力好。谁也没有预料到,明年将会发生次贷危机,进而引起金融海啸,然后就是经济危机。消费者没钱了,外贸大受影响,造船的也跟着倒霉。那都是明年的事,今年的话,世界贸易热火朝天,船运需求越来越高,造船也就成了赚钱的金光大道。 沪西重机是中华船舶属下的一个上市公司,主要是造船用柴油发动机的,看着没什么了不起,所以股价一直上不去。但是中华船舶前一阵子整体上市搁浅,到处都在传言中华船舶要借壳上市。要真借壳上市的话,上辈子的记忆和股票就对上了。有背景有实力有噱头,股价肯定会升,别人不知道能升多少,黄文斌知道至少能升四十九倍。 虽然说现在还不知道中华船舶是不是确定借壳上市,借壳也不知道怎么个借法,里面股票会不会增发,合并,分红什么的,可是有四十九倍这个基数在,当然是能投多少投多少,成功了赚死,记错了也不会亏本。 可惜现在已经下班了,要不然立即就买中华船舶的股票了。不过也好,可以筹集多一点资金,买多一点股票。这个沪西重机前景如此之好,光是那三百万,黄文斌觉得不够,到哪里弄多点钱呢? 其他的资金都拿去投资房地产了,一市场的房子还没被征收,立交桥的新通道还没打通,商铺升值幅度不大。松山别墅更不用说了,路不修通想卖都卖不出去。 老拖拉机厂那边的仓库倒是升值了,可是现在卖的话,黄文斌实在是不舍得,这么好的地,他还想自己开发呢。要是开发好了,肯定能赚好几亿。还有就是飞龙哪儿的商铺,也还没发挥出全部潜力,包子铺的股份抵押在丁诗诗那儿,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还完债务。 第146章 . 鼻炎药厂 正在筹划从哪里弄钱的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喂?大小姐吗?”黄文斌问,“今天你不是去开会吗?” “我现在一个人。”丁诗诗说。 “诗诗,有什么事啊?”黄文斌只好换了称呼,每次在电话这么叫,他都有些心虚,生怕被人听见了,虽然说被听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和丁六根坦白,最多被丁六根扔空白支票要分手,到时候写个二十亿上去,看看丁六根舍不舍得。 “没事不能找你啊?”丁诗诗说,“你在哪里啊?怎么这么吵?” “我在网查资料呢,很快就回去了。”黄文斌说。 “怎么跑到网去查资料啊?”丁诗诗一愣,随即有些兴奋,“难道是有什么敏感资料必须去网,生怕被人从ip地址追踪到?如果是的话,你去网是没用的啊,就算是没身份登记的黑网,也很容易被摄像头拍下来。人家追到网,再把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你了。应该先黑了别人的机器做肉鸡,那肉鸡做跳板,再入侵下一个肉鸡,层层设防,十几层以后,别人就追不到了。” 丁诗诗在美国学的明明是文学,还是美国现代文学什么的,怎么还会这种手段啊?难道她其实是个黑客?如此美艳的黑客,要是公开的话一定会轰动it届。想着想着,黄文斌不自禁的就开始想入非非起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多玩几个花样! “只是急着找资料,”黄文斌说,“现在已经找到了,很快就能回去。” 丁诗诗哦了一声,也没问他是找什么资料,“你过来的时候先不要回别墅,去鼻炎药厂那儿,我爸说那边快要竣工了,叫你去看一下。还有你那个祖传药方的朋友,他回国没有啊?” 黄文斌压根就没这么个朋友,要怎么回国啊,“他在非洲很忙的,可能大概这几年都没空回国了。他还认识了一个黑人妹子当女朋友呢,可能就要做非洲女婿了,这口味真是太重了。”说着黄文斌还哈哈笑了几声,不知名的朋友啊,你就在非洲安家落户好了。 “黑人妹子也有很漂亮的啊,而且皮肤很好,光滑得好像绸缎一样。跨种族混血多浪漫的事情,什么口味重啊,你这是种族歧视!”丁诗诗反驳说,“不说了,你赶紧过去,我也要过去了。” 丁六根的鼻炎药厂也在松山,距离别墅大概五公里左右,位于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看起来却很不像样,一堵围墙,几栋平房,水泥路凹凸不平,旁边还长着不少杂草。不过这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没能开发起来,别的工厂还比不上鼻炎药厂呢,都破破烂烂的。 要是有钱的话,把这里的工厂全买下来,等路修通了,可就值大钱了!决定了,黄文斌要努力筹钱,在沪西重机上面大赚一笔,然后就来买这边的地,要是赶得上的话,一次就能赚……黄文斌也不知道能赚多少,反正能赚很多。 进到厂区里面,正好见到丁六根,他穿着一件带金边的西装,看着好像魔术师一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能够穿着这种衣服四处乱跑。要是黄文斌的话,打死他也不肯穿着这种衣服到公众场合。除非给个百八十万的,黄文斌才会考虑一下。 “老板好。”黄文斌下车打招呼。 “小黄。”丁六根亲昵的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生怕不够亲切,特地用了十二成力,心里还在遗憾,那化骨绵掌不知道在哪里有得学,要不然拍死这个用一千万买了自己价值一亿地块的小混蛋。 黄文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拍的未免也太大力了些,“老板今天的衣服真漂亮。” “当然了,这是订制的西服。”丁六根被拍了一记马屁,心中受用,马马虎虎的就暂时放过黄文斌了,“你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不要老穿这些便宜衣服,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拉低了。就算不买名牌,好歹也弄几件定制的。” 定制的衣服比名牌贵?黄文斌才不会把钱浪费在衣服上呢,衣服这种东西,能御寒保暖,能遮羞,看着不太丑和别人差不多就行了,花几千块买一件衣服,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升值。 “那点小钱和老板怎么能比呢。”黄文斌谦虚的说,“九牛一毛而已。” “要是能和你换,我肯定愿意。”丁六根说,“财富,权力,都比不上青春。小时候我读史书,看到秦皇汉武等无数的皇帝,都花费大量钱财,去追求所谓的长生,有不少还吃丹药中毒,只觉得他们真是太傻了。可是自己老了以后,就明白了。要是能够恢复年轻,我愿意花一切代价。” 丁六根换了黄文斌身体的话,就可以草自己女儿了。黄文斌的脑子里头一个浮现出来的念头如此龌蹉,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说不定以后科技发达,人可以不老不死呢。”黄文斌说。 “希望,我一定要努力活着,要是可以的话,真是太好了。”丁六根说,“你帮我治好了鼻炎,我重新享受到很多乐趣。可是老年人的身体,毛病实在是太多了,精力也差。你做的那个方案我看过了,很好,一定下了不少功夫。你成了亿万富翁,工作还这么努力,很好,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真算是称赞吗?黄文斌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丁六根又用十二成力拍他的肩膀了。 “包子铺虽然好,毕竟不是正道。房地产更加不用说,就是运气好。外贸才是我们生存的根基,是财富之源。”丁六根说,“你好好下功夫钻研通透,做到最好。我手下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以后慢慢都要交到诗诗手上,你要是能力足够,可以一直当她的助理,以后放到天博这样的大公司做总经理,甚至我还可以支持你自己创业做老板,或者到我那些公司里面参股做合伙人。” 这个画饼好诱人,丁六根虽然投资房地产迟了一步,可还是本市最有钱的人之一,以后黄文斌没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房地产又进入平台期,要是真的能够在丁六根下属的公司里面参股分钱,还真是不错。 “谢谢老板提携,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没有被冲晕头脑,丁六根可不是善男信女,把钱拿去他的公司,万一翻脸的话,黄文斌可是一点钱都拿不回来的。 丁六根对黄文斌的态度很满意,“鼻炎厂已经开始试运作了,今天产下了第一批鼻炎药,我打算征集一批有鼻炎的人来试试效果。要是好的话,就全力开始生产,你觉得怎么样?” 黄文斌觉得不怎么样,鼻炎厂上辈子就证明过行不通的,话说为什么叫鼻炎厂啊,明明是鼻炎药厂,鼻炎厂听着好像专门把人弄鼻炎的邪恶工厂一样。“老板,这个药只对慢性过敏性鼻炎有效,对螨虫过敏效果好一点,但也不能根治。对于其他的鼻炎,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啊。”黄文斌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啊,还用你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朝着厂房叫了一声,“老毕!拿一瓶成药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方框大眼镜的家伙从生产车间腾腾腾的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递给丁六根。这个盒子和通常见的药盒一模一样,印着的名字是“六根鼻炎丸”,还配着丁六根的艺术化头像,这家人的爱好还真是相似,丁诗诗也是把自己头像弄成西施包子铺的商标了。 “你自己看看。”丁六根把药盒交给黄文斌,又给他们两个介绍,“老毕,这个是黄文斌小黄,现在是我女儿的助理,这份药方就是他的。我们厂他有20%的股份,也算是你的老板。” “黄老板好。”那个老毕毕恭毕敬的说。 “不敢,叫我小黄就可以了。”黄文斌连忙说,这家伙他也认识,就是鼻炎药厂的厂长,正宗名牌大学制药专业的博士生,不过混得不是很如意,沦落到这么一家山寨厂里面做管理。 “这位是毕越方,我千辛万苦三顾茅庐才请来的制药厂厂长,以后我们的鼻炎药生意,可全靠他了。”丁六根说,“要是做好了,老毕有10%的干股分红,小黄你可不要妒忌才好。” “怎么会呢。”黄文本更加同情他了,虽然没干过制药厂,但是这种专业性强的专业,又是完全托付管理,投资额在几百万左右的,本市的惯例是给20%到30%的干股才对。好像安德森那个养狗场,算股份的时候就是给了安德森20%的管理股。 “真是惭愧。”毕越方脸都红了,“本来我应该只拿工资的,丁老板居然给我10%的干股。我们这种人,在象牙塔里面呆太久了,只会技术,勉强懂一点管理,根本不会做生意。” 是啊,要是会做生意,怎么会接受10%干股这么低的条件呢。黄文斌当然不会提醒他,拿起药盒仔细的看了起来。正面印着丁六根的剪影像和名称,侧面印着规格每天三次每次三颗什么的,另一面印着副作用不良反应禁忌什么的,因为是中药,所以全都是尚不明确。 第147章 . 疗效少了一点点 “原来这是汤剂?”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妥,“改成丸子的话,疗效还在吗?” “汤剂服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毕越方点了点头说,“改成软胶囊,效果会下降一点点,但是服用方便了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拿着汤剂叫人自己去煮药,根本不会有人买。” “是啊,胶囊就方便多了。”丁六根说。 “药方好像变了一点。”黄文斌说。 “也没法子,原来你那个药方有三味药产量太小,质量也不稳定,大规模工业化制作成药用量太大,只能换成别的药。我已经试验过了,调整成现在的配方,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但是能够保证产量,还能降低成本。”毕越方说。 “那么用的原料肯定不是特等品?”黄文斌问。 “中药原料那都是种出来的,不是化工工厂出来的,特等品产量太小。别说特等品了,一等品产量都不够啊。”毕越方说,“用二等品都算好了,一般只能拿到三等品。我试验过了,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不过基本疗效还是在的。” 黄文斌知道为什么这鼻炎药疗效不好了,这里下降一点点,那里下降一点点,最后就和普通的鼻炎药没什么区别了。“那么最后成药的疗效怎么样?”黄文斌对此很没信心,要是和上辈子差不多的话,就是扑街货。 “不知道,正想找人实验一下。”丁六根说。 这好似不是太跳跃了?一般做人体实验之前,要先找动物实验?螨虫过敏的动物好不好找,黄文斌是不知道,但是怎么也得测试一下有没有毒。直接就往人身上招呼,万一死了几个怎么办。 别的中药可以说吃了上千年已经证明对人体没有风险,但这个治疗鼻炎的药方来历不明,而且还被改过了,不做一下动物实验怎么能行。“这个不用先申请一下什么的吗?”黄文斌说的不清不楚。 “申请药准字吗?”丁六根误会了,很骄傲的说,“这个你放心,对别人来说很困难,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就是药品食品监督管理局的一个批文吗,自己申请不了,还不能搭个便车?我已经托人去办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辈子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上辈子丁六根是没弄下来。拿到批文就是新药,可以正式生产销售卖到各大医院去,多少人盯着的肥肉,丁六根说破天了也就是一个本地做外贸的富豪而已,出了省城都没多少人认识,想要弄个药准字编号,黄文斌实在是不看好。 “万一要是编号申请不下来怎么办?”黄文斌提醒他。 “怎么可能申请不下来呢,不过就是一个编号而已。”丁六根大大咧咧的说,“你就放心,这些事情交给我,实验改进配方进货加工的事情交给老毕,你只要安心等着收钱就行。” 这能安心吗,虽然说这20%的股份是白来的,可是就这么挥霍掉,也太可惜了。“老板,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做两手准备啊?我们这里都投产了,万一要是申请药准字不顺利,这么大的厂子总不能白白扔着?人工水电什么都要钱的啊。” “这说的也是,不过这几天我没空呢。”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样,我负责去弄编号,老毕负责生产实验,你就想个法子出来看看怎么推广我们的新鼻炎药,万一没有编号,能卖给谁,怎么卖。” 卖没药准字编号的药物,那是犯法的!黄文斌才不去干这种会被人抓起来的事情呢。还没等黄文斌拒绝,丁六根就快刀斩乱麻了,“你先四处看看,老毕你陪着,想出了法子告诉我一声,要是我没空,你就自己先干着。要人找老毕,要钱……你自己先垫着,卖雪獒那四百多万你还没用完的。还赶着去吃饭,先走了,下回见。” 这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黄文斌看着丁六根上了车扬长而去,只剩下毕越方在一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这下子要怎么搞?正好这时候丁诗诗来了,下了车问:“咦?我爸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他说要赶着去吃饭什么的。”黄文斌说。 “大小姐好!”毕越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毕厂长你好。”丁诗诗说,“最近生产进度怎么样了啊?” “还好,生产出第一批成品了。”毕越方又拿出一盒六根鼻炎丸,“小规模试验过,疗效还可以,吃一瓶就能把鼻炎压下去,吃三瓶能保证一个季度不犯病。再长的还没来得及实验。” “以前不是说三瓶断根吗?”丁诗诗问。 “改了配方,又没用最好的原料,药效低了一点点。”黄文斌抢着回答。 “也不能这么说,过敏这种病,基本上是治不好的。”毕越方解释,“特别是螨虫过敏,螨虫到处都是,谁也不敢说以后就不过敏了,只能说是过敏程度降低。过敏性鼻炎是世界难题,三瓶能够保证一个季度,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反正这药没什么副作用,愿意的就买多几瓶备着好了。” “这笔断根还好啊,真要三瓶断根,以后我们不就没生意了吗。”丁诗诗说,“就是要这样,一瓶吃下去有明显改善,三瓶吃下去一个季度不犯。过半年又发了,还得再买一次。要好不好的,把客户都吊着,他们才会不断的买,以后我们的生意才能源源不绝啊。” “吃一瓶有明显改善,很多鼻炎药都能做到啊。”黄文斌说,“不能断根,疗效不能算好,人家最多自己吃,不会给别人推荐。我们这种小药厂,没批文没广告,本来就是要靠口耳相传的,现在连口碑都没有了,靠什么争取客人啊?” 中国工业越发达,空气质量就越差,灰霾就越严重,螨虫也会滋生得厉害,得鼻炎咽喉炎的人就越多,其中过敏性的会占一大半。要是这药真能够把人治好,钱根本就赚不完,根本用不着把客户吊着。 “那你说要怎么办?”丁诗诗问,“要不我们不惜工本,用最好的原料弄出一批疗效显著的真货来,拿去给人免费试用,等口碑起来了,再换成量产版本赚钱?毕厂长,用最好的原料生产多少钱一盒?比量产版贵多少?” “这个法子好!”毕越方眼前一亮,“量产版本的话,现在核算出来的成本是每盒二十五块,再加上十块钱的行销成本,就是三十五块。丁老板说售价起码要七十块钱才有利润。改用黄老板原来那个配方,用最好的原料……我得算算才知道。” “那赶紧去算啊!”丁诗诗说。 毕越方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又打开无数表格,拿出计算器,在纸上不断抄录,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器,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算得满头大汗,才在纸上最终算出一个数字来,“要350块钱一盒。” “这么贵啊?”黄文斌吓了一跳,给丁六根抓的药好像都没这么贵。 “不对,好像算错了,这里有两味药不是这么算的……”毕越方拿起计算机又算了一轮,“果然算错了,不是350块,是430块。对,是430块。” “怎么还越来越贵了?”黄文斌问,“一般不是规模越大越便宜的吗?” “资源充足的时候是这样,资源稀缺的时候,规模越大越费钱。”丁诗诗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面孔解释,“好像铁矿铜矿什么的,我国买得太多了,活活把铜矿石铁矿石买成稀缺资源,价格就一路上涨。这些制药原料也一样,我们买的太多了,别人也要用,就会跟我们抢,价格就上升了。你看毕厂长这个计算方法,就是一个指数函数嘛。” 说着她抢过计算器,按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的确是400块钱左右,好像还没到430啊。” “430是近似值,精确值应该是429点几。”毕越方说。 函数这种玩意儿,回忆一下黄文斌都觉得浑身冷汗。过年的时候肖蕾去黄文斌家里过夜,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自己剥干净送上床,黄文斌都能靠着高等数学冷静下来。上大学的时候,黄文斌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学高等数学这么复杂的东西呢,在现实生活中好像根本没用。 现在黄文斌知道了,其实还是有一点作用的,比如用来算这个药材原料的预期价格。毕越方建立了一个函数,点明了购买数量越多,预期价格的上升幅度就会越大,下面还有老长一段注释,说明这个函数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要是上大学的时候,光是这道题就要学两个课时的。 可是毕越方这叫信手掂来,而且不是一个原料,是十几样原料都有这么个函数,每个函数都不相同,还会互相影响,越看黄文斌就觉得越复杂,在推算下去,只觉得头昏眼花,脑袋作疼。博士就是博士,居然两下子就算了出来。再看看丁诗诗,也是泰然自若,虽然留学美国,但学的是英语文学,怎么连数学都这么强。国外名牌大学这么了不起? 第148章 . 计划改变 “四百三的成本,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生产一千盒,也就是四十三万,然后拿去全国海选制造轰动效应,三盒一个人,一千盒至少能治好三百多人,然后再大加宣传,就能出名了。”丁诗诗说,“出名以后,我们把这种版本定价为一千元一盒,当然不会有人买。再推出量产版100块钱一盒,相比之下就便宜了。” “一千盒?我这是按照两千盒来算的啊,要是一千盒的话。”毕越方又按了好一会儿计算器,“一千盒的话,成本可以降到190元一盒。” “190元一盒的话,成本就更低了,才十九万嘛。”丁诗诗说,“就这么决定了,小黄你去写个计划案,毕厂长你去买原料,我和我父亲说一下。我们要尽快实施,把计划早点弄出来。” 丁诗诗和丁六根真是父女,从来都是把最轻的活留给自己。毕越方要实际主持生产,不用说是很忙的。黄文斌写这个计划也得用很多的精力,只有丁诗诗,给丁六根打个电话就完事了。 “爸,鼻炎药推广我有个构思,你看行不行。”丁诗诗还没说呢,那边就同意了。 “行了行了,我在陪人吃饭呢,你有什么构思尽管去做,别花太多钱啊。”丁六根说,“这事你们抓紧啊,我估计那个药准字可能要下来了。到时候药准字一下来,我们立即就开始推广。” “好的!爸你放心,”丁诗诗挂了电话,转头就吩咐黄文斌,“我爸说编号很快就批下来了,叫我们赶紧写好计划。斌斌你今天晚上辛苦一点,连夜赶出来好了。反正这计划书很简单,和vip系统根本没法子比。” 说了就算完事了,完事以后还不消停,使劲骚扰正经写计划案的黄文斌。只穿着内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走过来低头看黄文斌写什么,露出上身浑圆的饱满;一会儿躺在床上用脚趾给黄文斌搔痒,一会儿有趴在地上做瑜伽,摆出种种奇怪的姿势,还要发出哎呀哎呀的娇喘声。 上辈子可没有这个推广计划,所有的资料都要现找,还要计算推广的花费,一点都疏忽不得。被丁诗诗这么骚扰,根本就干不了活,没法子黄文斌只好把丁诗诗按在床上狠狠地惩罚了一顿,才让她乖乖睡觉去。 可是黄文斌还不能睡,得连夜把计划胡来。要写计划,当然要写预算,要写预算,就得弄清楚那些药的成本是怎么来的,要不然引用都没法子引用。看得头昏眼花,又把大学教材拿出来复习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弄明白了这价格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弄懂了以后还有大把工作,全国海选怎么选,和哪里的广告公司合作,上什么电视报纸网络媒体,又得花多少钱,雇佣多少临时工,最后要达到怎么样的宣传效果,覆盖率到多少,网络点击到多少,热度要到多少,都要给出数据来。 得出结论,写上结语,天空已经隐隐透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间,一晚上就过去了。黄文斌伸了个懒腰,正要松口气休息一下,电脑滋的一声,屏幕黑了下去,主机冒出一股青烟来。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刚写完这么长的计划书就坏电脑?黄文斌再按启动键,一点反应都没有。把电脑拆开一看,里面都烧糊了,主板黑了一大块。这什么主板,什么电源,以后再也不买这牌子了! 把硬盘拆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外观完好,似乎还有挽救的可能。可是这么大个别墅,居然只有一个台式机,其他都是手提电脑,真是太不方便了。这下子要怎么办呢?对了,黄文斌想了起来,温室那儿还有一台电脑,用来自动淋水施肥的。 黄文斌看过那电脑,表面上界面很专业,其实就是运行着一个特殊程序的win2000罢了。他走到花房里面,拆开电脑,然后发现只有一个硬盘接口,只好把原来那个硬盘拔下来,换新的上去。接着发现供电口不一样,插不上去。 跑回去卧室把原来那台电脑的电源拆下来,弄了好半天,终于把原来的硬盘插上去了,然后就是调制启动,解决冲突,解决蓝屏,在进入windows界面的那一瞬间,黄文斌感动得快要流泪了。 打开word,计划书损失不大,也就少了最后那两千多字。可是这台机器没有现成的usb,win2000要支持usb还得另外加驱动。倒是有个软盘,可这会儿都2007年了,谁还有软盘啊。 黄文斌又从主板上直接导引出usb接口,装上usb驱动,插上u盘,把文件拷贝到u盘上,然后在拷贝到手提电脑,总算是弄出来了。有用了半个多小时把缺了的地方补上,打印出来,总算是弄好了。 “你写好了?”丁诗诗睡眼蒙松的起了床,凑到电脑面前看了看,“没什么新意啊,和vip系统差远了。” 当然是差远了,vip系统有后世好几年的积累磨合,配合黄文斌的工作经验,当然能写得很好看很有新意。这个计划书根本就是空中楼阁,能写出来大体不错就算很好了,还新意,哪里来的这么多新意啊。 “我研究过外贸,可是没研究过药品啊。而且一晚上写出来的,也就这样了。”黄文斌说着有些伤心,难道他的真实能力就是这样吗,忙了一整个晚上,累得腰酸背疼(虽然说大部分是因为电脑坏了搞了一大通),最后弄出来的就是没新意的普通文书。自己要不是穿越,也就是中人之资吗? “药品我也没弄过啊。我不是说你写的不好,这个方案很稳妥,可行性很强。真要动手干,依照计划书按部就班,可以保证不出错。”丁诗诗说,“但是这份东西不是拿来实行的啊,是给投资者审阅的,你不写得天花乱坠,我爸怎么对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嘛。以后我们的事情怎么公开嘛。” “我觉得我买了他的仓库,印象够深刻了。”黄文斌说。 “那是负面印象!你现在的留下正面印象才行啊。东升的新vip客户系统算是开了个好头,现在要乘胜追击啊,你要拿出个一年赚200%,五年赚两个亿,十年上市的方案来,我爸对你的印象不就刷新了?反正他也没做过药品,就算吹牛他也不会发现的。等我们关系公开了,再转成稳妥的方案,我爸又不能后悔。” 这可真是坑爹啊,太坑爹了,不过黄文斌很喜欢,“那我拿去修改一下。” “这就对了嘛,记住五年两亿十年上市啊。”丁诗诗说着手机忽然响了,“糟糕,来不及了,我爸怎么会这时候来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喂?爸,你这么早就起床了?我刚才和小黄通了电话,他已经写好了计划书,我们的鼻炎药前景很光明呢,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就能收回成本,五年能上一个台阶,十年左右就能上市了。” “这么快就写好了啊?”丁六根的声音很是萎靡不振,“可真是年轻人啊,精力充沛。我早上被个坏消息吵醒了,到现在都睡不着。那个药准字的事情黄了,帮我办事的是个骗子,卷了我二十万跑路了。” “啊?”丁诗诗大吃一惊,“是个骗子?” “是啊,我本来就觉得这人挺不靠谱的,都是老蒋一力担保,我才信了。老蒋这人,一向都很有门路,又那么有钱,不会为了二十万骗我。谁知道这次就真的是骗子。”丁六根叹了口气,“那二十万老蒋退回给我了,可是编号的事情,就要重新找关系了。” “那需要多久啊?”丁诗诗问。 “不知道,我又没干过药品。当时就是因为老蒋有这方面的关系,所以我才狠心投资了好几百万开药厂,谁知道居然是假的。”丁六根说,“小黄写的那个计划书先放着,等这边有了眉目再说……或者你让他想想,没有药准字编号要怎么卖。先这样,我去吃早餐了。” 丁诗诗关上电话叹了口气,黄文斌问她:“怎么了?” “我爸找了个骗子,药准字编号的事情黄了。”丁诗诗很是忧郁,“哎,这个计划书没用了。没有许可怎么拿出去卖啊,被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我爸也是,都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怎么还会被人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十年的老江湖被人骗的机会才大呢,知识结构过期了,又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好像药准字这种东西,要申请哪有这么容易。黄文斌都告诉他好几次了,他就是相信自己的关系。 “那现在要怎么办?”黄文斌问。 “还有什么法子,这么大个工厂,每天的成本都要好几千块呢,能在药厂干活的工人需要资质,好不容易才请了这么多,总不能把人家全炒鱿鱼,要是炒了,赔一大笔钱不说,以后再要招人,也没人肯来了。”丁诗诗说,“想想法子怎么维持下去呗。” 第149章 . 小白鼠 要是按照黄文斌的想法,还维持什么啊,把设备打包卖掉给员工发遣散费,然后屯着地,过几年就能大赚一笔了。这个鼻炎药反正做不起来,倒掉就倒掉。不过丁六根和丁诗诗肯定不愿意,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个前途广大的生意呢。 “要维持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黄文斌说,“赚钱是不怎么能赚的。” “你有话就赶紧说啦,还卖什么关子。”丁诗诗说,“这家厂你有20%股份的啊。” “我们市不过是几百万人口,里面有鼻炎的能有多少。”