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似杨花》 属于我和每位读者的世界 有这么一座山,多年来只有稀少的路人偶尔路过,路过时踩着草,留下一些浅浅的脚印,但被风吹过不久,便已无痕。 这一天,从山后来了两个年轻人,均只有三十左右。二人看到了山间的秀丽风景,有张狂的山石,有怡人的湖水…… 有太多太多的景致,他们此生都未见到过。在那一瞬间,他们似乎感到了某种使命的召唤。 其中一人感慨地说道:“金兄,看来我们得要把这儿的美景,带给远方从未涉足的人们啊!” 另一人用坚定不移的眼神远眺,说道:“梁兄,你我二人为之奋斗吧!” 两人毅然走向一望无垠的野草。数年之后,一条用脚走出的康庄大道通向了远方,使远方的人们欣赏到了这里的山水美景。 人们给这座奇山取名为——“武侠”!而这两人的名字也留在了人们的心中:金庸!梁羽生!他们走出的路被命名为——武侠之道! 在此之后,有更多的人走上了这条道路,辛勤耕耘、挥洒汗水,他们的名字也被刻在路的两旁:卧龙生、诸葛青云、司马翎、陈青云、柳残阳、上官鼎……隔了数年,一个寂寞的浪子踏着这条路来到这座大山前。 他看着山,默默无语,让心灵和山间的灵气交融。 许久,他用山间的碎石铺在了路上,使武侠之道上的景象更加壮丽灿烂。他的名字也留在了人们的心中:古龙! 他为武侠之道铺垫的石子路,使越来越多的远方的人们来到武侠奇山一睹山水。 同时,也有更多的像古龙一样的人来为武侠之道作铺垫。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仅有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他才华横溢,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他觉得,要使武侠之道更完美,就一定要有所突破。 像当年的古龙一样,他独自一人在山间徘徊,感受着山水间那呼之欲出的灵气。 只在瞬间,灵光闪过,他顿悟了!他领悟了武侠真义。 他感谢上苍般地跪在山间,任凭泪水滚落脸庞,情绪尽情地流露!他用行动来告诉天下人何为武侠。 在多年的苦心经营后,一条新的武侠之道展现出来。 人们称之为武侠之道的水泥时代!他的名字叫——温瑞安! 如今,我也踏上了这片土地,感受着这世界的美丽,感受着山泉的清澈,感受着水泥地的踏实。 我愿为这片近来罕有人来的土地上增添一丝生机。 第一章 细雨楼巧遇故人,皓月庄惨遭巨变 江南的细雨楼,是一家著名的酒楼,每天都有许多客人前来光顾,即使在打烊之前也依旧车水马龙。 细雨楼的二楼重来也没人上去过,因为你在一楼就能做到你想做的所有事。 细雨楼的二楼从来只对一个人能上去,一个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孙咏月。 二楼的空气不如一楼那么污浊,风景也甚是优美,酒菜一应俱全。孙咏月坐在窗旁,眺望着烟雨中的江南。 细雨楼的掌柜叶秋坐在一旁,两人都是诗词歌赋的爱好者,也是非常好的朋友。 “孙兄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嘛。”叶秋在一旁说道。 孙咏月把身子向后仰了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可不是嘛,曹延玉死了以后我也难得过几年安生日子。” 叶秋哈哈一笑:“怎么今个有兴致来我这里?” 孙咏月说道:“哎呀曹延玉死了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收拾呢。” 叶秋说道:“怎么?柳兄之子还没找着下落吗?” 孙咏月苦笑一下,说道:“有什么办法呢,张景升带走了他。不过也好,至少在张景升那里不会有什么事。” 叶秋说道:“你就那么放心?” 孙咏月笑道:“我和他打交道打了那么久,怎么能不了解嘛。至少我找不到他,别人也找不着。” 叶秋喝了一口酒,说道:“江湖上最近起了两个新人物,知道不?” 孙咏月说道:“你是指哪个?” 叶秋说道:“三江盟向天明他哥,向天南啊。” 孙咏月说道:“还有一个呢?” 叶秋说道:“还有一个啊叫云梦生,也不知道什么人给这俩人起了俩外号,合起来是一句诗。” 说道诗,孙咏月来了兴趣,问道:“哦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叶秋说道:“秉孤烛天南一剑,破天际风月一刀。” 孙咏月爽朗的笑了几声,随意地瞥了一下大街,忽然说道:“那里。” 叶秋将身子靠在窗口,问道:“怎么了?” 孙咏月指了指大街上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道:“他怎么在这里?” 叶秋问道:“他有什么关系么?” 孙咏月说道:“他和找到柳残霞的关系太大了。说着身子一转,已经跃向了楼梯。” 叶秋看着孙咏月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这人是被张景升这个老家伙折磨出精神过敏了吧?” 中年汉子在人群之中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并不显眼。店小二迎了过去,中年汉子只叫了一碗面和一叠肉。 不久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坐在另一侧的一张桌旁。比汉子更不显眼,孙咏月甚至都没注意到他。 青年也只叫了一碗面和一叠牛肉。 中年汉子一句话都没有说,面条吃得很急。但是他吃完后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 青年吃完面,站起身子,向屋外走去。中年汉子也站了起来。但是他是向屋内走去的。 店里人很多,小二正穿梭在一张张桌子之间,白银正跳入叶秋的钱箱之中。 一个小二从两人之间穿过,中年汉子身形魁梧,身子一斜,一不小心磕在了小二的身上。 小二“哎呀”一声,身子又向那个青年倒去。 青年见状,右手一撑右边的桌子,左手扶住了小二。 小二慌忙端紧手中的菜,可是手中的筷子筒中的筷子撒了一地。 中年汉子伏下身子,帮小二拾起地上的筷子,青年也伏下身子帮着捡。 汉子把筷子筒递给小二,向柜台走去。青年说了声“抱歉”走出门去。 一连串连贯的动作,两人没有说半句话。孙咏月已经盯上了两个人。 天下很少有人是孙咏月跟不住的。 可是这次不同,这次有两个人,两个往不同方向走的人。可是孙咏月有预感,他们还会再一次碰面。 他远远的跟在青年身后,看着他走入客栈。客栈的对面是一家镖局,刚刚城里但是规模在当地已经算不小的镖局——志远镖局。 孙咏月就在客栈楼下坐了下来,一坐就是一天。 整整一天,青年没离开过房间。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世。 江南的高手遍地都是,如果你在江南的集市或者一个客栈惹了一个人,那么你可能在江湖上会碰上许多麻烦。 孙咏月熟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也不上楼去找人,免得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戌时了,青年还是没有动静。孙咏月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这附近有一个人,或许要出事了。 孙咏月快步走到掌柜面前,问道:“你们这里有马么?” 掌柜点点头,说道:“有的,在后面,你要么?” 孙咏月说道:“要。要最快的那一匹,快点,恐怕是已经没时间了。” 掌柜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孙咏月一跃而上,一提马缰疾驰而去。 他有柳漓御赐六扇门金令,除了皇城不能乱来,其它地方都可以靠着这金令给他开一扇小门。 他从西门出了城,向西急奔而去。他知道,那汉子认得他,那汉子不会轻易放他去阻碍他们的。 奇怪的是,一路上阻碍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孙咏月奔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 山上有个庄子,曹延玉手下三龙首的凌朗月的住处。他是曹延玉最为信任的人。 孙咏月向山上走去,走到离庄子不远的地方时,他听到“轰隆隆”一阵闷响,远远看去,围墙中竟然有一栋房子坍塌了。 孙咏月大吃一惊,提气向山上狂奔而去,纵身一跃跃入了围墙,躲在一堵墙的墙后偷偷观察。 两个黑衣人站在天井正中,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倒在一片废墟之中,血迹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色衣服。 孙咏月一眼就认出那是凌朗月,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曹延玉的《幽冥真经》最有可能在他手上,这下真经怎么办。 一个黑衣人说道:“你还是不肯把真经交出来,我就要你死。” 凌朗月说道:“那你就让我死吧。真经给你了我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黑衣人说道:“大胆。”双手一挥,一道银光闪动,直接射向了凌朗月的胸口。 孙咏月大吃一惊,急忙运起内力,飞身一纵,比银针更快的速度急追而去。 孙咏月身子就如一道流星划过天空,惊鸿一般的出手,劲风激射而出,直直地射向了银针。 “啪”的一声响,银针跌落掉在了地上。黑衣人说道:“你来做什么?” 孙咏月说道:“你先说。” 黑衣人说道:“我来杀人。” 孙咏月说道:“杀谁?” 黑衣人说道:“杀我想杀的人。” 孙咏月说道:“什么人你想杀?” 黑衣人指了指地上的凌朗月说道:“他。” 孙咏月说道:“你不能杀他。” 黑衣人说道:“你也不应该来。” 孙咏月说道:“可我来了” 黑衣人说道:“你来作甚么?” 孙咏月说道:“我来送死。” 黑衣人问道:“送给谁?” 孙咏月说道:“送给你。”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黑衣人忽然说道:“好,那我便多谢了。”说着双掌一错,飞身一纵,一掌推了过来。 孙咏月身子急退,手腕一抖,合拢的折扇随着他的手晃动了一圈,忽然手猛的向前一伸。 黑衣人的掌力几乎是贴着孙咏月的身子打过,孙咏月折扇猛的一点黑衣人的腰间,左掌抵在黑衣人的腰眼,掌力一吐猛的一推。 黑衣人的身子猛的向一旁飞去,“轰”的一下撞在了一旁的墙上,将墙撞了一个大洞,摔了进去。 另一个黑衣人大吃一惊,身子一纵在空中猛的翻了几个筋斗,躲入了天井旁的房屋中。 孙咏月急忙跑到凌朗月的身边,将凌朗月身子扶起,点住了他伤口附近的穴道。说道:“你没事吧?” 凌朗月微微睁开眼,看见是孙咏月,用微弱的气息说道:“是……你啊,孙咏月。” 孙咏月点点头,凌朗月又说道:“先别管我,去找那两个家伙,千万别让他们找到……《幽冥真经》。” 凌朗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了一间房屋,说道:“我经脉都已经被震断了,恐怕这次是真的要走了。那里有一本《皓月宝典》,你把他给我儿子,让他好好练,我……我对你放心咳咳咳咳……” 孙咏月点点头,忽然他感到背后风声响起,转身一看,只见黑暗中有几点闪闪发亮的银光向自己这里激射而来。 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孙咏月抬起折扇一阵猛点。“叮叮叮叮”一阵乱响银针落在了地上。 “啊”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孙咏月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凌朗月的咽喉出多了一个红点,红点不断扩大,一根针刺入了凌朗月的咽喉,血液不断的涌出。 孙咏月万分悲痛,他恨自己的无能,他明明可以救下凌朗月。他大吼一声身子猛的跃起,凌空空翻,直取黑衣人。 黑衣人“啊”惊呼一声,再度躲入了庄子中。 孙咏月紧追不舍,一间间房间中搜查着黑衣人,他打开一闪房门。 一个少年坐在床头,望着他对面的一堵墙。 孙咏月走了过去,一把刀,少年盯着那把刀。 “我叫凌雁孤,凌朗月的儿子。”少年哽咽地说道。 孙咏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少年又开口了:“我不会忘记他们的,绝对不会!”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动,孙咏月足尖一点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 两个黑衣人在黑暗中纵身一跃离开了庄子,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背影,不禁让孙咏月一阵胆寒~ 第二章 野外相救陌生人,为助脱身自遇险 游子携刃踏落叶,独影长留天地间。 深秋 黄河沿岸某小镇。 青年大踏步而来,背上背着一把刀和包袱。 他面容清秀,身材良好,步履轻健,踩得地上落叶“啦啦啦”作响。 小镇不算大,不过还算繁华。青年走进一家酒店,径直走到了柜台。 掌柜正在数着钱,见到有人来了,抬起头问道:“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青年说道:“住店,一碗面送到房间。” 掌柜应了一声,找来小二带青年上楼。小二对青年说道:“客官请对我来。” 小二带着青年走进一间房间,青年说道:“啊谢谢了,你去吧。”小二转身离开。 青年环顾了一下屋子,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坐在桌子旁。 青年想道:刚刚下山,什么消息都没有,别说找当年的仇人了,便是孙大侠的踪迹都没有,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青年便是皓月庄主凌朗月的儿子凌雁孤,在黑衣人袭击皓月庄之后在庄内练习武功,以待报仇之日。 不久前,孙咏月接到一封他师兄弟所寄来的信函,孙咏月看过后匆匆离开皓月庄。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凌雁孤起身开了门,小二端着面说道:“客官,你要的面条。” 凌雁孤接过面条,说了一声“谢谢”小二说道:“客官还有什么事情不?” 凌雁孤说道:“没事了,你去吧。” 小二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凌雁孤关上门,大口吃完送来的面。 他推开窗子,天色还早,他决定去街上 逛逛,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走出了门,虽然是晚上,街上还算是十分热闹,不少店铺还没有打烊收摊,一些武师也正在表演技艺以博得钱财。 凌雁孤也不知道想去哪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小镇的边沿。 远方,是无尽的漆黑。 今天还算是晴朗,可以看见漫天繁华的星斗,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之上。 挂过一阵寒风,秋天的晚风最是寒冷,凌雁孤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转过身子打算回到小镇中。 忽然,他隐隐瞧见远处有一丝明亮的光划过。这道光不同于蜡烛或是灯笼那样柔和的光。 而是,一道阴森寒冷的—— 刀光! 凌雁孤心中一惊,确定了方向以后,小跑着奔跑了过去。 “呼呼”的风声中隐约传来了兵刃相交的叮当声和低吼呐喊声,凌雁孤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有人在争斗。 声音来自于一个小土坡的坡下方,凌雁孤压低身子爬上土坡,躲在坡顶的一处灌木从中,伸出脖子去偷看情况。 下坡的地段灌木都已被压平,看起来那些人是在搏斗过程中滚下坡去的。 借着微弱的月光,凌雁孤瞧见一群黑衣人正围着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手中拿着兵刃,农夫站在人群中,身板挺直,似乎是拿着一根棍子样的长条形武器。 在人群的不远处,有一个灯笼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提着灯笼的人背着光,看不清楚长相。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得“呼呼呼呼”一通狂响,“咚”的一声响,黑暗中传来几声惨叫和闷哼。 几声闷响响起,凌雁孤感觉到有一个什么东西落在了离自己躲避的草丛不远的地方。 借着微弱的月光,凌雁孤看清楚了那正是个黑衣人。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帮黑衣人穿成这样,一定是在干什么坏事的时候被这个农夫发现了,要杀人灭口,带我助他一把。 他手一撑地面,身子猛的跃起,猛的拔刀,刀刃夹杂着劲风劈向那黑衣人。 劲风中,还有死亡。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众人的耳朵中,所有人都是一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农夫。 忽然“啪啪啪啪”一阵乱响,一声声惨叫接连响起,农夫抢身一跃,已经跃上了山坡。 农夫手掌一旋,一抓,扣住了凌雁孤拿刀的手腕,低声喝道:“你是谁?” 凌雁孤脉门被扣,惊慌着说道:“我——” 农夫立即打断了他,说道:“快走!”说着手一拉,急忙向小镇的方向狂奔。 凌雁孤在慌忙之中向灯笼的方向望了一眼。 灯笼晃动了一下,落到了地上。 灯笼倒在了地上,拿着灯笼的人已经不见。 劲风袭来,农夫拽着凌雁孤的身子猛的一转,一掌对了上去,“砰”的一声闷响,凌雁孤感觉身子被农夫向后猛的带去。 远处出现了一片灯光,凌雁孤低声说道:“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去那里躲起来。” 农夫说道:“我能相信你么?” 凌雁孤说道:“我只是一个路人,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害你。” 农夫说道:“走。” 两人飞身奔入小镇,凌雁孤说道:“酒家在那边,走!” 两人冲入酒店,三步并做两步抢上二楼,凌雁孤拿桌子顶住门。 农夫说道:“我当真可以相信你么?” 凌雁孤说道:“我说大侠啊,你武功那么高,我如果害你,你一棍子就打死我了。” 农夫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侠。” 凌雁孤说道:“他们是什么人?” 农夫说道:“不是什么好人,一帮仇家罢了。” 凌雁孤靠在了窗边,向大街上看去,只见一两个黑衣人正在街上搜寻着。 凌雁孤说道:“躲在这里不是什么好办法,你说你打算怎么走。” 农夫说道:“你去拖住他们,我走。” 