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最强剑仙》 第一章:男人的苦衷 “铮子,开门,快开门!” “铮子,你没事吧,你这孩子,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不能和女人睡觉,就不能呗,可不能寻短见啊!” “爸,你说这事干嘛,老三不是让你别乱说嘛!刚才铮子叫得那么惨,现在又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出事了,咱们还是赶紧把门撞开吧!” “是,是,是,铁柱,栓子,咱们一起使劲,一,二,三!” 耳边传来纷乱的说话声,将杨铮从无尽的黑暗中吵醒,他正满头雾水,就听哐当一声巨响,似乎有重物被撞倒在地。 杨铮一惊,忙翻身从地上坐起,寻声望了过去。 只见黑暗中有数道明晃晃的亮光向他照来,紧接着一声惊呼响起。 “啊,铮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这么多血啊?” “还有这屋里的味儿好冲啊,栓子,快开灯!” 啪嗒一声轻响,电灯开关被栓子摁开,明晃晃的节能灯亮起。 杨铮双目被灯光一照,忍不住眯了起来,同时脑海中泛起无数陌生的记忆。 那是一个同样名叫杨铮的青年的记忆。 “原来我夺舍重生了,谢明宇,杨铎,还有洛明珠,你们的恩情,我会牢牢记住的!总有一天,我会用我手中的三尺青锋取你们这群无耻小人的狗命!” 杨铮想到前尘往事,不由心中暗恨,满是血污的英俊面孔也变得可怕起来。 杨国强一家原本还挺担心杨铮,现在见他能吃能笑,跟没事人似的,便彻底放下心来。 他们还要赶去城里做工,吃完饭后,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进城。见状,不由想起刚才杨铮在屋里发出的可怕叫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忙抓住杨铮的双肩,问他道:“铮子,你,你没事吧?刚才你是咋了!” “我刚才发酒疯呢,心里憋得难受,就嚎了两嗓子!” 杨铮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哪是喝醉了呀,他是误信庸医,吃了假药,中毒身亡。 刚才在屋里的那一番折腾,是因为药效发作,痛苦挣扎。 至于他为什么吃药,说来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因为杨铮得了天下男人最忌讳的病——不举。 他这病其实生得很莫名其妙。 一年前,杨铮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和女朋友花前月下时,总想跃跃欲试。 可惜他女朋友坚决不同意。 空有一个人人羡慕的班花女友,却不能愉快地玩耍,这是多么折磨人的事啊! 虽然杨铮满腹怨言,十分不甘,但想到女朋友答应他毕业后就一起同居,他就觉得胜利的曙光已经近在眼前。 还有一年,只要熬过这一年,他就可以尽情地玩耍了。 可惜还没等他大展身手,杨铮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硬不起来了。 而且很诡异的是,这么私密的隐疾,竟被人传得满校皆知! 他去男科医院看病的照片和病历不仅被贴在了学校的论坛上,连宿舍楼下的布告栏里都有。 他一时成了学校的名人,人人都知道考古系有个杨铮,是不能人道的痿哥。 女朋友质问他这是不是真的? 杨铮痛苦得无言以对。 结果,当然是以分手而告终。 很快,他那守身如玉的女朋友便和一直追求她的崔浩走在了一起,现在如胶似漆,早就在校外崔浩家的豪宅里同居了。 想到这些,杨铮的心还忍不住隐隐作痛。 虽然他不是原主,但也能深切地体会到原主的憋屈与痛苦。 也难怪他病急乱投医,竟按照一条匿名短信提供的信息,找到那个庸医求药治病。 结果。 病没治好,却把命搭上了。 短信,庸医,还有突然得的不举症? 从前的杨铮只沉溺在痛苦中不会多想,但修真五百年,被誉为天元大陆最天才的剑修杨铮可不好那么糊弄。 他本能地就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阴谋诡计。 明天一定要去抓住那位害他性命的庸医,说不准顺藤摸瓜,还能找到这整件事情幕后的黑手。 杨铮心中计定,神情也变得自然不少。 他看着满屋狼藉,不好意思地对杨国强父子谢道:“杨大叔,害你们担心了,我真的就是喝多了,现在发泄出来,已经好多了。” 杨国强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滩滩的呕吐物上,再加上闻到杨铮身上还满是酒气,便信了个七八分。 他想到和杨铮同校的小儿子回家时告诉他的话,不由对杨铮同情道:“铮子,没有女人日子也能照样过,你可不能自暴自弃,那你爷爷他在地下也不会安息的。” “嗯,我知道。” 杨铮重重地点了点头。 杨国强见杨铮现在一切正常,便放下心来,招呼两个儿子道:“走了,都快零点了,明早还得进城干活呢,都赶紧回去睡觉。” “铮子,你真没事了?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啊!” 杨铁柱和杨铮是自小玩到大的发小,虽然这几年杨铮在城里上大学,两人疏远了些。但毕竟革命感情还在,见杨铮这样,他还是不太放心。 杨铮知他的情,但还是摆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真没事了,你还不知道我嘛,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你就放心好了。” “那行,有事你就吆喝一声,反正我们就在隔壁,近得很。” “嗯,我知道,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杨铮送他们出了院子,等他们都回了隔壁,才转身回去。 他抬头看一眼头顶皎洁的明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个地球似乎灵气十分匮乏,他刚才只是稍微感应一下,竟探知不到任何灵气。 看来,要想修炼到原先的境界,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杨铮一边感慨,一边回到屋里。 看着满地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一滩滩的呕吐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没办法,总归还要在这屋里睡觉,得赶紧收拾干净。 他找出许久不用的扫帚和拖把,默默地打扫起卫生。 很快,屋里便干净起来。 但房子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墙角檐下蛛网密布,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酒臭气和潮湿霉味混杂在一起的怪味,十分的不好闻。 杨铮干活出了一身的臭汗,现在浑身黏答答的十分难受,他提起装有换洗衣物的背包,出了屋子,直奔村外的银沙河。 皎洁月光下,流水淙淙的银沙河仿佛玉带一般,蜿蜒地从小村旁流过。 陈宇脸上身上都是污渍臭汗,看见河水,简直是迫不及待,两三下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他将背包放在河边的柳树上,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清凉的河水将他的身体包裹,仿佛温柔的玉手,让他身上千万个毛孔都舒服得张了开来。 杨铮长长地吐出口浊气,身体平躺在河水中,一边抄水将脸上的血渍洗净,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 河滩灌木丛中虫鸣啾啾,河里小鱼游来荡去,不时还碰在他的身上,带了一股淡淡的酥麻感。 杨铮知道银沙河里的这种小鱼最喜欢往人身上靠,有些高级疗养院还专门派人来他们村里捕这种小鱼,说是用来做鱼疗。 城里套路深,想必做个鱼疗肯定得花不少银子,哪像他现在,完全是免费按摩。 杨铮闭上双眼,一边体味着这新奇的鱼疗,一边仔细梳理原主的记忆,特别是他得病前后的记忆。 正当他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时,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心里一惊,忙从水里探起身子,透过高高的灌木丛,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洁白月光下,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女子正脚步轻盈地往河边走来。 她长发及肩,眉目如画,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暗夜里的星子,熠熠生辉,透着无比的灵气,巴掌大的小脸嫩白如雪,樱唇红润丰盈,仿佛初绽的海棠花。 一双玉臂犹如美玉雕琢,一只手自在地前后晃悠着,另外一只手则端着一个小木盆,里面放着洗浴用的物品和衣服。 看这架势,分明也是来洗澡的。 这深更半夜,一个娇美如花的年轻女子竟跑到河边洗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杨铮震惊之际,女子已经来到河边,弯腰放下木盆,将身上的连衣裙脱了下来。 刚才穿着宽松的连衣裙没看出来,这位身材娇小的美女竟是十分有料,火辣辣的,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 第二章: 在河边 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杨铮前世虽然活了五百年,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修炼狂,只有背叛他的洛明珠这一个女人。 现在刚重生就碰上一个绝色女子在河边沐浴,简直是天大的福利,看得他是热血沸腾。 只是杨铮虽然心里火热,但下面却是没有反应。 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不由自惭形秽,忙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他刚往后退了半步,便惊动了正准备下水的白静柔。 她一手抓起连衣裙掩在身前,另一只手则抠起块鹅卵石,寻声就扔了过来。 “哎呀,别,别扔石头,我,我是好人!” 杨铮险之又险地歪头躲过一记飞石,见大美女又要弯腰抠石头砸他,忙从水里站起来,表达善意。 白静柔先是听见一个男声,紧接着就见一个精壮结实、不着片缕的男子从河里站了起来。 “啊,臭流氓!” 白静柔尖叫一声,粉面含煞,不再抓石头砸杨铮,而是十分悍勇地纵身扑向杨铮。 小绵羊发威变老虎了。 她一边扑来,还一边恨声骂道:“死流氓,竟然敢偷看本姑娘洗澡,我非挖下你的眼珠子不可!” 白静柔动作十分利落,整个人就仿佛一只美丽的水鸟,身子在空中高高跃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只是这飞鸟虽美,却有利爪。 杨铮看得分明,大美女的中指和食指已经弯曲如勾,朝他的双目狠狠地抠了过来。 这娇滴滴的大美人竟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敢一个人深更半夜来河边洗澡呢! 杨铮双目一亮,对白静柔不由越发地感兴趣起来。 他身子往旁边一让,避过白静柔的攻击,嘴里连忙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碰巧而已!” “胡说!我这一周每天这个时候都来这里洗澡,你肯定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本姑娘早就被你看光光了,啊!真是气死我了,你这个臭流氓,我要杀了你!” 白静柔哪听得进杨铮的解释,越说越气,手上的攻势也越发凌厉。 “你可不能这么说,要说先来后到,我在这河里都洗了十几年的澡了,可比你早多了。” 杨铮在水里如同游鱼,虽然躲闪得有些狼狈,但却滑不溜手,每每遇到狠招,总能好死不死地躲过去。 白静柔却是越打越吃力。 她个子娇小,站在水里,水面几乎齐着胸口,让她颇受掣肘。 而且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竟然还敢狡辩,真是气死她了。 白静柔心里冒火,不由动作加大,刚一发力,就听呲啦一声轻响,原本就不太合身的胸衣竟蹦断了肩带,翻落坠下。 场中一时陷入寂静! 白静柔愣住了。 杨铮也看呆了。 突然的变故,让两人一时都忘了动作。 白静柔呆呆地低头看一眼自己,再看一眼目瞪口呆的杨铮,张大嘴巴,急忙抱胸,忍不住要大声尖叫。 但她还未喊出声,杨铮已经一个跨步,将她揽到怀里。 他伸手捂住白静柔粉嫩的樱唇,凑到她耳边低声急道:“不要喊,有人来了,你真喊出来,咱们俩的清白就都毁了。” “你胡说!” 白静柔羞恼交加,扭动娇躯,抬起胳膊就往后捣了过去。 杨铮避无可避,只能硬挨一记。 他抬手指着前方悄声说道:“你干嘛不信我呀,真的有人来了,你看,就在那边的杨树林里。” 白静柔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抬头望了过去。 透过河边那茂密的灌木丛,她还真看到不远处的杨树林里走出两个人来。 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密。 白静柔大惊! 她现在这个模样,要是被外人撞见,那她就不用活了。 而且她看得分明,那两人中的高个男子,竟是接待她们写生组来柳树湾写生的村长柳传山。 至于那被柳传山搂在怀里的女子,则有些面生,没怎么见过。 白静柔不认识那女子,她身后的杨铮却是识得。 他轻咦一声,皱眉道:“杨得利的媳妇怎么和柳传山勾搭上了,两人算起来还是同族,可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他一说话,炽热的气息立刻包围住白静柔,惹得她耳根一片酥痒,白静柔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还被臭流氓抱在怀里。 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葱白玉指往后一摸,掐着杨铮的腰窝子,狠狠地拧了一把。 杨铮本来温香软玉抱满怀正陶醉呢,冷不丁被白静柔掐了这么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真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这大美女下手可真狠呀,肯定把他都给掐紫了。 不过再疼也值。 可惜美人在怀,他的身体却是依旧没有出现正常的反应。 杨铮的心头不由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看来这不举之症似乎很严重啊。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他被白静柔掐得是呲牙咧嘴,倒抽口冷气,低声求道:“小姑奶奶,你先委屈一下,咱们都先别动,要是弄出动静,把他们引过来,可就麻烦了。” 白静柔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也知道事急从权,只能如此。 她心里气闷,虽然没有出声答应,却不再拧着杨铮的腰窝肉很掐了。 杨铮见小辣椒终于松手,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做好准备,他们要是过来,咱们就立刻潜到水底,左边四米处有片芦苇荡,咱们藏到那里面去。” “嗯。” 白静柔在这里游了一个星期的泳,对周围的环境也是十分熟悉,她知道这是最佳的方案,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紧张地盯向岸边的柳传山和柳桂香。只盼他们能停住脚步,不要再往前走。 柳传山和柳桂香两人走到离河岸还有十来米的地方还真是停住了脚步。 那里有棵数人才能环抱起来的老槐树。 柳桂香扶着树干,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扭着身子,娇滴滴地抱怨道:“累死了,人家脚跟疼,不想走了,你这个老不修,在家里多好,干嘛非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呀?” “你看你不懂了吧,我这是刚从网上新学来的玩法,在野外耍最刺激了。” 柳传山说话间已经凑了上前,两个身影很快便纠缠在一起。 白静柔看得脸红心跳,又气又羞。 她一个大姑娘哪见过这场面,忙不迭地悄悄背转过身去,不想再污了眼睛。 杨铮也没想到柳传山这么赶时髦。 他不由十分尴尬,忙低下头去。这一低头,却是看得呆住,实在是角度太好了。 白静柔正又气又羞,突然觉得头顶射来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她心里一惊,忙抬头狠瞪向杨铮。 哪知道两人姿势暧昧,她这一抬头,樱唇竟一下子碰上了杨铮微微张开的薄唇。 白静柔全身血液嗡地一下子都涌上了脑袋,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天呢,她的初吻,她的初吻竟被这杀千刀的臭流氓给夺走了。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本能地伸手猛推向杨铮。 扑通一声。 杨铮没有防备,直接往后摔去。 这下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不想惊动岸上的人也惊动了。 杨铮看柳传山已经面如锅底地往这边跑来,忙对白静柔道:“你先去芦苇荡里躲一下,我来应付他。” 白静柔现在衣衫不整,当然不愿被人看见,闻言,颇是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仿佛美人鱼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到了旁边的芦苇荡里。 她刚套上衣服,那边柳传山就已经跑到了灌木丛前。 “谁?是谁在那里?” 柳传山眯缝着一双三角眼,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透过人高的灌木丛,紧盯向半蹲在水里的杨铮。 第三章:被鄙视了 “村长,是我!你也来洗澡呢?” “杨铮?” 柳传山双眼一眯,没想到坏他好事的人竟是杨铮。 他心思电转,不由想到晚上崔总打给他的那个电话。 这个短命的小畜生怎么还活着,照崔总话里的意思,他现在不是应该早就死翘翘了,怎么可能还在河里洗澡? 难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崔总可是叮嘱他天一亮就去杨铮家把杨铮偷偷地拉到火化场火化的,现在人还活蹦乱跳,火化个屁呀? 不行,得赶紧回去和崔总汇报去。 柳传山想到这儿,忙扯了扯嘴角,试探地问杨铮道:“你怎么半夜三更在这儿洗澡呀?” “我刚打扫完卫生,一身臭汗,便来河里洗个澡凉快凉快,村长,你也是半夜睡不着,来河里洗澡吗?” “不是,我就随便转转。” 柳传山打个含糊,想到崔总还提过这小子现在已经不能再当男人了,就这熊样还躲水里,藏什么藏啊? 痿哥一个! 他看向杨铮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满满的恶意与鄙视,杨铮又不傻,当然是立刻就感受到了。 嘿,这老不修竟然还小看起人来,刚才伤风败俗的可是他,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小瞧人,纯粹是想找不自在啊。 杨铮心里冷笑一声,抓过旁边的脸盆,遮住重点部位,从河里站了起来。 他故意揉了揉眼睛,往老槐树那边看去,装傻地问柳传山道:“我说村长,刚才我怎么好像还看见一个人,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呢?” “哪有什么人,你眼花了,就我一个。” “哦,是吗?” 杨铮这一声哦,拖得老长,显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他接着低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我怎么好像看见那人是杨得利家的嫂子呀?我还以为她是陪您一起出来玩的呢。” “你小子不要胡咧咧,小心祸从口出!” 柳传山双目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盯向杨铮,仿佛是一只要窜起咬人的老狗。 “哎呀,村长,你可别吓我,我好害怕呀!” 杨铮缩肩含胸,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但脸上却是笑吟吟的,没有丝毫惧意。 他这简直就是对柳传山最直接的挑衅与嘲讽。 柳传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他又拿杨铮无可奈何,只能重重地哼一声后,脚一跺,转身走了。 “您老慢走,天黑坑多,可别摔倒了!” 也不知真是坑多啊,还是杨铮就是个乌鸦嘴。 他话音刚落,柳传山脚下一滑,竟扑哧一声,真的摔了个倒仰,疼得柳传山差点断了气,心里头对杨铮也是彻底恨上了。 这小崽子,不仅敢威胁他,还敢咒他,即使没有崔总的吩咐,他也不能再让这小畜生留在村里。 火化场真是他最好的归宿。 柳传山扶着老腰从地上爬起,一边寻思着怎么向崔总汇报,一边一瘸一拐地往杨树林走去。 “叔,咱们都被他看见了,可咋办呀?” 他刚进树林子,藏在树丛里的柳桂香就悄悄地跑了过来,她那一张桃花脸煞白煞白,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不用怕,这小崽子,蹦跶不了多久,你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会处理好的。” “嗯,那你可得收拾干净,否则我没脸活了。” “知道,知道,赶紧回家吧,哎呀,我的腰呀。” 杨铮虽然不知道柳传山对自己起了杀心,但也猜到这下算是彻底得罪了这老村霸。 但他无所谓。 他杨铮前世纵横肆意数百年,何时看过他人的脸色。 剑修,求得就是心无挂碍,杀伐决断! 若是对一个老村霸都苟且求全,那他还准备求什么道,练什么剑,干脆就当一个窝窝囊囊的不举男算了!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痿哥呀!” 白静柔待柳传山走远,游出了芦苇荡,一脸好奇地看向杨铮,忍不住开口问道。 杨铮闻言,哭笑不得。 他身子藏在水底,一边往岸边的老柳树旁游去,一边回头对白静柔自嘲道:“你也知道我呀,看来我真是大名远扬,你还不如继续叫我臭流氓呢。”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叫你痿哥的,我就是……。” 白静柔轻吐香舌,颇有些过意不去。 “我要上岸穿衣服了,你转过身去吧,当然你要是想继续观赏,我也是不介意的。” “呸,我才不稀罕呢!” 白静柔白了杨铮一眼,忙转过身子背对他。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眨眼工夫,杨铮就穿戴整齐。 他转过身,贪恋地看一眼白静柔那惹火的背影。 因为连衣裙已经湿透,现在紧紧地贴在白静柔的身上,那湿身效果,有穿简直比没穿更诱惑。 “你好了吗?” 白静柔见身后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由开口问杨铮。 “呃,这就好!” 杨铮心里火热,声音不由有些沙哑,他干咳一声,颇为不愿地低声道:“我好了!” “你可真磨蹭,比我们女孩子还麻烦!” 白静柔转过身,没好气地瞪杨铮一眼,弯腰开始收拾散乱在岸边的洗浴用品。 等她收拾妥当后,见杨铮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她,不由粉面一红,生出股恼意。 这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 好烦人啊! 但想到杨铮那响彻大学城的外号,她又立刻怒气全消。 一个丧失了男性本能的人,她还和他计较这个干嘛,看就看呗,反正他又不能对自己怎样。 “今天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还有,你不许到处乱说,知道吗?” “嗯,我保证!” 虽然猜到了大美女态度前后迥异的原因,但杨铮还是想确认一下。 他叫住转身要走的白静柔,问她道:“你是因为我的外号才对我不追究的吗?” “呃。” 虽然知道回答是,肯定很伤杨铮的自尊,但白静柔从小不会撒谎,挣扎片刻后,还是为难地点了点头。 “哎,果然如此,好伤自尊啊!” 杨铮郁闷坏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被大美女认为不是男人,这可真是糟糕透顶,她还不如对他喊打喊杀呢。 白静柔见杨铮垂头丧气,不由一阵内疚,忙安慰杨铮道:“你别难过,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你的病,肯定能医好的。” “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 杨铮见大美女似乎对他很是同情,心中灵机一动,忙顺杆爬道:“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可我对你却一无所知,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哼,臭小子,别想利用我的同情心,我不追究你今天的事就已经是放你一马,你还敢打听我的隐私,你是不是皮痒呀?” “嘿,让你看出来了,那我就直接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咱们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呗!” “无可奉告,不感兴趣!” 白静柔娇蛮地冲杨铮哼一声,下巴一抬,就好像骄傲的小鹿一般,抱着木盆,雄赳赳的往回村的路上走去。 杨铮低笑一声,忙快步跟了上去。 “你干嘛,真要讨打吗?” 白静柔没想到杨铮这么牛皮糖,竟敢跟上来,不由柳眉一竖,攥起拳头,作势要教训杨铮。 “停,你干嘛这么暴力呀,我又没对你怎样,我现在是要回我自己的家。” “回家?” “是啊,回村的路就一条,我不走这儿走哪儿。” 杨铮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白静柔歪歪脑袋,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便没有恶形恶状。 不过她还是斜了一眼杨铮,哼道:“我告诉你,现在你不准靠近我身边十米,否则,我非胖揍你一顿不可。” “知道,知道,女侠你放心就是。” 杨铮示意白静柔先走,自己则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虽说白静柔会几手功夫,但在杨铮看来,实在是称不上高明,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便借口同路,一直在后面保护她。 第四章:第一次 杨铮和白静柔两人一前一后,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柳树湾。 美院写生组借宿的村委大院在村子中央。 白静柔穿过这两天常走的那条小巷,回头站住脚步,质问杨铮道:“你怎么还跟着我呀,你家到底在哪儿?” “怎么,你想去我家?” “不要脸!” 白静柔瞪一眼杨铮,气哼哼地继续往前走。 杨铮则嘿嘿一笑,也不生气,继续跟在她的身后。等还差十几米就到村委大院门口的时候,他才转身往回走去。 白静柔到了村委门口,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由好奇地转过头去。 视线所及,只看见一个渐渐远去的宽厚背影。 “他怎么又往回走了?难道他这一路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是为了保护我?” 白静柔虽然心思单纯,但却不傻,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杨铮的心思。 她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暖暖的异样的感觉,但嘴上却是不服软地嘟囔道:“他以为他是谁呀,我白静柔还用他保护了,真是可笑!” 杨铮当然听不见她这番口是心非的抱怨,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 屋门被杨大叔他们撞开,还倒在地上,通风倒是通得够彻底了,屋里什么怪味都没有,反而还有股独属于乡村夏夜的草木清香。 杨铮动手把门安上,熄了灯,盘膝坐到床上。 月光如水,透过敞亮的玻璃窗照进屋内,杨铮闭目凝神,打算开始重生后的第一次修炼。 但他闭上眼睛后,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白静柔那完美惹火的诱人娇躯。 “呼!” 他长长地吐出口浊气,再三收慑心神,才将心中的绮念驱除,进入到入定的状态。 只是过了半晌,他又皱起了眉头。 这次不是心中念头作怪,而是入定之后,他发觉地球的灵气竟比他最初探测到的还要匮乏。 “唉,在这灵气匮乏之地,要想修炼到能破界飞升的化身境界,不知要到何年何月,看来,不能再循着老路走下去,只能是另辟蹊径了。” 杨铮从前虽是剑修,但却修得是最正宗的玄门功法,讲究中正平和,循序渐进。 现在地球灵气匮乏,再按照原先的功法修炼,肯定是不合适的。 好在他当年纵横天元大陆,收藏过不少奇门异功,其中有一门功法,是他在冰洋深海的一处无名洞府中获得。 那门功法十分霸道,名字叫《万化归一真经》,在功法的开篇上,有前人留言,说是此门功法传自上古修真年代,讲求万物可化,无物不容。 他如今身处地球,灵气匮乏,要想修炼,肯定是得依靠各种资源辅助,无论是灵气、煞气、阴气,还是天才地宝,丹砂草药,只要能对修炼有益,都要来者不拒,这万化归一真经倒是十分适合。 当年他因此经没有化神后的功法而放弃,而且他当时已经修炼门中最上乘的玄功,要他从头重练,他也是舍不得。 而现在,这些困扰都没有了。 “那就选万化归一真经了,修炼九境: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轮转,先修炼到化神境破开界壁,然后回到天元大陆,到时不管是继续寻找补齐万化归一真经,还是散功重修,都可以再从长计议,总比困在这灵气匮乏的地球强。” 