黄文斌并不知道确切数字,只好这么含糊过去,“其中过敏性鼻炎的又是多少,螨虫过敏性鼻炎的就更加少了。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愿意购买一家新成立甚至都没过审批药厂的产品呢?我们现在不是在做宣传,不能白送,几十块钱一盒的药可不算便宜,就算成本价25块拿出去卖,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尝试。” “我们这不能当药卖,只能说是保健品,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卖,只能偷偷摸摸私底下进行,愿意买的人就更少了。真是赚白菜的钱,操白~粉的心。”丁诗诗说,“这些我当然都明白,你的解决办法究竟是什么?可别说借我父亲的人脉网络,他早就这么盘算了,可是试生产那一堆都没消耗掉。” “拿到网上卖。”黄文斌说,“现在网上什么都有,很多中药都是没批文没编号的,号称祖传药方就拿出来卖。我们的药有包装,有厂址,还是软胶囊,已经算是很正规的了。” “能卖出去吗?”丁诗诗身为富二代,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买衣服鞋子包包都是上专卖店,化妆品保养品更是专挑贵的,没尝试过网购的好处,“谁会千里迢迢买个没听说过的牌子啊?别说是拿来治病的药,就算是别的东西,也很不靠谱啊。” “我有个网店的啊,生意不知道多好。”黄文斌提醒她。 “啊,那个卖外贸尾货的店对。”丁诗诗想了起来,“那完全不同啊,衣服是穿的,药是吃的。” “其实我的网店也卖各种零食,你忘了,西施包子铺的包子也是我的网店全国代理呢。”黄文斌说,他现在网店有几十个分店,服饰,零食,化妆品,手机,什么热门卖什么,虽然利润率不高,但是流量极大,可以提供大量的现金流,算下来也是日进斗金了。真赚钱的是黄文斌四处找来的外贸尾货,废品价拿下,转手就能在网络上一高仿的价格卖出去。 “代理你个头,销量还不是我给你刷的,哪有外地人真买包子的。再说食品和药还不一样啊。”丁诗诗还在辩驳,“包子不行,吃下去最多拉肚子,药不行,吃下去可是要人命的。” 其实还真有,原来的确没什么人千里迢迢买包子。可是随着刷出的售出数量越来越多,不少人忍不住好奇心买了这个所谓的西施包子。黄文斌就把冷冻好的半成品邮寄过去,居然还有不少回头客,现在西施包子在网上也挺有名气的。 “所有地方都有勇于尝试新东西的人,肯上网买衣服的,十个里面或者有那么一两个,肯上网买零食的,一百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肯上网买药的,一千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全国经济发达地区有条件网购的,少说也有好几千万,就算一千个里面有一个,几千万也有好几万人了。”黄文斌说,“我们如果有好几万的客户,那还担心什么呢?” 因为这是零七年,网购还不那么热门,再过几年,可就是全民网购的架势了,不得不说淘宝京东是一个很好的模式,规避了不少风险,网购成功的例子多了,以前不敢网购的人慢慢的就转变了观点。 黄文斌有个朋友,不但衣服鞋子网购,小电器网购,零食网购,买了新房子以后,连电视冰箱空调都是网购的,还有窗帘被子等等。要不是被老婆镇压了,他连地砖瓷砖都想在网上买。 “可是这几万人里面,患鼻炎的能有几个?患过敏性鼻炎的能有几个?其中螨虫过敏的又有几个?”丁诗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算是百分之一,那也有好几百个客户啊。”黄文斌说,“足够买几千盒了。到时候他们吃了有效果,一传十十传百的,客户越来越多。”就算吃了没效果,或者效果不够大,也可以找人炒作,淘宝上那些最好用的面膜最好用的补水最好吃的果干最便宜的正品之类,都是这么炒出来的。 凭借着黄文斌现在手底下那么多钻石皇冠店铺,每个店铺都加上一个鼻炎药的链接,就算每个链接只有十几个人上当,也能卖出去几百盒。再找水军宣传一下,删掉差评,保留好评,一两个月之后,又一款淘宝神器诞生了。 “鼻炎药厂每天最少产三百盒才能维持运作,一个月就是九千盒,你这能卖出去几千盒有什么用,能顶几个月的产量啊。”丁诗诗说,“算了,反正也是一条路子,你就尽管去卖,我给你25块钱一盒,你自己派车去厂里拉,加多少钱你自己决定。”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鼻炎药的疗效究竟怎么样?”黄文斌问。上辈子的话,和普通鼻炎药差不多,这辈子看着好像工艺比较精湛,而且成本也贵了一些,记得上辈子的出厂价才20块钱,现在贵了五块呢。是采用的原料不同呢,还是有别的问题? “你没看那个实验报告吗?”丁诗诗问。 “看了,不是很懂。”黄文斌对制药一窍不通。 “我也不懂啊,你不会直接看结论。”丁诗诗说。 “结论我也看不懂,对比组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说。 “对比组就是吃安慰剂的呗。”丁诗诗说,“毕越方找了20个有过敏性鼻炎的,分成两组,每组十个人。一组给六根鼻炎丸,另一组给淀粉丸子,看看疗效怎么样,可以排除安慰剂效应。结论就是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三颗,连吃三瓶以后过敏症状可以大幅减轻,但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虽然这么说,黄文斌还是心里没底,得找个人试试才行。认识的人里面,有谁是过敏性鼻炎的呢?他忽然间想了起来,于光荣就是过敏性鼻炎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螨虫过敏。居然有这么一个小白鼠,那还等什么呢? 黄文斌去工厂拿了几大包样品,回到东升就找打了于光荣。还没说话呢,于光荣就拉着黄文斌来到偏僻的角落,“你总算来了!快急死我了,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文斌开车的时候当然不会接电话,很危险的嘛,“我和大小姐说过了,大小姐说了,只要有担保人,给他们提升级别给优惠都没问题。于总你就给他们签名担保一下好了。”黄文斌故意为难他。 于光荣列出的公司,很多都是有问题的,有些是风险大,有些干脆就是违法的,他怎么敢担保,“谁担保都行的对?要不小黄你给担保一下呗。反正也不费事,他们的好处可都是给你的啊。” 黄文斌早就有了准备,“大小姐说我是她的助理,不让我担保呢。” “那怎么办啊?”于光荣自己也不敢担保,要不然出了事追到他身上怎么办?“不担保行不行啊,小黄你可要给我多帮忙啊,我都答应人家了,特别是凯莉的刘总那儿,不给他弄好,也对不起我们打的那场高尔夫球啊。银湖高尔夫的会员可不是那么好办的,到时候刘总被人问起来,你让他怎么回答?你说这事万一要是闹大了,老板知道,可不一定会怎么想。” 他这是提醒黄文斌,好处你都收了,要是不干活,太说不过去了,到时候真翻脸,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黄文斌心中很厌烦,于光荣这手段也太低劣了,威胁人也不想点好说辞,这么直接。要说业务,似乎也不是特别精通,这种人是怎么干到副总的啊? 要是黄文斌答应了,可就被坑惨了。那个列表里面起码一半是风险很高的生意,全部都平安度过,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说极端情况,就是爆那么五六单,造成的损失起码也有上百万。 你不仁我不义,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列的那些条件,有的容易有的困难,好想凯莉的就没什么,胡总的就比较困难。我们先把简单的办了,困难的慢慢再商量。有些都不用人家担保,随便改一下申请材料就可以了。” “你说哪一家?”于光荣问。 “很多啊,好像乾坤进出口,它是神弓集团的下属,神弓那是多大一家公司,给什么优惠都说得过去。”黄文斌一步一步把于光荣往坑里带,丁六根和张利华合作,神弓控制在张利国手里,张利华张利国两兄弟又闹翻了,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给东升的业务,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第150章 . 蔡致远 可是于光荣并不知道这种上层斗争,一听之下觉得很有道理,神弓集团啊,那可是本市,不,本省的外贸龙头。丁六根也算是外贸最有钱的富豪了,可属下公司太多,各行其是,什么赚钱做什么,没有像神弓那样形成合力。 “神弓集团是大客户,可是人家有自己的出口部门,只不过今年外贸形势实在太好来不及做完,乾坤才来找我们,一旦人家自己的出口部门扩充完毕,就不会找我们代理了啊。”于光荣说,“这样也能拿到高优惠吗?” “神弓那么大的集团呢,就算为了和神弓搞好关系,也得给人家优惠啊。”黄文斌说,“要不是我做大小姐的助理,我都想给乾坤做担保人了,他们的业务一点风险都没有。师傅你是副总,可以给他们担保啊。” “风险时没什么风险,可是潜力不大啊。担保了以后数量又达不到要求,岂不是要扣钱?”于光荣还是有些顾虑。 “这你担心什么啊,我们老板和张利华现在全免合作呢,神弓也有张利华的一份,到时候就算是为了照顾张利华的面子,也不可能扣你的钱啊。万一真扣了,张利华还能看着你吃亏?他那么有钱有势,随便****出来就我们就吃不完了。” “这说的也是……”于光荣考虑了一下,这事又没风险,回报又高,万一失败了,还能找丁诗诗丁六根说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那好,我就给他们做担保好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一定要帮我。” “那当然了。”黄文斌说,“你这就去乾坤和他们老总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 “好啊。”于光荣这时候还不改吝啬,“我们一起去,就坐你的车去。” 黄文斌还真不想去,于光荣不知道他的丰功伟业,人家神弓的人肯定清楚。黄文斌可是把人家董事长儿子狠狠揍了一顿啊。万一要是碰上,被人堵住可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这光天化日的总不能杀人灭口。真被打了一顿,张利华肯定的表示表示,干脆跟他借钱炒股好了,不用整天头疼从哪里找钱,顺手还可以倒打一耙,诬陷于光荣勾结外人,于是欣然同意。 到了乾坤进出口公司,于光荣找到他们的总经理蔡致远,“蔡总你好!” “于总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啊?”蔡致远是一个瘦高个,带着金丝眼镜,精明外露,“这位是黄助理?久仰久仰。听说黄助理和我们张利华张老板是好朋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敢不敢,机缘巧合而已。”黄文斌说,“弄到了一批陈酒,承蒙张老板看得起。” “那可是价值上百万的名酒啊!”蔡致远说,“太厉害了。” “上百万?”于光荣却不知道这事,“张老板用来开品鉴会的三十年茅台是你的?那你不是赚死了?听说一瓶酒好几十万,一共卖了多少十几瓶呢,那不是上千万了?小黄你是千万富翁?”他辛辛苦苦贪赃贿赂赚外快,好几十年了,弄到的钱也就是这个数而已。 “哪有这么多,拍卖会都是老板弄起来的,价格也是炒作的,把数字弄高点好看而已。他们办个品鉴会,说我这是三十年的茅台,人家也没什么感性认识,有兴趣的也不多。要说我这是价值一百万的茅台,感兴趣的人可就多了。” “说的也是。”蔡致远点头说,“不过就算每一百万,也得十几万几十万?十几瓶下来,赚的钱也不少。” “弄到这些酒花费也不少,我把人家整个公司都买下来了。”黄文斌说。 “就算一分没赚,帮了你们老板和张老板这么大的忙,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多着呢。”蔡致远看了看于光荣,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今年的代理?说实话,我们神宫集团一般不会把生意拿出去的,都是内部消化,这次算是破例,还想谈条件的话,我怕很难答应你们。” 黄文斌是一点都不怕,他知道蔡致远的底细,不怕他不答应,“蔡总,你这笔服装出口,数量是不对的。” “什么数量不对!”蔡致远吓了一跳。 “我听张总说过,你们和那边签的合同,一年的供货量是二十万条裤子,这次给我们的代理量怎么只有两万条啊。”黄文斌说。张利华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嫡子,神弓集团又很集权,知道下属公司任何一笔生意也不奇怪,黄文斌这么说,蔡致远也看不出破绽。 “这……什么二十万条,两万条的,这个是我和那边的问题,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蔡致远说,“你们做你们的代理不就好了,我也没说一定要把所有的代理都给你们做?先找你们做两万条看看不行啊。” 原本是这样的,可上辈子发生的事可不是这样。蔡致远这家伙转头辞职然后出国去了,神弓集团的人就找上门来,问为什么明明交给你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到地方就只剩下两万条了? 东升这边当然觉得很冤枉,可是神弓集团的人居然拿出了东升出具的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证明,两边打了好久官司都纠缠不清。过了好几年才查出来,那份收货证明是蔡致远伪造的,他把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悄悄卖给了别人。可是人都跑到外国过去了,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找不到人,只好不了了之。 “那当然可以,”黄文斌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把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我们可以把您列为钻石vip客户啊,有3%的优惠呢。其实也用不着把裤子都交给我们,只要签这么一个协议,我们于总可以做主,给您当作钻石vip就行了。至于最后能做成多少生意嘛,那不要紧,生意场上形势瞬间万变,谁也说不准的嘛对不对。” 蔡致远一想,有了这么一个钻石vip,自己要作假可就更容易更有可信度了,不由得他不心动,“这个,会不会很麻烦啊?” “不麻烦,我们于总就可以做主了。”黄文斌又强调一次。 蔡致远乃是人精,哪里不明白黄文斌的意思,“那可真是麻烦于总了。对了,前一阵子我们公司发福利,用的是飞龙购物中心的购物卡,还剩下几张,于总和小黄一人来一张呗。” “这是多少钱的啊?太多了可不行。”于光荣说。 “我们这是抽奖形式的,里面的钱数不固定,有的是几百,有的是几千,有的是好几万呢。”蔡致远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抽到几百的,那也没法子,谁叫你运气不好呢是不是。” 黄文斌拿到的卡灰不溜秋,一看就是几百的,于光荣拿到的卡金碧辉煌,不用说是好几万的了。蔡致远避免了自己事情败露,还拿到了钻石vip,以后骗钱的把握又大了一分,于光荣拿到了贿赂,又以为自己没付出代价,黄文斌则把于光荣带进了坑里,以后事发一翻出来,可以让于光荣倒大霉。 大家都达到了目的,于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又谈了好一会儿,约好过几天吃饭,才告辞回东升。乾坤进出口公司在市中心,交通很方便,有好几条路可以回去,有的远但是车少,有的近但是车多。黄文斌专门挑了一条又远又车多的路,因为这儿有好几个工地,尘土打,经过工地的时候,还特意把车窗全打开了。 于光荣本来有过敏性鼻炎,现在又是季节转换鼻炎最严重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尘土立即就让他打了好几个喷嚏,瞬间消耗了一整叠纸巾,比独自在家的宅男还快。“关窗,赶紧关窗。”于光荣说。 黄文斌一边关车窗一边假装关心,“师傅你感冒了吗?” “没有,鼻炎呢。”于光荣说,“老毛病了,春天的时候特别厉害。真是难受死了,鼻子堵,呼吸不畅快,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只能用嘴呼吸,吃饭都得抢着时间把饭菜咽下去,不然就得憋着气。” “老板最近投资了一个鼻炎药厂,昨天正是投产,大小姐去参观视察了。”黄文斌说,“我跟着去,也拿了一批成药回来。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师傅你拿去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就是后座那些。” 于光荣转头回去看了一眼,拿起一大盒六根鼻炎丸,“丁老板也有鼻炎的对?这是久病成医了吗?”上面还有还有简介,“这是老板的祖传秘方?不可能,有这秘方他鼻炎还这么厉害。” “别人的祖传秘方,老板买来的。”黄文斌说,“吃了以后效果很好,老板一高兴,就花了好几百万建鼻炎药厂,大规模生产了。我去问了问,一盒的成本就要好几百,是一小盒,不是一大盒。” “一小盒好几百?”于光荣吓了一跳,打开大盒子数了数,“一大盒里面是十二小盒,那不是好几千块了?这里有五大盒,那就上万了?” “不知道,反正就是顺手拿的呗。”黄文斌心中暗笑,原配方一盒好几百,这些是改过的配方,一盒才几十块呢。 第151章 . 吃药 “给领导做秘书做助理,好处真是大。我这些在下面小公司的管理,根本比不上。小黄啊,要是你以后能跟着大小姐,还是跟着的好,别太着急做管理拿实权。”于光荣羡慕的说。 不做管理就不会抢了你的位置对,黄文斌在心里说。“看情况,做助理也很辛苦的。”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时间点,钱也赚足了,就可以享受生活了,做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不过怎么也不会当丁诗诗的助理。 “这一小盒几百块钱的药,能卖给谁呢?我市的人均收入才多少,好几百买一盒药。要是吃一瓶就能断根的神药还好说,可有这种神药吗?真有的话,都能拿诺贝尔医学奖了。”于光荣看了看说明,“一天三次,一次三颗,三瓶一个疗程。太贵了,我试试效果怎么样。”说着打开一瓶,拿出三颗药吞了下去,砸砸嘴,“好像没什么用啊。” 这又不是仙丹,怎么可能吃下去就见效。黄文斌关上窗户,打开过虑,于光荣立即就觉得好了些,“好像又有点效果,算了,你把这些药先给我,我拿回去试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里五大盒,能吃几个疗程了。” 黄文斌还真没想到于光荣这么不要脸。他拿一盒,这算是人之常情。拿两盒,也说得过去。拿三盒已经有些过分了,居然五盒一盒也不放过。“我拿着反正也没用,师傅你吃了要是效果好,赶紧告诉我,我去批发一些拿来卖。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能赚一点是一点。” “那我这不是给你以身试药了?”于光荣也不嫌弃钱有多少,“我做了这么大牺牲,到时候你赚了钱,可要分我一份。” “那当然了。”黄文斌敷衍他说,“要是效果好的话。” 这药的效果比黄文斌记忆中要好很多,没过几天,于光荣就主动找到黄文斌,“这六根鼻炎丸可以啊!我吃了几天,鼻子好受多了。你赶紧带我去药厂,我也要批发一些回来卖出去!” “这么快?”黄文斌心想不对啊,就算毕越方那吹了很多牛皮掺了很多水的药效报告,也没说吃几天就能治好啊,这又不是西药,能够立即收缩血管什么的,“毕厂长和我说得吃一瓶以上才能见效呢。” “我吃了一瓶半了。”于光荣说。 “这才几天你就吃了一瓶半?”黄文斌问,一天三次,每次三颗,一瓶里面有九十十颗呢,可以吃十天的,“一瓶半是一百三十多颗,平均下来,你不是每天吃三十多颗?”这么吃法会死人啊! “我没算啊,感觉到不舒服就吃,不知不觉间就吃了这么多。”于光荣说。 “赶紧去医院看一下!”黄文斌虽然讨厌这家伙,也就是让他身败名裂赔一大笔钱然后被开除而已,还没到要毒死他的地步呢,“这可是药来的,你当饭吃啊,一天吃那么几十颗!” “这是中药来的嘛,又不是西药,吃多点有什么关系,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于光荣还不以为然,“西药吃多了不行,中药这么环保,无毒无副作用,吃多点怕什么。我吃六味地黄丸都是一吃一大把。” “六味地黄丸?”黄文斌知道这药是强腰健肾调和阴阳的(通俗的说,就是壮阳),忍不住扫了一眼于光荣的下腰,“你赶紧和我过去,我让毕厂长给你看看。”上辈子倒是没听说过有谁吃这药吃得中毒了,可说不准就有蝴蝶效应。毕竟是黄文斌拿出来的方子,真要害了人命,他会内疚的。 赶紧把于光荣拉到药厂,把事情和毕越方一说。毕越方也是大吃一惊,赶紧给于光荣检查身体。“还好,还好。”毕越方说,“没有中毒反应,真是万幸。要是吃出什么毛病来,药监局那里可怎么交代啊。” “你用了列表以外的原材料吗?”于光荣问。 “没有啊。”毕越方说。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鹅不食草、甘草、五味子,柴胡,党参……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嘛。”于光荣大大咧咧的说,“吃多点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可但系的呢。而且我现在鼻炎的确是好很多了啊。” “是药三分毒啊!”毕越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里面有几味药降血压的,吃得少没事,吃多了血压降低厉害,就会头晕目眩,走路不稳,甚至还可能失去知觉。万一要是在开车什么的,那可就完蛋了。” “还能降血压?太好了,我高血压呢。”于光荣还是没放在心里,“我自愿吃多点,看看药效怎么样,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在这里啰哩啰嗦。反正吃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别管我了。” 这不管能行吗,一种药吃死了人,以后谁还敢买?毕越方和黄文斌苦劝好一阵子,于光荣还是油盐不进。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赶紧把丁六根给搬了出来,“于总,这药可是叫做六根鼻炎丸,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没法子和老板交代。” 狐假虎威之下,总算有了效果,于光荣总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好,你们真麻烦,本来想给你们做个广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哎,先回去,我事情多着呢。” “剩下那些鼻炎药……”黄文斌想收回来。 “我基本都送出去了。”于光荣这么说。 黄文斌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仔细问送了什么人,每人送了多少,然后一个个去打电话问清楚是不是。把于光荣送回去的时候,黄文斌就在琢磨,还是不要乱做药品生意,就算能赚钱也不做。 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到处都是,觉得中药没什么副作用就乱吃,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可真是麻烦的要死。天下能赚钱的东西千千万万,房地产更是又容易又方便的阳关道,干嘛非要去做药品,赚钱慢,盘子小,又麻烦。 刚下了决心,顺便看了坐在后座的于光荣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闭着眼睛摊在座位上,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这家伙不会死自己车上了?要是真的,那真是太霉气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警察说。 黄文斌心乱如麻,立即靠边停下,一边摸出手机来打电话给120,一边打开车门,伸手探于光荣的鼻息。“喂?120吗?立即给我派一辆救护车,我这里有个人……”黄文斌的手刚要碰到于光荣的鼻子,这家伙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你真是!”于光荣笑得气都喘不过来,“真以为我晕倒了?太好骗了。” “你没……”黄文斌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居然开这么无聊的玩笑。要是美少女也就算了,可以当作萌点。明明是个丑的要死的中年大叔,还开这种玩笑,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绝对要把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于光荣永世不得翻身。 “我当然没事了,不过是几瓶鼻炎药而已,能把我怎么样?我身体壮着没呢,爬山涉水都没问题。”于光荣说,“倒是你,一点小事就吓得手忙脚乱,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毕竟是太年轻啊,以后要加强锻炼才行。” 黄文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过两天你就知道谁心理素质不好,谁需要锻炼! 把于光荣送了回去之后,黄文斌马不停蹄的就催着他和蔡致远签了合同。然后拿着合同就去找丁六根,再附上自己拿到的银湖高尔夫会员卡和飞龙购物中心购物卡。丁六根这种老江湖,一看合同就知道有问题,再看购物卡,立即就明白了,“于光荣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他工资奖金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两万多三万了,居然还在乎这么点小钱。” 属下贪污受贿的事情,丁六根见得多了。于光荣业务能力在,又有资历又有人脉,丁六根就会留着他。上辈子于光荣收客户回扣的事情也败露过,丁六根也没把他撤职,只是空降了一个总经理下去架空他而已。要是黄文斌的指控仅限于此,于光荣的下场不会比上辈子更严重,所以黄文斌狠狠地落井下石。 “现在客户vip制度初定,业务部人人都想要从里面捞好处。”黄文斌说,“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没想到于总都做副总经理了,居然也这么贪心。但是后来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哦?没这么简单?你是怎么想的?”丁六根问。 “您刚才不是说了吗,于总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差不多是三万块,一年可就是三十几万了,再加上业务提成,差不多有五十万。就为了这么几万块大费周章,似乎不太合理。” 其实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有谁会嫌钱少呢。特别是于光荣这种没有上升空间的老油条,除了赚钱,赚更多的钱以外,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而且钱不是那么算的,于光荣是管业务的副总,奖金就是提成,提成就是奖金,不能重复计算,他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在三十万左右,根本没五十万。要知道东升的纯利,一年也就是一百多万,他一个人的工资奖金相当于整个公司纯利的一小半?压根没这个道理。 第152章 . 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三十万又要供车又要供楼,还要出去旅游,还要养二奶,还要养三奶,还要存钱做投资准备养老,日子紧巴巴的,能多弄点钱,他当然会弄。实际上,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已经把那些潜规则当成了正常收入,没有这些钱,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受了损失。 不过丁六根这个当老板的人看来,他没亏待于光荣,工资奖金给齐,于光荣就不应该对这么点小钱起贪念,就觉得这个疑惑十分的有道理。“的确很可疑,你有什么想法?”丁六根问。 “乾坤进出口可是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就算神弓自己的出口能力饱和了,为什么非要找东升呢?”黄文斌说,“他们的友好公司多得是,总不能个个都饱和了?老板你现在和张利华合作呢,张利国怎么会让下属公司和您的公司合作?”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蔡致远纯心想要骗钱,自然不会找神弓集团的同盟公司,否则两边有互信基础,一对账就知道谁在里面搞鬼,他逃跑的时间就太紧迫了。以前丁六根和张家交情不算深厚,不会互相信任。 