凌雁孤说道:“怎么?你想抛下我么?” 农夫说道:“你如果跟着我那就是我害了你,跟着我就是每天被追杀的日子,而且,这次如果你帮助了我,那么你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凌雁孤说道:“怕什么,我只不过帮你拖住他们,江湖上这种事情又不算少,他们能怎么样?” 农夫摇摇头,说道:“唉,你还是太年轻了。” 凌雁孤说道:“那么现在我们就下楼了?” 农夫说道:“走。” 两人再次走回楼下,凌雁孤抢上大街前面有两个黑衣人正站在街口四处张望。 农夫躲在一条小巷之中,对凌雁孤说道:“你自己小心啊。” 凌雁孤点点头,握紧了腰间的刀,混在人群之中靠近了那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背对着凌雁孤,凌雁孤猛的拔出刀,直接劈在一个黑衣人的后心之上。 血溅了出来,身旁的几个百姓大声惊呼,另一个黑衣人见到同伴被杀,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凌雁孤扭头便跑,街上顿时一阵打乱,不断有黑衣人从不同的小路中穿出来抓凌雁孤。 凌雁孤·回头一望,农夫已经混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离开。 凌雁孤松了一口气,在大街上狂奔起来。忽然,在凌雁孤面前一个转角处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用黑布裹面对人。 那人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那人的双眼看着凌雁孤,凌雁孤感到一种压抑。 那人忽然“啊”地大吼一身,抓起一旁小摊的木架子猛的砸了过来。 凌雁孤暗道一声:不好,身子向左侧一滚闭了开来。 黑衣人顺势一拥而上把凌雁孤团团围住。 还没有等黑衣人亮出刀刃,凌雁孤足尖一点墙壁,身子猛的前扑,一拳带着劲风猛的打出。 “啪”一声闷响,一个黑衣人胸口中拳,惊呼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凌雁孤不给那人停留的机会,手臂成爪装直接去掐那黑衣人人的脖子。 只听得背后“唰唰唰”一阵响起,黑衣人已持刀在手。 第三章 凌雁孤智救男子,客栈中详谈缘由 背后都是白刷刷的刀刃,凌雁孤别无选择。 他拔刀。 他也只能选择拔刀。 一道白光,从凌雁孤的腰间带了出来,夹杂着劲风,撕裂着空气,直直的劈向了那一群黑衣人。 “当当当当当”一震乱响,凌雁孤借着挥出那一刀的作用力身子向后急跃开来,足尖一点,双脚一蹬,跃上了房顶。 站在旁边一直看着的黑袍人说道:“不要管他了,先抓人要紧。” 黑衣人道了一声“是”,一齐向小巷子中分散开去,不一会就没影了。 黑袍人的双眼瞪着凌雁孤,凌雁孤不禁感到一种恐惧。 一种来自地狱的,代表死亡的恐惧。 仿佛自己就陷入了一个无底洞,看不到出口也看不到终点的无底洞。 那种无助的恐惧。 不多时,黑袍人冷冷说道:“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这次放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黑袍人身子一转,大步向前走去,消失在了长街的黑暗之中。 凌雁孤张望了一会,没有看到有黑衣人,便从房顶上滑下地面。 凌雁孤心中想道:那个农夫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比一个像我这样的啥了他们同班的人还要重要? 凌雁孤沿着空无一人的长街慢慢走着,刚才黑衣人的尸体还躺在街头,鲜血流的一地都是。 有些人生来就喜欢多管闲事,即使后果不堪设想。 凌雁孤就是这种人。 凌雁孤绕开了尸体附近的鲜血,继续向前走去。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打斗呼和的声音。 凌雁孤一惊,心中想道:莫非是那个农夫又被抓回来了?这可不好。 想到这里,凌雁孤提气运起轻功向前狂奔,大约转了几个街角之后,前面出现了黑衣人的身影。 凌雁孤放慢脚步,靠着墙壁悄悄向黑衣人靠近。 只见在街角处,黑衣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一个男子正站在圈内同时和三个人搏斗着,而黑袍人则站在不远处看着战况。 凌雁孤张望了一番,看不清楚战况,他四下张望了一番,悄悄转身跑入一条小巷。 凌雁孤双足一蹬,足尖疾点墙壁,一跃上了屋顶。 凌雁孤趴在屋顶上慢慢爬到边沿向黑衣人群中望去。 只见那男子拳势如风,每一袭击都向黑衣人的关节袭去。 三个黑衣人相对一看,忽然双掌一翻,六双手掌连绵不绝不断排出,掌风舞动,掌影纷飞顿时将男子包围了起来。 那男子也毫不示弱,展开蚕丝拳法将自己周身门户防护地滴水不漏。 不多时,男子大喝一声,一拳猛的袭出,带动着劲风猛的砸向一个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倒退一步,躲开了那一拳,连绵的掌影再度翻卷袭去。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男子在这么打下去总会内力枯竭体力耗尽,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帮帮他。 凌雁孤四下张望了一番,心生一记。他掀起一旁的一块瓦片,手腕一旋,瓦片带动一阵劲风,旋转飞出,直击一个黑衣人的背心。 黑衣人没有防备,在他听到风声那一刹那急忙专审,一掌劈向飞来的瓦片,“嗙当”一声响,瓦片被打成了碎片。 所有黑衣人都是一愣,那男子反应速度最快,就在那黑衣人神情恍惚的一刹那,一掌猛的斜劈而出,打在黑衣人的后颈之上,黑衣人大叫一声,飞了出去。 凌雁孤急忙缩身,躲开了黑衣人的目光,只听得一个黑衣人大吼道:“是谁在背后偷袭,有种站出来,我们当面较量较量!” 凌雁孤心中好笑:是傻子才会现在出去呢。他伸手又掀起了几块瓦片,抄在手里,等待合适的时机。 凌雁孤悄悄探出头,刚才被推开的黑衣人坐在一旁休息着,又一个黑衣人上阵,男子依旧在和三人搏斗。 就在此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地面上瞬间一片漆黑,凌雁孤暗道:机会来了。 他将瓦片猛的甩出,顿时响起一片呼啸之声和瓦片碎裂声音。凌雁孤握紧刀柄纵身一跃,扑向黑暗中的人群。 凌家人天生有一双夜视眼,可以在漆黑的环境下看清楚所有东西,仿佛就在白昼之中。 他紧握刀柄的手猛的一拔。 刀光闪动,带出耀眼的白光。 他已拔刀。 凌雁孤猛的挥刀,“啊”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倒了下去。 黑衣人武功未必不如凌雁孤,可惜凌雁孤有一双夜视眼。 和一把锋利的刀。 几声惨叫响起,凌雁孤冲入人群,一把抓住男子,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 乌云渐渐散开,月光再次照在了地上,几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血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两人跑了一阵子,男子一把甩开凌雁孤,问道:“你是谁?” 凌雁孤说道:“一个救了你的人。” 男子问道:“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凌雁孤说道:“不行,这是规矩。” 男子问道:“谁定的该死的规矩,我问一个救了我性命的人的名字都不行。” 凌雁孤说道:“这是凌雁孤定的规矩。” 男子问道:“谁是凌雁孤?” 凌雁孤说道:“我。” 男子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一抱拳,说道:“在下姓宋,名叫宋啸林。多谢凌兄弟救命之恩。” 凌雁孤问道:“你好好的去惹那伙人作甚么?” 宋啸林说道:“我就看他们凶强侠气的样子不顺眼,似乎是在抓什么人。” 凌雁孤说道:“是啊,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我拖住他们放走了他。” 忽然,凌雁孤瞧见远处屋顶上几个黑影正飞一般的奔袭而来,凌雁孤一拉宋啸林说道:“我们快走!” 两人急忙飞奔起来,黑影紧追不舍,转眼就离二人不足二十丈的距离了。 两群人又在屋顶上飞奔了一阵,凌雁孤一回头,只见那黑袍人离自己已经不过七八丈的距离,黑袍人冷冷地突出几个字:“又是你!”说着伸手就向自己抓来。 凌雁孤大吃一惊,急忙飞奔,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一个从地上人影飞速奔袭而来,一跃而起,直直奔向黑袍人。 凌雁孤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那个农夫,他手持一根木棍,劈头盖脸地向黑袍人扫去。 黑袍人一闪身躲开,农夫扭头便跑,黑袍人对凌雁孤说道:“你给我等着。” 凌雁孤耸了耸肩,黑衣人转身急追农夫而去。 凌雁孤心中暗想: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何惧这些黑衣人呢? 黑衣人和农夫的身影渐渐远去,两人松了一口气,跃下了屋顶。 凌雁孤说道:“宋兄弟,我们回客栈中,我请你喝点酒一同聊聊吧。” 宋啸林道了声好。二人走到客栈之中,凌雁孤要了两角酒和几碟小菜,二人坐在桌边边饮酒边交谈。 凌雁孤问道:“宋兄弟为何来此地啊?” 宋啸林说道:“实不相瞒,家中有一小妹,因为不喜欢在家中无趣的生活私自跑出来玩耍,我这次就是来找她的。凌兄弟呢?” 凌雁孤说道:“唉,我小时候父母遭奸人所害,这次是下山去找我的恩人详细问问当年的情况。” 宋啸林说道:“想不到凌兄弟有这样一段往事。这样吧,不如我们一同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也好。”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明天卯时我们在客栈中会面一同出发,如何?” 宋啸林说道:“那么一言为定,明日卯时不见不散。” 凌雁孤一拱手,转身走上楼梯,宋啸林又叫住凌雁孤,问道:“凌兄弟,你恩人叫什么名字啊?” 凌雁孤说道:“哦,他叫孙咏月。” 凌雁孤耸耸肩,所有黑衣人都转身 第四章 寻渡船白河之中,河面长舟会相阻 “孙咏月!” “好了好了,别这么目瞪口呆的。”凌雁孤笑着拍了拍宋啸林的肩膀,转身上楼去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宋啸林站在原地。 第二天,卯时三刻,凌雁孤慢慢爬起来,感觉昨晚的酒劲还没退,他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走下楼。 天刚蒙蒙亮,大街上还没什么人。他一眼看到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凌雁孤走过去,拍了拍宋啸林的肩。 “走了。” “哦,额,嗯。走吧。”宋啸林转过身,和凌雁孤一起向外走去。 “哎哎凌雁孤,你还记不记得孙咏月的样子啊?”宋啸林边走边问凌雁孤。 “当然记得啊,我怎么可能忘记嘛。”凌雁孤回答道。 “那么孙咏月武功好不好啊。”宋啸林又问。 “这不是废话吗,武功差能威震天下吗?”凌雁孤回答道。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一直向南走着。走了这两天,天气难得的有点暖,冬日的太阳让人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两人走累了,便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潺潺是流水声。 两人寻声寻去,有一条河在山丘的另一头,两人将水囊装满,坐在树下歇着脚。 河面上远远的撑来一条船,凌雁孤还发着愣,宋啸林已经跑到河边,摇着手喊那船夫。 船夫好像是听到了呼喊,便将船划了过来。 “船家,你去哪里呀?能捎我们一程不,我们给点银子便是。”宋啸林说着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船夫接过银子,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说: “快上来吧,捎你们一程也无妨。”宋啸林朝着凌雁孤挥挥手,凌雁孤走到河边。 两人一起上了小船。 船夫拿竹竿往河边一顶,小船离开了河岸,向下游撑去。 宋啸林回过头,问道:“船家,你去哪里啊?” 船夫擦了擦汗,说:“这条河会汇入主支白河,进入白河后,我们沿着河岸向北走一阵,我家便在沿岸。你们可以去南阳。” 宋啸林回头看一眼凌雁孤,凌雁孤点点头,宋啸林便回答道:“那有劳船家了。” 几天后,小船驶入白河。一天,船在江面上行驶,一艘狭长的大船行驶过来。 船头一人大喊:“前面那艘小船停下!”船夫听了,边不再向前,小船缓缓停下。宋啸林和凌雁孤以为出了事,都钻出船舱,走到船头,正在疑惑着,大船上一人纵身一跃,落在船上。 那人摸出一块铁牌,上面刻了三朵浪花,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说:“长舟会的人例行检查,你们去哪里?” 船夫走上前,哈腰答道:“小人家住白河沿岸,这两位是小人的朋友。” 那人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点点头,说:“走吧。”转身又是一跃跳回了先前的大船。船夫继续向前划船。 宋啸林对凌雁孤说:“我去向船家打听打听长舟会是个什么东西。”凌雁孤点点头:“好。” 宋啸林走到船尾,拍了拍船夫,船夫回过头:“啊?有什么事吗?”宋啸林问道:“刚刚那人口中的长舟会是什么啊?” 船夫指了指江上的船:“那些细长的船都是长舟会的船,里面的帮派成员都是家财万贯。” 宋啸林看着江面上行驶着的船,又问:“这长舟会的总舵主是谁啊?” 船夫想了想,说:“听说的一个叫刘烟云的人,啊对了,就是以前轰动一时的黑龙帮的七龙首嘛。” 说着,船夫向江边望去“啊!我们快到了。” 宋啸林正要进入船舱,忽然看到远处两艘长舟会的船只正向他们驶来,急忙招呼凌雁孤出了船舱。 宋啸林在船夫耳边说:“快走,咱们快点靠岸。” 凌雁孤望着那两艘船,船头都已经站着了身穿蓝色衣服的长舟会帮众。 忽然,船夫将竹竿猛地一丢,运气掌力掌拍向凌雁孤后脑勺。 宋啸林大吃一惊,一招吞云吐雾,双手一旋扣向船夫的手臂。 凌雁孤一惊,运气轻功向岸边踏水而去。 宋啸林再施一招四象连环掌,连出几招将船夫逼退后,也运起轻功跟上凌雁孤。 船夫见状,掰下一截竹竿,猛地一掷,竹竿如离弦的箭一般急射向凌雁孤。 凌雁孤左脚大腿中招,身子一歪,落入水中,宋啸林急忙伸手去拉,凌雁孤借下坠之势将宋啸林向前一推。“扑通”一声。凌雁孤落入水中。 他急忙提气丹田,摸清方向向岸边游去。 那船夫飞身一跃,跳上大船。一个人跑来单膝跪地。 船夫说:“快派人去追那两个小子,我去找总舵主复命。” 旁边那人回答:“是。”那人站起,一挥手,几个穿蓝色衣服的帮众便向凌雁孤游去。 凌雁孤自知在水中不是长舟会的对手,持着腰刀向岸边游去。 眼看着帮众离他越来越近,他转身猛地一刀斜眼里劈向他,那帮众感到身前暗流涌动,身子猛地向下一扎,躲过了一刀。 凌雁孤手一滑,腿一蹬,向上跃出水面,看见水下几个人影也要跟着跃上水面,心下一喜:这次我可占据了高处。 他看准最前头的黑影,他身子刚一跃出水面,凌雁孤反手便是一刀,那人一闪身刀刃劈在他左肩之上。 又一个帮众跃出水面,一掌打来,凌雁孤回身对上一掌,掌风将水面震起几根水柱,他突然感觉背上吃痛,中了两拳,便转身甩刀劈去。 “啊。”一声,那人腰上中刀,落下水中。 凌雁孤又运力右足,一记后踢正中一人腹部,那人吐出一口鲜血落入水中。 凌雁孤正要转身,左肩又中一脚,火辣辣的疼。 凌雁孤努力定了定神,一招月影孤残三记快刀从左下、右、上三个方向连削带砍劈将过去。 只听两声惨叫,又两人胸口中刀落入水中。水下早已是殷红一片。 凌雁孤气喘吁吁,精疲力尽。他转身向岸边游去,忽然他内伤发作,两眼一黑,向水下沉去。 “报告,刚刚那个家伙已经落水了,看情况是已经死了。”大船上一个帮众跑到船夫身边。 “好,我这就去禀明总舵主。逃上岸的那个家伙有黑龙帮解决。我们走” 船夫说着,一挥手。身后的人拉起风帆,船向江下游驶去。 “混蛋,那家伙总算走了。”岸上的宋啸林骂道。看到大船驶离,他急忙跳入水中,向刚才激战的地方游去。 他剥开在水中的尸体,一个个辨认着容貌,却始终没有找到凌雁孤。 “混蛋,这家伙死哪里去了。”宋啸林爬上岸。现在以是夕阳残霞,黄昏时分,心想天色已晚,便在树上休息。 搜索了许多天,宋啸林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心想:有可能凌雁孤已经走了,只不过无法联系上,我还是先去南阳看看吧。他便离开了江边。 ————————————————————————— “启禀总舵主,帮主,属下已经解决了那两个人中间的一个,属下亲眼看见那个家伙落入水中没有再出来。”一个人跪在两人面前说道。 “很好,是哪一个?”一个身穿黑袍的人问。 “是拿腰刀的。”那人回答。 “很好,剩下的那个逃到岸上的,我们会去解决,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计划,一点点也不行。” “是。”那人回答。 此时那个黑袍人的头抬了起来,他带着一副黑龙首面具,带着两个黑龙首护手,两眼深邃得望着远方。 黑袍人身旁一人带着蓝色的斗篷,说:“放心吧帮主,这次我们一定不能再让那些混蛋破坏我们的计划了,曹帮主的大仇也必需报。” 黑袍人缓缓转过头,低沉的声音说:“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去找几个老朋友。哼!~” 第五章 河旁巧遇女相救,寻散友树林欲险 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雁孤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额,我在哪里唉?”凌雁孤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屋顶。 “额,我怎么会在房间里。”凌雁孤适应了下亮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他走下床,四处看了看。并不宽敞。家具也只是普通的木制家具,东西不算多。一侧挂了个门帘。 凌雁孤拉开门帘,走到另一间房间,这间的房门是通屋外的,看样子是正厅了。 一个清脆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哎呀,你醒啦!”凌雁孤转过头,一个女子真坐在一张靠墙的桌旁坐着。“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茶,你身子刚好,别多动。”那女子说着,转身将一侧的铜壶提起,倒了一杯茶。 “茶叶很普通,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女子单纯的一笑。凌雁孤也是一笑:“额……额……好的,谢谢。”说着他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女子又转身拿来一碟糕点。这糕点白中带着橘黄色的颗粒。 “这是什么啊?”凌雁孤指着那碟糕点。他从小过着隐居的生活,粗茶淡饭的过惯了,很少吃糕点。 “这是桂花糕啊,可是新鲜的桂花呢。你这都不知道?吃吧!”女子嫣然一笑,清秀美丽的脸庞如同冬日中的暖阳一般。 凌雁孤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下,入口即化的面团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他仔细端详着这女子,皮肤雪白粉嫩,面容清秀,淡淡的眉毛,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中仿佛还闪着亮光。 那女子好像被凌雁孤看得害羞,双颊微红,低下头。 凌雁孤心下奇怪,这间房间怎么看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间民房,女子穿的也是平民百姓多穿的粗布衣裳。可这女子一点也不像民间女子一般,皮肤保养得十分好。 “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凌雁孤问道。 “我姓张,单名一个华字。”女子低着头答道。 “张姑娘,你住这里吗?”凌雁孤又问。 张华转过头两眼瞪的大大的,一副很吃惊的表情:“当然了。不然我在这里干嘛,私闯别人家中还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两天啊?” 凌雁孤也觉得自己这问题提的有些尴尬,叉开话题,说:“那张姑娘,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张华又看向屋外:“那天,我走在江边,远远的瞧见有两艘细窄狭长的大船停在离江边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心下好奇,便跑过去看,可是我还没到呢,那两艘船便开走了。那我想船都走了,估计过去也没啥好玩的了,便转身想回家,远远的看到江边好像有一团白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我便走过去一看,是你昏倒在江边,我把你连拖带拽得拉到这里。然后你就醒了。” 凌雁孤忽然很着急得站起来,问道:“哎呀,我的东西呢?”张华那玉葱般的手指一指“喏,在那里。” 凌雁孤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白色 的布包在屋角的柜子上,他过去看了看布包里面的银子和银票,连碎银也没少,布包的下面正是他那腰刀。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也不打扰,告辞了。”凌雁孤对着张华一拱手,转身便想出门。 “哎哎哎,别走啊。”张华追出门外,“你别走,你去哪里啊?”凌雁孤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南阳城。”“你去那小镇子干嘛呀?”张华追问道。 “找人。” “谁呀?” “我朋友。”凌雁孤不想说出宋啸林的名字,只能拿朋友搪塞。 张华听了,点点头。“带我一起去呗。”凌雁孤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张华的眸子亮了起来:“危险才好玩呢,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可不能不带我去。”凌雁孤苦笑道:“就是因为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才不带你去呢。”张华小嘴一撅:“你带我去,就当报答了救命之恩好了。”凌雁孤自知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张华问道。凌雁孤一拱手:“在下凌雁孤。”张华双颊微红,问:“凌大哥,现在我们就出发吗?”凌雁孤寻思着: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宋啸林,再做打算,便回答道:“我们先去江边一次。”张华说:“好呀,喏,往那边走。” 江边风平浪静,时不时有寒风挂过,冬日的阳光明亮但不温暖。两人走小路穿过一片树林,走到江边,江面上长舟会的船依旧在四处航行。 凌雁孤四下望了望,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张华自顾走到水边坐下,说道:“这里多好啊,长江水那么清澈,天空又那么晴朗,如诗如画的。”说着她将手伸入水中。“哎呀,好冷。”她惊呼着急忙将手从冰凉刺骨的水中抽出。 凌雁孤没有搭理她,还是四周眺望,希望能看见宋啸林的身影。 “你怎么不,唔~”张华话说道一半,凌雁孤捂住张华的嘴巴,足尖一点窜到树上。 “唔~放开我。”张华虽然被捂着嘴巴,依然叫嚷。 “别吵,别动,小心。”凌雁孤低声道。张华听了,便安静了下来。 “哗……哗……哗……”,风拂过树林,叶片抖动发出阵阵响声,凌雁孤屏气宁神,注视着树林的阴隐处。张华被凌雁孤的神情吓住了,也是不敢说话。 忽然间,远远的树林中的黑影处走来一队人,穿着如同先前的黑衣人,队伍前面走着两个人,一人正是在小镇交过手的黑冠人,他提着盘龙棍和身旁一人交谈着。身旁那人也是披着黑色斗篷,穿着一身黑衣,手持一柄乌漆银柄剑。 “三天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别说那个身形较大的男的,连那个那刀的人的尸体也没找到。那两个人呐?”持剑人怒不可遏地对身后的黑衣人叫着。 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头一低,身子微鞠一躬“报告三龙首。属下已经派出许多人去搜寻,还派了一队中卫去搜索,很快就能有结果,请三龙首息怒。”在一边黑冠人发话了:“三哥别急,长舟会也已经有两个堂在搜索了。”持剑人说道:“五弟,如果我们的行踪被发现的话,帮主的计划很有可能被破坏。”黑冠人也不答话,一挥手:“继续去找。” “是。”身后的黑衣人齐声答道,四散开去。 江面踏水而来一个黑衣人,双手一拱,身子微倾,说:“三龙首,五龙首,帮主已经抵达总舵,望二位速速前去汇合。”黑冠人和持剑人相对一望,对黑衣人是说:“好,我们走。”三人便踏江离开。 凌雁孤见二人走远,拉着张华,几个飞跃,从树顶接连跳向小屋。树林中的黑衣人只道是鸟儿飞落或是寒风拂过,并没留意。 凌雁孤带着张华回到小屋门口。张华问:“现在去哪?” “你现在呆在小屋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放心我会回来找你的。”凌雁孤正色道。“好吧。”张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进了屋子。凌雁孤看着张华关上屋门。一转身,足尖一点,又向树林跃去。 凌雁孤躲在一棵大树之后,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在四处搜寻着,便想转身跃上树。 “别动。”身后传来一个身影。凌雁孤一惊,转身便是一圈扫去,那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凌雁孤放倒。 旁边三个黑衣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凌雁孤,挥掌劈到一个黑衣人胸口,黑衣人抬手一挡,凌雁孤转手一个后踢踢中另一个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胸口一沉,向后飞去,撞在身后一棵大树上。凌雁孤又是手臂一振,身子一跃,连踢两脚,一脚踢开黑衣人的防御,一脚踢在黑衣人的下巴之上,黑衣人头一仰,身子向后倒下。 凌雁孤落地之后,上步对着黑衣人肘击,黑衣人双臂交叉挡住,凌雁孤见黑衣人腹部没有防护,挥拳打去,黑衣人双手一沉正要防御,凌雁孤的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得打向黑衣人的头部,黑衣人脸正中一拳,两条鲜红的鼻血流了出来。 这时,身旁跑来大批黑衣人,一阵“唰唰唰”的声响,没人手上都握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凌雁孤一只手警戒着,另一只手握住了腰间的腰刀,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第六章 林中高手脱重围,探长舟总舵寻人 “当啷啷啷啷啷~”树林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凌雁孤一惊,那声音如同金属在地面上拖动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忽然,凌雁孤猛然感到一股气浪从远处涌来。“咔嚓”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应声倒下,一根铁链在树干后迅速激射而来,一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竟被铁链穿胸而过。 黑衣人也不在管凌雁孤,一齐转身举刀护住身子,警惕得看着那棵倒下的大树后的那片黑暗。 那片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跃出,空中侧踢向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急忙举刀防御,那黑影在空中变招,小腿曲起又是一弹,脚背踢在刀刃的侧面,那黑衣人虎口一震,钢刀脱手飞了出去。黑影空中又一扭腰,另一只脚借转身的力量一计侧踢,踢在黑衣人的面门之上。那黑衣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当场闭目。这一系列的动作全是在空中完成,不仅吓住了凌雁孤,也吓住了所有在场的黑衣人。 那黑影落地后,凌雁孤才看清黑影的面容,戴着黑龙首面具,穿着黑色的皮甲,身后垂着黑色的披风,他并没有戴任何发冠,任由长发披在肩上。虽然这面具和先前在小镇见到的黑袍人很相似,但是从身形和身高来判断这两人并不是一人。 黑衣人全都反应过来,都举起钢刀扑向龙面人。龙面人也不逃,左手一抬,手上的黑龙首护手射出一条铁链,对着一个黑衣人拦腰抽去,黑衣人被铁链一抽,身子向一侧的大树撞去,顿时头撞在树上,脑浆崩裂。 一个黑衣人一刀砍来,龙面人举起右手,钢刀砍在黑龙首护手上,龙面人左手迅速一拳打在黑衣人的小腹,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龙面人身子一低,一记侧踢踢开另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被侧踢的巨力踢飞撞在树上,震碎了五脏六腑。 龙面人运气掌力向左打去,一阵掌风打向三个黑衣人,黑衣人被掌风的巨力震的吐出鲜血倒在地上,龙面人又转身上步后旋踢一扫,一个黑衣人的钢刀飞了出去,龙面人脚还未落地,另一只脚弹地而起,脚尖戳向黑衣人,正中黑衣人的心窝,那黑衣人身子向后飞了数丈有余,口中喷出鲜血。 剩下三个黑衣人见情况不妙,转身便想逃跑,龙面人抬起双手,两条铁链从黑龙首护手的龙口中激射而出,穿过两个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啊”了一声,四肢下垂已然毙命,龙面人将铁链一甩,两个黑衣人的尸体犹流星一般撞向剩下的黑衣人,尸体坚硬的脑壳装在黑衣人的后脑,硬碰硬的头骨相撞,“嘭”的一声,黑衣人倒在地上,头骨已然变了型,脑浆流到了地上。 龙面人看了看凌雁孤,走到江边将铁链伸入水中开始清洗,铁链上的血在水中染起一片血雾。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凌雁孤?上前一拱手谢道。 龙面人的头微微测转,斜着眼看着身后的凌雁孤。“你也别谢我,我就告诉你,宋啸林不在长舟会那帮人的手上,你也别枉费心机去找了。” 凌雁孤听着这声音,似乎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武功却比自己高了许多,心下一惊。可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问道:“你是谁啊,我又不认得你,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这次龙面人头都不回了,说:“那你随我前去长舟会的总舵瞧瞧不就好了。”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人我也不认得,若是他拐骗我去长舟会总舵抓起来那可就不妙了,刚才那个持剑人不说了要捉拿我么。便想回绝。 龙面人见凌雁孤久不回答,冷笑一声,说:“小子,你不会是害怕了吧!”凌雁孤一听,心下一怒:嘿你说我怕我还偏去,天无绝人之路,我还偏偏就不信我逃不出来。便凛然道:“去就去,谁怕谁。” 龙面人“噌”的一声收回了铁链,转过身来看着凌雁孤,面具的眼孔中一双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凌雁孤,他带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半晌,他说道:“你小子还有点胆量啊,真敢跟我去啊。” 凌雁孤依旧镇静如常,也不因刚才龙面人目光的打量而发慌,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离西边的地平线不远了,半边天以是黑沉沉的,估摸着离日落也不久了,便说:“我们明天一早便出发。” 龙面人头微微抬了抬,说:“要去我们现在就走。”凌雁孤点点头,说:“今晚就今晚,你告诉我你叫什么?”龙面人也不计较凌雁孤的无礼,回答说:“你就叫我伏龙渊好了。”凌雁孤点点头,说:“那我们走吧。”说着转身走到水边。 他刚打算踏江而行,伏龙渊一把蜡烛凌雁孤,说:“等等,长舟会在水面上的监视很多,咱们别从水上走,我带你在水面下游过去。” 当下他走到水边,说了声“跟紧我。”说着深吸一口气,跳入水中,凌雁孤也是跟着屏住气,跃入水中。 在水中的伏龙渊游的飞快,刚开始一段凌雁孤还能跟得上,时间一久,凌雁孤便觉着有些跟不上了。 两人在水中游了一段,浮上水面,凌雁孤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解着肺部的疼痛。伏龙渊却瞧不出疲惫之色,淡淡的说:“待会我拖一条链子,你抓着我的链子游,这样能轻松一点。”说着他手一抬,手上的龙口中激射出一条铁链,凌雁孤不敢正面接,待铁链不再向前移动之后,他伸手抓住。在冰凉刺骨的江水中游久了之后,渐渐也不再感到寒冷。他看到西面的水平线上洒满了夕阳的光,水面波光粼粼得,十分美丽。 正当他欣赏着长河落日的美景之时,他敢到手中的链子被拉了一下,耳边传来伏龙渊的声音:“休息好我们快走吧。”两人又一头扎入水中,向前游去。 就这么游一段,浮起来歇一会,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凌雁孤在水中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只能死死抓着铁链向前游。忽然他感觉铁链不再向前了,他便向水面游去。 游出水面,他看到远远的有一点亮光,伏龙渊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那点亮光便是长舟会的总舵了,我们过去。” 两人又潜下水向前游,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伏龙渊又浮出水面,凌雁孤也跟着上浮。伏龙渊指着不远处那个巨大的水寨说:“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游到水寨里面了。” 凌雁孤望去,那水寨十分巨大,外围有一圈大船围着,大船之间有铁链相连,如同一圈城墙,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小船,整齐得停泊着。 伏龙渊说道:“长舟会有十二个堂,每个堂各有一个香主,在这个总舵中,每个堂都会有两艘大船,和不计其数的小船,正因为有了各各堂的大船,所以这里的水寨比其他十二个分寨都要大许多。过会我们走正门进入。”他指了指两艘大船中间的空隙,又说“我们不能走船的下面,外围的大船船底都会有尖刀和大网,很容易被发现。” 凌雁孤问道:“那进去后怎么办?”伏龙渊答道:“看情况行事。”凌雁孤点点头。两人便潜下水向寨门游去。 ———————————————————————— 寨门大船上,一个人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穿浅蓝长服。 隐隐的,他敢到一阵巨大内力在附近出现,他走到甲板边沿,一侧身穿蓝色衣服的帮众说了声:“堂主好。”那人一摆手,往漆黑的河面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走回椅子上坐下,心中说了声奇怪。总感到今日命一个堂主来守卫一定会有事要发生。 而此时,凌雁孤和伏龙渊已经穿过大船进入了寨中。 第七章 寒夜潜水寨之宴,探听纵火乱宴席 两人穿过了大船,凌雁孤见到水面之上火光十分亮,下意识向下潜了潜,双手拉着铁链也不知道跟着伏龙渊游了多久,只感觉铁链向上一引,自己身子也跟着向上纵出水面。 凌雁孤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长期在黑暗中游泳使他的眼睛感到又涨又酸痛,刚瞧见到灯火还未缓转,只听几声低吟和拳掌相交之声。 待他双眼缓转,只见伏龙渊已经将整船的帮众打翻在地。伏龙渊低低地对他说:“小心点,我们走。”正要向船沿走去。凌雁孤刚想跟上,伏龙渊转过身对凌雁孤说:“穿上那帮众的衣服,快些。” 凌雁孤穿上帮众的衣服,一瞧之下与普通的帮众无异。伏龙渊纵身一跃跳到另一艘船的船屋屋顶,而凌雁孤却装作一个普通的帮众,走着两船之间的木板到了另一艘船。 伏龙渊轻轻一跃,跳到船尾的角落,对凌雁孤招招手,凌雁孤四周张望了一下,看见没有帮众注意,便快步走到船尾,躲在船屋之后。 伏龙渊低声说道:“我估摸着今晚黑龙帮和长舟会所有人会在主船进行宴会,你想办法去宴会的地方探听消息,也不用管我去哪里。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离开的。”