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友攻略》 海风吹进他的白衬衫里 太阳已经从海平面降下去,火烧云也慢慢变冷了。 蒙着脸的男人把老式吉普车停在棕榈树摇晃的树影里,昏暗的车内只有四颗烟火时明时暗,他们口袋里的枪已经上好了膛,只等走火。 这苍凉的海沿岸,冷冷的风,萧瑟的景直到傍晚七点霓虹灯亮起才结束。 不管是钱多到花不完来找乐子的富人还是想到这里混一票的机会主义者,开了灯的沿岸区都给大家提供了机会。 云出在露天酒吧的吊床上躺着,瘦弱轻盈的身体随海风与浪摇摆,网状的尼龙绳吊床在他略微苍白的肌肤上勒出红印,风吹落他盖在脸上的草帽,放浪不羁的微卷黑发在精致的鼻尖来回飘摆。 胸膛在一排纽扣敞开的白衬衫里起伏,他翻下吊床扣上两颗纽扣,卷起袖子解下腕上的奢华腕表丢进裤袋。 云出提起鞋子赤脚走在细沙上,大长腿留下的脚印步距更大数量更少,他走到钢琴前优雅的坐下。 打火机的光燎亮了他的脸,星火之间闪过一张令人难忘的脸庞,俊俏得有些妖艳。 一闪两闪的火光,点燃了皓齿轻咬着的烟,故作的痞子味在他脸上升华成不羁。 棕色的眸缓缓眨了眨,那种慵懒的娇媚似乎把秒针也拖慢了节奏。 保养得非常精致的手覆盖到嘴上,他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夹角接走了烟蒂,每根手指都十分修长纤细,指头则是名副其实的笋芽尖。 饱满的唇微微开启,优雅的唇线很是明显,好像精心雕刻般。嘴里的烟混着胸膛里的热风就这样抚着脸向上缓缓飘起,绯色的舌尖不忘轻吐,挑拨恭送那呛人的烟味,撩出一个个烟圈。 这画面撩人至极,女侍应江翠躲在珠帘之外用手按住自己砰砰跳的心。 云出长着会让美丽女子都忍不住妒忌的脸庞,奈何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也注定变成其他男人不小心弯掉的借口。 云出指尖下的黑白键忽然跳动起来,那是《女武神序曲》第三章熟悉的旋律,海滩酒吧没有聚光灯,他只在落日余晖前留下自己弹奏时的剪影。 美丽的轮廓在旋律前沉醉,无论是谁都很难分辨这剪影的性别,只觉得它与黄昏的烂漫相得益彰。 旋律随曲谱篇章愈发随性,与原著风格迥异的激情澎湃,放松的肩膀,跳跃的指尖,双手在钢琴上来回又交替,音乐变成云出指尖外延伸而出的灵魂。 循着乐曲,酒吧坐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安静的倾听,起初还有窃窃调情的声音,到后来连冰块碰触杯壁的声音都安静了。 忽然 云出盖下钢琴盖板,动人心弦的演奏戛然而止,听众先是一愣,然后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没人能在这么激烈的演奏中分心,除了演奏者本人。 越来越吵闹的机车发动机声,再接着是越来越远去的机车发动机声,对声音敏感得有些偏执的他把头发撩到耳后,漂亮的耳垂,线条细致性感的颈项伴随咽喉微微起伏,几乎是要把女人逼死把男人逼疯的节奏。 演奏者本人的兴致已经消退,云出走过女侍应江翠的身边时取走了整瓶酒,朝着不起眼的角落走去,坐下,开始自斟自饮独逍遥,而江翠还陶醉在他旋于身后的气味中。 海滩上的人又开始游走了,从一个人炽热的目光前移步到另一个人炽热的目光前。 很快大家就忘记了这个帅气得很妖艳的男子。 直到吉普车上带枪的那几个人走到吧台前。 四个人的眼睛一直警惕的乱转。 “我打赌”皮肤黝黑的赵丫子指着远处搂着美眷的油腻男子,他是四人中的一个“跟着他绝对有好货。” “你见过几个穿假名牌的绅士?十有八九是骗床的穷鬼”高个许雷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摆在酒保面前目光如炬盯着酒保的眼睛“给我一杯纯的(不加冰的),顺便把电视关了。” 电视又再播放哈文市银行被抢劫的新闻视频了,酒保偷偷瞥了对方一眼,认出了通缉犯照片上的这几位仁兄,他不想惹麻烦,拿走桌上的钱并切到了音乐频道。 “这未来几年你还缺钱花么?”年龄最长的刀疤脸李干伸了个几乎要抽筋的懒腰“能别惹麻烦吗?” “我不想提起那件让我懊恼的事情,但又不得不说我这票赚的钱昨晚已经输光了”赵丫子的一句话让大家无力吐槽。 “然后呢?你就这么让人把你那份钱搬走了?” “我用我的寡妇制造者把那个混蛋的脸轰了个稀烂”赵丫子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54黑星“无论是他的老婆还是情人都认不出他那张得意的臭脸了。” “还好你拿回了自己的那份,不然被烦的可就是我们几个了”李干感觉松了口气。 “电子博彩……”赵丫子拿走了吧台上的湿毛巾敷在脸上“钱需要事先充进账户里。” “握草!这么说你真变成穷光蛋了?” “至少我还有你们”赵丫子把手搭到兄弟们肩上“我们再干一票吧。” “你以为生意是想干就有的么?没有夏也点头哈文市的任何一间银行都不许碰,只能碰路边的杂货铺”李干昂尽了吧台上的那杯酒,好烈的酒,从嗓子一路辣下肚“夏也说你们干完这票要从哈文市滚蛋,于是我们便要从这里消失,今晚是我们在哈文市最后一晚。夏也对我们不薄,他拿走一半,留一半给我们平分。” 夜晚的海滩到处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闪闪亮的饰品手表戒指,只要样子看起来够狠身材够健硕,让这些有钱人交出任何东西都轻而易举,赵丫子恰巧就是又丑又凶悍的样子,没有足够的钱,他走不了。 “假如我们不走呢?” “那就不是从哈文市消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我婆娘还在皤拉等我回去,我会给她买一群牛,然后让她跟牛比赛产崽”许雷的注意力被穿着清凉的异性分散了,一个个倒桃心形状臀“女人都喜欢产崽。” “你的婆娘虽然长得不好看不过她是真心在乎你的人,如果是我肯定舍不得离开她偷到到这里”李干终于可以摘掉自己的墨镜了,他有一颗假眼珠子“回到皤拉重新做人吧。” “可鬼知道和平能持续多久呢?我许雷来自绯图,你李干和他赵丫子来自皤拉,彭彭来自玄石,假如四国再次开战我们都会被送回到这里,被迫拼个你死我活。” “彭彭呢?” 这个时候三人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赶快把他找回来” “没这个必要了吧”彭彭一屁股坐在李干身边,满脸失落好像刚被喂了老鼠屎的样子。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到“发生了什么?” 彭彭捂着脸很懊恼“我看见有个衬衫西裤装扮的妹子好像喝醉了,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衬衫的纽扣一路大开,于是好心上去捡她尸体……” 请去捡别人尸体 “然后咧?” “一开始我感觉像捡到彩票还中了奖一样,直到发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的天,她的模样让我感觉自己中了头奖,好像杂志上的明星模特一样,模特都是飞机场。” “没有反抗?” “没有给你一个耳光?” “没有”彭彭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把手从面上撤走,使劲的用湿毛巾擦拭“她瞪着我,还把我的手往裤裆送,让我亲手确认,然后让我滚远点别烦他,握草!居然是个男人!可恶可恶可恶啊,还用尺寸侮辱别人的自尊心!” “你确定你没被戏耍么?”赵丫子不信彭彭那套描述“长得女性化的男子多半是基佬,基佬多半你懂的,不光是精神问题还有身体残疾,会吓得到你这来自玄石国的大仲马吗?” 彭彭指了指远处“就在那边,你自己去确认吧,摸了那么恐怖的东西,我看我这个星期会走霉运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哈文吧。” 赵丫子省下口舌功夫朝彭彭说的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折返了“你是不是喝多了?这么水灵灵的女子你居然说她是男人?”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亲手验过货的”彭彭比划了一下“这么粗呢!” 李干把一罐啤酒放在彭彭比划的手里,居然滑了过去。 “啊哈哈,你肯定是被戏耍了”赵丫子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拍彭彭大腿,然后阴下脸“她可以戏弄你,但不可以借着你又来戏弄我,刚刚我看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这个尸体你确定不捡吗?” 彭彭抬起头,目光扫了扫海滩上的女子,真没有哪一个姿色能比得过那个人妖的,他还是犹豫的说“我不捡。” “很好,你不捡,我捡” “不能在哈文惹事”李干发话了“夏也会把你丢去喂杜高的。” “这是我们在哈文的最后一晚,天亮的时候夏也就连一根葱都不如了”许雷似乎也被吊起了胃口“管他什么哈文,管他什么夏也,今晚我是王!” “没错今晚我们都是王”赵丫子把手搭在许雷肩膀上,又把手搭在李干肩膀上,这样就算组队完成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彭彭就是想凑个热闹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刚刚被女侍应扶出去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四人起身离开“最后一晚要留下些值得纪念的事情。” 云出空腹喝了两瓶烈酒,这样早餐和午餐就都补齐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云出想换个地方继续喝,酒精很容易被身体分解成汗水,汗水沾湿了他的两鬓,也浸透了他的衬衫,后背和前胸早已大片沦陷,粉色蓓蕾若隐若现。 妖艳的云出开口了,极赋磁性的声线,很有特色的烟酒腔“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扶着他的江翠脸颊早已通红“没关系的,你是客人嘛而且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你喜欢我的味道?”云出困惑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40度的雷米马丁是我的味道?哈哈” 云出不经常光顾这间店,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去陌生的地方,他喝醉的时候会很温顺,甚至会任人摆布,与他清醒的时候的桀骜冷淡形成强烈反差,虽然来得少但这事已经在女侍应之间暗暗流传了“你会像对其他人那样对我么?” 云出忽然把江翠公主抱起来,用舌娴熟的撬开了对方胭脂俗粉修饰过的嘴,疯狂热辣来得太突然,结束得也太快,唇和唇之间挂着晶莹的丝线“为什么不可以呢?” 江翠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这才是吻的正确打开方式,她竟然在失控的时候咬伤了云出,血应该是腥味的,可她却觉得对方的血很香很甜,偷偷咽下肚去“我今晚下班很早,准确的说我已经下场了。” “然后呢?” “我可以送你回家……或者可以到我家去”江翠的手臂勾住云出的后颈“有些东西是会上瘾的,我家还有很多酒。” “好啊”虽然江翠脸上的胭脂在大片大片剥落,露出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但云出就这样答应了“被谁捡尸体不是捡尸体呢?” “你等我一会儿”江翠让云出把自己放下来,把他藏在阴暗的台阶旁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我回更衣室去拿我的包包就出来。” 刚转身 “美女别急着走啊”李干、赵丫子、许雷和彭彭的影子拦住了她。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没闲工夫跟你们耗。” “根据法典第一百二十四条,哈文市不允许同性恋行为的存在,任何超越法典的行为都必须被追究”领头人就是领头人,随便编一条法典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李干随便掏出了个名片夹,在女侍应面前晃了晃。 “你们是……密探么?”江翠一下就慌了,密探可是哈文唯一的执法者,法就是我,我就是法般的恐怖存在,要是被密探抓到把柄带回收容所里,轻则关个十天半月重则把命都关没了,法典里头有没有这条都无关紧要。 “你可以叫我探员大人,也可以叫我老公大人”赵丫子这句不经大脑的话来得不是时候,一下子破防了“那得看你的表现如何。” “哼!原来是老流氓啊,本小姐没时间跟你们耗,这是夏也的地头,听明白了吗?”江翠也不是寻常女子,她待过很多场子,在夜场想闹事捞油水的混球不少,通常报出夏也这个名字对方就落荒而逃了“你不想让夏也生气吧?” “你在店里捡别人尸体,我在路边捡你们尸体,这和夏也有什么关系么?”李干把名片揉成团随手丢在路边。 “你可知道……啊”江翠张开嘴还没来得及撂狠话就被彭彭捂住了。 “这个我要了”彭彭一手捂江翠嘴一手搂着她的身子,她身体散发着寻常女子的俗味,不过至少是个真正的女子。 在彭彭话音刚落之间电光蛇影一般的拳就来了,云出猛然用力照着彭彭的面们轰过去,还真的命中了。 “呜呀!”彭彭的鼻梁骨都骨折了,噗的一下鼻血溅得满脸都是,彭彭松开江翠连忙捂着自己面门,想把鼻子捏回原处“我的鼻子!” 云出趁机把江翠抢回怀里头。 众人见状不退反进,李干给彭彭递了张纸巾,让他自己捂住鼻子。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野路子,我喜欢”赵丫子卷起衣袖缓缓走到云出跟前“让爷爷调教调教你吧。” 赵丫子的拳脚没有招式也不花俏,都是一场一场架练出来的,没喝醉酒的云出也只有挨打的份,何况他现在醉得连人脸都辨不清,云出和江翠很快就被赵丫子分割开了。 “第一条,别硬出头”赵丫子一退一进之间嘴巴还不停念叨着“硬出头只会惹怒对方,遇到坏人,忍一忍就好了,何必拿命来博呢?原本我们四个人是不会玩坏你的。” 幸运就活下去 李干、许雷、赵丫子、彭彭四人的拳脚彭彭最弱老大李干最强,云出连赵丫子都对付不了,一点胜算都没有。 赵丫子老拳直轰云出面门要替彭彭报仇! “事前别打脸”千钧一发之间许雷发话了“别伤了这么媚的脸蛋,事后随你。” 赵丫子的拳灵巧的从云出耳边偏出去了“第二条,做事情要考虑后果,对我兄弟这么狠狠一下,打烂了他的鼻子,你以为你今晚还能逃得了么?” “呸,谁要逃了?”云出的衬衫被扯开了个大口,瘦弱的膀臂露了出来,不过他嘴也挺硬的“倒是你们,耍了流氓还想逃?” 烟酒过度的人声音都这样沙沙哑哑的很魔性,有些老鸨子就这嗓音,不稀奇,确实难辨雌雄。 “纳尼?”赵丫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怀孕ing的耳朵“这春哥果然是撩妹的料,张嘴吆喝这么一嗓子想必就已经虏获萌妹子的心了,看来为民除害的是我呢。” 云出用手横护江翠时才发现她已经自顾自逃走了,他心想也好,这样就不需要为谁负责了。 “你看,我已经成功的敲直了她,等会儿就轮到你了。”赵丫子几乎是留着口水说这些话的,面对长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女子,流口水也算是基本礼仪“假如还有以后,你就不会对女人感兴趣了。” 但是彭彭可不这么想,他掏出枪指着云出的脸“你这混蛋!畜生!打断了我的鼻子,我要轰烂你的脸!” 三人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看来云出要告别它妖艳的俊俏脸庞了。 就在此时,轰鸣巨响蹿至身旁,一台黑色的铃木隼放慢速度缓缓驶过。 1340cc排量总重量差不多三百公斤的猛禽忽然停在身边猛轰油门会给人心里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但跨在它身上的却偏偏是个紧身皮衣皮裤的女子,身材火辣诱人还挺高挑,要知道这台猛禽倒下的话可是几个成年人才能扶得起来的啊。 街灯和霓虹跳跃在她的皮质衣物反光面上,黑色的长直发从黑色头盔后部的间隙里飘出,勾勒出风和气流的形状,女子戴着头盔不知道真实模样,她微微转头像是在注视云出和其他四人。 彭彭的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上,已经稍稍按压的扳机被故意轰踩油门的声音干扰到了,彭彭把枪口转向重型机车女子“看什么看!这里没有你的事!” 四个老流氓都掏出了手枪,火药味极重。 重型机车在四把54黑星胁迫下加速驶开了,咻的一下加速到时速四百公里消失在夜色中。 但很快,一大溜鸣号的巡查车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车辆从身旁飞驰而过,毫无疑问巡查车是在追逐那台铃木隼,巡查车已经在沿岸区追了她几个小时,而机车女子虽然没有直接替云出解围,但她给云出引来了大批巡查车。 可惜的是密探明明看到四个拿枪的人,副驾驶上坐着的密探与流氓眼神相交,却假装没看见,一溜巡查车飞一般的驶过。 “接下来该是清算的时间了”突发的插曲让李干有机会拦下彭彭,李干按下彭彭的手“你先把车开过来,我们换个地方,放心吧这个女人最后交给你处置。” “我说多少遍你们才相信他是男的!”彭彭越来越激动,他退后一步朝云出胡乱就是一枪。 “biang”匆匆忙忙打偏了。 子弹在黑暗处跳了几下,然后惊醒了几台停放在那里的汽车,警报声哔哔哔响个没完。 四个根本不怕密探巡查车的人却忽然被汽车警报声镇住了。 “车牌Heaven07——这不是夏也的车吗?”李干迅速缴了彭彭的枪,哈文市黑白两道都知道Heaven是夏也专属的车牌,市长议员都用不起这个车牌“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立刻离开哈文市。”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只要他们还在夏也眼皮底下就要遵守夏也的法规。 赵丫子愤愤不平的瞪着云出“妹子你走宝了,哥哥们不能陪你玩了。” 说完四人便离开了。 “妹你麻痹”云出松了口气,用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摸出烟,点燃,靠着报警器不断闪烁的敞篷车坐下“居然被你给救了。” 他叼着烟拉开Heaven07的门把发动了车子,油门踩到底,极速加速让轮胎发出烧焦的味道。 云出开着夏也的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摇摇摆摆的飞驰,他一边抽烟一边狂笑不止。 他喝了很多酒,视线模糊不清,却看见了路中央发亮的一对猫眼,猛打方向盘撞上了路中央的隔离带,被隔离带反弹回来又铲平了一侧的绿化带,整辆车被绿化带抛起,在空中翻转一周才被公用电话亭拦下。 云出根本没有系安全带,安全气囊勉强救了他一命,Heaven07却彻底报废了。 车头冒出滚滚浓烟,云出醉醺醺的从驾驶室里爬出来,没爬几步车子就着火了。 “嘭”的一声巨响,车子爆成了一朵炽热的花。 很少人知道这个妖艳男子云出是夏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是夏也的眼中钉,但只要父亲还活着夏也就不会对他下狠手。 在不久以前有四个不断交恶的国家,工业制造最发达的国家叫做绯图国,开采矿产最疯狂的是玄石国,畜牧业高度繁荣的是皤拉国,航海技术超群出众的是翠屏国,四个国家四种社会制度,四种人类进程不断冲击彼此,它们中央是地狱的入口——哈文。 四国开战时男人们被迫背上武器朝女人们挥手道别,那便是此生最后的一面。 但那也是天堂的入口,当四个国家暂时乏力的时候,那个苍凉的战场就好像离离原上草般变成了世界上最繁荣的城市——哈文市,这个城市用歌舞升平迎接随时会点燃的狱火。 哈文市的地下水道工事非常庞大,有朝一日它能救不少人,不过并不是现在,下水道里此时弥漫着工业时代的高浓度氯气,解开口罩狠狠吸上一口能把肺给烧伤。 紧挨着下水道的是贫民区,贫民区好像干枯的地下河床般远远低于地平面,实际上贫民区的前身就是护城河,现在,所有出身卑微的市民都住在这里,贫民区一天只有三个小时能接收到阳光的直射,十点到下午一点这个时段也是普通市民感到自己真实存在的时间段。 贫民区被一个个巨大的石墩生硬的分割开,这些石墩便是哈文市的根基,哈文市有数不尽的摩天大楼,每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都是从这里往上开始的。 高楼与高楼之间有架空的玻璃走道衔接,行走于那里能把云踩到脚下,能让鸟儿从胯下飞过,能让人感觉更接近上帝,住在楼上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需要经过贫民区。 沿岸区是大片的沙滩,大海的那一边便是翠屏国。 四个不同社会制度不同人类进程的国家围绕着哈文市,不管是被主子烙上编号的还是扎着辫子的在这个城市里只要有钱都是爷。 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好像时空错乱,共存又相互排斥的城市里。 救死扶伤的女兽医 燃烧的敞篷车不远处,女兽医蕙兰抱住受惊吓的黑猫米米。 “别害怕”蕙兰把黑猫米米放到地上拍拍它后背“快回去,不许再乱跑出来了。” “喵喵”黑猫米米跑回了路边的宠物医院。 蕙兰举起手臂遮挡炽热的气浪,燃烧的敞篷车忽然又炸了一波。 “别过去”云出拉住蕙兰的手。 “我是一位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蕙兰从没有见过自动驾驶的汽车“驾驶室里一定有伤者需要我!” “这么大的火,他一定被烧死了”云出浑身都是伤,衣服也撕烂了,可蕙兰就是没看见他似的还一个劲的向火那边冲“何况你没发现吗?开车的人就是我。” “是嘛?”缺根筋的蕙兰这时才留意到云出。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蕙兰抬头与云出四目相对,蕙兰的脸蛋有一点点讨人喜欢的婴儿肥,她微微一笑双颊凹陷出一对甜甜的酒窝,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像欺骗了自己“你是公猫还是母猫?啊呸呸呸,不对,抱歉这是职业病,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能晚点再亲手确认这事吗?”云出嘴角居然还叼着那根烟,而烟已熄灭,他的血顺着烟滴滴点点,弄脏了他的白衬衫“我的头好晕说不定会失忆。” 云出双脚一软扑到蕙兰怀里头。 “哎呀!沉沉沉!”蕙兰紧紧抱住云出“要是你失忆了我该怎么联系你的主人呢?抱歉,是家人。” “你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么?” “尽职尽责的女兽医”蕙兰用力点点头。 “我们要看完烟火才回去吗?”云出慢慢感觉到了异样,他的身体出事了,喉咙里一股腥邪呛出来“对不起,弄脏了你的白裙子。” 蕙兰把云出扶进宠物医院,这是一间干净整齐的小医院,里头宠物的气味很淡看得出是精心照料过的,笼子里的猫猫狗狗刺猬蜥蜴闻到血腥味都害怕的乱窜起来,蕙兰好像宠物外交官一般,对着笼子哄几句它们就都安静了。 蕙兰让云出躺在给宠物做绝育手术的手术台上,扯出固定器才想起这不对。 手术台上的灯光把云出照得亮堂堂的,惨白的灯光毫无修饰效果,所以蕙兰更疑惑了“你的名字、年龄和性别。” “呼呼呼……”平躺下来的云终于知道自己气胸了,他感觉自己的肺被压扁了,大口大口的吸气却一点儿也吸不进去“呼呼……我的胸膜破损了,呼呼……空气跑进我的胸膜腔里头了……” “啊咧……但我只是个兽医”蕙兰从来没有给人打过针,因为假如对象不是猫猫狗狗的话,她会晕针晕血晕天晕地,双脚不由自己往后退了半步“我帮你打急救车电话吧。” 云出一把扯住蕙兰的手“来不及了……救我” “好吧” 蕙兰利索的用剪子剪开了云出的衬衫,飞机场配一马平川的小腹,性感漂亮的凹肚脐,两侧瘦弱的肋骨,蕙兰心里在想这样的女人会惹男人怜爱吧“你怎么会这么瘦呢?” “妈呀!”往下的时候蕙兰差点惊慌失措的丢掉剪子“你是男人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有点心里准备?” 黑猫米米趴在架子上用双爪捂住脸,它只是只小母猫。 “咳咳咳”云出只是一个劲的猛咳。 蕙兰把云出所有衣服都剪开了,光溜溜的摆放在手术台上,云出的长腿有一截悬空在手术台之外,蕙兰就找来凳子垫平了它们。 面前这个男身女相的妖艳贱货让蕙兰满脸通红,给他唯一的性别特征扣了个脸盆,那货真的很让人慌神。 “气胸、有了!第一百……找到了!”蕙兰急匆匆的翻查书架上的医学手册“活检针穿刺……what!” “呼呼呼”云出每一次呼吸都在挤压自己的肺,它正在不由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把蕙兰吓了一跳。 “我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蕙兰丢下刚找到的活检针“抱歉啊,我真的做不来。” 叮铃,诊所门上的铃铛响了。 “因该把他放回路上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于岚掀开机车头盔,黑直长从双肩顺势披下随婀娜步伐摇摆在挺拔胸前,她的高跟鞋钉在瓷砖上咯咯咯的响,她认出了外头那辆燃烧着的汽车和手术台上躺着的男子“蕙兰老婆,你捡了个大麻烦。” “老公你回来啦,呜哇”蕙兰一下扑到于岚怀里头使劲撒娇“刚才吓死我了。” 于岚比蕙兰高出两个头,轻轻抱住蕙兰的小肥脸“我们不能把男人带进来,这些残忍冷漠的种族能自己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可是,他气胸了,不急救会死的,而我是个救死扶伤的兽医!”蕙兰的口气坚定有力。 “真是个妖艳贱货啊”于岚对云出上下打量了一番,对于盖在他身上的盆子很好奇,于是掀开,又慌张得好像触电般盖回去,一脸嫌弃的模样“咦~超级恶心!” “我不能把他就这样丢出去。”蕙兰眨着哀求的大眼睛。 “不晕针晕血了?” “晕!” “那我来。” 于岚戴上手套才肯触碰云出,她把云出侧翻过来,活检针对准ct显示阴影的地方忽然刺入,抽出里头的空气和肺积液。 蕙兰则噗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晕针晕血又发作了。 “呼!”云出大大的吸了口气,整个胸腔回到了原本的状态“谢谢” 于岚扯掉手术手套丢进垃圾桶里,一手拉着带轮子的手术床朝门的方向走没有丝毫顾忌,好像屋里只有她和蕙兰两个人“现在可以把他送出去了吧?” “哐当”盆子掉到地上。 “就这样把他送出去吗?”蕙兰呆滞的看着在地上滚的盆子“我剪烂了他所有的衣服,就这样光溜溜的把他丢回路边真的好吗?” “喵喵”黑猫米米发话了,它好像在说不行!绝对不行! “真是个大麻烦!给他换上”于岚翻出两件不要的旧衣服,丢给蕙兰,犹豫了一下“你别碰恶心的男人,我来吧。” 蕙兰跑到于岚身边,踮起脚还跳了下,才亲到了于岚的脸颊“哈尼真棒。” 于岚觉得麻烦才没戴手套,她扶起云出,脸几乎贴到脸了,这么近的感官欺骗,如此细腻的肌肤触感,眼前这个妖艳贱货真的是男人么?在替云出穿裤子前她深表怀疑。 “没想到哈尼的衣服你居然穿得下”蕙兰给云出简单包扎了一下,她笑起来真像天使“不过我们真的不能把你留在屋子里,我没有行医资质,我是指对人的行医资质,密探会借机把我们抓起来的,这样一来猫猫狗狗们就没人照料了。” “宝贝儿,不需要说那么多,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男人的生命比下水道的老鼠还顽强。”于岚侧身靠在墙上,她在怀里抱了条黄金蟒,把玩,她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可爱,不过更像魔鬼、女妖、魅魔那种感觉。 虽然身处冰与火两重的境地,云出却也没有任何理由抱怨,身体逐渐恢复了些,他坐起来“谢谢二位,感激不尽。” 奇怪的风俗 女性的窄脚牛仔裤套在云出腿上竟没有半丝违和感,于岚的旧衣服虽然破了很多洞却很干净,T恤正面印着一对超大的烈焰红唇,唇上缝绣着粉红亮片,是一件很挑剔主人的衣物。 云出虽然是飞机场但他骨架比于岚更宽些,完全撑得起这件很需要气场的T恤,衣服上还散发着于岚淡淡的味道。 云出扶着手术台朝门口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了,酒精的作用慢慢消退,他着实伤得不轻。 “抱歉,抱歉”但云出只是一个劲的道歉然后努力朝门的那边挪着脚,没有赖着不走的意思。 “我可以帮你打急救车电话”蕙兰放心不下他。 “不!我不能去医院”云出的声音在激动时有些冷“请不要打急救车电话,我能照顾好自己。” 但是眼前忽然一花,云出脚底蹿上一阵钻心的剧痛,嘴硬只是嘴硬,不行了就是不行了。 云出将要晕倒之际于岚一把揽过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于岚斜着眼瞥了瞥云出,于岚有双美丽的大眼睛,棕色的瞳孔配洁白无瑕的眼白,犀利中透着灵气“男人最硬的地方是嘴巴。” 黑猫米米忽然从架子上跳下来,它受到了惊吓。 不祥的预感 “不会吧”于岚歪着嘴露出两排皓齿“哈尼,赶快推开门听听外头有没有什么动静。” 乖巧听话的蕙兰推开门,米米则吓到直接钻进了笼子里。 侧耳倾听 诊所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遥远的地方还有红色的亮光,稀稀落落的车辆从诊所外的公路上飞驰而过。 于岚一把抱起云出,踩着高跟鞋走到电视机前面,一脚踢下开关。 哈文只有一个电视台,现在是紧急插播,一小时之前翠屏国群岛发生了地震,地震掀起了海啸…… “完蛋了”于岚想起了往事,不堪记忆历历在目“每当翠屏群岛接受巨浪洗礼,那些来自翠屏国的移民就会发疯一样开始庆祝,庆祝淹神临幸。” “那个淹神是干嘛的?友善吗?” “相信我,对陆上的人而言淹神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横抱云出的关系,于岚的D杯狠狠的挤压着云出,但她还没有闲心思在意“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沿岸区。” 云出老老实实待在于岚怀里,老老实实的被碾压着。 “可是我的宠物诊所呢?我的病人怎么办?”蕙兰胆子小,一受到惊吓大眼睛就泛出泪光。 “打开笼子!把它们全放了!不能自理的带走!”于岚把云出放到沙发上,打开一个又一个笼子“还愣着干嘛?快!”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蕙兰楞了楞“这些小动物大多是被遗弃的,难道又要被遗弃吗?” “在岛屿国度海啸代表赐福和重生,翠屏群岛的人们会在巨浪后举行灾难性的狂热庆典,这场庆典确实不是陆上文明普遍所能接纳的”云出坐在沙发上,他帮不上什么,只能给蕙兰介绍翠屏群岛的风俗“他们会把人按压到水里,让淹神进入被赐福者的肺部,待被赐福者挣扎和呼吸彻底停止再平放到地上,任其自行苏醒,而不会采取人工心肺复苏,这种庆祝起源于灾难所以显得很危险,我没有亲眼目睹过这种仪式,不过移风易俗,在哈文浸礼应该已经简化了。” “开……开玩笑吧”蕙兰没经历过翠屏群岛的灾难庆典“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密探会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吗?” “你以为密探都是陆上国家的人是不是?”于岚没闲着,她打开了大部分笼子“我也是受过淹神浸礼的,他们把我浸到海水里,面朝下按下,然后任我漂走……我这辈子绝不接受第二次浸礼!绝不!” 蕙兰的手抖得很厉害,她把已经治愈了有自理能力的小动物抱出诊所外,含泪把它们轰走。 狂热庆典的人潮步步逼近,嘈杂的叫嚷声,有节奏敲打平底锅的声音包围了宠物医院。 除了黑猫米米和黄金蟒之外的所有宠物都放走了,黑猫米米的病症是肥胖,黄金蟒的病症是消化不良。 宠物医院的玻璃窗被轻轻敲打,窗外有个戴面具的人“请出来接受淹神赐福啦!” 一个人这样顶多算是遇到疯子,可是这个戴面具的人身后有很多声音在附和“开门!赐福!开门!赐福……”正常人却感觉自己变成了不入流的疯子。 “轰!轰!”宠物医院里头忽然传出巨大的轰鸣声,这波声浪高高冲起,盖过了狂热庆典的人声。 在众人一脸懵比的时候轰的一声,宠物医院的门被从内部撞开,黑色的铃木隼重型机车好像猛禽一样扑进狂热庆典的人潮里头。 “接你麻痹的福!”于岚戴着头盔,耳边的发动机音浪彻底盖过了一切嘈杂,她的嘴还是一点不客气的咒骂,虽然词句有些糟糕,但她的声音在冰冷之余还挺媚,被她骂感觉生不了气呢,听着不烦,甚至还有点爽爽的感觉“浸礼去屎吧!” 虽然是1340CC的钢铁猛禽但它现在搭载了三个人一只猫一条蛇,还浪得起来吗?于岚偏偏就有本事让它一如既往地浪起来! 机车三百多公斤的重量以时速一百公里在人群里穿梭“有种拦我啊!” 充分演绎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格调。 “呜……突突突”机车在人群里发狂乱窜,真就穿过了密集封锁线,一溜烟消失进夜色里。 云出被五花大绑在最后一排,于岚说这是为了防止他滚落,可是为什么嘴巴里还塞了一团布,看起来好像被绑架的人质一样。 机车停在隐蔽的地方,盖上了迷彩帆布,比上锁还安全。 于岚要把蕙兰和云出带回自己的家——位于贫民区和下水道交界处的隐蔽居所。 和明媚的沿岸区不一样,低于地平面的贫民区几乎见不到什么阳光,只有阴冷潮湿的空气和稀稀落落的路灯,居住在这里需要习惯被剥夺视力的感觉。 “哐当!”云出踢到了个空罐头盒。 “嘘……”于岚嫌弃的回头看着云出“不能把大家吵醒了,他们午夜才下班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工作了。” “抱歉”云出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看不到路。” “你到底有多么娇生惯养?”于岚抓起云出的手“路滑,我捏你手的时候要注意脚下。” “嗯” 于岚的手软软的,暖暖的。 蕙兰走在最前面,好像根本不需要视力仅凭回声就能辨别前方,显然不是第一次造访。 “哈尼,要到了,记得闭气”蕙兰蹦蹦跳跳的跑到云出面前“你也是,记得一定要憋住气哟。” “为什么?”云出困惑“这是入门仪式的一部分?” “废话多……”于岚捏了捏云出的手,她的力气居然那么大,痛得云出差点溢出尿来“前面是下水道,里头的高浓度氯气会把你的肺烧坏的,所以要憋住气走一段路。” “什么!”云出被吓了一跳,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吗? “现在狠狠的吸一口气!”于岚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被她牵住手的人注定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并且闭上眼睛。” 云出好像牛牵住的犁被拽进了冰冷的气体里,他只勉强的吸了半口气。 就要忍不住了!云出就要不顾一切的张开嘴狠狠吸一口气了!呼吸和心跳是人无法抑制的本能。 关键时刻,于岚给云出喂了一口气,唇齿之间留着芳香。 云出好像落水求救的人般,大口大口的吸下,不经意间扯伤了于岚的舌头。 幸好那段弥漫废气的路不是很长,五十米而已,就这样熬过去了。 于岚把云出推开,什么都没说用手背擦了擦挂在嘴角的血“我们到了。” 节日快乐啊 于岚的“秘密基地”居然有一百多平方,看起来非常宽敞,由于位置特殊它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摆设,仅仅是几道一米多高砖墙分隔成若干区域。 砖墙上种植了好多荫生植物,云出刚伸手想确认它们的真伪于岚就假装咳嗽了几声“咳咳,不要碰我的胖胖草。” “很稀有的植物吧”云出没见过这种叶子肥厚开着各色花朵的植物。 “你不能碰于岚的胖胖草哟”蕙兰拉开衣服的拉链把黑猫米米从怀里放了出来“它们能净化空气却很脆弱,脾气又那么怪,遇到不喜欢的人,一碰花就全凋谢了。” “哦”哦字拉得那么长,还是很尴尬“那么说我是不被喜欢的人咯?” “当然”于岚的回答斩钉截铁。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碰不得它们,呜”蕙兰表示委屈“一碰它们就连环凋谢了,还让我过敏性皮炎。” 黑猫米米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到处乱窜,然后很失望的回到蕙兰身边——居然没有老鼠。 “谢谢你”云出小声含蓄的跟于岚道谢“你救了我三次。” “有这么多吗?” “宠物医院和刚刚,另外,酒吧外也是你吧”云出却说了句于岚不爱听的话“我会报答你的。” “哼,算了。” 命能用命偿还,缘分却没有办法支付,有些东西开始就没办法结束。 “虽然我……”云出还没说就被打断了。 于岚把云出遗落在宠物医院的腕表拿出来晃了晃“别说废话了,用它支付就够了,成交吗?” “成交”云出知道大话莫多,现在说得再天花龙凤都没用,他只记得自己欠了于岚三次,却忘记自己还尝了对方的血,还伤了对方的嘴。 酒精依旧在云出身体里发挥着作用,他迷迷糊糊找到个角落就躺下,算是被捡尸体了,而且是两个不错的女子,一个简单纯洁落落大方甜美可人,另一个有点冷没笑过好像怎么摸都摸不透,不过她们都是善良的女子。 云出搂着蕙兰递过来的枕头睡着了,睡得很安稳,因为今晚没有陌生人压得他喘不过气。 哈文市某栋高楼里 陈翔检察官一家三口站在朝海的阳台上,五岁的女儿陈婷婷扎着粗粗的辫子,左手牵着陈翔右手牵着张慧梅。 “爸爸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大海?”婷婷感觉父母今天怪怪的,虽然知道自己是来自翠屏群岛的新移民但这是她记事后的第一个淹神赐福。 “婷婷”慧梅低头朝女儿微笑“我们要庆祝淹神赐福,这是翠屏群岛子民的古老风俗。” “我会被按到海水里直到失去知觉随海水漂走吗?”婷婷的小手冒着手汗。 “傻丫头,这是谁跟你开的玩笑?”陈翔感到好笑。 “我的同桌壮壮”婷婷的同桌就喜欢拿这个来笑话她。 “呵呵,傻丫头,爸爸妈妈像这么野蛮的人么?”慧梅拿起浇花的喷水瓶,嗤嗤朝婷婷小脸喷了两下。 “啊呀,妈妈不乖!”婷婷舔舔嘴唇“咸的?” “对啊,加了盐的水”慧梅朝丈夫的脸上也喷了几下“淹神赐福这就算完成了,是翠屏群岛子民对大海对家乡的情怀,这两天要是在路上被人喷水可是不能生气的哟。” “那么说根本没有壮壮说的那种很可怕的仪式会发生咯?”婷婷接过母亲手上的喷水瓶,模仿着大人的样子……乱喷乱射。 “当然没有咯”陈翔缴了婷婷的械,捏着她的小肥脸,顿了顿“还是有的,但那不是普通人家的仪式。” “什么?真的有人会这样对待家人啊!”婷婷瞪大了眼睛。 “最古老的仪式只有翠屏群岛的贵族才会延续”慧梅的蓝色裙子湿透了,薄薄的裙摆紧紧贴在腿上,透出成熟的风韵。 “那……”婷婷一脸惊恐“我们不是贵族吧?” “你不是想当小公举吗?”陈翔把婷婷举高高“你不是一直问自己是不是翠屏失踪的小公主吗?” “我不想了!” “我们只是普通人”陈翔揽着慧梅的腰“但同样可以过得很幸福。” “好了,仪式结束了”慧梅把丈夫和女儿赶回屋里“把水擦干别感冒了。” 婷婷跳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电视台也在播放淹神赐福的实况,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相互浇水,场面欢快热情。 陈翔和慧梅在厨房里准备节日餐,餐点很简单,海带汤和干面包,因为淹神赐福是从灾难衍生而出的节日。 “宝贝儿怎么了?”陈翔从后面抱住慧梅,他们双手交缠,背紧紧贴着胸,慧梅被丈夫的小腹顶到桌上“你一副心事的样子。” 慧梅转头忧心忡忡的看着丈夫“别接那个案子了,好么?” “为什么现在说这些”陈翔的手还像刚认识那样活泼好动,慧梅的身体也还像刚认识那般一点即燃。 “自从你……呃”慧梅抓住丈夫不老实的手“接了关于夏也先生的案子骚扰就一直没停止过,昨天……昨天婷婷也吓坏了。” “我一定会伸张正义还哈文一个和谐的,同时也是为了孩子的未来,我们不能一直生活在这样乌烟瘴气的世界里”陈翔提起工作就好像耶稣般,脑门上挂着光圈。 “我很担心你”慧梅主动吻了丈夫。 “今晚能让婷婷早点睡觉么?” “那得看她睡不睡得着啊,又不是变魔术”慧梅知道丈夫的意思,有股暖流在身后乱窜,她也很想配合“不打算吃点餐前小点么?” “好吃么?” “几分熟?”慧梅在丈夫用力搂住的怀抱里转身,身体摩擦着身体,好像要着火了。 “全熟”陈翔的额头贴着妻子…… “轰!”就在这时大厅传来猛烈的爆炸声。 纸屑、尘土、碎片飞进各个房间。 气浪把陈翔和慧梅推飞出去,他们一人倒在一边。 “把那个不识趣的愣头青给我找出来”健硕修长的蒙面人站在门口外,隔着面罩都还在抽烟。 蒙面人身后的五六个壮汉立即冒着烟土弥漫冲进来。 “胆敢调查我?绝对是新来的!”夏也穿着笔挺的西装,扎着漂亮的领带,手上还拿了把榴弹发射器,他最后一个走进陈翔家。 夏也 “陈翔夫妻在这!” 壮汉帮手首先发现了行动目标。 “大检察官”夏也循声而至“泥猴啊。” 陈翔刚被冲击波震到,浑身好像散开了一样,脑子混混沌沌的,耳朵也在嗡嗡嗡嗡的响。 “有没有很玄幻很仙侠的感觉呢?是不是很爽?”夏也开启自助服务,把脚边的玻璃碎片统统踢开,走到酒柜旁边,打开柜子。 柜子的活动页被炸坏了一个,开到最大的时候整扇门就掉下来了。 夏也的手点在酒柜里的瓶瓶罐罐上,逐一挑选“下等货色——凭什么跟我作对。” “慧……梅”陈翔的暂时性脑震荡好像恢复了些“婷婷!” “慧梅已经死了,现在问题来了”夏也一把扫开橱柜上的摆放,它们原本是整整齐齐的,跳坐上去“婷婷是谁?你能带我去见见ta吗?” “你这个混蛋!人渣!畜生!”陈翔不知道自己这么骂有什么意义,他看着躺在碎片里头的妻子眼泪流个不停。 壮汉用皮鞋底踩住了陈翔的嘴。 “NoNoNo,让他讲”夏也摆摆手让帮手们暂时散开“你们把婷婷找出来。” 陈翔忽然傻了眼,张口大声喊“婷婷快跑!别回来!快跑!” “你这是作弊好不好,会被裁判罚红牌的”夏也跳下橱柜指挥帮手们“守住门口逐一搜查,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我只要最后这里有三具尸体——凑不齐你们来补。” 壮汉们好像慌了神般,一个堵住了前门其他人在乱翻,但一无所获。 “陈翔检察官大人,你喜欢钓鱼么?钓鱼要有饵料,有些小鱼只要往水里撒些面包碎就够了,就像住在废城区那些家伙,一辈子为了两顿饱饭碌碌无为,而你看,你,我,我们这样的人是要干大事的人,你是那种水面有些许动静就忍不住好奇的把头浮出来的大鱼,遇到比自己小的鱼就一口吞了,而你的这辈子遇到的往往都是比自己小一些的鱼,张嘴,一吸,就到肚子里头去了”夏也夸张而喜剧性的边说边比划“这可不是好事情,你只要听到有动静就错以为又有货了?直到你看见了我,然后你以为你可以吞下我,对不对?” 夏也猛踢陈翔的肋部,那里有一根嵌进肉里的碎木片。 “啊!”陈翔感到锥心的痛楚。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勇猛?觉得自己像个无所畏惧的战士?明知道我不可战胜还是张开嘴,一口吞不下也要撕下一块肉对吧”夏也停止殴打陈翔,他赶在陈翔之前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子,瞎比划了一下“很锋利,你现在就是饵料,我又要揍你了,用你钓那条叫做婷婷的鱼。” 陈翔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哈文市没有任何人敢接下关于夏也的案子。 “你有没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很愤怒,浑身充满了力量,好像一拳就能把墙壁都打穿了,身体在膨胀甚至感觉不到什么叫做疼痛,然后要这样对付我”夏也笑着,他的笑有种彻骨的冷“但其实你痛得要死,却不想死,你看着妻子的尸体庆幸那不是自己,你想投降,还想跟我求饶,对吧?” “我……”陈翔的嘴巴在颤抖,他不是真正的超人。 “你弄错了一件事,知道是什么吗?”夏也蹲下来,和陈翔凑得很近,好让对方听清楚“我不是你了解过的任何一种鱼,我只是一块由无数碎片组成的阴影,我就是哈文,这城市里头所有人的阴暗面造就了我,你斗不赢这个城市也斗不赢我,你没有守护哈文市存在的根基,相反你在破坏她,她在哭泣,你听见了么?呜呜呜呜呜呜……于是她派出了我,这就是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嗯,你听不见,因为你是不受欢迎的人。” “你这个……”陈翔的声音很小。 “什么?我没听见。” “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夏也忽然站起来,手里还是握那把刀子,他发现某处有细微的动静“我还能更疯,你会情不自禁的爱上我的。” 陈翔木讷的看着夏也离开,忽然蹦起来,发疯般的朝夏也扑过去,嘴里大声喊着“婷婷快跑!快跑!快跑!” 所有帮手都聚拢了过来,一下子就制服了陈翔。 陈翔离夏也这么近,他张开嘴狠咬,牙齿几乎都能咬到对方了,但只是几乎 “我听说你还有个六岁的女儿”夏也又瞎比划了一下“这么高,这么胖,刚好装进一口锅里去。” “你这个畜生!她只有五岁!” “嘿嘿嘿,阁下可是检察官,谈吐能不能稍稍有点涵养呢?”夏也缓缓靠近那个发出细微动静的柜子,他手里的刀是陈翔妻子慧梅专用的水果刀“婷婷,爸爸喊你出来吃饭了。” 帮手们也屏住了呼吸,夏也让身边的每个人都感到害怕,他存在的地方会有非常重的压迫感。 “咔嚓”一声刀子狠狠刺进柜门上,拔不出来了。 陈翔闭上眼睛不敢看。 夏也缓缓打开柜门,很失望,空的。 “继续找!她不可能凭空消失掉的!”夏也一生气就开始砸东西,他端起什么砸什么,直到端不起的冰箱才又坐下来休息并吹吹风。 风从阳台吹进来,窗帘在摆动。 夏也想到了什么,他眯起眼看了看,忽然从腰间拔出枪“嘭”的一声解决了陈翔。 “一定是榴弹爆炸的时候被轰出窗户去了”夏也点上了烟对帮手们说“浇上汽油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夏也的帮手们利索的完成了收尾工作,火灾警报在楼层响起,而他们消失在警报声里。 夏也一群人坐电梯到达最他们计划好的楼层,通过摩天楼之间的空中走廊到了另一栋楼,又转搭了另一个电梯,兜兜转转来到他们事先停好的车旁边。 夏也坐进车里打了个盹,其他人则老老实实的坐在别的车上等着。 夏也伸伸懒腰,把警示灯光器摆到车顶上,车子发出“呜……呜……呜”的巡逻车鸣笛声。 巡逻车的鸣笛声开始发作,一辆、两辆、三辆…… 夏也从车上走下来拿出对讲机,他的领带上有个三角形的小别针,那是哈文市总探长的标志“接到求助电话,来自翠屏群岛的陈翔检察官一家在淹神赐福时遇到瓦斯事故,各单位请火速赶往支援。” 酒醒了,女主呢? 云出忽然从睡梦中惊醒,陌生的环境对他来说反倒是熟悉的,没有搂着他熟睡的女人只黑猫米米蜷缩在身旁,角落里还卷着一条懒洋洋的黄金蟒,差点吓到他。 “头好痛”云出揉捏着自己怦怦跳的太阳穴,然后打量四周,他混混沌沌到的这里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印象很模糊。 砖块砌成的阻隔墙把一百多平米的区域变成迷宫般,云出碰巧遇到了一面镜子,他站在镜子前有些懵逼。 “what?为什么我一身女人打扮啊!”云出非常生气,正在犹豫是先把衣服扒光给自己一个交代还是先把镜子砸了还眼睛一个清白。 “你醒啦”蕙兰忽然从云出旁边的墙头探出脑袋,脸上一如既往地天真无邪,不过还是吓了云出一小跳。 “你是……”云出的脑子加大了运算处理速度,好不容易回忆到了一些片段“嗯。” “那只猫叫做米米,那条蛇叫做牙签,我叫做蕙兰,蕙质兰心的蕙,蕙质兰心的兰”蕙兰指指黑猫又指指黄金蟒最后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自我介绍完毕,她诚恳的看着云出“你的名字。” “我叫云出”他隐约记起了蕙兰和宠物医院“蕙兰,你能帮我找到另一件更适合我的衣服吗?” 说完云出就当着蕙兰的面脱掉了烈焰红唇logo的T恤,露出瘦削的身板,他穿着于岚的低腰紧身裤,裤头位置非常低,几乎整块小腹袒露在蕙兰面前,腹股沟的绒毛让蕙兰脸唰的红了。 “我替你找找”蕙兰消失在墙头的胖胖草丛里,于岚的秘密基地根本没有男装,她只是害羞的躲起来,昨晚那根很黄很暴力的道具又在脑子里甩来甩去了“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嘛!” 云出瞥了瞥刚脱下的庞克风T恤“我不穿女人的衣服。” “那件是于岚最男性化的衣服了!难道你想穿裙子吗?”蕙兰越说越激动,她有男性恐惧症。 云出只好捡起衣服重新穿上“于岚是谁?” “于岚是我哈尼,你不可以打我的主意更不可以打她的主意,因为她有时候会管不住自己的拳脚哟”蕙兰忽然感觉很害怕,于岚不在家!她出去了!把自己单独留给这个陌生的美男子,而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昨晚上出车祸了,是我、于岚还有米米和牙签救了你,你不能有非分之想哟!” “当然”云出忽然出现在蕙兰身旁。 一丝不挂的妖艳男子从旁边搂住自己乱来又乱来再乱来的画面闯入蕙兰脑子,她差点吓溢尿了。 “保持距离,保持距离”蕙兰一下子蹦出老远,定睛一看,他已老老实实的穿回了衣服,不禁感慨“你和于岚长得真像。” “于岚是那个骑机车的女人吧”云出伸手想摸摸墙头的胖胖草,潜意识已经警告过他别摸,但他还是摸了“我跟她一点儿都不像。” “忧伤的眼眸,浓密而卷曲的睫,弯弯的眉毛,高高的鼻梁,优雅的鼻型,天然红润的厚实嘴唇……给人的感觉就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蕙兰对女人不排斥,对长得女性化的云出也有点性别辨别障碍,尤其是云出还穿着于岚的女装。 “什么姐妹?我是纯爷们!”云出表示严正抗议“带我去买几件衣服吧。” “只能这样了”蕙兰端来一杯水和几粒药“先把消炎药吃了。” “……我”云出接过水“我知道我没办法支付你救我的恩情,所以我也没打算支付,但是,谢谢你。” “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蕙兰转身逃走“是于岚救了你,不是我。” 云出服下消炎药,通常他都是用酒伴服药物的,此刻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蕙兰和云出站在浓重的废气前。 “前方有五十米长的路,不能呼吸,不能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其实我们是走在巨大的自来水管道上,它宽度只有两米,两侧是湍急的地下水道,如果方位感不强走偏或者平衡感不好就出不来了”蕙兰必须提醒云出“外出有危险哟,你能承受吗?” “你们为什么选择在这种地方落脚啊?”云出糊里糊涂到的这里,现在要出去了,才知道这条路有多危险“你不害怕吗?” “贫民区治安不好,比起外面,这根本不算什么”蕙兰很少单独外出,她故意披了件深色雨衣。 “走吧”云出深吸一口气。 蕙兰牵起他的手说“我们跑起来,这样更容易。” 什么!云出在心里冒出了个大大的感叹号。 云出被拖进有毒废气里,蕙兰带着他一路小跑,脚下的路有点湿滑感觉早已长满青苔,喝醉的时候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幸好是小跑着,要是慢慢用走的话云出大概就憋不到最后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 “吔!我们出来了!”蕙兰牵着云出蹦蹦跳跳的欢呼起来。 “呵呵,怎么感觉我活得很侥幸呢”云出身上也披了件深色雨衣,贫民区很潮湿,头顶乱七八糟的管路和线上凝聚的水珠在雨衣上滴滴答答。 蕙兰松开了云出,她手心里都是汗,男性恐惧症间歇发作着。 “我们走”蕙兰活泼开朗的语调一下子收敛了,她故意压低声调和音量假装自己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你也得装得强势些才行,不然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会一直找你麻烦的。” “哦?”云出笑笑,作威作福谁不会呢?简直就是做回他自己嘛,只要掏得出钱就是爷的思维逻辑在贫民区是行不通的,在贫民区行走靠的是气势和狠,钱?只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权没势更没钱,而且那张标致的脸庞应该会让他苦不堪言。 “跟我走”蕙兰给云出领路。 在黑暗中有盏忽明忽暗的灯,循着明暗转个弯就到了贫民区的市集。 云出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贫民区会这么热闹。” 四根杆子撑起一块塑料布就是市集的一个摊子,塑料布中央挂一个灯泡,下面摆放着很多商品,各种临期罐头,涂掉包装产地的调料,不知从何而来的低价奢侈品,成堆摆放的衣服……一个摊子的商品从食物到日用品再到成衣甚至连生锈的铁锅都有,而且杂乱无章的摆在一起。 就是逛逛地摊而已 贫民区的市集有几百个这样的摊子,它们星星点点的围绕在摩天大楼的地基旁,好像走进了一个超大的废品回收站。 “你不挑一件吗?”蕙兰指指面前那堆脏兮兮的衣服。 “我……”云出隐约察觉到商品的出处,这些衣服不是捐献给灾区的旧衣服就是医院太平间从死人身上解下来的,他可不想冒着细菌感染穿上它们。 “欢迎来到梅姨杂货店,这里应有尽有,在高楼区上万元的货品在梅姨杂货店只需要两块钱,那些站在云里的金领们穿的用的吃点就是梅姨杂货店里的东西,在梅姨杂货店你就能体会高楼区里的一切!”有个猥琐的大叔卖劲的吆喝着。 “我刚好有十块钱”蕙兰把钱塞到云出手里“两件衣服四块钱,然后还可以挑两个罐头一包米。” 云出看看蕙兰认真的脸,继续挑剔那就是辜负了她“你替我挑吧。” “这件和那件”蕙兰拍拍大叔的肩膀“罐头要当着我面敲敲看,鼓包的不要,米来一包,还有,记得配几个纽扣,我可不想折返额外掏钱跟你买扣子。”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梅姨杂货店就该歇业了”大叔一脸嫌弃的把商品塞进蕙兰怀里。 “那张钱的尾号是70313”蕙兰让云出把钱交到大叔手里还不忘背一遍钱的尾号,这样别人就没办法坑他们了“我们回去吧。” 面面相觑,没问题就别过了。 云出感觉蕙兰简直神了“这就是生活在贫民区所需要的生存能力吗?好缜密的对抗啊!” “嘻嘻”转身后蕙兰做了个鬼脸,她也感觉自己棒棒哒“我们去摘点野菜,那样就能给哈尼煮一顿杂烩野菜汤了。” “等等”身后的大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晃着另一张纸币“尾号不对,这张钱,嗯,感觉有问题,换一张。” “你!”蕙兰简直要炸了“你也太胡搅蛮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换了一张假币然后想坑我们。” “小姑娘你这样说可就有点尊卑不分了,尊老爱幼懂不懂?我一把年纪的像是会坑你的人么?”大叔把钱塞回蕙兰怀里,还不忘揩了一下油。 “啊!你干什么?”蕙兰吓得丢掉了所有“所以男人都是可恶的坏东西!一点儿都没有错!” 罐头掉地就凹了,还滚回了摊子里。 “你这老混蛋找打吗?”云出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爆对方的猪头。 “哟吼,开始撒泼不讲理了是吧?”猥琐大叔拍拍手,隔壁摊子的人就聚拢过来了“你要拿张真钱把这张假钞换回去,不然……嘿嘿,躲在雨衣下面的小脸还是挺标致嘛。” 云出朝着对方面门就是一拳。 “去屎吧!” “啪!”的一声猥琐大叔拍开了云出的拳,他那张欠揍的逼脸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打人啦!打人啦!快来看啊!有人用假币还打人了!” 蕙兰从后面抱住云出“算了,东西和钱都不要了,我们走。” “可是……”云出感觉蕙兰在战战发抖,四周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但都是摆摊坑人的一丘之貉“嗯。” “等等,打了人就这样走吗?”比遇到一个坑更惨的是遇到两个坑。 “使用假币可是要被关拘留所的,别轻饶了这两个丫头片子!”比遇到两个坑的是遇到三个坑! “你们这群混蛋!别欺人太甚!”云出扯开雨衣,水珠和汗让头发妩媚的贴在额头和脸颊上,要打就打一架,输也好赢也罢,要真把密探引来更好,亮出身份把这**诈狡猾之徒全抓起来。 “哇”众人看到云出的脸蛋好像集体掉了肥皂的样子“好标致的女子啊,矮个子的小姑娘也把雨衣解开吧,你的香味老早就飘出来了。” 云出这时才知道自己犯了傻,简直就是土匪堆里露财了,还连累了蕙兰。 “蕙兰,我拦住他们你先走”云出用手护着蕙兰。 “用假币是我们不对!对不起了!”蕙兰忽然给在场的垃圾们鞠了个大于九十度的躬,明知道被人坑还必须低头认错,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请放过我们吧!” “……”那些混蛋见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激不成就没好戏看了。 “算了算了”有几位摊主良心还剩一点点,退散了。 但是还剩几个摊主死活不肯走,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却是想把事闹大,达到他们猥琐下流龌蹉的目的。 “再掏点钱吧”猥琐大叔开口了,他指着地上凹了的罐头“瘪了就不好卖了,你赔我十块钱我就不追究了。”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钱了!”云出第一次感觉到了贫民区的黑暗面,生活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久而久之人就变成了阴影的一部分。 “我不信,嘿嘿”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围过来,架住了蕙兰和云出“我来搜!” “我来!”他们抢着搜身,其实是吃豆腐! 云出疯了似的挣脱背后的禁锢,他抱着蕙兰恶狠狠的看着那群混蛋“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杀人啦!杀人啦!”猥琐大叔好像唱戏一样鬼叫起来“有人用假钱,抢东西,打人,还要杀人啦!” “这么严重啊?必须呼叫密探来处理了。” “别着急嘛,最后再叫他们来。” “刚好今天生意不好,闲得慌。” 人又开始多了。 蕙兰哭了,云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肯定还有钱藏在衣服里头!”猥琐大叔把手朝蕙兰身上摸去。 噗的一下,猥琐大叔飞出去了,谁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见猥琐大叔撞倒了自己的摊子,悬挂在杆子上的商品噗通噗通全压在他身上了。 蕙兰睁开眼睛,忽然看见是于岚站在他们面前,破涕为笑的说“哈尼,你来救我们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于岚前后左右的数了一遍“好玩是吧?喜欢看热闹是吧?喜欢欺负人是吧?今天就让你们当男主角!” 说完于岚就好像猛禽一般扑进那群坏家伙里头去了。 抓起厚底高压锅直接就往坏人头顶上猛敲下去,整个锅子咚一声罩住了坏人的头,那力道,简直就是把脑袋炖了半个钟头的效果,拔出来是不可能的啦,开刀吧! 有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从后面抱住于岚,他的手臂好像两根猪膀子。 “男人别碰我”于岚一脚踢爆面前的二颗猪腰蛋又猛的朝胖子的脚背上这么一蹬。 几寸高的细底高跟鞋直接就贯穿了胖子的鞋面脚背和鞋底,胖子赶紧松开手了,松慢一点就是第二脚! 岚趁机转了转高跟鞋,这样不是为了方便把鞋跟拔出来,只因她喜欢她乐意。 “哎呀哎呀哎呀!”胖子呜呼哀哉的在地上滚。 招式是越来越放肆了,于岚跳上了坏人的肩膀,一对长腿性感又致命,华丽的剪刀腿顺着摆力和引力轻而易举的把最壮的那个混蛋重重摔到地上,他在于岚的跨下吐了白沫。 噼里啪啦一通乱揍,看热闹的全被打趴下了,满地都是碎牙。 “你们不是屌屌的都争着要当男主角么?”于岚把头发往身后一撩,长而飘逸,无伤完胜“起来继续啊!” 云出忽然感觉于岚帅得不可一世,这是他见过的最霸气的女子。 不断挣脱肉体的灵魂 由远而近的威而武威而武 “不好!密探巡逻车来了”于岚一把拎起云出扛上了肩膀,好像土匪头子下山抓压寨夫人的样子另一手搂着蕙兰“我们走。” 商贩们围成的圈在自动溃口,谁也不敢阻拦于岚。 三人消失在下水道忽然往外冒的蒸汽里。 他们又回到了秘密基地里头。 “你真的很不会保护自己诶?”于岚给云出递去一瓶跌打药。 “我……”云出接过药瓶子“打打杀杀不适合我。” “那你怎么保护身边的人呢?”于岚脱掉皮衣,她的肩膀上紫了一块。 “我身边的人不需要被保护”云出立即想起了夏也,当他看到于岚的淤青以及楞在一旁迟迟不回神的蕙兰之时才后知后觉“……你刚刚受伤了?” “那些家伙才打不到我呢”于岚看着云出,他涂抹跌打药的样子真像化妆一般慢吞吞磨磨蹭蹭的一点一点的描来描去,于岚的脸上溢出不满“你到底涂好没有?” “呃?”云出好像被嫌弃了一下下“还给你。” “你跟别人打过架吗?要不我教你吧。”于岚把药酒洒到患处使劲撮。 “不需要了”云出走到蕙兰身边坐下,轻轻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我们已经安全了。” “以后呢?哈文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城市,难道你就没有很想揍一顿的人吗?或者是要保护的人?” “需要用蛮力去解决的问题已偏离的解决之道”云出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他撒谎了“……没有。” 于岚也坐下来了,三人排排坐,蕙兰立即把头靠在于岚的肩膀上,留下云出尴尬的杵在一旁。 “哈尼,下次没有我陪同别到贫民区的集市去了”于岚搂过蕙兰的肩膀,用脸摩挲对方的额头。 “哇”的一下蕙兰哭了“我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呢。”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云出愤愤不平的站起来,可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只好又坐下。 “你俩……”云出不好意思问下去。 “真爱”两个女子暧昧的搂在一起,于岚的手居然还摆在不老实的地方! “好吧,其实我对女人也没有什么兴趣,至少目前是这样,只对她们酒柜里的玻璃瓶感兴趣”云出放松的往后躺,他的手竟然不经意的抖动起来,他自己却没有发现“世界真实又残酷,缺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又不多,何必那把它审得那么仔细,爱这个东西要爱好多回才能体会得到,也就是说一切都会成灰。” “你的手在抖”蕙兰发现了。 “嗯?它又开始挣脱我的肉身了”云出越躺越放松,此时黑猫米米似乎被他的慵懒招引过来,钻到他怀里。 “什么?”于岚一脸懵懂。 “灵魂想从肉体里跑出去”云出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这种又痒又痛的折磨隔三差五就会出现“撕开皮囊枷锁飘到风里。” “你再讲怪力乱神的鬼话吓人,我就揍你哦”于岚光有一身物理攻击属性但没有一点点魔法防御力,简而言之,胆小,怕鬼,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 “我有么?”云出很冤枉。 “就是有!”于岚蕙兰异口同声。 “好吧。” “你抖得很厉害”蕙兰靠到云出身边,用手试探他的额头“好烫!该不会感染了吧?” “生命原本就是一场变异”云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人和疾病不该惧怕彼此。” “你需要医生和药物治疗”蕙兰读过一些医疗书籍,生病要去正规医院是最起码的常识“我只是个兽医。” “我不能去医院”云出还是这一句话“那会给很多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对话于岚听腻烦了“那你就回到自己的生活去,回家去,你的衣服饰品都不是廉价货,仅仅是你的腕表就能换一套房了,在那里应该有能治疗你的……” 于岚终于看见了云出渐渐惨白的脸,分不清是病还是她的话造成的这些,她顿住了,她曾经以为云出顶多会像酒鬼犯酒瘾那样颤抖。 “烈酒是唯一可以治好我的东西”云出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他的手比往时抖得更厉害“我天亮就离开。” 这夜却非常难熬,云出一直闹腾到凌晨四点才在高烧中睡去。 “哈尼,我们应该把他送回家去,毕竟现在已经不是特殊状况了”于岚和蕙兰双双泡在浴缸里,蕙兰正在给她搓背,她们经常这样双双入浴。 “云出说他不能去医院”蕙兰把沐浴乳搓成泡沫,用身体涂到身上“不过……” 于岚嬉闹着转过身把泡沫蹭到蕙兰脸上,手也潜到水下面去“别支支吾吾的,是不是要我刑讯逼供啊?” “哈尼,不要……停”蕙兰这只小受哪是对手,三两下就缴了械,浴缸的水位一下就上涨了许多“停啦!停啦!” 于岚躺在浴缸下面,让蕙兰躺在自己身上,真就只差一根事后烟了“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换下来的破烂衣服的口袋里有一包药,这种药是癌症晚期病人缓解疼痛的处方药”蕙兰趴在于岚的酥胸上,指尖来回撩拨“他说酒能治好他会不会是实话呢?” “什么?这句话应该是自暴自弃吧。” “或许吧,哈尼,轮到你给浴缸加水咯”蕙兰羞红着脸把手伸到水下面。 “我才不要呢!那是你们女孩子的事情,而我是真攻纯纯的大总攻”说完于岚就耍赖要逃出浴缸。 怎奈肥皂泡泡是很滑很滑的,轻而易举的就被蕙兰四两拨千斤勾回了浴缸。 噗通噗通一番嬉戏浴缸的泡泡泼得到处都是。 贫民区的天要到正午才微微亮起,遇到雨雾天气甚至一整天都不会出现自然光。 然而 于岚却被蕙兰摇醒了。 “云出不见了”蕙兰很担心他的健康状况。 “哦”于岚简单又冷淡的应了声,手指穿过蕙兰的秀发,揽过她的头morningkiss“你知道这样是最好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淹神赐福结束了,我们又可以回到沿岸区去了”于岚伸了个超爽的懒腰,没有外人她又可以赤条条的在家里走来走去了“等我们攒够了钱就离开哈文,买块好地养群牛,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蕙兰仍然很担心云出但是于岚说得更有道理,云出确实应该回到能支撑他治疗的生活圈子,而不是这里。 狐狸精 二人稍作收拾便离开了秘密基地,贫民区一如既往的乱糟糟,和一团团的雾气擦肩而过。 忽然前面的团雾里有灯光闪了闪,紧接着是高音喇叭的鸣笛声,翁!翁!一辆前四后八四轴的重型卡车闯出了团雾,差点撞上于岚和蕙兰。 “你TM找死啊!”卡车司机的动作咋滴就这么敏捷咧?他摇下车窗用力的朝于岚伸了个中指,动作一气呵成比开车熟练度还高,然后飞一般的开过去了。 于岚木讷的目送他离开“矮油,屌屌的嘛,居然敢还把脸露出来,别让我在街上遇到。” “别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蕙兰挽住于岚的手“哈尼我们走。” 好像确实没必要把这些小事记心上,于岚把嘴一闭,不说话就窈窕淑女了。 但是没走几步,到于岚停下机车的地方,掀开迷彩帆布。 “我的铃木隼呢!”空的,车不见了。 “哈尼……”蕙兰怯生生的扯于岚的衣角“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团雾飘走的时候隐藏在雾里的东西会显露出来。 一辆豪车就停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深灰色的车身,大尺寸的宽幅轮胎,车尾部有两对翅膀状的装饰,LED日行灯沿着车身腰线来回闪动,深色的防窥窗户缓缓降下。 映入二人眼帘的首先是一个晃着红酒的高脚杯,然后才是一张很媚的脸,大眼睛高鼻梁唇比淋了蜜糖的熟草莓还润,这是一张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妲己脸,八字就刻在脸上——克夫!把一个又一个男人吸干的那种骚媚。 她笑起来的时候感觉吃惯了人就再也不爱吃别的了,大概是个吃了一千个男人才修炼出人形的狐狸精,她朝着于岚蕙兰媚媚的一笑,眉头还挑了挑。 “咦~”蕙兰躲到于岚身后“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好可怕。” “她是在勾引我还是勾引你?”于岚傻傻分不清,她想不起跟这个女人有过任何交集。 直到车窗完全摇了下来,原来云出也在车里面,于岚蕙兰现在读懂了她笑的含义,才明白那个狐狸精的笑不是勾引而是挑衅,她好像在说你们绝不可能从自己手里夺走猎物。 云出闭着眼睛,头侧枕在狐狸精的超短裙上,大概是睡着了,他虽然是个男子却一脸脱俗的秀气,简简单单换了件合体的衬衣就已经帅得一塌糊涂,狐狸精的手一直轻轻抚弄着云出发质极佳的头。 “这位会是云出的女朋友吗?”蕙兰小声的问于岚。 “那小子会被狐狸精勾引?他比那狐狸精长得好看多了”于岚说的一点都不假“给他化个妆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狐妖王。” “现在要怎么做?” “怎么做?”于岚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当然是跟她拿回我的机车啦。” 于岚的步伐活力而节奏感十足,腰肢扭得很超模,但绝对别被她的诱人魅力欺骗了,她是十恶不赦的女流氓! “嘭”的一声,把狐狸精手里的杯都吓了一跳,于岚毫不客气的拍了拍豪车车顶,确实是豪车,普通车顶这么大力气的一拍不瘪下去才怪呢。 于岚一手扶着车顶,双腿依次敞开,她紧致的小腹抵住车门,巨大的胸堵住车窗,要秀是吧?小爷陪你秀也是完全不虚的,深深凹陷的锁骨沟就摆在眼前,玉颈长而光滑,一小截纯天然无修饰的下巴尖露在车窗框内,于岚个子很高而车窗又那么窄小,这么爆表的战斗力妖孽还不速速退下? “呵不错,轴距六米八的怪兽啊,不过这个悲伤的故事由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呢?”于岚退半步弯下腰用手支着身体,顿时春光爆裂啊!但她的目光总是那么锋利,好像热刀切黄油一般切碎对方的不纯动机“我的铃木隼呢?你们把它巴拉巴拉变到魔法帽里了?” 狐狸精莫名感到一股冷风吹过背脊,对面也不是好惹的善茬,实力与色相同样超群出众“那个……那个” “嗯……”云出终于缓缓睁开眼,嘴角扬了扬,美色的诱惑对他意义不大,在他浴室的镜子里住着最妖娆的角色,视线扫过于岚的春色撩人直奔蕙兰而去,云出抬手朝蕙兰挥了挥“你的机车有损坏,我令人送修了。” “自作多情,谁要你送修的?我就喜欢它身上一道道男子汉霸气的疤痕。” “你确定吗?”云出把头发撩到耳后,一排钻石耳钉闪闪亮,于岚极度诱人的身体和脸蛋把车窗堵了,也挡住了云出与蕙兰,他打开了另一侧车门走下来温柔的说“蕙兰,到这来。” “嗯”蕙兰微笑示意“你感到身体好些了么?” “谢谢你的照料,我想邀请你到家里做客”云出朝蕙兰点头并展露天使般的笑容,他对待于岚则相对冷淡许多,或许是因为于岚昨晚上的那句话伤了他的心,回家去,这就是他回家后的样子。 “我和于岚正打算回宠物医院”蕙兰实在不愿意对上狐狸精的眼睛,感觉狐狸精会开罚单一般挑剔出自己身上的平凡,再打个不合格的分数。 “我给你介绍”云出指着狐狸精“这是晓君。” 狐狸精晓君朝二人抿嘴一笑。 “这是蕙兰”云出干脆利落的跳过于岚。 蕙兰朝晓君点点头。 “另一位想必就是于岚姐姐吧”晓君压根没把蕙兰放在眼里,这位甜甜的蕙兰小妹妹虽然明眸大眼,五官立体又标致但离祸国殃民还远着呢,倒是故意一副男子气概的于岚处处透出威严的煞气,不光脸蛋底子好身材棒气质更特殊,于岚要是撒起娇来怕是连云出也招架不住诱惑,先礼后兵以退为进叫你一声姐姐夸你老你敢答应么? “小爷我十九”于岚风华正茂芳龄十九,岂是你惹得起的年纪?连打带消这招姑奶奶我接了“要叫就叫我于哥哥。” “哈——哈”晓君顿时感觉自己被隔空扇了个巴掌,这么骚气迷人的角色才十九?太阳历?比自己足足小了三岁,干笑两声熬过这份尴尬“于哥哥你好。” “好个屁,没经过我同意就拖走了小爷的机车还当着我面泡我哈尼,我眼聋耳瞎就好欺负吗?”于岚隔着车子与云出对视,她海拔很高,一七六的净身高加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站在那里跟云出同高,气势绝不示弱。 “眼睛会聋吗?”云出噗呲一笑。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聋的,耳朵都是瞎的”于岚坏坏的扬起嘴角讥讽“难道你长得不正常?” “呃……”云出示意保镖司机坐稳别动,他自己则走到于岚身边,绅士的拉开车门“请。” 爱像老电影,谁都是主角 蕙兰站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看看于岚又看看云出。 “我要好好的答谢自己的救命恩人”云出拾起蕙兰的纤纤细指“请。” 蕙兰不由自主受邀上了车,于岚则杵在门边。 被打脸了!于岚的拳头握得好紧。 “你怕?”云出舔舔嘴唇故意软绵绵的说“我又不吃人。” “小爷从来没有怕过”于岚毫不犹豫的坐了进去,一屁股陷进小牛皮沙发里,挨在晓君身边,心里嘀咕着,这狐狸精身子可真软啊,好像没有骨头可以随意充气放气折叠一般。 豪车就是气派,轴距六米八,五百多CC的排量,沙发呈J型在加长的车厢内环了半圈,摆满酒杯和酒的玫瑰木吧台把J凑成了U,两个十五寸的LED显示屏正在播放黑白胶片的老电影(完完全全杜撰的老电影请勿对号入座)。 装饰成星空的车顶让原本就非常宽阔的车厢显得更宽敞了。 “喝点什么?”云出呷了口杯中酒,大概习惯了自斟自饮没有要人陪饮的意思“请自便。” “你不能喝酒”蕙兰越说越小声“你身体经不起这样折腾。” “哈哈哈”晓君把自己杯里的红酒一昂而尽,笑声有些锐利“要云出放下酒杯简直比要他的命还……” 云出居然在晓君的陈述过程中放下了杯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蕙兰最体贴了。” 于岚侧目打量晓君,反正你不讥笑我我就不讥笑你,二人均感觉自己受到敌意对待。 车里头的气氛很压抑,除了老电影的配乐和对白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女人,看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没有像众多的追求者那样对她痴迷百依百顺,女主角决定随便找个人结婚来激一激她的追求者以及那个男人,结果假戏真做,真的嫁给了那个她根本对不上眼的男人”电影早已过半,云出把电影的前半部分讲给蕙兰听,他简单叙述的时候语调里的平静却透出沧桑,有些事看得太淡证明经历太多,不知道要伤过多少次才能修炼出云淡风轻的表情。 “假戏真做指的是婚礼吗?”蕙兰对黑白老电影不感兴趣,但当做听故事还不错。 “不,是真的结婚了真的生活在了一起,和一个自己完全没感觉的人结了婚,只为了气一下那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很可怕的感觉吧”晓君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咕咚咕咚干了它,酒红色的液体挂在她嘴角,她莫名其妙的笑了几声。 “然后她跟假戏真做的丈夫相爱了对吗?”蕙兰看着黑白的画面,其实画面里假戏真做那对男女还算登对。 “不,男的没几天就死了”于岚看过这部片“男人的命都很短。” “哈哈,于哥哥好风趣,应该这样去理解,故事来源于生活是艺术化的诠释手法,死代表一种绝对化的结束,代表他们的婚姻结束了而且永远不会复生,爱情会褪色会枯萎编剧用死终结这场闹剧的同时也封存了这个错误,并让它永远的把寡妇这个词烙在女主角脸上”晓君不喜欢看这部电影,因为她从电影里找到自己的影子——女人。 “然后她一开始喜欢的男人接纳了她?”蕙兰只喜欢看happyending的电影,她觉得故事就该有个快乐的大结局。 “故事没这么简单,女主角在故事里嫁给了穿插在她生命里的一个又一个男人,在乱世中的爱情磕磕碰碰,却始终只爱慕着最初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晓君的酒量很好,那都是云出的功劳,一开始晓君只是想借机得到云出宠幸,后来她却发现无论是谁都可以轻易趁醉捡到云出的尸体,自己对云出的爱慕就像被狠狠踩在脚下一般卑微,渐渐的她变成了云出的酒友,但是偶尔也会各取所需。 “女主角把自己朋友圈里的异性轮流嫁了个遍,没能在一起不是很合理么?”于岚却跑出来煞风景“男子汉之间聊的不是机械原理金融危机而是共用床伴如何如何,这难道不是灾难吗?” 晓君好像刹不住车了,她杯子一次次斟满一次次饮尽,只有少量鲜红色泽挂在杯壁上,于岚对女主角的评价对晓君也是狠狠的皮鞭。 “知道为什么女主角永远爱着那个看起来根本就像是配角的男主角吗?”说好不喝酒的云出伸手拿走了晓君斟满的杯子,替她喝干了这杯“又为什么男主最后没跟女主角在一起?” “因为男女爱情不过是性的前置仪式”于岚冷眼看着云出和晓君,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纯洁“得到和失去就像过程与结束关系,刚刚好熟成度摘下的果才不会烂在园子里,电影还是音乐都喜欢来来回回的在爱和坟墓之间。” “没有这么复杂,因为女主角得不到男主角的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假如他们一开始就在一起,又或者最后在一起了,你会发现电影变得既干瘪又突兀”云出把空杯子摆回原处。 云出看着于岚,于岚也盯着云出,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欲望,所以才看得仔细,对方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却不是自己要的人。 车子好像是停在了升降机里,然后感觉到了重力增大的些许不适,重力感结束后车子又开了十来米。 “少爷我们到了”对讲机里传来司机的声音,然后其他保镖从外面打开了车门。 先下车的不是人。 “喵”躲在蕙兰包包里的黑猫米米一下子蹿了出去,车厢里的人类催情素浓度太高,米米必须出去透透气。 “米米别乱跑”蕙兰不得不紧追自己的黑猫。 “那只猫什么时候混上来的?”毛茸茸黑乎乎的一团影子蹭着晓君的腿而过着实吓到了她。 “那是蕙兰的病人米米”于岚第三个走下车去。 黄金蟒牙签从于岚的领口探出脑袋来,车厢里的人类催情素太浓了!动物怎么受得了啊?简直是虐宠! 她也曾纯洁过 十个黑色西装的保镖两路排开,衣服被衣服里的腱子肉撑得鼓鼓的,还戴着墨镜好像很酷的样子,汹汹的气势把蕙兰逼到于岚身后。 于岚则轻松自在极了,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像对待自己佣人一样,随手就摘掉了猛男保镖的墨镜,架到自己挺拔秀气的鼻粱上“好炽热的太阳光。” 生活在贫民区的人对阳光有特殊的情结,站在阳光下就好像重新被上帝宠爱一般,于岚却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晒。 云出的家独占了三个楼层,几千个平方的面积,太阳光从玻璃外撒进来,整个楼层闪闪发亮耀出金光,这种设计在这个高度的住所里极其罕见,富人们通常不会使用透光性很好的玻璃墙。 晓君一下车就后悔了,不是因为太阳光的暴晒程度而是站在同平面上于岚居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就连甜巧型的蕙兰穿着中跟鞋也比她高出少许,这还有王法吗?不过晓君的身材比例很好,九头身让她看起来也是大长腿,只要不排排站气场完全撑得住场面,要是站一起那就很吃亏了“天啊,于哥哥一米九的个头吧?长得太高很难找到合适的男朋友吧。” “净高才一七六而已,高跟鞋不算身高,小爷就是纯攻还需要找男朋友吗?”于岚搂着蕙兰顺鹅卵石路走进豪宅,嘴巴有些歹毒“还是你们娇小玲珑型的女人简单方便。” 简单方便是几个意思?片刻之后晓君才吃透这句话的讥讽味,不过于岚已经走远了,晓君靓丽的外型让她时常成为风口浪尖的议论话题,对嘲讽有一定程度的抵抗力,人言确实可畏不过又伤不出血,笑笑即过。 “你新交的朋友比你开朗多了”下了车的晓君故意把身体往后挪了半步,挡住云出的出路,用大露背装抵住他的身体,侧着脸露出魅惑的表情“不管你跟谁好,始终都是我的人。” “是么?”云出礼仪性的吻了晓君,甚至还把舌头探了过去,但他的吻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冷的。 云出和晓君很久以前是公认的一对,那时云出不抽烟也不喝酒还是个完美主义者,家族已经不需要把云出作为接班人来培养,因为夏也是家中的长子,维护家族的兴旺不衰的光荣是长子专属的,所以云出不必也不能接触家族事业。 父亲把云出寄养在钢琴名师门下,他六岁钢琴八级,八岁突破十级第一次登台演奏。 音乐俨然成为云出身体之外的灵魂,漂亮灵巧的手在黑白键上来回跳跃演奏出一首首附带自身韵味的曲子。 在云出十岁那年认识了晓君,晓君比云出小一岁,清澈的大眼睛,圆嘟嘟的小肥脸,长长的头发盘成球状夹在头顶好像一朵待放的黑色郁金香。 那天晓君也是来比赛的,但她对于音乐却后天生出厌恶。 贵族喜欢把孩子培养成自己能牵出门秀的样子,根本不管孩子是否喜欢,晓君异常讨厌练习弹奏,她更喜欢陪着她的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九岁的晓君不知道台上的小男孩为什么能如此陶醉于音乐,难道他没看过好看的漫画?难道他没尝过好吃的冰激凌?难道他没有捣蛋又有趣的小伙伴……还是大人们收起所有这些并用这些来要挟他去弹奏? 虽然脑子里一堆疑问没人解疑释惑,但云出的演奏其实早已回答了她,云出是真心热爱音乐的,他庆幸自己不是长子不用长出锋利的獠牙和犄角。 那场音乐比赛,九岁的晓君是冠军。 站在舞台中央的晓君扯着司仪的衣角不停的问“冠军不该是坐在台下的小男孩吗?他才是弹得最好的人。” “不不不,云出小朋友弹得一塌糊涂,与曲谱偏差很大”司仪把大大的奖杯塞到晓君怀里,这个大奖杯几乎把晓君挡住了“所以他连名次都排不上,晓君妹妹你才是今晚的星星,恭喜你。” 晓君的父母把晓君举高高在众家族面前炫耀,但大家就只看见了晓君的父母和晓君的奖杯。 那天开始晓君就缠着云出,从协奏开始,到吃饭,到游玩,待她亭亭玉立的时候一切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可惜晓君的身份很特殊,她是家中的独女,整个家族日后会由她一人继承,这也给她带来了许多麻烦。 晓君不能随便爱上谁,更不能随便嫁给谁,假如一定要跟唐云出的唐家沾亲那也只能是唐夏也。 于是他们都变了,晓君变成了派对女王,流连在各个公子王孙身边,她爱任何人,也就不爱任何人,只因为她心底里住着唯一的云出。 不过这也伤透了云出的心,原本好端端的的一对甚至连祝福着送走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对任何男人投怀送抱。 与他们坐在车里观看的那部老电影有几分相似,云出时常看这部电影试图从里头找到答案和解脱,却只找到无奈。 这就是礼仪性蛇吻的由来,晓君会让她看得上眼的男子这样讨好自己。 所以云出的吻才会这么冰冷,好像间接吻了世界上所有的其他男人。 云出的生活品味并非完全构筑在金钱基础上,昂贵的油画旁也摆设着集市里廉价的手工艺品,这个阶层的富豪们绝不可能让廉价品出现在自己的家里,那算是一件有辱身份的事情,但云出恰巧就这样做了,还把所有东西融合成了艺术。 晓君轻轻放下贝壳粘贴而成的摆件,那是她多年前旅游给云出带回的手信“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我差不多要忘记它的由来了”云出并没有强迫症,但是他把贝壳摆件挪回晓君触碰它之前的位置,严丝合缝不差分毫“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在手边,我闭着眼都能找到它。” 晓君挽起云出的手,如果她只是她而不是一股势力或者一枚棋子那么她一定是最幸福的女人,她的心里头暖暖的,有立即用身体犒赏对方的冲动。 围兜厨男 云出刚刚被晓君牵到书房门口就听见身后哐啷一声,桌子上的贝壳摆件被于岚的腿碰了下去,碎在云母石地板上,历经多年等待的它已因风化而脆弱。 于岚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好像在自己家一样搭在桌子上,还得意的抖着腿,连桌子上的果盘和泡沫汽水都不看,更别提那个旧得跟隔夜厨馀般的贝壳摆件。 “我还以为那堆是吃剩的贝壳残渣呢”于岚毫无愧意“贝壳应该留在沙滩上,海浪会把它们雕琢成细沙,那才是个好归宿。” 言下之意这根本不是意外,于岚是故意一脚把它踹到下去的。 云出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吩咐佣人把碎片打扫干净,他抽出晓君挽着的手走到大厅正中央的餐厅里,在自动感应的排气系统旁边点上了烟。 云出天生就该是个烟鬼,因为他叼起烟就有股帅帅的痞子味,看他吞云吐雾的时候女子会忍不住冲动把嘴凑过去,希望尝一尝他嘴里的烟雾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果然是能把人醉倒的味道。 于岚很不识趣的凑到云出身旁,拿走了他手边的烟和打火机,cuacua给自己点了根,猛吸一口差点把肺咳出来“咳咳咳,我还以为能把自己变得更帅呢,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臭不啦叽的呛味有什么好,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玩了命的把它吸到肺里去。” “你始终还是个女人”云出伸手要抢于岚丰唇上的烟“所以才不懂。” “哎~”于岚侧头躲开了云出的手,越是不给的她越是想要,她又缓缓的吸了两口“你觉得小爷我不懂?凡事不能仅凭双眼。” “你知道我为什么邀请你来吗?”云出忽然想知道于岚的心思到底有多细腻,以及她到底懂了什么。 “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于岚还戴着从保镖那里抢来的墨镜,隔着墨镜到处张望,看见蕙兰在远处的花园里“那是天真的女孩子心里的想法,而我们俩都是男子汉,所以你的心思瞒不过我。” “哦?” 于岚把脸贴得很近,彼此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算是一种威胁“要是我也会这么干。” “怎么干?” “你看上了蕙兰,想把她从我手里抢走首先自己得检点一些,我并不想这样批评你,但是你和你的朋友确实让人感觉关系过于复杂了”于岚把烟摁熄在盆子里“不过任你怎么努力都白费力气,蕙兰是我的,你抢不走。” “你想多了,以身相许只有在小说里才有”云出也把烟摁熄在盆子里,他解开领口挽起袖子一副要开始干架的样子。 于岚要是发起癫来就算把外头的十个保镖召进来都未必制得住她,颜值高有毛用!区区一个弱受模样的小生也敢碰她?于岚不信。 云出的作死天赋也相当高,他利索的从事先准备好的阴暗处(其实是刀具架子)拔出明晃晃的管制刀具(其实是水果刀),指着于岚不断比划(其实是示意)“我要亲自下厨,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布置午餐么?” 于岚松开拳头很欣慰自己迟疑了,否则云出那张俏脸早被平底锅拍成锅贴了“好啊,别以为这能难倒小爷。” “打开冰箱把蕙兰喜欢吃的挑出来,我先热锅烧水”云出扎起围裙的样子骚气十足。 “还说没打蕙兰主意!”于岚盯着云出露在围裙之外的屁屁,真想用力的拍一巴再捏两下泄恨,怪只怪他是那么骚气的妖艳贱货,不过小爷才不屑做这种事占这种便宜呢!“你明明就有。” 于岚握着冰箱的把手一拉,三米高的冰箱开启的时候就像上帝给误入地狱的灵魂打开了通往天堂的大门,冷冷的霜气如同瀑布一般冲涌而下,三米高的内部布局另有巧妙之处,门开到最大的时候原本够不着的地方自动降下来了,最下层的储物格又反升了起来,蓝光,黄光,白光照射着的各种食物好像春天里绽开的万紫千红把人包围着。 “卧槽……”于岚揉了揉眼睛“怎么就到天堂了,我还不想死啊。” 云出却从后面贴住了于岚的身体“随便挑随便选不过最好别拿刺激性的食物,晓君口味偏清淡。” “呃呵是嘛?”于岚坏坏的一笑,拿了个红苹果直接咬上一口,馥郁的果汁从嘴角滴落在她胸前,大多数时候于岚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脚,作为小攻这样雌性的配备有些不合时宜,她用手蘸了蘸胸口的果汁送进嘴里“好甜。” 侧脸去看云出,他已经进入厨娘状态了,案台上的碗碟一一摆放整齐,调料也一字排开蓄势待发,除了眼前的锅碗刀叉他什么都没留意“选好了就拿到水池洗一下,虽然送进冰箱之前就已经用紫外灯杀菌臭氧去残留了,但还必须再洗一次才可以用,我可不想蕙兰闹肚子。” “你逗我呢?”于岚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她是是真的很苦恼,贪心的挑了那么多却被告知还要自己去洗,换做谁都会骂脏话的“别***蕙兰跟我一样不在乎干不干净,我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换口大锅,就这样一口气下锅炖了!” “放到水池里去”云出有点哭笑不得,心想于岚都是用脸盆盛饭菜的么?云出的习惯是少食多餐,烹饪的餐点也是份量少花样多,这间庙小僧少找不来那么大一口锅“我自己来洗。” “说了不用洗,你这样是不在乎蕙兰和我的感受咯?”于岚一副我就是王法的模样,咋滴,小爷就是这么强势,就爱这么跟你钢“难道你嫌弃我们这些来自贫民区的小伙伴吗?” 于岚脸上写着,是朋友就放回去直接煮,不然小爷可就要翻脸啦。 “哇,这么多蔬菜,怎么吃得完啊?还是放回去些吧”蕙兰也跑过来帮忙了,蕙兰接过于岚怀里的蔬菜小心翼翼的摆进水池里,拧开龙头仔仔细细的清洗“蔬菜一定要彻底洗干净才行,我倒无所谓可是哈尼却很容易闹肚子的呢。” 于岚很尴尬的笑笑“哪有?哪有啊。” “早知道就听你的了”云出一副冷漠脸看着于岚“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听蕙兰的吧。” 虽然即将迎来一顿丰盛的午餐,但过程却没有想象中的繁忙,清洗干净切配好性状粗加工之后各人都进入了无事可做模式,就连大厨云出都领着蕙兰到花园里参观去了。 他的善良 锅子里炖着肉,咕咚咕咚在香味浓郁的酱汁里翻滚着,于岚就在锅子旁流着口水待命,她今天的任务就是不让这块肉被别人抢走,从她把这块上好的牛肉Duang的一声砸到锅里头那一秒任务就开始了。 眼看有个不怀好意的人鬼鬼祟祟的接近中,为了炖肉于岚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二十分警惕! “于哥哥,不随云出四处走走么?”晓君一手拿俩杯子一手拿瓶酒“还是你想跟我单独喝一杯?” “哦?”于岚可是真攻!女子接近她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于岚毫不客气的揽着晓君婀娜扭拧的腰肢,决定吓唬吓唬晓君“之前我不调戏你是因为以为你是云出的女朋友,而现在他却在调戏我的哈尼,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么?” 于岚比晓君大出几个码,跟云出差不多高,而且充满了侵略性,从她的话语表情以及强有力的禁锢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是男人这样做一定会被称之为猥琐猥亵卑鄙下流无耻……但于岚是个风华正茂的妖艳女子,晓君身上有的她自己也有,甚至品质还高出一筹,既然挣不脱,晓君干脆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探索,也乐在其中“这样你的心情好些了么?” “什么?”晓君的配合让于岚很尴尬,她怎么能不反抗呢?小爷本来对她就没好感,这下彻底没趣了,继续也不是停手也不是,还得硬着头皮假装自己很好这口。 “每个女孩在青春期的时候都有过暗恋的同性,清爽短发浓眉大眼男孩子气十足的女同桌,隔壁班只因发育较早而腼腆羞涩的小妹妹,同校高年级被外校男生追求敢爱敢恨的学姐,那个年纪懂得欣赏男孩子的女孩真的不多,而真正值得被欣赏的男孩子更是少之又少”晓君变被动为主动,反手勾着于岚的脖子,爱情游戏于岚玩不过她。 晓君还要 她还想回到那个相对于现在简单一百陪的年纪,她踮起脚用热吻告诉于岚百合不是谁的专利而是每个女子必经的过程。 于岚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感到难为情,怎么办?自己挑头的戏码皱着眉头也要演完,但这个狐狸精太可怕了!被她吻过的男人大概再也不会吻别人了。 “呵呵,我还可以继续”晓君识相的转过身去斟了两杯,一杯递到于岚手里,一杯已先干为敬“难道你不想报复云出了么?他可还在勾引你的哈尼哟。” “我管好我的哈尼,你管好你的哈尼”于岚也有败下阵来的时候“可好?” “可惜云出不由我管,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过他是真的有心要拆散你们俩,这点我看出来了,而你应该也有警觉吧”晓君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些,假如你们俩是真心爱对方的百合我倒很乐意看你们被他拆散时候痛苦的模样,可惜事实证明你们不是,我就没有兴趣去看这场闹剧了。” “我和蕙兰是真心相爱的!”于岚感觉自己被扒了个精光游街示众,而且罪名是被冤枉的,她和蕙兰是真的深爱着彼此“你说谁不是?” “至少你不是”晓君摇晃着高脚杯,里头的红酒恍出神秘的红色光泽“而这就够了,所以我要好好看着云出,适当的破坏他的好事,云出是我的人,他的身体我可以不要,他的心我是一寸都不会让出去的!” “切,连自己的小受都管不住”于岚丢下锅里的炖牛肉朝花园走。 晓君饶有兴致的看她离开。 “剪掉这根藤蔓,把底部削成斜切面嫁接到另一株藤蔓上面,保持木质层拼接到木质层而韧皮层拼接到韧皮层上面,再用保鲜膜把它们包裹起来,过三五天它们就能长到一块儿去了”云出正趁机把蕙兰搂在怀里,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嫁接植物。 “咳!咳!”于岚故意大声清嗓子,晓君说得有道理,绝不能放任这个妖艳贱货随意的接近哈尼,必须把他打发走“锅里的水熬干了,还不快去加水吗?” “怎么会?我预计好的混合比例”云出很自信,这道菜他煮了好几次,从没有熬干过“除非……” “对啊,我偷吃了,肉很烫没办法切开,可是汤汁倒是可以拿勺子瓢出来喝”于岚故意一脸嫌弃“有点咸。” “蕙兰先自己试试,我回厨房准备一下,也快到午餐时间了”云出说完就匆匆返回厨房了。 蕙兰还在继续给植物嫁接“哈尼快来看,我的手是不是很灵巧啊。” 于岚随手拿起喷壶到处乱喷,专挑那些不受水的仙人球多肉什么的植物淋水,拧开喷壶的口,整壶倒下去,边捣乱边嘀咕“待会儿有你忙的,看你还有闲心思勾引我哈尼不咯。” “哈尼你在说什么?” “没,真没,我就是觉得好奇嘛”于岚随手把空喷壶丢到角落里“为什么云出会在家里种这些路边的植物呢?我的意思是它们都很廉价,不太适合出现在豪宅里。” “他说”蕙兰还在继续打理着幸运的花花草草们“这些都是跟随泥土而来的生命,云出没有撒下任何种子,从外面挖到的泥土带回家原本打算培育的是郁金香,他没舍得除掉空花盆里冒出的嫩芽,就这样一直把它们悉心养大了。” “这……”于岚抱起过度浇水的花盆,抬到排水渠边上把水倒掉“只有傻子才会照料这些野草野花,它们的命那么硬,还需要谁照料吗?” “哈尼,我好像闻到了午餐的味道”蕙兰神情呆滞的望向厨房“好香啊!” “对诶,我也闻到了”于岚欲哭无泪,她还有五个花盆要抬“哈尼先回屋里去,我马上就到。” “嗯啊,哈尼要快哦”蕙兰朝厨房一路蹦蹦跳跳。 “小花小草啊,你们怎么这么倒霉呢,投胎在这个妖艳贱货的家中是无比苦比的事情,不得不忍受他的摧残,千万别给他的模样欺骗了,这个叫做云出的不是好人,他居然恩将仇报要拆散救命恩人幸福的一家,还在你们身上动刀子,好歹毒的人”于岚越骂越起劲,身体充满力量干活也利索了。 温馨的午餐,结束了 午餐在餐厅里吃,三个女人坐在U型的桌子旁,云出则在里面现场为客人烹调,食材都已经过粗加工,所以上菜的速度快得像魔术般,客人们清盘的速度也快得像魔术般。 碟子很小,一道菜也就是一小口的分量,摆盘却精细又别致,二十多道菜居然没有重复的造型。 云出站在厨房里的样子跟他站在钢琴前的样子一样迷人,此时的他是多么帅气温暖,一道道美味仿佛是用爱心烹调而出的。 “我说,能给我换个大点的盆子么?”于岚总是张嘴最凶的那只雏鸟“你知道吗?今天是小爷这辈子第一次玩过家家,我的人生被你玷污了。” “不可以”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好像事先商量过的样子。 “你们凑什么热闹啊?”于岚把手交叉在胸前“明明是一口一碟的分量,你们却慢慢吞吞的嚼,我等不及要饿死了。” “这里没有大碟子”云出给于岚一个浅笑“很高兴你喜欢我煮的菜。” “切,真气人,那我用锅行不行?”于岚盯着锅里熬好的炖牛肉“这个锅刚刚好。” 云出摇摇头“那是甜点之前的菜。” “淑女吃饭就该像小鸟啄食般优雅”晓君把迷你碟子里的袖珍食物切碎,然后用叉子一粒粒送进嘴里,这样吃东西嘴就可以张很小,也不怕弄掉唇上的口红。 晓君时不时把自己碟里的食物切一半喂给云出,真心虐狗。 黑猫米米非常庆幸自己是猫而不是狗,云出给米米准备了鹅肝鱼子酱配胡萝卜泥,它安静的待在桌子下面吃着午餐。 压轴戏开始了,云出终于把那块炖得酥烂的牛肉Duang一声摆到砧板上了,用刀子切除酥烂的边角料,把牛肉修成边长两厘米的立方体,刀子所过之处肉汁四溢,肉香酱香扑面而来。 “没错我要到就在这种感觉,快点用它把我塞满”于岚一手拿刀一手握叉严阵以待。 但是,这些酱汁牛肉粒却没有像之前的菜那样迅速的端到个人面前,云出把牛肉粒重新丢回锅子里,加了高汤和切碎的野菜,焯过水的西芹红萝卜,煸香过的洋葱大蒜…… 汤熬开的时候于岚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那味道于岚永远都忘不了,翠屏群岛正宗的野菜炖肉就是这个味道。 在贫民区里蕙兰也时常为于岚做类似的菜,由于条件限制口味差别很大,但于岚总是能把锅都舔干净了。 于岚放下刀叉,用餐巾轻细的蘸点嘴唇,双膝合拢慢慢起身“诸位请慢用,我饱了。” “哈尼”蕙兰感觉于岚怪怪的不像往日。 “刚刚吃了没洗干净的苹果,肯定是苹果有毒”于岚轻吻蕙兰额头“我没事去去就回。” 于岚走出餐厅,却拐个弯到了花园里。 花园有一大扇玻璃门,于岚用力推开了它,外面的风几乎要把她衣服的纽扣都吹掉了,她迅速的合上门独自站烈风里头,碧蓝的海就在她面前,太远的缘故既听不见浪涛也看不见碧波,它安详又宁静一直朝于岚敞开着怀抱。 风儿不断撩拨于岚的长发,她也曾是海的女儿,热情奔放彬彬有礼善良可爱,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于岚用力关上门重新回到屋内。 屋里的气氛却莫名其妙的改变了。 碟子有些摆在桌上,有些却掉在地上,蕙兰怯生生的坐在角落里朝于岚投去求救的眼神。 “哈尼怎么了?”于岚过去搂住蕙兰的头“发生什么?” “有个男人刚刚闯进来,想带走晓君,而晓君并不想跟他走,于是那个男人跟云出吵了起来,还动了手”蕙兰哽咽的把大概告诉了于岚“而且那个人好像是云出的哥哥。” “我们别蹚这滩浑水,还是跟云出保持距离的好”于岚摸摸蕙兰的头,抚平她的不安。 “为什么?” “你看过我们刚刚坐的车是什么车牌吗?” “这跟车牌有什么关系?” “Heaven17哈文市黑暗皇帝的专属车牌”于岚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云出“他们人呢?” “不知道,我们还是离开吧,我不想惹麻烦,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惹不起”蕙兰扯了扯于岚的袖子。 于岚和蕙兰一路走到宅子的门口,两旁的保镖个个衣着整齐没有半点拉扯推搡过的痕迹,他们虽然训练有素却也还是普通人,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招惹夏也,命可以卖钱,钱却买不了命。 “孬种”于岚一脸鄙夷不屑,把从保镖那里抢来的墨镜丢在路边“云出真是白白雇了你们。” 二人刚刚走到升降机旁早已守候在那里的另一辆车就降下了车窗,年纪稍大的司机走下车为她们拉开车门“少爷吩咐要送二位一程,请问二位是要回去了么?” “我们要到沿岸区的宠物诊所去,劳驾了”于岚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只要没有互看不爽,对方有礼貌她也就有礼貌。 “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份内的事情”司机发动了引擎,车子缓缓开进了升降机里。 那阵令人不适应的失重感又开始了。 “你送我们回去之后要去哪里接云出?”于岚开始套话了。 “呃……这位小姐姐可是于岚?”老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少爷的行踪我是不能透露的,如果你要找他可以给他留简讯。” “可是我不记得他的号码了”哟吼,好你个老司机,小爷偏不信套不出一点点风声,于岚继续努力,摆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眼睛还睁得圆溜溜的“他说午餐后要给我个惊喜的,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伦家是真的好担心他嘛。” “……”蕙兰皱着眉头凑近于岚耳朵“你作死啊?” “难道你不想知道云出现在在哪?发生了什么嘛?”于岚轻声回答“而且我也很想考验考验云出的老司机,看他口风有多严实。” “这样不好啦,我们不该继续惹上他们家的人”蕙兰的心好乱,她只不过是个懦弱的女子,摇摆在现实洪流里。 “别出声,我来套路老司机”于岚把手按在蕙兰大腿上。 老司机带带我 “云出少爷从不携带移动电话,于岚小姐要用简讯快速的找到他怕是行不通”老司机的延迟都这么高吗?多久才回答了一句没多大用处的话。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于岚?云出那个妖艳贱货告诉你的?”于岚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名字被老司机点了两次,哦不,小爷漏嘴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莫非云出少爷提起过我们吗?” “提起过,云出少爷今天早上打电话叫我去废城区(贫民区的别称)接他回家,路上跟我提起过二位”老司机说话慢悠悠的,好像做汇报工作般。 老司机果然是一肚子秘密,值得下重本,于岚在犹豫要不要拉低领口套路他,从后视镜里只能看见老司机有一双慈祥的眼睛,于岚决定放弃福利诱惑走亲情暖心路线。 “他就是喜欢去陌生的地方,把一身酒气不省人事的自己丢在后街的垃圾堆旁边,天阴阴的,快下雨了,我真的很担心他被雨淋了”于岚用手捂着自己已经笑场了的脸“虽然云出心情不好又不爱跟人倾诉,有什么事都咽到肚子里,不过他毕竟是肉体凡胎,身体又孱弱……不能让他到处流浪,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把他安全的送回家去呢?” “哈尼……”蕙兰知道于岚在偷笑,但这对白也演绎得太逼真了吧,除了现在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这部分。 “对啊,少爷就是这么随性”老司机好像也很不满意的样子“这样叫老爷怎么能安心嘛,人的一辈子总不会每次都运气满满啊,万一,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 老司机你看你还是嫩了吧,看小爷继续套路你,于岚的嘴甜得有点腻“叔叔,我跟云出的缘分刚刚开始,我不想为他守寡,也不想做个单亲母亲,求你带我去找他吧。” 蕙兰实在没眼看了,她就是搞不懂,于岚明明上身穿着宽松背心外加夹克,下身的紧身皮裤把那里的形状都勒得一清二楚,十二厘米的高鞋跟轻易就能把车轮胎扎穿,这副打扮真的适合演这种苦情戏码吗? “云出少爷啊,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对待自己啊”老司机就是老司机,反腐反贪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比二奶还管用。 于岚抿嘴一笑,算啦,暂时不取你性命啦,再多下几钱苦情搞不好老司机会当场吐血身亡,这个老司机口风不够严不过心地善良对主子也上心,可留。 “现在能告诉我云出少爷的下落了吗?”于岚不是爱哭鬼,但是眼泪可是说掉就能掉下来的“不管什么样的危险我都要与他一同担当。” “可是话说回头,你是于岚小姐吧?”老司机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们“少爷说蕙兰小姐温柔善良体贴可爱,于岚小姐呢……我就不方便复述一遍了。” 蕙兰的脸刷一下红成了红苹果,甜滋滋的。 于岚的脸刷一下绿成了绿苹果,好想杀个人解解恨“嗯,没错我就是蕙兰。” “可你刚才明明说自己是于岚小姐的啊”老司机可不是轻易给人套路的! “叔叔你一定是听错了,于岚蕙兰都有一个lan发音,我就是那个温柔体贴善良可爱的蕙兰啊”小爷冒名顶替又怎样!反正死无对证。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少爷的去向啊,惭愧惭愧”司机还是老的浪,套口风,找错人了! 车停下,宠物诊所到了。 套不出话完全没心情,于岚开门就下车,眼前的宠物医院却给她带来了惊喜。 “宠物诊所的门被谁修好了?”蕙兰看见崭新的门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妖艳贱货呗”于岚绕诊所转了一圈“修复得还不错,哈尼又能开门营业了。” “出来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了,我的钥匙还在店里呢,怎么办?”蕙兰把黑猫米米放了出来,它一下地就顺着门上的宠物专用门钻进去了,还隔着玻璃使劲召唤蕙兰。 “锁都换了,有钥匙也没有用”于岚检查了门和锁,门不是便宜货色,锁也不是便宜货色,这个牌子的一扇门便宜的也得两千,而蕙兰每月只有五百左右的收入,遇到流浪猫狗甚至还得减一半收入“没把钥匙留出来,差评。” “蕙兰小姐,云出少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老司机把一串崭新的钥匙送到蕙兰手里“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我也不得不开车瞎转希望能把少爷捡回家。” “谢谢您”蕙兰朝老司机点点头“云出会安全回家的。” 这句话非常客套。 老司机开车走了。 “这小子真把我当透明的么?”于岚看着钥匙上的装饰扣,大大一个桃心型上面还刻了个艺术体的Landy“要是让我遇到他非徒手把他断掉不可!” 芝麻开门,一瞬间蕙兰热泪盈眶“我的天呐,我的天……” 宠物诊所当晚遣散走的小动物们全都完完整整平平安安的待在自己本来的笼子里,这个时候蕙兰才发觉自己对云出的冷漠有多伤人,她跑出门口四处张望。 “怎么了?”于岚把牙签放回它的窝里。 “云出一定来过这里,他应该没走远”蕙兰期待那个孱弱的身影能再次出现,更期待他能平安回家“宠物刚刚喂过食。” “哦?是嘛”于岚打开冰箱,里头塞满了食物和饮料,这是个一百二十分的惊喜“糖衣炮弹,卑鄙可耻!不过味道还行,小爷饶你这次。” “哈尼,你说云出会没事吧?”蕙兰还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远方,云出驾车撞毁的电话亭也已经修复了。 “我不关心外面的事情”于岚从背后抱着蕙兰“豪门总裁的家族内斗与我们无关。” “他的手受伤了”蕙兰这个时候才把某些血淋淋的细节告诉于岚,夏也不光把餐桌上的碟子扫到地上,还在强行带走晓君的时候用酒瓶砸伤了云出的手“流了很多血,却没有一个保镖站出来护卫他,只是像清洁工一样拿出拖把抹布把现场清洁干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于岚蹙眉不语,云出是她的情敌,她的情敌只有她能杀“哈尼,我出去一会儿。” 胖司机带带我 “早些回来,我心神有点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不会发生什么的,哈尼放心。” 就在于岚愁出行该搭乘什么工具的时候,早前差点撞上她的那台大卡车一个急刹车堵在了宠物诊所门前,要不是于岚身手敏捷往后退了两步就撞上了。 卡车司机扭着他的肥屁股,嘴里还哼着调“货,我就是货,货,我就是货,别让我停下来……” “我说,胖子,是你得罪了上帝还是我得罪了上帝?几次三番要用你的手置我于死地”于岚大步上前打开车门直接就把两百多斤重的卡车司机拖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胖司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认错人了吧,我是冤枉的啊!” “世界那么大,老天爷偏偏把你送到小爷面前来,不冤。” 胖司机先是懵了一下,却又神经反射般吐出“你找打是吧?敢动劳资?知不知道我是咕哝咕哝……” 于岚自然不会跟他废话,一顿暴打只是套餐内标配,誓要打到你老实,揍到你还不了嘴才行“再废话惹小爷不爽看我一把火烧了你的车!”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胖司机听到有人要烧他的车,虽然开车的时候得意忘形不长眼睛,但车是他的命根子,车里的货物更是不能出半点闪失,急了“我跟姑奶奶是前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于岚听着就气,一脚把他踢得挪出去半米“你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谋杀未遂了!还说跟我没有冤仇?” “哈尼,不要……”蕙兰拉住于岚,这样会出人命的。 “姑奶奶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胖司机这下老实了,连声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错了没?”于岚就是知道他错不悔改。 “知错了啊,知错了!” “错在哪里?”试探对方到底觉悟了几分。 “丑,就不要出来瞎转悠,容易被看人不爽的杀马特欺负,不,容易吓到别人”胖司机果然是错不悔改。 于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陷入无奈中“蕙兰,我可能要流亡天涯了,这货是逼着我干掉他。” “哈尼不要嘛”蕙兰拗不过于岚,干脆死死的搂住她的腰“不要这么冲动啊,我不要失去哈尼!” 蕙兰的眼泪沾湿了于岚的背心,把脱缰的野马暂时拴住了。 “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危害社会安全鲁莽驾驶了,你却一点悔意都没有”蕙兰让的心软了,于岚让到一边不再暴打胖司机。 “姑奶奶以为我想这样啊?这车上的是唐家的货物,我要在半天之内把它送去修理厂,然后再送回这个地址”胖司机坐起来大口喘气“唐家的货谁敢怠慢?” “唐家?”于岚先想到的是恶名昭彰的唐夏也然后才是温文尔雅骚气十足的唐云出“很重要的东西么?” “一台重得个要死的破机车,跌倒了扶都扶不起来的铁块!真搞不懂这个时代还有谁会开这种烂玩意儿……” “什么?”于岚听见机车两字高兴得跳起来“是不是送到Landy宠物诊所的?” “对啊,跟唐家扯上关系的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人,绝对是个刀疤脸的粗莽汉子,要骑着它去暗杀谁”这是胖司机所了解到的常识。 “收货人就是我”于岚指了指自己躺枪很愤怒的脸“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姑奶奶饶命啊!我认识的朋友的朋友有一台闲置的川崎六眼魔神(重型机车)便宜卖”胖司机巧妙的抓住了于岚的心思。 “切,小爷又不玩赛道竞速,城市路是弯的,拼直线那两秒没意思,有种跟我在市区里一较高下啊!” “怕是没这个机会了,那人已经不能再骑机车了,他那台镶满了奖牌的六眼魔神现在给人做代步买菜车都被嫌弃”胖司机惋惜的摇摇头“要不这样吧,你饶过我,我就带你去拿下那台机车。” “他发生了什么?”于岚对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很好奇“正规赛才有奖牌吧,公路飙车是没有奖牌的。” “他生了重病,没办法再骑那台机车了”胖司机坐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奖牌当然是GP赛(摩托车的F1赛事)才有的咯,GP赛的最高记录就是他拿下的。” “369.9公里时速”于岚非常清楚这个速度是多么了不起,她从来没有到达过这个速度。 “对,姑奶奶很懂行嘛,怎么样?我带你去拿下这台镶满了奖牌的机车,而且是白菜价”这么说吧,老司机不是随便能给谁消灭的,不小心给他抓到个机会立即小鬼升城隍,反将一军! “好啊!不过白菜价是多少钱?” “这个可不好说,十万到五十万都有可能发生”胖司机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有人开过价一百万他都没卖。” “蕙兰帮我把我平时砍骨头那把刀拿出来”于岚气炸了!莫说十万,对于岚来说一万都是天文数字啊!她顶多拿的出三百块。还菜价前菜价后的忽悠小爷,找死啊! “姑奶奶饶命啊,你听我说完啊!你骨骼精奇,说不准他跟你惺惺相惜白送你呢!这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于岚单手把胖司机拉了起来,一点都不吃力“要是他不白送我,我就跟你没完,先把我的车还给我。” 按键按下,车尾的升降板缓缓落下“姑奶奶的车已经修葺一新。” 于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它已经回到了刚到手时候的模样,甚至比新车还靓丽。 车摸上去滑溜溜的,完全不黏手,风阻系数一定也降低不少。 “镀过晶的,上好的晶膜,油漆也是重新喷涂过的,有了这层晶膜油漆硬度也增强了,包你再开个五年还是崭新一般,配色还是原本的配色,发动机制动器齿轮之类纯手工拆卸了一番,一台机车的检修动用了二十个特级技师,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所有零件铺排开来整整一个篮球场的范围,仔仔细细的检查,该更换的更换,最后再一块块拼装起来,严丝合缝,唐家的实力真是了不起啊!” 权利的未婚妻 “这个唐云出果然是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么好心”于岚眼珠子咕噜一转,老司机的话套不出就套胖司机的话!套不出就毒打,严刑逼供“他人呢?” “谁?” “唐云出,就是叫你把机车送修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货车司机,受人钱财替人办事,一切都是电话联系的,而且电话那头也不是唐家少爷本人,好像是秘书之类的谁,反正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唐家的人怎么可能跟我沾上边啊。” “云出这货是防着我呐”于岚咬牙切齿。 “姑奶奶要不要现在就跟我去谈下那台六眼魔神?” “不用,我还有些其他事要做。” “您可想好了,觊觎那台六眼魔神的可不止你一人,迟一步拿不到可不能怪别人呐。” “改天,我今晚要四处溜达。” “咦……该不会是飞车党顺人包袱一类吧。” “你才飞车抢夺呢!”于岚迈开长腿,骑跨到铃木隼上,胸脯和扁平的腹部压在油箱上,流体雕塑的车身弧线微微上扬,人与车浑然一体,于岚自然翘起的臀变成了整台机车最迷人的部位“我要去找雇你办事的人。” 铃木隼发动了,轰油门时厚实的引擎声,五米之内的小石子都在颤抖,感觉车子已经脱胎换骨了。 “哈尼,在诊所等我,我们今晚暂时不回贫民区了”于岚给了蕙兰一个调戏的眼神才戴上黑色的头盔。 “早点回来”蕙兰用力握住那串新钥匙,她有些羡慕于岚能来去如风。 离合一握,档位一踩,油门一给,离合再松,机车直接从卡车上飞了出去,落地瞬间马上来了个九十度的急转弯,消失在街道里,地上一溜焦烟臭得要命。 “啧啧啧,姑奶奶不错啊,即时起步速度不低,车头不仰,压弯不侧滑,还烧得一手好胎,果然不是新手,难怪六眼魔神会赠你”看来胖司机是懂门道的内幕人。 “胖叔叔你说什么?”蕙兰捂住口鼻,她不知道于岚为什么每次机车起步都要把轮胎磨得冒出黑烟好像要烧着才罢休。 轮胎要磨到合适的温度抓地力才够足,性能才能提现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胖司机爬回驾驶楼朝蕙兰挥挥手“我走了,回头叫姑奶奶给我打电话。” “可是我没有你的电话啊!”蕙兰焦急的追着车跑,胖司机上车就发动引擎挂上档位起步了。 胖司机指指车厢侧面大声说“电话就喷在车厢上面。” “713××××”蕙兰记下了这串号码。 货车拐了几个弯就停下了,它停在一辆MVP旁边,两车相邻的车窗都降下来了。 “她没跟你去拿车么?” “没有。” “你没跟他提六眼魔神和奖牌?” “提了,可是她还是没去。” “难道她没心动?” “相信我,玩机车的人都不会对你的传说不为所动,要不是我现在这个体格,我也不会让你把它们统统送人。” “那是为什么?” “她说要瞎溜达找人。” “谁?” “你。” “……” 在空中公园的绿荫下停了一辆车,深色的玻璃紧闭,避震弹簧上下颠簸着,潮热的空气从全景天窗往上飘起,头发凌乱的晓君时不时望向外头,前后挡风玻璃上凝结的一粒粒硕大的汗珠在震动中徐徐滑落,隐约看出她在与人互动。 车窗降下,夏也叼着烟,吸过两口递给晓君。 晓君接了烟,一边补妆一边整理衣服“我只是希望你过来打断云出的计划。” “你心疼了?”夏也把脚搭在仪表盘上面“我可是按照你电话里说的剧本演的。” 晓君没有做出回应,剧本里没有流血这一幕。 “你这是故意在挑事儿,我可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唐家的闲话,我们两家联婚是迟早的事,未来小叔子和未来嫂嫂走得太近不是好事。”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晓君勾住夏也的脖子“不是么?你这么确定我要嫁给你而不是云出?” “我是唐家下任接班人,家族事业终会交到我手里,你郭晓君就是一个战利品,一件能牵出去显摆的道具,让所有人都知道郭氏集团也是唐家的附属企业。” “现在还不是”晓君掏出移行动电话,提示好多的未读讯息,唯独云出的框框空空如也“等你真当上了掌门人我再好好勾引你,做个只供你亵玩的花瓶,尽力配合你演好人前的每一场戏,但目前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对我支付的酬劳满意么?” “尚且满意,只是态度改变得太快,忽冷忽热让人有点受凉”夏也的衬衣都被晓君的指甲划破了几道口子,身上也留下好多齿痕。 “我不喜欢那两个女人,尤其是高个子那个,云出的身体我可以不要,但他的心必须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要她们两个从哈文消失?” “不,这样云出会起疑心的,我会盯紧她们必要的时候也会找到你”晓君把唇印在夏也的胸口上“你要保证不再伤害到云出。” “傻瓜,你别天真了,一个王朝不需要两个君主,他迟早是会被放逐甚至除掉的人,而我将加冕成为哈文的皇帝,你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是白费气力”夏也双手捧住晓君的脸蛋,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脑袋“我用力捏就能把你的脑子像核桃一样捏出来,这样你就能亲眼看看自己的小脑袋瓜里装着的是多么愚蠢的想法了。” “那就捏出来让我看看”晓君的脸在夏也的掌心里揉成一团,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觉得这是解脱,双手自由的垂下不挣扎不摆脱“别告诉他我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夏也不断施压,怜香惜玉不是他的风格“有人说疼痛能帮助女人更快的找到感觉。” “我怕他找你报仇”晓君感觉到夏也的力量在脑壳里乱窜,头颅随时都可能受力骨折“我不想他受伤。” “女人的脸是为美丽而生的,薄薄的颅骨壁,纤细的下颚骨,一层嫩肉经不起太多考验更经不起等待,你以为我舍不得把它捏碎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场家族联婚不需要什么条件,哪怕你变成植物人我也照样会把你娶过门”夏也还在继续施压,他看见晓君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晓君的身体早已感觉到了危险,出于本能反应伸出手拍打夏也,软弱无力,嘴却大声的哀求“快点,我怕痛!” 夏也松开了她“你会成为唐家最有辅佐能力的媳妇,现在废掉你就可惜了,还能成为一个好母亲,但那都是云出死后才会发生的改变。” “他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呢?况且从传出联婚的消息之后他就拒绝沾我身了,现在能碰我的只有你,谁都知道我即将是你唐夏也的未婚妻,没有人敢碰我一下,我想找点消遣也只能找你,还要怎么样呢?” “说不定恶疾只是他的伎俩,我们唐家不能冒这个险”夏也一手紧紧箍住晓君脖子,另一手温柔梳理她的秀发“我由始至终都不信他忽然患上恶疾,尤其是他拒绝就医终日沉醉在烟酒之后,更是疑点重重。” 温柔陷阱 “他是你亲弟弟啊!” “那又怎么样?”夏也冷淡的说“我的几个叔父也是死在父亲手里的,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送我回去么?”晓君不想再聊家族的话题。 “不,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有个大人物要来哈文,身兼哈文探长的我要做好迎接安保工作,这个问题很多垃圾要是在哈文被人暗杀了可是会挑起战争的”夏也把晓君的手提包塞到她怀里,示意她滚下车“我让别人送你回去。” “真冷漠”晓君抱怨了一句,夏也的余温都还在自己小腹里乱窜,却这样无情。 夏也一把扯过晓君的头,好像饿狼抢食般给她个狂热而霸道的吻别,敢有半丝抵抗是绝对会被咬出血的“这下你满意了么?” “垃圾!”晓君拉开门逃下车去。 “我的司机马上就来”夏也把油门踩到底,从晓君身边飞了出去。 Landy宠物诊所外的电话亭忽然响起铃声“得铃得铃得铃……” 蕙兰朝外头看了看,电话亭周围并没有等电话的人,一定是打错了,蕙兰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中,给宠物医院里的病人做护理。 可是电话铃声一直响个没完,好像非要有人接下它才肯停止的样子。 蕙兰把手洗干净,头发撩到耳后,一步步走近电话亭。 “喂?”蕙兰怯声怯气。 “……蕙兰”对方慢吞吞的说出这个名字。 蕙兰一惊又喜“是云出?你在哪?” “抱歉”云出在电话那头声音更显沙哑“我看到有个电话亭所以就拨了这个号码,没想到真有人接了,而且来的人是你。” “你还好么?”蕙兰一听见云出的声音眼泪就下来了,说话的语调藏不住心痛的哽咽“伤口包扎了吗?。” “嗯……你放心。” “如果没有的话请务必到诊所来一趟,我保证这次不晕血了。” “不必了,我知道你和于岚都不喜欢接近异性,碰触到的话,应该会用消毒液在水龙头前洗很久吧。” “我不是故意的!”蕙兰已经泪流满面,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细节被云出发现了“请相信我。” “蕙兰最温柔了,可我又把蕙兰弄哭了,我真是个很坏的男人啊。” “你不是坏男人,坏男人不是这样的”生活在贫民区的蕙兰知道坏男人是什么模样“贫民区的男人才是坏男人出没的地方,他们都坏透了!” “我有个问题。” “什么?” “或许是个傻问题,你们明明在沿岸区有个宠物诊所为什么还要冒险住在贫民区这种治安很差的地方?” “沿岸区的一份便当要三十块,一瓶水要二十块……” “就因为这样?抱歉,我小看了钱的问题。” “我们在攒钱,攒到足够的钱就离开哈文市,到乡下去买块地,于岚放牧,我织衣,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你们已经想好谁穿婚纱了吧?” “我觉得两个人都应该穿上我亲手缝制的婚纱,可于岚说她绝不再穿裙子……” “这么说我要想办法破坏你们的计划咯。” “为什么?云出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计划?难道我和于岚真的不能被祝福么?” “因为那样我就不能再见到Landy了,我喜欢蕙兰的温柔善良。” “其实Landy并不是我的英文名字,宠物诊所是以于岚命名的。” “原来是我搞错了,你能原谅我心中的计划吗?抢走你,破坏你们。” “不要这样,我会难过的……”蕙兰的脸刷的就红了,她见过云出的身体,小女生会被吓跑的,是个让人害怕、惊奇又心痒痒想作死的尺寸。 “蕙兰不讨厌我?” “不讨厌!” “你碰到我不会觉得恶心?” “云出一点儿都不恶心!” “那你愿意碰我么?” “……”蕙兰心里冒怎么忽然出一股邪恶的感觉,猛摇头,自问这是在干嘛呀! “你愿意碰了我之后不洗手么?” “云出不是坏男人,而且长得也不像坏男人”根本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很阴柔又俊美,清瘦的身材从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蕙兰紧紧的握着电话,手心里都是汗“只要云出别穿得太正式,我就不会犯紧张病,我紧张才会一个劲的洗手……” “我没穿很正式的衣服”云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白背心碎花衬衫修身九分裤这样可以么?” “嗯,等等!”蕙兰揉揉眼睛“卡其色的九分裤嘛?” “是的,抱歉我有事要走了,改天再联系。” 电话那头嘟嘟嘟的断线声。 “别……”有些疑问蕙兰不弄清楚是不会安心的,她只能朝着街口疾步小跑,不远处街口的电话亭里就站着一个白背心花衬衫卡其色九分裤的人“云出,是你吗?” 那人缓缓转身 正是他 “蕙……”云出浅笑中透出几分尴尬,他受伤的手藏于身后,身上穿着的衣服颇单薄,瑟缩秋风里“……兰。” “让我看看你的手”蕙兰蹙眉等候。 “不用看了,真是包扎过了”云出侧身遮掩中把手揣进口袋,血红色透出卡其色的料子。。 “求云出让我看看”蕙兰双手合十翘盼。 云出不情不愿的把手从裤袋里掏出来“确实包扎过了。” “这叫确实包扎过了?”蕙兰难得愠怒,她看见云出的手是用包装快递的透明胶一层层扎起来的,皱巴巴的边缘还在渗着血,眼泪稀里哗啦决堤了“这能叫包扎么?” “我没有欺骗你吧?”云出用另一只手拭去蕙兰的泪“蕙兰最善良可爱了。” 最初蕙兰抖了一下,她害怕男人碰触她,身体习惯性产生巨大的不适,但后续就逐渐平静了下来,如果是云出的话…… “云出没有欺骗我”蕙兰轻轻的拾起云出的手“跟我到诊所去吧。” 二人回到诊所,蕙兰用清水简单清洁了云出自己包扎的手,手术剪解开透明胶带的瞬间蕙兰差点又晕血了,她软绵绵的倒进云出的怀里头。 一段吉他的时光 云出的怀抱有些暖,他身上始终散发着容易让女人陶醉的香味,蕙兰从一开始只留意到了味道,第二次才感觉不妙,自己却已经成瘾了。 “对不起”蕙兰赶紧扶着椅靠站起来,要是被于岚看到自己坐在云出腿上,头搭在男人怀里的画面于岚铁定会把云出杀掉的。 细致擦洗之后于岚端出了碘酊和乙醇“如果疼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消毒容易发生感染,云出能忍住吧。” 云出点点头。 然后蕙兰就直接上药了,先是乙醇,然后是碘酊,接着还是乙醇消碘,最后是纱布绷带一圈圈的缠绕,手掌的患处把整个手臂都缠成了木乃伊。 “我想这样就算好了”蕙兰还在上面扎了个别致的蝴蝶结。 “我没见过这样打的蝴蝶结,一般人没办法拆开更没办法模仿吧”云出仔仔细细把宫廷系法的蝴蝶结看了一遍。 “是于岚教我的”蕙兰指指这指指那“只要拉开这里,然后再扯这个地方它就很容易打开了,但是千万别扯这根线头,扯了就变成死结了。” 蕙兰真是个很甜美的女孩子,大大的圆眼睛,天真无邪的眸子,可爱的小酒窝一头波浪卷发十足洋娃娃般,虽然是个一马平川的飞机场,但弯下腰,从领口望去一排排瘦弱的胸骨也是非常惹人怜爱的。 蕙兰并不是第一次这么接近的观赏云出。 云出长得一点也不man,浑身散发着娇媚的女性魅力,给人的感觉与于岚颇有几分相似。 但云出性征是男性,他可以穿开口很宽很宽的背心,把大片胸膛亮出来。 也可以直接脱掉上衣走到海滩的人群里引人遐想连连,他长得妖艳,还又高又瘦十足的模特范,很难从上半身分辨他孰男孰女,只有把裤子拔了才会把人吓死。 于岚却不行,于岚怎么遮掩也没办法掩盖自己女性化的身材。 从蕙兰的角度俯瞰云出,他又何尝不是袒露着整个布满胸骨的胸膛呢,两粒蓓蕾惹得人脸羞红,蕙兰不经咽下了嗓子眼的口水。 “……我还是来找你解吧”云出的脸离蕙兰很近,这段暧昧的距离只需来个小小的意外就僵持不下了。 “叮铃铃”诊所的门上的铃铛响了。 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二人一惊撞成一块儿。 额头抵住额头,鼻梁错过鼻梁,嘴贴着嘴,更惨的是两个人吃惊时都微微张着嘴。 蕙兰慌里慌张的从云出身上逃开,迅速整理自己的仪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阿弥陀佛千万别是于岚回来了,这是水洗不清的画面啊! 所幸于岚还在哈文瞎转悠,她找不到云出是不会回来太早的。 来者是独居的张太太和她的猫咪,折耳猫小莱身体小恙需就诊,张太太似乎看到了蕙兰和云出拥吻的画面,轻轻咳了咳,大白天的在小动物面前干这事影响不好。 云出缓缓起身,瞥一眼来者,他倒希望回来的是于岚,因为他就是希望于岚看到自己和蕙兰暧昧的画面。 晓君说的一点没错,云出心中的确有个邪恶的计划,他要拆散蕙兰和于岚这对百合。 感情是没有对错的。 既然百合没有错,耽美也没有错,那么拆散她们自然也没有错。 百合是每个女孩子成长必经的过程,她们迟早是要分开的,而等到那个时候云出已经不再。 看上就要认真计划努力实践,不求问心无愧但求无怨无悔,伤一人,夺一心,只要能得到——人格算什么! 不过像下棋一样,将军太早未必好,摆好阵仗后效果会更棒,狠狠拆散于岚和蕙兰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人言可畏,云出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词,他在诊所里漫无目的的走了走,制造些闲话让三姑六婆说去吧。 他擅长弹奏钢琴,黑白键是他的据点,音乐是他身体外的灵魂,唯有倾情弹奏方能衬得起他的天赋与颜值,云出瞧不起钢琴外的一切乐器,他说那都是残疾人才玩的。 不过今天他愿意为了计划牺牲一下自己。 诊所的墙壁上挂了一把六弦琴——一把颇有年代背景的民谣吉他。 碰巧云出的右手被绷带缠着,但他可以用左手按品、勾弦,而右手只需捏住拨片就可以即兴发挥。 音乐响起来,云出玩过一个星期的吉他,并且是对指法要求非常严格的古典吉他。 音乐是有互通性的艺术,云出一星期就掌握了古典吉他的弗拉门戈弹奏方式,他的扫弦打板可不是班门弄斧,每个技巧的表现都是实打实的天资聪明悟性高。 云出颇为傲慢的认为吉他是残疾人玩的玩意儿,却不知道自己也乐在其中。 他认真演奏时的模样英气十足,微微低着头,眼眸倾下,淡淡看着蕙兰的腿,放松的肩膀随节奏摇摆,浓情时候脸也轻轻晃动。 发掩半张脸,秀发间又透出他凝神的瞳眸,即便是一把哑琴这画面也太美了,更何况在诱人风景之外有动人心弦的曲子。 旋律渐快 修长的左手手指不断改变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指法,右手虽然缠着绷带但扫弦也是扫到了近乎无影的状态。 云出缠着绷带照样把民谣琴玩得飞起,只在某些特殊旋律时需要在左手做些临时性的调整。 云出摇摇头,只有他会在意的小细节。 忽然曲调由激情澎湃转为缓和悠扬,然后云出终于开口了,他用沙哑的声线哼唱着没有语意的歌,琴声、合唱如天造地设的一对,意境完美升华。 蕙兰早已停下手中的工作,她木讷于云出的表演,两行泪挂于脸颊,不知道何时,更不知为何。 张太太也是,原本进门所看到的事情顶多会在李太太赵太太之间流传,现在——至少会蔓延半个社区了。 嘣的一声音乐戛然而止,弦断了,而云出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把一直像婴儿般搂在怀里的民谣吉他递到蕙兰手里,做了个惋惜的表情“这把玫瑰木Gibson琴已经寿终正寝了,因为保养方式不好所以它琴颈已变形,弦锈蚀,连指板都已翘起,现在可以把它劈了当柴火烧掉了。” 发作 “呃……那不是我的东西,那是于岚的琴,她说风声是天空的歌,潮汐是大地的歌,鸟有鸟儿的歌,水手必须有自己的歌,航海的船上不能少一把吉他,虽然驳岸的时候它会被孤独的留在船上”蕙兰搬来凳子要把吉他挂回原处“但水手一生至少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大海里度过的,于岚不会弹奏它,只把它当图腾用。” “于岚有这么严重的矫情病?”云出听蕙兰这样说着实不敢相信。 “她不能说的秘密多着呢,另外,云出太棒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蕙兰腼腆低下头“我只会用好听来形容,没有其他更深入更专业的词汇,希望没有折你头顶上的光环,不过!是真的太棒了。” “什么话呀,蕙兰觉得好听就是最高荣誉了”因为琴颈变型的缘故这把琴从一开始音就不准,把弦绷到最紧才勉强能用,琴枕高,弦更高,还硬邦邦的,为了把音按准云出的左手指头指肚都脱皮了。 “神仙忽然从日常灯具里冒出来的感觉,云出的手让它活过来了,它原本一直就这样挂在墙上,像个多余的摆设,我偷偷拨弄过一次,把小猫小狗都吓缩成了团,发誓再也不碰它了”蕙兰的心怦怦跳,脚没站稳身子一斜。 “我可以教你”云出一把扶住蕙兰的腰。 蕙兰惊慌失措搂住云出的脖子“真险。” 为了让师奶们传得更离谱一直传到于岚的耳朵里,云出故意往后倒了下去,他躺在地上,蕙兰整个人压在之上,一副活色生香被扑倒的模样。 张太太看得眼都不眨,却把她猫咪的眼睛捂住了,好似少儿不宜。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太笨啦”蕙兰从云出身上爬起来,双手擦过云出的耳畔,胸脯倒锥般点在云出的胸膛上,一边爬一边道歉。 云出却故意揽住了她的腰,手轻轻往下滑动,一个好大的下斜坡,然后是一个没办法到头的上斜坡,薄薄的裙子下便是蕙兰滚烫的身体,扎实的质地细滑的触感,云出摊开手掌捧住了她桃心型的臀。 “不……要”蕙兰上至耳根下至胸口,唰的红了“我不是随便的女人,请不要……顶着我。” “从这个角度看蕙兰感觉香甜可口极了”云出松开蕙兰“虽然你只喜欢同性。” “抱歉!我对男人过敏!”蕙兰爬起身就捂着脸逃了出去,这明明是她的宠物诊所却像个进错男厕的笨蛋,不知道跑哪去了。 云出半坐起来,单手撑地,一手拂过额前的发,朝张太太投去灿烂而阳光的笑“我女朋友很害羞。” “这……我听说这间宠物诊所是一对女同性恋开的”张太太非常乐意跟云出这样帅气的男子说话。 “不再是了,因为我会拆散她们两个”云出站起来,身后拖着香味缓缓走过张太太身边“祝福我吧。” “呃”好迷人的气味,张太太感觉自己血糖有点低,头晕晕的仿佛白白错过了一辈子,她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娇美容貌……总之想很多。 云出走出Landy宠物诊所才又痞子味的叼起了烟,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天色渐渐阴沉只有烟头的温暖伴随他。 不过 香烟在他手上颤抖,他的手也随着颤抖,无论是用左手握着右手,抑或是右手按住左手它们都在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 身体仿佛被万只火蚁啃咬,烟头终于从他唇间逃脱,碎成地上几粒星火。 云出需要疗伤圣药——醇美的烈酒。他搂着自己不断朝前走,想起了晓君,他现在需要晓君,只要是能帮他逃出痛楚折磨的任何人他都需要,也包括路边丢弃在垃圾桶旁的酒瓶子。 云出捡起它,拧开盖子,昂着头,满心期待,酒瓶上下颠簸却只有几滴降下,救不了他的痛,也解不了他的渴。 摇摇晃晃走到停车的地方,发动引擎后油门一如既往地的猛踩到底,地上的焦黑轮胎印子指着他的去向,他正在赶往的是天堂,也有可能是地狱。 是树摇着风,而不是风摇晃了树。 树还摇歪了马路牙子,所以云出的车才会在路上迂回曲折的行驶。 电话亭前的急刹声。 “喂?”晓君在那头接起电话。 “……”话筒这边云出没有说话。 “哪位?”晓君只听见呼吸的声音。 “……”云出非常急促不均的喘息。 “云出吗?”晓君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着。 “嘟嘟嘟”云出缓缓挂上了电话,此刻五脏六腑好像被搅拌机搅碎了般,他想求救,却难以启齿,还不如把自己丢到夜店里任人捡走。 云出猛的推开电话亭的门,跌跌撞撞回到车里头,缩成一团等待沿岸区的霓虹。 沿岸区的霓虹终于惺忪苏醒了,连锁反应般蔓延开。 灯火阑珊 机车暴走族的引擎轰鸣惊醒了缩成一团的云出,他睁开眼痛楚却还在骨髓里乱蹿。 哈文暴走族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成员大多数是白日里西装革履的金领,入夜后以另一番模样示人,爆裂而真实。 还有一部分是叛逆的富家子弟。 铆钉、徽章、金属装饰板把衣服变成盔甲模样,他们庞克风格穿着打扮看似凌乱不堪,实则非常讲究,一套行头动辄上万块。 机车身上也做了很大手笔的改装,爆闪灯、镭射眼灯都是最基础的,几十台机车首尾相连巡游的时候比庆典游行还壮观。 美中不足的是很多人不自觉,胡乱改装车子的关键部位,把三缸发动机改成四缸,或者干脆把直列四缸发动机改成直列六缸的,排气孔增大加粗一转油门气浪好像喷气机飞般蹿出火焰。 云出扶着门把坐起来,又吓得伏下身子,他看见了骑在金属坐骑上的恶灵骑士,他们脑袋上长着胡乱蠕动的触须,眼睛泛着红炎,脸颊上的皮肤呈现半透明状,下颚骨和尖利的牙齿透出皮囊。 云出必立即服药! 无标题章节 云出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痛苦出现幻觉,先是幻觉,然后是幻听,机车的引擎声在他的耳朵里好像轮船的汽笛声一般,恐怖嘲笑的汽笛声。 他使劲捂住耳朵,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唐云出只不过是个人类,而我比他更强!”脑子里有另一把声音企图夺走身体的控制权。 云出把剧烈颤抖的手伸进裤袋里,摸索出一包药片,皱巴巴的塑料袋子里还剩三颗药片,这是他剩下的最后三次机会,取出一颗含进嘴里,所以现在他仅剩两次机会了。 药力起效非常迅速,云出躺在座椅上,头发已被冷汗沾湿,弯弯曲曲的贴在额头和鬓角两边,轻启的嘴儿干燥的唇,眼神迷离恍惚。 巡游的机车队伍从左至右跟云出渐远,偏偏有一台机车与队伍背道而驰,那是于岚和它的坐骑。 低调而奢华的黑色有一种抹杀范围气场的效果。 于岚身边闪耀彩灯爆闪灯的车子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好像是这么一大群孩子玩着这么幼稚的游戏。 逼格被这么一个愣头青敲一棒子,机车暴走族当然不爽了,简单交换眼神,是时候让你见识真正的技术啦! 云出认出了于岚以及她的铃木隼,他一脸等答案的表情却始终躲在漆黑的车子里“于岚……你真的是在找我吗?” 铃木隼缓缓沿道路行驶,黑色头盔四处观望,没错,于岚是为云出而来,她已经沿着这条公路转了一圈,如果找不到云出,她还会再转一圈,于岚根本没有在意自己从暴走族的队伍里穿过。 很快她就该在意了。 暴走族的机车在不远处折返,尾行于岚,缓缓超过并包围了她。 身边爆闪灯让于岚很不爽,那些把爆闪灯安装在车尾的更是混蛋,于岚看路都看不清楚了。 于岚加一把油,她想离开爆闪灯的中央。 不过暴走族的阿武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灭连自己威风的人呢?当然是车头一摆,吃过车位,拦住于岚。 赌债赌偿这句话在这件事情上同样适用,机车上的事情必须在机车上解决,于岚习惯性的一拧油门,六个缸的改装怪物又如何?小爷说要撞开你,就撞开你。 铃木隼排气管厚重的轰鸣一下子就让于岚认怂了,这驾车刚刚才大修过,油漆也重喷了,还镀了一层晶可不能像之前那样当坦克车开了,至少今天不可以过段时间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考虑。 于岚收住油门,咬牙忍了! 左边一台哈雷戴维斯,右边一台杜卡迪把于岚越逼越紧,前头那台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车位的爆闪灯让于岚看不清路,高高抬起的排气孔还吹来滚烫的热气。 于岚轻握刹车想减速脱离包围,却被后面的车狠狠的往前推,被挟持的感觉真是来者不善。 云出坐在汽车里头,看他们逼着于岚朝前开,那个方向是废城区的边界线,再朝前走连路灯都没有。 云出虚弱的走下汽车,身子靠在电话亭的隔离板上。 “汤臣。” “喂?阿云吗?” “给我把它送来,我在这个号码的电话亭等你。” “你确定?可你已经……” “我确定!” “五分钟后到!” 废城区近在咫尺。 坐在机车上的虽然本质上还是那个文弱书生,但工作和生活压力在夜里需要释放,他们可能会很有礼貌,也有可能是很有礼貌的野兽。 冷兵器时代,步兵最害怕的是骑兵,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已经超越了身体限制,借助坐骑的速度一柄弯刀稍稍使劲,树桩都要被拦腰截断。 于岚是能抗能打的女汉子,但在暴走族的机车阵里她可没有任何胜算。 暴走族改装过的机车虽然笨重,但马力也是杠杠的,这么窄小的范围之内于岚不可能瞬间加速到三百公里,毫发无损的挤出去很难。 扎着雷鬼脏辫的阿武把墨镜架到额头上,他迂回在铃木隼周围,对于岚发话“你是瞎眼了还是胆子长毛了?选择大大咧咧的逆向从我们中间穿过去,难道不知道会被撕成碎片吗?” “少叽叽歪歪的,有种下车打一架,赢的有理”于岚掀开头盔的面罩,英气十足的眉毛,犀利有神的大眼睛,长而弯又浓密的眼睫毛,却被爆闪灯晃得看不清路。 “哟吼,是个女娃娃”后面那台改装车故意顶了一下,于岚被狠狠推往前“继续开!不许停!” “呃”于岚咬牙。 安装了路灯的道路只剩下两百多米,再往前就是漆黑一片的废路了,满地都是碎石块和车祸遗留的残片被号称死亡公路。 于岚从没有从这一端穿越过边界线,她出入沿岸区和废城区都走的海城干线,死亡公路的治安就好比内陆的百慕大三角,很多人和车辆消失在里面,密探的巡逻车从不到此巡逻。 到处都是一滩滩无人清理的机油,厚厚的尘埃下说不准有什么危险,一颗螺丝钉也足够给于岚的高速行驶制造出意外。 爆闪灯就是为了适应这种路况而加装的,速度很重要,但在看不清道路的极端地形还有比速度马力更重要的东西,例如加大宽度的轮胎,加大尺寸的避震器,一根铁链或是一把手枪。 “嘎啦嘎啦”两根铁链从不同方向抛过来,好像套马索般勒住了于岚。 “继续朝前开!”阿武看到黑暗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选择自己开车进去还是躺在地上被铁链拖进去?” 于岚知道前方不妙已经迟了,她这个时候才加大油门想撞出去,身上的铁链箍住了她的想法和身体。 她记得机车钥匙上的尖利挂件,男人要玷污她身子只能在她死之后才可以。 “再投两根铁链!她看起来很野的样子!”暴走族的孙清子大声警告同伴“别让她在关键地方逃掉了,我可追不上这台车。” “别这么谦虚,你坐着的不是哈雷戴维斯吗?又不是比拼直线加速,而且我们人多势众包围着,她跑不掉”暴走族的张晓滨故意偏了偏车头,往于岚身边蹭了蹭,发出阵阵猥琐的笑。 恶灵骑士 “嘎啦嘎啦”这些陆地上的海盗有着娴熟的手艺,看来绝不是第一次犯案。 自从无人占地为王之后废路就成为了他们的狩猎场。 “我要用刀子剖开她的皮裤裆子,看她汁爆出来的模样”阿武舔了舔嘴唇,然后狂笑不止“真是又骚又翘的臀。” “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于岚用力转动油门,狠狠的往前撞,身上的四根铁链不算什么,顶多就是死而已。 车前头那台铁疙瘩嘭的一声被撞出去,又迅速的刹了车,开车的张晓滨回头嘲笑于岚“留点体力不好吗?今晚你要服侍我们五十个人。” “哈哈哈”阿武笑了。 “哈哈哈”孙清子也笑了。 “哈哈哈”张晓滨笑得合不拢嘴。 车队慢慢悠悠的驶进废路的团雾里头,视线只能触及五米,之外灰蒙蒙一片纵然有爆闪灯和探照灯之类的装置却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废路的前身是战争物资运输线,如果是在晴朗的白天就能欣赏到那满目苍夷的凄凉画面。 公路两旁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弹坑,锈成框架的装甲车残骸,偶尔还能从土里挖出人类的遗骸,所以这条不祥的路在滨城干线铺好之后就彻底荒废了。 传说这里有恶灵出没。 虽然不是时候但一想到有鬼这种东西于岚就怕得要死! 该死的探照灯和爆闪灯都是白光灯,这些蠢货居然连雾灯要黄色光都不知道,白光穿不透浓雾,还会反射到眼睛里,也就更看不清外面的东西了。 车队停下了 于岚窃喜,停下车这群人渣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难不成暴走族还练出了马震、机车震这种技能?小爷马上就用拳头告诉他们,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对面五十个人,就算不能全打趴,废这么十来个总不是难事,够本之后用钥匙把自己脖子割了,一泡蜡黄到裤裆里,这具尸体还想要就拿去吧! 忽然 于岚看见团雾里闪了一下,蓝幽幽的光从那一边飘到另一边,速度极快。 “啊吼!”伴随蓝光的一声惨叫来自暴走族成员,某位成员连人带车被拽进了团雾,没有机会发出第二声呼救。 “快点集合!围成圈!”阿武大声喊话,看来他们遇到了什么,所有人都显得非常慌张,只有阿武一个人稍稍老练“打开所有探照灯!” “啊!”又一台机车被拽进团雾,然后嘭的一声爆炸了!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半径十多米的范围。 还是那道蓝光,不过这次于岚看到了一点端倪,红光消失的瞬间于岚看见了六只眼睛的怪兽! 蜘蛛眼睛般排列的六只眼睛,一对黄色的眼睛,一对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对白色的眼睛,它在团雾里闪了一下然后又忽然消失了! “天啊!”于岚最怕这种感觉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天黑路滑和鬼怪。 “快点!快点围成圈!别磨磨蹭蹭的!”阿武让众人加快速度“不联合在一起会被逐一消灭的!” “快跑快跑!”暴走族进入废路的团雾段并不是很久,逃出去自然也没多远,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阿武的指挥,暴走族溃散中。 孙清子看看张晓滨,他们虽然跟阿武很铁的哥们儿,但这个状况他们可是第一次遇到,好像还是各顾各逃走比较靠谱。 张晓滨朝孙清子摇摇头,还没到那个节骨眼,暴走族至少有三十个人留下来了,他们有铁链,有棍棒,有机车还有枪,以及连密探都不得不对其避让三分的身份地位。 “阿武,我们这是遇到了废路的恶灵了吗?”张晓滨把车停在阿武坐骑旁边。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恶灵,是它回来了”阿武掏出手枪,检查手枪里的子弹,然后上了膛“你们也把武器准备好!” “等等,阿武你说的它是什么鬼?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孙清子被吓懵了,他在赵氏企业里可是一把手,企业员工没人敢忤逆他,在灯红酒绿的沿岸区也应该如此,他就是循例来装个逼的,这本应该没什么危险才对。 “六眼魔神,那玩意儿是六眼魔神!”稍微有点资历的暴走族发出悔恨交加的喊叫“我们不该把它的狩猎场变成猎艳场,它发怒了,它回来了!” 在废路变成暴走族狩猎场之前是由它统治的,一年前它忽然销声匿迹,就像草原上的狼消失之后食草动物数量会猛增一样,暴走族从那时起开始在废路为非作歹,他们欺凌来往的单身女子,却忘记了自己才是羔羊,食肉的猛兽始终会回来撕开他们的喉咙,喝干他们卑鄙无耻的血液。 逃走会没事吗? 罪孽是无法清洗干净的,逃走更是异想天开的想法。 浓雾中传来一阵阵怵人的惨叫,和一阵阵爆炸声。 “阿武!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孙清子从没有想到他们会有危险,从来没有想到身份权利之外还有什么能伤害自己“我们报密探吧!” “你傻了吧!”张晓滨一把抢走孙清子的携带电话“让密探来调查我们?让我们有把柄落在唐夏也手里?” “清子,报密探没用,他们不会来救我们”阿武把张晓滨手里的电话还给孙清子。 “为什么?” “你以为他们从不追究我们在废路的所作所为是因为我们的人数和身份?”阿武的额头也在冒冷汗。 “那是……” “他们既讨厌我们又不能随随便便处理我们,于是放任我们进入废路胡作非为,他们知道六眼魔神终有一天会回来收复它的狩猎场,让密探恐惧的从来都不是我们,而是它!” “那也要打个电话报密探啊,不然我们怎么平安出去呢?”孙清子紧紧握住电话,那应该是唯一的机会。 “让他们在电话那头嘲笑我们吗?”张晓滨把铁链缠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握着大砍刀“谁也不能嘲笑我!我是恒星国际的大少爷!” 张晓滨说完油门把手一转,冲进了团雾里。 阿武还没反应过来“晓滨回来!别出去!” “啊!”这是张晓滨的惨叫,所有人都认得出他的声音,但这种慎人的撕心裂肺却是第一次从这个往日的硬汉嘴里听到。 双剑合璧 “阿武,我们怎么办!”孙清子崩溃了,他尿了一裤裆,从机车上跳下来,机车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于岚窃喜,看来这个鬼魅一般的六眼魔神是自己人,很好很好,小爷不必死在这里了。 但于岚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依旧被包围在圈子里,而且众人已经全副武装,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还是稍安勿躁等一等的好。 “全部熄火!”阿武忽然发出了个奇怪的命令。 “为什么?”有人提出疑问“熄火怎么跑?” “熄火!叫你熄火就熄火!”也有人毫不迟疑的相信阿武的决策“别废话!” 机车全部都熄火了——除了于岚的铃木隼。 阿武握着枪,神经高度紧绷,团雾里头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唯有声音是不会被团雾阻碍的。 现在他们能听到外头的声音了,忽远忽近的咆哮声,飞快的闪过。 “bang!”阿武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扣下扳机,弹道火光钻进浓雾里。 “打中了?”有人问。 “不知道”阿武不确定自己运气有那么好。 “你应该往声音要去的方向开枪,而不是它传过来的方向”这人晚上在废路上作恶多端白天可是个正正经经的教授。 “哪有这么麻烦?大伙把枪都掏出来,等会儿一起乱射”有人提出了个看似很馊的主意。 于岚心里一惊,这样乱射真很容易被击中的,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为自己拼出一条血路来,而且她也非常想见识一下这位神秘的骑士,于岚秘密基地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海报。 那幅像素很低的海报上是一台川崎ZZR1400机车,因车头六个霸气外露的车灯俗称六眼魔神。 海报上的是正规GP赛的冠军得主也是极限速度的记录保持者x酱。 为什么是x酱呢?于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给冠军起了这个名字,毕竟这位冠军记录保持者没有公布自己的真实姓名和性别,甚至连面罩都没有掀开过,名字代号就是一个字母x,从架车的身形分辨,x应该是个又瘦又高的女子。 于岚非常痴迷这位x酱,以及她的六眼魔神,不知道x酱和六眼魔神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于岚的心有点小激动,恰巧x酱也是在一年前退出的GP赛,时间节点出奇的相近。 团雾外面的引擎声在迅速接近,天啊,难道它没有发现暴走族已经关闭了引擎端好了枪只等它接近吗? 这么快的速度别说是迎面飞来的子弹了,就是一块跳起的小石子威力都不可小觑。 “准备……”阿武让众人准备,距离足够接近的时候一齐开枪确保万无一失“废路即将是我们的啦!” “轰!”于岚把油门转到最大,引擎发出巨大的响声。 巨大的响声首先干扰了暴走族对方位的判断,然后动静也传到了六眼魔神耳朵里让它警惕,最后这巨大的声音还把暴走族高度紧绷的神经给绷断了,有些人的屁给吓出来了,有些人则是把子弹交了出去,场面乱做一团,看见别人开枪,自己也跟着放枪,直到打完整梭弹夹。 六眼魔神的引擎声还在!它绕过了枪林弹雨,而且越来越接近。 “哈哈哈,统统都是胆小鬼”于岚笑得很灿烂,真不明白这些孬种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能耐把小爷给轮了“现在,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技术啦!” 于岚猛的松开离合,铃木隼好像飞机翼上掀起的金属板不断在气流中摇摆,钢钉、铆子、焊接口一切都约束不了它,她要跟风走谁也拦不住! 铁链实打实的缠住了于岚,也深深的陷进她婀娜的肉体里,在于岚眼里“男人都是窝囊废!” 暴走族那四个握紧铁链的废物忍不住手掌被铁链拖拽的摩擦痛楚,松了手。 于岚在原地漂亮的大回转,那四根铁链现在属于于岚,于岚把它们当流星锤使唤。 噼里啪啦,被铁链甩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铁链直接把暴走族头盔的面罩都打碎了,何况,嘿嘿,很多暴走族根本不戴头盔呐。 暴走族这下体验到了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尴尬境地。 “刀枪棍棒上!先制服这个臭鸡蛋味的表子”阿武果然是很有指挥头脑。 于岚直接跳下车子,把铁链缠在手臂上,怒气冲冲的朝阿武走去“你说谁是臭鸡蛋味的表子?” 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明天还要上班呢! “愣着干嘛?剁了这个臭鸡蛋味的表子!” 一道寒光在于岚眼前晃了晃。 头一偏,砍刀连于岚及腰的长发都切不到半丝。 又是一道寒光,于岚岂会坐以待毙?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缠着铁链的手臂横挥,一肘子让敌人的鼻子陷进面颊骨里去。 “啊!” “剁了她!快点!”阿武从后备箱里取出子弹分给众人“这个臭婆娘会干扰我们终结六眼魔神的传说!” “可她不过是个女人。” “难道你们不想亲眼见证把六眼头盔摘下来那一刻吗?凌迟它然后把它绑在它自己的机车上面一把火烧掉!”阿武清楚的记得一年前他被六眼赶出废路的情景,以及那时候六眼是怎么虐待他的“有她在,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是要做猎物还是要做猎手?” “上吧,阿武说的对,先收拾这个婆娘才有机会。” 于岚感觉背脊一寒,回眸之时化作寒光的砍刀已经近在眉梢! 大胖子的砍刀毫不留情的朝于岚脑门上劈。 幸亏于岚行动敏捷,身一倾,手一推,砍刀和铁链迸出火星一捧,砍刀被狠狠弹开,刀口都卷刃了。 大胖子感觉虎口发麻,砍刀脱手飞出,他大声警告其他人“这婆娘力气好大!千万不能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你这么痴肥的体型能不能别学人玩偷袭”于岚可没有忘记他的那刀,能躲开完全是运气,被砍到绝对就只剩半张脸了,所以她也要礼尚往来回敬对方。 于岚一膝击断其子孙,胖子弯腰捂蛋之际于岚翻身于他背,肘关节猛击后颈加身体重压,噗的一声,胖子便趴在尘埃中,于岚一个高跟鞋踩跺!十二厘米的鞋跟刚好穿透了胖子的右手“刚刚是不是这只手想劈了我的盛世美颜?” 胖子大声嚎叫“姑奶奶饶命!滚奶奶饶命啊!” “小爷我从不取人性命,你安心的把命留拿稳了,端平了!不在医院里住半个月算我输”于岚可没有半点犹豫不决,踩着胖子的手背又是一通暴打。 秒你只需要一拳 暴走族的几位看客实在是敢怒不敢言,上嘛,连牛高马大的大胖子都被三两下揍翻了,趴在尘埃里吐了一地牙,又何况是小了几个码的自己呢,不上嘛,面子似乎又罩不住,好歹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角儿,动不动拿钱扇人脸的气势这会儿泄成了屁儿。 硬着头皮吼装腔两声“臭鸡蛋味……呃。” 于岚虽然长得漂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随随便便就能把人的魂勾出来,但她若瞪起人来,那气势也是够慎人的,好像猛虎下山又似沧蛟盘海。 于岚的眼睛直勾勾瞪着那斯“什么臭鸡蛋味?信不信小爷待会儿把你蛋蛋踩成地上的痰!” “别跟她啰嗦,抄家伙!大伙一起上!”跟于岚四目相对的小喽啰自然是被气势摄了魂,动弹不得,于岚身后那些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却一拥而上。 “蕙兰,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于岚心中默念,或许真的逃不掉了。 正当时 一团冒着浓烟的火球翻滚着撞开了暴走族的包围圈。 细细一看,这团火居然是一台熊熊燃烧的机车,众人赶紧四散逃开,没跑几步果不其然“嘭!”的一声燃烧的机车爆炸了。 爆炸往天上蹿的火焰里忽然飞出一台纯白色的川崎ZZR1400机车,驾车的人也是一袭白衣,头戴头盔看不到脸。 “就是他!”阿武寻声举起手枪,猛扣扳机“把六眼打下来废路就是我们的啦!” 暴走族的同伙也很想亲手终结六眼魔神对废路的统治,但是眼下他们被于岚缠住了。 于岚手中呼呼呼横飞的铁链直接就废了几个暴走族的手,砍刀、铁棍散了一地,敢掏手枪的暴走族更惨,手跟枪直接被打成了碎块。 六眼魔神横着撞飞了一台机车,消失在浓雾里,忽然又从另一侧现身,车把一压一弹油门一给,整个车头抬了起来,又把一台机车扑倒在地上,看起来与猛虎扑食无异。 “这是多么致命的组合啊!阿武,我们打不过他们啊!”孙清子大声喊叫出现场局势。 “一群废物!”阿武看不到六眼就把目标改到了于岚身上,弯腰随手抄起一把土,兜头兜脸的砸到于岚脸上“打个架都不会,让我教教你们什么叫做街头干架!” “呀”于岚闭眼还是晚了一秒,沙土飞进了她的眼睛里,又痛又扎眼“你这个混蛋!” 幸好于岚手里有铁链,甩得呼呼作响的铁链让大多数暴走族不敢近她身。 “给我!”阿武把手中空膛了的枪当暗器使,砸到于岚的左臂上,朝别人伸出手“把你的枪给我!” “给”那个懦夫恨不得把枪丢到地上,有人问他要简直是求之不得。 阿武接过枪直接朝于岚扣了扳机,这么近的距离就是神仙也躲不过“卡!” “TMD你逗我啊!为什么保险没开!”阿武气急败坏的拨开了保险。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biang” 一道白影从阿武面前掠过,六眼替于岚挡下了子弹。 阿武似乎抓到了感觉,六眼在维护这个骚婆娘,子弹根本抓不到六眼,抓这个眼睛被迷了的女人却绰绰有余。 阿武临时生出一计,眼睛四处乱转留意六眼的动向,枪却始终指着于岚“看你能替她挡下几颗子弹!” 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然而却很傻很天真。 于岚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泪早把沙子冲洗出来了,她的怒气正透过手枪准心反攻阿武的眼睛。 这个距离,要夺枪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臭鸡蛋味是吧?”于岚连枪跟阿武的手一并夺下,内向推扳,枪口已经转到阿武身上,不松手也得松手否则走火误伤的就是他自己“有种你不顾一切的嘣了自己!” 于岚夺过枪,把它扔进雾里“小爷要一拳拳打趴你!” “哈哈哈”阿武往后退了两步“别闹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达摩祖师?” 阿武扯开身上的夹克,手一松,镶嵌很多徽章和奖牌的夹克重重摔到尘埃里去了,宽松背心里一身腱子肉。 “恶心的种族(男人),真太自以为是了”于岚没有什么好秀的,她性感的一面只对蕙兰展示。 于岚一圈圈解开手臂上的铁链,把它丢到地上“你知道吗?六眼救了你。” “救我?啊呸!”阿武铁了心要先对付于岚,他的判断是对的“我收拾了你就有了筹码,它会为你把命搭上的。” “原本你们会把我逼到绝路上,而我已经做好了计划,最先干掉的人便是你,现在,我没必要这样做了,所以我会给你留口气”于岚把头发随意卷了卷塞进领口里“不用求饶了,我会让你活下去。” “臭鸡蛋味的表子”阿武松了松肩膀“我一个能对付一打!” “我来治好你的精神病。” 说完于岚一个箭步蹲加突进…… “什么!”阿武惊讶的发现五米开外的于岚已经来到了自己跟前。 于岚用左肘给阿武腹部重重一击,阿武看到了她的动作,可惜光看到是没有用的。 阿武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动作,肘关节就已经打断了他几根肋骨。 “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于岚怒眼圆瞪着阿武“你惹错人了。” 阿武弯下腰捂住肚子,这些年的街头干架和健身房锻炼都白练了,没有个好师傅根本就不可能横行天下“是谁……” “你还是别知道她名字的好”于岚的右手早已蓄力待发,左肘只是铺垫,右手才是必杀,力道由下而上从脚踝开始发劲,脚踝、小腿、大腿、臀大肌、背肌、肩膀……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拳头了,它仿佛是来自大地的撼动,拳头正中阿武朝下的面门。 阿武来不及哀嚎已经被一拳揍飞,一百八十斤的人被一拳打升空,双脚离地五十厘米,他的血雾状飞散在空气里。 于岚在最后关头收住了部分拳劲,不然阿武整个脑袋会向后折断。 暴走族众人看见头儿阿武被一拳搞定均惊讶加绝望,完蛋了,这下彻底没希望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求饶不知道顶用不。 “还有谁要来单挑吗?”于岚面前的暴走族早已溃散,无人胆敢应战。 “没有人挑战是不是就代表没事了能回家了?”这是当下大多数暴走族心里头的想法,他们只是仗着人多出来惹事,密探从不敢拦停他们的车队,所以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愈发无法无天了。 有些暴力只有用暴力才能终结! 暴走族的机车一台台倒下,当做投降,大多数暴走族把机车钥匙拔了出来,丢到于岚看得见的地方。 但是还是有些人不肯认输,尤其是手里还有武器的人。 “嘭!”的一声,有人从于岚身后放了个冷枪。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于岚感觉身后有一阵风,从远处来,到远处去。 六眼呜的一声从于岚身后擦肩而过,子弹又一次被它挡了下来。 “你……是谁?”于岚错愕转身瞪大了眼睛。 六眼没有说话,只有轰鸣的引擎声在于岚耳边响起。 六眼魔神车尾晃了晃。 于岚知道——它中弹了。 消失 六眼冲进浓雾里。 “千万别倒下,千万别因为我而倒下……”于岚感觉到深深的歉意。 六眼从浓雾中撞出来,它可没有什么仁慈,压下身子左右倾斜车身,躲开了一整梭弹夹的扫射。 “别别别!”现在丢掉枪求饶没有用,后悔也没有用“啊!” 六眼把偷袭于岚的家伙连人带车撞飞了。 六眼的纯白魔神机车上挂着几抹红。 于岚的愧疚感愈发沉重,六眼替她挡下的两枪全都被命中了。 于岚的手握得很紧,却没有发泄的目标,她此刻最恨的是她自己。 六眼缓缓开来,它在暴走族中央停下机车,瘦削的身形,长长的腿支起机车。 于岚想凑上前去,却被意料之外的动静镇住了。 “把机车钥匙拧断,然后跪下”六眼的声音居然经过电子喉结变声,没什么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 孙清子跪到地上,头低着,他的机车钥匙已经拧断在钥匙孔里。 六眼从他面前缓缓开过去,它说“你可以走了,带上你受伤的朋友,但是永远别再走进废路,这是我的领地。” 孙清子热泪盈眶,终于可以结束了,他再也不敢结党作恶多端了。 越来越多的暴走族拧断钥匙离开机车。 “坐上你的机车”六眼经过于岚身边的时候这样说“立即离开。” 什么?于岚觉得他们不该再聊两句交换个电话号码的么?居然这么冷漠叫她离开,好嘛好嘛走就走。 于岚刚刚骑上隼就听见浓雾的另一头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接着,高悬的探射灯加固的保险杠,喷涂了巨大魔鬼画像的重型卡车冲出浓雾,它猛按着喇叭,浑厚的喇叭好像轮船的汽笛声,震得人心都颤。 原来六眼让于岚立即离开就是这个原因,这台庞然大物般的巨像重卡一路碾来。 倒在地上的暴走族机车在它的巨大轮子下好像蝼蚁一般,暴走族的机车一台接一台在它轮下被压扁,巨像重卡连颠都不颠一下。 机车残骸好像纸片一样顺着轮轴弯曲卷起,泄露的汽油遇到火星就点燃了,巨像重卡的轮子冒起烈焰。 巨像重卡拖着两道火焰往前开,偶尔在它的众多轮子中间激出爆炸,这是一台加固过的巨像重卡,它根本无视顽石火焰与爆炸。 暴走族众人看着自己的坐骑被碾成铁片和火焰感受到了透彻骨髓的恐惧,六眼魔神和巨像重卡会变成他们夜不能寐的另一个原因。 于岚重新返回沿岸区,她在浓雾里放慢了速度,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着,因为六眼就在她身边与她同行。 “……”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于岚只能选择沉默,谢谢这种话是女孩子才会讲的,小爷不屑这么婆婆妈妈。 六眼真好像鬼魅一般飘忽,一会儿在于岚左侧一会儿又从后绕到于岚右侧,不过于岚知道它并不是在故弄玄虚,它是在给于岚引路避开地上大的坑洼。 再往前就是沿岸区的路灯了,于岚知道它会不辞而别,更知道他们不会再见,有什么话只能现在问。 “你为什么要救我?”于岚掀开头盔,露出她难得温柔的模样,长发在脑后的风里飞舞,好像黑色的旗帜般飘摇,浓雾从她发梢耳后穿过,她明亮的眼睛里多少有些不舍。 于岚猜测六眼会沉默不语。 不过六眼却出奇的回答了她“因为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的。” 纳尼? 于岚还没回过神来,六眼就在穿越浓雾的瞬间加速了。 等等! 于岚也加速了,她想追上六眼问清楚来,因为六眼跟她说的这最后一句话并没有用电子喉结变音,于岚好像听见了似曾相识的声音,但又……一切好像一场梦,心里虚得很。 “天呐,这是什么鬼速度!”于岚体会到了时速三百公里在十字路口压弯的感觉“只要轮子下有一粒小石子机车就会飞脱出去。” 小爷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然而 在下一个弯道于岚却遇到了死胡同,空荡荡的街道,于岚跟丢了,六眼凭空消失,就像它从未出现一般。 “……”于岚缓缓停下隼,木讷的四处张望,根本搞不懂自己是在哪一个弯道跟丢的六眼“真太棒了,这个六眼真的太厉害了!” “谁啊?半夜三更吵什么吵!”路边的窗户里有个老头在抗议。 “啊,对不起”于岚受委屈了,但是她不说,现在才是晚上九点半左右,真的连大声说两句话都不可以么? 于岚骑着隼离开,她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在霓虹灯的沿岸区寻找云出,虽然发生了这么多节外枝,找不到云出她还是不会太早回家的。 魔神晃晃悠悠的停靠在偏僻的地方,六眼从魔神上滚下来,幸好魔神重心朝的是另一边否则六眼就会被车身压住。 “呼呼呼”厚重的喘息声从头盔里传出来,六眼掀开头盔,果然六眼和云出正是同一人。 头盔里满是汗水,云出的头发几乎都湿透了,他随便找来个能靠背的地方,往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才想起这条裤子里没有打火机和香烟。 赛车服外面只有两个弹孔,渗着几丝殷红。 拉开拉链才看到赛车服里面浸满了暗红的血块。 云出的眼神涣散、嘴唇苍白、四肢无力他的幻觉又开始发作了,云出看到很多很多人在面前来来往往,他却猜测这不是幻觉,眼前看到的或者是因为他一只脚已经踏入地狱的缘故。 直到胖司机汤臣扶起了云出“喂,阿云振作点,别睡!” 汤臣就是给于岚机车送修的那个胖子,他同时也是云出的教练和朋友,废路巨像重卡也是汤臣的秘密。 汤臣把云出抬进地下室,这是个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地方,四周贴满了裸露的女子画像,那些都是当红女星私拍赠送的超大尺寸福利,画像上还标注了许多暧昧撩人的词句。 地上随意堆砌的木箱子里塞满了奖杯,GP赛如此珍贵的奖杯铺满了灰尘,而展示柜里仅仅摆放着汤臣团队的合照。 合照里汤臣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他左拥右抱的全都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女星,云出也在合照里出现,不过合照的时候云出还是个唯唯诺诺的孩子,云出站在合照里不起眼的最外侧,他红着脸,有些人并没有被拍进合照里,合照之外让云出红着脸的是晓君。 “阿云”汤臣给云出腿部和肩膀上的伤口进行了包扎“幸好子弹没有在体内翻滚直接穿过去了,不然你这回可就真的要进医院了,失血是有点多,输过血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汤臣,魔神还在外面,对不起,我把它摔在地上了”云出说话都没多少力气,软绵绵的语调。 “我待会儿再把它推进来,这个时间点数很少人经过门前,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秘密”汤臣用针线把云出2×2=4个弹口缝合起来,止血之后贴上创可贴遮挡伤口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发现身份了。 他们的身份绝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就是唐家势力再大也保不住云出更别说已经是路人甲身份的汤臣。 坦白计划 “阿云很喜欢她吧”汤臣打开一罐维生素饮料递给云出“那个叫于岚的女子,你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我……”云出不想谈轮感情的事“她很特别。” “嗯,身材一级棒,相貌相当美艳,气质又特别,的确一副赛车场举旗娘望尘莫及的姿色”汤臣见多识广,几乎什么样的女子他都见过,唯独这种他是第一次遇到,汤臣很想了解“力气大得要死,一手把我从驾驶室里拽下来,别说我不提醒你,阿云,家暴你可会吃亏。” “她开着铃木隼缓缓从我面前经过的那晚,我就知道她是上帝指派给我的”云出脸上有期盼。 “那另一个小女生呢?那个甜甜的叫做蕙兰的”汤臣觉得蕙兰比较容易驾驭“我劝你趁早切换目标,于岚小姐有点难追。” “蕙兰是个好女孩,她善良可爱温柔体贴,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糟糕的经历让她们两都打心底里厌恶男人,我等不了,也不想等,我要想办法拆散她们,蕙兰是我的突破口,从她下手相对较易,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可以变得很卑鄙。” “哈?我整理一下……这么说你跟那个甜甜的小妞是情敌关系咯!”汤臣恍然大悟“阿云,你这不是挑战不可能的任务嘛?” “虽然蕙兰是女人,但她每晚都在睡我的女人!我要让蕙兰变心,我不想任何人碰我的于岚!”废城区的第一晚云出听到了她俩欢好的笑声,本以为经历了晓君之后自己会对所有人都麻木了,但事实却是他心里难受极了,紧紧缩成一团比发病还痛苦。【零↑九△小↓說△網】 “她们俩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吧?你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呢?”汤臣眯眼睛笑笑“于岚是攻吧?阿云相信我,你这样会被她的男子气概掰弯的,她身上确实有股不屈不挠的帅劲,我想就是这股劲吸引了阿云,阿云不喜欢没有自我意识的女人,也不喜欢随随便便的女人,不过好是好,倾慕归倾慕,你能不能把她敲直却是另一回事。” “她是上帝送到我眼前的”云出缓缓闭上眼“因为有她出现,所以我开始贪生怕死了,我想继续赖在这个世界上,汤臣你要帮我。” “我会帮你的,毕竟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学生,很高兴你不再自暴自弃”汤臣激动得想哭,他一直萎靡不振的徒弟终于要振作起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云出颇无奈,他的药只剩下两颗“但烈酒确实是唯一能治好我的东西。” “阿云……”汤臣盯着他黑入监控网的监视器,然后故作平静“没事了。” 云出有两个贯通身体的伤口,他勉强支起身子,看见监控器里头的于岚,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于岚还在渐深的夜里头四处寻找自己“带我去,我不能让她到处流浪。【零↑九△小↓說△網】” “好吧。” 于岚没有戴头盔,她喜欢风里微微的海水味,鲜咸而湿润。 已至凌晨时分,她还在各个夜店之间穿梭,好像云出就一定是在夜店里头酗酒然后跟人鬼混一般。 终于 于岚好像真的捉奸在床般兴奋! “找到你了!”于岚看见云出坐在路边斜靠着栏杆,她并不知道云出在这个位置等了她半小时。 汤臣躲在远处看见云出和于岚的相会才悄悄离开“祝你好运。” 于岚把车子停在云出面前。 对伤者兼患者而言半小时是太长的等待。 云出已经昏睡过去了,他的伤口没用麻醉药,每次呼吸起伏时胸口都拉扯出剧痛。 但在于岚眼里云出只是个贪杯的家伙,他不过是又把自己灌醉了躺在路边,所以有点生气,走上去直接把他踹醒“起来啦!” “呃?”云出睁开眼,于岚总算来了,她的牛仔背心紧身皮裤帅气极了“你来做什么?捡我尸体么?” “鬼才有心思捡你尸体呐!”于岚拽着云出的衣领一把拎起他“你家还是我家?” “……你家”云出心里翻起一阵愉悦,虽然知道那只不过是自己断章取义的意淫,经历晓君之后的云出已经很久没有对别人产生欲望了,就算是被捡尸体也都是醉死在梦里任人摆布,谈不上意愿。 于岚把云出扶上机车,然后自己才坐上去,她把云出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抱紧我。” “嗯”云出的手紧紧的搂住于岚,他虎口上是于岚沉甸甸软绵绵的胸“你的腰好纤细,比我想象的还要细。” “废话多!你每次喝醉的时候对任何女人都会这样毛手毛脚的吗?”于岚严正抗议!云出的“腿”正抵着她的臀部,烫烫的,噗通噗通的脉搏律动。 “……”云出身体不由自主的表现让他自己也很尴尬,这样下去于岚会提前发现自己的意图“是的,你也有副女人的皮囊,不是吗?” “小爷是纯攻,你就别想那种事了!如果你真的要寻开心我可以带你到烟花柳巷去,她们会把你服侍得舒舒坦坦的,把自己丢在路边算什么嘛?”于岚可不是开玩笑,只要云出点点头,她会立即把他送过去,然后在门外等他完事,再把他送回家,她对男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更别提在意、尴尬、妒忌之类的感情了“那种事我帮不了你,再顶着我……我就把它掰断去!” 云出把头靠在于岚的肩膀上,美丽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长发之间是于岚的气味,这是身体的本能也是他对她不能抑制的倾慕,跟蕙兰那次完全不同,那次他是故意而为,这次完全不由他决定。 “你掰啊”云出更肆无忌惮了,好烫。 “真可恶!”于岚只是吓唬吓唬云出,谁料想他根本不怕,只好忍了“搂紧我,要加速咯。” 云出这是第一次正式坐在于岚的隼上,而上一次他则是被绑在车尾,与她同车,看她把风儿切开,原来是多么美好的享受。 他们回到了于岚的秘密基地,于岚丢给云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我现在要去接蕙兰,在我们回来之前你先洗个澡吧,浴室里有热水。” 云出身上有很浓的酒味,掩盖了他本身的特殊气味,云出心里冒出个坏主意,他故意没接稳让毛巾飞脱而出“哎哟”。 云出伸手去捡毛巾,然后又用毛巾遮遮掩掩,就是为了让于岚看清楚自己手上打的绷带,那是蕙兰的手艺。 于岚认出了那个特殊系法的蝴蝶结,云出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怎么了?”云出把右手藏到身后,蕙兰说过要拉绳子的这一头,如果拉错了绳头蝴蝶结就会打成死结,于是他选择故意拉错。 “我看看你的手”于岚看到云出手上的死结,这感觉很奇怪,云出为什么对此遮遮掩掩?不就是一个简单的伤口包扎嘛?眼前的确定是蕙兰的包扎,他们还会有什么? “你……”于岚不愿胡思乱想。 “我怎么?” “没什么,我去接蕙兰”于岚说完拿起头盔就出去了。 稍微得逞 云出独自一人待在秘密基地里,他走到那张很大却很模糊的海报面前,那是他第一次摘取GP赛冠军的海报。 “x”云出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此时的云出和海报里头的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如果我跟她坦白自己就是x会怎么样呢?或许她会崇拜我尊重我,所以不再有机会做些卑鄙无耻的事情把她骗到手,但我却又是这么需要她,x,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办?只有你知道人的本性既邪恶又善良,无论是面具内还是面具外都渴望被肯定,就算是个错,我也会背着错走下去,何况感情根本就不分对错,熬过了今晚我还是会继续拆散她们。” 云出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浴室很快就弥漫了热蒸汽。 云出褪掉身上的衣服躺进于岚蕙兰共浴过的大浴缸里,他扶着浴缸的边缘迷迷糊糊的说“我曾多么想把你砸碎了,让你变成一片片碎瓦。” 温暖和蒸汽让虚弱的云出睡着在浴缸里头。 于岚的机车在黑夜的路灯之间风驰电掣,终于到了Landy宠物诊所。 蕙兰给于岚留了盏灯,于岚停下车从窗口朝里看。 大多数宠物都睡了,只有黑猫米米隔着玻璃朝于岚挥爪子。 蕙兰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叮铃铃”于岚敲了敲门上的铃铛。 蕙兰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看见是于岚回来了,睡意渐消的脸上扬起浅浅微笑,但搜索于岚空荡荡的身后,蕙兰眼睛里也溜过一丝遗憾。 于岚指指反锁的门。 “抱歉,哈尼,我忘记自己反锁了门”蕙兰赶紧小跑过来替于岚开了锁,门初开,蕙兰就拥了上去,她心里有愧意,下午跨坐在云出身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的乱跳,她不该对于岚之外的任何女人这样,更何况云出是个男人,蕙兰的眼神充满了不安“你总算回来了。” “嗯,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乖?” “?”蕙兰的神经一下绷到了最紧,她用吻堵住了于岚的嘴,炽热、黏蜜、灵动,她想证明自己,却因为云出的诡计而失算。 “哈尼,你怎么了?”于岚从蕙兰暴风骤雨的吻下逃脱。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蕙兰一副受委屈的表情“我以为你把我忘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于岚一把搂过蕙兰“让哈尼久等了。” “你找到云出了么?”蕙兰没看到云出的身影,外头只有于岚的隼,再无其他,蕙兰猜测于岚没有找到云出。 “我说过要去找他吗?” “虽然没明说,可是我知道哈尼就是找云出去了”蕙兰双手合十祈祷,希望云出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吃醋啦?”于岚的手在蕙兰身上来回摸索。 “哎呀,哈尼住手!”蕙兰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下午和云出发生的那些事,身体一片潮红,而她自己却不知道。 “我偏不要呢?”于岚变本加厉的骚弄对方,她看见蕙兰的脸羞红得有些不正常“我经常看见小猫小狗围抱着你的鞋子一通骚扰,我在考虑要不要表演给它们看,好让它们知道你是我的专属领土,只有我能碰。” “唔,羞死人啦!哈尼,我不要在它们面前那个!下午它们都集体发……”蕙兰说漏嘴了,这些事不该告诉于岚,下午小动物们都被云出在自己身上那些性荷尔蒙浓度很高的行为教坏了“它们都……” “它们怎么了?”这个时候任何一个迟疑都会把事情往坏的方向带。 “它们都……很烦躁不安,对了,也许是因为张太太新送来的猫咪”蕙兰指着笼子里新来的无辜折耳猫。 “好萌的猫咪呀”于岚放开蕙兰,走到笼子前抱出萌新。 于岚还发现墙上的民谣吉他挂歪了,蕙兰一直都以为于岚不会弹琴,其实于岚不是不会弹,于岚只是不会用正常把位持琴,于岚习惯了平铺吉他好像古筝一般弹奏,所以尽管琴颈已经变形歪曲也无所谓。 于岚把琴拿了下来,横摆,左手按指板,右手弹拨勾扫推。 蕙兰已经没有心思欣赏了,于岚奇怪的举动证明她发现了什么,莫非是自己裙摆上的手掌印?还是……蕙兰感觉一切都很糟,糟糕透顶! 古典优雅的旋律证明于岚是会弹琴的,哪怕是少了一根琴弦的琴。 “唐云出来过?”于岚忽然这么问。 “他……”蕙兰还在犹豫不决,她害怕下午那些事情被于岚知道,害怕于岚生气,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越描越黑。 “琴弦是他弄断的,对吧?”于岚把琴重新挂回去了。 “云出来过,不过很快就离开了,当时张太太也在”蕙兰一股脑吐出这么多,可惜已经迟了。 “那他还好吗?”于岚明知故问,唐云出这小子居然趁自己不在来勾搭蕙兰,这混蛋活腻了! “他不好,手上的伤口那么深还死活不肯去医院,只肯让我这个兽医替他包扎”蕙兰的眼睛望着宠物医院外漆黑一片的远方,她话里的同情激怒了于岚“包扎之后就……离开了,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 “这么说我还要继续溜达溜达,看来今晚要找到他也不容易呢”于岚在蕙兰的额头上留下个吻“哈尼今晚暂时在诊所里过夜可以么?我早上会买好早餐回来赎罪。” “于岚还要出去找云出么?” “是的,他对我们这么热情友好,绝不能让他露宿街头”于岚拿起头盔“哈尼记得锁好门,在诊所休息室里休息,不要趴在桌子上。” “嗯,哈尼记得回来使劲敲门,我一定会给你们开门的”蕙兰把于岚送出门。 “好”于岚戴上头盔,发动引擎,比风驰电掣还要风驰电掣,她在夜风里穿梭,唐云出你这个混蛋! 哗的一声,云出感觉自己被人拎出了浴缸,睁开眼睛是气势汹汹的于岚。 “于岚怎么了?要对我做什么?”云出故意装傻挑衅于岚,他知道越是这样遮遮掩掩对方越是不爽快,越是破绽百出。 “哼!唐云出你继续装傻啊!你趁我不在勾引蕙兰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于岚这个时候可就没这么在意云出的男儿身了,虽然云出赤条条的晾在自己眼前,甩啊甩的……她还是有点不自在,只好又把他丢回水里“卑鄙无耻!” “呃……”云出身上本就有伤,这么一丢,扯到了痛处,他忍不住发出喘息,喘息搭配着盆浴就算气氛浓浓火药味还是多少有些活色生香“咳……呵呵呵!你就为这事生气嘛?” “你!”于岚气得说不上话,唐云出这个混蛋居然一点儿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一丁点都没有!于岚拳头握得很紧。 诡计 “我没有勾引蕙兰,她也绝对没有勾引我”云出只想要于岚,就是眼前这个生起气来,咬着牙还是露出整齐皓齿的,瞪着眼还是清澈明眸的,满脸怒气还是可爱迷人的女人,云出就喜欢越描越黑“你不要责怪蕙兰!” “我!”于岚一把捏住云出的犯罪工具“你是采花贼吗?你到底对蕙兰做了什么!” “呃,痛”云出双手抓住于岚的手,他离开机车就是个孱弱的普通人,虚弱、平凡,赤手空拳他斗不过任何人,疼痛让他喘息却没让他求饶,云出掰不开于岚的手“痛……” 可是于岚的手心里握着的东西却在恬不知耻的膨胀“你居然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真是无药可救了!” “松手……呼……呼”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吧,没有心,只有性!”于岚觉得云出就是匹种马,一无是处只懂得交配。 “对啊!这就是我,和我的生活,你曾经说过的”云出痛得满额汗滴,边说边喘着粗气“你要我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 “你很记仇唉”于岚知道那句话在那个环境下挺伤人“你的身体状态不好,治病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钱财,你明明有条件为什么不用呢,耗在贫民区能有什么用处?你会死在里头!” “可是我根本不想回去!”云出在腾腾蒸汽里颤抖,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于岚的脸“我想跟你在一起。” “放屁!”于岚一惊,而后更怒“你这只公狐狸,趁人稍不注意就开始撒谎蛊惑人心了对不对!” “放开……我快不行了。” 膨胀的云出渐渐撑开于岚铁钳般的手。 “what!”于岚被吓傻了!赶紧松开手退了一步“别说我没警告你,要是再打蕙兰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云出跪在浴缸的泡沫里喘息未定“呼呼呼” 也许是云出的挣扎太剧烈,他手上的伤口又撕裂了,渗出的血染红了于岚的手。 于岚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鲜血心软了“别作死我们就还是朋友。” “我没有做错什么!要不你现在就弄死我,要不等我恢复了,我还是会继续随心所欲的!”云出的嘴巴语气很硬,眼睛却始终含着情。 “你!” “我没有勾引蕙兰,蕙兰也没有勾引我,就算有!你觉得我跟你会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吗?”云出还是很疼,感觉差点被捏爆了。 “这算是你承认咯?”于岚抓到了“公狐狸你总算露出尾巴了!” “你们不都只喜欢同性吗!” “对啊,男人都是没有用处的窝囊废,既残忍又软弱”于岚看着云出“还喜欢撒谎。” “如果我成功勾引蕙兰,那她就不是百合花!那么她对你的一切就都是错觉!而你也是一样!” 于岚摇摇头“你不可能成功,蕙兰是我的新娘子,我们攒够钱就会离开哈文,隐居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你们真的打算……” “而且我们攒的钱已经差不多够了”于岚笑得灿烂,她坏笑的时候颇媚,开怀的时候却很阳光,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你打赏给我们的腕表帮了我们大忙。” 云出在于岚阳光般的笑容里感觉到寒冷,他挖了个大坑给自己跳,没错,那个腕表足够换一套中层居所了,难道真的要撕破脸皮用野蛮手段才可以抢到于岚吗?他相信这样没有用,于岚的性格如此之烈,她宁死都不会屈服,云出语调是欲盖弥彰的挫败“是么?” “是的,虽然我还没跟蕙兰说这个好消息,但世外桃源离我们不远了,我甚至还预定了一批牛崽,和两匹马”于岚非常喜欢那个僻静的山坳,那个牧草繁茂牧场,还有四季不断的溪流以及冬天的暖炉和风雪“而你只能祝福我很蕙兰白首偕老。” “……” “牧场的主人觉得我是个天生的骑士,于是打算把相邻的一片树林也让给我,不过我们却要额外筹钱,我只要再赢两场就够钱拿下它们了!啊哈哈。” 于岚不该把这个告诉云出,她嘚瑟得有点不知死活,云出会摸清她要买的牧场在什么位置,然后抢先一步买下它,又或者…… “你还需要再赢两场才能买下一片牧场?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云出知道于岚一定不善理财,他的腕表还不够买一片牧场和一片树林吗?这简直是侮辱!于岚骑着隼,赢两场?云出猜到了,一定是街头赛车的赌局。 “什么骗?” “你把表抵押给了谁?”云出想亲自谢谢这位奸商,看到唐家刻字的腕表居然还敢耍诈,真是冒死帮了个忙。 “不关你事,哼!别忘了它是报酬,主人是我。” “你没有把腕表拿去正规合法的典当行”云出想笑,而且舒心的笑了,一笑伤口就痛,但还忍不住“你把它当脏物处理的吧?卖给那些专门销赃的地下商人。” “呃……”于岚这个笨蛋居然把云出的腕表低价处理了,所以她还不够钱买下那块牧场和树林“是又怎么样?反正与你无关。” “看到你也有犯傻的时候那我就放心了”云出从浴缸里站起来,浑身赤裸裸站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你还要家暴我么?” “家……暴?”于岚隔着蒸汽看云出,好妖艳的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卸了妆的狐狸精,除了……还真是要把蕙兰看牢了才行,云出的相貌有男女通杀的威力,绝不能掉以轻心。 “那么请让开”云出站在于岚面前。 浴室狭窄的空间,身后是浴缸,身侧是镜子,云出要转身穿上衣服,他身上有枪伤怕被于岚发现。 “我可还没说要原谅你”于岚确实还没原谅云出对蕙兰的骚扰,就算没有确凿罪证,男人长那么媚也算是证据之一! 云出转身去拿浴巾。 “啪!” 于岚被什么鞭到了“诶?” “忘记跟你说了普通人被打到可是会死的”云出披上浴巾朝于岚抛出嘲笑“呵,我已经杀过不少百合。” “你!”于岚实在没有办法才放过的云出“这件事我以后还要跟你算清楚的!” “悉随尊便”云出从于岚身边经过“难道你不想测试一下蕙兰是否真的爱你吗?” “不想!”于岚想都不想“感情是不应该拿来测试的!” “对啊,真爱是不需要测试的,但你怎么知道她和你是真爱呢?万一……”云出又要开始挑拨离间了“她跟你不同,你看着我,捏着我都不会脸红,而她却会腼腆的躲开我,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胡说八道什么”于岚心理开始松动了。 “晓君在读书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时间喜欢和女同学走得很近,甚至……” “她是她,我是我。” “蕙兰是蕙兰,你不能勉强她”云出抢过于岚的话“她只是没遇到合适的男人,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已经耽误了她的青春。” “不可能,我们明明过得很快活又和睦。” 云出转身看于岚颤抖的肩膀“你也是,万一你并不是真的只喜欢女人呢?你的青春谁来赔付?” 第一次聊那么多 “可笑,难道本小爷是什么还需要你来指正吗?”于岚双手交叉于胸前,既美艳又附带攻属性难道不可以吗? “我们走着瞧”云出感觉头晕晕的,一定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想找个能靠一靠的地方暂避风头。 于岚认真的说“蕙兰是我的,你抢不走她。” “该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云出披着浴袍,步伐有些踉跄,他的言下之意是后半句“不是你的永远也留不住。” 云出脚下一虚,肩膀撞向墙壁。 于岚接住了他,靠得这么近,搂得这么紧,眼睫毛几乎要扫到眼睫毛。 “这是你哥哥干的吗?”于岚蹙眉,些许慈悲心肠。 但云出不喜欢别人这样看着他,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于岚“是他。” “你们不是亲兄弟吗?”于岚把云出扶起来,看他站稳,而后缓缓松开手。 云出裹好浴巾,他扯浴巾的手抓得如此紧“同父异母算不算?算的话就是亲兄弟” “废话,当然算,我也有几个哥哥姐姐,我是最小的也是父母最疼爱的,哥哥姐姐们也很疼爱我”于岚极少谈起家人,这大概是她到哈文之后头一次跟人说起家人。 “我跟他还牵涉到了继承权利,不用多久他就会继承整个唐家”云出好像败阵的斗鱼,身上鲜艳色彩的鱼鳍被撕成了一丝丝一条条。 “然后你呢?”于岚隐约预知了云出的未来,该同情他么?他可是卑鄙无耻的家伙。 “我”云出不敢看于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度敏感“我会消失殆尽。” “没有别的办法吗?毕竟都是同一个父亲,你们的父亲难道不会调解你们吗?你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父亲说……”云出记得父亲和自己私下的谈话,这让云出觉得自己欠了夏也的,所以云出不跟夏也抢任何东西,晓君是个例外,晓君不是云出自愿让出去的,云出努力过却没成功“算了。” 于岚有妙计,这是个非常实用的办法“逃吧,离家出走可以解决一切烦恼。” “跟谁?”云出转头看着于岚,渴望于岚说带着他一起逃,牧场、树林、冬天的雪和温暖的火炉…… 如果这个时候于岚说了这样的话,那么云出就不会千方百计的伤害了所有人。 “不许打蕙兰主意!去找别的女人!晓君怎么样?”于岚看见云出转过去的背影,那是很瘦弱的身板“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是爱你的。” “我跟她已经不可能重来了,如果知道她的名字会让我流眼泪,你还会提起它么?”对云出而言晓君是个痛苦的记忆,在痛苦最深处还有甜甜的滋味,这才是最难受的事情,他不可能做到这么豁达大度,至少在无人的时候不必欺骗自己。 “男人都是这么懦弱的,所以你要是难过要哭鼻子,那就哭吧,我又不会笑话你”于岚小爷还不是经常偷偷掉眼泪,小爷心里苦不说而已。 “晓君不是一个女人,她更像一个家族的混合体,你要是当她是一个玩具,她能让你体会到她的可玩性有多高,但你要是把她当爱人,抱歉,她会让你体会痛不欲生的另一面”云出把握红的手缓缓张开,尘归尘土归土,爱情依稀,缘分入土,已经没有理由握紧不放了。 “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小块自留地的,我看出来了,那是你的”于岚不想当复读机复述晓君那些卑鄙的要挟魅惑,不过晓君语调里的占有欲证明晓君是在意云出的,就算她嫁给了云出的哥哥还是会继续偷会云出的,一定会! “别再谈论她了”云出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往事只能回味,一口蜜后再来一口胆汁“好吗?” “你猜她会不会干扰你的可耻行径?敌人的敌人算是盟友”于岚没看出云出背对自己的伤心,也没看清楚晓君这个人有多可怕。 “不能告诉她!”瞬间两具尸体横于面前的画面闯进云出脑海。 于岚坏坏的笑,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我非要。” “这样你可能会把蕙兰害死”云出转身,于岚的小把戏会把她自己害死的“我是说真的害死。” “会么……”小爷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天黑路滑鬼说话。 云出认真的看着于岚,眼睛一眨不眨,他不能让蕙兰陷入生存危机里头,更不能让于岚陷进去,云出知道晓君一直都监视着自己,要不是于岚的车开得那么快,晓君早就搜出自己了。 “好吧!我就不把她牵扯进来了”于岚从云出的眼睛里稍稍感受到了一点儿信息。 “绝对不可以接触她,不然我可能要向她出卖肉体来保护你们”云出要亲耳听到于岚的承诺。 “哈哈,你是认真的吗?好吧,我不会主动招惹她”于岚眼珠子轱辘一转,表情很鬼马“据我所知唐家可是哈文最大势力。” “那又怎样?家族势力之间有诸多肘制,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大多数决策都是利益交易利益以外根本没有原则。 “你不享受那个很妖媚的晓君姐姐么?”于岚抿嘴笑,晓君的吻技很高超,是男人就熬不住,但是细思极恐,晓君的吻技都是云出传授的吧! “不”现在云出心里已经有人了。 “你早些休息”于岚似乎感觉到了云出眼里火辣辣的欲望,以及浴袍里头的隆起“要是酒醒了还继续放肆我可不轻饶你了!” “你不去接蕙兰么?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还不是因为你!”于岚本来是想揍云出一顿的,蕙兰在不好实施方案。 云出多想事情是这样“因为你想私下跟我在一起吗?” “呸!小爷真该把你掰断,让你再也祸害不了人间”于岚的残留手感还在手心里乱窜。 “来啊,现在还不迟”云出迂回至于岚身后,身体贴着身体,一截冷,一截热。 于岚好像被惊吓般立即弹开了“你……你离我远点!” “你好像也有很腼腆的时候,男人之间不是应该无所畏惧的吗?” 于岚不语 “你怕我?还是怕自己会失控?” “切,我有洁癖,不想被污了手!”于岚把手使劲蹭到衣服上,怎么回事!该死的残余手感死活不肯消退! “不知道是谁冲进浴室把人赤裸裸的抓出来,还……”云出的鼻息从于岚颈后而来。 “好了!你闭嘴!”于岚忽然感觉自己没办法挪动身体“我们能聊两句完全是因为你虽然是臭男人,却女相,所以对你不太反感,别得意太早了!蕙兰迟早会区分清楚这些的!” 强大势力登场 云出躺在最初的角落里,躺下来才松了口气,枪伤痛楚从未离开,他强忍着却已经到达极限。 虽然身体不争气被疼痛折磨,但他的意志清晰,于岚就在隔墙的那一头,脑子里有使不尽耗不光的冲动欲望,或许会被于岚一拳揍飞或许会被一脚踢爆,但是佳人如斯爬也要爬过去。 正在此时 于岚忽然出现在云出面前,换上了蕙兰的粉色睡衣,她喜欢无拘无束,没有穿睡衣的习惯。 于岚扑向云出,一个手臂关节技锁住云出的脖子,力道刚好。 “卡啦” 云出立即失去了知觉,坠入沉沉的梦乡。 “抱歉了”于岚松开云出“不把你弄晕我怎么都睡不踏实!” Landy宠物诊所里的米米又从宠物专用门溜出去了。 米米身形很健康,它是一只快乐的猫侠,深夜就是由它统治的,自称为朕的米米绕Landy宠物诊所一圈,从诊所后的排水渠毫不吃力攀爬上诊所的屋檐,然后趴在屋顶上赶走不受欢迎的野鼠。 忽然米米敏锐的耳边传来莎莎的动静。 诶~听起来是个大家伙! 米米借着自己的肉掌悄无声息的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朕来了。 妈呀! 大家伙太大了! 居然是个人。 米米喵的一声逃跑了。 喵的一声把人影也吓了够呛,连滚带爬的逃走还丢下一只鞋子,不一会儿人影又折返了,捡回了鞋子,在门外犹豫了片刻,缓缓接近宠物诊所的玻璃门,隔着玻璃窥探门内的事物。 这个时间点出现的会是好人吗? 黑猫米米咻的一下出现在玻璃的另一边,隔着玻璃呲牙咧嘴竖起背上的毛,朕有防御罩(玻璃)朕不怕你! 那个鬼鬼祟祟窥探Landy宠物诊所的人叫苏帅。 苏帅穿着正式的礼服,极度奢华的衣服用料表明他不是闯空门的,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很不巧苏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猫,真难为情。 苏帅约摸一米八的个头,这年头似乎颜值普遍和头发长短有关联,两鬓上的长发束于脑后扎成丸子头,异域弯曲的卷眉下是温和有神的眼眸,虽然蒙着脸但仅仅是这双眼就已经看出他的颜值有多高了。 蒙脸的——统统不欢迎!这就是黑猫米米的呲牙咧嘴的原因,凌晨时候出现在别人家门口而且还是蒙着脸的统统给朕让开,看到这口牙了吗?会死人的! 苏帅害怕猫的原因是他没接触过猫咪,在他生活的地方很少有猫,羚羊和狼倒是挺多,在他印象里猫是地狱的守护者,总喜欢在漆黑的地方亮出泛着绿光的眼睛。 他不怕狼,甚至能独自跟狼群对峙,但猫……他确实是怕得不得了,又跑丢了只鞋子。 黑猫米米有点小兴奋,朕的龙威真的这么霸道?玩上瘾了,米米追出了门,必须多练习练习猫恐吓。 苏帅逃到马路对面。 米米也追到了马路对面。 “我说,你能不能别追我了?阁下又不是狗,追我合适嘛?”苏帅实在是不想逃了,跑掉一只鞋子已经很丢人了,不捡回来更是要丢人“讲道理。” “喵,喵,喵”朕不跟你讲道理,朕要用猫恐吓神功震碎你的心肝脾胃肾,要活命就拿老鼠贿赂朕。 “别别别,别靠近我,我疯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打的人”苏帅一步步往后退,已经无路可退“贝齐救我!” “喵喵”黑猫米米歪了歪脑袋,贝齐是谁?帮手?是和你一起来送死的吗!“喵喵” 咦? “喵喵”黑猫明明感觉自己漂浮起来了,难倒朕真的会飞了吗? 不对,它是被人拎着背给拎起来的。 “喵呜”朕要上天啦! 贝齐拎起黑猫米米,把它抱进怀里,一通乱吻“嗯啊,猫咪乖乖。” 贝齐是年约十九的棕发女子,高挑身材和于岚也颇有几分相似,一袭庞克风格的打扮,铆钉皮衣紧身裤,在细看简直就是于岚的复刻版。 “喵喵”贝齐一个劲的在米米身上使坏,米米却乐在其中,它好像在说这个妃子朕很中意。 贝齐把米米抱到苏帅面前“苏帅大大快看,好可爱的猫咪。” “把那个恶魔抱远一些!别靠近我!”苏帅看着贝齐和米米,他不是开玩笑的瞬间蹦出老远“再过来我可就要生气啦!” “哦?是嘛?”贝齐不吃苏帅这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得不得了呢。” “求姑奶奶饶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怂一点准没错。 “很好”贝齐让开了道。 苏帅整理好衣服,畏畏缩缩的从贝齐身边溜过,他猜测贝齐会给他来个小刺激。 贝齐真的给了他个小刺激,捧起米米凑到苏帅面前。 “喵”爱妃让朕再靠近些,朕要抓花他的脸,米米伸出肉爪子。 “哈哈哈”看见自己的男人看见猫好像见鬼一样贝齐笑得很灿烂“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东西。” “可恶”苏帅逃到马路对面,捡回了自己跑丢的鞋子。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朝玻璃里头看,干净整洁的宠物医院,宠物们大多睡着了,蕙兰也在休息室里睡着了,她不知道外面有人。 “你要找的人在里面吗?”苏帅低声问贝齐“这看起来就是一间宠物诊所,你要找的人如果这么如你所述,会是个感情很泛滥很爱小动物的人吗?” “呃……我也很怀疑,以她的性格似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小动物呢?”贝齐抱着米米又是一通调戏“莉莉你说对不对啊?” “谁是莉莉?”苏帅好奇,这就只有两个人,一个贝齐一个自己“别吓我。” 贝齐指指米米介绍道“这就是莉莉。” “喵喵”米米微笑,母猫都是带斑纹的,只有公猫才会有黑色,不过嘛,朕从今天起就叫莉莉吧。 “切” “可是话说回头,明明是我找人,为什么你那么起劲呢?”贝齐终于发现了疑点“好像是你找人似的,该不会是因为……” “因为什么?”苏帅记得贝齐给自己看过的照片,没想到照片里头的女子姿色如此诱人,他有点按耐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别胡思乱想了!” “你明明就是又看上了别人,别说我没提醒你,七个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再多老娘可就不饶你了!”贝齐严正警告苏帅,齐人之福可别超出警戒线。 “没有啊!没有啦!”苏帅心中暗暗盘算,七个里头有三胞胎,这样算算只能算五个,也就是说还有两个名额。 “你给我小心点,要是让老娘发现什么幺蛾子你会屎得很惨很惨”贝齐的双眼射出毁灭的光彩,所到之处风都得死! 米米后悔了,好可怕的女人,不小心把自己投入虎口的感觉“喵喵” “岂敢岂敢”苏帅做了个求饶的表情“不瞒你说,我在这个叫做天堂废墟的地方也有自己要找的人,很巧也在附近。” “你逗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我美丽的贝齐呢?” “好像”贝齐很健忘,她只记得开心的事情“好像是没有。” 苏帅冒死接近贝齐,搂住他美丽的爱人“拜托,把它挪远一点。” “哈哈”贝齐把米米捧到苏帅脸上“逮到你了!” 米米早就对这个嫌弃它的蒙面男人不爽了,靠近就一下子抱住苏帅的头“喵呜,呜呜呜!” 然后苏帅就晕倒了。 “别吓我好不好,喂喂喂,别吓我好不好……”贝齐一个劲的摇苏帅。 夏也的任务 哈文的黄风区有延绵几公里的防风林,防风林之外是浩瀚的沙漠,沙漠的另一端连接着玄石国。 沙漠里刮起了黄风,与黄风同来的是一排车队。 车队打头的是一辆轮式军用装甲车,土黄色为主调的沙漠迷彩下居然配备了反坦克导弹和重机枪。 装甲车后面是长串的礼宾车阵,深沉稳重的黑色,在夜幕中疾驰。 轮式装甲车用射灯指着迎面而来的过往车辆,并用扬声器喊话“前方的车辆请靠边停下,静候车队通过再上路。” 说是这么客气,一挺重机枪早就指着对面了,敢乱动一下立马轰了它。 原因很简单,这是来自玄石国的礼宾车队,众所周知玄石国是矿业大国,地理优势和高超的开采技术让这个原本一贫如洗的国家迅速崛起,好似寸草不生的荒丘下面都是石油金矿一般。 在其他三国眼里玄石是典型的暴发户,不入流、土鳖的代名词,就连依赖四国维生的哈文都多少有些看不起玄石,从迎接礼节上就可见一斑。 其余三国有来使的时候都是市长亲自迎接,而玄石来使只有探长也就是夏也在市政厅等候。 夏也在市政厅根本坐不住,他明白玄石国的势力已经不可小觑,如果不小心处理这次会面甚至会引发战争,一天前他就已经在路上安插了眼线和便衣探员,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应该不会有问题发生。 但是 这该死的大使居然临时改了时间,还顺便改了路线,而且车队出发几小时后才通报哈文联络处。 所以夏也连玄石国车队现在的具体位置都不太确定,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枪一手转动手枪的轮盘,扳一下扳机,转一圈轮盘,再扳一下扳机,再转一圈轮盘,扣着玩,他以为里头是空的,其实里头有一颗子弹。 玄石国的来使是最近人红是非多的王爵,他惹是生非的能力应该是蝉联冠军级别,是个连玄石国都头痛的角色。 礼宾车队驶进防风林。 防风林的道路九曲十八弯,迂迂回回,为的是遮挡风沙,不过这样的路势和自然环境造就了一批路匪,劫持玄石暴发户对路匪来说是来钱最快的,他们是最欢迎玄石国的人。 轮式装甲车发现突发状况,道路中央有一块巨大的落石阻碍了车队的去路。 装甲车半点不留速,远远看见有路障就提前加速了。 “轰”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路匪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一块石头就可以打劫玄石国来的任何人。 这是玄石国王爵的护卫车,无论何时在何处它都有保护主人的无尽荣耀。 真是一次惨烈的撞击! 装甲车牺牲自己硬生生撞开了路障,它的前半部分瘪了进去,油和冷却液溅了一地。 装甲车和巨石靠在路边,礼宾车队好像野风般刮了过去,丝毫没有减速。 路匪是第一次遇到王爵的护卫队,他们不知道王爵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王爵的护卫队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组成的,与其说是忠诚倒不如说是狂热追随者。 轮式装甲车居然还没彻底报废掉,还能再次发动。 玄石国以出产丰富的矿石以及深厚的冶炼工艺为骄傲,他们把多价金属元素铬用特殊工艺加入到钢材里制成特种钢。 他们把钢铁的意志一同注入人的肉体里。 装甲车的红外仪开始工作,细致的网格线放射状散开,然后重机枪开始调整状态。 玄石在没多久之前还是奴隶制的国家,王爵推翻了奴隶制,虽然国家仅仅处于半封建的制度下,但这种转变是一种巨量进化,王爵的护卫队无所畏惧,他们甚至会毫不犹豫的与禁卫军拔剑,作风极其强悍。 哪怕是死对头翠屏的领土上,护卫队的护卫觉得王爵有危险的时候想开枪就会开枪,不会畏惧半丝,任何国与国的交恶不是他们思考的问题,王爵才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坚信就算与翠屏群岛开战,王爵也会带领玄石国赢得胜利! 重机枪开始扫射热量感应点。 路匪这下才发现,原来躲在阴暗处一点儿也不安全! 火力猛烈的重机枪一枪就拦腰打断了防风树,这一棵防风树的成活要耗费大量时间与成本,连路匪都不忍心损害的树木被装甲车成片成片的打断,里面逃窜的路匪大多难逃噩运。 防风树林开始冒烟起火,重机枪应该是打中了路匪的弹药库。 还没完,装甲车在仪器彻底瘫痪之前把反坦克导弹一股脑全发射掉了! 火光冲天 侥幸逃脱的路匪绝不会忘记这次教训,他们会把王爵的徽记SSDD牢牢印在脑子里,变成噩梦和颤抖。 装甲车爆炸了,没有人逃出来。 礼宾车队依旧在弯弯曲曲的防风林里风驰电掣,现在,头一部礼宾车担当起了轮式装甲车的使命。 任何阻拦玄石王爵的人和事物都会被辗轧成粉碎。 “叮铃铃……” 夏也拿起话筒,电话那头是通信站的汇报“发现玄石国的车队,在黄风林小径。” “什么?”这个该死的大使绝对是个蠢货!夏也内心是这么大声咒骂的,谁都知道这条道路相当于废路,走不得“他们居然选择了这条路?” “没错的,卫星已经监视到防风林的火灾现场,必须立即派遣消防车进行灭火工作!” “一来就烧了哈文的后院……立即通知消防大队”夏也想了想“不,让消防大队在黄风林小径外待命,等大使出来以后再进去,这群混蛋大概连消防车都会攻击。” “收到指示,消防大队在黄风林外待命。” “我马上到”夏也披上正规制服,穿上不常见的行头,浅红色的丝质衬衫代表与绯图国为盟,蓝色缝绣了宝石图案的领带代表翠屏群岛,墨绿色的外套展示的是浩瀚的牧乡皤拉,黑宝石订制的纽扣是玄石国的象征,夏也正在扣上纽扣,他非常气愤,真想把纽扣扯掉!“这群混蛋居然连哈文的防风林都毁了!这是要开战了么?我不会让这个疯子如愿的!” 这一身制服搭配本身就很怪异,它为了讨好所有国家的设定从一开始就已经得罪了所有国家。 夏也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廊两侧坐满了特勤队员,特勤队员已经全副武装,避弹衣、冲锋枪、手枪、伸缩棍、头盔……一副要去收拾谁的样子。 夏也叼起烟,他多少与云出有点相似,比云出还高的个子,骨骼还宽出不少,身板非常结实,相貌溢出浓浓的男子气概,满脸的胡渣,摆出一副痞子脸,挥挥手“小的们,出发!” 夏也的烦恼 礼宾车队驶出黄风林小径,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车队停在夏也的迎接仪仗队面前,哈文的旗帜立在两旁。 夏也穿着哈文正装,一眼便能辨认出来。 “来者是王爵的礼宾车队吗?”文职官迎上前去,接近九十度的鞠躬。 但礼宾车队似乎完全不把哈文放在眼里,没人下车也没人应答,只有第一辆礼宾车稍微降下车窗,留出一条没有礼仪风度的窗缝。 “请问来者是王爵的礼宾车队吗?”文职官再次欠身鞠躬,虽然明知道就是他们可讲道理这就是见面第一句话。 夏也耐不住了,他越过护卫队大步走上前去,站在微微降下的车窗外“王爵在车里吗?” 沉默几秒之后车里头不紧不慢的回答“关你什么事?” “关我”夏也心里升起一把无名火“什么事?” “与你何干?”车里头的是机器人吗?机器人才不怕死,机器人才分辨不出夏也的脸上那种被愚弄的愤怒吧,还把这句该死的反问用另一种该死的方式再翻译了一遍。 “我是哈文市的探长唐夏也”夏也穿着正装,既然穿正装就要有探长的模样“负责接待玄石国的使者,按照礼仪,使者到访必须由我全程陪同。” “哦……”没有了!就是这样一句哦,差点把夏也气出脑中风。 “然后呢!”夏也怒视对方,一个小卒子居然也这么放肆“你们不是玄石王爵的护卫队吗?为什么王爵不肯露面,莫非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车内的护卫是位年轻女性,却做男性打扮,显然是被王爵宠坏了,她根本不在乎夏也脸上的愤怒。 按下自动门开启键。 车门开启 里头空无一人 夏也扫视车内“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王爵并不在车上队里,事情就这么简单”女子按下车门关闭键,面无表情的看着夏也“苏帅大大提前进入了哈文,我们是来接他的。” “这是一次两个月前就预约的大使正式来访”夏也瞬间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个讨厌的家伙绝不能在哈文出半点差池。 “没错,确实是一次正式的大使访问,王爵苏帅没有随车的原因是他打算先以个人名义进行私人亲友的探访”车内的女性缓缓升起车窗“王爵会准时出席明天下午的见面会。” 说完护卫队就驶离了,留下一众人尴尬的呆于原地。 “很好很好”夏也扯掉了正服上象征玄石的黑色纽扣“解散!” 回到市政厅 夏也换上了便服,他今晚的心情非常糟糕,探员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没人敢接近他。 “叮铃铃” 夏也捡起携带电话就往墙上砸,也懒得看是谁的来电。 “叮铃铃”紧接着座机也响了。 夏也不得已提起听筒,他的语调非常不耐烦,一个字也听得出“喂。” 电话那头是周权“我在楼下。” 周权是夏也的得力干将,也是密探的二把手,他行事如同影子一般低调隐秘,通常是不会出现在市政厅附近的,表面上周权姓周其实他私下已经改姓唐,生是唐家的人死是唐家的鬼。 “你来干什么?”夏也听见周权的声音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因为周权之前跟随夏也的父亲唐倾成,周权的辈分高见多识广,许多棘手难题夏也还需请教这位老先生。 “大少爷,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看”周权客客气气的跟夏也说,但凡他这么客气的说话就代表事情不简单。 “我马上下来”夏也把配枪放在抽屉里就下楼了。 楼下停了一辆汽车,保有率最高的品牌,曾经销量最高的型号,二手商人最喜欢的货色,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周权坐在车里看到夏也立即打了打双闪。 “权叔”夏也恭恭敬敬的称呼周权一声叔,这关系可见一斑“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什么事?” “大少爷,事情是这样的,废城区的眼线遇到了这个”周权递给夏也一个小玩意。 夏也接过手,掂量了一下,转过背面细细观察,车内光线不足但还是很轻易就发现了唐家的徽记“嗯,这是我们唐家的东西。” “没错,大少爷好眼力”周权开始把事情慢悠悠的讲出来“稍早些的时候,有人在唐家门下的银行里申请一笔小额(两千万)贷款,那个人染着一头怪异(金色)的头发,脖子上挂着一大串自行车锁链(嘻哈风项链),银行的工作人员仔细询问了他关于不动产抵押或者身份工作证明的事宜,对方表示既没有不动产也没有合理工作证明。” 夏也抽出一根烟,他早就习惯了周权这种风格,周权说事情从不直来直往,喜欢峰回路转的绕个大弯“周叔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大少爷请便,抽烟不好,抽烟不好”周权顿了顿“可以给我来一支么?” 夏也给周权点了烟,车厢内两颗亮点烟熏火燎。 “谢谢大少爷。” “权叔继续说”夏也预感这件事一根烟的功夫讲不完。 “然后那个人从地盘势力到人际关系都说了个遍(周权确实是完完整整的重复的一遍),他觉得有这些前提就足够说服银行给他两千万贷款了,而且他还觉得会是个不限期的贷款。” “再然后呢”夏也忽然惊醒,他感觉自己是不是曾经睡着过一两秒,看看表其实已经睡着了五分钟。 “然后他掏出十分钟前我给大少看过的那刻着唐家徽记的块腕表”周权完美做到了无缝连接,说到这里他没有其他情况要说明了。 夏也觉得应该把钱借给那个家伙“只要是刻着唐家徽记的物品,就是一个汤勺都是一笔财富,这是家族荣誉,不过,鉴于他此前不断提示自己的关系网和势力范围,我认为这是一起敲诈勒索。” “银行的工作人员也这么认为,于银行把钱借给了那个人,并且通知了我”周权再次提醒夏也“唐家每人都有一个专属腕表。” “是的,这个腕表的主人是谁?”夏也把家族利益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就是这一点让他毫无悬念的成为唐倾成的接班人。 “……”周权沉默片刻“老爷唐倾成。” “什么!”夏也瞪大了眼睛,立即掏出携带电话,却想起电话早就碎在墙上了。 “大少爷别着急,我确认过了,老爷还在皤拉国旅行,虽然我没有跟他提起腕表的事情但可以确认他安然无恙”周权知道这件事会让夏也不高兴,也不得不说“他的腕表一定是私下送人了。” “好的,我知道了”云出开门下车,真是个糟糕的夜晚“把那个敲诈唐家的蠢货带到老宅子去。” 秘密基地里的秘密 于岚的秘密基地里 云出缓缓睁开眼,好像做了个梦,前一秒还身陷地狱此刻已升入天堂。 秘密基地只有云出一人,他坐起身子,身上无缘无故多了件T恤衫,这件长T是蕙兰的及膝睡袍,套在云出身上却只暧昧的遮住胯间,一双如玉长腿露在外边,浴巾围在他的肩上。 “发生了什么,脖子好痛”云出揉揉脖子,又揉揉太阳穴“头也好痛。” “于岚” “于岚” 无人应他,似乎于岚很早就出门了,她说过要带着早餐去给蕙兰赔不是。 云出扶墙站起来。 幸好于岚走得早,否则创口贴渗血的画面就给她看见了。 肩膀上的枪伤以及腿上的枪伤都渗出血来,创可贴哪治得了这种程度的伤患。 云出赶紧脱下T恤衫,但还是迟了些,血迹已经渗到棉布里。 伸手到摸索后背。 很疼 但所幸后背的伤口没有撕裂渗血。 就好像回到了上帝后花园的亚当一般,云出赤条条的在秘密基地里走来走去寻找药箱,想必蕙兰会有这些东西。 果然在一个波西米亚风格的抽屉里发现了红十字标记的小箱子,里头有碘酊、酒精、绷带、纱布、创口贴、阿司匹林和止疼药,云出仅仅取了一片创口贴,撕开然后粘上。 缓缓走进浴室里清洗沾了他血迹的T恤。 新鲜的血迹,用水随便搓几下就变浅了。 云出没办法使上劲把它得更干,只好把T恤湿哒哒的晾在一边,滴滴答答的响声在基地里回荡。 墙头上的胖胖草似乎不排斥云出,敏感的它们被云出碰过之后还活得好端端的,甚至开出了小花。 云出拿起喷壶,细致给它们浇水,然后用软布轻轻擦掉叶片上的微尘。 浇过水之后,云出看着自己的手感到无奈至极“关节已经没感觉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于岚敲直呢?她明明是我的夏娃,是我缺失的一根肋骨。” 云出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晶莹、闪亮……与基地格格不入的华丽。 那是……对了! 找到药箱之前拉开的那个抽屉里有一套华丽的晚礼服。 云出回到那个抽屉前。 疑惑 然后重新打开了它。 抽屉打开的一瞬间,并不亮堂的灯光便好像打了鸡血般在一大团丝质的物品上来回跳动。 云出摸了摸这如云般的料子,添了铂金丝的丝绸滑不留手。 小心翼翼捧出它,朝床上一抖,好似从神灯里吹出的仙气,无声无息散成童话仙境。 “这是戏服吗?”云出很疑惑,为什么于岚的秘密基地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再细看,丝质裙摆的内衬是缎面的,缎上缝绣着细小的镶边花纹。 礼服中段是简单花式的设计,既没有皱褶也不加烫边。 目测过后才发觉了设计师的小心机,礼服中段的简单设计是为了衬托出穿着它那位娇人的性感吧。 这么宽的开肩比例和低胸尺度,如果不想像穿帐篷一样就必须有很凶猛的胸怀才可以……是于岚的? 云出细细捏捏衣服的料子,根本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极品材质,只有贵族才穿得起这样的晚礼服。 以于岚和蕙兰的收入十辈子都买不起这样的衣服,更别说衣服上装饰的高贵宝石了,只有玄石国出产的樱吹雪钻才能透出这种淡淡的粉色光泽,整件礼服上装饰着上百粒钻石。 云出发现衣服上的小孔,晚礼服上的钻石被抠出了好几颗,简直就是暴力拆解,缎面部分略微勾丝。 不是cosplay的道具,这是真家伙啊!于岚或是蕙兰居然有身份如此高贵的朋友? 云出小心翼翼的把晚礼服叠好摆回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 冰箱? 秘密基地里长得跟冰箱有些相似的就只有马桶盖子。 整个秘密基地除了有自来水流出的水就没有其他能下肚的东西了。 厨娘收买的计划行不通,就必须找其他方法,云出这次是有备而来,金卡、银卡、黑卡都比不过唐家的镀晶名片管用。 云出大可以带于岚去体验富人的生活,虽然云出本身并不喜欢这种生活。 门锁开启的声音 于岚和蕙兰两人一起回来了。 “云出”蕙兰看见云出显得有些拘谨。 “蕙兰……呃,抱歉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云出的戏不止需要主角,还需要配角“希望你不要生我气。” “怎么会呢,我已经不记得了呀”蕙兰朝云出微微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于岚的脸色却不好看,好像有乌云和雷暴在她头顶上。 “于岚怎么了?”云出低声问蕙兰。 “没怎么”蕙兰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眨“她很好,就是有些疲劳过度。” 云出还没摸清蕙兰这个小细节代表的,但他很快就弄明白了,蕙兰在撒谎。 于岚和蕙兰走到一边。 “我不在的时候谁来过?”于岚望了望云出,他应该听不见“有没有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 “什么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哈尼你吓到我了”蕙兰双眼泪汪汪的,害怕极了“哈尼又惹到了不该招惹的恶势力吗?哈尼有危险吗?” “哦,没事了,没事了”于岚搂住蕙兰,她明明在诊所外捡到了一颗黑色宝石制成的纽扣,这种纽扣不是寻常人能用的,玄石国的贵族方能使用它,在蕙兰哭泣下竟于岚大条的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好害怕”蕙兰在于岚的怀里头抽泣。 “一定是我多想了,哈尼别害怕,有我在呢”于岚替蕙兰梳理头发,擦去泪水再整理好她的衣服“今天休息吧。” “嗯”蕙兰乖巧的点点头“哈尼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吧。” “一直”于岚嘴唇微启,凑上前去,二人的舌头吻到打结了。 云出感觉自己心率不齐,心脏好像给人用力的握住,要硬生生让它停止跳动。 云出的身体虚得不得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伤心上面了,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靠在墙壁上,沿墙缓缓下滑,于岚是他的女人! 云出坐到地上,喘着气,又颤抖着,他害怕自己会来不及占有于岚,所以暗暗狠下心来,只要能得到于岚一切都在所不惜,只要别再看见于岚与别人如此激情的纠缠在一起。 于岚是故意在云出面前秀恩爱的,蕙兰是她的女人,没人能抢走蕙兰,妖艳的云出也不能! 于岚见过云出化妆的样子,连于岚自己都为他的女相心动,趁他病就要断了他的横刀祸心!秀恩爱模式开启,睁大眼睛看着吧! 二人全心全力的拥吻,好似双龙戏珠又似女鬼夺魄,元魂精魄都要被吸出来凝成实体灵球了! 季候风 可怜的云出简直要被活生生虐死了,他在心里喊了无数次停、停、停……别再继续蹂躏自己那颗随时准备停止跳动的心了。 于岚的手开始不老实了,伸进蕙兰的衣服里。 “哈尼,别,有人在”蕙兰抓住于岚的手“晚点好吗?” “好”于岚暂时用力蹂躏蕙兰“但是要双倍补偿哟。” “三……倍”蕙兰脸色羞红,默默点头。 “成交!”于岚终于松开了蕙兰“那我们现在干嘛呀?” “不知道”蕙兰整理衣服。 “对了,哈尼把诊所的门锁好了吗?”于岚像风一样在蕙兰身边踱步。 “嗯,每个笼子都还喂了水和食物,我检查过的。” 云出听见于岚和蕙兰的聊天才从濒死状态缓缓回过魂来,人为什么会有占有另一个人的欲望呢?为什么这种占有欲望能催生出卑鄙无耻的计划呢?而且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邪恶,只要能得到于岚就算无法面对蕙兰甚至把她伤个遍体鳞伤都无所谓。 云出故意把受伤的手掌张开,痛不算什么,还用另一只手帮着把初愈合的患处扯裂,血渗出绷带。 云出把血挤到地上,直到眼花头晕才张嘴佯装求助,其实早已超出佯装程度“蕙兰……” “天啊,这是怎么了?”蕙兰差点晕血晕过去,她捂住嘴巴,这已经是几天内遇到的第三次突发状况了,蕙兰比早前淡定不少,剪开止血绷带重新包扎。 “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撑地的时候伤口裂开了”云出低头看着蕙兰,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却挡在他和于岚中间,是命中注定的敌人,却又如此亲切“对不起,我把地板弄脏了。” “别这么说”蕙兰紧紧握住云出的手,她抬眉对视“云出千万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刚刚看见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云出觉得胸膛被人狠狠捶了一下,他望向远处的于岚,那是他唯一的归处,云出于岚,飘忽不定的云既不属于天亦不懂地的苦恼,当野风穿过山峰的间隙,那些缝隙里的古老树木之时,云就生出了,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于岚“我看到蕙兰被人搂在怀里……感觉心脏都被捏碎了。” 