所以上辈子蔡致远找东升来干这活,出了事果然两边互相推卸责任,号称一段时间才弄清楚真相,给了蔡致远充足的时间。这辈子更好,两边直接就对上了,要是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能看着两边互斗。 “你认为神弓有阴谋?”丁六根一想,的确很有可能。自己精力有限,属下的公司又太过分散,不像神弓那么严密,没法子照顾得面面俱到。虽然说赚钱的时候效率比较高,但是一旦有事,很容易会被人抓到弱点,就好像这次一样。 “是的,这一次乾坤进出口公司交给我们的业务,是二十万条高档裤子,据说一条裤子平均成本是110块钱。”黄文斌说,110块钱看着不起眼,其实已经不少了。一般来说,服装类的制造成本占最终价格的20%以下,出厂价110块,最终售价至少也在550块,换成美金,也要七十多块。 “二十万条的话,就是两千两百万。”丁六根想得更深一层,“这样的高档裤子,很少有人会一进就是二十万条。一般人家就要几千条,上完已经算多了。二十万条,什么样的市场能消化这么多的高档裤子,肯定是假订单!” 丁六根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个订单是真的,这批裤子有很多种类,是一家遍布美国加拿大的连锁服装企业订货,二十万是他们整个夏季的出货量。以前这家企业都把订单分开给不同的公司做,后来发现这样质量参差不齐,今年就把裤子的订单全交给神弓,没想到居然会出这么个大问题。 “我去查过,好像不是假的。”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买家就是美国那家盖布资什么的连锁店,他们是上市公司,必须披露财务报告的,我看过他们网站,的确有这条消息。”黄文斌还没看过,不过他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啊。”丁六根算了算,“把裤子加起来好像起确实这个数,订单不是假的?” “假订单怎么能骗人呢。”黄文斌说,“我们做出口的时候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说的也是,能吃下二十万条高档裤子的企业并不多,东升办事能力再差,要是假的,怎么也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丁六根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订单不是假的,莫非那些裤子是假的,质量很差?” “乾坤进出口已经把其中两万条裤子给我们送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进入了程序。看着用料的确很好,110块钱应该差不多。”黄文斌上辈子的确见过,“普通测验也做过了,没有使用非法染料什么的。”欧洲在这方面很严格,一不小心就连人带货一起扣下来,光是化验费就得好几十万的,美国倒是比较宽松。 “那他们究竟想怎么样啊?”丁六根问,“订单是真的,质量也不错,莫非是给我们送钱来的?我们只是出口代理,要不是已到货就拒收,以后出了问题和我们没关系的啊。总不能就是为了骗我们这么一笔代理出口费大费周章。” “最近于总办了一个去美国的签证。”黄文斌暗示丁六根。 “他要去美国旅游嘛。”丁六根是知道的,“公司福利啊,也该轮到他了。” “于总在东升是主管业务的,不论什么票据都能开。”黄文斌只好把话说明白,“我们这边发货两万条,美国那边收货当然也是两万,然后乾坤进出口忽然拿出一张二十万条的收据,我们会怎么样?” 当然会被索赔,一条裤子110块,十八万条就是差不多两千万。还不止于此,乾坤进出口肯定要追究他们为了及时交付这些裤子加急生产造成的损失——加班费,临时采购原料,机器的额外损耗。如果说三个月做一批裤子,成本需要100块,加急生产的话,成本起码会上升到150块以上,这里又可以拿上千万,总数就到三千万。而实际上,那些裤子根本还在,只要找人送到美国就行,压根没有额外的成本。 三千万即使对丁六根这样的富豪,也是很大的数字,但他最重视的还不是钱,而是信誉。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可以没有钱,但不可以没信誉。特别是在外贸这个领域,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没信誉的人谁也不会找他做生意。如果东升平白无故把人家十几万条裤子弄没了,自己赔得倾家荡产不用说,连带着丁六根的信誉都会大受影响。 丁六根紧紧地盯着黄文斌,皱着眉头,好久才说,“小黄,这事可不能乱说。如果有人这么打算,就是我丁六根的死地!于光荣在怎么糊涂,也不会做这种事?难道在美国躲几个月,我就会放过他了?” “我去查过,上星期蔡致远用私人名义在上海租了一个仓库。”黄文斌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货运了进去,我收买了人进去偷了一些样品出来。”说着黄文斌从车里拿出一条裤子来递给丁六根,“和我们代理的那两万条裤子一模一样。如果是裤子的话,那个仓库应该放了十几万条。” 当然一模一样,因为就是从那两万条裤子里面抽出来的——按照外贸出口一般的惯例,说是两万条,其实都会留多几十条乃至上百条的备货,免得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不能交货。黄文斌从里面拿出一两条来,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蔡致远租仓库放裤子的事情,也是真的,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干的。他一次过把二十万条裤子都提了出来,两万条送到东升做出口,然后篡改交货单冒充二十万条。剩下十八万运到上海去放着,趁没人注意也找了上海的出口代理送去美国。 等那两万条裤子到货,美国订货的公司拿着合同上门追裤子,蔡致远站出来说他解决,他是当事人,神弓当然相信他,就给了他全部授权。表面上天天跑东升跑法院,实际上拿着授权书把裤子卖给订货公司,还拿着授权书让订货公司把货款发到了自己的账户里,跟着就移民出国享受生活了。 丁六根接过裤子,叹了口气,“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吃人心。” “我还查到蔡致远已经把房子卖掉了,所有不动产也都拿去变现,还在香港的银行开了户口,把钱存进去,全都换成了美金。他儿子去了美国读书,老婆本来在国内,最近借口陪都,也去美国了。”黄文斌说,“于总的话,我还没查出什么来,可能也是被骗的。” “没有于光荣开假证明,蔡致远做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他用伪造的票据吗。”丁六根满嘴苦涩,“我自认对下属员工不薄,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呢。弄丢别人十几万条裤子,还要挑我女儿的公司来做,张利国,你好狠的心!” 这还真是冤枉了张利国,完全是蔡致远一个人干的,他和于光荣差不多,职业没前途,公司又要改革,以后很多潜规则收入没有了,于是把心一横,干脆捞一票大的然后移民,这两千万加上他自己原来的钱,足够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老板,这事你看要怎么处理?”黄文斌问。 “你做的好,能查出这么多东西来。”丁六根当然不会光凭黄文斌一面之词就相信,他自己要派人核查,“我会让于光荣放几天假,这段时间你在公司里注意看着,千万不要让业务部乱盖公章,没一个需要盖公章的文件你都亲眼看着,于光荣在东升这么多年,谁知道有多少亲信。就算不是亲信,也可能有人被蒙蔽帮他做事,现在别人我都不信,只能信你了。” 这压力也太大了,黄文斌受宠若惊,“老板,我看不如釜底抽薪,把乾坤进出口的业务先冻结着,直接给神弓集团总公司发信,说他们属下的乾坤进出口委托我们代理出口两万条裤子,要他们给予确认。神弓的人看了,自然就明白我们已经有所提防。” 第153章 . 真作假时假亦真 其实神弓的人看了会不明所以才对,明明出口二十万条裤子,怎么会变成两万条?他们的内部调查很厉害,就算查不出全部真相,蔡致远违规私下把十几万条裤子弄得不知去向,这事肯定瞒不住。不管神弓最后怎么处理,反正蔡致远会吃不了兜着走。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东升别受影响就好。 “小黄啊。”丁六根挤出一个让人毛孔悚然的微笑,“人家都杀上门来了,我们被动防守能行吗?人家想让诗诗和我两父女身败名裂,不死几个人能行吗?要查清楚是我们误会了,那也就算了。要确实有这事,嘿嘿,能就这么算了?” 好像事情变得有些严重,黄文斌只是想坑于光荣一把而已,最后可别真的弄出人命来。“也许于总真的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了呢。”黄文斌连忙辩解。 “那当然要调查清楚才行。”丁六根开玩笑说,“你先回公司盯着,我这就通知他们,公章要诗诗同意才能用,你代表诗诗保管着公章。还好这次你及时发现有不妥,要不然的话,可真是……嘿嘿,幸好你已经发了财,不会被这几万收买,要真是大学刚毕业的小白领,还真难说。看来以后身边得多用些有钱人才行。” 于光荣这人的确是很贪财,心肠也不好,整天想着占人便宜。不过这人所有钱都是在东升赚的,要他勾结外人害得东升破产,倒还没这么坏,至少上辈子没有。丁六根真的要查,大事应该查不出来什么,顶多就是收回扣之类。丁六根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开除然后追几十万回来。 黄文斌自作自受,这几天从早到晚的呆在公司,又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整天守着公章,谁要来盖章,黄文斌都得把人家的文件从头到尾看一遍,否则出了问题他得担责任。真是自作自受,直接和丁诗诗说于光荣收回扣不就行了,干嘛要去找丁六根呢。 于光荣是老人,又是副总经理,丁诗诗身为总经理不能直接处理,也可以报告丁六根嘛。处理得轻点就轻点,总比现在好。找黄文斌打听消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黄文斌又不能泄密,只好打哈哈把他们全都敷衍走了。可是有些人光靠敷衍是没用的,人家就是不走。 “哎。”黄文斌看着眼前一条人龙,全都是等着盖章的,“你们把文件放在我这儿,我盖完章自然会给你们送回去,等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等着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盖章!”李健瞪着一双牛眼,“上次我给你那份加急的,你拖了一天才给我盖章,耽误了多少事情啊!这次不看着你,你又给我拖,我还不给你害死。” “这能怪我吗,你那文件又长又厚,用的还是六号字,写的不清不楚,我光是看就看了好几个小时。”黄文斌还想抱怨呢,这什么人写的啊,乱七八糟,格式不清,语意不明,要是黄文斌写出这样的文件来,准被人骂死。李健居然还亲自拿文件过来要黄文斌盖章,说不是试探,打死于光荣,黄文斌也不信。 “这些文件我都审核过的嘛,你再看一遍有什么用,随便盖个章,能用多少时间?”李健说,“大小姐也是,忽然间说所有用公章的文件都要她审阅,真是麻烦死了,又是从美国学回来的,一点都不适合国情!” 这可不是丁诗诗的注意,是丁六根的要求啊。黄文斌摇摇头,行政部里面的猫腻多着呢,他在行政部干了好几年,都不敢说全弄清楚。要是看都不看直接盖章,肯定被坑得连头都露不出来。 “是啊是啊,大小姐不懂,你就通融一下好了。”苗总在一边帮腔,“随便盖个章,你好我也好。这些文件我们都看过的,万一有什么问题,难道我们能跑了?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不是我们看不起你,现在我们还是副总经理呢,你只是个总经理助理,有什么责任,我们担了就是,真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于光荣忽然被放假,大概是他们业务部出问题了,和我们人事部也没关系啊。”罗总也施加压力,“凭什么我们业务部的正常文件要用公章,也得受限制啊?根本就是不公平!” 凭什么?就凭你们几个副总沆瀣一气,互相勾结。于光荣收的那些回扣,从来都没少了这几个家伙一份。同样他们收受的潜规则外快,也会拿出一部分来在高层间共享。这帮人就这么结成了攻守同盟,上下其手占公司便宜的时候无往不利,一个出了事,其他人当然也会被怀疑。 “我这也是没办法。”黄文斌软硬不吃,坚持不肯让步,“总之我会尽快处理。” “你这是学院派,没工作经验!”李健恶狠狠地说,“做没做过实际工作啊?” “我们这样很难做的,你这样半天才给我们盖章,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延误了,我可要跟老板说实话的。”苗总说,“财务工作可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的,一旦耽误了,就会产生额外的费用,几百,几千,乃至几万几十万,你赔的起吗?” 才几十万而已,黄文斌当然赔得起,而且丁六根肯定不会让黄文斌赔,这可是牵涉到好几千万的问题,丁六根不会吝啬的。这几十万也是吓人,现在根本就没什么急等着付钱的情况,外贸生意拖延付款在常见不过了,这本来就是财务部门的基本职责。 好不容易审阅完文件把几个副总都给打发走了,黄文斌正想休息一会儿,就看到于光荣来了。“于总,你不是在放假吗?”黄文斌下意识的把公章放进了抽屉里,然后才想起来压根没必要。 “我们这种人,为公司贡献了一辈子,整天忙忙碌碌,放假了能干什么啊。”于光荣说,“哎,老了,睡到起点就醒了,看电视又看不下去,一闭上眼睛,全是工作啊,就是这里还没做完,那里还没做好。与其在家里心烦意乱,还不如会公司来。” 这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记得他三八妇女节的时候才刚刚出去旅游,玩了足足三天才回来,哪里有什么心烦意乱。“于总,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黄文斌劝他,“很快就会好的。” 查明真相以后,很快就会失业的,他除了车子房子商铺以外,手里少说还有几百万的现金,炒鱿鱼的话还能再拿几十万的补偿金,过几年到55岁了就可以办退休,每个月还有好几千块的退休金呢,只要别包那些二三四奶,一辈子都可以过的舒舒服服。 “谁知道老板忽然发什么神经呢。”于光荣说,“你是大小姐的助理,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内部消息?”他原本油光滑亮的黑头发,变得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以上。 “没听说。”黄文斌有些于心不忍,可总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于光荣仰天长叹。 可是这能怪谁啊,本来黄文斌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自己捞钱也就算了,黄文斌自己的事情多得是,也没空去管他。偏偏于光荣想要趁着客户vip系统改革的机会捞一笔,还想让黄文斌给他做替死鬼,设了陷阱给他踩。黄文斌只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谁让于光荣收回扣收这么多。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正想劝解一下,于光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你怎么了?”黄文斌连忙扶起于光荣,一时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低头一看,他口袋里面还有一瓶六根鼻炎丸,“你居然还在吃这药?” “没,没办法,鼻子不通气太难受了,我……我怕是不行了。”于光荣拉着黄文斌说,“你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和老板说我收别人钱了?告……告诉我,要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啊。” 居然为了治鼻炎吃药吃死,这死法未免也太奇怪了!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于光荣,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要死了,可要是万一的话……黄文斌总不能看着他变成冤死鬼,反正不过是死老虎而已,说了也没什么,“是我告诉了老板。” “我就知道!”于光荣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声若洪钟,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你这种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随便试一试就把你给试出来了!” 原来是假的,这种把戏玩一次也就算了,居然还玩第二次,有没有这么无聊啊!黄文斌再一次哭笑不得,于光荣连续两次玩这样的把戏是无聊,自己连续两次上当,应该说是笨还是傻?“是我又怎么样?”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家伙狼子野心,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于光荣恶狠狠地说。 第154章 . 发狠 黄文斌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一没拿过你的工资,二没从你身上学到东西(至少这辈子没有),什么时候养过了?就算打听到了股票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文斌知道那一款,就算是那一款,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怎么就白眼狼了。 “于总,你做事太过分,老板早就知道了,其实我还帮你说情了呢。”黄文斌说。要不是黄文斌说情,现在丁六根就把于光荣当成蔡致远的同党,要赶尽杀绝了。 “哼,我收点回扣算什么,做这行的有几个不收回扣的?”于光荣说,“还不是你这家伙想要坐我的位置,向老板进谗言!哼哼哼,你以为我的位置有这么好坐吗?小心坐上去就下不来。” “你误会了。”黄文斌对这个业务副总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做得和于光荣一样的好,一年也才40多万的收入,干十年才400万,干上三十年要退休了,也才1200万,能做什么啊。要是能提前支取拿去炒房地产炒股票还差不多。 “我还能误会?”于光荣哈哈大笑,“别以为你现在就赢定了,我发狠起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怕!知道我认识多少人吗,走在路上小心被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有你父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什么意外。” 黄文斌紧紧地盯着于光荣,低声问他:“你想死吗?”威胁黄文斌自己,他无所谓,可是于光荣居然威胁自己父母,这可超过了黄文斌的底线。不管于光荣是真心还是假意,光是说出这话来,黄文斌就把他列为死敌。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想威胁我?”于光荣撇嘴说,“这个什么副总,我也不干了,一年才那么几十万,算个屁啊。我自己去做生意,赚得更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找你麻烦。看丁六根丁诗诗有没有能耐整天护着你。说不定是找人打你一顿,说不定是找人往你家仍几条蛇。也说不定趁着你父母散步的时候,开车撞他们一下。不过就是赔钱呗,老子大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得兴起,于光荣掏出六根鼻炎丸来吃了一把,面色忽然变得潮红,呼呼地喘气,“老子好心好意,带着你去打高尔夫,带着你去拿购物卡,你这家伙一转手就把我卖了!以为这种小手段就能打倒我了吗?” 黄文斌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个家伙挫骨扬灰的时候,他忽然一头载了下去,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又装晕?”黄文斌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这个手段如此情有独钟,俗话都说了事不过三。 “喂?”黄文斌踢了他一下,还是没动静,伸手探呼吸,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屏住呼吸了,和上两次一样。也不知道丁六根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要是已经坐实了蔡致远的行为,黄文斌就和他说已经调查清楚了,于光荣就是同党,让丁六根来对付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丁六根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小黄吗?你在不在公司?” “我在。”黄文斌说,“老板有什么事吗?” “公章还好?”丁六根问。 “公章?”黄文斌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上没错,“还好啊,我一直紧紧盯着。” “哦,还在就好,你给我看紧了。”丁六根说,“我派了人去盯着于光荣,途中跟丢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跑到公司来了。我生怕他玩什么花样,公章没事就好。你看见于光荣了吗?” 非但看见,还差点被骗了一回呢。黄文斌再看一次公章,没有被人掉包的迹象,的的确确是东升公司的公章没错,这才放下心来。这家伙装晕不会是想骗公章?这也没理由啊,他应该没和蔡致远勾结才对。 “他在我这呢。”黄文斌过去踢了一脚,想让于光荣起来,没想到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在你办公室?”丁六根问,“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带人过去。蔡致远的事情我已经查实了,神弓集团那边的内部备案,他们的确生产了二十万条裤子,然后的确把这二十万条裤子运了出去。然后记录显示这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出口了!但是我们分明只接到两万条!” “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查到在哪里没有?”黄文斌问。 “在上海,还没最后确认,也用不着了,这事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如果有人告诉丁六根这是乾坤进出口总经理自己一个人私下的行为,丁六根一定会把那人喷得生活不能自理,“连累利华暴露了一条内线,代价可真是不小。” “那么于总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呢?有没有查出来?”黄文斌问。 “查出来了。”丁六根的回答让黄文斌大吃一惊,这都能查出来关系?“于光荣表面上和蔡致远只是泛泛之交,可他们的老婆是很要好的同学,高中和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上课。仔细想想,要是没有于光荣在里面做内应,这事根本就没法子扣到东升头上。这人可真是用心险恶!” 美国佬曾经做过一个调查,任何人之间可以通过六个人联系起来,就算是非洲难民和美国总统之间也是如此。于光荣和蔡致远都在本市做外贸,之间肯定有很多联系,却没想到有这么直接的联系。“原来如此,他可真是……”黄文斌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真是运气不好。 “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丁六根很嫌恶的说,“真是狼心狗肺,我丁六根究竟哪里对不起他?他居然要这样来害我。害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连我女儿一起害了。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让这样的人做副总经理,还一做就是十几年。你看好公章,还有看好于光荣,我很快就到了……这个王八蛋!” 黄文斌放下大半个心,丁六根说的咬牙切齿,于光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死也要掉层皮,最好是把他钱都抢光然后扔进监狱里面坐十几二十年的牢,出来的时候人老力衰又没钱,对社会没有危害性。 看着于光荣还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黄文斌心情大好,过去和他说:“喂,你还躺着干什么呢?”可是于光荣还是没反应,这也装的太像了。不过黄文斌才不管他呢,不动就不动,看谁耗得过谁,反正丁六根正在赶过来。 过了十几分钟,于光荣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是练过的吗?还是……黄文斌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没有任何动静。再按他手上的脉搏,也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按错了地方,黄文斌有些慌了,记得应该按脖子找脉搏才对,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被强迫着参加过学习班,学了怎么救护溺水摔伤什么的,可这时候早就忘了。 镇静,这肯定是于光荣在玩花样,黄文斌努力回忆学习班上的内容,除了脉搏还有什么来着……瞳孔,对了,还可以看瞳孔。他扒开于光荣的眼皮一看,瞳孔已经扩散了。难道真死了?他又想起一个,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烤了烤于光荣的手指。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这是装死,完全可以去拿奥斯卡了。黄文斌赶紧掏出电话,正想打120,丁六根就带着十几个壮汉进来了,“于光荣你个……”他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情景,愣了一愣,问黄文斌,“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忽然间就这样了。”黄文斌说,“我正和他说话稳着他,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上辈子也没听说于光荣发生过什么意外啊,怎么这辈子就倒霉了呢。难道真的是鼻炎丸?两人独处,一人死亡,吃的鼻炎丸还是黄文斌给的,然后于光荣身上还到处都是黄文斌的指纹,手指还被黄文斌烧了,怎么看都很可疑呢。 “忽然间就这样?”丁六根转头朝着一个壮汉摆了摆手,“你去看看。” 那个壮汉走上前,手法娴熟的探了探于光荣的脖子,“没有脉搏。”接着掀起眼睑,“瞳孔已经扩散,大于五毫米。”还逃出一个小笔电来,朝着于光荣的眼睛照了照,“瞳孔大小没变化,这人死了。” “死了!”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干得好,不过太鲁莽了,这种事情应该让专家做,怎么能自己下手呢。你赶紧离开,不要被人怀疑,阿超,你在这里处理一下,我们先走了。” 喂喂,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黄文斌存心想要辩解两句,丁六根却不由分说把他拉走了,开着车就来到一家饭店里面,上了一大桌菜,叫来好几个陪客,吩咐他们,“小黄从中午开始就陪着我们吃饭啊,哪里都没去。” 那帮陪客们纷纷称是,纷纷说:“没错,小黄和我们从中午吃到现在。” “还喝了不少酒呢,哪里都没去。” “中途上了两次厕所,还是三次来着……不过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 第155章 . 无间道 这是在制造不在场证据吗?还没到这地步,黄文斌什么都没干啊,顶多就是没有及时报120救治不力而已,这也是于光荣自己作死,谁让他装死来着,还连续装两回。再说公司里那么多人看见黄文斌来上班,这不在场证据有什么用啊。 人多口杂,很多东西不方便当众说,丁六根把黄文斌带到旁边一个小房间,同样叫了一堆东西,“来试试这里的烤鸭,可不是京城那种,是南边大粤省的烤鸭,那边也叫烧鸭,我觉得比京城的烤鸭更合胃口,没那么油腻。我以前去那边倒腾服装,一个人能吃半只。” 