凌雁孤点点头,伏龙渊转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凌雁孤也转身走到船侧,一个帮众跑过来,指了指凌雁孤和另外四个人,说:“你们五个人,去厨房帮忙。”凌雁孤也不识路,便一路跟着那几个帮众走着。 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艘大船,来到一艘大船上,一个看似头领似的人对着包括凌雁孤在内的五个人问:“饭吃过了没?”只有两人说:“吃过了。”凌雁孤感已经游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了,毫不犹豫得和另外两人齐声说:“还没吃。”那个头领点了点头,说:“那你们三个先去下面吃饭,你们两个去厨房帮忙。” 凌雁孤跟着另外两个帮众来到船舱内部,坐在一张桌子的前面。桌上放着几盆小菜和一碗汤,一个帮众走过来给三人面前放了一碗白米饭,凌雁孤十分饥饿,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得吃着饭。 没多久,一碗饭已经下肚。再过了一会,另外两人的饭也已经吃完,旁边一个帮众收掉碗筷,对他们说:“快去楼上厨房帮忙吧。”三人点了点头。 三人上了楼,厨房中有许多帮众正忙着炒菜装盘,一侧有一条长桌上放着各种菜肴,油烟味十分的重。 头领走过来,说:“快将这些菜送到正厅去。”凌雁孤跟在一群人最后,手上拿了一碟叫不出名字的菜。 两人从厨房船走过向另一艘巨大无比的大船,两艘船之间的木板相比其他船之间的木板更宽,他们一排走到那艘大船的侧弦,大船的甲板四周有许许多多的身穿蓝袍的帮众正在守卫,都是手持火把挎着一口腰刀。 凌雁孤暗暗惊道:好严密的防卫,也不知道伏龙渊能不能成功潜入。 他们从船舱正面的大门进入,大厅内有十八张桌子,有十二个身穿蓝袍的人个四个身穿黑衣的人,在正中坐着曾在小镇见过的黑袍人。 在黑袍人的左侧坐着一个人,年龄像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着华贵的蓝色锦袍,留了一口八字胡,身子斜靠在桌上,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身子一旁是在树林中见到的持剑人和黑冠人。 在那身穿蓝色锦袍的人和持剑人中间坐了一个人,看样子估摸有三十岁的年纪。 凌雁孤随着一群人进入宴会场地,在一张张桌上放着精致的菜肴,这是一道高汤,名叫天地清明。 凌雁孤将这道菜放在一个蓝衣男子桌上,蓝衣男子一点头,没有说话,凌雁孤随着一群人退了出去。 第二次送入菜时,头领说:“你们送进了菜以后就留在里面别出来,收拾下碗筷什么的。”几人点点头。进去后就站在厅内一角。 凌雁孤环顾了一下在坐的人,心里猜想那身穿蓝色锦袍的便是刘烟云。 只听黑袍人说:“刘总舵主,你也别担心,你的长舟会既然已经听候我们差遣,那么我们自然会保护你们。” 黑袍人顿了顿,又说:“今日你十二堂堂主既然都在,那么我就不说暗话。我要你们长舟会,除掉洞庭水帮和三江盟。” 在坐除刘烟云之外无不大惊,洞庭水帮由七为武功高强的人做主,是姓商的孪生兄弟,武功不仅高强,水性又是极好,人称浪里七蛟。 而三江盟,更是江湖上强盛已久的门派,曹延玉在世只是都敢与其分庭抗礼,盟主向天明武功高强,手下的三界九岗十二门高手云集。 人数不仅比长舟会多,高手也是比长舟会多了多少,而洞庭水帮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从何下手。 黑袍人继续说道:“曹帮主逝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黑龙帮解体,分成许许多多的小盟门,我手下的三阶黑卫也不曾有先前的遗风,就练那两个小子也没一个被抓住,不过好在三大才子已然很少涉足武林,只要我么能齐心协力,我们依旧可以完成大业。” 众人点点头,刘烟云举起手来,说:“好了,既然是宴席,大伙高高兴兴得吃吧。” 然后一挥手,又是一串帮众鱼贯而入在每个人面前的桌上放上一道菜,刘烟云说:“这道菜叫百川朝海,乃是上等的鱼肉。” 凌雁孤从话语中听出二人都没被擒,知道宋啸林并没有在这长舟会总舵,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众人低下头吃了起来。不多久,没人面前的桌上皆是空盘,凌雁孤等人上前将空盘收去,走到另一艘船将空盘放好。 正要想法子再去探听,忽然看见在不远处的一艘船上伏龙渊正对他招手,他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便走着木板前去。 走到伏龙渊身边,伏龙渊低声道:“你待会去放火,然后就潜水逃跑,不用管我,然后你和那女子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凌雁孤从伏龙渊的话语中听出这可能是二人的离别,无奈的点点头。转身便离开。 凌雁孤回到厨房,从里面拿了一袋子点火用的火石和一桶烧菜用的油,往远处的船只走去,穿过了大大小小的船之间的木板,走到较远的船上,帮众都去忙着晚上的宴席。 船上的守卫也不多,守卫看见他,也没多管。 凌雁孤来到船尾,将油撒在木板上,火石嘭得一敲击,火苗点燃了木板的一角。 他看见火星跳到木板之上,转身一跃到另一艘船,撒了一些油,也是火石相撞,将火星敲在木板之上。 他用此方法点着了几十艘船,火星较少的缘故,第一艘点燃的船才窜起一些火苗,凌雁孤在一艘船上静静的等。 今晚忙碌的气氛和明亮的火把光和烛光使那些帮众放松了警惕,而嘈杂的厨房声音盖过了火苗燃烧时的噼啪声,根本没有注意到小火苗,错过了灭火的最佳时机。 直到第一艘船的整艘船尾点燃,帮众才发现,赶忙跑去灭火。凌雁孤见状,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向远处游去。 冲天的大火,热浪冲击着帮众。而此时,帮众提水桶扑灭已经丝毫起不了作用,而帮众已然慌乱了起来。 刘烟云在宴会中得到消息,猛地站起,对着十二堂的堂主说:“一定是有奸细混进来了,走,和我去瞧瞧。” 黑袍人对着身旁的黑冠人、持剑人和中年男子说:“你们也一起去。” 三人站起,招呼着大船上的黑衣人,远远分散开来。宽敞的宴会厅中只剩下一个黑袍人坐在那里。 他孤寂、深邃、冰冷,两眼空洞得望着远方。 他淡淡的吐了一句话:“看起来你还是来了?” 一个声音在屋角响起:“是的,我说过我会来的。” 第八章 寒夜连寨众舟上,二龙决战邪火中 大火还在外面肆虐,宽敞的宴厅中桌上放慢了装着精致美食的空盘,桌前却早已没有了人。 黑袍人依旧在那里那样坐着,看着远方,像是正在等待,等待着人,还是看不见的死亡。 他等到了。 一个身穿黑色皮甲,戴着和他一样的黑龙首面具,戴着和他一样的黑龙手护手的人,披散着长发,站在他的面前——伏龙渊。 黑袍人缓缓站起,俯视着眼前的人与他交杂的关系有点多,他似乎得捋一捋。 “好久不见。” 伏龙渊缓缓说出一句话,不带感情,不改调子,沉寂和压抑令人难受。 “好久不见。”黑袍人也回了一句,依然是不带感情,犹如一个冤魂所发出的声音,孤寂、死亡、似乎还带着点空灵。 “是我的,总归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伏龙渊说道。 “哼,你想拿的话你就来试试。”黑衣人冷笑道。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没有逃避,就是普普通通得看着。两道目光在空中焦灼,大厅内静的出奇,也压抑得出奇。 与外面的嘈杂相比,这里几乎和外面不是一个世界,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冥界。 火还在肆虐,星星还在高空。黑袍人在等伏龙渊出手,可伏龙渊在等什么呢? 他在等凌雁孤离开。 江南初冬夜晚的寒冷,钻人的骨子一般的冷。可这两人根本不怕,因为这两人比夜更冷。 伏龙渊动了。 死亡般的黑色,鬼魅般的黑影。 二人在争夺一样东西。 ——权利。 世界上最动人的东西,不是爱情,而是权利。 权利可以给你带来金钱,也可以给你带来爱情。 世界上没什么人不是名利教的教徒,为了名和利能付出一切。 因为他们知道,得到了权利,就得到了一切。 黑袍人还在等,似乎伏龙渊的出手还不够。 两人一齐出手了。 两人在黑暗之中化为一道黑影,撕裂着空气,撕裂着世界,更想撕裂对方。 伏龙渊一拳打出。 这一拳,如同惊雷,如同霹雳,更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扑了过去。 内力纵横而出。 劲风四起,两旁的桌子“怕啦”一阵巨响倒了开去。 黑袍人低吼一声,手掌弓起握成爪状,爪了过去。 空气被撕裂,死亡在逼近。 两人都学会了绝世的武功,两张玄铁黑龙面具下,藏着两张不同的人脸。 内力的狂泻而出,伏龙渊的长发被内力震地飞舞。 “轰”地一声,爪拳相交。 伏龙渊内力疯狂翻涌着,推向了黑袍人。 黑袍人的黑色长袍向后扬起,手爪不断运起内力,死死扣住伏龙渊的拳头。 两条黑龙相斗。 日月失色, 天昏地暗。。 伏龙渊低吼一声,身子猛的向前撞去。 如此舍身制敌的招数,也只有极其疯狂的人才能使出。 黑袍人大吃一惊,身子不由得被汹涌磅礴而来的内力震地不断后退。 “砰”地一声巨响,黑袍人的背心顶到了木板所制的墙壁,墙壁上裂开了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缝。 伏龙渊大喝一声,双拳突然流星般击出,如同九天之外的两条乌龙猛击过来,震得整艘船都不断颠簸起来。 “轰”一声响,黑袍人背后的木板墙直接裂了开来,黑袍人背后一空,一个激灵,身子向漆黑的河面跌去。 黑暗中“当啷啷啷啷”的几声响动,“哗啦”一声响,伏龙渊眼前一花,黑袍人手上两条铁链激射而出,钉在了木头船身上。 黑袍人借力纵身一跃,双腿并拢用力一跃,双脚用力一踢,飞进了船身上的洞。 伏龙渊只觉得身前劲风袭来,急忙抬起双手交叉在胸口,一股巨力传来,伏龙渊“啊”了一声,身子向后飞去,落在了一堆木板中。 黑袍人飞身跃来,伏龙渊转身一掌,打破了木板,身子跃出了船舱。 黑袍人双手一挥,两条铁链向伏龙渊的背心袭去,如同两条黑龙,扑咬向了伏龙渊的灵魂,想让伏龙渊永世不得超生。 伏龙渊身子在空中猛翻了一个筋斗,足尖在铁链上一踩,猛的向远处奔去。 伏龙渊如同黑暗之中的一丝鬼火,在一艘艘大船上飞速奔跑。 黑袍人紧追不舍,鬼魅般的步伐似乎穿透了世界,追向来黑暗中的那一团鬼火。 伏龙渊停下步子。 他根本跑不掉, 他只能转身, 面对敌人, 黑袍人, 死亡, 怖。 半个水寨已然被火焰吞噬,到处都是火焰的燃烧声,人的呼喊声。火光照在两张龙面具上,更显阴森恐惧。 转身的一刹那,一掌袭出。 那一掌,不仅仅要打倒黑袍人。 也要消灭他。 消灭他的肉体, 消灭他的灵魂, 所以他不遗余力,用尽了毕生的功力, 喷涌而出的内力缠绕在他的手臂周围,惊天地,灭鬼神。 黑袍人不是等闲之辈, 没人看清他做了什么, 一道黑色的黑影从黑袍人的手中急奔而出。 “轰”一声巨响,双掌相交。 双人内力倾泻而出,胸口感到一阵压抑。 死亡的气息从两人身子间蔓延开去。 这是一种震慑的气场。 再活泼的人,见到这这种阵仗也不不敢说出一句话。 许许多多的人已经将二人相斗的地方包围了起来。 可是没有人敢过来。 二人招式不断变化,每一次相交,都发出“砰砰”的相击声。 伏龙渊大吼一声,双掌推出,汹涌磅礴的内力翻涌而出。 排山倒海的气势推了出去, 内力蔓延了开来,周围的人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黑袍人再不做出反应,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出手了。 双掌一错,平推而出 “咚”的一声巨响,内力四散开来,二人脚下的木板都裂开了一道道裂缝。 黑袍人不等伏龙渊变招,忽然掌法一变,一掌撤回直接推向了伏龙渊的腹部。 伏龙渊感到了惊恐。 死亡的惊恐。 他已经没有办法补救。 但是他还有一丝希望, 黑袍人撤走了一只手,难以抵挡他的双掌。 他只有精神一震,猛的推了过去。 撕裂了黑袍人的内力阻挡,翻涌的内力直接冲了进去。 黑袍人只感觉胸膛一阵压抑,眼前一黑,就差要晕了过去。 但是他没有。 他用力喘了一口气,内力从皮肤之中猛的泻出。 伏龙渊心中一惊,暗道:我可真是低估了这人,这黑袍人居然硬生生地用内功接了他全力的一掌。 他还没想玩,身子就飞了出去,眼前一黑,已经看不见听不着感觉不到了。 “唔”黑袍人一口鲜血吐出,站在高处望着远方的火海。 火光依旧肆虐着,远远的中年人跳过来,“帮主,那人是谁啊?” “那人是谁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会想知道那人是谁的。”黑袍人回答。 凌雁孤在冰凉刺骨的江水里游着,他只知道向前游,他听了伏龙渊的话,他向远处游。 他很担心伏龙渊,但他更愿意相信伏龙渊,他相信他还能见到他的。 天亮时分,他爬上岸,东方才露鱼肚白,他躺在岸上大口得喘着粗气,他已经看不见水寨了,他依旧在沙滩上休息。 早上,长舟会的船明显减少了许多,他清晨的树林,鸟儿正在叫着。凌雁孤十分的疲倦,他思考了太多,现在他累了,他需要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雁孤慢慢爬起来,他慢慢走回小屋,每一步他的步子都很沉重。 “张华,我们走吧。”凌雁孤喊到。 张华走出门外,看着凌雁孤,鼻子一酸,说:“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上路吧。”凌雁孤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看向了远方。 第九章 二人齐往南阳城,入夜求宿诸葛院 初冬 寒风瑟瑟。 狂风着地卷曲,挂起一阵树叶在旋转。 青年走在前面,步伐踏实,稳稳的走着。女子走在后面,轻快的像只燕子,嘴里哼了个小曲,跟在青年的后面。 一阵寒风挂过,两人缩了缩脖子。女子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凌雁孤已经不同了,伏龙渊给他上了一课。武功,是要练的。傲气,是不能装的。阴谋,是要去阻止的。他明白,他现在见不到伏龙渊了,可能要隔很长一段时间。 他现在有些想他了,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多,可伏龙渊的内心却比他成熟的多。这是怎样一个人,他经历的事情简直不能想象。 俩人走在官道上,说是官道,也只不过是一条不长草的土路,这么偏僻的地方,官道也不好走。 走好久才见到一两个过客骑着马经过。马蹄声由轻到响又由响到轻,骑马人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 凌雁孤忽然问道:“张华,你体会过失去的感觉吗?” “啊?”张华愣住了,一路无话的凌雁孤突然问了她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失去……” “算了”凌雁孤一笑。他不想去想伏龙渊,他想找人聊聊,抛开心中的烦闷。 “张华,你知道江湖吗?”凌雁孤问道 张华浅浅一笑,笑得很甜。“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懂。”凌雁孤说道,“我……我迷茫了。” “你不是想找杀你父亲的凶手报仇吗?”张华依旧甜甜的一笑,如同春风拂过水面,冬日中的暖阳,让人感觉十分舒畅。 “我可能……遇到麻烦了。”凌雁孤说道。“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酉时,天色渐暗 不远处的林子里,隐隐约约有着白色的墙壁。待走进了一点,凌雁孤才看清楚,那是一间很大的园林,淡雅舒畅。 “我们去问问那间园林的主人能不能借宿我们一晚吧?”凌雁孤问道。“你去问问吧。哎呦累死我了,我真想休息。”张华美丽的脸庞扭成了一团,看着就令人心疼。 “那我去问问啊。”凌雁孤回答道。他走到大门前,木头做的大门泛着木香。他抓着门上狮子口中的铁环,敲起门来。 “咚咚咚,咚咚咚。”敲了很久,正当凌雁孤想放弃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老者探出头来,问道:“你们两个来干嘛?”凌雁孤一拱手:“你好,在下凌雁孤,与这位张姑娘想前去南阳城,只是误了住宿的点,想在你们这里住宿一晚。你看方不方便啊?” “不方便,不方便。”老者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正要关上门。一个声音在墙内响起:“老张,把门开开吧。” 老者回过头,向墙内说道:“老爷,这……唉……好吧。”老者叹了一口气,把门打开,“你们进来吧。” 凌雁孤和张华相视一笑,迈过门槛,进入了园林。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中年人,身穿淡蓝色的长袍,清淡素雅,腰上挂了一枚玉佩,玉是一块好玉,没有一点杂质,站在十几丈远的地方已然能瞧见玉佩所反射的光。 中年人留了一口山羊胡,两条卧蚕眉,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头发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发髻,一个闪闪发亮的帽冠箍着发髻。别人若见到这帽冠,只道是银料所制的珍贵银器,但从小见过不少宝物的凌雁孤却知道,那是上等的铂金,上面镶嵌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中年人右手带了一个翡翠扳指和一个铂金戒指,手上握了一柄长剑,乌木剑鞘,铂金吞口,蓝宝石镶嵌之上。这中年人似乎是很喜欢铂金的物品。 凌雁孤正要上前打招呼,中年人已然一拱手道:“鄙人复性诸葛,单名一个华字。祖上是三国时期名仕卧龙诸葛亮之弟诸葛均。” 诸葛家族是武林八大剑客世家之一,世代练剑,东晋时期,诸葛家族出了一个武功绝世的剑客名叫诸葛天,他持着一柄卧龙剑打遍天下剑客,曾在九剑入竹林一战之中力敌号称天下前八的剑客,并取得了令人自豪的胜利。诸葛家的剑法在武林中也是声明极响。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在下凌雁孤,这位女子名叫张华,是在下的朋友。久仰诸葛世家的卧龙剑法奇妙无比,今日本想借宿,却哪知叨扰了诸葛前辈的清静。” 诸葛华的脸色一直很凝重,随手一回礼,说道:“既然是来借宿的,那么老张,你带他们去找间客房住下吧。”老者微微一点头,对着二人说:“你们跟我来吧。”转身便向院内走去,二人便快步跟了上去。 园内景色很美,小湖假山、竹林大树、凉亭回廊、扶手小屋搭配的是那么好,看上去年代也不曾特别久远,殊不知这庄看起来较新,但每一带掌庄人都得遵守组训翻修园子,所以便是如此这般的新。 奇怪的是,在院子中的每一个仆人,都是神情紧张,手持宝剑,他本想去问那个姓张的老者原因,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张华走进房间,二话不说的扑倒柔软的床上。“哎哟、哎呦,可累死我了,唔~”凌雁孤将东西放在桌上,坐在床边,用两只手指捏着张华的鼻子,打趣说:“你睡这床上你让我睡哪里啊?”张华一只手拍开凌雁孤的手,说:“唔唔唔,我不管,我就睡大床。”