云出的谎言让蕙兰闪电般的缩回手,她被吓到了。 “对不起,这让我太意外了”蕙兰很快就平复了心绪,她重新开始为云出包扎伤患“云出别对蕙兰动心,蕙兰的身不由己。” 这句话是个什么含义?云出隐约感觉到蕙兰的心里藏着事情。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会迎来西南季候风”蕙兰慢慢跟云出说出重要的事情,西南季候风会带来沙尘暴,届时无论是哈文的沿岸区还是高楼区又或者黄风区都会被尘暴封锁,除了急救站之外的一切行当都会暂时歇业“于岚天未亮就到了,真是及时,否则我会被困在诊所里头。” “多亏了蕙兰的善良,善良的人都会得到天神庇护”云出这番话其实也是对于岚说的,于岚的内心应该也是既善良又柔软的,把她变得这么汉子必定是世界的残酷。 “云出肚子饿了吧?”蕙兰跳开话题“我们到市集去走走吧。” “不是沙尘暴吗?”云出果然是金丝笼里头长大的,他不知道废城区从一开始就是躲避沙尘暴最佳场所,沙尘暴肆虐的时间段里,废城区会非常热闹,由于密探警力集中治安也会超乎寻常的稳定。 “对啊”蕙兰微笑“所以更要好好出去逛逛街。” “就我们俩?”云出故意暗示蕙兰,循序渐进的勾引她。 “当然”于岚忽然从一旁冒出脑袋“不行!” 三人在衣服外头套上黑色雨衣行走在拥挤的市集里。 “好热闹啊”云出感慨眼前的场景“这是废城区?还是我们走错了路?” “沙尘暴把人都赶进来了”于岚压低雨衣的帽子不是为了阻挡滴滴答答的水珠,而是为了低调,她自己也知道得罪了不少人“好的坏的混在一起,等会儿要是看见有人打架我们就走,别凑热闹。” “我才不会凑这种热闹呢,云出也是”蕙兰看看云出“明明只有哈尼喜欢凑热闹。” 于岚伸出四根手指“今晚四次!哪有妻子这样贬低自己丈夫的?” “啊咧?四次?”蕙兰赶紧搂住于岚的手臂“我不行的呀!” “……”云出左顾右看“我想买一瓶老鼠药。” “哪还有老鼠药这种东西啊?”于岚指指远处飘来香味的方向,好多人围住的一个小摊子“鼠肉这种稀缺品都被制成烤肉了,现在的人已经不再毒鼠,不然会发生食物中毒事件。” “什么?”云出看着于岚脸上的邪恶,自己中意的女人居然吃鼠肉?接吻怎么办?“你喜欢吃烤(老鼠)肉吗?” 于岚伸出拇指并舔舔嘴唇“一级棒的味道!” 云出感觉到了压力,老鼠什么的最可怕了,毛茸茸黑乎乎脏兮兮…… “别信于岚的,她才不吃老鼠肉呢,头一次不懂事买了一串吃下,结果发现是老鼠肉之后她呕吐了一整个星期,只要看到肉就反胃。” “为什么告诉云出?我还打算骗他吃的呢”于岚的乐趣减少了一半。 “坏——人”云出贴近于岚身边小声的说“我会谨慎思考你说的话。” “啊哈哈,你谨慎不来的,我一天说那么多话”于岚走在最前面,替娇弱的蕙兰和孱弱的云出开出道路。 “哈尼我们先找吃的吧,我很饿了”蕙兰唯唯诺诺扯扯于岚的衣角“云出也是,不如去那家菜馆吧。” 云出确实感觉血糖过低,头晕晕的,脚下发虚,能和于岚共进午餐想着都觉得浪漫。 “好吧,还是那家菜馆?”于岚回头问蕙兰“可是好贵呀,说好我们结婚周年才去的,现在就提前过了么?” 什么结婚周年……云出心里冒出疑问“结婚周年?” “我是蕙兰的合法丈夫,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于岚将将将将,把一本红色的小本本在云出眼前晃了晃“我是合法使用蕙兰的!而你只能呆看着无权干涉!” 云出赶紧转头看着蕙兰,希望得到她的解释,哈文没有同性婚姻,但是皤拉有,难道她们在皤拉登记结婚了? 该死! 吻——骗也要骗一个 蕙兰腼腆的点点头“我是于岚的人。” 云出差点当场晕倒,脚下一软,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不,只要于岚还活着,云出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抢到手!就是二人已经结婚又如何?就是生了孩子又何妨? 于岚一把抓住云出的手臂,他才没倒在拥挤的人潮里,于岚贴近云出轻声细语“死心吧,蕙兰是我专属的,你抢不走她。” “谁说我要抢她了?该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云出轻声回嘴,他多想告诉于岚想要的其实是她。 他们俩脸贴着脸,嘴微启,看起来倒像情侣蹭脸亲昵般。 “好啊,我继续秀,直到让你死心。” “别……”云出不在乎蕙兰跟谁亲热,他只在乎于岚,不想于岚为了斗气故意把自己交给别人,云出愿意暂时妥协“我今天不勾引蕙兰了还不行么?我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 “服了?” “服了。” “很好”于岚得意的笑了笑,小人得志的邪恶嘴脸,可惜她眼睛那么大,唇形这么性感,邪恶也很漂亮丝毫不吓人。 “就去那间菜馆吧,我来买单”云出主动提出来的,他很好奇结婚纪念日会去的菜馆是什么模样“提前过吧。” “真的?”于岚开了个玩笑“不怕我把你吃成穷光蛋?” 云出摇摇头“不怕。” “那我们还等什么?”于岚示意云出抬头,门匾上赫然刻着那家菜馆“请进吧。” “呵……呵”云出撩开门帘,里头烟熏火燎热闹非凡“还真是个随便的名字。” 三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完全得赖于沙尘暴的缘故,重工业也停止作业了,所以废城区的蒸汽才制造出朦胧的美感。 坐在窗边可以打开它,看着街外边人头攒动,卖花的小孩子全跑出来了,一个劲的赞美女士一个劲的怂恿男士给女士送花。 云出凝神的望着外头,由于上一次的遭遇使他始终对废城区有所保留。 菜馆门面排场虽小但容量却大得很,毕竟这就是摩天楼的根基,楼上的每一层有多宽敞,它就有多宽敞,只不过换了个装修预算和文化风格。 厨房居然在菜馆的正中央,开放式的厨房,抛锅的时候火炉的熊熊烈焰几乎都要烧到天花板了! 呛人的辣椒味还是熬汤的蒸汽都在菜馆里徘徊好一阵才徐徐飘散。 客人们大声喧哗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一阵铜铃般清脆的笑吸引住了云出,远远望去那是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规整统一的穿着,白衬衫、紫色领结、尼子料的短装外套搭在各自的椅子上,她们是菜馆里最耀眼的星星。 当然那是在于岚蕙兰没有脱下雨衣之前。 于岚蕙兰知道在废城区不能这样随意展露自己的面容,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们不打算惹麻烦,所以那群年轻女子应该不是本地人。 “你看上哪个小姐姐了?”于岚瞥了一眼她们“我觉得中间把头发披下来的不错,笑的时候总是抿着嘴,很斯文的样子。” “少来”云出转回头“我好奇的是那身穿着打扮,好像是玄石国的正服。” “玄石国的正装?”于岚忽然变老实了。 “哈尼怎么了?”蕙兰总能第一时间察觉于岚的情绪波动“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没有”于岚压低了声调却还在嘴硬“安心吃饭,吃饭说话容易呛到。” “哈哈哈”又是远处传来的欢愉笑声,那群女子聊得很欢畅。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云出提议,既然于岚不喜欢这里就应该换个地方。 “好!”于岚刚站起来,看见又有人走进菜馆,立即坐了下来“还是不换了。” 蕙兰四处看了看,然后离开座位去了洗手间。 “你好像很拘谨的样子,是谁或是什么让你不自在了么?”云出趁蕙兰不在挑明了事“你的仇人?还是你偷过的心?” “嘘!”于岚明明穿着雨衣,遮着脸和身体,谁都认不出她来,却还鬼鬼祟祟的,殊不知这样鬼鬼祟祟更容易让人起疑“别说这么大声,也别老回头看她们!” “哦?莫非我要挟你的时机到了?”云出邪邪的一笑,盯住于岚惶恐不安的眼睛“今晚不许你碰我的蕙兰,成交?” “你的蕙兰?你这么狂妄自大为什么不说你的宇宙呢?”于岚的手失控捶了一下桌子,嘭的一声,把自己吓了一跳,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差点把自己也吓死了。 “今晚不许你碰蕙兰,否则”云出不知道于岚为什么会害怕,不过以于岚的身手以及外头来回巡逻的密探数量看来,于岚没有任何危险,可以稍微调戏调戏她。 “否则怎么样!” “我就掀开你的雨衣,当众强吻你的嘴儿”云出要把事情闹大来“你要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反正事情闹大了才好玩。” “你……”于岚咬着牙。 云出知道于岚答应的事情一定会照做,他不能让蕙兰碰于岚,就算上于岚的是个女人他的心也会淌血。 “混蛋啊,居然要挟我!”于岚多么希望蕙兰快些回来救自己,她以为云出想要的是蕙兰,以为云出在蕙兰面前会变成伪君子,但蕙兰去洗手间那么久都没回来。 “现在涨价了”云出舔了舔嘴唇,妖媚的看着于岚,看她脸上的怒气,看她泛红的嘴唇“除了今晚不能碰蕙兰之外,我额外加一个吻。” “什么鬼?”于岚不敢相信云出居然是这样一匹大种马“淫徒!你还打算双飞我俩?” “噗呲,别乱说,这是实验而已,我听说女人不能接受一天之内和两个异性亲热这件事,我想亲口”云出喝了点水,抿抿嘴“测试一下。” “你滚开,我不想跟你讲话!”于岚使劲压低自己的愤怒,却还是引来了周围的主意。 “那就别说话,吻我”云出双肘支在桌上,脸向前倾,缓缓闭上眼睛,嘴唇微微撅起,气息从他的皓齿间溜出,湿润的舌尖好似一个开关,等待另一个舌尖的开启。 “淫徒!”于岚想把桌子掀了,想把水壶套在云出头上,还想用凳子把他的脸砸扁!但她不想惹麻烦,拳头握得老紧了。 豚の火辣地狱 “你还要我等多久?我没时间等下去了,趁现在,吻我”云出闭着眼睛,他不知道何时才能虏获于岚坚硬的心,或许要有心理准备才可以,如果能提前品尝一下,哪怕只是一小口“我这样等待你的样子会很引人注视的。” 没错,云出这副又骚又浪的模样确实太惹人注目了! 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望过来。 不管了! 于岚把嘴凑了上去。 天啊! 这是个陷阱! 本以为云出的吻只是装个样子,走个形式,谁知道他的灵蛇好像闪电般窜了过去,在于岚懵懂之际疯狂掠夺,于岚终于知道晓君的吻为何这么热情奔放了,完全是云出这小子调教出来的,这吻太烈,会醉人。 于岚的脑子好像开始犯迷糊,醉醺醺的,从抵抗到惊讶,从惊讶到陶醉,最后开始与云出互动,两人不知不觉化身为两条贪婪的水蛭。 “呼呼呼”于岚推开云出,齿颊间留着云出的香味,喘着气“这下你满意了?” “……”云出含情脉脉的看着于岚,不好,为了掩饰他的真正目标必须说些什么打乱于岚的思考,否则于岚会发觉他的原始意图“我真的很喜欢蕙兰,我可以保证不骚扰或者勾引她,但请你不要刻意刺激我,我会难过,爱情没有错对,也不分先后,我只是来迟了。” 于岚看着云出,他看起来很诚挚,不像在撒谎“好吧,就原谅你这次,我不当着你面秀行了吧,不过我跟蕙兰的私生活可不由你管。” “需要看看菜单吗?”云出把菜单递给于岚“还是每样都来一份?” “当然是每样都来三份啦!我们一人一份,谁也不抢谁的!”于岚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 “有些”云出觉得这才是于岚的风格,不过于岚的作风何止是有些张扬? “好吧好吧”于岚把菜馆最好吃的都点了个遍,吞着口水放弃了那些没这么吸引人的。 二人对坐,微微尴尬。 “本来想跟你鬼扯天气的,现在无话可说了”于岚用手指沾水在桌上乱画,舌头居然还麻麻的“都怪你!” “对啊,我真是个坏透的人。” “蕙兰怎么还不回来?” “去了一段时间了。” 说曹操,曹操到。 蕙兰回来了“只有一个位子,好多人排队,让哈尼和云出久等了。” 于岚一下子搂着蕙兰的肩膀“菜已经点好了,马上就起锅了。” 有杀气! 于岚抬头发现云出犀利的眼神,好嘛好嘛,小爷我松手不捏不揉就是了。 “好棒哟”蕙兰看见菜端上来了,那个高兴样好像很久没吃过肉一般,确实挺久没吃过新鲜的肉了,除了云出那次午宴,熬了大半年都只是罐头,罐头说白了就是肉味的面糊。 于岚感觉空气都凝结了,那群异国女子也恰巧在此时列队般从她身边经过,三、二、一终于统统擦肩而过了。 “呼”松了松了,于岚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一摸额头,满手冷汗。 “好棒哟”厨子又端上一道菜,蕙兰光凭气味就分辨出来了“是我最喜欢的干煸美人椒!耶!好棒!” 云出手托着下巴,蕙兰好容易哄,是个知足常乐的可爱女子,如果没有于岚……或许自己会被她这种乐天性格改变也说不准。 可惜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一日于岚终生不改。 厨子端上来的是孜然烤山羊腿,哈文的人不喜欢羊肉,因为他们觉得羊肉膻味重,其实吃峭壁浆果的山羊肉并不膻,但也被一同冷落了,对于喜欢吃烤羊腿的吃货来说这是好事,无人问津价格自然就低,在这样一间菜馆里一条孜然烤山羊腿比一道红烧排骨还要便宜,自然成为于岚和蕙兰最喜欢的菜。 “好棒哟”于岚没有顾忌了所以陪着蕙兰一同欢呼。 二人笑得很灿烂。 云出欣然看着面前的画面,期待时间走慢些。 于岚和蕙兰十指紧扣的模样让云出好像置身炼狱般难熬。 菜馆的菜式很普通,多半是先经油炸至焦香后再焖炖而成,食材普通,调料丰富,给云出的感觉是调味料已经盖过了食物本身的味道,过度调味,他坚持一道菜的味道绝不能超过食物本身,否则谁还会追求食材的新鲜和品质。 云出看到于岚和蕙兰如此开心也就放弃了自己坚持的饮食理念,他从未这么大口的吃肉,有于岚陪伴的云出食欲大增。 “噗”忽然一簇爆燃的火焰直冲天顶,好像是燃气爆炸了! 把云出吓了一跳,他没见过这种场面,直接扑过去压低了于岚和蕙兰的脑袋,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俩。 可是……好像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就是厨子在烧菜而已。 云出坐回位置上,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农村路好滑。 “哈哈用得着这么紧张嘛?”于岚看着云出的尴尬大笑“你还挺可爱的嘛,哈哈哈……” “呵呵”蕙兰也在偷笑,不过心里暖滋滋的。 “这是在焰の火表演吗?为什么厨子发疯一般把火焰开那么大啊?这么大的火钢筋都会烧融的”云出鄙视这种不负责的做法。 “有人点了这道特典”于岚把菜单递给云出,指着指着,指到了豚之火辣地狱这道菜上面“这道菜是菜馆最贵的菜,并且点这道菜就得为在场的所有食客埋单,所以必须任性一番,才显得够豪气和气势。” “明明自己要低调,做事又那么高调”云出想着既然于岚喜欢吃他们家的菜,黑卡一亮这间店就买下算了“是你点的吧?” “才不是呢!”于岚含着泪与蕙兰对视,肠子都悔青了“哈尼我好后悔啊!早知道有人请客,为什么我没有把菜单全点了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对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云出沉默不语,这么高调的行事风格不是于岚还会是谁呢? “快点捂住脸”蕙兰给云出递来湿毛巾,她和于岚已经全副武装好了。 “这是?” 于岚把毛巾往云出脸上捂“再不捂住会呛死人的!火辣地狱!” 菜馆里到处都是咳嗽和喷嚏声,厨子好狡猾想着把人客都呛走,反正单已经有人埋了,都走了还没炒的菜就可以省下了,就连街道外边都满是路人咳嗽喷嚏的声音。 “真是个滑头鬼”云出在湿毛巾buff下抗议。 “可你不觉得这样的菜馆好有气氛嘛?”于岚却在湿毛巾buff下兴奋得不得了“好刺激好辛辣,感觉生活麻麻的,太鲜活了!” “再次欢迎来到废城区”蕙兰也是很高兴的模样,眼睛笑得弯弯的。 “是嘛?”云出抬头,再次看见沿着天花顶铺开的火苗“是呀,这样任性才能算活过一回吧。” 再夸张的火焰和呛辣都赶不走老马识途的旧主顾。 于岚啃羊腿啃得满脸都是油,那么大的羊腿被她变成了一根骨头,她却意犹未尽的说还能再吃一条羊腿。 蕙兰不停替于岚擦掉脸上的油渍。 云出则坐在对面慢慢的喝着茶,他胃口很小,几块肉就已经塞饱了。 就是怪物,我也爱 菜馆里的人大多数也都半饱微醺,循例开启闲聊吹水模式。 哈文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小情,不喜欢看报纸读新闻的人会与社会脱节,恰逢有人聊,加油添醋之后的道听途说别具一番滋味,饭后有它健胃消食也不错。 菜馆的二楼 “皤拉的牧场又涨价了”张三喝了二斤白酒,他的酒力向来都不咋地,二斤已经是他突破自己的上限,酒上头了,说话也就越来越大声“原先谈好的那块地现在又吹了。” “买地干什么?告别哈文追求乡村田园生活提前退休?”李四是张三的铁哥们儿,有事没事就凑在一块儿小酌几杯。 “哈文打拼多年积攒下来的钱在这里根本不算钱,只有去乡下地方才经花耐用”张三指指桌上的酒瓶“在产地皤拉进货价不到一块钱,在哈文却能卖十块钱,整整翻了十倍。” “哈文是冒险家的天堂,为一块地就离开哈文的都是妇人之见”李四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了,又替张三斟满,杯一碰“你小生意做得好端端的别想那些事,继续干活,继续逍遥,别想太多,我们两兄弟干了,在哈文赚十块不难,在皤拉赚一块钱很难,简而易见还是哈文快活。” “干!”张二是越战越勇,杯一碰干就干“你老哥是真不看新闻还是假不看报纸啊?冒险家的天堂出大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呢?治安?算了吧,这就是哈文”活在哈文的人都对治安感到失望。 “我说的可不是治安这种事情,我听说”张二压低声量,神神秘秘的腔调,可惜他醉了,他说的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了“又要开战了,兄弟,能逃还是赶快逃吧。” “这种事几乎每个月都会说到,你怕什么呢?继续继续,无醉不归”李四说的也没错,很多人听这个事情听到耳朵都起茧了“开战这个事情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提起,还不麻木吗?习惯它吧。” 张三拍拍李四肩膀“你知道我为什么着急去皤拉买地吗?” “你当真了?”李四给张三点了根烟,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次真的有点不一样,玄石国的王爵来哈文了”张三抓起一把花生米,双掌合拢搓去花生红皮外衣,一吹,一粒粒丢进嘴里“翠屏群岛的人也在哈文,这两个死对头要重启战争模式了。” 李四摆摆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刚刚从下面上来的时候没看见那群女护卫吗?”张三指了指楼下,几位颜值很高的小姐姐只要不是瞎子都会忍不住多瞥两眼“那就是王爵的近身护卫。” “明明那么和谐的城市,人们都生活得很安逸,哈文不欢迎搅局者,王爵来哈文是要做什么?挑起战争终结眼前的这些?”李四越说越激动,他生在绯图国,在知识学历为根基的绯图国他根本混不下去,所以才移民到的哈文,现在有个愿意跟他过日子的女人,还有四个孩子眼看什么都不缺,日子也勉强过得去。 “早前玄石国和翠屏群岛有婚约,火药味才没这么浓”张三小道消息不少,几分真假却不得而知“王爵和翠屏群岛的小公主联婚,眼见婚期越来越接近翠屏群岛却突然反悔了,告诉王爵说小公主走丢了。” “这好像真的有点说不过去……显然是故意要给王爵下不了台嘛”李四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普通人的孩子走丢不难,翠屏群岛的小公主忽然走丢这种事要不是有人撑腰绝对不会发生的,多半是翠屏国王默许的闹剧。” “对啊,王爵原本并不在意这场政治联婚,毕竟王爵已经有七个貌美如花国色天香闭月羞花的妻子了,他的身边从不缺少女伴,但现在牵涉到国体了,有辱国体的事情他是不能接受的”张三继续嚼花生米。 “等等,七个貌美如花的老婆是怎么回事?”李四打断张三的时评“我指的不是数量,我指的是怎么样个貌美如花国色天香闭月羞花?” “喏,看看那边那位”张三把嘴巴贴到李四耳边悄悄话“那就叫做貌美如花国色天香闭月羞花。” 坐在隔壁没多远的居然是贝齐,苏帅半躺在贝齐身边。 苏帅一如既往地的蒙着脸,他不轻易露脸,大概见过他真容的也就是他那些貌美如花国色天香闭月羞花的妻子了。 贝齐虽然还是一身庞克风格打扮不过这次她居然穿了条裙子,非常难得见她穿裙子,为什么呢?因为黑猫米米的缘故,那天晚上黑猫米米把苏帅吓了半死,穿裙子当做是给苏帅赔礼道歉了。 “哦?为什么我刚刚没看见,果然是极极极品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品性再差都不愁没人要,品格不好颜值来凑,男人是可以忍受的,假如不巧品格没被宠坏,还有一门半门特长,那就称得上世间少有的极品了”二人还算挺绅士,双双举起杯隔空给贝齐苏帅敬酒,不是那种偷偷看悄悄意淫的鼠辈,苏帅的桌上有厨子放的一大束花,证明是他做的东“谢谢这位大爷和这位美女的款待。” 其实贝齐苏帅一早就很低调的坐在那里了,豚の火辣地狱就是他们点的,很有趣的菜馆很有趣的吹水,苏帅静静的听张三李四的闲聊,但没打算加入进去。 “客气了,你们继续聊,我不爱看报纸却很想听听二位的高见”苏帅举杯回应,他杯子里只有清水。 “小姐姐还是把脸蒙上吧,现在废城区的密探很多,密探多不见得更安全,有时候危险本身就来自他们”张三说了句善意的提醒。 “你们俩看起来是好人”贝齐朝他俩微微一笑,矮油,二人就飘飘然了。 “好不好不由我说,是老天爷注定的”李四从不思考自己到底是好是坏,反正日子就是这样过的,事情就是这样经历的,看似有选择其实错对根本不由自己选都是顺势而为。 “二位继续,不用理我们”苏帅轻轻放下杯子。 张三李四又干了一杯,再次回到之前的聊天。 “可怜那七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啊”张三根本不知道玩王爵苏帅和他其中一位妻子就在身边,否则给他九条命都不敢这么说。 贝齐用肘子碰了碰苏帅,然后指着自己的脸蛋,低声说“貌美如花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苏帅则指指自己“你这样的,我有七个。” 说完苏帅贝齐二人又开始不正经的挑来逗去了。 “虽然共侍一夫但嫁入王孙贵族门内终归是福分呀”李四在沿岸区见过一次玄石国大使的车队,那个气派那个豪华好像把人塞进童话故事里头一样。 “传说王爵苏帅天生是个裂唇男”张三小道消息颇具仙侠风味,感觉离御剑飞行不太远“脸上除了眼睛就没别的正常的了” “……鼻子嘴巴呢?”李四心想好歹要有个鼻子有个嘴巴吧“怎么感觉长得不正经呢?” “一张嘴从这儿”张三满脸瞎比划了一番“到这儿,横七竖八的尖牙,简直是个怪物。” 贝齐隔着面罩吻了苏帅“就是怪物,我也爱。” 丑丑的小怪物 “哥,别逗我,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好歹那个人也是推翻了奴隶制的英雄啊”李四确实听说过关于苏帅容貌的古怪传闻,但一个比一个惊悚,人们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总附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和猜测。 越猜越怕越想,越想越猜越怕。 “你以为世界需要英雄?错了,世界真正需要的是魔鬼,让人害怕地狱让人在做坏事之前三思,苏帅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的家是年代久远的城堡,城堡地上有十层地下还有十层,而他却只喜欢住在最深最漆黑的地下十层里头。” 苏帅的手指在贝齐衣服里数肋骨“你数过吗?我的城堡真有地下十层吗?” “哈哈,好像越扯越远了”张三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说回头吧,你觉得他们在哈文是要干什么呢?”李四觉得事出必定有因不可能无的放矢。 “我觉得苏帅到哈文是为了亲自找到那个让玄石颜面扫地的翠屏小公主”苏帅终于忍不住搭腔了,免得自己被无辜群众越描越黑“完成那场政治婚礼,然后把小公主打入冷宫作为翠屏群岛傲慢的惩罚。” “骗子”贝齐在苏帅耳朵旁细语“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骗到我的应允么?休想。” “不是吧?”李四听说过翠屏群岛小公主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可惜了,她可是是个美人儿。” “小公主不可能在哈文,她一定藏在群岛的某个宫殿里。” “为什么不可能?” “你瞧瞧这儿”张三指指外头熙熙攘攘的人潮、嘈杂喧嚣的菜馆“是公主待的地方吗?” 李四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准翠屏群岛的小公主就藏在这间菜馆里头。” 张三摆下杯子“反正哈文是待不下去了,兄弟,这里迟早会被战火烧成灰烬,逃吧,找个僻静偏远的地方跟老婆孩子一起好好活下去。” “别这么悲观,只要把小公主交给苏帅战争就不会来”苏帅冷冷的看着街外头“要是不把小公主交给苏帅,哈文废墟怕是真的会再度变成焦土废墟。” “小公主不会嫁给苏帅的,他如此丑陋不堪,小公主可是翠屏国王最疼爱的”张三摇头“玄石国一直施加压力的话会逼迫翠屏群岛先手使用岛炮的,一炮毁一岛,哈文也只经得起两炮就该从世界上消失了。” 苏帅忽然发问“到底最初是谁说苏帅丑陋不堪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贝齐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还有谁?就是玄石国宫殿里头那些人,他们是最早这样形容王爵苏帅的人”张三李四异口同声回答苏帅“他们的话还不可信吗?” 张三李四继续慢慢斟酌,聊家事聊私活,不再与苏帅贝齐互动。 贝齐坐在沙发上搂住苏帅的头,把他拥进怀里“翠屏群岛真的很不欢迎你,就连小小的哈文都不把你看在眼里,一通沙尘暴居然满世界的说是你带过来的邪术,算了吧,我们回家去,别打小公主的主意了。” 苏帅凑近贝齐认认真真盯着她的眼睛“怪物的传闻是你们的主意吧?” “呃……”贝齐从来都不会撒谎,但撒娇她会一点儿“是我,是我又怎么样?难道大大不疼伦家了么?” “话是你传的,可是主意不是你出的”苏帅闭上眼睛很享受躺在贝齐腿上的感觉“对吧?” “反正你就是个丑八怪一个,没人要没人疼只有我们姐妹七个愿意对你好”贝齐使劲捏住苏帅的脸,她的力气很大,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怪力。 “哎呀哎呀,娘子快松手”苏帅挣扎中“碎了碎了!” “碎了才好呢!”贝齐松开手,她总是不小心把苏帅弄伤,一直扮演着破坏者的身份,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就是希望你跟斗牛犬一样丑不拉几的,越丑越好。” 苏帅揉了揉自己的脸,幸好颧骨没碎,他看见贝齐有些落寞于是搂住她的腰“你不觉得斗牛犬丑也丑得很萌吗?越丑越可爱,挑选斗牛犬的时候别人都会问,这是最丑那一只吗?求求你给我挑一只最丑的吧。” “然后呢?”贝齐抿起嘴,眼睛满满的歉意,她冲动易怒的性格让苏帅吃尽苦头,贝齐心里明明很不愿意伤害爱人,却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差点就捏碎了你本来就丑丑的脸,我总是惹祸。” “就算我长得跟怪物一样,还是那么迷人”苏帅拾起贝齐的手“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丑丑的或者更丑的模样就够了。” “谁说不嫌弃的?”贝齐轻轻掀开苏帅的面罩,让他露出一小截脸,俊朗的下巴、英气十足的嘴巴,苏帅从来都不是传说中的模样“丑不拉几的小怪物,一口气绑架了七位美丽的公主。” “把你们关押在火焰围困的高塔里”苏帅就这样吻了上去,唇衔着唇、齿咬着齿、舌缠着舌、唾液混合着唾液“不让残忍的世界伤害你们。” “除了你恐怕就再没人能伤害我们了,我和姐妹们一致表决了一件事”贝奇把苏帅的面罩戴回原位“不同意你再娶!” “哈?”苏帅略微不解“从三个到五个的时候娘子们并没有反对啊,从五个到七个的时候也没有,我以为能一直往上发展呢,我不服,我要知道原因。” “原因嘛,倒是很简单,因为并不是每一年都有三百六十五天,也不是每个月都有三十天,能恒定不变的只有一星期七天这个数字”贝齐抓住苏帅不规矩的咸猪手“多出一个我们就不知道怎么平分你了,我会吃醋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打乱这个规矩!” “傻瓜,我对小公主根本没有兴趣,我讨厌政治婚礼,但又不得不娶了她,要不你教教我呗,我该怎么做?” “跟我回家,别理哈文也别理玄石”贝齐给出了她最满意的提议“跟我们在一起。” “我很喜欢你的提议”苏帅闭上眼睛“我会好好考虑的。” 咚咚咚!咚咚咚!一通无礼的敲门声。 “开门!”菜馆外面有人在叫嚷“把门开开!” 菜馆的郑厨子从门缝朝外面看了看,立即老老实实的开了门,一边开门还一边点头哈腰的招呼着“是李超哥和高贝哥啊,快请进快请进来。” 老主顾都知道这条规矩,谁点了豚の火辣地狱谁就是包了场,在座的可以随便吃饱了拍拍屁股走人,但是不能再带人进来,这门开得有些不合规矩。 “郑厨子,是谁这么土豪啊?”李超进门随意瞟了瞟在座的各位,那个眼神让人浑身不舒服“把兄弟们的眼泪活生生呛出来,这是社会治安问题了。” “对啊,咱爹娘死的时候我可都没掉眼泪啊,可眼下我路过你家店门口,这鼻涕眼泪就都耷拉往下垂,这还是哈文?” 我没有办法赤手空拳保护你 于岚刚好喝掉了一大碗奶油玉米浓汤,大碗哐的往桌上一放“这是流氓要收保护费的节奏,敢在小爷面前作奸犯科肯定是活腻了。” 于岚的话是这样说,不过她还满嘴汤所以对方其实没听清她的话。 不过云出倒听出来了,他清清楚楚的听出于岚语气中的侠味,也就是作死的味道,来的人他认得。 虽然云出在哈文可以横着走,但他还是有些不想招惹的圈子“于岚。” “什么?”于岚舔舔嘴。 “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走走?外头除了人就是蒸汽”于岚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除了几段葱和三两片姜什么都不剩了,似乎再没有留恋的理由,不过“吃饱不是要看热闹的吗?小爷最不喜欢看见收保护费的黑道了,他们要是无理取闹的话我可是有义务收拾垃圾的。” “别,你还是把帽子压低些吧”云出伸手替于岚拉低帽檐“你得罪的人不少,现在他们可都集中在废城区里头。” “呃……你这是威胁我吗?”于岚还是没搞懂云出的意思。 “听我的,这个闲事别管”云出给于岚倒了一杯茶,用手背把杯子推过去。 “哈尼”蕙兰抱住于岚的手。 “好嘛好嘛,我当看不见就是”于岚端起茶杯慢慢的饮。 李超在店里踱来踱去,相中了个姿色出众的女子,一屁股坐到她身旁。 “啊!”女子惊呼。 女子对坐的男伴站起来,一手猛拍桌面,另一手操起酒瓶,咕咚咕咚瓶里的琥珀气泡全撒地上了“混蛋!你故意找事儿是吧!” “别别别”郑厨子连忙走上前拉住那个男人,并与之耳语。 然后那男子放下酒瓶牵起女伴的走怏怏的走开了。 “救美的狗熊请留步”李超挥挥手让高贝横身在门口“你辱骂了我,难道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 “你想怎么样?”男子把女子护在身后。 李超坐到男子的位上,撬开一瓶啤酒“听过韩信的故事吗?要走,就从胯下钻过去!” 高贝半身靠在门边,腿一抬“请” “这俩流氓是要故意激怒对方,逼对方先动手,别拦着我!”于岚挽起袖子,蹙起眉盯着云出“尤其是你!密探不在的时候,世界由我守护!” 云出摇摇头,抢在于岚犯傻之前站了起来,一边捉住蕙兰的手,另一边捉住于岚的手“我们走。” 然后径直走向门口,站在男子和高贝之间。 “嘿!”李超大声吆喝云出一行人“叫你呢!我说能离开了吗?给我回到座位上坐好!” 云出掀开兜帽,冷冷的看着高贝。 “呃……”高贝立即换了个站姿“二少爷。” “凡事留个后路,别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云出示意那对情侣先走,然后他也牵着于岚和蕙兰走出门去。 看到门外面的景象于岚非常庆幸自己没有跟那两个小流氓杠上,实际上假如不是云出,她今天走不出这间菜馆。 门外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密探,只要打起来不管输赢谁都走不掉。 “那两个是夏也的手下”云出的手被于岚甩开“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懦夫!”于岚抢过蕙兰的手消失在人潮之中,不由云出分说。 云出被于岚留在特勤密探群里,看着于岚的背影落寞低下头“抱歉……可是我没办法赤手空拳保护你呀。” 他瘦弱的身板俊美的脸庞,与虎背熊腰武装到牙齿的特勤密探呈鲜明对比。 菜馆二楼苏帅和贝齐 “楼下有些吵闹声”苏帅耳朵比较灵敏“贝齐听见了吗?” “什么吵闹声?”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一个道理,强大的人感官比较迟钝,贝齐摇摇头“没有。” “不会是卫队的小姐姐们跟人起口角打起来了吧?”苏帅想着会不会是哪个笨蛋喝醉了调戏他的近身护卫,会死得很惨的,说是苏帅的近身护卫,为什么就连他都不能调戏呢? “她们会随随便便跟人打起来吗?”贝齐对自己调教出来的卫队很有信心。 “这倒是不会,可是人长得漂亮自然会引来不必要的烦恼,贝齐最好把脸蒙起来”苏帅用手轻抚她的脸“我们在哈文废墟里最好记住这里自古便是坟堆。” “明明是你叫她们先离开菜馆的,嫌她们太张扬,难道你忘记了?” “我这么说过?”苏帅挠挠头,他只记得自己说小姐姐们的酒局好有气氛,自己很想参加进去,然后贝齐就把他单独拉到二楼了。 贝齐坚定的点头“嗯。” 楼下的嘈杂延伸至了楼梯 “楼上的人排好队,一个接一个走下来,男人走左手边,女人走右手边,id(身份有效证明)拿在手上”这本是李超应该说的话,可是却硬生生给他的教养改成了这样“楼上的混球别磨磨蹭蹭的,一个个给我滚下来,女人站在我摸得到的地方,男人不许站太接近,钱包拿在手上。” 这次贝齐听见了“哈文的治安差是早有耳闻,没想到居然差成这个样子,大白天的有匪祸横行。” “别理外面的事情,我想继续躺着”苏帅不想贝齐出手,一来是贝齐浑身怪力,她出手不分轻重容易出人命,二来自己终归是个爷们儿,保护女人也算是一种表演,千万不能错过了散发雄性荷尔蒙魅力的机会。 “咕噜……”贝齐肚子一阵绞痛,躺在她腿上的苏帅听得很清楚。 “早说吃葡萄不能喝水的,笨死了”苏帅捏了捏贝齐的鼻尖。 “我去去就回”贝齐风一般飞向二楼的洗手间。 苏帅坐直起来,渐渐苏醒。 二楼的客人早已经逐一走下楼去,只剩下苏帅和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里的贝齐了。 李超和高贝都穿着便衣,花俏的衬衫里露出大片骷髅刺青,狗链那么粗俗的金项链挂在脖子上,一大把佛牌在胸口晃来晃去,这身穿着非常有效的掩盖了其密探的真实身份。 “楼上还有人吗?”高贝揪住李四的领子,嘴巴上叼着的烟头差点烫伤了李四的眼睛“你是最后下来的人吧。” 李四想了想,楼上那位倾国倾城的小姐姐会有危险的,他点点头。 “别问,上去看!”李超让高贝上去巡一下。 高贝从腰间拔出枪,咔哒,上好了膛,一步步走上楼梯。 放眼望去二楼似乎没人,不过洗手间的红灯亮着,红灯亮着就是有人使用的意思。 高贝一步步走向洗手间,说好的没人了,那么就是隔着门朝里头开两枪都没事咯,不听密探的指挥出事也是咎由自取! 活宝干探 高贝举起枪,心里却在嘀咕,赌一赌这次是男的还是女的,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轰”的一声 高贝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高贝!”李超看见一团柔韧度挺高的肉滚到脚边,然后摊开成了高贝,还有气没死“高贝!” 李超抬头看见有个人影缓缓经过楼梯过道“麻痹!敢袭击你爷爷!” 李超举起枪一通乱射,这个枪法简直神乎其技,会拐弯!人影身后的灯泡都打碎了,人却完好无损。 门外的特勤密探听见枪响立即冲入菜馆里支援。 “那!那!那!把那丫的打成马蜂窝!(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二楼发现不明身份人员,武力抗法,如果遇到不服从者可以开枪制止其违法行为)”李超的话必须自带翻译软件才能破解,特勤队员脑子里都安装了小型翻译机。 “突突突” “突突突” 突击枪朝楼梯上一通乱射。 李超抢过一把枪隔着地板开了几枪,幸好水泥墙太硬子弹反射回来,不然他会让几十个特勤队员对着楼板开枪扫射。 空弹壳叮呤当啷撒了一地,滚烫的弹壳把高贝烫得嗷嗷叫。 “等等等等”李超下令停止扫射,让人用担架把高贝抬了出去“快点把兄弟送医院去。” “等等等等”李超又让担架返回来“回来回来!” “超哥,能不能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玩我啊?让我快些去医院吧”高贝苦苦哀求。 “一命偿一命,不搞清楼上几个人哥哥怎么给你报仇啊?快说楼上到底几个人?” “哥,楼上应该是两人”高贝热泪盈眶,还没死就有人替自己报仇了,亲哥实在是让人感动啊“我没看清楚,动作太快了。” 说完李超就让人把高贝送走了,摸摸脑门,好像忘了问是男是女,身高特征以及火力如何了,不过就两个匪徒,问不问都无所谓。 “超哥,需要夏也哥支援吗?”特勤队员问道。 “暂时不需要”李超走到消防栓旁的楼道布局图前看了看“二楼没有窗户,找两个兄弟从外面堵住通风口,再找辆车堵住消防门,其余的在一楼等着,来个瓮中捉鳖!食客都疏散了,厨子也是,但是把郑厨子给我叫过来。” “李超哥,李超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郑厨子可是每月定时定量交的治安费,看见自己的菜馆千疮百孔难免眼泪哗哗。 “怎么回事你还问我?你窝藏悍匪了!”李超拽着郑厨子的衣襟“你看看悍匪都把菜馆搞成什么样子了?” “李超哥……”这些弹孔可都是特勤队员打的啊,郑厨子哪敢照直说“望手下留情啊!” “给我说说楼上的情况,我们特勤荷枪实弹办事都有人敢作对,他们的火力肯定很猛,不然也不敢这样,你身为厨子……”李超瞄了瞄郑厨子身上的厨师服,搜寻一番,终于在纽扣上找到了一点红色,红色代表法律和治安“兼菜馆义务保安,是有义务事先通知密探的,而你却知情不报,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 “保安?”郑厨子一脸懵逼“我?” “少废话!你的治安费只是在日常状态下的费用,现在是突发事件!”李超把郑厨子按在墙上“你不想把夏也哥叫来吧?” “不想!”郑厨子一下子硬气起来,而后硬气又迅速衰竭“就别劳烦夏也哥了。” “那你还不?”李超左顾右看。 “李超哥稍等”郑厨子到收银台走了一遭,回来的时候往李超手里塞了厚厚一沓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买水喝。” “你给我说一下楼上的情况”李超掂了掂重量,然后把东西塞进裤袋里头。 “楼上的是两位正经人客”郑厨子没看见苏帅和贝齐走下楼,留在上面的应该就是他们俩了,如实描述。 “咳咳咳!”李超打断“正经人会有那么大火力吗?你可不能把即将被击毙的悍匪说成无辜群众!知道吗?” “……”郑厨子从不觉得那两位阔气的客人是悍匪或者坏人,男客蒙着脸不过那双眼睛怎么看都不是坏人,阅人无数的郑厨子知道怎么从一个人的眼睛分辨对方的品质,那男子的品质比眼前的密探好一万倍,而那名女子真的带着仙气,走过面前会让人觉得顿时身处仙境,美得不可方物,更不可能是悍匪! “今天到底有没有可疑人物,赶快说!” “今天来了两波奇怪的客人,第一波是群颜值颇高的女子,清一色的衣着打扮,相同的腔调,进门后点了许多菜,不过没怎么吃就离开了,第二波是对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蒙着脸,女的……” “等等!蒙着脸?”李超发现了重大线索“蒙着脸一定是坏人!只有见不得人的坏人才会蒙着脸,击毙这两人你就立功了。” “超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特勤队员的头子陈东是特勤队里唯一敢不戴头盔的,他走到李超身边询问下一步的行动安排。 “先把电给断了,然后把催泪瓦斯丢上去”李超悄悄跟陈东说“两个催泪瓦斯之后要是没人下来投降,再丢一个手雷上去,有人问起就说拿错了。” “好!”陈东走去办事了。 李超坐在凳子上看表,五分钟后事情就该结束了,届时该去哪里轻松呢?解决大案要案之后是桑拿还是…… “超哥!”陈东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这次他把头盔戴好了,还穿了两件避弹衣“超哥你看!” 陈东打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头居然是线头凌乱还未接好的c4炸药! “卧槽!这玩意儿拿远点!别拿到我面前啊!”李超连忙往后退,差点从凳子上翻下来“用不着这个!手雷就够了!” 陈东小心翼翼把拉链拉上“超哥,这个不是我们拿来的。” “什么?”李超瞪大了眼睛“一楼发现的?” 陈东点点头。 “我们放走了案件的同伙?”李超恍然大悟,一楼那些家伙放走得太快了! “也许”枪声响起后陈东拦都没拦就放走了所有一楼的人。 护巢的雄鹰 “卧槽”李超看看外头的人潮,哪还追得回来啊“催泪瓦斯多丢几个,手雷放弃,抓活的!” “好!”陈东站在李超面前,双腿微微颤抖“超哥,这可是大案了,要不要把夏也哥叫过来?” “先别,夏也哥在他家老宅子里处理家庭事务”李超也不愿意现在就把夏也叫过来“再等等看。” 二楼 贝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高跟鞋的细跟踩到地上是坑坑坑的响,虽然灯灭了,但还是看得出四周凌乱不堪,她赶忙往座位跑去。 经过楼梯走道的时候,贝齐被苏帅栏了下来,苏帅一把抱住贝齐,把她壁咚在墙上。 “别靠近楼道,也别离开我身边,楼下那些家伙好像疯子一样”苏帅的胸膛压住贝齐的胸脯,他低下额头抵住贝齐额头,刚刚贝齐差点就被人隔着门开枪扫射了“很危险。” “我听到了枪声,不是杂牌黑枪,而是制式小口径突击步枪,极有可能是哈文的特勤部队”贝齐抬眸看见了苏帅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高温熔炉一般,里头关着熊熊怒火“亲爱的,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贝齐双手捧着苏帅的脸“别这样,你生气的模样一点都不可爱了。” “你怎么样了?肚子还难受吗?”苏帅温柔的蹭着贝齐的脸庞,刚刚那个混蛋居然想伤害他的女人,苏帅有个原则,绝对不能伤害他的女人。 贝齐咬了咬苏帅的耳朵,她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需要人疼需要人爱“忽然就来了,我一星期不能服侍你了。” 苏帅坏笑着贴近贝齐,耳语几句。 “你坏死了”贝齐点点头。 “你在座位上等我,今天由我来保护你”苏帅把贝齐公主抱起来,轻轻放回沙发上。 苏帅认真起来的模样很可怕,他之所以可怕也正是印证了张三李四的那番话,世界上不需要英雄,世界需要的是恐怖的魔鬼,让敌人知道地狱的模样,让坏人在做坏事之前三思再三思。 苏帅留下帅气的背影。 贝齐看着苏帅一步步沉着的走向楼道,那个早已被突击枪扫射成马蜂窝的区域,这才是她的男人诱人的地方,真是个可爱的小怪物“如果是误会呢?要是误会怎么办?” “要是误会我更要把他们揍个半死了!”苏帅没有回头,消失在楼道的转角“因为这也是误会的一部分嘛。” 贝齐掏出携带电话,哔哔哔……按下拨打,居然没信号!贝齐皱着眉头,小腹胀痛好难受。 看来真的是哈文的特勤部队,他们把信号屏蔽车也开来了,所有通讯设备都没有信号,贝齐联系不上苏帅的近身卫队,真后悔,不该让她们提前返回使馆。 “乒铃乓啷”楼梯上不断滚下酒瓶子,一开始紧绷的神经催化下特勤队员还开枪了,击碎了几个装满烈酒的瓶子,楼道上满是烈酒和玻璃碎片,到处都闻得到酒香。 “一队”陈东做了个行动开始的手势“上!” 五人一组的先遣队开始行动。 循例催泪瓦斯先走起来,两连发瓦斯弹biubiu发射过去,瓦斯弹在地上翻滚,里头的镁和铝燃烧发出白炽光,刺激的溴气迅速喷出,先遣队员戴着防毒面具在十秒后跟进。 先遣队员沿楼道两侧走到一半的时候,催泪瓦斯弹居然被人扔了回来! “what?”先遣队员戴着防毒面具,视野其实不太好,脚下催泪弹的干扰下更是跟瞎子一样,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惨的是,浓烟里好像潜伏着人! 苏帅蒙着脸戴上他的防风镜,闭着气,催泪瓦斯?沙暴中来的默客根本不放在眼里。 苏帅顺手抢走了先遣队的防毒面罩,一二三四五,一口气把防毒面罩全掀了! 先遣队手里的突击枪都变成了摆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未料想对方竟会主动出击跟自己肉搏,开枪肯定会把自己人全打死的,搞不好自己也会被打死。 先遣队员在刺激的烟雾里鼻涕眼泪猛流,想呼救一张嘴就只发得出咳嗽。 苏帅一脚把先遣队员踢下楼道,滑坡效应般五个先遣队员和酒瓶子就都滚下去了。 “可恶啊!”李超看见自己的小弟狼狈不堪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拿水来给他们冲洗。” “超哥现在该怎么办?”陈东觉得楼上不止两个人,至少有十到十五个凶狠异常的匪徒“先遣队的五人全是顶尖的,还抓活的吗?” “让兄弟们举着防爆盾牌和伸缩警棍上去,手枪换成橡皮子弹”李超咬牙切齿的说“活的值钱,死了就不值钱了!” “第二组准备”陈东让第三和第四组都在一楼待命“上!” 第二组五个人手持盾牌伸缩警棍,头戴防毒面具缓步上前,盾牌与盾牌之间容不下人通过,绝不会再让对方趁着瓦斯混到自己身后去。 现场火药味很浓重,还有浓浓的汗水味和酒味,就是没人留意到混合在这些浓郁味道里的还有其他的东西。 苏帅在把酒瓶子一起倒下楼道的时候在酒瓶子堆里还混合了好几罐打火机用的液化充气罐,大小与酒瓶子相仿,没有人留意到,扫射的时候恰巧也没有被击中,充气罐口的阀门被撬开了,现在易燃液化气已经慢慢跟空气中的氧充分混合,遇到火星极可能会爆燃。 半支烟在空中旋转,飞撞到防爆盾牌上面,弹起,火星四溅…… 狭窄楼道里的瓦斯爆燃起来,点着了地上的烈酒,能听见抢火时候空气的尖啸声,充气罐好像导弹拖着火舌随意乱飞。 盾牌防不住火焰,热浪从脚下往上蹿,先遣二组瞬间包裹在火焰里,他们全副武装,只受了轻微烫伤但精神已经崩溃,只能丢下盾牌撤退回一楼。 李超见状端起突击枪朝楼道一通扫射“死吧!死吧!死吧!” 陈东等李超发泄枪里的子弹和愤怒,见他打光手一挥“三组四组,上!” 三组四组冲进浓烟的同时,浓烟里也蹿出个人,他们没看到这个人于是擦肩而过。 李超赶紧端起突击枪“卡”没子弹了! 李超拔出手枪,手枪里头是真家伙,抵住苏帅的眉心扣下扳机。 反派联盟 苏帅眉心的子弹被透明的防爆盾牌弹开了,二组遗留的防爆盾牌上生成出一片蛛网裂纹,苏帅手举盾牌朝李超错愕的脸猛然一个盾击,盾牌碎剩了把手,李超牙也掉了一地。 伤员们呆在原地,这就是自己的对手吗?强大说不上但论疯狂无人能及! 只有陈东还在做无意义的反抗,他双手颤抖摸索腰间配枪。 陈东刚摸出枪来苏帅已经走到他面前,陈东居然还不知死活的继续给枪上了膛…… “别!别!”此时陈东后悔已来不及了。 苏帅一把抓住陈东的脸,他的手好像老鹰的爪子一样,既锋利又坚硬抄起陈东的脑袋,往墙壁上一砸,陈东的脸就平铺在墙上了,咯吱吱吱从墙上慢慢滑下。 “我……再也……不敢……了”苏帅给陈东留了口气,毕竟是大神么。 “指挥”苏帅掀开防风眼罩“是哪个?” 众伤员早已不敢再顽抗,纷纷指向李超。 苏帅一脚踩住李超胸口,低头怒视着他“你的野蛮作风差点伤了我的贝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李超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自己的枪堵住了,这下他老实了“唔呜呜(大爷饶命)” 苏帅一手拿枪一手抽走李超的报话机“你们的老大在我手里,马上撤回一楼,再说一遍,马上撤回一楼。” 就这样三组和四组统统撤回了一楼,贝齐安安稳稳的躺在沙发上,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如此放心。 “放下武器!申请宽大处理,特勤队不跟匪徒谈条件!”十几支枪指住苏帅,一副随时擦枪走火的样子。 “别怪我不提醒你们,我要是在哈文废墟少一根汗毛,你们和你们的家人甚至你们家里养的宠物全都得陪葬”苏帅用力架起李超当做挡箭牌“居然有人胆敢用枪指住我?真是不知死活。” “我好像看到了钱……”伤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玄石国的钱,纸币的背面印着一张脸,弯弯的眉毛,神采奕奕的眼睛,相同花纹的面罩,伤员拿钱币一一与苏帅进行比较“简直就是钱里面走出来的活神仙。” 玄石国的钱币比较冷门,多数人根本没见过玄石国最大面额的纸币。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来了个能让特勤密探信心鼓舞的人——夏也。 夏也从容不迫的走进菜馆里,嘴里叼着烟,他看了看苏帅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僚,懒洋洋的从地上捡起一瓶没有破掉的酒,又从桌子上拿了两个杯子。 拧开,斟满。 “把枪都放下来”夏也知道苏帅是谁,他不过区区一人居然把特勤队玩得团团转,果然是个为了胜利不惜一切的狂人,要不是有其他密探眼线通知自己,李超和特勤队可就闯大祸了“别伤到哈文的贵宾。” “夏也哥……”特勤队员还心有余悸,枪放下来?“你确定他是贵宾而不是匪徒?” “看场面这么火爆,你们肯定不小心威胁到玄石国王爵苏帅的女人了吧?跟传说的一样,得罪苏帅还没什么,得罪他的女人会立即把他惹怒”夏也把凳子挪了挪“王爵大大,不过来坐坐?” “玄石国……王爵?”特勤队员立即把枪口都朝下,真的好险,不小心弄伤他的话真会被灭门的,玄石国那些特工可从来不跟别人讲法律“我就说怎么长得跟钱一模一样呢。” “你是?”苏帅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高大威猛又不羁的男人“我们没见过吧?” “何不放开那些小喽啰移步到这边叙叙”夏也用食指敲了敲杯子,清脆的声音与现场的压抑截然相反“找个实力旗鼓相当的。” 苏帅手一松,丢下了李超,缓步走向夏也,路径上的特勤队员立即让开,不敢妄加阻挠,苏帅坐到夏也对面“哈文废墟唐家的公子?” “幸会”夏也没有穿着正装,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浑身痞子味。 “大公子还是二公子?”苏帅略微听说过唐家的事情,唐家有两位公子,一位纵横商界和政界另一位深居简出鲜少露面,不过却都很低调不常出现在媒体面前。 “唐家大少爷,唐夏也”夏也刚刚还在处理家族事务,白衬衫的袖口上都是别人的血迹“今天忽然刮起沙尘暴,市政厅的会晤不幸取消,没想到会在这里跟王爵见面。” “听小道消息说沙尘暴是我带来的邪术”苏帅不喜欢别人这样说话,他不懂邪术,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和辱骂,让他更不爽的是使馆的人说那是市政厅里头传出的“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这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这种诽谤冠到我头上,我会乐意之至的,这样每个站在我面前的人都不敢把腰挺直,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把假话的部分掺进去,就连看我都是恭恭敬敬的,那样我就不需要好像个流氓一样,可以更绅士一点”夏也把杯中酒一昂而尽,好辛辣的酒,夏也看了看瓶子上污损的商标“果然是哈文独特的炼狱天使(酒名)。” “你知道吗?”苏帅拿起杯子,闻了闻,同样一昂而尽,艹!这是啥!“唐家大少爷,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大伙都撤出去吧”夏也挥挥手,所有特勤密探都离开了菜馆“我要单独会晤玄石国特使王爵苏帅大人。” “你的人似乎很害怕你”苏帅忍不住又倒了一杯酒,这玩意儿果然有毒让人停不下来“但是另一方面他们眼中除了你,就什么王法都没有了。” “哈哈,苏帅大人真的很会开玩笑”夏也顿了顿,把脚架到桌子上“算了,我们还是做非正式会晤吧,这样比较自然。” “我对你同僚的执法方式很不满,这种野蛮的方式差点伤害到我的妻子”苏帅眼睛冷冷的盯住夏也“我很想你给我个交代。” 夏也双手摊开,让苏帅看看四周“你把我手下揍翻的账我可没跟你算呢,这还不算交代吗?” 菜馆好像刚刚经历过世界末日一般。 “很遗憾,不算”苏帅对于他的女人比对他自己更在意,为了他的女人,他可以随时撕破脸皮,也可以不顾一切,夏也要是给不出个满意的答案,哈文明天就会跟菜馆一样破烂不堪。 夏也从桌子下提起个旅行包,随意的丢到桌子上“咚”没拉上的拉链里露出乱七八糟的电线和几块c4炸药“密探收到线报,说有人要用这个暗杀你,我们只是赶一步来制止,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你本人,不知道是你来早了,还是匪徒来晚了,又或者是特勤队来得正是时候,这团乱糟糟的线还没驳好,于是才发生许多误会,正是因为发生了这误会所以你和你的女人都好端端的。” “很好,你的解释我接受了”苏帅看看旅行袋“知道是谁吗?” “嘿嘿,苏帅大人这个话我可不敢随便接,负责不起的”夏也笑笑然后闭嘴了。 “不负责的说”苏帅想知道这个痞子男是不是能成为朋友的人,抛出橄榄枝,看他敢不敢捡。 “贵国——玄石国”夏也没有犹豫不决“你似乎损害到了很多人的利益,从奴隶制进阶到封建制是个很大的转变,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的。” “相信我,我的棋不止这一步,五年之内还会一路进化,我不能让我的人民生活在他们难以生活的地方。” “祝你早日成功!”夏也举起杯。 “叮”碰杯的清脆。 云已飘走 “据我所知你们唐家并不需要接班人走政界,哈文政界早已暗中被唐家操纵,你压根不需要什么总探长这个职位也能在哈文横着走”苏帅直话直说“而且你的样子也不适合西装革履规规矩矩的坐在办公室里头,更适合坐在这样一间说别致又破旧,说破旧又有惊喜的小店里头,跟我这样一个蒙着面的人喝几杯。” “我确实不屑总探长这个位置,探长虚名限制了我,我每天都要去市政厅报到,不过哈文是个奇怪的地方,她是黑暗中绽放出来的繁华,她与我很相似,我们好像是一个共同体,没有我这个最大的流氓,她会被别的流氓玩弄于股掌之间,把一切努力成果搅成碎片”夏也扯开领带,西装革履真的很烦人“我不能辞掉探长这个职位,因为我不想看见哈文疯狂,没有谁能接替我镇住这股邪恶。” “唐家二少爷”苏帅故意刺激夏也,唐家的风俗就是一人上位另一人去死“也不能吗?” “哈哈哈哈哈哈”夏也狂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然后他毫无感觉非常平静的说“父亲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他,我在跟人打架的时候他却在练习弹琴,他的死会变成哈文长治久安的根基。” 夏也平静得好像在读一本历史书,所有悲伤和鲜血都变成了简短的几行字。 “你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 “彼此彼此。” “叮”二人又碰一杯。 “不知道苏帅大人来哈文是为什么事呢?”夏也对苏帅开诚布公。 “我不是来进行国事访问的吗?”苏帅挠挠头。 “怎么会?国事访问你可以随便叫个人来,可这次你是亲自来的。” “哈哈,被你看穿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来找人的”苏帅把酒杯放下。 “传说中的翠屏群岛小公主?”夏也从没有收到关于此人的线报“我没听说过她在哈文,不过如果苏帅大人要找到她,我可以倾全城之力,只要她在哈文就一定能找出来。” “不必了”苏帅回头看看楼梯“我知道她在哪里,也知道她跟谁在一起,是我的妻子们帮助她离家出走逃婚的,我能不能找到他还要看妻子们是否同意,政治婚姻这种事情真烦人。” “这么说来哈文还真是又混进来了个大人物。” “不要试图搜寻翠屏群岛的小公主,这样会惊扰到她”苏帅站起来,朝楼上走“很高兴认识你,绝对别让我失望。” 夏也继续坐在凳子上,从口袋里摸索出父亲的腕表,细细观察“沙尘暴结束的时候我在市政厅等你大驾光临。” “我会登门拜访的”苏帅背对夏也挥挥手。 废城区的某处 云出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荡,好像失掉了魂一样,于岚最后那个极度嫌弃的眼神好像曝光之后的胶卷般深深定格在他脑海里。 走着走着 不小心站在了酒馆的门口,做人何必那么清醒,于是云出走了进去。 吧台的灯照到酒杯里,酒就有了彩虹的颜色。 数不清的彩虹消失后,云出终于看见了于岚,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挽起云出的手,把他领回了家。 于岚缠着钢管卖力的表演舞蹈,T裤的一字马、跪地下后腰的吻……香艳而高难度的各种调情。 云出腼腆,脸腥红,这股热情颇为上头,他露齿微笑,静静欣赏,喉结上下起伏。 于岚用一根手指托着云出的下巴,纤纤细指头钓不起大鱼,却足够钓起眼前这个痴情汉,把他引到面前,如苍耳般勾扯他的衣服,撕开衬衫让纽扣一粒粒掉落,卸了他腰间的皮扣,用力一扯拉链滑到了最下端,跨坐在云出身上用酒做浴,而后愉悦的欢笑,亲口含下佳酿为燥热的喉咙灌下蜜酒。 “你需要一个真正懂你的女人”于岚的口吻竟跟晓君一模一样?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赤手空拳保护你”云出血液里的酒精浓度非常高,双眼迷离恍惚。 “没关系的”于岚一点点喝干他身上的酒,仿佛混合了云出汗水的酒更醇美般“我会保护你的。” “对不起,我明知道自己陪不了你多久”云出一边摇头一边流泪“我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你。” “没关系的”于岚潜下去“我不要你的一辈子,只要珍惜眼前就好了。” “如早知今生跟你有幸可相爱,在当初应更努力为未来……”云出捧起于岚的脸,他有许许多多话不吐不快。 “那一首歌,我早已听你唱过几次”于岚的脸变模糊“已经不能让我感到意外了。” 云出缩回手,搓揉双眼“你是谁?” “我是你今生今世最深爱的”于岚抬起脸,妆已经花在脸上,她再次潜下去“最难以松开的女人晓君呀。” 这次把云出捡回家的是晓君,有人看见了烂醉如泥的云出就打电话通知了晓君,晓君打赏颇丰。 云出赶紧扯紧了衣衫“晓君,不要。” 晓君不顾云出的反对,在感情的时间里没有对错,她的的确确想做唐家的媳妇,但她想嫁的不是夏也,而是眼前的“云出你怎么了?” “不可以”云出苦笑着用力摇头“晓君,不可以。” “我说过我对云出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晓君的眼眸泛着柔情“难道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拒绝我?” “该过去的”云出脑子里是于岚离开时候的那个嫌弃眼神“就过去吧。” “……”核聚变再裂变“你夏云出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之前是以后也会是!我嫁给夏也就可以保护你一辈子!” “我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你保护”云出浑浑噩噩的过了二十多年,此刻他醉是醉了却无比清醒“我试过挽回你,却没有成功。” “我们一起抛下一切逃离哈文,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理世界怎么改变?”晓君记得云出被驳回的提议“那怎么可能?我是郭氏集团的独女,你是唐家的二少爷,我们出生到世界上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不能过平庸的生活。” “可我偏偏就喜欢平庸的生活方式呀”云出心里的伤疤又被晓君的执念揭开了“为了能离开权利金钱的漩涡我准备了一辈子,当我说抱紧我别松手的时候你却松手了。” “我是在救你”晓君不小心哭出了眼泪,眼泪这是她惯用的小把戏,眼泪说流就流从不拖沓“我要把你带回正轨。” 云出双手捧着晓君的小脸,缓缓替她拭去泪痕“说好不对我用这招的。” “我没有!”晓君自己用力的擦掉了眼泪,可泪水却又掉下来了“它是自己流出来的,就当我忍不住了,无视它。” “我又怎么能无视呢?”云出替晓君披上薄毯。 男人曾经多么渴望的女人,一旦爱情不再了,就像醇厚的佳酿错发酵成了醋,眼神里毫无欲望,再婀娜的身段再诱人的情调都挽回不了爱情,就像一对旧情人,一个努力掩饰自己未褪色的情意而另一个却根本记不得面前的是谁,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了。 在过去的日子里被摧残了无数遍的是云出,虽然数不清,幸运的是已经结束了。 在过去的日子里摧残云出无数遍的是晓君,虽然很强势,但她已经弄丢了属于她的那份痴情,今后如果还想摧残谁,那就是她自己了。 “我不要云出好像gay一样冷冷的看着我!”晓君掀开身上的薄毯,疯一般撕开云出的衣衫和她自己的“我不信你对我的美和热情毫无感觉,我不信!” “抱歉,我真的不可以”云出果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恍惚的脑海里始终是于岚临走时候那一脸嫌弃的模样,云出觉得自己要尽量做到不让于岚嫌弃才可以“我心里有其他人了。” 云出睡着了,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虽然醒来的时候晓君确确实实躺在他的身旁。 心里只有一个人 轻轻离开晓君身边的云出已经许久未光顾郭宅了,它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只不过人长大了,以前有很多垫脚才能够到的地方现在却都已失去了神秘感。 云出依稀记得郭宅之前的主人,也就是郭晓君的父亲郭均鸿,他的脸总是那么严肃又僵硬,只有晓君击败了其他家族继承者的时候才会露出满意的微笑,所以五岁的晓君已经被养成了斗鱼,她要做家族的代言人在众多比赛中击败其他家族的接班人,然后再作为筹码嫁给他们中的一个。 为了博得郭均鸿的笑 晓君从小就学会了隐藏自我,她的洋娃娃和她的小伙伴几乎从未出现,晓君的一切……其实空空如也。 如今云出站在郭均鸿的巨幅遗像下,阻碍山川河流日出与日落的屏障早已不再,但晓君已经出师了,她不再需要一直在背后推搡的那双手做监督,她养成了飞蛾的意志,也有了熊熊燃烧的目标。 云出默默低下头,对往生逝者不宜指责,但云出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你可知道,你毁了她。” 郭均鸿的遗像里是他难得微笑的表情,云出清楚是记得那一年晓君击败了自己,成为了幼年组钢琴比赛冠军,他们就是那一年认识的,晓君整个人没有一丝半毫对音乐的喜好,她的手指就像复印机一样把曲谱复制出来,她赢了,这首曲子也成为她这辈子会弹的唯一一首曲子。 云出一边走一边穿上他破烂的衣服,晓君扯掉了他衬衣上所有的纽扣,衣服上有疯狂的口红印子还有指甲弄出的勾丝。 云出身上有皮带鞭笞的痕迹,还有晓君的抓痕和咬痕,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并没有随晓君的意,所以晓君才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云出格外轻松,感觉这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因为他守住了自己的底限,所以于岚嫌弃至极的那个表情渐渐的变淡了。 衬衣束进裤腰里,青筋手儿从面门向上拨开额头凌乱的头发,似乎不羁便是唐家最招牌的味道,云出提起鞋子就逃出了郭宅。 云出回到家里首先梳洗了一番,浴室镜子前他怎么也搓不掉晓君在自己身上种下的草莓,越搓越红直到肿成一大块完全不像吻痕才罢休,对子弹留下的伤患却没有太在意,从桌上琳琅满目的香水瓶里头挑了一瓶,这个味道最衬于岚“嗤、嗤” 云出戴上眼镜坐到电脑前,点开浏览器输入皤拉牧场出售指南。 云出用笔和纸把肥沃的牧场一个个记下来,他细细回味于岚描述过的那个场景,然后点开牧场图片进行比对,最后逐一拨打有出售牧场意愿的电话号码,启口第一句便是“您好,我的妻子说您牧场附带的那个林子要折价出售给我们了吗?” 一步步套路对方,寻找真正的卖家。 碰了无数次壁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于岚口中所说的那块牧场,点开图片一遍遍欣赏,果然是个冬天有雪和温暖炉火的地方,繁茂的牧草,林子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溪流里有鱼和漂亮的鹅卵石,仅仅够用的畜舍只要加盖就好了,可以养一群牛几匹马,厚实的橡树木屋毫不惧怕冬天的暴风和积雪,他甚至能想象出于岚隔着玻璃窗看极光时候脸上的微笑,然后他们可以在火炉前…… 云出一口气买下了那个牧场,以及那个牧场相邻的十多个牧场,还零星的进行了虚假的询价,给了高得离谱的出价,这样一来于岚看上的那一大片范围都不会有人愿意原价出售牧场了,价格至少抬高了三倍!这股涨价风还会越刮越猛。 完成初始布局摘下眼镜已是傍晚时分,云出揉着鼻梁和太阳穴,他针对于岚的计划并不止这一步,虽然这片牧场的价格被抬高了,但只要于岚手里头有钱,其实去哪里都能买到地,区别只是肥沃的还是贫瘠的,于岚还是有忽然从云出眼前消失不见的筹码,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他才能放心! 云出知道一个人要消失有多么简单,不在于岚身边的每一分钟都让他觉得不踏实,焦虑不安让他又点起了烟。 半支烟后哈文亮起的霓虹让他得到了启示,他套上了阔别已经的夹克外套,穿上了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外加脚下一对做旧的马丁靴就彻底完成了今晚的变装。 云出开着汽车在公路上飞驰,一如既往地的歪歪扭扭,因为他还是不习惯汽车的驾驶模式,左手离合右手刹车的机车模式在铁疙瘩里头全乱套了,所以干脆一脚油门踩到底,越快到目的地越好。 今晚云出要跟汤臣借一台旧机车,就是摆在汤臣车库最里头那一台到处漏油的,差点连汤臣这个机车奴都忍不住要拆卸掉的弘大CRF250R越野摩托车。 汤臣好不容易才把它挪出车库,气喘吁吁的坐在云出面前“阿云……你要骑着这台机车去干嘛?” 弘大越野车很轻巧,跟玩具似的,汤臣这么累完全是因为他要先挪开挡在外头的那一溜重型的大家伙,那么多豪车云出偏偏不要,非要最里面那一台。 “废城区的獒舍(一个以地下赛车赌局出名的地方)”云出也很不习惯这台玩具一般的机车,不对称的两个头灯看着都觉得别扭,窄得跟扁担一样宽的座椅不仅窄还短得离谱,屁股下突突突响的单排气管,连车撑都没有,打火更是要靠脚踩才行,运气不好得踩到喘气吁吁,但它的能耐就是敢做别人不敢做的死,给个长斜坡它就能越过整条银河,给个大角度它就能飞到天上去,它敢在双手双脚并用都爬不稳的悬崖峭壁上飞檐走壁。(瞎掰的,求证党莫杀) “你去那里干嘛?”汤臣显然不高兴了,他的学生可不能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瞎混!他们是正规GP赛的专业赛手,虽然好几箱子奖杯沾满了灰尘,但傲的不是奖杯而是内心。 “我去那里抢于岚!”云出挑了个纯黑的头盔朝汤臣竖起大拇指。 “原来是那个屁股翘翘的小姐姐啊”汤臣回了大拇指“在机车这件事上一定要把她驯得贴贴服服才可以!” “那是当然咯”云出蹲下来仔细检查了机车的各个关键部位,勉强能用,注满汽油换了润滑油就差不多可以上路了。 脚一蹬,突突突,居然一下就踩着了车。 “云出”汤臣还是不放心云出去单独那个獒舍“那个地方可不同于废路,别太招摇。” 如果废路暴走族算是一群游荡野狗,那么废城区的獒舍就算得上是虎豹争食的斗兽场了,云出还是x时期的那些老对手们至今都还混迹于此,不小心被认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汤臣现在知道云出为什么选了这样一台机车,并且穿了这样一身破破烂烂的行头,六眼魔神和这台弘大越野摩托从操纵上就完全是两码事,开出来的风格也会截然不同,只要够小心就好。 “我会的”云出一转油门,卧槽,排气孔啪啪啪的巨响,这货真心扰民啊! 汤臣皱眉头啊,这声音,怎么听都像坏了的声音。 突突突 云出消失在夜色中,向着他的于岚进发。 獒舍的野蛮赛场 果不其然于岚为早日离开哈文铆足了劲,她真的屈尊卑微的参加了獒舍的赛车游戏。 于岚也乔装打扮过,为了掩饰自己女性的性别特意套上了厚厚的夹克,一对军用大头皮靴倒是挺适合这身打扮的,除此之外于岚还戴着个挺丑的头盔,大概是捡来的因为实在是太廉价感了,尽管如此云出还是凭感觉一眼就认出了于岚。 云出静静的坐在越野摩托车上,他不清楚獒舍的地下赛规则,要不是于岚的缘故它是绝对不会到这里来的,汤臣也说过做他的学生绝不可以为了钱到獒舍去。 博彩下注点上有各个赛车的号码和赔率,显而易见于岚并不是热门之选,是她的对手太强了?云出知道那是她根本藏着掖着不敢把实力亮出来,云出打算‘帮助’于岚,逼她变成赛场焦点。 云出跟于岚擦肩而过,果然是扛得住山川河流的肩膀,交臂之时云出好像撞到了石头上,被狠狠弹开。 于岚后知后觉,道歉“对不起。” 并没有辨认出云出。 出现于此的赛手们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们不是来跟谁交朋友的,只要戴着头盔便是对手,最好还是别在街上认出彼此的好,不光得穿得厚,衣服里头还得垫上保护钢板,否则随便一个意外碰撞骨头可是会碎掉的。 在安全保护这点上云出可是没做好准备工作,一条破洞牛仔裤就来了。 云出口袋里怎么翻也翻不出零钱,只有几张面额1000元的纸币。 云出把所有的钱狠狠拍到投注桌上,装作自己是个老司机“我要跟之前那个家伙买同样的号码!” 投注员接下云出的钱,当着云出的面仔仔细细的检查真伪,很少有人下这么大的注,慢慢打了张投注票,印章咔的一盖递回去“这么冷,赔率这么高,你很有冒险家精神!” “07号……”参赛者明目张胆的投注原本是不合规矩的,但于岚押注的是她自己,她的背后贴了张数字贴纸,云出望着于岚的背影“真是个可爱的傻女孩,其实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喂喂喂”赛场的保安拦住云出“你不能进去,里头可是赛手的赛前准备区。” “我可以参加吗?”云出也戴着头盔一副能抗能打的模样“我也想参加比赛。” “这样啊?”保安托腮沉思了片刻“你去签个自愿书还有个免责书就可以参加了。” 云出朝保安手指的位置看去,还真有不少人在排队“那么多人啊?” “你是哪个颜色的人?”保安手里握着一大把彩色布条想分给他。 “什么?”云出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保安问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哪个颜色的人?” “算了,你先到那边填声明吧”保安没时间耗在云出一个人身上,他又拦下了其他人“你不能进去!” 云出走近看板才看清了上面的字,原来獒舍的赛车不止是有编号的赛手参加,没有编号的志愿者也可以参与进来,这些打酱油的参与者可以是来抽热闹的、试身手的、壮胆量的也可以是某位赛车手的拥趸甚至是下了注还输不起的赌徒…… 绑在手臂上的彩色布条代表了不同赛手。 红色布条的一号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现场缠了红色布条的人最多,这显然不公平,代表于岚的颜色……几乎找不到。 云出也挑了条红色的布条,他觉得自己要保持低调,獒舍的赛车规则他已经搞懂,就是没有规则,就算他佩戴红色徽记比赛的时候他还是可以随时倒戈的。 缠上红布条的云出被保安放过去了,专业赛场居然不存在!獒舍的赛场竟然是街道,面前是停得乱七八糟世界末日般的停车场,还有推着手推车叫卖的小商贩穿梭其中“啤酒,香烟,花生……” 赛道还不足二十米的宽度,零星停了些不知死活的汽车,大概是外地来的车辆,待会儿比赛开始乱停汽车的车主们就该知错了。 浑身酒气蒙着脸还抽着烟不怕被点燃吗?云出看到这样的家伙比比皆是,还有五分钟比赛就开始了,比赛还没开始就又有人因为打架被担架抬出去了。 忽然口哨声四起,原来是衣着暴露的举旗娘来了,云出没心思看她搔首弄姿,注意力始终在于岚身上,于岚正拿着小本本和笔在记录事情,云出猜那是于岚的小账本,真想偷偷瞄一眼,凑近,于岚却已经把它揣进衣服里头。 三分钟后混乱的停车场就炸开锅了,两百台摩托车一起轰油门感觉街道两旁的玻璃窗都要被震掉下来了,横着晾在路上的衣服有些被排气管的热浪控干了水分,有些干透的却被吹飞了。 云出就跟在于岚身后,轰鸣和热气让孱弱的他有些吃不消,放眼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车尾灯,回头更是刺眼的一片白炽光芒,他只能盯着俯身在隼上的于岚,只能看见她裹藏在厚实裤子里的臀部,隐藏太好真的毫无美感,但那终究是上帝送给他的守护者,一直这样盯着看可是会想入非非的。 最后二十秒举旗娘撤出了正前方,她站在路边用力挥舞着旗帜,朝下一挥,比赛开始了! 讲说席上坐着两位讲说员张彬和老梁以及他们今晚请来的嘉宾“有请夜空最耀眼(妖艳)的那颗星,哈文之花,郭氏集团的大小姐——郭晓君,晓君姐姐!” 讲说席的二位隆重介绍了今晚嘉宾晓君,郭氏集团跟唐家的婚约早通了天,郭晓君将是唐夏也的妻子所以必须在晓君后面加个姐字否则不小心玩笑开大了可是会出问题的。 讲说席的谈话通过电视进行直播也会用扩音器播放,所以云出于岚都能听得见。 “郭晓君?”于岚觉得好巧“那只狐狸精?” “晓君?”云出心中一惊“真是巧得出奇啊!” 比赛在混乱的开始中 “比赛迎来了最隆重的时刻,随着我们性感异常的举旗娘蕾力的用力挥舞”张彬让摄像师把镜头带过去,蕾力卖力的与镜头尬舞“比赛开始了!今晚这是超二百人的赛事,一如既往的疯狂原始,一如既往的热情奔放,亲爱的你还在等什么呢?要么赶紧加入要嘛赶紧拿起手中的下注单填上号码,比赛规定的最后一圈就会停止下单,离比赛结束越接近赔率就会越低,所以抓紧时间赶快加入这场盛宴吧!” “今晚会出现几个五人斩呢?又会不会出现激动人心的十人斩呢?抱歉,我都不在意,哪怕博彩公司要扣我薪水!我今晚还是不能把焦点从我们美丽的晓君姐身上挪开,比赛的事情就交给张彬吧”老梁一个劲的给晓君拍马屁,他可不是不在意博彩公司老板的脸色,这些套路正是老板给他的指示,把嘉宾照顾好,这是贴了标签的唐少奶奶!“晓君姐是哈文之花,对这种野蛮的,混乱的,残忍的,会激动一整晚的比赛,你有什么看法吗?” 老梁把包袱抛给晓君。 “我就喜欢这种一整晚睡不着”晓君可是老司机,虽然云出的拒绝让她心情很差,降到了极点,但表演快乐正是她的拿手好戏“感觉腰都快断掉的感觉。” “哟吼!欢迎大家一起来兴奋得睡不着,欢迎大家一起来把腰断掉”张彬套路性的接下包袱“现场可真的让人兴奋得睡不着啦!才出发就乱撞在一起了,我不得不再次重申这是极限竞速比赛,不是碰碰车相互碾压比赛,家中的小孩子千万不要模仿啊。” 把于岚送上王座 “晓君姐是第一次来到獒舍的比赛现场吧”张彬面前的资料里说晓君是第一次来獒舍的赛车场,但晓君对于赛车可完全不陌生,她之前非常频繁的出入GP赛场,早已经成为了GP赛的常客,比赛手还红。 “嗯,这是我头一次来到现场,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形容了,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到雄性荷尔蒙的强烈味道,现场混作一团,根本就没有冲刺加速,车手摩肩接踵,车把卡着车把,前后左右都是机车,有些人一开始就丢下车子逃走了,轮下还是机车”晓君看不懂獒舍的赛车,这能叫做赛车?赛车就该是紧身赛车服搭配科技敢十足的钢铁野兽,抛弃刹车在弯道疾驰的英姿飒爽,这才叫做赛车,够帅气的才叫做赛车手,屏幕里头那些简直就是为钱不要命的蝼蚁。 “因为今晚起跑线的地方停了几辆车的缘故,现场更火爆了!”老梁善意的提醒“现场有明显的警戒线是不允许停车的,对于乱停汽车车主的损失我们主办方是不予赔偿的。” “这也是一种训诫吧,赛车拥堵在汽车的夹角处,行驶艰难,只有过了这个坎才能开始加速”张彬让摄像师把镜头推过去“汽车的倒后镜早就被挤掉了,车身上一愣楞的摩擦痕迹,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等等!屏幕给到2号机!”老梁激动的说“有机车从汽车上辗过去了!” 镜头带过去的时候于岚和隼已经飞跃过去了,她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 “拍到了吗?2号机拍到了吗?”这可是不容错过的精彩瞬间,张彬让导播慢镜头重放,拍到了!“我的天!是台重型机车!它是怎么爬上的汽车顶部?一下子就压碎了汽车的后挡风跟前挡风玻璃,好像……两侧的玻璃也碎了,整台汽车的玻璃全碎了!霸气!” “又有一台车飞过去了”晓君看到了云出的越野摩托车,但她绝不可能这样认出云出“好像耍猴一样。” “对啊,导播给观众重放一遍慢动作,看看什么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屏幕里是云出,他跟着于岚上了车顶,于岚是有点野蛮的撞上去的,云出则很轻巧,感觉不费劲就上了车顶,在飞跃过去的时候还调皮的玩了个特技动作,给车子来了个侧身打挺,其实他不想这样张扬,只是不小心飞得有些高的时候才看到了横晾在街道上的衣服,不玩特技就挂在上面了。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晓君天生就对云出缺乏抵抗能力,不管是弹琴还是GP赛又或者是獒舍的野蛮赛车,她总会被云出莫名其妙的吸引住,就像磁铁的正负极。 “晓君姐姐是不是开始喜欢上了我们獒舍的赛车游戏”老梁相信这个帅气的飞跃一下子就能虏获不少车迷的心,让导播再慢放一遍“这就是獒舍的魅力。” 类似非洲大草原上大迁徙的画面结束了,冲出去的赛车开始了街道竞速,坏在原处的机车无人拖走,醉醺醺的赌徒守在沿路两旁,他们输不起!把废掉的摩托车堆积成障碍和陷阱。 “主办方不清理赛道上的障碍物和闲散人员吗?”晓君问了个张彬和老梁都觉得无聊的问题“他们看起来好像会闹事的样子。” “参赛规则上说得很清楚,不允许用武器干扰参赛对手,但他们没有武器啊。” 晓君在各个监视器上寻找云出的身影。 找到了 云出正尾随着于岚,他根本没打算超越于岚,事实上假如不是街道拐角多路况复杂的话云出的弘大越野车早被甩掉了,但以目前的状况看来想要从云出眼前逃走是不可能的,云出一转油门就冲上了路基的斜坡上,忽然从阶梯上俯冲下来,操近道跟于岚拉近了几个身位。 獒舍的野蛮赛从来都不是比拼速度的地方,红色阵营的一部分人按照比赛的方向走另一部分则逆向行驶着干扰其他阵营的赛车。 云出看见于岚被人骚扰了,一次又一次,虽然于岚总能险险的通过,但她的好运气总会有用完的时候,云出咬牙停下车,这样破坏她离开哈文的计划真的合适吗?云出解开了红色标记,为了得到于岚再卑鄙的事情都是可以去做的。 云出故意在赛道上等了一会儿,现在启动,于岚就在他身后了,所有的危险由他一人承担。 油门一转,云出和弘大越野车一起飞了出去,虽然这不是他的川崎ZZR1400但他仍是废路的统治者六眼!弘大越野摩托车车身更轻,也更灵活多变,他的赛道已经不完全是在街道上还包括了其他汽车顶上、楼梯上、墙上甚至是楼顶上和窄小的输水管道上,云出好像一个愤怒的好事者,摧毁面前所有不该出现的危险! “这是疯子吧”解说席上的二位老解说都看傻了,他们语炮已词穷,观众头一次听见他们说同一件事情反复的用同一句描述“这一定是个疯子!请观众们赶快为这个疯子投注吧!他一定会是今晚的前三甲!” 晓君则捂着嘴笑“我却觉得这个赛车手可爱极了!如果有他在,我愿意再来看比赛。” 没错,云出正如一股狂流,折断不公的枝杈,清洗规则上的污渍,他认出了不少对手,那都是以前GP赛时期的对手或是朋友,獒舍的金钱规矩让他们变弱了,缺乏理想的翅膀,人就只是一张会吃饭的嘴巴! 于岚是今晚的新星!她赢得了冠军以及自己所押下的赌注,今晚她拼尽了全力,再没有任何保留余地,因为傍晚的不速之客,她明白想离开哈文就必须趁早。 云出则是于岚成功的一个保险,他为于岚扫清了面前的危险障碍,云出获得了第二十三名,但他比自己获胜还心满意足。 獒舍的比赛没有颁奖,赛手们各自去领走奖金就离开了。 于岚还没有机会看赛事回放,她从广播里大概了解了自己获胜的原因,因为有个疯狂的赛手大闹了赛场,恰巧促成了她的卫冕,假如不是他,或许自己排位会靠后一些,奖金和博彩奖额会低很多。 于岚在赶往沿岸区的Landy宠物诊所,她看见面前有个穿了夹克外套破洞牛仔裤的人坐在街边,那个人还戴了个裂开口的头盔,于岚猜想那人一定是喝醉了靠在路边休息。 其实在于岚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那个人就是云出,他累极了,所以坐在电话亭外等汤臣来接他回去。 看着于岚消失在眼前,云出的心里酸酸的“对不起,别走,请留下来陪我。” 可恶的渣男 翌日沙尘暴过去了,Landy宠物诊所的屋檐积了厚厚一层灰。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可就是这么晴朗的天空下。 于岚头一次这么愤怒,她在Landy宠物诊所对面的电话亭里,狠狠的挂上电话然后一通咒骂“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蕙兰见状连忙跑出门口,怯生生的看着于岚“哈尼,怎么了?” “该死的混蛋!谈好价格的牧场居然说卖掉了!”于岚抿着嘴,脸色有些发青,想哭。 “可是不是说预订了的么?牧场的钱我们也凑够了,是牧场主硬要把旁边的林子一起搭售才没一次性付款成功的呀”蕙兰也感到彷徨无助,她希望能和于岚一起离开哈文。 “是啊!刚刚想办法把搭售的林子钱也凑齐,那个混蛋居然说有人出了三倍价格把牧场买走了!”于岚一屁股坐到路牙子上,双手捂着脸痛苦不堪,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住她的悲伤。 “哈尼别这样”蕙兰坐到于岚身边,温柔的搂住她“我们买隔壁的牧场吧,或者那周边的,虽然条件没那么优越但也还是不错的地方。” “都卖光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一口气买下了那个区域,连带着周边现在也是水涨船高有价无市”于岚的肩膀在颤抖,小爷有泪不轻弹。 “哈尼别这样”蕙兰的眼泪也在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还一个劲的安慰于岚“我会一直陪着哈尼的呀。” 二人紧紧搂在一起。 当时阳光就变冷了,危机碾压出二人心中的彷徨无助,她们都渴望离开哈文,却又不得不继续待在此处。 脸贴着脸相互取暖但泪水也是冰的。 “哈尼,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蕙兰问了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们必须继续努力筹钱,就算放弃皤拉牧场的原计划我们也要离开哈文!”于岚昂起头看着头顶的云,让地心引力把泪水吸回去“你不是留有胖司机的电话吗?帮我找他。” 蕙兰摇摇头“找他做什么?我不许哈尼做什么冒险的事情!” “我要把车卖了”于岚病病殃殃的看着她的爱车,说这番话仿佛心被掏空了。 “你的心肝宝贝?卖了?”蕙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于岚竟会把车卖掉。 于岚点下头,没抬起来“嗯!” “为什么?”连于岚都已经习惯了有隼的日子。 “我不该赢了昨晚的比赛,我以为这回是最后一次比赛,下了重注,拿了不该拿的头奖,因此出了风头,主办方会调查我,我已经不能去獒舍了”于岚的拳头握得很紧,有种被人过河拆桥上楼抽梯的感觉,自己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该死的牧场主,他的临时变卦不止卖了我们,还断了我的活路。” “卖了也好,我不喜欢哈尼混在那个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每次于岚溜出去比赛都让蕙兰夜不能寐。 “帮我问清楚他的地址,我待会直接把车开过去”于岚走进洗手间里,用冷水一遍遍的使自己冷静。 蕙兰给于岚冲了杯奶茶,还配了两块饼干,但于岚只喝了一小口,饼干自己完全没有吃,拿去喂了米米。 “胖司机的店离这里不远”蕙兰在地图上给于岚指明了方位“他现在就在店里。” “好的”于岚跟蕙兰吻别“我出去一会儿。” 于岚驱车离开了Landy宠物诊所,她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掉进云出的计划里。 在于岚离开的同时,云出也从诊所附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目标是蕙兰。 “叮铃”门上的铃铛响了。 蕙兰的心情也很糟,今天一定是个坏日子,她需要工作需要钱可是却不想此时此刻有人进店来,她怕自己会突然崩溃。 可当她看见来者是云出,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矜持都不要了,使劲搂住云出,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云出,我好难受……” 云出端起蕙兰的脸蛋明知故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没什么”蕙兰不能照直解释,她只能说“遇到了些事情,糟糕透了的事情。” “你的小手儿好像冰棍儿一样冷”云出捉起蕙兰的手,给她温暖,如果于岚也这么乖巧容易对付就好了,如果是于岚肯定不会让男人碰自己的手。 “看到云出我感觉好多了”蕙兰豆大的眼泪好像开了闸门的洪水。 云出做了件冒险的事情,他吻掉蕙兰脸颊上的泪,把它们都吃掉了,没有什么能比吻更安慰人的了。 蕙兰虽然惊讶错愕但她没有反抗,她的手儿又冰又软,她的身体软得像软体动物一样,她浓密睫毛的眼睑缓缓的合上。 看见她闭上眼,云出的唇就覆上去了。 蕙兰只犹豫了眨眼的功夫,就在这眨眼之间云出的舌尖钻过了她的齿颊。 蕙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云出居然长着这么长而灵活的蛇头。 放任云出的话他能用熟练的吻技能把对方吻晕过去,然后任他摆布,于岚况且抵抗不了,区区的蕙兰更是难逃魔掌。 宠物诊所里头的小动物又开始暴动了,在笼子里乱撞,上下蹦。 好在宠物们发生了骚乱,否则蕙兰这次就逃不掉了。 蕙兰双手软绵绵的推云出胸口“唔,唔……” 终于云出的攻势变缓和了,蕙兰看见云出脸上的失落,以及他那根长长的舌头缩回去的样子。 其实云出的失落并不是因为蕙兰,他满脑子都是于岚,甚至想从蕙兰口里搜索于岚的余味,但完全尝不出来。 “云出……我还不可以”蕙兰一只手扯好自己的衣领,她的衣服纽扣不知道什么给云出解开了,一路敞开至腰间,粉粉嫩的肌肤,可爱迷人的A罩杯,但是蕙兰并没有责怪云出,她另一只手抚摸着云出脸上的失落“对不起,我暂时还不可以。” “我是个坏透的人,只想着得到自己想要的,一点儿也不在乎是否有人会因此难过”云出说出了心里话,他会把面前乖巧懂事可爱又温柔的蕙兰伤个透透彻彻,他知道这样不对却没办法停止对于岚的渴望,他就是喜欢于岚身上那股不屈不挠的精神,也喜欢于岚身上意气风发的帅劲。 “不是这样的,云出眼睛里有炽热的火花”蕙兰真是个傻女孩,她居然以为炽热的火花是为她而来“这不是坏人的眼睛,坏人眼睛里没有这么浓郁的感情,你应该感到很孤独吧。” “孤独……”云出低下头,他想盯着蕙兰的眼睛跟她说最可耻的谎言,但又吐不出口,他的孤独不小心被人看穿了吗,云出想知道自己怎么被人看穿的“我看起来孤独吗?” “云出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蕙兰转过身去细细回味“感觉就像一只被遗弃的猫。” “我才不是什么被遗弃的猫呢”云出一把搂住蕙兰,用滚烫身体灼烧她的愚念“最是无情帝王家,我是唐家的二少爷,我想要什么就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拿,任何挡在我面前的都会被当做敌人,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怎么看我,更不在乎别人会变得如何悲惨,你能理解我吗?” “云出……不可以”蕙兰软弱无力的想从云出怀里挣脱几乎不可能“我不能脚踩两只船,我不能做个坏女人。” “我知道”蕙兰越是这样求饶云出就越是不能饶过她“那你就别碰于岚,只跟我亲热便好。” 忍痛割爱无人要 就在事情一触即发的时候,云出松开了蕙兰,他对蕙兰没有感觉也缺乏冲动,事情仅仅算是个小测试。 “有人说过,女孩子同性相吸原本是青春期的一股骚动,更多的是欣赏而非爱慕,青春期之后大多人痊愈了,但有少数人一辈子都没办法恢复”云出把脸靠在蕙兰的肩膀上,缓缓替她扣上衣扣“你会是前者还是后者?我期待你和于岚都是前者。” “我不知道”蕙兰有过一瞬间的冲动,想把自己交给云出,让他来测试自己的真实本质,在她自己看来或许自己还在二者之间。 “我该怎么帮你们区分自己呢?”云出替蕙兰整理好了衣服,轻轻的扳过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如云出料想的一样那里头有火焰“正确的区分自己,以免错过不该错过的人和事。” 蕙兰有些事难言之隐,唇微启,不言语。 “蕙兰刚刚说遇到了难过的事情,既然不愿意说出口就别说,但是我能带你去散散心么?”云出拨开蕙兰的刘海,这样才能看清她的眉毛和眼眸“你好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让我把你带回海里去。” “可是,我还有工作要做呀”蕙兰的宠物诊所里还有好多小动物等着例行检查和护理。 “这还不容易解决吗?”云出掏出一包糖,假装那是其他东西还开了个玩笑“把它们全都迷晕呀。” “不可以!”蕙兰展开手臂阻挡云出“不可以这样对待它们,它们都是我的贵宾。” “迷药只有一包,你要替它们吃掉?”云出晃晃那包糖。 蕙兰手一伸抢下糖,塞进嘴里“明明是糖。” “对呀”这个味道的糖让云出跑遍了沿岸区。 “怎么……云出喜欢这个味道吗?”蕙兰嚼着嚼着“这也是于岚喜欢的味道。” “是么?秘密基地的桌子上摆着一瓶,我吃过一次,原来不是蕙兰的呀?”云出明明知道那是于岚嘴里的味道。 “蕙兰也喜欢这个味道”蕙兰摇摇头。 云出指了指风来的方向,沿岸区的风通常都来自于大海“在那边有个不错的地方,一起散散心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可以找人帮你打理诊所。” “于岚呢?” “叫上她”云出已经两天没有跟于岚讲过话了,于岚那个嫌弃至极的眼神偶尔还会跳到眼前,于岚穿比基尼会是什么模样,云出很想看看这样的于岚。 “我晚点会问问她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们俩”云出转身离开Landy宠物诊所“不见不散!” “呃……”蕙兰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云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电话震了下,携带电话里的讯息是汤臣发过来的,汤臣说于岚已经到了他的二手车场,一切正在按部就班,很快于岚就会掉进陷阱里头。 汤臣的二手车场可不是他跟云出会面的地方,那是他倒卖二手机车的赚钱的地方,就是圣人也要吃饭睡觉何况他不过是一个胖司机。 “于岚小姐姐”胖司机上下打量这个性感火辣身材却男孩子气质的女孩“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呀?” 于岚落寞的坐到汤臣办公桌对面的客户席上,话越说越小声“我要出售……” “出售什么?”汤臣故意这样追问,卖掉自己坐骑这种事会让骑手颜面扫地“你要卖掉自己么?” “哈?小爷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于岚双手捶到桌子上。 “不是出售你自己?难道你是打算出售门外面那台刚刚加固精修过的铃木隼?”汤臣必须提醒于岚“这台车现在的价值可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意义,你要是出售它,就再也买不回来了,你可要想清楚。” “可恶!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就应该直接问我多少钱或者直接开个价!”于岚用力的握着隼的钥匙,她是真的不想松开。 “好啊,那我说咯”汤臣现在是个二手车商了“五千块。” “什么?”于岚咬紧牙才忍住没打人“你刚刚才说它的价值远远超出它本身的。” “对啊,那是价值并不是价格所以你要卖它的时候就不能把这个情感因素加进去了”汤臣拉开抽屉摆出支票,于岚确定要卖的话他立即以这个价格收了它,光是设计师本人参与检修这个噱头就能让汤臣赚到偷笑。 “我买下它的时候五万”于岚的眼眶里泛着泪光,再逼她可是会杀人的“你唠嗑了一大堆居然给我开个五千块?” “不然呢?”汤臣就像在玩Show Hand 他手里的牌并不如何,可是他的气势很足“我们现在谈的是生意,可不是你跟唐二少之间的友谊,如果你想要便宜东西拿高价那就拿提起电话给唐二少打个电话,他会帮你把价格凑到你很满意的金额,如果你要继续跟我谈生意,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走。” “我不会占那小子便宜的!” “没叫你占他便宜,就是教你怎么吃他豆腐而已。” 云出在监听器那一头差点噗呲,汤臣怎么拿自己开玩笑啊! “他的豆腐有什么好吃的!”于岚隐约感觉手里有幻觉,好像有一条蟒蛇在指间乱窜。 “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唐二少可有男女通杀的威力啊,好多人为他着迷的,你真是走宝啦!”汤臣故意给云出打广告,可是于岚就是看不上眼,真是一马屁拍到脸蛋上了,监听器那边的云出应该很尴尬了。 “汤臣……”云出很少被人打脸打得啪啪响。 “我是真的等钱有急用才把车拿到你这里来的,你不是个普通的货车司机,把它交给你比交给那些只会收藏机车的小混混强多了,但是你能不能给个实际点的价格呢?这个价格买两个新轮胎都买不到啊!” “证件合法吗?”这是云出事先交代汤臣要问的问题“你这台铃木隼的新车售价也不菲,说着的我会觉得它是一辆来路不明的二手车,毕竟你根本就没有收入来源。” 于岚把证件拍在桌面上,绝对是合法手续的车辆“我怎么攒钱买下的它你别管。” 汤臣拿起隼的证件,更让人怀疑了,证件是真的,于岚到底怎么攒到的车款。 “怎么样?你居然以为这是一台脏车,现在放心了吧?”于岚心里想着不是脏车价格应该会翻倍。 “还是五千”汤臣的价格咬得很死。 “what!”于岚差点吐血。 梦的继承者 “于岚小姐姐你这台隼是好车,但一般人不敢收它。” “为什么!”于岚蹙眉“你要是给不出个解释,就这样毫无道理的坑我,我可是会动武的!” “你知道你名声现在有多响么?”汤臣把显示器的屏幕转向于岚,上面正在播放獒舍的比赛录像“你赢了不该赢的比赛,獒舍的比赛说到底就是个骗局,一大群没有节操底限的赛车手心甘情愿的被一个老板玩弄于股掌,谁输谁赢都是一场闹剧式样的表演,你赢了,所以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大老板会把你挖出来的,你现在把它卖给我就是五千块,明天……说不定白送我都不敢要。” “……”于岚知道汤臣的话不是在唬她,这是实情,这台铃木隼就是于岚再舍不得再爱得难分难舍也要忍痛割爱了,如若不然,会死人的“我不会再去獒舍了!” “你根本就知道结果,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于岚的心理防线在后撤,她会做出让步,而在这一块空地里汤臣能斩获更多,云出给他的任务可不止这台车,云出说的是连人带车收了她们! “五千块收回去还要重新喷漆,真是件麻烦事”汤臣曾经有过辉煌的GP赛战绩,他对机车有种特殊感情,好像能够跟机车说话,能听懂它们的语言“那个气浪声,熟手一听就能认出它来,只能倒卖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去,哈文已经容不下它,你再也见不到它听不到它了。” “真的是这样吗?”于岚的眼泪在眼眶里徘徊“在街上就再也感觉不到彼此了吗?” “等你失去之后自然会懂这种感觉”汤臣把于岚手里的钥匙缓缓抽走。 于岚哇的一下就哭出眼泪来了,她的隼她的一切就要被迫放手了。 汤臣真后悔没有开摄像头,原来于岚小姐姐哭起来的时候竟是这般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两行热泪真把人心都哭融化了,要是让云出看见保准他忍不下心继续对付她。 汤臣感到一丝丝委屈,难道他的心肠就更硬吗?他也很心痛于岚小姐姐啊! “要不这样吧,你需要钱,虽然我不能直接给你钱,但我可以交给你个任务,只要你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就会有丰厚的奖金”汤臣把云出邪恶计划的一部分说了出来“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台买菜车吗?” “我不要川崎六眼魔神我只要我的铃木隼”于岚死死拽住机车钥匙的挂坠。 “它可不是你想要就能随随便便要到的,原本那台六眼魔神是半卖半送状态,但最近它又火起来了,大把人揣着钱等着买它”汤臣假装不知情,做个怂恿者“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呢?一下子就水涨船高了。” “我想问个问题”于岚有疑惑需要找人解答,它猜测汤臣应该知道答案。 “问呀。” “GP赛的x酱和废路的六眼是同一个人吗?”于岚问了个不能回答的问题。 就是云出都不敢承认的身份,如果x承认六眼的身份那么只要顺着x就能查到云出,就算套上唐家的身份六眼的罪行依旧是死罪,汤臣不敢吭声。 电话里是云出的短信,他一直在电话那头听着,云出的短信里说告诉她x就是六眼。 汤臣点点头然后摇摇头,这种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于岚感到事情有转机了,至少她现在极度渴望遇见x酱,心海思潮一阵翻涌悸动“你要我做什么?” “x不屑于金钱,他要来一场比赛,赢的人把车开走!输的人把车钥匙拧断”汤臣感觉热血沸腾“这会是一场真正的较量。” “我不要赢那台车”于岚脑筋有时候就是这么直直的拐不了弯。 “你不需要,但是我需要,这台车能卖个好价钱”汤臣松开钥匙让于岚拿回去“我雇你,你替我把车赢回来,如果你有兴趣还可以在自己身上下注,我相信你的实力,除非x本人参与比赛否则你的胜率是最高的。” “你这是作弊!用诡计骗走x酱的赛车!”于岚的气势好像猛虎下山般慑人。 “我这不叫作弊,那台车到我手里是最合适不过的!”汤臣站起来,这是一场赌博,云出的车绝不能输给慕名而来的小混混!那是云出统治废路的纪念,也是汤臣的,汤臣已经老了,云出也已经病了,必须有人代替他们统治废路,否则罪恶会在里面无限滋生。 这就是云出的计划,诱使于岚参加比赛,走投无路的人最容易上当受骗,只要循序渐进的引诱她,于岚会把所有的积蓄都押进去的。 云出要把于岚变成穷光蛋,只要她手里没钱就哪都去不了。 于岚平静的坐下,百叶窗投下的光条照在她的脸颊上,她的眼睛却一直在黑暗里,明亮眸子闪烁着光芒比阳光更抢眼“我接受你的委托。” “很好”汤臣把另一台机车的钥匙丢给于岚“你的隼必须留下来,BMW HP4(欧系巅峰)你先拿去备用。” “我的隼怎么办?” “我会好好照顾它的,等你赢了比赛赚到了钱可以回来取它,开着它离开哈文或者把它卖给我,这都不是关键,知道关键在哪里嘛?”汤臣指了指桌上的两串钥匙“关键是你可以自己选择,有选择的才是好的。” “HP4比我的隼贵好多,你不怕吗?”于岚知道BMW HP4一台的价格差不多能买两台隼了。 “要是从价格上来看,那一台川崎zzr1400六眼魔神的售价也远远比不过这台HP4呀,但要是我告诉你有人愿意用一百台HP4来换x那台六眼魔神,你相信吗?”汤臣眼睛里是赤裸裸的骄傲。 “真的?”于岚吓了一跳“这是天价呀!” “x的车既不卖也不换”汤臣相信云出的选择“想要就来赢。” “我不知道能不能赢哟……”于岚说了句实话“我根本就追不上六眼,都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被x酱甩掉的。” 于岚一直以为x是女性,所以一直沿用着x酱,汤臣不打算纠正她的错误,随她去。 “以你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困难”汤臣上下打量于岚,真是个性感得有点过火的女子“不过x又不参加比赛,你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吗?” “她不参与比赛?为什么?”明明是好消息,可是于岚却忽然感到失落“她为什么不参与比赛呢?我想跟她一起比赛。” “不是告诉过你他生病了,他开不了机车了,况且现在的你遇到六眼可是会输的”汤臣知道云出会在决赛出现,开着其他的车打败于岚,这是计划最恶毒的部分,届时于岚会一无所有。 “无论如何,我希望能见一见x酱”于岚非常仰慕x,如果是x,应该能驯服于岚。 “好的,我会转告他的,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就行”汤臣可是隐隐约约告诫过于岚的,可是她还是一脚踏了进去,汤臣也告诫过云出,于岚不是一匹容易被驯服的野马,与其这样调教她还不如让云出假扮女子勾引她来得简单,毕竟于岚小姐姐是百合而云出又女相。 “我不会后悔!”于岚倒是很坚决。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记得留意电话”汤臣丢给于岚一台携带电话“随传随到,为了赢得比赛,我要训练你!” 于岚拿起隼的钥匙,又放下,最后发动了BMW HP4。 “你等我,我会把你领回去的……”于岚依依不舍的离开。 诡计多端的男人们 “阿云你来啦”汤臣一直没拿走于岚的机车钥匙,他不忍心拿走,看见云出来了便指了指“你真的忍心拿走它吗?” “是的,我有必须拿走它的原因”云出也坐下来看当晚的比赛重播“你不觉得于岚那晚赢得很帅气吗?” “是挺帅气的,不过没有你的横扫千军,她走不到那步”汤臣拧开罐子,把花生递给云出,二人一起看着监控器“你害了她。” “我看见她把赌注全押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明白了,那天晚上纵然粉身碎骨她也会夺取冠军”云出胃口不好,他给自己倒了半杯清水“我害怕她一直这样拼,迟早会把运气耗光,一个优秀的赛车手不该混迹在獒舍这种鬼地方,我即是害了她也是救了她,这台隼我当做纪念品收下了,然后我会帮她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也对,她再开这车出去会出事的,收了也好”汤臣指着屏幕“阿云把弘大越野摩托车玩得出神入化啦,你有偷偷练习越野障碍吗?” “没有,怎么这样问我?” “很多动作其实你以前是做不到的”汤臣定格又倒带播放“例如这里和这里还有这里……就是巅峰时期的阿云都没做到过。” “是嘛?”云出喝了一点水,好淡,是酒他肯定会喝光“我一定是越陷越深了。” “我实话跟你说吧,于岚太野,我驯不了她”汤臣根本不知道怎么教女学生,尤其是这么个性格爆裂身材火辣的大女孩“她三番四次咬紧牙握着拳头想扑过来揍我一顿,真是分分钟命悬一线,你说她一拳头能不能把门打个洞?” “应该能”云出抿嘴偷笑,话语里都是浓浓的欣赏和赞美,好像亲眼看见于岚一拳把汤臣揍翻似的“真是霸气的一拳。” “……不玩了!我退出!” “不会有事的,你别忘了你身后的照片”云出计算很准,他不善于动武却善于观察。 “我身后?”汤臣回头才想起自己跟云出的合照挂在那里,那是云出第一次夺下GP赛冠军,云出全副武装隐藏身份,照片里汤臣把手搭在x的肩膀上,两人关系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于岚非常倾慕x,她看见你跟x的合照是不会对你动武的”云出的估算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坦白呢!”汤臣还记得于岚把自己从驾驶室里拽下来的情景,于岚把汤臣拽下来一点儿都不吃力,感觉还有很足的后劲“告诉她你就是x以及六眼不好吗?” “然后让她同情我吗?别忘了她喜欢女人排斥男人”云出拾起隼的钥匙,仔细看看“我希望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冒出火焰和欲望,我希望生命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更有激情。” “好吧……”汤臣妥协了。 “我还希望把她训练成一个堂堂正正的赛手,能够替我们照料废路。” “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她?”汤臣感觉就像回到了过去“她会是个天分很高的学生,甚至超过阿云!” “我知道”云出的黄金时期过去了,他也期待有个更强的继承者“等我约她出海游玩回来后,虽然我更喜欢她的皮夹克搭紧身裤,但于岚穿比基尼应该也不错吧。” “这句话让我怀疑,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云出拍拍汤臣的肩膀“再苦再累再忙也不能阻止我的恋爱大作战啊,她可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帅气的女子,也是人体与钢铁坐骑最完美的组合。” “你的另一个计划怎么样了?”汤臣记得云出拆散百合作战的另一部分“那个叫蕙兰的萌妹子你泡到了吗?” “蕙兰给我很怪的感觉,她心里好像藏了些什么”云出渐渐察觉到了什么“但只是隐约的感觉,没有证据说不定是我想多了。” “阿云多想了,在我看来那就是个天生呆萌的可爱萝莉,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汤臣忽然记起了重要事情“对了,晓君今天早些时候跟我打听过你。” “晓君打听我什么?她不知道我跟于岚在一起吧?”绝对不能让晓君知道于岚在云出心里的位置。 “她问我前天有没有见过你?”汤臣和云出还有晓君很早就认识,只可惜晓君退出得早,不知道云出和汤臣后来的改变,她至今都不知道云出和六眼的关系,但云出GP赛的事情晓君是知道的,云出的第一个冠军源自与晓君的赌气,晓君说云出太阴柔开不来摩托车,云出就挑了台最重的来开,晓君说云出只是有模样没实力,云出就拿下GP赛冠军给她看。 “她知道些什么?” “女人的直觉很准,她当晚在獒舍,出奇的巧合,她感觉到了你”汤臣语调平静,听得出问题不大。 “感觉这种东西是会欺骗人的,骗人相信,骗人错过,伪装和头盔下她不可能分辨出我,而且车也不是我常开的那个类型,连我都认不出自己。” “所以她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我,随便聊了两句就挂上了,大概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扑风捉影吧。” “我以后会带着携带电话,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阿云以前根本不带电话,爱情的力量吗?”汤臣继续看重播继续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你,倒是希望阿云不要经常打电话给来让我变成高危职业。” “危险而美丽”云出拿起钥匙走出去“于岚的味道。” 云出来到于岚的隼旁边,仔细观赏它的每一个弧度,翘起的排气管,发亮的车把手,皮质座椅上的皱褶,整台车都镀上了于岚的味道,云出轻轻抚摸着它,把钥匙插进去缓缓转动,车子启动了“我不会把你卖掉的。” 云出把隼开到了安全的地方。 市政厅外 苏帅跟夏也在会务厅里坐了一整个下午,二人相聚甚欢聊了许多,结尾的时候夏也问了个他唯一感兴趣的问题“玄石国会首先对其他国家发起战争吗?” “其他国家?你应该指名道姓的说翠屏群岛吧”苏帅一如既往的蒙着脸,可以从他的弯弯的眼睛里感觉到他的平静,这个问题应该是个老问题了“我不止一次跟人说过这个事,玄石国的战争开关不是由我一人操纵,我不希望玄石主动与翠屏群岛开战,但它不能幼稚得跟个孩子似的老拿岛炮要挟我国。” “你根本就不怕它的岛炮,所以你人在这里”夏也心中还有个小烦恼,为什么苏帅要到哈文来,他老老实实躲在玄石就好了,为什么把危机带到哈文来,现在哈文不仅仅成了玄石的战争前沿,还因为苏帅的存在而变成了战争暴风漩涡的正中央,苏帅在哪里,哪里就不安全。 “翠屏群岛有岛炮,但岛炮充其量只有一两发,而我的战场女武神则有无数位”苏帅对玄石的国宝级女战士非常骄傲“我就坐在这里等它的岛炮,是终结我还是断送自己,由它自行挑选。” “我怎么感觉自己坐在定时炸弹上面呢”夏也稍稍吐槽。 “别在意这些,翠屏群岛不会先发制人的”苏帅躺在沙发里,有些慵懒无力“翠屏群岛国王最疼爱的小公主在哈文,玉石俱焚的成本太高了。” “能给我形容一下这位贵宾吗?”夏也按照苏帅的要求没有进行调查“万一我不小心路遇到她,给个提示别得罪的好。” 苏帅托腮看看夏也,冥想过后“希望你们不会碰到,以贵市的管理作风和我对她情报的掌握看来你们是真的水火不容。” “看来是个挺倔脾气的公主呢,一定是被宠坏了”夏也从苏帅的提示里分析“被宠坏的公主,想必颜值不低,翠屏群岛盛产美女,国王的子嗣个个都是俊男美女,而小公主又在其中最为得宠,外貌气质应该非常出众,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为美人儿的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干杯”苏帅举起杯,越美艳的花朵带的刺儿越多,为的就是不被人所亵玩。 “叮”碰杯声。 夏也其实不赞同苏帅的这个观点,他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绝不能宠。 “她隐藏得很好,以至于你根本分辨不出她的真实身份,就算你们遇到,甚至你故意刁难她,她都不会直截了当跟你撕破脸皮,而是会选择默默走开”苏帅今天下午喝了很多,他有些醉了,话也有些多。 “你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夏也一语中的。 “哈哈”苏帅没有回答,自罚一杯。 百合花 这一夜在于岚的秘密基地里头 于岚一直睡不着,她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揽住蕙兰。 “哈尼有什么烦恼吗?”蕙兰很温柔的搂住于岚的腰,腿也搭在于岚身上,蕙兰穿着粉色的睡衣好像一只袋熊。 “嗯”于岚拉来个枕头,把手腾出来,细细梳理蕙兰的头发“感到压力好大。” “哈尼有什么不畅快的事情要说出来,说出来就好多了”蕙兰一个劲的撒娇,用脸磨蹭于岚“好多话堵在心坎里头,堵着堵着人就不爱说话了,我希望哈尼无论什么事都跟我说说。” “感觉被人牵着走似的,我不喜欢被人牵着走,把任务交过来,在背后发号施令。” “哈尼只要做自己就好啦”蕙兰抬眸对着于岚“哈尼不喜欢做的事情请拒绝,不需要为我顾虑太多。” “我也只有一个哈尼,我有照顾你保护你的义务”于岚在蕙兰额头印下吻“我想和你一起离开哈文,到没有束缚的地方去。” “我也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蕙兰点点头“跟哈尼一起。” “蕙兰是不是也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于岚抱着蕙兰,身子一翻,把蕙兰压在身下“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更憔悴呢?” “张太太的猫咪得了细小病毒……”蕙兰说了很多,一直到云出的脸浮现在她脑海才停止“我快要抵抗不住了!” 蕙兰死死的搂住于岚的腰,她喜欢被于岚重重压在身下的感觉,每个毛细血管末端都被激活了,连指尖都传来阵阵酥麻。 于岚敞开腿,夹住蕙兰,二人好像两个对叉在一起的叉子。 “这样能让你释放压力吗?”于岚的腰用力朝前顶。 “呃……哈尼不要”压力让蕙兰的脸颊泛起红霞。 …… 二人香汗淋漓的躺在床上,整张床单都湿透了,甚至床脚都凝了大颗大颗的水珠。 “哈尼的烦恼还那么多吗?”