杨铮心中计定,便将万化归一真经从头到尾又梳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他来到小院中的石台上,盘膝坐好,五心向天,默念法诀,凝神进入到修炼状态。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只见杨铮身周渐渐泛起一股股涟漪。 这些无形波纹一圈圈地往外扩散,就好像旋转的漩涡一般,而杨铮就是那漩涡的中心。 周围的各种能量灵气纷纷被吸引到漩涡中心,进入到他的体内,化作精纯的真气,被收慑在气海丹田。 月落日升,不知不觉间,已是黎明时分。 杨铮突然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长长的白色气练,这股气练足有五六米长,撕裂得空气呲呲作响。 这声响足足持续了四五分钟,待白色气练消失,才归于平静。 杨铮站起身,口中低喃道:“这万化归一真经果然霸道,实在是太适合在地球修炼了。我只练了一夜,便大有进展,照这个速度,半个月内,便可以在体内凝聚出第一个真气气旋,等九个气旋汇聚,便可以打通全身经脉,迈入先天之列,成为修真之士。” 不仅如此。 杨铮经过一夜修炼,还有一个重要发现。那就是他的不举之症,竟是被人截断了经脉所致。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怪不得他好端端地就突然不行了,原来是被人下了黑手。 只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大学生,怎么会被人下黑手呢,还设下毒计要害他的性命,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杨铮心中不由疑窦丛生。 但原主的记忆实在太过庞杂,漫无目的地寻找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杨铮也不浪费时间,索性将这事放在一旁。 他现在没被庸医害死,幕后害他的黑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抓紧时间增强自己的实力,守株待兔,那幕后黑手肯定还会再次露出马脚。 到时,迎接他们的,便是他的雷霆一击。 力量! 唯有掌握强大的力量,才能粉碎所有的阴谋诡计,才能打倒各路牛鬼蛇神。 杨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力量,他不舍得浪费一点时间,站起身,走到院子南边。 那里有一大丛茂密的修竹,虽然疏于打理,但却生得肆意旺盛。 这还是杨铮爷爷在世的时候种下的。 杨铮捡根粗细均匀的老竹,竖掌为刀,将枝桠乱叶削落,然后握住,手下猛地一发力,拔了起来。 他只取中间一截,约有三尺长短,将两端简单处理一下后,握在手中,来到了院子中央。 杨铮脚下不丁不八站住,以竹棍为剑,开始练习最基础的入门剑法——连云十三剑。 有着前世数百年的经验支撑,杨铮虽然是第一次练剑,却没有丝毫的生疏。 他手下剑招出的极慢,一招一式就好像是慢动作一般,但若有外人在旁边观看,却会觉得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 一套基础剑法演练下来,杨铮的额头已经是微微冒汗。 他喘息片刻,紧接着又从头演练起来。 这次动作明显比之前那一遍要快,身周不时响起阵阵的破空声。 如此周而复始,一遍一遍演练下来,杨铮的动作是越练越快,到得最后,小院之中,只见一团青光飞舞,嗞嗞之声不绝于耳。 杨铮身上大汗淋漓,背心短裤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知道不能再继续练下去,否则过犹不及,会伤及经脉,便扬手一甩,将竹棍往旁边的石台上掷去。 石屑纷飞,竹棍一端竟嵌到石台之上,足有三寸。 “铮子,你干嘛呢,一大早我就听你院里噼里啪啦的,你整什么幺蛾子呢?” 杨铁柱一早起来,担心杨铮的状况,穿着拖鞋,揉着眼睛,就跑了过来。 “没啥事,就是锻炼了下身体。” “我靠,你怎么锻炼的身体,怎么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快去我家冲个澡,我妈一会儿就做好饭了,你这里常年不动火,就先在我家搭伙吧。” “行,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 杨铮这几年在城里上大学,偶尔周末假期回来小住,也都是在杨大叔家蹭饭。 他没跟杨铁柱客气,答应得十分爽快。 杨铮回屋里找身换洗的衣物,紧跟着杨铁柱就去了他家。 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又美美地吃了一顿,整个人的状态焕然一新,十分精神。 杨国强一家原本还挺担心杨铮的,现在见他能吃能笑,跟没事人似的,便彻底放下心来。 他们还要赶去城里工作,吃完饭后,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进城。 杨铮今天也准备去城里找那个害他性命的庸医算账,便搭个顺风车,和他们一起出发。 第五章:独特的治疗方法 杨铮他们出门出得很早,还不到六点钟。 杨铁柱开着去年新买的面包车,又快又稳地驶出了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柳树湾。 村外刚修的大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路上没有什么人,偶尔能看见几个早起下地的村民。 “铮子,你怎么刚回来就走呀?” “我就是回来看看,还得回去趁假期打工挣钱呢。” “也是,咱们穷出身,比不得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就得自己多辛苦点,不过赚钱虽要紧,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杨铁柱还是有些担心杨铮,毕竟听老三说,铮子这一两年的身体特别不好,都不能那个啥了。 “我晓得,你们放心就是。” 大家心照不宣,杨铁柱怕杨铮尴尬,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刚要找点别的话说,就听杨铮突然对他喊道:“柱子哥,停车,快停车。” “怎么了?” “我看见后面有个同学,可能有事,你停下车,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杨铮刚才说话间无意中往后视镜上瞄了一眼,竟看见昨晚河里洗澡的大美女正开着个电动三轮车,风风火火地从后面驶了过来。 她车兜后面还拉着两个人,其中一位女生双目紧闭,面色痛苦,似乎情况不大妙。 杨铮开门下车,刚朝白静柔挥手,她就已经呜地冲了过来。 嘎吱! 白静柔没想到半路上会遇见杨铮,急忙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她利落地跳下车,一边弯腰去背车兜里那名面色痛苦的女生,一边对杨铮急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呀,她是我同学林雨萱,刚才在玉龙潭写生,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得赶紧送去医院。” “被玉龙潭的毒蛇咬了?” 杨铁柱三人这时也从面包车里下来了,一听白静柔说林雨萱是被玉龙潭的毒蛇咬伤,都吓得面无人色。 杨铮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玉龙潭周围生长着一种比眼镜蛇还厉害的毒蛇——翠玉斑。 这种蛇通体翠绿,上面有点点的细碎玉斑,一般在水潭里和草丛中活动,十分的不易被人觉察。 周围村里的人都知道玉龙潭里有这种毒蛇,所以即使玉龙潭的瀑布再美,周围的风景再好,也没人敢过去玩耍。 这群写生的大学生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村里负责接待他们的人,怎么忘了叮嘱他们,真是该死啊。 对了,这接待露脸的工作肯定是柳传山张罗,他昨晚被撞破丑事,难免神思不属,所以才会捅出这样事关人命的大篓子。 要是追根究底,杨铮觉得自己也责任。 他心里不由对那被毒蛇咬伤的女孩生出一丝歉疚。 不过很诡异的是,一般被翠玉斑咬伤的人,根本坚持不了两分钟,它的毒性极烈。 但眼前这位极为美丽的女子虽然面色惨白,樱唇青紫,但却还有呼吸,只是昏迷了而已。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难道她被咬伤后吃过什么灵丹妙药? 杨铮一边上前帮白静柔将林雨萱背到面包车里,一边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我把从家里带来的药都给她吃了,可惜效果不怎么样,雨萱还是一个劲地喊头晕恶心,很快就昏迷过去了。” 效果不怎么样? 正准备开车的杨铁柱听到这话,不由暗暗咋舌,忍不住插话道:“你那药已经很厉害了,你不知道这翠玉斑还有个外号,叫半步倒,被它咬伤的人,半步就完。” “啊,这么厉害!” 白静柔听得不由花容失色。 旁边另一个短发女生没她坚强,闻言急得直抹眼泪,哽咽道:“静柔,雨萱她不会真的有事吧?那,那可怎么办呀?” 白静柔这时其实也是方寸大乱,越想越害怕,眼泪包在眼圈里,几欲落下。 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只能抱紧林雨萱,对杨铁柱恳求道:“这位大哥,人命关天,求你开到最快的速度,所有费用将来我都会承担的。” “你这个女娃子,咋这么见外呢,我们既然遇上了,肯定不会不管,柱子,开到最快,超速就超速吧。” 杨国强大手一挥,也忙催促儿子。 杨铁柱此刻早已将车速飙到最高,只听得发动机嗡嗡作响。 车里一时没有别的声音,气氛十分凝重,显得愁云惨淡。 杨铮坐在短发女孩的身旁,斜歪着脑袋,目光盯在林雨萱的脸上,一眨也不眨。 白静柔看到他那专注入迷的目光,不由心头火气,怒道:“你这个大流氓,没见过美女呀,雨萱都这样了,你还盯着她看个不停,活该你不举。” “就是,你不要靠我们这么近,讨厌!” 短发女孩听白静柔这么一说,也立刻认出了大名鼎鼎的痿哥杨铮,脸上立刻满是嫌恶。 “车就这么大,你以为我想靠这么近吗?” 杨铮心里吐槽一句,没和短发女孩计较。 他身子往前一探,抓起林雨萱纤美的玉足,轻轻摩挲起来。 “你这个死变态,你要干嘛?” 白静柔没想到杨铮这么色胆包天,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趁人之危,占起林雨萱的便宜。 可惜车里空间小,她又得抱着林雨萱,实在腾不出手来教训杨铮,只能横眉冷对,大声怒斥。 那个短发女生则方便许多,呀一声,攥起粉拳,就往杨铮身上捶去。 杨国强父子也觉得杨铮实在太过分了。 难道是得了那怪病以后,思想也跟着畸形了? 杨国强板起脸,正要回头呵斥杨铮,还没开口,就听杨铮淡淡地道:“你们要想她活命,就都闭嘴,我现在不是占她便宜,我是在给她驱毒。人的脚上穴位最多,我按摩她的双脚,是将她身体里的蛇毒引到脚上。” “胡说!你以为你是武林高手啊,还驱毒?分明是揩油。” “你现在立刻将雨萱放开,否则,我绝对会让你知道后果的。”白静柔粉面寒霜,双目仿佛利剑一般,杀气腾腾地盯着杨铮。 杨铮没理她。 他双手包住林雨萱的玉足,运转万化归一真经,丝丝凉气迅速往他体内流去。 杨铮不禁一怔,这女子的体质有些特殊啊。 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他没心思探究这个,急忙收摄心神,继续牵引蛇毒,往林雨萱的双足上汇聚。 不一会儿,林雨萱的一双娇美玉足就变得红艳似火,还散发出阵阵黑气。 但她那完美的鹅蛋脸上却渐渐恢复了血色,樱唇之上,也青紫尽褪,变得粉嫩娇艳。 白静柔本来气得都要张口咬林铮了,但现在却被林雨萱身上的变化震住了。 她出身世家,自小见多识广,当然知道这是蛇毒有望消退的迹象。 难道这个大流氓真的能救雨萱? 她半信半疑,态度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 其他人也同样被杨铮震住。 除了开车的杨铁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杨铮的身上,他们目不转睛,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恐惊扰到他。 清凉之气很快便消失殆尽,随之涌入杨铮体内的,是一股雄浑蓬勃的药力。 杨铮知道,这是林雨萱体内残余的丹药之力。 能够压制翠玉斑的丹药肯定是珍贵异常,大美女能拿出这个级别的丹药,看来背景很是不凡啊。 林铮吸收着药力,继续将蛇毒往林雨萱的双足上牵引。 她那一双玉足,渐渐由火红变为黑紫,而黑紫之色又继续凝聚,化作两个硬币大小的圆点。 那圆点的颜色黑紫中透着幽幽绿光,猛一看,让人十分的毛骨悚然。 “你是谁?你干嘛抱着我的脚不放?” 一道温柔似水却饱含羞怒之意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打破了一车的寂静。 白静柔刚才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杨铮的身上,此刻听见声音才惊觉林雨萱竟然醒了! “啊,雨萱,你醒了,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 别看白静柔刚才还凶巴巴地跟炸毛的小猫似的,现在见林雨萱恢复知觉,心里一松,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雨萱刚从昏迷中醒来,根本搞不清状况。 她安抚地冲白静柔笑了笑,两腿用力,想从杨铮的手里抽出脚来,但杨铮的一双大手却似铁钳一般。 “你,你快松手!” 林雨萱又羞又恼,粉面通红,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你别动,马上就好。” 杨铮抬起头,冲她一笑,解释道:“我现在要把蛇毒淤血放出,可能会有点疼,你先忍一下。” 杨铮诚挚深邃的目光,让林雨萱莫名的感到心安,她停止挣扎,轻轻地冲杨铮点了点头。 第六章:十二金钗 见受伤的美女点头,杨铮心里颇为高兴。 他暗道这位叫雨萱的美女可比动不动就要挥拳头的静柔小妹妹温柔多了,而且长相也是毫不逊色。 最关键的是,这位雨萱大美女竟然还是难得一见的纯阴之体。 刚才杨铮用万化归一真经替她凝聚体内蛇毒时,无意中吸收了她体内一部分的纯阴之气,说来,是占了她的大便宜。 以后,得想办法补偿人家才行。 当然,对于纯阴之体的女子来说,最好的补偿就是男性修士的元阳,但不合体双修,他想给元阳也给不了啊。 再说了,他现在还身有隐疾,患有不举之症,能双修个鸟啊! 杨铮虽然心里想东想西,但手上动作却是不慢。 因为翠玉斑的毒性太烈,他让杨铁柱先把车靠路边停下,找个马扎,准备让林雨萱下车治疗。 “翠玉斑的毒素在空气中也会扩散,车里空间小,要是排毒的话,大家说不准都会吸入毒气。” 杨铮把马扎在路边的大树前放好,一边对众人解释,一边弯腰将林雨萱从车里抱了下来。 “啊!” 林雨萱低呼一声,粉面飞红。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这么亲密接触。 杨铮身上那强烈的男子气息仿佛无处不入,将她完全包裹。 林雨萱心底微颤,低着头,如玉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浅粉,好似粉嫩的桃花。 丝缎一般柔滑的青丝被晨风吹起,调皮地往杨铮的耳畔脸颊上飞去,痒痒的,香香的,让人陶陶然熏熏然。 “喂,你干嘛还抱着雨萱不放啊,已经到了。” 白静柔气咻咻地从后面追上,狠狠地拍了杨铮的肩膀一记。 这个大色狼,一声不吭地就把雨萱从车里抱下来,分明是趁机占便宜。 哼,怪不得不举呢,活该! 要是身体正常,以他这德性,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惨遭毒手。 气死她了。 白静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反正看着杨铮抱着林雨萱,她就心里冒火。 嗯,我一定是为雨萱生气,要不是他抱的人是雨萱,我才不会生气呢,嗯,一定是这样。 白静柔在心里对自己催眠数遍后,终于克制住了想要将杨铮拍扁的冲动。 她上前扶住林雨萱,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身上,而杨铮则半蹲在地上,托起林雨萱的一双玉腿。 她的肌肤温凉如玉,托在掌心,滑腻腻的让人爱不释手,淡淡的馨香随着晨风飘入鼻端,更是让人沉醉不已。 “快点,你再趁机揩油,我可要翻脸了!”白静柔见杨铮慢吞吞地跟个蜗牛似的,气得银牙紧咬,柳眉直竖。 “小柔,你少说两句。” 林雨萱正害羞呢,见白静柔又大声嚷嚷起来,忙低声制止她。 她只觉下面的一双大手又热又烫,那掌心上的老茧扎得她皮肤痒痒的,让人想推开又舍不得推开。 “干嘛,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哼,我不说了。” 白静柔没想到好闺蜜竟然不站在她这一边和她一起声讨大色狼,立刻气得嘟起了嘴巴。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这么大声,让别人听见多不好呀。” 林雨萱撒娇地摇摇头,仰起脸可怜兮兮地看向白静柔。 她一这样,白静柔立刻就没了脾气。 她气哼哼地白一眼林雨萱,正要再说她两句,就见林雨萱突然眉头一皱,哎呀叫出声来。 “雨萱,你怎么了?你这个大色狼,你驱毒的时候,干嘛不和雨萱提前说一声?” “说了会感觉更疼。” 原来林雨萱刚才呼痛,是因为杨铮趁她和白静柔说话,拿着不知何时从路边楸下来的小草,刺在了那两块毒斑上。 小草的顶端尖细如针,扎在林雨萱的脚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伤口。 杨铮并指如剑,嗖地一下点在毒斑上,一道细弱发丝的血线立刻从伤口中射了出来。 那血线紫黑腥臭,落在旁边的草丛上,立刻让原本郁郁葱葱的野草丛变得一片枯败。 白静柔和林雨萱都被这异象吓呆了,旁边的杨国强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这毒液也太厉害了,怪不得人被咬了,立马就完呢。 林雨萱一张小脸吓得是血色尽失,她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中的蛇毒是何等的可怕。 白静柔也是拍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铮双目如电,一眨不眨地盯着伤口,等林雨萱脚上的毒斑彻底消失,伤口上沁出鲜红的血珠后,他才如释重负,轻轻地拍一拍手,站起身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 白静柔还有些惊魂未定,怀疑地看向杨铮。 “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带她去医院里全面地检查一下。” “对,他说的对,静柔,咱们还是带雨萱去医院里好好检查一下吧,否则,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和她们一起过来的短发女子忙不迭地点头,觉得杨铮的提议真是再正确不过。 白静柔沉吟片刻,也觉得这么做比较稳妥。 虽然大色狼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查一查总归是更放心。 林雨萱虽然觉得没必要再兴师动众,但看她们都这么决定了,就乖乖地没有开口。 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见众人还在商议去医院的事,便悄悄地想站起身来。 她忘了自己这一路一直被人抱着搀着,双腿很久没有活动,猛地一站起,血液不畅的双脚立刻就像针扎一样。 林雨萱哎吆一声,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 “小心!” 杨铮见状,忙伸出长臂,想去扶住她。 白静柔离林雨萱最近,也反应机敏地搂向她。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 杨铮离得远些,动作比白静柔慢了半拍,等他长臂伸过去的时候,已经不是搂住一个的问题,而是一下子搂了两个大美人。 “你,你要死呀,快松手!” 白静柔又气又羞,抬脚狠狠地踩向杨铮。 杨铮哪能吃这个亏,忙手疾眼快地往旁边躲去,嘴里还嘟囔道:“真是世风日下啊,我这救人助人不仅没被表扬,还净挨骂了,哎!” “你小子少得便宜又卖乖了,你看人家那女娃娃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赶紧滚回车上去。” 杨国强好气又好笑地轻拍了杨铮一下,凑到他耳边耳语一句,让他赶紧见好就收。 杨铮嘿嘿偷笑一下,忙跟着他钻回了车里。 不一会儿,白静柔和短发女子扶着林雨萱也上了车。 这回他们不再心急火燎,开得十分稳当。 车行无声,偶尔会听到后面传来三个女生低低的说话声。 杨铮闭目假寐,好像睡着了一般,但其实她们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漏。 通过她们的对话,杨铮总算弄明白洗澡的大美女全名叫白静柔,那个中了蛇毒的大美女叫林雨萱,至于那个短发女子,好像叫张萌。 她们都是东海美术学院的学生,这次是来柳树湾进行暑期采风写生。 怪不得她们知道他的外号呢。 美院和杨铮所在的东海大学都在东海市的大学城里,两家大学毗邻而居,几乎就跟一个学校似的。 杨铮被人爆料的时候,美院里也传得沸沸扬扬,白静柔知道他,就不足为奇了。 而白静柔和林雨萱两人的名字,杨铮也终于想起为什么一直听着耳熟了。 美院的两大金钗,能不耳熟吗? 说起大学城的十二金钗,杨铮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前女友也是金钗之一,当时他们在一起时,三所大学还没有评选十二金钗,等他女朋友被选上后,不知羡煞了多少男同胞。 他们宿舍的哥们都说他是狗屎运兼桃花运爆表,是屌丝美梦成真的最佳典范。 他当时也乐得晕乎乎,像是在云端里一般,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飘得越高,摔得也越惨。 他因为有一个金钗女友而被众人羡慕,也因为被爆料得了不举症,而被众人耻笑。 真是成也金钗败也金钗。 现在他又和美院的两大金钗有了牵扯,不能不说命运真是非常的奇妙。 第七章:蛮不讲理 柳树湾虽然是乡村,但距离东海市并不远。 以前是因为有大山阻隔,现在隧道开通,马路修好,村里到东海市,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很快,他们就到了东海市郊。 杨国强父子虽然还急着去做工,但乡里人朴实,和送病人去医院看病相比,赚钱,反而被排到了最后。 “杨大叔,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实在是太感谢了。您不用再送我们去医院了,先去你们工作的地方吧,我们打车去医院就可以。” “对,对,我们打车去就行,还有今天的费用是多少,我把钱转给您。” 白静柔和林雨萱对杨家父子都十分感激,见车子进了城,忙提出要换车给钱。 “啥钱不钱的,你们是在我们村受的伤,又是铮子的朋友,再说钱可就见外了。” 杨国强没有闺女,只有三个小子,一直很稀罕女孩儿,林雨萱和白静柔长得乖巧又美丽,他怎么看怎么顺眼,坚决不肯收钱。 两方人马你推我让,看得杨铮偷笑不已。 他轻咳一声,提议道:“你们就别互相客气了,这样吧,杨大叔你们还是直接去上工,我陪她们去医院,至于车费啥的,就不要再提了。” 这算是个折衷方案。 杨国强想到刁难霸道的工程总监黄世良,不想被他说三道四,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车子直接驶向东海经济开发区。 杨国强父子在开发区新建好的一座写字楼里做装修,主要负责铺设地砖,手下有二十几号人,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 远远地,杨铮就看见了那座名叫鼎润大厦的写字楼。 好家伙,简直是一枝独秀。 大厦足有五十多层,位于开发区的核心地段,朝阳映照下,整个大厦光芒四射,显得十分的气派高档。 他们刚开车到大厦前的停车场,就看见大厦门前围了十几个人,正和堵在入口处的保安对峙。 “爸,你看是老刘他们,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被保安堵在外面了?” 杨铁柱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停下车,跑了过去。 杨铮也赶紧跟上。 他们一过来,原本就义愤填膺的工人们立刻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杨国强告状。 “杨经理,你可算来了,他们鼎润的人不讲理,不让咱们进大厦。” “你可得替弟兄们讨个公道,这不是欺负人嘛。” “就是,分明是想赖账不给钱,还非说咱们施工质量不过关。要是不过关,他们干嘛不早说,咱们还有几天就能把工程收尾,现在倒打一耙,分明是坑人。” 杨铮听到这儿,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鼎润的工程总监让保安堵住大厦入口,不让施工队进去,他的理由是施工队之前做的工程不合格。 “放他娘的狗屁,我就知道他黄世良不是个好鸟,咱们做过的工程,都是经过质监检验的,我这里还有检验报告,我找他说理去。” 杨国强这人粗中有细,当初接手工程时,想着鼎润是大集团,肯定要求严格,前几天看工程快收尾了,特地请第三方的质检部门来做了检验。 当时是想给鼎润一个良好专业的形象,将来能长期合作,哪知道现在质检报告却用在了这上头。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气呼呼地回到车里,拿过公文包,领着手底下的工人,去找鼎润的工程总监黄世良讲理。 “杨老哥,不是兄弟们不通人情,实在是我们也怕丢饭碗啊。” 做工程这么久,杨国强和大厦的保安队长也算是有交情了,他拦住杨国强,一脸的为难。 “兄弟放心,我不为难你们,我现在就给黄世良打电话,他要是不来见我们,我们就一直不走。” 杨国强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就听人群后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来了,那你们赶紧滚蛋吧!一早就堵在门口,一群穷鬼,看着就晦气。王队长,我是怎么吩咐你的,不是不准他们靠近大厦的吗?连这停车场都不能越过,快,赶紧给我撵人。” 这说话阴阳怪气的人正是鼎润的工程总监黄世良。 他个子不高,大腹便便,一说话,脸上的肥肉都直哆嗦。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脸横肉,痞里痞气,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杨国强见正主来了,立刻拿着质报告跑过去,极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对黄世良道:“黄总监,这是我们工程的质检报告,权威政府工作部门出具的,麻烦您看一看,我们的施工质量绝对没有问题。” “质检报告?” 黄世良冷笑一声,伸手接过厚厚的文件袋,连看也没看,直接往地上扔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国强一愣,忙弯腰去捡。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文件袋,黄世良身后的人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将质检报告踢飞出去。 一页页文件四处纷飞。 黄世良看得哈哈大笑。 他对抬起头向他怒目而视的杨国强冷哼道:“告诉你,在鼎润,质量合不合格是老子说了算,你这质检报告在老子眼里,就是废纸一堆。” “行,你说废纸就废纸,这个活我们不干了,现在请你把欠我们的工程款给我们,我们拿了钱,立刻就走。” 杨国强当兵出身,脾气十分硬气,知道和黄世良也没什么好说的,站直身子,据理力争。 “还想要钱,你想得倒美,告诉你,你们工程不合格,我们公司还要向你们索赔呢。他们是我的两个特助,今天你要是不把赔偿款给他们,休想离开东海市。” “哈,哈,哈,黄世良,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杨国强气极而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黄世良竟这么蛮横不讲理,不仅不给他们工程款,还倒打一耙,勒索他们。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工程队的工人们也是群情激愤,见过不讲理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这哪是人能干出的事啊。 听到他们吵吵嚷嚷,似乎要闹将起来,黄世良急忙冲身旁的那两人使个眼色。 这两人其中一个是他的小舅子张东,另外一个则是张东的把兄弟胡彪,都是东海市的小混混,敲诈勒索最在行。 两人昨晚就已经被黄世良仔细叮嘱过一番,知道现在是杀鸡儆猴的关键时刻,要先将杨国强父子压制住,到时,工程队没了主心骨,就闹不起来了。 这样,他们不仅能私吞一百多万的工程款,说不定还能从杨国强身上再榨出点油水。 张东和胡彪对视一眼,抬手冲身后一招。 七八个身高体壮的青皮混混立刻从一旁的别克商务车里冲了出来。 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有棒球棍,有尖头钢管,还有闪着寒光的砍刀,气势汹汹,十分吓人。 工程队的工人们本来还群情激愤,突然看到冒出这么一群人来,一下子都被吓懵了。 杨国强也愣住了。 但他不是吓的,他是气的。 看黄世良这架势,分明是有预谋的。黄世良这是铁了心地要吞下他们的血汗钱啊。 这黄世良简直是黑心烂肝! 他气得头上青筋暴起,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挺身往前一冲,喝骂道:“你这个吸血扒皮的黄鼠狼,你他妈不是人,老子跟你们拼了。” “快,快拦住他。” 黄世良一边大喊,一边急忙往后退。 张东和胡彪闻言,立刻带着手下的地痞围住杨国强父子,连杨铮也被圈在了里面。 他们认错了人,以为杨铮是杨国强的三儿子。 “乖乖地跟我们走,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要是不老实,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直接去看急诊!” 张东和胡彪阴狠地盯着杨铮他们,出言威吓。 杨铮冷笑一声,上前两步,转头对杨国强道:“杨大叔,你和柱子哥栓子哥都不要动,这群渣滓,就留给我练练手吧,等我撑不住了,你们再帮忙。” “铮子,你说啥傻话呢,你快给我离开,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你的心意叔领了。听话,快走吧。” 杨国强虽然存了和张东胡彪他们一拼生死的想法,但也知道形势非常不利。 工程队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要他们上前帮忙打群架,根本指望不上。 能和对方干架的,也就他们爷三个。 他深知凶多吉少。 但这口气他又实在咽不下,索性痛快地拼上一场,但杨铮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不能连累杨铮。 所以,他十分坚决地要杨铮离开。 第八章:仗势欺人 黄世良见张东他们认错了人,眼珠子一转,想借杨铮做筏子,让旁边进退两难的工人们不要轻举妄动,知难而退。 虽然这些工人都老实巴交,但保不齐会一哄而上,到时,情况就不好控制了。 所以。 他忙上前两步,对杨铮说道:“既然你不是杨家的人,那就赶紧滚蛋,少插手我们的事。今天我只和杨国强父子算账,你们这些外人,我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是吗,可我却和想你追究一下。” 杨铮冲黄世良淡淡一笑,突然双脚顿地,快如闪电地冲向他。 黄世良吓得不轻,急忙后退,但脚下一个拌蒜,砰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小舅子一看,生怕黄世良吃亏,嗷地一声举起砍刀,就朝杨铮身上砍了过去,同时嘴里还吆喝道:“兄弟们,一起上,给我下狠手,死伤都有老子顶着。” “一起上,废了这几个土鳖。” 胡彪紧随其后,一脸凶狠。 他手里握着一根两米多长的尖头钢管,和张东一左一右,朝杨铮身上招呼过去。 “小心,铮子。” 杨铁柱躲开一个地痞挥来的棒球棍,想去帮杨铮一把,但旁边又有破空声响起,他自顾不暇,只能急得大吼一声。 黄世良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冲杨铮狠狠地呸一声,咬牙切齿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我看谁还敢逞能多管闲事。” 他说完,目光阴狠地扫向一旁的工人们。 只见原本还躁动不安的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他们有的为自己的怯弱,羞愧地低下头去,有的则面露不忍,一脸犹豫。 就在人人都以为杨铮要血溅当场之时,突然,就听嗷地一声惨叫,手里拿着钢管的胡彪竟诡异地往后摔去。 他手里的钢管不知怎地就到了杨铮的手里。 杨铮夺下钢管,横空一扫,啪一声重重地打在胡彪的肚子上,胡彪整个人就好似丢出的沙包一般,摔出去足有十几米远。 处理完胡彪,杨铮片刻不停,反手往后一甩,钢管仿佛长了眼睛,精准无比地砸在张东的手腕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张东的右手齐腕折下,手里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啊,好疼啊!” 张东捂着手腕,就像被夹了尾巴的耗子,又跳又叫。 他见手下还愣在原地,气急败坏,大声吼道:“给我一起上,先废了这小子,快,都快给我一起上。” 虽然余下的地痞被杨铮刚才利落的身手吓得不轻,但他们毕竟都是亡命之徒,被张东这么一吼,全都回过魂来,举起手里的家伙,围攻向杨铮。 杨铮面上则是一片平静,不见丝毫惧意。 他手握钢管,连云十三剑悠然施出,只见他身周一片棍影,银光漫天,冲上来的地痞全都被罩在里面,嗷嗷痛叫之声不绝于耳。 只眨眼间的工夫,那冲上来的几人就已经东倒西歪地摔倒在地上,痛叫不已。 黄世良吓得面无血色,忙一把抓住想逃回车里的张东,急道:“你干嘛,快报警啊,快报警抓他!” 张东吓得魂不附体,闻言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掏出电话,报警求助。 “铮子,砸晕这畜生,警察来了咱可就麻烦了。” 杨铁柱刚才和所有在场的人一样,都被杨铮的身手给惊呆了,听到张东恶人先告状,竟打电话报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忙跑到杨铮身旁,让他砸晕张东。 张东正等电话接通呢,闻言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将手机摔在地上。 黄世良看得又气又急,一把夺过电话,吼道:“快来人,警察同志,你们快来啊,鼎润大厦有凶徒要杀人啊。” 这家伙实在无耻,为了让警察快点赶来,竟颠倒黑白,扯谎虚报。 电话那头的警察当然十分重视,闻言,立刻带人往鼎润大厦赶来。东海市公安局经济开发区分局就在鼎润大厦隔壁街道。 这边电话刚挂,就听见呜呜的警笛声从远处若有若无地传了过来。 “铮子,你赶紧走,你伤了他们这么多人,警察来了,肯定没法善了,趁他们还没到,先躲一躲吧。” 杨国强推着杨铮,让他快走。 “杨大叔,我不走,聚众斗殴、勒索行凶的是他们,咱们不过是正当防卫,有这么多人作证,我不信他们能颠倒黑白。” 杨铮把钢管往地上一扔,义正言辞,毫不畏缩。 他行都正,站得直,自相信正道在人心。 “对,我们都可以为他作证,是黄世良他们不讲理。” “咱们不能让好人蒙冤。” “对,警察来了,正好可以替咱们主持公道,说不定还能把工钱也要回来。” 旁边的工人都觉得刚才有些对不住杨家父子和杨铮,都想找补一下,闻言,纷纷要替杨铮做证。 黄世良在旁边听得冷笑连连。 这群土鳖,以为警察会听他们的,真是搞笑。他和分局的刑警大队长候亮可是一起喝过花酒的。 这次出警,肯定是侯亮带队,到时,他看这小子怎么嚣张,你不是厉害吗,能打吗,那你敢和警察动手吗? 最好这小子是个愣头青。 要是他敢和警察动手,侯亮肯定会让他非死即残,这样,他也能出一口心中恶气。 黄世良越想越美,无比期待着警察的到来。 没一会儿,就见两辆警车风驰电掣地驶了过来。 车刚一停下,黄世良和张东就急吼吼地凑了过去。 但车门打开,领队下车的警官却是一名英姿飒爽,身材婀娜高挑的美丽女警。 她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身高足有一米七多,一身女警夏季制服紧紧地包裹在前凸后翘的娇躯上,十分火爆惹眼。 乌黑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远山秋水一般美丽的容颜。 在场之人都不禁为之惊艳。 杨铮也是眼前一亮。 这女子生得可真像那位名叫张敏的港星啊,冷艳中不乏英气,但这英气又不像男子,飒爽之余颇显女子妖娆。 黄世良愣了一下,目光很是贪恋地上下扫了带队的女警一番,咽了咽口水,假正经道:“这位同志,请问候队长呢?他怎么没来?” “侯亮吗?他有事!” 带队女警淡淡地看了黄世良一眼,目光落在那些躺在地上唉唉痛叫的地痞身上,眉头微皱道:“这是怎么回事?” 黄世良还正在寻思侯亮有什么大事,怎么连带队出警的活都不干了,难道是升官了? “姐夫,她问你话呢!” 张东见黄世良愣神,唯恐杨国强他们抢了先答话,忙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碰了一下黄世良。 黄世良这才回过神来,忙哭丧着脸,手指杨铮,控诉道:“是他,都是他把人打伤的,他刚才拿着凶器,还要杀人呢!” “胡说!” 杨国强一听黄世良又要颠倒黑白,气得厉喝一声。 “我胡说?我可是鼎润集团正儿八经的高管,你们雇凶围攻我,逼我承认你们的豆腐渣工程,我不从,你们就将集团的员工打伤,我告诉你们,我会以鼎润集团的名义起诉你们的,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既然侯亮没来,那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假公济私,黄世良眼珠子一转,立刻搬出鼎润集团这尊大神来,想要以势压人。 鼎润集团是华夏有名的财团,东海市为了引资鼎润,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黄世良故意搬出鼎润高管的身份,就是要向在场的警察施压。 如此这般,他不仅可以为寻衅的地痞找到合法的身份和理由,还可以将杨家父子和那个打人的小畜生送到局子里,可谓一箭双雕。 黄世良很为自己的急智得意,正等着警察将那小畜生铐起来抓走,不料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反驳他的声音。 “你说是你是鼎润的高管,可我怎么不认识你这号人呢?” 第九章:我记住你了! 说话的声音轻柔,却满含怒意。 黄世良一惊,忙回头看去。 就见三个小丫头从后面的面包车里走了下来,其中有两个还长得特别水灵,简直比电视上的大明星还要好看。 他愣了愣,压下色心,沉下脸冷笑道:“笑话,你一个黄毛小丫头,难道我堂堂世界五百强的高管,还得让你认识,真是可笑!” “是吗?我确实认不全所有鼎润的高管,但相必林德辉应该能认个大概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林德辉算个……” 黄世良刚要顺口说林德辉算个鸟,猛然想到鼎润集团的总经理就是林德辉。 那可是林家不折不扣的太子爷啊。 难道这小丫头认识林家的太子爷? 不可能啊! 鼎润虽然在东海投了资,但主要产业却都在国外、京城和沪海这些大城市,并不在东海。 林大少也只在大厦奠基的时候来过东海市,不可能和这小丫头有牵扯。 黄世良刚否定了心中的猜测。 就见那小丫头竟真的拿出部手机,拔了个电话出去,很快电话那头好像就接通了。 只见那小丫头嘟起嘴巴,闷闷地道:“二哥,你怎么回事?鼎润里面怎么还有那么坏的家伙,仗着集团的名义行凶作恶,不仅不给人家工钱,还雇佣打手打人,你赶快处理一下吧。” 电话那头的林德辉被妹妹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示意助理先去办理登机手续,自己则走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可是一向不搭理集团的人事和业务的,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是不想管咱们集团的这些事,但我也不能看着有人拿着集团的招牌行凶作恶,视而不见啊。” 林雨萱是真心不爱管集团里的事情,但那个死胖子实在是太可耻太可气了。 刚才她们在车里把所有的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死胖子不仅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想借鼎润的影响力将救她性命的杨铮和杨家父子送到警局去,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饶是林雨萱性子温和,也是义愤填膺。 她这次一定要替杨铮他们讨回个公道。 “是吗?竟有这种事,你人在东海,那肯定是东海分公司出了问题,我这就让东海大区的总经理处理。” 林德辉听出妹妹很生气,也异常重视,连忙向林雨萱保证。 “我现在就在鼎润大厦前的停车场里,场面很难看,要是大区的总经理在东海,你让他赶快过来,立刻将那个大坏蛋解雇。” “好,好,好,你可别为了那些小人物生气,不值当。我这就安排人处理。” “嗯,那我等着,拜拜。” 林雨萱挂了电话,看着目瞪口呆的黄世良哼道:“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你,你等着!” “你,你是大小姐?” 黄世良听得腿都软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娇娇弱弱的小丫头竟然是林家的大小姐。 这下全完了。 他扑通一声,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杨铮看他那熊样,十分鄙视,嗤一声对杨国强道:“杨大叔,你看,鼎润的正主儿在这儿呢,这家伙纯粹是欺上瞒下。” 杨国强也万万没想到被翠玉斑咬伤的小姑娘竟然是鼎润集团的大小姐。 他颇有些局促不安,搓着双手,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林雨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杨大叔,您不要再生气了,鼎润不会委屈您和您手下的这些工人的,等东海大区的经理来了,我会让他处理妥当,您就放心吧。” “谢谢,实在太谢谢你了。” “该感谢和抱歉的人是我,您救了我的命,却还在鼎润受委屈,我感到很抱歉。” “姑娘,你可别这么说。” “好了,好了,雨萱,你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宋姐姐,你不是一直很仰慕连翘姐吗?” 白静柔笑眯眯地跟上来,冲杨国强笑笑,拉着林雨萱,走向那位带队的女警。 原来她们竟然也认识。 黄世良坐在地上,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杨国强那土老帽竟然是林大小姐的救命恩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绞尽脑汁设下的局,是不是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这可怎么办呀? 都怪这小畜生,要不是他,即使林大小姐在,他也可以凭借手上的人马将局面控制住,但现在,一切都完了。 等大区的总经理赶来,迎接他的,肯定是解聘调查。 他这两年做下的那些恶事,贪污的公款,都足以让他呆在局子里终老。 不行! 想要我不好过,你也休想自在。 黄世良满眼怨毒,盯着杨铮,右手悄悄地摸向身后的公文包。 那里有一把他小舅子刚从黑市里给他弄来的手枪。 他之前在车里试了试,十分满意,保险都还没拉下来,现在只要拿到手,立刻就能射击。 他要让这小畜生付出代价。 黄世良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秘,殊不知全被杨铮看在眼里。 杨铮不动声色地翘起脚尖,将钢管轻轻挑起,以备不测。 他目光看向一旁说话叙旧的白静柔三人,眼角余光却始终注视着黄世良。 黄世良摸到手枪,牙一咬,猛地掏出,冲着杨铮,就打了过去。 砰。 一声枪响,惊动场中所有人。 那带队的女警宋连翘眉头一皱,暗道不好,急忙掏出配枪,将白静柔和林雨萱掩到身后,寻声瞄向开枪的黄世良。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敢公然开枪寻仇。 她拉动保险栓,毫不犹豫地就要开枪射击。 但有个人动作比她更快。 那人赫然就是杨铮。 他在子弹向他射来的时候毫不惊慌,一记硬式工夫‘铁板桥’忽地使出,左足撑地,右足腾空,头向后仰,身子直直倒下。 子弹嗖地一下从他头顶掠过,惊起一片惊呼。 杨铮避过子弹,右足一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就是一脚,尖头钢管忽地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暗影,快如流矢般射向黄世良。 黄史良举枪,想再次射击。 但钢管已经飞至他的面前,冲着他的脑门就刺了下去。 “不好,要出人命!” 宋连翘没想到杨铮这么睚眦必报,急忙瞄着钢管砰一枪射了过去。 本来就要刺入黄世良脑袋的钢管被子弹击中,一下子失去准头,斜斜地往下刺去。 啊! 黄世良惨叫一声,右肩肩窝被钢管完全刺穿,鲜血如注喷出,手里的手枪也握持不住,掉在地上。 他捂着肩窝,惨嚎如猪叫。 杨铮十分遗憾兼不爽,脚尖轻轻一点地面,径直地往黄世良身前冲去。 “不可以再动手!” 宋连翘娇斥一声,身如闪电般挡在了黄世良身前,她想也不想,抬腿冲着杨铮就踢了过来。 杨铮嘴角一斜,大手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往上一抬,质问道:“他能杀我,为何我不可以杀他?” “他是在犯罪,你也要犯罪吗?” 宋连翘左腿飞起,想迫使杨铮松手,但杨铮身子往旁边一让,轻巧无比地躲了开来。 他长臂一伸,揽住身体向旁边歪去的宋连翘,凑到她耳边低语道:“白色的,我可看见了哦。” “你……。” 宋连翘一愣,旋即明白了杨铮的意思。 这个流氓,竟然趁交手的时候偷看她的裙底风光,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又羞又恼,横肘狠狠地捣向身后的杨铮。 但杨铮退得可不慢。 他仿佛脚底安了弹簧,嗖地一下就退出了四五米远,而且他退后的方向完全是有预谋的,正巧落在黄世良的身畔。 “大警官,我可是良民,咱们不要打了,你要是再逼我,我先废了这孙子。” 他说着,一脚踩在黄世良的脸上。 黄世良啊一声,脸颊立刻被压在水泥地面上,渗出丝丝血迹。 “我的脸,哎吆,我的脸!” “你这种烂人,要脸还有什么用处,再喊,我直接踢爆你的脑袋。” 杨铮脚下用力,冲着黄世良骂道,这孙子吓得一个哆嗦,果然不敢再哼哼了。 宋连翘俏脸之上,阴云密布,她盯着笑眯眯的杨铮,一字一顿道:“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谢谢,大家都这么说,没办法,魅力太大,好烦恼啊!” “真不要脸,宋姐姐,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 白静柔见杨铮竟然连她心目中的偶像都敢调戏,气得咬牙切齿,不顾林雨萱地阻拦,跳出来就要助阵。 宋连翘哪能任场面继续混乱下去,只能压下心头怒火,道:“不用了,我会处理。” 第十章:再见前女友 旁边的警察本来都打算上前帮忙了,见队长说不用,便又都停了下来。 宋连翘盯着杨铮,冷声道:“你放了他,今天的事就此揭过!” “没问题,但你可要说话算话吆!” “我保证!” “那就好,我这人天生胆小,就怕进局子,只要不让我去警局,一切都好说。” 因为有宋连翘的保证,杨铮还真没有跟着他们去警察局,只是在现场简单地录了一份口供。 有在场的众人作证,又有林雨萱和赶来的鼎润集团的大区经理张总做担保,杨铮他们是一点事也没有。 看着黄世良和那些地痞被扭送到警车里,杨铮对林雨萱笑道:“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罩我,我肯定也得跟着他们去局子。” “应该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当然得好好报答你啦。” 林雨萱俏皮地冲杨铮笑了笑,目光落在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结实的大手上,面上不由一阵发烫。 两人亲密接触时的微妙感觉又不知不觉地浮现在她的心头。 她又羞又窘,实在搞不懂自己干嘛胡思乱想这些,忙找个话题道:“我现在要去医院,你也一起吧。张经理和市医院的人很熟,可以为你介绍一位好的男科专家。” 林雨萱在车里的时候,已经听白静柔说过杨铮就是大学城里鼎鼎有名的痿哥。 她心思纯净,觉得杨铮这就是单纯的身体生了毛病,既然有病,当然得去治疗了。 刚才大区经理张总说他和市医院的院长很熟,一会儿要亲自送她去医院,她便马上想到了杨铮,也想给他介绍一个好的医生。 毕竟,只要是男人,对那方面应该都是很在乎的吧? 林雨萱的提议,让杨铮实在是尴尬死了。 他明显能感觉到周围人那好奇八卦的目光,谁没事会去看男科呀,肯定有问题呗。 这个林大小姐,真是好心办坏事呀。 特别是那位宋大警官,本来都要上车了,听见林雨萱这话,立刻回头看向他,那目光,唉,别提了。 杨铮即使心里素质极好,也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忙不迭地点头道:“没问题,那咱们赶紧走吧。” 他仿佛逃命一般,匆匆和杨国强他们打个招呼,便钻进了林雨萱的车里。 “哈哈哈,雨萱,你真是太厉害了,笑死我了!” 白静柔见杨铮那囧样,笑得乐不可支。 林雨萱一脸懵懂,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呀?” “你是没做什么,可某人心里有鬼呀,别看他好像很厉害,可那方面却不成,哎,这还算什么男人呀!” 白静柔说完,挑衅地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杨铮。 哼,这个大色狼,别以为把那几个坏蛋收拾了就了不起,那是因为本姑娘没出马。 她就是要打击他,省得他尾巴又翘上天,竟然还敢调戏宋姐姐,真是不知死活。 “静柔,你干嘛呀,别再惹杨铮了!”林雨萱拉了拉白静柔的胳膊,小声求道:“他不是坏人,你别再这么刻薄了!” “哼,你又帮他说话,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 “我的外表怎么了,是不是很帅呀?”杨铮猛地转过头,冲白静柔露齿一笑。 “丑死了!” 白静柔嘴上不饶人,但心却不争气地怦怦跳个不停。 肯定是被他吓得,一定是的,我才不是对这个大色狼动心了呢! 白静柔急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总算闭口安静下来。 杨铮搞定了她,便看向一旁的林雨萱,认真道:“林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刚才人多,我没好意思说,其实我这病已经在开始治疗了,暂时不需要再看别的医生。” “哦,是吗,那好吧,我刚才真不是故意揭你的短,你可千万别生气。” “怎么会,你那是关心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油嘴滑舌,雨萱,你别再和他说话了,小心被他骗哦!” 白静柔仿佛护仔的老母鸡,伸出双臂,环抱住林雨萱,挡在她和杨铮中间,不让她再和杨铮说话。 两人和那个张萌又低头凑在一起,说起女生间的悄悄话。 没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东海市第一医院。 杨铮不打算去看男科,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大厅后,便决定和她们分手。 “你真不去看?机会可是很难得的。”白静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听到杨铮要走,忍不住开口劝他道。 “真的不用。” 杨铮不想一直停留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忙道声再见,脚底抹油,往大厅门口走去。 他刚到门口,还没出去,就感觉有几道饱含恶意的目光向他看来。 他寻着目光看去。 只见三四米外,站着四个青年男女,其中有两个,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仿佛连体婴儿一般。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女友陈梦和她的男朋友崔浩,另外两个,则是崔浩的狗腿子王兵和邵小龙。 陈梦神色有些不自然,看向杨铮的目光既有可怜又有鄙夷。 而她旁边的崔浩,则满满的都是恶意,他似乎很吃惊在这里看到杨铮,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这问题问得可真是可笑!这里是公立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对夺走原主女人的家伙,杨铮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哼,你这痿哥,下面不硬,嘴巴倒是挺硬,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又是来看男科的吧?” 崔浩满脸讥笑,故意搂紧陈梦,大声道:“也是,我要是你,肯定也着急,这么年轻就不举了,恐怕连女人都还没碰过吧?哈哈,真是个可怜虫!” “浩哥,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喜欢男人呢!” “哦,有可能,杨铮,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崔浩挑衅地看向杨铮,故意说得特别大声,大厅里不少的人都停下脚步,看向杨铮。 “他喜欢谁干你屁事,杨铮,咱们走,你不是专门陪我们来检查的吗?快点来呀!” 杨铮面色一寒,正要教训崔浩两句,让他少嚣张,哪知道后面早有人替他出头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看杨铮不顺眼的白静柔。 她虽然时刻不忘打击杨铮,但看见别人嘲笑杨铮,却气得肚皮都要炸了。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敢欺负大色狼,不知道大色狼只有她能欺负吗? 崔浩一愣,没想到还有人替杨铮出头,而且这人还是个特别漂亮的大美女。 她旁边还牵着一个大美女,目光看向他,也是颇为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 杨铮这家伙怎么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陈梦和她们两个相比,简直就是庸脂俗粉,根本不够看啊。 “老大,她们是美院的两大金钗,白静柔和林雨萱,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好漂亮啊!” 后面的王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林雨萱和白静柔,自动将张萌给忽略了。 她们就是林雨萱和白静柔,杨铮怎么会和她们认识? 崔浩和陈梦心底几乎同时涌起这样的疑问。 陈梦见崔浩已经悄悄松开揽着她的手臂,保持起距离,心里不由又气又苦,看向对面的目光也是复杂难言。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美院的两大女神啊,久仰大名,鄙人崔浩,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崔浩恬不知耻地上前两步,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 陈梦看得心如刀绞。 崔浩怎么可以这样,她可是还在旁边呢,难道那些海誓山盟他都忘了,见着比她漂亮的女人,就将她扔到一边,真是气死她了。 杨铮见陈梦气得脸色发青,五官都有些扭曲,不禁在心里低叹口气。 这女人,到现在还没有觉悟吗?崔浩怎么可能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他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杨铮怜悯的目光让陈梦看得是心中大怒。 她不敢向崔浩撒火,却习惯性地认为杨铮还是从前那个可以任他欺负的杨铮。 陈梦转移炮火,对杨铮呵斥道:“你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告诉你,我幸福得很!今天我只是有点小感冒,崔浩就带着我来看专家急诊,你能吗?哼,像你这样的窝囊废,恐怕排上三天的队,也不一定能拿到专家号吧?” 陈梦说完,讨好地凑到崔浩身旁,双手抱住崔浩的胳膊,娇躯紧紧地贴在崔浩身上,示威一般地看向杨铮和白静柔她们。 第十一章:黑手浮现 白静柔虽然一贯立场都是坚定地站在女同胞那边,但对眼前这个虚荣刻薄的女人,却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她冷笑一声,素手一把牵起杨铮的大手,故意气陈梦道:“哎呀呀,看个专家号原来这么了不起,那要是院长本人亲自过来,那不是得昭告天下了。” “院长本人?你以为你是市长千金啊?” 陈梦也是毫不示弱。 她横一眼白静柔,嗤道:“我劝你脑筋清楚一点,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不过是个土鳖的绣花枕头,等你和他在一起,就等着守活寡吧。” “守活寡我也愿意,反正比跟个花花公子强。” “你……” 陈梦气结,被白静柔说到痛处,脸涨红得好像猴屁股一般。 崔浩嫌恶地看她一眼,再对比一下对面恬静温柔高贵大方的林雨萱,彻底起了厌恶之心。 他一抽胳膊,怒道:“你他妈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再逼逼,就给我滚。” “你……” 陈梦被崔浩当众责骂,里子面子一下子都没了。她又气又羞,泫然欲泣,泪眼汪汪地看向崔浩。 往常只要她摆出这个样子,崔浩总会耐下心来哄她。 今天她故伎重施,却完全没有以往的效果。 崔浩一脸厌烦,高声骂道:“我怎么了,你他妈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花老子的钱,我让你闭嘴你就闭嘴,别不知好歹。” “呜呜呜,呜呜呜。” 陈梦被崔浩当众大骂,哪还呆得下去,何况杨铮还在旁边呢,这简直就是让杨铮看她的笑话啊。 她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杨铮冷眼看她消失在大厅门口,心中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梦今天这番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能幡然醒悟,说不定,这还是她一次人生的转机。 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怎么选择了。 陈梦虽然走了,但崔浩却是一动也没动。 他呵呵一笑,对林雨萱道:“让你见笑了,这女人,当初非得死皮赖脸地倒追我,现在又动不动地发脾气,真是让人头疼啊。” 林雨萱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一个当众粗鲁地喝骂自己女友的人,林雨萱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良好的教养又让她不好表现出自己的厌恶,只能与崔浩保持距离。 但崔浩却不知进退,抓住机会,大献殷勤道:“你们两个是谁身体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好几个专家,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安排。” “不用了,谢谢。” 