说道最后,她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那你没办法哦。”凌雁孤笑到。 张华直起身子,说道:“我觉得诸葛家好像有点奇怪。” 凌雁孤问:“怎么奇怪了?” 张华说:“我觉得吧,总感觉诸葛家的人要对付什么大敌似的。” 凌雁孤一笑:“就算真要对付大敌也和你没关系。”张华揉揉脚,说:“好吧你让我休息会。” 过了一会,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仆人走了进来,提了两笼饭笼,放在桌上,说:“二位吃饭吧。”转身便想出门,凌雁孤急忙说道:“小兄弟请留步。” 那人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还有什么吩咐。” 凌雁孤说:“我想和你打听一件事,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都好似如临大敌。”那人转身将房门关上,低声说:“老爷说,他感觉到了,总有一天会来找他的。” 凌雁孤问:“什么找他?怎么了?”那人摇了摇头,说:“是和黑龙帮有关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老爷说这是他不想别人插手。” 凌雁孤想了想,说:“好吧。没什么事情了,你去吧。”那人转身走出去。 吃过饭,凌雁孤走进院子,心中不借,天色已然昏暗。依然是冬天的冷,钻人骨子里的冷。 远处大房子中隐隐传来灯火,凌雁孤散着步。他看见一个人,正是诸葛华。 诸葛华也看到他,苦笑一声,说:“怎么,有心情出来散散步?” 凌雁孤点点头,没有说话。 诸葛华依旧拿着他那柄剑,慢慢抚摸着。 “这是一柄好剑。”凌雁孤说道。 “你懂剑?”诸葛华问道。 “能杀人的剑,就都是好剑。”凌雁孤回答道。 诸葛华依旧低着头,看着剑。“剑还在,诸葛世家的剑法可大不如前了。” “能杀人的剑法,就都是好剑法。”凌雁孤又说。 诸葛华一笑,“那么武当的剑法便不是好剑法了吗?”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杀人亦可制人,怎么不是好剑法。” 诸葛华笑着说:“可是武当人从不用剑法杀人,他们只用剑法制人。” 凌雁孤望着远方:“剑法和用的人没关系,你用武当的剑法也可杀人。” 诸葛华爽朗的笑了起来。半晌,他说道:“小兄弟,你说话可真有意思,你怎么知道鄙人使武当剑法能杀人。” 凌雁孤依旧是默默的说道:“能与刘吟风打上几百回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诸葛华说:“鄙人武功很不错。” 凌雁孤却说:“我武功不好。” 诸葛华又道:“不好就去练嘛。你还那么年轻,武功如果很好的话,那你就不是普通人了,那就是才子了,三大才子的才子。” 诸葛华忽然脸色一沉:“小兄弟,江湖你只看得见一面,那还有一面你是看不见的。”说着转身离开,留下了凌雁孤一人站在石拱桥之上。 冬夜,月暗星疏…… 寒风,刺人之骨…… 第十章 雨夜园中遇怪人,清晨忘年谈旧事 十一月三日,戌时。 寒夜。 凌雁孤在院内继续走着,诸葛华已然离开,他沿着鹅卵石小路走着,假山巍峨的影子在暗中看着像一个巨人。 一阵寒风挂过,凌雁孤缩了缩脖子。转身向屋内走去。 一滴冰冷水滴在凌雁孤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滴,一阵寒雨。 凌雁孤没有进屋,他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身子。雨水砸着植物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他抬起头,看到围墙上站了一个人。他没看清那个人是怎么出现的,是从墙外跃上,还是墙内爬上,还是沿着墙壁走过来的,但是他知道,一秒前他看到这里,绝对没有人。 他不是很像管围墙上站着的那个人,但是他最后还是跃上了围墙。 天色很黑,他还是看清了那个人。 穿着普通的衣服,黝黑的皮肤,手脚都很结实,一双蒲扇般大手抱在胸前。 这样一副农民模样,凌雁孤怎么也没法将他无声又迅速跃上墙头的轻功联系起来。 那人拿了一块布蒙着下半张脸,一双眼睛看起来也很朴实,没有多么犀利的目光,看起来甚至有点呆。 雨水沿着二人的衣角滴在地上,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却没有多么激烈的对视。 远处的一个窗口,一盏灯放在一旁,灯光撒在着诸葛华的脸庞上,诸葛华远远的看着这两个人,表情却一点也不吃惊。 “你是谁?”凌雁孤试探性得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要来杀我?”凌雁孤又问道。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你不是在骗人吧。”凌雁孤说道。 “我从不说谎。”那人淡淡得说道,“或许,这句话就是一句谎话。”说着,他“嘿嘿嘿嘿”得笑了出来,笑得十分朴实。凌雁孤也笑了。 远处,诸葛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取下支架,合上了窗户,也将雨声关在了窗外。 那人上前了一步,一个转身,一脚踢向凌雁孤的胸膛踢去。凌雁孤心下一惊,好快的速度。条件反射似的一招猿猴捞月,手臂一旋,手一捞,推开了那人的腿。那人又是一拳击来,凌雁孤双手打开,身子后仰,待拳势进入后,双手一合,一夹,一推,又将那人的拳头推开。这招正是《皓月正经》中精妙招数,可以出其不意得从任何地方反击。 凌雁孤本欲待那人再袭而来,那人却收势,身子一闪。还没待凌雁孤瞧清,那人身子早已在墙外几丈地之外,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凌雁孤好生奇怪,却也不想去管,走回房中。 他推开门,张华见到他,放下手中的书说:“哎呀你怎么全身湿透了。”凌雁孤一摆手,说:“没事,就是散步的时候下雨了。”说着他将外衣解下,张华知道他要更衣,便转过身子继续手上的书。 凌雁孤将湿答答的衣服挂在一旁的衣架,换上一套清爽的常服,将衣架放到门口的回廊中晾着。 凌雁孤回到房中,坐在桌前,张华坐在床边看了一本书。凌雁孤少时曾跟着一个先生学过诗书,过去看了看。张华瞧见他,说:“嘿嘿,一本《柳河东集》,随便看看。” 凌雁孤点点头,说:“好吧,我也有点累了,便伏在桌上休息。” 张华放下书本,瞧见凌雁孤那张英俊的脸禁闭双眼,爬在桌上休息,心下不忍,说:“那……那个,凌大哥,要不晚上你睡床边,我睡里面点。”凌雁孤也不想推辞,说:“好吧,那打搅姑娘了。”张华又道:“但是你晚上可不能有什么胡乱举动和轻薄之念,否则小心本姑娘不客气。” “知道了。”凌雁孤吹灭等,侧卧在床沿,不敢乱动一点。 远处,屋内。 “灯灭了。”诸葛华说道。 “是的,他们应该休息了。”面前的男子回答。 “弄清楚了?”诸葛华问。 “弄清楚了。”面前的男子答道。 “就是他吧。”诸葛华又问道。 “如你所料。”面前的男子一笑,“绝对不会错。” 诸葛华也是一笑,走到案边,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送到男子跟前。 男子毫不客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葛华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转过身坐在一张桌子旁,伸手,说:“坐。”男子依然毫不客气得坐在桌前。 装上放着一个棋盘,两壶棋。 诸葛华又喝了一口酒,将一枚黑子留在棋盘上。 男子也笑了,拿起一枚白子也下在棋盘上。 两人就这么你一来我一往得下着。桌上有两碟花生米,俩人就着花生米喝着酒。 男子放下了酒杯,说道:“听别人说,下棋不应该喝酒,应该喝茶。” 诸葛华笑着,回答道:“我们不是别人,别人下棋喝茶,我们下棋喝酒,别人是君子,我们不是君子。” 男子摆摆手,回答道:“你是君子,我不是。” 诸葛华摇摇头,“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浪子。” 男子道:“没错,你是浪子。” 夜深了……雨大了…… 清晨,雨渐渐变小。和昨晚的暴雨相比,这种雨却更令人头疼,不能令人舒心畅爽,却是钻心的刺骨冰冷。 雨小了,风却大了,吹着雨斜斜得落在地上。 凌雁孤站在屋檐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看见对面的回廊里站着一个人,他披着乳白色的斗篷,斗篷的一头有一条貂皮,围在脖子这里,看着很暖和。他依然带着他那铂金发冠,持着拿把好剑。 凌雁孤从一边走进回廊,沿着回廊向诸葛华走过去。他必须这么绕路过去,因为雨还没停,他不想淋雨,因为他已经没有衣服可以换了,所以他不从花园中穿过去。 凌雁孤走到诸葛华身前,一拱手,说:“诸葛前辈,早上好。” 诸葛华还了一个礼,说:“早上好。”他捋了捋他的山羊胡,“昨天雨可不小,你和你朋友休息的可好?” “托诸葛前辈的福,还不错。”凌雁孤答道,“前辈你呢?” 诸葛华依然是和蔼的笑道:“喝了点小酒,休息的也还不错,昨天下雨,道路泥泞,在鄙人这里多休息几天再走也不迟。”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凌雁孤笑答。 两人年龄相差二十多岁,却交谈的如此高兴。 诸葛华对着不远处的老者招招手,那老者打了油纸伞走了过来。 “老张,夫人和孩子的早餐今天给他们送进房内吧,我与二位客人去厅内共进早餐。”诸葛华吩咐道。 老者一点头,转身去了。 早餐很丰盛,屋外天空灰蒙蒙的所以厅内点了几盏灯。 张华一声不吭的吃着,凌雁孤瞧着她,她将菜一个个尝过来,仿佛吃不够似的。凌雁孤却也搞不动张华这么吃是怎么保持那样完美的身材。 凌雁孤转过头,对诸葛华问道:“诸葛前辈,来时我曾见到你们都是双眉紧锁,为何现在前辈却愿意与我谈笑风生呢?” 诸葛华压低了声音说道:“江湖有一面是你瞧不见的,我也已经知道有人会来找我。至于你,和江湖中人不同,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凌雁孤似懂非懂,低下头继续吃着稀饭。诸葛华却放下了筷子,两眼直勾勾得看着门外,两道目光看向远处的树林,缓缓得说道:“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很快就会来的,不久了。” 说着,诸葛华又抚摸着拿把名贵的卧龙剑,喃喃道:“我是有辱祖上威名,倘若我能有祖上那么高的武功,还愁这些做甚?唉,罪孽深重啊。” 凌雁孤放下筷子,对张华说:“咱们回房吧。”张华很不情愿的说了声“哦。” 凌雁孤站起身,对诸葛华一拱手,说:“诸葛前辈,我就不叨扰前辈休息了,我们先行回房。”说着带着张华走出房门。 两人没走几步,诸葛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站在门口,问了凌雁孤一句话。 “凌兄弟,你认不认识凌朗月?” 第十一章 二者详谈故人事,镖师躲劫求院中 凌雁孤心中一惊,心想:他居然在这里听到了他父亲的名字。便回答道:“正是先父。” 诸葛华心中先是一喜,又是一惊,说道:“怎么,难道凌三哥已经去世了吗?” 凌雁孤点点头,没有答话。 诸葛华心中悲痛,说道:“凌兄弟,你与我来。” 凌雁孤转身说道:“张华你先回房吧,我与诸葛前辈有些事情需聊。” 张华点点头,转身走去。 凌雁孤跟着诸葛华,沿着回廊走,穿过了花园,又上了几节台阶,走到一间暖阁。 老者走入,火石相砸,点燃了一旁的炉火,将门带上便离开了。 诸葛华示意凌雁孤坐下,转身将水放置与炉火之上。 他沉思了一会,手撑着头,打量这凌雁孤的脸。心中想道:此人虽然年轻,可细细打量面容却与凌三哥十分相似。帮派解散后我也曾听说凌三哥有一个儿子,虽然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但我觉着应该就是他了。 热水灌入茶壶,泡着新鲜的乌龙茶,茶香在暖阁中飘荡着。 过了好一会,诸葛华开口了,“你知不知道黑龙帮?” 凌雁孤说道:“听人提起过,了解的不多。” 诸葛华说道:“黑龙帮在十几年前曾是江湖第一大帮,帮主曹延玉可是威名赫赫。你父亲与我都曾是黑龙帮八大龙首,你父亲位居第三,我位居第五。” 诸葛华叹了一口气,说:“曹帮主理想远大,想完成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一统武林,共御朝廷的剿灭。可是多人不服,武林中极负盛名的三大才子联合了六扇门的柳指挥使一同来与我们相斗,最后在巫山山巅,曹延玉与三大才子,柳青和武当掌门闻松力战,虽然杀死了柳青,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落下悬崖。” 诸葛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摇摇头“黑龙帮后来解散,曹帮主的神功也不见了,只是进入出现了第二个会此神功的人,重组黑龙帮,我觉得此人一定是与黑龙帮有重大渊源的人。” 凌雁孤联想到因阻止过那黑袍人屠杀百姓而出手惹怒敌人,导致一路被敌人追杀,若不是伏龙渊,恐怕早已身首异处。想到这里,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诸葛叔父,那么你知道这新黑龙帮的帮主究竟是什么人吗?” 诸葛华摇摇头,没有说话。 凌雁孤正要再问,窗边忽然隐隐传来打斗呼喝的声音。 诸葛华没有说什么,身形一晃,已然离开屋子。 凌雁孤一惊:好快的轻功。起身一跃跟了出去。 他出了暖阁,站在二楼的台阶上,他四下张望,并没有看见诸葛华的身影。这是,打斗声又从墙外传来,他纵身一跃,跃上了屋顶。雨点又打在他的衣服上。“该死的雨。”凌雁孤心中暗暗咒骂道。他瞧见诸葛华站在远处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如同落在树枝上的鸟儿一般,立在枝上,纹丝不动。 凌雁孤知道自己轻功不行,只得在远处瞧瞧的瞧着,雨中隐隐的瞧不真切,向前走了一段,仔细一瞧,原来是几个人正在劫镖。 镖车附近几个彪头大汉每人手中拿了一把钢刀,为首一人是一个手持长剑的的青年人。 青年人剑法好生了得,剑也是一柄好剑。那青年周身皆是剑光剑影,掌中的剑飞快的舞动着,每刺出一剑,剑尖都会急促抖了几抖,与他对敌三个人刀法已然混乱。 青年人一个斜砍,“咣咣咣”的几声响动,剑尖已然刺入一人的咽喉。“唰”的一下,剑已然从那人的咽喉拔出,剑尖还带着血液飞出,血从咽喉的洞中流出。 青年人身子转动,剑刃快速的抖动,“咣咣咣咣”一阵响动。“当”的一声巨响,一个汉子的门户顿时打开,青年的剑急旋一刺,已然刺入的那汉子的心窝。 刺入了三寸有余。 剩下那汉子见状,对嘴青年后心,单刀猛地劈下。哪知那青年人一记怪招,脚猛地向后一勾,一脚踢在大汉的手腕之上,大汉砍下的手被猛地向上踢开,青年身子一转,手缓缓向外一拖,手臂画了一个圆圈,一剑从那大汉的头顶一路向下劈到胸膛,手又是一翻,剑向前一送,剑以刺入了汉子的胸膛。 那汉子的脸上缓缓渗出一条血丝,一条笔直的,从额头到眉心到鼻尖在到下巴的血丝。 汉子四肢冰冷的倒在水泊当中,溅起了水花。 雨水顺着青年的鬓角滴下,沿着剑刃向低处流,流到剑尖地下,水滴中还带着殷红的血色。 雨还在下着,一旁的镖师和劫匪还在恶战,他们呐喊、呼号。 诸葛华站在枝丫上,如同一尊雕塑。他看着那群人打斗着。 最后,有些劫匪倒在了地上,有些劫匪消失在树林中。 青年人还剑入鞘,镖师牵着马,缓缓的向庄子这里走着。 诸葛华身影一闪,已经回到了凌雁孤身旁,他拍了一下凌雁孤,说道:“雁孤侄儿,下去吧。”凌雁孤点点头,身子一纵,落在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大门传来了敲门声。老者打着伞,正要去开门,诸葛华拉住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门边打开门栓,门开了一条缝。门口是刚才的那个青年。 “你好,在下是志远镖局的镖师,天降大雨,想在贵庄借宿几天,待雨停歇,便会离开。” 诸葛华点点头,身子一让,门一开,说:“无妨,请进吧。在下复姓诸葛,乃是这院子的主人。” 青年一拱手,转身一挥手,几个镖师拉着一辆马车进入了院内。 老者将门关上,诸葛华对老张说道:“带着这几位客人去客房安顿吧。”老者点点头,转过身说:“几位请与我这边走。”便走向了客房。青年跟随着老者走着,镖师们也不多话,跟着青年。 青年经过凌雁孤的身旁,对他微微一笑,凌雁孤也是一笑,点点头表示回礼。 青年手上依旧拿了那把剑,一把看起来很寻常的剑,乌木外裹,铁铸吞口,剑柄上密密缠了一层柔丝,好让手握在上面,更容易使力,也能吸尽掌心因紧张而沁出的汗。只有真正懂得用剑的人,才懂得这个法子。 凌雁孤很不喜欢被雨水打湿的感觉,雨水已经浸透了,紧紧的贴在了身上。雨水顺着他的脸庞和衣角滴着。 镖师们进入了客房后,却也没有什么动静了。凌雁孤走到回廊中,在一张石桌前坐下,他心中很烦乱,他从未想过他曾经的见义勇为竟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 老者从他身边走过,凌雁孤伸手拉住了老者的衣角,用半带哀求的口气说道:“能否……给我一壶酒?”老者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过了一会,凌雁孤听到雨声中隐隐夹杂着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想,忽然就停了,一壶酒,两个杯子放在了石桌上。 凌雁孤抬起头,看到是诸葛华,诸葛华也是一脸阴沉,两人碰了一杯酒,凌雁孤一口和尽。诸葛华突然开口道。 “一个剑客迟早会死。” “唔~”凌雁孤含糊的回答道。 “我也不例外。但我想死在我所佩服的剑法之下。” “你剑法应该很不错。”凌雁孤说道。 “我从没有佩服过八大世家任何一家的剑法。”诸葛华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少时练剑时,我很想和失传的长孙家的剑法,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八大世家的剑法虽然招数不同,心法不同,有些走快路子,有些打慢路数,但是再怎么样,八大世家的剑法却始终无法登峰造极,虽然八大世家的剑法是天下难得的精妙剑法。” “可你已经接近登峰造极了。”凌雁孤感叹道。 “八大世家的剑法其实可以登峰造极,只是世家剑法的瓶颈期太难度过,历史上都不曾有几人能达到那个境界。” 诸葛华面露悲痛之色,又说道:“可我感到我很快就没有机会了。” 第十二章 隆冬亭内饮暖酒,男子无人探镖师 初冬,寒雨。 凌雁孤低着头闷声喝着酒,对诸葛华所说的话时不时点点头。 酒一杯一杯下肚,胃中一次一次泛起火辣之感。杯不停,因为他知道这只少比受冻好。 一个人走了过来,凌雁孤抬起头,他现看到诸葛华,再转过头,才看清原来来的人是那个青年。 青年面庞英俊,他没留胡子,但看起来并不扭捏,反而有一种孤高的感觉。 二人还没说话,青年先说了:“二位好,在下是志远镖局的总镖头鸿一白。” 凌雁孤还没回话,诸葛华抢先说道:“啊!我知道你。