蕙兰感觉自己的烦恼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已经不那么多了”于岚和蕙兰就躺在x的巨幅海报下面“可爱的蕙兰把烦恼都吸走了。” “讨厌”蕙兰用睡衣捂着脸“这是我分内的事,我要做个好妻子。” “我有个小请求”于岚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蕙兰能读给我听吗?” “当然”蕙兰接过书“GP赛编史,这是一本关于赛车的书,具体的说是摩托车比赛的书。” “继续,从第一页开始读给我听”于岚翻过身,跟蕙兰一样趴在床上,二人均裸着背,曲着腿,汗水让她们的背脊油光水滑“我不识字,一直都只当它是一本画册来看,我想知道上面的字都说了什么。” “第一行,GP赛的由来……”蕙兰一字一句慢慢读给于岚听,手指尖指着字句。 于岚眼睛眨都不眨跟着蕙兰的手指走,没有图片的书不够生动,没字句的书不够涵养,二者第一次结合在于岚面前,她终于知道了GP赛的规则,还发现了惊人的线索。 “这是谁?”于岚指着一张小配图“这个帅小伙我好像见过。” “汤臣”蕙兰读出了胖司机汤臣的名字“你确定见过这个吗?这是十年前的书了。” “没错,就是他!我绝对不会认错他的”于岚托腮思考“没想到给我隼送修的胖司机是个大人物,太让人吃惊了,我差点揍了他。” “呃?哈尼不要动不动打人,我不喜欢于岚这么冲动,会惹祸的”蕙兰蹙眉紧盯于岚的眼睛,这是哀求。 “我答应蕙兰今后不随便动武,除非别人先惹我”于岚的承诺根本毫无诚意,在她眼里就没几个看着顺眼不惹她的。 “哈尼为什么忽然对他感兴趣了?”蕙兰很早就见过这本书,于岚虽然不识字但从来都没有让自己读给她听,这很突然。 “他雇佣了我,我为他赢得比赛他就会赏我一大笔钱”于岚的手又在蕙兰身上不规矩了,可蕙兰明明就是萝莉身,没什么料,于岚自己才有傲人的三围“届时我们就可以逃离哈文了!是不是很期待啊?” “一大笔奖赏?岂不是很危险?如果不危险怎么会是一大笔奖赏呢?”蕙兰拗不过于岚,被于岚玩弄在五指山中,她红着脸告诫于岚“哈尼别冒险,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情,哪怕是又穷又偏远的地方我都愿意跟你走,钱不是非要不可的。” “我不能让你陪我受苦,你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要懂得放松自己,我不要你辛苦劳作也不要你苦心经营,我只要你乖乖的站在我的身后”于岚手指钻进蕙兰耳后的头发里,摩挲她的颈项。 “我不怕苦”蕙兰瞪大了眼睛。 “那你怕累吗?”于岚小声在蕙兰耳边说了两句。 “不要啦!坏死啦!”蕙兰的小捶捶把于岚捶得波涛汹涌“哈尼……” “怎么了?” “我今天见过云出”蕙兰小心翼翼的把事情说出口。 “那根软面条”于岚还在生云出的闷气“说了什么?” “他邀请我和你去海边散心”蕙兰正式征询于岚的同意。 “蕙兰想去?”于岚早就觉得云出这货对蕙兰意图不轨了“如果你想去,我便陪你去。” “嗯”蕙兰点点头“我想到海边走走看看。” “那我也去!”于岚绝对不会把蕙兰单独丢给云出“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他会来接我们”蕙兰钻进于岚的怀里。 “明天早上?”于岚感觉自己有小脾气了,明天早上的事情,临睡前才来问,诚意似乎有点不足。 蕙兰的手指在于岚身上弹钢琴“我本来打算早点跟哈尼说的,可是哈尼让人家实在太忘我了,一下就忘记了这事。” “这个解释我勉强接受。” “勉强?”蕙兰委屈的说“怎么样才能不勉强的接受呢?” “我希望……”于岚欲言又止,感觉自己太小心眼了“没有了。” “快说快说”蕙兰想听“我要听哈尼的肉麻话。” 于岚把蕙兰抱到自己身上,二人面对面搂着“以后不要单独见他,这个妖艳贱货作死的威力无穷。” “哈尼吃醋了!”蕙兰笑得很可爱“吔!哈尼吃醋了!” “才没有呢!” “你终于害怕别人把我抢走了”蕙兰趴到于岚的胸口上,听她的心跳“所以你会加倍的爱护我关注我对吧?” “我只是……” “只是什么?” “无论我们一天亲热多少次都好,我始终没办法让蕙兰怀孕,所以少了一个困住人的技能”于岚欠蕙兰一个交代,女人的一辈子至少需要享受一次怀孕生产,否则就是不完整的一生。 “不许哈尼这样说”蕙兰感受到于岚话语里头的愧疚“我又不是生育机器,我就喜欢跟哈尼在一起,有没有后代都不要紧。” “我们早点睡觉吧”无论蕙兰怎么安慰,怎么说自己不在乎也好,于岚的心里始终觉得欠了蕙兰的。 “嗯”蕙兰安安稳稳的躺在于岚怀里,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这儿更安全的了,但是当蕙兰闭上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云出的脸。 蕙兰睁开眼睛想逃回她与于岚的二人世界,床边的蜡烛却被于岚吹熄了。 蕙兰不知道她能撑多久,现在即便是睁着眼也能看见云出了,她紧紧的搂住于岚。 于岚也用紧紧的怀抱回应蕙兰。 扬帆起锚 翌日清早 于岚和蕙兰到达Landy宠物诊所的时候云出已经守候在此多时了。 蕙兰挽着于岚的手臂,她们两脸上都还残留着昨夜的潮红。 云出把头发扎了起来,两鬓和刘海被捆在脑后,温和的眉形,忧郁的眼眸全露在了外面,耳垂上的一排钻石耳钉在黎明的曙光中闪闪发亮,脖子上戴着一条很细的铂金蛇骨链,项链的坠子是个简单的十字架。 云出上身穿了件花枝招展的印花T恤,上面艳色的植物图案被他的妖艳比了下去,下身一条紧身浮潜冲浪裤紧紧包裹着他的长腿和臀部,以至于蕙兰都不敢把视线降下来面对云出的盘蛇状隆起。 “蕙兰”云出朝二人挥挥手致意,他只有一晚没见到于岚,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般,于岚被蕙兰压在身下的画面忽然涌进他的脑海,一股失落无助的感觉让单薄的他在黎明的风中瑟瑟发抖“于岚。” “云出好早”蕙兰朝他挥了挥手“抱歉,我们来迟了。” “不早不晚刚刚好,黎明让你们神采奕奕”云出走到蕙兰面前,伸出手“钥匙给我吧,我已经联系好了顶班的兽医。” “这样真的好吗?”蕙兰现在还有点犹豫不决,她知道自己就快沦陷在云出的攻势下了,再不保持距离真会被攻陷的。 “大海很宽很广,海浪简单的起起伏伏,但它附带的治愈系法术对于疗伤很有效”云出拿走了蕙兰的钥匙,把它交给了顶班的兽医“在哈文每个人都有难以自行恢复的伤口。” “法术?”于岚挤眉弄眼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来吧”云出牵起蕙兰的手,而蕙兰牵着于岚的手,对他而言这是多么伤人的距离。 蕙兰乖乖的坐在后排座椅上,那是云出要求的,借口说那里比较安全。 于岚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的观察云出“你会开车吗?” “难道现在不是我在开车而是自动驾驶模式?”云出侧头反问于岚,终于有机会这样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了,恨不得立即吻过去,却不能。 “开慢点!看着点路!”于岚大喊一句,车子差点偏出道路,于岚冷汗直冒“你根本就不会开车!” “你错了,我会开车,甚至闭起眼睛都会开”云出闭上临近于岚的那一只眼睛,让于岚误以为自己闭上了两只眼睛,宝贝儿于岚在车上他是不会这样玩的,孤身一人的时候他才偶尔这样寻死“可以凭经验开到目的地。” “喂喂喂,你别吓我好不好”于岚扑到云出身上,抢过他的方向盘。 “哈哈哈哈哈哈”云出大笑“你胆子真小。” “小爷可不像你那样破罐子破摔,我身子骨很矜贵的”于岚这时才发现自己趴在云出的紧身冲浪裤上,鼓邦邦的还好烫。 云出用手轻轻托起于岚,拉下衣服遮挡自己的失仪态“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请相信我。” “……”于岚楞了楞,一定是幻听吧,发动机的音色跟六眼的音色好像。 “我们到了”汽车急刹在路边,身后是树影婆娑的椰林,远处是柔沙如棉的海滩,冉冉升起的红日,如火般焚烧的朝霞。 于岚和蕙兰情不自禁的迎着海风走去“好美的景。” “真后悔没有穿泳衣来”于岚喜欢游泳,她天生爱戏水,高跟鞋连沙滩都走不得,幸好赤脚也舒服。 “我的船上有比基尼”云出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但这绝对不是套路你们啊!” “明明就是套路!”于岚走到白色浪花之处,软沙细泡从她的脚趾缝里压出,浪花朵朵没过她的脚背,溯她玉腿而上,渗透到她的T恤衫里,湿便是透明,但身边没有外人,她不介意“我要比基尼!” 云出慌乱的把车停好,钥匙都忘了拔,他喜欢看于岚笑的样子,也喜欢看她跟海浪嬉戏“我马上给你拿。” “有没有……不太暴露的泳衣”蕙兰羞涩的询问云出。 “我找找”云出走进海里,半身浸泡在凉爽的海水里才缓和了自己对于岚的骚动,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他居然都不了解自己也有这样莽撞的一面。 海里有一艘双体蓝高帆船,两个船身的设计让它有更大的甲板,更平稳舒适的航海体验,两个独立的船身可以把于岚跟蕙兰分隔开来,一大块甲板方便他们的集体游乐,甲板中央是控制室,控制室里头有奢华的装饰,小牛皮的沙发,透明的玻璃底板坐里头其实是半潜在海水里,热带鱼从身边游过,控制室上边还有一层,那是露天的餐厅,舒适的防水座椅围成一圈,中央的电动桌可以随意调解高度甚至完全收纳到一旁。 整艘船有两个大功率蓄电池,和两个发电机,虽然是帆船但也可以用汽油驱动,船上有足够的淡水和食物,甚至有浴室和厨房,它的帆船设计适合环海旅游,走遍天涯海角,如果于岚点头,云出已经做好了准备,愿意陪她到任何地方,包括她看上的那片冬天有风雪和温暖炉火的牧场。 云出从船舱里走出来,把迷你得略带情趣味道比基尼抛给蕙兰,把交叉肩带露背遮肚死库水丢给了于岚。 “这……这这该怎么穿啊?”蕙兰犯难了,那几根细线和两块比巴掌都小的布一下子就纠结成了线团“这该怎么穿啊!” 于岚皱着眉头看云出,心里想云出这家伙果然早有预谋,为了猥琐蕙兰煞费苦心,于岚果然上当了,她把自己相对保守的死库水递给蕙兰“我跟你交换。” 云出差点欢呼出来,成功了! 蕙兰换好泳衣先走出来了,云出礼貌性的赞美,他满心期待着于岚。 于岚果然穿上了那件几乎遮不住任何部位的比基尼,趾高气扬的从云出身边经过,好像在炫耀自己的胜利“有我在,你看不到蕙兰的性感,她是我的。” “你美极了”云出忍不住伸出手,又匆忙缩回,他的真实目标不能泄露出去,云出心里很清楚这样是泡不到于岚的!一句违心的话“不过蕙兰更可爱。” “那当然,蕙兰是我的妻子嘛”于岚朝蕙兰走去,云出的眼睛紧随她自然而然的婀娜。 “蕙兰于岚快上船,我们要起锚了!” 蕙兰上了帆船,于岚则陪云出一起把船往深水里推行了一段。 扬帆 起锚 帆船顺着洋流缓缓前行。 海鸥在帆边翱翔。 “云出要带我们去哪?”蕙兰坐在甲板上,双手架在栏杆上,腿儿垂到海浪里,海风片刻就吹干了她脸颊上的汗,秀发在耳后翻飞。 “蕙兰想去哪?”云出坐到蕙兰身边。 于岚也坐下来了,面前是浩瀚的大海,现在不是风季不会遇到台风,航海可以很惬意“顺着洋流走到达翡翠湾的时候再转乘西南风折返,沿路我们会经过珊瑚海。” “珊瑚海?”云出听渔民说过这个名字,但他从来没到过那里,他不是个好渔夫,没有高超的航海技术“那里真的有玻璃镜面一般平静的海吗?” “嗯,当然。” “平静得像玻璃镜面一般的海下面真的有各色各样的珊瑚吗?”蕙兰在杂志上看过珊瑚海的图片,但图片是经过后期加工的图片,看起来是在水族馆里头拍摄的赝品。 “嗯,当然。” “你见过吗?”云出转头看着于岚,她好美,她不该有长腿,她的下半身应该配上的是鱼鳍,她的上半身应该不挂一丝,这样才是一条如假包换的美人鱼。 “嗯,当然没见过”于岚把头发拨到胸前作为遮挡物,云出这件衣服太伤风化了!“所以我也想去看看。” “需要航海图吗?” 于岚朝前摊开手掌,感觉风的方向然后说“不需要。” 于岚的自白 顺风而行渐渐的对气流的感觉就不那么明显了,双体船在较为平静的海面上缓缓前行。 于岚不知不觉哼起歌来“在变幻中寻觅永恒,是如此的简单,在漫长时空里爱你,是如此短暂,想与你飞向未知的远方,不理会那身后的渲染,就算当时间都停止我依然守在你身旁……” 她边哼边转头深情的跳过云出看着蕙兰,投去浓情蜜意。 云出坐在二人中间,不止一瞬间产生过错觉,他多么希望这是为他而唱,为了这首歌里的话他愿意不顾一切。 “蕙兰陪我去弄午餐吧”云出站起来“这么早就出发了,我猜你们连早餐都没吃吧。” “好的”船在摇晃,蕙兰挽着云出的手站起来“哈尼也一起来吧。” “我听说这片海域鱼获丰富,再往前就是大鱼的领地了”云出从控制室的储物格里取出鱼竿,递给于岚“又肥美又新鲜的鱼就靠你了。” “这是?”于岚接过鱼竿,好像接到了神秘的任务道具“要靠我把午餐钓上来?” “我和蕙兰切好配菜等你的主菜”云出牵着蕙兰走到双体船的一侧“待会儿我会回来和你一起钓鱼的,别偷懒啊!” 于岚一脸嫌弃的看着鱼竿和海面,抱怨道“我根本不爱钓鱼,居然有人说钓鱼是一种运动。” 船舱里头 云出仔细给蕙兰介绍船体的各个区域和功能。 为蕙兰展示食物和饮水储备。 “这么多食物呀!”蕙兰很吃惊“这艘船看起来并没有很大,可是居然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这是一艘适合远航旅游的双体帆船,充足储备下环海一圈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踏上无人的小岛”云出借浪的摇摆靠在蕙兰身后,紧紧贴着她的背,双手揽着她的腰肢“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谢谢云出带我们出来散心,我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期待”蕙兰感觉到了云出起伏的胸膛、扁平的腹部、滚烫的身体,不过她已经习惯的云出的味道,她没有回避更没有反抗,只是软弱无力的用嘴说“云出别……我会抵抗不住诱惑。” “抱歉”云出把脸搭在蕙兰的肩膀上,暧昧的说“船开始摇晃了,我没有站稳。” “没关系”蕙兰感觉到了云出在自己耳后厚重的呼吸声,还感觉到了云出嘴里的热浪袭来,蕙兰把湿头发撩到耳后,更清晰的感受这一切。 云出摸了摸蕙兰的头“海水半干很难受,蕙兰冲个淡水吧,船舱里有浴室。” “在船上洗澡?这多浪费淡水啊”蕙兰觉得这简直太奢侈了,哈文一直都是个比较干旱的区域,生活在此的人也早就养成了珍惜淡水的习惯。 “不浪费啊”云出开了个玩笑“你身上有盐味儿,把你洗过澡的水烧开就是汤了,一点儿都不浪费。” “呃……”蕙兰细思极恐,泳衣里头的盐粒忽然变得刺刺的,好难受“云出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水很充足”云出从抽屉里取出一块大浴巾,递到蕙兰怀里“你放心用就好了,唯一不足的是换洗的衣服,我的帆船上没有什么可以换洗的衣服,要是你不介意可以穿我的衣服。” 云出想想都觉得这个画面过于暴烈,要是进一趟船舱出去蕙兰就换了自己的衣服,于岚看见应该会杀掉自己,在拆散她们的同时也不能让于岚憎恨自己才行。 “云出不介意我把衣服弄脏吗”蕙兰经常这样唯唯诺诺的表情,她既善良又可爱,要是云出不是先看见于岚开着隼从面前经过的话会为蕙兰动心的,如果是那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怎么会呢?你呀,就是傻瓜,蕙兰是最受云出欢迎的人”云出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比了比,直接长到了蕙兰膝盖的位置,然后又给蕙兰拿了一条自己的裤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应该就不用了吧。” “不……用了”蕙兰更是难为情,怎么能穿男人的小裤裤呢! “我在甲板上等你,有需要就叫我”云出为蕙兰拧开水阀“船会摇晃,你要注意安全。” 说完云出就转身走了,他很想单独跟于岚坐在甲板上,享受海风和阳光,他的心早就在外面了。 不过 “为了节约用水”蕙兰小声叫住了他“云出要不要一起……” “傻瓜蕙兰,别担心水的问题”云出朝蕙兰报以微笑“况且这么温柔的蕙兰真会让我把持不住自己的。” 唰的一下,蕙兰拉过了帘子“我会节约用水的。” 云出慢慢接近于岚,于岚有非常光滑漂亮的背,两块肩胛骨很是明显,脊梁略微凹陷让背肌显得更具力量感,她的体脂率并不低,但脂肪全都有效的积聚在了女人性感的部位,所以看起来还是很苗条。 “有鱼吗?”云出坐到于岚身边,他们贴得很近,只要船稍晃肩膀就会碰到肩膀,是个暧昧的距离。 “你从哪个老渔夫口里听说这里有鱼的?”于岚抱着鱼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根本就没有鱼咬钩。” 云出看看手表再看看于岚“才五分钟,钓鱼需要耐心。” “才五分钟?我以为过半小时了!”于岚转头对上云出的脸,盯着云出的眼睛。 “怎……么了?”云出陷在于岚深邃的眼眸里,心里有只小鹿。 “我不得不警告你,蕙兰是我的妻子,你要是乱来,我可是会把你丢进海里的喂鱼的”于岚慢悠悠的说,一字一句为让云出听仔细来“你得像个绅士一样对待我们。”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或许你不相信,其实我对蕙兰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兴趣”云出猜测蕙兰还在浴室里冲洗,甲板上只有他跟于岚二人,把真话当笑话说说未尝不可“倒是你,我很喜欢你穿夹克外套紧身皮裤的样子,我喜欢男子气的女人。” “哈?你说啥?”于岚把脸凑得很近,鼻尖碰到鼻尖了,细细嗅了嗅“你没喝酒吧?” “我已经两天没喝酒了”云出也细嗅着于岚的气味“在船上我不允许你做的只有一件事,不许进行虐狗行为,如果你真的兽性大发想奸污个谁,那就冲我来。” “说来说去还是想趁机约束我和蕙兰,也难怪你,蕙兰确实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女人”于岚舔舔嘴唇故意刺激云出“而且她还很香甜汁又多。” “可恶!说好不刺激我的!我这是在救你,也是在救她,万一你们不是纯正的百合呢?万一你们错过了我才抓准自己真实的性取向呢?” “这么说你是真的中意蕙兰咯?你说的救人或者不想错过其实都是在说的你自己吧,不想错过她的人是你,你想救的人也是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于岚转头看着辽阔无比的大海“万一她不是纯正的百合,你就把她带走吧,我会祝福你们。” “我想救的人是你”云出感觉自己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确实是很自私的一个人,但对爱自私不是人的天性吗,他无法承受自己爱的人被其他人压在身下,也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一步步被哈文的黑暗吞噬“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我不需要谁来救,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或者受过什么打击才改变性取向的吧,其实你错了,我从懂事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我喜欢女人,我清楚这一点,我对男人有天生的免疫”于岚穿着最性感的比基尼,她有最迷人的女性特征,但她归根究底却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仅仅是套着一副女人的好皮囊“我劝你省省力气,也别打我的主意,我会让你失望透顶的。” 于岚的话好像一盆液态氮般把云出从头浇到了脚。 云出清楚记得废路那晚最后的几分钟,于岚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有爱慕,或许是因为当晚云出被于岚错当做女性了对待了,但那是实打实动情的眼眸,他还有一丝机会,只要不放弃就终有一天能再看到于岚眼中的渴望。 大鱼 “咦?”于岚忽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中奖的喜悦“好像有鱼咬钩了!” “慢慢的抬杆快速的收线,一紧一松保持呼吸般的节奏”云出和于岚一起握紧鱼竿,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好像是个大家伙呢!太有劲了所以要慢慢来,否则杆子会断掉。” “等不及了!我早餐都没吃呢!”于岚猛的一抬杆,半截鱼鳍露出水面。 大鱼在水面下飞一般蹿腾,碳纤维的鱼竿发出不祥的滋滋响。 “别别别,快松线”云出赶紧替于岚松了鱼线“这鱼太大了,而且现在浑身的劲,不耗到它筋疲力尽是拽不上来的,而且它超了鱼竿跟鱼线的耐受极限,靠近水面的一瞬间鱼竿或者鱼线会断掉,必须慢慢的来,绝不能心急。” 不知道为什么,云出感觉这条鱼跟于岚很像,对付它就跟对付于岚一模一样。 “你握着杆子,我下水去把它拖上来”于岚一副随时会跳下海跟鱼搏斗的模样。 “你逗我呐!于岚不许下水!”云出搂住于岚的腰“那么细的鱼线,那么剧烈的挣扎,你的皮肤会被它像切黄油一样切开的!你跳下去,我就立即把鱼竿丢掉。” “好啦好啦,我不下水就是”于岚重新和云出一起握紧鱼竿“你真的很婆妈。” “你握紧鱼竿,千万别跟它用蛮力对拉”云出把鱼竿交给于岚自己走开了“我去转一下船头方向,防止它钻到船底下去,如果它够聪明会钻到船底下利用角度摆脱控制,届时我们就没办法了。” “快去,快去”于岚死死的抓住鱼竿,一条腿高高抬起,踩住栏杆。 云出刚刚跑进控制室里就听见于岚大喊“它改变方向了,面对面的朝我们过来了!” 所有的帆放下!启动备用马达加速!帆船灵巧的改变了航行方向,避开大鱼,没让它钻底得逞。 “哎呦……”蕙兰摸着脑袋走出船舱“发生了什么事?” “蕙兰快来帮帮我”于岚大声召唤蕙兰“是鱼,有大鱼上钩了!” “哎,我来帮哈尼”蕙兰跑到于岚身边和她一起握紧鱼竿。 “慢慢的!保持节奏的收线,它在水下来回游弋,总会遇到顺流逆流,总会有时有力有时乏力,它逆流的时候于岚收线让它体会百上加斤,依靠天时地利收服它,它根本没得反抗”云出在控制室里头跟于岚说“最需要注意的是它接近水面的时候,在海里有巨大的浮力承托它的身体,鱼竿和鱼线其实都没有承受着它真实的体重,在它接近水面的时候它的真实体重才会完完整整的加注在鱼竿和鱼线上,所以千万别着急的把它拉上来!首先要把它的蛮劲彻底耗光。”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你经常干这事儿?”于岚的手开始发软了,她已经这样跟大鱼博弈了十分钟“我能把杆插在桅杆的架子上吗?” “不行,没有人力做缓冲,鱼竿两三下就会被大鱼折断的”云出又说“不过如果你累了,我可以来接替你,但是你得过来把舵。” “呃……算了,你还是继续把舵吧”于岚虽然有蕙兰帮忙,但蕙兰实在是身单力薄帮不上什么,所有的负担都在于岚手里“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 “你看知道那是条什么鱼吗?” “我没有留意,你刚刚让我分心了!”云出确实没看清那条鱼的模样,只知道它力气大的很。 “别推卸责任,我什么时候让你分心了?”于岚咬着牙跟大鱼博弈。 云出认真的回答“就是你说要跳下去跟它肉搏的时候!” “哈尼”蕙兰鼓起腮帮子“你怎么这样冲动!万一是条鲨鱼呢?” “鲨鱼?”云出想了想“不是没有可能呀,于岚刚刚看清它的样子了吗?” “我没看清,刚刚它冒上来的时候浪花很大,我只看见了灰色的尾鳍,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于岚听见蕙兰的话忽然感到后怕“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万一是条食人鲨或者大白鲨我跳下去可就完了。” “灰色的尾鳍?”云出从控制室里走出来,来到于岚身边,凝神望着鱼线的那一端“有没有看到背鳍?” “我不知道”于岚感觉手掌心磨出的水泡破掉了“是背鳍还是尾鳍有这么重要吗?” 大鱼终于又浮上来了。 “那是尾鳍吗?那明明是背鳍!”云出拿出渔具箱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短了鱼线“你居然钓到了一条锤头鲨。” “我怎么知道那是背鳍哦?鱼鳍跟鱼线的距离那么远,我不就以为是尾鳍咯,谁知道它那么长咧”于岚丢掉鱼竿,看着自己的手,都磨出水泡了。 “你真是浑身怪力,居然把一条四米长至少五百公斤重的锤头鲨拖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云出非常佩服于岚的体能,他捉起于岚的手,看着就觉得好心疼“如果不是我剪断鱼线,相信最后你能把它拖到认输,而你,傻乎乎的你是不会松手的。” “我当然不会放它走啦!因为鲨鱼也是能吃的”于岚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又饿又委屈备受打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还差点要跳到水里跟它肉搏”云出后怕得不得了,差点把于岚害死了,锤头鲨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它受了惊吓,毫无疑问的,它被吓得不轻“快到船舱里去,我给你涂药。” 云出牵着于岚进了船舱,他不是故意忘记蕙兰的爱心兽医身份,他只是在乎得忘记了继续去演戏。 蕙兰怔怔的看着云出和于岚消失在舱门,她的心里感觉怪怪的好像被同时抛弃了。 云出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忧伤“都是我不好,不该用鱼竿支开你,害你把手弄破了皮,还差点把你送进鲨鱼口里。” “你终于承认刚刚是故意支开我的啦?”于岚老老实实的把手交给云出,看他轻轻的捉住自己的手背,看他细致的给破皮的地方消毒,好奇他为何眉头深锁眼眸泛光“又不是你受伤,矫情个什么劲呀。” “那么大一条鱼就这么放跑了,换做你难道不会难过吗?”云出只好选择刻薄来掩饰自己。 “是挺可惜的,鲨鱼好歹也算一条大鱼”于岚坐在沙发上,云出盘腿坐在地上,全心全意的捧着于岚的手,从这个角度去看他“你不作死的时候还挺温顺贤惠的,你应该能嫁到大户人家去,哈哈。” “你才贤惠呢!我这叫……内疚”一时还真是找不到替代的词,驳不回嘴,云出扎紧了于岚的绷带,又松开“这样合适吗?有没有勒得太紧?” “刚好”于岚试着抓握了握“还以为你在报复我呢。” “报复你什么?” “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太帅气,抢了你的风头。” “你少得意了”云出像对待婴儿般温柔细致的照料于岚“明明细皮嫩肉得要死,为什么会一身蛮力呢?完全不合乎常理。” “那是因为我接受过地狱般的训练”于岚从手边的糖果盒里拿了一根棒棒糖,好像抽烟般叼着它,半昂着脸,事后赛神仙般的感悟道“唉……” 暴风雨 “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你的超能力”云出继续给于岚包扎另一只手,这是残忍卑鄙无情无义吗?云出很少有机会握着于岚的手,他在难过之余还感到了指尖的悸动。 “真的,不骗你”于岚左右看了看,然后才神神秘秘的对云出说“前两天我遇到了一起受训的姐妹们。” “你可真博爱,除了蕙兰,你到底还骗了几个女伴?”云出暗自踌躇,情敌太多不好对付啊。 “姐妹又不是女伴”于岚原本还想跟云出斗一番嘴,看看他皱着眉头难过的模样,不忍心了。 “不许花心”云出却不懂见好就收“有人会伤心的。” “不劳大驾操心,我决不会做对不起蕙兰的事”于岚故做咬牙切齿威胁状“倒是你,你和你的晓君姐姐似乎还有梳不清理还乱的关系,自己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还好意思训教别人?” “你真的不会做对不起蕙兰的事情?”云出没兴趣跟于岚斗嘴,他更喜欢看于岚笑,做梦也想和她在一起,把挡在他们之间的一切统统当做敌人——包括蕙兰。 “那当然!”于岚的表情很坚定。 “爱情就像抢凳子的游戏”云出已经给于岚包扎好了,他不急不慢的收拾医药箱“先坐上去的人真幸运,不过被挤下去的时候也是真可怜。” “说得很有把握的样子”于岚一直都不知道云出话语里的主谓宾分别指的是谁,她还很自信的说“真爱是绝不会轻易被挤下去的!” “是么?毕竟爱情不分先后,更无关对错,用时间也没办法衡量,该是你的就始终会是你的”云出抬头看着于岚用眼睛在说你是我的。 于岚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云出的眼睛吸进去了,好凶险! 幸好蕙兰走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视“于岚你的手怎么样了?” “擦破点皮无关痛痒”于岚把云出包扎过的手亮给蕙兰看“云出的针线活不错,能成个好媳妇。” “……”云出简直哭笑不得。 船并没有多大,蕙兰断断续续又隐隐约约听见了云出和蕙兰的对话,好像话语里头都是情敌间针锋相对的对白,火药味还挺浓,蕙兰觉得自己是进来劝架的,不过心里是烦恼却甜蜜,怕二人的火药味升级所以她连时常挂嘴边的‘哈尼’都不敢说,只能照直讲话“外头的天一下子就阴沉沉的了。” “什么?”云出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将在天气预报之外的天变中泡汤。 “什么?”于岚更是惊讶,她刚刚才以航海家的口吻说了现在不是风季。 二人异口同声 “外头的天忽然暗下来了,从黎明直接跳到了昏沉沉的傍晚”蕙兰把见到的事情终结了一遍“好可怕。” 云出于岚对视无语,直接走出了船舱。 站在甲板上才深切的体会到了蕙兰的好可怕是什么感觉,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天空中有厚重的云层,黑压压的盖在头顶上。 “海面上风平浪静”于岚抬头看看云又低头观察海“这雨会下,但是无所谓的,它起不了风也掀不起浪,就是给大海补充淡水而已。” 结果 又是大风又是大浪,蕙兰趴在马桶上把肚子清空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来打我脸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于岚也快撑不住了,她瘫在床上,船倾斜向哪一边她就撞到哪一边“哎哟……哎哟……” 只有云出还站在控制室里头,手握着船舵与风浪做对,船帆已经全部降下并扎紧捆牢,只要不撞到奇怪的漂浮物就没有危险。 风浪如此的猛烈,雨点和海浪交替冲撞在玻璃上,能见度为零,其实根本看不见什么,云出的坚持仅仅是因为船上有他在乎的人。 暴风骤雨来得凶险去得从容,转眼乌云已经跑到身后去了。 于岚晃晃悠悠从船舱里爬出来,用鲁滨逊漂流的口吻问到“现在是哪一年?星期几?” “才三小时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啦?”云出捂住嘴笑“真以为你永远没有认输的时候,幸好你有。” “这一定是黄金梅丽号”风浪过后于岚才有精神跟云出作对,她扶着栏杆走向控制室“它开挂一般,不止左右的颠簸,还上下左右的摇摆,最后表演翻转再翻转的杂技,我熬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走着走着,脚底一滑,于岚扑进控制室里头。 闭上眼,妈呀,这下脑壳得裂条缝了! 可是却巧巧的撞进了软绵绵的沙发里。 于岚睁开眼“咦?” 她在云出的怀抱里头,这只瘦弱的公狐妖居然有这么柔软的怀抱?于岚好像对待蕙兰一样习惯性的摊开手掌,对云出的胸怀猛吃一通麻婆热豆腐“明明没有***呀,为什么这么软?” “你……摸够了没有?”云出面色羞红,他竟不知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礼来不往,非礼也!”于岚抬头看着云出“你的手还不是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吗?” 云出才发现自己的手一只揽住于岚的腰,另一只则抱住于岚的臀部,反复揉捏“这……真是令人迅速成瘾的弹性。” “哪一只?”于岚双手扶着云出的胸膛,此刻好像小鸟依人般温顺。 “什么哪一只?”云出用额头轻点对方额头。 “我该拧断你哪一只手?”于岚抬眸亮出威胁的表情。 “切,还不是为了扶你一把嘛”云出松开怀抱,把于岚扶到沙发上,他两只手都不能断还要留着照顾于岚“坐好咯,来杯热茶吗?” 于岚脑子还在晃来晃去,混混沌沌的辨不清身在何处“不用了,谢谢。” 但云出已经把一杯热茶递到了她面前“端好,晕船感觉不好受吧。” “不好受”于岚接过野莓泡的水果茶,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有诱人的热带水果味“这感觉太虚幻了。” “禁锢在脑袋里的灵魂好像也被颠簸得松脱了?”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于岚呷一口暖茶,缓缓回神。 云出记得自己第一次扬帆出海的时候也这样“你……不是老司机(渔夫)对吧?” “我不是”于岚摇摇头“这是我第二次出海,上一次那艘船比这艘大一点,也没有遇到风浪,根本感觉不到海浪的颠簸。” “那你这样这样”云出模仿了于岚感受海风辨别方向的动作,他曾经觉得于岚这个动作让人非常放心,看着就像实打实在生活中磨炼出来的老司机熟练度“也是瞎掰咯?” “不是瞎掰!”于岚越说越小声“电影里的学问多的是。” “滴!”云出打开了卫星定位。 于岚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和难过,好像自己一点儿都不可靠,好像自己看这么多年电影都没学到些真本领一般“你不相信我!我很记仇的!” 云出实在没办法,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科学,客套的安慰于岚两句“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个就当做保险吧。” 情圣 玄石国驻哈文大使馆 王爵护卫队的小姐姐们整齐的坐在过道的沙发上,坐姿整齐仪态端庄,若不是腰间还别着防爆棍和配枪真以为是秀场模特大联欢。 使馆的工作人员并非全都来自玄石,外籍雇员对列坐于沙发的女护卫表示不理解“护卫不是应该有护卫的样子吗?穿正装、站军姿是基本礼仪,怎么会坐着呢?” “对啊,她们为什么能坐着站岗呢?感觉一点规矩都没有,应该改名为坐岗嘛。” 风言风语无缝不钻。 “齐总管,你该保证使馆的声誉啊,找王爵反映反映吧,虽然沙发是他本人找来的,但是群众意见很大呀。” “我这就去找苏帅大人!”齐总管怒目圆瞪的看着苏帅的女护卫“纲礼何在!” 女护卫根本没把齐总管放在眼里,继续保持坐姿,她们的任务是保护苏帅,没有其余内容。 “整个世界都没有坐着站岗的特例,简直是把玄石国的国体都丢光了”使馆齐总管推开王爵苏帅休息室的门“我恳求苏帅……纳尼?” 苏帅正蹲在地上给贝齐做脚底按摩,贝齐躺在沙发上,身子向后仰,一块毛巾盖在她的眼睛上,贵宾中的贵宾,一只脚丫在苏帅手里,另一条腿则架在苏帅的肩膀上,而苏帅则满头都是汗,衬衫的袖子挽起来,西裤的裤腿也挽起来了,衣服湿哒哒的,一副已经下地犁了几小时田的苦命模样。 苏帅朝齐总管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嘘,总管大人请说话小声一点,千万别把我的宝贝儿吵醒了,她刚刚才睡着还不到十分钟,午休最合适的时长是一小时。” 齐总管用力的握住拳头,他终于知道那些女护卫为何会坐着站岗了,都是王爵本人宠惯出来的!“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您看您一头汗,我替您把窗户打开。” “别开窗也别开风扇,宝贝儿睡着以后手脚冰凉,这个温度刚刚好”苏帅朝齐总管报以感激的微笑“就这样好了,你老有什么事情吗?” 齐总管很想把外头坐着站岗的事情跟苏帅说一遍,让他把沙发撤了,让他命令女护卫站直来,不过就眼前的情形推测,还是算了吧,齐总管知趣的离开了“没事了……” “我听说”贝齐并没有睡着,毛巾盖在脸上只是不想让郎君看见她被脚底按摩时候脸上的潮红“你不老实了,可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what?”苏帅一向尊重妻子的每个决定每句话,很少辩嘴“谁说我不乖了?(谁TM在我背后告状了?)” “是不老实而不是不乖”贝齐用苏帅肩上的腿把他勾过来“小红说的。” “……(为什么又是那个小红!)”苏帅微笑,豆大冷汗直冒脑门“可我一直就没离开使馆啊。” “人是没离开,可是心不在咯,噗哒噗哒飞到外面去了”贝齐掀开毛巾,装出一副柔弱易碎的表情“我很快就要变成弃妇了,夫君要把我送给其他男人了。” “绝不可能!”苏帅抱住贝齐的脚丫子,好像抱着亲生骨肉般“我要每天这样给宝贝儿按摩脚板底,每天给宝贝儿侍寝,谁也别想抢夺我的荣幸!” “可是你会晤哈文探长夏也的时候”贝齐抽回了长腿,抵住苏帅的胸口,不让他近自己身“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跟他吹嘘自己怎么一人御七妻,又如何神通广大申请第八妾,我可是有内线的哟。” “还是小红吗?”苏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不记得自己没这样说过呀!难道是喝醉时候的酒话?酒话更要命,别反驳就对了!追究起来酒后真言可是罪加一等的! “当然”贝齐点点头,没料到死人苏帅真的这样说了!贝齐只是瞎说试探试探他,一试就露出马脚了!怒气值窜到满值,离必杀技不远了。 “我知错了!”苏帅在家跟在外面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他有人所共知硬朗的一面也有妻子才见得到的另一面。 “坦白从宽”贝齐自从小红那里听说苏帅跟夏也笑得很大声,在门外都听得见,笑得那么浪肯定不止这点事儿“抗拒从严,我要看看你的悔过的觉悟。” “好吧”苏帅死死搂住贝齐的腿,怕她不原谅的走开“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 “怎样?”贝齐要听完完整整的版本!不要一字概括!“从一开始说。” “那天一早唐大少就派人给我送了帖子,约我到市政厅正式见面,我答应过他会去,于是就去了,果然是四国交界之地,哈文的市政厅确实有些气派,气派并不来自它的豪华,要知道其实我们玄石才叫奢华,随便拿个出来就价值连城,哈文的气派源于它的多样性,市政厅里随处可见的四国风情,不过我猜他们并不爱四国,或者可以说他们根本不爱四国中的哪一国,唯独夏也告诉我他最爱皤拉,因为他的祖辈是从皤拉迁徙至此的,他有皤拉血统,虽不正统高贵却让他津津乐道”苏帅端起贝齐的另一只脚丫子,继续给她做按摩“而后他居然敢照直说他最不喜欢玄石国,真是好胆子。” “你揍他了没有?”贝齐好奇苏帅究竟有没有揍这个胆敢说玄石坏话的人。 “没有,要揍他吗?”苏帅瞪大眼睛看着贝齐“我错过了揍他的机会?” “嗯,接着说,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侮辱玄石的家伙揍翻。” “他说母亲是从玄石逃出来的难民,还把一路上遇到的揪心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他才开始数落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奴隶制国家,我觉得他不是胡言乱语的喷子,有几句话确实说到了我自己的心坎里头,这也正是我推翻它的原因所在”苏帅在手心里涂了些橄榄油,手指交叉着贝齐的脚趾,揉捏贝齐脚心“一大群把血统继承权当做律法的男人,为了继续不劳而获,为了把不劳而获的理念一代代贯彻下去集体撒着谎,用谎言围成的圈来圈养在那片可爱土地上生活了许多辈的人,制造一个个悲剧,他们却在悲剧里欢笑过得无比滋润,金钱买不来爱情,但在之前的制度下金钱可以用来购买女人,为了保护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让女人们能自由的恋爱和拥有选择的权利,男人始终是男人,再大的功勋也比不上女人的嫣然一笑,我推翻它一点儿也不内疚,同理,他骂玄石的时候我没从他的话语里找到不屑或者诋毁,甚至感觉到他对故乡往日的悲愤之情。” 贝齐就喜欢苏帅这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模样“别说远了,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些东西,你难道还要带我兜圈子吗?小红跟我说的可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呀,扯了这么远果然还是躲不过去啊?”苏帅求饶“给个面子呗,我好歹是玄石的王爵呀,国王之下最重要的人物。” “不,可,以!”贝齐愈发任性“世界上再恶名昭彰的人、再丰功伟绩的英雄都与我无关,你只是我的夫君,不是故事里那个家伙,属于我的你并不会写进书里,懂?” “我真说了你可不许生我气”苏帅要把真正的大秘密说出来了。 “我不会生气哒,只要宝贝夫君老老实实跟我承认错误,离宽大处理就不会太远”贝齐露出邻家小妹的微笑,苏帅马上就该上当受骗了! 爱情有风险,相爱需谨慎 “夏也问我有可能会先发制人挑起战争吗?我说不一定,然后他又问我翠屏群岛会吗?见他一副很惧怕生死的模样,我就给了他一剂定心药”苏帅继续描述那一天的事情“我把翠屏小公主隐藏在哈文的事情告诉了他,事情早就在民间流传了,但出自平民的口与出自我的口效果不一般。” “继续!”贝齐双臂交叉于胸前。 “我不是故意嘚瑟的,哈文的炼狱天使(烈酒)后劲好足,他鬼得很一直跟我碰杯,一根小线头被他抽丝剥茧破成了个大窟窿,如果放任不管,他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小公主,于是我只好告诉他我在小公主身边安插了眼线,让他别犯傻,如果他不查,一切照旧我们还是朋友,哈文就还走在摇晃的钢索上,如果他不听劝导致小公主被接回翠屏群岛,那哈文的明天是怎么样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你真的在小公主身边安插了眼线?你明知道她是我唯一的学生,也见过她盛夏时香汗淋漓的样子,你心动了,对吧?”贝齐锁眉抿嘴感觉被人背叛了、愚弄了、嫌弃了、要遗忘了。 “我没有,只是她看起来跟你很像”苏帅不止一次驻足回眸小公主,她跟贝齐实在有太多相似之处“我才犯迷糊的多看了两眼。” 贝齐把脸转到一边,但她眼角的泪还是逃不掉躲不开,被苏帅看见了“然后是你跟翠屏群岛提出的婚约吧。” “天啊,这个真是天大的冤屈,我不可能打你学生的主意,况且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这你也是知道的吧!”苏帅双手压在自己的心脏上,显得很激动。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男人?你对她做了什么?”贝齐觉得苏帅在心里藏了很多东西,每一个小秘密便是十万吨的伤害,她已经粉身碎骨。 “我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间谍,一个同样不喜欢男人的女人,原本只是希望能保护离家出走的她,没想到居然跟她凑成一对了,还渐渐的脱离了控制”苏帅下了一步很差的棋。 贝齐严肃的问“叛变了?” 苏帅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她已经多次拒绝联络员的联络。” “会威胁到小公主吗?”贝齐拿起手边的电话,思量要不要按下特殊号码。 苏帅盯着贝齐按键上的手指“她可能只是日久生情难以自控吧,我的麾下决没有坏女人。” “必须把她揪出来!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我唯一的学生!”贝齐按下了一连串按键,玄石国有非常强大的间谍网,没什么人能背叛国家却依旧逍遥快活。 “我想这样做并不妥,她们已经习惯了彼此,还变成了不可分割的共生体,唐突介入并不是好选择”这个电话必须由苏帅亲自拨打才有效用,电话那一端的人是很顽固的。 贝齐还没按完号码就把电话摆回了原处“这都是你害的!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做这种小动作。” “是她不该离家出走”苏帅坐到了贝齐对面的椅子上,背对着她“堂堂一个国家的公主流落在平民窟里,成何体统,要是弄出节外枝,追究起来也是玄石国的错,矛头直指着我。” “你知道是我帮她逃婚的”贝齐故意提醒苏帅,她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知道”苏帅淡然处之。 “你这是在责怪我咯?”贝齐缩成一团,双臂搂住自己的膝盖“你果然已经厌恶了。” 苏帅大声回应“不是这样的!” “七个貌美如花国色天香闭月羞花的妻子都没办法满足你,你还想要第八个……我已经累了,不想继续挣扎了,沉便任它沉下去吧”哀莫大于心死,假如贝齐心死了,争吵就再没有意义。 “宝贝儿你还不明了我的心吗?我的心里只有你和你的六个姐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我也只能把自己分成七等分,再多我也没办法继续了,都怪那些喜欢摆弄权利的家伙,给我下了个套”苏帅缓缓靠近贝齐,罚站在她身旁“既不能拿又不能送,端着怕打碎了,放下怕丢了,好烫手的山芋。” “……”贝齐已经习惯了七姐妹共侍夫君,但她何尝不希望夫君只属于自己一人。 “我不想打仗,时代变了,这片黑暗的死亡废墟也开出了花”苏帅从身后搂住贝齐“如你所述书本里不会有真实的我,玄石国已经不需要什么英雄,它需要的是和谐稳定的发展,我还是我,但我和我的故事正在历史中逐渐变味,有一天玄石会不欢迎我,消失或是消亡是我仅有的两个选项,很早我就有了一个跟七仙女(七位妻子)一起云游四海的想法,我要带你们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忘记世间的一切纷扰。” “真的?”贝齐早已厌倦了远的近的各种斗争,姐妹们都希望能找个没有争端的地方给夫君生下孩子,苏帅虽有七位妻子却没有任何子嗣,贝齐转头对着苏帅,她向往安定平凡的未来。 “那一天不会太遥远了”苏帅诚恳的看着贝齐的眼睛。 “不对”贝齐见过这个视死如归的眼神,而且对它非常熟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帅摇摇头,不想让妻子担忧“没什么的,别担心。” “那些旧奴隶主想复辟吗?”贝齐此时就像一头矫健的雌狮,额头抵住额头给予雄狮安慰。 “他们不会成功的”苏帅的眼睛既寒冷又温暖,温暖是给妻子的,寒冷是给贪婪愚者的,他要撑出一片天。 “你有危险却不愿意跟我说”贝齐轻轻环住苏帅的脖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无所畏惧的女武神。” “我只是不希望你担心,女人不需要思考太多,想太多皱纹会爬到脸上去的”苏帅掀开面纱,深吻妻子,偷走贝齐齿颊间的芬芳“我不要时间偷走你的美。” “你会嫌弃我吗?我总在夫君最烦恼的时候还制造出新的烦恼,一点儿也算不上好妻子”贝齐意犹未尽,啄木鸟般频频啄点。 “你会嫌弃我吗?我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三妻四妾了”苏帅深爱她们之中每一个。 “一开始挺嫌弃的!现在还是有点嫌弃!”贝齐恢复了常态“要是你敢给我们再加一个,我就把你变成女人,然后带着你一起改嫁,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妒忌。” “我对小公主真的没有兴趣,你以为我来哈文是为了找到她好快点完成政治婚礼吗?错了,我是想帮助她把婚一直逃下去!” “可怜的小公主正在进行一场虚假的爱情”贝齐忽然想到了这个“她一定不知道在身边的人是个爱情骗子。” 海上的第一天 在海的那一边已临近傍晚 一抹红霞映进船舱里,于岚首先看见了它“漂亮的夕阳让我感觉自己已经从晕船中恢复了,忽然感觉好饿。” “哈尼,我好像也饿了”蕙兰软软的靠在船舱的沙发上。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于岚触电般坐直身子,眼睛就像黑夜中看见耗子的猫眼“牛尾罗宋汤的气味!” “原来哈尼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一定是云出替我们准备好了晚餐”蕙兰替于岚整理好比基尼,还给她披上了干净柔软的浴巾“外面开始变凉了。” “嗯呐”于岚搂住蕙兰一通乱吻,把蕙兰弄得满脸都是唇彩才松开“哈尼真体贴,真想一口含下你。” “不要啦,万一被云出看见会很尴尬的”蕙兰擦掉脸上的唇印。 “怕什么呀,我们明明就是夫妻”于岚牵起蕙兰的手,二人十指相扣走出船舱,厨房在双体船的另一边“我好像能吃掉一头牛,如果没有一头牛,今晚我就把你当加餐吃掉。” “不行,我怕痒”蕙兰面色羞红。 云出果然是在准备晚餐,看见二人十指紧扣的样子他的心被重重捶了一下“很高兴你们都回过神来了。” “厨师别分心,好好干活”于岚一副朕要吃饭众卿免礼的模样,把锅盖子一个个的掀开“怎么全都是空的?就只有一锅炖汤吗?” “晚餐都在控制室二楼,就只等你们了”云出把洗干净的厨具收拾干净。 “我来帮你”蕙兰走过来跟云出一起收拾。 于岚则继续翻箱倒柜,冰箱一直是她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她从云出身边经过“借过。” 船舱布局紧凑尤其是厨房炉子与冰箱之间,为了接近冰箱于岚蹭云出而过,胸紧紧贴着背,于岚的暴击把云出打僵直了。 “你冷吗?”云出扫了一眼于岚,不好意思盯着她看,披在身上的浴巾盖住了大把好风光。 “嗯嗯(不冷)”于岚大口大口的喝着气泡果汁,她是用鼻音回答的。 “我拿我的衣服给你穿吧”云出以为她说的是‘有点儿’,顿时自愧无语,不可否认于岚的身材非常火爆妖艳有让圣人也难以把持的魔力,但让她着凉在云出心里是重罪,不可饶恕。 “你……”于岚用浴巾把嘴角的果汁擦了擦“我有用衣服擦嘴的习惯哟,很脏。” “那我给你穿我的白衬衫吧,它很干净勉强能拿来擦嘴。” “呃,好吧”小爷隐约感觉有人想泡自己,不经菊花一紧,搂住云出肩膀反复提醒“大家都是男人,你这么客气会让我感觉怪怪的。” “你想多了,我是船长”云出朝于岚以及蕙兰腼腆的笑“照顾船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岚穿上了云出的白衬衫,扣子整整齐齐的扣好了,衣袖也挽起来了露出整个手臂,里面明明还有一套比基尼,但衬衣覆盖的长度还是很容易让人遐想连连。 “你看什么看”于岚咬牙切齿的质问云出,然后把衣服拉起来给他亲眼见证“里头有泳衣,别这样看着我,零走光,零风险。” “啊哈哈”云出挠挠头忍住不哭,明明就走光了!“我就是看一看合身不合身而已,你那么激动干嘛?” “有点长”于岚抱起餐桌上的西瓜,把耳朵凑上去,又是敲又是听“当睡衣穿的话又有些短。” “我去拿刀”蕙兰看见于岚对西瓜很感兴趣主动要去拿开西瓜的刀具。 “不用拿刀,船摇摇晃晃的我怕你被割到”于岚端起西瓜往桌角一砸,噗呲一声西瓜裂开了,裂缝露出鲜艳的红瓜瓤,鲜红的汁液溅了出来,于岚把细长的手指塞进裂缝,虽然只是个徒手开瓜的动作,但看起来却彩色味非常浓,双手用力一掰,西瓜摊成了两瓣。 于岚五指插进瓜瓤里一抠,徒手挖出了西瓜最甜的部分,鲜红的西瓜汁顺着她的小臂流淌,于岚把手里抓住的西瓜瓤递到蕙兰嘴边“啊……” “啊……”蕙兰张嘴咬了一口,美艳的红便从她嘴角流到下巴,再顺着颈项滑落“很甜呐。” “是吗?”于岚自己也尝了一口,再慢慢的吮手指“果然很甜,呵呵。” 这种原始人般的进食方式给云出造成了心理阴影,看着桌上的奶油蛋糕、冰淇淋蛋卷、草莓酱……云出默默坐下并给自己斟了杯水。 “你要不要尝尝?”于岚把手里的西瓜瓤递到云出面前却笑得天真无邪。 橙色的太阳逐渐降下去,温和的余晖撒在各人脸上。 “航海旅游的第一天即将拉下帷幕”云出坐在甲板上,慵懒的看向他的二位客人“在看不到边际的地方,我的烦心事好像跟地平线一同消失了,你们的呢?” “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于岚毫不避讳“我的烦心事本来已经解决了,都怪那个炒地皮的混蛋!让我又要从零开始了?我诅咒他喝水也呛死!” “咳咳咳”云出喝着水,被呛着了“不要胡乱诅咒别人,万一是好人呢?” “决,不,可,能!”于岚目露凶光“捣碎我梦想的家伙一定是坏人中的坏人,恶霸中的恶霸,贱人中的贱人!” “那也不能诅咒别人,没人跟你说过吗?诅咒是种很可怕的法术,可怕之处是它会返还一半的伤害到诅咒者身上”云出擦干了下巴的水“我不希望你给误伤了。” 蕙兰把脚泡在海里,看浪花没过脚面,看泡沫穿过脚趾“我的烦恼没有办法解决,那是与生俱来的诅咒,大多数人生来就没有选择,微笑着面对现实是唯一能做的。” “蕙兰的烦恼似乎有些沉重呢”云出把手搭在蕙兰肩头,好像老朋友一般“心里藏着的不愉快说出来会好很多。” 蕙兰转头看着云出和于岚,微笑着说“我的烦恼就是你们呀,世间最棒的人都在身边,好像梦境一样,我多怕下一秒钟会醒。” “我会一直陪在蕙兰身边”于岚说了她心里最简单朴实的一句话。 “谢谢哈尼”蕙兰眼睛里闪烁着晶莹“云出也有烦心事吗?” “呵呵,当然”云出看着风去的远方,那也是夕阳的方向“你该不会以为豪门就没有烦恼了吧?” “豪门恩怨多呀”于岚又搬出了电影里头学到的冷知识“争家产争继承权狗咬狗骨头。” “哈尼”蕙兰扯了扯于岚的衬衫“别这样说……” “事情确实如此”云出很无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明明自己有脚却没办法逃出生天“唐家关于继承权的争斗早就停息了,我哥哥拥有家族认可的继承权。” 于岚摸摸云出的脑袋“你输掉了个当恶霸的机会。” “输掉继承权的同时我却获得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云出以微笑回应于岚“不必为撕咬而生长出锋利的獠牙。” “那便是很好的结果,而你却在忧郁什么?”于岚把豪门内斗想得太简单了“你还是舍不得那份家产吧?” “我猜自己只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父亲逝世那天”云出端起杯子,透过杯子里的水禅悟世间“意外无处不在。” “你不会逃跑吗?像现在这样驾着船,到无人能及的世外桃源去”于岚抢过云出的杯子“别酗酒了,喝醉就不用想太多了,但其实醉的只有你一个人,身边的一切都还是清醒着的,清醒的看着你疯疯癫癫的样子。” “逃跑?跟谁?”云出看着于岚的眼睛,他只关心谁会跟他亡命天涯“那只是水而已。” 沉醉下去 “跟谁嘛?”于岚把头发撩到耳后“双宿双飞当然是你的晓君姐姐啦。” “谁都可以,唯独晓君不行”云出的回答倒是干脆利落“有些缘分错过就是错过了,一辈子也回不了头。” “鬼信你!”于岚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你们绝对保持着那种不正当的关系,我的眼睛早已看穿了一切。” “哈尼”蕙兰扯了扯于岚衣袖,虽然她也觉得云出和晓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想到就觉得心底酸酸的。 “别替他说好话,这是事实”于岚揽住云出的肩膀,好像哥们儿一样“我说的对不对呀?男人都容易沉迷在那里头,应了那个不可自拔的词。” “曾经她是我的一切”云出闭上眼睛“你可以把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当做是一种施舍。” 于岚越来越看不懂云出,搞不懂他心里是怎么想事情的“养尊处优的你还需要别人的施舍?” 云出摇头表示无奈“因为我现在一无所有啊。” “云出不是一个人,你有我还有哈尼”蕙兰靠到云出肩膀上“别气馁。” 云出坐在二人中间,一个靠着他,另一个揽住他的肩膀。 “把酒倒进清水里很容易,再倒出来却不容易”云出睁开眼睛“给我点时间。” 落日已经沉到海平面以下,只有天上的云还映着红。 “我能问个问题吗?”蕙兰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清楚。 “问谁?”云出看着蕙兰“我吗?” 蕙兰点点头“嗯。” “当然可以啦”云出爽快的答应了个不该答应的要求。 “车祸那晚,替你整理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一包处方药”在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身上发现什么违禁品都不稀奇,但是发现这个就让人有点担忧了“那是癌症晚期患者用来缓解疼痛的药吧?” “哈哈哈哈”云出爽朗的笑着然后说“那是定心药。” “不是的,那是……”蕙兰清楚的记得那包药的名字,于是她查了药典。 “有了它我才能比较安全,所以它对任何人而言便是定心药”云出只是说出了药物的另一个疗效“蕙兰不需要为我担心。” “这么说你并不吃它咯?”蕙兰在意云出的答案,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着云出的下一句话“也没有什么恶疾?” 云出微笑着摇摇头“当然。” “太好了”蕙兰松了一口气“这样真的太好了,我和于岚都很担心云出的身体健康。” “是吗?”云出看看于岚,心底一阵小波澜。 “当然啦!”蕙兰抢先替于岚回答了。 “我现在必须坦白一件事”于岚低下头委屈极了“其实我根本不懂航海,电影里学到的知识遇到风浪之后我就全忘掉了,现在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等等,太阳下去的方向是东方吧,我只认得清这个。” 蕙兰尴尬的笑了“落日西沉,那不是西方吗?这么说我们还是到不了珊瑚海咯?” “太阳落下去的方向未必就是西方,东方人说的西方其实和西方人说的东方是同一个地方,你到底从何而来?”云出转头正对于岚的眼眸,于岚的瞳孔虹膜细看之下是深灰色的“神话传说里头雅典娜和冥王哈迪斯的眼睛都是灰色的,灰色是被众神祝福的颜色,你的名字和身份都是个迷。” “哈?”于岚非常不满的反驳“什么嘛?我不是叫于岚吗?你今天才认识我吗?” “那大概是你自己取的名字”云出又转头看着蕙兰“蕙兰也是,在我们三人之中大概只有我的秘密最少。” “过去怎么样并没有什么关系”蕙兰软软的说“不要猜测推敲太多,我会一直是哈尼的蕙兰,也会一直是云出的蕙兰。” “对啊,过去什么的,都不重要”于岚指着远处“快看!是海豚!” 三人驾着船在海上乱转了两天,虽然有航海图和卫星定位,但他们乘不上海风和洋流就是船再好也没有用处,好像没头的苍蝇。 水和食物非常充足,但已经不能继续消耗下去,云出有他的计划,于岚有她的任务,蕙兰有满屋子的宠物要照顾。 “我猜我们这次找不到那片珊瑚海了”于岚心情失落,表情失望。 “还找吗?”云出可以一直找下去,直到他走不动为止“只要你们点点头,我可以陪你们走遍世界。” “我不想扫大家的兴,但我确实很担心宠物诊所里头的小动物”蕙兰唯唯诺诺说出她的心里话。 乱转的这两天里云出带二人去了无人的椰子岛,那是个比较容易到达的地方,云出单独去过椰子岛几次,有于岚陪同的这次是他最开心的,还到了岛中央的泉水处,喝了号称好运泉的水。 “真可惜,喝过好运泉也没找到珊瑚海”于岚把装满好运泉的玻璃瓶摆在眼前边晃边看,清透的泉水里有闪闪亮的微粒,好像魔法书里说的瓶中魂。 “或许好运会降临在其他事情上,我相信它(好运泉)的神奇之处”云出掌舵朝哈文航行,卫星定位仪的屏幕上有他们的坐标以及哈文的坐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蕙兰替于岚把玻璃瓶拿进船舱里。 就在此时 “云……出”于岚忽然从身后搂住了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包含什么意义,但云出神经反射般转过身紧紧搂住于岚, 要是当个小偷能偷到于岚,那便当个小偷。 他的心怦怦直跳,左手揽住于岚的腰,下半身紧紧贴在一起,右手托起于岚的下巴。 云出的脸居然像初恋般红通通的,他小声得好像是在心语“你是老天爷赏赐给我的礼物。” 还没等云出出击,于岚已经吻了过来,但只是额头脸颊一通乱吻,没有过多的情绪“哈哈!” “怎……么了?”云出满脸都是于岚的唇印,却没能尝一口,唇轻启空欢喜,略显尴尬。 于岚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牵着云出走出船舱,把他领到船边,然后噗通一声跃入海中。 “我现在隆重给你介绍”于岚双腿在水中轻摆肩膀便露出水面,她伸展双臂原地旋转,长发在海水里画成了个圈“这就是翠屏群岛最神秘的珊瑚海!” 云出被于岚的美征服了,他木讷的看着眼前这条会说话的美人鱼,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于岚,久久才回过神“什么?” “我们到了珊瑚海!”于岚一边笑一边畅游在清澈见底的海水里,脚下的彩色珊瑚各式各样形态万千,由于海床原因水清又无浪,肉眼根本感觉不到海水的存在,于岚看起来就像漂浮在空气里,既美丽又神秘“并不是所有航海家都能到达的地方!云出真棒完全凭运气找到了它!” “我可以给你……拍照吗?”云出非常想留住这一刻“你除了帅气的一面其实也有美得让人窒息的另一面。” “当然可以,不过嘛”于岚微笑,然后严肃“要是有走光的,你必须删掉不许保存!” “嗯……”云出端起相机咔嚓咔嚓咔嚓“我会自觉的。” 于岚游到船舱另一边,对着船舱里的蕙兰喊“哈尼,快出来看,我们到珊瑚海了!” 蕙兰走出来!双手撑在甲板上低头俯视海中的珊瑚“比摄影杂志里头的还要漂亮,完全感觉不到海水的存在,船和人都像悬浮在空气里,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畏高了。” 于岚攀着甲板边缘挺起身子,鱼跃出水的姿势吻着蕙兰,然后环着蕙兰的脖子把她拖进了水里。 “哈尼坏!”蕙兰抗议无效,于岚还一个劲的给她泼水“我畏高呀。” “哈哈”于岚在蕙兰面前总是这样调皮,她游到云出面前“要一起来吗?” 云出沉醉在于岚的风情里,明明四目相对,手也放下了,但手指却还死死的按住相机的快门不懂得放开,咔嚓咔嚓……相机朝着甲板一通乱拍“我……” “云出一起来嘛”蕙兰也在邀请。 “跟我来”于岚又来了个鱼跃出水,小臂架在甲板上海水顺着她的颈项朝下不停流淌“好不好?” 云出丢掉相机,脱掉衣服,单膝下跪,把手交给于岚只说了个“好。” 于岚抓住云出的手,把他轻轻的拖下了水。 噗通 于岚微笑的游开,去跟蕙兰嬉戏了。 云出并不畏高,他住的居所就在云霞经常飘荡的高度,脚下看起来有十层楼那么高,不过却不会摔下去。 云出放松了身体,没有任何挣扎,缓缓的沉下去,伸出手也没人注意到他,其实他根本不会游泳,于岚的邀请就是地狱他也会赴约。 重返疯癫的城市 色彩斑斓的珊瑚,随波纹摇摆的光柱,逐渐安静的世界…… 云出闭上眼“莫非这就是终点站了,如果上帝在这个时候终结我,那么我也将放弃争夺于岚的计划,或许于岚和蕙兰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 忽然有双手从云出身后紧紧搂住他,把他朝海面推。 云出侧脸观看 是于岚 云出开口说你又来救我了,不要救我,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会惹你流泪,只要在我的怀里头的是你,我会冷漠无视你的眼泪,我会感到幸运,我是个自私而卑鄙的人“咕哝咕哝……” 云出的话变成了气泡,于是他喝下了更多的海水。 像第一次通往秘密基地的时候一样,中途于岚转身要给云出送气,他们俩潜得太深了,不续一口气云出怕是憋不到水面。 云出瞪大了眼睛,他摇头不想乘人之危,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显得比较善良可爱。 于岚左右手扶住云出的脸,强硬的把气灌了过去。 然后 云出把急救当做吻,索取、侵略、贪婪的索取、霸道的侵略,直到二人浮出水面,阳光和空气又营造出了现实的无奈,海涛的声音不绝于耳。 于岚把云出推到船边,看他扶稳了栏杆才摸摸自己嘴唇“你的求生欲望很强嘛,给你过口气,差点把我吸成了薄片。” “呼呼呼”云出喘着,很多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蕙兰在远处游弋追逐珊瑚海中的小鱼。 “别告诉蕙兰,要是她知道我又差点害死你,我可就遭殃了,知道么?”于岚一副哀求的表情“我可不知道你是旱鸭子呢。” “嗯”云出点点头,嘴里还有于岚的味道,不亏。 “明明不懂水性还喜欢航海,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如果不小心掉到海里会怎么样?”于岚在云出身旁游来游去,打量他,不知道他是勇敢还是愚蠢。 “没有翅膀”云出温柔的看着于岚,眼睛一直追随着她漂亮的泳姿“也会想飞,没有蹼的我同样喜欢大海,虽然它咸咸的有点像泪,不过在这里我是自由的。” 于岚停靠在云出身边,他既不是勇敢也不是愚蠢只有点可爱“你太瘦了,掉到水里不懂自救很容易就沉下去,你在船上必须穿件救生衣。” “救生衣和你,我选你。” “呸!选我嘛,只怕你死得更快”于岚游开“小爷是个粗线条的人,我养的宠物统统活不久,我种的花老是死,你嘛,我还是尽量保持距离的好。” “胖胖草呢?秘密基地里大片的胖胖草明明活得好端端的,那是非常难养活的植物呀。” “那是例外”于岚转头,波浪折射到脸上的光使她熠熠生辉。 “我也是例外。” “那是你不知道我背后有什么才会这样说的,珍惜生命最好远离我。” 云出楞楞看着于岚的背影“在你背后的不正是我吗?别拿死做要挟,它只能吓退别人。” 航海旅行完美的落幕在夕阳里,太阳沉到海平面以下的时候珊瑚海就黯然失色了,云出端着照相机翻查回忆,说好有些要删除却一张都舍不得删去。 清晨,海鸥盘旋在桅杆旁,离岸不远了,已经能看到哈文的海岸线。 “我们又回到这繁华而疯狂的城市了”云出无可奈何的结束旅行,于岚依旧没到手,虽然偶尔能尝到些甜头,可他要的始终不是甜头。 “噗通”于岚在离岸五六百米的地方就跳下船去了“我游回去。” “你能不能别做这么危险事情,这片区域可是有鲨鱼的”云出冲到船边却抓不住于岚,只得爬在甲板边缘干着急。 “怕什么呀,我涂了防鲨霜,岸边见”于岚漂亮的自由式速度不输无风的帆船。 “防鲨霜?是什么?”云出懵懵懂懂的回到控制室,他的船上有这东西? 精神高度紧绷的时候就是一只小蜜蜂都能让人跳起来,何况是来自身后搂抱呢。 云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回头看见蕙兰。 蕙兰温柔的搂住云出的腰,闭着眼睛满脸幸福的说“谢谢云出的旅行,我们即将道别了,真舍不得。” “蕙兰……你太客气了,其实是我”云出转身其实是想拆开蕙兰的环抱,不巧却变成了面对面,体贴体的样子了“应该是我谢谢你们陪我一起漫无目的的游荡,我很快乐。” “我也很快乐”蕙兰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昂头看着云出,眼睛里有浓浓的情绪。 这时云出才看见他给蕙兰的泳衣整整齐齐的叠在沙发上,蕙兰换上了她的便装。 云出低下头,看见蕙兰的脸蛋、她柔美的背、平滑的背脊后微微翘起的臀线,嗓子里冒出热气,蕙兰的温柔善良早已冲淡了他们情敌之间的敌意,何况为了拆散她们,为了得到于岚,他早已下过决心,犹豫半秒之后,云出也搂住了蕙兰“我也舍不得……跟你道别。” 蕙兰用手指按住云出的嘴唇“有些话,我想先说。” 云出点头 “这两天我感觉很彷徨,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云出朝海岸线偷偷扫了一眼,于岚劈风斩浪游出了很远,云出低下头与蕙兰额头贴着额头。 “从前……”蕙兰支支吾吾。 “你是不是情不自禁爱上我了?”云出在蕙兰耳边呵气。 唰的一声,蕙兰的脸比苹果还红“不是这样的!” 嘴却还硬 “我一直对男人过敏,还以为这种病无药可医”蕙兰言语间微颤“直到遇见了云出,你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无可挑剔的中性美,我想不止是我,怕是连男子也会对你有所瞎想。” “然后怎么了?”云出感觉蕙兰也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她们的感情松动了,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于岚是我留在哈文的原因,她也是我的初恋,我一直觉得那也会是我唯一的恋爱”蕙兰眼眶泛出泪花“直到有一天你出现了,我怕了,我怕我亲手毁了于岚的爱情。” 云出嗅到了猎物的味道“可你这么说证明你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爱情不是谁施舍谁”喜欢什么必须不顾一切的去掠夺。 “于岚给了我一个家,如果存在施舍,那便是她在施舍我”蕙兰凑上前去深吻云出,绵长炽热然后推开他“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于岚的事情了。” 云出感觉自己被浇了一盆冷水“你想对我说的是这个?” 蕙兰低下头“我以后不会再单独见你了,我怕自己管不住自己。” “是么?”云出一把抱起蕙兰。 “你……你要做什么?”蕙兰惊讶,她没见过云出这么暴力倾向的一面。 云出把蕙兰抱进船舱,扫开桌上的瓶瓶罐罐,把蕙兰的臀放在上面,密如雨滴的吻点在蕙兰唇上“这是唯一的机会?” 蕙兰先是害怕然后是惊讶最后冷静,不做任何抵抗,闭上眼重申“唯一的机会。” 帆船被海浪冲上沙滩 蕙兰从船舱里走出来,跳到浅浅的浪里,水花溅湿她的长裙子,头也不回的奔向于岚。 回去的路上只有于岚还说了几句,而云出和蕙兰彼此一句话也没有说。 简单的挥手道别,云出独自驾车驶离Landy宠物诊所,他从储物箱里掏出没多久前买来的旧携带电话,唤醒屏幕,上面一连串未接来电和未读短讯,与他无关的统统跳过,恰巧电话又响了,于是云出按下了接听。 “张太太吗?怎么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啊,我和李太太还有王太太……”那头不由分说没完没了。 “对不起,已经不是张太太的电话了,她把电话卖给了我,以后请别打这个号码找她了,谢谢”云出按下了挂听键。 一千块本来可以买好几台这样老款的电话,而云出非买下了张太太的旧电话,对方也是乐意之至。 哪个张太太? 正是那天带着她的折耳猫来Landy宠物诊所就诊的张太太,在云出和蕙兰一系列暧昧之时云出看见了张太太用电话多媒体摄像,云出点开多媒体资料库,电话里果然藏着一把利剑,云出相信这段视频很快就会传到于岚那里去。 “对不起”云出犹豫了半秒钟,点击上传互联网“于岚应该只属于我一个。” 训练开始 “叮铃铃!” 于岚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喂?” “凌晨四点到我的二手商店报到”电话那头是个男人。 “你?”于岚看看来电显示“谁啊?” “你老板!汤臣!嘟嘟嘟……”电话挂上了。 “不认识”于岚继续扯被子,捂头就睡,几秒后Duang忽然坐起来“完蛋!我好像签了不该签的卖身契!” 以于岚的车速风驰电掣不出五分钟便到了汤臣二手车场,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看见汤臣还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于岚感觉自己被耍了! 刚想把他从床上揪下来却看见椅子上的纸条,于岚扯下便签读上面写的“到莉莉玛莲蛋糕店买一打葡挞回来,这是把我当丫鬟使吗?” 莉莉玛莲蛋糕店在哈文是比较有名气的,它的葡挞一天只出一炉,光靠这每天凌晨的一炉它从停战经营至今,味道不变保持原始是它的最大特色,老主顾追逐的除了味道应该也是一种情怀。 勤奋的哈文人早上四点钟便起床,把废墟建造成了繁荣昌盛的城市,莉莉玛莲蛋糕店也保持着最初的样子,早上四点开门营业,去晚了,是买不到莉莉玛莲葡挞的! 于岚并不知道这些,她对这间老头子喜欢光顾的蛋糕店略有耳闻,但只限皮毛,她知道莉莉玛莲在哪里,刚刚好是汤臣二手车场的最远端,意味着她要穿越整个哈文市。 飞一般赶到莉莉玛莲蛋糕店 “一打葡挞!” 卖蛋糕的小妹妹看着于岚萌萌的笑“不好意思,已经卖完了。” “什么!”于岚抬头看着蛋糕店上面的时钟,五点才过两分钟!“就卖完了?” “真是抱歉”小妹妹委屈的点头哈腰“卖完了。” “……唉”于岚指了指保温箱里的其他食物“给我随便装一盒。” “好的”小妹妹动作很麻利。 回到汤臣二手车场的时候汤臣已经坐在老板椅上了,桌上一杯斋咖啡还冒着热气,报纸摊成了屏风。 “喏”于岚把盒子放上桌面,自己走去冰柜找饮料喝了。 “为什么不是我指定的葡挞咧?”汤臣脸上大写的失望“我好久没吃它了。” “五点多两分钟就卖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生意的,这是存心坑人呐,奸商!明摆着就是大奸商一个,来去就靠一招饥饿营销算什么本事,真是苦了我这跑腿的丫鬟。” “借口,下次早点去,动作麻利点就赶得上了”汤臣从盒子里挑了一块,然后把盒子递回给于岚“橱柜里有速溶咖啡,吃过早餐后到车库找我。” “哦”于岚坐到一边,心想莉莉玛莲蛋糕店的出品的确不错,汤臣这个胖子也勉强算个好人。 “现在是六点九分”汤臣看看手表“六点十分准时到车库找我哟。” “噗”于岚被热咖啡呛着了,什么嘛,心里收回刚刚的七十分,汤臣这个坏人只能得三十分!人品严重不及格! “哈哈哈哈哈哈”汤臣一边笑一边走出去了,走到门口转角还恶意回头看了看于岚尴尬的模样“准时哟。” 于岚丢下早餐急匆匆跟着汤臣下了楼,前脚踏上地板的时候刚好十分,于岚白了汤臣一眼“资本家从来都没有好的。” 汤臣无视一切指责“跟我到这边来。” 车库里摆满了汤臣收购来的二手机车,各种厂牌型号,各色各样喷涂改装,各个年份批次,相通的一点是它们均被修缮一新,外表闪闪发亮就是近看也看不到腻腻的油污,就连轮胎都被刷上了轮胎釉。 于岚是爱车之人,自然是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这些…… “咳!咳!”汤臣故意咳两声就是不许于岚徒手去摸“铁疙瘩最怕沾湿气,沾了湿气容易上锈。” “哼”于岚心里又给汤臣扣掉了十分,再扣二十分他就是零分的人了“小气鬼。” 反正汤臣只听得见好听的,不好听的统统自动过滤掉了,他不在乎,边走边说“待会儿有你能摸的,只怕你不愿意摸罢了。” “那准没好东西”于岚的预感没错。 确实准没好东西,车库的修理车间里摆放着一堆零件上面盖着一块帆布,掀开帆布,齿轮螺丝散开了。 “一个合格的赛车手不单止要会把油门把手转到头,还要懂得坐骑的机械原理,所以开车得从修车学起”汤臣把修理手册和结构设计图交给于岚,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研究赛马赔率。 “说得是有些歪理……可关键我不会呀!”于岚皱眉看着那一堆零件,想哭。 汤臣掏出笔,仔细几下他看好的骑手和马匹,忽然对于岚说“那堆零件正是你的比赛用车,你得亲手把它拼出来。” “什!么!”于岚端起修理手册,从第一页开始看,经过了半小时的刻苦专研她终于开口提问题了“其实……我不识字。” “真的?假的啊?”汤臣被雷到了“这个时代还有目不识丁的文盲?” 于岚用力点头,脸上写着尴尬“你能不能不要落井下石,我已经很惨了呀!” “也罢,幸好图多,你看图用力点呗。” “看图用力点?怎么个用力点?”于岚深深体会到了资本家的丑陋嘴脸。 时间过得很快,汤臣终于看完了现场直播的赛马,又是不赢少输,从现在开始汤臣才有闲工夫顾及于岚。 汤臣走到于岚跟前,指指结构图“图,看反了。” “我有预感自己会输掉比赛”于岚彻底被一本有字的图册打败了。 “不许说输,输我就不雇你了”汤臣从柜子里抽出一张照片,丢到于岚面前“二十年前第一届GP赛的冠军——威震一时的赛车手Mr 古。” “跟我有什么关系?”于岚心里想着自己跟这个Mr 古既不沾亲带故又非转世灵童,一张照片两人怎么也扯不到一块儿。 “他死于酒后驾驶,一个传奇赛车手不应该这样结束生涯”看来汤臣也是有过崇拜目标的人。 “然后呢?” 汤臣翻开了设计结构图的第一页,角落有个小署名——Mr 古“我忘了你不识字,这本书就是Mr 古赛车的设计图初稿。” 于岚恍然大悟转头看着那堆零件。 “没错,那就是他的赛车,他的灵魂和车子融合在了一起”汤臣本想借着Mr 古的名气给于岚来一剂强心针,结果却出乎意料。 于岚嗖的一声躲到汤臣背后去了,于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雨天路滑和鬼怪“我不要开这台受诅咒的机车!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难怪我今早起来眼皮老跳!” “好的好的,你不开它就是,但是呢,不开归不开,你还是必须把它拼好来”汤臣微笑的转身。 “为什么一定是它?你可以拿其他机车给我当教程啊。” “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么七零八落的,我这里就只有它”汤臣故意扯了个慌,在他的车库里的零件随便就能拼出几台车。 “我不是非得学会修理机车呀!”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需要了解坐骑的喜好特点,也不需要清楚了解它的实时状态就能凭着自己的皮鞭让它跑到最快?”汤臣这个反问把于岚问得哑口无言。 “……” “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汤臣顿了顿,他看见不光是结构设计图,就连维修手册也是颠倒置放的“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汤臣走到记事板前抹掉以前的数据“我教你一些简单的字词吧,然后是查字典的方法。” “真的?”于岚忽然转悲为喜,她打心底里希望自己能识些字 巨星hero 哈文市的高行医院,医疗水准最高的地方,先进设备集中的大楼,穷人望而却步的门槛。 门外云集了许多年轻男女,打扮时髦穿着光鲜亮丽,手捧着鲜花面容憔悴。 治疗团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了,领头的手术医师是个金发的异国人,媒体的记者一拥而上,长枪短炮话筒摄像机把他团团围住,这是信息时代,医师也需要足够的知名度,他故意用沾血的手解开口罩。 年轻男女们被记者阻隔在外围,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他们看见医师手上的血迹斑斑,眼泪当时就忍不住了,有人大喊“医生,hero(人名)怎么样?” “他还能登台演出吗?” “hero能恢复吗?” 众人也在各问各的,但内容也都集中在hero身上。 异国医师凯文故意清了清嗓子,他环顾周围,寻找曝光率最高的媒体记者,接下女记者手上带logo的采访话筒“hero的伤势非常严重,送来的时候已经深度昏迷,呼吸也一度停止,是非常棘手的手术,要让他恢复正常人的身体机能非常困难,hero下半辈子能不拄拐杖就算成功了,甚至能不能熬过生死劫都是未知之数。” “那……hero到底怎么样?” 现场几乎冻结了。 hero的拥趸们泪眼汪汪等待最后判决。 “经历多次手术之后,我只能说我的医疗团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医师凯文面容疲惫的说。 人群顿时哭成了一片。 “在我的团队努力下手术非常成功!”凯文又补了一句。 “什么?这么说hero还活着咯?是这样吗凯文医师”媒体记者的闪光灯几乎要致盲凯文了。 凯文努力克制自己,他不随便回答问题,手里既然已经拿下了带logo的话筒,那便只回答那家媒体记者的问题,他心里想着,你问啊,你问我啊,你问我,我就回答你,多点互动,灯光打好些别拍出来惨白的模样。 “凯文医师,hero现在如何?他渡过危险期了吧?” 凯文等的就是她“没错,他现在已经送进ICU深切治疗室了。” “或许我现在问这个有些唐突,但大众同时也很关心的问题是hero还能继续他的演绎事业吗?”女记者又问道。 “当然不行”凯文斩钉截铁。 “……” “hero是巨星我知道,但目前他是病人,病人需要休息以及最完善的治疗”凯文根本不知道他这样挤牙膏会被hero的粉丝打的。 “hero还能上台吗?”粉丝开始狂躁,他们非常关心这个“hero不仅仅是一条命,更是一个精神图腾,我们需要hero!” “咳咳”凯文又清了清嗓子“这个问题只能交给时间回答你们了。” “……”又迎来了寂静。 “不过,就我的预测,在高行医院的尽心护理下,以及我的医疗团队的后续治疗下”凯文继续挤牙膏。 粉丝们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相互拦住,好像很默契的说等他说完再揍他! “hero回归演绎生涯”凯文托了托眼镜框“应该不是问题。” “揍他!”现场混乱了! 画面切换回到了室内节目录影厅“这是前方记者带来的最新报道。” 导播又把画面切到了hero早前的表演录影,万人随音乐起伏,hero指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便集体起立随他疯狂,hero奔跑跳跃,坐到架子鼓前,那是他最拿手的乐器,也是乐队的核心,加倍速度,再加倍速度,没有几个人能分辩hero一秒钟到底敲打了几次,在这个球场他便是上帝,他有能力主宰任何人心跳的节奏。 一曲作罢,他捏住纯铜的镲片,现场灯光熄灭,万人沉寂,这就是hero的狂野魅力,但他在台下,在亲密有人身边还有另一个名字——阿武。 就是废路被于岚一拳揍飞的那个浑身腱子肉的阿武。 主播开始简述事情的经过“著名乐队的灵魂人物hero在出行的时候遇到了严重交通事故,当时他正驾驶着他的重型机车在哈文的沿岸区行驶,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导播开始幻灯片播放hero(阿武)之前拍摄的机车艺术照,看起来是铁铮铮的汉子,脏辫、络腮胡子拉杂、男子气概的脸庞、矫健的肌肉、汗水浸湿的白背心,骑跨在钢铁坐骑之上,是无数少女梦中的情人。 “大家都知道hero热爱机车喜欢冒险,这次交通事故粉碎了多少少女的心不得而知,但在hero痊愈回归之前,这个城市会黯淡无光死气沉沉,这是毫无疑问的结果,我们电视台会继续跟进hero的病情。”特别节目结束了。 ICU病房里头,十几台身体监控设备滴滴滴的响着,绿灯黄灯交替转换。 阿武躺在无菌箱里头,他的朋友也都在高行医院的ICU里头躺着,密探继续努力从其他人嘴里挖掘秘密,但暴走族谁也不说一句有用的,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或者家族后代,密探听命夏也,夏也的爪牙别想抓到他们的把柄,于是这就是一次简单的交通事故,被毁了三十台机车,重伤十二人,轻伤十七人的简单交通事故,结案。 阿武感觉浑身难受,一阵阵的麻又一阵阵的剧痛,不过至少他睁开眼知道自己还活着,缓痛剂的电子按键就在他自己手里,按,麻药就自动通过置留针注射进身体。 他不是第一次住进ICU,他知道不到忍无可忍不能按这个。 “阿武”孙清子穿着生化服坐在阿武的身边,是他把阿武等人送进医院的。 “清……子”阿武身子还不能动,只有眼睛嘴巴能微微动“晓滨怎么样?” “六眼给他留了口气,现在和你一样躺在ICU”孙清子给阿武一一回复各人的情况。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们进废路”阿武现在也有些后怕了。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孙清子惭愧得无地自容“倒是我,我不该投降认输的,看见你们这样躺着,而我却好端端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阿武找不到自己的左手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我……还有救吗?” “医师说了手术很成功,你会恢复的”孙清子重申“hero会回来的。” 阿武用力闭上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已经雇人打听了,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孙清子贴近阿武耳朵低声说。 “你找不到六眼,没人知道六眼是谁,藏在哪里,我试过了。” “我不找六眼”孙清子找到了其他办法。 “别跟任何人题这件事,我有其他想法”阿武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好的”孙清子站起来“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清子”阿武相信孙清子的办事效率“别伤害她。” 孙清子点头离开。 阿武满脑子都是那0.1秒的画面,性感火辣的身段,敏捷矫健的身手,出人意表力量,如猛兽一般的双目直瞪着自己,阿武看得很清楚,可是根本没办法防御住,就这样被一拳揍翻了,这画面非常恐怖,也很美。 这画面会让人在梦中惊出一身冷汗。 阿武忍不住按下了缓痛剂的按键。 强力外援 密探返回总部向二把手周权汇报调查进度,听罢,周权摆摆手示意属下可以回去了。 他的办公室很少亮着大灯,总是那盏光线有些暗淡的小台灯,照着桌面上的厚厚档案,还有满是烟头的烟灰缸,他和他忽明忽暗的烟星习惯躲在黑暗里。 情报收集工作就像鸡蛋一样,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永远不要把希望全灌注在某个人身上,因为这样算是懒惰,周权把烟头捻熄在烟灰缸里,拎起便服外套就出去了。 周权没有抱怨什么,他知道密探例行笔录收集不到什么重要线索,他嗅到这条线连着一条大鱼,必须亲自出马。 周权开不起眼的车子驶进废城区,几十年经营摸索的结论是要统治哈文就必须先统治废城区,因为所有黑暗而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出自这里。 车子停在中式酒楼门前,正门的牌匾上四个金字——龙华酒家。 龙华酒家门前立了不大的牌楼,石墩、木桩、漆板、琉璃,处处显露的并非古典华丽而是年代感。 橱窗里是热腾腾的烧卤,吊炉烧鹅网状的脆皮上涂着一层油在灯泡下金灿灿的,半肥五花肉叉烧上的蜂蜜好似琥珀让人垂涎三尺,白斩鸡、酱油鸭、卤金钱肚、烧鸡翅、猪网油春卷、卤水猪脸…… 另一旁是真正的厨房,几十个瓦罐一字铺开,文火慢炖着各种食材,中间是切配的案板,刀功了得的雕花师傅戴着口罩,用雕花刀在果蔬瓜菜上作画,不出几刀便是一朵精致得让人不忍动嘴的花,要型有型要色有色,小工们也在忙碌简单的刀功活,大厨一般不亲自下厨,二位大厨在厨房里来回踱步,检查食材的优劣,切配的尺寸厚薄是否均匀,该泡发的鲍参翅胆是否已经能够进行料理,来回走动的忙碌不亚于上菜的服务生…… 龙华酒楼的老板曹先生三十年如一日坐在正对着大门的第一张小圆桌旁,曹先生已经七十多岁他见证了哈文的崛起,曹先生在繁华的高楼区有许多物产但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废城区的这间酒楼,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事好惦记的了,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和老朋友打个招呼喝杯茶聊两句就足够了。 酒楼里高朋满座,没几张空桌子。 “阿权”曹先生一眼就看见了周权,他招呼周权过来与他同坐,还招呼服务生“李仔,给周生上副餐具。” “是的,曹先生”服务生赶紧去办。 “李仔等等,再帮周生泡一壶寿眉”曹先生又把服务生叫了回来。 “是的,曹先生。” 周权习惯性的左右瞟了一眼,然后靠着曹先生坐下。 “你还是这样,不过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曹先生伸出手和周权握了握,莫看这是个颇为老土的交际动作,能让曹先生主动伸手的哈文不出五位。 “曹先生,你也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出现在你面前一定是有事又要为难你了”周权颇为尴尬。 服务生把餐具和茶壶端来了。 “习惯了,习惯就好啦”曹先生给周权斟了半杯茶“那个……” “倾成(唐倾成,唐夏也和唐云出的父亲,唐家的当家)主子安好”周权知道曹先生问不出口的问题“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和好吧。” “没门,他一天不给我斟茶认错,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他”曹先生口气很硬,心却很软。 “好吧,我们不聊这些陈年往事”周权接过茶壶,也给曹先生斟了斟茶“我有正事找你聊聊。” “正事?”曹先生把烟灰缸摆到桌面上,曹先生不抽烟,他的酒楼也禁烟,没人敢在他的地盘抽烟,但周权就是个老烟枪,谈正事不吞云吐雾吐字都吐不清,这个烟灰缸完全是为周权准备的。 “正事。” 曹先生咳了咳,有些人呱呱乱叫无人理睬对的也变成错的,好的也变成了坏的,而有些人只要干咳两声,整个世界都会安静下来,这就是份量。 整间酒楼有一大半的餐桌都停顿了下来,尤其是临近曹先生的那个范围,而那些不知情的食客也在奇怪的集体行为下惊住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整间酒楼有超过一半的食客其实都是曹先生的保镖。 服务生赶紧挨桌做解释和安抚。 曹先生拄起拐杖朝门外面指了指,酒楼里的所有保镖就都暂时回避了,这浩浩荡荡的架势如不事先安抚肯定会引起恐慌。 周权在为他专门准备烟灰缸架了一根未点燃的烟,好意心领了,人敬他一尺,他也应该敬人一尺,曹先生的规矩周权会尊重。 “无关的人都出去了,在座的都是简简单单的食客,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曹先生的酒楼里零零星星的几桌客人,曹先生站起来抱拳说“对不住了各位,有打扰了,多多包涵,这顿饭我请客,我吩咐厨房给诸位加几道最拿手的,见谅见谅。” “老爷出去旅游迟迟未归,家族事业全权交给了少爷”周权娓娓道来。 “等等”曹先生久未问世事“哪个少爷?” “大少爷唐夏也”周权抿了抿茶。 “好茶吧?”曹先生对饮茶颇为讲究“回头你取两包拿回去慢慢饮……” “嗯,我会跟唐当家的说是我自己买来的”周权习惯了这两人的你来我往,恩怨情仇明明已经被岁月冲淡了,死活不肯和好“与你无关。” “哎,对,这就对了”曹先生微微一笑“阿权你懂我。” “上一次……”周权欲言又止。 “上一次唐倾成接替当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众多家族联合起来对付唐家,哈文的大旗不好扛啊”曹先生眼睛里又闪烁那段不堪往事了“我还是老样子,深知这个旗子我曹家扛不住,也不想扛,你大可以放心。” “曹先生的心意周权清楚,我来是有其他事情想曹先生帮忙,各大家族的后人这段时期来往得不是一般的密切,不知道曹先生看新闻了没有?” “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清楚,但各大家族的后生碰不得,不小心就适得其反出大事。” “所以调查是毫无头绪,我能感觉他们之间有神秘的默契,又不知道他们那份默契从何而来,为何而去,我是个不挖根究底就睡不着的人。” “各大家族的后生碰不得,但是……”曹先生又说了“后生的朋友很多,攀龙附凤意图的小跟班也很多,嘴巴不严的更多。” “有么?”周权有实权,但他是密探的二把手,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出马。 “有,你跟我来”曹先生握起拐杖,周权见势立即上去搀扶。 “曹先生最近消瘦了”周权掂得出力道。 “唉,要下雨了,膝盖痛了两天,真心吃不香睡不好觉”曹先生的膝盖有旧疾。 “我代老爷跟曹先生说句对不住”周权知道曹先生的膝盖跟唐倾成有关。 “别,你说没用,我不受”曹先生和周权慢慢的走到酒楼仓库的门口“膝盖这个是小事情,梗在我心口的始终不是这等小事。” 周权替曹先生拉开了仓库的门,塑料阻隔条缝里透出寒冷的凉气。 接踵而至的风波 哈文市的高楼里 云出回到家的第二天也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有条件拿到更高的楼层,哈文的富商似乎都喜欢攀比谁住得更高,但云层只在这个高度翻涌,他的名字里有个云字,住在云层出没的位置刚刚好。 炫目的骄阳被云层折成了霞光,要不是光从墙角溜上天花板,云出就变成了静止不动的图画,连呼吸都感觉不到胸膛起伏。 “叮铃叮铃”电话响了。 云出睁开眼睛,没有被铃声吵醒,因为他压根没睡,一直在等着的便是电话“喂。” “阿云”汤臣在电话那头抱怨“你真该来亲眼看看你的于岚小姐姐。” “她怎么了?”云出忽然坐起来。 “耐性啊,耐性严重不足,几番尝试不成功,立马把东西丢下,甩门走出去了”汤臣算脾气相当好的人了“是我雇佣她还是她雇佣我?为什么一直追着我教她识字?字这个东西又不是一天能学完的!差不多就好啦呀。” “她让你教她识字吗?哈哈”云出笑了,幻想着那个奇怪又有趣的画面“汤臣,你就教教她吧,难得她肯学。” “可是阿云你懂,我也不是什么高材生,我是没文化才开始的街头赛车,后来才跟的师傅,你觉得我又识几个大字?赛马报纸那几个数字我倒是很熟悉。” “你是她半个教练,她不识字看不懂图纸到头烦的还不是你吗?一开始就是这么难教的,后来就好了,你耐性点嘛”云出恨不得亲自出马,可又不成,一物降一物,他大概没汤臣教的好。 “别说了,她又回来了,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回头说”汤臣急急忙忙挂上电话。 云出把电话摆在枕边,喜欢听每个跟于岚有关的消息。 他站起来,考虑要不要去看看。 汤臣二手车场 “于岚你……”汤臣收起面上的笑容,七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站在他的大堂里“诸位是来看车的吧?” 年轻人没有吭声,自顾自的来回踱,完全无视店铺老板的搭讪。 领头那个年轻人和另外几个耳语了两句,七人就分开走动了。 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 “嘿!我说……”汤臣很不爽这种被堂审的感觉。 “你这里有没有卖过一台1340cc的白色铃木隼?”距离汤臣最近的年轻人直言不讳“或者有没有收过一台这样的车,见过也可以说。” “哈哈,我这里不卖这种便宜货”汤臣暂时不想惹麻烦,不到逼不得已他就是个倒卖二手车的胖司机“你要找高级货我这里大把大把的,你要买便宜货就得移步到其他区去了,例如废城区的獒舍。” “你是想支开我们吗?那边是有许多来路不明的机车,但里头没有那台隼。” “你怎么知道没有?”汤臣试探一下对方。 “一个电话,有没有就清楚了”嚼着口香糖的年轻人张扬的梳了梳头,和汤臣保持让人感觉到威胁的距离“我自己找。” 汤臣大概知道他们的来历了,这么惹人恨又小有些势力的应该就是机车暴走族的朋党了,居然还没死绝“请便。” 汤臣早就把于岚的隼送走了,他早料想到有人会来找麻烦,但没想到不是操纵獒舍赛车场那帮混球而是差点被灭族的暴走族,看来那晚太仁慈了。 “董哥,这样找,没戏”几人重聚商量起来“这样没办法跟清子交待啊。” “武哥躺在医院里,跟我们作对的家伙就是翻遍哈文也要找出来。” “喂!胖子!”几个人围住汤臣“把账本交出来!我要查查!” “胖子?”汤臣明明就是个胖子,管他以前多风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你最好别惹事,我们找的不是你的麻烦,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一个个七嘴八舌“懂?” “账本是能随便给人看的吗?”汤臣开始恼了。 “看来你不懂”领头的年轻人阿董深吸一口气,酝酿半秒忽然大吼“你是不是想找事!” 汤臣真想……想了九十九种折磨他们的方法,但是他们人多,实属无奈。 门上的铃铛“铃铃”门口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千万别是于岚,千万别是于岚,是她就完蛋了,小混混指名道姓找的是铃木隼而不是六眼魔神!显然是冲着于岚来的,汤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进来的不是于岚。 进来的是阿豹,阿豹原名雷震为什么叫阿豹呢?因为他天生个子就高大,体型又健硕,年轻时做事蛮横,行事冲动,加上好勇斗狠,痛感又比人低,所以浑身伤痕,看起来就跟有豹纹一样,大家都喜欢叫他阿豹。 阿豹单手拎了个机车发动机,看起来完全不费劲,让人感觉不到四缸机车发动机有一百公斤的重量。 不过这些年轻人都是玩过机车的,发动机的重量他们心中有数,单手拎个发动机进来站他们身边,还满身刀疤,想想都觉得压力大。 阿豹毕恭毕敬的叫了声“汤臣哥。” “汤臣哥?”年轻人对视。 “汤臣?”年轻人又重新审视了汤臣。 “汤臣哥,有麻烦吗?”阿豹低头用眼神扫了一遍年轻人,小混混立马松手后撤。 “没,阿豹你把那个放到板车上,千万别放桌子上,桌子不经压,晚点我再替你检修”汤臣也不想惊动到阿豹,阿豹动手后续更麻烦,汤臣只想拿把苍蝇拍赶走讨人厌的玩意儿,可他手边的不是牛刀就是火箭炮,还不如自己认怂的好。 “汤臣哥,我放好了”阿豹转身,又回头补了一句“我在外面抽支烟,有什么叫我一声。” 意思很明显了,这几个煞笔要是敢动汤臣一根汗毛,阿豹会把他们带到没人的地方,埋了。 “没事的,阿豹你回去吧”汤臣比小混混还害怕,他是生意人不是混道上的,千万别在店里惹皇气,他的库房里有很多秘密。 “我抽完烟就走”阿豹走出去了。 七个年轻人等阿豹走了才到汤臣面前“你叫汤臣?” “门口外面写着的Tom''s second hand motorcycle呀”汤臣不信他们走进来看都不看一眼招牌。 “可没写汤臣两个字啊!”年轻人又一次围住汤臣“您就是GP赛那个汤臣?” “四连冠那个”眼睛放光。 “以前的事情了”汤臣承认了,他现在开卡车更溜,机车他已经开不动了。 “哇喔,居然是汤臣大神本人!” 一通仰慕和敬佩,火药味烟消云散。 是时候反客为主套套话了。 汤臣问“你们为什么要找一台隼呢?我这里大把比它好的车。” 年轻人对视一眼,松了口风“那晚我们大哥在废路遇到了六眼,人伤了,车全毁了,这口气咽不下。” “哇!六眼?”汤臣故作惊讶“他又回来了?” “大神你就别演了,你的实力和六眼应该不相上下”年轻人说了句实在话“你这样演戏我们会怀疑你的。” “其实我就是六眼啊!”汤臣站直了让年轻人看清楚,椭圆形的六眼?想着都觉得好笑,岁月不饶人,汤臣确实是六眼的缔造者,年轻的时候废路是他的。 “哈哈哈哈,大神您别逗我们,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你们应该找川崎ZZR1400”汤臣认真起来“为什么找隼呢?” “六眼像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而且现在满街都是这个型号的车,这条线索不通,我们几个当晚没去巡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军师清子说了不找六眼,就找这台白色的隼!就找那个骑着隼的骚妞!” “哦”汤臣知道了,他们是想通过隼找于岚,再通过于岚找云出,云出行事谨慎小心抓他的把柄确实难,但是于岚……既出众又善于惹麻烦,找她还真不难。 此起彼伏 “大神,要是你见过这台车务必跟我们说,这事很重要,你别难为我们,我们也不想难为你”阿董再次追问。 门外传来机车启动的声音,发动机声越来越远,阿豹的烟应该抽完了。 汤臣摇头,他知道他的旧名气只能帮他到这里了“没见过。” “我们走”年轻人也转身离开。 “叮铃”门上的铃铛又响了! 于岚还是她的皮夹克紧身裤高跟鞋打扮,高跟鞋的鞋跟踩到瓷砖上哒哒哒的格外清脆,于岚解开黑色头盔,一袭黑直长随地心引力铺开。 太惹眼了! 汤臣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他的手已经在柜台下面按下了拨打键。 暴走族的众人定睛在于岚身上,阿董转头看看汤臣然后又看看于岚最后拨打了携带电话“清子,个子很高加上鞋子差不多一百九十CM吗?身材至少是C到D杯之间?” 气氛一下就变了,七人低语了两句,又恢复了那副一触即发的架势。 于岚在废城区混迹多年,她没有径直走向汤臣而是转身走到货架旁边,空气中的火药味逃不过她的鼻子,她之前已经看见了门外停着的暴走族机车,只是有点大意了。 年轻人们又在店里踱了,他们堵住大门出去的路,而阿董一步步朝于岚走。 汤臣祈祷他们千万别打起来,于岚是有撂倒他们几个的本事,但人家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不多久大部队就会到这里,白天想逃走难度有些大,再说了,能逃到哪里去呢?他们已经看清了于岚的脸,当前能做的就是拖,拖着,然后赶在大部队来到之前忽悠过去,汤臣觉得暴走族说的那个军师应该能辨认出于岚,假如军师真的来到于岚身边,于岚的气质非常特殊。 阿董走到于岚身后,哇喔,这身材简直就是从天堂来的魔鬼,于岚转身不耐烦的瞪着阿董,于岚小爷不喜欢别人这样盯着自己的屁股看! 高跟鞋加持下于岚比阿董还高出大半个脑袋,阿董视线得抬起来才能看见对方的脸,阿董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于岚的眼睛,虽然于岚是蹙紧眉头略带威胁的模样,但还是非常完美,阿董现在便怀念起了废路,在废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这样的妞一定会被暴走族拖进废路的浓雾里,然后她会尖叫到嗓子沙哑。 于岚感觉他们不是一般的机车小流氓,应该是来寻仇的,而且冲着自己,虽然冲着自己但汤臣已经被卷进来了。 “嘿,我说……”阿董随手在货架上操了根撬棍“你有名字吗?” 于岚一脸懵逼,这是要干嘛?看看沾不沾亲带故吗? “我叫阿董”阿董摸摸自己下巴,盯着不该盯的位置“你要喊,就喊阿董。” 于岚是炮仗脾气,信不信小爷一拳就把你秒了! “嘿!”汤臣吆喝,千万别打起来,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于岚动手就全毁了!外貌特征相似还可以忽悠过去,这一万五的战斗值面对地球平均五的战斗值当真就坐实了!就算暴走族不把店铺翻个底朝天密探也会来,六眼的身份可是必死无疑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于岚停住了,汤臣给她使了个眼色。 “你闭嘴”暴走族的人知道那个身材恐怖的大块头已经不在了,而汤臣的名气仅仅是名气,指了指汤臣“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回头会查出来,但你如果是这个多管闲事的态度,应该就不需要查了。” “我们不是朋友的吗?”汤臣开打亲情牌。 “……”众人不语,GP赛的汤臣,多响亮的名字啊,但阿武和十几个伙伴还躺在ICU里头!“不算!” “我这可不是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店,进门的都是客人,就算你们之前蛮横的要查我账本,我有没有趁阿豹在的时候刁难你?没有!我不能让你们在店里欺负个女人,就算你们有什么私仇也罢,查清楚,先查清楚再做打算。” “查?怎么查?只有把她带回去才能查清楚这件事”阿董舔了舔嘴唇,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查于岚了。 于岚牙痒痒的,她没杀过人,但是不介意为这个蠢货破个例“你们想绑架我?” “是这样理解吗?”阿董“就算是又怎样?” “老板!求你帮我打电话报警”于岚不想牵连汤臣“我不认识他们!” “啥?”汤臣眼珠子轱辘一转,好,我配合你“这位小姐,请问你开的是什么车?” “两个轮子的,不可以吗?”于岚和汤臣一下子就有默契了。 “我是问你什么品牌型号?”这招就做兜圈子,商人就要有商人的智慧,要懂得把握时机,还要会演戏“你懂车吗?” 汤臣提点了于岚。 “不懂啊!反正够漂亮就好”于岚很聪明,她收到了提示“我就是来找人帮忙的,它开着开着好像没力气了!” “你把钥匙给我看看”汤臣给于岚配的BMW HP4确实很漂亮,而且还是重新喷涂亮红色,骚得不能再骚的主意是云出的,似乎云出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一出戏。 于岚拿出钥匙,一大串闪闪亮的装饰物,那是蕙兰的手艺。 阿董一把抢过于岚故意让他抢走的钥匙,细看了看“BMW HP4?” 暴走族的其中一个走到玻璃门前,朝外头看“阿董,不是隼呢!” 阿董想了想,回答“不一定需要隼,或者人家不止一台车呢!如果有个卖二手车的帮忙……就更不止了。”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的童年到底经历过些什么?人格咋滴就这么扭曲咧?汤臣觉得阿董以后会是个干大事的人。 “再打电话给清子,问他们什么时候到”阿董催促。 片刻之后 “他们不来了”负责联络的年轻人说。 “不来了?为什么?”阿董很吃惊。 年轻人贴着阿董耳朵“那台隼出现了!清子他们正在围堵那个妞。” “真的找到了?”阿董心里那团怒火一下就旺起来了。 “我们现在赶过去吧?”众人催促。 阿董看了看HP4的钥匙,蕙兰浓浓的少女情怀掩饰住了于岚的气质,但是……好像有些不对劲“……再等等。” “还等什么?走啦走啦!”几个年轻人耐性可没这么好,边说边朝门口走。 “你们想,有这么巧的事情吗?”阿董大声说出来“我们拦住这个妞的时候,隼出现了!” “对啊!”火药味再度变浓。 随时都可能打起来,汤臣下意识的摸了摸他藏在柜台下的来复枪。 门外忽然一阵急刹声! “哐当!”垃圾桶被撞翻的声音。 众人手里没枪,有枪定是走火了! 看着门外的滚滚红尘,大家都在猜想那会是谁。 “叮铃”门上的铃铛又响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是云出来了。 云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丝毫不顾空气里的呛人火药味,径直走到于岚面前,站在风暴眼的中心。 云出没有很硬的拳头也没有敏捷和速度,赤手空拳他打不赢任何人,但他有更强的武器,他的身份便是他与生俱来的武器。 这几个暴走族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几代,唐家大少他们很熟悉,唐家二少他们也知道,没错,眼前的便是。 脱身 “跟丢了?几点几分的事情?”阿董独自走开再次拨打同伴电话,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两地相距甚远这个时间差谁都不可能,撇除了唐家二少的嫌疑,有唐家二少作证那么这个骚妞的嫌疑也就不那么大了。 汤臣手心里头都是冷汗,他家的钟比外面快五分钟!这是当初为了刁难于岚故意调快的!没想到帮了大忙,依照这个时间很多可能就变成了绝不可能,很多人就有了不在场证据。 云出一手揽过于岚的腰,想把她拉过来,竟然拽不动! 于岚还算识相,立即松了腰板儿。 “我醒来居然看不见你,就不怕我难过吗?”云出揽着于岚,面对面体贴着体,胸膛挤压着胸膛,痞子坏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蕾丝内裤,然后又塞回口袋里“你忘了拿的东西。” “你坏死了!”于岚一时没忍住,捶了云出胸口一锤,这才不是她的东西咧!可为什么这么眼熟啊?细想还真的是她的!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于岚完全不知道! 这个力道云出差点没咳出血来,他痛苦的模样完全是真情流露,真是内伤真不是打情骂俏。 “你什么时候偷走它的?”于岚低声细语。 “啧啧啧,那不叫偷,那天你在泳装外套了件衣服就走了,是你自己留在我这里的,我捡到了便是我的”云出低声如实招来“事情可不是你想那样,我也不是你想那样。” “明明就是!”于岚那条有伤风化的小裤衩就这样被人看到了,她是又羞又恼! “跟我走吧”云出完全无视面前的几个暴走族小混混,唐家二少爷没必要跟其他家族的人保持风度礼仪,牵起于岚的手“我身上还有很多好玩的。” “我不去……”于岚拒绝!又想想“好吧。” 云出抱起于岚转了个圈,旋转途中于岚伸手拿回了机车钥匙“我在酒店里订了好多好玩的。” 暴走族的诸位不敢挡唐家二少的道,眼睁睁看二人走出门外。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于岚悄悄问“好似你一直监视着我那样。” “汤臣给我打了电话,我恰巧在附近,或许正是天意。” 云出搂着于岚的腰,舍不得松开。 “你可以松手了”于岚不习惯被男人搂这么久,而且还是这么不规矩的手。 “还不行,他们正看着你我,这戏得演全套”云出继续圆谎“他们在汤臣店里头耗了不少时间,指名道姓就找你,怕是你又惹了不得了的事了吧?幸好你没开车过来,不然就被抓正着了。” “我开了”于岚指了指那台骚红的HP4“不过不是我的隼。” “很适合你嘛,现在”云出来了个顺水推舟“吻我。” “什么?”于岚一脸嫌弃“去死吧!” 云出可等不了太多,脸凑上去,自动合上了眼睛。 “嗯嗯……嗯”于岚抗议,谁准你动舌的!抗议无效,于岚被云出娴熟的吻绕得醉了魂,不自觉的也闭上了眼,手儿的抵抗变得没了劲,身子在云出怀里软绵绵的。 二人就这样在门外热吻缠绵了好几分钟,暴走族得诸位看着看着也看腻了,被这么虐真心不好受,还是快快回去找自己的妞泄火去吧。 阿董做了个撤的手势,暴走族们从云出和于岚身边经过。 于岚听见机车车队离开的声音,但她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受控制,要停得由云出停。 门里传来汤臣的声音“好啦好啦,别演了!人家都走了,快进来吧。” 云出终于停下了“我知道那个领头的,是个难缠的角色,汤臣你回店里去,我和于岚必须走。” “真这么难缠?”汤臣假装抱怨“于岚小姐姐,除了獒舍的地下赛车你到底还惹了什么?为什么还跟暴走族扯上了关系!” “我就是不小心被他们盯上了,然后碰巧遇到了那台神秘六眼魔神,它救了我,就这样”于岚解释“我明明是无辜的呀!倒是那个机车黑帮,没一个好东西!” “别说了,我们走”云出做事很谨慎“我有预感,那个叫阿董的会折返。” 汤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云出则和于岚开车离开。 不一会儿,阿董真的回来了,他在店外转了一圈然后才加速离开。 “真是个心灵扭曲的家伙”汤臣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半点都没有。” 沿岸区的度假酒店门口 云出的车和于岚的车就停在棕榈树下。 “没想到你真的订了房”于岚趴在床上看电视,一辆小餐车摆在床边“没想到客房点餐有这么丰富。” 云出趴在她身边“那当然咯,六星级的。” 电视里正在播放搞笑综艺节目,于岚笑得合不拢嘴暂时不跟云出算之前的账。 节目结束的一瞬间,于岚从云出身边翻过来,坐在云出身上,双手死死的钳制住云出的双手,低着头恶狠狠的瞪着云出的眼睛“谁允许你把舌头伸过来的!” “我……”云出温柔的看着于岚,于岚的秀发好像瀑布一般流过云出的脸颊“你好美。” “哈?”于岚被吓得缩回去了,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请不要不问自取,小爷可不是随便的人,我有老婆,你这样做我回去得刷多久的牙才不会对蕙兰感到愧疚。” “明明是两个女人,真让人别扭”云出苦笑。 “不可以吗?真爱是无关性别的”于岚走进浴室,刷刷刷,怎么也刷不掉云出留在嘴巴里的感觉。 “既然都已经进来了……”云出故意逗逗于岚。 “你闭嘴!”于岚口气很硬。 “哈哈哈哈”云出走到别墅型酒店的花园里,扶着栏杆望向远方“反正今晚你也回不去了。” “什么?现在才下午几点?你居然就计划到晚上的事情了?”于岚听见了!“你又要对我意图不轨吗?一会儿跟我抢媳妇,一会儿又盘算我,你真是个人尽可妻的**!” “不是我盘算你”云出指了指天“没有风,很快就下雨了,这是天意。” “天意个屁!”于岚捡起机车钥匙正要夺门而出。 “轰隆!”超级响亮的雷鸣声。 于岚确实被吓了一跳,但她不能把蕙兰独自丢在家里,雷雨的时候更是不可以。 “天意”云出重申。 “我不信天意,如果真有天意,我和蕙兰就不会被困在哈文”于岚倔强的夺门而出。 哗! 骤雨忽然而至,一两秒就可以把人淋湿透。 云出从身后把于岚抱回去了。 “这么大的雨”云出在于岚头上盖了条厚厚的干毛巾“雨小些再走吧。” “……”于岚回到别墅里,四面都是单透玻璃,雨势看得非常清晰“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 “幸运的是雨总会停的,它下不到天荒地老”云出给于岚泡了杯热茶“不说些什么打发时间吗?” “说什么?”于岚接过热茶,端在手里。 “你的过去,和未来。” “我的过去有什么好聊?我的未来,我又怎么知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在说自己已经六根清净了,那为什么不放手?”云出得推一推于岚。 “放什么手?” “放手让蕙兰走”也是放手让自己重新开始。 “噗呲”于岚把杯子里的热茶喷了一地“你能不能别逗我笑呢!” “谁逗你了?放手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形式”云出只是在说于岚不知道的内情“蕙兰是爱我的。” “爱你个大头鬼!” “不信算了,其实你也是爱我的,对吧?只不过你还弄不清自己的感受是什么。” 独处一室 “哈哈哈哈哈哈”于岚大笑“我想你肯定弄错了,我和蕙兰既不是单纯生理上的吸引,也不完全是心理上的吸引。” “然后呢?” “你根本不懂女人之间的爱情。” “既不是单纯生理上的吸引,也不完全是心理上的吸引,好拗口”云出缓缓解开衣服的纽扣“似乎每个小女孩情窦初开的时候都有这样的感觉,对漂亮的学姐,对开朗的同桌,对知心的闺蜜……到她们交到男友之后发现其实那只是一种欣赏。” “强词夺理!”于岚无话可说只好“我们每晚都有亲热!” 云出沉默,好像心脏被一锤子敲碎了“只因为她是女人吗?” “你不懂”于岚用遥控器换了台,恰好是野生动物的节目“你也看过野生动物的节目吧。” 当然啦,云出不予表态,他不知道于岚想说什么。 “大象、犀牛、河马、斑马、羚羊……”于岚一一例举“但是出现频率最多的还是狮子,就像现在电视里播放着的一样,动物世界的主题似乎永远都离不开这些大猫。” 云出支着脑袋认真的听。 “雄狮体型较大,守护着领地,坐拥一群母狮,既不参与捕猎又不帮助照看幼崽,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雌狮负责狩猎、产崽和照顾幼崽、优先给雄狮提供食物,还有……”于岚看着云出的眼睛“那件事。” 电视节目还真是给面子,同步播放着雄狮和雌狮欢好的画面。 “似乎生物进化出性别,所有事物就要围绕着这个区别择选自己的另一半”于岚指着电视里母狮围绕在一起亲密的模样“你不觉得她们才是真正应该在一起的么?” “你嫌弃的是雄狮不劳而获的态度还是它毛茸茸臃肿的模样?” “都有!” “如果”云出实在不想这样“我是说如果电视里那两头很亲密的雌狮,其实有一只是雄性呢?一起狩猎,一起照顾幼崽,一起守护领土呢?” “怎么可能?雄狮长得就是一副不干活又孔武有力抢肉最凶的模样。” “你等等”云出走进浴室里。 透明玻璃的浴室里弥漫起了热蒸汽。 “可恶的家伙!也不把帘子拉起来才脱衣服”于岚回避到外面的沙发上,隔着玻璃看暴雨。 良久 云出裹着浴袍走出浴室,坐到于岚对面。 “呃!”于岚只瞥了一眼就被吓到了“你是谁?” 云出把头发理顺整齐,三七分,拨到一旁,半干的头发还滴着水,他用餐车上的糖果做颜料,深褐色的巧克力粉变成了他的眼影,润润的玫红色果酱让他的唇饱满而鲜亮,他那原本就柔和的眉毛应对不同场合竟也跟女人的一样媚,中性的鼻轮廓无论男女都很搭配,瘦弱的尖下巴,深陷的锁骨窝,平滑的胸脯……把于岚惊住了! “我可不是什么变态”云出嘴巴叼着烟,亮了亮手里的打火机“你不介意吧?” 于岚木讷的摇摇头“真不敢想象如果在专业化妆师手下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很久以前,晓君也有过一段叛逆的时期,大概是青春的懵懂”云出给自己点了根烟,有故事就必须有烟还要有酒,云出拧开酒瓶盖,给自己斟了半杯“她交女朋友,她也觉得同性才是爱情。” 于岚瞪大着眼睛,她没见过这么媚的男子,甚至没见过这么媚的女子,无论如何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感叹着“你要是女人多好啊!你天生就该是女人,附带一句,你叼烟的样子非常有鸨子的调调。” “我和晓君从小便认识”云出独自干了一杯,苦笑“她把我拉进浴室里,也是你这番话,那时候我才十来岁,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模样,不像现在有些叛逆,规规矩矩的我完全不像男生,甚至流传着唐家有一男一女而不是二位公子,真是苦不堪言。” “此时的你确实已经把男性的感觉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在我的脸上化妆,让我涂她的唇彩,逼我穿她现场脱下的衣服”云出忽然趴到于岚身上“说她之所以拼命去交女朋友是因为我,然后吻我,十四岁我们取走了对方的初吻……” 于岚展开双手,十指托着云出的胸膛,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加速了,却没一把推开云出。 “我们一天天的长大,我看着她从乖巧好胜的小女孩变成叛逆暴烈的男人婆然后又变成成熟有韵味千金小姐,你说的没错,性别有时候真的不重要,但如果你真的只能接受女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番话呢?”云出起身离开,他回到浴室抹开脸上一切装饰。 于岚还是躺在沙发上,她在反省自己,有这么几秒钟她差点沦陷了,如果云出真的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闭上眼睛不反抗,低声责怪自己“我怎么就变成不负责的坏男人了呢?” “现在聊聊你吧”云出又回来了,虽然脸上的巧克力印洗得不是很彻底,但他努力想当男人的时候便是男人“你说你想离开哈文,为什么?” “咳咳”于岚清了清嗓子里的燥热,这下感觉就没什么压力了“我们不能长久待在哈文。” “为什么?因为贫穷吗?”云出知道Landy宠物诊所其实一直处于亏本状态,蕙兰救助了太多流浪街头的动物,一支宠物的疫苗甚至比人用的都贵。 “汤臣没告诉你吗?我赢了不该赢的比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确实跟我提过,可是只要你不露面,不再开机车,就没人能把你从茫茫人海里挖出来啊”云出说了句残忍而实在的话“只要你们以后不再收留那些被人遗弃的小动物……当我没说。” “不仅仅如此……”于岚欲言又止。 “别离开”云出恳求。 “哈文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份包容性是有代价的,它疯狂而美丽,不知不觉待在里头的人也都变成燥热而疯狂,渐渐迷失了自我,在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会觉得恐惧,恐惧的同时怀念过去的自己,并在两者之间做比较,然后做出选择,我们的选择是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一个不需要繁华的地方,两人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这是我和蕙兰的选择”于岚平静的说。 于岚说的正是云出想和于岚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梦竟是如此相似,但,梦的主角却不是彼此,好像活生生把鱼身上的鳞片撕下来般,云出的心痛极了,没错,这个城市确实会把人变得疯狂,为了得到于岚的云出早已失心疯。 “你要赚很多钱然后离开哈文,和蕙兰双宿双飞吗?”云出冷冷的说。 “嗯!”于岚很坚定“我会赢得比赛的奖金和赌注!” 你绝对赢不了我!云出在心底回了于岚一句,他将彻底摧毁于岚的计划!不知乎对方是否哭泣流泪!“希望你的愿望能成真。” 忽然,雨停了。 “谢谢你今天这么帮我”于岚简单的道了句谢,拿起机车钥匙离开了。 而在于岚离开后,云出把别墅里的一切都砸了! 冷漠而繁荣的地方 玄石国的使馆内 贝齐在嫁给王爵苏帅之前是名震四国的自由搏击好手。 人怕出名猪怕壮,越是身手不凡自然就会有更多人送上门,一一成就她不败的战绩,自由搏击的特点是往往好看的套路招式只有高手对战小白的时候才能展现出来,如若两人战力相当大智若愚大勇若怯此时无招胜有招就非常难看了,好像动物世界里的狗熊打架。 但贝齐却不同,华丽的招式是她的招牌,而鲜有人知道在华丽招式之中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贝齐对胜负看得其实并没有这么重,但每场决斗她都不会留力,因为在她眼里放水就是对对手的侮辱,于是……她废了一个又一个武术家! 谁也不曾料想这位美艳绝伦的年轻女子竟能一拳把棒球棍打折,一个侧踢把对手的小腿胫骨踢断是常有的事情,单凭外表挑战者都觉得自己很有赢的把握,就算贝齐不屑应战,对方也会想尽办法挑衅她。 “唉……”贝齐在使馆里长吁短叹,她以为来哈文是为了冒险,结果却变成了终日犯困无所事事“唉……” 苏帅从堆积如山的机密文件档案里探出脑袋,苏帅鼻梁上架了副眼镜,他看了贝齐一眼“宝贝儿,你怎么了?” “人家不要一直窝在使馆里!人家不要!”贝齐撒娇状。 “可是外头不安全”苏帅又开始埋头处理文件“你在哈文的消息不知道是谁走漏的,使馆外这两天老是有些形迹可疑的人游荡。” “人家不怕”贝齐趴到档案堆里,一手扯住苏帅的领带魅惑至极“好闷啊,带人家出去浪嘛。” “据我以往的经验,外头那些形迹可疑的家伙至少有一半是冲着你而来的,我事先声明一下,不许你在外头跟别人打擂台。” “怪我咯?明明是他们定力不够,老想着出名的捷径”贝齐拽着苏帅的领带把他提了起来“人家就是闷得慌了想出去喘口气嘛,这都不可以吗?” “哎嘛”文件散了一地,苏帅最怕贝齐对自己来硬的,实在干不赢“那你得带着小红她们(王爵的近身女侍卫)。” “好!”贝齐眼珠子轱辘一转,出门就把她们支开。 “还得把脸蒙上,因为你那脸实在是太好认了,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做梦都会梦到。” “切,就你嘴最甜”贝齐松开苏帅。 “别太晚回来,我会担心”苏帅拉开抽屉,把一叠不太新的哈文纸钞递给贝齐“在哈文尽量用现金,别刷自己的的卡。” “知道了,会被跟踪嘛”贝齐接过钱“我要去shopping!” “还有就是出手别太阔绰,钱财别外露,哈文治安不好”苏帅再三叮嘱“有事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 贝齐把苏帅揽过来,吻别“知道了。” “最后一点……” “还有啊?”贝齐委屈的模样“就这么点时间你还忍心耽搁我么?” “玩得开心点。” 贝齐高高兴兴的走出去了。 刚刚下到一楼大堂,苏帅的近身侍卫已经候在此了。 贝齐不是嫌弃这些年轻的小姑凉,玩乐就是玩乐,一群抱着工作态度的人陪自己真不如自己一个人随便走走来得爽快。 “王爵夫人”侍卫给贝齐递了个面罩“王爵吩咐我们陪同您外出,请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好嘛,贝齐往楼上的窗口瞪了一眼,好你个苏帅居然不信任人家!虽然贝齐就是打算自己一个偷溜出去的,但作为别人老公也是有义务无条件信任妻子的。 苏帅理亏的把头缩回屋内,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 虽然贝齐蒙上了脸穿得也相对往日保守,但这一点儿用都没有,七八个相貌标致身材有料的女侍卫跟在她身后,试问贝齐还能不招人注目吗? 路人都在扫一眼女侍卫后把焦点集中在贝齐身上,揣测这是谁?什么身份?何方神圣? 太显眼,就是路边小店也容不下贝齐了! 贝齐心中苦恼,明明就是来体会哈文风情的,却连路边的咖啡厅都不能坐坐。 不管啦! 贝齐走进露天咖啡厅里坐下。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服务生很快来到贝齐面前。 “我要一杯雪顶拿铁”贝齐指了指隔不远的两桌“那两桌每人一杯卡布奇诺,两份松饼,两份烤华夫。”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去配餐了。 贝齐坐在舒适的藤椅上,后背垫了个靠枕,繁华而整洁的城市、各式各样最新的时尚风格摆放在玻璃展柜内,哈文不愧为购物者的天堂,但,贝齐好像并不缺这些,苏帅总是纵容她和姐妹们随意挥霍,最新潮的东西她自己的衣柜里已有。 就这样坐在路边的咖啡厅里,闻着烘焙咖啡豆的香味,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也是回味无穷的享受。 忽然 贝齐视线里出现了个与周围环境格调完全不相容的小女孩,小女孩张兮兮的脸,蓬垢的头发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她趴在面包店的玻璃柜上观望,直到被面包店的老板哄走。 贝齐看不惯这样的画面,她站起来,朝小女孩挥挥手想让她到跟前来。 服务生却比贝齐还快,在小女孩离咖啡店还有五六米的地方就上前赶走了她。 “抱歉,这样的小鬼每天都会有,希望没有干扰到你的食欲”服务生暖洋洋微笑着对贝齐说,而这份暖洋洋的微笑却包含了冷冰冰的东西“不知道又是谁家破产了,留下了这么个小丫头。” “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把她哄走”贝齐看着服务生,眼睛里是愠色“是我让她过来的。” “可是实在抱歉,我们店的门口上写着,衣冠不整拒绝入内”服务生欠身致歉。 贝齐把苏帅给她的钱拿了出来,一张张摆到台上“那就替我围上屏风,隔出一块区域,这样够了没有?” “您真是位慷慨的客人”服务生拿上钱立即去办,他领来了几位同事一起分隔区域,却始终没有优先把小女孩领来。 “可恶”贝齐只好自己走出去找那个小女孩,她对地形完全不熟悉,不过还是在巷口的垃圾桶后面找到了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贝齐蹲下来,扶着小女孩的肩膀。 小女孩看着贝齐,居然吓得发抖“蒙面人……” 蒙面人?贝齐想或许这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早前被蒙面人欺负过,于是非常害怕蒙着脸的人。 贝齐掀开面罩,露出她仙女一般的容貌“我现在已经不是蒙面人了。” “……”小女孩一言不发,她是已故检察官陈翔的遗孀陈婷婷,夏也在淹神赐福那天领着一队蒙面人马冲进陈翔家,杀害了检察官陈翔以及陈翔的妻子慧梅,夏也以为婷婷被爆炸的气浪推出窗外摔死了,其实并没有,婷婷还活着,她躲在夏也没打开的冰箱里,逃出去的时候婷婷看见了惨死的父母,于是心理也蒙上了阴影。 金馆长 贝齐微笑起来的模样美极了,她是三胞胎(贝丝、贝蒂、贝齐)里最暴力的一个,但也是最单纯的一个。 贝齐伸出手擦掉婷婷脸颊上的污垢,收掉了婷婷手里捡来的半个苹果“跟我来,姐姐带你吃蛋糕。” 婷婷还是太嫩了,她的爸爸妈妈经常说不能跟陌生人走,就算对方看起来是好人也不行,所幸,这次遇到了好心人。 婷婷牵着贝齐的手进了咖啡厅的隔离区域。 贝齐交代服务生餐牌上的蛋糕每样来一份,再来一杯温巧克力和半杯清水。 蛋糕端上来的时候服务生斜着眼看了看张兮兮的婷婷,一副嫌弃至极的模样。 婷婷饿得伸手就抢走了桌上的黑森林奶油蛋糕,黑色的巧克力丝给她抓成了指缝的奶油酱,一个饿到翻垃圾桶的小女孩已经顾不上什么用餐礼仪。 看婷婷狼吞虎咽让贝齐想起了自己遇见苏帅之前的模样。 “你的爸爸妈妈呢?”贝齐看婷婷一口气吃了好几块蛋糕已经开始打嗝才开口询问。 这一问不得了,婷婷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滴,又不肯说话。 贝齐没有安慰婷婷,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她只是把凳子拉到婷婷身边,轻轻的搂住婷婷。 “你晚上住哪?”贝齐不再追问婷婷叫什么来自哪里之类的问题,如果她无家可归的话可以把她先带回使馆,日后让人帮忙寻找她的家人,总之就是不能流浪街头。 婷婷指了指之前的小巷子。 贝齐猜婷婷应该就是睡在垃圾桶的旁边吧“跟姐姐来好不好?有温暖的床和干净的食物。” 婷婷回头看了看巷子,她已无依无靠,于是点点头。 贝齐抱起婷婷刚准备返回使馆,却听见屏风外面有些嘈杂。 她们出行的阵势太招摇了,早被游荡在使馆外的家伙盯上了。 二三十个人包围了咖啡厅,他们统一着装,运动服的背后都印着一个大大的“武”字,看来是哈文某间武馆的来挑战了,这都得怪苏帅! “姑娘们,别挡道呀!”领头那个彪形大汉就是武馆金馆长“我们是贝齐的忠实拥趸,就让我们见见四国最强战力的贝齐师傅吧。” “不可以”女侍卫冷冷道,回答干脆利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往前迈一步她们可就不客气了。 然而,还是有人没能凭肉眼分辨敌我实力,以为细胳膊细腿的几个小姐姐能把自己咋滴,一步越了雷池。 噼里啪啦桌子椅子全翻了,武馆几个大块头的家伙瞬间被女侍卫摔倒在地上,他们都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已经眼冒金星的躺在地上了。 王爵苏帅的近身侍卫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倒下的家伙就不会让他再爬起来,女侍卫照着对方的面门就是一捶,没有五分钟绝对醒不了。 “卧槽”武馆的众人见状一惊,退了回去“好像很厉害嘛。” “王爵夫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比赛”女侍卫背靠背围成圈。 可惜她们要保护的人却不在中间。 局面看似僵持不下,并且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是谁?”贝齐缓缓走出屏风“是谁想挑战我?” 所有人都回过头来追随这个声音,只见贝齐迈开长腿,落落大方的走入冲突中心。 “我没时间跟你们耗”贝齐把婷婷放到女侍卫背后的圈里“挑个最能打的,或者一起上也可以。” “哈?这女人也太狂妄了吧,话说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仗着几分姿色,对方舍不得下狠手取了巧,习惯了目中无人吧”每个学校都有几个学不好的学生,每个班级都有一两个说话很大声又做不成好事的,开口说话的家伙也是这样的角儿。 啪! “闭嘴吧!”金馆长朝话多家伙脑后的一巴掌格外清亮。 内讧? 抢着送死? 贝齐非常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看着金馆长“你要抢在他之前跟我比武吗?” 金馆长把手伸进运动服里,里头藏着东西。 在场的武馆学员大都也把手伸进了衣服里。 气氛似乎更不对劲了,女侍卫们这次出任务并没有携带武器,她们只有赤手空拳。 “请贝齐师傅给我签个名吧!”金馆长双手高举纸和笔,一个九十度的躬。 “请给我们也签个名吧!” 原来是一群真爱粉。 “哈?”贝齐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趣,没架打不好玩,略微失望,没有西瓜来颗瓜子也好,贝齐指了指刚才质疑自己的那个家伙“你要不要来给我解解闷?” 噗通一声,那家伙行大礼把脑门磕得通通响“求祖奶奶饶命!” 贝齐一口气签了三十个名,感觉身体已经透支了,眼睛里毫无生机,有厌世的冲动! 武馆的学员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我这签得歪歪扭扭的好难看,你那也是吗?” “也歪,有点像幼儿园大班的水准……” “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字跟人完全不搭配呀!” 众人惋惜而怜悯的注视贝齐。 贝齐感觉自己有根脑血管溢血了!好气! “不过,这字倒是比师傅的还好”学员继续议论。 啪 啪 啪 “废话多!习武之人本来就是大老粗,又不是读书的小白脸!要那么好看的字干啥?”金馆长的教育方式是非常错误的。 贝齐朝金馆长点头致意。 两人似乎一见如故。 而那几个被撂倒的学员醒来的时候都挺高兴的,他们争着说自己是被贝齐本人撂倒的,隐约记得倒下之前还过了两招,有了出去吹嘘的资本。 “你的徒弟还挺有趣的”贝齐和金馆长闲聊起来。 “这年头能收到这样的徒弟算运气不错了,都不是一群好勇斗狠的家伙,只是喜欢,纯粹的兴趣爱好”金馆长把贝齐的亲笔签名收好了。 “我也有过一个徒弟”贝齐还记得她“天资聪慧能力过人。” “据我所知,你的侍卫也是你训练的。” “不一样,每个师傅都爱自己的徒弟,可不知不觉就会更偏爱某一个,把更多的东西倾注在她身上,在我眼里她才是我唯一的徒弟。” “很厉害吧?”金馆长很想见识一下四国最强战力贝齐亲口承认的徒弟。 “一般般,她原本就是个跳舞的,舞蹈和武术其实是有共通点的,她看起来很厉害,可惜只是把舞蹈当做武术来跳而已。” “你口中的一般般?”金馆长还是摸不清。 “以一挑十应该没问题”贝齐轻描淡写。 “这还叫一般般嘛?”金馆长很惊讶。 “那当然。” 金馆长领着他的学员和贝齐道别。 临走的时候金馆长跟贝齐说“贝齐师傅,哈文很混乱,有像我一样简单的人也有比我复杂的人,据我所知,一大波武痴正在使馆附近徘徊,时刻找机会挑战你。” “是嘛?”贝齐忽然觉得生活充满了激情,喜上眉梢“他们强吗?” “一等一的高手”金馆长给予贝齐肯定“不过……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卑鄙。” “哦?” “就刚才的情况他们可能会抢走那个孩子来逼你”金馆长本身实力也不低,否则在哈文就待不下去了。 “逼我出手?”贝齐不解“我在哈文感觉无聊死了,根本不需要别人逼我。” 金馆长摇摇头“他们只想赢,并不在乎实力这些东西,如果你能不出手,更好。” “呃?确实还挺卑鄙,谢谢你的提醒”贝齐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呢?难道你不想亲自试一下我的实力吗?” “我不想再试一次了!”金馆长赶紧摇头。 “再?”贝齐想不起眼前这个人。 “挑战你的人实在太多了吧?”金馆长拉开裤腿,给贝齐看小腿胫骨上的蜈蚣状疤痕“换成钛合金的了。” “抱歉” “实在不需要抱歉,因为当初挑战你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失败的下场”金馆长把裤腿放下来“我只是没料到自己一招都抗不下来,回想起来还感觉小腿隐隐作痛,你现在还是不会手下留情吧?” “我好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道。” “我非常好奇的问题是,你究竟是如何练就的钢铁之躯?这个问题困扰了我非常长的时间,在我复原之后加倍的锻炼自己,加倍的努力,体能物尽其用我才发现你的状态完全不科学,怎么会有这么坚硬的骨骼呢!” “天生的”贝齐如实回答“这样回答你,会不会有些伤人呢?” “……”金馆长和蔼的说“不管怎么样,希望贝齐师傅好好保重,继续成就不败的传奇。” “也请你保重。” 金馆长带着他的弟子离开。 贝齐也带着侍卫和婷婷安全返回了使馆。 跑腿的小姐姐 哈文又迎来一个乌云压顶的凌晨,透出淡淡红光的乌云竟比无灯的沿岸公路还亮,于岚今天取了巧,她压根就不去汤臣那里一早就直扑莉莉玛莲蛋糕店,心想这个胖子就是在戏耍自己,能省几分钟是几分钟。 “一打葡挞”于岚有点小得意,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她今天终于买到了汤臣之前要她买的东西。 交钱,接过盒子,油门一拉,机车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汤臣二手车店的时候才五点。 于岚感觉今天汤臣必须表扬一下自己,于是乎走到汤臣住的小房子门口“砰砰砰!” 猛敲大门的声音吵醒了汤臣,昨日的风波让汤臣惊魂未定一夜都没睡好,这动静直接让他从床上滚了下来“哎呦。” “起床啦!起床啦!”于岚大声说,继续猛敲。 汤臣的门开了一条缝“发生了什么?” “你要的葡挞!”于岚坏笑。 “谁要的葡挞?”汤臣指了指门上的便条“你没看吗?” 给我买一打莉莉玛莲的凤梨酥——汤老板。 “我……”于岚这才看见门上的便条,这根本就是防着自己嘛! “作弊不是好孩子”汤臣把门关上了,继续爬上床睡觉。 于岚气鼓鼓的转身,以后她再也不敢耍小聪明了。 再次返回汤臣二手车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于岚疲累的坐到沙发上“有些老板不好侍候啊!专刁难小工。” 汤臣还是坐在办公桌前,一张马报展成屏风“我的凤梨酥咧?” “喏”于岚不情不愿的把榴莲酥的盒子丢到桌子上,一副老娘受够了的模样。 汤臣打开盒子“噫,我要的是凤梨酥,你给我买这个干嘛?” 于岚捂住鼻子“凤梨酥卖完啦,我以为你爱吃这个嘛!榴莲多配你啊!” “我看你就是故意给我买的榴莲酥,你以为我受不了这味儿,其实我刚好喜欢吃这个”汤臣右手从盒子里拿了块榴莲酥,缓缓的送进嘴里,一咬,酥皮碎落到侯在嘴边的左手掌心里,暖烘烘的榴莲馅料溢了出来“我是以为你买不到葡挞才让你买的凤梨酥,你真以为我故意刁难你么?” “不是么?”这么一说于岚感到一丝丝内疚。 “哈哈哈”汤臣笑而不语,没错,他就是故意刁难于岚小姐姐的“跟我来吧,今天上午拼装机车零件,下午我看完赛马心情好才教你识字,心情不好就算了。” 于岚的一天就这样渡过了,她在这一天里有时会挂念起蕙兰,有时会想起x酱,她们或许要遇到了,一起赛车喔嗷想着脸都会红的,还想到了赢得奖金和赌注之后的生活,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你想谁想得笑出了声?”汤臣从报纸后冷不防一句“是唐家二少爷吗?” “云出?”于岚这时才意识到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才不是呢!” “不是就好,唐家二少爷可不是一般人招惹得起的”汤臣故意激一下于岚。 “他那种人……我才没兴趣呢!小爷喜欢的是妹子,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于岚低头继续写字,不知道是不是汤臣故意刁难自己“为什么你教我一个字之前要让我先抄一百遍啊?” “这样才记得牢嘛。” “明天你想吃什么?”于岚干脆直接开口就问。 “明天的事情明天才知道”汤臣忽然把马报铺平,神神秘秘的问“你有没有看见?” “看见什么?”于岚就怕雨天路滑鬼说话,汤臣这一吓让她心里发毛,桌上的机车是一台夺取过赛车手性命的事故车“你……你别吓我!你别逼我揍你啊!” “你紧张什么!”汤臣又把马报立了起来。 黄昏来了,于岚走了。 第二天还是阴沉沉的天气,又是凌晨时分,于岚在黑夜中飞驰。 到汤臣二手车店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三分,门上的便条却不是买早点之类的事情,而是写着到沿岸区的港口十三号泊位帮取个包裹。 “今天不是莉莉玛莲蛋糕店了?”于岚心想着不会是干走私之类的坏事吧,隔着门都能听见汤臣的鼾声,先去,拿到包裹拆开看一下,这胖子要敢是给自己下套绝对不饶他! 十三号泊位 一个身材魁梧浑身长毛的异国水手朝于岚挥手,让她过去。 乖乖,一个板条钉成的箱子,箱子有缝隙,一看就知道里头是一个崭新的机车发动机总成。 真重! 机车发动机总成至少两百多斤的重量,于岚好不容易才把板条箱子固定到机车上,这东西就不该用机车驼! 于岚的高跟鞋好像凿子,在水泥地上一步一个坑。 异国水手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他本以为要找几个人过来帮忙的,结果眼前这个性感的小姐姐自个儿就把这坨死铁搬上了车,打不赢的妹子——搭讪调戏之类还是免了吧! 天色渐渐明亮 于岚是个爱面子的人,这么帅气的自己,这么拉风的机车,驼个大木箱子……真丢人!于是油门拉得老高了,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汤臣二手车店。 汤臣听见门外的机车声哼着曲推来手推车“慢慢把箱子放到车子上,千万被磕着碰着了。” “很贵重吗?”于岚觉得这不过是个发动机,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值钱也值不到哪去。 “很重”汤臣双臂交叉看热闹,根本就没打算帮于岚搬这驼死铁“一斤一千块,贵不?” “什么!”于岚差点没气岔“这东西这么值钱吗!” “你慢点!慢点啊!”汤臣连忙来帮“你拼装的那台机车,世界上就剩这一个发动机总成了!” “看来你对我期望很高啊!” “不然雇你做什么?”汤臣是挺希望于岚胜出的,不管云出的计划是什么,汤臣一定会把于岚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如果不小心赢了谁也别怪谁。 “可是你什么都没教我啊!除了识字这部分”于岚抗议! 汤臣让于岚把推车推到修理车库,把黑板翻转过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记号“你看看这个表格。” 于岚凑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这是什么?” “这是你这几天的里程数和时间段以及负重量还有机车磨损的程度……统计表”汤臣又在上面标注了新的数字“第一次你从家到店里耗了五分钟,从店里往返蛋糕店耗时一小时十分钟,第二次你取巧不来店里直接去的蛋糕店返回的时间是一小时整,扣除必须消耗的五分钟也就是说你比第一次少用了五分钟。”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每天都有检查你的机车,一开始你就是个胆子大些的外行人,猛提速、急刹车乱甩尾,为什么要让你从拼车开始?是为了让你知道机车的结构特点,它哪部分脆弱,哪部分容易出问题,赛车手和自己的坐骑是一个整体,伤害坐骑的驾驶方式无疑破坏了这种默契……一个优秀的赛车手应该给人行云流水般流畅的驾驶感受,你正在逐渐接近这个目标。” 汤臣把表格上的数字都转换成了让于岚心服口服的具体事例,说了很多,就连刹车盘上的磨痕都提及了。 “是这样吗?”于岚被捧得有些飘飘然了“那我跟x酱比怎么样?” “还差的远着呢”汤臣又把她重重摔到地上了,汤臣希望于岚能堂堂正正的把六眼魔神赢到手里,今后可以把废路的担子交到她肩上“以你现在的状态,假如x酱不出场,冠军非你莫属,但是你不能不提防一件是,那就是她(他)亲自出赛,x酱(云出)可绝对没说过自己不会出赛啊。” “我必须赢这场比赛,我会把所有的赌注压在自己身上!”于岚很认真。 “我不得不跟你说个事情,假如你要赢钱,又恰巧自己是个参赛者,赌注压在别人身上不是更容易些吗?”汤臣一直就是个喜欢赌赛马的赌徒。 “你觉得小爷是这样的人嘛?”于岚非常高傲的看着汤臣。 “很好,你果然有统治赛道的气魄”汤臣用撬棍撬开板条箱子“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当然!” “你还是没看见吗?”汤臣又一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什么啊!到底看见什么了?”于岚最讨厌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了。 “没,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嘛!”于岚大声问。 “你这是是跟老板说话的态度吗?”汤臣摆出老板的架势“给我把地扫一扫!” “可恶!”于岚老老实实的走去拿扫把。 致命的情伤 玄石驻哈文使馆 苏帅站在窗边看路上络绎不绝的行人。 “怎么了?”贝齐走到他的身边“你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凝重呀。” “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做错了”苏帅转身搂住贝齐,脸搭在她的肩上。 “什么?” “我安插在小公主身边的间谍似乎真的叛变了”苏帅颇感懊悔。 “小公主现在安全吗?”贝齐更关心这个。 “暂时安全,她们两个爱得如痴似胶,但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爱情迟早会变演成灾难”苏帅说出他最害怕的事情“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爆开的时候受牵连的除了小公主便是我。” “让她离开小公主!” “这个命令被拒绝了。” “那还等待什么?让专管这事的人处理吧”贝齐把电话递给苏帅,玄石国对待叛变者是很严厉的。 “再等等,此事由我而起,不管交给谁处理”苏帅叹了口气“都会给别人留下小辫子。” Landy宠物诊所 于岚乘着夜色回来了“哈尼我回来啦!” 蕙兰看见便扑了过去,双手环住于岚的脖子,好像接吻鱼般猛亲。 “哈尼今天学了几个字?”蕙兰想听于岚做简报,分享她的喜悦。 “写给你看”于岚咬开笔盖,把学到的那几个字描到随手拿来的促销传单上“就这几个,还行吗?” “哈尼真棒!”蕙兰丝毫不介意笔迹的潦草。 “我已经会写自己和哈尼的名字了,而且很快我就能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了”于岚放下手里的笔,捧起蕙兰的脸“就是天涯海角我们都不分离。” 蕙兰用力的点头,眼眶里带着感动的泪“我去给哈尼准备晚餐。” “爱,有劳哈尼了”于岚躺在沙发上,终于可以放松自己了“回到自己的地方真好!” 蕙兰走进窄小的厨房里,一个只能容下一个人而且连手都伸不直都地方,餐点也是以生果蔬为主,配上一点点热汤就是一餐了。 于岚拧开只有一个台的电视机,家是个无限包容的地方,在这里,对着电视剧傻笑是无罪的。 蕙兰已经吃过了晚餐,她的晚餐是几片生菜配着一罐吃了好多天都没吃完的腌黄瓜,她不是素食主义者,只是哈文的物价实在太高了,她把自己的零花钱省下来都给了于岚。 “哈哈哈哈”于岚在看一个颇蠢的电视节目。 “又是搞笑家庭VCR吗?”蕙兰问,这个电视台只有一档能看的节目,其余时候播放的都是广告和新闻。 “对啊,哈尼快出来陪我看”于岚把腿盘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枕头。 “待会儿吧,我还在热汤”蕙兰在狭小闷热的空间里,额头上冒出汗珠。 “真好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愿意把自己出糗的VCR摆到电视里呢?”于岚尴尬病犯了,用枕头遮住脸“好丢人啊!” “你不知道好多VCR都是未经本人同意私自放上去的嘛?”蕙兰走出厨房喝了一口水,里头实在是太闷热了。 于岚看见蕙兰便一个劲的撩她“来嘛,人家一整天没见哈尼了,到我身边来,我要嗯呐嗯呐。” “待会儿啦”蕙兰扯了扯解开透气的领子“别老想那事,路灯都还亮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于岚又忙着看电视了。 “我想跟哈尼说件事”蕙兰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开口“这个……” “什么呢?” “诊所的细小疫苗用完了,我想去买点”蕙兰委屈巴巴的模样,好像自己给这个二口之家增添了天大的负担。 “那就去啊,存折在你手里呢”于岚觉得蕙兰开的宠物诊所就是个烧钱的地方,不过这钱烧得合情合理“其实过段时间我也要用到存折里的钱。” “我明天去富人区的医药代理商人那里买疫苗咯?”蕙兰很少把钱花在自己身上,她的开销已经习惯了征询一家之主的同意。 “嗯”于岚点头“要我送你去吗?” “哈尼真棒”蕙兰跑过来搂住于岚“我知道哈尼近来忙碌,所以不用你送我了。” 于岚在蕙兰耳边说悄悄话,然后坏笑“好不好?” “不好!”蕙兰的脸蛋唰一下就红了“它们会看见的!说好不在宠物店里的。” 蕙兰逃出于岚的魔爪,围着围裙的蕙兰比晚餐还令人垂涎。 “你知道我最近忙什么吗?”于岚主动开口。 “不知道,危险吗?”蕙兰担心的只有这件事“哈尼以前都是晚上出去,然后凌晨才回来,我不喜欢躺在床上合不上眼的感觉,不知道你在哪里,做着什么。” “不危险,哈尼放心好了,现在我变成了送货员兼修理工外加种子选手,而且都是正正规规的。” “不再是街头非法飞车了?” 于岚摇摇头。 “什么人这么好,雇用了你还教你识字”蕙兰想知道这个好心人是谁。 “你见过的,那个开大货车的胖司机。” “他?” “对,就是他,千万别小看他现在这幅尊容,他可是蝉联过GP赛冠军的人”于岚从不敢在汤臣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崇拜“而且x酱和他的关系也不一般!我看见他们的合照了!” “x酱是谁?秘密基地墙上那张海报里的人吗?”蕙兰并不熟悉GP赛。 “对!就是那个人。” “哈尼那么崇拜就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啦!”蕙兰擦了擦脸上的汗“我也教过哈尼识字,可是哈尼在我面前一点儿都不正经,原来哈尼肯学是有原因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于岚沉醉在电视节目里。 汤热好了,蕙兰把热汤倒进小碗里,撒上洋葱粉和芝士粉,虽然没有肉但希望于岚把晚餐都吃了。 “哈尼”于岚歪着脑袋注视厨房里操劳的蕙兰“你吃过晚餐了吗?” “嗯”假如几片生菜配着腌黄瓜叫晚餐的话。 “帮我倒杯水怎么样?” “好的”蕙兰端来一杯温水“要妾身给您按摩腿部吗?” “那个汤臣虽然是好人,不过顶多算半个好人,另一半则是个刁蛮小姐,整天就会刁难我这样苦命的丫鬟,每天都被他招来唤去,回到家坐下来就完全不想动了”于岚含情脉脉的拉住蕙兰的小手“谢谢。” 蕙兰回到厨房里,看着餐盘里的热汤和蔬菜,决定再给于岚烤一片吐司面包,锅里放一块黄油,用化了的黄油煎切好的面包片,微黄翻面,起锅,撒上香草粉末。 “夸啷”外头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 那是于岚最喜欢的杯子,也是蕙兰最喜欢的杯子,原本杯子是一对的,粗线条的于岚不小心摔坏了一个,于是二人便共用一个杯子,杯子上写着——爱你的哈尼。 “哈尼?怎么了?”蕙兰端着于岚的晚餐走出厨房,终于可以从那里解脱出来了。 蕙兰眼前却是于岚愤怒的表情,于岚认真而愤怒的样子冷极了,好似寒冬的冰霜一般扫过面颊,面颊便会留下血口子。 “怎么了?”蕙兰没见于岚这样的表情,好似根本不认识彼此。 于岚猛的站起来,冷冷的凝视蕙兰,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眼睛,然后转身甩门离开了Landy宠物诊所,门外传来机车的轰鸣,由近而远。 “到底发生了什么?”蕙兰感觉委屈极了,她放下手中的餐盘,使劲捂住自己的嘴,不想哭出声吓到小动物们。 心里还想着哈尼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她坐到沙发上,沙发还温温的。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蕙兰的泪珠成串。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直到蕙兰听见了似曾相识的曲子,她猛的抬头注视电视,家庭搞笑VCR里播放的不是别人的搞笑VCR,而是她和云出在店里被张太太偷拍到的那一段,虽然面庞被简单的打格子但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俩,就是Landy宠物诊所,一幕幕是这般活色生香春色盎然不堪入目…… VCR被配上叮咚叮咚搞笑的配音,尤其是蕙兰穿着短裙一屁股坐到云出身上的那段。 “不是这样的……”蕙兰追出门外“事情不是这样的啊!” 可是门外空无一人,笔直的马路已经看不见尾灯。 蕙兰回到Landy宠物诊所内,把餐盘里的食物倒掉,因为她知道于岚不会回来吃掉它们了。 重逢 于岚驾车在黑夜中飞驰,穿过沿岸区,又穿过废城区,却还是被挡在高楼区安检线之外。 “你未被授权进入,请立即返回”安检区的安保员拦住于岚。 “我是来找唐云出的”于岚如实告知,她要把唐云出从楼上扔下来!“我有事情找他。” “唐家少爷没有把你设为准入访客,就算我们放你进去,你没有ID就连电梯的门都打不开,还是请回吧”安保员一手按着于岚的车一手放在防爆棍上,随时有可能动武驱赶不受欢迎的来客。 “唐云出你这个混蛋!搞大我肚子又不负责!信不信我把你们唐家的种生下来拿去卖掉!”于岚才不怕把事情闹大呢,她一肚子的怒火什么都干得出来,先诋毁他,顺便看看能不能忽悠过去。 安保员一听,这关系可得罪不起,这女人肚子要真能生出个长孙身份可就一朝飞升上枝头了,口气一软,纷纷上前安慰套近乎。 “其实唐家少爷根本就不在家,他已经两天没回来了”安保员的职责所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于岚放进去,不过可以适当透露一些给这位唐家未来的少奶奶。 “云出他没回家?”于岚更气,这货躲哪里去了?偷吃了小爷的东西躲起来就没事了吗? “真没回”安保员感觉于岚的眼睛好凶狠“你这样瞪我也没用啊,电脑里有记录的,没回就是没回,我看你还是到别的地方找他吧,他不是喜欢混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嘛,去那里没准就找到他人了。” “哼!”于岚驾车转身离开。 一众安保员感叹“将来肯定是个母夜叉。” 于岚没有继续搜云出,心累了再刚强的人也会感到乏力,她放空自己与风为伍,汽油耗尽时她自然会停下来。 忽然迎面一阵寒凉,于岚不知不觉闯入了雾里。 骤然降低的温度让她清醒过来“我居然又误入了废路!” 急刹车! 于岚知道自己不该回到废路,里头有令她摩拜的神明一般的骑手,但这个骑手又兼具另一重身份,六眼身上缠绕着死亡的气息,于岚就怕这种阴森森的感觉。 “是谁!”于岚大声喊并回头看,大声只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量,身后没有任何人,大概是风吹到了什么。 于岚调转车头立即折返,心里一直毛毛的。 她撤出废路,相距浓雾两百米的地方停下车,油表竟然在这个时候触底了“该死!流氓!混蛋!牲口!” 于岚在黑不溜秋的路旁咒骂发泄愤怒“可恶的唐云出,枉我当你是兄弟!你居然趁我不在偷嫂子!趁嫂子不在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揩我油!只要是能吃的,统统不放过!仗着有几个钱假装来跟我们穷人交朋友,是我瞎了眼才信了你的邪,你要是再敢接近我的蕙兰,我非把你阉了不可!……” 骂人的话都不怎么好听,于岚骂着骂着也不想骂了,她坐到地上,曲着腿背靠着机车,仰头看天上的乌云“蕙兰是我不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有钱人的德行,不该让这头狼趁虚而入围绕在你身边,你是这么善良,容易被人欺骗……”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于岚的眼泪终于可以放肆的流出来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忽然,浓雾里闪了一下,好像乌云里窜出的雷电。 于岚被吓一跳,跨上机车打算逃走,鬼怪什么的她最怕了! 可是油表已经触底了,机车根本发动不起来,她差点就弃车而逃了。 真的有东西从浓雾里出来了! 是那台六眼魔神以及驾驶它的六眼。 于岚却高兴不起来,即便六眼救过自己,于岚还是对它感到恐惧。 六眼缓缓的驶出废路,就像狮子在自己的狩猎领地周围巡游一般。 于岚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六眼从面前驶过去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声音,1400CC居然没有声音?除非真是见鬼了! “你为什么”六眼电子声带发出的声音更怵人“会在这?” “我又没有到里面去做什么坏事!你为什么跟踪我啊!”于岚好像备受折磨的胆小动物。 “里面不安全,别随便进去”六眼(云出)驾车在于岚身边游弋,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脸颊上有泪痕,很少能看见于岚铁锈般的泪痕,她的眼影被冲走了。 而在于岚看来六眼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用铁链捆走自己的灵魂“你别过来!” “这是我的领地!”云出必须捍卫六眼的尊严,只有枪炮方能捍卫和平,油门猛的一拉,排气孔冒出蓝色的爆燃火焰。 于岚咻的一下躲到机车后面,用HP4做掩护“我又没有进到你的地盘去!明明还在外面呢!” 于岚一开始就选择远离浓雾,她在浓雾两百米以外的地方。 可是现在于岚却傻了眼,原来浓雾是会随风飘的,还有几米,浓雾便会吞噬她。 “云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云出故意用云替代了雾“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了。” “我不要!”于岚大声求救。 云出是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于岚会害怕成这个模样,有时候她像个智障一般敢于挑战任何不该挑战的人和事,有时候……就是现在又变成了个怕黑怕鬼的胆小鬼。 “你为什么不马上离开?”云出想护送于岚离开浓雾。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车没油啦!”于岚左顾右看猜测这鬼魅的声音下一次出现的方位。 她又猜错了,于是被吓了一跳。 “我可以帮你”云出离开。 又返回,在于岚容易发现的地方多了一个小型的油罐。 于岚把油罐子里的备用油倒进了油箱,发动车子,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了! “谢谢”其实于岚只是自言自语般的一句话。 却从近在咫尺的浓雾里得到了云出的回复“不客气。” “啊!”于岚尖叫!“你能不能别这么鬼里鬼气啊?” “来一场吗?”云出忽然轰油门。 用速度说话?于岚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她也想试试汤臣的训练到底有没有效果,于岚也跟随着猛轰油门作为应战的信号“来啊!让我再见识一下。” 二人一路风驰电掣几乎不分高下,于岚觉得非常神奇,她根本就没得到汤臣的正式提点,汤臣只是把她当做小工来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提升呢?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晚,她瞬间就跟丢了六眼,而现在她居然和六眼狂飙了这么久,六眼还是没能逃掉,真的太棒了! 可惜那不过是云出在陪她散步而已。 还是市区街道里的一个转弯,六眼忽然加速从于岚眼前消失了! “我去!”于岚又被甩了,解开头盔吹吹风“好像被调戏的感觉,也好,油表又要触底了,幸亏加油站身边就有一个。” 加满油,于岚抬头看见了墙上的钟,指针已经显示凌晨一点钟。 她发动机车,飞驰在黑暗里,远处出现了灯光。 Landy宠物诊所的灯还亮着。 机车急刹的时候轮胎和石子摩擦的声音。 于岚踢下脚踏,拉开宠物诊所的玻璃门。 蕙兰双眼有些红,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哈尼……” 于岚解开头盔,头发如瀑般飞流而下,她把头盔丢到一旁然后冲到蕙兰面前,一手托住蕙兰的后脑,一手抱起蕙兰的臀,把她重重的壁咚在墙上“是我不对,害你把眼睛哭成了这样。” “是我不对,我应该为你用力的抗争”蕙兰也清楚的看见于岚脸上铁锈般的泪痕。 二人紧紧相拥 蕙兰不敢做任何反抗,她多怕自己任何一个闪失而失去于岚,她伸手想把灯光按灭,不想诊所里的小动物们看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于岚摇头“我要在座的都清楚的知道,你——蕙兰是我的领土!” Landy宠物诊所里的宠物在笼子里来回踱步,来来回回的踱步无法平静。 前冠军的陪练 哈文市的高行医院 “阿武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孙清子又来看望阿武了“我刚刚在楼下看见好多衣着暴露的fans,衣服上印着爱你hero,有没有偷溜进你这儿的啊?” 阿武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半躺着了。 “你当门外那群护士是瞎的?”阿武已经找回了双手的知觉,双脚也渐渐恢复中“女的她们一个都不放进来,替我办出院手续吧。” “我可不敢提前把你接出去,这里的护士会把我生吞活剥的,你不能动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人抢着护理你啊?” “切!”阿武向来很有女人缘“找到了吗?” “还没有”孙清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你很有把握啊。” “我听说一件事”孙清子在病房众多果篮里挑喜欢吃的“过几天有一场比赛。” “我又不能去”阿武很是无奈“看你神神秘秘的,是什么比赛?” “GP赛” “你逗我?GP赛的赛季还没开始呢!”阿武抢过话来。 “我还没说完你就插嘴了,GP赛的x你可还记得?”孙清子找到了他爱吃的黑布林。 “当然记得,GP赛最抢眼的赛车手,他退役后的GP赛略显寡淡”阿武眼睛放光“他复出啦?” “没有”孙清子把黑布林往裤子上蹭了几下。 “那你提他干嘛?”阿武看着孙清子“你不喂我吗?我也爱吃这个。” “喂你?我要是做这种动作护士立马把我也轰出去,你还是老老实实看我吃好了哈”孙清子回到床边“不是GP赛,地下性质的业余赛而已。” “没兴趣,没看头,没我在,你的品味好像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啊。” “奖品是x的那台机车”孙清子注视着阿武,等待捕捉对方的表情。 “贴满了奖牌那台?”阿武差点坐起来,这可真是件大事情!在玩机车的人群里这是何等盛宴啊! 孙清子点头。 “x也参加吗?”阿武追问“我也要参加……哎呦,痛!” “他的坐骑被当成奖品,他本人还会出席吗?这个可能性很低,传闻你又不是不清楚,x是因为重病才退出的,他的最后一场比赛是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一众在起跑线上的对手全都笑了”孙清子也经常看此类赛车节目,节目经常会播放那场比赛的经典瞬间,包括x所有对手解开头盔满脸笑容的一幕。 “真是可惜啊,他是不可超越的存在,于是超越演变成了对手嘴巴上的诅咒,天知道x的对手诅咒了多少遍才梦想成真。” “可是话说回来你知道x到底是谁吗?他神神秘秘的从来不露脸也不接受采访,就连性别都是迷”孙清子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惑。 “不知道,不过我猜他是女的!”阿武再次提醒孙清子“清子。” 刚要咬布林的孙清子停住“怎么了?” “别伤害那个开隼的妞!”阿武不是开玩笑的“她揍翻的人准确的算来就是我一个,其余都是六眼干的。” “你也觉得她和x非常相似?” “嗯,非常相似,不过也可以肯定一件事,他们不会是同一个人,我猜那个妞也是x的崇拜者”阿武认真看着孙清子“把她完好无损的留给我。” “我已经布好了局,那几场业余赛她一定会出现!”孙清子一口咬下去,黑布林的汁爆了出来。 汤臣二手车店 “咚咚咚!”汤臣又假装敲他的烟斗了。 原因是于岚今天一直都在犯困。 “呃?”于岚自己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打瞌睡了“我是谁,我在哪?” “跟我来”汤臣从于岚面前走过去,不来点提神的看来这个徒弟是不会醒了。 于岚扶着腰站起来,元气是真耗损了。 汤臣先来到了成品车库。 “要我做什么?”于岚今天神气不起来了。 汤臣丢给他一条大毛巾。 “你要我……洗澡?”于岚接住大毛巾,不知道汤臣要干嘛。 “这是毛巾!不是浴巾!”汤臣在成品车库逛了一圈“把车库里的车子都擦一遍。” “哈?”于岚感觉天塌下来了! “擦干净以后”汤臣边走边说“挑一辆,我做陪练。” 这真是一剂非常给力的强心针,于岚立即就来劲了!GP赛的前前前……冠军要给自己做陪练,何等光荣的事情啊! 于岚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把库房里的三十台机车擦了一遍,她回到汤臣的办公室“有一台油管接口的地方稍微有点渗油。” “很仔细嘛,不错”汤臣放下马报“汽油过滤嘴的地方配件不合适,要订货(求真党求放过我对这些东西是真的一窍不通,纯属瞎掰)。” “你知道的呀?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于岚把大毛巾洗干净晾在架子上。 “你选好了没有?” “嗯!” 二人选好了自己的车。 于岚看见汤臣坐在机车上肚子平摊在油箱上面的模样差点笑出来。 终于到了学真本领的时候了,于岚猛的一拉油门转速表瞬间到了红圈。 “轻点嘚瑟呀”汤臣制止住于岚“慢慢的开,慢慢的提速,跟我走。” 于岚嫌弃的看着汤臣的车尾和肥胖的屁股。 汤臣慢悠悠的开,于岚跟车跟得心都烦了!开个重型机车居然像老牛一般墨迹,好几部车从他们身边超了过去,车窗里投射出好奇的眼光,这是老年人回味青春吗? 汤臣停下了车“前面这段路很少车走,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于岚俯下身子做准备状,汤臣的成绩再好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世界就交给年轻人保卫吧! “等等!等等!我还没戴头盔呢”汤臣好不容易把脑袋塞进头盔里,从面罩的地方可以看见他脸上的肉被挤到了一块儿“前面不限速,不过开慢点总是比较安全的,注意安全。” “……”于岚真的怀疑这个胖子到底是不是杂志上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汤臣。 “你还是没看到吗?”汤臣总是这样问奇怪的问题,又不说明白。 “看到什……艹!”于岚还没反应过来汤臣已经一把油门抢跑出去了“抢跑算什么英雄!” 汤臣选的车马力更大,但不是每个档位都能爆发出最大的功率,他顶多能在低档的地方爬个头,到中段的档位会微微有些乏力。 于岚的直线加速做的很流畅,发动机转速和档位切换咬得紧紧的,丝毫不浪费每一个转速,而且于岚选的机车前半段都中规中矩,最大扭矩表现在它的后段,只要速度上去了想超她就不容易了。 不过赛车从来都不是比拼直线加速的运动,前头是急弯,然后又是一个急弯。 汤臣占了最佳位置,稍稍打方向轻而易举的就过了连续的急弯。 于岚加档太快,必须立即减档为转弯时获取更大的动力,速度太快也不适合过弯,她极不情愿的抓了刹车把。 汤臣瞬间就把差距拉开了。 于岚出弯立即调整,再来一次直线加速追回了部分差距。 这就是过气GP赛车手的能耐吗?于岚不愿意输给汤臣!一来因为他老是磨磨唧唧的,二来因为他根本和机车一点儿都不搭配,为他的机车感到委屈。 这口气,不服! 但是,他过弯抢线很辣,有利的线被他吃得死死的,于岚的车头根本切不进去,虽然汤臣的车子开得不是很快,但就是让人超不过去,死活都超不过去!做他的对手第一感受就是憋屈! 如果能在一开始抢过他起跑应该就是另一副模样了,于岚这是第一次体验起跑一瞬间决定输赢的比赛。 最终于岚也没能超汤臣的车子。 指点一二 “你抢跑作弊!”于岚把车停在汤臣身边,一脸不服气。 “这算吗?”汤臣拿出他的烟斗,不紧不慢把捏好的烟丝塞进去。 “当然啦!应该直接取消你的比赛资格”于岚越想越气。 “裁判举起旗子挥下来的动作,你得自己拿捏,到底是举起旗子作数还是挥下来才算数,这本身就说不明白”汤臣点燃烟斗“这就算作弊啦?那你是真没见过世面。” “你……反正小爷不服!”于岚口不服心更不服“再来一场怎么样?” “明天等你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再来,到时候让你心服口服”汤臣感觉屁股发麻,太久不骑机车的缘故吧,肚子也不好受,发动机高速运转的时候把他的五脏庙震得翻江倒海。 “为什么一开始落后就怎么也超不过去呢?”于岚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在你身后驾车变成一件非常憋屈的事情,很难受的驾驶体验。” 汤臣掏出手帕擦了擦仪表盘上的小灰尘,就是两粒灰尘也要擦干净“你忘了我是个卖机车的?” “你在我开的机车上动了手脚?”于岚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或许是对手耍花招才赢的。 汤臣伸手在于岚额头上敲了一下作为惩罚。 “我对自己开的车以及你开的车都了如指掌,你就在我身后,我知道你的时速,也估算得出你的档位,很多时候只要多给几米你就能顺利的上档了,你直线加速换挡很溜,这点我不得不称赞,我只好在你前头吃住车位减档耽误你,我们的车性能特点各不一样,在那个档位我的机车扭力比较大,干扰你提档之后我还能从容的加上速度”汤臣吹出一个个烟圈“你再不把自己的比赛用车拼好,习惯它,到时候看你怎么和它融为一体。” “你果然是依靠下流的手段赢我的!”于岚很纠结的事情“我跟隼早就人车合一了,为什么不让我开它比赛?” “你忘了自己在獒舍干的傻事了?又忘了在废路那晚?你不能开那台车,甚至那个牌子的车碰都别碰”汤臣有保护于岚的义务。 “那HP4呢?也不可以吗?”于岚开HP4也有好几天了,她觉得上下班代步模式习惯了的车拿来比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不可以”汤臣吐出又一个烟圈“因为我希望你赢。” “我当然会拼尽全力熟悉它啊!”时间紧迫,于岚希望可以多些实战比拼而不是纸上谈兵。 “天时地利人和,我要给你创造更高的获胜几率,HP4?不行,如果有个很厉害的对手忽然参加比赛,他比你更了解你的机车,你的HP4就好像一件曝光过的秘密武器,早被人摸透了”汤臣道明真相“你现在拼装的机车是绝版车,世界上找不到第二辆,没人知道它在哪个档位扭力最大,包括我也不知道。” “感觉你对我很不放心啊”于岚听汤臣这样说,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大热之选。 “赛车手从来就不是单枪匹马的英雄,身后要有很强大的团队支援才可以成就王者”汤臣这是自己夸自己一点都不脸红。 “那废路的六眼呢?”于岚好奇心盛,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六眼“它也有团队吗?” “你见过他几次?”汤臣八卦一下。 于岚比了个二的手势“两次。” “很特别吧?” “很灵异,好像鬼魅一般”于岚细想了想“是挺特别的。” “我也见过他”汤臣要适当的给于岚透透风,让她有所准备。 “我想听听你对它的评价”于岚认真的等汤臣的评述。 “他不适合当一个正式的赛车手,他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对对手的预判,如果是正规比赛,现场有显示屏,周围有观众,搞不好赛车手还戴着教练的通讯设备”汤臣好像已经坐在GP赛的现场一样“只有真正和他赛过的人才知道他恐怖的地方,而这种恐怖的压迫感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只要观众的一个欢呼惊叫便破势了。” “什么?” “你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你遇到他的时候更像是自己打高尔夫球,你的身边没有对手,对手只有自己,拼了命的想超越自己,但超越自己真的很困难,你转头看向左边,他不在左边,你转到右边,他也不在右边,看后视镜,后视镜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种恐怖作为旁观者很难理解。” “这么说那晚以及上一次它根本就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瞬间把我甩飞咯?”于岚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怎么一瞬间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他的确有这个能耐,在他玩够想离开的时候也可以忽然变成一阵风消失掉”汤臣这么老辣得车技也拿云出没辙,云出要超车,瞬间就不见了。 “等等!让我细想一下!”忽然间,于岚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老问还是没有看见吗?说的是这个?” “我店门口有监控器,你自己查吧”汤臣是真的很想把废路交给于岚,她年轻有活力天赋也很高,相处越久就越不希望云出毁掉她的机车梦。 “难怪我一直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原来真的有人跟踪我!”于岚又气又害怕“它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偷了他的东西”汤臣知道那是云出的心,这小子为于岚鬼迷心窍。 “我怎么可能和鬼怪扯上关系呢!我躲都躲不赢还敢偷它东西吗?” “……” “快告诉我,他是怎么鬼魅一般尾随别人的?”于岚要知道六眼到底是怎么调戏自己的。 “盲点”汤臣说得轻巧。 “后视镜的盲点我知道,大概从车尾延后五六米的区域”于岚瞪大了眼睛“时速两百公里的时候一直保持在那个区域?人类是做不到这点的吧!就是遇到迎面的阵风降低0.01的速度比都会撞上的呀。” 汤臣点头“所以说他最厉害的地方是预知估算,这确实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那是六眼厉害还是x酱厉害?”于岚终于把六眼跟x放在同一个高度进行比较了。 “毫无疑问,是六眼”汤臣亲眼见证云出从x升华为六眼,云出离开GP赛是正确的选择,因为GP赛已经限制了他的成长。 “不可能!我的x酱是最厉害的!”于岚却不服气,好像非要把二人凑在一起赛一场才肯相信。 “随你怎么想”汤臣又不能把云出一分为二,反正两个都是云出,无所谓“我们回店里,前面那段路限速五十公里,别超速驾驶啊。” “五十……”于岚觉得机车就是为打破规矩而诞生的,限速五十就是走路走快些都有可能超速,没必要遵守不合理的规矩 师徒博弈 半月过去了。 “嗡嗡嗡”电话一直在震,却无人接听。 震着震着从桌上掉了下去,Kuala一声散成了几部分。 云出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这几天他有时候坐在沙发上,有时候躺在沙发上,有时候醒在沙发上,却从未离开。 沙发对面的挂历上打着叉圈着圈,离赏金赛还有半月。 他遣开了所有保镖,偌大的豪宅里只有他和露台的野花。 前几日他还能全速冲进废路的浓雾里,今天却只能躺着等元气恢复。 云出捡起地上的携带电话,把电池摆进去盖上盖子,开机。 云出回拨了一个未接电话,是汤臣。 “喂,阿云”汤臣的电话拨通便接通“好多天不见你了。” “汤臣,对啊,这些天我在外头有些事情忙,父亲给我安排了挺棘手的职位,应酬多。。” “棘手的职位?一听就是接近权利中心的部门”汤臣根本就没见过云出到家族企业里就职“阿云,你还好吧?” “嗯,当然咯”云出支着身子坐起来,他面前的桌子上全都是酒瓶子,酒瓶子东倒西歪,桌子上湿哒哒的,地毯上也都是浓烈的酒味“你不恭喜我吗?” “恭喜你咯,今晚有空吗?”汤臣不确定云出说的,他想见见云出。 “你约我?当然有啦”云出拎起桌上的半杯酒,像喝纯净水般一口干了。 “我店门口有好几个监控器,之前你偶尔会和于岚一起出现,而这段时间只看见她,却不见你”汤臣还是问出口了“阿云,你身体无恙吧?” “还不错,就是工作有些烦人,我根本就不喜欢被困在家族企业里”云出轻轻把酒杯放回去,尽量不让杯子和桌子碰出声音“于岚还好吗?” “于岚?她好得不得了,我就没见过体能这么充沛的丫头,我已经是故意刁难她给她加大工作强度了,她居然还能精力充沛的缠着我逼我教她识字,差不多了,阿云,真的差不多了,我的墨水都给她榨干了,现在她比我识的字还要多!”汤臣一提起于岚就说个没完了“我得提前预习再自学,才能在她缠着我的时候挤出几滴墨汁来,你来救救我吧。” “哈哈哈哈”云出就是喜欢听汤臣抱怨于岚,这样的消息代表于岚过得不错“我可帮不了你。” “晚上来嘛?老地方”汤臣邀约。 “呃……我想想”云出抓了抓拳头,手指头在颤抖“不了,我文案还没看完,或许又要加班了,下次吧。” “你是嫌弃我一个人吧,要不我把于岚小姐姐也带出来?她现在对待我可是毕恭毕敬的”汤臣居然来了招**“她今天穿的漆皮紧身裤,你最喜欢的式样。” “你知道我不能见她”云出抿了抿嘴,失落感油然而生“就别勾引我了。” “那好吧,下次再约你”汤臣没能把云出钓上钩“拜拜。” “等等”云出还有话说“她现在训练得怎么样?” “勉强吧”汤臣几乎把所有本领都传授给于岚了,他不想云出毁了于岚的机车梦,她的时间还长,一定会成长得比自己强,甚至能成长得比云出还强! “仅仅是勉强?她可是你亲自调教的。” “还算可以吧,带出去不丢人那种”汤臣交给于岚组装的机车已经拼好了,在微调一番就可以正式进入人车和谐度的训练,赛车不是单枪匹马玩的,有汤臣做后援的于岚并不是毫无胜算。 “虽然我希望诱骗她下注,吞了她的本,断了她离开哈文的路,但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辅导她,就像辅导我那样,把她调教成一个优秀的骑手,不过”云出这几句完全是为了铺垫“我多少有些害怕。” “嗯?害怕什么?”汤臣一直清楚云出的计划,汤臣并不是义无反顾非做帮凶不可,云出已经为于岚鬼迷了心窍。 “如果她完整的继承了你的所有本事,最后还是被我击败得很惨,我怕她会彻底对机车失去信心,变成畏惧,汤臣”云出感觉到了什么,就在汤臣遮遮掩掩的言语里“你要假装留了一手,让她觉得师傅没有把最厉害的招式传授给徒弟,就算输掉了也不至于绝望,有个假希望。” “哎呀,阿云你想多了,我从来就没想过她能赢你,我也知道你对于岚的心意,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事,就算你断掉了她离开哈文的后路把她留在哈文,以她的性格,接受你的几率有多大呢?爱不是占有,爱是付出,越在乎的往往越得不到,与其躲在黑暗里计划,我倒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去泡她……” “别说了,别说了汤臣,我等不起,你知道的”云出打断了汤臣“有电话打进来了,回头再说。” “嗯,回头再说吧,再见”汤臣挂上了电话。 云出看着电话发起呆来,他在思考汤臣说的话,汤臣说得没错。 云出勉强站起来,扶着墙走到露台,他捡来的野花种子开成了花,花又结出了种子,云出接下那些种子,不知该把它们带到哪里去。 云出按下对讲机的按键。 “少爷你找我吗?”云出的司机一直在车库里待命。 云出开四个轮就是渣渣,握惯了车把自然握不惯方向盘,拧惯了机车油门当然踩不准汽车油门的深浅,所以他出席正规场合需要一个司机。 “陈叔我要出趟门,你能送我去吗?”云出要去找于岚,堂堂正正的泡她。 “当然啦,少爷您看您说的,我现在就启动热车,开好冷气等”那边传来开车门的声音。 云出经过镜子,发现自己糟糕的面色,又闻了闻,衣服上浓浓的酒味,于是走进浴室,不能这幅模样去找于岚。 挣扎许久之后云出拨打了汤臣店里的电话。 “阿云,有什么事?”汤臣很好奇,一天之内和云出两次通话,这是破纪录了。 “老地方几点见?”云出想见一见于岚,坐在桌子的对面,借着温馨的彩色光源,看她一颦一笑,这才叫做约会。 “七点好不好?”汤臣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不知道VCR的事情,也不知道于岚会怎么跟云出算VCR的账。 “七点见”云出站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尊容,他一定是宿醉还没醒,居然忽略了VCR的对于岚的伤害。 车库里 “小姐姐,一百遍抄好了没有呀?”汤臣笑容可掬的走进车库的小房间。 “还没”于岚正埋头苦干“还差二十遍,怎么了?” “没什么,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汽水?”汤臣走过来瞄了一眼,于岚的字只是笔画顺序不对,字体还是不错的,在文盲之中算上层文盲。 “噫……”于岚从没见过这个狠心老板这么好心“不要。” 汤臣还是赖着不走,在桌子旁来回踱。 “到底怎么了吗?”于岚不耐烦了,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学习重要。 “呃,你要不要喝果汁?”汤臣死皮赖脸的巴结小姐姐。 于岚把笔摆到桌上,双手交叉“你到底要干嘛?快说!” “我是你老板呢”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汤臣的底气就这么一丢丢,说完这句底气就不足了“是这样的嘛,我今晚有个应酬,想着既然是吃饭,两个人是吃饭,三个人也是吃饭,不就多双筷子嘛,所以呢……” “没空!”于岚直截了当给了答复,她今晚要再去废路逛逛,她需要找六眼测试自己的实力,六眼好像人间蒸发了,连续好几天去废路瞎逛都没见到它,而以前只要自己出现六眼就必定会忽然现身。 “你是我们店的明星雇员呀,这种应酬怎么能少了你呢?”汤臣就是大话说得早结果闪了自己舌头,于岚可从来没有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 “No,小爷我拒绝加班。” “少了你,就不完整了,而且对面是大客户,需要你帮忙啊!”汤臣想着要是不能把于岚骗去,怎么跟云出交代呢? “切,大客户关我什么事?我最讨厌那种有钱人的嘴脸了。” “不会,不会的,你认识。” “我认识?认识也不去!”于岚继续拿起笔写字,一笔一划顺序全错的。 “唐家二少爷啊!” “哦?”于岚手里的铅笔,笔头断了“是他呀,好哒,我跟你去。” 思考来时路 加长的黑色礼宾车heaven 17里 云出端坐在座椅上,难得他穿西装还打了领带,一副非常正式的模样。 “少爷很少穿正装啊”老司机陈叔从后视窗里看到了“应该多穿,因为很衬少爷你。” “是么”云出觉得西装穿在身上就必须得体,衣服和身体尽量严丝合缝才能体现出精神,所以西装就像一次性筷子手套那样只能穿几次,而且还必须像海鲜一样只能趁着新鲜的时候穿,毕竟人每天都在变化,他穿上了几个星期前才量身定做的西装,其实给人的感觉是很不错的,但云出觉得衣服已经有些宽松了,他又瘦了一圈“陈叔也学会说客套话啦?” “少爷,老爷实在是怕听我说真心话才把我送到少爷这儿的,客套话我是真不会说。” “……”云出自小就是陈叔接送的,他一天天长成,也看着陈叔一天天变老,倒是父亲唐倾成不常见,陈叔多少给云出长辈一样的压迫感。 “云出少爷瘦了”陈叔补了一句。 就是这种压迫感,一举一动被人看穿,一丝一毫的改变被人发现……人在成年以后就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了,而很久以前这种关系还被称之为关心。 “……”云出不想说话。 “少爷要到哪里去?”老司机有的是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这句话云出怎么都得回答“送我去沿岸区的常青藤餐厅。” “好的”陈叔安静了一分钟然后说“常青藤餐厅的果木烤鸭很棒。” “哦?陈叔你也常去那吃饭吗?”云出好奇。 “怎么可能?那间是高级餐厅,消费水平高上了天,我可消费不起”陈叔说是这样的话,可语气和内心一点儿也没有委屈自卑,正正规规的上班,老老实实的拿工钱,粗茶淡饭没什么不好“我的晚饭都是回家吃的。” “陈叔家里有人要照顾吧”云出隐约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情,听说陈叔家里有个女人,那女人一直都不愿意嫁给陈叔,因为她在一次事故中高位截瘫了。 “有啊”陈叔一脸幸福的表情“有个老婆就算是有个家了,有家当然就要照顾好它。” “是……”云出不好意思问,可他又很好奇还是不是那个女人。 “我老婆有一次上班的路上被车撞上了,所以身体有些不好,需要有个人陪”从后视镜里可以看见陈叔眼角的皱纹,他比唐倾成年纪还大,虽然只是个司机不过也算是三朝元老级的人物。 云出听出来了,还是那个女人,却不知道该不该用幸运来形容她“照顾别人很累吧?” “累,是应该的,不过我不算累,其实是她一直在照顾我”陈叔叹了口气“每次我回到家,饭菜都已经煮好了,盛在瓷器碗碟里冒着热烟的饭菜,我欠她不少啊。” “她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云出就是说不出高位截瘫那几个字,仿佛是揭伤口的行为。 “她有一双灵巧的手”陈叔脸上是幸福“和一颗善良勇敢的心。” 云出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什么,但至少不应该是安慰的话。 “少爷是去约会吧,哈哈”陈叔笑了“我知道不该这么八卦,不过嘛,少爷是该有个家了。” “不算约会”算吗?云出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希望是个好开始吧。 “不是约会?不是上次那两位女生中的一位吗?”陈叔接送过于岚和蕙兰,让他印象深刻。 “陈叔记得她们?” “两位很漂亮气质很特殊的女生”陈叔如实所述“有一位说怀上了你的孩子。” “噗呲,哪一个?” “高个子很活泼的那位,少爷,恭喜你。” “没有的事,她跟人说肚子里有我的骨肉又不是第一次了”云出在努力把这变成现实。 “她是个好姑娘。” “你怎么看出来的?” “凭感觉”陈叔给了个空泛的理由“给唐家开了四十年的车,跟随老爷的时候我见过很多人,跟老爷学到不少东西,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全部,始终还是有一部分藏在心里或背后,只能靠感觉,感觉其实挺准的,只是看你信不信自己的感觉。” “凭感觉?凭感觉的话我应该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呢?”云出从不在乎别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模样,或许他应该换位思考一下。 “少爷?少爷在好多年以前忽然消失了”陈叔回答了云出的自言自语“其实少爷并不在车里头,这是我个人的感觉,希望少爷别见怪。” “我在哪?”原来自己一直是个空壳,原来这个空壳一早被看穿。 “不知道,应该是个更大的舞台吧”陈叔比唐倾成更懂云出。 交谈停止了。 车子抵达了常青藤餐厅,车门敞开的瞬间云出能捕捉到经理脸上的失望,heaven 17唐家的专属车牌,满面红光的经理一定以为是夏也大驾光临,然后又看到了女侍应落红的腮帮子,就在云出下车的时候世界简短的暂停了一秒。 云出的俊朗气质无可匹敌,却偏偏喜欢上了朵对他无动于衷的百合花。 “少爷”陈叔偶尔也有些热血,握拳做状“加油!” 陈叔把门关上,驾车去了停车场。 经理和部长热情的把云出领到常青藤餐厅中心区域,餐厅位于沿岸区,前身是个离海岸线不远的泉眼,泉水四季不断,形成了湖泊,餐厅围绕着湖泊,而湖泊中央有个人工的小岛,小岛被餐厅老板装饰成了热带风情的屋子,门口插着火把,屋顶上人工饲养着犀鸟,小岛的地板上有蜂窝状的小孔,几台大功率制冷设备源源不断的把冷气吹上来,再热的天气在小岛上依旧如此清凉爽快。 价格从来不是唐家在乎的东西,经理知道唐家的气派,菜单不需要呈上了,直接全套奉上才是唐家的风格。 岛上的女侍应都做热带草裙打扮,古铜色的皮肤上泛着健康的光泽,也许是特选过的,女侍应全都凹凸有致,但还是无法跟于岚相比。 云出走进屋子里,看女侍应为自己而慌乱,云出思索,仅此一面,她们心中乱窜的小鹿从何而来?人总是会被第一印象主导,而第一印象往往会骗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而她们知道此事吗? 云出站在朝海的窗户边上,手肘支着竹质的窗边,没有海风,也没有海的气味,只有人工的冷气从下而上。 女侍应赤着脚,她走来的时候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先生这是您的花环。” 云出转身才看见有人。 女侍应替云出戴上花环的时候很拘谨,于是云出问“你往时也是这样的吗?” “哈?”女侍应都是严格培训过的,她的表现绝对不是她往日的模样“抱歉先生,我……实在没见过您这么漂亮的男宾客。” 云出配合她戴上了花环,然后把脸凑上前去“不是要在脸上留个唇印才显得够热情吗?” “什么?”女侍应明显慌了神,根本没有这个项目呀,不过面对如此帅气又美丽的男宾客她决定豁出去拼了! “我跟你开玩笑呢”云出转头注视远方。 一望无垠的远方永远是思考问题的好归处,也是答案通常会待的地方。 女侍应被自己的外表和身份欺骗了,第一印象害了她,也许她正谈着恋爱,云出思考着,回头看了看,她应该有固定的男伴,而就在刚才,她已经嘟起了小嘴,无论如何她的爱情里便有了波纹,可怜的女人。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云出看着渐渐从海平面烧上来的夕阳,又回想起了初遇于岚的那个晚上。 安静的离开 初次见面的时候云出并没有亲眼见到于岚,他只看见一台重型机车。 云出沉浸在回忆里,是那台重型机车在身边猛轰油门才有了后来的自己,如果不是于岚得举动云出可能已经被那群劫匪装进后备箱里,没人会知道他被埋在哪里。。 紧接着是路中央的猫咪和天旋地转的交通事故,他记得的胸腔隔膜穿裂的痛苦,每一次呼吸自己的肺都被挤压得更扁,云出记得他向人哀救了,可是蕙兰居然晕血,一个兽医居然晕血……是于岚果断的用内检针从死神手里救下自己,又一次…… 而通往秘密基地的时候云出差点吸下了有毒的气体,又是于岚,短短的两小时里救了自己三次,如果上帝真的厌恶自己,又怎么会把活下去的理由堂堂正正的摆到面前呢? 云出一直觉得那是命运重新眷顾,在他眼睛里看见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更像是上帝为他特派来的使者,他无法挣脱命运漩涡的时候伸出的手。 而自己在于岚眼里又是什么模样呢,一个被流氓围殴的弱书生、一个鲁莽驾驶的酒鬼、一个把嘴对嘴过气当做吻来索取的混蛋、一个时时刻刻计划着拆散鸳鸯的家伙……天啊,似乎云出从来就没给于岚留下什么正面的东西。 在一系列卑鄙行径之后,哄抬地价抢购土地的、诱骗于岚参与赌局的、打算彻底摧毁对方梦想的……依然是自己,云出无力的靠在窗边“我究竟做了什么……” 手表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六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朝思暮想的于岚就该到了,看表的云出忽然觉得不那么饥饿,他的渴望被愧疚所替代。 “对啊,其实我根本就不懂爱”云出忽然捂住胸口,用背叛自己梦想的手按住在追逐梦想中受挫的心,心脏忽然好痛像被刀绞“我明明不懂爱是什么,身体和脑子却如此这般渴望得到你,每个人灵魂深处一定都住着一个魔鬼,在我开始学着去珍惜你的时候它就跳出来了,一个劲的折磨我好让我继续妥协,把摧毁你当做人生最大的满足,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心里的感觉……” 七点整 汤臣和于岚走进了常青藤餐厅,因为云出的缘由汤臣也变成了这儿的熟客,他到常青藤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闭着眼睛也能把于岚领进湖中岛。 “好气派呀”于岚感叹“哈文的有钱人真会玩。” “那当然,不能挥霍的钱财要来干嘛?会玩、玩得精、肯拼、拼得赢,这就是哈文的有钱人。” “你说的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作风。” “当然咯”汤臣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代表哈文精神“因为我不是富人。” “你正在逐渐朝这方向发展呢!” “你就是妒忌我比你跑得快而已,哈哈哈哈”汤臣一个连消带打把于岚杀得措手不及。 “你!”于岚懒得跟汤臣拌嘴,反正拌不赢,忍了! 于岚腰间别了个活动扳手,大尺寸那种。 “丫头,很少见你上班这么卖力的呀,下班时间还带把扳手回去练习吗?” “有些东西坏了,就得用这个来修修”于岚整了整皮带,这个活动扳手确实挺碍事的。 “在这儿修?”汤臣不解。 “对啊”于岚恶狠狠的说“某人的脑子装反了,要用这个调一下。” “什么?”汤臣没听出于岚话里的杀气。 他们迈上了湖心岛 湖心岛竟然是空的,云出并不在岛上。 于岚检查了桌底还检查了洗手间连餐柜都检查过了。 “唐二少爷,唐二少爷”汤臣在于岚面前不敢把自己跟云出的关系摆得太显眼。 “跑了吧?”于岚猜云出是不是收到风声了“算你走运。” “唐二少爷为什么要逃呢?”汤臣想听听于岚的高见。 “哐!”一声,于岚把活动扳手丢到桌子上“那还用说?” 汤臣给自己斟了杯热带风情的水果茶“说正经的,比赛还有半月,你感觉自己的胜率有多高?” 于岚左顾右看,知道云出是真的不在岛上,复仇迟些再说“一开始我觉得这场比赛十拿九稳,当然是指x酱不会亲自参赛的情况下,学得越多见得越多心里就越没有底,我居然连你都比不赢。” “我是你的老板兼教练,比不赢我是很正常的,训练也是我安排的,一物降一物。” “原来赛车是这么讲究的事情,一直以为只要能在最短时间把速度提上去,就是勇敢,直到终点也不刹一下车就是胜利,原来好天真。” “喂喂喂,我可没有要揭伤疤打击你的意思,相反我可以向你坦白一件事,你的加减档技术非常娴熟,其他各方面也在迅速成长中,又还年轻,假以时日一定能拿下GP塞冠军。” “谁要假以时日呀?我要赢钱然后离开哈文!”于岚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带着蕙兰远走高飞。 “又是参赛者又要赢钱还不容易?”汤臣说了句气话,而这句话会引来不小的风波“想赚快钱就假赛呀!” “你什么都不懂”于岚懒得解释不离开的下场。 火药味渐浓 女侍应笑容可掬的走进来“二位请问能上前菜了吗?” “可以上菜了,呃,对了”汤臣老早就饿了“唐家二少爷呢?” “唐家二少爷离开了,他已经结过账了,二位不必担心”这顿饭可要吃掉一家人辛苦两三年的所有积蓄,普通人可承受不了“不过……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说。” “唐少爷走的时候脸色不好,他是被司机搀扶出去的”女侍应把实情说给二人听。 “什么?”汤臣站起来,云出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什么时候从哪边出去的?” “唐少爷的车在停车场B区,应该是朝那边走了。” “丫头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找找云出”汤臣风一般离开。 于岚被独自留下,桌上的菜越堆越丰富,她才不在乎这个恩将仇报的小混球呢! 于岚大口大口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饮料…… 可是吃了几口后就吃不下了,饭菜酒肉好像都没有什么味道,似乎是忘了放盐 有舍 heaven 17在道路中飞驰 “少爷你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陈叔通过后视镜粗略观察,发现云出蜷缩在坐椅上。 “陈叔”云出好像基围虾一样弓着,努力坐直想给自己留些颜面又被迫弓起“送我回家。” 陈叔心急如焚,他是看着云出长大的人“少爷,我们离医院不远了。” “我说送我回家!”云出喊得很大声,颤颤巍巍的口吻哀求“医院治不好我,去那儿没有用,我想回家。” “少爷,医院怎么会治不好病呢?再过分钟就到高行医院了,就算它一时半会儿治不好病也能控制住病情呀,你这样我没办法跟老爷交代的。” “你不需要跟他交代,你只要跟我交代就够了,我要你把车开回家,你就给我把车开回家”云出究竟在那里经历过什么,只要听到医院二字就想逃走,死活不愿意去。 “抱歉,少爷,就算我不用跟老爷交代,我也要给自己个交代啊”陈叔用力踩油门闯过红绿灯。 云出忍痛使劲坐起来,故作姿态“医生给我开过药,但是我把药忘记在家里了。” 陈叔手动关闭车身稳定系统,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改道往云出的家。 车子很快就到了门前,陈叔小跑过来给云出开门。 “不用扶”云出摆手,自己从车上下来“我可以的。” “少爷……”陈叔不知道该往哪儿插手。 云出扶着车子往家走“陈叔你也回家去吧,我今天和明天都不会出门了,吃过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少爷。” “那好,你替我把门打开”云出让陈叔替自己把指纹锁打开。 “……”陈叔知道自己没办法替云出打开门。 “有些事只能靠自己,旁人是没办法帮忙的,下班了,陈叔你先回去吧”云出转动门把手。 “我在车库里待命少爷有事就吩咐我。” “没必要,我这两天不会出门了”云出转身离开,边走边说“车里有一盒外卖,你顺便带回家去,我可不想整车都是这个味儿。” “是的”陈叔不知道云出为什么走的时候还拎了个盒子,是很重要得东西吗? 云出关上门。 而陈叔看见外卖盒子上写着“常青藤——果木烤鸭”。 关上门便是另一重世界。 云出在自己的家里跌跌撞撞,好像瞎子去到了不熟悉而且很多陷阱的地方,沿路的摆设品多数碎在地上。 云出抓起桌上的酒瓶子,咕咚咕咚咕咚……一半进了胃里,一半撒到了身上。 躺过几分钟缓了气之后,云出才感觉到了口袋里的旧电话嗡嗡嗡。 “阿云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是汤臣的焦虑。 “抱歉了,汤臣,我有事先回了家”云出撒了个谎“我头有些晕。” “要不要我过去?我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到。” 云出现在不想见任何人,除了……“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汤臣被骗过去了。 “拜拜。” “阿云等等,你要是有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联系我,无论何时我都会赶到你身边去”汤臣开着车,他们相隔其实只剩下一半的路程,汤臣调转了车头。 云出听见汽车甩尾的声音“汤臣,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比赛会如期举行”云出淡淡的说“但我……不会出场了。” “为什么!我们师徒把GP赛的标准推上了新的高度,又眼睁睁看着它一步步落魄,看GP的选手卖掉灵魂去獒舍假赛”汤臣一直对云出的计划表现出不满,但当云出说自己不会出现的时候汤臣却更暴跳如雷“我给于岚的训练一直都是以你为假象敌,为打败你而奋斗着,如果你不出现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哈文的优秀赛手都死光了!我不希望她没有对手!砥石不利何以利金!” “她赢不了我,除非我让赛”云出问了个让汤臣颇感为难的问题“作为她的教练兼我的老师,你能接受我让赛吗?你让现在的她面对我,太早了,我会摧毁她所有的梦想让她相信自己终归是个外行人。” “阿云别把话说得太死,于岚未必会输!她比你想象的要用心,就算她输掉了,我相信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再爬起来的!” “她不在乎这些,她只想赢得奖金然后离开这个繁华而疯狂的城市,赢了她就走,输了……她会想其他逃走的方式,我并不在她的脑海或者心里,汤臣,我已经不想阻拦她”云出感到心脏剧烈的绞痛“我想成全她!” “你移情别恋了?”哈文还有比于岚小姐姐更惹眼的女人?汤臣觉得应该没有了。 “我不想等光阴来教训我,明知道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计划可以放弃,可惜云出的心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阿云,你这是怎么了?”汤臣很少听见云出这么激动“我还是到你家里和你当面聊聊吧。” “下次!我头很痛,吃了加倍的止痛药,已经感觉昏昏欲睡”云出不想任何人到他的家里,看见他落魄的模样。 汤臣顿了顿“还有半月时间,那我们迟些再聊,你好好休息。” “嗯”云出挂上电话,蜷缩在沙发里,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啊——” 汤臣回到湖中岛的屋里 “你等我?很有孝心嘛”汤臣看见桌上的菜几乎没动。 于岚白了汤臣一眼“加工资吗?” “别想太多”汤臣解开西装上衣“外头好热。” “那……小混球怎样了?”于岚的扳手躺在垃圾桶里。 “谁?” “还能有谁?你的大客户,哈文最坏的那个人。” “你说唐家二少爷啊?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听说头痛得要裂开了,不过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汤臣故意这样说试探于岚。 “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于岚站起来,走到窗边去,刚刚云出就站在那儿。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是真看不懂你和唐家二少爷的关系,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情人?暧昧?失散多年的兄妹?”汤臣挽起衣袖,从龙虾身上掰下一只比自己脸还大的钳子。 “我和他没有关系”于岚望着云出望过的那片海和天,天边已有星闪烁“他就是根搅屎棍,拼了命的要拆散我和我女朋友的关系。” “噗哈哈,你和你女朋友?我一直以为这是个比喻呢!你真的不喜欢男人?”汤臣听云出说这事的时候还以为云出只是在做比喻而已。 于岚回头让汤臣看清自己鄙视的眼神“男人有什么好?” “你这个眼神我应该告你性别骚扰还是告你性别歧视?”汤臣朝于岚挤了挤眉。 “我听说你以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于岚忽然改态坐到汤臣对面。 汤臣拿热毛巾擦了擦嘴“哎呦,你调查我?” “谁调查你啦!杂志上有你的图片,只怪那张图太大”于岚已经能看懂一些简单的字了。 “往事如风只能回味,GP赛手的职业生涯很短,在大家眼里赛车手就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亡命之徒的狂奔,就像古代斗兽场里的角斗士,只是对手换成了时间和速度,观众会看角斗士表演屠兽,也会看野兽表演吃人,时间是万物最大的敌人,生命最后都会输给时间,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赛车手这个职业,只有真正追逐速度的人才知道时间意味着什么,那0.01秒是我用速度赢回来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这种感觉。” “好……高级的比喻,其实我只是想问问x酱的事情,跳过你的感慨好不好嘛?”于岚苦笑。 “x酱?你把这杯酒干了我就告诉你关于ta的事情”汤臣斟了杯酒“当做你打断我豪言壮志的赔礼。” 直径十米的桌子是自动旋转的,所有的菜都随传送带走,酒杯也在缓缓移动,不善酒力的于岚还有两分钟时间考虑要或不要。 于岚站起,走到汤臣身旁举起杯子眯着眼干了它,捂嘴蹙眉,好辣的酒“我要听x酱的故事!” “不过你可要小心”汤臣会把云出的故事艺术加工一番“因为听完以后你可能会爱上ta哟。” 酒后疯语 “就从那张旧合照说起吧”于岚的耳根红了“你办公室黑板墙最右下角的那张。” 汤臣眯眼寻思“那是五年前的事情,x第一次夺得GP赛的冠军。” “为什么她第一次夺得GP赛冠军的照片里有你呢?莫非你们私下很熟稔?”于岚非常聪明“那场比赛之前你已经退役并且消失了挺长的时间,如果你们不是很熟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熟不熟很难用语言形容呀,也有可能是我想跟他熟,他跟我不熟呢”汤臣给自己斟了小杯酒,抿抿,果然是云出喜欢的,辣得根本没办法下喉“酒精纯度这么高,喝它再抽烟不小心会把自己点着火吧。” “那你还让我喝?”于岚不服气。 “是你自己选的,我又没逼你”汤臣把酒又吐回了杯子,尴尬的笑笑“让你见笑了,我忘了自己是开车出来的,我不能喝酒。” “别扯开话题,你跟x酱很熟对不?” “算是吧,对你而言这算不算好消息?”汤臣感觉自己好像在钓鱼,而鱼儿已经来回咬了几次钩。 “x酱从来没有取下过头盔,头盔下的她漂亮吗?真容是不是跟在赛场上给人的感觉一样英姿飒爽?”于岚耳后到颈项都红了。 “漂亮?哈哈”汤臣想了想,云出五官是挺骏的,用漂亮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初次见到云出的时候汤臣心里使用的形容词是惊艳并非漂亮“我第一次见到x的时候,他不是独自一人,他唯唯诺诺的跟在一个女生(郭晓君)身后,那个女生一眼就是含苞待放的美人胚子。” 于岚心头一颤“通常漂亮的女生都喜欢交丑丑的同性朋友来突显自己。” “那女生年纪轻轻却对交际之道如此在行,生拉硬套逼着我教他们骑摩托车,x站在那女生身后,低着头跟我一样”汤臣停下来,喝了一口气泡饮料。 “跟你一样?”于岚觉得心碎了一地,真替x酱惋惜,不过就算她长得不好看也还是最帅气的赛车手! “x跟我一样都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就算这样他的风采也已经完完全全的压过了和他一起来的女生,你问的问题没错,但是我却回答不了,因为你根本就没给我可以选择的答案,x不是漂亮而是惊艳”汤臣等着看于岚的表情,是时候推他们俩一把了。 “哇奥,真的!”于岚笑出了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x酱是个尤物!” “哈哈哈哈”汤臣也跟着于岚笑,就该让云出反串角色把于岚骗到手,汤臣想着这个画面。 “给我形容一下她的模样好不好?”于岚抿嘴笑,大概是酒的后劲大,她已桃红上脸。 “好啊,我想想”汤臣一副用力思考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高而巧的鼻子,立体的唇总像微微撅着……仔细回想,跟你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啊!” “呃?你逗我吧,跟我相似?”于岚单手抚摸自己的脸。 汤臣眯眼睛看于岚“颇有几分神似,气质简直如出一辙,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x酱该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的女朋友吧”于岚小姐姐对酒精的抗性为零,貌似她已经神志不清了,这货完全喝醉搞不好会见人就扑!“啊哈哈,别别别,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啦,我不可以接受你了,待来生……” “喂,你没事吧,才一杯下肚就这样啦!”汤臣也发现于岚醉了。 “服说!小爷我才没醉呢!继续给我讲x酱”于岚和汤臣是越坐越近。 “刚刚说到哪里了?” “说到x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朋友,还说她找你学开机车。” “哦,对了”汤臣放下手上的羊腿,擦净满脸的油,一丝落寞浮上眼眸“我说过赛手的职业生涯很短暂,退役是不得已的选择,失去正规赛资格之后的我很茫然不知道以后的出路在哪,甚至莫名其妙的走到獒舍赛场的门口,虽然说是追逐速度的人,但同时也是刀头舔血的工作,意气风发的时候从不考虑未来,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 “呃,我知道……”于岚吐舌头承认错误“我开过车库最右边的那扇门,里头好多女明星的福利照,你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好人。” “你进去了?”汤臣一惊,那里头有好多秘密,应该把门锁死“你还看见了什么?” “一开门看见这些活色生香的东西我立马就退出去了,恨不得用肥皂洗眼珠子!你怎么能和女明星拍那样的合照呢!里面还有什么吗?” “没什么了,都是些陈年往事”汤臣庆幸于岚并没有发现六眼的秘密“x来找我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站在崩溃边缘,我知道他们会成为我坚持下去的理由,不过出于赛车手的尊严?或者傲慢,我当时把他们俩赶走了,我很大声的说女人没有资格参加GP赛!” “烂人!”于岚现在是喜怒无常状态。 “那是气话,我就要被生活击败了,那句气话中的怒气针对的是我自己,你看,我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我们都是差不多的,一个曾经的职业赛手落魄到给修理店做小工,有人慕名而来之时我才知道自己没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好”汤臣拿起酒瓶,看了看云出留下的烈酒,给自己斟了一杯“这个度数的酒,拿来做医用消毒剂都没什么问题。” “等等!”于岚拉住汤臣举杯的手,她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干!” “干!” “你之前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汤臣又收了个聪明伶俐的学生。 “对啊,我觉得你跟x应该是师徒之类的关系,毕竟你们俩的年纪差距摆在那,父女,差距不够,夫妻,差距太大,师徒是合理性最高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非常特别的感觉,和自己崇拜的偶像做同样的事情,受教于同一个老板”于岚双手捧住脸颊“真是让人难为情。” “你喝醉的时候会不会把别人扑倒?”汤臣坏笑,醉了就把你送去给云出“屋子里就我一个人,你可得想好咯。” “呸呸呸!我喝醉了可是会动手打人的,你要试试?”于岚从来不沾酒,或者是她不记得沾过酒“x酱一定天分很高吧,比我聪明,比我懂事。” 于岚忽然站起来,揪住汤臣的衣领一把把他拎起,痞子逼供状“快说!你有没有借着师徒关系做出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啊哈哈哈哈哈”汤臣笑得合不拢嘴,他会调戏云出?真是好笑了“我发誓没有,啊哈哈。” “那你笑那么浪干嘛?” 汤臣坐下来“x有天分?其实他在机车骑行这件事上并没有任何天分,他就像一张白纸,纸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得从头开始,而你就像一张清单,上面已经列好了大多数我要的东西,只需要稍微勾注重点就可以了。” “这么说……”于岚觉得很受鼓舞,x酱的师傅在表扬自己。 “不过!你要问我谁更好教,那肯定是x”汤臣一个转折调转枪头“白纸也没什么问题,只要肯学就好,而清单却不同,要把写错的地方不留痕迹的擦掉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于岚扁嘴 “一开始x并不热衷机车,他更像是被同行的女生生拉硬拽来的,尽是做些小跟班才做的事情,我猜他是为了讨好那个女生”汤臣惋惜,云出和晓君——这青梅竹马却不能开花结果的一对。 长路奉献给远方 “那个女生特别特别漂亮吗?所以x酱才如此在乎她吧”于岚透出一股子酸味“不知道我能入她的眼吗……” “那个女生长得的确很漂亮,一定是名门闺秀所以气质出众,长路奉献给远方,白鸽奉献给蓝天,又涩又苦的爱情奉献给回不去的昨日,成就了x的并非我,应该是那个女生”汤臣很平静。 于岚给自己又斟了一杯“我隐约感觉接下去的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只有悲伤的事情才能成就英雄。” “不是美好的故事”汤臣抢走了于岚的杯子“你要是喝醉了,还怎么听x的故事?我们都醉得刚刚好,所以才有了我口里的胡说八道,你很难遇见我醉,因为我生活惬意还不怎么喝酒,这杯酒会让你错过许多。” 于岚小姐姐的酒量真是差,不过酒品还算不错,她既没有胡闹也没有又哭又笑,此时于岚很恬静,她把脸搭在汤臣肩膀上,手环着汤臣的手臂“那你继续说呀,我在听。” “世上的人千奇百怪,就是同卵双胞胎之间都有很大差别,但从某个角度望过去,人与人之间又如此相似,没什么不同,例如我们都喜欢逃避,例如我们都难以坚持,那个女生找我的学车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了她和之前那些希望跟我学车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一时的兴趣冲动,虽然嘴巴说的豪言壮语一点儿都不输人,相信耗她几天她就坚持不下去了”汤臣转头看看于岚“不过我却看走了眼,我看漏了那个女生身后唯唯诺诺的x,在骑行天赋上他是这么的不起眼,他居然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真是够了。” “x酱很美对吧”于岚又重复问了个傻问题,她刚刚就得到过答案了“她们两个人很般配吧?” “嗯”汤臣点头。 “美的人会受到更多关怀,更多的爱护,人们面对长得漂亮的人多数容易把内心善良或是伪善的一面表现出来,同样的路好看的女生往往会走得更平坦些,所以也会有些软弱,经不起颠簸”于岚自个儿便是个美人儿,不过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软弱。 “我本身就是野路子,没有受过专业而系统的培训,注定我不是个合格的老师,哈哈”汤臣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既然是老师,就要有当老师的气魄,什么跑腿买吃喝这种事情当然是每天都不能少啦。” “哦~原来坏习惯是这样养成的!”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x给我买早餐可没有机车骑,他们是瞒着家人偷偷找我学车的,十来岁,不能骑机车上公路,不过嘛有钱人家的孩子零花钱都特肥,端起书包,一倒,好像下雪般”汤臣还清晰记得那个伸出手接雪花的画面——落魄“当时我急等钱用,学费不成问题那我也就先收下了他们俩,凡是穷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仇富心理吧,而我又不是当老师的料。” “于是拼命的虐她们,好让她们知难而退自动退出?” “差不多,我不单止有两个阔气的老板,还有两个可供使唤的免费丫鬟,甚至我还可以把属于我的那份修理工作也交给他们来做,我可以看我的马报,听赛马的电台直播”汤臣尴尬的笑笑“我承认,看见有钱人的孩子给我当跟班,被我呼来唤去,爽!” “所以,你差点就失去了x酱”于岚指出。 “对,差点就失去了,他躲在女生身后,又一副害羞怯懦的模样,谁曾料想他竟有这般忍耐力,x体能确实有点差,但他善于思考,不得不说人的脑子有时候确实比什么都好使,把事情交给他来做,你甚至不需要告诉他专业工具的使用方法,因为他根本就搬不动要搬的东西,而他自己也清楚这点,他被逼着使巧劲,不过有时候又聪明反被聪明误”汤臣看着于岚,云出真的做错了,他不该处处使坏企图骗得芳心,不过也难怪云出,这美人儿确实太诱人了“他的完成度很高,找不到明显纰漏。” “你说得她那么厉害,可……她还不是给你耍得团团转?”酒精让于岚软绵绵的“你明明就是个坏人。” “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原以为他们熬不过一个星期,结果出乎意料,一个月后他们还没有放弃,那个女生没有放弃是因为x把苦重累的活全都截下来了,可x坚持的理由又是什么?我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于是发现其实他也在留意着我。” “要是我也会留意你,找准机会报复你,在你的食物或者水里下泻药,在厕纸上滴辣椒汁。” “别这样好不好”汤臣菊花一紧“我是好人。” “x酱发现你不是真的要教她们了?” “有一天那女生没来,修理厂里只有我和x,我拎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还要坚持,那天我又输了钱。” “x酱怎么说?” “他说,他是为了那个女生才坚持不走的,因为不想把她单独留在我这儿。” “好感动呀!”果然是我的x酱! “我松开他大笑,我说,你要是不那么傻,重活就都跑到她那边去了,她也就不在这儿了,你的担心就不需要了!” “对哦!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呢!”于岚想事情有时很单纯。 “我把他交来学费的一部分丢回给他,我又输了,我就输剩这些了,别再来烦我”汤臣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走投无路的日子。 “后来呢?” “他把钱丢回给我,然后回到工作台继续认真工作,转身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她说要你走着瞧吧?” 汤臣轻敲于岚脑壳“他说他看过我的比赛,就这一句话,救了我,他们俩都是有钱人的孩子,学车说大了也就是兴趣,而对于我,这意义就不同了,那是我前半生追求的完美,以及我后半生不得不面对的残缺美。” “你这个坏人当时什么感觉?” “感觉?好像没有把握好错过了很多,于是我才掉到了人生的谷底,失去惯性停滞在那,我再也无法爬升,我再也无法回到赛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不过虽然人生就这样,但我还可以做我能做到的,例如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他。” “我要跟x酱一样强!你什么时候才肯把所有本事都教给我?” “你的训练计划和x的训练计划是一模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汤臣闪过云出的那番话,给于岚留点后路,让她觉得做师傅的还留有绝招“差不多一样,只是你懂的,有些东西只要我还在,就暂时不会传授给别人。” “小气!” 往事如烟 汤臣笑而不语。 “我当然希望x酱幸福快乐”于岚心情有些矛盾“尤其是知道她们很般配的时候,但是……但是我记得你说这不是个美好结局的故事。” 汤臣收起了笑容“赛车手是个奇怪的职业,而这个职业一定是被诅咒了,我认识的赛车手里头就没有一个是幸福快乐结局的。” “诅咒?哈哈”于岚忽然笑了,又停下“你说真的?” “我年轻的时候也颇有女人缘,你不小心推开的那扇门里便是证据,很多女明星围绕在我身边”汤臣看着杯子里摇晃的光影“我想,当时她们都是认真的爱我,后来也是认真的离开了我。”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我让她们坐到后座上,让她们搂住我的腰,然后带她们领略风的线条,速度越快,搂得越紧,停车在无人的旷野,在望不到边际的道路(废路)中央嗯哼……每个赛车手应该都这样做过,但久而久之”汤臣跟云出也说过这个“你会发现,其实她们根本就不懂你心里的感觉,我们追求的东西,其他人并不懂,我不是喜欢吹嘘的人,GP赛的冠军奖杯我都丢在箱子里,最强大的对手永远都是自己,当你跟她说自己比上一场比赛快了0.01秒……她并不知道你的兴奋来自何处,我们都没错,悲哀的是我们找不到共同语言。” “可怜的汤臣,我以为你懂把秘密和失望藏起来,别人不懂,所以才没有用心聆听。” “听不听是其次,赛车手不能停,比赛就是一场比一场加大赌注的赌局,必须赢下去,不能拿冠军的车手便会失去一切,名次、金钱、女人会一个个的离你而去,她们不知道你说的0.01秒是什么,也不知道那0.01秒对你而言有多么重要,正是许多个这样的0.01秒成就了冠军,成就了自己,我们和外行人并没有默契,我追逐的是时间,她们追逐的是领奖台,我们在对抗时间,但最终也会被时间打败,她们并不会给你颁个安慰奖。” “是你太花心了吧,你就没有跟其中的某个一触即发,结了个傻傻的婚吗?就算很挑剔的人也好结了婚就不会在乎太多了。” “没用”汤臣的表情很认真“离开赛道的我,根本融不进她的世界,所以我很识趣的离开了她的世界。” “真的?”于岚一下子松开汤臣的手臂,假装很嫌弃的模样“原来你有老婆!” “我这个岁数的人哪个没离过几次婚呢?” “没有孩子?”于岚又搂住了汤臣的手臂,这个胖子已经算是她半个家人了。 汤臣看看于岚,假如有孩子应该比于岚小不了多少“她们都不大喜欢被家庭绑住。” “天啊,那我怎么办?”于岚一惊,然后想想“不对,幸好我有老婆了。” “你应该找个和自己一样喜欢骑重型机车的人……”汤臣忽然沉默。 “怎么了?”于岚握拳“你说话别再说一半留一半,我怕我会揍你哦。” “这番话我好像跟别人说过!”汤臣忽然想起了,他跟云出谈过赛车手的诅咒,云出听得很仔细,其实不过是汤臣的个人经历,汤臣终于把云出、于岚还有自己的故事连在一起了“完蛋了,这一切竟然是我搞出来的。” “你又害了个无辜的人是吧?” “人的身份不止一个,有时候是孩子,有时候是学生,有可能是伙计也有可能是老板……这个家伙却一直把自己定义为了赛手,我不该跟他说这个诅咒”汤臣举起酒,自罚了一杯。 “x酱和那个女生怎么样?” “那个女生嫁给了……”汤臣不敢说得太直白,否则于岚一定猜到x便是云出“嫁给了其他人,一个更有权有势的男人。” “……” “订婚的前一晚x才知道此事,他跑去跟别人抢。” “我注意你用了抢字”于岚很仔细的听,x酱此时已不再是奖杯和海报,她变得更真实,有血有肉。 “对,就是抢,拿不到就骗,骗不到就只好抢,总有法律也约束不到的东西”汤臣觉得哈文的法律就是狗屎。 “爱”于岚坚定。 “爱也是这样的东西”汤臣用毛巾擦掉了嘴边的酒“我记得x那晚拿了枪,我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次也没见过,坐在地上,上半身的阳光刚好被遮挡着,阴影中一双透着寒气的眼。” “不敢相信,叱咤赛道的x酱居然被逼到这份上,横刀夺爱的人最可恶了!” “x冲进那个男人的家里”汤臣似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保镖都知道云出是谁,他们不敢对云出加以阻拦,但云出绝对不是夏也的对手,理所当然的保镖也不会阻拦夏也。 “然后?” 当时夏也的继承权还未被家族认可,夏也有机会成为家族继承人,云出也有这样的机会,晓君的婚约就像法官当面宣判死刑一般,云出并不在意继承权这东西,正是因为他不在乎这些,所以晓君才主动选择了夏也,夏也虽然更有强者气概,但夏也的缺点也不少,控制他比控制云出容易,晓君是个心机很重的家族工具“然后被打得遍体鳞伤丢出了门。” “那个女生不心疼她吗?女人不一定非得嫁给女人啊!”于岚没搞懂,汤臣跟她说的是故事的这一面,而她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关于百合被渣男拆散的故事。 “心是痛的,但结果不会变”汤臣替云出感到愤慨“是那个女生决定要嫁给别人的。” “可恶!为什么?” 汤臣说出了缘由“哈文是个疯狂的城市,人们只尊重利益,而有些人会把家族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自己、爱情、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抛弃。” “真是傻瓜,人的一辈子那么短。” “x一瘸一拐的返回我身边”汤臣咬着牙“我后悔没有阻止他带枪去,对方趁机下了狠手。” “x酱以为自己出现是捍卫爱情,她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她以为要不到就骗,骗不到可以抢,可到头来……她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她不是空手而回,而是连本带利的把灵魂也输掉了”于岚眼眶泛红,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 “对啊,瞬间就一无所有了,还是被自己所深爱的人背叛,第二天他在起跑线上输掉了比赛,断掉的肋骨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没阻止她带伤比赛?”于岚显然有些生气“你怎么搞的?” “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的伤呀!如果我知道一定把他送去医院!我以为他能熬过去,我想他心里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找个东西继续麻醉自己,好活下去,我根本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一瞬间天就塌下来了。” “x酱现在怎么样了?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于岚含泪哀求“我想见见她。” “你最好还是别去见他,他已经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了,给他留点尊严吧。” “我不在乎”于岚猛摇头“我不在乎她现在什么样子。” 汤臣沉默片刻,你怎么可能不在乎呢“等你赢了比赛再说吧。”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于岚小姐姐一把擦去眼角的泪“我被逼得很紧,感觉快绷断了。” “你瞎说,你训练的时候明明很闲散,我根本就没用力的推你,一步步循序渐进……” “我说的不是你那边,是我自己的问题”于岚捋了捋头发“我做了件不好的事情,不知道我还能在哈文市躲多久。” “年纪轻轻的小姐姐能做多大的错事呢?认个错呗,人家会原谅你的”于岚伤心的模样太烧心了,汤臣觉得无论她做错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不可以啊!”于岚捂脸大哭起来“被抓到我就死定了!” 撤退 那天晚上,于岚和汤臣越斟越密,越喝越多也越聊越远,把所有不能说的秘密通通说了个遍,也因为他们都醉了,所以谁也不记得后来还说了什么,连是谁开的车,怎么回到的汤臣二手车场都想不起来,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一个躺在办公室,另一个躺在车库。 凌晨四点 蓬头油面的汤臣敲开车库虚掩的门 “昨晚发生了什么?”于岚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她检查自己的衣服,纽扣完整皮带未解,松一口气“还好还好。” “什么呀!”汤臣满脸委屈“我像是这样的人嘛?” “防人之心不可无”于岚坐起来,头一甩,微风替她抚顺了青丝,她微笑着“又是新的一天,我要加倍努力才可以,我要赢!” “嗯,这个态度很好”汤臣转身,又回头“今天换换口味,早餐我想吃小笼包。” “又来?” “当然,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嘛,你不相信我?”汤臣边走边说“x也是这样给我跑腿的,跑着跑着才成了冠军。” “知道了”于岚拎起头盔走出车库,时间还太早,只能待天亮才打电话给蕙兰报平安。 