林雨萱不想和这人有太多接触,拉了拉白静柔的胳膊,小声道:“静柔,咱们走吧。” “好啊,杨铮,走啦!” 白静柔刚才看不过陈梦的做派,假装成杨铮的女友,现在两人手还牵在一起呢。 她心里虽然别扭,但又不能当着崔浩的面甩开杨铮,只能继续演戏,一派天真烂漫地拉着杨铮往回走。 两人一转过身,白静柔就咬牙道:“今天老娘帮了你,你可要记着啊,我以后要是需要你帮忙,你敢推脱,我就阉了你。” “知道了,你的事,我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你是不是体虚呀,怎么小手这么凉?” 杨铮握着白静柔那柔若无骨的柔腻,别提有多享受了,嫩嫩滑滑的,真的就像水做的一般。 好舍不得松开呀。 “你才体虚呢,我天生手冷,要是嫌弃,你就赶紧松开你的狗爪子。” “嘿嘿,我怎么可能嫌弃呢,崔浩还在后头看着呢,咱们演戏要演全套,你就再坚持一会儿。” “哼,让你占了大便宜,早晚我得讨回来。” 白静柔白了杨铮一眼,竟觉得被这大色狼牵着手,还挺舒服自在的,一点也不别扭。 林雨萱跟在一旁,看着他们俩手牵手地斗嘴,竟莫名地生起一丝羡慕。 这个想法让她吓了一跳。 她忙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 而后面的崔浩见杨铮竟和美院的两大女神并排走在一起,还牵着白静柔的手有说有笑,简直嫉妒得都要发狂了。 他盯着杨铮他们看了老半天,见他们和两个气质稳重的中年人汇合在一起,其中一个还穿着白色的医生制服,不由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几人有说有笑,似乎很熟稔呀。 “浩哥,我认得那医生,那可是第一医院的一把手陈院长啊,他怎么亲自接待他们,难道那废物傍上了什么大人物?” 王兵的姑父就是东海市第一医院的医生,对医院的人事比较熟悉,马上就认出了那穿医生制服的中年人竟是第一医院的院长陈天来。 崔浩一听,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能惊动陈天来亲自接待,这得是多大的来头啊! 他从前就隐隐约约听人说过美院的林雨萱似乎是某个大财团的千金,也打听过,但一直没有什么确切地消息。 打听不到,只代表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家捕风捉影,另外一种则是人家真的是背景深厚,想打听也打听不到。 现在连陈天来都惊动了,那林雨萱应该是非富即贵。 杨铮那废物竟然和林雨萱有了交集,真是气死他了,父亲不是说最近两天就处理掉这废物吗?怎么还不动手? 崔浩面沉如锅底,知道这时上前只会自取其辱,便带着王兵和邵小龙气哼哼地走了。 他一上车,立刻给他父亲崔万山打去电话。 “爸,我在第一医院遇到杨铮了,你不是说最近两天就能斩草除根吗?怎么他还活蹦乱跳的呢?” “你稍安勿躁,原先的计划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点岔子,杨铮那小畜生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他蹦跶不了多久,我会安排人手对付他的,你不要插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你快点,他好像认识了几个有背景的人,可别再节外生枝!” “嗯,我知道了。” 崔万东挂上电话,也觉得事不宜迟,他立刻拿起手机,对心腹手下如此这般布置了一番。 “网,我已经张开了,就等着你钻进去!这次,你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生天。” 崔万东仰躺在老板椅上,双目微闭,活动着双手十指,咔咔作响。 杨铮,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小崽子继续活下去的,当年的漏网之鱼,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怎么能再让他折腾出水花呢? 他一定要斩草除根! 阿嚏! 杨铮刚从医院的卫生间里出来,就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他一边洗手,一边低声嘟囔道:“莫名其妙地打喷嚏,是哪个家伙在背后说我坏话,不会是白静柔那小丫头吧?” “你嘟囔什么呢,我怎么听着好像说到我的名字了?” 白静柔仿佛背后灵一般,猛地从杨铮身后跳了出来。 杨铮赏她一记白眼,抽张纸把手擦干,叹道:“我说白大小姐,这里可是男洗手间,你直接冲进来,真的好吗?” “哼,我爱进来就进来,你又不是没穿裤子,我怕什么?” “你不怕我怕啊!” “你怕?你不是大名鼎鼎的……” “打住,你要是再叫我痿哥,我可就跟你翻脸了。” “切。” 白静柔切一声,终于没再揭杨铮的伤疤。 她大步走出洗手间,问身后跟出来的杨铮道:“接下来你打算干嘛,我们要回柳树湾去,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林雨萱已经检查完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蛇毒被祛除得干干净净。 她们都很有默契,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杨铮驱毒的事,毕竟杨铮的手法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第十二章:抽丝剥茧 “雨萱,你说那个大色狼神神秘秘地干嘛去了?” “人家有名字,你别再喊他大色狼了。” “你不知道,他可色了,他……。” 白静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虽然她和林雨萱是要好的闺蜜,但昨晚在河里和杨铮相遇的事,她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的。 林雨萱见一向直爽的白静柔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不由颇为惊讶。看来她和杨铮之间肯定是有故事啊。 这个猜想,让她的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发涩,就好像自己突然看上的礼物被别人抢先买去了一般。 不要胡思乱想。 你和他不过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即使他救了你性命,以后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想他干嘛? 林雨萱在心里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将这可怕又羞人的念头挥去。 而此刻杨铮,则是心无旁骛。 他从医院出来后,穿街过巷,直奔那位于郝家巷内的小诊所。 郝家巷很长,歪歪扭扭,两旁居民加盖的违章建筑就像一个个大纸盒子,突兀地耸立在小巷两旁。 小诊所位于巷子深处。 门前侧挂着一个广告灯牌,上面写着醒目的男科两个字,旁边诊所的房门半掩着,一个秃顶矮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正仰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杨铮进屋,顺手将门在里面反锁。 他来到男子身前,伸手啪地一声拍在男子的脸颊上。 那家伙一蹦三尺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捂着又疼又痛的脸颊,环视四周,大声骂道:“谁?是哪个王八蛋打你爷爷?” “啪!” 杨铮没有说话,对着这人的脸颊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张景涛顿时彻底醒了。 待他看清眼前打他的人是杨铮后,更是吓得啊地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啊,你是人还是鬼?我不是有心害你啊,是别人收买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索命报仇,就找他们去。” 张景涛吓得语无伦次,身如抖筛。 他歪坐在地上,抱着脑袋,连看都不敢看杨铮一眼。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你明知道那药是索命的毒药,为什么还给我吃?” 杨铮抓住张景涛的胳膊,一下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张景涛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仿佛烂泥一般抖着身子哭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后悔,我也害怕!但我欠张老四的赌债,他威胁我若是不照他吩咐的办,就砍掉我的双手,我……。” “所以你就拿我的命去换?” 杨铮双目中迸射出慑人的寒光,质问张景涛道:“谁是张老四,他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张老四是这片城中村里的大痞子,就住在隔壁街上,里面最大最豪华的张府就是他家,其他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张景涛现在已经慢慢回过神来,便心生一计,想要祸水东引,让杨铮和张老四去拼命。 杨铮洞若观火,岂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他也不点破,继续逼问张景涛道:“那药是你自己配的,还是张老四给你的?” “是他给我的,不过我当时偷偷留下了一半,你没事,肯定是因为剂量不够的缘故,我,我这也算是救了你的性命啊,你就饶了我吧,啊!” 张景涛正要借机讨巧卖乖,哪知道杨铮根本不听,手上猛地发力,张景涛的右手手腕立刻被他攥得粉碎,算是彻底废了。 张景涛疼得脸色煞白,不住叫痛。 杨铮则恍若未闻,一把又抓起他的左手,淡淡地道:“药呢?把那药交出来,我饶你一条狗命!” “我交,我交!” 张景涛痛哭流涕,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用左手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掏出一个小药瓶。 透明的淡褐色药瓶里,还有半瓶的白色药粉。 这就是夺去杨铮生命的穿肠毒药啊! 他一把从张景涛手里夺了过去,然后竖掌为刀,咔嚓一声砍在张景涛的左手手腕上。 张景涛痛得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怨毒地看向杨铮。 “为什么?我把药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废了我的左手,这下完了,一切全完了,我再也当不了医生了!”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性命,我没要你的狗命,你就应该值得庆幸,像你这样没有医德没有医品的家伙,根本不配做医生!” “我!” 杨铮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剑,将张景涛说得是无地自容。 他又疼又羞,颓唐地低下头去。 杨铮看他一眼,转身飘然而去。 像这种人渣,一下结果他的性命是对他的慈悲,让他时时刻刻都为自己的作为作为感到痛苦懊悔,才是最好的惩罚。 杨铮离开小诊所后,径直往旁边的张老四家奔去。 这个黑心医生没被幕后的人灭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幕后之人不知道杨铮还活着,另一种可能则是幕后之人早已经得到消息,他们没有立刻向张景涛下手,只能说明他们把张景涛这条暴露在外的线索当成了鱼饵,将计就计地要引杨铮上钩。 他吃药惨死,杨铮不信对方不会安排人手收拾残局,那么村里肯定有他们的内应。 他从昨晚到今早只见过杨大叔一家和柳传山,若是对方得到了消息,布下杀局等他自投罗网,那通风报信之人肯定是柳传山。 杨铮推演到这里,心中对整件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接下来,只要到张老四那里验证他的推测,事情的真相,便会一点点显露出来。 他为什么被人下手害成不举,也会水落石出。 杨铮想通一切后,脚下步子加快,很快就到了隔壁街,一到街口,就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院落耸立在街道一侧。 那院落是仿古建筑,门前檐廊下还挂着写有张府的牌匾。 整个院子占地广大,四周被高达三米的围墙圈住,围墙上方还有电网铁丝,可谓铜墙铁壁。 这么张扬奢华的院落,在一片破败的城中村里显得特别扎眼,看来张老四为人定是十分跋扈嚣张。 对付这种人,就是要以硬碰硬。 他强你比他更强,他狠你比他更狠。 杨铮来到门前,直接伸手拍门。 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有强大的实力在身,偷偷摸摸反而落了下乘。 杨铮拍了两下大门,始终没有人回应,他眉头微皱,难道自己的推测错了? 杨铮手上用力,使劲往前推去。 大门吱呀一声,竟真的被他给推开了。 杨铮一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门弄开了,他刚才只是随便试了试,结果却出乎意料。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铮抬脚进到院内,警惕地看向四周,光秃秃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直对大门的正房也是中门大开。 他心里直犯嘀咕,正打算进到屋里看看。 突然。 杨铮就听身后大门砰地一声大响,他急忙回身看去,刚才还半掩着的大门已经严丝合缝地关了上去。 这竟是一个可以遥控的电动门。 “哈哈,赵大哥,您看我这招怎么样?瓮中捉鳖,既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还能把那小子搞得半死不活,到时直接一刀子就结果了,省时又省力。” 与张宅隔街相望的一处出租屋内,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站在屋子外围,临街的窗户前则站着张老四和被他称作赵大哥的精壮中年男子。 赵松岗拿起手里的望远镜,看向斜对面的张宅,从他这个位置看去,竟能把张宅的院子看得一清二楚。 “老四,你小子可以啊,还知道设置这么一处暗岗,有长进。” “嘿嘿,不瞒您说,兄弟我虽然在这一片算是说一不二,但难保没有那眼红气不顺的混蛋想算计我,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想出这么个歪招来。” “不错,不错,现在就把笼子里的藏獒放出来吧,让它们和那小子好好地亲近亲近。” “成,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十三章:人与兽斗 张宅院内。 杨铮眉头紧皱,看着已经关紧的大门,知道这必定是对方有心算计他,接下来,对方肯定还会有后招使出。 呼哧,呼哧! 杨铮心神一凛,突然听到正房内传来阵阵的喘息声,而且这喘息声中,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是野兽的气息! 而且是饥饿嗜血的野兽的气息。 他全身戒备,眼睛往四周一扫,只见整个院子空空荡荡,只有门前的一株金桂枝繁叶茂。 杨铮双脚蹬地,迅速往桂树前奔去,就在他往前冲去的那一瞬间,从正房内同时窜出数道黑影,呼啸着向他扑来。 杨铮双目一凝,纵身向上一窜,伸手扯下一根树枝,同时双脚离地,向两侧一分,避过扑来的两道黑影。 他手握树枝,站回到地上,终于看清刚才扑向他的是什么东西? 竟是四只小牛犊般大小的藏獒。 这四只藏獒通体漆黑,皮毛油光水亮,两只凶目赤红骇人,嘴角还流着滴滴答答的涎水,锋利尖锐的巨齿就好似一枚枚匕首,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杨铮从这四只藏獒那通红可怖的眼珠子里,立刻觉察到危险的信号。 这几个大家伙恐怕都伤害过人命。 看来,今天的张宅,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处陷阱,一处有来无回的斗兽场。 四只凶恶的藏獒,确实是常人难以对付,但杨铮却是不惧。 他握住树枝,气定神闲地吹声口哨,口中低喃一句道:“我虽然挺喜欢这几个大家伙,但伤害过人命,它们的凶性已经彻底被激发出来,留它们的性命,只会祸害别人,没法子,只能下狠手了。” “老四,你看清那小子说什么了吗?还有那几只藏獒怎么还不动弹,你不是说它们都饿了好几天了吗?” 隔街出租屋内,赵松岗盯着望远镜,皱眉问旁边的张老四。 张老四嘿嘿一笑,不紧不慢道:“赵哥,兄弟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几只宝贝都是黑市里斗兽用的,和人打得交道多了,心眼也多,它们这是在寻找对方的弱点呢,你别心急,尽管瞧好吧。” 赵松岗点点头,知道这几只藏獒都是老板让张老四从地下斗兽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是最顶尖的凶兽,应该不会出篓子。 他放下心来,目不转睛地看向对面的张宅。 而院子内,杨铮却干脆闭上了双眼。 四只藏獒,十分地有默契,分别盘踞在他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用眼睛看根本顾不过来,杨铮便独辟蹊径,全靠耳力。 前世在宗门修炼,听风辨位,是剑修必修的功课。 因为对剑修来说,眼睛是最具欺骗性的。 剑修,都要有一副好的耳力,听到的,往往比看到的更真实,也更快。 剑之一道,唯快不破。 哪怕是快上一秒,也可能会生死易位。 杨铮双目紧闭,整个人心神澄净,迅速进入到一种空冥的状态,身周那四道粗重的呼吸声显得越来越躁动。 它们沉不住气了! 四只藏獒虽然长年在黑市的斗兽场内与人类厮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眼前的人类却让它们觉得陌生。 特别是现在,他似乎要融化在空气中一般,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淡。 它们再也忍耐不住,饥饿了三四天的肚子驱使着它们奋不顾身地向前扑去。 不能放过这个人类,一定要吃了他! 腥臭的血气扑面而至! 杨铮动了,他手中的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为浅淡的弧线,淡到几乎看不见。 那弧线直奔冲至最前面的那只藏獒,仿佛一束光,轻巧地穿过藏獒那粗壮的脖颈。 一道血线自藏獒的颈后喷出。 受到重创的藏獒凶性不减,飞扑而至。 杨铮矮身缩颈,避过这只藏獒的垂死一击,然后手腕一转,竟用一根小小的树枝挑动着三四百斤重的藏獒往身后甩去,目标正是从他身后扑来的另一只藏獒。 两只藏獒在半空中撞到一起,扑通一声巨响,滚落到地上。 杨铮闪身向旁边一让,同时飞起一脚,将左侧扑来的藏獒踢飞出七八米远,同时他手中的树枝向外甩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右侧扑来的那只藏獒。 树枝如同利剑,正中藏獒的脑门,穿头而过。 那只藏獒本还飞跃在半空中,这下遭到致命一击,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直直地坠落在地,口吐血沫,气尽而亡。 对面的张老四和赵松岗看得目瞪口呆。 那四只藏獒的实力他们心里很清楚,别说一个人,就是四个人,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而杨铮,却只用一根小小的树枝,只是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就将四只藏獒打得两死两伤。 他,他还是人吗? 剩下的那两只藏獒明显知道了厉害,不敢再贸然向前攻击杨铮,只是呜呜低叫着,围着杨铮不断盘旋打转。 杨铮不想再与这两只藏獒纠缠,他在刚才进入到空冥状态的时候,隐隐感觉到周围似乎有数道视线在窥视他。 他要速战速决。 杨铮不等藏獒攻击,飞身向前跃起,竟赤手空拳,主动向前方的那只藏獒攻去。 赵松岗抓紧望远镜,结巴地低喃道:“这,这是个疯子吗?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敢赤手空拳地硬拼藏獒!” 张老四也觉得杨铮纯粹就是自己找死。 他低骂一句,“TMD,最好一口咬死他,也太狂妄了!” 但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杨铮不仅没有被藏獒咬伤,反而动作更快更猛。 他就好像一头矫健的猎豹,闪电一般冲到藏獒面前,在它刚要扑咬攻击他的时候,抢先出手。 杨铮双手如电,同时出击,一把攥住藏獒挥击而来的前爪,身曲如弓,全身劲力同时迸发。 砰! 巨大的藏獒就像破败的布袋一样,被杨铮直接抓起,狠狠地摔在水泥地面上。 裂纹层层绽放,浓稠的鲜血很快将纹路填满,远远看去,仿佛一朵妖艳的血色巨花。 而那只藏獒躺在巨花之上,身体不断抽搐,呜呜低叫,竟全身筋骨俱碎,再无站起之力,只能躺着等死。 另外一只藏獒吓得瑟瑟发抖,竟像胆小的耗子一般,不断往后退去。 动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让它从心底感觉到畏惧,眼前的杨铮,就好像一头吞噬一切的凶兽。 强大,可怕,不可战胜! 它嗷呜一声,竟夹着尾巴,调头往正房逃去。 “你这胆小鬼,以为躲就能躲得了吗?” 杨铮嗤笑一声,飞身紧随而入。 赵松岗和张老四呆如泥塑。 他们放下望远镜,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后怕与震惊。 “赵大哥,他……” “你不用多说。” 赵松岗抬手止住张老四,一脸沉重道:“咱们低估这小子了,如果没有看错,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武道高手,我必须马上向老板汇报,计划必须重新制定!” 赵松岗说完,大步出门下楼,带着手下钻进停在街道旁边的丰田越野车里。 张老四颇有些失魂落魄,看着消失在街口的越野车,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厉害,挺不可一世,但现在和杨铮一比,简直就是个渣啊。 在那小子手里,可能他连只藏獒都不如。 不行,我也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张老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想离开出租屋,但他刚起身,就意识到恐怕已经迟了。 因为杨铮此刻赫然就站在门口。 “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们监视我那么久,若是我连你们藏身的地方都找不到,岂不是太废物了。” 杨铮嘴角噙着淡淡地微笑,边说边进到屋里,见张老四还左顾右顾,低笑一声道:“你别再想着叫人了,他们都睡过去了,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可以好好地聊一聊这药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第十四章:卖古董的少女 出租屋内。 张老四看着杨铮手里的那半瓶药粉,只觉一股凉气嗖嗖地从脚底钻到了天灵盖。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张老四仿佛癞皮狗一般,膝行着向杨铮爬去,哀求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是受命于人,只要你饶了我,我立刻就告诉你那害你的人是谁?” 张老四一边苦求,一边拿眼偷瞄向杨铮。 他见杨铮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神情一滞,似乎有一瞬间的恍神,不由露出一丝喜色,右手突地抬起,向杨铮射去。 嗖,嗖,嗖。 破空声响起,三道寒光接连而至,几乎连成一线,向杨铮身上激射而来。 两人距离极近,张老四骤然发难,料定杨铮根本无法躲闪。 他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心里暗暗得意道:“你再强,也还是个啥都不懂的菜鸟,想和我玩,还嫩着呢。” 张老四双目圆瞪,迫不及待,似乎马上就能看到杨铮血溅当场的美妙画面,但期待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杨铮突然就像鬼魅一般,身体在他面前化作一道残影,忽地一下,飘移到了他的身后。 张老四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大叫道:“鬼啊!” “我不是鬼,但你马上就要做鬼了!” 杨铮之前虽然感觉到张老四身上有着浓烈的杀意,但并没有将这个地痞头子放在心上,只是稍微警惕一下而已。 但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的手臂上竟然绑有暗弩。 突然发难之下,杨铮即使有心防备,也是措手不及。 他只能运起真气,使出迷影仙踪步,移形换位到张老四的身后,躲过了致命一击。 虽然躲过去了,但杨铮的心里却骤然警惕起来。 他还是托大了。 从遇到白静柔到在鼎润打伤黄世良的手下,再到刚才与藏獒激斗,他这一路虽然冲突不断,但却没有遇到真正的敌手。 这让他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浮躁轻忽起来,若不是有数百年的积累,心中有无数的奇功妙法,刚才张老四那一下,他不死也得重伤。 杨铮想到这儿,额头不由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如履薄冰啊! 他在心中警告自己一声,手上却没有丝毫停滞,并指如剑,刷刷几下,点在张老四的身上。 张老四哎呀一声,只觉得浑身下上突然就像是钻进了无数枚跳蚤,啃得他头痒、皮痒,连骨头缝里都痒,让人忍不住地想挠,但他偏偏又浑身无力,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好痒啊,啊,好难受,你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张老四瘫软在地上,奇痒无比,但又无可奈何,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世上还真有生不如死这回事。 “说,是指使你做的?”杨铮冷漠地看着张老四,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 张老四咬紧牙关,有心不说,但浑身痒得他实在难受,五官扭曲,都挤到了一块去。 在憋了五六分钟后,他确实撑不住了,气喘如牛道:“是我的老板,崔万东!” “崔万东?他和崔浩是什么关系?” 一听到崔万东的名字,有关崔浩的记忆立刻浮现在杨铮的心头,他似乎隐约记得崔浩的父亲就叫崔万东。 “崔浩是我们老板的儿子。” 果然。 杨铮心中大悟,但更多迷惑却又涌上心头。 崔浩虽然和他是情敌,但青年人情场上的事,不至于连他父亲都亲自下场吧?还调动各方人马对他连下死手,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为什么让你对付我?”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痒死了,我快痒死了,求你快给我个痛快吧,哪怕死也比这样痒死强。” “痛快地让你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放心,你中的招,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解得,你也不用太急,这样痒上七七四十九天,你就会解脱的。” “七七四十九天?” 张老四失声大叫,只觉整个人顿时陷入无边的深渊。 杨铮俯下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低笑道:“你能养那些嗜血的藏獒,能毫无顾忌地害我,可见你的双手之上,肯定沾满血腥,这四九天,不过是让你提前体会一下报应的滋味。” “你……” “不用谢我,好好体会吧,拜拜!” 杨铮临走之前,不忘将张老四右臂上的暗弩解下,绑到手上。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他穿着宽松的条纹衬衫,从外面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现在屋里只有张老四,而刚才杨铮分明感应到数道视线,那说明肯定有人离开,去给崔万东通风报信去了。 接下来,他恐怕会迎来更为猛烈的报复。 有个暗弩傍身,也可以更从容自在些。 杨铮离开出租屋后,一个人漫步在街上,突然有种前路不知该往哪儿走的迷茫感。 他现在不知道崔浩在哪儿,也不知道崔万东的居处,只能被动地等待敌人上门。 这种感觉很不好。 而且自重生之后,他就一心只想着揪出幕后的黑手,治好身体上的隐疾。 但现在,黑手已经浮出水面,未来,势必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拼,但之后呢? 他该怎样继续自己的人生。 离群索居,一心修炼? 但在这灵气匮乏的地球,显然是行不通的,他需要资源,庞大的资源,能够支撑他一直修炼到化神境界的海量资源,所以,得有钱啊!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杨铮前世有宗门支撑,还真没有为这些修炼之外的事操过心,但现在他孤家寡人一个,不得不为柴米油盐计。 “考古系,标准宅男,而且不是理科宅,是最没出路的文史宅男,唉,看样子,还真得从土堆里刨食了。” 此刻已经时近中午,杨铮经过之前那一番折腾,虽然不累,但肚子却咕咕直响。 他随便在路边找了家面馆,点了一大碗凉面和两笼包子。在等待上饭的时间里,暗暗寻思起自己的长处。 但思来想去,原主还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专业强,对古史文物颇有研究。 他之前人生的最大的爱好就是逛古玩街,你别说,他凭着深厚的专业底子,还真发了好几笔小财。 不仅把助学贷款缴清,还积累了五六万元的存款。 回忆到这儿,杨铮不由眼前一亮,风卷残云地将凉面和包子装进肚里后,便直奔东海市古玩一条街。 