鸿一白,江湖人称‘白一红’,因为若你与人交手的话你的白刃上很快便能有一点红,那便是对手的血。” 鸿一白笑着点点头,说:“嘿,没错。正是我。” 诸葛华说道:“这批货要鸿总镖头亲自送,一定是一批好货。” 鸿一白笑道:“没错的确是好货。”说着,鸿一白抄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桌上本来只有两个杯子,凌雁孤正像灌水一样的喝酒,鸿一白又满满喝了一杯,诸葛华却没喝。 “好酒。”鸿一白赞叹道。 “是好酒。”半醉半醒的凌雁孤回答说。 “这位少侠你好。”鸿一白放下酒杯,对着凌雁孤拱了拱手。 “这位是我侄子。”诸葛华回答道。 鸿一白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喝闷酒。 雨还在下。午时过半了,两个人居然趴在一张石桌上喝酒, 诸葛华好像忍不住闷了,起身便走开了。 “凌少侠,你今年多大了?”鸿一白问道。 “满打满算一十七”凌雁孤回答说。 “十七岁。唉我十七岁的时候……”鸿一白感叹起来。 “哦?”满脸通红的凌雁孤突然起了兴趣,说道:“你说说。” 鸿一白又喝了一杯,说道:“我今年二十四。我十一岁练剑,你这年纪的时候,我已经创办镖局了。” 凌雁孤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想听人讲话,讲些有意思的事,不管什么都行。 可是鸿一白不是这样一个人,所以鸿一白走开了。 凌雁孤抬起头,看着远方。忽然,他隐隐发现围墙上站着一个人,在寒雨中身影模糊,如果不是凌雁孤仔细分辨,很难发现。 凌雁孤丢下酒杯又冲进雨里,那男子瞧见凌雁孤从回廊中走出便一晃出了围墙。 凌雁孤跃上围墙,隐约瞧见男子在远处的山坡脚下停住了,凌雁孤又是一跃,急忙追去。 男子身形沿着山坡急奔,身影消失在山坡之后。 凌雁孤奋力敢了过去,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枝之上。 ———————————————————————————— 鸿一白坐在回廊一侧的长椅之上,酒喝的有点多,他的头隐隐作痛。 可是他的剑依旧没有离手。一个真正的剑客是不愿离开他的剑的。 鸿一白身子一斜,躺在了长椅之上。他感觉初冬的寒冷令他很熟爽,他伸了一个懒腰,懒懒的打起盹来。 刹那间,他敢到一丝不安。他双眼猛地睁开,感到寒风袭来,手一抛,身子猛地弹起。 剑已在半空之中,身子也已经脱离了长凳。鸿一白左腿对地一瞪,右脚向上一捞。脚尖触碰到了剑的护手。“噌”的一声,寒光四射,剑已出鞘。鸿一白凌空旋转,手一挥一抓,剑已在手。 待鸿一白站定,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手上握着剑。雨落不进回廊,但寒风在回廊中涌动。从二人的身上刮过。 “你是谁?”鸿一白问道。 那人没答话。 鸿一白也不说话了,他身子一倾,一跃而起,转瞬之间已刺出了三剑。 剑气向男子闪了过去,男子举起手上的铁棒,一旋之下,铁棒一阵反光。 鸿一白已然跃到男子面前,身子一旋,剑锋抹向男子的面门。 男子提棍疾防。“当”一声巨响,剑刃已然和铁棍撞在一起,可是男子没有看到剑刃,剑已然切向他的下盘。 男子笑了,他知道鸿一白的剑法高超,但是他却太年轻。那男子身子向后猛地一纵,半身前倾,用那铁棍一端连戳五下,分别对准了鸿一白的面部和胸口各个部位,速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鸿一白一惊,急忙挥剑防御,顿时“乒乒乓乓”之声响成一片,铁棒左挥右劈,最后对准鸿一白的咽喉急刺过去。 鸿一白急忙横剑,以剑的侧面顶上铁棍一端。“哐当”一声响动,那剑一弯一弹,冰冷的精铁已经抵在了咽喉又猛地反弹出来。 男子一笑,身形一晃,棍子便劈头盖脸的打向鸿一白门户。鸿一白暗道不妙,一招“疾风骤雨柳絮扬”,挽起四五个剑花,顿时剑光四射,男子已然被剑影包裹,招数已经开始混乱。 这招“疾风骤雨柳絮扬”是刘吟风成名绝技清风拂柳剑中的一招,刘吟风曾传授鸿一白此招,是以杂乱敌,以抢主动的招数,几个剑花舞下来,那男子招数散乱。 鸿一白一招使完,身子一跃,手一引,一送,正想刺穿男子的咽喉。可这一招哪有清风拂柳剑那么精妙绝伦,那男子身子一晃,身子已然在围墙之上,又是一晃,人以消失在了远方。 ———————————————————————— 诸葛华站在树枝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凌雁孤走过去,问道:“诸葛叔父,你在这里做什么。” 诸葛华没有回答。他一跃下了树,拍了拍凌雁孤的肩,便走开了。 下午,凌雁孤一个人坐在暖阁中喝着茶,享受着冬日难得的悠闲,诸葛华走了过来,做到了凌雁孤的对面。 他沉默了许久,对凌雁孤说道:“雁孤侄儿,我获得一些征召,我觉得这次的黑龙帮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 凌雁孤来了精神,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诸葛华说道:“黑龙帮与昨日与洞庭水帮决斗,将水帮在各地的势力已经赶回了洞庭。然而他最恐怖的地方,便是洞庭水帮在各地的势力都是自行瓦解的。”诸葛华顿了顿,低声说:“这说明了,现在各大帮会和门派都可能已经充满了黑龙帮的内奸。” “内奸!”凌雁孤不禁失声道。 初冬寒夜,月暗如星。 诸葛华在等下细细抚摸掌中的剑,此时没有人陪着他,他一个人想了心事。 “试探出了吗?”诸葛华突然开口。 不知不觉他目前多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道:“这人有一招诡异的剑法,与他使出别的剑法路数全然不同。” 诸葛华惊奇道:“这鸿一白难道不仅仅那么简单,你把他那招剑法使给我瞧瞧。” 那男子想了一会,以指待剑,但那招太过于快,男子只是大概模仿了一个外形。 诸葛华看了剑法以后,拿着剑独自走到练武厅。 “唰”寒光四射,寒气鄙人,卧龙剑出鞘,如同一条真龙一般,随着诸葛华满堂游走。忽然,诸葛华身子一闪,手臂一旋,连挽起四五个剑花,顿时剑光四闪,剑气纵横,寒气鄙人。 男子忽然说道:“没错没错,正是这招。他使了这招便扭转了劣势。这剑招精妙无比,我当时却也栽在了他这一招里面。”表情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诸葛华却面色沉重,脸色有些苍白,缺少人应有的血色,握着剑,低着头沉思者。 男子看到诸葛华有些发愣,便试探性得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剑法了吗?” 诸葛华用颤抖的声音说:“这一招……这一招……是我当年……和刘吟风……对敌时他……曾使出的……清风拂柳剑!” 那男子的嘴巴顿时张大得合不拢了。 第十三章 庄内奸细出狠手,诸葛重伤卧榻上 天黑了,唯一不变的便是还在下的寒雨,凌雁孤坐在回廊的一张长椅上,寒风刮着他的脸,吹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远处,诸葛华的书房灯火还亮着灯火,在黑夜里十分耀眼,也给人带来了暖意。 凌雁孤坐了一会,便想回到客房歇息。路过鸿一白等人的房门口时,听见鸿一白与几位镖师交谈的声音。 他走回房间,张华依旧是坐在床上看着书,看到凌雁孤进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看手里的书。 寒风已将凌雁孤吹得很清醒,屋外很冷,他便坐在火炉旁考着火。 “嘭,啪”两声巨响从屋外传来,凌雁孤一惊,急忙转身奔向门口。还未待他走到屋外,又是“啪”一声巨响。 凌雁孤提着腰刀走到屋檐之下,隔壁房中的鸿一白也已经提剑走了出来,二人相互看了看,便去寻那声音来源。四下一瞧,却见是诸葛华的书房方向传来,转身奔去,身边身形一闪,鸿一白已经闪身过去。 只见那书房已经裂开了一个大洞,灯光正从洞中照出,书房中一个人影跃出,正是诸葛华。 只见那诸葛华半边的白衣已被血染成了红色,他举起那柄宝剑,左手握住剑鞘,向一帮甩出,“呛”一声响,剑鞘顿时牢牢的插进了围墙之中。顿时寒光四起,凌雁孤见到宝剑寒气逼人,顿时不寒而栗。 诸葛华提起剑便刺向地上的一个黑影,那鸿一白眼尖,看见是诸葛华庄中的仆人张老者,赶忙拔剑挡去。 “当”的一声巨响,一道剑气忽然射来,凌雁孤一闪身,剑气撞在了身后房屋的墙壁之上。那墙“轰隆隆”的居然倒下,接着半栋楼居然摇摇晃晃得倒塌下来,溅起一片尘土。 诸葛华显然已经恼怒至极,他怒吼道:“难道你也是他的同伙。”手腕逆时针转动,剑光也是旋转成一个圈,那鸿一白的剑也是被带动,手腕顺时针旋转,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宝剑飞了过来,刺进了一侧的墙壁,正是鸿一白的佩剑。 此时地上的老者已经站起,手上持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钢刀的刀刃上还带着红色的血液。 那张老者舞动钢刀使出地堂刀法在地上翻滚旋转,地上一片刀光。 那诸葛华身子一跃,一柄宝剑连旋连转对着地面连刺几十来剑,凌雁孤只觉眼前寒光一片,眼花缭乱,只听“啊”的一声叫喊,那老者身子一滚跃了出来,他的小臂上出现一道红色的血痕,而诸葛华的衣角已经开始向下滴血,两眼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死死瞪着张老者。 那张老者嘴角一斜,奸笑了一声,忽然道:“黑龙现世,众神退位。龙腾九霄,俯首称臣。”身形一闪,便向庄外逃去。诸葛华正要追去,刚迈出一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一斜,昏死过去。 鸿一白对凌雁孤说道:“你照顾好他,我去追人。”说着身形一闪,急奔而去,随手抄起废墟中的宝剑,一跃而出。 凌雁孤抱起诸葛华走到房中,将他的衣服脱开,平放在桌上。转身对身旁的一个仆人说道:“你快去那绷带和纱布还有金创药来。”那仆人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知道凌雁孤轻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飞奔出去。 凌雁孤解开了诸葛华的衣服,将内衣也退去,发现在诸葛华的右肩之上被刀砍了一道口子,还在向外冒血。凌雁孤一惊,那道口子离右肩的琵琶骨仅差一寸有余的距离,若只差一点,诸葛华终生便无法使剑了,那就等同于夺走他性命。 凌雁孤拿起身旁浸在热水盆中的毛巾,给诸葛华擦拭尽伤口附近的血迹。那仆人拿来了绷带和一瓶金创药,凌雁孤将金创药擦拭在伤口之上,再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此时伤口已经不再冒血了。凌雁孤用热水擦拭赶紧诸葛华身上的血迹,将他安放至床上,让他休息着。 凌雁孤思索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听到了两声人落地的声音,那么代表有两个人从书房中飞出,但他只见到张老者一人在地上,难道另一个凭空消失了吗?不会的,一定是逃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门忽然开了,寒风从外面涌了进来,一个黑影拿了一柄宝剑走了进来。凌雁孤一惊,仔细一看,却是鸿一白,鸿一白满身湿透,坐在一张椅子上。 凌雁孤急忙问道:“抓住了吗?” 鸿一白摇摇手:“我追过去的已经死了。” “死了?!”凌雁孤一惊。 鸿一白点点头:“他服了毒,他不愿泄露秘密,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一点消息。” 凌雁孤点点头,走到门外将卧龙剑捡了进来,放在了书桌一侧的剑架上。 清晨,雨停,湿气极寒。 二人昨夜一夜未眠,正趴在桌上打盹呢,后半夜时雨已然停了,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撒在了二人脸上,鸿一白先醒来,转身前去看诸葛华。 他探了探诸葛华的气息,呼吸顺畅,血也已经止住了,只因昨晚失血过多,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此时,凌雁孤也已经醒来,鸿一白转过身说道:“他有些气虚,需要补气。想办法弄点枣子之类的补一补。” 凌雁孤一摊手,说道:“这时候哪来的枣子啊,要不咱们去厨房瞧瞧,让这里的仆人给他做点东西补补。” 鸿一白一摆手,说道:“不行,如果张老头都是奸细的话,那么这里的仆人不一定全都能相信。”凌雁孤点点头。二人转身走去厨房。 厨房中锅碗瓢盆整齐的放着,几个仆人正在忙活着,一个仆人见到两人进来,迎了上来,着急得问:“老爷没事了吗?” 凌雁孤回答说:“没事了,你们早饭准备了吗?” 仆人点点头,说道:“准备了。” 凌雁孤说道:“那你们端到卧室吧。” 仆人回答道:“好的。”转身忙活去了。 二人走回卧室,二人忽然一惊,那床榻上,已经没有人了,诸葛华不见了! 二人急奔而出,四处张望,也没见到诸葛华的人影,凌雁孤一跃而起,站在屋顶四处张望。远远瞧见在院子的西南角似乎有个人影。凌雁孤急忙赶过去,却见到诸葛华在大树地下站着。 “诸葛叔叔,咱们先回去吧。”凌雁孤说道。“好。”诸葛华转身便走。 凌雁孤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什么人,心下有些奇怪,但也转身回到庄内。 —————————————————————————— 远远的站着一群人,为首一人是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和尚。和尚留了一口浓密的胡子,从骷髅的牙齿下延伸出来,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那和尚不像普通的和尚那般穿着棕色的衣裳,披着大红色的袈裟。那人却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衣裳,披着一块黑布,黑布上有暗黄色的经书,手持了一口水磨禅杖。身后则是一群黑衣人,带着黑色兜帽和面罩,穿着黑色衣服,阴森恐怖。 和尚远远望着庄子,说道:“那诸葛华逃过了一劫,这次我们一拥而上,与庄内的人里应外合,一齐破了诸葛世家。” 身后的黑衣人齐声回答道:“是!” 和尚冷笑了几声,缓缓说道:“黑龙现世,众神退位。龙腾九霄,俯首称臣!” 众黑衣人齐声道:“黑龙现世,众神退位。龙腾九霄,俯首称臣!” 庄内,诸葛华感到了一丝不安。 寒风瑟瑟,天空密云连成一片,阴森寒风令人发指。 第十四章 夜半人影窗前过,不慎引敌前来袭 冬天能有点太阳总是很令人高兴的,虽然不暖和,但至少很舒服。 也不知凌雁孤从哪里寻来一把摇摆椅,他把椅子放在太阳底下,然后懒洋洋得躺在上面摇着,他闭上了眼睛,很像休息一会,昨夜他并没有休息的很好。 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他知道庄内可能还有奸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明亮但不温暖的太阳,很惬意。 他眼前忽然一黑,显然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他一惊,身子一压,摇摆椅猛地向后倒下,双手急伸,想去抓住来人的身子,只听“啊”的一声惊呼,接着“啪”的一声响,他的右脸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他捂着右脸颊猛地跳起,却见到张华站在椅子背后,怒目圆睁,满面通红的看着自己。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凌雁孤低下头,说道。 张华“嘤咛”一声,双手捂脸得走开了,留下了还没缓过神的凌雁孤站在还在摇摆的椅子边。 凌雁孤从来不会安慰女人,也不敢再去见张华,也不知该怎么道歉,只能再坐回摇摆椅上,双眼看着天上的太阳,慢慢的摇晃着。 脚步声传来,凌雁孤慢慢转过头,是诸葛华在园中散步,凌雁孤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诸葛华已经走了过来,说道:“雁孤侄儿,昨夜没歇息好吧。”说着,四处张望了一番,低声说道:“我和鸿兄都有感觉庄子附近有内力身后的高手,但却从来没找到过。” 凌雁孤回答说:“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 诸葛华凛然道:“现在出去就是送死,那群人肯定已经能监视庄内,出去麻烦就大了。” 凌雁孤说道:“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 诸葛华苦笑一下,说道:“只能这么办了。” 凌雁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四处检查着庄子的漏洞。 天已经黑了,冬天的晚上是没什么好东西的,月光暗淡,凌雁孤回到房中,张华依旧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休息。 时间也不早了,凌雁孤将灯吹灭,关上门,上床休息着。 子夜时分,一丝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坐起身子,看了看里床的张华,睡得正熟,他又转头看向房内的别处,月光投过窗户撒在屋内,地上形成了一条光带,屋内看起来宁静安详。 忽然,地上的光带忽然一闪,一个黑影从窗口闪过。显然是有人从窗口经过,但此人经过窗口竟无丝毫脚步之声,轻身功夫已然炉火纯青,凌雁孤暗道一声不妙,起身推开房门四下张望,没有半点人影,心下奇怪,是谁半夜在院内晃荡,还行走得如此之快。 他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忽然,他心念一动,想去庄内的酒窖瞧瞧,他从没进入过酒窖瞧过,如果庄内有问题,那么便一定是酒窖了。 他曾听仆人说酒窖的入口在厨房边的楼梯那儿。 他走到厨房门口,值班的仆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凌雁孤走下楼梯,那地窖的大门是用一个巨大的黄铜锁所制的,凌雁孤推了推,没有推动,看来是必须要用钥匙才能打开。 他转身走到楼上,拍了拍值班的仆人。仆人本来就没睡得很沉,所以凌雁孤就拍了几下他便醒来,仆人揉了揉眼睛,见到是凌雁孤,便问道:“啊,凌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凌雁孤说道:“地窖的钥匙能不能借我一下?” 仆人说道:“当然行,我们走吧。” 说着他拿着钥匙走到门口,将手中的钥匙递给凌雁孤,说道:“喏,这就是钥匙。”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谢谢了。”说着他接过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两下,“咔嚓”一声响,黄铜大锁被打开了。 