汤臣挠挠头“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自己是……奇怪,难道我看电视太多了吗?还是洗个热水澡清醒清醒吧。” 街灯已经熄灭前路一片漆黑 多亏汤臣,于岚已经习惯在黑夜里飞驰,凌晨时分的跑腿任务让于岚的眼睛能迅速适应黑暗环境,即便不开灯……她决定试一试把灯光熄灭掉。 于岚的眼睛仅需要一两秒便迅速适应了黑暗环境,关灯并不可怕,因为天上仍有星星作伴,星辉撒满前路漫漫。 于岚纳闷,汤臣的特殊训练为什么要让自己适应黑暗呢?这个类型的训练到底对比赛有什么影响呢?他究竟在把自己训练成什么? 忽然 前方出现了车队,强烈的车头疝气大灯照得于岚难受,她的眼睛在很远的地方便捕捉到了光源,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已经把车停在的路口的侧边。 十几辆磨砂黑色的福特猛禽呼啸而过,宽厚的轮胎,高大的车身,藐视群雄的视野,开车的人根本没有留意到于岚和关了灯的机车,一辆接一辆驶过。 于岚迅速把机车开到广告板后面,因为看见了可怕的标志,那是玄石国的车队,玄石国的车队正乘着夜赶往哈文市区。 “哎呀好险”于岚相信这是天意,老天爷也在帮她,她踢下车撑,走到车尾把刹车灯泡拆了下来,危机无处不在,只要速度够快,行动足够隐蔽,危险根本不足为惧,从此,于岚在普通道路上驾驶不再需要车灯。 于岚回头望了一眼然后飞快的驶离。 玄石国驻哈文使馆 “亲爱的,亲爱的”苏帅轻轻摇晃贝齐“醒醒,快醒醒。” “嗯?怎么了?”贝齐这两天都没有回房间睡,因为婷婷睡着睡着经常莫名惊醒,所以贝齐陪婷婷睡在客房里“现在几点?” “带上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使馆”苏帅一字一句很认真。 贝齐的倦意立即被驱散了“他们来了?” “是的,使馆已经不安全了”苏帅弯下腰搂住贝齐“你后悔跟我走这一趟吗?” “不”贝齐依偎在苏帅身边“姐妹们安全吗?” “她们很安全”苏帅替贝齐扣上衣服纽扣“只要我还活着复辟者就不敢在国内作乱。” “终于把狼群引出来了”贝齐把马尾扎起来“计划有些小小的变动,我要多带个人走。” “你确定要把小女孩带在身边吗?情报部已经查清楚了她的身份,哈文检察官陈翔和梅婷的独生女——陈婷婷,她的特殊身份会让唐夏也把我们视为敌人,其实把她低调的留在使馆是更好的选择。” “我确定要这么做,因为这几天以来她还得一句话都没有说,如果我不把她带上,我怕她这辈子都不会说话”贝齐抱起熟睡的婷婷。 “好吧”苏帅不想让贝齐失望“我们从后门走,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使馆的正门灯火通明,使馆的后门漆黑一片,苏帅和贝齐走进黑暗里,他的近身侍卫已经准备就绪,王爵苏帅——一个值得让人民奋不顾身的名字,也是一个让旧奴隶主咬牙切齿的名字。 苏帅的车队从另一侧驶离使馆,他的车队虽然配备了重武器但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在哈文他们是异乡人,一旦动武,嗅到血腥味的游荡野狼便会聚集起来,撤退是最稳妥的对策。 “我们真的去那里吗?”贝齐温顺的靠在苏帅胸口,看到窗户外渐渐模糊不清的景物。 “四国乱战时期的战争补给线上有我国特工修筑的秘密通道,我们暂时藏匿在里头”苏帅顺着贝齐的视线望出车窗“他们是大鱼,我们便是饵料,而我身处玄石的妻子们会把企图复辟的家伙一网打尽,奴隶制是人类社会最大耻辱!” “嘘,你差点吵醒婷婷”贝齐用手指点住苏帅面罩下的嘴“你就不能把面罩摘下来吗?难怪小公主怕你怕到要逃婚。” “怕我什么?”苏帅委屈。 “怕你是世界上最丑的小怪物呀”贝齐坏笑,然后把她那些诋毁夫君的话又说了一遍“天生唇裂的小怪物,一张嘴从左边耳根延伸到右边耳根,皮肤上长满了鸡屁股皮脂腺那样的小疙瘩……” “是这样丑陋的嘴吗?”苏帅掀开面罩,露出妖男般妩媚的半截脸,舔唇魅惑“很可怕对不对?” “嗯……嗯?嗯!”贝齐的嘴唇被吻黏住了。 激烈的互动之后,依然意犹未尽。 “我们会在秘密通道里头躲多久?”贝齐很怕自己会闷出病来。 苏帅轻抚妻子的秀发“你要出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像我一样把脸蒙起来,我从很早以前就习惯性的把脸蒙起来是有原因的。” “你是怕被人盯上吧?”贝齐帮苏帅把面罩戴好“你的样子很好认,看一眼就忘不掉了。” “我的脸就这么一张,而且无法复制,而这个面罩人人都可以戴上,人人都可以是我。” “面罩下的你是我的!”贝齐脱口而出,又改口“是我们七姐妹的。” 苏帅深情凝视“只属于你们。” 又是一番无法停止的舌战。 车队驶进浓雾中 报话机里头“降低车速,关闭大灯,打开雾灯,我们已经进入战时补给线——闹鬼的哈文废路。” “为什么叫做闹鬼的哈文废路?”贝齐感到兴奋,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很多人都说在这里见到过灵异的东西,尤其是会袭击来往车辆的幽灵骑士”苏帅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一定是不法之徒借着浓雾装神弄鬼,护卫车队装载的重武器会赶走他们。” “别嘛!我喜欢这种感觉”贝齐左顾右看,兴奋得不得了“太棒了,我们总算到了个有趣的地方!” 风雨欲来 一  车队在废路里行进了一个小时,哈文的其他区域已经逐渐沐浴在黎明的光辉中,而废路依旧漆黑一片。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目的地?”贝齐的屁股有点坐不住了,窗外除了白色的雾气什么景色都没有。 苏帅看看表“应该快了。” 语毕车队就停下了。 “我们到啦?”贝齐很激动,她通过车厢内的小窗口询问开车的女侍卫“快开门,我要下车喘口气。” “我们还没有到”女侍卫给贝齐泼了一盆冷水“接下来的路会有些颠簸,请坐好。” “唉……”贝齐失望至极,干脆闭目养神,她原本就是被人从睡梦中唤醒的,车身摇摇晃晃,眼睛一闭上便又睡着了。 梦中 贝齐梦见了她们三胞胎一起生活的那片沙漠和绿洲泉眼,一大群蒙面人乘着夜色包围了她们,蒙面人用泉水里的石头袭击她们三个,蒙面人嘴里叨念着咒语好像驱赶鬼怪一般驱赶绿洲的主人——贝齐、贝蒂、贝丝三胞胎,贝齐听见贝丝的哭泣,还有贝蒂的求救…… “贝齐,贝齐”苏帅不得已,又一次打断了贝齐的睡眠。 “老公”贝齐惺忪的模样,她用久别重逢的眼神看着苏帅“我刚刚做了个恶梦。” “梦而已。” “在梦中我重返了初遇的那晚”贝齐向来都是很顽强的人,此刻却蹙着眉头“不过梦里的那段往事里却缺少了你,你应该出现的,可是梦里却没有,让我感到害怕了。” “傻瓜,梦而已,我刚刚还联系络了贝蒂贝丝她们,国内没有异样,她们很安全,我们也会安全渡过危机,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构思缜密,不会有事”苏帅替贝齐梳理头发“我们已经到达秘密通道入口处。” “到了呀!”贝齐一下子就从压抑的束缚里挣脱出来“开门,我要先下车。” 车门打开,一阵冷风灌进车厢里,贝齐脱下自己的小夹克外套盖到熟睡的婷婷身上,如她所言第一个下了车。 “这……”贝齐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战场未被清理吗?” “没有什么人愿意到这里来重温一场战争的惨况”苏帅给贝齐披上自己的外套。 浓雾深重 车队早已驶出废路此刻已置身旷野——无人区的最深处。 大地满目疮痍,贝齐好似站在月球之上,身边尽是深浅不一的环形凹陷,炮弹把大地刨成平滑圆正的深坑,坑与坑的间隙还弃置了锈迹斑斑的坦克、装甲车之类的大型兵器,而风来时,在弯腰的草木深处里崭露头角的却是森森白骨。 巨大的炮弹坑妆容已改,披上繁茂植被,各种野花绚烂其中,弹坑的最深处积了露水,一泓清水又弥漫出白雾。 “大自然的力量很强大,已经闻不见火药硫硝的气味了”苏帅朝前走去“万物生生不息。” 侍卫把车子开到干燥的弹坑里头,放眼看车队就像凭空消失了。 贝齐转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浓雾的不远处。 窸窸窣窣的轻微动静,咀嚼、拉拽和细碎的脚步声。 贝齐胆子超大,迎声独自上前一探究竟。 “废路的鬼怪——会是你吗?”贝齐拨开茂密的植物,一摇一晃,植物末端飘出无数的蒲公英,它们在微风里以奇怪的角度翻转,然后徘徊,最后消失在浓雾里。 然后贝齐在浓雾掩盖中看见了会移动的树,若隐,又现。 “我的天……真的有鬼怪吗?”贝齐一惊,但这是难得的机会若是错过,此生不复,她轻轻迈步。 而那高两米左右的树木也在缓缓的朝贝齐靠近。 忠于贝齐看见了 那是一头长着巨大叉角的雄性麋鹿,鹿角开叉非常对称且粗壮,若隐若现之时正如一株光秃秃的老树,它嘴里咀嚼着草料,一双深邃的眼睛直视贝齐,它从未见过人类,靠近贝齐完全是好奇心作祟,它的身后是一群雌鹿以及幼崽。 大概是因为人类身体天生就有让动物害怕的气味,雌鹿领着幼崽匆匆离开。 “你就是废路的幽灵吗?”贝齐开口和动物说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相信动物是通人性的,尤其是这么漂亮的生物。 雄鹿定睛看着贝齐,它的眼睛里好像藏着很多很多,它好像在问贝齐躺在草木深处那些枯骨是你的同类吗? 雄鹿缓缓退回浓雾里头。 苏帅出现贝齐身后“那是哈文特有的野生麋鹿,很漂亮对吧?” “嗯”贝齐回首微笑“很漂亮,而且它们会讲话。” “它们的眼睛确实会讲话,不惹风尘的大眼睛里能折射出我们自己,自我交谈更像跨越种族的交流”苏帅牵起贝齐的手儿“跟我来,这儿真是个非常容易迷路的区域。” “才不是呢,它刚刚确实说话了”贝齐跟在苏帅身后嘟着嘴巴。 手持卫星定位仪的侍卫候在前方,隔几米站一人,队列向着弹坑延伸。 “王爵大人请跟我来”苏帅的近身侍卫清一色都是二十岁左右经过严格挑选训练的女生,苏帅总是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小红,只记得小红最喜欢跟贝齐打自己的小报告,惹不起。 “集合清点人数,别让任何人走丢”苏帅吩咐小红。 “报告王爵大人,人数已经清点过了,一个不少”小红站得笔挺,军姿有模有样,千万被给她们的俏脸欺骗了,她们每一个都有着于岚般的身手。 卫星定位显示的位置是一辆烧剩框架的军车,军车上爬满锈迹和藤蔓植物。 苏帅走到车辆残骸的轮胎旁,按下其中一颗螺母,整个残骸和它身下的草木竟都是掩饰,战时玄石国的秘密通路入口呈现在众人面前。 “哇奥”贝齐兴奋得要死,闹鬼的废路、幽灵出没的旷野、不知通向何处的神秘通路,这一切简直把她拉进了玄幻的坑里,双眼放出灵光,捧起苏帅的脸一顿么么哒“嗯啊,嗯啊……太棒了!有种补度蜜月的感觉!” “你这么兴奋呀?”苏帅连忙解释“就是一条通路,里头什么都没有,你可别想太多了。” “通向哪?”贝齐古灵精怪的表情,紧紧搂住苏帅“地狱?小人国?还是世外桃源?” “咳咳”小红发出了控诉,人多,不雅。 侍卫提着两桶柴油和油管经过。 前路漆黑一片,一个小小的脚步声却会来回回荡成奇怪的声音。 “通路工程非常庞大,这一头连接着哈文的贫民区,另一头连接着沙漠”苏帅也是从机密文件里了解到的这些“玄石国的矿产业举世无双,开凿岩洞的技术也是世界一流。” 他们找到了发电机,柴油桶和油管能启动这台正常功率的发动机,启动了它,它才能启动地下通路的大型设备。 终于,整个通路复活了! 灯光向着无穷无尽的远方延伸,被黑暗遮掩的通路轻解罗裳展现在众人面前。 “天啊!”侍卫们也忍不住惊诧。 看着八米高四车道的通路苏帅说“把外面的车全都开进来吧。” “是。” 很快整个车队就全开进通路里了。 众人集结 “我只是在机密文件夹里看过模糊失焦的黑白照片,没想到亲身到达竟是如此震撼,为修建它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同胞,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儿便是我们的指挥室,我们要铲除任何企图让人类进程倒退的家伙!玄石国有着世界上最丰富的矿产资源,以及最让人望风而逃的谍报手段,是时候让世人回忆起那段夜不能寐的时光了”苏帅一直都是玄石国最具影响力的人,他的实权甚至盖过了国王,所以竖他为敌的人也绝不简单。 贝齐挽住苏帅的手,她的夫君又变得陌生了,希望风波早日过去他能早日恢复成那个可爱的小怪物。 这场预谋已久的暗杀行动早被苏帅察觉,玄石王爵与翠屏公主的婚约从一开始便是阴谋! 明日阴郁 就在苏帅驶离使馆的凌晨,在通往玄石使馆正门的大路上。 猛禽车队直接碾过了破胎路障,防爆轮胎和自动充气功能足够让它们抵达使馆。 直升机的探照灯忽然晃瞎了车队的眼睛,车队减速但未停止。 “这里是哈文的特勤部,前方的车队立即停下!”高音喇叭和强光逼迫不明身份的车队停下来“立即停下,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强光忽然关闭,猛禽车队里头的人才搞清了自己置身的状况,哈文的特勤部队荷枪实弹列队在前,道路上停了四台特勤装甲车,装甲车上的重机枪挂着长长的弹药。 猛禽车队在彼此相距一百米的地方缓缓停下,车窗内伸出手,插上玄石国的旗帜“哈文特勤不应阻拦玄石国使馆的车队。” 夏也坐在他的车里懒得上前招呼,他没有收到任何使者到访的消息,哈文是唐家的地盘,私人恩怨全都到外面去解决,哈文不欢迎肇事者。 特勤部的特勤队员一语不发,只有指挥员用手指了指猛禽车队身后的路,意思是哪里来的回哪去。 第一辆车不顾警告起步了,特勤队员不知如何是好,硬拦?这确实是玄石使馆的旗帜,不拦?后果难以估量。 特勤队员上膛,举枪!一副随时动武的姿态,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开第一枪。 车队一辆接一辆缓缓起步,它们可是插着使馆旗帜的,坚信哈文不敢得罪四国中的任意一个,车队要从装甲车之间的缝隙穿过。 “嘭!”一记雾弹爆开了第一辆猛禽的引擎盖,火花四射,它废了! “嘭!”又是一枪,猛禽改装的防弹玻璃上一片白茫茫的火药屑。 众人回首,只见夏也端着雾弹枪边走边射,烦人的事情把他早早从梦乡里吵醒。 指挥员示意特勤队员待命不动,这种事只有唐家惹得起,普通人先看热闹然后等具体命令绝不可以逞一时之能跟风。 夏也一步一枪,很快雾弹枪的弹药就耗光了,他丢下雾弹枪,又掏出手枪继续开火,第一辆猛禽被打成了马蜂窝,夏也的尺度把握得刚刚好,车子看起来伤得很惨,但里头的人应该没什么大碍,否则夏也就不会用雾弹枪了,直接让装甲车开火,整个猛禽车队全都得死。 夏也走到猛禽车队旁边对着车窗怒吼“男左女右!下车接受检查!” 猛禽车队里的一扇车窗降下来了,一个头发花白蓄长山羊胡子老人引起了夏也的注意,而这个老者也对夏也招了招手“年轻人,我腿脚不好,能借几步说话吗?” 夏也走上前去,用枪托猛敲沿途的车“你们腿脚也不好吗?男左女右!全他妈给我下车接受检查!” 猛禽车队的人似乎还是听不懂夏也的话,没人下车也没有回答。 夏也不爽,转身朝装甲车挥手,只有一个意思,把它们全轰了! “年轻人,年轻人,等等”老者转头跟司机说了两句,然后猛禽车队全都开门了,车上的人有序的下车接受检查,男左女右各一半。 “他们连死都不怕,只怕你”夏也站在老者车边“你能说说你是谁吗?” “我姓金”老者捋一捋长须“玄石金乙便是我。” “金乙?哼……”夏也知道这个金乙是谁,玄石前朝重臣,曾经最大的奴隶主,苏帅的旧敌“我不管你是谁,哈文我唐家说了算,你要是来叙旧聊天找乐子,我唐家一定热情款待,如果是来搅局,莫怪我翻脸不认人,虽然哈文处在四国交界之处,得罪不起任何一方,但反过来,哈文也代表了其他国家的意愿,哪一国要挑起争端也就算与其他三个国家为敌。” “年轻人,你就是唐倾成的大公子唐夏也吧,果然是仪表堂堂能文能武,我对你也是早有耳闻啊,不过传闻传得再神也比不过亲自见一面呐,以这个方式相会还挺特别的,金乙到访并不是为了与三国和哈文为敌,玄石希望和平,和平是所有人的意愿,这点你可以放心”金乙笑了笑,然后慢慢说“我是来处理一些其他事的,我国的内务。” “可惜看阵仗不像是好事”夏也不会放他们过去,车队里的每一辆车都像个小型的军火库,夏也打算检查清点之后把他们全部遣送出境。 “好不好得看方向和角度”金乙总是眯着眼微微笑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传闻那样是个残忍暴虐的奴隶主“从哈文以及三国的角度去看,这绝对是一件好事,玄石会提供更大产量的矿产,价格也会回归到以前那样。” “以前?奴隶制的时候?”夏也不想跟这个老家伙聊下去了,夏也的母亲便是从玄石国逃到哈文的。 “优质!廉价!的珠宝矿石”金乙觉得世人都喜欢玄石的矿产和宝石,朝代更迭之后,苏帅借着安全性的小问题把很多矿坑都封了,还释放旷工让所有的矿场减少出矿率,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 “我唐家有的是钱,再贵都买得起”夏也不屑一顾。 “那,代理权交给哈文的唐家怎么样?”金乙抛出了重磅的橄榄枝“你应该清楚这意味什么?” 夏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唐家在哈文的地位始终需要几个大家族支持,如果唐家成为玄石矿业的总代理,唐家就再也不需要谁了!夏也还在咀嚼对未来的猜想,的确很诱人,但会让唐家留下骂名,并不如预期。 “我和王爵苏帅是朋友”夏也回了金乙一句“我完全可以和他谈我和你现在谈的这些事,你知道的,他是个爽快的人。” “我不得不跟唐家的大公子说一件机密”金乙收起了笑容,他不笑的时候透出凛冽的寒气“玄石国王已经收回了苏帅的爵位,从今起你是能叫他苏帅了,我才是新的玄石使者。” 夏也不喜欢给人牵着鼻子走,他更是不吃威逼利诱这套“既然如此那你还需要下这么大的本收买我吗?” “哎,年轻人这可不是收买”金乙又眯起眼微微笑的模样,把玄石外交部的委任状递给夏也“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当然需要互相帮忙的呀。” 接过委任状之时夏也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没想到金乙说的都是真的,苏帅已经被废除了爵位,苏帅现在什么都不是了!玄石将倒退回到那个让世人唾骂的社会进程吗? “这么说,你现在真的是玄石驻哈文大使咯?”夏也再也没有理由阻拦金乙的车队。 “嗯,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金乙主动伸出手,要跟夏也握一握。 夏也忽然很希望翠屏群岛和玄石国开战,他会坐在电视机前喝着啤酒看翠屏群岛用岛炮把玄石王宫轰个稀烂,这一切的前提是不影响到哈文,所以他不得不伸出手“欢迎莅临哈文。” 金乙的手让夏也觉得恶心,草草结束礼仪,他示意特勤部给使馆车队让开道路。 夏也接过委任状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他身为探长居然持枪扫射使馆车辆,似乎该把云游四海的唐倾成招回来了。 “唐家大少爷,我并不是要收买你,我跟你提起的事情依然有效”金乙知道唐家的势力,唐家就像守住关键隘口的强盗,但四国都接受了它存在的价值,除翠屏群岛之外没人愿意开战,金乙也不希望开战,所以和唐家建立友好关系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握过手,我们已经是正式朋友了,我今晚没有见过你,而你自然也没有见过我,明日我会带着小礼物登门拜访,先告辞了。” 金乙的车队朝着玄石使馆的方向驶离,他们甚至把报废的车辆一并拖走了,夏也心情很矛盾,他不喜欢这个叫金乙的奴隶主,又庆幸金乙没有刁难自己。 夏也第一时间拨打了玄石远亲的长途电话“立即撤离玄石,什么都别收拾,也别告诉任何人,我派直升机到矿区后面接你,什么都别问了!” 久别重逢 与此同时云出的家里 “叮铃,叮铃,叮铃”云出被电话铃声唤醒。 “喂”熟悉的声音“云出吗?” “……”云出努力看清来电号码,号码是Landy宠物诊所门外的公用电话亭,电话里的声音他认得,并且带着愧疚“是我,蕙兰吗?” “嗯,你有见过于岚吗?她一夜未归”蕙兰顿了顿补了一句“抱歉,我知道这些事不该劳烦你,她近来和胖司机学修理,我想托你……” “你稍等,我替你打听一下”云出看了看墙上的钟“你回诊所里别在电话亭等,天都没亮,哈文治安不太好,于岚会担心你的。” “对啊,哈文治安不太好,我非常担心她”蕙兰哽咽“云出,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对不起……” “别这样说,你等我一下,我立即替你打听于岚的下落”云出安慰蕙兰,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忐忑不安,不知道于岚到底去哪里又发生了什么“我必须挂上电话了。” 云出拨打了汤臣的电话“于岚还在你那边吗?” “不在,怎么了?”汤臣爬起床就洗了澡,感觉精神多了。 “她到哪里去了?蕙兰很焦急到处找她”云出也很着急,脑子里闪过一万个可能。 “她去给我买早餐了”汤臣颇感尴尬。 “……”云出沉默然后爆发“你还在用这种方式虐新人呀?” “不然呢?你也是这样给我虐出师的,不是吗?”为师要有为师的尊严“是不是使唤她买个早餐就舍不得啦!” “没”云出也是知道尊师重教的人“她家里人很担心,回头见到于岚让她打电话回Landy宠物诊所。” “她知道,因为太早天还没亮所以才没打电话跟家里人报平安”汤臣画风一转“阿云,这么早起床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怎么了?你是担心于岚小姐姐还是担心我呢?” “没有”才怪。 “跟你说个好消息”汤臣开始使坏。 “什么?” “她的酒量跟我差不多,一杯就醉,两杯便烂醉如泥”汤臣给云出出还不算太糟的馊主意。 “关我什么事?” “我本来打算她喝醉了就送你那儿去的,结果发现我自己也喝了,唉”汤臣确实有心想撮合这对徒子徒孙。 “我不是这样的人”云出已经决定成全于岚和蕙兰了,他会带着祝福落寞的离开。 “于岚好像很着迷x呢!要是你把你就是x的事情告诉她,说不定能重新编写她的性取向呢!如果你再把x便是六眼这件事也告诉她……” “千万不能”云出打断了汤臣的建议“她猜到x便是六眼了?” “问过我一次,但她自己都觉得可能性在二位数以下,x和六眼都驾驶川崎zzr1400但驾驶风格完全迥异,你付诸在两个分身上的气势已经完完全全的欺骗了世界,就是我都很难区分出来,所以你放心,没人知道x就是六眼。” “我要挂电话了,蕙兰还在等我的回复”云出再次重申“绝对不可以把x就是六眼这件事告诉于岚。” “好吧”汤臣无奈的看看电话,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什么老喜欢绕远路呢? 结束了和汤臣的通话,云出立即回拨了Landy宠物诊所门外的公用电话,可是无人接听,追拨几次依旧如此,在Landy宠物诊所应该能听见相隔不远的电话铃声。 “蕙兰该不会真的遇到坏人了吧?”云出抓起桌上的备用汽车钥匙就出门了,他要到Landy宠物诊所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出驾驶四个轮的车一如既往地渣,幸好道路空旷而且他没喝醉,车子急刹在Landy宠物诊所门外。 云出跳下车,旋开了诊所的门把。 他看见蕙兰恬静的躺在沙发上,熬了一夜,她终于沉沉的睡着了。 云出摇头,真是个傻丫头,没盖被子,没关灯,连门都没锁。 云出记得放置毛巾被的柜子,轻轻替蕙兰盖上,还写了张便条,贴在茶几上,然后安静的给笼子里的宠物喂了水和宠物干粮。 云出一步步退出诊所,他当然记得自己在这里做过让人不耻的事情,已经没有面目出现在这里了。 门即将关闭的瞬间 “唔……哈尼,你回来了!”蕙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才发现并不是于岚。 “不是于岚,是我”云出走也不好,留也不对“抱歉,我记得你说过不想再见到我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于岚很安全,她……” 云出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蕙兰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只是哭。 还是哭。 云出轻抚蕙兰的头“于岚没事,她是觉得天没亮你或许正在睡觉,所以想晚点才给你报平安,她和二手车店的老板吃饭的时候喝醉了,不过你放心,那个老板是好人,他不会对于岚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我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感觉,我希望哈尼能整天陪着我,我希望哈尼不再早出晚归”蕙兰把脸埋在云出的怀里,对着云出心脏大声的说,这番话只有云出听得见“我快受不了啦……怎么办?” “会好的,难熬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你们的愿望一定能成真”云出说的是事实,他不会直接把钱交到于岚或者蕙兰手里,不过比赛结束的时候于岚会赢一大笔钱,这笔钱足够她们购买之前看中的那块牧场,云出缩回了手,他的手又开始颤抖了。 “不知道”蕙兰用力摇头“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蕙兰怎么了?这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蕙兰啊”云出从蕙兰身上看到许多他没有见过的。 “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逼迫着自己,我快受不了啦”蕙兰从未在别人面前放声哭泣,但她却丝毫不提具体原因“想逃又逃不了,想留又不能留,我想我就要疯了。” 云出知道蕙兰心底一定藏了什么,而且很久以前就隐约察觉了,但他很清楚,蕙兰绝不会吐露这秘密“于岚有可能会自己开车回来跟你认错。” “认什么错?”蕙兰一时想岔了。 “认夜不归宿的错呀”云出替蕙兰梳理凌乱在额头的发丝“万一被她看见我单独和你在店里,或许她会生气的。” 蕙兰不得不想起前几天发生的VCR事件,她害怕失去于岚“那……” “我离开就没事了,刚好我有事要离开了”气氛很尴尬,云出有时候很不会撒谎,天边才微微亮能有什么事? 云出退出诊所 “云出”蕙兰送云出离开,欲言又止“要保重身体,你瘦了一圈。” “你也是”云出想跟蕙兰道歉,想跟她坦白自己对她造成过的伤害,但他说不出口“蕙兰保重。” 一句道别好似再也不见似得。 不管了,发出来了 天方蒙蒙亮 云出却早已戴着深色墨镜坐在车里,单手握方向盘,另一手架在车门上,手上的烟纯粹是给风抽掉的,车速很快,方向也很飘,忽左忽右。 云出于岚,又归何处。 深色的墨镜让云出脸上的苍白愈发显眼,冷峻、高傲、外加一丝丝病态组合出德古拉伯爵的味道。 倔强的嘴唇紧紧抿着,终于他还是一脚到底的急刹把车子停在了路中央。 云出忍了太久,疼痛让他汗豆满额,身体蜷成一团,双手用力按住胸口。 四周空旷,于是他放声的哀嚎“啊!” 颤抖的手从口袋的药盒里拿出最后一颗药丸,此刻天边一抹晨光撒下,好似于岚的笑靥,云出迎着光“我会撑到你拿下比赛,我会祝福着送你走。” 云出把药盒重新塞回裤口袋,丢下路中央的车子踉跄徒步离开,他经常把车子丢在路边,唐家的车子自然有人会送回去。 不过 这次他停车的地方离家有些远,徒步会耗去很长时间。 再次抬碗,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朝前看,笔直的大路仿佛延伸至天边,回头看,又是另一个天边。 疼痛终会消退,而孤独却一直如狼群般的追赶。 云出眯眼发现身后方向有个渐渐放大的小黑点,这条冷清的道路竟有人如自己一般的傻,徒步在旷野里行走的人,让云出想起的只有苦行修炼的朝圣者。 在废路好几次与这样的虔诚朝圣者擦肩而过。 云出搞不懂那一步一跪拜之中的信仰,朝圣者凌乱的头发,邋遢的衣服,膝盖绑着垫子,手掌也绑着垫子,从远处看,就像脱离了人类族群的其他生命,做着奇怪的事情,而接近之时,又能看见他们脸上真挚淳朴的笑容,还能听见他们口中的祝福祷告。 黑点逐渐接近,云出才发现自己弄错了,不是朝圣者而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上身卡其色背心,外头套了件军绿色马甲,下身一条修身的迷彩裤,磨出好看纹理的长筒马丁鞋踏着节奏赶上了云出。 后来者摘下他的牛仔帽颇具异国风情的跟云出打了个招呼“美丽的女士,您怎么会独自一人走在这寂静的道路上呢?” 云出低头看了看自己,宽松的T恤衫,过膝的紧身裤,一双纯白色没有任何花纹的运动鞋,自我感觉很man,云出反问“我哪里像女士了?” 对方听罢瞬间惊呆了,上下打量“这……你是男的?” 云出理了理宽松T恤衫的衣领,不是异性更不喜欢别人这样盯着自己看。 “惊为天人,你长得像极了我的某个朋友,一不小心就先入为主的把你错认成异性了”后来者没有要超越云出先走一步的意思,他伸出手“我叫夏念宇。” “哈?”云出并没有与人握手的习惯,他瞥了一眼夏念宇,是个气质外貌俱佳的年轻人,眉宇之间透着英气“什么意思?” “前面不知道还有多远,结伴而行总比独行强”夏念宇没有缩回手的意思,他一直等待着云出。 “没必要”云出转身坐到路牙子上,独行惯的他不擅长与人为伍,陌生人更是如此“你先走吧。” “这样啊?”夏念宇蹲下来,把背后的军用背包解下,从里头掏出一瓶水摆在云出身边“那我先走一步了。” 哈文是沿海城市,此时艳阳高照,温度迅速爬升到让人难以忍受。 云出犹豫了一下“我叫云出。” “云出?幸会幸会”念宇显然停顿了片刻,他再次向云出伸出手“趁太阳还未升到达头顶,云出战士,我们应该速战速决离开这无遮无掩地方。” “你说话很奇怪,不像当地人。” 念宇噼里啪啦说了几句云出根本听不懂的方言,然后又说“我来自玄石,那才是我的母语。” “是吗?”云出笑笑,握住了念宇的手,念宇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双手,居然操练得跟钢筋铁爪似的“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呀”其实念宇根本就没这么说,他用母语说的那几句话大意是不会弄错的,唐家二少爷果然和传闻一样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我是玄石国的王爵苏帅,夏念宇只不过是我临时借用的名字。 苏帅毫不费劲把云出从地上拉起来,就算雌雄难辨也好,手是骗不了人的,男人和女人的手有差别,而且怎么都掩饰不了,苏帅感叹道“你太轻了,而且那分明是女人的纤纤玉手(母语)。” “你又说了什么?”云出对玄石国的官方语种其实是有一点点了解的,不能说但勉强听得懂,可是苏帅用的语言是玄石某个部落的方言,就是本国人也很难听懂又何况是云出。 “我说我们相遇真的是件玄妙的事”摘下面罩的苏帅身份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他可以更自由的出入各个场合也不怕被人认出来,王爵和面罩便是他的分身,世界那么大,此时此刻的相遇用巧合实在难以解释“一路走来,我就只看见了我自己的人影,连车都没看见,却遇到了你。” “没看见车吗?”云出心生疑惑“你没看见一辆停在路中央的捷豹?” “玛瑙红的”苏帅扯了个谎,他的确没看见任何车,这个车型玛瑙红色最拉风,秘密通路的其中一个出口把他带到附近,其实根本没走多远。 显然苏帅拼对了。 “那你怎么说没车?” “能搭顺风车的才叫车”苏帅隐约觉得唐家二少爷是个喜欢琢磨细节的人,简短回答他的问题就是少给自己挖坑。 “确实没看见其他车”云出拧开水瓶,昂首喝了几口,水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浸湿的T恤衫彻底透了,变成镀在皮肤上的皇帝新衣。 苏帅真想扇自己两耳光,因为鬼使神差让他偷瞄了云出胸脯两眼,就算亲眼验证过蓓蕾和飞机场还是无法证明唐家二少爷真的就是二少爷而不是二小姐,一切仍有待考证。 二人结伴同行 “你看起来不像徒步旅行的背包客”苏帅试图深挖唐家二少爷,唐云出和唐夏也虽然同父异母,但差距实在大得有些离谱,夏也魁梧健壮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透着霸气,言谈举止之中可见他的目的性和侵略性,的确是不错的君王候补者,而云出……苏帅甚至没能搞懂他的性别,如果云出是女人,已经到了国色天香的级别,如果性别为男,那真是老天爷真的比城里人会玩多了,容貌和性别错乱得彻彻底底。 “……”云出实在不擅与陌生人交谈,没有吭声。 “我要到废柴区去走走,听说那里的集市很有热闹”苏帅故意把废城区说成废柴区,引诱云出指正。 云出听得很清楚,但他没有搭腔,只是嗯了一声。 真是个十巴掌也打不出个屁来的冷漠家伙,然而苏帅可没这么容易妥协,软的不行就半软半硬。 苏帅忽然把手搭在云出肩上,揽住他整个背。 云出的皇太子脾气差点没爆出来,大家既然不熟何必尝试这种容易被打脸的举动。 云出刚想拍掉对方的手。 六官粉黛无颜色 “嘘……别动”苏帅的脸贴得很近,他脸上并没有怪异的神情,如果有,那便是爆棚的安全感“慢慢往后退。” 云出错愕的盯着苏帅的双眼,男子很少有这么骚气的眼神,云出缓缓转头,余光瞥见了盘在两步之外吐信的蝰蛇。 “慢慢的往后退,但千万别跑”苏帅扶着云出的肩膀,随他缓缓退出危险范围“我经常遇见这玩意儿,别害怕,看着我,别盯着它的眼睛。” 蝰蛇感觉不到危险便横过了马路,消失在马路对面的野草丛中。 “好险”云出鼓起腮帮子松了口气。 他就不该做这样的表情,因为看起来确实有些可爱,二人贴得如此的近,云出身上淡淡的香味随汗水一并渗了过去。 苏帅冷汗过额,扪心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头小鹿在胸膛里乱撞,稳住!随便说点什么“咳,没想到哈文也有这么多毒蛇。” 云出把苏帅的手臂从自己肩膀上移开,惜字如金连句谢谢都不给。 真是个难以交往的人,算了吧,到附近有路口的地方就各走各的,苏帅很尴尬,他从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冷漠对待。 苏帅给云出找了根干枯的树枝“走在旷野中,没有点防身的东西可不行,遇到毒物就用棍子撩开它。” “到了哈文”云出接过棍子,走在前面“我带你去集市。” 从苏帅的角度看云出背影,那就是个国际范十足的优质模特,苏帅追上云出之前一直觉得云出是海市蜃楼,孤独寂静的公路里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诱人的风景。 “好啊”苏帅跟在云出身后。 终于走出了无人公路,苏帅沿路哔哩哔哩说个不停,云出还是很少做回应,他只是听,偶尔微微点头,不用心根本察觉不到。 公车永远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哈文对穷人不大友善,公车几乎是一小时才过一趟。 候车的椅子上。 膝与肩齐,手搭着腿,云出的端坐正式又拘谨。 苏帅则是标准的大字斜躺,等车的就他们二位,也不干扰谁。 “我们等了有多久?”苏帅看看手上的电子表“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吧。” 云出朝左边挑眉望了望。 “你不是本地人吗?怎么不打电话叫车过来接呢?”苏帅低头瞄见云出脚踝上磨出的水泡,普普通通的一双小白鞋后跟上有个小标签,奢侈品的标志“你看起来……” “车应该快到了”云出在做汤臣学徒的时候每天都等这趟公车。 “我猜它不会到了,估计是个废弃的车站,忘记拆除的公车站牌”苏帅摘掉他的牛仔帽,把卷曲的长卷发扎成丸子头“我们不如走着到目的地?” “公车总在乘客绝望几遍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之后才姗姗迟来。” “那么说”苏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他很低调,浑身都是廉价品“你现在数着自己已经绝望了几次?” “呵呵”云出笑了笑,然后看着苏帅,墨镜像镜子一样倒映着自己的脸,他回答“这么看来,它暂时还没打算到来呢。” “这样看你的时候又觉得你不像本地人了”苏帅掏出烟,点燃“本地人没有像你这样的性格。” “你对当地人很了解吗?”云出的口吻里是明显的不服气。 “一点点”苏帅没有礼貌性的把烟盒递过去,而说“吸烟有害健康。” 云出有自己的烟,不需要征询别人同意与否,他给自己点了根“本地人是什么模样而我又有哪一点不像本地人?你说来听听。” “本地人,哼”苏帅清清嗓子,用手托着下巴“我徒步来过哈文几次,我的家和哈文隔着大片无人沙漠还有一片防风林。” 云出坐听高见。 “我第一次徒步过来的时候,在沙漠里迷了路,也许是晒昏了中暑了,太阳好像一直就在头顶上没有改变过位置,只有等天黑了才能从漫天星宿那里找方向,走了四天才走出最荒凉的无人干旱区,其实沙漠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可怕,并非所有的沙漠都干旱,有些沙漠有泉水甚至绿洲,很漂亮”苏帅猛吸一口,烟火把整根烟都吞掉了“沙漠没有吃掉我,胡浪和毒蛇也没有,我到达哈文防风林的时候却被土匪洗劫一空。” “你并不能确定土匪就是本地人”云出指出。 “嗯,我知道”苏帅把烟蒂丢到地上并踩熄“我的背包和钱没有了,食物和水也没有了,土匪把我放走了,可这跟谋杀有什么两样?防风林离哈文有人烟的地方还非常远,我又走了一天才到了接近海的地方,因为我能闻到空气里的海腥味,我曾经离海这么近。” 苏帅用手比划了一下,曾经他和海只有拇指到食指之间的一厘米比例尺距离。 “这和本地人有什么关联?” “我辨不清方向,面前又刚好有个能问路的路人,我问他朝大海的方向,而他反问我能给点零钱吗?” “这和本地人又有什么关联?” “我说自己刚被强盗洗劫过,身上什么都没有,然后他给我指了一个方向。” 云出知道那一定是错的方向。 “然后我又走回了防风林”苏帅唯一走近大海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你觉得那都是本地人害你的?” “玄石、皤拉、绯图、翠屏群岛四个国家的人都知道来哈文是玩俄罗斯轮盘,大家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如何捞一笔就拍拍屁股走人。” “你始终没直说本地人是什么样子。” “本地人看透了一切,就像快进录影带的时候静止不动的那个,整个世界从身边流过,特殊极了。” “你是想说本地人冷漠吧?”云出终于知道苏帅拐着弯在说自己冷漠。 “我可没有这样说,绝对没有,是你自己说的”苏帅笑着“你不像本地人,又不是外地人。” “其实,你也不像外来的”云出的那根烟也熄灭了,他望向远方。 “因为我没有在无人公路洗劫你吗?” “我可没这么说,绝对也没有”云出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帅“你不像外地人,却又不是本地人,你来哈文是为了什么?” “杀个人,你信么?” 云出触过对方的手,什么人会把身体操练成这样,他信,却回答“不信。” “为什么?我看起来不够冷酷无情吗?”苏帅故意板着脸,却露出性感而刚毅的线条“这样呢?是不是更像一点儿了?” 云出感觉好笑,又不想笑,忍不住还是抿着唇扬了扬嘴角了。 真是一笑百媚生,六官粉黛无颜色。 苏帅顿时感觉自己的脖子生锈了,纵然使很大劲也转不开,脑袋似乎也有几吨重。 “你……真是男子?”苏帅在心底问了一句,谁也听不到声音。 “不是”云出把头发捋到耳后,缓缓的说“还是不像你说的那样,你脸上没有杀气腾腾的感觉,就是那种立即要把谁拖进黑胡同里,把血溅得到处都是的那种气势。” “是嘛”苏帅当然有这样的气势,只不过不常显露“看来我不适合做这行。” “哪行?” “杀手啊”苏帅用脚踢了踢他倒放在地上的大号背包“你猜里面是什么?” 故地重游,佳人何处寻 “你……”云出忽然非常严肃的看着苏帅。 “怎么了?” “你如果不上这趟车,就真的没有下一趟了。” 苏帅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呆愣在云出的凝视中,公车已经缓缓提速,苏帅提起背包也拽着云出的手,大喊“老司机,带带我们!” 公车停下 二人赶上了,车厢空荡荡的,地板很干净连脚印都没有,除了旧座椅的背面有些涂鸦,看不出它辉煌过。 风景随车速改变,车窗吹进的风让云出的T恤在身体上轻盈翻腾,跳起舞来。 公车在行驶中起起伏伏,松动的部件咯吱咯吱响。 “是你吗?”老司机的眼睛在后视镜里“每天等这班车的年轻人。” “嗯”云出腼腆的回答“是的,过去有劳您了,却从未谢过。” “哪的话,这是我分内工作,只是好久不见了”老司机的眼睛消失在后视镜里,回归专注驾驶“老熟人见面忍不住打声招呼。” “是的,很久不见了”云出在老熟人面前谦逊有礼。 “对了,那个经常和你一起出现的小姑娘呢?”老司机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不知者无罪,云出不生气,这是命运和缘分的分歧“她很好。” 现场尴尬气氛渐浓,寒暄似乎这就结束了,而故事却没结束。 苏帅坐在后排座椅上,他不需要问云出却已稍稍了解故事的蛛丝马迹。 云出座椅背面刻了几个字,从笔迹看日子有些久远了,但很清晰——晓君爱云出一生一世。 郭晓君?唐云出?苏帅觉得时间是个残酷的考验,说过的话通常都会跳出来给自己耳刮子,谁不知道郭晓君是唐夏也的未婚妻!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车窗外闯入的一阵阵风撩起云出的头发,苏帅痴痴的看着云出的颈项和背脊,感叹中,唐云出要是女人该多好,我只是看看,我不会乱想什么…… 苏帅竟然在摇晃的车厢里睡着了,肩头的瘙痒迫使他惺忪眨眼“怎么了?” “到终点站了”沙哑的声线带有明显的颗粒感,却又这么和善温柔,是云出的召唤“醒醒。” “哦”苏帅站起来,初醒,脚下发虚,而衣角却挂住了把手。 “哎呦”苏帅扑倒了,而身下垫住个云出“对不起,对不起。” 苏帅连连道歉。 云出闭着眼睛,毫无准备的向后倒下,本以为会在后脑扑腾个大包包,结果没有预想的痛,好像枕住了什么东西。 苏帅本能的用手护住了云出,把他搂在怀里,一个手臂垫住了云出的后背,另一个手臂托住了云出的头,而苏帅自己的肘关节则硬生生撞到地板上。 苏帅的反应很快,他趁云出没有察觉就松开了怀抱,两个男人搂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云出在危险的时候有个自救动作,他紧紧的搂住苏帅,定惊回神才慌忙松开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苏帅从云出身上爬起来,伸出手把他拉起,重新告诫自己,虽然是双女人的纤纤细手但对方本是个男儿郎,不是什么女娇娥。 “我带你去废城区”云出站起来就先下了车,忽然回头提醒“你记得带上自己的背包。” “还真的差点把背包忘了”苏帅摇摇头,背包里的东西很重要。 废城区一如既往地人头攒动,公车应该在路上堵了不少时间才抵达的终点站。 下车的一瞬间 “我告诫过他,可是他还是坚持要到这里才下车”老司机冲苏帅说“小伙子,照看好他,他不属于这里。” “哦?是嘛?”苏帅报以微笑“我会的。” 不愧是哈文最热闹的地方,废城区就是一个流动的集市,人在人潮里流动,摊贩在集市里流动,唯一不动的只有摩天大楼的根基。 “念宇,快跟上”云出的声音。 “念宇?念宇是谁?”有点小醋味,苏帅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化名“等我!” 云出带苏帅走于岚带他走过的路。 用蕙兰教的方式讨价还价。 经过“那间菜馆”的时候云出的脚步在汹涌的人潮中放慢了,他转头看见了窗户内的火焰还有微笑的于岚,以及和于岚面对面坐的——自己。 “怎么了?”苏帅站在云出身后,替他挡住人潮,一个个肩膀好像轮番轰炸般撞到苏帅身上,他早习惯了与洪流对抗,鄙夷的眼神根本不算什么“想进去坐坐吗?” 云出失落的摇摇头,故地重游佳人不再,是该给梦留点尊严“不了。” “我也光顾过这间店”苏帅并不知道他们当日同在此处。 “是嘛,我们走吧”云出迈出一步“你不是有很重要的地方要去吗?” “可是我也不知道它该往哪走,只能拼拼运气”苏帅抢到前头开路“反正好多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们俩闯出了最拥挤的区域。 “你要找的是什么?”云出问道。 “我出生在玄石国,是土生土长的玄石人,玄石仅有百分之二十的绿色区域,其余百分之七十的地域是沙漠,还有百分之十是矿区,越是绝望的地方,人心底的憧憬就越大,就像吃辣椒一样,有些痛苦是能激发出愉快的,在那最荒凉的地方散居着游牧民族,他们歌声高亢嘹亮与壮丽的沙漠融为一体,虽然有风声和口哨做配乐就能亮嗓,但他们也喜欢弹奏乐器,废城区有个名不见经传的乐队,我为他们而来”苏帅说的话并不全是谎话。 “如果你说你要找的是玩音乐的那些人,我想我可以带你去”云出早早就退出了音乐界,他被认为是最不靠谱的演奏者,如果音乐仅仅是一种复制模仿的话。 “你认识他们?”苏帅心想事情不存在这种巧合吧。 “我认识他们,但他们应该不认识我,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云出转身“该回头了,他们的聚点在废城区的另一边。” “呵,普普通通的人?”苏帅心里回了一句,你是唐家二少爷呀,有一半机率将来统治哈文的人,长着跨越性别障碍见过一眼就不会忘掉的脸“你的手,就不像个普通人的手。” “怎么?你会看手相?”云出摊开手掌,自审一番,递给苏帅“未来的秘密真的都在上面?” “我又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你的手指柔韧度非常好,看起来既没肉又很柔弱的手其实能撑得很开,拇指从这儿,小指到那儿……”苏帅捉起云出的手,心很细。 “继续说”云出对眼前这个人感兴趣了。 “指头微微翘起,指头末端有点肉乎乎的肉垫,可是又不是简单的老茧,指甲一丁点儿都不剩这是长年练习留下的强迫症吧,你的手一看就是玩乐器的”苏帅松开云出的手“应该是个玩高级乐器的,例如钢琴之类。” 其实画面也很美 苏帅和云出绕开了繁荣的集市,废城区的外围很冷清,湿漉漉的混凝土墙铺着厚厚的苔藓,长期缺乏光照的苔藓呈现出嫩嫩的浅绿。 云出边走边用手抚摸着墙上的苔藓,他觉得它们软绵绵又有弹性很是有趣。 “那是什么?”生活在干旱区域的苏帅却没见过苔藓“你不怕这些菌类有毒吗?” “菌类?哈哈”云出笑了,回过头,抓起苏帅的手,压到苔藓上“苔藓不是菌类,它们可以分为苔纲和藓纲还有角苔纲。” 苏帅最怕的东西是猫然后是青蛙还有……一万多种东西,其实他也害怕手掌下这些未知绿油油的东西,但云出的手心覆在苏帅的手背后,指引苏帅摩挲它们,感受它们的生命力,于是苏帅才没猛的缩回手。 有剧毒的手感渐渐被接受了。 云出的手心离开苏帅的手背。 苏帅看了看自己掌心“我以为它们会黏在手上,融化、腐烂。” “事实上它们很坚韧,远比你想象中强。” “你不会累吗?”苏帅问了他颇感兴趣的“你一整天几乎没停下。” “累啊”云出靠在苔藓的墙上,掏出携带电话,这台老电话肯定是对废城区水土不服,完全没有信号,他朝这边举手,又朝那边举手,只有一个搜寻信号的小图标转啊转。 “咔嚓咔嚓”几声,惊得云出转眸。 是苏帅的单反相机发出的声音,他放下相机朝云出微笑。 “你在做什么?”云出严肃的看着苏帅,唐云出的父亲唐倾成明确的说过,不允许云出在外抛头露面,尽量避免任何形式的拍摄,于是云出的反应有些激烈。 “我拍了一些苔藓的照片”苏帅解释,他清晰的感受到云出心底的恐惧“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出伸出手,认真蹙起的眉写着不信任“但是我要看你的相机。” 场面尴尬到极点,谁会把自己的相机随便与人分享? “好啊”苏帅却大方的把相机交给了云出“要是看见什么辣瞎眼睛的,可别怨我。” “不怨”云出的口吻一下就冷了,真不知道唐倾成对他做了什么。 点开图册,最近拍摄,一张张检查,果然没有拍摄到自己,云出才把浑身炸起的尖刺顺下来,把单反递回去“抱歉,是我反应过度了。”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苏帅接过相机。 “我也不知道”云出的眼眸明明透着悲伤和委屈,他早已身心俱疲,坐到路牙子上。 “你想看看徒步者的所见所闻吗?”苏帅端起相机,迅速的操作。 “能看吗?” “现在,当然可以”苏帅坐到云出身旁,把相机重新交给云出,他删掉了好几个关于王爵苏帅的相册,而念宇的游记是不惧怕查阅的。 云出伸出纤细的手指,又缩回去,转头跟苏帅说“还是你来吧。” 显然这才是云出是云出时的模样,他对翻查念宇相册的事颇感内疚。 然后 旖旎风光映入云出眼帘“这是……” “最大的沙漠”苏帅为家乡感到自豪。 “我知道沙漠很美,有弯弯曲曲的沙岭还勾勒着风的线条,却又生人勿近”云出想起了于岚。 “那是当然,不带刺的花容易被亵玩”苏帅继续侃侃而谈“你得知道自己有多需要它,愿意为它付出什么?” “如果只是驻足观赏呢?” “那么别人便会采走它。” “或许那就是缘分吧”云出和苏帅越坐越接近,小小的显示屏装下了大半个世界“这是什么?” “这是Adenium obesum”苏帅倒回了前一张照片,一朵开在沙漠附近的花。 “什么?”云出没听明白。 “Adenium obesum被称为沙漠玫瑰”苏帅耐心讲解。 “你真的独自一人徒步走过的沙漠?”云出侧目注视苏帅。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害怕吗?” “怕”苏帅缓缓说来“当你徒步一两天发现自己一直兜圈子的时候是挺可怕的感觉。” “不可解释的魔力?”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魔力,真能称得上有魔力的除了爱便无他物,总有一条腿迈开的幅度多些,原地打转完全是自己的原因。” 苏帅一张张照片慢慢介绍,从沙漠到天然矿坑,从沿路的白骨到清澈泉水的绿洲,相册后边终于出现了自然风光之外的美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她是谁?”云出好奇的询问,显示屏里的是苏帅的妻子贝齐“好美的女子。” 能获得云出赞美的女子不多。 “这是贝齐”苏帅不敢把妻子的事情挑明,承认娶这么美的女子为妻自己的身份就露馅了“我在沙漠绿洲中偶遇的女子,美极了,对吧。” “没想到玄石国居然能出这么高品质的美人”云出把相片放大了“跟我认识的朋友颇有几分相似。” 于岚的气质和贝齐如出一辙。 “是嘛?”苏帅不相信,还有人能和他的三胞胎相比? 云出点开了下一张,细看看“又像又不像。” 当然了,下一张照片虽然是同一张脸却不是同一个人,气质迥异,苏帅想告诉云出那是贝蒂,贝齐的姐妹“女人总是那么神秘。” 闯进脑子里的于岚让云出一阵失落,他把相机还给苏帅,站起来“休息好了,我们启程吧。” 云出把苏帅领到一个乱糟糟的地方,空的垃圾桶倒在大堆垃圾里,两旁的墙上贴满了小广告,路的尽头有扇破旧的木门,里头的确飘出断断续续的乐器演奏。 “你要找的地方就是这儿了”云出朝苏帅伸出手“你那瓶水,就当我报答过了。” 苏帅皱眉,这是什么逻辑?唐家二少爷真是机器人的铁皮性格“是这样吗?” “嗯”云出可不是个轻易能被摸透的人。 “好吧”苏帅握了握云出的手。 “再见”云出转身离开。 “我们还会再见吗?”苏帅不相信这就是云出的真面目,他隐约觉得唐家二少本性不是这样的,云出明明有一颗很暖的心。 “哈文很大,我猜不会再见了”云出的背影潇洒得残忍。 留下错愕的苏帅自言自语“算了算了,可能哈文的有钱人就这样子吧。” 苏帅独自推开虚掩的门,竟是个弥漫酒精味道的酒吧,酒吧比外头还乱,空酒瓶桌子上有、桌子下也有、走道里还有…… 酒吧中央有个小舞台,一曲作罢,周围尽是嘘声。 “不是吧”苏帅被吓了一跳“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在浑浊烟味和猛咳相伴中,一曲又起。 苏帅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感觉自己被骗了,这会是玄石国特工的联络处? 身边的椅子被缓缓拉开,然后一个陌生女人坐到苏帅身边,她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把脸凑到苏帅面前“能借个火吗?” 苏帅为对方点上烟才开始注意对方的容貌“最喜欢打小报告的小红?” “bingo”女子浅浅一笑,把烟摁熄在桌子上“跟我来。” 女子把苏帅领到酒吧后巷,穿过走廊,转了几个弯,在一盏摇晃吊灯的后面站着个人。 苏帅刚接近,那个人便扑了过去,揽住他的脖子。 是贝齐的气味,苏帅揽住她的腰肢“才半天没见,你就这么想我了?” “嗯”一向作风强硬的贝齐居然顺从的哼了句实话。 落单 “你身上的是什么味?”贝齐鼻子很灵,一下子就闻到了夫君身上从未有过的气味。 苏帅感觉天灵盖好像裂开了!冷汗从头顶飞流直下三千尺“呃……” 贝齐紧紧搂住苏帅“是男士香水诶,达令换了新牌子的香水吗?” “经过集市的时候小试了小贩的兜售”苏帅松了一口气,幸好是云出身上的味道,如果被贝齐嗅到女人味,那膝盖就惨了。 “小贩能贩卖这么高级的香水?”贝齐好像猫咪赖着主人不肯松开苏帅。 “赝品?” 贝齐勾着苏帅脖子“人家等你大半天了,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吧?” “当然没有”苏帅扯开话题“为什么联络站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呢?” “不好吗?酒吧人员复杂三教九流都有而且流动性强,只要我们演好自己的角色这便是大隐隐于市的市。” “我还以为真是流浪艺人汇聚地呢。” “真的是”贝齐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她知道夫君的心软“你别看那些酒鬼很落魄的样子,他们确实是玩音乐的高手,至少在他们荒废音乐之前是这样,你该不会嫌弃他们邋邋遢遢的模样吧?如果是这样我叫小红把他们全轰出去得了。” “不不不,把餐牌的价格降下来?他们都是从玄石逃难出来的苦命人。” “那样会露馅的,酒吧是赚钱的地方,如果把它经营得跟个救助站似的,人家便会想,你的钱哪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做”贝齐的担心是正确的。 “好吧”苏帅轻抚贝齐的脸蛋儿“你的心思越来越谨慎了。” “因为我害怕呀”贝齐的眼睛藏不住秘密“大半个世界在追杀你,我害怕你不在身边的一分一秒,只有我能保护你。” 苏帅知道自己的处境,接近他的人也会被他波及“傻瓜,你这么的抢眼,我站在你身边不是更危险吗?我们分头行动的原因忘记了?” “我不管”贝齐把拳头亮出来,无非是芊芊细指攥成的小拳头“接近你的人要是走得快一点,让我心里觉得不踏实,我就一拳把他揍飞!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可不希望看你这样子”苏帅把贝齐握拳的手缓缓摊开,与她十指相扣“宝贝儿,放轻松,你忘了吗?我的命极硬。” 在废城区的某处 云出终于在角落里帮携带电话找到了信号。 短信息一条条跳出来。 汤臣 汤臣 还是汤臣 看来他有急事找云出。 云出拨打了汤臣的电话。 “云出吗?”电话那头语气颇急“你在哪里?找你半天了。” “我在家里”云出又撒了谎“凌晨被迫醒来当然要补觉呀。” “你在家等我行吗?我晚点到你家谈些事情。” “又是关于于岚的吗?”云出每次念出于岚二字都感觉得到心底的失落“她是你的学生,不是我的。” “别这样,在家等我,我七点到”汤臣清楚云出的脾性,云出对熟人耳朵软。 “好吧”云出挂了电话左顾右看,不知道哪边才是通往高楼区的路。 经历上一次事件之后云出也学乖了,不看商贩的摊子,不动手挑拣摊子里的商品,更别随意讨价还价,他以为这样就没问题了。 一个小孩抱着个瓦罐急匆匆朝云出跑来。 停在两步之外 云出让到左边 他也移到左边 云出让到右边 他也移到右边,小孩看准机会抱着瓦罐朝云出身上撞。 瓦罐碎在云出脚旁,罐子里的油污溅得到处都是,云出的裤子废了,鞋子也废了。 云出好心扶着小孩,地上大滩油污非常滑。 小孩却忽然指着云出大喊“你打碎了我拿来救命的药。” 云出连忙辩解“明明是你撞上的我呀。” 冷冷清清的地方忽然间便冒出了正义的路人“你是什么人?碰坏了别人的东西赔就是了。” “不对,不是我……”云出见有旁人便希望有人给评评理。 “别抵赖了,我亲眼看见是你撞上的小鬼”路人把云出围住,小孩子也躲到他们身后去了。 “你们分明是一伙的”云出握紧拳头“为什么逼小孩子做这种事!” “胡扯些啥?你自己做错了事,犯不着到处泼脏水来洗脱自己吧?” “一群混账东西!”云出身单力薄不该强出头“竟然把孩子当成欺诈的工具。” “哎呦,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是个泼妇啊?”路人中的一个揪着云出的衣领“你到底赔是不赔!” “东西不是我打碎的!是你们逼孩子打碎在我面前的”云出瞪着他“放开我衣领!不然我不客气啦。” “不客气啦?怎么个不客气嘛?狗急了要咬人吗?” 路人开始推搡云出“是不是狗急了要咬人了?” “你倒是吠两声啊?” “我要打电话报密探来处理”云出假装掏出电话,希望这样能吓退他们“让密探把诈骗团伙抓起来。” “你含血喷人,反正你自愿赔最好,如果你赖死着不配合,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埋单,别不识抬举!” “我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你们!” “没钱就把值钱的东西留下!”正义路人七手八脚的搜云出身。 他们也搞不懂云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只是觉得落单、瘦弱、虽然个头高却是下手的好目标。 于是有些人就趁机揩油。 “放开我!”云出举起拳头,分不清是谁轻薄无礼。 “卧槽!那是什么?”正义路人中的一个大惊失色。 “什么什么?” “你自己个摸摸看呗!” “我要杀了你们!”云出气炸了! “快别冲动,先放开她”正义路人之中的一个忽然拦住众人“我认出来了,这是牌子货。” “这件破T恤什么料子的?值钱吗?” “很值,它的料子不值钱,但商标值钱,别扯坏了。” “是嘛?裤子鞋子呢?” “也是高级货呢,可惜废了!”这个正义路人转头揪起小孩的耳朵,噼里啪啦一阵耳光“你看你做的什么事?糟蹋了好货!” “放开他!”云出大声喊出来“钱,我给你们。” 正义路人交头接耳。 “好啊,那就有请阁下到鄙舍小坐了。” 云出感觉后怕,他知道绝不能离开此地,就算眼下四处无人来救他,但这至少还算是公众地方,总是会有其他人经过的,所以这群人才使的碰瓷伎俩而非明抢豪夺“我不可能去你们的土匪窝!”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娘们就是看不起你,哈哈”正义路人起哄“她嫌弃你穷!” “我求财,不求命,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也不想把事情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这样吧”正义路人里头一位说了几句盗亦有道的话“你好好把上衣脱了,我们能拿去换俩钱就算了。” “……”云出无所适从。 “快些吧,否则事情就只能往大家都不乐意去的方向发展了”正义路人又说话了。 云出在推搡中左摇右摆,眼前也开始闪烁,居然出现了年幼时参加钢琴比赛那天的画面,许许多多的灯晃了他的眼睛,除了跨上机车戴起头盔的日子——他从未做过自己。 云出的手被人举起,他感觉衣服由下而上被剥去了…… “真是个笨蛋,啊哈哈” “你的口才真好,居然成功的忽悠了她,这娘们还真是平得什么都没有。” 云出低着头双手搂住自己“幸好我失去了主宰哈文的资格,否则……我会把废城区的出入口堵死,让你们永远见不到阳光。” “她在说什么?傻了?哈哈哈” “先把她带回去,然后搞清楚地址和电话,这是宗大买卖!” 英雄救美 话音刚落 说话的阿贵,脸面势如铁凿,玩了命的凿在混凝土墙上,一下,两下,三下……也分不清是不是真把钢筋混凝土墙给凿穿了,只见阿贵一脸的血,以及他后脑勺上的那双手。 苏帅面无表情的站在阿贵身后,一手抓住阿贵的后脑勺,还不肯饶过他,继续猛撞。 “你放开阿贵!”正义路人余众见状,指着苏帅大声呵止“快住手!” “给这沙币涨点见识!”正义路人众人纷纷掏出凶器,折叠刀、伸缩棍、电棒“好让他下去的时候跟鬼差禀我等的威风!” “敢惹我们威风堂?找死!”原来正义路人在江湖上有名号。 “找死的是你们!”苏帅丢下手中的阿贵,阿贵现在已经不叫阿贵了,他可以改名叫镜面人或者镜面侠,苏帅好似猛虎下山般冲进人群中。 苏帅喜欢攀岩,他觉得必须徒手无保护设备才叫攀岩,准确目测出自己和目标物体的距离角度,用尽浑身的力气,朝上跃起,双手迅速伸展至最远的距离,死死抓住岩石上小小的凸起部分,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集中在双手十指之上!否则便是粉身碎骨。 力量、速度、精确预测、和求生本能综合一身俨然已是半个绝世高手了! 所以苏帅很少用拳头讲道理,他讲道理一般用的是铁指钢爪。 刘子挥舞伸缩棍的手腕被他抓住了! 稍微使点劲,刘子手上的凶器就握不住了,伸缩棍哐的掉在地上。 刘子连声求饶“大哥!大哥!放开我吧,痛!痛!痛!骨头碎了!” “别愣着!趁那沙币被刘子牵制的时候攻他左右两路!”地痞流氓杀红了眼,顾不得自己人了! 铁链呼的一声甩过去,刚好被苏帅用刘子挡下了。 “哎呦喂!我的娘亲啊!”被苏帅当肉盾使的刘子大声嚎哭“先别急着动手啊,想个法子救下我啊!” 苏帅的钢爪制住刘子的手腕,让他往左他不敢往右,不然手腕会被掐断掉。 “别,别……停,继续!”有脑子做指挥的阿贵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现在轮到没脑子的大胆(名字)做指挥了“继续!再来两下刘子就歇菜了!” 众人回首“哈?这是几个意思?” “刘子歇菜了,那沙币就不能把百十公斤的刘子当武器使来使去了!重!”大胆展示了他的指挥天赋。 “好像有道理”众人相互点头称赞“大胆,你还蛮有头脑的哈。” “大胆!我!曰!你……”刘子在一通乱棍下咒骂大胆,然后就不骂了…… “是吧!”大胆的计谋果然有效,刘子歇菜苏帅就没了肉盾“刘子倒下了!现在可以专心收拾这沙币了!” “干!他!”一众小卒子前后左右的包夹苏帅,刀光剑影是真没有,但铁链、折叠刀、水管、电棒也够呛。 苏帅眼疾手快抢下了铁链条,转身一挥,面门的高度,哪个敢不把头缩回去? “哎呀”来不及缩回脑袋的只能捂着脸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苏帅手一松,铁链条便脱手而出,飞向拿折叠刀的那位仁兄小春,打群架的时候亮刀子?争当死最快最惨的那位?苏帅便成全你。 “哇丫丫”铁链条把小春的手指缠成了麻花辫“我的手指!我的左右女朋友!” “骨折而已,我攀岩的时候也经常骨折”苏帅两步并做一步到小春面前,双手抓住小春的脑袋“这才是要命的一击。” 说完苏帅一个头锤把小春撞飞出去,感觉小春的脑袋瘪下去了!而苏帅的脑袋却丝毫没事,苏帅吹了吹手上小春的头发“威风堂是吧?你们今天让我一个个打趴下说不准还能留条命,否则,就算你们逃了!我也能把你们都翻出来!零售价和批发价,自个儿挑!” “上呀!”大胆给拿电棍的安仔使了好几个眼神,可安仔就是不敢上,好似电灯杆那样杵在原地“上啊!电死这沙币!” “妈呀!”安仔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明明伸手就够得着苏帅,安仔却吓得丢下电棍逃跑了!“好可怕!” 先前这幕确实挺险的,要是安仔不怂搞不好苏帅就倒下了,电棍在地上噼啪作响。 “我来!”老马大喝一声,健步如飞,漂亮的侧滚翻到了电棍旁边,左手一伸当下立了flag“左撇子永远比你们右撇子灵巧!” 老马是挺灵活的,本来还有戏,奈何他抓错了电棍的位置,死死的抓住放电的那一端,在地上抖啊抖,于是就没戏了。 云出捂嘴笑了,他从没有没见过这么逗比的地痞团伙,在人群中与地痞周旋的苏帅让他想起了于岚。 回想刚才,其实地痞流氓也没对他怎么样,无非就是……越想越气的云出对苏帅大声说“替我狠狠教训他们!一个也别放走了!” “那是当然咯”苏帅压根没把十来个地痞放在眼里,小红告诉苏帅唐家二少爷在附近被围困,这都是苏帅的错,老司机明明告诫过苏帅说云出不属于这里,他在这里不安全……而苏帅还是眼睁睁看着云出独自一人离开了。 最后就剩下大胆一个人了,大胆战战巍巍的贴着墙“那个……那个……” “有遗言快说”苏帅拍拍大胆的脸,催促他“我很忙的。” “大侠大侠饶命”大胆居然是整群地痞里最怂的人。 “凭什么饶你?”苏帅用排水渠里的清水洗了洗手。 “大侠刚才说一个都不饶对吧,可明眼人都看见了,刚才跑了一个,安仔这怂货丢下同伴自顾自跑啦”大胆娓娓道来“这可不行,您flag已经立在那里了。” “然后呢?”苏帅皱着眉。 “报告大侠,我认识安仔的家,我,周大胆可以带你去”大胆一副汉奸模样,是个人才。 “啧啧啧”苏帅左右看了看,好像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十几个地痞全趴下了,事情到这儿份上就该收手了“周大胆是你的真名?” “禀大侠,是真名”大胆脸上的笑容比哈士奇还憨厚老实。 “你是可造之材”苏帅认可了大胆“战时你能成为位高权重的谗臣,我不喜欢谗臣,但我喜欢和谗臣较量,这次放过你,下次……” “大胆表示没有下次!大胆回去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找个正正经经的工作,好好待我婆娘,好好照顾我的娃娃,绝不再干这种拦路碰瓷的勾当!”大胆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如果我撒谎,就天打雷劈!” 地上传来陪审团的控诉,是刘子“你……你这个二五仔,你……他根本就没有婆娘……更别说娃娃了!” “这点我当然知道”苏帅知道大胆的话半句都不能信,撒谎是谗臣的专长“不过我还是会放你走。” 苏帅把手上的水擦干了,捡起云出被人剥掉的衣服,拍掉上头的灰尘递回给云出“给。” “谢谢”云出接过衣服,转身穿上,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 “谢……不用谢”苏帅心里其实满满的愧疚,老司机说过的那几句话一直在耳边环绕,一切都是苏帅害的,如果苏帅把云出送回去就不会有节外枝。 再见,既是不再见面 “站住!”云出的一声差点把一步步想逃的大胆吓出尿来。 “大侠还有什么吩咐?”大胆自知腿短,拔腿就跑这招不管用。 “替我赏他几个耳光”云出转头认真的对苏帅说“不能就这样放他走。” “你听见啦?”苏帅对大胆笑笑“还不会做吗?” “小的明白,小的会做”大胆知道那个穿军装的家伙不好惹,他出手可不好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活命就得对自己狠“我自个儿来!” 大胆一遍遍的扇自个儿脸,一步步朝外走“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我要回去好好做人,改过自新!” “为什么”苏帅看着云出,而云出看着大胆仿佛在数着大胆自掌了几下。 “什么为什么?”云出还在数着。 “你不像这么记仇的人”苏帅觉得自己做得过火了,十几个地痞在地上哀嚎,可云出好像还是不满意。 “刚刚这里有个小鬼,现在不见了”云出却这样回答,答案定会让苏帅摸不清头脑。 “哦……”苏帅居然领会了“大胆对小鬼做了什么?” “过程比结果更可怕”云出已看不见大胆,大胆消失在转角处“你真的懂?” “玄石国的小鬼不值钱,这种事我见多了”苏帅蹲下来,在地痞身上的口袋里搜啊搜“真是一群穷鬼,钱包里只有些碎票,他们过了今天,明天就该挨饿肚子了。” “……”云出没接话,他不知道苏帅为什么搜地痞的身,难道他不觉得脏手吗? 苏帅把钱包和钱重新塞回地痞的口袋,他找到了部携带电话,利索的按下了救护站的电话“喂,是急救站吗?这里有十来个人受伤了,快派两辆救护车来,地址是……” “废城区獒舍康明街的金丝巷”云出刚才看过路牌,他提醒苏帅。 “废城区的金丝巷,请快些来,我快……不行了……呃”调皮的苏帅挂上了电话对云出说“我送你到出入口去,不然我不放心。” “为什么感觉你心疼他们了?”云出迈步,又问。 “你说得没错,过程远比结果可怕”苏帅摊开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他们不久以前也都是小鬼呀,属于他们的过程,谁又真的懂呢?” “那你还下这么重的手?”云出双臂交叉,走出哀嚎的地痞堆,心塞,难道他们不该被教训吗?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们活该,自找”云出跟在云出身后“但我不要他们的命。” “你怕惹上人命官司?” “那倒不是”苏帅傻笑两声“因为我以前也是个地痞流氓,揍过我那个人也没取走我性命。” “你也拦过路?抢劫过?”云出咋舌,他眼中的念宇(苏帅)可不像地痞流氓“你逗我吧?” “一开始用老头小孩练胆,然后用独身女子讨生活,再然后,对待那些老人小孩女人就没兴趣了,我专挑身强力壮的精壮年下手,好像吃过人肉的野兽,改不了对那味儿的嗜好”苏帅轻描淡写,他是豪门出身,根本衣食无忧,但他又确实当过一两年的地痞流氓“沉甸甸的金链子在那凶神恶煞的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闪闪发亮,一票儿够吃一个星期。” “噗呲”云出差点呛到了“一票儿才够吃一星期吗?” “对呀,因为我奢侈惯了,几天就把赃给销空了”一日土豪终生都是土豪,再穷也改不了那派头。 “你是玄石国的吧?” “玄石国——首都——日满市”苏帅流浪过的那个城市。 “治安好差”云出给出总结。 “自从我在那里当了地痞流氓之后治安好了不少”苏帅说的是实话,他收拾的都是真正的恶霸。 “笑话?” “真话、笑话,真亦假时假亦真”苏帅这句话是提前给云出道明了。 云出忽然转过头,一改认真的眉目,他微笑着,是那么温暖而灿烂,好似融化冬雪的第一抹春光,超越性别障碍的美貌,云出在于岚面前也时常显露自己的这一面,只是……于岚根本没在意。 “你……要”苏帅愣住了“对我干什么?” “我还蛮喜欢你揍地痞流氓时候那股狠劲的,潇洒又霸道,瞬间我就消气了,要不是我捂着嘴不敢出声早叫你停手了,出人命就惨了”云出的心情已回复“我怕你因为我而被抓去。” “我自个儿掂量着呢,不会出人命的。” “怎么个掂量?” “他们太弱了”苏帅照直说“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自然游刃有余。” “如果旗鼓相当呢?” “分寸就不由自个儿把握了,越杀眼越红顾不得那么多”苏帅只赢过贝齐一次,还是莫名其妙取胜的,有可能是贝齐让赛,再后来就一次都没赢过贝齐了,无论怎么使诈都没戏。 “我发现一件事情”云出道出他心里的疑问“你是故意放走了他们。” “哪个他们?”苏帅以问题回答问题。 “丢掉电棍逃跑的那个,还有周大胆”云出觉得苏帅是故意放走他们两个的。 “你有证据吗?”苏帅嘴硬不承认。 “没——有。” “我的确不想把他们送进医院里头”苏帅娓娓道来“哈文废墟是个奇怪的地方。” “等等”云出打断苏帅的话“为什么是哈文废墟?而不是繁荣的哈文市?云中的哈文?” “因为在玄石,大伙儿都这么称呼哈文,哈文和废墟是一直串联在一起的两个名词,二词前后辉映,仿佛是彼此的一种形容。” “怎么会这样……”云出颇感诧异。 “战后统计,玄石是人员伤亡最多的国家”苏帅对祖国的未来感到茫然无措“战时的玄石仍处于奴隶制,把不由自主的人推上运兵车,源源不断的送进战场,这就是胜利的窍门……” “这很可怕。” “可怕的不止如此,战后,伤兵被遗弃在废墟里自生自灭,奴隶主不会再为他们掏一分钱”每当想到这苏帅感觉自己的血管要爆开了“于是,哈文、废墟,废墟、哈文,组合起来的意思就是绝望,你懂了吗?” 云出仰望高楼的根基,工业废气遮住了阳光“的确是个充满了绝望的地方。” “我放走的那两个喽啰,是正宗坑队友的货,只要有他们在,这个地痞流氓群体就不可能发展壮大起来,每个事物即将毁灭的时候就会冒出很多这样的东西,好像伤口和化脓”苏帅知道自己的处境,但他觉得谗臣是新世界和旧世界彻底决裂的象征,只要熬过这一劫,玄石将大步向前走“留下他们,加速恶势力崩塌。” “说得好像很有理的样子,你忘记了一件事,哈文有很多这样的地痞流氓团体,每个解散的团体都会被其他团体鲸吞吸收。” “哈文最大的流氓团体——无非是唐夏也掌控的密探咯”苏帅小试牛刀一下,传言夏也和云出不合。 “……”传言不假,云出立即收起了暖人心的笑容“我到出入口了,你也快回去吧。”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苏帅看着云出迈上台阶,上去便是高楼区的入口,穷人ID会被拒之门外“再见既是不再见面,保重吧。” 云出走了几步,用背影给苏帅足够等待之后才转头“我有这样说过吗?” “差不多吧。” 云出报出了一串数字,数字不长不短,刚好是携带电话号码的长度,要忘记很容易,要记住也很容易。 令人愤怒的金乙 哈文的沿岸区 福特猛禽车队包围了Landy宠物诊所 新任玄石大使金乙坐在诊所的候诊座上,气氛僵到极点。 蕙兰早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她给宠物清理伤患的手一直在颤抖个不停。 处理好这只流浪狗的伤患之后就不得不面对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老头了。 再没逃避的借口。 “请问……”蕙兰多想打电话给于岚向哈尼求救,幸好理智击溃了冲动,蕙兰向天祈求这个节骨眼上哈尼千万别回来“这位老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哦……”金乙呆滞的看着蕙兰的脸,然后是脖子,视线从上到下,不怀好意,令人反感。 “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蕙兰鼓起勇气重复一遍。 “对了,汤姆最近食欲不振”金乙一直抚摸着怀里那一坨毛茸茸的“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汤姆是老先生的猫咪吗?”蕙兰简单目测,猫——不该长成这个体积,太胖了! “嗯,汤姆不是猫咪,它是特殊的”金乙订正别人的说法,玄石国养猫的人并不多,在那个迷信的国度,猫咪是冥界的使者“你不能把汤姆当做一只普通的猫,那些流浪在巷口翻吃垃圾的才叫猫。” “那能把汤姆放到听诊台上吗?”蕙兰只能暂时接受这个奇怪的要求。 “哦……”金乙又在上下打量蕙兰,一副差点走神差点陶醉的模样。 “把汤姆放到这个台子上吧”蕙兰从不与人为恶。 金乙慢慢的站起来,把毛茸茸的汤姆小心翼翼的放到听诊台上,然后返回座位,戴上老花镜,摊开报纸细细阅读。 蕙兰抱起汤姆 “啊!”蕙兰被吓到了,她慌乱中丢下汤姆,双手捂着嘴巴,这是什么该死的恶作剧吗?汤姆仅仅是一个空皮囊! 蕙兰差点被吓哭出来,什么人会把宠物的血肉掏空只留下皮囊饲养?那一定是个重度精神病。 “怎么了?”金乙毫不在意,这是一种见惯不怪的态度,金乙的朋友都必须顺着他的脾性,否则——便不是朋友。 “没,没”蕙兰想推开门夺路而逃,但她无路可逃,门外围了几十个带墨镜的黑衣人。 “那还愣着干嘛?”金乙稍稍放低报纸,让蕙兰看清楚自己脸上怪异的微笑“你不是喜欢扮兽医吗?” “什……么?”蕙兰很小声的,身份被发现了么? “让我看看你都学会了些什么?”金乙又把报纸抬起。 蕙兰努力说服自己别怯场,不能输,绝对不能把自己和哈尼都输出去了。 “请快一些,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多”金乙却还要来催促。 蕙兰无处下手,她是兽医,首先要对宠物有浓浓的爱,而这个疯老头却把自己的彼岸态嗜好带来折磨蕙兰。 “怎么办……”蕙兰反复问自己,理智快被压垮了。 “我听说”金乙每一次说的话都会顿一顿,前半句崩紧对方的神经,后半句斩断对方的退路,而这短暂的停顿是要让别人混乱中疯狂“诊所里应该有两个Landy,另一个呢?” “没有什么两个Landy!”蕙兰回答的是这些个字词,可是语气却漏了马脚“我就是Landy蕙兰医生!” “哦?是嘛?”金乙在报纸后“那你倒是快些给汤姆治疗啊。” “怎么……治?”蕙兰不敢惹怒金乙,所以只能任人摆布。 “汤姆好像开裂了,线头跑出来,所以胃口不好。” 令人作呕的老头,说着神神道道的话。 蕙兰压抑内心的情绪,碰了汤姆,天啊,它究竟经历了什么,蕙兰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可怜的小动物,已经分不清它最初是什么动物。 “把汤姆”金乙缓缓的说“翻过来,就可以看见那个跑出来的线头了。” 蕙兰拒绝这样做!她拒绝了“请你离开Landy宠物诊所……马上!” “小兔子也会咬人了吗?”金乙忽然叠起报纸“汤姆,我不要了。” “什么?”蕙兰没想到金乙会这样说,她以为金乙会大发雷霆砸了Landy宠物诊所。 “我回去”金乙收起老花镜“请能工巧匠帮我再做一只杰瑞,或者拉里。”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蕙兰浑身都在愤怒的颤抖着。 “汤姆原本只是一直普普通通的沙漠猫,体重2千克,要变成汤姆得先把体重增加5倍,然后……”金乙站起来,转身朝门口走。 “等等……”这是一只可伶的沙漠猫,它应该被埋掉或者烧掉,但蕙兰不敢想像让谁来替代它的位置“我替你把它缝补好。” “它?”金乙就是这么擅长摧毁别人的意志。 “汤……姆”蕙兰抽泣着把汤姆翻过来。 “这才像样点嘛”金乙重新回到座位上,架起老花镜,摊开报纸。 时间缓缓流逝 金乙和他的保镖统统离开了Landy宠物诊所,除了院子里草地上的轮胎辗痕,和一直在水龙头前洗手的蕙兰。 于岚回来了,笑嘻嘻的拎着蕙兰最喜欢的零食,为了跟蕙兰道歉她透支了几天的工资,接下来的几天都要看老板汤臣吃饭自己挨饿了,于岚性感的倚靠在门边以为蕙兰会扑过来。 而蕙兰竟然没有听见于岚回来时的重机车声,还愣愣的杵在洗手池前,朝手上挤消毒液。 于岚慢慢走到蕙兰身边。 于岚的十二厘米高鞋跟在地上可是一步一凿,坑坑坑的响。 可等于岚触碰蕙兰的时候,蕙兰还是被惊吓到了,这才在现实世界中回过魂魄。 蕙兰瞪大了眼睛,看着于岚,好像蹉跎了一辈子。 “哈尼怎么了?”于岚感觉到了不妥,她的蕙兰从未露出这副神情,于岚心如刀绞顿时化作怒气,一定有人欺负蕙兰了。 “哇!”蕙兰扑进于岚怀里,脸埋在于岚的胸脯里,双手用力扯着于岚的衣领“你总算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于岚忽然警觉起来四处张望,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谁来过?” “我们逃吧!”蕙兰抬头飙泪哀求于岚“离开哈文,到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去!” “谁来过?是不是唐云出这贱人又来骚扰你了?” “不是云出,是更可怕的东西”蕙兰还在发抖。 “朝那边走了?”于岚紧握拳头,欺负蕙兰的不管是什么都不可饶恕。 “不不不!我不要什么惩罚报复,我只要我们好好的”蕙兰搂住于岚,不让于岚的坏脾气惹出更大的事情。 “你等我一会儿”于岚冲动的拨开蕙兰的手,她连机车头盔都没拿就冲出门外“不管是谁,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于岚扫了一眼地上的车轮痕迹,发动重型机车,朝着金乙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蕙兰也追出去了,一直追着于岚的机车奔跑。 鞋子跑飞了! 纽扣也跑开了! 于岚的车速飞一般。 蕙兰摔倒在地上,呼唤着“哈尼!哈尼!” 终于 于岚开着车返回了,她丢下机车,跑过来,扶起地上的蕙兰“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别追,哈尼,为了我,别追好嘛?”蕙兰喘着,上气不接下气。 “嗯,我们回家去”于岚点头 酒局 返回上城(高楼)区的公路 金乙坐在车里抚摸着汤姆,嘴角露出洋洋得意的笑“送我去市政厅,不能让唐家公子等我太久。” 车队立即加速行驶。 金乙推开市政厅会议室的门,看见夏也一脸不耐烦的玩弄着桌上的杯子、瓶子。 “真是抱歉,老朽来晚了,让唐公子久等”金乙的脸说变就变,谁能想得到刚刚还惹人生厌的脸此时已憨态可掬。 “算了算了,我不跟老人家计较”夏也看见金乙这副模样也气不起来“欢迎玄石新任大使光临哈文市政厅。” “唐公子好生客气,都是自己人,以后客套话全免了,我们说话开门见山有什么说什么,可好?”金乙在桌上挑了俩空杯子,斟了两杯。 “这感觉好奇怪”夏也接过酒杯,摇了摇杯子“前两天我跟上一任玄石大使也坐在这里,也是这样举着酒杯聊天。” “苏帅跟我”金乙微笑着,眼角皱纹透出虚假的慈祥“哪个更好?” “当然是你啦,金乙爵爷,这还用得着比较吗?”夏也觉得这是个蠢问题,虽然夏也更喜欢苏帅的自然而然但苏帅大势已去了,夏也没得选择。 “哎——”金乙摆摆手“说好的是自己人了,大侄子还见外了不是?照直说,我可不想咱们说一套做一套。” 夏也把酒一昂而尽,啪的一下把杯子砸在桌子上,钢化玻璃杯底很硬,桌子也很硬,二者皆完好无损,声音却大得吓人“我对你还不了解。” 金乙也把酒干了,啪的也把酒杯砸在桌子上“哈文的炼狱天使果然名不虚传,又辣又呛鼻,顺着喉咙刮下去,高浓度的酒精好似未到胃里就挥发了。” “你是懂酒的人”夏也笑笑“这方面苏帅远不如你。” “苏帅根本就不胜酒力,炼狱天使半杯便是他的极限,所以他往日平常不沾酒,唐公子有没有趁他酒醉套他的话?”金乙给夏也满上。 “哈哈哈哈”夏也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忽然安静下来“当然有。” “我可以分享一下吗?” “我一般不轻易说别人的事情,不过也有特例,我醉了话也多”夏也不相信这老头能从自己嘴里撬出什么来“你打算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 “好——”金乙把杯子彻底斟满“我醉了话更多。” 只有宾主二人,酒过三十巡也胜负难分。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金乙话多起来“唐大少懂生活,会享受。” “怎么说?” “会议室里有这么多好酒。” “别误会,这些酒既不是我的,也不属于市政厅,而是过去的某个人落下的”夏也记得前两年云出也要每日来市政厅报到,库房里还剩下云出的半箱炼狱天使。 “感谢这位故人,让我们能在此畅饮”金乙举杯。 夏也拒绝举杯祝福云出,他摩挲杯口“你真的在意苏帅说过什么吗?” “唐公子醉了?”金乙放下杯子。 “快了吧”夏也又从酒柜里取出两瓶酒“我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当然会醉。” “你见过不会醉的人?” “算见过”在继承权未确定之前夏也派人跟踪过云出,所以夏也见识过云出的酒量。 “唐公子莫要拿普通人的标准衡量自己,你我能在此对饮便已不是普通人。” “我对金爵爷的逸闻略有耳闻。” “我对唐公子的趣事也有耳闻。” “哈哈……” “哈哈”二人不禁笑了。 “其实老朽也醉了”金乙先干为敬,杯子砸在桌子上“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哦?洗耳恭听”夏也解开西装外套,把衬衣的袖口撸起来。 “从前有个富饶的王国,王国里的人们过着幸福的小日子,唯一让臣民感到忧虑的是国王和王后没有子嗣,若是有一天国王不在了这日子该会变成什么样子,稍微有点权势的人都会跳出来抢夺王位”金乙掏出他的烟斗,扯出小坨烟丝按进烟斗里“届时王国会变成炼狱。” 夏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不知道金乙会怎么样借古讽今。 “就在大家感到彷徨的时候,皇宫里传出了好消息”金乙点燃烟斗里的烟丝,一团白烟冉冉升起“说王后怀上了,举国欢腾载歌载舞,随后王子如期到来,大家以为安稳日子可以照旧的时候,王后又怀上了,这次的庆祝活动就没这么热烈了,大家都在祈祷希望来的是小公主,因为这个国家的王室有个恶习俗。” “继位者清除所有潜在危险”夏也还以为金乙会说什么更有趣的故事,居然是这些无聊的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事情如果这么简单该多好”金乙把两个空杯子都满上。 “什么意思?不就是又生了个有继位权的王子而已嘛?” “唐公子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王后又生了个小王子”金乙自己喝了一杯酒“继位者之间的大逃杀。” 夏也把自己那杯喝了,好个金乙,三分颜色上大红,当真以为哈文是玄石的属国了吗?放肆! “最是无情帝王家,结果很简单,却有出人意料的地方,小王子赢得了王位。” “故事完?”夏也觉得金乙的讽刺还没完,金乙对唐家和自己意见颇多。 “当然还没完”金乙笑笑。 “你是在说唐家吧”夏也耐不住了“暗喻我是夺位弑亲的侩子手。” “岂敢岂敢,老朽指天发誓故事里没有唐公子”金乙一手指天,另一手摸着良心“到目前为止绝对没有。” “我不信”夏也直说。 “你把故事听完再考虑信不信吧,其实,只有国王和王后知道大王子是捡来的,那是为了让朝代可以正常更迭不得已的手段,他们原打算把养子育成一个有才华有魄力有野心的国王,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真正的子嗣,大王子虽然只有六岁,但已经展露出过人之处,正如一只扑翼习飞的雏鹰,他感觉到了危险,他认为亲弟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却不知道是自己给王室正统带来了危机。” “转折有点大了。” “国王和王后都是帮凶,他们一起谋害了视如己出的养子,而站在小王子的角度则是谋害了自己的亲哥哥,国王和王后没多久便抑郁而终,小王子比较惨,他从此承受的是弑兄的罪名,他搞不懂明明自己一直都是比较弱的那位,为什么终赢得了王位。” “国王和王后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 “是秘密就会留下痕迹”金乙要讲的故事远不止此。 “等等”夏也认真起来“你这个故事是要明喻暗喻些什么?” “唐公子对已经不在人世的叔叔了解多少?” “完全不了解,只是知道有这个人,父亲不许人提起关于叔叔的事情。” “小王子登基的那天,一左一右牵出两位小小王子。” “死轮回。” “两位继承人之间早有定数”金乙决定剧透多些“因为其中一个是大王子的孩子,小王子不忍心斩草除根把他留下来了,不管二位继承人之间孰强孰弱,小王子才是最后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养子杀了自己的骨肉,那他会怎么选呢?” “你的意思是我和唐云出之中有一个不是唐家正统血脉吗?” “玄石国有着最密集的间谍网,掌管间谍网的上一任是苏帅,他却没有透露对唐公子有价值的信息。” 老姜辣 “……”夏也板起脸来“金爵爷这番话到底有几重含义?” “哦?但说无妨。” “其一,挑拨了我和亲兄弟之间的关系,其二,你暗示我也有一半的几率不是唐家正统,其三,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套苏帅的话。” “唐公子”金乙想解释。 “其四!”可是夏也没给他机会“你间接的说自己在唐家的家事里头有掺一脚的资格,真是这样吗?” “唐公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相归真相,结果归结果,我根本不在乎过程,我给你指出过去的事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机会,百分之五十的被动几率和百分之百的主动几率,可以自己选择就绝对别给他人替自己做主,现在唐家已经在你手边,马上拿起它不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吗?”金乙缓缓的说。 “金爵爷觉得应该怎么做才合适呢?”夏也嗤之以鼻。 “不敢不敢,这是你们唐家的家事,但在我看来,唐公子现在依旧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金乙收起面上的笑容“百分之五十,不能再多了。” “一面之词而已”夏也从兜里掏出个腕表,掂在手里把玩,那是夏也从地痞身上取回的原本属于唐倾成的手表,唐家每个人都有一个定制的手表,为什么父亲的腕表会在自己手上? “前半段故事有迹可查,唐公子遣人查查便可知道,后半段故事嘛,谁在乎它孰真孰假?我希望唐公子坐镇哈文,那样我们才能携手共赢”金乙掏出老花镜,架到鼻子上,金乙知道这次聚会没白来,夏也嘴巴上硬,心却已经动摇了,到战术性撤退的时机了,丢下唐夏也让他自我酝酿然后爆发“看来老朽把事情搞砸了呢,唐公子莫怪,我真的有些醉了。” “算了”夏也还是太嫩了“我也有点醉了。” “那老朽就先告辞了”金乙扶着桌子站起来“唐公子不必送了。” “对了”夏也叫住金乙“苏帅喝醉的时候说了件事。” “哦?”金乙早就知道苏帅的那两个秘密,他一番试探不为苏帅说过什么,金乙要试的是夏也,金乙竖起耳朵等。 “苏帅说翠屏群岛的小公主就藏匿在哈文市。” “我的天啊!”金乙给夏也打了七十分,他假装很吃惊的样子“还有吗?” “他在小公主身边安插了眼线,叫我不要调查以免节外生枝。” “谢谢唐公子的重要线索,请别把此事告诉其他人,确保这件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金乙给夏也的最终得分是五十分,夏也外表和作风都挺强势,却不够狡猾,所以唐家到他手里再好不过。 金乙缓缓的关上门,门关上之前的那个回眸意味深长。 夏也把父亲的腕表轻轻摆到桌上,继续摇晃杯里的烈酒。 周权从会议室一旁的小房间慢慢走出来。 “权叔”夏也对周权点头致意“,虽然只是寓意的故事,但金乙这老不休到底说了几句真话?” “大少爷”周权资历虽老,却没有摆出一副老姜辣的架势,他欠欠身子“金乙的话有一半是真的。” “嗯”夏也假装不在乎,但他的眼神却闪烁“我猜也是,他要来拉拢我,就必须带些真礼物来。” “金乙可不是来拉拢大少爷的”周权拿起金乙用过的酒杯,对着灯光仔细检查。 “那他所为何事?” 周权把杯子轻轻放下,其实这个酒杯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也无丝毫异常,观察杯子仅仅是出于周权的职业习惯“大少爷把苏帅酒后乱语说出去的时候,金乙并没有表现出他应该有的样子。” “他只是有一点点惊讶”夏也觉得金乙有给出他该有的样子。 “金乙问还有吗?难道失踪已久的翠屏小公主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仿佛他已经知道这件事还有更重要的部位”周权细细分析“而且据密探的报告,金乙迟到是因为他在宠物店耗了一整个下午。” “金乙什么时候有养宠物的雅致了?”夏也对金乙的恶趣味也略有耳闻“他只喜欢养死物。” “他不会平白无故去宠物店溜达,并且为了区区宠物冒着得罪唐家的危险迟了个到”周权做事情前需询问主子“我记得大少爷跟苏帅有约定在先,不知道还作数吗?” “苏帅已经不是大使了”夏也沉思“但,我跟他的约定还算数。” “大少爷果然有当家的风范,既然是这样,周权就不跟翠屏小公主这条线查下去了,我会派人好好盯着金乙以及他带来的那一群佣人。” “我也不想打草惊蛇惊动了翠屏小公主,她既然想低调的潜伏在哈文,就由她,只要有她在哈文,翠屏群岛那边就不敢乱来”夏也说出自己的顾虑“万一她感到危险逃跑了,那才是麻烦的开始。” “大少爷,周权跟随唐家三代人”周权必须跟夏也说些什么“倾成当家的弑兄这件事是真有其事,事情却又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清,周权只是个下人,这件事还是等老爷亲自告诉大少爷你吧。” “嗯”此事巷间早有流传,夏也已不是第一次听说。 “至于金乙故事的后半截,完全是子虚乌有,他此番来不是为了探苏帅的酒话,而是探的大少爷,金乙这个人野心太大,不好养。” “我照权叔的意思把秘密都告诉了他,不知道我们又能从他身上斩获什么?” “大少爷,这个金乙不好对付,要小心,我隐约觉得他的目标不仅仅是矿石代理权”周权朝桌子上瞥了一眼,草草结束谈话“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周权先去忙了。” “嗯,权叔慢走”夏也跟周权道别。 “大少爷不用送不用送”周权轻轻的关上门,谦卑得连关门都没声。 夏也回到座位上,拿起腕表“权叔,你明明知道这个表是父亲的,却查不出它为何在此,是你查不出还是不想查呢?” 夏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摆着厚厚的文件。 最近其他家族的人走得很近,夏也身为探长自然有便利条件调查其他家族来往频繁的原因。 周权告诉夏也其他家族来往频密不过是贪玩贪新鲜对唐家构不成威胁,没必要把他们逼成死党。 夏也翻开文件夹,阿武、孙清子、张晓滨…… 这些都是习惯性与唐家作对的家族后人,真能不理不顾吗? 阿武还在医院里,他暂时不能跟唐家作对。 张晓滨也在医院里。 只有孙清子在外面跑,小动作频繁,值得一跟。 夏也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海报“次级GP赛冠军奖品六眼的魔神,一台破机车有什么好争的?又不是买不起,几个家族借着机会聚在一起必有猫腻。” 夏也仔细看了海报宣传的信息“后天举行,届时把你们一网打尽!” x归来 云出从废城区的阴影里走出来,迎接他的已是哈文的夕阳。 携带电话的信号正常了,他满心期待的翻阅,脸上的失落反复练习之后藏得如此自然,未接来电的提示里始终没有关乎于岚的。 云出缓缓的走在自己的影子后,低头,看见影子踩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孤独竟如此默契。 汤臣应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果然在家门口看见了汤臣,云出轻轻扬手“我刚刚出去买了点东西。” 汤臣看看表,整七点,前后不差半分“是我来早了。” 云出按下指纹解锁,替汤臣敞开了门“让你久等了。” “你是数着指针回来的吧”汤臣当过几年云出的老师,学生的心思他多少摸得透些“所以才会这么准时。” 云出微笑“我没有逃避什么。” “我又没这么说”汤臣进门就感觉到了异样“这是什么回事?” 豪宅里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道,好似划个火柴棍就能点燃空气。 “到楼上去聊”云出却不以为然,以平静对待,领着汤臣上了二楼。 步上楼梯,汤臣垂目看见楼下客厅里满是酒瓶子,一副许久无人打理的模样,更令人诧异的事情是所有容器,无论是花瓶还是杯碗,甚至笔筒里都载满了泥土。 没有酒瓶子的二楼基本还是老样子,除了容器里发了新芽的泥土“阿云,这是?” “我打算把草地种到屋子里,一片繁茂,一片欣欣向荣”云出摊手向汤臣展示自己的伟大计划,他的激动无关戏剧性,仅仅是过于沉醉“到处都是无分贵贱的花草芬芳,等春一来,蝴蝶都会飞进我的家里。” “阿云……”汤臣察觉到了,云出失去郭晓君的那段时间也曾这般模样,好似犯了失心症“你真的很喜欢于岚吧。” “是又怎么样?”云出从橱柜搬出一箱BLK矿泉水,拧开盖子把黑色矿泉水倒进浇花器里,细心的给每个装泥的容器浇灌“她已与我无关。” “你在做什么呢?”汤臣有些恼火了,他的得意门生居然又为爱重蹈覆侧了,一副病殃殃活在虚空梦境里萎靡不振的模样。 云出看看汤臣,又反观自己然后恍然大悟的笑着解释“虽然是黑色的,但这是水,用它来浇花最好不过,过滤过的自来水没什么营养。” “我说的不是这个”汤臣很严肃。 “你们不能老来干扰我的私生活”云出转身逃避,继续浇花“你要跟我谈什么?” “后天比赛就开始了。” “我知道”云出眼前闪过个美丽的剪影,那是于岚帅气的回眸“她会赢的。”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汤臣却说出了他的忧虑。 “没有能威胁于岚夺冠的赛手存在”云出仔仔细细的擦拭植物的叶片,他坚信于岚会获胜,然后于岚会获得一笔足够带蕙兰离开哈文的奖金,她们会过得很幸福。 “明明是以个人名义举办的比赛,却引来了官方的干涉”汤臣必须把事情跟云出交代清楚“他们安插了几位专业赛手加入,最近很火的欧林、莫子西来了,连比利杨都来了。” “于岚会赢的,你应该相信你的学生”云出根本不关心谁来搅局,在哈文唯有云出能打败于岚,那些小喽啰只是拿过几场GP比赛的奖杯而已,他们永远过不了六眼魔神的试炼,而于岚则不同,于岚是云出选择的继承者。 “你那台获奖无数的机车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官方甚至把这场私人赛事渲染成了年度大赛。” “于岚没有参加GP赛的资格,就当破格让她体验GP赛不是挺好吗?”云出又说“你该不会是害怕她把川崎ZZR1400(六眼魔神)输掉吧?” “我现在却没这么坚定了,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要退出比赛”汤臣感到痛心,他的学生是这么的优秀,却又都有致命要害。 “退赛?发生什么事”云出愣了愣“你没替我看好她吗?” “事情就是这么突然,中午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在为比赛做训练,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汤臣叹气。 “可你现在来找我也无济于事呀,你应该去找于岚”云出希望汤臣到于岚身边去,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汤臣不去,云出可以自己去,但仅限偷偷摸摸的看一眼然后逃走“我帮不了你。” “你觉得我凭嘴皮子能说动倔脾气特重的她?”汤臣不是不想去找于岚,他有自知之明。 “我觉得你能”云出把包袱抛回去了。 “阿云,或许你会觉得我得失心重,在意一台机车的去留高过学生”汤臣掏出了烟,点燃,吹出一口玄雾,看它飘散成无法形容的“你我皆凡人,偶尔懦弱无能是为了适应无常的变故,心里承载不了太多。” “……”云出没吭声,静静倾听。 “所以在身体之外,需要有个什么储藏超出承受能力的东西,你可以说那是梦想也可以说那是执着甚至过去犯过的傻,你我还有于岚,我们明明有各自的路,却因为一件事汇聚在一起,那就是机车,那台川崎ZZR1400就是我们共同的心灵图腾”汤臣站起来,他已经不是那个蝉联GP赛的常胜将军,发福的体型陈年的旧伤“又不是输不起,我早就输给了时间,只是不希望你们输掉自己心里一直坚持的,赛车手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但我心里很清楚,阿云,输了这次,会一直输下去的。输给那些人那些事,然后你会说赢了你的那个无法战胜的东西叫做现实。” “……”云出还是没有吭声。 “绝对不要轻易妥协。” 云出伸手从汤臣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你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参赛”汤臣认真看着云出,看云出把笑容收起来。 “那样于岚会输的”云出把不羁长发捋到耳后,两眼泛着兽目青光“更可怕的是,我有可能会让赛。” “你不会让赛的,阿云,我比你更清楚,你嘴巴和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看板娘把旗子挥下来以后你绝不可能让赛”汤臣从云出嘴边取走香烟,摁熄在烟灰缸里“赛场上有王者气概的车手并不多。” 云出摇头,眼神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我想成全于岚和蕙兰,我想知道成全和祝福是什么感觉。” “阿云放手去干吧,于岚已经不是那个被你一拉油门甩几条街的新丁了”汤臣自信满满“对付她的你请不要太过于自信。” “哦?好像很有趣的模样”云出走开,继续浇花“你凭什么觉得我能说服她回来比赛?” “阿云,抱歉我指望不是你,我会跟于岚说x回来了,她知道GP赛最伟大的赛车手返场一定会来的”汤臣和于岚特训这么久,他知道于岚迷恋x“于岚如此迷恋x却不知道身为x的你一直都在身边被她拒绝。” “如果那样会引发更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你还确定吗?”云出自然清楚x的号召力,没有x也就没有那么多机车暴走族。 “我确定,这场比赛结束以后,我希望你和于岚都能堂堂正正的继续自己的生活,绝不轻易输给那个叫做现实的对手,而我也该退休了。” 逃跑计划实行 Landy宠物诊所 于岚几乎把所有的小动物都遣散了,除了黑猫米米和黄金蟒牙签。 “哈尼,我的小动物呢?”蕙兰醒来发现宠物笼都空了,好像失了魂魄般到处找寻“它们哪里去了?” “恢复正常的送到宠物收容所去了,处于调理期的托付给别的诊所了,长得漂亮的给阿姨太太收养了”于岚擦了擦脸颊上的汗“就留下了米米和牙签,它们怕生。” “哇!”蕙兰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出了声。 于岚蹲到蕙兰身后,把她揽入怀“我们带不走那么多,那些收养者都是不错的人。” “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蕙兰眼光遍寻宠物笼,多希望于岚漏过了谁,却没有。 “已经没有留恋的东西了”于岚仰头看天花板,把眼泪吸回泪腺“尽快收拾东西,离开哈文。” 蕙兰茫然无措,这意味着她再也见不到云出了,患得患失。 “Landy的钥匙我会放在门口的脚垫下面,我已经通知房东晚点来取了,房东是个大好人,他退回了我们的按金和余下的租金”于岚缓缓把蕙兰扳过来,捧住蕙兰的小脸“我得把汤臣的机车拿回去换隼,然后轻装上阵在天亮前离开,我们动作得快些。” “嗯”蕙兰故作坚强拭去眼泪“好的。” “别遗漏任何东西,我们离开哈文就再也不回来了”于岚站起来,这场大撤退注定会很混乱。 一直以来,蕙兰都非常节俭,她像松鼠藏松子一般把于岚挣来的钱藏在柜子的最深处,桌子的缝隙里,凳子下的铁盒子里……现在翻出来,回忆好似流光溢彩闪过眼帘。 “这是哈尼第一次挣回家的钱”蕙兰翻出个小信封,抖了抖,把里头的硬币倒了出来“那天晚上哈尼给我买面包,于是花掉了大部分,只剩这个小硬币做纪念。” 于岚接过蕙兰小心翼翼递来的硬币,细看“噫?居然是稀有的硬币诶。” “嗯?是嘛?”蕙兰凑近看“是现在变稀有了,还是一直都很稀有?” “有区别吗?”于岚手里拿着的确实是个稀有硬币“不知道哪个笨蛋把纪念币当做普通硬币使了,我记得这个硬币是……算了不提了,反正价值不菲哦。” “可惜被人刻坏了”蕙兰对这个硬币很熟悉,把它当做二人的定情物。 “哪里?”于岚把硬币翻来翻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喏”蕙兰指着硬币铸造日期那行小字,在日期的前头有个人工雕刻的云,而在日期末尾有个晓字,一个云字和一个晓字,二人似乎想到了一块“云出?晓君?” “事情不会有这么巧吧?”缘分总是这么神秘又飘忽难懂,于岚这才想起了哈文还有个叫云出的妖艳贱货“不过是他也不奇怪,他那么多金又任性,这种事情是他的风格,可是……我们的缘分居然那么深吗?” “要不是翻出硬币,我已经忘了上头的字”蕙兰把硬币放回信封,她要挖掘的宝藏还很多。 “要我帮忙吗?”于岚从不打理家庭资产,有钱就会交给蕙兰,她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哈尼帮我拿个小袋子,把积蓄都装好”蕙兰把钱交到于岚手上“这都是哈尼辛辛苦苦挣来的。” 于岚接过零零散散的钱。 “而我却只会把哈尼辛苦挣来的钱花在猫猫狗狗身上”蕙兰越说越哽咽。 “不是这样的,我也喜欢猫猫狗狗”于岚不觉得蕙兰乱花钱,相反,蕙兰非常节俭,好吃好喝的都留给了于岚“蕙兰宝贝儿不该这样说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应该自己挣钱照顾它们的,而不是像个累赘……” “嘘!”于岚点住蕙兰的小嘴“你再这样诋毁自己,我就要壁咚你咯。” 蕙兰瞪大着眼睛,看见于岚敞开的衣领和她轻咬的下嘴唇,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不要嘛!人家还有很多事要忙嘛!” “那就快干活去,别发呆”于岚这招管用,好使,蕙兰一下子老实了。 天知道蕙兰到底是什么星座!能把钱藏得这么严实隐蔽。 “你确定你不是松鼠座?”于岚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为什么平底锅的把手里还有个能藏钱的缝隙?” “永远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蕙兰不以为然“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我有点担忧,今晚到底能不能把你藏的钱都翻出来。” “当然可以啦”蕙兰转头对于岚竖了个大拇指“今晚绝对可以把Landy宠物诊所里的储蓄都翻出来。” 于岚环顾四周,一脸尴尬“愿房东大人宽恕我们的行为。” “当然要恢复原样才行啦!我们可不是这么没有节操的人,待会儿我负责修复,哈尼负责清扫垃圾。” “嗯!”于岚感觉任务更艰巨了。 “然后呢”蕙兰补了一句“废城区的秘密基地那边比这边还要多些。” 于岚单手捂脸“还有吗?” “当然啦,到乡下地方挣钱会更困难,不能浪费”蕙兰又是爬窗沿,又是钻柜底,一脸灰“任何一分钱都要回收!” 给蕙兰管钱是对的。 凌晨三点钟 “终于把房子收拾干净了”于岚用手替蕙兰擦掉脸上的污垢,岂料她的手更脏“哈哈。” “怎么了?”蕙兰一脸懵懂,只是看见于岚灿烂的笑容。 “你看”于岚给蕙兰看镜子。 “哈尼欺负人家”蕙兰嘟起嘴,一副永远都不会原谅对方的表情,忽然用脏手回击,把于岚也变成了花猫“哈哈,你更惨。” “壁咚!” 天旋地转 蕙兰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于岚压在身下,腿交叉着腿。 于岚的长发好似瀑布倾泻,弯曲流淌至蕙兰耳边,偏又有几捋青丝调皮搭在蕙兰脸颊之上。 蕙兰先是一颤,而后含蓄的抿嘴一笑,两只小手把玩于岚的长发,摆在人中处假装那是蕙兰的小胡子“哈尼好久没宠幸人家了……” 于岚放松身体,往下一压,挤出蕙兰胸膛里的暧昧气息“爱妃可愿共赴极乐逍遥之境?” “不要啦,不要啦”小拳拳拳拳到肉捶着于岚的D杯,摇来摇去,蕙兰在于岚耳边说了两句扫兴的话“对不起哈尼。” “快,回废城区的秘密基地我给你煮红糖水喝”于岚坐起来,一把拉起蕙兰。 “我们……”蕙兰整理凌乱的衣服。 “怎么?”于岚也在对着镜子抹唇彩,那是蕙兰喜欢的颜色。 “我们真能幸福的生活在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吗?”蕙兰低着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个小要求到底有多难。 “当然”于岚回眸一笑,美妙的气场好似碧海生波,渊源绵长“这个颜色的唇彩,我涂着好看吗?” “嗯”蕙兰从未见过于岚化妆“你从来没有涂过唇彩,我只想象过哈尼化妆后的模样。” “离开哈文,我就可以跟你抢唇膏用了,还有眉笔睫毛膏之类的,呵呵”于岚在蕙兰面前旋转“你会被我烦死的。” 计划突变 于岚与蕙兰十指紧扣 有离别就会有不舍 说好不哭的,二人咬着嘴唇眼泪却不停。 经营两年的Landy宠物诊所,行李简单收拾之后,一个背包都塞不满,牙签躲在于岚衣服里,米米躲在蕙兰衣服里,能带走的单手就能拎起。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离日光灯的开关还有五厘米。 又变成六厘米、七厘米……越来越舍不得。 黑猫米米和黄金蟒牙签不知道这两个铲屎官为什么一直颤抖。 它们怀疑这个每日频繁开启又关闭的开关是不是已失灵,所以才会在门口耽误了这么久。 灯光终于熄灭了。 Landy宠物诊所正式终止营业 而就在灯光熄灭的一瞬,在明暗交替之间,于岚看见了门外开着阅读灯的黑色福特猛禽! 糟糕! 这么高头大马的车子并不常见,结论只有一个。 “我们被人监视了!”于岚压低声调,抓起蕙兰的手躲到手术室的屏风后。 于岚的提醒让蕙兰心里瞬间明白,一定是金乙派来监视她们俩的“我们怎么办?” 于岚不止一次见过打着玄石旗帜的猛禽车队,上一次遇到它们的时候于岚还是个小女孩,但她清楚的记得从车上下来的那个混球儿——金乙,他用铁链锁住少女的脖子,还剃光了她们半个脑袋的黑直长,他怀里抱着一副毛皮,一只手塞在毛皮里模仿生命,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虚伪的自己,真是不折不扣的变态,有这个家伙出现的地方不能待! “我从后门绕过去,待会儿你用这个携带电话拨打对面的公用电话”于岚把电话交给蕙兰“趁他们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我发动机车,你听见引擎声马上出来跳上我的机车。” “……” 于岚抓住蕙兰的肩膀,给了她坚定的眼神作为鼓励“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蕙兰用力点头。 Landy宠物诊所的后门开了一条小缝隙,于岚透过它观察外头的情况,只要能顺利启动引擎就没人能追上她们。 玄石金乙是个超出人类理解的名字,如果说苏帅代表着与时俱进的开拓者,那么金乙代表的就是截然相反的另一面,顽固、自私、残忍。 为了捍卫一个旧时代他什么都做的出来,和苏帅的贵族出身不同,上个世纪,金乙诞生在矿坑的碎石渣里,他是女奴的后代,后背上有主人的烙印,即便现在金乙位高权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还是个可悲的家伙——一个贩卖奴隶的奴隶,金乙努力的维护着旧时代,他把自己的卖身契裱在水晶里,他的悲哀和欲望均归属于这里,痛和快乐并存着,越来越痴狂。 金乙就像天空中盘旋的兀鹫,被他盯上绝不轻松。 于岚从屋后瞥了一眼福特猛禽,既然是监视为什么开着阅读灯?又为什么开这么高调的车子?金乙不是苏帅之外的间谍头子吗?他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于岚越想越不对劲! “铃铃铃……铃铃铃……” 公用电话亭的电话铃声响起,没时间犹豫不决了!于岚弯着腰两步并作一步,跨上机车发动引擎,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和计划的一样,蕙兰从Landy宠物诊所正门跑了出来,但是这个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用钥匙把门反锁了,再把钥匙藏在说好的垫子下。 蕙兰跨上车,搂紧于岚。 “我们走”于岚一拉油门,一档翘头,二挡破百!追她?几乎不可能。 于岚特意不打开车灯,而且她的机车连刹车灯的灯泡都拆了,黑夜是她们最得益的掩护。 金一定福特猛禽没有追上她们。 风驰电掣之后,于岚缓缓减速,最后停在路边,她摘下头盔回头瞭望。 “他们是没追上或是根本没追?”于岚一心想着逃,没有太在意后视镜里的猛禽,现在回想起来疑点重重“哈尼你有没有留意?” “人家一直闭着眼”蕙兰尴尬的回答“每次坐在哈尼车后面都是闭着眼的,不敢看。” “呃……”于岚戴上头盔“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先回秘密基地去避风头,然后……” “哈尼为什么说话支支吾吾的?” “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坦白”于岚严肃的说“可是在这里并不适说。” 其实蕙兰早已知道“哈尼说不说都无所谓,我脑子不好使,记不得太多也不想懂太多。” 二人对视一眼 机车继续飞驰在夜色中。 “哈尼,这不是返回去的路吧?”蕙兰对着于岚后背说。 “先去找汤臣换车子,我晚些直接从秘密基地出发,不绕道这边了。” 很快就到了汤臣二手车场 于岚把车子推进后门的修理车间。 和谈好的一样,于岚的铃木隼停在里面。 久违的喜悦,于岚脱掉手套,抛光打蜡一番的隼滑不留手,感觉棒极了! 钥匙插在车上,油表是满的,汤臣还给隼加装了两个备箱,于岚打开看看,一边备箱是水和食物,另一边是金属油壶备用的汽油。 看到这里,于岚感觉很惭愧,她很想为汤臣出战比赛,更想亲口去跟汤臣道声谢,可惜她做不到这么洒脱。 进门的时候没看到,离开的时候于岚看见了门背后那张大幅的宣传海报! x! 海报上印着GP赛最神秘最伟大的赛手! x会出现在这次比赛中? 于岚愣在海报前面,手脚不听使唤了。 “这不是秘密基地里那个神秘赛车手嘛?”蕙兰怎么能认不出呢,秘密基地里有一张跟这个差不多大的海报,于岚一直把它当宝贝一样对待“x会来参加比赛,哈尼不是说希望能和x在同一个赛场里相遇吗?” 于岚只应了一声“嗯。” “那,我们还走吗?”蕙兰努力藏起自己心中的恐惧与焦急。 “当然了!”于岚把隼推向门外,她正在和自己心中的传说级偶像擦肩而过,脚步都不稳了。 “要不……”蕙兰想跟于岚说,秘密基地里的东西干脆就不拿了,尽快离开哈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真的可以吗?”于岚却会错了意,她以为蕙兰说的是允许自己赛完再走。 “什么?”蕙兰看见于岚放着光的双眼。 “真的可以比完赛再走吗?”于岚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酷酷的脸上也会溜出孩童般的期待。 蕙兰点点头,不忍心拒绝于岚“不能等到整场比赛结束,那样太危险,差不多的时候能跑就跑掉。” 于岚紧紧的搂住蕙兰“等会儿我先送你回秘密基地,这场比赛有不错的奖金,我答应过汤臣替他赢得比赛,但既然x来了,相信没有谁能把x的车从她本人手里赢走,名次也就无所谓了,二等奖已经能让我们今后的生活轻松不少。” “我……”蕙兰硬生生把害怕二字吞回肚里“等你。 参赛! 于岚让蕙兰在车库里稍等,自己去找汤臣,她发现汤臣居然还没有睡,汤臣一直在隔壁的修理车间里检查原本为于岚组装起来的那台比赛用机车。 “你来啦”汤臣简短而平静的问候“上班(买早餐)时间还没到呢。” “海报上说的是真的吗?”这个修理车间里也贴上了海报。 “当然,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多,六眼不想让乱七八糟的人赢走他的魔神”汤臣必须给于岚下猛药“我们都清楚这台车不只是个速度机器,更是一个精神图腾。” “我知道它并不简单,但六眼是什么鬼?不是x的车吗?乱七八糟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一场以速度决胜负的赏金比赛吗?”于岚抓住了汤臣故意泄露的细节。 “你退出后六眼改主意了,比赛六眼会亲自出赛,要车得凭真本事了。” “这么说,一开始x是想把川崎ZZR1400(六眼魔神)送给我的吗?我们见过吗?为什么?”于岚觉得x和六眼完全是两个人,两种截然相反的驾车风格“x和六眼是同一人?” “似乎是这么回事”汤臣继续检查机车“你在废路遇到过x,x和六眼是同一个人。” “什么!”于岚努力回忆那次她问汤臣x和六眼是不是同一人的情景“你摇摇头然后点点头意思不是不知道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是别告诉其他人,x和六眼确实是同一人”模棱两可的好处。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是一个圈套吗?为什么牵涉到了我!”于岚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气炸了一把揪起汤臣“枉我一直这么信任你。” “我老了,他病了,废路不能没有主宰,六眼需要继承者,废路需要统治者”汤臣目光暖暖的“那晚我们在废路找到你,你应该清楚废路的可怕,三不管的地方,罪恶在其中滋生,过不了多久又会有另一批人涌进去意图统治它。” “我……”于岚松开了手“你是开巨象重卡那个?” “那不重要,你拒绝了,这个担子看来只能由我重新挑起”汤臣坐到椅子上,点上烟,他老了。 “我是被迫的,有些事让我必须离开哈文。” “那你进来干什么?你的车在另一个修理间,加满了油,钥匙也插在车上”汤臣吞云吐雾,他有信心拿下这桩卖买,坚信于岚会留下来“我没有道别互表珍重的习惯,走,就尽管走好了。”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于岚没想到自己有份组装的比赛用车完成体长这个样子,难怪汤臣会耗重金重铸它“我们的约定还存在吗?我打算比赛结束再走。” “x回来了,你的临阵退缩让x失望,x会把你当成对手而不是继承者,要赢x,得凭真本事”汤臣知道于岚很要强,越是这样说,她的斗志就越高涨。 “这样才好玩!”于岚跨上她的比赛用车,发动引擎,好家伙,低沉的闷响,从身下传上来,震得屁股发麻,幸好前几日的训练里她已体验过它的倔强蛮横,未完成品和完成品的差别不是非常大,同样难以驾驭,只能靠驾驶者要去配合它,认清关键点稍作适应便好。 缓缓加大油门,车子就稳住了。 汤臣把一杯水放在引擎盖的平面上,水平面没有一丝涟漪“它是你的秘密武器,x猜不到它,六眼不可能凭一场比赛摸透它,它的各个档位的马力输出只有你懂。” “为什么是我?”于岚熄了火,盯着汤臣的双眼,别想再欺骗她。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汤臣取巧换了个说法“可是你看,你和机车是这么的般配,机械的设计美感与你的性感融为一体,最棒的机车——便应被你骑跨,x也是这么想的吧。” “x是唐家二少爷唐云出吗?”于岚忽然问了个汤臣不能回答的问题。 汤臣不能回答它,又想不到法子绕过去,绞尽脑汁不得其法“呃……?” “我真是个傻子”于岚把头发捋到耳后“那小子连四个轮子带稳定系统的都开不好,豪车到他手里就像一次性筷子,又怎么会是他呢。” “对呀”汤臣松了一口气“真是个任性的阔少爷。” “x……”于岚涨红了脸“我知道我有妻子!但人家还是想知道,x是个漂亮又性感的小姐姐吗?” “x很美”汤臣这句话可不是撒谎,云出确实有超越性别障碍的容貌。 “我就知道!”不知道于岚兴奋个什么劲,隔着几道墙的蕙兰肯定也听见了“她是你的学生,那么你肯定有她的生活照咯?” “没有!”汤臣斩钉截铁!好你个花痴百合攻“明天比赛!别想太多了!”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就看一眼”于岚情急之下又使了蛮劲,抓着衣领把汤臣拎了起来“难不成,你对她有非分之想所以想独占?” “你……你……你”汤臣很想用一口老血以证清白,但是酝酿老半天老血还不上喉“我是你的老师呀!” “你也是这样套路x酱的吗?嘴巴口口声声为人师表,却想着霸占自己的女学生!人渣!”于岚恼羞成怒,x小姐姐的生活照是她梦寐以求的收藏!她明知道汤臣不是这样的人,就算逼良为娼颠倒黑白也要把照片要来! “我什么时候套路你啦?我又什么时候套路x啦!”汤臣当然不服于岚的诬告“你就是找茬想骗x照片罢了。” “哈尼”蕙兰的及时出现拯救了汤臣,蕙兰手里拎了个活动扳手,随时会为于岚加入战斗“怎么了?” “没事没事,呵呵”于岚担心蕙兰知道原委会吃醋,小心翼翼的放下汤臣,还替他理了理衣服“我们闹着玩呢。” 汤臣才感觉自己含冤得雪耳边却又传来于岚的威胁“这笔账迟些再找你算,哼!” 于岚跟蕙兰交代了之后的计划,隼暂时不换了,蕙兰、黑猫米米和黄金蟒牙签暂时也都留在二手车场,比赛完她们直接从这里出发。 “不可以”蕙兰拒绝得坚定。 “为什么?”于岚害怕蕙兰临时变卦不许自己出赛,这份遗憾会跟谁于岚一辈子,在爱的世界里需要有人选择自我牺牲“那我不去了,我们现在就走。” “我们在秘密基地里还有些东西没拿”蕙兰扯住于岚的衣角“哈尼,我必须回去一趟。” “太危险干脆不要了,这次的奖金很高,有了它……”于岚对上蕙兰的眼睛,看见她眼里的哀求“好吧,我送你回去,趁现在天还没亮应该没事。” 蕙兰点头,即将跨上机车之时“哈尼……你刚刚不是说有什么要跟我坦白的吗?” 于岚用手替蕙兰梳理头发“去皤拉国的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可以么?” “其实我也有些事要跟你坦白”蕙兰低下头不敢看于岚的眼睛。 “等到皤拉国的草原上我们再慢慢说?”于岚捧起蕙兰的小脸“到时候谁也不许生气哟。” “嗯!”蕙兰主动献上了吻,二人如亲嘴鱼一般花式斗嘴。 汤臣则愣在一旁,被当成了道具,他这才知道为什么云出费尽心思也不愿意走常规路线,于岚确实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她的蕙兰又是这么温柔善良可爱,对付这样的情敌和情人云出毫无还手之力。 “喂!你们能不能别在心脏不好的人面前秀恩爱呀!”汤臣的抗议毫无效用,于岚蕙兰依旧我行我素。 终于结束了虐狗行为,汤臣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于岚蕙兰嘴上的唇彩已同色。 “宝贝儿上车,我送你回去”于岚发动机车引擎。 蕙兰座到于岚身后,紧紧搂住于岚的腰肢。 车子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只在风中留下她们撩人的气味。 忆一 慧兰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样依偎在于岚身后是第几次,即将离开哈文的这次却是最没底气的,昨天无论是怎样她们都熬过来了,今天,至少现在都还搂在一起,而明天,虽然有无限憧憬心里却总有些担忧,万一呢…… 蕙兰不敢忘记自己的出身,她的前十五年都活在阴影下,巨大的阴影难以躲避的宿命,简而言之对错喜怒根本不由她选择。 直至她遇到了于岚,在一个乌云盖顶的九月下午。 十五岁的蕙兰,十六岁的于岚。 哈文是个容易让人纸醉金迷的城市,邋里邋遢的十六岁女孩沿路游走,难免会惹来好事之徒的骚扰。 “小姑娘饿吗?来哥哥这儿呀”路人朝于岚招手,可他那副寒酸样明显就是做散工兼乞讨的露宿者,而且双鬓已花白还好意思自称哥哥“我有吃的,还有喝的,还可以带你去找好玩的,我本身也很好玩。” 于岚衣着累赘,里一层外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热带沿海地带这身装扮确实怪异,她脸上有污渍,手上也有污渍,擦了擦脸颊,还是脏兮兮,眼神却很犀利。 “呦吼!你这眼神甚至比唐家那些人的还盛气凌人”露宿者灰溜溜滚回他巷子里的窝“就没见过哪个新偷渡者这个表情的!这么多好玩的地方都不去,你来哈文干嘛?来了还这臭嘴脸,不识趣!大伙儿迈进城的一刻便已经抛弃了自我!在哈文你这样的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于岚继续游荡在贫民区和沿岸区的交界处,只因为两天前她在垃圾桶边上捡到一个钱包,钱包几乎是空的,有身份证件银行卡和通行证……显然是被小偷丢弃在此的赃物,小偷拿走了大部分钱并故意剩下一张零钞,不义之财全拿走的话会倒霉,看来小偷收获不少,否则没理由留下这么大一张零钞。 于岚拿钱包里的钱买了个硬面包,现在她又饿了,经过每个垃圾桶的时候她都会仔细观察,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是最乐观的,连愚妄的都满心期待。 明明是不可复制的愚妄却真又发生了! 真有一个钱包安安静静的躺在垃圾桶盖上等着她! 于岚左右看,把钱包塞进衣服里,这些天她吃过的亏让她变聪明了,捡到就拿走,绝不要问谁丢的,这是肉包子打狗的愚蠢行为。 走过几条街,她在巷子的拐口处展开钱包。 于岚眉头一锁,钱包里头的钱都还在里面,厚厚一沓,被小偷丢弃的赃物应该很干净才对。 如果不是五脏庙教唆,她从没想过拿走垃圾堆里头的赃物,现在,当一个完整的钱包摆在面前,让她颇感为难,拿走它自己就算是半个小偷了吗? “咕——!”五脏庙可不跟人讲道理,张嘴就是劳资饿了要吃肉肉! 于岚拿走了钱,把钱包和证件摆放回原处,希望失主早点找到它。 于岚隔着橱窗看里头的蛋糕,在蛋糕店伙计即将赶她走的时候,她掏出了绿花花的钞票。 莫欺少年穷,于岚现在可不是普通的流浪汉,她是流浪的土豪!其实不过是错觉。 松软蛋糕抹了巧克力味的黑色奶油,外头撒了白色的椰子粉,顶上裱了奶油花瓣。 小姐姐根本等不及了,坐到蛋糕店门外的路牙子上立即拆开了蛋糕盒子。 虽然只是个蛋糕,盒子里却飘出了天堂后花园的芬芳馥郁,于岚擦了擦脸颊质问自己“我又不伤心难过,流什么眼泪。” “哗!”一辆飞驰而过的豪车碾过路中央的凹陷,脏水溅了于岚一脸。 小姐姐顾不得其他的,蛋糕她护住了,脸上头发上却都是污水,已辨不出容貌。 车子在十米外缓缓停下。 给唐家开车的陈叔慌慌张张跑过来,看了看脏兮兮的于岚猛的赔不是。 一脸脏水更是衬出于岚的明眸,见来人是个老头儿,于岚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了,但是,蛋糕得赔!否则小姐姐会扎你车胎!四个轮都扎漏气掉! 车窗缓缓降下,车内的人把陈叔召了回去,谁说钱不是万能的? 于岚没能记住陈叔和他背后的主子,便忘了头一次是为了谁的钱低头。 陈叔给于岚披上一块印有GP赛徽记的毛巾,还给她递上一杯热可可,以及够买五十块蛋糕的钱。 于岚自然不能得理不饶人,微笑着跟唐家的豪车挥手道别,却不知道车上坐着的是谁。 初来乍到的小姐姐吃透了苦头,走了很多冤枉路,差点就了打退堂鼓,却忽然感觉这个疯狂混乱的城市还有一丝盼头。 雨点忽然降下来,于岚顺势清洗脸上的污渍和疲惫。 三年前的于岚远不如现在的美艳动人,当时她小脸上甚至还有些卡哇伊的婴儿肥,胸也还没发育一平如洗,发育得晚个子也比较中庸,站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不像现在浑身上下光芒万丈,把现在长开了的于岚小姐姐丢进美女榜中,会酿成灾难,女大十八变她已有屠榜的姿色气质。 于岚忽然回头 发现蕙兰正打着伞,注视着自己。 “我们认识吗?”于岚由上至下打量蕙兰,精致梳理过的双辫,刘海处还卡着小发夹,红彤彤的圆脸蛋上最惹眼球的是那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丰润的嘴唇轻轻开启,会让人暂时停止呼吸耐心等待,期待它吐出的下一句与自己有关,蕙兰一袭碎花连衣裙,风来了,她好似雨后阳光下摇摆的小花,一切都是错觉!天阴沉沉的特大暴雨即将到来。 于岚目光一直往下走,却发现蕙兰赤着脚,左脚踩在右脚上,好似能把一只脚藏起来落魄也会减一半似的,目光转而由下至上,才发现蕙兰欲语还休的唇并没有什么要说的,蕙兰只是冻得哆嗦。 蕙兰对于岚点点头,眨眨眼睛后又用力的摇头,她们才第一次见面。 “你老盯着我的手干嘛?”于岚的语气一向都很男孩子,几分强硬几分攻击性,扮演着少儿漫画里的不良少年。 蕙兰怂怂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料到这萌萌哒小姐姐说话这么冲,好似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打人的样子。 “你……”于岚看看自己手上拎着的蛋糕盒“是想要这个吗?给你。” 于岚把她用身子护住的蛋糕交给了蕙兰。 暴雨降下来了 于岚和蕙兰在高架桥下躲避,风渐大,幸好还有一把伞,虽然它随时有可能会在大风里散架,但伞下的狭小空间里,两颗心挤在了一起。 于岚问蕙兰是本地人吗? 蕙兰摇摇头 于岚问蕙兰有家可归吗? 慧兰又摇头 于岚问蕙兰到哈文干嘛? 蕙兰看着于岚还是一语不发。 “既然我们都无家可归你跟我走吧,我养你”穿着落魄的于岚把手揣进口袋,她脸上却是另一番自信满满的气势。 蕙兰瞪大了眼睛,里头充满了疑惑,你养我? 于岚把先前得到的钱一把塞到蕙兰手里。 换来了蕙兰的热泪盈眶。 哈文是个繁华而疯狂的城市,多数人为追求金钱而来,这里最宝贵的东西却不是金钱。 消失的夜行者乐队 于岚秘密基地的通路前 蕙兰独自离开机车后座,迈步又转身与于岚相觑。 “哈尼已经不是初见时候的模样了”蕙兰喜欢于岚坐在机车上酷酷的样子。 “蕙兰也越来越漂亮了”于岚朝慧兰展开双臂,求抱抱。 蕙兰两步并做一步扑入于岚怀中,脸颊摩挲着脸颊,两袭黑直长汇成一股。 于岚垂眸深情“会有越来越多男子迷恋你的美色与温柔,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会有越来越多女子为你的帅气优雅而着魔,她们会发疯的爱上你,想把属于我的哈尼抢走”蕙兰抬头“别让她们得逞。” “时间改变了我们的模样,却改变不了内在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一个吻不能解决的。 唇与唇之间连着黏丝 “哈尼快去快回”蕙兰步向浓浓白雾,于黑白交界之际忽然转身“我等你。” 于岚盖下头盔的茶色面罩,锁死前刹,油门猛拉,冒烟的后轮在地上画了个弧形,她与机车消失在通道的另一边。 蕙兰闭着眼憋着气全凭直觉通过有毒的浓雾,用钥匙开启了秘密基地的门,如果不是有毒的废气像护城河般的保护,秘密基地会跟废城区的其他地方一样治安堪忧。 迅速关上门避免废气过度侵入。 蕙兰和于岚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今天过后她们将永远离开哈文,只要这样想,往事就会一直跳到眼前。 蕙兰看见基地的某处透着亮光,一定是上次走得仓促于岚忘记关灯了。 大灯亮起,蕙兰傻了眼,基地里大量栽培的胖胖草莫名蔫了一大片,没有胖胖草过滤净化的空气有毒,胖胖草本身很耐活几乎不需要打理。 胖胖草很挑剔生人,沾了人气容易长菌丝发黑蔫坏,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碰胖胖草,于岚是其中一个,因有她秘密基地才种满胖胖草。 蕙兰碰不得胖胖草,她也是被胖胖草拒绝的人类。 放眼大面积蔫坏的胖胖草,慧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慌了神。 她跑向于岚堆放栽培器具的架子,希望能找到和胖胖草有关的药物,没有找到药,却发现了其他人。 “啊!”蕙兰发出惊呼。 那盏孤灯下坐了个戴防毒面具的人,他怀里抱着毛茸茸的宠物。 “叮铃铃”云出摆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他一宿没睡,左手持杯,杵立于窗边观日出。 电话铃声他听见了,却未移步。 摩天大楼顶上引来第一抹晨光,好似烟花的引线般,太阳越爬越高,光芒越降越快。 终于,晨光洒到云出的身上,他闭上眼昂起头感受,温暖透过皮肉直达内心。 光芒沿摩天大楼降下,点亮了整个哈文。 云出转身返屋内,看见携带电话有语音留言。 “阿云,托你的福于岚会出现在赛场,但她比赛结束就离开,你也准备下吧。” 云出回眸天边的朝霞,再朝气蓬勃的光也融不了他心头的霜。 “云出吗?是我”留言信息自动播放下一条。 云出端起携带电话,这是谁?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是夏念宇(苏帅的假名),你还记得吧,呃……算了,没事了。” 稍作思索,云出按下了拨打键。 “喂?”电话那头的苏帅根本就没醒透。 “我听见你之前的语音留言”云出站在厅里,和他在豪宅里种的植物一起沐浴在阳光中,他的身体冰凉“你欲语还休的是什么?” “我看见满街张贴的海报,所以想问你GP赛好看吗?” “还行。” “那次级GP赛呢?是不是更没有观赏价值了?”苏帅对GP赛不了解,但满街的宣传单还是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个不同”云出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向往,画面里是他和于岚驰骋在风和夜色里“最有观赏价值的一场比赛。” “那你晚上有空吗?” “没有”云出照直说。 苏帅叹了口气。 “我今晚要去看这场比赛。” “是嘛,我也打算去看比赛,一起?” “在你要找的那间酒吧汇合”说完,云出就挂上了电话。 苏帅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于是倒头又睡,他根本没想到半小时之后云出会出现在不打烊的破酒吧里。 酒吧门外冷冷清清,行人稀少,道路也变成堆放杂物的地方。 墙上张贴的旧海报又一次吸引住云出,夜行者乐队,多么久远的名字,在哈文禁止玩摇滚之后,曾经最红的夜行者乐队便解散了,各奔东西。 六年前哈文全面禁止在公开场合播放摇滚音乐,摇滚乐只能沦为地下音乐,没有生活来源,一腔热忱撑不下去,渐渐的乐队都解散了。 云出不玩摇滚,但也听过夜行者的CD,夜行者红极一时,云出从没有见过这么爱秀的一群人,鼓手,键盘,主音吉他,旋律吉他,就连贝丝手都特爱秀!动不动两三分钟的个人solo,受过专业训练的云出颇感欣赏疲劳。 云出猜旧海报上的几位应该经常为争锋打架吧。 道了句抱歉,因为云出回归赛场的海报贴得到处都是,遮住了夜行者乐队的旧海报。 这次云出聪明多了,穿着打扮更朴素,还在外头套了件兜帽长衫,架着墨镜坐到吧台边上的时候几乎没人留意他。 破落的演艺吧还留着小舞台,几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东倒西歪醉在其中。 空气有些浑浊,烟酒味,小食的香精气味,云出戴起口罩遮住脸鼻。 酒保站到云出对面,一副互看不爽的表情,嫌弃你可以别进来呀,进门还装个屁“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Gibson,云出指指吧台上的酒单。 酒保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一大早的谁会点如此辛辣的鸡尾酒?原来是个智障,不该跟客人一般见识了“好的,您稍等。” 云出头一次进跨过这扇门,听说这里有很厉害的乐手出没,环顾四周却只有几个落魄的流浪汉,如果那几把破旧的琴也配叫做琴的话,三流牌子货,低劣的合成板组合成的玩具品质琴,云出轻蔑的哼了一声,居然还让他看见四弦的乌克丽丽,想来传言是以讹传讹。 云出转过身子背靠着吧台,没有什么技艺超群的高手,放眼可见均是流浪乞讨者,除了对面角落里那双带有敌意的眼睛,有个人直勾勾的盯着云出的眼睛。 “您的Gibson”酒保把酒杯放在云出手边,看你怎么装比,等着云出出糗。 云出接过杯子,稍稍扯起口罩,没有品与不品的过程,一昂而尽,然后转头对酒保抗议“冰多苦艾酒少。” 握草!酒保目瞪口呆,酒吧的Gibson向来都是这么调的,没有女子点它,男子点这玩意儿也是为装比耍帅,正常比例根本没人要,就是这偷工减料的比例都让人难以消化,不得不对眼前的智障另眼相看了。 “Tequila”云出把钱摆到桌上然后又点了一杯烈酒。 “好的”酒保这次绝不会好心饶人一命了!想来身后这个智障是来砸场子的吧?这个喝法不死才怪。 消失的夜行者乐队(中) 云出一杯接一杯干喝等待,苏帅却还沉睡在梦里。 云出感觉无聊了,又无所事事,离开高椅走向由始至终都瞪着他的神秘人。 “我们见过吗?”云出拖来张椅子,坐到那人对面,黑暗中只看清了那双愤怒的眼。 “唐夏也同父异母的弟弟,唐云出”那人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听得出有旧仇“你来这种破落的地方干嘛?在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邹邹眉头就算慈悲为怀了吗?” “这种破落的地方我就不能来吗?”云出反坐着靠背椅,双手搂住椅背,摘下墨镜和口罩故意摆出轻蔑的微笑“你看,我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唐家的杂碎!”对方身子前倾离开了阴影,胡渣满脸还是被云出认出来了,曹文轩——云出在哈文紫金乐团里的同期竞争者。 “原来是你,难怪凭感觉就认出了我”云出站起来,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曹文轩年纪跟云出差不多,一直活在云出的天才阴影下,所幸云出过于追求自我,好像长满芒刺的仙人球,紫金乐团容不下云出,云出便离开了。 曹文轩如愿以偿从替补席走上云出的位置,好景不长,某些事情没办法光凭努力做到,很快曹文轩便被后来者超越了,又回到替补席上。 用一蹶不振来形容曹文轩再合适不过,他沾上了烟酒,常常因为酗酒误事,和同辈后辈之间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也被迫离开紫金乐团。 紫金乐团是特殊的团体,有权有势者子弟的汇集处,离开乐团就成了落在别人手里的笑柄,云出离开乐团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谁能接替,同样是离开乐团,文轩更像是被淘汰出局的失败者。 曹文轩对唐云出没有好感乐团的人都知道,但火药味这么浓,云出自己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我听说你废了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文轩岂肯轻易放过机会“连手也废了。” 云出重新坐下,把双手摆到桌上,细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不需要实体钢琴也能让曹文轩听清楚,道听途说都是不可靠的。 曹文轩看云出双手娴熟快速的按压桌面,桌上有灰尘痕迹,云出的指尖每一下都重叠在同一位置,非常准确,文轩用耳朵听着,力度轻重缓急,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我也听说了你的事”云出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指尖尘垢,他看看曹文轩握杯颤抖的手“不能喝,就别学人家喝那么多。” 曹文轩好似整个人烧起来了,怒视云出“这里不欢迎你!” “你代表哈文?腿长在我身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云出原想回到吧台那边,清静清静,见曹文轩这样蛮横,索性就不走了。 “废城区破落的演艺吧不是你来的地方,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曹文轩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废城区曹先生的幺子,白道黑道都得给曹先生面子,废城区是曹家说了算。 “那你得说说”云出从口袋里掏出烟,吞云吐雾之间慢悠悠的说“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 曹文轩简直气炸了,他一个电话就能把眼前这个极度碍眼的人化了!奈何眼前人姓唐。 “你压根看不起那样的乐器”曹文轩指着挂在墙上的吉他“你说那是残疾人才玩的玩具!” “哼”云出轻蔑的哼了声,他确实这样说过,而且是大庭广众面前,就是现在他仍傲慢“那又如何?” “你真的没有资格坐在这里”曹文轩离开乐团的一段时间沉醉在酒瓶和女人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在这两年里云出默默的拿下了GP赛冠军,时光一去不返,曹文轩以为自己会顺着又滑又陡的沟渠抵达地狱,直到他在这里发现了一些人和事“挂在墙上那把琴是夜行者乐队主音吉他!” “是嘛”听到这里,云出惭愧的回避了曹文轩如矩般的双目,废摇令(禁止在公开场合演奏摇滚乐,播放摇滚音乐)是夏也的主意,夏也觉得这种带有强烈煽动性的音乐不应该流转于大街小巷,词曲里渲染的气势严重冲击着哈文的价值观,这笔账被算到唐家头上,云出自然难逃责难。 “躺在那边的几个人”曹文轩头顶竟然冒出正义光环“就是夜行者乐队的主要成员。” 云出猛的转头,那几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真是夜行者乐队吗?他完全辨不出,只好把口袋里那张旧海报掏出来一一比较。 邋遢的中年人犹如沙漠上的游牧民族蓄着大胡子,根本无从辨认,云出的注意力被一只断掌吸引,手掌横断只剩下大拇指,他拒绝承认眼前是红极一时的夜行者乐队,他摇头否定。 “你为什么摇头?”曹文轩压下怒火质问云出,这个摇头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夜行者乐队”云出心里有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他自己解答了“如果是我丢掉了半只手,定活不下去。” 曹文轩一把扯起云出衣襟“你的意思是张起(夜行者主音吉他的名字)活着便是耻辱咯?你是这个意思吗?” “张起?”云出记得这个名字,夜行者乐队五杰,主音吉他兼主唱张起、和旋吉他刘非、贝丝手孔令德、键盘李礼霞还有鼓手黄振“空口无凭,你得拿出点证据。” 曹文轩松开云出衣领“你要证据是吧?我给你。” 曹文轩踩上桌子,取下墙上的另一把电箱吉他,递给云出。 “我没兴趣玩残疾人的玩具”云出傲慢如故。 “拿着它,我知道你练过一星期的弗朗明哥吉他指弹,还大言不惭说一周通晓了!” “你傻不傻?弗朗明哥用的是古典吉他,你给我的是民谣电箱吉他”云出拒绝吉他。 多年以前,云出肯苦练吉他是为了夜行者乐队的一曲,夜行者乐队唯一的抒情曲,主音吉他张起居然在演唱会上解下他心爱的Epiphone(著名电吉他品牌),忽然换上了把古典吉他,坐到舞台边缘对着呼声震天的人潮指弹了一曲,不插电的普通古典吉他让鼎沸的万人摇滚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张起和他的琴就是有这重功力,让人沸腾随即又让人凝霜。 等不到曲罢,密探就联合行动对演唱会进行了清场,现场直录下的此曲只有一个未完结的版本。 那年云出和晓君已经在一起,晓君说想听,云出就卯足了劲去练,一周完成不可能的任务,代价是十指缠满胶布,幸好古典琴是尼龙弦软很多不然云出的手真废掉也不奇怪。 “古典吉他我给你们去拿”酒保忽然出现在二人身边,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酒保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你们别在这儿打架啊,不然我可不管你们谁是谁,统统丢出去。” 云出坐下来,把腿搭到桌子上“就是有琴,你又能证明些什么?证明自己更强?” 曹文轩也坐下来,他的手因为酗酒过度一直颤抖“待会儿自有分晓。” 消失的夜行者乐队(下) 酒保很快就给云出找来了一把古典吉他,交到云出手里的时候还说“年轻人,我看好你,我已经很久没看见文轩斗志这么高涨了,替我煞煞他的傲气。” “杜村红别闹……”曹文轩摆摆手让酒保村红离开“这是正经时间,你不知道他是谁才一副凑热闹的表情。” “说好不提我真名的!”村红五大三粗,漂亮的光头好似打过蜡的皮鞋,却有个颇让人尴尬的名字“他是谁?”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文轩看着云出“届时只怕劝架的会变成我,而不是你。” 村红低头看看云出,朝文轩露出爽朗的坏笑“你逗我玩吧,这小哥,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云出根本无视文轩与村红的对话,他仔细观察怀里的古典琴,最顶尖的红松单板,琴身并没有商标,但制琴工艺精湛。 “别找了,这把琴是定制的,琴颈上有制琴者的签名”村红实在不忍心看别人纠结这把琴的来历。 云出把琴翻转过来,果然找到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这把琴跟悬挂在Landy宠物诊所里那把琴出自同一个制琴大师,可惜Landy那把已经废了,而这把琴保养得相当不错“我一直以为穷人玩不起音乐,没想到这样的酒吧能拿出一把价值不菲的琴。” “哟吼”村红笑起来,好像被云出的傲气呛到了“文轩,你朋友果然一副无所谓又讨打的模样。” “他不是我朋友!”曹文轩再次重申。 “废话多”云出左手抚琴而上抵达琴枕,随琴头曲线转至弦钮,右手轻扫弦,音色果然不寻常,左手缓缓旋转旋钮调音,云出脸上立即露出愠色“你们把琴的音调调得太准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村红不解。 “说了多少遍,吉他保存时琴弦要稍微松一些,琴弦长期拉扯琴颈容易变形”文轩知道这把琴的贵重。 “那是你们自己想当然的事情,这把琴每天都有人弹,琴就是琴,不是什么不动产或者艺术藏品,它生来就该被人弹”村红两句把二人说红了脸。 各个弦都在音准上,云出随意扫了几下弦,又加倍速度的指弹了几小结弗朗明哥活动手指。 演奏正式开始了 原曲子开头部分在编排上有些随心所欲的感觉,就像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有个人懒洋洋坐在路边哼出的小曲,但是这只是一开始故意铺排出的陷阱,一小段过后,曲子开始进入加速状态,加倍再加倍,加速间隔着抑扬顿挫,是非常考验指弹速度和节奏把握的曲目,而且在三分之一处加入了大量扫弦打板,一般乐手到此处就会感觉力不从心,归功于主音吉他手张起超爱秀的性格,高强度的要求下,要么选择降速,降速太伤人自尊心了,一般乐手不碰此曲的主要因素。其二,苦练,这更是要命的死路一条,很多事欲速不达,勤奋努力固然重要,但天才也更重要,多少乐手栽倒在此处,练到手部变型也追不上张起,最后废掉了乐手生涯。 一星期,云出苦练此曲用了一星期。 仅仅是因为青梅竹马郭晓君的一句话,他用自己的天才赌赢了,没有掉进张起的炫技深渊里去。 每次听到此曲,云出内心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仿佛重申他失去的一切,他曾拥有过。 琴体共鸣出云出的心境。 明明已经抵达极限了,云出的手仿佛消失在音孔护板区域,他明明已经不能再快一丝半毫了,豆大汗滴沾湿了他两侧鬓角,没人相信音乐是体力活,但它的确就是件体力活,于岚的脸闯进云出脑海里,她骑在隼身上,从身边掠过,超越了自己……没有一丝依恋,也没有回头,云出的手速更快了。 云出嘴唇轻启,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低吟浅唱,整个演奏抵达巅峰,不疯不成魔不快活,原曲也是这般模样,同一首曲子,云出演绎出自己的风格,还是老样子,他没办法做一个合格的留声机。 一通猛扫琴弦,曲子骤停,数着拍子,琴声悠扬又起。 如果说曲子前半段和中段是炫技那么这中后段就是展现乐手对音乐的理解,超高强度的指弹之后,画风一转深情款款似乎就是把一段淡淡忧伤的感情娓娓道来。 每个推弦和滑弦如此细腻,唯有这把琴才能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曹文轩咬着牙坐在云出对面,不曾料想在黑白键上面赢不了云出,到六弦琴上还是这样下场。 村红心中没有得失成败,他只是跟随着琴声点头摇摆,手指跟随乐曲变换,给他一把琴相信他也会按耐不住加入和旋。 有些人觉得此曲前半段过于凶险难以驾驭,于是跳过前半段选择后半段单独演奏,这又是张起留下的另一重陷阱,后半段看似简单,其实更难驾驭,整个曲子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没有前半段极端推波助澜演奏者根本没办法在后半段进入状态,演奏出来的也就变了味。 云出对此曲的理解颇独到,虽然没有任何一个版本录下此曲的尾端,但云出自己把它补齐了。 一百个人看梵高有一百种味道,云出的味道是苦涩的,孤独的,正如他此刻,似乎拥有一切,似乎又一无所有。 “停下来”曹文轩直截了当的让云出停下来,在长达十分钟的曲子重重铺垫之后,正要进入忘我状态的时候,这一句话又一次否定了云出的所有倾情努力“停下来吧。” 在大千世界,没有谁一定要去理解谁,更没有谁非要让对方理解自己,右手一把按住六弦,琴声戛然而止,酒吧里浓郁的情感断掉了。 “呃,能不能”似曾相识的声音从云出身后传来“能不能把曲子弹完?” 云出转头,身后是那个右手只剩下拇指的中年人,浓密的花白长须里毫无表情。 “能……能不能把曲子弹完?”长须中年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摆到云出面前,就像别人给他投硬币打赏的时候。 云出看看中年人,又看看桌上的硬币,一脸不屑,流浪汉!你把我当什么了?云出没说出口,但眼神就这个意思。 云出对座的曹文轩和杜村红齐刷刷的一下站起来。 “继续吧”文轩催促云出继续演奏。 但,云出可不吃这套,凭什么。 “要不我把他拖出去打一顿,然后再把他拖进来继续?”村红开了个真玩笑。 “闭嘴吧!”文轩让村红闭嘴,文轩比村红更了解云出,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村红和文轩一人搬来凳子,一人搀扶长须中年人,让其坐下。 一副孙子怂样。 “你倒是把曲子弹完呀!”文轩催促。 “我不乐意”云出悠哉悠哉的点上烟“再说,这跟你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就是我弹一百遍你也证明不了那是夜行者乐队。” “你错了,我确实能证明一切,我叫你停下的原因是原曲根本没有你的那段,完全是你凭自己的理解自编的,我能给你完整的曲子”曹文轩一脸自信,不像玩笑。 “哦?是嘛?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我继续呢?你的原曲呢?”云出从不觉得世界对他公平,他亦不会对谁恭敬! “我会给你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弹奏了张起的曲子。” “so?”云出耸耸肩。 “张起本人要你弹奏至结束,你不能拒绝!”文轩和村红异口同声。 围与解围 “他绝不可能是张起”云出站起来,把吉他塞回文轩怀里,他想逃。 “逃吧!我早说过你废了!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郭晓君离开紫金乐团,你也跟着逃走了”曹文轩在云出身后叫嚣,一抹琴弦却把云出定住。 “不要牵扯到晓君,你知道夜行者的事跟我无关!”云出背对众人,玻璃门倒映着的脸庞却有些羞愧,他的后背已背负太多无理指责,多一个不多。 “那你逃什么?”文轩抚琴,曲声又起。 音符在跳跃,从琴弦掉落地上,又从地板跃上桌面…… 云出就近坐到门边的椅子上“我明明看见你的手在颤抖,你酗酒过度的手已经玩不起音乐了,赖在世界上也是累赘……可是,为什么。” “我却还能弹,对不对?我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更颓废,你差点想同情我了,可我却给了你个打脸般的惊喜”文轩说着说着闭了嘴,音乐是有魔力的东西之一。 受过专业训练的云出听觉很灵敏,他没想到曹文轩这个二流钢琴手竟然驾驭得住这首曲子。 “你没理由用电吉他的演奏方式演奏古典吉他曲目”云出一脸嫌弃指出“何况你现在抱着的还是一把民谣吉他。” “这首曲子,我只听过这个版本的原奏!”文轩大声回敬云出“我遇到张起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他满脸胡子坐在街的拐角,抱着一把玩具品质的民谣吉他,认真的弹着没有任何一个版本记录下来的完整曲子,人潮从他面前流过,没人认出他是谁,只有零零星星的碎硬币叮叮咚咚的掉到面前的铁碗里。” “……”云出不承认曹文轩身旁的长须是张起,他从夏也跟密探的通话片段中了解到的事实是张起死了,他是无力面对这个名字才选择逃避“你闭嘴吧,老师没告诉你演奏的时候不能分心吗?” “我不想通过自己把曲子翻译过来,张起怎么弹给我听的,我原封不动的弹给你听”文轩练了这么多年的琴,虽然没什么天分,复制粘贴的本事倒不错。 云出重新闭上眼,抛开心中的条条框框,试着把它翻译回古典弹奏方式。 云出忽然睁开眼,内心一阵悸动“不可能!张起已经死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村红抗议“张起这不好端端的嘛?如果张起死了,那这是谁呢?” “我不知道”云出回到文轩面前。 “你还在怀疑这末段不是原曲?”文轩显得很不耐烦。 “不是这个原因”云出坐到长须身边,仔细打量他“曲子是真的,跟前半段这么高的契合度,风格也是张起的风格,许多小节朝相辉映,补齐了之前未叙完的画面……” “那你还怀疑什么?”文轩停下抚琴的手。 “因为张起确实死了!我从夏也那里偷听到的!”云出双手撑着桌子,脸凑到文轩面前“张起死在沙漠里头了。” “你是谁!”村红唰的一声站起来,他身后的椅子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你TM是谁?为什么能偷听夏也的通话?” 文轩拦住村红“我早说过的,如果你知道他是夏也的亲兄弟,劝架的就变成了我。” “什么?”村红暴走了。 “张起死了!”云出却对愤怒的村红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说完转头想走。 文轩拦不住村红。 村红伸手拉住了云出的衣服,一把拽过云出“唐家的人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云出毫不示弱,用冷冷眼神回敬对方“来啊,替天行道啊!懦夫,你们都是胆小的混球儿!快把对唐家的怒火统统发到我身上吧!好不容易才捡到个送上门的唐家二少爷,你们这些娘们儿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村红举起拳头。 “咳咳咳”身后传来酒吧幕后老板的声音,苏帅脖子上围着洗漱毛巾,嘴巴咬着牙刷,蓝白相间的竖条睡裤,脚蹬人字拖站在后门口。 曹文轩没见过苏帅,他不知道苏帅是谁,更不知道村红为什么看见苏帅便老实了。 “你们在干嘛呢?”苏帅拖着拖鞋缓缓走过来,满嘴牙膏沫说话都不利索“叙旧?” “大佬”村红只知道夏念宇是酒吧幕后的大老板,店里的其他大佬对苏帅也是规规矩矩的,村红身份仅仅是普通的酒吧酒保,并不知道苏帅真实身份“这个是唐家的人。” “嗯?那还不快快松手?我们做小生意的可惹不起唐家”苏帅战术认怂,现场火药味太浓了。 “村红”文轩朝村红摇摇头“别惹事,唐家没人惹得起。” “好吧”村红松开云出的衣领“你们唐家把能真正代表哈文的音乐剿灭了,颓废、狂野、无处可伸的呐喊,统统在心底里熬烂成了稀泥。” “我知道”云出整理好衣领“那又怎样?” 苏帅差点把牙膏沫噗呲出来,这小子嘴太硬了!完全搞不清状态啊,村红早就被点燃了,村红身边还有个有权有势的二世主——曹先生的公子哥曹文轩,不会弄错的,曹先生可是废城区的主宰,曹文轩再不济也是曹家的人,曹家和唐家是世交,两个幺子又不是世子,打起来当家才懒得去追究呢,可这打起来云出很吃亏。 苏帅不会让人欺负云出的,他走过去一把揽住云出的肩膀“是你来早了,还是我起晚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呃?”云出杵在原地不动“你又是哪个?” 苏帅用毛巾擦掉脸上的牙膏泡沫“夏念宇呀,我约你来的。” “哦,是你”云出看见是他认识的念宇心宽了些,敌意也没这么重了。 “来来来跟我到后面去”苏帅领着云出,忽然回头跟村红说“小弟,把凳子扶起来。” 村红一愣,内心踌躇不安,妈蛋,大佬的眼神好凶!赶紧照办。 曹文轩皱着眉头看村红,嘲笑着说“你个怂货,样子真好笑。” “要你管?”村红扶好凳子,收掉了桌上的杯子瓶子,还把吉他摆放回原位。 “话说,那是谁?”文轩看着苏帅和云出消失的门口“能让你恭恭敬敬的一副死样。” “我哪知道他是谁什么身份什么来路?总之就看见别人对他恭恭敬敬的样子,我自然也得恭恭敬敬的咯”村红返回吧台,有客人的时候调酒,没客人的时候擦杯子,不敢怠慢。 曹文轩把他口中的长须张起扶到沙发上躺下,长须宿醉未醒躺下就呼呼大睡了,文轩自己则坐到吧台旁“别人?哪些个别人?” “小红姐她们”村红唰的一下面红耳赤“小红姐正眼看过谁吗?” “没有啊!”文轩也觉得小红太目中无人了“好歹我也是曹家的人,走在街上就等于一千台豪车,走进店里就等于给店里镀了层金,可店里的小红对我就没有过半句恭维,连正眼都不给。” “嘘!”村红赶紧堵住文轩的嘴“你可别害我,我得罪不起小红姐她们。” “好吧,不过村红,我还有件事要提醒你。” 村红认真的听。 “别惹唐家二少爷,你别看他是家中幺子,好像地位低下的模样,说不准哪天唐倾成就会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我惹得起唐云出,但我惹不起唐倾成。” “知道了。” 独自面对 在废城区另一端的秘密基地里 “啊!”蕙兰转身想逃,却被不知从何冒出的黑衣人堵截在门口“你们……” 她被人左右包夹,双脚离地腾空着架到孤灯下。 “我们又见面了”掀开防毒面具,金乙坐在于岚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条腿惬意得抖啊抖。 “你想干嘛?”蕙兰唯唯诺诺的问到“诊所已经关门了。” “别装了!”金乙把手从汤姆肚子里抽出来,汤姆立即瘪成一块毛绒“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都是骗子!” “于岚不是骗子!”蕙兰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顶撞金乙“哈尼不是……骗子。” “那么说骗子只有你一个吗?”金乙拄着拐杖走到蕙兰面前“还是说,你也是被骗子蒙在鼓里的骗子?” “我……” 金乙很久以前秘密访问过翠屏群岛,和翠屏的某人设下陷阱,计划用联婚骗得苏帅的信任,可惜事与愿违,苏帅没上当,始终没有离开玄石去面见翠屏王室,此过程中金乙曾经见过翠屏群岛的小公主。 “我明明见过翠屏群岛的小公主,我很肯定你们之间有一个是就是小公主,但我居然认不出来哪一个才是小公主,女大十八变我知道,女大七十二变老夫是真没见过”金乙伸手想捏住蕙兰的尖下巴。 蕙兰惶恐不安躲开那双刚离开汤姆肚子的手。 手无搏鸡之力也没有关系,金乙有的是帮手,保镖替金乙扯住蕙兰的头发,把蕙兰别过去的脸重新定在金乙面前。 “别别别,对待王室要讲究礼节”金乙让保镖松开蕙兰“不能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她。”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蕙兰皱眉,故作镇定看着金乙的眼睛。 “你不知道吗?”金乙视线从蕙兰的眼睛、鼻尖、嘴唇、下巴、颈项、锁骨……一路向下探讨“撒谎的人才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希望通过眼神干扰对方的判断,老实人其实很少会直视对方眼神。” “你这么有想法,随你自己想好了,何必问我”蕙兰扭转头不再理会金乙。 金乙回到椅子上,掀开桌上的报纸,一直藏在秘密基地里那件王室晚礼服就摆在桌上。 蕙兰一惊,她此番回来就是为了取它。 金乙的保镖在衣柜里找到了这件极度奢华的晚礼服,缎面、欧根纱、大面积的真丝,铂金和黄金丝线缝绣的图案简洁美丽,玄石国最宝贵的各色宝石点缀在晚礼服上。 金乙抚弄着衣服上的宝石“非常漂亮的晚礼服,如果当年小公主肯穿上它对苏帅抛个媚眼,事情或许就成了,没想到小公主居然不喜欢异性还逃了婚,这批宝石,是我亲手送去翠屏群岛的,任何一颗都价值不菲,你没有想到吧?” 蕙兰当然知道那件晚礼服的贵重,把它卖掉此生就可以衣食无忧了,但前提是卖得出去,有人敢收,没有谁敢收这件衣服,而自己连拿出去问个价都不敢。 金乙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宝石,摆放在晚礼服不起眼的缺失处“你一定过得很不好吧,否则不会冒着危险,抠下一颗宝石,把它贱卖到杂货铺去,你知道的,我能通过这颗石头追查到你。” 蕙兰的后背已湿透,完蛋了!就是这颗宝石换的钱买了于岚的铃木隼。 金乙把晚礼服摊开,虽然尘封在柜子里三年,手轻轻一抖,它就顺直了,犹如经过熨烫般。 可惜保存的环境不太好,真丝的部分被虫蛀了。 “换上它”金乙命令蕙兰换上晚礼服。 蕙兰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你不肯自己换上它,那么我只能请人代劳咯?”金乙话音刚落,保镖已经开始扒蕙兰衣服。 “我自己来!”蕙兰不得已只好同意“叫他们放开我,不然我咬舌自尽!” 金乙摆摆手,示意保镖松开蕙兰“其实咬断舌根本死不了,还很痛苦。” “你会怎么对我?” “我跟翠屏群岛有交易,一笔生意让你和我变成了合伙人”失败的投资当然不想留下把柄,金乙不得不杀了小公主,在杀掉小公主之前,他还想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有谁知道,知道多少,牵涉重大,金乙不敢轻易动手,失败的计划如芒在刺不除定不快。 蕙兰捧起晚礼服,久违的质感,她到隔壁房间换上晚礼服。 穿晚礼服走出来的时候,金乙的保镖均往后退了一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刻蕙兰散发出皇族的凌人气势。 金乙两眼直盯蕙兰,就像古时候太监对进宫才女的甄选般,他拖起蕙兰的手,仔细检查衣服的合身状态,尺寸一丝不差,不愧是皇族裁缝果然一丝不苟。 “你离家出走的三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金乙深信自己找到了翠屏小公主,对将死之人没有什么不能谈的。 “我运气好,遇到了照顾我保护我的人”蕙兰说的是于岚“我不许你伤害她。” “哈哈哈”金乙大笑不止,又骤停“她是假的,间谍头子苏帅安插在你身边的卧底而已,什么保护你,照顾你统统是假的!甚至那些事,那些情话连篇也是,没有一丁点真实!” 蕙兰楞楞的看着金乙,鼻子一酸圆圆的大眼睛立即淌出泪来,她摇头否定,怎么会是假的呢?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感情。 “间谍头子苏帅调教出来的女间谍没有一个好东西,她骗走了你的一切只为了交任务”金乙想试试蕙兰。 蕙兰向来温柔善良,否则她可能会给金乙一记耳光,让他闭嘴,蕙兰只是捂住嘴一个劲的摇头否认。 “你真的以为跟她浪迹天涯,终会找到世外桃源?不不不,最后她还是会把你给卖了”金乙仔细捕捉蕙兰的细微表现。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蕙兰回答坚定,字字铿锵“哈尼会带我找到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天地!” “你不过是个任务道具,说不定她性取向是正常的,连亲密都是带着厌恶感完成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慧兰气得举起手,一巴掌扇过去,却被金乙的保镖定在半空中。 金乙保镖的手劲很大,正在一点点捏碎蕙兰的手腕。 “啊!”蕙兰用力拍打保镖的手,她的手腕好疼,顾不得那么多,张嘴就朝保镖的手臂咬过去。 金乙仔细审视蕙兰,完全看不出疑点,她确实很没用,隔着西装都咬不痛别人,苏帅的间谍个个身怀绝技“放开她,我没说过嘛?对待皇室要讲礼节。” 蕙兰扶住自己颤抖的手,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到晚礼服上,咕哝了几句。 “你刚刚说了什么?”金乙讨厌别人说话吞吞吐吐。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蕙兰眼中终于冒出了怒气“关于我们的爱情,你没资格说三道四。” “你不恨她?”金乙还得继续挑拨。 “她是真心爱我的!” “你觉得玄石国的间谍懂什么是爱吗?” “她是真心爱我的!”蕙兰只会这一句。 “真是傻丫头呐”金乙微笑“爱值几个钱?” 金乙很满意,仅经过两次简单测试,便抓住了真正的翠屏小公主,还有些其他事情要一并弄清。 独自面对(中) “你过得很节俭啊,身上一点肉感都没有”金乙把桌上的摆设一件件拎起来嫌弃的看,又随手丢回原处,擦擦手“整个仓库里没一件像样的东西。” “仓库?”蕙兰不服气的表情,她最开心的时刻都在这里度过“这是Landy的秘密基地,不是仓库。” “有什么不同吗?”金乙还真没把仓库看清楚,他沿着秘密基地里的矮墙走,伸出手,抚过墙头种的胖胖草。 “原来把胖胖草毒死的是你”蕙兰脑海里闪过于岚尽心尽力照顾胖胖草的画面,于是更生气了。 金乙没理蕙兰的抗议,依旧我行我素,终于停在于岚心爱的海报前。 云出穿着赛车服在GP赛上英姿飒爽的海报。 戳、戳、戳 金乙举起拐杖,好像个捣蛋鬼一样猛戳海报,留下许许多多小孔。 “不要这样!”蕙兰哭求金乙,于岚会生气的,于岚最喜欢这张海报了。 金乙转头看看蕙兰,满脸不在乎继续戳。 “请不要这样……”蕙兰继续哀求金乙,现在停手,至少还能勉强粘好它,于岚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什么。 “你说什么?”金乙从蕙兰身上找到了乐子,他喜欢控制别人,更喜欢折磨别人的意志。 “求你放过这张海报”蕙兰给金乙深深鞠了个躬“你说的对,Landy秘密基地里没有什么像样值钱的。” 金乙收回拐杖,伪善至极“她不过是个感情骗子,孩子,一切都是假的,放过你自己吧。”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放过我们俩吧”蕙兰无论如何也不承认金乙说的。 “我怎么想都无所谓,你的皇兄在来哈文的路上,我猜他是来接你的。” 蕙兰瞪大眼睛,猛的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在此处。” 金乙必须确定的另一件事——小公主孤立无援。 “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此呢?难道你没有跟家里人提起自己吗?” “这三年期间我们完全没有联系过翠屏王室”蕙兰被金乙套出了话。 “哦?是嘛?”现在,金乙可以为所欲为了,落单的小公主,失败的交易,污点统统擦拭干净的机会。 金乙举起拐杖,把海报彻底捣烂了。 蕙兰捂住嘴巴,她手很疼,心更疼。 “这仓库里还有什么属于她的?那个可恶自私的间谍”金乙非常厌恶苏帅的间谍组织,常常吃苏帅的亏“把它们统统毁了!” 蕙兰按住自己的心脏,轻轻说了声“我。” 金乙走进Landy宠物诊所的时候便有想法,蕙兰不是小公主的本名,取蕙兰,蕙质兰心,人如其名,温顺、善良品格高尚,还拥有纯正的翠屏王室血统,娶这女子为妻对仕途影响极大,可惜,翠屏和玄石历来不合,金乙无福消遣,只能除掉,除掉又有些可惜。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金乙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年纪和蕙兰也差不多,或许……金乙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翠屏小公主自己拿不下,谁也别指望能拿下“如果让你选择……” 还有选择?蕙兰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自我选择的机会。 “你皇兄到哈文的时候,你是跟他回翠屏群岛还是继续跟爱情骗子浪迹天涯?”金乙根本不在乎这道题的答案,因为结果他已经想好了。 “我会无怨无悔的跟哈尼浪迹天涯!”蕙兰想都没想立即回答。 “你果然是个重情义的女子,娶妻能娶到你这样的是福分,可惜,这个福分我不想让给别人”金乙跟他的保镖说“把仓库砸了,把小公主带到下水道里,处决了。” 蕙兰呆呆的看着金乙,她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她眼眶涌出泪水,她认自己的命,但她只认自己的命“答应我一件事!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该不会还是为爱情骗子求情吧?”金乙从来都没打算去对付于岚,只要小公主失踪,苏帅的眼线就无关痛痒了“你放心吧,我只要翠屏小公主,对其他人没兴趣,除非她自己送上门找死。” 金乙吩咐另一个黑衣人“脱掉她的晚礼服,带到下水道深处再处理,让她少受些痛苦,事后把尸体处理干净,别留下任何能查到身份的线索。” 金乙当着蕙兰面说这番话,蕙兰挣扎想逃走,又没这个本事,一下子就被打晕了。 黑衣人把蕙兰扛到肩膀上,戴起防毒面罩,走进秘密基地后更深的毒雾里去。 Landy宠物诊所关门了,Landy秘密基地也被金乙砸了。 蕙兰忽然惊醒! “这是哪里?我还活着?”蕙兰借着火光看见自己被尼龙绳捆着,光溜溜的吊在湍急的下水道主水道之上,肺部一阵瘙痒,一定是昏迷期间吸入了有毒的废气,蕙兰猛咳。 不远处有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用废油罐熬煮着什么,刺鼻的化学品味道,是强酸类物质。 地上还放着一把砍刀,和一些捡来的脏衣服。 “救命啊!”蕙兰大声呼喊。 “省点吧,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吗?”黑衣人继续往油罐里倒东西,冒出白色浓烟“就不能死得有点尊严吗?” “呜呜呜呜”蕙兰大哭起来,说的容易,谁不怕死呀!“我……” 还没等蕙兰开口,黑衣人抢先问“你有万贯家财?” “不是,我……” “你有机密研究成果?”黑衣人又一次打断蕙兰。 “不是,我……” 黑衣人蹲到地上磨刀,蹭蹭蹭的声音甚是慎人“你有间谍名单?” “……”蕙兰知道没戏,她什么都没有。 “那你就给我闭嘴,别妨碍我的工作,这刀要是磨不快,待会儿砍来砍去砍不断麻烦的可是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嘴巴堵上呢!” 黑衣人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你是我处理过等级最高的人,我很想知道这样身份的人会用什么勾引我饶你一命。” “可我什么都没有!” “水没这么快烧开,不如,你给我讲讲你自己吧”黑衣人坐到地上,两腿悬于水道。 蕙兰心想要是能靠近他,推一把,或许自己还有救“你想知道什么?” “你真的爱她吗?”黑衣人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爱?爱在侩子手眼里重要吗? “爱!”蕙兰不懂得撒谎,因为她只会撒蹩脚的谎。 “那个爱情骗子有什么值得你爱的?” “你别管!不许你这样侮辱别人!”蕙兰很生气。 “嘿嘿,金乙大人说了,让你少受点痛苦,可事实上金乙大人却不在此处,真正负责执行的人是我,你懂吗?”黑衣人语气平稳,可越平稳才越显得他的冷漠无情。 “我爱她”蕙兰老实许多。 “可是值得吗?她不过是个骗子,谎言,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她对你的言行举止,更别提感情了”黑衣人给火添了几块木头。 “值得!”蕙兰语气坚定“我们之间的是真感情。” “唉,可惜了,你还这么年轻,如果你不是翠屏小公主金乙大人或许不会对你生杀意,他对你印象还蛮好的,怪只怪你的身份太特殊,你没读懂一件事,你们两个里头只有一个能活下去,而你却让那个爱情骗子活得更长了,如果你耍点小把戏,让金乙大人心有不爽,那么爱情骗子也会下去陪你吧”黑衣人转头望向蕙兰“现在还来得及,你想不想她下去陪你?” “无论是去哪里,我都希望自己能陪在她身旁,也希望她能一直照顾着我”蕙兰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你这个歹毒的馊主意见鬼去吧!就算我不能亲自陪在她身边,我的祝福会替我陪着她。” 独自面对(下) 黑衣人随手捡了个石头扔向水道“呸,我最不信这种东西了,我就不信你能心服口服的去死。” “信不信由你”蕙兰感觉肺部又是一阵瘙痒,咳起来。 黑衣人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我TM真的不信,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信。” 黑衣人把吊着蕙兰的绳子松了一截,让蕙兰踮起脚趾头勉强碰得到地面,一手抓住蕙兰的尖下巴。 “你……你想干嘛?”蕙兰从来都不是坚强的人,流泪在所难免,哭泣也在所难免。 “一个是翠屏王室一个是下三滥的爱情骗子,彼此的世界观完全是两码事,鬼信你们有真感情?”黑衣人把蕙兰当做陀螺一样玩耍。 “啊!”蕙兰尖叫哭泣。 黑衣人却大笑不止,边笑边蛊惑人心“你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吧,你利用她的生存能力,她利用你来交差,各取所需互补其短。” “不是这样的!”蕙兰在绳下旋转,脑袋一片混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你说的事根本有悖常理,好像在用浪漫童话故事解释真实的残酷无情,你说得轻巧,听到我耳朵里却刺耳无比,好像一遍遍扇别人耳光似的”黑衣人忽然停下蕙兰的旋转“让我来帮帮你,帮你找回求生的本能吧!” 蕙兰肚子翻江倒海,一阵反胃,把之前喝的牛奶吐了出来。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人老实多了”黑衣人擦掉衣服上的污垢,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蕙兰的呕吐。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是本小姐不接受非人道的虐囚行为”蕙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五花大绑的绳结让她很难受,绳子都嵌进肉里去了。 “别跟我扯什么人道、虐囚,我是土生土长的玄石娃”黑衣人伸出手,在蕙兰羞耻的眼泪中轻薄了她。 “你带着龌蹉的思想轻薄我,然后又把我处决了,最后用这些锅碗瓢盆处理我的尸体,你不觉得恶心反胃吗?”蕙兰问这话,只不过是想打消对方的兴趣。 “抱歉,完全不觉得”黑衣人继续轻薄无礼“因为我是熟练工,我是专业的,我现在摸着你,就跟摸着冰冷的尸块差不多感觉了。” 蕙兰张开嘴,把舌头伸了出来,死要死得有尊严些!咬舌自尽! 蕙兰对男性是有恐惧症的,她害怕男人触碰自己,除了……云出,那天,航海归来的早晨,云出拥吻着把她搬到了橱柜上,蕙兰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并不是同性恋,或许她是双性恋,甚至是异性恋只不过从未遇到过令自己动情的异性,她愿意试着接受一次,环住云出的脖子,主动凑了上去。 当云出娴熟的把事情进行至水到渠成的地步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搂着自己,哭了起来,所以蕙兰和云出其实并没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这次不同,蕙兰不会让异性碰自己的,她宁可咬舌自尽,就算咬断舌头不会马上死,那惨相也可以打消对方的龌蹉意图。 “诶……”黑衣人眼疾手快,蕙兰张嘴的瞬间,一团布就塞进了蕙兰的嘴里“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蕙兰连骂都骂不出声了。 黑衣人却忽然给蕙兰松了绑。 慧兰瞪大眼睛不知道何去何从,逃跑?怕是跑不过对方,而且被绳子捆了这么久,四肢早麻痹了,站都站不稳。不跑?任其摆布?更是不可能!水道里湍急的流水给了蕙兰一个提示,她可以跳进去保贞洁,于是她拖着绳子往水道那边翻滚。 幸好黑衣人一脚踩住了还缠在蕙兰身上的绳子,否则她就下去了。 “嗯!”(嗯是鼻音,不存在布团干扰)蕙兰离水道就剩一点点,却缠住了。 黑衣人走近蕙兰,掀开自己的防毒面罩,面具之下竟然是个女子而非男子! 女子在蕙兰惊诧的眼神中,替蕙兰取下了嘴里的布团“你自由了。” “自由……”蕙兰不敢相信“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任务完成了”女子给蕙兰披上干净的衣服“翠屏小公主已经不再需要你保护,从今以后,你只要好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 “你犯什么傻?我就是小公主呀!”蕙兰认真的看着那女子,毫不畏惧。 黑衣女子把缠在蕙兰身上的绳子全解开了,帮她穿上衣服“抱歉,当着金乙的面,我不能不直接把你背进毒雾里,然后才用捡来的旧衣服替你捂住口鼻,所以你还是吸入了少量有毒废气,幸好我把你打晕了,不至于在挣扎中造成无法逆转的结果,你真的自由了。” “开……开什么玩笑?你要测试我吗?还是想害死我和于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要你假惺惺的陷阱,杀我就够了,别玩这么多把戏”蕙兰紧张起来,从未如此恐惧。 黑衣女子替蕙兰擦拭脸上的污垢“晚礼服已经交给金乙了,所以你才会光溜溜的,可不能怪我,至于吊起来,确实是一种测试,但你放心,苏帅大人没有刁难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个人的测试,就算你通不过,我照样会放了你,我很生气因为我们发现了你在那间酒馆里埋放的炸药,你曾经是真的打算把我们和苏帅都炸了吧。” “你在说什么呀?我完全听不懂”蕙兰只会说蹩脚的谎话。 “你真的希望被杀么?砍下四肢和头颅,用强酸化掉皮肉,再用钝器砸碎脸上的骨头和牙齿……”黑衣女子露出认真的表情。 “来吧,别试我了”蕙兰闭起眼睛,微微昂起头“我不反抗就是。” “你还真是宁死都不出卖小公主啊,苏帅大人把她托付给你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如果当初把她交付给我保护,或许我们早就暴露身份了,你的软包裹住了小公主傲慢的硬骨头”黑衣女子说了串数字“编号994325wAn。” 蕙兰猛的睁开眼,泪水不停涌出眼眶,这串数字就像一个紧急制动按键,念出它,蕙兰就不存在了“真的结束了嘛?” “嗯,真的结束了”火光清晰映出黑衣女子的脸,原来是苏帅的贴身侍卫小红“任务编号994325wAn,唯一没有经过体能训练的特工,仅凭着一颗心出色完成任务的小傻瓜。” “我是真的想把你们和苏帅大人一起炸了,这样都无所谓吗?”蕙兰咬住嘴唇,蹙眉疑惑。 “可你不是没把引线和定时器接上嘛”小红阴着脸,还是不消气“你差点就把苏帅大人弄死了,这一点不可原谅。” “哇”蕙兰扑到小红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我一定是失心疯了,我看见你们和苏帅大人围坐在于岚周围,太突然了,我怕你们会伤害她,于是趁着上厕所的机会……” “苏帅大人相信自己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坏人,他不让玄石组织追查此事,也不让哈文密探追查此事”小红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翻旧账“他说他给你的任务是,不顾一切保护小公主,任务本身而言,你并没有做错。从小公主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守护在她的身边,她却没有发现,现在,你的任务结束了。” “可是……于岚还在哈文,她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呀,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她”蕙兰的话有些歇斯底里。 “没必要,金乙认定小公主已经死了,这就够了,不再有人暗中调查她在哪是谁,就算受些小苦头也好,苏帅大人不会再派人保护小公主,她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越是派人保护,她就越容易曝光”小红的话犹如匕首,缓慢的插入蕙兰心坎。 “可是小公主,它还等着我,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逃到皤拉去……”蕙兰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尴尬,这一切都是假的,小红之前对话的目标根本不是小公主,而是自己,她要自己想起自己是什么,是一个爱情骗子,是一个反被攻陷的爱情骗子,蕙兰和于岚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至少让我跟她道个别呀。” “你忘了吗?你——蕙兰——翠屏群岛的小公主已经死,你不能再次出现了。” “可是我根本不想离开哈尼呀”蕙兰大声哀嚎、哭泣“喔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哈尼!” “我知道”小红轻抚蕙兰后脑“小公主不喜欢异性,而你从前也反感异性,或许你们是真的有了感情,你出现,她身份就暴露了,这等于向全世界宣告于岚就是小公主。” “我懂,我都懂,所以我根本不怕死,替了她的命,就没有以后了,人死了就再没有伤心和痛苦,我怎知结局如此?让我独自一人,天各一方,我做不到呀,做不到……” 小红必须保证蕙兰撤出哈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会采取强制措施。 “做戏做全套,你还不如把我处决了!然后让金乙亲眼确认我尸体,这样于岚就更安全,而我也不需要承担后续痛苦了”蕙兰抬头凝视小红“求你了。” “不可以,玄石国已经再次沦陷,你要做的是藏起来,如果有危险你一个人逃走吧,必要的时候苏帅大人会保护你,你的使命是待重挫敌人之时再次出现,终结金乙和金乙身后的邪恶力量,你不光是为自己而活”小红搂住蕙兰,不让她靠近水道“记得吗?我们都不是能只为自己活的人,自私是多奢侈的事情。” “呜啊……”蕙兰放声哭泣“我不想结束,我还想继续留在哈尼身边。” 警告 哈文市最大的私人赛场——木佰赛场。 离比赛开始还有两小时但看台下早已人头攒动,GP赛爱好者们有序的入席。 有头发花白穿着铆钉皮裤皱巴巴皮肤上满是刺青的老者,也有背着书包抱在家长怀里入场的孩童,时光荏苒GP赛爱好者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部分人剩下的仅是一份情怀,怪只怪时间跨度不够长,很大一部分GP赛爱好者仍处于狂热状态,他们梳着庞克风格的发型,铆钉夹克紧身皮裤,一双尖头皮靴擦亮得能当镜子用,哈文的机车暴走族占据了看台大部分位置。 赛场外的停车场也全都塞满了价格不菲的重型机车。 机车暴走族面容严肃,人头虽攒动但气氛阴沉,好像随时会有人在看台上干架的感觉。孩子自然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有大人才知道,机车暴走族也分地域,地域之中还分帮派,如今相安无事坐下来无非是冲着x这个名字。 x出场定会让所有机车暴走族起立致敬,x若是不来?木佰赛场定会被他们翻转过来。 木佰是个商人,全名叫陈木佰,算是个小有所成的商人,他的木佰赛车场偶尔接私人摩托车赏金赛,如果云出于岚的比赛是个赌局,那么赌最大的就是陈木佰了,这场比赛不成功便成仁,他一个劲的拿手帕擦拭满额的汗。 “我说,阿汤哥,主角怎么还没到啊?” 汤臣戴着牛仔帽,鼻梁上架着墨镜,手里一瓶啤酒“你急什么?他不会爽约的,还有,我什么时候变阿汤哥了?不是小汤么?” “阿汤哥饶过我,你知道的,这场比赛我输不起”木佰背靠着监控看台的墙壁,背后的汗渍印在墙上“如果事情有变卦,你和我大概都出不了这个门口。” “你放心好了,x会来的”汤臣拍拍木佰肩膀“比起这,你真的不想看看我带来的那台机车吗?” “没兴趣”木佰四个口袋翻遍也翻不出根烟“你知道的,我只是生意人,对比赛不感兴趣,我承包下赛事,正规途径售卖的票价已经不低,外面炒门票翻二十倍还是买不到,不瞒你说,我扣了四分之一的票,丢到黑市去,加上下注博彩这一场比赛够让我提前退休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汤臣给木佰递了根烟。 “我没想到票都是被机车暴走族买下的,没想到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我以为之前废路那件事让暴走族都保持低调了,赛场外集结了那么多密探巡逻车,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汤臣的视线追溯人潮来的方向,这么大的赛事密探多也很正常,他对自己说没事的,不过是观众人数多些,比赛还是比赛又不是什么违法勾当。 哈文的高行医院住院部 阿武坐在轮椅上给门外的朋友打手势“快过来,快过来!” 他刚刚把女护士骗进病房,一番甜言蜜语和唇枪舌战之后给女护士灌了下药的果汁,现在女护士在他的病床上不省人事,而他本人则要伙同外援偷溜出去,无法抗拒x重返赛场的比赛。 一条人影窜进阿武病房。 “哈哈”悦耳的笑声,阿武众多女粉丝中的一个——小逸“医院对你的封锁线真的好难突破,不过我还是来了。” 小逸不管阿武伤在哪痛在哪,一屁股坐到他身上,撒娇先来一通。 “慢点!慢点痛痛痛”阿武虽然感觉痛,但久别重逢,闻到小逸身上甜美的味道还是忍不住一亲香泽“兔子(小逸的绰号),想我了没?” “想呀,干脆别越狱了,就在这病房里嗯呵嗯呵”小逸一脸坏笑的挤眉弄眼“我不介意的。” “想坏你的脑”阿武从轮椅后背扯出一套女护士服“换上它,带我飞跃疯人院,我要出去。” 小逸接过女护士服嫌弃至极“噫,我以为你只负责色诱灌迷汤,没想到做了全套吧!” “废话多!”阿武很着急,护士换班的时间很短,不逃就错过了“你生气了?” 小逸听阿武这么问,立即扬起嘴角,抿嘴微笑“怎么会呢,我马上换。” 三下五除二换上了护士服,让阿武目瞪口呆的是小逸那段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脱衣舞蹈秀。 小逸把口罩戴上,推起阿武的轮椅便出了病房,她和制服真的很搭,黑丝吊带连体袜和护士裙也很搭。 就这样阿武逃出了高行医院,顺利的上了孙清子停在医院后门的商务车。 “阿武”孙清子接过轮椅的把手,把阿武推上车。 “清子,等等”阿武的手拉住车门边,默哀状“可惜的是晓斌没能跟我一起逃出来,他也一定很想去现场看比赛的。” “得了吧,他现在还挂着吊瓶呢,别理他,让他好好养伤”孙清子看看阿武,再看看穿着护士服的小逸“让她一起去还是把她丢在这里?” 按照阿武以往的作风,定是丢这里不管不顾了,女人?累赘麻烦。 但自从于岚那一记升龙拳把自己揍飞之后阿武转性了,女人也很强的。 小逸解开口罩,露出微笑,代表无论阿武如何对她,她都乐意至极。 “来吧”阿武朝小逸伸出邀请的手。 “吔!”小逸又一次跳进阿武的怀里。 “哎呀!痛啊!” 一个骚气的女护士跳进一个有点眼熟的轮椅帅哥怀里,这个画面一下子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那……不是hero吗?”阿武的粉丝一天天一夜夜的守着他“那不是hero吗!” “好像是hero本人诶!” 半径五十米内的人开始聚拢。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一会儿阿武的携带电话响了,阿武一看号码,把携带电话丢出窗外去了。 小逸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家境一般,学业未完成,前途一片茫然无措。 “你下次发脾气能不能先把携带电话里的卡取出来,然后这样这样这样”小逸示范了一下,丢个瓜子壳般的动作“然后把要丢的携带电话给我,我拿去换钱也好。” “那多娘呀”阿武按下车窗,让风灌进车里,车开很快,早已超速,车厢内的一切轻物都在随风旋转“丢越大的东西才越man。” 车门报警灯亮起。 阿武按下了自动车门的按键“为了很man信不信我能把你也丢下去?” 小逸转脸看着阿武,她的金色长发凌乱在脸前,被风吸出车外,她微笑“阿武很man的样子,我最喜欢了,哈哈哈……” 阿武按下关门键,车门自动关闭了“我就喜欢你这么疯癫的样子,好像精神病一样,被所有人嫌弃,令所有人害怕,只有我懂得欣赏你。” 携带电话铃声又再响起,这次是孙清子的。 “我早知道你父亲会把电话打到我这儿”孙清子看着阿武“怎么回答?还是你自己回答?” “给我”阿武伸手要。 “少来,我携带电话很多重要东西,才不能给你呢!你们先别说话”孙清子接下来电。 (清子) “是我” (你和阿武一起到我这儿来) “这……”孙清子看看在一旁拼命挥手的阿武和小逸“我在家呢,阿武在医院吧,医生给他出院了?” (我知道你和阿武在一起,没有你策划的话他逃不出医院) “叔叔,我真的在家里啊。” (我说的是你和阿武一起到我这儿来,就算他不来,你也要来) “我也要去您那里?”孙清子一脸困惑,这不寻常。 (没错,今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出门,晓斌我已经托人去接了) “叔叔发生了什么?”孙清子明白了,他严肃起来。 (不能说,总之别管这么多,你自己先过来,然后帮我找阿武,就这样) 电话那头阿武的父亲挂上了电话。 “阿武,不对劲诶”孙清子认真的看着阿武“有大事要发生了。” “你要听老头子的你就去,我自己去看比赛”阿武不以为然继续和小逸逗闹,他不要一辈子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怎么样?” “嘿嘿,当然是陪你啦!”孙清子是重义气的谋士,不够强却很聪明能屈能伸,他已经接收到了阿武父亲的警告,会更加小心谨慎。 麻烦制造者 木佰赛场的更衣休息室 一副很繁忙的样子,参赛选手们在穿上重达十二公斤的装备,护膝、护肘、膝盖磨块、胸板、背板……胫骨钢板。 木佰赛场逊色于正规赛的规模,却塞进了正规赛几倍的观众和比赛选手,每个区域此刻都很拥挤,空气里除了呛人的烟味汗味还有火药味。 更衣室却隔开了一块区域,一根铁链横在面前keep distance。 好奇者朝里面张望,只见阴暗的走廊,有人说那是种子选手特供的休息室,闲杂人等保持距离不许进入。 “x会在里面吗?”总有这么一两个神通广大的女记者能越过保全的封锁线,逮到谁便问谁“请问这位帅哥,x会在种子选手特供休息室里面吗?” 而事实上,云出还未来到木佰赛场,他还在苏帅的酒吧后巷里。 “x应该就在里面,他出道以来一直保持着神秘,之前的每一场比赛他都有自己特供的休息室”被记者逮住的不过是个混进休息室想骗签名的狂热粉“x绝对在里面!” 一根横在面前的铁链能拦住谁?垮过去就能碰上x本人了!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女记者跃跃欲试翻过铁链,摄像机也跟上去了。 狂热粉欲效仿,还没等他碰到铁链,保全就逮住了他,把他押出了更衣室“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x!让我见见x吧!” “x不在那里,那里是一头野兽,放你进去,只怕后悔的是你自己”保全只是尽职责,没有刁难狂热粉的意思“你在看台上找个位置,待会儿x自然会出现在赛场上。” “x一定在特供休息室里!” “特供休息室里的是玄石国金乙重金委派的选手,钢骨强尼,才不是x呢”保全在公共看台旁边松开狂热粉“孩子,去看台那边等着,再混进后台我就只能把你赶出赛场了。” “开……开什么玩笑啊!”狂热粉一脸恐惧“这是GP赛的延伸赛吧,为什么……钢骨强尼会来?他只野兽玩的可不是正规摩托赛啊!他是摔跤加散打加大脚野蛮赛车和金属飞车的综合疯子!扮演破坏者的身份,从不遵守任何比赛规则,为什么允许这样恶名昭彰的家伙来玷污赛场呢?” “我说了,请你离开,去看台上找个好位置”保全指着狂热粉身后的方向,狂热粉再不走保全就只能驱赶他离场了。 好贵的门票,一般人消费不起,狂热粉也是全副身家搭进去才买来的黄牛票,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忽然回头大骂“你们不能这样!玷污这场比赛!……” 几个保全合力把他轰出了赛场。 女记者感觉自己要晕倒了,x就在前面,她回头问摄影,自己的衣服怎么样?自己的发型如何?自己的妆花没花?一切OK,最后她用力扯开了胸前的几颗纽扣,务求把自己最诱人的一面展示给x。 女记者心跳加速,砰砰砰的跳,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才发觉“你也听见了吗?” “我还以为是摄像机故障发出的响声呢”摄影回答女记者“是里头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是拆墙的声音。” “拆墙?”女记者回味一下,记忆中强拆好像是这么个声音“x在里面做什么呢?由本台记者进行独家采访。” 越往前走,声音越大,砰砰砰的慎人。 “不对诶,好像是打沙包的声音”摄像大哥又说了“非常猛的重拳一下接一下,有节奏,不知疲累,后劲十足。” “打沙包?”女记者眼睛望向天花板,思考,好像是这么个声音“x在打沙包?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这么暴力的人啊。” “我肯定里面的不是x,现在,退还是进?”摄像大哥隐约感觉不妙,他们闯入了写着保持距离不许进入的禁地。 “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如由本台记者独家采访一下……”女记者忽然感觉自己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下,战战巍巍回过头“卧槽!” 身后站了个两米多高的巨人! 女记者被人单手拎了起来,摄影跑得有些晚,或者是愣了一下,也被拎了起来,统统带到了内室。 女记者和摄影坐在桌子的那一边,钢骨强尼坐在这一边,有点严刑拷问得味道。 “你们俩偷偷摸摸到这儿来做什么?”强尼是个大块头,平起平坐,女记者和摄像的视线只能平行到强尼的胸肌,这么大块的两坨c杯胸肌还一个劲的跳啊跳,顿时感觉压力好大,完全不敢撒谎! “我们以为这是x的休息室才摸进来的”二人低着头,什么采访技巧沟通逻辑全抛脑后了。 “两小时之后,我会打败x”强尼让摄像开机,对着镜头一通显摆肌肉,各种挑衅言论“摧毁她的神话!” “请问是什么绝招让你如此自信呢?”女记者终于忍不住问了个让自己后怕的问题。 “当然有”强尼可不是开玩笑的“想听吗?” “绝招可以透露?” “但是你们得先把摄像机关了,成交?” “关机!”女记者催促摄像,其实她口袋里还有一根开启状态的录音笔“快关机,我想听绝招是什么。” 摄像把摄像机关了。 强尼摇摇头,指了指摄像机电池“不够,把电池取下来。” 女记者嫌摄像动作慢吞吞的,抢过摄像机利索的拆下电池,啪的一声摆在桌上,一捋头发,青丝飞散在脑后“现在好了么?” 摄像目定口呆 “我的绝招是这样的,开始得时候我在x的身后,不需要等信号灯,不需要比赛规则,比赛选手排位的时候,我直接过去,撕开她的比赛服!掀开她的头盔!然后她就输了!” “什么?” “她一直都是个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家伙,扒光她示众,当着观众的面羞辱她,啊哈哈,只要我用这招使她颜面尽失,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看我这身肌肉!没人拦得住我!在钢铁强尼面前没有不破的神话,啊哈哈哈……” 女记者冷汗凝成肌肤上的晶莹朱露也浸湿了衬衫,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个疯子!她要找到x把此事告诉他,唰的一声站起来,双腿内八并拢面露难色“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尿急……” 漂亮的女记者常在哈文市电视台露脸,算半个红人,强尼对她印象深刻“啧啧啧,你已通晓我部署精密,无懈可击的作战计划,你以为你还能用遁尿走这招?在过去的几百集里你看见帅哥就借故晕倒在别人怀里,遇到危险就借尿遁,你骗不倒我!” “你……你,你要对我们做什么?”女记者步步后退,护住衣领。 “比赛结束之前,你们必须留在这里”强尼站起来,他往门口一站,谁也出不去,而且这间休息室有个小缺陷,位置太深,携带电话没有信号“我受重金参加比赛,不可能让计划随随便便破败,再说,是你们不顾警告标语自己偷溜进来的,怪不得我。” 女记者和摄像一屁股Duang回椅子上,保命技能无效了只能嘟着嘴寻找其他办法。 “如果你想脱掉高跟鞋逃跑,可别忘了,钢铁强尼是美式橄榄球出身,比速度?你大可以跑跑看”强尼回到沙袋前,砰砰砰的打沙包 两个人 时间回溯到早上,苏帅的酒吧后巷。 “看得出你很红呀”苏帅擦掉嘴边的牙膏沫“大伙追着你咬。” “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想杀我的人多了,要杀我得排队”云出早就习惯大家对唐家的态度“弱者喜欢臣服在弱者脚下,所以强者才保持狰狞的表情,你若对他们好些,他们便觉得你失势了,是条落水狗。” “你不像强者”苏帅往脸上抹剃须膏,朝镜子昂起头,明晃晃的剃刀削去脸上的胡子拉杂“也不像落水狗,只不过想活得更像自己而已。” “可惜别人不这么想。” “这么说我就不算别人了。” 云出看着镜子,镜子里除了云出自己还有苏帅温柔的眼神。 “念宇……”云出欲言又止。 念宇是谁?苏帅纳闷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化名“怎么?” “你借住在这里吗?”云出蹙眉,眉宇间淡淡的忧伤。 剃须膏好像奶油蛋糕上的奶油一样,剃刀所过,肌肤润滑。 “是的,我现在寄住在这里,酒吧的老板是我朋友”苏帅知道云出想问什么。 云出转身抽出烟,点燃“那你对酒吧里的人和事应该没什么了解吧。” “我是老板的朋友,大家对我也是爱屋及乌,但酒吧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 “哦,那算了”云出很尴尬。 “不过,醉醺醺那家伙确实是夜行者的张起”苏帅从镜子里看见云出的烟掉了“酒保村红说的是真的。” “可张起已经死了……” “张起是差点死了”苏帅经常驾车在沙漠游荡“他运气不错,在沙漠遇到了我。” “夏也让人把张起带到沙漠里处决了!” “夏也是谁?”苏帅必须适当装疯卖傻“夏也的手下大概也是夜行者的粉丝吧,他们没有照做,而是把断掌的张起流放了,其实跟慢慢折磨没什么两样,人生就是这么玄妙,一个绝望和下一个绝望之间偶尔透着希望,我不知道你们玩音乐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看断掌,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当时张起可是卯足了劲走出沙漠的,谁料到他最后却选择醉倒在酒吧里,生命的一轻一重,不是当事人的我自然没资格表态。” 苏帅停止了感慨,他感觉到肩上一个手掌的重量,那是云出的信任和感激。 “谢谢你”云出低着头,看不到脸“谢谢你救了他,唐家人真的太坏了……” “没……没什么”镜子里的苏帅还有半张脸的剃须膏未刮“比赛不是晚上才开始吗?” “你朋友有空吗?”云出问道。 “没空,只有时差”苏帅可不想把贝齐带出来,她太惹眼了,不适合抛头露面。 “那只好由我尽地主之谊带你逛逛哈文了”云出露出暖人的微笑“来么?” “好……好” “还有”云出掏出一张精致的卡片递给苏帅,唐家财大气粗,交易之时就用这些卡片替代大额现金“虽然这卡片不算什么,但谢谢你替我照顾张起。” “张起有手有脚,他卖唱的小费够他饱肚和酒钱,若是钱多了,怕他真会醉死去”堂堂玄石国王爵苏帅不差钱,他觉得张起喝得够多了“这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卡片你拿回去。” 云出的手接过苏帅的剃刀,让苏帅把头昂高了。 “我帮你吧”云出从不长胡子,他的脸只负责嫩和滑,剃刀?这是第一次拿“感觉……很好玩。” “呃”苏帅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剃刀,不敢啰嗦,幸好四下无人,要是被他的侍卫看见这么危险的动作,云出会被打残的。 “你觉得我是好人吗?”云出从来都不是好人,他只是一头不轻易露齿的野兽。 “当然是好人”苏帅却回答得干净利落,哪怕说话的时候,剃刀就卡在他喉结的位置,话音间喉结上下触动了剃刀。 “你错了,唐家上下没有一个是好人,你知道唐家吗?哈文最大的流氓团伙,靠走私贩卖军火起家,那就是我的家庭”云出慢慢吞吞的刮着苏帅脖子上的胡渣,手法生疏,他只用过安全刀片,甚至不知道剃刀横着一拉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你真是那个唐家的人?”苏帅又装傻充愣一番,为了看起来更真实还枉顾剃刀的走势,动了一下。 “你别乱动,我玩不来这个”云出托住苏帅的脸“如果你觉得我是好人那就错了,我并不是想弥补什么,或是虚情假意证明什么,我就是把钱塞进你口袋里,买个心安理得,所以,你拿好它,替张起找个医生。” “他的手不可能治好了”苏帅斩钉截铁的说。 “不是那种医生,你因该带他去戒烟戒酒,然后找个心理医生”云出把卡片塞进苏帅前胸的口袋“好吗?” “好的”苏帅有点想笑场,身后这个男人,连装个坏人都装不像“我知道了,好了么?” “好了”云出把剃刀交还给苏帅。 苏帅用毛巾擦掉脖子和脸上的剃须膏,没有胡渣修饰的脸,还真是小鲜肉的感觉。 苏帅把云出带到他巷子后二楼的房间。 “骑楼”云出靠在二楼面朝街道的窗户边上“很少见这种格局的老房子了。” “骑楼与骑楼之间还有个颇具异域风情的露台”苏帅推开拉花的铸铁栅栏把云出领进露台的花丛中。 云出流连于花朵绽放之中,说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朵朵芬芳,让他想起了自家的栽培,来年春天,云出的别墅里也会是这般花团锦簇。 忽然,眼泪不经意滑过脸颊。 苏帅好奇“怎么了?你花粉过敏吗?” “没有,不是的”云出用拇指拨开泪印“不小心想起了某人。” “定是非常美艳的人吧。” “你猜的?” “当然,你这样的条件”苏帅觉得云出已经拥有超越性别障碍的美颜,他瞧得上眼的人更应了不得“眼光自然不低。” “既美艳又帅气”云出落寞的脸闪过这么一瞬间甜甜腻腻傻傻的笑。 “既帅气又美艳?”苏帅身边也有个这样的女人,他七个妻子之一的贝齐就是这样的女子,确实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但世界上还有贝齐的复刻版吗?“你刚刚说了帅气,是英俊帅气的那个帅气吗?” “不可以吗?”云出转身在露台中闲步,他看花的眼眸与他看人的眼眸差距太大,看花时温情脉脉,对人时目光锋利。 “当然可以”苏帅却会错了意。 “她开重型机车的时候帅气到了极点,机械设计与肉体的美碰撞到一起,你很难想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能把重型机车训得服服帖帖”云出眼睛里放着光“取下头盔之前你会思索,她究竟长着怎样一张脸蛋才能匹配她切碎风的优雅,其实在她诱人身姿之外,答案本已不再重要,而头盔摘下的一瞬间,从那一瞬间开始,时间就停止了,我和我的世界被困在那一段时差里了……她竟然长着如此精雕细琢的脸蛋,虽然从未扑脂抹粉,但我已知道高攀不起的是自己。” “听你这样描述,我也好想看看她究竟是何等人也”苏帅觉得云出描述的……不正是自己的妻子么?苏帅的妻子每一个都有这般容貌,难道趁自己不在家,其中的谁又跑出来瞎闹了? 主角抵达 云出带苏帅参观哈文博物馆,哈文博物馆里陈列的展品无一不价值连城,四国最稀有的物产被能工巧匠铸于一物又一物,工艺精湛细节处理得相当到位。 但是看久了,也会让人感觉俗套,苏帅感觉烟瘾犯了,他想从这偌大的博物馆走出去,喘口气。 “怎么,累了?”云出似乎看出苏帅的疲惫。 “审美疲劳了”苏帅尴尬的笑笑“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得罪人?” “这倒没有,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带人游览哈文循例第一站便应是博物馆”云出指着远处的应急逃生门“逃吗?” 苏帅坚定的点头,他看不惯玄石的宝石沦为修饰,点缀在翠屏黑珍珠旁,不是傲慢和偏见,而是这两种东西根本不该拼凑在一起,宝石恒久远,珍珠则需要进行日常保养,稍微疏忽黑珍珠上的珐琅层就会暗淡无光,工艺是一码事,珍惜贵重是另一码事,生拼硬凑是不对的,玄石国的宝石应该独自镶嵌于皇冠之上,或者保持半原石的状态,这才是宝石最美的样子,翠屏的黑珍珠应该制成少女的饰品,它异于贵金属又不失高雅……总之苏帅看腻了。他不是穷人,对品质有更深更自我的理解。 二人逃到博物馆外的广场上,天高地阔,心一下松了许多。 苏帅左右张望“这是吸烟区吗?” 云出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管他呢。” “你说的那个人今晚也会去看比赛吗?” “她可不去看比赛。” “我还以为……” “她今晚会以参赛者的身份出现”云出颇感自豪。 “原来如此,难怪你说这场比赛不一般呢”苏帅吐出个烟圈,情人眼里出西施,想必这场比赛只是感情分打得高而已。 “她真的很厉害,天分高,完全不虚正规赛种子选手”云出望着远方,不自觉的笑了“可惜她会输。” “还有更厉害的选手会出现,劈天盖地的海报主打的都是x,x是谁?”苏帅开始对x感兴趣了。 “我也不清楚”只有想起于岚的时候云出才提的起精神,他懒得解释x是谁,来自哪,不想撒更多谎“今天的游览到此为止吧,你该前往木佰赛场了,晚了人会多,队伍不好拍。” “你呢?不陪我一同前往吗?”苏帅记得云出说会跟自己一起去看比赛。 “我?我不能陪你坐在看台上,因为我在赛场做义工,如果我看见你,会朝你挥手”云出也撒了谎。 二人在博物馆门前道别 云出看看表,是时候了。 云出驾车到偏僻的地方,用钥匙打开不起眼的木门,掀开帆布覆盖,他的冠军座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云出的每一个GP奖牌都镶嵌在车身上,而在云出的川崎六眼魔神旁边,还有另外两台车,云出掀开盖在上面的帆布,于岚的铃木隼以及经常出现在废路的另一台六眼魔神豁然出现眼前。 云出轻轻抚过隼的油箱,于岚驾车的时候会把胸口压在上面,又顺着油箱抚过皮质坐骑,长期接触于岚臀部而抛光的部位,云出闭上眼,跨上于岚的隼,仿佛感觉到了对方。 云出觉得黑色的隼和白色的魔神是绝配,奈何自己和于岚却无论如何都配不到一起,云出给两台车重新盖上帆布。 换上比赛服的云出驾车离开了,因为他穿着的是GP赛服,所以他并不打算在沿路超速或是闯红灯之类的行为,为了不惹麻烦,他还在外头套了个几乎能把人和车都盖住的大披风。 在斑马线礼让了老人 在路边抱下了不敢下树的猫咪 在自动贩卖机吃了个雪糕 …… 之后云出才慢悠悠的抵达了木佰赛场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影响力依然有这么大。 离木佰赛场五百米以外的禁停区已经塞满了汽车,协查人员正在开具罚单和拖车,但依然有人不得不把车停在此处,越往前越没位置,周围的停车场也早就停满了。 在保全的拦截线外 “轮椅和婴儿车之外带轮的都不许进入赛场,请把车停在指定区域再步行进入”保全拦住了云出。 云出不能说话,也从不在比赛期间和任何人说话,他的声音辨识度太高。 汤臣也不在,感觉主角要被拦在舞台外了。 云出可没打算跟谁解释清楚,如果这是一场电影,公主是于岚,那么王子便是自己,谁也拦不住要和公主舞一曲的王子。 别样的目光越来越多,大家都在鄙视这个不顾规矩的怪客,对云出指指点点。 云出从车上下来了,他身上的大斗篷好像长袍般拖到地上,亮闪闪的白色六眼魔神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不是x的座驾吗!”有人认出了云出的川崎zzr1400六眼魔神。 “莫非这就是x?” “这可不一定,很多狂热粉会模仿自己的偶像,开白色六眼魔神的不见得就是x。” “你眼瞎吗?看不见车上的奖牌吗?” GP赛除了有奖杯还会有奖牌,云出没有地方摆放奖杯,也没有地方藏奖牌,于是把所有的奖牌都镶嵌在车上了,金闪闪的奖牌把六眼魔神装饰成了艺术品。 “对诶!真的是x!” “x真的来了!” 云出引发现场一阵骚动,x抵达现场的消息好像电子脉冲讯号一样在赛场飞传。 然而保全没有收到指令是不会放云出进去的,几个保全把云出拦在线外。 云出左右看了看,为什么汤臣不在,难道汤臣不在,他真的连赛场都进不去吗? 云出重新跨上六眼魔神,发动机车,把一个锥形的小玩意儿丢在地上,驾车离赛场而去。 观众和保全都一头雾水,莫非真的是假冒的?幸好没随随便便把他放进去。 就在人群各自意淫的时候,云出抢在发动机轰鸣声之前,回来了,前轮辗上了那个锥形的小玩意儿,车头一抬,后轮一提,整台重达250公斤的铁疙瘩灵巧的飞了起来,从保全的铁栏杆封锁线上一跃而过,大家都没回过神,只感觉有个影子窜进了赛场。 走道很宽敞,足够两台汽车并排走,但人不少,以这个速度是会出事故的,可云出不是普通人,应该说x不是普通人,他就是有把握在人群中飞驰而过,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若不是地板上的轮胎痕迹,谁也想不到一晃眼之间有台重型机车从身边飞驰过去。 保全青筋都爆了“快!通知内场!把他拦下来!” 而报话机的那一头却是陈木佰本人“不用了,随他吧,你们差点把主角拦在门外了。” “是嘛?”保全有些后怕,x要真的离开了,赛场里的机车暴走族会把赛场翻过来的“可是,我们并不知还有参赛选手自己到场的呀……” “不怪你们,我也很意外,现在开始打起精神,维护好现场秩序。” “收到!” 逃走是因为有一点儿心虚 内场的保全找到了云出的六眼魔神,却没有找到x,众人围成圈护住车子,四周的相机闪光灯要把人眼睛晃瞎了。 汤臣凭直觉知道云出来了“为什么你这次不选择低调?” 云出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我要在赛场上征服她,教我如何低调?” “哈哈哈,你自信得有些狂妄了”汤臣仰了仰十二度的啤酒“我喜欢你这么狂妄的样子,就像回到过去。” “啤酒而已,就醉了?你才狂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云出背靠着墙,视线在赛道预备区搜索他的公主殿下。 “别看了,于岚不在赛道上,我把她藏起来了,比赛前才会亮出我的底牌”汤臣和云出一同瞭望赛场“很热闹,对吧。” “是的,你想回赛场,却回不去了”云出一眼认出汤臣眼睛里的情感“就像过去每一次,你把我送上赛道,绿灯亮起的瞬间,其实我能感觉你也一起冲出了起跑线。” “现在我也还能上场啊,你以为我老了发胖了就不行了么?小子,姜还是老的辣”汤臣心服口不服。 “真是个嘴巴硬得不得了的老家伙,时代总是更迭着,之前是你,现在是我,总会有谁取代我们。” “哈?你这就认输了?”汤臣不解。 “今晚过后x将不复存在”云出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只剩下废路的六眼魔神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为什么这么问我?”汤臣又仰了酒。 “我看得出这场比赛,虽然你有心栽培于岚,但你是为我举办的”云出和汤臣在一起的时间别和唐倾成在一起的还多得多。 “我看出你想逃,我希望你能坚强的面对自己,我后悔,不该把自己在废路的所作所为告诉病床上的你,让你接替我的使命,那一天,比赛还没开始,你就倒在了起跑线之内,如果你恢复之后我没告诉你有这条废路,无处宣泄的你或许还会返回GP赛场,是我让你从堂堂正正的传说逃成了鬼鬼祟祟的废路恶魔,这次,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你都得自己选择,是勇敢的放她走,还是勇敢把她留下来,我实在不能再一次看你逃,孩子,逃跑解决不了什么”汤臣又仰了酒瓶。 “……”云出转身离开了,相比他来时的悠然自得,现在的步伐有些急促不稳。 广播响起,赛手们要集合了。 钢骨强尼听到了集合的信号,他把摔跤的金腰带戴起,一个戴腰上,一个披肩上,然后披上庞克风格的夹克衫,架起墨镜,一双带马刺的牛仔长靴,手腕上的金链粗得能防盗了。 钢骨强尼的打扮怎么看都与GP外围赛无关。 “喂……”摄影终于忍不住开腔了“你这样是蔑视GP赛吧。” “什么?”强尼戴起兜帽,心生疑惑,什么时候开始小虫子也敢质疑自己了? “你这是蔑视GP赛的行为!”摄影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仗着一身横肉孔武有力,无视一切规则!能打了不起呀!靠拳头打世界?GP赛是比速度和技巧的!” 吓得在旁的女记者赶紧拉开他,小声说“别激怒他呀,我们得趁他离开的时候求助别人。” “你再说一遍!”钢骨强尼靠过来,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女记者和摄影。 “你……”摄影怂了,怎么大的压力下试问谁能不怂。 “砰砰砰”强尼的拳头飞快的锤击着摄影耳后的墙壁,这该死的拳头把墙上的瓷砖碎成了蛛网状“速度和力量!我没有吗?” “有!有!有……”女记者和摄影屈服在强尼淫威之下,人家刚刚明明说的是速度和技巧! “既然我有速度还有力量,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凭我的拳头征服GP赛呢?真是愚昧无知的凡人,哼!” 女记者和摄影对视一眼,这是个难以理喻的白痴! “我现在就去把x的衣服撕了,让大家看看谁才是最强的赛车手”强尼把门反锁了。 女记者把脸贴在门上面,听强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快把携带电话拿出来,你致电主办方,我致电电视台”女记者掏出携带电话却只看见搜索信号的圈圈在一圈圈的转“不是吧!” 二人试遍了休息室的每个角落都没有信号,手伸出通风口外也还是没信号。 女记者灵机一动“有了!我们把强尼的计划录下来,用携带电话循环外放,然后把电话抛出去,能抛多远是多远,只要有人听见这个声音就行了,我们就是x的救命恩人啦!” “可是这么扔出去携带电话早摔碎了,还能有声音吗?”摄影倒不是心疼电话,而是这个休息室的位置确实高,丢出去真的就散了。 “为了x!我可以做任何牺牲!”女记者转过身去,把手伸进制服里,掏出两坨硅胶胸垫,一前一后把携带电话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样!就算是十层楼摔下去都没事!” “噫……”摄影嫌弃的接过携带电话,透着乳香还是暖的“你确定十层楼都没事吗?” “当然!扔吧!为了我们心爱的x!为了GP赛的荣耀!也为了钢骨强尼这条狗命!他要是动x一根头发,看台上的人一定会把他溶掉的”女记者指着辽阔的远方“上吧!” 摄像漂亮的旋转球投掷法,咻——硅胶气垫手机飞得老远了! 化作一闪而过的流星,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良久 “完蛋了!”女记者呆若木鸡“我们忘记录音了!” “妈了鸡!”摄像大哥一脸生无可恋。 赛车手都在朝一个方向走,强尼混在其中,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好弱的赛车手”强尼边走边发牢骚“这样的赛车比赛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一拳能打趴五六个废材赛车手,你真垃圾,你也是,还有你……” 钢骨强尼边走边辱骂身边的赛车手。 然而强尼实在是巨人一般的体格,听清他废话的人也不敢冒冒然动手,强尼一拳砸过来头盔说不准都会爆开,敢怒不敢言。 “垃圾赛车手,看什么看!有种单挑啊”强尼又开始骂人了…… 云出回到了六眼魔神旁边,这次不会有人再有眼无珠了,陈木佰已在机车旁恭候多时。 “感谢您能参加比赛,在场的观众都是冲着您的大名而来的”陈木佰想来个亲切握手,相机早已就位,把这个相片扩印在报纸上,明天他陈木佰就是红人的如意算盘。 云出懒得理他,径直跨上机车,发动引擎,烧胎,走人。 陈木佰颤抖的手凉在半空,脸上的肌肉也僵住了,低声咒骂“等着吧,傲慢无礼的过气神话,今晚有很多人会打败你!” 赛车手都在场中央聚集了,看台上的观众看见了x的六眼魔神顿时沸腾起来。 大家都起立了,很多人都还记忆犹新,x是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离开赛场的,如今他/她又回来了! 广播响起“大家一起给我们朝思暮想的神话掌声和欢呼吧!” 赛车手各怀鬼胎,大家来参赛就是为了打破神话,x离开GP赛的每一场正规赛大家都活在x的阴影之下,不管自己表现如何都会被拿来做比较,都被舆论比下去,没有不想当冠军的车手,于是x就是火力中心,整场比赛,所有人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x面具下的云出! 拍错了! 钢骨强尼在赛手集合区看见了他此次的目标——x。 那可是玄石国金乙指名道姓要处理的人,强尼给自己的赛车动了手脚,待会儿任务完成之后只要开启加装的装置,排气孔就会排出大量呛人的瓦斯,他可以趁乱和烟雾逃走。 想到自己将成为比x更伟大的赛车手,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强尼笑了。 远看x这么孱弱的身板居然开这么炫的车简直恬不知耻,一拳都扛不住还算哪门子传说,强尼在脑海中构思他的连续技打在x身上的画面,血溅十步的绽放!思前想后,决不能便宜x了!强尼从后面窥视他的目标,打断x哪条腿好呢?对待这种不可一世的家伙,不取其性命,断其专精,更是痛不欲生的漫长折磨。 “比赛选手请到赛道上就位”主办方广播响起来。 这场GP外围赛和正规赛有明显差别,赛制对机车没有限制,气缸数和排量随意调整。强尼开了辆本田1800巡洋舰摩托来,大铁疙瘩参加竞速,也不怕引来旁人的嘲笑,因为有金乙做后台外加木佰的心怀鬼胎,强尼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走到了选手预备区。 机会来了,最帅气的那台白色机车缓缓停下,强尼看见目标傻不拉几的坐在车上,挺直了上半身,抬头望天空,一副了不起自我陶醉的样子,你是来给强尼揍扁的!强尼最看不惯别人抢自己的逼来装了! 强尼抓起自己车上加料的头盔,外壳还是工程塑料材质,而内部已经塞满了硬物,掂在手里非常有分量,轮起来跟流星锤无异,强尼拨开人潮,迅速接近他的目标x。 十米 五米 举起流星锤,蓄力。 两米 强尼朝着目标的脑袋抡出头盔! “哐!”的一声,头盔的工程塑料屑状粉碎,强尼的头盔也散架了,石块,铁块散了一地,惊呆了周围的赛手。 强尼的目标从机车上翻滚到另一边。 “你这个娘娘腔一样的家伙!遇到我强尼算你不走运了!我才是最强的赛车手!冠军永远属于强者!”钢骨强尼丢掉手上的碎片,一把拎起目标,一左一右扯住衣领“看我撕烂你的衣服!让你再也没有颜面出现在哈文!” 钢骨强尼左右开功,嘶啦! 衣服应声裂开。 可和预想的不一样,衣服只开了一个小口,并没有完完全全的被扯成两半,x也没有好像初生婴儿一样赤条条的跌落到赛场中央。 “摄像机切一下角度!起跑线那边好像出现了些状况!”广播传来主持人的疾呼“快快快,有选手打起来了!” 大屏幕迅速的切换到了强尼身上。 “哈?卧槽……”主持人小可被惊出一句俗语“这不是强尼吗?为什么强尼会在这儿!” “强尼是谁?可哥这么紧张嘞,到底是肿么一回事呐?”女主持人顺子频繁卖萌的脸大家看不见,但她的喋声喋气会让宅男心坎一阵酥麻,女生鸡皮疙瘩从脚踝一路爬到肩头“伦家都跟着害怕起来了。” “顺子接触体坛不是很久,所以你不知道强尼也不稀奇,体育界的破坏天王——钢骨强尼”小可扶了扶眼镜,在顺子面前可要表现得像个老司机“强尼本来是散打运动员,没控制好饮食超重了,没有合适他的级别,于是改行练习举重,但个头发育得太大,举重你懂的,高个子吃亏,于是他又去练了美式橄榄球……” 咔哒一声 “这么说他就是个一事无成去哪儿,哪不要的人咯?”话还没说完顺子的嘴巴就被小可一把捂住! “你疯啦?你这样说,不怕强尼在你下班后堵截你么?”小可是聪明人,咔哒!按下了麦克风静音才跟顺子说。 “可哥,这个到处被人嫌弃的筋肉人真的这么可怕吗?”顺子还是不懂小可脸上恐惧的缘因。 “钢骨强尼在体育类节目里是出了名的混球,被他搅黄的竞赛活动多了去,他练过搏击,有搏斗底子,又练过举重,有过人的体力,还参加过多界摔跤比赛,你知道摔跤吧,就是那种都是大块头肌肉男的表演性质show。” “人家是萌妹子,不爱看辣种几个壮汉赤条条搂在一起的画面嘛!”顺子用抱枕捂住脸“人家喜欢看大叔和萝莉那种类型。” 小可鼻孔扩张,喷出蒸汽火车般的鼻息!顺子太萌辣!她是不是在给前辈暗示些什么呢? “咳咳,其实不是你想那个样子的”小可给顺子倒了杯热可可“钢骨强尼在那些大块头的猛男里其实不算什么,比他高的人多得是,比他跑得快的也多得是,他也不算什么大力士,顶多算中上水平,但他为人癫狂,做事不留余地,目空一切规矩,他用拳头打赢了铅球比赛,用拳头打赢了田径赛,用拳头打赢了举重,用赛制赢了搏击,用合约条款限制赢了摔跤,换句话来说,只要能赢的比赛他都赢了!别管他卑不卑鄙无不无耻!他就是个危险的精神病患者!医院都不收他!有他出现的比赛都会夭折。” “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顺子开始感觉害怕了“伦家又不是他的比赛对手!” “你有所不知,上次,有个妹子在解说席上说了强尼的坏话,然后……”小可卖个关子。 “然后怎么样?顺子缩成一团“快说快说呀!” “那个萌妹子下班的时候被掳走了!就再没出现过”小可觉得顺子会搂住自己胳膊,泛着泪光感谢自己在关键时候救了她的命,但他只看见顺子咻的一下,避得远远的“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是按下了静音键才跟小可前辈说的话,是小可前辈自己开的麦克风,不关我事呀,我是无辜的……”顺子一脸无辜的样子。 “什么!”小可脸色发白,咯哒咯哒转过僵硬的脖子,看看静音键,亮着绿灯!感觉生无可恋身子一轻,灵魂瞬间升上了天堂。 现场的观众和选手都知道强尼是个什么人了,包括强尼自己也听见了小可的贬损,强尼朝着摄像机镜头做了个要杀人的表情,目标当然是小可。 镜头再推了推,强尼正抓住目标的衣领,想用撕光衣服羞辱对手,但他遇到了点小麻烦,是赛车服材质太坚韧的原因吗?强尼居然没撕成功! “呀!我是陆上最强生物钢骨强尼!我就不信还有我撕不破的衣服!”强尼大吼一声,青筋暴起,卯足了劲要硬来。 可任他怎么努力,胳膊就是不能往外再挪开半分! “怎么回事?”强尼睁开眼睛,才看见了那双锋利的眸子,深灰色的眼眸,传说只有诸神眷顾的人才有灰色的眸子,世人所知道的灰眸屈指可数,翠屏群岛的王室全都是灰眸。 笨蛋强尼,找错了目标,他看见白色机车瘦削身板就上了,以为是x却误打误撞砸碎了于岚的头盔。 于岚的头盔大部分损坏了,长发缓缓的从头盔破损处溜出来,如瀑布般垂顺直铺。 虽然双脚离地,但于岚的双手一左一右握住强尼手腕,好像铁钳一般把强尼的手掐得紫红,她冷冷的问“你这混蛋是要找我打架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今天赶时间吗?” 钢筋遇到混凝土 强尼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九天仙女下凡历劫般的女子,她锁眉的模样让人平添了几分怜惜,咬牙切齿状只是让这份脱俗附了几分尘缘,可是!她这份力量是怎么一回事?强尼感觉自己腕口生痛“踏马哒!认错人了。” “认错人?”于岚双脚离地,头盔也破了,所有赛车手都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大屏幕里也是自己,更惨的是汤臣为她修复的白幽灵(机车)倒在赛道上,于岚头往后昂!长发划了个美丽的弧线“你猜我接受这个解释吗?” 众赛手刚刚就吃了强尼的亏,被他侮辱心里当然不爽,敢怒不敢言,知道是体坛黑旋风强尼之后更是一个大写的怂字,不敢拦更不敢劝,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丽女子被混球欺负。 “嘭!”的一声,于岚的额叩向强尼脑壳“认错人也不饶你!” “哎呀!”强尼惨叫着跪倒在于岚脚下,双手早已松开对方,这会儿只能用力捂住自己脑门,好像被人拿砖头砸了的感觉“你特么的是什么脑袋瓜子?为什么你还能站着?” 于岚迅速扯好自己一路失守至肚脐的衣领“这是让我当众出丑的份!” “什么?”强尼的眼睛瑟瑟的因为额头有东西流下来,脑门迅速生成了大肿包,打小学开始他就没被人揍这么惨,都是他揍别人“你这臭鸡蛋味的婊子!敢打我?” “臭、鸡、蛋、味”于岚恶狠狠的重复,她最恨别人这样侮辱自己了,她哪里臭?明明身上有股淡淡的天然体香,却老被坏人借故恶言相向,一步步逼近强尼“你死定了!” 强尼抓起什么是什么,顾不得对方是不是仙女下凡般的容貌了,那记头锤绝非儿戏!操起手边的头盔碎片就朝于岚的脸划去。 碎裂的工程塑料断面锋利,又不规整,划上一口子,再贵的整容医生都修复不了,一条蜈蚣疤缓缓爬到脸上的感觉“去屎吧!” 于岚漂亮的走位,身子一偏就躲过了强尼的暗算,却损了几缕青丝。 强尼又挥 于岚再避 强尼是干架干大的,对手反应迅速又准确,自己顶多能砍掉她的头发,但对手不得不避讳他手中的凶器,强尼双手背到后背“分不清我哪只手拿武器,看你怎么躲!” 于岚可是贝齐的嫡传弟子,赴婚约之前待在玄石的时间里可是一直进行着贝齐的秘密特训,她的帅气有几分继承自贝齐。 “怎么躲?”于岚不退反进,相隔一米左右,翩然回首,秀发一米三分,重二两六钱,灭敌四十有七,秘技——千本樱!这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一把长发秀而优雅是没错,可几千发梢扫进结膜这滋味谁也不敢说爽“那就不躲呗!” “呜呀!”强尼感觉面前一黑,双目生痛!真的疼痛难忍,双手又护住脸门“臭鸡蛋味的东西居然暗器伤人,卑鄙无耻之徒!” 众人嗅状,有百花芬芳于风吹,却被诋毁中伤误导“好像……是有点臭臭的味道。” 于岚又羞又气只想哭,招蜂引蝶被人传颂的翠屏小公主居然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形容为臭鸡蛋!简直不可饶恕,于岚垫步贴近强尼。 漂亮的抬腿转身,脚一蹬,“坑!”的一声于岚的十四厘米高跟鞋贯穿了强尼的脚背,没等强尼反应过来,于岚已撤回长腿,并退后两米,对手发狂乱挥也打不到的距离“谁说摩托赛不能穿高跟鞋的?高跟鞋可是天下第一暗器。” 强尼嘴巴哦状,这才相信自己遇到了克星“矮油!法克!” 众人笑了,这强尼好像也没多强嘛,为什么之前没这个感觉呢? “这是替我的白幽灵讨回的公道”于岚爱车之人,岂能容忍他人把自己的车摔了,此等程度的血光之灾已算是轻饶! “白你麻痹!”强尼一瘸一拐的转身还想逃“我没时间跟你耗!我要找的是x!” “坑!”高跟鞋声,于岚咻一下拦住了强尼的退路“冤仇两消我本来打算放你走的,现在看来不能轻饶你了!” “为什么?因为我嘴欠?可是我嘴就这个德行啊,又不光对你一个这样”强尼也有怂的时候,摔跤打不赢的时候他也用过这招,找准机会再一发入魂! “因为x酱是我老婆!”于岚小脸一红“哦不!是我的偶像才对。你打她主意就得屎!” 于岚藏起脸颊羞红,步步逼近,不开玩笑了,强尼真会屎一地屎。 “等等!你等等!这是正规摩托比赛对吧!正规比赛是不许动武的!动武会被取消比赛资格的!”强尼连滚带爬往后退“文明人不做野蛮事,有事好好说。” “谁说这是正规赛?你摸清底细再说”于岚感觉救援到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把滋事份子交给我们吧”十几个保全人员围了过来,拦住于岚并扶起了强尼,把强尼带到场边。 于岚非常不爽的是,保全在场边就把强尼放了,好像他们是串通一气的,但她也没办法追究这个事情了,幸好还有备用头盔,戴起来,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她的偶像x酱马上就也要出现。 强尼的电话响起了,他的脸从接下电话的那秒开始拧扭,挂上电话的时候已经纠成了个菊花粒“妈蛋!被个臭鸡蛋味的臭标子毁我名声!” 强尼定是被他的雇主臭骂并威胁,气急败坏的他左右看看,操起个大号的活动扳手就朝赛场中央走去,保全全都假装没看见的样子,任强尼从身边经过,此幕之后保全也都消失了。像阿武父亲说的那样,今晚会出大事。 强尼自然不会再小觑于岚这个潜在危险,他沿路顺走了件外套,套在身上掩人耳目,又顺走了条毛巾裹住扳手,先做了臭鸡蛋味的,然后再收拾x!今晚谁也别想完完整整的离开木佰赛场。 “喂!你这傻大个还想干嘛?”几个靠外围的赛车爱好者拦住强尼,他们刚刚才目睹这个银样镴枪头被弱女子狠狠修理,自然也想逞逞英雄之能“不想再被修理就滚出……噫?” 