烤鸭很好吃,搭配的酸梅酱也很新奇,不过黄文斌心不在美食上,随便吃了几块,忍不住说:“老板,东升几个副总都拿了文件给我盖章呢。” “放心好了,他们不敢说什么的。”丁六根说,“就算有谁胡说八道,法官也不会相信。这里的可都是信誉很高的社会贤达,有大学讲师,有公务员,还有律师。那帮都是于光荣的同伙,肯定是为了诬陷你。”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本来黄文斌也没什么问题,被丁六根这么一安排,好像真的杀了于光荣心虚一样。本来没事,要是被发现说谎,没事也要变有事了。黄文斌把丁六根拉到一边说:“我觉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问题,万一警察查出来我说谎……” “怎么能没问题呢,就算真没问题,多一重保险也是好的。”丁六根说,“也不用你说谎,就说喝了酒什么都记不清了嘛。还有公司的监控什么的,现在应该都差不多改好了。不会有破绽的,你放心。” 我放哪门子心啊,不要真把我当成杀人真凶好不好,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大喊。“真没什么的,于总……于光荣他是自己发病呢,可能是鼻炎丸吃太多了把。”黄文斌说。 “你真幽默,还鼻炎丸吃太多了。”丁六根哈哈大笑,“鼻炎丸里面又没有有毒的东西,全都是些很平常的中药啊,就算拿来当饭吃,也吃不死人的。可别和警察这么说,人家会怀疑的。” 可于光荣真的是当饭吃,黄文斌都无话可说了,干脆放下心事吃了个饱,又喝了十几杯酒,把自己弄得昏昏乎乎的,不用装醉,真醉了,就等着警察来问。等了半天警察没来,那个去处理后事的阿超来了。一来就对着黄文斌竖起大拇指:“做得很干净,专业手法啊。” “怎么样了?”丁六根问他。 “救护车拉到医院去,检查了说是心脏病突发,心肌梗死,开了死亡证明通知家属,根本没叫警察。”阿超说。 “家属没怀疑什么?”丁六根又问。 “没有呢,就是嚷嚷着说这是工伤殉职,一定要赔钱。东升那个管人事的副总,姓罗的好像,说于光荣在放假,不能算工伤。”阿超说,“他们正在吵呢,家属把罗总围了起来,差点没动手打他一顿。” “操!怎么没动手。”丁六根骂了一句,和黄文斌解释,“这几天我找人查了于光荣,除了和蔡致远勾结以外,他还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收受客户回扣,给客户提供高额优惠,导致公司巨大损失。于光荣之所以在业务部一手遮天,是因为人事部配合。不听话的都被降薪扣奖金,听话的才能升职加薪。这根本就是一帮蛀虫!怪不得这几年东升的利润一点没涨,明明生意好了那么多。” 这就叫做拔萝卜带出泥,对于罗总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不过黄文斌也不会去可怜他,反正罗总不是好人,也经常想要坑黄文斌一把,不过手笔没有于光荣这么大而已。“抚恤金还是要给一点的。”黄文斌说,“人都死了。” “给,当然要给。”丁六根说,“我们要若无其事,免得蔡致远怀疑。我本来想威逼利诱于光荣的,没想到他就这么死掉了。现在只好靠你了小黄。你去和蔡致远说,于光荣临死之前把他们勾结的事情告诉了你,现在公章在你手里,你可以配合他,然后要求分一份。” 说着一招手,阿超就拿出一支笔交给黄文斌,“这个是窃听笔,外面看着没什么对,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会开始录音,可以连续使用五个小时。上面的麦克风很灵敏,你可以把笔放在包里,肯定不会被发现。” “只要拿到了录音,再拿到他给你转钱的证据,我就可以让警察抓人了。”丁六根补充说,“内外勾结其他诈骗,三千万也算是巨额了。不过未遂大概判不了多久,不过没关系,拘留所里面很乱,很容易打架,一打架的话就要加刑期,说不定还会被人打得断手断脚呢,你说是不是。” 问题人家压根没勾结啊,都是各干各的,黄文斌上门去一说,肯定会露陷。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承认的。我和蔡致远以前又不认识,牵扯这么大,他怎么会答应。” “你就说已经查清楚了,要是他不肯分钱给你,你就要跟我举报。”丁六根说,“也不用要那么多,只要十几二十万的落实罪名就行。等掌握了确实的罪证,我再让阿超去,说已经掌握了确实的罪证,要是他不和我们合作,就要把他送到监狱里,看他会不会把张利国咬出来。” 好一个连环计,可惜没有实现的可能,黄文斌凝思苦想,要怎么推辞才好呢。“就算咬出来也没用啊,现在又不能光靠口供就定罪。”黄文斌说。张利国的儿子都认识公安局长呢,别说张利国自己了。身为这一代张家的掌门人,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就算分了家钱没有丁六根多,也相差不远。 “这种小事当然抓不到张利国,但是警察的事情,你也明白的嘛,怎么也会麻烦他一段时间,狠狠地敲一笔钱。张利国都对我们下手了,我们不给他一点回礼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说,“这事一定要快,迟则生变,最好你现在就去,别让神弓那边反应过来。” 这可怎么办,真是自作自受,越弄越麻烦了。要真的有警察介入,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结果呢。“好,我去。”黄文斌说,要是他不去,丁六根说不定就会找别人去,口供对不上,那可就惨了。还不如自己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黄文斌又一次来到乾坤进出口公司,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蔡致远——就他自己,不过是东升公司一个刚入职的总经理助理,级别不算高,权力不算大,自然也就没什么面子。乾坤进出口也算是一个大公司了,临时要见总经理,只等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很不错了。 “小黄你来了。”蔡致远摇了摇头说,“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 “我们于总今天突发心脏病,已经去了。”黄文斌先说了这个消息。 “啊?”蔡致远张大了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前几天他还好好的。”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没听说于总心脏有问题。”黄文斌说,看来那鼻炎丸真不能卖,说不准就有别的奇葩和于光荣一样,把药当饭吃。这药又没有药准字,万一吃死几个,黄文斌肯定会被抓起来。 “节哀,”蔡致远说,“真是天妒英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们都要注意身体才行,我有好几个同学,也是人到中年,忽然间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不知道多惨。可惜我这一阵子实在太忙,没法子去送他了。” 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包,在钱包里面拿出一叠钱放进去,交给黄文斌,“小小心意,你替我转交给于总的亲属。” 看来这人情也是淡薄得很,丁六根查到蔡致远和于光荣的老婆是同学,这时候蔡致远可是一句都没提,应该是没什么来往的。要是被揭穿,黄文斌撒的谎可就穿帮了。黄文斌接过红包,点了点头,“我先替于总家里谢谢您。” “于总家里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困难?”蔡致远又问。 “应该不会的。”黄文斌更加确定他们之间不熟,要不然不会这么问,“于总去得突然,一时也找不到人接替,我们老板让我拿着公章,先代管一下业务部的事情。”拿着公章是有的,代管可没有,丁六根再看好黄文斌,也不会忽然让他管理这么一大坨事情。 “恭喜恭喜!”蔡致远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是要提拔你的节奏啊,要是干得好,多半就让你做业务副总了。从总经理助理变成副总,这可是一大步呢,别人起码得干十几年。你的运气真不错。” “哪有这么容易,我进公司才几天啊,资历太浅。”黄文斌说。 “现在都看能力,资历算什么啊。”蔡致远自嘲说,“你看看我,在乾坤进出口干了二十多快三十年,资历够深了,上头开了个会,回头就通知我说明年该退休了。他妈的这会我都没资格参加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蔡致远铤而走险临走捞一票?黄文斌说,“退休也是好事啊,以后大把自由时间,想干什么干什么,每个月按时领钱,什么都不用操心,也不知道多快活。我想要熬到退休,不知道要几十年呢。” 第156章 . 谈判 “想干什么干什么,换一句话说,就是你干什么都没人在乎了,对这个世界没有影响了。”蔡致远说,“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崇拜,也没有人讨厌,没有人惧怕,只能渐渐的被人遗忘,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 所谓不能名留青史,便当遗臭万年吗,黄文斌没法子理解这种人的思维,于是转入正题,“蔡总,你们公司的vip级别,我可以想办法调成钻石vip,出口方面,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不会出问题。” “谢谢小黄……不久的将来,就要叫你黄总了。”蔡致远拿出两张购物卡来,“正好我这里还剩下两张购物卡,不嫌弃的话,去试试手气看有多少。” 和上次一样,一张灰扑扑的,一张金碧辉煌,肯定也是一张几百一张几万。其实这不合规矩,黄文斌跟着于光荣已经拿过一次了,按照潜规则,不应该收第二次钱,顶替了于光荣的职位,最多就是从于光荣那儿拿回一些钱来。于光荣死了黄文斌不好意思拿,这是黄文斌自己的问题。 不过蔡致远都拿出来了,黄文斌也就笑纳了,当然不是贪图这几万块钱,只是为了给蔡致远留下一个贪得无厌的印象。“谢谢蔡总。”黄文斌把两张卡收到怀里,“蔡总这么热情,那我就直说好了。我听说乾坤进出口这一批的高档裤子,其实是二十万条,而不是两万条,是不是这样?” “你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蔡致远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是有二十万条裤子,可不一定全部都交给你们东升做。关系户那么多,分一些给别人又怎么样?” “蔡总,其实我呢,在你们神弓集团也认识一些人。”黄文斌拿出丁六根提供的神弓集团内部数据复印件,摆在蔡致远面前,“上面说您把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我们代理了,而且这二十万条已经全都运到我们公司的仓库了。” 蔡致远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写多了一个零而已,这个数据库用来备案的罢了,写错了很正常。” “是吗?可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给我们的代理费用是二十万条的数字,不是两万条的啊。”黄文斌指出蔡致远说法的错误,“二十万条比两万条只多了一个零,代理费用可是完全不同的,这上面有零有整,要怎么抽风才能打错成这样?” 以概率论来说,给无数只猴子无数台打字机,总有一天它们能够打出莎士比亚全集来。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这种事情的机会比火星撞地球人类灭亡还小。 “这是我们的内部操作,小黄你就不要问了。”蔡致远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是总经理,可不是董事长,公司赚了钱,我才能分多少,当然要想办法给自己弄点好处了。要不然怎么养家糊口?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了钱,自己只能这么少,大半要给老板拿走?除了自己当老板的,其他有谁不会这么想?我这么想,于总这么想,你也这么想。别他妈跟我装清高!” 黄文斌刚刚才收了他的两张购物卡呢,当然不会装清高,“蔡总,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没有谁能够例外。”国企是这样,公务员是这样,私企也不能例外,只要公司规模够大,老板没有分身术,就没法子面面俱到,只能委托职业经理人进行管理,就难免被人上下其手。 “那你还想说什么?想学习一下怎么对付老板吗?”蔡致远说,“我很愿意教你,可是各个公司情况不同,乾坤和东升体制完全不同,具体怎么办,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告诉你也没用。” “我的意思是,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这一次蔡总玩得太大了。”黄文斌说,“你这是想直接把十八万条裤子吞下来啊。” 蔡致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无比,“谁告诉你的?” “我已经查过了,你这边和神弓集团说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了我们东升,那边就扣下十八万条,悄悄运到上海,还联系了一家代理出口公司,准备发到美国去。那家公司叫做巨鹰还是巨雕来着?”黄文斌说。 “看来你调查的很清楚啊。”蔡致远不置可否,“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我觉得你会让东升把那两万条裤子送过去,然后通知美国方面收货,人家一点只有两万条,当然回来问怎么回事。你就把我们的收货单篡改成20万条,说你已经全额发货了,让我们三方扯皮。” “哦,然后呢?”蔡致远心里震惊得要死,努力想要装的波澜不惊,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发抖。 “三方扯皮,涉及的事项、法律、文书、追责等等不知有多少,肯定大家都觉得很头疼。你是当事人,趁机就向神弓提出承担所有责任,趁机就可以拿到处置这件事情的委托书。拿到了委托书,你就可以向美国公司交割那批裤子,把钱打到你指定的账户去。那批裤子的成本我记的是110块一条对,18万条就差不多是两千万了。不,有了委托书,你可以把20万条的钱全都拿走,那就是两千多万了。”黄文斌对蔡致远的想法十分清楚。 “你这么想,可真是大错特错!”蔡致远说,“我拿了这两千多万,难道从此就不回来了吗?两千万在国内很多,在美国算什么啊。我断绝了一切原来的社会关系,拿着两千万到美国生活,质量还不如我拿着现在的钱在国内生活呢,好歹有社保有退休金。” “是吗,可是我记得您已经在美国买了房子啊。”黄文斌说。 “那是给我儿子读书用的学区房。”蔡致远说。 “学区房?那可是占地五亩,有两栋房子,建筑面积一千多平米,带前后花园的高级别墅啊。”黄文斌说,“这样的学区房,只怕走遍全世界也找不出来多少。听说比尔盖茨在女儿读书的地方专门买了房子,好像还没有蔡总这一间大。” 其实不能这么算,比尔盖茨买的房子相当于在市中心稍微偏出一点点那种闹中带静的富人区,什么设施都很好,学校很高档,医院很高档,购物中心也很高档,虽然逛一圈都好像花园一样,价格当然很高。 而蔡致远买的那个房子则很偏远,学校医院购物中心都很远,买个菜都要开上两小时的车,美国可不是国内,农贸市场很少很少,时间也不固定,只是偶尔开一下,品种也很少。 在院子里可以拍很多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照片用来做地产推销,可是从外面一看,就是荒山野岭里面的一栋房子,用来拍鬼片恐怖片合适,住人的话,习惯了寂寞的洋人也许可以,习惯了热闹的国人会发疯的。 上辈子蔡致远花了大钱买下房子装修好,结果住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把房子低价卖出去,亏了一大笔。不过这正好验证了老子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过几个月美国次贷危机,房地产价格一落千丈,蔡致远还算跑得及时。 “我看好美国房地产市场拿去投资不行吗?”蔡致远还在抵抗。 那当然可以,不过会亏的一塌糊涂罢了。零八年的金融危机,起源就是房地产市场的过度投机。美国的房地产已经涨了十几年,人人都看好,谁也不知道,次贷危机将会摧毁整个市场,房地产价格一夜回到二十年前。 “记得蔡总喜欢做盆景对,其中有一棵三百多年的老松树,更是视若性命。”黄文斌使出了杀手锏,“可是最近这棵老松树忽然不见了,蔡总又一点都不着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活植物出口那么麻烦的事情,蔡总不辞劳苦办了好几个月,终于办成了,总不能千里迢迢把老松树运过去,是为了给房产增值。” “看来你是做足了准备啊。”蔡致远说,“那我们也别兜圈子了,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要钱了。”黄文斌说,“这笔钱我要分一半,你的收入是两千多万,我只要一千五百万就好了。” “只要,一千五百万?这两个词连起来,你不觉得很违和吗?”蔡致远气的发笑。 其实也没什么违和的,要是黄文斌肯把仓库加价一千五百万卖回去给丁六根,丁六根会高兴的跳舞。“把一千五百万给我,你还可以赚剩下那几百万。不给我的话,那就一分钱都赚不到。”黄文斌狮子大开口,“我已经有了全部证据,只要交上去给你们神弓集团总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一直觉得,对年轻人来说,贪婪是一种很好的特质,可以驱使着他们前进。可是你也未免贪婪得太过分了。”蔡致远说,“你要是迟几天等货上了船,那是无可挽回。可是现在嘛,我就把那些裤子从上海运回来交给你们,运费才多少?你的证据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一分钱都赚不到了。”黄文斌说,“还亏了两笔运费。” 第157章 . 居然答应了 “亏了就亏了呗。”蔡致远说,“做了这一单,我付出的代价有多少你知道吗?从此不能回国,斩断自己和前半生所有的联系,亲戚,朋友,喜欢去的饭店,习惯了的夜总会,卡拉ok,一家子人背井离乡远走他国。要是两千万的话,勉强也就算了,现在你只给我留几百万?我为什么还要干这事。” “你现在都做了这么多准备,我才不信你会停下来。”黄文斌说。 “我可以给你五百万。”蔡致远说,“这是底线!”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十分坚持。 “你要想想,我付出了多少,你付出了多少,平白无故就能拿五百万,等于中了个彩票大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蔡致远说,“你要是肯收这五百万,大家好好合作。你要是想拿更多,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要,我在国内退休算了。” “一千五百万,一分钱也不能少。”黄文斌说。只要谈不拢,蔡致远就得把裤子全都拉回来,然后天下太平,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神弓顺顺当当的出口,东升顺顺当当的代理,黄文斌可以自己去赚钱。 说起来,黄文斌这就是自找麻烦,根本不应该去招惹蔡致远,于光荣虽然很讨厌,不管他不就好了,套到股票名字赶紧跑,为什么还要拉着他去找蔡致远呢。就算要报复他,等以后成了亿万富翁再动手也不迟啊。 “那好,我这就把裤子送回来。”蔡致远拿出手机,按了号码,一边说,一边看着黄文斌,“喂,是我,老蔡。那批货怎么样了?给我打包,准备好货车,等着我的指令,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挂上电话,朝黄文斌点了点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合作,收五百万,发一笔大财。第二,不和我合作,我把裤子运回来,大家老老实实做生意,得到一个有钱有势恨你恨得要死的仇人。你自己选。” “反正我不会选第一项。”黄文斌寸步不让。 “知不知道我的仇人都什么下场?”蔡致远说,“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生病退休,还有些直接就被车撞死了,还有一些忽然失踪,谁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也许过几十年,才会在深山老林里面发现遗骨。天灾**,祸福无常啊。” 这根本就是在吓唬人,黄文斌一点都不怕,“我相信人定胜天。” “这样吗?”蔡致远拿起电话,又拨了过去,“还是我,准备好货车没有?把车打包装上去,把货送回来。对,送回来,不出口了,送回来……我当然知道会亏钱,他妈的谁不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 关上电话,他一脸的煞气,对黄文斌咆哮,“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黄文斌点点头,“那我先告辞。”总算是打到了目的,黄文斌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谈判不成功,他已经准备了匿名信向神弓集团检举蔡致远,蔡致远收到消息,一定要把裤子运回来。不过匿名信这种东西,很难不留下任何线索,万一被丁六根发现,剧情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呢。 “等一等!”蔡致远站了起来拦着黄文斌,“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要不这样,我给你六百万!怎么样?”看着黄文斌还不满意,继续加码,“六百五十万!七百万!八百万!最后一口价!一千万!” 怎么现在还讨价还价啊,黄文斌给出一千五百万这个价格,就是想逼着蔡致远翻脸呢。“太少了。”黄文斌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千五百万,完全没得商量。” “一千万已经是收益的一半了啊,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才拿到了一千万,你一张口就分去了一半,我这都肯答应,你还不肯答应?”蔡致远问,“一千万已经很多了,再加五百万又有什么用呢?” 这家伙真没骨气,为什么连一千万都肯答应啊!要是真能拿到一千万多好,拿去投资房地产的话,过几年起码能够涨到七八千万啊。可惜,实在是太可惜,自己为什么不早想到可以来敲诈勒索呢,为什么要告诉丁六根呢。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一千二百万!”蔡致远咬牙,“一千二百万!这个价钱够高了?” 够高了,狗诱惑,越高越诱惑,黄文斌就越伤心,本来这些钱都能拿到手的啊,一念之差,只能白白的看着这么一大笔钱却拿不到手。“既然你都肯出一千二了,给够一千五又怎么样?不过差三百万而已。”黄文斌说。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蔡致远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那我就给你一千五百万好了。你这家伙,还真是掌握了我的弱点,辛辛苦苦好一场,原来是为人作嫁衣裳,我真是太笨了。” 没想到蔡致远居然答应了……黄文斌立即提高了警惕。这一批裤子,算到头了也就是两千万多一点,一下子给了黄文斌一千五百万,他自己还赚什么?这还没算上前后打点的成本什么呢。 黄文斌之所以没有来敲诈勒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全。万一要是被人灭了口,钱再多也没用。蔡致远做的本来就是犯法的事情,被黄文斌敲诈勒索,很有可能铤而走险。为了十几二十万杀人放火的人多得是,别说上千万了。 以前黄文斌去糖烟酒公司敲诈,也得带上王如山这个糖烟酒的股东,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而且糖烟酒快要破产了,那些领导们以前都是国企出来的,不太擅长使用灰色手段,而且年纪大了不思进取,只想着拿着钱享受人生。而且那时候黄文斌直接拿的钱也不多,也就是几十万。 蔡致远这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堵上了所有的信誉和权力,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赚两千万,黄文斌一下子就拿了四分之三去,等于是狠狠地从蔡致远身上割了一大块肉去,蔡致远不恨才怪。这时候居然答应了给钱,怎么可能会乖乖付款,肯定是打着其他的主意。 黄文斌掏出阿超给他的录音笔,放到蔡致远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蔡致远拿起来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黄文斌把笔拆开,露出里面的电子设备,吓唬他说,“这是一只无线录音笔,我们在这儿说话的同时,录音笔已经把我们的声音录了下来,传输到外面的服务器上,要是我有什么不测,我朋友就会把这段录音公之于众。” 说着拿出手提电脑来接上录音笔,一按播放,蔡致远的声音从电脑上传了出来,“小黄你来了。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正是刚才黄文斌进来的时候蔡致远说的第一句话。 “你!”蔡致远又惊又怒,抢过录音笔,往地上一摔,这笔顿时四分五裂。 “没用的,录音资料已经上传到服务器了。”黄文斌说。这笔当然没有如此高级的功能,现在是零七年,手机上网还是旗舰级机器才有的功能,想要在一支和普通笔外表一点区别都没有的窃听器上集成信号发射语音传送上网芯片等等,哪里有这么容易。这又不是真的间谍设备。 “你可真是小心谨慎。”蔡致远惨笑着说。 “不敢,这可是上千万的交易,不小心一些怎么能行呢。有了录音,也可以做个见证”黄文斌说。有了这个录音作为威慑,蔡致远应该不敢动歪脑筋了。要不然录音一公布出去,谁都知道是蔡致远下的手。 “这录音泄露了出去,你也要倒霉。我是诈骗,你是敲诈勒索,再加上诈骗同案犯,罪比我还严重呢!”蔡致远说,“我能缓刑,你得坐牢。我去牢里呆五年,你起码要呆十年。我要是无期徒刑,你就要打靶。” “要是没发生意外,我怎么可能会泄露呢。”黄文斌说,“那我就等着你的钱了。”哎,事情发展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呢?真是头疼。干脆就和丁六根说录音笔被蔡致远发现砸烂了,而且他忠贞不二,把所有责任扛到身上,绝对不肯出卖张利国,所以还是把蔡致远抓起来算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蔡致远抢过黄文斌的手提电脑,把那份语音又播放了一次,“我的声音怎么是这个样子,你这录音设备真烂。”说着插入了一个u盘,把那份语音文件复制了一个拷贝,“这份文件对我来说是罪证,对你来说也是如此。有了这个东西,我也就可以和你说实话了。” “实话?什么实话?”黄文斌问。 “那一千五百万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配合我,也不能贪得无厌,要求更多。”蔡致远说,“这笔生意,能赚得不止两千万。我刚才不是提过吗,那可是美国,两千万怎么够用。” 第158章 . 赚钱的事怕什么麻烦 “不止两千万?”黄文斌可真糊涂了,这还有哪里可以榨出钱来?上辈子神弓集团经过好几年的调查,发表的正式报告里面也只是说蔡致远获利达到两千万之巨啊。二十万条裤子,每条110块,全部算上也只是两千两百万啊。 “能赚多少不好说,肯定不止两千万。我的下半辈子就看这一单了,怎么可能局限在两千万上。”蔡致远说,“而且外贸公司打钱,一向都是磨磨蹭蹭确认又确认的,万一美国公司问神弓是不是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那不是全露馅了?我难道能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别人不会问的基础上?寄希望于美国公司甚至不会打一通电话,发一封电子邮件?我有这么笨吗?”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问。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会告诉你。”蔡致远拍了拍电脑,上面存贮着黄文斌和他的对话录音,“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得永远憋在心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说出口了,想来还有点幸运呢。如果你要的是150万,而不是1500万的话,我真的能够把你当作知己呢。” 蔡致远也许对法律条文不太了解,不过这种录音文件只能用来当辅助证据,而且必须要没改动过的原文件才行,拷贝过去的副本是不行的,根本不能上法庭。