他正要解下大锁,突然感到背后劲风即到,身子急忙一闪,那仆人一拳打在大门之上,大门“嗡”的一声巨响,凌雁孤向仆人后颈劈去,那仆人身子一低,一计后踢踢向凌雁孤,凌雁孤抬手一挡,一股巨力从手臂传来,将他向后震退了几步。 那仆人一笑,说道:“黑龙现世,众神退位。龙腾九霄,俯首称臣。”身子一纵,双掌举在头顶,如同利剑一般向凌雁孤撞去。凌雁孤身子一闪,躲开了这一招,那仆人转身一掌横扫,凌雁孤双臂一曲,一齐挡住,只觉得双臂酸麻,暗道:这仆人的内力好生深厚。只得向后推开。 哪知那仆人也不再次追击,捡起地上的黄铜锁,身子一纵,跃在半空中,奋力一甩,那黄铜锁翻滚旋转着飞进了树林。 凌雁孤也不知道这仆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身子一纵去拿那仆人的后心,那仆人身子一个前扑,跃回庄内。凌雁孤感到眼前火光一闪,身子猛地转,这时才看清那是一个烟花,在空中爆炸开来。 凌雁孤更加疑惑了,他上前一把拿住仆人的衣襟,问道:“你在干什么?” 那仆人狡黠得一笑,断断续续得说道:“黑……龙现世,众神退……位。龙腾……九霄,俯……首称……臣。”说着,那仆人嘴角流出了一条黑血,显然是已经中毒了。 凌雁孤将仆人的尸体向旁一抛,走下楼梯推开地窖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情景另他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地窖中遍地鲜血,几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凌雁孤摇燃火折,仔细瞧着地上的人,居然是几个仆人和张老者。 凌雁孤心中奇怪:张老者的尸体明明是死在庄外,而且是中毒而死,可这里的尸体却是因胸口中刀而死。 凌雁孤一个一个瞧着地上的尸体,其中一个居然是刚才和他交手的仆人,也是胸口中刀而死的。 他急忙跑出地窖,跑到仆人的尸体旁边,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用力一扯。不出所料,果然是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人凌雁孤不认得,所以也没多管。 忽然他听见地窖中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仿佛是一大群人正在快速的奔跑,凌雁孤心中盘算:如果刚才那个烟花是一个信号的话,他一定是叫了他的同伙来进攻山庄,他们将尸体藏在地窖里面,那么代表他们相信地窖是安全的,那么代表了这地窖中一定有地道通向外面,因为地窖只能从外面锁住,所以会有奸细进入庄内,目的就是为了打开地窖,让同伙进来。 想到这里,凌雁孤感到十分恐怖,他赶忙将地窖门关了上,可是黄铜锁已经被仆人丢出庄外了,现在去捡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听到在地窖的一角仿佛已经有人在挪动暗门,虽然语言的接应并没有将挡在暗门口的障碍移开,但凌雁孤觉得这肯定挡不住他们。 他转身正要去寻些重物,却发现有两个人站在他们背后,原来是鸿一白和凌雁孤已然听到动静,已经赶了过来。 鸿一白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凌雁孤急忙说道:“有人要从地窖的暗门进入院内,赶紧封上地窖的大门!”他转过头对诸葛华问道:“还有没有能锁上地窖门的大锁吗?” 诸葛华神情似乎很无奈,说道:“没有门会用那么大的锁的,院内也没有了。” 鸿一白忽然喊道:“我们三个去把假山搬过来堵住!”三人相对一点头,一齐奔向园中。 园中假山有两座,小的一座有一千五百来斤,大的有五千来斤。 三人围住假山,诸葛华“嘿”的一声低吟,托起了假山,鸿一白和凌雁孤抵在假山之后,三人将假山搬到楼梯口,用力一推,假山“轰隆隆”得滚了下去,将楼梯都压坏了许多处,“轰”的一声闷响,堵在了地窖的大门之上。 第十五章 三人院内斗群魔,求同归于尽毁庄 三人死死地盯着地窖的大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手心中全是汗。 地窖中的脚步声已经停了,只听“哗啦”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阵陶瓦碎裂的响声。 诸葛华微微皱眉,心中感叹道:可怜了我的好酒了。 响声过后,地窖内已经没有声响。三人六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假山封住的地窖入口。 “嘭”一声巨响,三人皆是一惊,却瞧见假山堵住的门丝毫没动,总算送了口气,只道是门内的人尝试着推门,即知门推不开,那么定然会退走的。 “咚”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假山顿时碎成了许许多多块小石,从楼梯飞射出来,凌雁孤一惊,足尖疾点向后躲避,另外二人也是挥动剑鞘抵御。顿时是石屑横飞。 “啪”一声响动,地窖的大门已然倒下,地窖里走出来一个和尚,头戴着一个骷髅面具,身披黑色袈裟,上面写了一列列的经文,横着一柄禅杖,捋着自己的胡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许许多多的黑衣人。 “好厉害的大手印掌力。”诸葛华冷冷道。 “哼,你就是诸葛华?”和尚用洪亮粗犷声音问道。 诸葛华头一扬,凛然道:“不错,正是在下。” 鸿一白乘着和尚和诸葛华说话时,悄悄走到凌雁孤身边,低声说道:“你去带着张华和镖师疏散,快!”凌雁孤一点头,转身急忙跑开。 黑衣人见状,正要前去追赶,和尚一摆手,说道:“不必,我们的任务是诸葛华。” 凌雁孤走到客房,他没有先去找张华,而是走进镖师们居住的房间。 “快!”凌雁孤只说了一个字。 “什么?”镖师们齐声问道。 “拿起你们的刀,去帮你们的总镖头。”凌雁孤甩给他们一句话,就匆忙走了。 他几乎是用轻功跳进张华的房间的,着实把张华吓了一大跳。 半个时辰前张华还在睡觉,就在他们用假山堵门时将张华吵醒的,所以张华已经穿好了衣服。 凌雁孤指了指桌上的一包银两,说道:“拿上,快走。” 张华显然愣住了,说道:“你呢?” 凌雁孤说道:“在庄外等,我会出来的,不过别离太紧,会有危险。”说完,他给张华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便又走了。 这笑容是什么意思,是离别吗,还是……张华摇了摇头,抓起桌上的包袱,走向门外。 刚走向门外,差点和一个镖师撞个满怀,还好张华机灵,闪身躲开。 等那群镖师走开以后,张华人清方向,走到门口,把拔出门栓,将头探出去瞧了瞧,没看到人,乘着月光明亮,她瞧清了进入林子的路,到林子中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便静静地等待着。 黑衣人将两人团团围住,镖师远远站在包围圈之外,也依旧束手无策。 和尚冷冷的说道:“姓鸿的小子,你和诸葛华非亲非故,这么帮着他干什么?贫僧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离开我不找你麻烦。” 鸿一白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诸葛前辈曾救过我性命,至少我也可以报答他一下。” 这句话一说出口,连诸葛华都是一惊,心想:我几时救过这小子的性命了? 便说道:“鸿兄弟,这事与你无关,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而自毁前程。更何况我不曾救过你性命,我怎么好意思请你助我?” 鸿一白依旧是淡淡的冷笑,说道:“诸葛前辈可能不记得了,当日在三门峡附近,若不是诸葛前辈将那一伙劫镖之人杀死,此刻又怎么会有我?” 诸葛华这才想起,当年曹帮主差他前去追踪刘吟风,路过三门峡,见到一伙劫镖的贼人灭去,救下了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原来正是鸿一白。 那和尚冷冷的说道:“既然你小子想陪诸葛华送死,贫僧便也不拦你。” “不,我不想陪诸葛华死。”鸿一白忽然说道。 “哦?你改变主意的话现在便可以走,不过过会就没机会了。”和尚显然不愿意多杀人。 “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会活着,而且不止我一个,诸葛前辈也会活着。” 和尚看着这两个人,无奈得摇了摇头,指挥旁边的黑衣人说道:“杀!” 两旁黑衣人一齐“唰”得一声拔出钢刀。护住自身逼近二人。 “呛,呛”两声响动,两柄宝剑一齐出鞘,这是两柄好剑。鸿一白的剑拔出后,寒气阴森。但这柄剑却不如名垂千古的卧龙剑。 卧龙剑一出鞘,剑气冲霄,光华耀眼,寒气逼人,连天上的月亮仿佛都失去了光泽。 黑衣人眼前一花,一道白光闪过,接着是鲜血流出,一柄剑刺入了一个黑衣人的咽喉,正是鸿一白所自豪的“白一红”。 诸葛华踏前两步,剑刃横扫一圈,手腕旋转,身子摆动,三个黑衣人顿时颈部迸出鲜血,正是诸葛世家剑法中精妙的一招“火烧新野” 剑尖转动,剑气纵横,转眼已经使出六招,对着不同的黑衣人崩压搅撩圈斩六机,乃是一招“六出祁山”,六个黑衣人还没看清剑招,便鲜血流出,倒地毙命。 鸿一白使出一招疾风骤雨柳絮扬连舞剑花,手腕急旋,几个黑人的头颅滚到地上。 一直在旁边不为所动观看的和尚却忽然“嗯”了一声显然是十分惊讶,忽的大喝一声“哈,拿命来”禅杖一抖,一跃而起,举起禅杖披头盖脸的劈向鸿一白。 鸿一白急忙举剑横握防守,只听“当”一声响动,鸿一白身子猛地向后飞去,手中的剑刃还在不停抖动,背心不远处几把钢刀已经对准了他。 鸿一白在空中猛地一仰,硬生生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剑刃猛地刺去。 黑衣人身子一闪,刀刃一抬挡住了剑势,鸿一白身子一低,一记横扫,砍翻了两个黑衣人。 那和尚和诸葛华正在拆招,一抽一带一提一点一刺一洗一抹,一招“七擒孟获”打向和尚。 和尚挥动沉重的禅杖却快如迅龙,身子附近如同黑龙环绕,不管诸葛华怎样游走击打,始终无法追到诸葛华的衣角。 几道剑光闪动,忽然“当”一声想,诸葛华的剑忽然大开,显然是被和尚的禅杖顶开。 那和尚左手一探,一道暗金色的真气隐隐缠绕左手,一掌排在诸葛华的肩头。 “嘭”一声闷响,诸葛华口喷鲜血,身子向后竟飞了七八丈,手扶着剑靠在墙角。 鸿一白一跃到诸葛华身旁,低声说道:“没事罢?” “没事”诸葛华答道。 和尚捋了捋胡子,大喝道:“烧!” 几个黑衣人摸出木棍,用火折点燃了,开始往各个房间墙角丢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诸葛华忽然大笑着走进院子正中,跟在他身后的鸿一白和一旁的和尚都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以。 “你笑什么?”和尚冷冷道。 “这庄子的墙挡不住任何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建造吗。”诸葛华说道,神情似乎十分得意。 “不知道。”和尚说道。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这墙内都是烈性的火药,你们这一点燃,不出一会,整个庄子都会爆炸,到时候我们一起死去。” 和尚听到这话,后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到庄内四处已经起火,赶忙说道:“快!快去灭火!” 黑衣人听到这个命令,都懵了,呆在原地不知所以。和尚又吼一声:“还不快去!”说着身子一纵,地上一跃便向庄外跃去。 黑衣人们没听到诸葛华的一番话,只得提着两桶水,象征性的扑灭着,可依旧还有人在放火。 诸葛华握着鸿一白的手说道:“我受了内伤,这次定然走不了了,你快走。” 鸿一白心中感动,说:“不行,要走一起走。” 忽然,一个人影跃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凌雁孤。 凌雁孤说道:“我们快走。”说着,二人将诸葛华的一只手挂在自己肩上,一齐跃起,向庄外急忙赶去。 出了庄子还没走多远,只听“轰”一声巨响,一股热浪从背后忽然涌来,三人想也没想,一齐卧倒在地。 待爆炸停歇,三人回头去看,只见整个庄子已然成了废墟,地上还有黑衣人的残肢,有残害还燃烧着火焰,那一圈围墙,已经不见了。 凌雁孤心下忽然一惊:张华还好吗?! 第十六章 四人共往南阳城,诸葛治伤反遇险 凌雁孤四下看了看,背后是以成废墟的庄子,附近是一片不算特别茂密的树林。 经过了一场爆炸,树林中的鸟兽早就跑的没影了,那和尚也是已经瞧不着了。 二人将诸葛华的身子靠在一棵大树之下。 诸葛华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快……我们去……南阳城。” 鸿一白点点头,将诸葛华背起。凌雁孤忽然低声呼道:“小心,那棵树上有人。”说着便拔出腰刀,四处警戒得瞧着。 不远处大树上一个黑影花落,是一个人影。待那人影走进一看,正是张华。 张华快步跑到凌雁孤跟前,说道:“凌大哥,你可算出来了。”一双大眼已经泛起一层薄薄的泪花。 “你知道吗,我刚才听到庄子的爆炸声,心中可着急死了。”张华说着说着,两道泪水从眼角流下。 “好了好了,快点走吧。诸葛庄主还受伤呢。”鸿一白在一旁不满得说道。 张华双颊翩红,低着头,撅着小嘴走在最后。鸿一白将诸葛华背起,凌雁孤跟在一旁,四人认清方向,便赶去南阳城。 四人只赶了一个半时辰,便以到了南阳城中,他们瞧见远远的一家酒楼,酒旗在空中飘荡,上面赫然几个大字:映月楼。 诸葛华发出微弱的声音,说道:“就住那里。” 凌雁孤一怔,说道:“那可是妓院啊,有好的客栈不住,住那个地方做甚?” 说着,四人已经进入了映月楼,一个发福的中年女人已经赢了上来,画着浓艳的装束,迎了上来,说道:“哎哟,几位爷,快快快里边请。” 几人挤进一个小房间,将诸葛华放到床上,凌雁孤探出头,对着一个路过的龟奴说道:“给我们上一桌酒菜。”说着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龟奴见到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说道:“请稍等,酒菜很快就来。” 诸葛华在床上说道:“把门关上。”凌雁孤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可疑的人,便将门关上了。 诸葛华坐起身子,说道:“这里鱼龙混杂,他们暂时找不到我们。但是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们可把东西放好了,尤其是银子银票。”三人点了点头。 诸葛华又说道,你们去给我抓一副药,说着抓起一旁的笔纸,写下一副药方,递给了鸿一白。 鸿一白接过药方,粗略瞧了一眼,折起来塞入衣袋,说道:“那么有劳凌兄弟照顾一下诸葛前辈,我去去便回。”转身走出房门。 凌雁孤小心的帮诸葛华盖上被子。转身一瞧,看见张华正在一旁椅子上打着盹。 凌雁孤轻手轻脚的走到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如同黄莺歌唱般的动听声音。凌雁孤睁开眼睛,原来是张华正在问他“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 凌雁孤低着头想了想,说道:“大概,应该要等到诸葛叔叔养好伤吧。” 此时,张华的脸已经凑到凌雁孤脸前,之间的距离仅仅三寸有余,凌雁孤的鼻中充满了幽香,盯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从来没仔细打量张华。 他觉得张华是那样的美丽,高贵却不冷艳,亲近却不油滑。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手拿着酒走了进来,身后的四个龟奴每人拿着两个篮子。 龟奴们将篮子放倒桌上,将篮中一个个夹层中的菜肴放到餐桌之上,又将碗筷摆好,人便出去了。 凌雁孤对几个女子说道:“你们也出去。”几个女子满脸不高兴,转身便想走。 “等等”凌雁孤叫住了他们,将几四两银子抛了过去,女子捡起银子高高兴兴得离开了。 凌雁孤又将手撑在桌上,想休息一会。诸葛华突然说道:“雁孤侄儿,你来一下。” 凌雁孤走到诸葛华身旁,诸葛华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命不久矣,诸葛世家的精妙剑法不能失传,我儿在爆炸中牺牲,现在我将剑法传于你。” 凌雁孤急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诸葛华继续说:“你是我侄儿,有何不可。原本在院内已然炸毁,我随身携带了一件副本。” 说着,诸葛华从身上退下一件内衫,只见那内衫上密密麻麻的修着诸葛世家的剑谱。 诸葛华递了过去,说道:“这世上也只有你我才能放心了。记住最重要的心法。” 诸葛华正色道:“不懈于内力,忘身于外刃;欲速不达,裨补阙漏;三分剑招,察纳敌缺。” 凌雁孤心中暗暗记着口诀,小心的保存好剑谱。 诸葛华又说道:“那柄卧龙剑,若我去世,便传于你。还有你记住,刀剑本无差,只在使人决。不必担心与你本门武功有冲突。” 凌雁孤点点头,心中对这仅谋面一次的叔叔万分感激,鼻子一酸,说道:“我定不负重托。” 诸葛华欣慰得笑着点点头,重新躺下。 这时,鸿一白走进房内,将门关上,手中提着一副药,放在一旁。 凌雁孤说道:“既然鸿兄弟回来了,那么我们便吃饭罢。” 诸葛华摆摆手,说道:“你们吃,我想休息一会。” 张华,凌雁孤和鸿一白围着桌子坐下,几人狼吞虎咽得吃着饭。一夜没休息和早饭没吃,导致了这顿午餐人人胃口大开。没多久,桌上的食物便所剩无几。 凌雁孤和鸿一白没喝许多酒,他们知道此时需要保持清醒。 午后的阳光不错,照的暖洋洋的,让人心暖。 可此时凌雁孤和鸿一白心情可好不起来,因为他们得照看诸葛华。 午后,鸿一白提着那副药递给一名龟奴,说道:“煎药会吧,去把这副药给煎了。快去快去”。 说着,他递了一锭银子给龟奴,龟奴满脸堆笑,说道:“嘿嘿,请几位大爷稍稍等候,药很快便好。” 没多久,一个龟奴把药送来了。鸿一白扶起诸葛华,将药喂入诸葛华的口中。 诸葛华喝下了药,躺在床上闭目休息。鸿一白将碗放在一旁的桌上。诸葛华突然冒出一句话: “这药是你按我的药方抓的是吧?” 鸿一白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为了防止弄错,还把药方递给药师看了看呢。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诸葛华含糊得搪塞了一句,就继续躺着了。 鸿一白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咕嘟咕嘟的一股脑喝下。喉结一上一下得跳动着。 他转过头,对凌雁孤问道:“凌兄弟,我一直有个疑问。” 凌雁孤说:“啊,请讲。” 鸿一白说道:“在庄内,我曾遭到一个人的袭击。” 凌雁孤忽然跳了起来,说道:“我也是曾遇到一个人袭击我。” 