还没等对方说完,强尼已经动了,锁技、摔技、关节技、领头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至少得在石膏里待两个月左右了。 “呸!你们这些废物,有个屁用!”强尼朝哀嚎在地上的可怜家伙补了口唾沫。 “喂喂喂喂……不关我得事呀!”看到自己的小命之能抗两秒钟,剩下的赛车爱好者吓尿了“我就是看热闹的。” “滚开吧,垃圾比赛,垃圾赛车手!垃圾观众!”强尼一把推开几个小喽啰,他可是橄榄球的四分卫,顶住对方球员阻拦拉扯,全力从赛场这一端冲到那一端的硬汉。 从这儿开始加速,全力撞过去!强尼绝不信谁能扛下来。 这么大的块头,跑起来却一点儿也不累赘,越跑加速越快,朝着于岚好像子弹一样射出去 风掳走了她 看台上的苏帅在人群中披荆斩刺,拼劲全力也无法赶到达于岚身边,他觉得于岚只是险险避开了强尼的那几下凶狠的攻击,有危险系数的事情一件也别沾于岚边,谁要是伤了翠屏小公主,翠屏舰队的岛炮真会降下把哈文轰烂的! 时常接到线报的苏帅当然认得于岚,一张一张照片的覆盖过去,才能让人相信离家出走三年的小公主竟已有惊为天人的容貌,联想到云出的叙述,以及参加比赛的线索,莫非于岚就是云出口中爱慕的女子? 对小妮子的成长发育他也颇感惊讶,怎么想也想不通她怎么就能从丑小鸭一跃成为美丽优雅的白天鹅了呢! 于岚跟贝齐仅限于神似,没有肉体凡胎能跟贝齐相比,按贝齐的说法,于岚只是个喜欢跳舞的小女孩,身体柔韧度很高,学习模仿能力也很强,却缺乏男孩子那般力量,有些舞蹈动作需要力量支撑,她不行,听到这话,于岚不服气的说要和其他特工一样接受训练并超过她们之中任何一个! 结果于岚身体、性格、脾性都被贝齐调教成了自己的次级复刻版。 被人推搡的感觉自然不好,沿路大伙儿都想把苏帅逮住揍一顿,让?肯定不会让他的。 苏帅只好一边道歉一边继续把前方观众像野草一样推开,这看似野蛮的行为都是在救哈文的诸位,要是贝齐在这儿就好了,她一定能迅速安全的把于岚带走。 大屏幕捕捉到了强尼,它速度飞快!而于岚却在低头整理自己的比赛服,她无暇身后。 “混蛋!”苏帅还有十几米才能到达看台边缘,还必须跳下八九米高的看台,然后还有五十米才能靠近隔离铁网……苏帅脚下踏空摔了一跤,他赶不及了。 现场忽然一阵惊呼! 场面沸腾! “哇!”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啊!”好多人都捂住了嘴巴,掩盖面上的惊讶表情。 苏帅跌坐在一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抬头看着大屏幕,一个白色的花斑闪过大屏幕,速度很快看不清细节。 强尼在最后一瞬间扑空了,于岚被风掳走了! 一台白色的六眼魔神好似天神下凡历劫般,忽然出现,它本可以一招毙了强尼的命,但它选择的是于岚。 于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有阵强风吹过来,然后自己便坐在别人的怀里头了,速度极快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个过程却一点儿也不唐突,反倒让人感觉暖暖的。 于岚感觉到了引擎在臀下的嘶吼,回头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这是……天啊!她坐在x酱的六眼魔神身上! 隔着两重头盔,当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于岚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生死线徘徊过一圈,她抿着嘴笑,实在矜持不住笑出了声,感觉无比幸福红着脸说“不可以掳走奴家,奴家已有妻室了。” 大屏幕进行分屏播放,一半是x的现场直播特写,另一半重播着x救下于岚的画面,多亏了赛场其他角度的摄影机,才捕捉到这珍贵画面,于岚看了大屏幕,一脸娇羞的搂住她的x酱“谢谢你,可惜我不能以身相许了,嗯?你好瘦哦!” 云出不能说话,轰!忽然拉高油门,是的,他很瘦还很弱,并且有个会被狼群围攻的身份,以及继承权斗败者的尴尬处境,离开机车他没办法保护任何人,不过,能再保护自己的女人,只要一次也好。 在赛场上的摩托赛车手全都戴起了头盔,跨上机车,引擎声轰鸣,无序、混乱、每个赛车手都想吞了x。 x的出场让气氛瞬间燃爆了。 发令枪还是红绿信号灯统统不需要,只要x踏进赛场,比赛就开始了,x车头的方向便是比赛前进的方向。 直播间的门被忽然撞开 阿武坐在轮椅上,小逸把他推进直播间,除了清子还有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把主播小可和顺子吓得缩到一旁,感觉自己被挟持了。 顺子定睛一看坐着轮椅的来者“hero?是hero吗?” 刚上去两步又被小逸的眼神逼退了,小逸咬牙切齿的样子“退后!hero不在线!别攀亲带故的套近乎!现在是观赛时间!” 阿武不表态便是认可了小逸的话,他只想好好看比赛,不想跟谁废话多。 清子把话筒给阿武拿来“你说还是我说?” “你来吧,我不方便露脸,清子,多带点气势”阿武示意清子看看场中的女赛手“这就是那晚上奏翻我们的那个妞,你瞧,多带劲。看来被她揍到轮椅上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啊。” “得了吧,那是你,我可没有被揍哈哈哈”清子回头看看小可,扬扬手里的话筒,问道“你知道这个怎么打开吗?” 小可帮清子开了开关。 木佰赛场已经混乱,许许多多的人试图翻过铁网围栏。 “哼哼哼哼!”孙清子试了试音,沉默片刻酝酿情绪,开口说“现场开机车来的都特么坐下!好好看比赛!别丢了机车族的脸,没机车的随便你爱怎么瞎闹就怎么闹!” 这把完全不官方的声音一下子让人清醒许多,对啊,他们不是来闹事的,各大暴走帮派汇在一起都没打起来不就是为了看场比赛么? 回头看看台上,dalao们都安安分分的坐在座位上,从开始到现在僵着脸一动不动。 “我们只想废了那个捣乱比赛的蠢货,然后再回到座位上好好看比赛”有观众对着看台上的摄像设备说了心声。 清子暂时猜测不出是谁雇佣了这个捣乱分子,而且清子也注意到现场保全都消失了“别管那个蠢货,试问哪一次比赛不是枝杈横生呢?一两个混球无所谓的,就留着这个垃圾在里面好了,仗着块头大就自以为是,机车开动起来的时候他算个屁!” “机车飞起来的时候我便是王!”起跑线的选手在赛道上胡飞乱窜。 冷兵器时代,最强的重甲盾兵也怕骑兵。 在骑兵面前任何步兵都是渣渣,机车飞起来了,无路可退的强尼挥舞着活动扳手,他就像一块肥肉,被他辱骂过的机车赛手就像游弋在他身边的饥饿鲨鱼,一遍又一遍,一口又一口撕咬他。 强尼手里的扳手根本打不到任何人。 云出绕了一圈,返回起跑线上,虽然愿意就这样带她私奔到世界任何角落,但他一脚蹬地,摊开双手,把于岚放出怀抱,于岚有蕙兰了,她们才是一对。 就像打开笼门的金丝雀一样,于岚在云出怀里犹豫了半秒,便爽朗的飞走了。 于岚跨上白幽灵,掀开头盔的面罩,大声说“我叫于岚,请记住我的名字,我是你的崇拜者,但我今晚是来打败你的!” “……”云出点点头,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从未平息,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音量“你早已赢走了我的心,却把它丢了回来,只在我胸口留下个窟窿 凶车 五十台重机车汇拢在云出于岚身后,虽然呲着牙,彼此真没在呼胜之不武这码事,但,观众席上坐着的都是暴走族dalao,秩序?只要拳头够硬就一直在。 况且大赛谁也丢不起这个脸。 信号灯交替闪烁,最后准备。 所有机车都开启了行车灯。 云出知道这个意思,所以他也开启了六眼魔神的行车灯,霸气的六盏头灯,川崎zzr1400是这个赛场上最便宜的车,又如何?来啊,来吃我呀!排气管里亦是六眼魔神狂傲不羁的挑衅,它已经被云出饲养成了不折不扣的野兽。 红灯 黄灯闪烁 绿灯! 云出没有加速,静止在原地不动。 机车引擎轰鸣,犹如狼窝窜出的群狼,从云出身边呼啸而过。 云出一下子被甩到了最后,一路保持领先是汤臣惯用的策略风格,这招好使管用,吃住最佳线道差不多可以从头带到尾,但云出今晚要一直跟在于岚身后,任舞台再大,主角只有一雌一雄,扑翼翻飞的应该不离不弃。 于岚也是不着急,她没跟随大队人马加速离开,她缓缓起步,还回头看了云出一眼“我是来打败你的!千万别小瞧我了!” 白幽灵油门一拉,就是没用手刹锁死前轮后轮依旧在巨大动力输出下与地面打滑了,轮胎被摩擦得冒出滚滚黑烟,轮胎温度骤然攀升,抓地能力变得更优秀了,白幽灵好像忽然猛撞棺椁的恶灵变得狰狞起来,它在于岚胯下发疯似的摆动,整台车失控了,白幽灵起步简直就是一场恶梦,尾都甩了半天,才歪歪扭扭的勉强曲线行驶,排气管的红炎喷得很高,引擎燃烧室的燃油过多,燃烧不完全才有这个现象。 云出疑惑,汤臣给于岚的真不是一台故障车吗? 汤臣在看台上,狂笑不止“上吧!姑娘,让x知道你的厉害!哈哈哈……” 白幽灵的红炎忽然消失了,红炎缩回排气管,两根排气管即刻换成幽幽的蓝炎,好似白幽灵真的睁开了眼睛,并紧紧盯着于岚身后的云出。 能威胁于岚冠军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云出,云出的隐身尾随技巧没人能模仿但对策也不是完全没有,汤臣满心期待于岚的首秀“没有谁能驾驭得了这台车,唯有你,姑娘全力冲刺吧,看看你逃跑的决心坚定,还是x狩猎你的欲望强,别客气,先给他打个脸!” 于岚缓缓加大油门,白幽灵动力逐渐增大,给人车尾要挣脱车体的错觉,后轮有要超越前轮的架势,车身几乎横过来了。 云出皱眉头,于岚的车这油门是什么鬼调教?这是一台凶险得无法被驾驭的重机车! 于岚只能靠转向勉强控制车子后轮不再甩尾,白幽灵几乎是侧着车身横向尾起步的。 现场观众看着觉得好笑,他们不知道于岚身下的之前是谁的车,也不知道这台车杀死了它的前主人,更不知道传说这个报废铁疙瘩里囚禁了另一个赛车手的灵魂,汤臣把它高价回收然后重铸,它是不折不扣的凶车!不知情的观众觉得于岚一定是个只有外形好看的新丁。 很快他们就傻眼了,白幽灵挂上了二挡,然后是三挡,于岚切换档位的速度非常快,节奏把握得很稳,在这点上她一点儿也不输云出。 白幽灵起步像野马一般难以驯服,机车起步最容易翘头,一挡抬头,二挡破百很正常,但白幽灵拒绝翘头,它紧紧吃着地面尖啸着出发了,引擎声里夹杂着沙哑,这个声音在废路里是很吓人的。 云出瞪大了眼睛,尾灯,瞬间,不见了!他抬头望向看台的汤臣,好嘛,你这老头子终于把那台车弄到手了! 六眼魔神也冲出起跑线! 汤臣挽起衣袖走向后台,要找到陈木佰这个混蛋算个账,钢骨强尼出现的时候汤臣就知道陈木佰这个烂人摆了所有人一道。汤臣要揪住陈木佰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台走到里的灯坏了,一直在闪烁不定,晃得人头晕眼花。 对向走来一个人,一米八五以上,这个角度脸还看不清,只看见他嘴上叼着烟,烟头的星火时明时暗,而赛场内是全面禁烟的,赛场看台上的混混们都遵守着这个规矩,真是连混混都不如的家伙。 灯闪的频率暂缓。 汤臣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了,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夏也!云出同父异母不怀好意的哥哥。 过道安静得可怕,能清楚听见灯管镇流器反复发作的金属声。 夏也穿着防爆背心,背心凸一块鼓一块的,通常特勤不会在防爆背心里面赛钢板,不放钢板能减重十斤以上。护腕护膝全套穿起事情就不简单了,报话机耳麦间间断断。 (仓枭已盘旋鸟笼,随时可以破笼,随时可以破笼over。) 汤臣听见了报话机里的暗号,这不是很明显嘛!云出于岚都有危险!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 夏也远远没有云出的清秀儒雅,他绷着脸,只要半天不刮脸胡渣就会冒出来,他嘴角总是微微斜抿着,一副藐视众生的表情,夏也体格比云出健硕许多,穿戴整套行头真有模有样,不愧为哈文总探长,撑得住这个面子“仓枭继续盘旋,仓枭继续盘旋over。” 夏也从汤臣身边经过,压迫力很强,气势逼人的感觉。哈文主宰唐家唐倾成真会生,两个儿子,一柔一刚,云出属于阴柔,夏也则是刚强,但这个刚强太过,让整个哈文都感到不适。 刚才汤臣还打算找陈木佰算账的,现在他放弃了,甚至希望陈木佰不要发现自己,汤臣知道陈木佰是夏也的一个棋子。 汤臣离开大路推开应急通道的门,压低鸭舌帽,难道他没发现自己的体型很难掩盖身份吗? 看台的另一边,苏帅的电话铃声响起“铃铃铃!” 是贝齐的来电,苏帅立马接下来“喂。” “老公你在哪?”贝齐在电话那头有些慌。 “我在废城区看比赛,怎么了?”苏帅扫了扫大屏幕,大屏幕里一直切换着两个赛手,云出的妞以及……那个人不是云出吗?苏帅眼尖犹豫思考便认出了云出,好嘛,唐家二少爷果然厉害。 “是木佰赛场吗?”贝齐不高兴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苏帅隐藏在人潮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只知道现场很热闹,现场的汽水气泡足,热狗黄芥末好吃…… “老娘没告诉你人多的地方少去吗?要是被狐狸精抓走怎么办!现在就找个人少的地方自个儿待着!我现在就去接你,别让我看见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留下的咬痕!(去人少的地方,躲起来,救援马上到,千万小心。)”贝齐那边传来急促的集合步伐。 “怎么了?”苏帅想知道更多细节。 “野花也是花,能闻到家花一样的香味(电话可能已经被监听)”贝齐挂了电话。 苏帅把电话塞进口袋,环顾四周,能在哈文横着走得只有唐家大少爷,可是唐夏也到底要干嘛呢?谁不知道机车暴走族多半是富家子嘛,在场的都是各大家族的皇子皇孙,即便夏也也不可以乱来。 除非…… 苏帅重新摸出携带电话,点开互联网,搜索唐倾成三个字,居然一条信息都搜不出! 哈文的主宰,唐家的当家唐倾成好像不存在一般! 苏帅看着大屏幕里的云出,有人故意封锁了信息,哈文要变天了。 云出的攻击本性 赛场里的比赛还在继续。 预想中车手相互间会频繁超车,拥挤着高速过弯,云出会被死死咬住不放……但现实跟预想中的不一样,云出根本没有和以往的比赛那样从一开始就保持领先,赛道内的其他车手彼此间倒是和睦融洽,没有太多的互搏,似乎枪口一致对外的态度,以往遭云出戏耍的二三四名领先云出差不多有一圈的距离。 赛道是循环的,他们已经追到了云出的车尾灯,此时他们已差不多领先一圈,但这个车尾灯附带了太多挣扎和挫折感,面对它,巨大的心理压力再度笼罩。 想到自己已经领先这么多众人心里就会想,x离开赛场太久了,总会有人出现替代他,赛场上没有永远的王者,众人目光简单交流忽然集体加速,他们今晚就是来打败x的,要克服心中的恐惧。 排在前头的赛车手们拧成一股劲,气势汹汹朝云身后出扑去。 犹如巨涛卷起的浪花,却打在礁石上。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重机车忽然摔了一地! 摄像机努力捕捉着x被超越一整圈的画面,想把它放上运动特刊的头版,但现场混乱得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大屏幕正在慢速回放,x呢?他人呢? 四倍减慢后大家看见了x,他居然……一向以灵巧动作和诡异线路领先的x居然用车身撞了其他车手的车,一台机车摔倒了,其他车子避让不急也跟着摔倒了,头盔赛车服之下的真是熟知的x吗?观众纷纷表示怀疑。 比赛就是一种拼搏,完全没有接触的比赛是不存在的,无论是篮球或是足球碰触在所难免,正面碰撞算犯规,同向侧面刮擦则定义模糊,云出并没有犯规,因为以往别人在他身上此程度的刮擦也没被追究,不算犯规,他撂倒了几台机车,打乱了领先集团的先后顺序。 云出对汤臣说过,今晚后x将不复存在,他在废路这些年可不是养老,废路的雾让云出车技变得更具杀伤力,思考也不再如GP赛中那么循规蹈矩,GP赛作为分割线,之前的云出依靠灵巧和技术躲避别人对自己的侵犯,伺机而动夺取冠军,之后的云出依靠攻击力和压迫感,在招式组合上更多变,当云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时候,大家才知道x原来可以这么暴力。 今晚汤臣把白幽灵交给于岚作为秘密武器,云出也得把自己的两面融合到一起以之对抗。 “想超越我?就凭你们?”云出拉高油门,加速离开混乱,开始追逐前头得车子,平平淡淡的绕圈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在赛道中制造障碍和混乱让比赛更好玩。 白幽灵把于岚带走,殊不知却把云出的攻击性激发了出来,好似一头情动的野兽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任何在他地盘上会动的东西都是敌人! 六眼魔神开始展露它以往的强劲势头,云出知道从哪个刁钻的角度能超越前车,更清楚前车在什么弯道该用什么档位,以及这个档位在入下个弯道或直线加速的时候扭力的强弱变化,没有哪台车能保持每个档位都有最澎湃的动力输出,六眼魔神抓住这个瞬间超过了一台又一台车。 遇到死绞蛮缠的前车云出也不再斯斯文文的迂回伺机超越,他会直接撞上去,用前轮干扰前车,先轻后重,甚至把前车逼停撞翻,技术娴熟兼风格野蛮…… x重返赛场的比赛竟然为众人展示了这样一幅恐怖画面。 六眼魔神好似以其他车辆为食的钢铁野兽,胆敢阻拦它的车子都倒在赛道上了。 看台上的女性观众差点哭出来,她们心目中的x可不是尖角獠牙的模样。 物有两极,男观众则觉得x帅呆了,酷毙了,三年不见他已摇身一变飞升到了另一重境界,这才有赛场霸者的气势,一个冷酷无情的驯兽师,加上一头专食同类的钢铁野兽,GP赛就应该这样子! 云出正在用自己的野蛮摧毁墨守成规的GP赛,告诉大家别被金丝笼宠坏了,是时候从笼子里滚出来了!三年前x因伤跌落神坛,恒星陨灭,大家都以为自己能再创新高,结果呢?把热血沸腾的GP赛活生生玩成了养老模式。 被六眼魔神虐成狗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不思进取!滚到场边去反省吧。 “清子……”阿武愣在直播间的落地玻璃窗前“我一直以为x和废路的六眼是两个人。” “废路的六眼和GP赛时的x有迥异的驾驶风格,现在一看,谁曾想竟然是同一人,太令人惊讶了”孙清子冷汗湿了发鬓“你觉得那晚他有没有尽力伤我们?” “没……有”阿武感觉自己被拖回了当晚“否则我们就回不来了,他瘦瘦的身板要是比拳头说不定连你都能吊打他,可是给他配一台车他便能反打上百个车手。” “阿武我不得不跟你提个醒,现场有些异样,保全都不见了,我看了直播室里的监控器,比赛开始以后就再没有一个人从木佰赛场的入口进来,而且叔叔(阿武的父亲)说了,让我们今晚必须躲起来”孙清子心里早就有了计划,但原计划仅限此时行动“我们现在要撤的话完全来得及。” “你的意思这场比赛变成了陷阱?从比赛开始以后赛场就被封锁了?有这个本事的应该只有唐家吧,但他们要干嘛?平白无故把我们全都丢进牢里?”阿武不相信唐当家不知道这此间的厉害干系,哈文虽然唐家说了算,但其他势力也不是吃素的。 “唐倾成倒不会这样做,关键他不在,唐家暂时是唐夏也做主,他是疯起来连自己都咬的疯狗”清子说出自己的顾虑“而你可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觉得有必要先送你离开。” “切!”阿武脑子里又闪过了六眼在废路浓雾忽然出现的样子,让阿武感到恐惧“好吧,我们先走,但是总得留点礼物給夏也。” 阿武按下了门禁开关,赛场的众多闸口在无人留意之时缓缓开放,阿武随手拿了个展示奖杯,把开关砸断了,然后在上面淋了瓶水,机器冒出缕缕青烟“不管这煞笔有什么样的目的,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清子领着众人穿过地下停车场的电机房通道进入下水口,撤离了木佰赛场。 清子转头问“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好像是车流声”小逸也听见了。 “但木佰赛场周边没有高速公路,都是居民区的小道,地面上的车子能开出这么大动静吗?”清子听见轰隆隆的嘈杂,还感到微微的颤动“倒像是工程机械车的动静。” 果然,夏也不光派遣特勤包围了木佰赛场,还动用了路障车,把木佰所在的区域围成了迷宫。 “地面上?我听到的是前方,而且越来越近”阿武却指着前面很宽的干涸水道。 “怎么可……能”清子话音没落漆黑一片的水道里迎面射来疝气大灯的白光“卧槽!怎么会有车子开进下水道来啦!” 黑色的大型越野车飞一般的从众人身边驶过,贝齐亲自来接她的夫君了。 比翼连枝 回到木佰赛场的赛道上 观众们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云出身上,只有摄像机留意到了比赛的大黑马——于岚。 在汤臣的调教下于岚已经从一个不管任何时候都只会猛拉油门的新丁变得更成熟了,提前变线,加速,假动作,再变线,再加速,吃住有利车位,爬头,一气呵成,对手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假动作。 而于岚一旦吃住车道,她就会用汤臣的套路堵死后车,完全不给机会超车。 于岚的名次慢慢往上提升。 白幽灵像是一台有自我意志的车,与它共处,要学会迁就彼此,思维得比车速更快,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即时速度过快,不够拐弯半径而点刹车减速,白幽灵不喜欢被束缚,点刹车再加速它就会以摇晃和失控报复。 似乎有人看出了于岚的软肋,在于岚想超越前车的瞬间,另一台前车迅速靠拢过来,两台车联合着阻挡白幽灵。 于岚被迫轻点刹车,否则就撞进两台机车的窄角里去了。 白幽灵引擎转速竟然无故拉升,呜呜的异响,好似被钢索箍住脖子的独角兽仰身空踏般。 于岚再拉油门,白幽灵的车尾竟甩到一边去“可恶!早知道直接撞过去了!” 果然是没参加过大赛的新丁,熟稔的车手之间偶尔会短暂结成联盟,这也是一门战术,前车后视镜里看见于岚狼狈的模样,两台前车的短暂结盟关系就结束了,他们重新拉开距离,而白幽灵的弱点也暴露在大家面前,它只能朝前冲刺不能随便刹车,众人相信只要稍微干扰,它就成不了大黑马! 莫非汤臣不知道白幽灵的致命缺陷? 其他赛车手看见于岚这么好欺负也争相效仿着爬她头,两两合作别一下车,超过就走人,更甚者有人直截了当减速逼于岚减档,于岚刚过半圈就陷入了困境,她根本没机会提速,白幽灵起步需要的距离被其他车子吞了。 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一下子瘪进去,原来这么好对付,自己刚才是犯迷糊才让她超过去的吧?中后者逆风痛哭,顺风得意,又从别人的困境里找到自己的骄傲。 于岚想把车停下,等身后没有其他对手得时候再重新提速,可这是大赛,身后一直会有车子追上来,追上来的车子都不忘记干扰一下她。 根本就不能停!于岚硬着头皮朝前,任凭白幽灵在她胯下撒泼。 就在于岚一筹莫展的时候机会来了,身后忽然无故安静,于岚回头什么都看不见,身后一台车都没有了!于岚暗暗庆幸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好的,这次要好好加油了,于岚一直鼓励着自己,她终于摸到了一点点套路,原来并不是单纯的公路竞速模式,还包含着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胜捧败摔!合伙别车的家伙们,你们等着吧! 于岚深呼吸一口,稳定心中的不安情绪,好像没啥用处,她干脆操起拳头往白幽灵的油箱上狠敲一拳!“给老娘老实点!不然回去把你拆了当废铁卖!” 这下(心里安慰)果然有用,于岚顺利的上了挡位,比起跑线起步的时候还快了几秒。 迎面正对上大屏幕,于岚随便抬头看了看,画面正中央的居然是自己,然后镜头焦距一转,对焦到了于岚身后,六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她,摄像机欲捕捉的竟是云出的六眼魔神!并不是于岚自己! 难怪身后会这么安静,一台车都不剩,原来是云出替于岚扫清了障碍,他早知道于岚会被这群养老模式的赛车手逼停,因为他也曾经被他们这样对付过,一大群庸才合起伙来打压新人。 于岚加速,她是来打败x的! 云出偷偷在头盔里笑了,小姐姐的臀不是一般的妙“你跑不掉的。” 于岚的白幽灵车速在急剧攀升,又追上了前一台车。 前车通过后视镜看见了于岚,给身边另一赛手使了个眼神,合伙吧,与其被逐一击破不如联合起来保个名次。 两台车子随即给于岚制造包夹,想玩帽子戏法。 于岚俯下身子,胸脯紧紧贴着油箱,眯起眼,轻转油门把手,白幽灵后轮猛的与路面打滑起来,全自动烧胎模式,白烟滚滚,轮胎温度上去了,黏度刚好,抓地力大幅提升。 于岚再度提升车速,白幽灵有着澎湃的动力,在场没有哪一台车子能与之马力抗衡,没错,白幽灵非常难以驾驭,它的操控性也是在场重机车最差的!因为它的前主人玩的是直线加速,世界最高直线加速记录就是它创下的!没错,白幽灵很害怕被对手干扰,尤其是当它没有安装特制轮胎的时候,它脆弱得不堪一击,每次加速吃尽了轮胎的最大抓地力还使劲打滑,如果换上专为它定制的轮胎又会让它在过弯的时候有转向困难这样的危险,完全不像有机会突围而出的样子…… 如果所有的赛车手都这样想,那么就错了。 于岚猛的加速,径直从两车的夹角内冲撞过去,嘭的一声,两台车被巨大撞击力推开,一台撞到了左边的护栏上,另一台撞到了右边的护栏上,白幽灵五百公斤的净重!谁敢拦它就是找死!于岚不会再客气了,论野蛮没人比得过她! 从夹角撞过去更好!不怕车子左右乱摆。 咻的一下,一个白影从两台车中间闪过,过去的却是两台车,于岚的白幽灵和云出的六眼魔神。 看着大屏幕,观众懵了一秒钟,然后才有人说,这个车手好像有点意思,太猛了! 接下去的比赛里,每个捕捉x的画面里都会带到于岚,云出死死跟在于岚身后,隐藏在后视镜的死角里。 两台车就这样超越了一个又一个对手。 很快的就到了最后一圈。 于岚回头看,确实看不见身后有车,按道理来说这么高速的状态要始终保持在自己的后视镜死角根本不可能做到,那意味着一直保持在自己车尾五米不到的距离里,这个直路时速差不多三百二十公里了,有可能吗?于岚有点疑惑,真有人能做到吗? 于岚看了看后视镜,依旧是空荡荡的!她决定试试看,忽然轻点了下刹车,当时她一定疯了,忽然减速50公里两台车都会撞毁的! 呜!的一声有阵风就从耳边吹过去了!云出掠过之时还看了于岚一眼,摄像机捕捉到了,真是挑衅味十足的样子,只有云出知道当时他眼里的是深情而不是大家以为的挑衅。 “卧槽!x酱真的在那里!”于岚这才反应过来,猛提速,这是最后一圈了!“我知错了!真不该这个时候试这个。” 新的主宰 云出从于岚身边呼啸而过才让于岚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也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我知道你会疑惑,也知道你迟早会试这么一下,看看我到底在不在你身后”云出还是没有把最高速度交出来,他依旧有所保留,云出按下了头盔里的电子变声器,对于岚说“这次超车就当做礼物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起跑线这一段赛道是大直线,云出不可能在直线赛段保持长时间领先。 于岚拉油门,白幽灵车头不翘反倒把前减震压得更低,排气管的蓝焰窜出老远,车子猛的提速,呜的一声又超过了云出。 两车交替互超的过程非常短暂,云出的领先只保持了两秒钟。 观众席一阵惊叹,x的车子确实跟其他车子有差距,它并不是最强的车子。 “现在你知道我在后面了,你会怎么样?老师教你怎么对付我?”云出追随于岚身后“他找到克制我的办法了吗?” 于岚松了一口气,汤臣说过,赛道的中段弯道很多,临近尾段才会再次出现有利的长直线,如果能在弯曲段咬住差距不被超太多,白幽灵是能够在最后冲刺阶段反超六眼魔神的,致命的是最后一个弯道,拐弯幅度非常大,不管什么车子都要减速才能通过,于岚之前就是在此处遭虾戏的。 于岚加速飞驰,汤臣说过,驾驶六眼魔神的x就像一面镜子,x就是赛手的镜像,无论什么事何许人,最难以击败的不是什么天才或大神,而是自己,就像高尔夫一样对手永远都是自己。想赢就得超越自己!让镜子爆裂,让过去的自己和x跟不上现在自己。 要超越自我,一旦超越了自我,镜子就无法继续模仿自己。 白幽灵的排气管被汤臣动了手脚,在比赛前改了结构设计,加速再加速,蓝焰远远的喷出了排气管。 于岚看不见自己车尾状态,她没想到汤臣还会加上这一招,终于,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了x。 云出被迎面来火焰逼退了“好狡猾!” 现场一阵嘘声! 直线加速,任何车都比不过白幽灵,于岚一路狂飙,又超越了前头的领先者。 暂时于岚排名第四,云出排名第五。 赛道一圈的长度大概是6km,留给他们的只有5km了。 进弯道了! 大概是排气管火焰的原因,云出忽然放弃正后方的尾随,从一侧追赶于岚。 正后方的忽然加速让人防不胜防,于岚既然看见了云出,就不会让他轻易超车,轻打方向,吃住有利车位,封杀云出超车的线路。 “看得出,老师在你身上倾注了全部,但是你们真以为这样能封住我吗?”云出左右假动作,借着弯道对白幽灵的限制,忽然加速“你的车不适合跑弯道。” “是嘛?”于岚笑了,她离云出很近,大声回应云出“他给我的秘密武器,我一直留到了最后,就是这一圈。” “别开玩笑了,这台车的优劣已经展示在大屏幕前了,他只能跑这一次,还能拿出什么秘密?”云出决定从内圈超车,他本可以像对付其他车手那样借着惯性把于岚顶出赛道的,但那是他的女人,在超车的时候云出留了足够安全的空隙给于岚。 “你以为汤臣是疏忽才给白幽灵用这种不合适它的轮胎吗?”到了这个时候于岚也不怕别人知道秘密了“那是为了对付你才换上的!” “什么?”云出看见了前头的连续急弯,白幽灵还不减速吗?它会飞出赛道的“快减速!” “我让你看看我的秘密武器”于岚松开所有的制动器,不减速反倒换档加速,白幽灵的后轮胎抓地力不住猛的打滑,冒出滚滚浓烟,车身横摆过来! “这是……重机车能漂移?”看台上的观众傻了眼“这都什么操作呀!两个轮的也敢漂移吗?” 白幽灵正在以一种诡异所思的方式过弯,它的车头面向着六眼魔神,白幽灵的车尾完完全全超越了自己的前轮,看起来就像是在挂倒挡行驶。 云出瞪大了眼睛,他的女人正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秀发被强风抽出头盔,好像有光泽的黑色大旗,云出简直愣住了,他感觉自己输在了于岚的美貌之下……他无法把于岚抛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他的眼睛里装满了她“你好美。” s型的连续弯道,出弯的一瞬间白幽灵的车尾又鬼使神推的扳回了原位,大概是轮胎温度升高抓地力加大的原因,白幽灵在短暂的直线里又爬了一个头,现在于岚排第三,云出排第五。 云出完全没有把其他对手放在眼里,他车身几乎要贴住赛道了,连膝盖上的磨块都没使用,只要遇到一粒米那么大的阻碍他就会飞铲出赛道,这是何等自信。 眼看优势要被超越,前头的赛手气急败坏的转向,硬生生的想横过车身阻挠云出! “哼”云出吃住内线,车身摆正,轻点刹车,依靠巨大外推惯性一把侧身顶飞了干扰他的赛车。 “呜……”现场一阵惊讶“要是x这样对付另一台白色的赛车,他怎么可能会落后呢!上啊!x!别让着她了!” 于岚继续在赛道上努力争取名次,没想到异常顺利,两台前车忽然减速,他们放弃与于岚缠斗组成团队奔云出而去。 “我们不会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一台重机车从前方吃住云出的内线,大声叫嚣。 “我们今天就是来打败你的!”另一台重机车堵住云出的前路。 “没这个必要了”云出回应了二人“从今开始赛场有了新的主宰,而你们刚刚联手放过了她。” “管不得这么多!我们活在你的阴影下三年了!”前车忽然减速要把云出逼停。 “你不在的GP赛已经有了新的玩法,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凭借自己单打独斗赢得比赛,谁都不可以!” “我们现在就展示给大家看,任你是天才也枉然!” “我必须澄清一件事,我并不是天才”云出觉得好笑,这些把GP赛玩成养老模式的人能掏出什么真本事?他们甚至都不敢到废路里转一圈。 三台车的车距很近,几乎贴在一起了,内线的车手还压低着车身,处在劣势外圈的云出似乎只能被步步逼到赛道边缘。 但世事无绝对。 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生生转向朝内,辗上了对手车身的瞬间让六眼魔神小跳起来。 径直从对手的车身上飞了过去,跳起的一瞬间还不忘干扰了前车,两个势利鬼撞成一堆。 “哇哦!”现在一阵惊讶,必须看慢动作回放了,假如x真的故意辗上其他人的车子是要被取消比赛资格的,虽然是两台前车挑的事儿。 大家屏住呼吸等待。 大屏幕播出慢放,云出在从别车身上过去的一瞬间,真的没有碰到对方! “我的女人,我来了”云出把油门拧到头,在极限之外继续压榨六眼魔神源源不断的澎湃动力输出,在弯道里急追于岚。 六眼魔神势头强劲,弯道在云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转眼就追到了白幽灵身后。 白幽灵这漂移招只怕还是用早了,现在云出已经知道了于岚和汤臣的伎俩,只要在弯道超过去就好了,没必要看它的漂移表演。 可是 云出追上于岚帅就是为欣赏她帅气甩尾动作,看她超高速度的入弯,腾云驾雾般骑在后轮的滚滚浓烟之上,万千青丝飘摆在阵风里,与她四目相对……然后她神龙摆尾给自己留下一个回眸,以及端坐在座椅上的丰满翘…… 两台车距离太近,白幽灵的火焰直接喷到了云出身上,幸好车体没有渗漏的汽油,不然就着火了。 直线是白幽灵的拿手好戏,云出被远远抛在身后。 “呜哇!”现场的观众全都站起来了,新的冠军产生了! 于岚拿下了第一名,虽然汤臣对白幽灵排气管改造狡猾透顶,但云出此赛输得心服口服,他的女人完完全全折服了他,她乘着烈焰更美。 不受欢迎者的亮相 赛场一片激动人心的欢呼雀跃。 于岚没敢相信自己真的赢的,她愣了好几秒才掀开头盔的面罩,爽朗的笑了“哈哈哈哈,我做到了,蕙兰,我做到了!吔!” 再回头望,却已经看不见云出的踪迹,只看见六眼魔神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颁奖台的旁边。 于岚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淡淡酸淡淡的苦,一点儿也不甜。 于岚清楚的知道,x有刻意放水让着自己,赛道两侧尽是破损报废的重机车,说好的,输家得把钥匙拧断在钥匙孔里或者把车留下来,它们都是出自x的手笔,唯有自己安然无恙,一定是因为自己是女的。 颁奖台的位置位于赛场主看台之前,于岚懒得下车了,于是驱车上前,本来就不是正规赛没有太多条框限制,而且奖金是云出自己出的资,冠军于岚来领,保管员就给她了。 于岚掂了掂奖金的小袋子,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为什么奖金不是现金而是一小袋宝石呢?她哪知道玄石顶级宝石才是硬通币,不止携带方便还连年升值,奖金额也足够于岚到皤拉买心仪那块牧场了。 白幽灵后轮冒出滚滚浓烟,于岚要离开哈文了,她以为蕙兰还在秘密基地里等着她,一个加速窜出木佰赛场。 看台上的观众一脸懵逼,这……这就是冠军的傲慢吗?与x惊人的相似。 赛场后台的无人走道里,云出扶着墙朝暗处走,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是痛苦表情,赛车服里竟然已湿透。 “阿云”有个人影忽然出现并扶住了云出,是汤臣“别走这边,跟我来。” 越来越暗的空间里 “汤臣……怎么办?”云出脚下发虚“你好卑鄙,让比赛一点儿都不单纯,我的心好痛。” 除了心痛还伴随着其他不适,云出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药盒里只剩下一粒药。 “别说这些了,我必须马上带你离开木佰”汤臣的下一句话让云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看见夏也了,他拿着对讲机一直说话,还穿着防爆服。” “你必须告诉于岚!”云出揪住汤臣衣领。 “怎么告诉她?我根本找不到她人啊!先带你离开,然后我再去找她”汤臣夹扶着云出继续走,云出根本没什么力气跟汤臣倔强。 “不不不,你先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确定她安全再……” “好啦!你瞎着急什么!就算有危险也是你的危险最大!夏也找她干嘛?夏也的头号目标不是外面的任何一个dalao,他最大眼中钉只有你!这个画面在我恶梦里出现过好几次了,你我都清楚,有朝一日当唐家彻底到夏也手中的时候就会是这个模样!你会变成被全城追杀的头号目标!”汤臣加快脚步,他心中其实也没有底,自己究竟能不能把云出安全的送出去,只要能到废路就算安全了,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地形又复杂难以封锁。 “父……亲”云出愣住了“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查了一下,关于唐倾成的消息全部都被屏蔽了,这不是好事情”汤臣把云出搀扶到了地下停车场,汤臣让云出靠着墙坐在地上“你稍等,马上把车开过来,我不会让夏也伤你的。” 云出看着汤臣离开的背影,待他消失在转角,云出勉强站起来。 夏也一定识破了云出和x的身份,一定也看出了赛场上自己是怎么让着于岚的,夏也绝不可能放过于岚!云出摸出药盒,把最后一粒药丢进嘴里,干嚼吞下,犯病犯得真不是时候,他可能活不下去了,但于岚还可以和蕙兰到美丽的牧草之国皤拉去,住在她们喜欢的牧场里,坐在温暖的炉火旁……云出站起来,朝回路跌跌撞撞,于岚有危险! 离开的冠军又绕回头了,看台上的观众觉得这真是个有趣的安排。 于岚被路障堵了去路,来时路被高高的路障封锁了,路障之上站着荷枪实弹的密探特勤队员,远远的就举起枪逼自己折返,她只能返回来寻找其他出路。 于岚驾车抢走颁奖台旁的麦克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赛场被特勤包围了。” 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暴走族的dalao们再也坐不住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看来唐家一定是变天了,唐倾成没这么蠢,他知道各大家族彼此制衡的厉害关系,但唐夏也是个冲动的蠢货,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唐夏也一定是想把其他家族的人抓起来,借以要挟各大家族承认他的地位,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众人掏出携带电话,刚拨通电话,却集体断线了,所有人都拿着电话一通喂,特勤的信号屏蔽车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才开始运作。 钢骨强尼出现的时候夏也的肃清行动就该开始了,但夏也却没让行动按计划进行,微笑着把强尼当点心送出去,夏也和金乙也结盟了,金乙以私人名义聘请了钢骨强尼,把羞辱x的任务交给强尼,让强尼以为自己只不过做着和平时一样的伟大事业,其实强尼只不过是一枚小棋子,送就送了,毫不在乎。 陈木佰把观众入场名单交到夏也手中,所以夏也对赛场里的人有了大体上的了解,他不会傻到与整个哈文为敌,绝大部分看客他会恭送离开,哪怕之前有过小过节,能放过就放过绝不刁难,只是绝大部分,少部分是会被他留下来的,例如hero以及孙清子这类一定得关起来! 几台黑色的knight xv开入赛场,两米五高的车身尺寸简直就是SUV中的怪物。车体净重高达6吨,全车防弹,撞开几个小隔离栏自然不在话下。 众人把目光集中在车队上,门缓缓敞开,夏也从车上下来了,按下报话机,报话机已经接上了木佰赛场的广播设备“密探特勤紧急任务,观众们请有序接受检查,男左女右,门票ID拿在手里。请配合密探的临时检查,我以总探长的身份向诸位保证,此次任务绝不会刁难大家,重复一遍,绝不会刁难在座诸位。” 除几位dalao外的人都觉得唐家惹不得,唐夏也他说不刁难似乎就该顺着他的意…… “哐啷!”一个啤酒罐划弧线飞过来,砸到knight xv的防弹玻璃上,裂开的啤酒罐喷着啤酒泡沫。 “谁要接受唐夏也的临检啊!我们安安分分接受安检过的闸口,也要抬头挺胸从闸口走出去!”整场比赛屁股一直都没有离开座位的西区dalao站起来“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让我们当缩头乌龟,可你知道不该打破哈文的平衡!” “进门的时候已经接受过了安检,有案底的进不来,有案在身的也进不来,有危险品的更是进不来”北区dalao把皮夹克朝地上一砸,露出满身纹绣“你要查什么?大家身上能藏什么?” “我说过了,密探特勤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绝不会刁难诸位,说话那两位可以坐下了,你们两个可以优先离开,我要的与二位无关”夏也从没有被这两个人正面顶撞过,以往有过照面,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摩托赛真的能把人教坏,看来除了禁摇滚乐之外,哈文也要禁摩了。 夏也顿了顿,看着不远处的于岚“首先,把这个危险分子抓起来。” “我?危险分子?”于岚一脸委屈而后是愤怒“你这蠢货抓抓看啊!” 骑士的长枪与玫瑰 夏也轻蔑的瞥于岚一眼便上了车,关门一刹间冷冷的说“那你这危险分子就给大家演示一下拒捕是什么结果吧。” 载着夏也那台knight xv开足马力驶出赛场中央的绿草坪,余下的几台则掉转了车头,朝着于岚加速。 百公里油耗56升的怪物,猛踩油门的一瞬间几乎就是半升油耗了,四轮刨起的的泥土窜上半空。 特勤knight xv越野车和于岚之间的距离颇近,于岚的白幽灵又总是花样作死,她从越野车与越野车之间险险穿出,差点没躲过去。 看台上的观众发出一阵嘘声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子?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冠军!” 发话人的话音刚落,面前就来了密探特勤,用棍棒指住他“给我坐下!闭嘴!马上!” “这……”明明是自己有理。 “马上闭嘴坐下!”特勤的棍棒几乎戳到了那人的鼻子。 大家都坐在座位上发抖,默不出声,那人只好乖乖坐下。 越来越多的特勤进入了赛场,看台差不多要被控制住了。 密探拿出画像一一比对,正如夏也说的,他要拿的人并不多,可这画面就像从屠宰场里挑选要杀的家禽一样,被抓走的是家禽,没被抓走的也还是家禽!同样是任人宰割只是先后有序罢了。 终于,dalao们站起来了,看台上乱作一团。 夏也坐在车里,金乙坐在他对面。 “唐公子有独到的节奏啊”金乙心里不满夏也的临时任务延后,如果在强尼捣乱的时候就行动的话,观众绝对比现在更容易驯服,现在大家都在兴头上,看你唐大少爷怎么得罪人吧。 “平静是个庸腐的词语,平静让大家忘记了力量和权力才是一切的根基,以为动动嘴皮子翻翻法典就了不起,我要帮他们回忆一下什么叫力量和权力”夏也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看窗外的混乱“这不是很好嘛。” 于岚被越野车追逐着,她没办法顺利起步上挡,车尾一直乱甩处于被动,好不容易看见前头有路,却被越野车撞飞的隔离栏挡住去路。 如果于岚的隼在就好了,铃木隼才是她的最爱。 特勤把在原基础又进行加固了的knight xv当做工程车开,不消片刻赛道便一片狼藉,而于岚也被逼到了草坪上。 于岚有种想把白幽灵丢掉的冲动,可真要丢掉它,凭双脚似乎更跑不过骑士十五世,她忽然想起了颁奖台摆放着的六眼魔神,当初跟汤臣的协议是替他出赛,奖金归自己,车归他,眼下这状态,汤臣要失望了……六眼魔神呢?何时不见了! 于岚狼狈不堪,车轮陷在knight xv刨出的坑里,眼看就被困住了。 “快看!”看台上有些观众发现了神兵天降之物“是x!x又回来了!” 只见云出驾驶着他的坐骑六眼魔神出现在knight xv身后,六眼魔神霸气外露的车灯隔着烟尘盯着它们。 任何机车在一千多万级别的SUV knight xv(俗称骑士十五世)面前都不堪一击,它可是经得住机枪轰射的怪物,只有火箭炮才能降服住它。 云出重新戴上了头盔,单手握住长长的旗子,从被knight xv辗断的旗杆处捡到的一根,中空的金属材质,旗杆上还系着一面彩色旗帜,GP赛的旗帜在风中飘扬,云出像极了中世纪骑在马上手持长枪盾牌的骑士。 看台上被特勤推搡的观众仍不忘在混乱中凝视他们的英雄,x的壮举就像慢动作一般死死印在大家的脑海中。 云出加速了! 旗帜在六眼魔神的疾驰中彻底绽开,GP赛的精神!更快!更快!更快! 时间,生命和追逐。 只有在GP赛里才能找到的傲慢,他曾征服过时间!哪怕就是半秒也好。 云出摆正了旗杆的角度,噼啪作响的旗帜瞬间缩回旗杆,紧紧的包裹住金属材料的杆子,像是把祝福凝成一股魔力,朝着knight xv加速!再加速! knight xv亦转向冲向六眼魔神! 谁才是真正的骑士? 旗杆正中knight xv的悬挂,云出松开手,与骑士十五代险险擦过,旗杆瞬间在骑士十五代悬挂碎成了屑。 观众屏住呼吸,那个角度太刁钻了,甚至在他们脑海中浮现六眼魔神被knight xv碾碎的幻觉,但云出就是这么安然无恙的从正面对撞中开了过去。 云出刹住后轮甩了个尾,回头看着自己的对手。 那台knight xv着实被吓了一跳,撞击时候的声音太大了,甚至让驾驶的特勤觉得车体真的被贯穿了般,冒了一额冷汗,试想如果不是这一千多万价格的全方位防弹配置,真就会被那骑手贯穿的,但事实是,车子安然无事!一场虚惊而已。 特勤驾驶员笑了“哈哈哈哈,以卵击石的笨蛋!哈文特勤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转向!他们觉得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们,只有最有力量那头能赢! 可是…… knight xv呜的一声自己侧翻倒下了!在赛道上翻了几圈,四脚朝天躺在那里。 旗杆的碎屑和旗帜还有旗杆上的尼龙绳死死的缠住knight xv的轮子,导致它失控翻了车。 看台上的观众感觉x莫名其妙的帅!虽然这场比赛他输了,但他一直都是赛场的精神领袖,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x干得好!” “呜呼!干得妙!” “吔!继续干翻这些狗仗权势的垃圾吧!” 云出又捡起了另一根旗杆,光从他的身后射过来,撒下巨大的阴影,困兽斗,并不是最有力量的能赢,最饥饿的能赢、最疯狂的也能赢……因为除了身体,它们脑子里还有东西,那些叫做精神支柱的超强意志。 为于岚,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是神站在他面前,也会被他所伤。 看台上的人彻底疯了,什么狗屁逻辑都不管用了!肾上腺素是没人能控制住的。 特勤根本制不住那么多的暴走族。 暴走族脱掉皮夹克,露出肌肉上的刺青,他们疯一般的用胳膊和棍棒互搏,自发组织起来把老人、孩子和女人护送出了混乱区域。 于岚久久不能平静,她想起了流浪街头的那天,那天有人给自己递来印了GP赛图案的毛巾,那天车上坐着一个少年,那天晚些时候……x被担架抬出了赛场“是你……原来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了!” knight xv集体转向,白幽灵已经不是他们的目标,x必须被先征服,否则看台上的人他们终将无法征服。 空中出现了不速之客,一台无人机在赛场上盘旋,它来头不小,甚至躲过了特勤的信号屏蔽,孙清子在安全的地方打开转播器,把木佰赛场发生的事情转发了出去。 阿武和清子对视一眼“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子唐夏也这个混蛋不好受了。” 哈文市市长的电话被打爆了! 议员大臣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就连废城区的主宰曹先生都接到了电话,哈文唐家最大,废城区曹先生最大。 木佰赛场里坐的权贵阶层,不是随随便便能动的,大家真金白银买的票,秩秩序序进的场,安安稳稳坐在座位上看比赛,现在被……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黑暗太子 木佰不宜停留,即便云出又废了一台knight xv,他的体能已透支,而夏也的支援却将源源不断。 云出找机会接近于岚“车子还能开动么?” 于岚扶起倔得跟牛一样的白幽灵“我能!” “跟我来”云出的电子变声器始终把他的身份隐藏在赛服里。 “嗯”但于岚已经忆起多年前的场景,下着雨的积水坑洼、豪车、少年以及那个有点眼熟的司机,细细想来那不正是云出的司机么?她还是有些疑惑,云出这渣男连四个轮的都开不好,让人怎么相信他是x酱呢?或许……真是另有其人,目前来不及思索,于岚开动白幽灵尾随在云出身后。 逃离木佰才是目前的关键。 于岚看着云出的背影,瘦削、孱弱而修长,越看越觉得眼熟,她望得出了神,差点偏出线路去“什么?x酱为什么带我开进木佰内场了?把车开进室内要干嘛?” 两台重机车在室内狂飙,穿越一扇扇门、一条条横道,呜呜呜的回音反馈震耳欲聋。 六眼魔神撞开了一扇上锁的屏蔽门,眼前豁然开朗,云出于岚竟然来到了看台最顶端,整个木佰一览无余。 俯视木佰赛场,一片混乱,但在人头攒动的身后,电子门禁居然全都敞开了,顺着应急通道便能去到停车场,暴走族的重机车就停在那边。 “疏散通道是你敞开的吗?”于岚惊讶不已,x酱真是太棒了。 “并不是”云出只是带于岚到制高点瞭望全局寻找机会,没想到阿武把所有门都打开了,云出猛轰油门提示众人“但大家可以从应急通道疏散离开。” 于岚效仿着云出,白幽灵的引擎真不是一般的猛,那音浪很慎人,以至于赛场很远的人都听见了他们俩的召唤。 “快看x在那!那边居然有疏散通道!” “我们身后的应急通道也敞开着!什么时候开启的?” “那还等什么?” 赛场内的观众不再与特勤纠缠,既然夏也没有能力把木佰彻底封死,而且比赛也结束了,能走就走,该散就散。 观众选择就近的疏散通道有序撤离,哈文的暴走族从未如此团结,曾经互斗的帮派之间竟然在跟彼此掩护着,一个也不能丢,要走一起走的架势,甚至从特勤手里抢人。 进入赛场的几队特勤没有分发武器装备,只有棍棒和胡椒喷雾,在人数上也是比例悬殊只是象征性的阻拦,并未敢真来硬的,大家都知道赛场里的多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二代三代,一般人绝对惹不起。 夏也的车停在路旁,透过防弹车体传来噗嗵噗嗵的闷响,看出车窗外,暴走族好似草原上迁徙的食草兽,迎面而来,侧面的剐蹭在所难免,而好事者甚至直接把越野摩托车开上了夏也的车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给我踩油门!”夏也朝着驾驶的特勤队员说“撞过去!” “不可不可”金乙示意特勤莫要轻举妄动,由自己暂时稳住夏也“你不知道有多少自己人混在里面,万一伤错了好人怎么办。” 特勤根本不敢踩油门,幸有金乙帮着打圆场甚好,一个小小的密探特勤给十个胆子一百条命也不敢驱车顶撞哈文权势家族。 夏也阴着脸,感觉肺要炸了。 暴走族的机车骑行机动灵活,一会儿便没了影。 夏也打开车门走下来,站在狼藉的路中央,一幅狂风过境般的景象,他拾起比赛的宣传海报,怒视海报中的人,将海报揉烂,按下报话机“有没有人盯住目标人物?盯住目标人物的通报一声。” ……泥牛入海般 “有没有谁盯住目标人物?”夏也又重复了一遍,他今天可是把特勤全体集合了,除了赛场里的还有赛场外的,以及十几台车里随时待命的,没理由失败得如此彻底。 沉默了几秒钟。 “x和神秘女车手在七区”卫星监控室的特勤回答了夏也“朝废路方向迅速移动。” “很好”夏也解开特勤的制服,把一堆未接来电和简讯的携带电话塞进制服里,丢在车里“现在开始,特勤任务结束,诸位下班了。” 接到信息的特勤都觉得纳闷,浩浩荡荡集结起来的队伍就这空手而回了么?他们的头儿从来都不是这个风格。 “这个事情,我会动用我唐家的私家力量,家里有老婆孩子要照顾的队员们可以下班回去了,把制服脱下还愿意跟随我的可以留下来”夏也扯松了衬衣领口的领带,他讨厌被束缚,也讨厌做事按部就班,探长这个虚职若是限制了自己,不要也罢。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报话机那头有人回答了。 “我也是,我未来的老婆还没跟别人离婚呢。” “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我姓王呢。” …… 越来越多人表示愿意继续跟随夏也,夏也是哈文黑暗的象征,黑暗皇帝是不可能被击败的,不识趣者终会知道唐家的恐怖实力,唐夏也这番话就是告诉大家,哈文现在是他私人party时间,他脱掉制服不要虚职动真格的了。 但也有傻瓜参不透。 “夏也哥,c队现在就在西区,看见他们两个了”在西区执勤的同僚远远看见两台机车,他们的位置有些巧,就在临检闸口处“要拦住他们吗?” “把破胎路障升起来,我随后就到”夏也把knight xv留下来,吩咐驾驶员把金乙送回使馆,自己开了台低调很多的车子赶往c队的临检闸口。 金乙从车窗里看夏也离开,这才是他想要的合伙人,探长这个在别人眼里像开挂般的职位在夏也头上却跟猴子的金箍一样阻手阻脚,金乙猜测市长议员大臣把探长职位交给夏也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吧,限制他的权势。 夏也的heaven 2在道路上飞驰,他对着报话机说“和演习的时候一样,把润滑油倒在地上,然后……” “可是夏也哥”报话机那头的c队从来都没出过茬子,是值得信赖的一队人“他们远远就停住了,对峙了一会儿,转了向。” “别管,照我说的,把润滑油倒在地上,任何车或者人统统赶回去,他们说不准还会回头”夏也单手开车,单手摊开地图,当探长这些年,他就只学会了看地图,毫无疑问的危险驾驶着“他们是不是往北去了?佃牙的下穿隧道。” “是的,夏也哥,他们朝佃牙去了。” “佃牙的d队有人在吗?”夏也的车子撞飞了对向来车的后视镜“d队?” 人各有志,有些人分不清状况,以为夏也脱掉制服就不算个事儿了。 报话机那头的d队没有回答。 夏也把地图丢到副驾驶去,掏出另一台携带电话,拨打了管家的电话。 “大少爷,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管家一直在老宅子里替夏也打理着家族事务,密探的报话机?唐家监听的东西多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们。 “替我把哈文封锁起来,首先是佃牙临检站。” “好的,这就照办”管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教父的感觉,但他只不过是唐家的下人。 没过两分钟,报话机又响起来了,唐家有的是人“这里是佃牙临检闸口,已经顺利接收佃牙临检站。” “很好,你们把电动破胎路障降下来,后撤五十米手动铺撒破胎钉和润滑油,打开临检站正头顶的探照灯乱晃”夏也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老说自己是冲动的笨蛋,实在是总探长的戏份不好演而已“站几个人在临检站前端,他们靠近就随意开火,不给他们试探和思考的余地。” “知道了,大少爷。” 留点儿痕 于岚拒绝云出先逃至废路的建议,她驱车回头,脑海翻滚的尽是蕙兰焦急等待的脸庞“我必须去接个人,你先走吧。” 于岚一句谢都没说,是因为她懂得大恩不言谢的理儿,有恩有德来日报。 殊不知蕙兰早已不在哈文,小红已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 殊不知晚走一步,等着他们的便是夏也的天罗地网,以及…… 云出没舍得丢下于岚自己离开,而是随着她的任性,回到秘密基地前的通道口。 于岚独自回家。 等待让云出有了喘息的时间,可惜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此处,她进去好久都没出来,让云出感到担忧。 若不是身体因素限制,他早已同行而入。 焦急万分的云出看了看时间,有些歪想蹦出眼帘,他以为二人又在里头卿卿我我,喉咙泛起酸,踢下机车的脚撑,要立即把她们俩从床榻上拖下来,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云出清楚知道夏也不是傻子,夏也耍起狠来也是不得了的人。 云出打赌自己不能活着穿过有毒雾气的时候,于岚终于出来了,她红着眼,铁锈般的泪线,蹙着眉鼻头也红红的,似乎是一边哭一边闯过的毒雾。 “你找死啊!”云出看于岚身子一倾,立即揽住她的肩膀“为什么不闭气?” “哈尼……咳咳咳……蕙兰老婆不在了,哇”于岚哭得撕心裂肺,泪如泉涌。 眼睛辣辣的刺痛,呼吸道也火烧一般,肺感觉痒痒的于岚伤心欲绝“我看见,我们的家被毁了,胖胖草全都蔫坏了,蕙兰老婆一定出事了……呜。” 云出把于岚搀扶到一边,拧开水瓶替她冲洗眼睛,她用以掩人耳目的棕色美瞳也被洗出了眼眶。 云出没看错,于岚确实有一对神秘的灰瞳,跟那次出海时候看见的一样。 “我老婆不见了……哇”于岚哭得很伤心“是我把她送回来的,是我让她在此等我的……咳咳咳。” “你先别说话”云出搂住于岚,替她盥洗,好嫩滑的脸,紧实有弹性,长长的睫毛总坏事,把洗眼的清水导归一侧,如此接近饱满的唇不免让人心生歹念。 “你走吧,别管我了”于岚吸了吸鼻子,蕙兰不见了生死未卜,废城区治安不好,入室杀人抢劫的事情并不少见,而且她暂时失明了,想来自己逃不掉也不想逃“快走吧。” “我走了,你呢?”云出松开于岚站起来。 于岚也扶着墙站了起来“我要回家去,如果蕙兰老婆没事的话,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咳咳……我出来就为了跟你道别,不用等我了,走吧,还有……只能说声谢谢了。” 于岚扶着墙往回走,头也不回,反正她也看不见什么了。 和木佰赛场危险那瞬间一样,又是那阵风,还有臀下引擎的震动,云出用六眼魔神把于岚从毒雾嘴里抢走了,白幽灵则被丢弃在路边。 “跟我走,你同伴的事情以后再处理,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重聚”云出只是简单了说了几句话,希望有用“说不定她安全逃走了,说不定她不在家的时候才来了闯空门的人,如果她真的有事,你怎么会在家里找不到她呢?” 于岚的手犹豫的揽住云出,云出说的有道理,事情至少还剩下一丝转机。 六眼魔神载着二人在废城区的小街道里飞驰。 于岚没有戴头盔,风儿轻轻吹散她的长发,也拭去她的泪。 “哭吧,我不会笑你的”云出温柔的说,变音器改变了他的音色,柔情却一丝未剪,直达于岚心坎“乖。” “啊!呜呜呜呜”于岚的哭泣被风儿甩在身后,多大声自己都听不见,再痛苦不堪也不怕被人嘲笑,她放声嚎啕,只有云出听得一清二楚,悲伤好似音叉上的震动,共鸣到云出心坎里的另一支音叉上。 云出感觉心脏要碎成粉末,揪着痛!不是想象吗?这般剧痛真的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觉吗? “我还不想离开哈文,我要找个地方躲起来,隐姓埋名慢慢寻找我的蕙兰老婆”于岚的眼睛清洗及时,不用多久就能完全复原了,现在还有些涩涩的感觉。 “……”云出默不作声,把油门再次拉高,三百多公里的时速在市区的车流里穿梭。 于岚感觉到身后的怀抱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你要带我到哪儿?” “……” 穿过繁华,一片林边上的隐蔽小屋前,车子停下了。 云出松开握紧车把的双手,从怀里放出于岚。 于岚下车,身子一直蜷缩在云出里,她手脚也僵了,回头…… 却看见 云出连人带车缓缓倾倒,这是?于岚本可以一把拉住云出,但她觉得这是x酱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传说……哐的一下,她来不及分辨。 六眼魔神死死的压住了云出的腿,他的头盔好像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弹。 “喂……这不是真的吧!”于岚大声呼唤云出,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为蕙兰哭哑了“你怎么了?” 于岚从六眼魔神身下抢出昏去的云出,摸了摸他的小腿,被压得不轻,于岚皱着眉头希望x酱骨头没事。 听见云出奇怪的呼吸声,这声音不对劲,于岚伸手去解云出的头盔。 一双手就忽然出现了,云出死死捉住于岚的手,别,别看我的脸,你会失望透顶的,让我在你心中留下一点点痕迹,云出的心里是这样说的,他只是轻轻摇头,然后指着小屋“整个城市会地毯式的搜捕你,你暂时只能选择离开哈文,你要找人,待事情平静再回来找。” 头顶掠过的直升机催促二人应在未被发现之前速速离开,整个哈文都在追捕他们俩。 “我走了,你呢?”于岚抬头看着密探飞机飞走。 “我没事”云出故作姿态,拼尽全力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向屋后“屋子里有逃跑的必需品,你先走,我和你一样,只要有个人还在哈文,我就不能安心的离开。” “是你很亲的人吧?”于岚看见x酱气色好像还行便不客气了,她拧开小屋的门把。 于岚掀开帆布时吃了一惊,她的隼在里面!她最爱的机车闪闪发亮,加装的尾箱和两侧的旅行套装,打开都是好吃的以及水跟毛毯之类必备品。 看见插在车上的Landy标志钥匙扣,又惹出她的泪两行“蕙兰老婆你在哪里啊?” 在隼的一旁是另一台六眼魔神,云出化身为六眼时的座驾,这台六眼魔神在车体做了很多改装,不愧是废路的统治者,车身上满是战痕,噫? 于岚发现车身的弹孔,回忆起自己被暴走族围困废路,暴走族带头的阿武朝于岚心中的x酱开了两枪!莫非x酱当时真的不是避过了子弹?她真的被打中了吗? 于岚蹲下来,摸摸弹孔,凑的很近细细观察,确实有残留的血迹。 于岚继续掀开帆布,发现了獒舍那晚的弘大CRF250R越野摩托,就是这台车帮她拿下的地下赌博赛冠军,在獒舍把对手都打趴下了。 但,这是怎么一回事?于岚再也无法自圆其说,她要找个人问清楚这一切!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在屋后的草丛里,于岚找到了x酱。 x酱坐在草丛里,身体倚靠在树干上,胸膛虚弱起伏着。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于岚站在云出面前,气氛和语调都冷得令人发抖。 云出没有回答,就在于岚进屋的时候,他已陷入昏迷,躲在屋后只是想让于岚走得没负担,身为废路的x酱神出鬼没再正常不过了,像个凡人一般瘫在地上反倒不习惯。 难以接受的事实 于岚解开云出下巴的尼龙搭扣,缓缓掀起他的安全头盔,然后惊在一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一定是假的,被人掉包了吧。” 于岚选择自欺欺人,把安全头盔套了回去,站起身,迅速离开,一切发生得太快,好多东西填鸭式的灌进脑子里,完全无法分析。 于岚发动了隼,一瞬间她就能消失在路的那头,从此不再出现。 猛拉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 却急刹在六眼魔神旁边。 “我不信!”于岚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做不到,她脑海中闪现另一台六眼魔神车身上的弹孔,于岚常回忆当晚,愤愤不平的踢下脚撑“唐云出这个混蛋不可能是x酱!绝对不可能!” 于岚跳下机车,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云出身边。 云出昏迷不醒,从他嘴里找不到答案,于岚就解开他的比赛服,从外到内脱了个精光“如果你是x酱为什么你身上没有枪伤的痕迹呢!” 云出被于岚随意摆弄检查,依旧一丝知觉都没有。 “我经常回忆起当晚,我明明看见x酱为我挡了枪,她毫无畏惧的抢在子弹前,像魔神般无畏的替我把子弹吃进身体里,依稀看见挂在六眼魔神车身上的殷殷血迹,但她走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丝不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让我错觉以为那不过是别人溅到她身上的血迹,她与我并驾齐驱离开的废路”木屋内满是战痕的六眼魔神使于岚眼眶生润“你为什么要冒充她!唐云出!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云出一条腿已经跨过了生死线,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在黑白交接处回眸,面前是亮光,身后竟然是一片阴沉的烟雨…… “而废路被袭击之后我还见过你!我们甚至一起去吃了饭!还出了海,我当你是朋友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从我手里抢走蕙兰老婆……你把蕙兰藏哪里去了!”于岚怒火中烧,她已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你冒充x酱对吧?是你把我的蕙兰抓起来的对不对!” 于岚猛摇云出,就差没用巴掌扇醒他了。 云出身上并非什么都没有,他身上有四贴便利店就能买到的创口贴。 创口贴两两对称,腿的这一侧,腿的那一侧,腰的这一侧还有另一侧…… 于岚伸手撕开其中一块创口贴,一眼就认出了,创口贴下面隐藏着的枪伤疤痕,两颗子弹贯体而过,四个伤口,仅仅用的是创口贴吗“笨蛋,你不是很有钱的嘛?为什么不去看医生,难怪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枪伤是用创口贴就能治的病吗?真是个蠢货!” “x酱真的是你的另一个分身吗?可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于岚揽住云出瘦弱的肩膀,脸埋入他的胸怀侧耳倾听似有若无的心跳“为什么要忽然间发生这么多事?把好多东西塞进我脑子里,我没办法思考了……” “因为……我喜欢你呀”怀里的云出忽然醒来,有气无力的回答问题。 “哈?”于岚吓得撒了手,把云出丢回草堆里,才知道自己闯祸了,x酱会死……不对,是云出会死的,又连忙把他抱起来“你别胡说八道!” “你好美”云出感觉自己身子有些轻飘飘的,还感觉凉嗖嗖的,低头看见自己像个初生婴儿般不着一丝,他买醉之时被许多女人捡过尸,却从未这般红着脸,侧身遮羞,犯迷糊竟伸手想抚去于岚脸颊上的泪光“忽然出现在了我生命里。” “我们根本就没瓜葛好不好!”于岚脸上忽然严肃,一巴掌拍开云出的手,她不喜欢被男人碰,泪珠在剧烈动作中散成风里的星闪闪“你只是个恩将仇报的混球!打起了蕙兰老婆的主意,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是……嘛”云出闭上眼睛,他的身体好似高温下的巧克力,从心爱的女子怀里溶解到泥土里去了,他的确不干净。 身后烟雨渐蒙,面前的光芒中透出许多人影,不停朝云出招手。 “你把蕙兰藏到哪了?”于岚再次摇醒了云出“把她还给我!否则……” “否则……”云出感觉委屈极了,否则杀了他吗? 于岚抬起手掌,又缓缓放下。 “安全的地方”云出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狡辩,他很累,也知道留在自己身边更危险,不知道是药效过去了还是药效正烈,身体又感觉到了疼痛,这就代表暂时死不了“要恨我,你就恨吧。” “你这个混蛋!”于岚生起气来依旧好美,无论她做什么都是会被原谅的,爱上一个人就等于接受了她的全部,香醇合辛辣才是好酒。 “但是事情发生了变化,如果你还想见到她”云出温柔的看着于岚,天涯海角无论何处……她愿意带着他么“只能先逃走,否则你们就没命相见了。” 于岚起身回到屋子,找来衣服替他换上,穿好了上衣,轮到下身时顿住了“好恶心!裤子你自己穿。” “为什么?”云出疑惑“我们不是仇敌了么?”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你以为我很好骗吗?你对蕙兰的的确确是意图不轨,但木佰这么大的动静不是你弄得出来的,你在唐家根本没有地位,顶多算个独来独往的二世祖”于岚轻轻松松抱起云出“只是同时发生那么多事让我暂时犯迷糊罢了!给点时间我就能理顺。” “是么?你能不能别这么老实说话。” “当然,所以我决定带你一起走,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对你严刑拷问,蕙兰是我的一切,你必须把她交出来!”于岚脸上的严肃表示这就是事情的最终结论。 于岚把云出扶上隼的时候,云出拒绝了,他说他是自己开车来的,也要自己开车走。 “你不过是想找机会撇掉我!狡猾的公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于岚当然不肯让云出自己驾车,他非常虚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忽然间从车上摔下来,而且他确实有本事甩掉自己,然后大笑着回到自己的后花园,逼蕙兰换上女仆装戴上项圈……“不可以!” 于岚猜中了,云出确实想甩开她,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呢。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遇到你和你最熟悉的隼,还能逃得掉吗?”云出挑衅于岚,她的性格就是容易上当受骗的典型代表,云出坐在于岚身后,环住她的腰肢,双手竟然故意作死的往上挪了两寸! 于岚的脸唰的一下铁青色!接着又唰的一下红彤彤“你的手还要不要?想不想试试十个手指头全都断掉的滋味?” “人家虚弱,使不上劲才被迫这样的,你的比赛服那么滑手!”云出得寸进尺使了使劲,他会得逞的“我总得找个适合当把手的东西吧。” “你去开你的车!”于岚把云出扭送回他自己的六眼魔神上。 残忍的天使 四面传来密探特勤巡查车的鸣笛声。 “我们被包围了!”当空中的直升机再度返回的时候于岚心头泛起了绝望,她愣住。 六眼魔神引擎启动的声音打断了于岚的犹豫。 然后是云出温柔的召唤,他没有戴头盔,也没有穿摩托比赛服,一袭白衣和磨白的紧身牛仔裤“跟着我。” 六眼魔神似乎有些爆躁,车子一下子窜出去,云出的腿被车子压伤了,加减档切换时表现得很明显,云出低下头对着六眼魔神说,没事的,我没事,别自责,好似人跟车真的能心意相通。 没戴头盔的云出,减速回头看了看于岚“我要逃走咯,不来抓我吗?” 风灌进他的白衣里,黑发飘扬在空中,嘴角虽还有血迹,脸上的表情却甜得要死。 如果……如果x酱是个女生该多好,于岚呆了两秒才奋起直追“我不会放你逃走的!” 重机车身位窄,人能走的路它都能走,密探特勤的车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云出于岚消失在林间,而高大的树木也把直升机搞懵了,他们两消失在直升机的镜头前。 两台重机车在哈文兜兜转转,到处都是夏也布下的陷阱,要离开哈文还是得通过哈文四处的临检站。 云出看看自己的油表,比赛用车油箱里的油本来就不多,已经降到红线了。 “汤臣有没有教你点跳?”云出减速。 “什么点跳?那是什么?”于岚一脸懵逼。 云出从车身上扣下一块磁铁固定的半球体扔向远处,金属半球体在地上叮叮咚咚的翻滚跳跃,声音很是清脆,于岚的视线亦被它吸引而去,就在半球体一面筘地上的瞬间,早已加速跟进的六眼魔神辗上了球体,然后嘭的一声借力跳了起来!朝前飞跃了二十米的距离。 “哇,帅得一塌糊涂”于岚惊呆了,她对回到身边的云出说“汤臣居然没教我这个!” “或许是因为体型限制吧”云出给了于岚几个半球体,双手交于胸前,嘴唇已冻成紫色“现在你学会了么?” “怎么可能!”于岚抗议,她又不是神童天才。 “汤臣有没有说你车头把得准么?指哪打哪”云出觉得于岚最好快些学会,身后大批警笛又接近了。 “好像有过一两次”于岚仔细观察直径不到10CM的半球体,时速两百公里以上真的能准确辗中这个会随机转向的标靶么? “这就对了,所以他才敢把那台凶车给你,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开过那台车以后任何车子都好像驯服的小可爱一样听话了?” “对!是有这个感觉”于岚从未觉得隼这么听话,就像它忽然变成了自己衍生出去的躯干。 “我们刚刚经过的临检站都设下了陷阱,有些显眼有些不显眼,你随便选一个吧”云出和于岚在市内兜兜转转的原因在于云出不知道于岚能不能顺利通过临检站设下的陷阱。 “等等!一定要像你那样,车子和球体保持同步吗?”于岚不敢保持自己能做到。 “不能”云出给出了结论。 “就不能等球停下来固定位置才朝它加速么?这样的话我把握比较大!” “那你就变成靶子了”云出给出理由“你必须和它保持同步。” 于岚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吧,我尽量。” 事情总不会这么顺利,两车并驾齐驱冲刺,但只有云出飞跃了路障,于岚连人带车摔在临检站特勤面前。 特勤掏枪指着于岚的时候黑暗处忽然亮起了车灯,透着寒气的六只眼睛再次睁开,云出为于岚折返。 一阵哀嚎和混乱之后,于岚面前的枪换来了云出修长的手指,十指展开的邀请“没事了,跟我来。” “……嗯”于岚从未这般模样,脸上的信任依赖究竟从何而生,他明明是个渣男,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垃圾……可是,为什么会想应邀呢? “再来一次吧”云出让于岚再试一次点跳“他们不单止升起了破胎路障,还在地上泼洒了大量机油,就是慢慢推也推不过去。” “好的!”于岚的眼神变得坚定,没有乱晃眼睛的探照灯,没有耳畔乱飞子弹的干扰,身后还有一双温柔的手……她也成功的飞跃了路障。 身后的临检站灯光全灭之后却没有了动静,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云出也没有跟来。 “唐云出!”于岚在路障的另一头大喊“云出!” 只有名字,名字外的语句她不知道该加些什么。 于岚在路障外喊了很久。 “唐云出你这个混蛋……你果然还是逃走了”于岚莫名一阵失落。 六眼魔神呜的一声窜出黑暗“你骂人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还不是你一贯的卑鄙作风导致的嘛,怪我咯?”于岚怏怏跟在云出身后。 再经过一段贫民区就到废路入口了,自由几乎是近在咫尺。 窄小的街道弯弯曲曲,道路湿滑,路况复杂。 就在于岚觉得甩掉了所有密探特勤的时候,knight xv推平了一间简易房忽然拦在二人面前。 让人猝不及防,车窗内是夏也,和他狰狞的笑。 于岚头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人,她愣住了,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房子里有没有人的问题,什么人才会有这般恶劣行径。 knight xv迅速后退、转向、加速!根本没把贫民区当人住的地方,似乎这里的人跟路边的废纸屑一样。 前路被封,后路又被堵,头顶上的直升机嗡嗡嗡的响。 于岚终于感觉到了哈文最可耻最邪恶的一面,她绝望了,掀开头盔杵在原地,不如……就让翠屏群岛的岛炮降下来洗净这一切吧。 “你愣住干什么!”云出过来,抢过头盔重新给于岚戴上。 “我不想逃了,这片地方住的人并不多,但我认识”蕙兰接济流浪的小动物,于岚接济的是流浪的老人小孩,居无定所的人们就在这片垃圾场一样的某个地方“那些混蛋可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我不想再逃再祸害别人了。” “是么?”云出在于岚头盔反射中看见了自己“人活着本来就是件残酷的事情,我根本不在乎别人,任何人我都不在乎,无论这些废破烂里有没有流浪汉都一样,谁管他们是生是死啊!我才不管呢,我是说,在你安全离开这里之前,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就绝不会对任何人有顾忌或慈悲,也没有闲心思管他人安危。” 于岚蹙眉看着云出,他真的好自私也很狂妄自大外加非常多的任意妄为,可是心中却泛起奇怪的东西,而且并不是厌恶。 “如果你磨磨蹭蹭的,我就和他们一起把这儿全毁了!”云出替于岚把头盔扣好“我是唐家二少爷,姓唐的从来都不是好人!” “混蛋!”于岚跟云出一起穿梭在狭窄的路上。 云出在择路尽量躲开有灯光的有炊烟和晾着衣服的简易房。 身后几台骑士十五世把路拓宽了。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超大的汽笛声,好像防空警报似的,把贫民区里的人都吓跑了。 于岚转头搜索,汽笛声音好熟悉,一定在哪儿听见过。 永别了 云出于岚并不知道面前有一段路面施工,对于两个轮的机车而言颇具挑战。 坑坑洼洼的路面帮助骑士十五世SUV拉近了距离。 云出颠簸得快要握不住车把了,他的车速渐渐放缓,身旁于岚犹豫要不要超过他。 轰的一声! 惊得于岚回头望,只见追车中最末尾的两台被撞飞上了天!在空中翻了两圈砸进了垃圾堆里。 净重量6000kg的knight xv,号称能扛得住机枪24小时扫射的怪物就这样被蛮力干翻了! 爽!于岚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有人来调教这些混球了! 是汤臣开着他的巨象重卡来救云出了,改装过的重型卡车车顶冒着滚滚黑烟“你们不是很牛逼,不可一世的嘛,嘚瑟不起来了吧。” 巨象重卡加大马力,又把两台knight xv顶出了车位,knight xv的防爆轮胎整个撕裂了,就是自动充气功能也没救,而巨象重卡却一点儿事都没有,汤臣改装的巨象重卡连坦克都敢撞。 追兵变成被追,这滋味可不好受,夏也方向猛打,车尾一甩冲进岔口夺路而逃,他拿出报话机“百眼长空过来接我。” 哈文密探特勤总部的两架武装直升机起飞了。 巨象重卡停住,汤臣不是夏也,他不能用蛮力摧毁这片贫民区,只有不愿为非作歹的傻瓜才会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 云出停车等待,终于反身折回“快跟上来,我们一起逃进废路,别停下!” 汤臣摇摇头,路太窄了,他的巨象重卡车位宽根本过不去,摇下车窗“阿云,你先走,我绕道过去跟你汇合。” “别开玩笑了!跟我走吧,这片区域都是废墟,没人住的……”云出的谎也扯不下去了“别管别人,我们一起离开吧。” “阿云,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我跟大家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傻瓜,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从这里穿过去,因为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不能这样做”汤臣指着远方“你们快走吧,我刚刚窃听到密探电台,有一大队机车也在追捕你。” “只要我们能逃进废路里,以我们的的组合,谁也奈何不了我们!巨象怎么可能走不出画地为的牢呢?”云出从来都不是好人,在他在乎的人面前他可以什么都不顾“你回去太危险了!说不准身后有什么等着你。” “阿云……”汤臣看看云出再看看于岚“还有于岚小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勇敢的面对未来以及自己真正想要的,或是认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根本不关你的事情,是那帮人太坏了”于岚掀开头盔面罩。 “于岚小姐姐,其实你懂的,阿云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虽然他的缺点真TM多到数不完……”汤臣没把话说完,云出已经无家可归了。 “喂,你瞎扯什么呢!快点走吧!”云出催促“废话多!你不忍心撞开这片垃圾堆就坐我的车,我们一起乘坐机车就是啦!” “两人一车不现实,你以为哈文特勤机车队是小混混吗?”汤臣掐了掐自己肚子上那一圈肥肉“我们在废路汇合,什么也别说了,你再不走就是拖延了我的时间,赶快!” “我在废路等你!别让我等太久!”云出说完转身加速。 汤臣目送云出的背影,对于岚继续“虽然他的缺点多到数不完,但他的优点也很多,替我好好照顾他可以么?如果你要逃到天涯海角,也请带上他,他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于岚可没有撒谎的天赋。 “我并不想这样说,因为这句话很伤感,他并不会耗你很多时间,就当我求你了。” “好……吧,我也必须走了”于岚就当接受了这个托付,她加速去追云出,驶出去才想到不妥,汤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会耗自己很多时间?算了,以后再问他吧。 汤臣小心翼翼的掉头回去。 隼与六眼魔神并驾齐驱,废路和流浪亦不远了。 复杂的路况,四面八方忽然亮起了机车头灯。 “我的天,我们居然被包围了!”于岚环顾周围,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上有十几台机车,全都是礼宾车级别的大家伙,开车的也都是换上了厚实护甲的密探特勤,几个出口被堵死了身后也被堵住了,唯一剩下的出路也被重重把守,俨然一副困兽斗的架势。 云出看了看油表的红线,朝于岚说“你要帮我才行了。” “当然,我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两个蚱蜢”于岚咽了咽“可是怎么帮?” 云出把油箱上吸附着的半球体全揭下来,随意丢到地上“让你的隼飞起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猛禽。” “好!”于岚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加速、一飞冲天、双翼并拢、张开利爪、从天而降! 利爪下的猎物就像黄油一样被切开、被撕裂。 于岚从未想过机车能像鸟儿一样,她在头盔里笑出了声,她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只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地上留下脏兮兮的脚印,偶尔也会摔倒。 特勤拿出长杆电击叉从身后悄悄接近于岚,被眼疾手快的云出直接撞飞了。 六眼魔神油箱里的余油在剧烈运动中翻滚,供油不畅几番顿挫。 特勤机车队人数还那么多,支援不久就会到达,不宜拖延。 “你有把握了吗?”云出问于岚。 “什么?” “当然是从出口飞出去。” 于岚看了看,出口那么窄,还有几台车堵在那儿,除了飞过去似乎别无他法“可以试试。” 于岚找准机会,调整车头,待面前几乎有空当的时机,猛转油门把手,隼窜出去,辗上半球,从特勤头顶飞过,不偏不倚的钻进小路里去,角度太刁钻,稍微有些误差就毁在墙上了。 特勤是懂门道的人,这个速度这个角度还有时机……统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六眼魔神咻的一下追随隼而去,消失在小路里头。 堵路的机车开走,其他机车刚想奋起直追却撞到墙上了,他们是从另一条路进来的,看着这边窄才没用杂物把路彻底堵死,结果却因为这样把目标放跑了,而自己的车子却卡住了“二队,二队改道,目标朝北逃窜,已不在原位置。” “是嘛?岂不是直扑我们而来?二队收到,请求再增派支援。” 报话机那头还有夏也的声音“百眼长空马上到。” 云出于岚在前方又遇特勤的机车队的堵截,眼看通向废路的小道就在面前。 “可恶啊!这些家伙没完没了啦?我们就是赛个车有必要这样嘛!”于岚真心搞不明白。 这句抱怨却敲醒了云出,对啊,他们要的是自己,只要自己还在跑,于岚又怎么跑得掉呢。 六眼魔神已经不行了,它随时会熄火。 云出于岚和特勤又一番恶斗,再次突破包围圈,窄小的通道,出去就是废路了,希望近在咫尺。 一架武装直升机却忽然出现在于岚面前,呼呼呼的螺旋桨声和扰人的强风。 直升机上的夏也毫不客气的朝于岚开火了! 突突突 子弹把混凝土路面溅成了粉末碎屑,这只是警告,下一次可就没这么仁慈了。 “啊!”于岚和隼摔倒在狭窄的通道里。 直升机则犹如秃鹰般盯住于岚,夏也早看穿了云出“你要逃就尽管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身后的特勤追兵越来越近,油表——零下,云出俯下脸,贴着六眼魔神,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车头一摆,再见了哈文GP的神话。 永别了赛场上的王者。 六眼魔神撞毁在窄小通道里,整台车左撞右弹,毁成了铁球,却死死的拦住了通道! 这下子,特勤就不能顺利追上于岚了。 云出则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特勤追上了云出,冲上去就一顿猛踹“跑啊!再跑啊!混球!” “踏马哒!伤我这么多弟兄!人渣畜生!”一群人围着云出猛踹。 特勤被忽然起火爆炸的六眼魔神吓了一跳,但任务目标已经捕获。 “这台破车还会着火爆炸?真垃圾”特勤终于可以点上烟喘口气了。 武装直升机在于岚头顶悬停了几秒钟,夏也的手指还放在开火键上,直到听见了爆炸声才丢下于岚。 六眼魔神的油箱很早之前就空了,它根本没有可以燃烧起火的燃料,能烧的就只有主人对于岚的那份感情而已。 手足 夏也从直升机卷起的漩涡里走来,松开嘴烟蒂就被风抢走了。 特勤队员还在围殴瘫在地上生死未卜的云出,大伙儿正在兴头上,拳头和皮靴上都是血,直到看见了夏也脸上的阴郁。 夏也一把推开还不识趣的人墙,正猛踹云出的家伙被夏也一个干净利落过肩摔,摔到地上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这是……众人不敢吭声,不知夏也为什么忽然发飙,难道抓错人了?夏也应该褒奖大家才对,不应该这幅表情。 “今天的任务到此为止”夏也摆摆手示意解散。 “夏也哥,那这个犯……”特勤队员拽起云出的腿想把他拖上机车带回密探总部。 “放开他!他是你们能动的吗!” “可是”特勤还有话想说,松手慢了拍子。 夏也胸膛里的怒火终于爆发了,隔着防爆服把那人打趴下了,倒不是大伙让着夏也,他是真的能打,如他自己所言在云出练琴的时候他已经在废城区跟人干架了,夏也体格强壮、身手敏捷而且套路稍微有点脏“谁要你把他手打断了!我只说要抓到人!没说你们可以虐待他!整个哈文只有我能这样做!” 云出浑身裹满了鲜血和泥土,右手尺骨断了,小臂奇怪的弯曲着,昏迷才没让他哀嚎。 “夏也哥,他的手是自己撞车撞断的,不是……” “快滚!”夏也咆哮着把特勤都赶走了。 特勤机车队撤离了。 身边熊熊燃烧的六眼魔神让夏也感觉不到夜的寒凉,他掏出手帕擦拭云出脸上的污垢。 “这么脏,差点认不出你来”夏也只擦拭出一小块脸颊便已认出确是云出“你跟她长得可真像啊,那个抢走别人丈夫的坏女人。” 云出的一边眼睛逐渐肿起来了,肿胀微微撑开了眼睑,那只毫无波动的眼睛就像看着夏也般。 “我五六岁都没见过父亲,他就像个不存在的人物般,让我错觉的以为女人能自己生育,别人需要双亲是因为别人的母亲无能,而我的母亲是最温柔最伟大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这样,我们只是被抛弃了,她身上最真实的其实是孤独”夏也继续擦拭云出身上的污垢“什么女人都需要有个男人,母亲守着活寡把我带大,怜她孤独的却是绝症,葬礼很清简,我到现在都能数出那几个人。” “母亲甚少提起我的父亲,葬礼那天我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唐倾成,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向我走来,手搭到我的肩膀上,我隐约记得他对我说了什么,大概是安慰的客套,但我完全没听进耳朵里,我看见了他身后还有其他女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坏女人,还有躲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你”夏也席地而坐,就坐在云出身边“那是一场没有牧师的葬礼,除了父亲和你们母子还有权叔就没什么人了,墓地是个多雨的地方,只要有葬礼举行它多半就会下着雨,但那天却放了晴,你们一家人站在一起,那原本也是我的父亲,那原本也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家,当温暖撒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母亲病了这么久都不走或许是在等待,但最后的离开才是唯一解脱,逃脱了孤独和病痛。” “老天爷只有一次机会去折磨一个人,因为和老天爷一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错过了这次机会,它再想折磨谁的时候就找不到那个谁了,有些事情,放开手便是最强大的,所以母亲才会受尽折磨和委屈,她临终前死死的拉着我的手,教我好好做人,把那些善良的故事又说了一遍,所以,这个仇我才一定要报!” “我偷偷看过母亲的相册,不知道为什么她把相册藏得很深,母亲年轻时候也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在我心里她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父亲把她的心伤得很深,大概是因为这样她才把相册里的合照剪开的吧,一本厚厚的相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脸,和那些多少有些诗意的背景,呵,诗意真是一把双刃剑啊,现在看来都太伤感了,以及照片从中剪开后不经意留下的手,挽住手腕的手,揽住腰的手,搭在肩膀上的手,这一切都是那个坏女人和你的杰作。” 夏也把香烟盒和打火机还有枪摆在地上“母亲从来没有提起过你们俩母子,葬礼那天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我原本以为是妹妹,这很重要,因为如果你没有继承权我是不会这样对待你的,至少我们身上都流着唐家的血脉,父亲把我接了回去,还送我去读书,但我只能住在老宅子里,权叔待我很好,把我当成亲儿子一般对待。” “我在哈文贵族学校混得不怎么样,同学给我椅子上贴标签笑我是私生子,我就把他们给揍哭了,但我比他们伤得更重,这种事多做几次就熟练了,渐渐的我打架就很少输了,母亲的善良永远在我的心里头,但这理儿跟陌生人说不清也懒得说,最直接有效的还是拳头”夏也看了看云出折断的手臂,替他把手臂摆回正常位置“你细胳膊小腿的打得过谁?你知道为什么你去贵族学校读书的时候没人敢欺负你吗?因为唐家有人把他们统统打服气了,那就是我。对外,我们是不可侵犯的唐家,对内,你却是我不可不除掉的心腹大患。” 云出抽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钻心的痛。 “苍天饶过谁,应了唐家专克女子的魔咒,那个坏女人也病死了,父亲却为此离开了哈文”夏也从口袋里摸出唐倾成送给云出后又兜兜转转到了夏也自己手中的腕表,面板上的指针嘀嗒“十个手指有长短,我必须帮家族做出正确的选择,尤其是在当家的犯了二十多年迷糊的情况下。” 隔着六眼魔神车身上的火焰,百米开外的于岚缓缓从昏迷中醒来,摇头把混乱甩出去,发生了什么?这是在哪里?于岚转头便看见了燃烧的六眼魔神,以及机车旁的两个人。 于岚踉跄爬起身来,借着火光看见云出躺在地上,她要去……却被人从身后抱住,还捂住了嘴巴,她想挣脱束缚,居然挣脱不了! 连回头看都做不到! 于岚一惊,究竟是谁?能有这般怪力治住她的人不出几个。 神秘人架着于岚缓缓退出通道,完全不给于岚说话的机会。 于岚挣扎着,云出还躺在那里“呜(谁来救救他!)” 借着火光于岚看见了云出同父异母的哥哥,她知道夏也不会放过云出。 “呜(放开我,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于岚和神秘人消失在废路的黑暗里。 逐出家门 “我一直都知道你流连废路做什么”夏也从未这般心平气和的跟云出说话“别人或许觉得你这些年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把各大家族都得罪了,唐家会毁在你的傲慢里,但在我眼里却是稀松平常的事,什么都没关系,因为你的姓氏,就算大家都知道唐家二少爷唐云出就是废路惹是生非的混球又如何?只要唐家还屹立不倒他们就拿你没办法。” 六眼魔神残骸上的火焰渐烧渐弱,寒冷从四面八方汇拢过来,好像死神收紧的手掌。 “我在废城区跟人打架你却西装革履的在练琴,毫无疑问在音乐方面你是个天才,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手断了,就算再好的外科医生都没把握让它不留缺憾,今后拿得了汤匙就不错了,无论是音乐还是机车,人生都已经走到头,活着对你来说就只剩下折磨,你若是醒来看见自己的手,应该也会像我这样想,甚至求我大发慈悲快速的解决掉你。” 夏也把给配枪退了膛,把左轮枪膛里的子弹退了一半,只留下了三颗“我不想让人说我弑亲,卑贱的活下去还是光荣的结束听从命运安排”夏也缓缓站起,枪指着云出心脏。 云出胸口微弱起伏着。 “为了捍卫唐家的完整父亲杀掉了叔父,如果你肯早点离开唐家和哈文,也不会沦落为唐家昌隆的祭品”夏也旋转轮盘然后果断扣动了扳机。 子弹排列的顺序是3+3,云出逃过了非生即死的概率。 但夏也又扣动了扳机“一个城市不需要有两个选择。” “咔!”又是空膛。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然后是百分之四十的几率,最后是百分之二十五的几率,看起来概率都还不算低,组合在一起的话是非常致命的,其实第一枪就奠定了结局”夏也缓缓按压扳机“你们两母子让我的母亲承受了太多太多,虽然她临走时给我说的那些故事还在我脑海里,但我还是决定追随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一枪——为的是给她讨个公道,你瞑目吧。” “咔!” 昏迷中的云出有泪滑出眼角,身体尚存游丝,从心底他却已死。 夏也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他高举左轮,朝天连扳三次。 “砰!砰!砰!”三响一枪也没有落下,枪声犹如黑暗中的滚雷。 “你应该感谢人性的善良,或许……这是母亲的意思”夏也昂首望天,后把枪塞回枪袋”这一枪,你我再不是兄弟,你也不再是唐家的人,从今以后你只是个普通人。” 听见枪响,一直待命在旁的直升机忽然打开灯光转动螺旋桨,夏也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把云出丢在原地,不取性命也不救。 血腥味道被螺旋桨扩散到黑夜里,在广袤的废路荒漠上不止有兔子、蜥蜴、麋鹿还有夜的守护者狼群。 六眼魔神努力的燃烧自己,火焰中橡胶的臭味是要唤醒云出。 “放开我!”捂住嘴巴的手终于松开,于岚身处陌生的地方,被箍住的双手也松开了。 于岚转身就跑。 可是 路太黑,她已分辨不出来时何方,杵在原地任由顿挫感袭来“云……出” “你不能钻进这场漩涡里”身后传来绑架者的忠告。 于岚惊住,僵硬回首,这个声音让她难以置信“师傅?” “请叫我王妃大人。” 拨开夜云的月光洒到贝齐身上,她优雅的站在于岚面前,一副撩人至极的模样,掩盖了她是会呼吸的核武器这个真相。 在贝齐身后有一台黑色的越野车,车上还绑住另一人,五花大绑,布块堵嘴,塞在后座上,于岚没有发现苏帅也被贝齐绑了,因为他曾经不顾劝导想去救于岚和云出,夫君苏帅是贝齐的一切,姐妹们把保护夫君的责任交到她手上,她就有不顾一切的义务完成,第一目标夫君安全了,才可以保护第二目标。 “师傅!”唰!于岚给贝齐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都说要叫我王妃大人咯”贝齐嫌弃这个名称,却也是事实“把人一下子叫老了,好像针扎一样难受。” “师傅”于岚没有毕礼,还保持着九十度的弯曲“我知道你拦住我是想保护我,但,他有一点点不一样,我一定要去救他。” “你就像一个炸弹人,伤到皮毛,便会炸,而且破坏力无穷无尽,就算这样你还是要冒着炸了自己毁了世界的危险去救万颗沙砾中的一粒么?”贝齐就知道于岚不会轻易罢休,车上还有另一副为她准备的绳索。 “是的!”于岚回答得干脆利落。 “可他是男人,男人能自己保护自己”贝齐顿了顿“除非他心里装了其他人。” “他……”于岚还没接下话。 又被贝齐打断了。 “心里装了其他人的男人不可饶恕!明明自己的妻子又美艳又可爱!居然……”贝齐忽然神游到了他处,家有七位娇妻却傻乎乎的不顾安危的苏帅,回去定严刑拷打逼供问他何忍此心“抱歉,我好像又失态了。” “我要去救他!”于岚礼毕,她掂得出自己的斤两,对抗不可取,逃仍可一试。 “哦,是嘛?”可贝齐就没打算给于岚留任何机会,招式也好,力量也罢,就是速度也快得难以置信“哎哟!” 贝齐的十四厘米高跟鞋卡在了泥缝里…… 于岚似乎看到了希望,拔腿就跑。 “喂,你也不来扶扶人家嘛?”贝齐带着哭腔,脚踝好疼,别人打不痛是真,但自己造成的伤害还得自己吃呀。 所以 于岚又折返了,回到贝齐身边,把她从尴尬中搀扶起来。 娇女二人脾性气质如出一辙,身材也颇有几分相似,难怪苏帅觉得云出描述的会是自己私下凡间的娇妻。 肉挤压着肉,脸颊贴着脸颊,二人长睫毛在眨眼之际几乎扫着彼此。 “你好像又发育了呢!”贝齐亦散花中百合香,世界上能碰她肉体的异性唯有夫君苏帅一人,而她能碰的同性却是∞,双龙出海连着扭转乾坤一套组合拳窜进于岚衣襟里“手感更好了。” “师傅!能不能显些师尊!”于岚小脸一红“轻一点……” “阔别三年,你已褪去青涩丝茧”贝齐是三胞胎中的一个,同卵三胞胎的身材相貌一模一样,开始就连夫君苏帅都分不清她们中谁是谁,贝齐除夫君外同样深爱她的姐妹们,姐妹们稀松平常的调情已变成改不掉的坏毛病,贝齐明眸皓齿贴游移于岚耳畔,耳语间忍不住撩拨于岚难骚的痒“摇身一变,变成了我,你不知道我连自己都不放过么?” “哈?”于岚尴尬状,感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虽然于岚的确百合向,但是她可不接受这种三妻四妾的生活! “你见过我和我的姐妹们么?”贝齐句子尾音部分很是暧昧“我觉得你和她们颇有几分神似,越来越可口的样子。” “没有”于岚额头的悄悄滑过一滴冷汗,事实上她见过,王爵苏帅不在的时候师傅和师傅的姐妹们用荒任无度这个词形容绝对没有夸张!莫非仗着后宫都是女子,自己又是女儿身夫君不责怪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在后宫贝齐就像混进蜜蜂窝里的杀人蜂,七位王妃缠成一团的麋烂画面闯进于岚脑海。 “别去,跟为师走吧”贝齐托起于岚尖下巴,齿颊飘出丝丝未说却明的邀请。 于岚感觉心湖中央落下了什么,涟漪圈圈扩散“我……必须回到某人身边去,他现在需要我。” 不受欢迎者 贝齐目送于岚背影自言自语“你知道自己为男人奔跑的样子有多滑稽么?男人什么的,生命力比蟑螂还顽强,根本不需要你操心。” “才不是这样呢”不知何时自我松绑的苏帅忽然从身后搂住他的妻子“我很脆弱的。” 贝齐先是一惊而后一喜紧接着假愠“你也是一只蟑螂,而且是最大那只,不然怎么会跳下看台?你分明就是又看上别人才会这么拼,也不顾家中妻妾成群。” 苏帅没有辩解,只是用脸颊摩挲贝齐。 “幸好我及时出现一把把双脚已经腾空的你拎了回来”贝齐想到这里,忽然后怕“这么高的看台普通人跳下去不死也得残,越想越气!你一定是对小公主动了春心对不对!七个国色天香闭月羞花的娇妻你还嫌不够吗?” “什么?”苏帅大惊失色,心想完蛋啦!莫非自己真的动了色心?可是不对啊,他当时想要救的是两个人,而且是一男一女,谈何春心?急忙狡辩“不是的……呃?” 没等苏帅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贝齐壁咚在车侧身上,双手也被牢牢抓住高高举起,一副老妖要采阳的架势。 “你……你要干啥?我……我喊救命咯?” “你喊啊”贝齐邪痴媚笑“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不如由我把你吃掉,回去也好跟姐妹们有个交代,就说你……” “说我怎么了?”苏帅想挣脱却哪贝齐没辙,贝齐天生蛮力骨骼惊奇。 “说你在哈文蠢死了”贝齐脸凑上前,一口咬住苏帅的脖子。 “啊!啊!”苏帅痛得差点溢尿,莫非贝齐真的打算吃了自己么?在相遇之前,贝齐、贝蒂、贝丝三姐妹原本就是荒漠中与狼群为伍的曼陀罗,袭击骆驼商队,生肉自然也是没少吃,一气之下真把自己咬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该如何是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最强的招式其一是撒腿就跑,其二便是装死! “你为什么不喊了?”贝齐松嘴问话。 却看见苏帅舌头耷拉下来的死模样。 “噗呲,你装死能不能走点心?”贝齐抿食了唇边的血腥“痛吗?” “痛!”苏帅回答。 “你若是从看台上跳下去,会比这痛百倍”贝齐低头看了看苏帅脖子上的咬痕,齿印好深,她没控制住力度,感觉自己笨手笨脚总是把事情搞砸,委屈状“你可知道,我们七个会服毒殉葬于你?一次葬礼八口棺材多壮观。” 贝齐松开苏帅双手,俯身入其胸怀。 “我知错了!”苏帅恳请贝齐原谅“其实当时我好像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好像在赛场被很多车子追逐陷入困境的人是你,我把你带来的哈文,小公主跟你又这么的相似,看见就忍不住想跑过去。” “你不过是个普通人,你的本能应该是遇到危险就逃跑,知道么?”贝齐眼眶盈泪“以后不得再犯傻。” “可我做不到啊!” 贝齐松开手,小鸟依人般温柔的搂住苏帅,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不让夫君看见自己梨花带雨的糗模样“你必须尽快学会分辨我和小公主,否则我会生气的。” 苏帅用力搂紧贝齐,这样她才能稍微感觉到拥抱。 荒郊野外又毗邻废路,血腥味早已乘风几里路,黑夜中泛起星星点点的兽瞳,慎人的怪叫分不清是野狗还是郊狼。 六眼魔神最终熄灭了,泛着绿光的眼睛汇集到云出身边。 嗅了嗅,一口咬住。 云出睁开迷离的双眼,又疲惫不堪的合上,感觉身体在被拖拽。 到此为止了吧。 “滚开!”于岚一脚踹飞那条野狗“坏狗滚开!” 又一脚踹飞另一条“坏狗狗!” 于岚的野蛮总算派上用场,三两下就把觅食动物赶走了,她跪到地上,把云出揽入怀抱。 “天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于岚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却留不住。 脸颊贴到云出口鼻。 “呼……”云出尚存游丝。 “必须立即送你去医院”于岚身旁的六眼魔神烧剩个框架,幸好她还有隼“我开车过来。” 于岚多跑两步才知道自己小腿也受了些伤,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于岚,别……走”云出恳求的话跟普通的呼吸般轻“我不去医……院。” 很快于岚就开着隼回来了,灯光所至,才发现云出身边又围了那群野狗! 于岚用隼的引擎声把它们呵退了,迅速把云出扶上隼,用毛毯把云出跟自己紧紧裹在一起,驾车离去。 哈文高行医院门前 于岚背着血淋淋的云出撞开急诊室的门,医生护士立即围上前来,担架床迅速就位之时众医护却被医院里的岗位特勤使眼色遣走。 “医生!护士他失血过多,身体多处……”于岚看着四散的医护人员茫然无措“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走开?难道看不见有重伤的伤者吗?” 于岚伸手把脚稍慢点的医生揪回来“快把他送进急救室!” “这位小姐姐你请换别家医院吧”医生跟于岚说了实话“特殊外伤的患者入院前必须经过特勤审查,排除各种治安刑事行为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救治,你的伙伴属于不受欢迎者,我们医院小,接不下这活儿。” “高行医院不是哈文最大的医院吗!”于岚死死拽住医生的领带“你要是不救他,我就不放手了!” “小姐姐别别别,我只是拿工资做事的呀,你这样会害我丢饭碗的,再说了,没有授权的话手术室也不会安排外科医生呀。” “谁说他是不受欢迎的人?他可是唐家二少爷!”于岚不得不搬出这个名号,希望医生看在赫赫唐家的份上有用。 “唐家二少爷?”医生一听,不得了,这是唐家的人,表情都立即严肃了。 “不再是了”特勤却一盆冷水浇透了于岚的希望“他已经不是唐家二少爷,夏也调查发现这家伙不过是混进唐家的野种。” 于岚推开医生,气势汹汹冲特勤而去“你会害死他的!” “退后!”特勤掏出配枪,指住于岚眉心“你现在是打算暴力抗法吗?夏也念在旧情允许这个野种继续活在哈文,但这个野种现在已经不是唐家的人了,小姐姐你找错了靠山,你要是再上前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 于岚动作迅速果断,左手推特勤肘关节,右手弯其手臂,枪已不再指向自己,而是抵着特勤的胸口。 “什么?”特勤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双眸子里射出的腾腾杀气“你……你敢抗法袭击特勤!” 于岚拽住特勤的防爆服,腰胯发力转身就把他摔到墙上去了,震落了墙上的阅览架“人命最大,袭你又怎么了!” 看着被摔晕去的特勤,医护均呆住了,他们就是打工的而已。 “救还是不救!”于岚看着在场唯一穿白大褂的人“这儿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吧?” 众人不语,只有特勤的哎哟哎哟。 “连兽医都比不上!”于岚想起了救死扶伤为本职却总晕血的蕙兰,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却考不过医学专业。 无证医生 21号 22号 24号! 于岚背着云出沿路搜索 心焚如火却不见老医生嘴里说的门牌号码 回头再找一遍的时候发现22和24号门牌之间有个小斜坡 斜坡尽头的阴暗处 有一扇应急出口般不起眼的小门 并没有门牌号码 “嘭嘭嘭”于岚用力的拍打门板。 门板出奇的厚实,竟让于岚的手腕也生了痛“开门!开门啊!” 敲门许久依旧无人理会 “是许老师介绍我来的!”于岚想起了徐先生这个名字,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试一试。 没想到门内立即传来应答“进来吧。” “咔哒”开启的声音。 于岚用力推,可门还是纹丝不动“你开开门啊,有个人需要急救!他快不行了!” “笨蛋!那扇门是假的,看你左手边的墙。” 于岚转头,左手边的墙居然是一道暗门,一推就开了。 室内只有一盏幽幽的小灯,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股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让于岚感觉自己没被骗“许老师让我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啰嗦呢?”幽暗处不耐烦的回应。 “咔哒”一声,于岚身后的门关上了。 “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我这儿还有个小手术。” “我的朋友需要急救!他等不了多久!”于岚催促对方。 “来找我的人每个都说自己急”幽暗处有个烟头忽明忽暗“不急得等着,急也得等着。” “是许医生介绍我来的!”于岚希望这样说有些用。 无证医生的烟头似乎掉到伤者肚里去了,溅射出小火星。 “叫你等你就等!吵什么吵!肝被烫了个洞!” 于岚只好闭嘴,明明是对方不好,做手术还抽烟,而且没叼好让烟掉了下去,居然不知廉耻的责怪自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忍“好,但是我只等你五分钟!” “五分钟?哼哼” 逐渐的,眼睛才适应幽暗,四周的场景映入于岚眼帘。 看外表根本想象不到23号有这么宽敞的室内空间 因为位置在废城区又处于地下,墙壁潮得像出汗般淌着。 各种医疗设备摆放混乱,与其说是地下诊所,不如说是医疗垃圾处理站。 诊所中央有一层塑料膜阻隔,在塑料阻隔区里还有另一层塑料阻隔区,地下诊所的手术室勉强保持着相对无菌状态。 于岚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她只等五分钟,超过五分钟她就坐不住了。 地上血迹斑斑,显然早前很混乱。 于岚坐不住了“医生,我朋友需要急救!他内出血了,手也骨折……” “我说了!别打扰我!你听不懂人话吗?”小诊所里的无证医生脾气不小,居然一气之下把手术盘推到了地上!手术盘里的各种工具散了一地“你着急就背着你的朋友滚出去!” “你!”于岚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坐下。 于岚把云出搂在怀里,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体温似乎更低了。 墙上的钟可不等人,分分秒秒的转。 “呃,外面那个谁”手术台里的无证医生主动开口了。 “到我了吗?”于岚一下子精神起来。 “你进来一下,帮我个忙”该死的无证医生却这样回答。 “你没有助手吗?我才是来找帮手的人!” “废话多有好处吗?你要我帮你,你就得先帮我,知道吗?”无证医生说了句实话“着急的不是你吗?” 于岚脱下外套给云出披上,挽起袖子走进手术室。 “用肥皂洗手,戴上口罩,再进来……算了!洗手就进来吧!”无证医生把消毒的事情都抛到一边去了“快进来吧!” 于岚不是柔弱的女子,但是这开膛破肚的画面着实让她感觉头重脚轻站不稳了。 用扩张器撑开的腹腔,里头的内脏和想象的颜色不一样,一颗跳动的心脏好像要把其他内脏挤出去了。 血…… 于岚终于知道蕙兰当时的感觉了“我……好像有点晕血了。” “用酒精擦一下手,然后替我拿大号的止血钳”无证医生完全没在听于岚的话。 “大号止血钳在哪?”于岚转身,不想看到手术过程。 “你知道止血钳在哪吗?”无证医生反问。 “不知道啊。” “那你问大号还是小号干嘛?先找到止血钳,然后就知道什么是大号,什么是小号啦!”无证医生衣服讨打的样子,若不是于岚有求于他,必定揍他一顿。 于岚愣住 无证医生指了指不锈钢的盘子,不耐烦的说“那边。” “给!” “我叫黎林杉,虽然我没有证但是你还是可以叫我黎医生,或者也可以叫我林杉大夫,今天真是个糟糕的日子”林杉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混着伤员血渍的汗水“一晚上送来十几个重外伤。” “……”于岚没打算理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给我简单描述一下你朋友的伤势,是外伤吧?”林杉接过于岚手里的止血钳。 “不止是外伤,内脏应该也受伤了,他从机车上摔了下来,还被一群人殴打”于岚仔细叙述云出的伤势“右手小臂骨折。” “你们也去看了摩托车比赛吧?”林杉用止血钳钳住两端后,娴熟的给病人缝补动脉血管,细致的动作,两只手似乎就没怎么动,针和线似乎也没怎么动,但是松开止血钳之后血管连通了。 “我们是参加那场比赛……” “什么?你参加了那么野蛮的比赛?”林杉打断了于岚的话,他上下打量了于岚“有名次吗?” “躺在外面等待急救的就是x,GP赛的x你知道吗?”于岚想着这样是不是能让林杉做事利索些。 “我问的是你,你有名次吗?”林杉松开旋钮,一步步拆掉伤员身上的扩张器“一个女孩子参加这么野蛮的游戏。” “他把冠军让给我了”于岚照实回答。 “踏马哒!果然是假赛!你们两个混蛋!”林杉一通臭骂“知道让我输了多少钱吗?” 于岚呆住!看来真不该告诉林杉实情。 林杉开始给伤者腹腔缝线。 “你!烟头没拿出来!”于岚忽然感觉自己来错的地方,这无证医生不是马虎,而是根本就是个瞎子,自己掉进去的烟头,一并缝进去了! “赶时间,懒得拿了”林杉缝合腹腔的动作简直称得上神速“再说了,谁要他去看这场假赛呢?还要被特勤碰上,还要遭了枪伤,烟头就当留个纪念吧。” “医生能这么任性吗?”于岚好怕林杉对待云出也这么漫不经心。 “你错了”林杉用手术伤口缝合用的创可贴给创口进行收尾工作“我没有证,不是医生。” 于岚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 “我的义务就是救命,救命以外的不是我分内之事,通常这类病人我会把吊瓶给他自己拿着走出去,不过他现在麻醉药没过,所以只好由你推出去”林杉居然又趁机点了根烟“回来的时候顺便把你朋友带进来吧。” 于岚加快动作,终于轮到云出了! 身后传来林杉的话却让于岚担忧“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害我输了这么多钱。” 于岚把云出抱到手术台上。 林杉简单检查了一下云出,丢出一句“死了。” 于岚当时就炸了,一把揪起林杉的衣领,让他体验双脚腾空的感觉“刚刚在我怀里的时候他还好端端的,你让我进来帮忙的,你让我把他丢一边的,现在你说他死了?要是救不活他,你也别活了!” “嘿嘿嘿,有话好说嘛你别发火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嘛!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啦”林杉想掰开于岚的手,根本就掰不动!“好丢人好难看的,先放我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