正是大中午的时候,古玩一条街上除了摆摊的小贩外,人影稀落。 白花花的太阳晒得青石地面和仿古建筑上的琉璃瓦刺目铮亮,小贩们都躲在树荫底下,有的打起瞌睡,有的则三五成群,聚在一块玩牌唠嗑。 杨铮也算是古玩街上的熟客,大伙都知道这小伙子不是能拿仿品假货糊弄的主儿,看他一眼后,也就懒得搭理他。 杨铮也不见怪,悠然自得地闲逛起来。 “这位大哥,你要买古董吗?我这里有。” 前面是一个岔路,杨铮正犹豫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转弯到另一条街上,就听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怯怯弱弱的女声。 他顿住脚步,寻声望去,才发现在街道拐角的阴影处,站着一个局促不安的少女。 她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清丽,身姿如柳,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一株亭亭玉立的芙蓉花,让人我见犹怜。 女孩见杨铮向她看来,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微微泛起红晕,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多了份慌张,但很快,那慌张之色便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勇气,还有深藏在其中,难以掩饰的沉痛与希翼。 第十五章:摸一下手可以吗? 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孩。 杨铮将女孩目中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不由生起一丝好奇,而且他在女孩的身上还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煞气。 如此出尘清丽的少女,怎么身上会笼罩着煞气呢,这实在是有些让人费解。 看她的脸色,白皙中还带着红润,并非煞气入体之象,看来她刚沾染煞气不久,还没有侵袭到身体里。如果煞气入体,这美丽的女孩离香消玉殒的日子恐怕也就不远了。 假若没有遇见,杨铮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但今天既然遇上了,便是缘分,他不能置之不理,便移步到女孩的身前。 “你有古董要卖?” 杨铮扫了一眼女孩身周,空空如野,并没有看见女孩口中所说的古董。 “嗯。” 女孩看出杨铮面上的疑惑,忙重重地点了点头,急切地解释道:“我真的有古董卖,但有坏人一直跟着我,我不敢带在身上,便先保管在银行里,你付了定金,我就领你去看货。” “多少定金?” “五千。” 女孩见杨铮眉头微皱,忙又改口道:“四千也行,我不是骗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怕杨铮不信,还从兜里掏出张照片,硬塞到杨铮的手里,“你看,这就是我说的古董,真不是骗人的。” 杨铮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先打量起手里的照片,上面是一尊三足两耳的铜鼎,椭圆形的鼎身上刻有铭纹,透露着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 阵纹! 杨铮目光一凝,心中震惊。 如果没有看错,鼎身上的铭纹,分明是一种构成灵阵的阵纹,这铜鼎竟是一件灵器。 杨铮没想到灵气匮乏的地球上竟然还有灵器,莫非这里依旧还有修真者的存在? “这尊铜鼎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杨铮把照片递给女孩,压下心底的讶异,轻声问她道。 “这铜鼎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 “家传之物?” 难道这女孩的祖上曾是修士?家族没落了,后人不知道铜鼎的奥秘,所以才拿出来变卖? 杨铮在心中猜测着女孩变卖铜鼎的原因,坦诚地道:“你这铜鼎确实价值不菲,以我现在的财力,实在是买不起,我劝你一句,既然铜鼎是你们家传的宝物,那还是自家传承比较好,千万不要变卖!” “我知道,可是我急着用钱,我爸为了护住这铜鼎,已经被坏人打得重伤,躺在医院里等着钱做手术呢。” 夏小溪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她被太多的人当成骗子拒绝,无助的她,看着一脸诚恳的杨铮,就像是遇见了久违的亲人,一直强行包裹在身上的坚强一下子消失了,脆弱无助的情绪潮水般涌上心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 “唉,你别哭啊。” 杨铮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和女孩相处的经验实在欠缺,也就和前女友陈梦处过,现在见眼前的女孩突然哭起来,不由手忙脚乱。 他不说还好,一说,夏小溪哭得更凶了。 杨铮急得抓耳挠腮,忙安慰夏小溪道:“你别哭,虽然我买不起铜鼎,但如果你急着用钱,我倒是可以先借给你。” “真的?” 夏小溪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清丽面庞上满是不安与希冀,她知道自己这样子更像骗子了,但想到还躺在医院里的父亲,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也是穷学生,存款不多,也就五六万元,不知道够不够?” “够的,够的。” 夏小溪点头如捣蒜,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泪水,强调道:“这位大哥,我不会白借你钱的,我给你算利息,我还会给你写欠条,还可以把身份证压给你,我……”。 “不用这么麻烦,我既然决定借你,肯定是信得过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你说,别说两个,就是三个四个,我也会答应你的。”夏小溪接过杨铮递给她的纸巾,一边擦泪,一边保证道。 “不要答应的这么快,万一我提出的条件很那个呢?”杨铮被不谙世事小白兔一般的夏小溪逗乐了,故意吓唬她道。 哪知道夏小溪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一脸信任地道:“我相信大哥哥你是好人,肯定不会提乱七八糟的条件。” 这高帽戴得,杨铮都不好意思说下面的话了,不过救人要紧,他摸了摸鼻子,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的第一个条件可能还真有点那个,不过你既然信任我,那我就直接说了。” “您说。” “我能牵一下你的手吗?” “啊?” 杨铮的要求让夏小溪听得一愣。 牵手?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牵她的手,难道这位好心的大哥哥借她钱是别有用心? “在这儿牵吗?”夏小溪沉默片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杨铮道。 “当然。” “那好吧!只能牵手哦,要是你有别的举动,我就立刻大声喊人。” 虽然让一个陌生的男子牵手很是让人感到别扭和难为情,但夏小溪想到急着凑钱做手术的父亲,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当然,她同意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基于对杨铮的良好印象。夏小溪相信,杨铮肯定不会是趁人之危乱占女孩子便宜的坏人。 杨铮当然感受到了夏小溪心里的犹豫与信任,他还是挺感动这个女孩子对自己这么信任的,忙给她吃定心丸道:“我肯定不会乱动的,你放心好了。” 要不是煞气这东西说起来太玄乎,太难解释清楚,杨铮也不会提出这么古怪的要求。 他冲夏小溪安抚地笑了笑,大手轻轻地牵起夏小溪的双手,轻声道:“就这个样子,五分钟就好。” “嗯。” 夏小溪轻轻颔首,粉面飞红,不敢再与杨铮对视,羞涩地低下头去。 她睫毛微颤,乌鸦鸦的黑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修长白皙的粉颈仿佛完美的艺术品,上面还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绳,粉颈如雪,红绳潋滟,勾心摄魄。 柔若无骨的玉手握在掌心,温温凉凉,滑滑腻腻,就像是握着两团极品美玉一般,让人陶醉不已。 这小丫头还没长开就这般姿妍动人,若是再过几年,肯定是一顶一的大美人。 杨铮心头闪过一丝感慨,收摄心神,运转万化归一真经,笼罩在夏小溪身体表面的煞气,立刻乳燕投林般朝杨铮的体内涌去,化作一股股蓬勃的真气,被他吸收到气海丹田之中。 夏小溪身上的煞气虽然浓厚,但万化归一真经实在霸道,只用了三分钟不到,便将煞气化得一干二净。 夏小溪有些恍惚,身上一轻的同时,只觉杨铮的一双大手就像是炽热的火焰,从她的指尖、手背,一直蔓延到她的全身,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好了吗?” 夏小溪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杨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就像是惹人怜爱的小白兔。 “好了。” 虽然握着小美女的手感觉很舒服,但杨铮还是笑着松开了手,他要是再不松开,估计这小丫头紧张得都要哭了。 “呼!” 双手一获得自由,夏小溪便情不自禁地轻抚胸口,长长地出了口大气。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杨铮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打趣道。 “我当然紧张了,这是人家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夏小溪白了杨铮一眼,半是撒娇半是感叹地道。 她话一出口,便觉察出其中的暧昧,俏脸臊得通红,都不敢再去看杨铮了。 杨铮低头偷笑,干咳一声道:“现在我要提出第二个条件了,你说这铜鼎是你们家的传家之物,那它之前放在哪里,你能带我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吗?” 如果没有猜错,杨铮可以肯定,女孩身上的煞气就是从放置铜鼎的地方沾染的,这鼎,应该是用来镇压煞气所用。 别人怕沾惹煞气,他却是求之不得。如果能亲自去那煞气凝聚之地看一看,说不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第十六章:去她家 听到夏小溪说铜鼎之前一直藏在她家的厢房里,杨铮立刻提出想去夏小溪家里看一看。 “当然可以!” 夏小溪这次答应得特别爽快,让杨铮都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得犹豫半天呢。 毕竟他又是摸手又是要去人家家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对他完全没有防备。 “你不怕我对你心怀不轨?” “不怕,我叫着我弟弟一起回家就是,他是体育生,力气可大了。”夏小溪一扬头,颇为得意地回道。 我去,还以为这小丫头对他是信任有加呢,原来人家还留着一手。 杨铮哑然失笑。 “那成,咱们这就出发吧,要不那两个家伙得快晒晕了。” 杨铮笑着一指对面离他们有百十米远的一处空地。 那里站着两个晒得满头油汗的家伙,那两个家伙也不避嫌,从杨铮和夏小溪开始说话,就一直远远地盯着他们。现在见杨铮指向他们,竟迈步走了过来。 夏小溪一看他们要过来,顿时慌了神,忙一把拉住杨铮,急道:“大哥哥,咱们快走吧,他们都是拆迁公司的打手,肯定是要过来找你麻烦的。” 之前也有不少人对照片上的铜鼎感兴趣,但被这两个盯梢的人一吓唬,便都知难而退。 其中有一个人和他们吵了两句,还被扇了两个大耳刮子。 夏小溪唯恐杨铮步他们的后尘,急得粉面通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杨铮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心生怜爱,忙安慰她道:“别怕,我不怕他们,你身边天天跟着两个苍蝇,多烦人,今天我就帮你把它们赶走。” “嘿,牛吹得太大,小心把舌头闪了!小子,告诉你,别他妈见财起义,那只铜鼎,我们老大早就看上了,我劝你赶紧滚蛋。” 那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近前,一开口,便蛮横霸道,痞气十足。 杨铮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这话听着真新鲜,你怎么知道我是买家?告诉你们,我和她是亲戚,她是我妹子,想欺负人,没门!再说了,做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你们这么死乞白赖地跟着我妹子,难道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我们就是要强买强卖又怎么滴了?三子,别和他废话,给他两下子,他就知道厉害了。” 右边的大汉见杨铮脸上没有丝毫惧意,知道这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招呼同伴一声,攥起拳头就往杨铮的脸上打去。 他们跟了夏小溪两天,天天风吹日晒,早就受够了,偏偏这小丫头很机灵,一出事就报了警,连那铜鼎都在警察局里有备案,让他们想来硬的都不行,十分被动。 现在这自称是她亲戚的小子又横插一杠子,不赶紧把他赶走,肯定完不成老大的交代。 所以,这叫孟涛的大汉二话不说,和杨铮一照面就动起手来。 他满心以为以他们两个的块头对付起杨铮来肯定是轻而易举,但事实却出乎意料。 杨铮脑袋一偏,不费吹灰之力就躲过了他的拳头。 “你这速度也太慢了吧!” 杨铮撇撇嘴,满脸的不屑与瞧不上。 孟涛被他臊得脸红脖子粗,心里的火气蹭蹭地直往上冒。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整个人往前一窜,右胳膊肘竖起,又快又狠地往杨铮的胸口上捣去。 而那叫三子的家伙也没闲着,飞起一脚,从另外一侧,踢向杨铮的脑袋。 一时之间,杨铮腹背受敌。 夏小溪站在旁边,见他要吃亏,忙大声提醒杨铮道:“大哥哥,后边有人,小心!” “放心,没事的。” 杨铮转头冲她一笑,脚下步子一错,十分轻巧地躲过孟涛的全力一击,他身子顺势往右边一扭,和夏小溪说话的同时,右手如电探出,刷地一下抓向那三子的脚腕。 “啊!” 三子惊叫一声,想收脚却已是来不及,被杨铮一把抓住脚腕,直接提溜了起来。 他身子斜愣着飞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杨铮发力一甩,不由自主地往孟涛身上撞去。 砰! 孟涛一愣,刚要往旁边闪躲,三子就已经像破沙包一样,被甩了过来,直接撞在他的身上,将他撞得一个踉跄,一屁股墩子坐倒在地上。 “哎吆,哎吆。” 两人滚做一团,疼得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想爬都没有力气爬起,杨铮信步走到二人身前,嗤笑一声道:“怎么样?还想继续跟着吗?要是让我再看见你们阴魂不散,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他说完,右脚抬起,轻轻地往下一跺,石屑飞溅,原本光滑如镜、坚固似铁的青石路面上顿时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 孟涛本来梗着脖子,还想撂两句狠话,找回场子,但看到那粉身碎骨的青石路板,顿时彻底蔫了。 他张着大嘴巴,目光呆滞地看着杨铮,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夏小溪也是目瞪口呆。 “走啦,小丫头。” 杨铮见她美目圆瞪,樱唇小口张得都快能塞进鸡蛋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干嘛揉人家头发,讨厌。” 夏小溪回过神来,忙将脑袋歪到一边,俏脸微红地一边整理着秀发,一边惊叹道:“大哥哥,你可真厉害!” “一般,一般吧。”杨铮摆摆手,指着前面的路口,问夏小溪道:“怎么走,往左还是往右?” “往右。” 两人右转,穿过前面的小巷,直接到了主路上。 夏小溪家离古玩街不远,她也没再去医院叫她弟弟,而是带着杨铮穿街过巷,直接到了正在拆迁中的竹泉巷。 因为拆迁时出了人命,夏小溪爸爸也受伤住进了医院,现在整个竹泉巷的拆迁工作全部陷入停滞的状态。 古色古色的老街被高高的铁皮墙围住,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口供人进出。 入口两旁的树荫下,摆着三张桌子,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混混聚在一起,吆五喝六地打着扑克麻将。 另外还有两个叼着烟卷的家伙,翘着二郎腿,斜歪在折叠椅上,时刻盯着进出的居民,遇见男人就骂上两句,看到年轻的女子则嘻嘻哈哈,出言调笑。 “大哥哥,我家就在里面,现在什么情形你也看见了,他们和刚才那两个家伙都是一伙的,现在我们这一片都得从这个入口进出,那边有个大门也天天上锁。他们这样,就是故意恶心人,想让我们赶紧搬走。” “嗯,都是逼迁时惯用的老招数,他们没停水停电,放蛇放老鼠啥的吧?” 杨铮记忆中闪过从前看过的一些新闻报道,边迈步穿过马路,边回头问夏小溪。 “怎么没有?之前一直断电断水。两天前周爷爷被推倒的围墙砸死,我爸被他们打成重伤,惊动了电视台的记者,还有市局的警察,事情闹大,他们才给我们恢复了水电。但老鼠和蛇却没少放,可多了。不过我不怕,说来也怪,我们邻居家都有发现老鼠和蛇,就我们家一个没有。而且上次在巷子里,我遇见一条大蛇,正吓得要死呢,那蛇竟跐溜一下自己先跑了。” 说起自己家的异状,夏小溪也是百思不解。 杨铮却是心知肚明。 原因肯定是那煞气在作怪。 动物的本能最是灵验,它们才不会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去煞气聚集的地方,那些老鼠和蛇除非是自己活腻味了。 两人穿过马路,片刻工夫就到了入口处。 那两个混混看样子都认识夏小溪,见她领着杨铮过来,顿时邪笑出声,口出秽言。 “小丫头平时装得冰清玉洁,跟个圣女似的,原来也思春呀,大白天就领着男人回家。” “多少钱一次啊,我出两倍的价钱,小妞,今天也陪我乐呵一下吧?” “3P可不可以啊?” 那两个家伙正说得兴起,就见杨铮弯下腰,捡起两个小石子,手指轻弹,嗖嗖两下,一人一颗,打向他们的大嘴巴。 啊,啊! 两声痛呼响起。 他们捂着鲜血直流门牙崩碎的大嘴巴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怒目瞪向杨铮。 “小子,你想找死是吧?” 其他打牌打麻将的混混见同伙吃了大亏,立刻呼啦一下子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向杨铮和夏小溪围来。 场面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第十七章:阴煞之地,灵阵之威 “怎么?想打架是吧,小爷我可不怕你们人多。” 杨铮见周围的混混都围了过来,不仅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惧色,反而跃跃欲试。 他冷笑一声,脚尖挑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一把握住,然后掂了两下,用力一握,石粉自指缝间簌簌而下。 “这石头是假的吧?怎么这么不经攥?”杨铮摊开手掌,轻轻地吹一口气,眉毛向上一挑,看向对面的小混混。 “这,这……” 刚才还污言秽语不可一世的小混混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陪笑道:“这石头不是假的,是大哥您太厉害了!” “是吗?不是假的就好。” 杨铮合掌一拍,两臂往后一撑,左右扭动两下脖子,一副要动手热身的架势。 这可把那十几个小混混给吓坏了。 他们恶心欺负老实人在行,遇到杨铮这样的高手却立刻就萎了,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再往前冲。 杨铮看他们这副熊样,也没兴趣再吓唬他们,嗤笑一声道:“得了,你们别个个吓得跟瘟鸡似的,都赶紧滚蛋,顺便给你们老大捎句话,让他立马过来,就说夏小溪家发现了比铜鼎更值钱的宝贝,要卖给他。” “大哥,您是高手,可别难为我们呀,我们要是给老大捎了假话,肯定得挨削啊。”其中一个看上去是小头目的混混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腆着脸,向杨铮谄笑道。 “我骗你们干嘛?难道你看我像是骗子?”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 那小头目见杨铮板起脸,迈步向他走来,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幸亏旁边有人扶他一把,才没有出丑。 “我们这就去给老大说去,您老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他带着人一边往后退,一边忙不迭地保证,十几个人,呼啦一下,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全都钻到了街边的那两辆面包车里,一溜烟地跑了。 “哼,一群欺软怕硬的渣滓,要不是时间紧张,非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大哥哥,你太牛叉了,收不收徒弟呀?我也想和你一样,不用出手,就能把坏蛋吓得屁滚尿流。” “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别屁呀尿的挂嘴边,要注意形象。”杨铮抬手,很自然地刮了一下夏小溪的鼻梁,嫩滑如玉的触感,真是会让人上瘾啊。 夏小溪俏脸一红,哪还有心思拜师,忙低着脑袋,往入口处跑去。杨铮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被铁皮墙围住的竹泉巷。 巷子幽深,白墙黑瓦,古色古香。 虽然巷口的两座老宅已经被推倒,一片断壁残垣,但其他房屋却依旧保存完好,再加上前后左右的另外几条老街,这片区域可谓占地颇广。 “这里的老房子大都是民国时期翻建的,像我们家,听我爸说,还是清末盖成的,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可惜,现在的人急功近利,不知道保护古迹,只一心想着开发新楼盘赚大钱。”夏小溪领着杨铮到她家里,叹口气介绍道。 杨铮点头,目光停留在她家院内那棵五六人合抱才能抱住的银杏树,感叹道:“他们就是一群鼠目寸光的暴发户,你等着,一会儿有好戏看,你们这片老房子,我一定想法给保住。” “真的吗?” 虽然对杨铮,夏小溪有种盲目的信任,但听到他说要保留住这片老房子,她还是不由得半信不疑。 打人大哥哥有力气,但保留老房子,牵扯到商业开发,他能行吗? 杨铮将夏小溪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毕竟这是个大项目,他一个穷小子肯定完成不了,还得另找助力,现在只能先稳住形势。 但夏家的老房子确实不能乱动。 刚才他只是粗略一看,就瞧出夏季房屋院落的布置其实是颇有讲究,隐隐构成一个封禁煞穴的大阵。 而这棵古银杏树就是阵眼之一,旁边被推倒一半的厢房,则是煞气蒸腾,直冲云霄,乃是阴煞之穴。 凡人用肉眼是看不见煞气的,杨铮也是聚拢真气到双目之上,才隐约窥见个大概。 他四处仔细观察一番,将整个大阵记在心里,在脑海中形成一幅阵图,然后在院子中站定,指着那煞气冲霄之地,问夏小溪道:“这里是不是就是以前埋藏铜鼎的地方?” “嗯。” 夏小溪点头,指着乱石碎瓦堆积的厢房,叹口气道:“是那里没错,我爸就是为了把铜鼎抢出来才受得伤,那群坏蛋看上了我家的铜鼎,一直想占为己有。” “他们恶人自有恶报,等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不过接下来你要配合我演一出戏,……” 杨铮招手让夏小溪到他近前,贴耳如此这般地仔细叮嘱了一番,夏小溪不住点头,双目越来越亮,最后翘起大拇指,夸赞杨铮道:“大哥哥,你真是太奸诈了,厉害!” “你这小丫头,夸我还是损我呢?记住,咱们以后就是表亲了,可别露馅。” 杨铮大手一张,轻轻地揉了揉夏小溪的秀发。 “知道啦,还有,不准再揉我脑袋,人家发型又被你给弄乱了,真是讨厌。” 夏小溪嘟起粉嫩嫩的樱唇,娇嗔地瞪了杨铮一眼。 杨铮轻轻一笑,继续揣摩封煞灵阵。 他移步换位,一会儿朝这里走几步,一会儿朝那儿走几步,同时运起真气,收慑调理四周的气机,慢慢地,他整个人的气息似乎都要与整个小院融合到一起。 夏小溪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感觉到杨铮整个人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她歪着脑袋看向杨铮,一脸不解道:“大哥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变样了,是不是呀?” 这小丫头的五感倒是敏锐。 杨铮点头,解释道:“你们家真是处风水宝地,我现在借用此处的气机,基本可以发挥出比原本强上十倍的战力,即使他们来再多人,也不用害怕。” “切,说得好玄虚,我们家要是处风水宝地,也不会日子过得这么紧巴了,我才不信呢。” “是不是等会你就知道了,瞧,他们来了!”杨铮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入口。 夏小溪转头,果然见拆迁公司的老板王德利领着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往他们这里走来。 “你就是打伤我兄弟,又大言不惭地要亲自见我的家伙吗?我王德利来了,你要是敢忽悠我,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王德利是一个满脸横肉,脑瓜铮亮的彪悍家伙,个头足有一米九,在一群混混中显得特别鹤立鸡群,和杨铮一照面就撂狠话。 “是我没错,不过劝你说话客气点,你们打伤我表叔的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呢。” 杨铮面上一派轻松,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与害怕。 他面对着这么一大群人就仿佛是面对着空气一般,丝毫没把王德利他们搁在眼里。 王德利心有所感。 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手下说过杨铮的本事。虽然有些半信不疑,但心里却是十分的顾忌。 他在东海这片地界上也算是老江湖了,特别是这两年跟着孟繁宇混,眼界开阔了许多,知道江湖远非他想得那么简单,高人多得是。刚才故意撂狠话,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杨铮而已。 “哼,小溪妹妹这两天都被你们逼得上街卖鼎了,你们可真有能耐啊。” 杨铮见王德利沉吟不语,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一闪,攥起拳头,冲着前面厢房那还有三米多高的断墙隔空打了过去。 他要试一试这灵阵的威力,也顺便吓一吓王德利。 砰! 青砖垒筑,结实无比的老墙轰然倒塌,溅起无数的灰尘。王德利他们离厢房近些,被呛得咳嗽不止,心惊胆寒。 他们前几天逼迁,可是最清楚这老墙的结实程度,用推土机推都废了老牛鼻子劲了,现在人家隔空一拳,竟直接轰塌。 这,这还是人吗? 这小子和七爷重金供养的那位徐先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王德利被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皮肤上更是窜起一层的鸡皮疙瘩,整个人感觉就像是受惊的兔子,完全不复刚才的装腔作势。 他现在连试探也不敢试探了,直接认怂。 “误会,都是误会啊,大哥!” 王德利一改之前的嚣张,满脸堆笑。那谦卑的模样,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就差跪下向杨铮磕头赔罪了。 “是不是误会我不在意,我听小溪妹妹说你对那铜鼎挺感兴趣的?” “我……” 王德利有心否认吧,但夏小溪就站在旁边,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我他妈是鬼迷心窍,我该死,我该死!要是知道夏家是您的亲戚,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打那铜鼎的主意。” 王德利弓着身子,哪还顾什么面子呀,一心只想赶紧将杨铮这尊大神安抚好,可别搞得自己的下场跟那堵老墙似的。 “夏先生的医药我们全包,求您一定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之前回去通风报信的那个小头目就在王德利身后,他倒是挺机灵,见老大急得满头冒汗,忙出声补充道。 “对,对,对,不仅医药费,还有误工费,营养费,只要您说个数,我绝对没有二话。” 王德利暗赞这小子有心眼,立刻大声保证。 “别,可别这样,搞的我跟恶霸似的,没得坏了我的名声。这样吧,既然你喜欢古董,那我就做主,给你看一样真正的好东西,我也省得再花力气和时间去找买主了。” “啊?” 不惩罚他,还要给他看一样好东西?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呀? 第十八章:江湖水深 王德利听杨铮说要给他看一样好东西,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越发忐忑。 他这心里正七上八下呢,就听夏小溪一声娇喝。 “不行,我不同意。” 什么状况? 他们两个起内讧了? 王德利本来还以为杨铮是要强买强卖,从他身上割肉讹钱,都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毕竟形势比人强。 眼前这小子的身手实在可怕,他就是拿块土疙瘩说是钻石,王德利都打算开口应下。 