另外所谓的辅助证据,只有黄文斌收了钱的情况下,警察才能把他送去检察院。如果黄文斌没收钱,这份录音一钱不值。 一千五百万不能收是可惜了些,不过这些钱本来就收不到的。一千五百万,不可能是现金,只能是银行存款,不管再怎么洗钱,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到时候黄文斌就得和蔡致远一起出国去了。 “那么您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黄文斌问。 “首先,我在美国收货方有一个内线,他负责的是对华贸易,所以我有确切的把握,只要有了授权书,就可以拿到钱。”蔡致远得意洋洋地说,“还不止如此,乾坤进出口和美国公司签订的合同很苛刻,如果不能按期交付,罚金很重。” “但是你没有办法拿到罚金的?”黄文斌还是不懂,买货的美国连锁企业可是一个上市公司,不可能答应蔡致远让他故意拖延交货就把罚金给他,就算答应了,想来蔡致远也不会那么笨去相信。 哪个连锁企业的本职是卖衣服,这二十万条裤子是他们一整个季度的消耗量,要是没有这批裤子,生意会大受影响——总不能和客人说快来看看我们的新衣服多漂亮您不来两件就吃亏了啊。裤子?我们新裤子是限量版,您买十件衣服我们给您搭售一条裤子。 要真发生了这种事,造成的损失可不是那么一点点赔偿金能够弥补的。要是这种拿股东利益做筹码骗钱的事情泄露出去,对整个公司管理层都是灭顶之灾。再说了,上辈子蔡致远可是按时交货了,没听说神弓被罚了一大笔啊。 “我当然拿不到罚金。”蔡致远说,“但是我可以用这笔罚金和神弓谈判,让他们给我钱。我可没有你这么贪婪,罚金只要一半就好,也就是八千万元。” “八千万!”黄文斌算了算,大概是一千多万美金,美国家庭中位收入大概是五万美金,一千万的话,相当于美国中产差不多20年的总收入,还是税前。 “没错,八千万,当时签的合同,少一条裤子赔800块,少了十八万条,那就是一亿五千万,就算现在知道消息加紧生产,最少还得赔八千万。有了这八千万,我在美国也能好好的过下去了。”蔡致远说,“本来嘛,就算是勒索成功,张利国也肯定要我封嘴,不准我说出去。我只能永远憋在心底,期盼着张利国比我早死,那我才能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告诉别人。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能和别人炫耀了!” “为什么?”黄文斌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张利国为什么要蔡致远封嘴,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把蔡致远抓起来严刑拷打,然后把裤子抢回来?丁六根手下有阿超,张利国手下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张利国和张利民两人股票份额相差不远,前一段时间选董事长,票数几乎对等。张利国以非常微弱的优势当选临时董事长,但是票数没过半,过几个月还要再选一次。要是这个节骨眼爆出我这话总丑闻来,张利民肯定会趁机攻击,张利国宁愿自己拿出八千万来给我,也不会让我敲诈勒索公司的事情曝光。”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张利民是张利国的弟弟,张利华的哥哥。既不像张利国那样是长子嫡孙,也不像张利华那么被忽视,在张家三兄弟中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居然还抢过董事长,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怪不得上辈子神弓调查了这么久,最后才公布真相。想来前期就是张利国在拖时间巩固地位,可惜地位巩固好了以后也没碰上什么好事,混乱之中资料遗失,又搞了好长时间,蔡致远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出面的,你既然收了我一千五百万,也应该贡献一下力量。”蔡致远说,“你现在就去和张利国说,已经把十八万条裤子扣下了。不想赔钱的话,就给你八千万。” “这样我不会太危险了吗?”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事。 “危险?不会啊,现在十八万条裤子已经失踪了。就算再怎么加紧生产,交货期内也没法子凑齐数量。”蔡致远说,“如果交不出货,神弓集团的名誉就完了,张利国的董事长肯定没得做。就算把你杀了也没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黄文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麻烦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等一等,原来这是麻烦事,既然牵扯到了张利国,也许可以变成有利可图的事。只要有利可图,多麻烦都没关系。 “真的有这种事!”张利华问。 “当然是真的,可惜录音笔被发现了。”黄文斌说。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实在是……”丁六根也觉得难以置信,“你是你窃听的事情被蔡致远发现了,千钧一发之际,你不但逃脱了危险,还说服了蔡致远,让他放弃诬陷东升,还要反戈一击对付张利国?” “是啊!”黄文斌贪天之功为己有,“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提醒蔡致远说,他也快退休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随时可能会被警察抓,能够得到什么?还不如给自己赚点养老钱。”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条出来,“这是蔡致远给我写的借条。” 丁六根和张利华一起出手,碰了一下,又一起收了回来。两人相视一笑,才一起抓着纸条看了起来。想看就看,装什么稳重啊,弄出这种动作来,难道你们是情窦初开的小情侣吗,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 “一千五百万的欠条。”丁六根啧啧称奇,“经常听到传言说,那些拐子佬拿迷烟一喷,人就迷迷糊糊的把存款现金首饰什么的都拿出来。原来我是不信的,可现在一看,还真有可能。小黄你进去逛一圈,就骗了一千多万出来。” “难道小黄你也这么对付我?”张利华还开玩笑,“我拿四百万给你买了两只狗,该不会是被你催眠了?” “是啊,还有仓库那块地,也是催眠了老板才买下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那天迷迷糊糊的就把这块地卖了呢!”丁六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赶紧把我的仓库还给我,最多我出五千万跟你买。” 玩笑开完了,黄文斌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丁六根沉吟了一会儿,“这一千两百万,你也别指望了。你看着欠条压根不正规,而且这么大数额,没有银行转账证明,蔡致远完全可以不认,说是被你胁迫写下的。不如直接套出上海那批裤子在哪里,找人放火烧掉。让神弓集团赔一大笔钱,还丧失信誉。世侄你的蔓莎服装可以趁机把神弓的客户都来过来。” 张利华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好一会儿才摇头,“神弓集团毕竟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虽然我现在一点股份都没有,但我还是把它视为我们张家子孙共同的产业。要我毁掉它的信誉,于心何忍。张利国不顾兄弟之情在前对我不起,心思恶毒企图陷害丁叔在后,实在是死不足惜,我们专心对付张利国。” “这样的话,就得辛苦小黄了。”丁六根说。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只要能赚钱,辛苦一点算什么呢。这一次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能够拿到几千万呢,就算拿不到,给丁六根和张利华出了这么大力,找他们借几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拿去炒股,就可以拿到几十倍的收益,就算股票是黄文斌弄错了,拿去投资房地产,总也能拿到几倍。 第159章 . 神弓集团 神弓集团是省城外贸方向最大的公司之一,特别是玩具,他们在开发区有一个很大的工厂,雇佣了数万人,日夜不停的生产玩具,高峰时有五万多人,平时也有三万多人。要知道省城人口也就几百万而已,神弓集团下属的一间工厂(虽然是最大的工厂)就占了产不多省城人口的百分之一,可想而知这公司有多厉害。 身为这么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张利国是个大忙人。黄文斌只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预约求见就被安排到等候室,和其他人一起等着接见。接见室很大,里面十几个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玩手机,还有些在互相攀谈。 黄文斌也拿到了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也没人来管,只好自己去饮水机加了一杯水。这时候天气颇热,又没到开空调的时候,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人特备容易口渴。黄文斌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已经被泡的几乎没味,候客室的客人来了又去,始终没轮到黄文笔。 他一大早八点钟就去了,到下午五点半还没等到。前台小妹进来看了一眼,还很惊奇得问:“咦,你怎么还在啊?” “还没叫到我啊。”黄文斌平心静气,在这里遇到什么事,那都不奇怪。要知道他把人家董事长儿子揍过一顿的,别说晾在一边一天,就算是跑出来几个保安把黄文斌揍一顿也不奇怪。 “你是找谁的啊?”前台小妹问。 “找你们董事长张利国。”黄文斌说。 “我去帮你问问。”前台小妹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董事长不在,你明天再来。” 明天来就明天来,反正不耽误黄文斌干其他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手提电脑加上手机已经能应付绝大多数普通事务了。飞龙新店开张,狗场建筑包子铺,炒股房地产,黄文斌什么都没落下。“那明天见。”黄文斌说。 前台小妹嘴角抽了一下,“你还真来啊,今天等一天都没个准信,你不奇怪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黄文斌说,“等几天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前台小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了才说,“不过董事长办公室高主任吩咐下来,要把你晾在一边,根本就没拍到队列里面。你等多少天都没用的,不如直接去找高主任。” “高主任?”黄文斌不认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下回请你吃饭。” “啊?这不用了。”前台小妹脸红了,拿出几张名片塞给黄文斌,“这是高主任和董事长的电话,你先找高主任问个清楚。要是高主任不肯说,你就去找路副主任。路主任比较好说话。我先走了啊,下次见。”说完笑了笑,就低头跑掉了。 这种场合说请吃饭都是说说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啊。黄文斌看了看名片,一张是张利国的,一张是高主任的,一张是路主任的,还有一张是前台小妹自己的,原来她叫做米琪。 打了张立国的电话,被转入语音信箱。再打高主任的电话,还是语音信箱,路主任倒不是语音信箱,而是秘书台,黄文斌始终没弄清楚这几个东西有什么用,更不要说说它们的区别了。 不听电话也不要紧,天下无难事,只怕厚脸皮,黄文斌第二天又去了,连续去几天,不信见不到张卫国。去的时候,他还从包子铺顺了几个包子带给米琪,算是请吃饭,免得言而无信。 “请吃饭就请包子啊。”米琪嘟着嘴说,“人家都吃过早餐了。”打开餐盒哇的叫了一声,“是西施包子铺的包子!我最喜欢的肉包,还有硕士包子啊,这个很难买的呢。”喜滋滋的吃了一口,“很好吃呢……”忽然她把包子塞到抽屉底下,对着黄文斌身后叫了一声:“高主任。” 黄文斌回头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他哼了一声,也不给黄文斌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了。黄文斌又等了一天,下午走的时候,看到米琪不在那儿,前台已经换了人。“你好,请问那个米琪小姐呢?”黄文斌问。 “她啊?被高主任抓到上班吃东西,已经被辞退了。”新的前台小妹说。 上班吃东西,也就是说,黄文斌把人家害了,“神弓的规矩这么严?” “没有啊,我们上班时间很长,经常都有人吃东西。被发现了一般就是说几句而已,连奖金都不会扣的。今天高主任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大发雷霆,把米琪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乱给人名片,让她立即收拾东西走人。把我们都吓坏了,公司管理的名片我们都是放前台随便别人拿的啊,一向都是这样。” 不是吃东西而是名片,反正都是被黄文斌给害了,其实也没必要分这么清楚。这神弓集团的架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幸好黄文斌有米琪的电话,正想打过去安慰安慰她,看看用不用给他找个工作,就看到高主任走了过来。 “黄助理还真是风流倜傥,魅力无法挡。”高主任阴阳怪气的说,“果然不愧是丁诗诗的知心人啊,来两天就吸引了我们两个前台,再来多几天,我们都没前台可用了。罢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别整天来我们公司勾引小姑娘。” 前台小妹吓得缩成一团,黄文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怎么把他说得好像吃软饭一样。虽然的确和丁诗诗有超友谊关系,但那是黄文斌能力出众,才被丁诗诗看上。不过和这种人辩驳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 “我有事情要找张利国董事长。”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 “你以为我们张老板和你们老丁一样,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吗?我们老板忙得很,不知道有多少大生意等着做。”高主任趾高气扬的说,“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其实压根就用不着我,谁叫我刚好有空呢。” “我觉得你处理不了。”黄文斌说。 “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大事?”高主任撇了撇嘴,“行了,有什么就说。” “是蔓莎服装张利华张老板的事情。”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确定你能处理?” 虽然高主任看着很像是太监主管,但老板的家事,显然不是他能胡说八道的。“原来是三老板的事。”高主任换上一副笑脸,“张总有事,明天你十点钟过来,我帮你安排一下。”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你认为我会在这儿连续等两天吗?你以为我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的人吗?”黄文斌存心难为他,“如果耽误了,我是没什么关系,你们老板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个……”高主任愁眉苦脸的,晾着黄文斌其实是张利国自己的主意,但人家只是暗示了一下,具体说出口的是高主任,执行的也是他,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批评与自我批评,张利国一向都只喜欢前半句,不喜欢后半句。 “那好没,不难为高主任了。我先回去,明天十点再来,至于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托付给上天好了。”黄文斌继续难为高主任。 高主任没有办法,只好带着黄文斌去找张利国。其实张利国还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在蒲团上闭目静坐而已。身边有一个拿着拂尘的高人,又有两个穿着道童衣服的壮汉守在一旁。 “张总。”高主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叫唤,语气无比温柔。 张利国张开眼睛看了高主任一眼,两个道童大怒,“不是早说过,张总修炼的时候不能打搅的吗!你这家伙怎么还不知好歹!” “凡尘俗世,总是灯红酒绿,诱惑众多。”拿着拂尘的高人也是一声长叹,“想要修炼有成,哪里有这么容易呢,又浪费了一天啊。罢了罢了,这也是命中注定。你自己好生去,明天我再来。”说完飘然而去,从另外一个门走掉了。 “老高啊老高。”张利国好一会儿才开口,苦笑着说,“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些机缘,师傅说我很有可能可以踏入虚空,你这么平白无故的进来叫了一声,可把我的机缘叫走了。难道这就是所谓前世的孽障吗?” 张利国的语气并不严厉,高主任却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啊,一般这时候您是在喝茶下棋的啊。” “一般在喝茶下棋,今天师傅掐指一算,算到我有一个机缘,就让我入定了。”张利国说,“谁知道你会跑进来,也罢,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进来,算是我的不对。也说明我的机缘还没来。明天开始,你去越南调查一下那边的外贸产业,暂时先定六个月。” “董事长!”高主任面如死灰,“我,我是有事,有要事,实在是没法子,所以才来打搅您的啊,”黄文斌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位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有……有很大的事要和您说,是三老板的事。” 第160章 . 张利国 张利国笑了笑,“老三啊,他能有什么大事。”话是这样说,他还是站了起来,朝着黄文斌看了看,“前一阵子,在我弟弟家里,犬子和你有些误会,本来也没什么,年轻人嘛,都火气盛。” 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让黄文斌很是辛苦,这半截子话算什么啊,本来没什么,意思是后来有什么了?再说什么叫做我儿子在我弟弟家里和你有些误会,说得好像他们张家团结一心,黄文斌是来捣乱的外人一样。 “张总,你吃的红丹,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黄文斌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什么?”张利国呆住了。 “你吃的红丹,里面放了伟哥。”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有钱人喜欢上师,喇嘛,高僧,道士,固然是想求长生,但这个目标虚无缥缈,难见成效。另外一个很容易就能见成效,有钱人也很追求的,就是房中术。 吃有山珍海味各地名厨,穿有订制名牌服装,住有豪宅大院,行有百万千万的豪车,这都是有钱就能拿到手的,可是女人方面的享受,有钱人固然可以萝莉熟妇御姐人妻模特歌星喜欢什么样的找什么样的,喜欢多少就找多少,但如果自己的器具不利硬不起来,再多的美女有什么用? 而有钱人之所以能成为有钱人,就算是官二代富二代,也得四处结交关系,努力维持,自然是烟多酒多,又没什么时间锻炼,身体自然不好,工作又忙,下面雄风仍在的没几个。 要说正途,当然是戒烟戒酒生活规律积极锻炼,可是有几个有钱人能做到呢?于是这些上师喇嘛高人们就出场了,先来忽悠练我这个能够白日飞升,不过谁也没见过有人白日飞升对?只能说我这个需要的资质很高,你只要坚持练习(并捐助大量钱款),一定能成神仙。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飞升暂时还不行,但效果肯定是有的,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基础的就是这个精,练了我的功,精力大涨,连精水也会增多,功能大大增强,别说一夜七次郎,就是十七次郎,二十七次郎乃至一次郎都不在话下。 而有钱人呢,既然跟着谁修炼都是修炼,谁说长生都只有说,没人能够拿得出确实的例子,那当然是跟着能增强能力的修炼。就算最后没修成长生,起码活着的时候享受够了,谁都不愿意对着一屋子美女无能为力。 从古到今都是这个道理,所以高人有双修,番僧有欢喜佛,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民间传说,什么吃牛鞭啊拜阳元石啊。现代医学昌明,反而给了这些高人们更厉害的手段,用现代科技表演魔术冒充异能的有之,用现代药物冒充神药的有之。 张利国信的这个道士就是其中一例,把伟哥掺在玉米粉里,加上颜色,号称用了什么什么神药。张利国一吃,果然勇猛了不少,于是死心塌地供奉着道士,还跟着打坐练功,好几年以后才被人拆穿。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这样污蔑仙师!”张利国勃然大怒。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污蔑,拿红丸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好!我现在就叫人化验。”张利国说,“你不知道我认识化学成分化验室的负责人?我一颗红丸送进去,一个小时就能化验出成分来!” “我当然知道啊,今年神弓集团全面采用的安全涂料,就是这个化学成分化验室研究出来的。”黄文斌说,这种新调料在安全性上面其实没什么突破,但是价格便宜了很多,能够节省一大笔开销。 “看来你还真是下了功夫啊,我们这安全调料还没全免铺开使用呢。”张利国惊疑不定,这人是张利华的人,黄文斌知道了,张利华自然也知道。虽然说研制新调料不算什么机密,可决定今年就全面铺开使用这种涂料,那是前几天才做出的决定。这算是张利华来示威了? “好,我就拿去化验一下。这可是仙师给我的仙丹,我也不跟你多算,一枚就十万块,要是你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这十万块你一定要赔给我!”张利国其实已经留了情面,既然是跟着张利华的人,十万块也不算什么。 “当然。”黄文斌的确不把十万块放在眼里。 张利国哼了一声,走到大班桌之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红木盒子,又掏出一把钥匙来打开红木盒子,里面是十几颗包装得严严实实的药丸。他拿出一颗,交给道童,“你给我送过去实验室,让他们立即分析出结果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伟哥。” “是老板!”道童答应一声,接过药丸就飞奔而去。 “你今天来,究竟是干什么?”张利国问,“我那弟弟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是这样的,乾坤进出口公司,委托我们公司出口两万条裤子。”黄文斌说,“可是有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乾坤进出口的总经理蔡致远,和别人说是交了给我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二十万,不是两万!” “所以呢?”张利国脑袋高速思考,嘴里装作毫不在意。 “我听说这一笔业务,虽然利润很丰厚,但是签的合同很苛刻。交货的时候要是少了一条,就要赔给订购方800块钱,这要是少了十八万条,不是要配一亿五千万了?”黄文斌说。 “那也是我们神弓的事,和你们东升没关系啊。”张利国说。 “当然有关系,他肯定要篡改收货单,说我们收了他二十万条裤子。”黄文斌说,“虽然最后能够弄清楚,但途中肯定会损害我们的商誉。我们东升视信誉为生命,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神弓的信誉当然更加要紧,要是张利国刚刚接手,就闹出十八万条裤子失踪的闹剧,还要赔给对方一亿五千万,拿张利国就别想干下去了。他在神弓的股份不过是二十多,还不满三十,张利民也有二十多,只比他少一点点。 张利国一直在神弓集团掌握大权,收卖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本来以为董事长选举会大获全胜,没想到张利民居然把反对者都串联起来,差点就翻了天,把张利国吓出一身的冷汗。现在他只是顶替他父亲剩下任期的临时董事长,过几个月任期完了,还要再选一次。现在张利国正是收买压制敌对势力的关键时期,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那好,这事我会去查。”张利国平平淡淡地说,“要是真的,自有一份谢礼送上。” “要是前两天我刚来的时候,现在去查,大概已经晚了。”黄文斌说。 “什么晚了?”张利国问。 “那个……蔡致远前两天请了假。”高主任脸上满是汗水,“说想去香港,把护照要了回去。”身为神弓集团的高管,必须把旅行证件交到公司,尤其是蔡致远这种分公司的一把手,处在很容易就挪用资金的位置,更是被严厉监视——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这个制度早就名存实亡,高管们随随便便就能把护照要回来。 这是以前刚开始做外贸时候的规定,分公司高管们能够弄到签证,说不定会叛逃出国,影响整个神弓集团。现在大家拿着几十万的年薪,开着上百万的车子,出去旅游都被欧美认为是土豪,谁还稀罕叛逃呢? 张利国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世界上这是他有意纵容的结果,作为对公司高管们示好的一部分,当时谁能想得到居然会有人真的想要出逃。这也不妨碍他推卸责任,“你怎么办事的!去香港拿的是港澳通行证,和护照有什么关系!明天你不要去越南了,去非洲调研……一年!” “我……”高主任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也未必是真的。”张利国心里还有万一的指望,拿出手机来拨了蔡致远的号码,响了好一会儿之后接通了,他心里顿时放了一半的心,要真是叛逃,怎么还会接电话,“老蔡啊,你在哪里?” “我在美国呢。”蔡致远说,“张总,小黄把事情和你说了吗?” 张利国心里咯噔一下,“黄文斌在我这里。”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在写邮件呢,这电脑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擅长。”蔡致远语调很是愉快,“小黄和你说,我就不用写那么详细了。先这样,我这边有两个大洋马等着我呢。”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张利国脸色阴沉不定,蔡致远居然敢挂他的电话!就算以前他不是董事长,只是董事长的儿子,蔡致远也不敢如此放肆。现在看来,蔡致远真的是除了大问题,很大的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黄文斌。 “蔡总和我提过,他觉得现在钱太少,想移民。”黄文斌说。按照蔡致远原来的计划,是要打时间差,他得留在国内周旋,一旦真想泄露,张利国肯定不会放过他。既然现在有了黄文斌这个同谋,他就先一步跑到美国去,君子不立危墙下。 第161章 . 拿钱的方法 “钱太少……”张利国呵呵一笑,“钱不少了,没当董事长的时候,蔡致远也是我管的,我一年给他发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上百万了,再加上其他的外快,两百万都不止。居然还嫌少?还有车子,宿舍,服装,通信,我哪里亏待了他?真是人心苦不足,既得陇又望蜀。” 一年两百万的话,五年才一千万,四十年才八千万,现在人家有机会一次过赚八千万,你叫人家怎么选?张利国觉得他每年给两百万算是很对得起蔡致远,蔡致远还觉得乾坤进出口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才拿两百万委屈了呢。 “这和我没关系。”黄文斌说。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张利国问,“你是蔡致远的同谋?” “我只是一个不想东升信誉受损的普通人而已。”黄文斌把蔡致远给他的借条拿了出来,“他想用这个数字来收买我,让我出据一份东升公司收到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单,我可没有答应。” “一千五百万!”张利国对黄文斌刮目相看,“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啊。” “数字再大,拿不到手也没用。”黄文斌说,“我想要做亿万富翁,也想香车美女,千米豪宅,可也想堂堂正正的生活,所以我要来路正当的钱。不是我自傲,这一千五百万,还买不起我的人格。”至少要一亿五千万才行。 “我知道那十八万条裤子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和存货人,剩下的,我相信张总会干得比我好。”黄文斌说。 “好!”张利国说,“我最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你想要多少?” “两亿。”黄文斌说。 “什么!”张利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亿,”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您不必担心,我是借而已。”黄文斌从公文包里面拿出地产证和房产证,“这是我在老拖拉机厂附近拥有的一间仓库,以张总的地位,肯定知道那儿就要重新开发成高档商业社区了。现在价值就在两亿以上,我用这块地向你抵押,借款两亿,一年以后还你两亿一千万。” “那不是5%的利息?你还赚什么啊?”张利国看了看,“原来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亿万富翁,真是了不起!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买个两百块钱的自行车还要想半天。” 张利国二十岁的时候,那不得二三十年前了,那时候才七八十年代,国营工厂正规工人的工资才几十块,茅台酒才几块钱呢,他居然就能花两百块钱买自行车,这是十分奢侈了好不好。 “只是运气好而已。”黄文斌说。 “这个面积的话,我只能借给你一亿。”张利国的消息果然很灵通,“不过利息就不用了,算是我给你的好处。现金这种东西,就算是神弓集团家大业大,要凑两亿也不容易。”这样他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那块地的确值一亿,而且还在不停升值,一年以后价值两亿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亿就一亿。”黄文斌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用土地抵押借到的钱,就是清白的好钱了,可以随便用。拿去炒股,赚到的可就不止一亿了,拿到的钱也是清清白白可以随便用。 如果是几万几十万的小钱,黑钱和干净的钱差别不大,只要别给警察抓住,可以随便存进去银行,随便拿去花。但是上百万以后,差别就很大了,银行有反洗钱系统,超过一定数额就会重点盯防,一旦被发现,先把你账户冻结起来,不查清楚不解封。 拿着现金难存放又危险,卖古董艺术品什么的,又容易被骗,又不能保证保值。所以一旦爆出贪官落网的新闻,往往是在鱼塘出租屋之类的地方挖出几千万现金,并不是贪官都是金老鼠特别喜欢藏现金,实在是没办法。 要是从蔡致远那边收钱,不论多少,都很难洗白,就算能洗白,至少要花30%的手续费,洗完了还很难确定有没有后患,毕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警察可以使用国家机器来调查追讨,张利国又可以利用神弓集团的势力私底下对付黄文斌。 公私两方面一起出动,不说一定能把黄文斌怎么样,起码就非常麻烦。把蔡致远出卖给张利国,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他用房地产抵押,借到的钱很正当。那借来的钱去炒股票,赚到的钱也很正当,任谁来查都没问题。 黄文斌这块地,现在的正式评估价格还是一千多万,想要从银行贷款,是很困难的,就算能借出来,也绝对没可能拿去炒股。找高利贷人家倒是可以接受,但是利息高,而且折扣大,绝对借不出一亿来。 “果然爽快,”张利国很满意,“以后你就是我张利国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开口就是不给我面子。”至于黄文斌把他儿子打了一顿,更加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那批裤子在上海,具体位置是这个仓库。”黄文斌拿出一张纸写下地址,“上面还有乾坤进出口公司的标签,只要让本地的公安局出一个文件,证明是你们乾坤公司的财产,就可以让那边的公安局把货扣下来。以后办好手续,就能把货拿回来了。” 以张利国的关系,办手续只要几天就行,办好手续以后还可以直接从上海出口,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完全赶得及交货。“这是两天以前的事情,现在耽误了这么两天,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可不知道。” 实际上不会有任何变化,上海出口货物多着呢,蔡致远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按规矩排队,起码要十几天时间才轮到他的出关上船。而且丁六根还有人在仓库门口看着,一有变化会打电话过来通知,也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老高,我决定在非洲设一个办事处,拓展那边的外贸生意,你就过去呆着。”说着张利国拿到地址,扫了一眼,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码,“喂,大东吗,我现在有一件事,十万火急,你扔下一切其他事务给我第一时间办好这件事,人力和钱我都给你最高等级,你要多少人我就给你多少人,要什么人我就给你什么人,要多少钱,要多少车,我全都批。” 说完了事情以后,张利国换上笑脸,“这次可全靠你了,要不然我们公司起码损失一亿以上。事情查实以后,我会尽快给你办手续,把钱借给你。对了,冒昧问一句,你和我三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一个想要发财的年轻人,大学刚毕业,就进了东升公司,然后花了几个月时间成为总经理助理,然后我就和总经理丁诗诗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然后弄到了三十年陈酒,让丁六根和张利华出面举行了拍卖会,用拍卖款买下了那间仓库,成为亿万富翁。你认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么一剪裁,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一心发财的年轻人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年轻人,当然是给自己赚钱第一,不会对谁忠心,更不会死心塌地。跟着张利华能赚钱就跟着张利华,跟着张利国能赚钱,转换门庭不会有一点心理障碍。 张利国点了点头说:“丁老板是不错,但生意太分散了,在他手底下干,顶天了也就是某家公司的总经理。我们神弓集团就不同了,脉络分明,上升空间大,真有本事的,可以从从分公司底层职员一直干到总公司总经理,光是薪水一年就几百万。各种机会更是数不胜数。” “我还是先把手头这些事情做完,有了张总这一亿,我起码要忙几年才能消化。”黄文斌说,消化完了他就是十亿级别的富翁,享受生活都来不及,还去干什么总经理啊,一年几百万,十年才几千万,一百年才几亿。 “你借了这一亿,打算做什么生意?”张利国问。 “投资房地产啊。我打算在仓库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收购的土地。”黄文斌说。计划是真的,不过要等他炒完股票,那时候手握大笔资金(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用来炒房地产更加得心应手。 “哦,这样啊,可能比较困难,那边大家都知道要开发,价值不知道会升多高,不是傻子,没有人会卖的。”张利国说,他还以为黄文斌有什么好路子呢。 “别的地方机会也很大。”黄文斌说,比如说松山那边,一通路价格就会飙升,现在好像要修路的消息还没传出来,还有机会。就算传出来了,谁也不会想到城市会扩展得如此迅猛,价格升幅应该不会很大。 “那我先恭祝你一帆风顺。”张利国顿了一顿,“你给了我这个消息,蔡致远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我可以给你派两个人保证安全,凡是还是小心些好。” 这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这么多隐秘行动,给张利国的人跟着多不方便。再说蔡致远都跑到美国去了,还有什么能力威胁黄文斌的安全。“谢谢张总,不用了,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说。 第162章 . 已经足够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张利国劝他,“你要说聪明人,大概不会这么疯狂。可是蔡致远,居然自己跑去美国,把事情全交给你这个外人,连仓库地点都说了,傻得实在是没边了,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什么事来。” 其实蔡致远也不算很傻,这一番谋划有很大的可能性。至少上辈子他就成功了,虽然黄文斌不知道成功到哪一个地步。至于仓库的位置,那是黄文斌穿越带回来的知识,不是蔡致远说的。 转移仓库什么的,也不太现实,上海仓库很多,可是要办手续,要请车,要转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真的转移了,还有人盯着呢,会把新地址告诉黄文斌,照样保不住秘密。 他既然已经被黄文斌拆穿,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撤销一切行动,把裤子交给东升出口。这样他就损失了前期所有投入,只能等着明年退休,然后拿着积蓄领退休金过中产阶级的生活。要么就是拼死一搏,把黄文斌拉下水,继续做这一票。 既然选择了继续做,那么风险就是无可避免的。他选择跑去美国,就是因为风险增大了不得不跑。他为什么要把勒索八千万的事情告诉黄文斌,并不是因为拿了录音就把黄文斌当自己人,而是让黄文斌知道,这儿还有大把的钱,不光只是1500万,想要的话我这儿还有很多呢,你要是出卖我投靠张利国,肯定拿不到这么多。 他可不知道黄文斌另有打算,只是想要借钱炒股而已——不干净的钱可没法子用来炒股,就算。张利国出的钱比蔡致远少,黄文斌照样会选张利国,只要在股市里面转一圈,收益就远远超过本金了,何况张利国肯借一亿呢。 “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当然知道张利国想要派人监视他,可实在是不方便。 “那好。”张利国心想反正暗中盯梢也是一样,被发现了还可以说我是暗中派人保护你,不怕穿帮。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喂?范教授吗?对,我是叫他拿了个东西给你化验……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我当然没吃了,怎么会吃这种东西呢,就是有人拿着这东西跟我说能壮阳什么的,我一看就觉得不靠谱,拿去给你化验一下。除了伟哥其他成分是什么?”张利国问,那边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利国皱着眉头听完了,才说,“我明白了,谢谢你范教授。” 转头他就对另外一个道童说,“把那个混账给我拉到山上去埋了。” “那个混账?”道童呆了一下,没有理解张利国的思路。 “周景天!那家伙居然……居然用伟哥来骗我!”张利国说了一半,硬生生别在喉咙里,“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骗了我这么多钱,你去把他给我埋了!活埋!我不要再看见他,不要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您身边还得留人啊。”那个道童劝他。 “恩,这也对。”张利国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派了一个人出去,“叫阿强去。” 黄文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不止骗了钱这么简单,那个所谓的红丸,除了伟哥以外还有很多别的成分,比如说污泥啊,皮屑啊,前列腺液啊,吃下去就等于给那高人咬了一样。至于结局,周景天当然也不是真的被活埋了,真要杀人,张利国不会再黄文斌这种外人面前说的。这个高人只是被人打断手脚卖到泰国做苦力而已。 “您用不着生气,这种人骗钱的很多。”黄文斌说,“真想找到高人,哪有这么容易。” “谢谢你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上了这么一个大当。”张利国呼呼地喘气,实在是气的厉害,“你是怎么知道周景天是个骗子的呢?我找了很多人去查,都说是名山大川上修行的正牌道士,传承明确有身份。” “正牌道士也是会骗人的,我以前见过。”黄文斌说,“少林寺整座庙里都是正牌和尚呢,还不是闹得乌烟瘴气的。” “总之多谢你。”张利国知道黄文斌不想深谈,也就知趣的不追问了,“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些麻烦事。你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别去偏僻地方,别喝醉酒,晚上记得锁门,免得蔡致远狗急跳墙。” 黄文斌一直都很小心,走路都左顾右盼的怕有人跟踪。上了车就安全了很多,跟人比较容易,跟车就困难很多了。不一会儿黄文斌就发现了身后的跟踪者,再一看车牌,他就放心了,就是神弓集团总部的号码,是张利国叫来的人。 带着这条小尾巴回到了丁六根的住所,黄文斌还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找位置停车。算了,不管了,反正也没什么害处。隔着那么远,也不可能且听到里面的谈话,进到里面,张利华和丁六根都在等着,尤其是张利华,显然很着急,都没叫黄文斌喝茶就抢着问:“怎么样了?” “很顺利。”黄文斌说,“外头有两人一直跟着我,坐的车是神弓集团总部的。” “张利国叫来的人吗?”丁六根问,“我叫人去看一下。”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头和黄文斌说,“可以了,那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张利国答应你的条件了吗?” 暗中保护?这下子黄文斌没法子和丁诗诗偷情了,看来这件事情得尽快了结才行,要不然身后老跟着人,不是张利国的就是丁六根的,或者还有其他人的。“答应了。”黄文斌重新说了一遍,“很顺利。” “多少钱?”丁六根问。 “一亿。”黄文斌把借款协议拿出来给他看,“不过是借款。” “借款?”丁六根看了看协议,“一亿借一年不要利息,就算按照10%的利息算,也才一千万,能算什么啊。”再一看更加气愤,“你居然还拿着我的地去抵押,有抵押你去哪里借钱不行,干嘛要跟他借,还给利息,真是便宜了他。早知道还不如让蔡致远敲诈张利国呢,至少能敲诈好几千万。” 别的地方,借款最多也就是抵押物的80%,低的60%,50%都有,怎么可能借到一亿,再说那地方还没开发呢,就算开发了,真实地价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升上去。除了借钱炒股票以外,在这单生意里面得到巨大好处的还有另一个人。 “有时候,赔出去几千万,不如借出去一亿。”张利华说。 “什么时候?”丁六根疑惑不解,“一亿这个数字不小,但是对于神弓集团来说也不算什么,根本影响不到他们的现金流,何况只有一年。难道你想让小黄一年之后不还钱?”他想了想。 “这也可以啊,小黄先把资金土地都转移出去,一年之后欠债不还,干脆破产,就把张利国这一亿坑了……不对啊,好像国内自然人不能破产的。哎,小黄你干嘛要用自己的名义来签这个协议,用公司的名义签多好。”丁六根说,“这也不对,你给了抵押,明年这块地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很感谢小黄你帮忙。” 这句话丁六根不懂,黄文斌是懂的,张利华一年之内就会动手,到时候神弓集团有没有一亿流动资金,可以说是关系重大。接下来的几天,黄文斌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带着张利国丁六根两拨人马晃来晃去。 丁诗诗怕被发现,连上班都不敢和黄文斌靠太近。说话都装腔作势的,距离黄文斌一米远的地方,摆出一副总经理的架势来,“这个你去处理,那个你去处理。我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搞的,这种小事都能出差错……”让黄文斌更加想干她。 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又面对着年轻美丽熟悉无比曾经可以随便玩弄的大美女,没几天就憋得流鼻血了。整天一个人对着奇大无比的别墅,看着大水缸里面游来游去的海鱼,还有两只大狗,两只灰鹦鹉,还有照顾他们的饲养员,园丁,厨师,清洁工等等,分外让人感觉寂寞。 现在黄文斌可以随便吃任何想吃的东西,随便穿自己想穿的衣服,还可以随便玩游戏,随便看爱情动作片,还是在客厅的大荧幕电视上这么干,简直就是天堂——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也只敢在做梦的时候才敢要这样的生活。 可是黄文斌现在不是大学生了,他是一个亿万富翁,本来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金钱游戏比电脑游戏刺激多了,还有活生生的大美女,哪里是爱情动作片可以比得上。这种生活过一天让人清静,过一个星期简直就是煎熬了。一个星期又三天之后……或者直接点说,十天以后,黄文斌总算等到了张利国的电话。 “小黄吗?事情有了些变化,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张利国说。 第163章 . 十八万条裤子 事情有了变化?还能有什么变化?难道蔡致远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手段,居然还是在盯梢者的眼皮底下把裤子运走了吗?自己辛苦一场,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手?这也太悲惨了? 这一次黄文斌很容易就见到了张利国,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又换了一个风格,上次是蒲团拂尘三清像,这次换成了喷泉鱼缸貔貅麒麟,连那两个道童也换了一身黄色的粗布衣服,唯一不变的只有木地板。 张利国把玩着一个翡翠如意,玩一会儿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见黄文斌来了,把翡翠如意塞给他,“中间这块棉,是不是淡了点啊?” 黄文斌对翡翠懂得不多,可是也看出来这块翡翠十分之好,颜色绿汪汪的,好像果冻一样清澈透明,更重要的是个头十分的大。翡翠价格的上涨可是十分厉害的,这么大一块,过几年都不知道值多少钱。 至于张利国说的那块棉,是在如意中间得一块不怎么透明的地方,好像水里飘着的棉絮一样。不过面积很小,根本不起眼。虽然是亿万富翁了,黄文斌还是小心翼翼把翡翠如意放了回去,“我以前又没见过。” “还忘了有这一茬呢。”张利国说,“这次我找了个真的大师,他给我算了算,让去我买个如意,我挑来挑去,哪个都不好,只有这个比较好一点,可惜种色都不是顶级,中间有块棉。卖家和我说多拿着沾了人气,棉就会散,种色也会变好。我随身带着都好几天了,似乎是变好了点,又似乎没有。” “肯定是假的啊。”黄文斌说,“中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要是人带着翡翠能变漂亮,种色变好了,棉也散了,那更值钱了,珠宝商肯定请几十个人日夜带着,他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说的也是,看来我又给人骗了。”张利国随手把翡翠如意放到桌子上,“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那十八万条裤子我已经办好手续拿回来了,还是交给你们东升做出口,你尽快给我安排到美国啊,一定要赶上交货。这笔生意可真是多灾多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现在做个加急安排,一个月就能到美国,肯定能赶上。”黄文斌说,“恭喜张总。”等一等,不是事情有变化吗?难道张利国想要反悔,过桥抽板不借钱给黄文斌了? “你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会儿签个正式文件,就能到你的账户上。”张利国却没有反悔的意思,“这一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筹齐,你可要好好利用,别让我失望,起码要赚个五六千万回来啊。” 黄文斌打算赚个五六十亿回来,要是那个股票真的能赚四十九倍的话。有五十亿的话,在省城这儿也算是一等富豪了。要是没这么多,二三十倍也不错,二三十亿的话,算是丁六根那个级别了,权势当然比不了,钱财上面应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于光荣这股票靠不靠谱。“希望赚得越多越好。”黄文斌简单地说。 “我也这么希望。”张立国说,“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啊,还是白手起家,居然出在我们这么个小地方,真是神奇。如果你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十亿富翁,放眼全国都没几个。到时候成了中国比尔盖茨,可别忘了我啊。” “比尔盖茨人家干的是高科技it生意,我做的是没科技含量的炒买炒卖。”黄文斌怎么都不敢拿自己跟比尔盖茨相比较,视窗操作系统那是几乎每一台电脑都有的,办公软件更是这样,,简直就是办公室三神器,增加了多少办公效率。没这三样,黄文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了。 “有科技没科技,最后还不是看钱。”张利国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是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金融地产挤压实业,弄得工科都没人肯读了。美国这么干,人家还有航母f22,中国这么干,十几亿人谁来养啊。黄文斌感叹了一会儿,忽然间想起来,“张总,你不是说事情有变化?有什么变化啊?” “就是蔡致远那家伙啊。”张利国说,“这家伙躲在美国,死都不肯冒头。美国法院又不听话,找了好几个律师,光是谈话费就交了十几万呢,一点用都没有,都说没法子告,我没法子派人去美国把他抓起来。” “那也没办法,他没有违反美国法律啊,国际刑警也不管这种经济纠纷,何况是未遂。”黄文斌说,“蔡致远去美国的途径也是合法的。要抓他,只能等他自己离开美国,或者没申请到美国的绿卡,旅游证件过期,被移民局遣送回来。” 不过这不太可能,蔡致远就算没有昨晚最后这一票,也是个有钱人,还在美国买了房子做了投资,儿子又在美国读书,申请绿卡比较容易。就算没申请到,就这么黑在美国,他又不用出去做黑工,移民局也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就算抓了。请个移民律师打官司,一打就是十几二十年的也很常见。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十八万条裤子时刻催促着我,让我伸张正义。”张利国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蔡致远骗回国?” 黄文斌才不肯干这种事情,把蔡致远骗回国对他又没好处,何必去干这种有危险的事情,“这恐怕比较难,蔡致远是一个很小心的人。”黄文斌说。 “要不怎么叫你来呢,”张利国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把他骗回国,然后再把那些裤子拦下来。裤子一出事,蔡致远就说什么都不肯冒头了,电话取消,搬离住所,连老婆孩子都一样。” 黄文斌倒是有办法,蔡致远有一个很珍爱的盆景,是三百年的老树,他走通了不知道多少手续,才把这么颗巨大的活树送到美国去。现在裤子出了问题,他自己是第一时间搬走了,这棵树可没这么容易弄走,而且他肯定不舍得放弃。只要派人盯着树,迟早都能顺藤摸瓜找到蔡致远。 “这也没办法,当时肯定是挽回损失第一位。万一裤子出了什么问题,要赔的钱可就太多了。”黄文斌说。对方公司还有一个蔡致远的内线,管着对华贸易的,也不知道乾坤进出口这批货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出了问题,和黄文斌也没关系,他只要拿到钱就行。 “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张利国感叹,“小黄啊,你运势这么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秘诀就是穿越,说了你也没法子学,黄文斌心里说。“这个真没有,”黄文斌忽悠他,“可能是祖宗好。” “祖宗?”张利国一拍大腿,“你说的对啊!一命二运三风水,我的命很多大事都算过,是大富大贵的命,运势今年也很好的,看来就是风水出问题了。是不是我老爷子的阴宅找得不好,所以这一段时间倒霉呢?” 黄文斌又不信这个,他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骨灰都放在公共墓园,清明去拜祭,只要一会儿就弄完了。反正公共墓园埋着成千上万的人呢,要说风水好,那就一起好,要说不好,那就一起不好。“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 “到底找哪一个好呢,风水的话……”张利国冥思苦想,“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看裤子。” 围绕着这十八万条裤子,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故事,牵扯到多少人,对黄文斌的影响有多大。可是黄文斌从来都没亲眼见过,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十八万条裤子说起来数字不少,其实叠起来也没多大。 十条裤子一小包,十个小包一大包,十八万条也不过是1800包而已,当然还要算上一些预备的损耗,实际上稍微多一点,也不到1900包。谁能想到就是这2000包都不到的东西,居然差点让一家公司破产,一家公司赔偿上亿,一个人大发其财。 黄文斌抽出一条裤子来看了看,摸上去很顺滑,看起来很贵气,接缝走针细密整齐,没有一点多余的线头,设计很用心,小细节也都很高,果然是高档裤子,与众不同,在飞龙购物中心里面,至少要卖**百的。 “怎么不直接在上海出口呢?”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还要运回来再出口。”总不能是为了照顾东升的生意? “上海货物堆积太严重了,我去找了人排了号,还得半个月以后才能进货场。”张利国说,“还是我们这边好,海关都认识人,能够走后门加塞。现在外贸这么热门,干脆我们自己来搞一个码头,肯定有得赚,你有没有兴趣?” 外贸是很热门,问题是明年有经济危机啊。再说了,每一个大港口都在扩建码头,上海港深圳港青岛港,省城这儿政策没优势,技术没优势,人才没优势,资金没优势,连港口水深都没优势,自己搞个码头,那不是等着赔钱吗? 第164章 . 我也买了 再说要投资这种大项目,没有十年八年都见不到收益,不说黄文斌,起码张利国自己都见不到那天,黄文斌赶紧拒绝,“码头投资太大了,我还没这个资格呢。”黄文斌说,“等以后有这个资格再说。” “码头这种东西,投资虽然大,成功了可就是一辈子都吃不完。”张利国说,“算了,这时候也太早,这种大投资,光是写可行性报告都要调研好几年呢,到时候再说呗。” 签了正式合同,到银行办了手续,接下来只要等着钱到账就行。裤子拿了回来马上可以出口,钱已经到手就等着转账,蔡致远被通缉失踪,又只剩下糊口的钱,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回国了,一旦回国就会被警察抓起来。