但现在看夏小溪的表情,似乎情况和他想得又不太一样。难道这小子没有骗人,夏家还真有比那铜鼎更值钱的宝贝? 王德利骨子里贪婪的欲望立刻又蠢蠢欲动,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 他拿眼偷偷瞄向杨铮,见杨铮眉头紧皱,一脸寒霜,似乎对夏小溪的顶撞很是不高兴。 “你也清楚我现在身上是分文没有,你不同意卖那东西,那拿什么给表叔治病?” “他们不是要赔钱吗?”夏小溪嘟囔着嘴巴,伸手一指王德利道。 “他们赔钱不是心甘情愿,我答应过师父,不能凭借武力胁迫任何人,收他们的钱,有违我的本心。” 愚昧! 不过,我喜欢。 王德利听杨铮这么说,不由心中窃喜。 这些隐世的高人就是臭毛病多,还有违本心?狗屁!纯粹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七少前段时间提过让他留意寻访武道高手,如果能借今天的机会,把这小子引荐给七少,说不定又是大功一件。 王德利想起孟繁宇曾经交代过的事情,心中暗暗决定今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将杨铮给糊弄住。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卖我家的东西。” 夏小溪继续反对,但杨铮却是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他转过身,背对夏小溪,指着那堆满破砖碎瓦的东厢房,对王德利道:“你去找人把那里清理干净,我说的东西就埋在下面。” “可以,可以,我这就去安排。” 王德利点头如捣蒜,当然是求之不得。 他带着人立刻离开,一出铁皮墙,赶紧掏出手机,给孟繁宇打了过去。 “七爷,夏家的事有进展了。” 王德利了解孟繁宇的脾气,知道孟繁宇不喜欢浪费时间,那边电话一通,立刻开门见山,汇报情况。 “哦,夏家的小丫头同意卖那铜鼎了吗?”孟繁宇刚午睡起来,一边喝着佣人送上的鲜榨果汁,一边懒洋洋地问王德利道。 “不是铜鼎,是有另外新的发现。” 王德利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有关杨铮的情况说了一遍。孟繁宇越听越感兴趣,身子从沙发上坐直,到后来干脆站起,放下杯子,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吩咐王德利道:“你给我拖住他,我马上就赶过去。” “是,七爷。” 挂上电话后,王德利不敢耽搁,亲自带着手下去找了一辆工程车和铲车,然后打开许久没开的大门,浩浩荡荡的开到了竹泉巷。 夏小溪没有再阻止他们,但仍是一脸的不高兴,眼刀一记一记,不停地射向杨铮。 杨铮恍然未觉,站在银杏树下,一脸的孤傲。 王德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点头哈腰地上前,讨好道:“杨先生,车都找来了,咱们这就开工?” “嗯。” 杨铮十分高冷地点了点头,眉头微皱道:“你怎么没顺便找几把镐头和铁锹来,那东西娇贵得很,挖掘的时候不能用大机器。” “是我的疏忽,我这就让人去找。另外,我老板听说了先生您的风范,十分仰慕,一会儿要亲自过来拜会。” “是吗?想来就来吧。” 王德利的老板要来?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本来只想坑这家伙一把,既然有人上赶着凑过来,那就一起坑了吧。 清理工作进行得很快,临近收尾的时候,孟繁宇也从郊外的别墅赶了过来。 王德利亲自跑到入口处迎接,他跟在孟繁宇的身后,边往前走,边指着大树下的杨铮,悄声道:“七爷,您看,就是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功夫真是厉害,一拳直接将墙壁给轰塌了。” “是吗?徐老,您看此人如何?”孟繁宇眸光微闪,转头看向跟在他身旁的徐树清。 王德利知道徐树清是孟繁宇通过梁家那边的关系重金请来的武道高手,十分地受倚重。 徐树清虽然已经年过六旬,须发皆白,但脸色却是红润饱满,精气神十足,一身素色长袍,显得仙风道骨,高手范十足。 他捋一捋颌下长须,双目微眯,凝神望向杨铮,而那边的杨铮似乎也是心有所感,转身向这边看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徐树清只觉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袭来,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他体内凝炼纯粹的气血受到压迫,随之激荡而起,血液汨汨流淌,心脏怦怦跳动,犹如鼓擂一般,像是随时都要炸开。 “呼!” 徐树清心中惊骇,往后连退数步,才压下体内的异状。他红润的面庞上已经是血色尽失,身上飘逸的长袍更是完全被冷汗湿透。 “先生,您怎么了?” “老夫刚才唐突了高人,差点被引动得走火入魔,孟少爷,那人绝对是不世出的高手,老夫与他相比,不过是萤火之虫而已。” 徐树清望着已经转过身去的杨铮,心中充满了苦涩。 如此年轻,便有这般身手,那武道宗师之位,恐怕于他是唾手可得,而自己,奋斗一辈子,却是求而不得。 唉!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徐树清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颓靡起来。 “先生您妄自菲薄了。” 孟繁宇对徐树清的来历十分清楚,知道他是因为在武道上没有办法更进一步,才涉足江湖,谋取富贵,为后人子孙铺路。虽然他称不上宗师,但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能把他打击得如此心灰意冷,那人莫非已经达到了宗师级别? 孟繁宇想及此处,心中顿时热切无比,迈开大步,向杨铮走去。 “久仰,久仰,在下孟繁宇,听闻先生风范,无比仰慕,特来拜会!” 他离杨铮还有四五米远,便拱起手,笑语迎人,一副仰慕崇拜的谦恭模样。 杨铮面上却是古井无波,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孟繁宇一番。 要说卖相,这家伙确实是玉树临风,英俊倜傥,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但杨铮眼光毒辣,阅人无数,岂会被这区区皮相所迷惑,他目光扫过孟繁宇的双手,微微一凝。 从这人的手上,杨铮能感觉到一股极为飘忽的淡淡血气,极阴极寒,虽然已经处理掩盖,但杨铮现在凭借灵阵的加持,五感超乎常人,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气息。 这家伙肯定是在修炼一种极为阴邪的功法,怕是手上沾染了不少血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本来对坑不坑孟繁宇杨铮还心有顾忌,打算稍微做点手脚,给王德利和孟繁宇一个教训就得了,但现在觉察到孟繁宇身上的诡异,他立刻便改变了主意。 不坑这披着羊皮的恶狼他坑谁去。 杨铮心中计定,面上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疏离模样,他朝孟繁宇轻轻一颔首,开口道:“我从小在山村长大,是个粗人,你不用这么文绉绉地和我说话,咱们有啥说啥,听说你是这家伙的老板?” “是。这片区域都是由我们翔宇集团开发建设,可能在拆迁的过程中有些摩擦和误会,对此造成的后果,我感到十分抱歉。” “你不用感到抱歉,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今天我叫你们来,是想与你做一笔买卖。” “买卖?” “嗯,我表叔现在人在医院,需要一笔钱动手术,我打算卖一样东西筹集钱款,因为时间紧,来不及找其他买主,便打算和你们做这笔买卖。” “杨先生,您需要钱尽管开口,千万别再提买卖这事,我感到很羞愧啊。是我御下不严,才让夏先生受了伤,王德利,你还不赶紧向杨先生和夏小姐认错?” “我错了!” 王德利心领神会,知道七少现在是要拿他使苦肉计来笼络杨铮,二话不说,直接认错,人更是扑通一下跪倒在杨铮和夏小溪的身前。 第十九章:大忽悠 杨铮看着一言不合就下跪的王德利,心中充满了鄙视,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心甘情愿地给人做狗,真是可悲。 他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双手向着王德利虚空一托,王德利立刻身不由已,从地上站了起来。 孟繁宇和徐树清见状,心中更加惊骇,这般虚空发力的手段,恐怕离宗师之境只差毫厘了,实在是令人可畏。 “你不用如此,我表叔受伤是他技不如人,和你没多大关系。如果他实力强,此刻躺在医院里的人是你,我同样不会觉得表叔有错,弱肉强食,实力为尊,这是世间正理!” “先生之言,真是深得我心,让人佩服啊!” 孟繁宇听杨铮这么说,目光越发晶亮,倒是真心觉得杨铮和自己三观切合,是标准的一路人。 杨铮淡淡一笑,没搭理他,迈步往厢房走去。 此刻那里只剩一片空地,砖瓦碎石都已经清理干净,原本埋藏铜鼎的地方也显露出来,位于房间的正中央,坑深两米,四四方方,里面用青砖垒砌。 夏小溪撅着嘴巴,一脸不情愿地跟在杨铮身后,孟繁宇,徐树清,王德利几人也紧跟了过去。 他们都很好奇,杨铮口中所说的宝贝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铮在方坑前停住脚步,别人感受不到,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土坑中的煞气几乎凝如实质。 阴煞地穴! 根据夏小溪提供的线索,杨铮推测,这处地穴少说也得有上百年的历史,地穴里面煞气凝结,被铜鼎压制,肯定会形成伴生的煞石,而杨铮要卖给孟繁宇的东西正是在那煞石里面。 因为地穴里煞气凝重,杨铮谁也没有使唤,直接自己拿着镐头跳进坑里,吭哧吭哧地埋头刨了起来。 孟繁宇和徐树清对视一眼,试探着问杨铮道:“杨先生,这样的粗活还是让王德利来做吧,何必劳您大驾?” “他?” 杨铮抬头,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不屑道:“不是我看不起他,他还真干不动这活儿,这位老先生倒是可以。” 我打不过你,挖个土坑还挖不过你吗?也真是太小瞧人了! 王德利颇有些不服气,主动请缨道:“杨先生,您还是上来,让我试一试吧。我是个粗人,没啥大本事,就是有一身的力气。” “说了你不信,想试那就下来吧,如果不行,就请徐老先生帮你忙,我是不会再下去了。” 杨铮拍拍衣服上沾染的浮尘,从土坑中跳了上来,反正这两位都身高体壮,特别是那位徐老先生,分明是位武道高手,即使被煞气浸染,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他便乐得清闲,将这出力的活扔给了他们。 王德利从和杨铮见面就被一直压制着,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显示本领的机会,心里头十分高兴。 他使劲搓一搓双手,高高举起铁镐,重重地往下挥去,锵!一声脆响,镐头碰在青砖上,仿佛落在铜墙铁壁上一般,竟迸出一簇火花来,而王德利的双臂更是震得又痛又麻,虎口仿佛炸裂,铁镐脱手而飞,向着站在他身后的孟繁宇身上落去。 “七少爷,小心!” 徐树清一看,急忙挡到孟繁宇身前,长臂伸出,五指如钩,一把将飞来的铁镐握到手中。 “七爷,我该死,我真不是故意的。” 王德利哭丧着一张脸,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哀怨地看向杨铮,心道这小子纯粹就是坑他啊。 “干嘛这么看我,我说过你做不来的。” 杨铮似笑非笑,一脸无辜,而孟繁宇则面沉如水,盯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德利冷冷地哼了一声。 “还不赶紧滚上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还是老夫来吧,看来这土坑多有蹊跷啊。” 徐树清心里也不情愿干脏活,但刚才杨铮已经有言在先,王德利干不了,只能他下坑,这家伙,坑自己不行,还得坑同伴,标准的猪队友。 徐树清一肚子怨言,对一直向他陪笑的王德利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跳到坑里后,吸取王德利的教训,运起体内真气,包裹着铁镐,向坑底刨去。 吭哧,吭哧。 徐树清虽然有真气支撑,但是干得久了,也是累得气喘吁吁,他那一身飘逸干净的素色长袍上早已经是泥巴朵朵开,脸上汗津津的,胡子都粘到了一块,哪还有半点高人的风范。 土坑周围,一块块青砖被杨铮顺手摆到一边,大块的黑色泥巴堆得老高,从质地上看,似乎越来越干硬。 “好了,徐老,您上来歇一会儿吧。”杨铮估计快到挖到煞穴了,便对徐树清说道。 徐树清此刻,不只是累,还感觉到一阵阵的冷,他脚下的土层,冰冷如同寒冰,十分的古怪。 现在见杨铮叫停,简直是求之不得,忙从里面跳了出来,可惜挖坑时耗费的真气太多,一下子竟没跳上来,幸亏孟繁宇伸手拉了他一把,才不至于出丑摔个狗趴。 “徐老,今天辛苦你了。”孟繁宇十分地会收拢人心,扶着狼狈不堪的徐树清温言说道,还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汗。 “没事,都是老夫该做的。” 徐树清老脸微红,心中颇为感动,他一边运气调理,一边凝神看向土坑里的杨铮。 只见杨铮挥舞着镐头,似乎一点也不吃力,没几下,就从土层里挖出四五个拳头大小的石头。 那几块石头个个浑圆如珠,不见任何的棱角凸起,像是手艺高超的工匠专门炮制打磨出来的一样,石珠黑亮,上面还隐隐笼着一层毫光。 孟繁宇十指轻颤,潜藏压制在丹田中的血魔真气竟隐隐震动,似乎对石珠有所感应。 这是何物?竟能勾动血魔真气,难道比王德利在他面前极力吹捧的那尊铜鼎还要珍贵? 孟繁宇心中一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虽然迫切地想占为己有,好好研究一番,但他城府极深,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分毫。 杨铮从土坑里跳上来,目光扫过场中众人,最后落在孟繁宇的双手上,不知为何,他双手上笼罩的血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 “杨先生,这就是你说的宝贝吗?”王德利已经收到孟繁宇递过来的眼神,主动替他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 “怎么说,我脑子笨,不明白呀。”这家伙倒不怕丢丑,腆着脸问道。 “我说的宝贝就在这石珠里,它们出自北海极寒之地,埋在此处已经蕴养数百年,徐老先生刚才应该有所感应,明白我所言非虚。” “是。里面的土层确实就像寒冰一样。” 徐树清恍然大悟。 孟繁宇也是若有所思,他刚才就感觉到挖上来的泥土又冷又硬,原来是这个缘故。 出自北海,难道和特使大人提过的北冥派有关? 孟繁宇哪知道杨铮现在纯粹是忽悠他们,竟自己主动联想到特使大人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则江湖秘闻。 “杨大哥,你干嘛说那么多,这些事都是不能说的秘密,你要是再多嘴多舌,我就拒绝同意卖寒石晶玉给他们。” 夏小溪一脸的着急与不开心,按照之前杨铮的嘱咐,开始配合杨铮演戏,假意阻止杨铮。 孟繁宇和徐树清见状,越发深信不疑,看向那五枚石珠的目光也变得迫切起来,再也不加掩饰。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杨铮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转头对孟繁宇道:“不要再问我有关寒石晶玉的事情,一概欠奉!你们要是想买,就出个价,不想买呢,我另找买主。” “买,当然买,五枚石珠我都要了,杨先生您开价吧。” “五枚你都买,胃口倒是不小,对不起,我们只卖一枚,要不是缺钱用,一枚我们都不卖!” 杨铮一脸鄙夷地看向孟繁宇,放佛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老帽暴发户。 孟繁宇被他看得心头火起,暗暗咬牙。 要不是想到此人还有大用,他真想一掌劈了杨铮,长这么大,谁敢用这种眼光看他,真是气死他了。 第二十章:撕破脸 杨铮才不在乎孟繁宇气不气呢,他一脸不耐烦地指着地上的五枚石珠,对孟繁宇道:“既然想买,那你就从里面挑一枚吧,一口价,三百万。” “三百万?” 王德利失态地大叫一声,心说你怎么不去抢啊,一个破石珠子值三百万?坑谁呢! 他忙急巴巴地凑到孟繁宇身边,小声道:“七少,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您要慎重啊!” “确实,七少爷如果对这寒石晶玉感兴趣,最好找位专业人士帮忙鉴定一下,到时再决定买与不买。” 徐树清也觉得杨铮有些漫天要价了,这几枚石珠虽然不凡,但价值如何,有何功用,他们都一无所知,一开口就要价三百万,实在是太狠了。 他受梁家请托,跟在孟繁宇身边,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帮孟繁宇掌眼,防止他受人蒙骗。 虽然孟家家大业大,不在乎区区的三百万,但孟繁宇并不是孟家的唯一少爷,他还面临同辈兄弟的激烈竞争,在翔宇集团还没有在东海市打开局面的情况下,一下子就花出去三百万,还是购买一枚石珠,这要是被有心人捅到帝都的孟家本族里去,对孟繁宇角逐少主之位,肯定是有害无利,所以,徐树清也毫不犹豫地出言阻止。 徐树清的顾虑,孟繁宇何尝不知,但他心中另有打算,大手一挥,不容置疑道:“我心里有数,这样的瑰宝,别说三百万,就是三千万,我也会买,杨先生,你说个账号吧,我立刻安排人把款打过去。”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办事利落的人。小溪妹妹,报个账号给他。” “知道了,哼,让你们占便宜了,别以为三百万好像很多,要不是急着等钱用,我才不会同意卖呢。” 虽然心里都快激动死了,但夏小溪还是牢记杨铮的嘱咐,仍旧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她那一脸的不情愿和心疼,落在王德利和徐树清的眼里,都让他们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想差了,难道这珠子真是无价之宝?花费三百万买它一点也不屈?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疑神疑鬼怀疑人生,三百万还是很快就转到了夏小溪提供的账户里,在确认收到钱款后,杨铮往旁边让了一步,问孟繁宇道:“你挑哪一枚珠子?” “都可以。” 不是孟繁宇大方,实在是从外观上来看,这五枚石珠真是没有丝毫的区别,他干脆继续摆出一副大气的模样,将主动权让给杨铮。 “那就它了吧,看在你做事大方的份上,我免费替你解石,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寒石晶玉。” 杨铮俯身从地上抓起一枚石珠,握在掌中,用力一攥,接着手掌摊开,伸向孟繁宇。 只见原本光滑无比的石珠表面,突然现出蛛网一般密集的裂纹,那裂纹不断扩大加深,化作一块块碎屑从石珠上掉了下来,就像是煮熟的鸡蛋剥掉外壳,等石屑全部掉落后,所谓的寒石晶玉终于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晶莹剔透,黑亮无瑕,浑圆的玉珠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整枚玉珠纯净通透,让人惊叹。 孟繁宇难掩心中的惊骇,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过玉珠,迎着日光,仔细看去。 水一般纯净,冰一般清冷,真不愧晶玉之名。 他出身世家,见多识广,珍宝美玉不知观摩过多少,那些极品玉石的质地手感,与眼下这枚玉珠相比,也是相差不少。 三百万买它,不仅不屈,反而赚大发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现在拿着玉珠,体内的血魔真气竟然自动缓缓流转起来。 虽然真气运转,但往日练功时,经脉内灼热刺痛的感觉却消失无踪,反而通体沁凉,无比舒爽。 这晶玉对他而言,真是天赐之物。 孟繁宇即使城府极深,也难掩心中的快意,紧紧地握住玉珠,畅快地大笑起来。 王德利和徐树清虽然有些意外孟繁宇的反应,但他们也都是识货之人,当然看出这玉珠的价值,三百万,还真是不亏。 而夏小溪则泛起了嘀咕,她悄悄看向杨铮,心里十分纠结,大哥哥不会弄假成真把自个儿给坑进去了吧,这玉珠看起来好值钱的样子啊。 她心疼报价报低了,忙过去将剩下的四枚石珠捡起,踹到兜里。 “好了,咱们钱货两清,我们还要赶去医院,你们现在就请回吧。” 虽然杨铮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但孟繁宇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呢?不管是杨铮这个人,还是那剩下的四枚石珠,他都是志在必得。 “杨先生,您这话就太见外了,我在东海市也有些人脉,可以在第一医院里给夏先生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快时间内进行手术,怎么样?赏个脸吧?” 孟繁宇面带微笑地看向杨铮和夏小溪,他相信杨铮他们很难拒绝自己的提议。 夏小溪听了,确实很心动,但她更愿意让杨铮做主,避过孟繁宇那探询的目光,抬头看向杨铮。 杨铮却是一脸孤傲,不领情道:“不用,我们自己会处理。” 孟繁宇此人表里不一,而且气息阴邪,绝不是什么好人,杨铮在决定把煞珠卖给他时,就已经在心里将二人的立场摆明,日后只会是敌人,不可能是朋友。 现在搞假惺惺的这一套,纯粹是浪费感情。 杨铮剑修出身,更喜欢直来直往,一剑在手,诸邪辟易! 要不是他现在的主要敌人是崔万东,不宜树敌太多,他连卖煞珠设计孟繁宇这事都不去做,而是会摆明阵仗,直接战斗。 可惜他现在实力有限,而且崔万东的人隐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能先将煞珠当做一步暗棋,等了结了与崔万东的恩怨,再和孟繁宇计较。 杨振一念百转,思虑极深。 孟繁宇却不知自己已经被杨铮看破了跟脚,还以为杨铮是恃才傲物,不给他面子。 他一向被人捧着,哪吃过这样的闭门羹,他本想先笼络住杨铮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但没想到杨铮这家伙不识好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面子,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等下次再见面时,看这小子还有什么资本傲气。 孟繁宇心思电转,翻脸如翻书。 前一刻还温文尔雅,现在却突然一脸寒霜,他盯着杨铮冷冷一笑,语带双关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希望下次再见面时,杨先生还能依然如此硬气!” “如你所愿,好走不送!” 杨铮淡淡一笑,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孟繁宇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王德利紧跟在后,见杨铮和孟繁宇彻底闹掰了,便再也没有顾忌,终于可以一吐心中恶气,盯着杨铮恶狠狠地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七少爷看得起你你还来劲了,以后有你哭的日子。” “是吗?我好害怕呀!” 杨铮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王德利,突然抬起右手,对着王德利的脸颊隔空一甩。 啪! 一声脆响,王德利直接被扇飞出四五米远,砰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骂我,真是不知好歹。” 杨铮借助灵阵之威,故意打狗给孟繁宇看。 他刚才在孟繁宇的眼中,分明感觉到一股杀气,所以先下手示威,让孟繁宇有所顾忌。至于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孟繁宇好像看样子更生气了。 他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杨铮,一字一顿道:“杨先生的威风,我孟某今天记住了,很好,很好!” 说完,他抬起脚,狠狠地踢向王德利,厉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我爬起来,咱们走!” “是,是,是。” 王德利顾不得身上的疼,捂着脸,弯腰弓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孟繁宇旁边,小心翼翼地往入口处走去,远远一看,还真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第二十一章:小人当道 “哼,不是好人还要装好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不过大哥哥,那个玉珠看起来好值钱啊,咱们卖给他,不会亏了吧?” 夏小溪待孟繁宇他们走远,忙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 “小财迷,快把那四个石珠扔到地上,那玉珠看着好看,害起人来可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杨铮生怕煞气再侵害夏小溪,忙让她将煞珠拿出来。 夏小溪还有些不舍得。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石珠放到地上,一边碎碎念道:“可我怎么感觉它们好值钱的样子,你看那珠子多漂亮啊,比博物馆里的那些古玉好看多了。” “笨蛋,越是好看的东西越危险,你以为那珠子是什么美玉吗?错,它们不过是煞气结晶而已,像你这小身板,带在身上一周,肯定得去找阎王爷报到。” 杨铮决定和夏小溪说一些有关煞气的知识,毕竟这煞穴就在她们家,他要借助煞穴修行,肯定得和主人家先打声招呼。 “煞气结晶?煞气是什么东东?” “煞气是一种能量,无形无质,但对周围的环境却影响深远,嗯,怎么说呢,有点类似磁场。” 杨铮见夏小溪一脸懵懂,便尽可能向她熟悉的方向引导解释,夏小溪点点头,有些似懂非懂。 “厢房里的这处土坑就是一处煞穴,也可以说是磁场的中心,因为受周围环境和铜鼎的压制,煞气一直没法往外扩散,便凝结成了结晶。” “你是说这四枚石珠吗?” “是。” “奥,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我们家的铜鼎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宝贝,竟能将煞气压制住。” “是啊,你们家住在阴煞之地,却能一直平安无事,都是托它的福。” “阴煞之地?你说的好吓人啊。” 夏小溪面色微变,看向厢房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虽然她看不见煞气,但经杨铮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厢房那边感觉怪怪的。 杨铮见她有些害怕,忙宽慰道:“煞气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我来说却有大用,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我在你们家里修炼一段时间,我会把这里的煞气全都给消灭掉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别忘了,我可是很强的。” “切,没看出来你有多强,倒看出来你还是个厚脸皮。再说了,我们家厢房都被夷为平地了,根本没法住人啊。” “扯个简易帐篷就行,差不多半个月就可以将它们全部炼化。” “那好吧,不过你最好等我爸和我弟他们回家后再来,否则邻居见了,会说咱们闲话的。” “没问题,既然都说好了,那咱们先去医院吧,你父亲不是还等着钱做手术吗?” “你要陪我一起去?” “当然了。” 夏小溪没想到杨铮会主动提出陪她去医院,这让她的心里不由感觉到暖洋洋的。 两人说走就走,杨铮将那四枚石珠收到背包里,然后和夏小溪一起,坐出租车到了东海市第一医院。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到医院来了。 夏小溪的父亲夏钢住在心脑内科,在保护铜鼎的过程中,他被王德利的手下打伤了脑袋,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 医院的诊断是他脑内有血块淤积,需要尽快进行开颅手术,但高达数万元的手术费对夏小溪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所以手术一直拖着,到现在还没有做。 人就一直住在加护病房里,夏小溪的弟弟夏小山守在病床前,见姐姐来了,忙从病房里走出来,急切地问道:“姐,那铜鼎卖了吗?王主任刚才又来过了,说再不进行手术,血块就会对大脑神经造成致命性的损伤,严重的话,爸爸可能就永远变成植物人了。” 他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急得流了出来。 “小山你别慌,我已经筹到钱了,咱们马上就可以给爸爸做手术,我这就去找王博。” “真的吗?铜鼎卖了?” “没卖,是杨大哥帮咱们另外想的办法。” 见姐姐抬手指向杨铮,夏小山这才注意到姐姐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又惊又疑,十分好奇地向杨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杨铮冲他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和夏小溪一起,向位于走廊中间的值班室走去。 心脑内科的主任王博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气质儒雅。 但杨铮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夏小溪说过,这家伙压根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不仅为人冷漠自大,而且十分好色,在夏小溪面前不止一次暗示过她可以通过牺牲美色来获取他的帮助,但都被夏小溪严词拒绝了。 他在听到夏小溪说已经筹到钱款,可以安排手术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诧异。 “这么快?能力挺强啊。” 王博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夏小溪,目光落在杨铮的身上,突然接着说道:“可惜啊,现在虽然钱到位了,但手术却排不上了。” “为什么?” “排满了啊,这两天手术都已经排满了,没法再安排新的手术,你们就先等着吧。” “可是我爸爸他等不起啊,你不是说再不进行手术就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吗?王主任,求求你,我……” 夏小溪急得粉面通红,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看你这么着急,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我上次和你说的,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吧,如果你同意,咱们一切好说。” 无耻,真是太无耻了。 即使当着杨铮和屋里一众医生的面,王博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再次旧话重提。 夏小溪听到他这话,又气又急,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无助地看向杨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依赖杨铮。 杨铮冷冷地看了那王博一眼,对夏小溪道:“心脑内科里又不是只有一名医生,我不信某人能一手遮天,你别着急,我找朋友让陈院长再给咱们重新安排。” “哼,原来你认识陈天来啊,怪不得挺嚣张。可惜啊,他现在人已经在飞机上了,想找他帮忙,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王博冷哼一声,没有丝毫惧意。 他早就听父亲说过,陈天来这次去京城参加医务系统的会议后,会被调离第一医院,而他,只要这次打点得当,第一副院长的职位绝对是囊中之物。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病人家属都搞不定,那他当这副院长还有什么意思? 王博越想心里底气越足,连尊称一句陈院长都懒得再说,开始直呼陈天来的名字。 医务室里还有另外四名医生,听到杨铮和王博言语上起了争执,纷纷低下头,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其中有两个人更是直接站起,往外走去。 王博不仅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还是前卫生厅厅长的大公子,有名的海归专家。 即使他在病人中声名狼藉,也没人敢戳穿他的真面目,之前倒是有几个病人家属和医生举报过他,但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动静,不仅如此,王博还拿着举报信,在科里大肆追究举报者,生生地把举报他的医生给逼走了。 反正,这位王主任在第一医院是一位惹不起的存在,连院长都惧他三分。 现在医院里都流传,这位王大主任马上就会升为副院长,权势会更加显赫,除非是不想在第一医院里混了,否则,傻瓜才会替这两个人出头呢。 大家走的走,装傻地装傻,没有一个人替杨铮和夏小溪说话,王博见状,不由越发得意,挑衅地看向杨铮。 第二十二章:抽你丫的 “杨大哥,怎么办?” 夏小溪毕竟年纪小,一看王博那样子,从心底就发憷。 其实不止是她,换作任何一个病人家属,在面对主治医生的刁难时,都会有种畏惧权威的无措感。 何况现在王博摆明车马,就是要为难他们。 杨铮牵过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给她鼓劲道:“怕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在这儿没法做手术,那就转到别的医院去。” 是啊,还可以转院呀。 夏小溪也是当局者迷,听到杨铮这话,不由双目一亮,颇有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感觉。 她不由雀跃道:“杨大哥,还是你有办法,哼,咱们这就办转院手续去,省得天天在这里和某个恶心的家伙打交道。” “不怕病人死得快你们就尽管转,到时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 王博也没想到杨铮会提出转院,他心里不爽的同时,立刻出言恐吓夏小溪。 他深知病人家属的心理,果然,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夏小溪立刻又变得愁云惨淡,不知所措起来。 杨铮见状,不由暗叹这小丫头也太不经吓了,转个院而已,怎么可能会出事呢,这王八蛋纯属就是吓唬人。 不过为了让夏小溪没有后顾之忧,杨铮还是打包票道:“你别害怕,我给你保证,夏叔叔他肯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 “当然,忘了告诉你,我也略懂些医术,我爷爷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中医,医术很强的。” “是吗?” “那绝对啊。” 夏小溪虽然对杨铮的说法很怀疑,但眼下这种情况,除了选择相信他,便只能向王博那王八蛋屈服,但一想到王博提出的条件,夏小溪便从心里感到恶心。 试一试吧,大哥哥肯定行的。 夏小溪盯着杨铮的眼睛,破釜沉舟道:“大哥哥,我信你,你可一定要保住我爸爸的命啊,否则,我…;…;。” 她想撂几句狠话,但想到杨铮对她一直以来的帮助,话到唇边,又不由咽了回去。 大哥哥是好人,肯定不会害她的。 “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哼,空口说大话,是个人都会,等真出了事,有你们后悔的,我告诉你们,病人…;…;。” 王博正要再吓唬吓唬夏小溪,话还没说出口,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啪一声脆响,被杨铮反手一记耳光,直接从椅子上抽倒在地。 杨铮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斥道:“叽叽歪歪,冷言冷语,你这样的人渣也配做救死扶伤的医生?如果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为什么不给安排手术?如果可以拖延,为什么又要威胁我们,不让我们转院?你他妈居心不良,再给老子乱说话,我非抽死你丫的不可。” “你…;…;” 王博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不仅脸被打肿,眼镜被抽飞,连大门牙都被打掉好几颗,一说话,满嘴漏风,又痛又麻。 他怒不可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杨铮,脸都气歪了。 “怎么?还想再来一下吗?” 杨铮扬起手,作势要再给他一下,王博吓得一哆嗦,忙像夹着尾巴的狗一般往门口跑去。 “保安,快叫保安,有人医闹打人了。”王博一边往走廊的出口处跑去,一边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病房里的病人家属,还有其他医生护士也都被他惊动,个个面露不解地从病房里探出头来。 夏小山也好奇地跑出病房,见姐姐和杨铮也是从值班室里出来的,忙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博那混蛋故意刁难咱们,不给爸安排手术,杨大哥建议咱们转院,他又唧唧歪歪吓唬人,被杨大哥给抽了。” 虽然很怕杨铮惹上麻烦,但看着不可一世恶心到家的王博被抽翻在地,夏小溪还是觉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山,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这就去办转院手续。听说仁安医院比第一医院强多了,咱们现在有钱了,就转到他们那儿去,爸爸肯定会没事的。” 夏小溪以前受经济所困,不敢想太多,现在手里有钱了,脑筋便立刻活泛起来,想到了东海市最好的医院----仁安医院。 “我知道仁安医院,可是他们很贵的呀,姐,咱们付得起医疗费吗?而且仁安医院是私人医院,也没法报销医保啊。” 夏小山虽然才十四岁,但却年少老成,考虑得极为周全。 “放心,咱们负担得起,我告诉你,咱们家现在有好多钱了。”夏小溪凑到弟弟耳边,小声报了个数字。 “三百万?我去,姐,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呀,那存折上岂不是得有好多个零吗?” “是啊,这都多亏了杨大哥,等有空我再和你细说,现在咱们先去办理转院手续。还有杨大哥,你要不要先躲一躲啊,王博那个家伙肯定找人去了。” 夏小溪转头去看杨铮,才发现杨铮竟迈步进到了加护病房里。她不由一愣,忙和夏小山一起跟了过去。 杨铮走到病床前,看着双目紧闭的夏钢,眉头微皱。 他伸手搭在夏钢的手腕上,静静地感受片刻。夏钢的脉搏虽然虚弱,但却绵长规律,说明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 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原因肯定就是脑中的血块。 记得前世在宗门修行时,有一位师兄比试时也是脑袋被武器打到,当场便昏迷不醒,情况比夏小溪的父亲还严重。 当时主持比试的长老处乱不惊,只是用真气、银针配合独门的手法,便妙手回春,将血瘀化去。 杨铮的那位师兄不仅立刻醒了,还生龙活虎地跟没事人一样。 杨铮觉得十分神奇,后来升为内门弟子后,专门去丹医院找这位长老请教过具体的手法。 既然夏小溪父亲的状况和那位师兄极为相似,倒是可以试上一试,说不准连转院都省了,可以直接出院回家。 杨铮把自己的想法和夏小溪姐弟说了一下,当然不能说是他前世的事,只是说这是他们杨家祖传的医术。 但他话还没说完,夏小山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们不能拿爸爸的命让你试手,姐,你可不能答应他呀。” 夏小溪也是同样的想法。 她虽然没有夏小山那么反应激烈,但还是坚定地拒绝道:“杨大哥,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实在是不敢冒那个险,还请你能够理解!” 看着小脸绷得紧紧的、一脸愧疚与为难的夏小溪,杨铮不由轻笑出声。 他习惯性地伸出大手,轻轻地揉了一下夏小溪的脑袋,宠溺道:“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提个建议,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去办转院手续吧。” “嗯。” 见杨铮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拒绝而生气,夏小溪那都快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她展颜一笑,彷如明媚的春花绽放,主动勾起杨铮的胳膊,甜甜地道:“我就知道大哥哥你最好了,谢谢你。” “那你记得可不能再收我房租哦。” “知道啦。” 看着平时对男生不假辞色的姐姐竟然和这家伙有说有笑,还举止亲昵,夏小山的心里不由泛起一股醋意。 这家伙难道是姐姐的男朋友?哼,想要把姐姐从他身边抢走,可没那么容易,以后对家伙一定要严防死守。 看着夏小山那突然变得充满了敌意的目光,杨铮颇有些无可奈何。难道是因为夏小溪对自己太热情?看不出这小家伙还是个姐控啊! 他在心中哑言失笑,当然不会和夏小山一般见识,只是任由夏小溪拉着自己,往病房外走去。 但他们人还没出门,就被王博领着一大群人堵在了里面。 第二十三章:治病救人 “就是他,就是他把我打伤的,来人,赶快将这个暴徒抓起来,送到警察局法办。” 王博捂着肿的老高的脸颊,歪着脑袋,盯着杨铮咬牙切齿。 杨铮淡淡一笑,目光扫过站在王博身后的一众保安,不紧不慢地对那领头的中年人道:“刘科长,真是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啊,原来是杨先生。” 保安科长刘峰愣了一下,马上就想起杨铮是何方神圣了。 上午院长陈天来陪着林雨萱她们一起做检查时,刘峰也陪同在一旁,还和杨铮以及鼎润集团的张总寒暄过几句。 没想到打伤王博的人竟然是他! 这事可有点难办了。 要是换作别人,他肯定毫不犹豫,直接带人拿下送到附近的派出所了事,或者报警处理。 但眼下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一方是陈院长的贵客,背景深厚,另一方则是霸道嚣张的王博,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啊。 刘峰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只能和稀泥道:“大家都是朋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有你他妈的屁误会,刘麻子我告诉你,别看他和陈天来沾边,你就见风使舵,今天你要是不把他给我抓起来,我立刻开除你。” 王博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来想着能痛痛快快地在杨铮面前发泄出来,哪知道刘峰竟然跟他打起了马虎眼。 这让他不禁又气又怒,指着刘峰破口大骂起来。 刘峰好歹也是个科长,而且他是院长陈天来的嫡系,对王博只不过是面子情,被他这么当众一骂,心里也来火了。 你他妈还没当上副院长就颐指气使,那要是当上了,还有我好日子过吗? 看来陈院长说的对,第一医院不是他能继续呆下去的地方,还是跟着陈院长一起走吧。 刘峰心中的计较,外人自是不可能明白。 只见他面色一沉,对王博冷笑道:“王主任,请你说话客气点,我刘峰虽然只是保卫科的科长,但论级别,并不比你差,你他妈少对我吆三喝五,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咦,什么情况,一向八面玲珑的刘峰怎么和王博顶起来了,难道对面那家伙有什么深厚背景不成?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心脑内科的医生们见状,立刻偷偷交换起眼色,对杨铮越发地好奇起来。 王博被刘峰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反了! 真是反了天了,连一个小小的保卫科长也敢和他对着干,肯定是当他好欺负。 都是那小子害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王博恼羞成怒,脸庞涨得通红,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到杨铮的身上。他瞪着眼珠子看着杨铮,一副恨不能将杨铮生吞活剥的模样。 刘峰和他撕破脸,也懒得再多管闲事,冲杨铮点一点头,直接撂挑子走人,带着手下先撤了。 走廊里顿时只剩心脑内科的一众医生护士和看热闹的病人家属。 大家平时对王博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现在见他吃瘪,畅快都来不及呢,哪会有人出来替他说话。 寂静沉默,冷眼旁观,这让王博觉得比杨铮甩在他脸上的耳光还要让他难受。 都在看他笑话是不是? 都觉得他好欺负是不是? 王博越想越气,眼珠子都红了,他何曾受过今日这般的难堪,一股恶气充塞在心头,理智完全被怒火焚烧殆尽。【零↑九△小↓說△網】 你们不是想让病人赶快好起来了吗?我非让他永远变成植物人不可! 王博恶胆心生,竟丧心病狂地抓起门口换药车上的托盘,猛地向病床上掷去。 他距离病床极近,又突然发难,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杨铮没想到他这般疯狂恶毒,一掌将他推倒在地后,急忙向病床前挡去。 但可惜的是,托盘里的杂物实在太多,杨铮虽然竭尽全力,拦下不少,但还是有一瓶药水砸在了夏小溪父亲的额头上。 两行血迹顺着夏钢的鼻孔流下,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夏钢竟浑身抽搐起来。 这突然的变故让夏小溪大惊失色。 她尖叫一声,忙跑到病床前,抱住不停抽搐的父亲,边哭边向杨铮求助道:“大哥哥,怎么办?我爸他是不是…;…;” “哈哈,让你们害我出丑,告诉你们,像他这种情况,脑内的颅压已经达到顶峰,不马上进行手术的话,百分之一百会变成植物人!你们不是要转院吗?赶紧转啊,看哪个医院敢接收你们?” 王博虽然倒在地上,浑身剧痛,但心里却畅快到不行。 他盯着慌作一团的夏家姐弟大笑道:“跪下来求我啊,求我给你们做手术!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否则,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植物人吧!” “卑鄙的家伙!你以为你会如愿吗?小溪,你快去找一套空心的针灸针来,我现在就给夏叔叔治病。” “笑话,用针灸治疗脑内血瘀,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再世华佗吗?你们就等着…;…;。” 王博见杨铮要给夏钢治病,立刻肆意地大声嘲弄起来。 “真是聒噪的苍蝇,给我闭嘴。” 杨铮从夏小溪怀里将夏钢接过,顺手摸起一卷纱布,向后一甩,冲着喋喋不休的王博扔了过去。 “唔!” 纱布如同子弹,正中王博的嘴巴,塞了个满满当当,他被憋得呜呜乱叫,急忙两手发力,想将纱布扯出。 “你扯下纱布,我就把这镊子扔到你嘴里,你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杨铮并指如剑,刷刷刷,在夏钢的胸口、脖颈上连点九下,同时眼角余光冷冷地瞥向王博。 王博双手一颤,目光落在杨铮握在另一只手上的镊子,闪了又闪,犹豫再三,终究没敢扯下嘴里的纱布。 他不知是憋得还是气得,脸越涨越红,看向杨铮的目光也越来越狠毒。 失败,一定要失败。 他在心里用力地诅咒着夏钢,但打脸的是,在杨铮又点了夏钢身上的几处穴位后,夏钢不仅不抽搐了,连鼻孔里流出的鲜血也止住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夏小溪早紧张得忘了杨铮的叮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病床前,双手合十,抱在胸前,祈祷着父亲千万不要出事。 还是夏小山机灵,他拔开人群,飞快地跑到楼上的中医科,抢来了一套针灸用的空心针。 “你这小偷,怎么跑到医院里来抢针啊?” 中医科的几位值班医生紧跟着跑了下来,追小偷直接追到了病房里,见这里围了一群人,不由都愣住了。 “孙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地上的是不是王主任吗,怎么把纱布塞嘴里了,他这是怎么了?” “…;…;” 他们还不太清楚状况,纷纷问起心脑内科里相熟的同事。 “嘘,小声点,王博碰到硬点子了,你以为他不想把纱布拿出来吗,他是不敢拿,看见那小伙了吗?说是他要敢拿出来,就直接把镊子插他嘴里。” “是吗?呵,还真是现世报。” “那小伙子什么来头呀,他是要给病人针灸吗?手法倒是挺娴熟,看起来技术很强啊。” “…;…;” 后面的医生窃窃私语,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落针可闻的病房里,还是一字不漏地全传到了王博的耳里。 他听得气闷,偏偏又不敢扯下纱布,只能狼狈不堪地继续出丑,打心眼里恨死杨铮了。 他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杨铮,巴不得杨铮手一抖,捅出大篓子。 但杨铮的动作却不紧不慢,犹如行云流水。 一根根银针被他拈起,飞快地扎到夏钢的脑袋上,然后他将夏钢扶起,让他半坐着,对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喊道:“有力气大的医生吗?上来搭把手。” “我来。” 心脑内科的医生畏惧王博,不敢上前,但刚下来的中医科的医生们就没有这个顾虑。他们刚才已经很震惊于杨铮娴熟而又奇特的下针手法,都很想近距离观察学习一番。 听杨铮招呼人上前帮忙,立刻都冲了上来。 第二十四章:夏家的由来 “江主任,您怎么也过来了呀,还是您上吧,我们敬老尊贤,不和您争。” 从人群中冲出的五名医生里,有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老者,此人正是中医科的主任江元武。 其他四名医生一看他也来了,嘿嘿一笑,忙将机会让给江大主任。 “你们这群家伙,时时刻刻都不忘编排我,快别说废话了,这位小哥可是位高手,机会难得,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姜元武和下属关系不错,虽然上前抱住夏钢,但仍不忘叮嘱另外四名中医科的医生要注意观察学习。 杨铮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而是加快行针的速度。 他十指翻飞,拈起银针,飞快落下,从头顶百会穴一直蔓延到尾椎穴,三十六根银针,错落有致,从下往上一看,竟好似一条迷你版的长龙。 银龙摇曳,隐隐欲飞。 此为飞龙阙天三十六针,正是当年宗门长老传给杨铮的疗伤秘法。 杨铮布完银针,盘膝坐到夏钢身后,双掌抵在他的两侧肩膀上,运起真气,往夏钢体内渡去。 他之前点在夏钢身上的穴位,正是真气运转的路线,一丝丝精纯浑厚的真气寻着设计好的路线往夏钢的颅内渗去,然后丝丝缕缕,将血块包裹、炼化。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众人屏气凝息,全部目不转睛地看向杨铮,王博趁此机会,忙将纱布从嘴里扯出,长长地呼出一口大气。 他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自认到安全范围后,立刻冷笑出声道:“装神弄鬼,故作玄虚!你们等着吧,病人肯定完了,让他一个江湖郎中给治病,简直是自寻死路。” “姐,爸不会真有事吧?” “不会!” 夏小溪握紧双手,坚定地对弟弟也是对自己鼓劲道:“爸爸肯定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杨大哥。” “相信有个屁用,你们就等着收尸吧,快看,那针里都流出血来了,哈哈,肯定是完蛋了,我就说他不行,你们还…;…;” 王博见那银针顶端开始渗出一滴滴黑红色的血珠后,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他口沫横飞,正准备大肆攻击抹黑杨铮,突然,一直紧闭双眼的夏钢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王博傻了,张着缺了好几颗大门牙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看向夏钢和杨铮,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再也放不出一个屁来。 怎么可能? 一定是幻觉! 他不死心抬起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眼睛,这回他看的更仔细了,银针上已经没有血滴流出,而夏钢的面色却变得越来越红润,而且眼神清亮,分明是神智完好无损的样子。 妖术! 这是妖术! 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也不管杨铮会不会把镊子扔他嘴里了,几步冲到病床前,伸手想抓住夏钢,仔细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的手指还没碰到夏钢的衣服,就被杨铮一掌推开三四米远。 杨铮一边飞快地将银针从夏钢的身上取下,一边转头冷冷地盯着王博道:“怎么?看病人醒了,不甘心吗?你之前蓄意攻击昏迷不醒的病人,完全丧失了一名医生的职业操守,不,应该这么说,你完全丧失了做人的良知,现在见病人醒了,竟又想图谋不轨,我们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等着法院的起诉书吧!” 对于王博这种渣滓医生,就应该坚决地开出医生队伍,杨铮早就想好对付他的办法,正是要釜底抽薪,剥夺他的医生资格,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王博明显愣了一下。 他嗤笑出声,反而有恃无恐,一边快速地病房外退去,一边撂狠话道:“想告我?好啊,我等着!” 他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杨铮见他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目光微冷,捻起一根银针,冲着王博就弹了过去。 “哎呀!” 王博只觉耳垂下面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下意识地忙伸手捂去,拿下一看,手指上竟沾有淡淡的血迹。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盯着杨铮,一边害怕地往后退,一边梗着脖子质问道。 “没做什么,就是让你长点记性,要不了你的命,也就是让你每天会头疼上那么两三个小时。” “你,你太恶毒了。” “一般,一般吧,比起你差远了。” 打嘴炮,谁怕谁啊。 杨铮好整以暇地看着王博,就见他突然面色一变,抱着脑袋皱起眉头,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去。 很快,走廊上就传来哎呀哎呀的呻吟声。 江元武低叹口气,对杨铮求情道:“这位先生,看您的手法,定是位妙手仁心的高人,虽然王博有错,但还请网开一面,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 “这事没商量,是他咎由自取,您放心,死不了人的。”杨铮摆摆手,不打算和这位老先生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江元武也是个通透的人,本来和王博就没什么交情,见杨铮不答应,也就没再继续求情。 “爸,你感觉怎么样?” “头还疼吗?” 夏小溪和夏小山此时早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病床前,握着夏钢的手,嘘寒问暖。 夏钢冲他们笑了笑,哑声道:“我很好,没事。” “姐,咱爸看来真是好了。” 见父亲不仅面色红润,而且精神头也不错,夏小山激动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冲着杨铮就跪了下去。 杨铮赶忙将他扶起,打趣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要是胡乱跪人,那就不是黄金,是土坷垃了。” 夏小山羞赧地挠挠头,心中对杨铮只剩感激与亲近,哪还有半分的敌意。 姐姐要是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似乎也是很不错的。 围观的众人见病人奇迹般地醒了,除了赞叹杨铮那匪夷所思的行医手法外,还对他颇有几分惧意。 王博的下场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不用杨铮撵人,他们就都很识趣地散去了。 江元武虽然有很多问题想向杨铮请教,但见众人都走了,也不好再继续赖着,只能向杨铮要个电话号码,恋恋不舍地带着手下回了中医科。 病房里算是彻底清净了。 夏小溪趴在父亲耳边,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向夏钢说了一便,夏钢没想到中间会有这么多波折,挣扎着要起身向杨铮道谢。 杨铮忙制止他道:“夏叔叔,你现在脑内的淤血刚化去,还需要继续修养调息,千万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我刚才都听小溪说了,实在是太感谢了,你如果需要那处煞穴,尽管用就是,那东西困扰我们夏家好几代人,如果你能帮忙解决掉,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您也一直知道那处煞穴?” 听夏钢话里的意思,似乎夏家人对煞气并非是一无所知啊,这倒是让杨铮颇为惊奇。 “知道,我看你像是个修行人,也不瞒你说,我们世代居住在竹泉巷,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守护铜鼎,压制煞穴。小溪和小山都还没有成年,所以他们对此一无所知,竟闹得差点要卖掉铜鼎,幸亏遇上你,否则,我就成了夏家的罪人了。” 夏钢对杨铮并没有任何隐瞒,不管是杨铮对他们家的帮助,还是杨铮修行人的身份,都让他从心里觉得亲近,不仅没有隐瞒,反而娓娓向他道出夏家的传承来历。 原来夏家出身自一个名叫济世观的修真门派,这个门派有两支传承,一支行医济世,为外门,一支修武炼气,为内门。 相传济世观的创派祖师是一名陆地活神仙,当年路过竹泉巷的时候,发现了那处煞穴,他为了压制煞穴,便在竹泉巷修建了道观,留下传承。 几百年过去了,济世观已经分崩离析,出身内门的夏家祖先仍旧恪守着祖训,守护着那尊铜鼎。 第二十五章:杀机隐现 “可惜啊!” 夏钢喟叹一声,脸上满是落寞与遗憾。 “可惜济世观在我祖爷爷那一辈遭了一场大祸事,不仅内外门被迫分开发展,我们夏家更是丢了武道传承,越来越不顶用,连王德利那样的宵小都欺负到我们头上,唉!” “月满月亏,兴衰荣辱,都是有它自然的规律,夏叔叔你也不必太过介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迎来转机。” “是啊,我向你说这些,是因为看你也是个修道人,而且对我们夏家帮助良多,才毫无隐讳,但这些话能入你耳,却不能再对第三者说,还有你们两个,也不能到处乱说,知道吗?” 虽然夏家已经衰落,但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他们曾是武道世家,难保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你即使说自己家的传承断了,他们恐怕也不会相信,只会惹得更多的麻烦。 