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回去的时候黄文斌还特地留意了一下,跟了他十几天的尾巴已经不见了。张利国的人回了去,丁六根的人也没了,大概都觉得可以回家睡觉了。 黄文斌也回到家,紧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经松懈下来,只想着好好睡一觉——其实他昨天晚上睡足了八个小时,去神弓集团之前压根就不困。回到别墅,他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还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肚子很饿,门外有人走来走去,不知道是谁来了,可黄文斌浑身懒洋洋的,就是不想起来。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卧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丁诗诗走了进来,看见黄文斌醒着,一个大力鹰爪手,就朝着黄文斌的命门直奔而去,使劲一捏。黄文斌啊的一声蹦了起来,比十瓶红牛都有效。“别掐!掐坏了怎么办。”黄文斌连连讨饶。 “你这混帐真是不打不行,又不去上班,又不接电话,到处都找不到人,我像个疯婆子到处找你,担心的要死,还以为保镖一撤,你就被人绑架了呢!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回家睡觉!” “我明明发了短信给你啊。”黄文斌叫屈,再说找人不都是从人家家里面找起吗,他明明就在别墅里,别说回来看一看,就是打个电话问问别墅工作人员也知道啊,大家都看着他回来的。 “你自己看看这个短信!”丁诗诗说,“我去神弓一趟,莫念。这叫什么话!说的好像要出远门一样。” “随手发的嘛。”黄文斌说,“事情解决了心里一松,赶紧回来睡一觉” “从早上十点一直睡到晚上八点?这几天你压根没干什么活啊,怎么会累的这么厉害?”丁诗诗哼了一声,“是不是趁着我这几天不在夜夜笙歌,每天带女人回来啊?还是连男人也带了?” “哪有这回事,我这几天提心吊胆的,你去问问阿姨们啊。”黄文斌说。 “肯定是你事先买通了!”丁诗诗还是不信。 “那就让你看看我这半个月的存货!”黄文斌一把抓住丁诗诗,憋了这么久,都已经满出来了,每天早上一柱擎天不说,有时候还多得漏了出来,弄得要换内裤,还得洗澡,要不然一整天都不舒服。 “你这色鬼!”丁诗诗娇嗔,身体却很配合,“色狼,坏蛋!” 探索者那熟悉的**,黄文斌十分激动,第一次很快就缴枪了。第二次时间可就长了,还有第三次,第四次,乃至第五次,每一次都十分浓郁。丁诗诗早就受不了了,连连讨饶。 “好哥哥,好老公……我不行了!”丁诗诗娇喘,“不要了,真不要了!” 黄文斌大振雄风,十分满意,搂着丁诗诗说:“看你下次还干不干胡乱冤枉我。” “不干了,还真是憋了这么久啊。”丁诗诗伸手摸了一下,那东西更加狰狞,吓得丁诗诗赶紧把手缩回来,“我们还是赶快公开关系,要不然下次再有什么事,我又得避嫌。憋了半个月都这样了,要是憋个一年半载的,那还不搞死人啊。” “还是再过一阵子。”黄文斌说,“我跟张利国借那些钱还没拿到手呢,现在横生枝节,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借了一亿对,那么多钱,想干什么啊?”丁诗诗问。 “就是投资房地产什么的,顺便也买点股票,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黄文斌说。 “你要搞房地产就搞房地产,还玩什么股票嘛,股票的事情你又不熟,万一亏了怎么办?”丁诗诗说,“你自己的钱也就算了,这可是借来的钱,要还的。不如投资稳妥一点的项目,老老实实赚利息。” “才一年,投资房地产赚不了多少的啊,算上手续费,还有买卖所需要的时间,根本就没赚头呢。找到合适的房产买下,还要找合适的卖家卖出去,起码得好几个月呢。”黄文斌说,“总要干点别的。” “那你干脆把钱借给我表姐放贷好了。”丁诗诗说,“她放出去十几个点,怎么也能给你七八个。银行那边贷款紧张,你有这么多钱的话,我表姐都能帮你放出去,赚得是少了一点,但是保证安全。” “等拿到钱再说,我这边有个级项目也挺靠谱的。”黄文斌说。 “什么挺靠谱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卖狗拿了四百万,就拿了三百多万去买股票了。”丁诗诗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熟悉的不要做,你偏要做。这些是你自己的钱,亏了也是你自己的事,可是这一亿是借来的啊!” “行了行了,我会小心的。”黄文斌心里很感动,感动中又有些不耐烦。 “你这家伙根本没听进去。”丁诗诗勉强爬起来,一扭一扭的走到梳妆台拿起自己的包包,姿势妖娆,黄文斌看得兴致大增,都没注意她拿出来个什么东西。“看什么看!”丁诗诗横了一眼,“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呢!” 说着把手提电脑拿了过来,打开账户给黄文斌看,“我也开了股票账户,你买的是沪西重工对,我也买了!” 丁诗诗知道黄文斌买的是沪西重工倒不奇怪,黄文斌查这个股票的资料查了很久,生怕买错了。而且他在别墅里面经常操作完股票软件不退出,只是最小化,好随时查看行情,丁诗诗随时都能看到。“你也买了?”黄文斌凑过去看,顺便占便宜,“买了多少?” “你自己看。”丁诗诗对摸过来的手毫不在意。 “一……一百万股!!”黄文斌数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数错后面的零,现在沪西重工大约是30多块钱一股,一百万股的话,那不就是三千多万?“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你那里来的钱啊?” “我妈给我准备了一栋房子做嫁妆。”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反应很满意,“我把房子拿去和我表姐抵押了,借了三千万出来,全都买了这个沪西重工。” “你这也……也太冒险了!”黄文斌哭笑不得,“这个股票又不是一定能赚钱!” “废话,我当然知道它不一定能赚钱。”丁诗诗挺起胸膛,“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告诉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那些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你成功不只是一个人成功,你失败也不止是一个人失败。” 这是哪跟哪啊!黄文斌完全跟不上丁诗诗的思维了,“这和你买股票有什么关系?” “就是为了让你认识到这一点,你买股票,我也跟着你买。这都是你的责任,到时候亏了,看你怎么办!”丁诗诗说,“哼哼,这可是我妈留给我的我的嫁妆,要是亏了,你要全额赔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买的股票,又不是我骗你买的,凭什么让我赔……黄文斌忽然明白了,“你的嫁妆嘛,迟早都是我的。”黄文斌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要是亏了,当然是我保底。” “谁……谁说要嫁给你了!”丁诗诗满脸通红,可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我是说,我是说这是我的嫁妆,很重要的!你这家伙!”说着还主动扑了上去。 一番运动之后,丁诗诗又不行了,连连求饶:“你这家伙都不知道让着人家一点,不要了啦!不要了啊!”想要夹紧双腿,可是两腿中间液体太多太润滑,很容易就滑开了,根本夹不住。 黄文斌暂时放过了她,指着自己的擎天巨柱,“那我现在还这样呢,你说怎么办?” “最多,最多我帮你用嘴咯。”丁诗诗扭扭捏捏的俯下身子,展露出无限美好的身体曲线,用樱桃小口吞下巨兽,含含糊糊的说,“你这家伙就是会欺负人,股票的事情你到底吸取了教训没有啊!” 是啊,究竟股票的事情,会怎么样呢?黄文斌一边享受着丁诗诗的服务,一边思考着。按照道理说,现在是大牛市,造船业也很热门很受追捧,沪西重工这样背靠中国第一大造船央企的上市公司,有技术有人才有利润有噱头,不可能不涨。可是中国股市嘛,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只股票究竟会不会涨,能涨多少?又会不会……逆市下跌。 第165章 . 于夫人 这件事情不解决,黄文斌始终内心不安。他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一亿左右,要把借来的一亿全部扔进去,始终还是心里没底。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找资料是没用的,还得从于光荣那边下功夫。 第二天一上班,黄文斌就去人事部拿了于光荣的资料,查到了于光荣的私人地址,买了一个五百块的水果篮子,亲自提着找上门去。于光荣主宰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距离东升公司办公楼走路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黄文斌开着车很快就到了。 提着水果篮子,保安们都视若无睹,黄文斌很容易就进去了,找到位置,按了对讲机,马上就接通了,证明家里有人,“你好。”黄文斌对着摄像头微笑,努力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 “请问你是哪一位?”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年轻甜美。 “我是黄文斌,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猜测这人是谁,于光荣今年四十多岁,说话这个是老婆的话,好像太年轻了,说是女儿的话,好像又太大了些。于光荣从来都不在公司说自己的私事,黄文斌也没怎么留意。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请进来。”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于光荣住在顶层十八楼,电梯很慢,开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已经打开了,黄文斌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仔细一看,大厅里还有一个水桶,上头隔一会儿就滴下一滴水来。屋子的女主人容貌艳丽,却很是憔悴,年纪大约二十多三十不到,穿着白色的孝服,别有一股未亡人的吸引力。 “您……您好。”黄文斌还是吃不准她是于光荣的什么人。 “我是于光荣的老婆。”她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于夫人您好。”黄文斌把果篮送上去,看这年纪,不可能是原配,那就是二婚的了。在看她的保养首饰发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就算是二婚,这动静也未免太小了,黄文斌上辈子在东升呆了好几年,完全没听说过啊。 “坐,喝茶。”于夫人说着笑了笑,脸上也是凄苦无比。 这么来骗人家寡妇,好像很不道德,黄文斌只好掏出一个大红包来消除心中的罪恶感,“小小心意,我在公司里面受了于总很多‘照顾’,前一阵子我出差去了,没能赶上送于总最后一程,真是惭愧。” “你叫黄文斌对?”于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外面都在传,老于就是被你气死的。” “那……那都是谣言。”黄文斌很是尴尬,谁这么无聊啊,居然说于光荣是他气死的,明明就是自己吃药吃死的,当然那药是黄文斌给的……不对,还是说他是气死的算了,反正是突发心脏病。 “老于死的前一阵子,无缘无故被公司放假,所有业务一律不许碰。他和我说,这都是因为公司里面有个叫做黄文斌的,想要谋夺他的位置,天天在我跟前大骂。”于夫人又是一笑。 “我和于总的确是有些小小误会。”黄文斌绞尽脑汁,这下子可惨了,没想到于荣光居然还说了自己这么久的坏话,看来他是一早就对自己有偏见。 “什么小小偏见!”于夫人语风一转,“他这是咎由自取,在说你坏话之前,他还很得意的和我说,新来的总经理是个傻逼,总经理助理是个傻逼助理,他给了你一点点好处,就把你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这下子一定能够狠狠地坑你一大笔。” “于夫人……”黄文斌呆了半响,于光荣在自己老婆面前什么都说,这还不算奇怪。于光荣的老婆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是破罐子破摔,死了老公就什么都不管了。 “别叫我于夫人了,我叫做钟妮娜!才不是什么于夫人!”于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人家好好的在读大学,于光荣这个死鬼开着名车给人家买名牌包包,硬生生把人家拐了去,还说一定会离婚娶我。离婚是离婚了,娶我也娶了,结果就这么去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于光荣开的车市丰田皇冠,这车要说豪华呢,其实也不错了,算是丰田轿车里面的顶级,顶配的版本也有六七十万的,可是要说名车,还差了一点。还有名牌包包什么的,不要把这说成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好不好,二奶上位就二奶上位呗,这种事情多得是。“您节哀。”黄文斌说。 “节哀个屁啦,我被父母责骂,被亲戚鄙视,被同学看不起,想着嫁给于光荣,从此就能够过上幸福生活,谁知道这个死鬼居然死了,我该怎么办啊。”钟妮娜哭着说,“房子就这么一套,一个月水电煤气物业费得一千多块,加上吃饭请保姆,怎么也得五六千。我又没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总留下很多财产的?”黄文斌记得于光荣有商铺有投资,还有很多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全加起来起码价值好几百万,要是过几年再出手,上千万也说不定。 “那个死鬼,平时风风光光的,谁知道里面是虚的,那些什么商铺,什么投资,全都给了他儿子,用他儿子的名字登记,我连个屁都抢不到。”钟妮娜的声音越发尖锐,“一找银行存款,才几万块钱啊,买个名牌包包都买不到。” 还有这种事情,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全部没了把。”黄文斌说。 “就是全部都没了,连你们公司的抚恤金都给了那臭娘们!”钟妮娜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除了这间房子,就只拿到那辆皇冠,这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你不会卖给二手车行?新款皇冠至少能卖十几万呢,要是自己留着,停车要钱,年检要钱,保养也要钱,就算不开,一个月也要上千,开的话就没数了。“那您要不要出手呢?”黄文斌问,“如果真缺钱的话,可以把这车卖出去。” “我找了人啊,可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奸商,最高的只肯给十八万,最低的才十三四万。”钟妮娜哭哭啼啼的说,“这可是皇冠啊,才三年的车,怎么能这么贱卖呢。那帮卖二手车的都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 其实十八万不低了,新皇冠最便宜的才25万,顶配也才五十多万,于光荣那一辆肯定不是顶配,开了三年还能卖这么多,可以说保养很不错。一般人家有十八万,肯定宁愿买新车。“我对车也不是太懂。”黄文斌说,“难道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吗?” “要是有,我还会这么难过吗?”钟妮娜说,“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愁得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半辈子。对外还得维持着副总夫人的场面,别提多难受了。要是告诉别人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父母亲戚同学还不把我给笑死。要不是你是于荣光的对头,我还真找不到人说实话。” 说老实话就说老实话,抛什么媚眼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这女人该不是现在就想改换门庭?虽然说草仇人的老婆挺带劲的,可是于光荣都死了,还这么糟蹋他老婆,太过分了。再说黄文斌昨天晚上把弹药都消耗光了,现在对女人处于不应期呢。 “嫂子你放心,于总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还是主管业务的副总经理,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积蓄。”黄文斌想到了一个法子,“比如说这个。”他走过去大厅中间的陈列柜,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生肖猪,“这是金猪。”这是今年游园会上面于光荣拿到的奖品,别的副总都能拿到高价礼物,于总当然也不例外。 “金猪?纯金的?”钟妮娜冲了上去抢过金猪,“怎么不是实心的呢。” “不是纯金,十八k的,”黄文斌说,游园会上价值最高的东西也不过两三万,在那里于光荣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大的纯金金猪,“价值大约是一万块钱左右。”黄文斌知道钟妮娜关心什么。 “才一万块钱啊?”钟妮娜的脸垮了下去,“总比没有好。” 黄文斌上辈子最困难的时候,翻到一张忘了的十块钱都高兴得要死,这家伙平白拿到一万块,居然还这副摸样。“一万块卡那很不错了,你再仔细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财产,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 “这个……这个值钱不?”钟妮娜拿出一匹同样金光闪闪的骏马。 黄文斌掂了掂重量,又敲了敲,摇头说,“不值钱,是铜的,你看这儿都生锈了。” “那还有这个呢?”钟妮娜拿出一大堆东西问。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值钱,剩下的这些我不知道,嫂子你找专家看看。”黄文斌说,“这个花瓶似乎是古董,也值个几千块钱。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可能现在涨价了也不可知,你去卖古董的地方问问。” 这件事情不解决,黄文斌始终内心不安。他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一亿左右,要把借来的一亿全部扔进去,始终还是心里没底。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找资料是没用的,还得从于光荣那边下功夫。 第二天一上班,黄文斌就去人事部拿了于光荣的资料,查到了于光荣的私人地址,买了一个五百块的水果篮子,亲自提着找上门去。于光荣主宰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距离东升公司办公楼走路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黄文斌开着车很快就到了。 提着水果篮子,保安们都视若无睹,黄文斌很容易就进去了,找到位置,按了对讲机,马上就接通了,证明家里有人,“你好。”黄文斌对着摄像头微笑,努力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 “请问你是哪一位?”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年轻甜美。 “我是黄文斌,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猜测这人是谁,于光荣今年四十多岁,说话这个是老婆的话,好像太年轻了,说是女儿的话,好像又太大了些。于光荣从来都不在公司说自己的私事,黄文斌也没怎么留意。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请进来。”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于光荣住在顶层十八楼,电梯很慢,开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已经打开了,黄文斌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仔细一看,大厅里还有一个水桶,上头隔一会儿就滴下一滴水来。屋子的女主人容貌艳丽,却很是憔悴,年纪大约二十多三十不到,穿着白色的孝服,别有一股未亡人的吸引力。 “您……您好。”黄文斌还是吃不准她是于光荣的什么人。 “我是于光荣的老婆。”她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于夫人您好。”黄文斌把果篮送上去,看这年纪,不可能是原配,那就是二婚的了。在看她的保养首饰发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就算是二婚,这动静也未免太小了,黄文斌上辈子在东升呆了好几年,完全没听说过啊。 “坐,喝茶。”于夫人说着笑了笑,脸上也是凄苦无比。 这么来骗人家寡妇,好像很不道德,黄文斌只好掏出一个大红包来消除心中的罪恶感,“小小心意,我在公司里面受了于总很多‘照顾’,前一阵子我出差去了,没能赶上送于总最后一程,真是惭愧。” “你叫黄文斌对?”于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外面都在传,老于就是被你气死的。” “那……那都是谣言。”黄文斌很是尴尬,谁这么无聊啊,居然说于光荣是他气死的,明明就是自己吃药吃死的,当然那药是黄文斌给的……不对,还是说他是气死的算了,反正是突发心脏病。 “老于死的前一阵子,无缘无故被公司放假,所有业务一律不许碰。他和我说,这都是因为公司里面有个叫做黄文斌的,想要谋夺他的位置,天天在我跟前大骂。”于夫人又是一笑。 “我和于总的确是有些小小误会。”黄文斌绞尽脑汁,这下子可惨了,没想到于荣光居然还说了自己这么久的坏话,看来他是一早就对自己有偏见。 “什么小小偏见!”于夫人语风一转,“他这是咎由自取,在说你坏话之前,他还很得意的和我说,新来的总经理是个傻逼,总经理助理是个傻逼助理,他给了你一点点好处,就把你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这下子一定能够狠狠地坑你一大笔。” “于夫人……”黄文斌呆了半响,于光荣在自己老婆面前什么都说,这还不算奇怪。于光荣的老婆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是破罐子破摔,死了老公就什么都不管了。 “别叫我于夫人了,我叫做钟妮娜!才不是什么于夫人!”于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人家好好的在读大学,于光荣这个死鬼开着名车给人家买名牌包包,硬生生把人家拐了去,还说一定会离婚娶我。离婚是离婚了,娶我也娶了,结果就这么去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于光荣开的车市丰田皇冠,这车要说豪华呢,其实也不错了,算是丰田轿车里面的顶级,顶配的版本也有六七十万的,可是要说名车,还差了一点。还有名牌包包什么的,不要把这说成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好不好,二奶上位就二奶上位呗,这种事情多得是。“您节哀。”黄文斌说。 “节哀个屁啦,我被父母责骂,被亲戚鄙视,被同学看不起,想着嫁给于光荣,从此就能够过上幸福生活,谁知道这个死鬼居然死了,我该怎么办啊。”钟妮娜哭着说,“房子就这么一套,一个月水电煤气物业费得一千多块,加上吃饭请保姆,怎么也得五六千。我又没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总留下很多财产的?”黄文斌记得于光荣有商铺有投资,还有很多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全加起来起码价值好几百万,要是过几年再出手,上千万也说不定。 “那个死鬼,平时风风光光的,谁知道里面是虚的,那些什么商铺,什么投资,全都给了他儿子,用他儿子的名字登记,我连个屁都抢不到。”钟妮娜的声音越发尖锐,“一找银行存款,才几万块钱啊,买个名牌包包都买不到。” 还有这种事情,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全部没了把。”黄文斌说。 “就是全部都没了,连你们公司的抚恤金都给了那臭娘们!”钟妮娜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除了这间房子,就只拿到那辆皇冠,这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你不会卖给二手车行?新款皇冠至少能卖十几万呢,要是自己留着,停车要钱,年检要钱,保养也要钱,就算不开,一个月也要上千,开的话就没数了。“那您要不要出手呢?”黄文斌问,“如果真缺钱的话,可以把这车卖出去。” “我找了人啊,可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奸商,最高的只肯给十八万,最低的才十三四万。”钟妮娜哭哭啼啼的说,“这可是皇冠啊,才三年的车,怎么能这么贱卖呢。那帮卖二手车的都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 其实十八万不低了,新皇冠最便宜的才25万,顶配也才五十多万,于光荣那一辆肯定不是顶配,开了三年还能卖这么多,可以说保养很不错。一般人家有十八万,肯定宁愿买新车。“我对车也不是太懂。”黄文斌说,“难道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吗?” “要是有,我还会这么难过吗?”钟妮娜说,“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愁得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半辈子。对外还得维持着副总夫人的场面,别提多难受了。要是告诉别人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父母亲戚同学还不把我给笑死。要不是你是于荣光的对头,我还真找不到人说实话。” 说老实话就说老实话,抛什么媚眼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这女人该不是现在就想改换门庭?虽然说草仇人的老婆挺带劲的,可是于光荣都死了,还这么糟蹋他老婆,太过分了。再说黄文斌昨天晚上把弹药都消耗光了,现在对女人处于不应期呢。 “嫂子你放心,于总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还是主管业务的副总经理,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积蓄。”黄文斌想到了一个法子,“比如说这个。”他走过去大厅中间的陈列柜,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生肖猪,“这是金猪。”这是今年游园会上面于光荣拿到的奖品,别的副总都能拿到高价礼物,于总当然也不例外。 “金猪?纯金的?”钟妮娜冲了上去抢过金猪,“怎么不是实心的呢。” “不是纯金,十八k的,”黄文斌说,游园会上价值最高的东西也不过两三万,在那里于光荣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大的纯金金猪,“价值大约是一万块钱左右。”黄文斌知道钟妮娜关心什么。 “才一万块钱啊?”钟妮娜的脸垮了下去,“总比没有好。” 黄文斌上辈子最困难的时候,翻到一张忘了的十块钱都高兴得要死,这家伙平白拿到一万块,居然还这副摸样。“一万块卡那很不错了,你再仔细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财产,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 “这个……这个值钱不?”钟妮娜拿出一匹同样金光闪闪的骏马。 黄文斌掂了掂重量,又敲了敲,摇头说,“不值钱,是铜的,你看这儿都生锈了。” “那还有这个呢?”钟妮娜拿出一大堆东西问。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值钱,剩下的这些我不知道,嫂子你找专家看看。”黄文斌说,“这个花瓶似乎是古董,也值个几千块钱。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可能现在涨价了也不可知,你去卖古董的地方问问。” 第166章 . 于光荣的账户 黄文斌之所以认识,是因为这东西原来是东升的财产,后来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每次行政部整理仓库的时候,都要把这些遗失财产的照片公布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回,没想到是于光荣拿回家了。 “好,我明天就去。”钟妮娜贴过来说,“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黄先生,你帮我多找找,看还有没有钱,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你。黄先生,你别叫我嫂子了,那死鬼都死了。”说着又抛了一个媚眼。 于光荣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找的二奶嫌贫爱富也就算了,这都结婚成未亡人了,怎么也得坚持几个月。可于光荣才死几天,钟妮娜就公然找男人。“钟小姐,”黄文斌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就不用了。” “先生小姐这么叫来叫去的多生疏啊,看弟弟年纪比较小,我叫你一生黄兄弟。你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妮娜也行。”钟妮娜自顾自的就定了下来,“黄兄弟,我这开销可是大着呢,光是给那死鬼办葬礼,就花了好几万呢。要不是黄兄弟你,我可真撑不下去,不感谢你怎么能行?” 好歹于光荣也是堂堂一个副总经理,每年收入三十多万的,葬礼居然只花了几万块,还真是惨啊。这家伙用黄文斌的父母来威胁他,死不足惜。现在人都死了,还落得这个下场,真是……爽上加爽啊。 “妮娜你长的这么年轻,我都不忍心叫姐姐了。”黄文斌调戏起于光荣的未亡人,“叫你妹妹怎么样?” “弟弟你可真会说话。”钟妮娜笑逐颜开,“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太容易得手反而没有成就感,黄文斌索然无味的摇摇头,“于总的电脑在哪里?” 于光荣的电脑就放在卧室里面,是一台半新不旧的hp品牌电脑,一看就知道对it没什么认识——你说公司集体采购的时候,采购员收了回扣用hp还是有可能的,自己家里还用hp,那肯定是嫌电脑毛病不够多。 打开电脑,没设密码,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进入系统,还是没密码,黄文斌又松一口气,找到股票软件打开,这里需要密码了,还算于光荣还有点常识。不过要破解这个密码,黄文斌有不知大多少手段,先用最简单的一种。 他打开抽屉,翻过键盘,再看了看屏幕,很快就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连串的数字和字母,黄文斌对比着输入,就通过了密码。好像于光荣这种中年人,不把密码写下来,万一忘记了怎么办。 软件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几十个于光荣买过的股票,有外贸,有制造,更多的是各种没听说过的小股票,饮食医药什么都有,很多都亏得一塌糊涂,他这个股市专家的名号原来名不副实。 黄文斌根本就不去注意,他眼角一扫,在不起眼的角落处看到了沪西重工!真的有,真的有这个股票,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除了沪西重工以外,没有其他的造船股了,连机械制造和海运相关的都没有,应该就是它了。再仔细一看,这批股票是很久之前买的,那时候价格是六块! 本来黄文斌一直觉得心里没底,就是因为四十九倍这个数字太夸张了。现在沪西重工的价格是30块,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那么就是1470块钱,一股这么多钱,那实在是太夸张了。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于光荣说谎,其实压根就没这么个股票。 现在才知道,原来涨价四十九倍的真相在此,于光荣没说谎。六块钱买进来,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两百多块。现在是零七年四月,整个股市都没有超过两百块的股票,不过今年是大牛市,能涨到六千点,和两千点的低位比起来涨了足足三倍,有股票能够突破两百块也不奇怪。 现在黄文斌放心了,可以把一亿元投入股市中去,从三十块涨到两百多块,也算是很不错的投资了,一亿元可以涨六七倍的话,也就是六七亿元,扣掉手续费什么的,再还了这一亿,他也算是半个十亿富翁了,到时候想做什么,都有足够的钱了。 “这……这是股票?”钟妮娜比黄文斌还激动,“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股票呢!这真的是太好了。这些股票一共值多少钱?”她看了看,“好几十万啊!有了这些钱,我可以过一段好日子了。” “今年是大牛市,可以等一等再卖。”黄文斌劝她,“反正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怎么说也有你的一半。于总现在死了,他的遗产还要再分给你……”忽然想起一事,“你和于总正式结婚了?” 这里是于光荣在公司登记的正式住所,可钟妮娜住在这儿,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于光荣的正牌老婆,要不然的话,东升公司的抚恤金应该发到钟妮娜手上才对。 “我们当然结婚了!”钟妮娜拿出结婚证给黄文斌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2007年2月14日结婚,那天是情人节呢。谁知道那个死鬼,刚结婚每两个月就去了,以后别人肯定说我克夫,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当然是你克夫的好,黄文斌心想,不过她是正牌的,抚恤金为什么会到原配那边?按照道理说,罗总不会这么干的。万一钟妮娜去法院起诉,怎么都能赢。“既然是正牌的,那就好办了,按照法定继承顺序分配,你怎么也能拿最大的一份。” 黄文斌很乐意给罗总找些麻烦,“为什么抚恤金你没去要?虽然不多,好歹也有十几万呢。”这是因为没给于光荣算工伤,要是算工伤的话,可就是几十万。 “我要了,那个死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份承诺书,他的抚恤金要给那个丑八怪,没我的份。”钟妮娜咬着切齿的说。 “这不符合法律规定,你可以先去劳动局要求调解,要是调解不成功,直接去法院起诉。”黄文斌说,“你是法定继承人,不论于光荣签过什么,抚恤金都只能给你,还有于光荣的儿子……还有他父母。”夫妻,儿女,父母,这是法定的第一序列继承人。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个不合理嘛,有什么道理老公死了,我这个老婆一分钱都拿不到。明天我就去!”钟妮娜眼波流转,“谢谢哥哥,要不是你,我可就被那个老女人欺负了。这些股票,如果按照法律的话,我能分多少?” “首先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能分一半。”黄文斌说,“于光荣的父母好像尚在,还有儿子……他有几个儿子女儿来着?” “一个,就一个儿子。”钟妮娜说,“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不算,他们是第二序列了。”黄文斌说,“第一序列还在,第二序列一分钱都分不到。儿子,父母,加上你,就是分四份,你能拿到这一半的四分之一,加起来就是八分之五,你能够拿到总额的八分之五。” “不行!我全部都要。”钟妮娜说,“那个死鬼把商铺股份全部都留给儿子,一点都不留给我,好狠的心。现在我却要把股票分给他们?门都没有!好哥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啊,把这个股票全都给我。” 虽然有了密码能够操作股票账户,但是股票账户里面的钱不能随便提出来。一旦提出来,肯定是到于光荣原来设定的银行账号里面,于光荣已经死了,他的账号应该做了封存处理,没法子拿钱。就算还可以拿钱,银行账户这么重要的东西,密码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就算知道了,提款也有限制。 “你知不知道他的银行账号密码?”黄文斌问。 “不知道,那个死鬼不肯告诉我,连工资卡都不肯交给我呢!”钟妮娜说。 “那你可以写一张欠条什么的,就说于光荣用股票账户里面的钱跟你抵押,借了你一百万。反正你们是夫妻,别人也没法子说什么。”黄文斌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横生枝节,就随便出了个主意。 “夫妻借钱?好像不太对啊。”钟妮娜说。 “夫妻间当然可以互相借钱了,我看过案例的。”黄文斌说,“具体怎么写,我就不方便插手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哥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钟妮娜抓着黄文斌不肯放,“伪造借条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哥哥给我想个切实的主意,妹妹一定会感谢你的,要是想得太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休息嘛。我这儿有水床呢。”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在仇人家里干他的未亡人,实在是太诱惑了!黄文斌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想法,“那你找一找,看看他写过什么东西,在里面改一改不就好了。” “这个……这个……有了!”钟妮娜也不算是完全的草包,从书房拿出一叠纸来,“去年他请人给他设计了一个新签名,练了好久才练好呢,都在这里。” 第167章 . 伪造借据 那些签名都很正式,很好看,虽然前后并不完全一致,但的的确确是于光荣亲手写的签名没错。不论上哪里验证,都会清清楚楚的支持这个结论。而且于光荣居然用a4纸来练签名,简直就是伪造文件的不二选择。 绝大多数纸张上都有好几个签名,不适合使用,但也有不少上面是只有一个签名的。黄文斌挑了半天,忽然看到一张有两个签名,忽然有了主意。把这张塞到打印机里面,先是精心伪造了一张借据。 “借据:本人自愿以股票账户内所有资金与股票做抵押,向黄文斌借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在2007年12月31日之前,本人自愿不动用股票账户内任何资金和股票。本人保证2007年12月31日归还本息共一百一十万元整。如果不能归还本息,即把股票账户内所有股票和现金都赔给黄文斌。其中已有股票如下:xxxxx,xxx股,xxxxxx,xxx股……”然后列了一大堆的股票,“未经黄文斌允许,本人绝不卖出。” 然后黄文斌又在第二个签名前打印上:“收据:本人已收到黄文斌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前述抵押借据正式生效。”这样就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再加上还有钟妮娜这个人证,于光荣借了黄文斌一百万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造假完了以后,黄文斌就把那些文件的日期改成三个月之前,想想还是再下了一个粉碎机,把文件彻底删除了事。再想想觉得还是不靠谱,干脆把硬盘格式化算了,正要动手,觉得还是不保险,干脆把硬盘拆了。 趁着黄文斌在拆硬盘,钟妮娜抢过那张借据,“有这么一张借据就行了吗?”她问,“怎么上面写借了你的钱啊?” “我想了想,要是跟你借钱,你的钱还是夫妻共同财产,照样要分一半出来当遗产。”黄文斌说,“到时候打起官司来,都不知道要打多久,不如些借给我的算了。”黄文斌拿起笔纸,刷刷刷的就写了一张欠条给钟妮娜。 “现在股票账户所有股票价值大约是66万?这里是六十五万,还有一万给我当手续费,也是12月31日到期,你总该放心了。”黄文斌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当然放心,肯定放心,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哥哥啊。”钟妮娜赶紧拿过黄文斌给她的借据,不过心里还是不满意,“好哥哥,你又不缺钱,那一万块还是给我呗,妹妹用别的办法感谢你好不好?” 这别的办法用丁丁想都知道是什么,黄文斌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遇上些正常的女人呢,果然重生之后忙着赚钱,都没空认识正常女人了吗?这个钟妮娜就不用说了,还有卢芝兰,也是恨不得每天卖身的性子。丁诗诗好一点,却是个喜欢女人的,最正常就是肖蕾了。虽然也投怀送抱,至少是因为喜欢黄文斌,而不是想要钱。 “有了这笔借据,打官司的时候你就立于不败之地了。”黄文斌说,“我直接去法院起诉,到时候你愿意赔给我一百一十万也行,愿意把股票给我也行。反正到年末,我就把六十五万给你。” “当然给股票啊!”钟妮娜说,“一百一十万,我开玩笑吗。” “那也说不定,今年是大牛市啊,这些股票的价值到时候说不定能超过一百一十万呢。”黄文斌说。可惜于光荣只买了一点沪西重工,要是买多一点,别说一百一十万,就是两三百万也没问题,“到时候你要和法官说,于光荣的确借了我一百万,我是给的现金,不是银行转账。但是你不知道这一百万拿去干什么了。” “那个死鬼除了炒股票,还炒黄金白银外汇什么的,找的还是外国的代理,被人骗了不知道多少钱。”钟妮娜说,“这些都是地下代理,查不到记录的,我就说他炒白银全损失掉好了。” “随便你,别露出破绽就行。”黄文斌说,“他还炒黄金白银外汇,这些东西你要不要找出来看看?要是还有的话,说不定又是几十万。” “别提了,就是过年的时候亏了一大笔,他把就没玩那些东西了。”钟妮娜说,“高杠杆炒白银要天天盯着,判断是行情还是误差,一不小心没看着,就会击穿亏损线,被强制平仓什么的。那死鬼每天都看着,连上床的时候都要看两眼,就怕被击穿了。就是年三十那一天吃年夜饭没看,年初二一打开电脑,就发现被平仓了,损失了十几万呢。后来他都不干了,专心炒股。” 炒白银什么的,根本就是在骗钱,还找的地下代理,没了十几万算是少的。黄文斌说:“那就可惜了。”眼看着钟妮娜又要贴上来,赶紧说,“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想把这些钱顺顺当当收进口袋,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一不小心,就会人才两空。” 听到要损失钱,钟妮娜赶紧把黄文斌放开,“全靠你了。” 黄文斌笑了笑,转身离开,钟妮娜没有仔细看,他把沪西重工的股票改了一个数量级,账户里面实际有的是五百股,黄文斌写的是五千股,原来是一万五千块,现在是十五万。等到12月,大概是五六十万。加上其他的股票,价值已经远远的超过一百一十万了。到时候钟妮娜乖乖的也就算了,要是出什么幺蛾子,黄文斌就能让她损失几十万。 不过这几十万嘛,现在黄文斌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张利国借给他的一亿已经到帐了,这么大的数额,就算只是从私人账户挪到股票账户,也得去银行柜台。他的开户行不远,黄文斌开着车就去了。 今天是星期一,银行特别多人。黄文斌早就办了黑卡能去vip室。可是过去一看,这vip室比外面的人还多,还不如老老实实排队呢。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柜台听到黄文斌要转账一亿元的要求,会是什么表情。 黄文斌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说:“我还奇怪你这穷鬼怎么混成vip了呢,原来是走错了。赶紧滚出去,穷鬼还跑来,真是碍眼。” 黄文斌转头一看,原来是张照,张利国的这个儿子吊儿郎当的,说话虽然狠,却说什么也不走过来,黄文斌上前一步想凑过去说话,他还后退了。显然是那天被黄文斌打的够呛,有了心理阴影。 “张大少。”黄文斌也不以为甚,从他父亲手里借了一亿元出来,眼看着就能赚回好几亿,连这个富二代都顺眼了不少。再说他现在是真穷,欠着别人足足一亿呢。上辈子最穷的时候,黄文斌才欠着别人十几万。不得不说能成为真穷鬼,也是需要本事的,没本事的人连欠钱都欠不多。话说回来,这张照的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啊,他父亲可是借了一亿给黄文斌呢,张照居然不知道? “穷鬼,”张照撇嘴说,“在银行里面你可别想打人,银行保安可是有枪的。哼哼,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这家伙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千块钱,还想进来银行vip室呢,下辈子,给我到外面乖乖排队去。”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制服的银行经理已经冲了出来,“黄老板!你总算来了!” 黄文斌一看是以前接待过自己的,好像姓沈,叫什么忘了,“沈经理你好。” “黄老板这边请。”沈经理点头哈腰,比看见亲爹还亲,“我们进去慢慢谈。” “喂!沈经理,你发什么傻啊。”张照怒吼,“我还排着队呢,凭什么他能先办?” “张公子,黄老板是我们分行的最高等级vip,拥有绝对优先权。真是不好意思,您再等等,很快就轮到您了。”沈经理对张照说话也很客气,但是比起黄文斌,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这不可能!”张照恼羞成怒,“你们不要被这家伙骗了,他是一个穷鬼!” 周围响起了嗤笑声,当然不是嘲笑黄文斌,而是嘲笑张照。这可是一个大银行,能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就算真的是上当了,能骗这种大银行,怎么能说是穷鬼,vip室里靠着骗银行混成富豪的人多得是。 “你们这什么银行啊,客户管理乱七八糟,居然让穷鬼混进vip室,还说什么最高等级,操,老子不和你们玩了,我要把钱全取出来,理财全部取消,以后都不来了!”张照还在疯狂叫嚣。 可是根本没人理他,黄文斌现在账户下面可是有一亿元现金,这是足够让分行行长亲自接待的数额,何况下面这些人。沈经理带着黄文斌来到了办公室,给黄文斌倒上茶,殷勤地问:“黄老板要不要别的?我们这儿可乐雪碧橙汁什么都有。” 相比起来,上辈子在银行受到的待遇可是差太多了,黄文斌印象最深的一次,在银行拿了号,排了三个小时的队,眼看着还有几十号人,实在忍不住去了一趟厕所,回来自己的号已经过了,只能重新拿一遍重新排队。 第168章 . 买股票 想起这段往事,黄文斌不由得感慨万千,顺口说,“不用了,就是有些内急,能不能借个厕所?” 沈经理一怔,连连点头说:“当然可以,这边请。” 银行内部的厕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商业装修小厕所而已,其实他也知道,银行的确有不设立厕所的理由,这种金融机构,大部分柜台设置都是为了防范抢劫,所有普通客户能接触到的地方都必须设置摄像头,保证没有一丝遗漏。 而厕所里面显然不能设置摄像头(否则就是大丑闻了),也就没法子保证伪装成顾客的劫匪不在里面干什么,银行内部的自己人都得千防万防,别说外面的人,整个安防体系,怎么能够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所以干脆连厕所都不要了。 明白归明白,理解归理解,这一泡尿还是撒得痛快无比。穿越回来,他不再是银行需要竭力防范的无名客户,而是银行拼命讨好的vip,也算是没有白干一场。出了厕所,沈经理在外面等着,还递上毛巾给黄文斌擦手。 回到办公室,沈经理转入正题,“黄老板,你这一亿元,是有什么打算呢?” “有打算啊,”黄文斌说。 “是什么时候要用呢?”沈经理又问,“如果不着急的话……” “很着急,马上就要用。”黄文斌打断他,“马上把这些钱都转进去我的股票账户。” “全部用来炒股吗?”沈经理惊呆了,“那可真是大户啊。” “是啊,没办法,这次的大牛市十年难得一见,我决定全部投入。”黄文斌说。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呢。”沈经理劝他,“要不留下一部分来做理财,比较稳妥。我们有股市型的理财基金,可以跟着股市上涨而上涨。股市上涨一倍,我们这个理财也能上涨一倍。当然要是下跌了也会跟着下跌。” 要不是有沪西重工的话,这个基金还真合适。原来只要有钱,就不用去找,机会能够自己跑过来问你要不要。“过两年再说,这两年不行。”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的时间,黄文斌没法子找到好投资,赚的钱拿去买理财也不错。银行自己的基金,应该比余额宝理财宝什么的好一点,至少在安全性来说是这样。 “现在?能不能过几天啊?”沈经理又问。 “不行,我立即就要。”黄文斌说。那个沪西重工可是每天都在涨,迟一天就是少赚了不知道多少钱,要不然丁诗诗花了三千万来买股票,也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跟黄文斌随便提一下。 “再放几天,我给你20%的利率!”沈经理苦苦哀求。 “几天20%?”黄文斌吓了一跳,“你给我两千万啊?” “这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年化利率20%,一天大概是0。05%,一亿的话,就是五万块钱左右。”沈经理说,“一天五万啊,放上四天,就是二十万,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原来我也用不着一亿的,现在按照一亿算,已经是最优惠的条件啊。” 可惜,要是每天都有那多好,不过黄文斌也知道没这种好事,说实话他连这是不是好事都不知道,“你们是银行啊,也缺钱的吗?”黄文斌问。在他印象里,银行都是金山银海,随便写张条子出来,就是几亿几十亿。 “我们银行的生意,说穿了就是低利率吸收存款,然后高利率贷出去。有时候贷款生意好,不免借得多了些。本来也没关系,只要存款的不是一起来取,总能应付。可是国家做事,就是缩手缩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次我们的存贷比。要是存款太少,贷款太多,就要罚我们的钱,你说可笑不可笑。” 要罚钱的吗?黄文斌对企业金融还有一点了解,银行的可真是一窍不通。“这几天要检查,你们钱不够了?”黄文斌问。 “哪家都不会够的,都是到了检查日在临时找钱啊。”沈经理说,“每到这时候,我们就要到处找现金,所以才愿意出20%的利息。” “你别说20%了,就说日息0。05%,”黄文斌说,“你说20%,我老实不自觉的换算成两千万。”原来银行都这么不靠谱,黄文斌吓了一跳。穿越之前,黄文斌就觉得银行拥有无限的钱,不论什么时候去取都能取到,没想到还有银行向私人借钱的时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成有钱人还真是见识不到。 “好的好的,”沈经理赔笑说,“日息万分之五。” “你究竟需要多少?”黄文斌有些好奇。 “这个……大概五六千万,当然是越多越好。”沈经理说。 “那你等一会儿,先给钱给我打过来。”黄文斌打开手提电脑,插上手机上网,要是平时,他根本不会在外面登陆自己的股票帐号,生怕被人劫持了分析出密码。不过这个是银行,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沈经理有些迟疑。 “打过来再说。”黄文斌坚持。 这是客户的正当要求,沈经理也没法子,只好把钱打了过去。两边都是自己的账户,也没有跨行,瞬间就到账了。沈经理说的这万分之五的日息,黄文斌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知道一个股票可以一年涨几倍呢,既然知道了沪西重工的确就是那支神股,黄文斌下了指令,上亿元的资金猛扑向沪西重工。 要说沪西重工这股票盘子也不小,不过本来就升得厉害,这天的升幅已经到了九点几。黄文斌这一亿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沪西重工很快就涨停板了,这时候才花了一千万左右。 股票市场就是这么麻烦,上升的时候涨停板买不进,下降的时候跌停板卖不出。据说是为了防止过度投机形成股灾,可是国内的股票市场,那简直就是过度投机的样板,也没看见这个机制起了什么作用。 “好了,我给你留下四千万,四天以后再拿。”黄文斌说,“你可以调拨四千万回去了。”按照这个速度,四天用不了六千万。只要不妨碍自己赚钱,黄文斌很愿意以人为善,和银行搞好关系,总是有好处的。 “谢谢黄老板,谢谢黄老板。我只用四天,四天之后一定归还。”沈经理喜出望外,“我已经把黄老板你的服务星级调整成七星,就算去到外地也能使用最高等级的vip服务。”不过他还是不满足,“黄老板你现在有没有信用卡?我给您办一个好不好?可以随时打电话,什么订票啊策划出行啊修汽车啊,24小时专人服务!” 黄文斌摇摇头,“已经有黑卡了。”这个所谓的24小事贴身服务,是学外国的,人家市场规范真的有用。国内可不是这样,银行自己又没那么多店铺,还不是外包给别人干,一外包就糟糕了,遇到什么样的奇葩都不奇怪。 “那不是信用卡啊。”沈经理还在使劲忽悠,“信用卡的好处可多了,全球通用,累计信誉,越借越多。做生意的时候有什么不趁手的话,可以随时借款,利息又低,还款期限又宽松。” 以前黄文斌想要借钱炒房都千辛万苦,银行借不到还得去找高利贷。现在银行赶着送钱上来借。“好好,信用卡额度有多少?”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看总行批多少下来。”沈经理说,“肯定很多,您有这么多资产呢,起码有个几百万的。” “才几百万啊,我还以为能有几千万呢。”黄文斌说,算了,几百万也不错,借出来买块地,过几年就几千万了。或者把这些钱留着,万一需要用钱的时候就比较方便了。比如说刚才和钟妮娜在一起,要是能够直接给钱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把她弄到手了……这么一想的话,还不如借出来炒房呢。 “几千万那实在是太大额了,您要借可以,不可能直接打到信用卡额度上面的。”沈经理赔笑着说,“那我给您办几张信用卡,资料我都有的,您签名就行。” “不是一张吗?怎么又变成几张了?”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 “一张信用卡的额度是有限的啊,您要几百万,这不是得办好几张吗?”沈经理巧舌如簧,“再说了,有的信用卡买车好,有的信用卡消费好,有的信用卡利息低,有的信用卡额度大,有的信用卡要求低,您还可以先用信用额大的借款,然后分散到利息低的信用卡上去,再合并支付,就可以用最低的利息,借最多的钱,还不用给年费。” “那也太多了。”黄文斌看了看自己的小钱包,“塞不下这么多卡啊。”银行卡都好几张了,还有什么会员卡,优惠卡,超市的,剪头发的,打高尔夫的,乱七八糟加起来都好二三十张了。 “不多,怎么会多呢,您看电影里面,那些有钱人一打开钱包,都没钱的。”沈经理说,“全是一排排的信用卡,那才够派头。只要您申请了信用卡,我们还可以送您专用的真皮钱包,里面有足足五十个卡位!一时忘记应该怎么用也没关系,随时打我电话,我给您策划。” 第169章 . 米琪 这么被忽悠了一通,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就办了十几张信用卡,还拿到了一堆礼物,看着好像得了便宜,实际一琢磨,以后自己要么在银行里面借贷满多少笔多少钱,要么就要给年费。果然买的不如卖的精,以后还是带着丁诗诗一起来算了,她比较适合应付这些银行经理。 从办公室出来,只见张照还在那里,对着一个银行职员大声叫嚷:“我说要20万就是20万,现金啊!什么支票,支票有个屁用啊,你见过谁赌钱用支票?” 那可多了去了,什么赌神啊赌侠啊赌圣啊,全都用支票赌钱。黄文斌本来不想理他了,可是再一看,张照吼的那个女职员居然认识,就是那天被高主任开除的前台小姐米琪。那天黄文斌在会客室里面呆了一整天,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后来想要联络,打她电话总是打不通,又没有住址,没想到跑这里来做银行了。 “对不起先生,五万以上都要预约的。”米琪对张照说,“您没有预约,我们没有准备这么多现金,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先给您准备五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