夏钢如此吩咐,算是想得十分周到。 杨铮点头,忙保证道:“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您能借我煞穴修炼,我已经很感激了,肯定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嗯,你借煞穴修炼对我们夏家也是天大的好事,你不用这么客气。” 说了这么多话,夏钢的脸上明显现出些疲倦,夏小溪见状,忙制止他道:“好了,爸,等您身体完全好了再和杨大哥聊天也不迟,现在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夏钢点头,从善如流。 杨铮和夏小溪觉得在第一医院闹出这么一大场动静,留下这里颇有些不方便,便去住院部办理了转院手续。 很快,仁安医院的医护专车就开到了第一医院里来,杨铮和夏小溪姐弟跟着专车陪着夏钢转到了仁安医院。 作为东海市最昂贵的私人医院,仁安医院的环境和服务态度确实当得起他们的价格,而且病房宽畅舒适,环境优美,十分适合病人调养。 杨铮帮夏小溪安排妥当后,准备告辞离开。 夏家的煞穴他在离开时已经利用灵阵暂时封禁起来,等到夏钢出院后再去炼化也不碍事。 “杨大哥,你忙活半天,还没吃饭呢,要走也等吃完饭再走吧。” 听到杨铮要离开,夏小溪颇有些恋恋不舍。 现在正好也是晚饭时间,夏小溪便提出要请杨铮吃饭,和小美女一起用餐,杨铮当然是十分乐意了。 但想到说不准崔万东的人就在暗处监视算计着自己,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和夏小溪关系匪浅,那说不准会给这小丫头带来麻烦,所以,杨铮还是婉言谢绝了。 “为什么?是不是嫌我烦啊。” 夏小樱唇撅得老高,一脸的不开心。 杨铮微微一下,伸手轻轻一点她的绛唇,打趣道:“再掘,小心变成女版猪八戒。” “讨厌!” 夏小溪伸手捶了他一拳,突然翘起脚,凑到杨铮的耳边,轻声说道:“大哥哥,谢谢你。” 少女如兰似芳的气息吹在杨铮的耳边,痒痒的,让人有种忍不住一头扎进去的沉醉感,杨铮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前世,他最心爱的少女也曾这般翘起脚尖,贴在他的耳旁轻声呢喃。 那时头顶上是开得璀璨绚烂的粉樱,清风徐来,吹落她一头一身的粉色花瓣。 但再刻骨铭心的海誓山盟,最后在利益的侵蚀下,还不是一样化作乌有。 杨铮想到这儿,心中隐隐作痛。 夏小溪觉察到他的异状,忙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事,你回去吧,我走啦。” 杨铮往后退了一步,冲夏小溪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去。 夏小溪有些失落地看着杨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大哥哥肯定是心里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杨铮并不知道身后的少女正绞尽脑汁地猜测他的心思,他刚出住院部大楼,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杨铁柱打来的。 “铮子,你在哪儿呢,快回家来,你家失火了。” “什么?失火了?” 杨铮一听,下意识地反应就是这会不会是崔万东让人做的?如果是他下的手,崔万东这么做,目的何在? “柱子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往回赶,你们注意安全,能救就救,救不了就拉倒,安全最重要。” “行,你路上也慢点。” 电话那头隐约能听见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和吆喝声,估计是乡亲们在提水救火,但杨铮家的房子是多年的老房子,屋顶门窗全都是木制,估计能救下来的可能性极小。 杨铮心里有数,但家里着火了,他不能不赶回去,还是赶紧站到路边,打算雇辆出租车赶回去。 但停下几辆出租车,一听要开夜车到柳树湾,都摇头拒载,杨铮很是无奈,难道他长得一副坏人像吗? 怎么办? 这会儿到镇上的大巴车早就停运了,除了出租车,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 再试一试吧?要是司机再拒载,他就把钱加到两倍,不信没人不会动心。 杨铮在路边冲着过往的车辆使劲摆着手,满心期待着有一辆出租车能停下来,但一辆辆车子呼啸而过,就没有一个停下来的,杨铮失望极了,他妈的,要是老子跨入筑基期,有件趁手的飞行灵器,还用废这个劲吗? 唉,归根结底,一切都还是实力不够惹得祸啊。 杨铮叹口气,正打算找同学借辆摩托车骑着回去,突然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蹭地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里面坐着的人竟是林雨萱和白静柔,开车则是前打过交道的女警察宋连翘。 “大色狼,你干嘛呢?” “我说,你能不能别随便给我起外号啊,我有名字,我叫杨铮,铁骨铮铮的铮。” 杨铮对白静柔算是彻底无语了,赏她一个白眼后,问坐在她旁边的林雨萱道:“你们怎么在这儿,没回柳树湾吗?” “今天正巧周末,宋姐姐想找个地方休息,我们觉得柳树湾环境很好,就等宋姐姐一起回去。” “奥,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要回柳树湾,能带我一起吗?” “当然,快上车吧。” 虽然那个叫宋连翘的女警察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他一下,但杨铮还是厚着脸皮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要出车费的,知道吗?” 杨铮刚一上车,白静柔就把白嫩如玉的小手伸到了他的前面。林雨萱忙拉她一把,对杨铮笑道:“别听她瞎说,我们不要钱。” “雨萱,你这话有语病,什么叫我们不要钱,好像咱们要卖给他似的,不行,坚决要收费。” 你这话就没语病吗? 杨铮在心里偷偷回了白静柔一句,没敢说出口,他要是敢说出来,估计白静柔又得一路攻击他。 宋连翘透过后视镜看了杨铮一眼,与杨铮看过来的目光正巧对在一起,她心里一慌,忙发动车子,加入滚滚车流。 而杨铮则不由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抹春光。 就在车子汇入车流后,对面路边的一家小宾馆里,赵松岗放下望远镜,拨通了崔万东的电话。 “老板,那小子上了一辆车牌号为XXXX的黑色路虎越野车,现在还不清楚车子是谁的,车里有谁?是不是半路劫杀的计划改变一下,省得再节外生枝?” “嗯,我会立刻让人去查,你继续监视他们,千万不能把人跟丢,计划临时改变一下也无妨,只要他回了柳树湾,我们会有更多可以下手的机会。” 崔万东抬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晦暗深沉,如同外面那混混沌沌的夜色一般。 第二十六章:有女同车 杨铮并不知道一场杀局已经在柳树湾铺开,等着他的到来。 车子很快便驶出了市区,沿着滨江大道,往郊外开去,宋连翘的驾驶技术非常不错,开得又快又稳。 夜风清凉,还带着江水独有的濡湿。 杨铮打开车窗,看向窗外,他们离灯火辉煌的东海市越行越远,东海市最著名的地标建筑望江大厦此刻看去,就像是亮着灯泡的玩具积木。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静柔见杨铮看着窗外出神,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去,车开得很快,夜风又强,她的一头青丝忽地被吹起,往杨铮脸上飞去。 不知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淡淡的清香如同夏日盛开的栀子花,清幽芬芳,沁人心脾。 “真香。” 杨铮由衷地赞一声,惹得白静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流氓!” 白静柔嗔他一声,忙抬起素手,将青丝笼住,但她动作实在太急,根本没考虑距离杨铮面部的距离,胳膊抬起,一下子就杵到了杨铮的鼻子。 杨铮怎么也没想到会遭她的黑手,捂着鼻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没事吧!” 白静柔一惊,忙弓起身子探头问向杨铮,杨铮捂着鼻子,正要抬头说没事,没想到她实在是靠得太近了,一抬头,直接一脸撞到了白静柔的上身 完蛋了。 杨铮忍不住哀嚎,以白静柔泼辣的个性,自己这次虽然是无意识地占了她的便宜,但不死也得脱层皮。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白静柔脸蛋红扑扑的,简直都要滴出血来。 她心虚地看一眼坐在旁边的林雨萱和前面正在专心开车的宋连翘,声若蚊呐道:“你小心点,鼻子没流血吧?” “没事,没有。” 也不知这鼻子和他作对呢,还是白静柔的体香太刺激,杨铮话音刚落,就觉两道湿湿热热的鼻血从鼻孔中流了出来。 “哎呀,给你手帕,快把头仰起来。” 本来林雨萱见白静柔和杨铮都挺尴尬的,想假装没看见,但看杨铮都流鼻血了,哪还顾得上这些,忙从兜里掏出块洁白的手绢,递给杨铮。 杨铮仰着脖子,急忙运功止住鼻血,摆手对林雨萱谢道:“不用了,别弄脏了你的手帕,给我纸巾就好。” “没事的。” 林雨萱不由分说地将手帕塞到了杨铮的手里,然后又连忙扯出好几张纸巾递给他。 杨铮捏着那白白净净还带着淡淡体香的手帕,实在是舍不得给人家糟蹋,一边紧紧握在掌心,一边自顾自地扯过纸巾,将脸上手上的鼻血擦净。 “你怎么动不动就留鼻血,不是说血气方刚的人才会这样吗?你有那个病,难道也还血气很旺?” 白静柔这小妮子时刻不忘揭杨铮的短,说着说着,又绕到他不能人道的事上了。 杨铮能明显地感觉到正在开车的宋连翘透过后视镜,往他身上瞥了一眼,这让他不由十分郁闷。 他双掌合十,对白静柔乞求道:“我说白大小姐,您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点破事,您就别再说了。” “哼,这是事实,干嘛不让人说,你要是怕别人说,那就快找人治病,治好了还怕人说吗?” “是,是,您老说的对。” 对白静柔的娇蛮,杨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俯首认输。林雨萱看着他们两个拌嘴,知道杨铮没什么大问题,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目光落在杨铮的右手上,她的手绢还被杨铮紧紧地攥着呢。 本以为杨铮会马上还给她,哪知道这家伙竟极其自然,不声不响地将右手塞到了裤兜里。 再拿出来是,手帕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真是的,竟然贪污她的手帕,林雨萱心里虽然暗暗吐槽杨铮,但心里却又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阵的甜蜜,嘴角忍不住偷偷翘了起来。 她也没有再向杨铮要手帕,两人很默契的好像都遗忘了这件事情。 车子越开越快,而且有两个大美女陪着聊天,丝毫不觉得时间难熬,等车子抵达柳树湾的时候,杨铮和她们聊得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你这人真怪,要是别人家着火,肯定急得不得了,你倒好,一点也没看着急来。” 四人下车,远远地,还在巷子口,就闻到一股若有如无的烟火气,白静柔见杨铮还不紧不慢,忍不住吐槽他。 杨铮一脸无辜地叹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回道:“我着急又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那样了,也是于事无补。” “真是心大啊,我算你服了,大哥。” “一般,一般,不要太崇拜我哦。” 说话间,就见杨铁柱他们已经从胡同那头走了过来,大家脸上身上全是浅一块深一块的烟渍,衬衫裤脚也有烧焦的痕迹。 杨铮一惊,倒不是为了众人的样子,而是惊奇于自己的视力。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乡村的夜色又颇为深沉,自己怎么竟能将对面的人看得如此清晰。 莫非自己竟能夜视了? 杨铮双目微眯,将视线投向自家那烧得只剩断壁残垣的院子,里面有冒着火星的木头,烧得变了形的砖头,还有早上自己练功时,戳过一个小洞的石台,全都清晰可见。 看来,自己的眼睛竟真的能夜视了。 杨铮心中暗喜,压下心底的喜悦后,忙向走到近前的杨铁柱等人谢道:“杨大叔,柱子哥,辛苦你们了,人都没有事吧?” “没事,即使可惜了你家的房子,烧得只剩几堵老墙了。” “是啊,铮子,你别难过,若是将来有困难,需要大家帮忙,尽管开口。” 说话的是住在另一个胡同的柳岩明,旁边几位过来帮忙救火的乡邻也都纷纷应和。 这让杨铮的心里不由暖暖的。 村里人重情,都是心眼实在,感情质朴的汉子,自己能有这样的乡亲,真是一种福气。 等开学实习的时候,他哪儿也不去,就回柳树湾来,一定要带领乡亲走出一条致富的大道,回馈他们的真情实意。 杨铮这并不是一时热血上头,而是经过仔细的考量,反正开学后,他就大四了,除了准备毕业论文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回乡创业,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大伙,辛苦大家了,杨大叔,不知翠花嫂子的饭馆现在关门没有,如果没有,你帮我带大家去饭馆好好地吃上一顿,今天多亏了大伙。” 杨铮在心中决定好了自己未来发展的道理,同时对杨国强说道,想好好地感谢一下帮他救火的乡亲。 但他话音刚落,大家就纷纷摇头摆手,怎么也不同意。 “你这孩子,咱们乡里乡亲的,你这么外道干嘛,大伙都不是外人,可别这么客气。” “就是,你家刚遭了灾,我们还去饭馆让你请客,我们这不是那啥吗?” “趁火打劫!” “对对对,就是这次,趁火打劫,还是栓子又文化,不愧是喝过墨水的青年。” 杨铮见大家这么说,也就没再勉强,只是把帮忙的人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再找机会弥补。 等大伙散去后,烧焦的院子里只剩杨铮、林雨萱四人和杨家父子,杨国强上前拍了拍杨铮的肩膀,安慰他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现在还年轻,可以先攒两年钱,以后再盖一座好的大房子,倒是更显得敞亮有面子。”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段时间,你要是回村里来,尽管到我们家去住,就当自个家,可千万别和我们客气,知道吗?” “那是肯定的,叔你即使不说,我也会去。” “那就成,随时欢迎。” “咦,这是什么东西?” 杨铮正和杨国强说话,就见一直跟个隐形冰山似的宋连翘突然低呼一声,指着一堵烧得焦黑的砖墙蹲了下去,似乎在那儿发现了什么东西。 第二十七章:水落石出 宋连翘蹲在那里,虽然发现那处烤得焦黑的墙壁另有蹊跷,但并没有贸然打开。 她往旁边让了一下,把最适合的位置让给杨铮。 毕竟这里是杨家老宅,即使有什么发现,也是属于杨铮的,宋连翘并不想越俎代庖。 杨铮看她一眼,明白她的用意,心里对这位冰山女警不由又多出几分好感。 他蹲下身,目光微凝,看向前面的墙壁,这里曾是爷爷放置药橱的地方,现在药橱已经化为灰烬,原先遮挡住的墙壁便露了出来。 在墙壁的正中央,有几块砖墙明显不同,略微有些向里面凹现,杨铮伸手轻轻一推,就听砰一声闷响,一个黑乎乎的盒子从里面弹了出来。 烟尘飞散,大家忙往后退了几步。 杨铮则是不退反近,上前伸手一捞,接住铁盒,可能是炙烤的时间太长,铁盒滚烫,杨铮颇有先见之明,早就先用内力将手掌包裹,炙热感一闪而逝。 他打开铁盒开关,看向里面。 一本发黄卷边的线装旧书,一包卷起的青灰布卷,还有一封没有封口的书函。 杨铮先拿起最上面的布卷,展开一看,里面竟密密麻麻地插着无数根银针,在浓黑的暗夜下,那一根根银针闪着凛冽的寒光。 行医的医具,还是伤人的暗器? 杨铮心中疑惑,忙拿起那本发黄的旧书,封面有四个篆体大字,《济世药经》,是一本医书,那么那卷银针应该也是济世救人用的药具了。 虽然这两样东西看起来都颇有价值,但更让杨铮挂心的其实是最底下的那封书信。 封面一字也无,杨铮抽出厚厚的信笺,展开,一目十行。 写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爷爷,老人家在信的开头说,他希望这封信永远不会被杨铮发现,那样杨铮就可以安稳地度过一生,因为这也是他死去父母的最大愿望。 如果杨铮发现了这个铁盒,那么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继承济世观的传承。 济世观! 原来自己的父母竟然是济世观医道一脉的传人,他和夏小溪还真是弄假成真,成了同门。 而且在信里,杨铮爷爷还披露了一个惊人的真相,那就是当年害得杨铮父母身死,家破人亡的家伙竟是崔万东。 怪不得呢。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杨铮之前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不明白因为一个女朋友,竟会让崔家父子对他连番下死手。 原来自己竟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 估计崔万东可能是很偶然的机会才得知他是当年济世观杨家的后人,否则在崔浩雇人在酒吧里趁着杨铮醉酒的时候截断他的经脉时,就不仅仅是让他不能人道,肯定是直接下死手了。 一定是那之后,崔万东偶然发现了杨铮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有后面的一个个杀招险局。 原来崔家一直是杨铮家里的世仆,杨铮的亲生父亲和崔向东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杨老爷子将崔向东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但在崔向东心里,却始终自卑压抑。 他觉得杨铮父亲是少爷,他是家仆之子,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烙印和原罪。 只有让杨家彻底消失,他才能洗刷自己心理和身份上的屈辱。 他默默地等待着机会。 而杨铮母亲的出现则成了引发他仇恨的导火线,当杨铮母亲在同样追求她的崔向东和杨铮父亲中间选择了杨铮父亲时,崔向东气得直接离家出走。 他恨! 他恨所有的人。 他恨自己死去的父母,为什么是杨家的仆人,他恨杨铮的母亲,为什么明明他更有能力,更有才华,为什么要贪慕虚荣,选择处处都不如他的杨铮父亲。 他更是对杨铮的父亲恨之入骨。 他觉得杨铮父亲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他要把把这些都夺回来,他要让杨铮的母亲明白,他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男人。 但他并不明白,他已经别偏见和仇恨蒙蔽了双眼,杨铮父母认识在先,是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两人走到一起,是因为对彼此的爱意,并不是他所认为的荣华富贵。 崔向东一走便是五年。 在杨铮两岁的时候,崔向东突然回到了杨家,而且还带着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他们似乎对济世观了解一些,但又不全然了解。 他们把杨家一脉当成了拥有武道修真传承的夏家,逼问杨铮父亲济世观的武道传承。 别说杨铮父亲本来就不知道,就是他知道,他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传承交给这群狼子野心身份不明的家伙啊。 逼供,翻脸,屠杀。 杨家虽然也有算是医武世家,但毕竟不是主修武道,在实力强大的黑衣人面前,几乎被屠杀殆尽。只侥幸逃脱杨铮一人。 他是他母亲见情况不好,偷偷交给去杨家请教医术的杨爷爷,从密道中逃出来的。 杨爷爷虽然也姓杨,但却名不见经传,和杨铮的家族并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名很普通的乡村郎中,能到杨家请教,也还是因为杨铮父亲数年前曾听闻翠玉斑的强烈毒性,曾到柳树湾考察过,两人因缘结识。 他们算是忘年交,没想到数年后的一次普通朋友间的拜访,却恰巧目睹了一场灭族惨案。 杨爷爷深知崔万东和黑衣人势力的可怕,在偷偷逃出杨家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带着杨铮在华夏兜了一个大圈,在确认没有人跟踪他们之后,才带着仅有两岁的杨铮回到了柳树湾。 他怕杨铮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兴起报仇雪恨的念头,便写了这封信,连同当年一起带出的药经和渡世针藏在了铁盒里。 如果杨铮日后能发现铁盒,那便是命运使然,如果没有发现,那他也许能够安稳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但善良的老人家万万没有想到,命运就是那么的残酷,兜兜转转,时隔近二十年,还是让崔万东发现了杨铮的身世,而且还暗地里痛下杀手。 这份爱恨纠葛,如今换成了另一个杨铮来承受,他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当然也会承接他的因果。 崔万东杀他父母,灭他族人,后来又害他性命,此仇不共戴天,不手刃此獠,他如何对得起原主! “铮子,你没事吧?” 杨铁柱站在杨铮旁边,见杨铮紧紧地攥起双拳,把信纸都攥成一团了,忍不住开口问他道。 “没事,爷爷在信里和我说了一些我出生的秘密,里面颇有些周折,一时情绪激动,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牵扯到杨铮的身世,旁边的几个人都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开口询问。 白静柔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杨铮的胳膊,小声问他道:“喂,那两样是什么宝贝啊,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她实在是个好奇宝宝,而且天性活泼,并不像其他人想得那么深,有疑问便直接问出口。 杨铮冲她笑笑,道:“救人活命的宝贝,嗯,我刚才翻了两眼,里面有好多对女子有用的药方,你以后好好贿赂我,我说不准会给你做个美白丸,丰胸丸啥的,让你越变越漂亮。” “要死啦,你是不是一句话不占我便宜你就难受啊,本姑娘哪儿小了,还用吃你的丰胸丸,哼,简直就是笑话。” 她骄傲地挺起上身,果然十分壮观。 林雨萱和宋连翘还好,杨铁柱几个大老爷们见状就十分尴尬了,他们又不是那种轻薄之人,忙转过头,往别处看去。 白静柔动作做完,才突然醒悟还有好几外人在场,不由粉面绯红,气得狠瞪杨铮一样,拉着林雨萱和宋连翘落荒而逃。 第二十八章:决战前夕 “铮子,你小子行啊,以前见个大姑娘,还没说话就脸红,现在可好,都会调戏小姑娘了。” 杨铁柱攥起拳头,轻轻地冲着杨铮的胸口捶了一拳,咧嘴取笑杨铮. 杨铮嘿嘿一笑,冲摇下车玻璃的林雨萱挥手再见,低声道:“我那哪是调戏,我是实话实说。” 之前和白静柔、林雨萱坐了一路的车,他虽然没有特意观察,但还是发现白静柔的身材虽然火辣,但比起深藏不露的林雨萱还是差了一个size,和成熟冷艳的宋连翘更是没得比,三个人中就数她的身材还有进步的空间,他想拍下马屁,哪知道触到逆鳞了。 女人啊,心思真是难猜。 “你个臭小子,眼光还挺高,白小姐多水灵的姑娘,你还说人家身材差。” “我啥时说他身材差了,柱子哥,你可不能冤枉人。” 杨铁柱和杨铮插科打诨两句,见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心里总算是放下些。 “你们俩不要瞎扯了,铮子,眼下这房子烧了,你就先去我们家住吧,反正老三又不在家,正好有空的房间。” 杨国强见他们两个越说越不着调,板着脸轻咳一声,说起正事。 杨铮忙婉言谢绝道:“不用了,杨大叔,我搭个窝棚就成,这外面比屋里还凉快。” “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还和叔外道起来了,这大夏天的,蚊虫你能招得了吗?别倔了,跟我回家。” 杨国强不由分说,拉起杨铮的胳膊就往隔壁他们家拽,杨铁柱和栓子也在后面帮忙推他。 杨铮盛情难却,只能半推半就地去了杨国强家。 “叔,柱子,栓子,你们别推我,我自个走,我去还不成吗?” 其实从心底,杨铮是不想去杨国强家的,并不是怕麻烦他们家,他自小和柱子栓子长大,从没把他们家当外人,他开始不同意,是怕给他们惹祸上门。 今天这场火,杨铮猜测,极有可能是崔万东指使人干得,刚才他还看见柳传山躲在远处探头探脑,他身后似乎还跟着两个生面孔,一直隐在暗处。 他们虽然藏得隐蔽,但依旧没有逃脱杨铮的一双法眼。 所以,杨铮猜测,今晚恐怕难免一场恶战,而他到杨国强家去住,多有不便。但盛强难却,他要是一味推辞,又会伤两家人的感情,所以杨铮略一思虑,便应承下来。 总之今晚他警醒点就是,如果连崔万东的爪牙都对付不了,那他还谈什么复仇大计,还有爷爷信里提到的黑衣人势力,既然他们处心积虑地寻找武道传承,那肯定也不是普通的势力,说不准这里面的水还深着呢。 杨铮心里隐隐有些兴奋,他觉得这说不准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深入到华夏古武界甚至是修真界的契机。 济世观的存在,已经说明华夏有修真者的存在,可惜夏家传承失落,与修真界也断了联系,要想找到隐世的修真势力,神秘的黑衣人说不得是一个线索。 杨铮回到杨国强家后,简单地洗漱一番,他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地吃口热乎饭,而杨家父子为了救火,晚饭也没得及吃。 杨婶子灶上一直留着火,水早就烧得滚了又滚,见他们几个大老爷们都洗刷干净,立刻将事先准好的手擀面下到热水里,另一个灶上则开始做配面的臊子。 嫩绿的水芹,红红的辣子,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先大火热油,将五花肉炒熟,然后倒进辣子,煸炒出香味,再加入热水,烧开辣汤后,倒入陈年老醋,撒入嫩绿嫩绿的水芹,飘香后立即起锅。 一大汤碗又酸又辣,解馋又开胃的五花肉辣臊子就做好了。 这边臊子出锅,那边手擀面也已经滚熟,杨婶子手脚利落地将面条捞到井水中过凉,然后盛到碗里,浇上五花肉臊子。 白白的面条,红红的辣子,绿绿的水芹,还有肥嫩嫩的五花肉片,还没有开吃,就已经让人直吞口水。 他们四个人就坐在院子东边葡萄架下,夜风吹来,果树叶子哗哗作响,还带来阵阵的草木清香。 杨铮也不客气,捧起大碗,滋遛滋遛地大口大口吃起面来,面条劲道,面汤酸爽,一碗下肚后,让人忍不住大呼过瘾,想要再来上一碗。 连吃两大碗面后,杨铮站起身,舒爽地伸个懒腰,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比从前踏实有趣多了。 “来,来,来,铮子,再吃块瓜解解暑,我搁在后院的水井里澎了一整天了,又清凉又不伤身体,可好吃了。” 见他们都吃完面了,杨婶子将碗筷收拾干净后,又从后面端出一大果盘切好的西瓜。 她挑了块瓤最多最红的给杨铮。 今天上午在鼎润大厦前发生的事,她都听自己老头子说过了,知道杨铮帮了他们家大忙,她以前就特别喜欢杨铮,现在看杨铮,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比自家的儿子还好。 不仅长得帅气,还是有文化的大学生,听说身手也很好,简直是文武全才,可惜就是那个不行,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 等有空了,她怎么也得帮杨铮找找偏方密医,给他治好这难言之症。 杨铮并不知道杨婶子此刻心中的想法,他吃完西瓜,便去冲了个凉水澡,回屋里休息去了。 说是休息,其实是做好迎战的准备。 缴获的暗弩重新检查一遍,将所有的弩箭都排到弩匣中,然后杨铮盘膝坐好,从背包中拿出那四枚被岩石包裹的煞珠。 他拿出两枚,一手握住一枚,然后微微用力,表面的石层立刻龟裂剥落下来。 在石层完全脱落的瞬间,两股强劲的煞气立刻将杨铮笼住。 杨铮心惊它的积蓄之庞大,不知那孟繁宇究竟是修炼的何门邪功,竟然承受住煞珠的庞大煞气,而且看他当时的表现,似乎还颇为享受。 虽然孟繁宇的邪功厉害,但杨铮深知,除了万化归一真经这种变态的修真功法外,其他武道邪功,对于煞气的炼化利用,绝对是束手无策。 孟繁宇虽然依靠邪功感应到煞珠对他的好处,但那无异于饮鸩止渴,将来完蛋的,肯定是他。 杨铮面对煞气,也是丝毫不敢大意,他运转万化归一真经,开始炼化手里的两枚煞珠。 如今大敌当前,能增加一分实力当然要全力以赴。 虎视眈眈的敌人迟迟没有发动,已经是深夜时分,将近凌晨三点钟,杨铮将两枚煞珠早就彻底炼化,体内的第一个真气漩涡也因此诞生。 他运转功法,驾驭体内真气,一举将右臂数十根筋脉打通,以后对敌交手手,右手就可以自由地调动气海内的真气,整个人的战力瞬间飙升不知多少。 杨铮收功站起,见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天明,便决定主动出击。 他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离开杨国强家后,先在旁边的老宅废墟前逗留了片刻,在感觉有人在远远地窥视她后,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往河边走去。 引蛇出洞,当然要找个能大展拳脚的地方,杨铮出了村子,脚步一刻不停,并没有村子周围的河段驻留,而是继续往人烟罕至的地方冲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小子,我们可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杨铮还在小路上前行,突然,对面树林里射出五六道耀眼的探照灯光,一齐往他身上找去,同时,耳旁呼啸破空声传来,竟是有子弹朝他射来。 一照面就下狠手,要要他性命,这群人真是丧心病狂,通通都该死! 杨铮双目之中寒芒一闪,突然身形如同鬼魅,飘忽难测地往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