鸿一白说道:“那人是不是一副农民的模样,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轻功非常得好,武功也不差。” 凌雁孤说道:“是的!” 床上的诸葛华用微弱的声音说:“你们过来,我有话说。” 三人走到床边,诸葛华说道:“庄内那袭击你们的人,是……是……咳咳咳咳咳咳……” 诸葛华忽然不住地咳嗽起来,凌雁孤瞧着,诸葛华脸色发黑,嘴唇发紫。急忙抓起旁边的药碗,对着残渣一闻。 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糟糕,他中毒了!”凌雁孤说道。说着他把碗递给了鸿一白。 鸿一白也是一闻,说道:“是药里有毒。” 凌雁孤说道:“我和张华在这里收着,你快去药铺里面找那药师问问。” 鸿一白说道:“好,你们在这里小心点。”说着,身子一跃,已经闪身出门。 第十七章 欲追查下药真凶,诸葛伤更重而亡 鸿一白闪身出楼,在大街上施展轻功发足狂奔,身旁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瞧着他。 好容易寻到刚才的药铺,却发现刚才帮他抓药的老头不在柜台。 鸿一白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到那药柜旁边的竹帘后有一个小门。鸿一白走过去,掀起帘子,推门进去。 屋内有一个老头背对着他,正坐在一个桌子前写字分药,正是刚才帮他抓药的老头。 鸿一白走过去,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道:“老头,我是刚才来抓药的……” 话还没说完,老头转过头,连脸上的皱纹都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说道: “我今天一个客人都没啊?” 鸿一白一惊,说道:“啊?可我明明是刚刚才来过……” 话没说完,鸿一白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身子猛地向后一跃,装在了身后的药柜上。 顿时,一个药柜给他全撞塌了,药材向下掉着,盖住了鸿一白的脸和身子。 鸿一白猛地跃起,“呛”一声响动,剑已出鞘。 眼前的老头手握匕首,对准鸿一白猛地一掷,身子向一旁的窗口跃去。 鸿一白剑刃一转,打开了匕首,身子也是一跃,跟着出了屋子。 他跃出窗口,四下张望,那老头居然爬在屋后的一片空地上。 那老家伙又耍什么花样,鸿一白心中暗想,急忙提着剑赶了过去,只见那老头嘴角流出一丝黑血,已然是刚刚毒发,尚有气息。 鸿一白知道这老头已经没救了,他提起老头尸体,想丢在一旁的一口井里。 他向井内望去,井不深,已经干涸了,下午,日光直直得照进井内,那尸体正是抓药的老头。 鸿一白苦笑了一下,将尸体一丢,心中暗想:好毒的计策,两个人戴着人皮面具,用连环计害我。 他敢到身子左侧粘粘的,才发现是被匕首划了一道口子。还好,血是鲜红的,匕首没喂毒。 他撕下一块布,粗略得包扎了一下,还剑入鞘。 鸿一白四下瞧了瞧,没人看到自己,他穿过小巷走回大路。 下午是收摊前的最后时分,商贩们正急着叫卖着。 鸿一白往回走,瞧见路边有一个医馆。他心想:如果有个医生,那便可以先扼制住毒性蔓延。 当下,他走进医馆。一个郎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书。 郎中四十岁左右年纪,抬头瞧见鸿一白走入,说道:“这位公子有什么病症吗?” 鸿一白说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已经病的下不了床了,请大夫前去救治。”说着便递去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 郎中说道:“好,公子请等我一下。”说着他提起屋旁桌上的药箱,走出屋子将门锁上。 二人急忙赶回映月楼。那郎中满脸惊愕之色,不住得问:“公子,我们去哪里啊?” 那鸿一白也不答话,快步奔上楼,进入房间。 凌雁孤问道:“找到那人拿到解药了吗?” 鸿一白说道:“没,那个老头死了。我请了个郎中来。” 郎中放下药箱,走到床边给诸葛华号着脉。 郎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起头正要说道忽然“乓乓乓乓乓”几声响,墙上瞬间射进几十支袖箭,那郎中瞬间被射成刺猬。 又是“唰唰唰当当当”几声响,几枚铁弹子从那袖箭所射出的窟窿射入,打在对墙上,又反弹回来。 凌雁孤和鸿一白大惊失色,叫道:“糟糕。”两人一齐拔出兵刃去挡,但这暗器来的太快。 瞬间,几十枚铁弹子全打在诸葛华的身上,诸葛华因刚才在号脉,身子还半坐着,缺少了被子减少冲击力,周身大穴被打中。 诸葛华“噗”得吐出一口鲜血,将那被子上布满了点点血迹。 凌雁孤飞起一脚,踢开已经布满破洞的墙壁,跃到屋外。他瞧见对面屋顶一人身穿黑衣,身子一纵跳到街心沿着大街发足狂奔。 凌雁孤也是跃到街心,紧紧得追着黑衣人。街上的人们都惊呼着,不少路边摊被二人的追逐。 那黑衣人轻功了得,二人距离越来越远。不久,凌雁孤气喘吁吁,已经跑不动了,心知追不上,转身回去瞧伤势。 凌雁孤没走多远。忽然,在街角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宋啸林! 凌雁孤发足追去,身影一转,走到另一条路上。凌雁孤赶到街角,却已经瞧不见那人影了。 凌雁孤张望了一下,却也没再看见那身影。 凌雁孤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回到房内。 鸿一白看到凌雁孤回来,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不行了,他伤太重,已经没气了。” 凌雁孤叹了口气,说道:“你能知道凶手是谁吗?” 鸿一白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如果这些暗器是一个人所发的话,据我所知天下只有三个人能做到。” 凌雁孤问道:“是哪三个?” 鸿一白说道:“边藏有一位尊者,曾经每日在毒虫蜘蛛中发射转经轮练习暗器手法,练得正是反弹发射。这位尊者道行很深,极少出手,人称九轮禅师。” 凌雁孤又道:“那第二个呢?” 鸿一白又说:“在关外,太白山住着一人,三十年前暗器手法独步武林。惊雷一镖索永年。” 凌雁孤道:“那第三人呢?” 鸿一白说道:“第三个人,曾经江湖最恐怖的帮派黑龙帮的大龙首,神出鬼没,发暗器凌厉无比,就是江湖人称千手阎罗的张景升。” 鸿一白说完,喝了口桌上的酒,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认知。有可能还有些暗器高手我不知道,包括朝廷的大内高手和神捕武师之类的我也不清楚。” 张华说道:“一个是边藏的禅师,佛法高深,可能性不大。一个退隐江湖的高手,常年在关外,来中原极不容易,也不一定是他,那么就是最后一人咯?” 凌雁孤说道:“这张景升为人如何。” 鸿一白说道:“张景升虽然人称是千手阎罗,实际上心肠并不坏,而且极重义气。他的暗器常常仅仅是打穴,不会轻易杀人的。” 凌雁孤说道:“嗯,那么他的可能也能排除。” 张华满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凌雁孤说道:“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黑龙帮的五龙首,也就是张景升的五弟。既然他重义气,那定不会杀他。” 张华突然问道:“哎张景升既然心底不坏,为什么要叫阎罗呢?” 鸿一白说道:“啊,那是因为张景升本人长相慈眉善目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大帮的龙首。所以张景升常常穿着一身阎罗王的装束,戴着一个恐怖的面具,因此得名。” 张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日已落,月亮刚上,天地昏黑暗淡。 忽然,大街上惊呼一片。凌雁孤探出头去。一群黑衣人排成一排,手持着火把,沿着街角跑了过来。 黑衣人将这里团团围住,一齐往映月楼丢火把。映月楼的一层顿时火光四起,屋内的人大惊失色得四下跑着。 凌雁孤说道:“快走。”一把抄起靠在墙边的卧龙剑。张华抓起桌上放银两的包袱。 鸿一白踢开房门,几个人正从门前经过,他向楼下一望。 好家伙,一楼已经一片火海,桌椅板凳,地毯门帘,只要是能烧的都已经烧了起来。 鸿一白喊道:“走!”抢先在前开路,张华跟随在后。 离开前,凌雁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诸葛华的尸体。心中暗道:诸葛叔叔,永别了。 他转过身去,也随后跟了上去。 第十八章 城内恰遇失散友,二人南回散镖局 三人闯出屋外,楼内的人大部分已经离开了,一些被大火熏得晕头转向的人四处叫喊着。 铺面而来的热浪使三人十分难受,三人要从三楼下去,是非常不容易的。 鸿一白在最前面开路,凌雁孤在张华的身后保护着他。 三人从三楼到达二楼楼梯转角,整栋楼已经被火焰吞噬着。 那楼梯本来是依靠几根粗壮的木头支撑着的,一楼的大火使得木头居然烧断,那楼梯依靠着本就不牢固的钉子勉强竖立着。 三人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鸿一白见火势凶猛,大喊道:“快走!”三人急忙奔上楼梯。 楼梯本就不坚固,能支撑一个人以实数勉强,只听“咔嚓”一声响,那木板楼梯顿时掉了下去。三人从七八丈的高空跌落。 地上的火正旺,凌雁孤摔落以后身子起火,急忙翻滚着将火压灭。再起的身来,鸿一白已经站起。 “没事吧?”鸿一白问到。 “没事”凌雁孤摇头答道。 凌雁孤回头一瞧,只见张华还坐在地上。就走上前想拉她起来。 张华忽然“哎呀哎呀”的喊疼。凌雁孤问道:“怎么了?” 张华说道:“我的脚好像崴了。” 凌雁孤和鸿一白相对一望,鸿一白问道:“这该怎么办?” 凌雁孤也是非常着急,屋内火势更旺了,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流下。 “我来背她。”凌雁孤说着身子蹲下,将张华的双手绕过自己肩头,起身背起了张华。 鸿一白说道:“那我们快走罢。” 凌雁孤说道:“好。” 三人急忙向前门冲去。忽然,鸿一白挡住了凌雁孤的脚步,说道:“前门有黑衣人堵着,我们走后门。”说着转身又向屋内奔去。凌雁孤急忙跟上。 三人急行至后门,门上本来挂着一把大锁,现在已经被大火烧的十分滚烫。 鸿一白飞起一脚踹了上去,“仓啷”一声响,门锁掉在了地上。 鸿一白又是一脚踢出,两扇大门顿时打开,热浪从三人的身后涌了过来。 凌雁孤和鸿一白借势一跃,奔出了映月楼。 三人沿着路跑了几条巷子才停下,凌雁孤回头去瞧映月楼,楼的方向不住得传来“噼噼啪啪”倒塌的声音。 远处锣声不住得响,有人大喊着:“走水啦,走水啦!”官兵也从四方包围过去。 见到众人齐心协力拿着水盆水桶扑灭着大火,凌雁孤总算松了一口气。 三人慢慢向前走着,鸿一白低着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忽然,鸿一白说道:“据我所知,能有刚才那般暗器手法的人不会超过三人。” 凌雁孤忽然来了兴趣“是哪三人?” 鸿一白到:“边藏有一位尊者,善使转经轮。听说曾经在一个遍地毒虫的山洞中练习暗器,正是击打反弹的敲门。这位尊者佛法高深,人称九轮尊者。” 凌雁孤问道:“那第二人是谁呢?” 鸿一白道:“第二人是江湖外号‘惊雷镖’的索永年,是非常有天赋的人。前几年暗器就独步天下,现在隐居在关外。很少进入中原。” “那第三位又是谁?”凌雁孤问道。 “第三位便是曾经黑龙帮的大龙首,江湖人称‘千手阎罗’的张景升,巫山一战以后他便不知去向。” 凌雁孤想了想,说道:“这三人似乎都没有可能啊。” 张华说道:“为什么这个张景升被称作千手阎罗呢?” 鸿一白说道:“其实虽然张景升被称为千手阎罗,但实际上他心底不坏而且极重义气,由于相貌和颜悦色,所以习惯戴一个鬼头面具,因此得名。” 凌雁孤说道:“诸葛华正是曾经黑龙帮的五龙首,也就是张景升的五弟,张景升既然重义气,自然也不会去杀诸葛华了。” 张华说:“那就奇怪了,一个是佛法高深的尊者,一个是隐居的侠士,一个是重情的兄弟,都没有动机啊。” 鸿一白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江湖上能人那么多,兴许还有些我不知道的呢。” 三人沿着小巷四处拐着,映月楼已经离他们很远了,已经听不见百姓救火的声音了。 凌雁孤只感觉鼻中充满了淡淡的幽香,张华温柔得抱着他的脖子。他只希望这一刻能一直持续下去。 远处出现一个人影,在这半夜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明显。天色昏暗,凌雁孤瞧不清那人的样子。 张华忽然在凌雁孤耳边低声说:“快转身,我们不走这里。”说着不住得晃凌雁孤的肩头。 此时凌雁孤已经看清的那个人正是失散已久的宋啸林,便说道:“没事,那就是我朋友。” 张华不停得晃着凌雁孤的肩头,口中不住得说道:“哎呀别过去别过去。” 不一会,宋啸林已经走到了凌雁孤面前,他兴奋得对凌雁孤说道:“凌兄弟!” 凌雁孤也是十分激动,说道:“好久不见了。” 宋啸林忽然看见了张华,道:“咦,清霜你怎么在这里?” 凌雁孤也回头问道:“张姑娘,原来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了。” 宋啸林哈哈一笑,说道:“嗨,那是自然,她便是我妹妹嘛。她姓宋,单名清霜。我得带妹妹回庄了,有劳凌兄弟的照顾。” 凌雁孤说道:“啊宋姑娘脚崴了,你小心些。”说着,他轻轻放下宋清霜,宋啸林再背起。 宋啸林说道:“二位兄弟,在下告辞了。有机会一定来我们黄山青云山庄小住。” 鸿一白和凌雁孤一拱手,说道:“一定一定。” 凌雁孤目送二人消失在街的尽头。鸿一白打趣道:“怎嘛,你喜欢上那个小妞了?” 凌雁孤说道:“你别瞎想。” 鸿一白哈哈大笑,说道:“有什么好害羞的,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凌雁孤越听越觉得不对,急忙扯开话题,说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鸿一白说道:“既然你没什么想法,那随我南下,回一次镖局。这次这么重要的货物丢了,镖局我也不打算开了,回去料理料理事情便解散了罢。” 凌雁孤说道:“行,那我们歇息一会等天明,明个我们寻个马车,一同南下。” 二人找个酒家在长椅上休息了几个时辰。 第二天一早,鸿一白先醒来,他瞧见东方正露鱼肚白,拍了拍身旁的凌雁孤,说道:“走了。”凌雁孤揉了揉眼睛,二人向城南走去。 二人花了十几两银子,雇了一辆车,车夫姓石,人称石老师傅。石老师傅已经干这行许多年了。 二人在酒店买了许多坛酒和干粮,放在马车的木板下,马车车内很宽敞。鸿一白对车夫说道:“走吧。” 二人钻进车厢,舒舒服服得靠在一侧的。门帘很厚,并不透风,车内事先已经安放了一个暖炉,所以车内并不像车外那么寒冷。 凌雁孤坐在车内伸了伸脚,尽量使自己能舒服一些。他喝了几口酒,身子热的有些发汗。 车走了约摸一个时辰,天上飘起了朵朵雪花,石老师傅带上了斗笠。马蹄踩入雪地的声音不住传来。 凌雁孤拉开车帘,远远的瞧见有一个建筑,便对石老师傅说道:“我们去那里瞧瞧。” 石老师傅答应一声,挥鞭赶将过去。不多久,凌雁孤听到石老师傅说道:“客官,到了。” 鸿一白接过石老师傅递过来的斗笠蓑衣,给凌雁孤一件,一齐穿上。 二人走下马车。凌雁孤瞧着这漫天的飞雪,忽的想起儿时见到的如雪花般飞舞的杨花絮,心中一阵哀伤。 第十九章 南回半道遇雪阻,入寺巧听黑衣语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天色却依旧是白茫茫灰蒙蒙的。 凌雁孤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破旧的寺庙。大门上大大得写了几个掉了漆的金字“佛音寺” 凌雁孤对佛教的了解只停留在和尚不长毛的程度,也不说什么,身旁的鸿一白忽然说道:“这……这怎么会是佛音寺!” 凌雁孤好奇得问道:“怎么了?” 鸿一白说道:“佛音寺在前几年的江湖中声名显赫,在前几年住持苦忍和尚佛法无边,传到其弟子心无禅师。无心禅师将佛音寺发扬光大,居然敢和少林分庭抗礼。” 鸿一白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又说道:“连沧澜道人齐名的神僧仙道中的南僧天恒神僧都曾称赞此人的武功。” 凌雁孤说道:“既然心无禅师那么厉害,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鸿一白很无奈得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进去瞧瞧。” 石老师傅在二人身后对他们说道:“两位公子,我就我进去了,我拉着车到不远处的空地等你们。” 凌雁孤说了一声好。两人一同推开寺门,开门所带来的风扬起了厚厚的灰尘。 屋内十分肮脏,地上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打扫了,屋角也有着蜘蛛网。本来庄严的佛像和香炉供桌也是被灰尘覆盖着。 二人四下环顾着,没瞧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便穿过小门走到后殿。 刚一踏入后殿,凌雁孤就感觉不对,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鸿一白显然也闻到了问道,皱起了眉头。 后殿并不大,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遗,整间房间可以说是毫无异样,但这血腥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鸿一白说道:“好奇怪,哪里来的血腥味?” 凌雁孤摇摇头:“不知道啊,根本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鸿一白说道:“看来这只是佛音寺一个分庙,我们要不去佛音寺本宗大庙瞧瞧?” 凌雁孤说道:“是有些奇怪,我有种预感,好像本宗寺庙发生了什么大事。” 远远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正是要进入寺庙。 凌雁孤和鸿一白急忙一跃,躲在巨大的佛像后面。 只听“吱呀”一声响,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居然似乎有十几个人。 来人好像没有在意地上留下的脚印,只听“哗哗”几声响动,地上的灰尘都飞扬,好像是用扫把一类的东西啊将灰尘清理干净。 接着,几人都坐到地上。只听一个人说:“快点吃,吃完我们还得赶路。” 另一个人问道:“王哥,这次要解决的张景升可不好对付啊。王哥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凌雁孤听见“张景升”三个字,心中一震,他身子微微探出,偷偷去看那些人。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寒风不断地挂着发出阵阵树木抖动的声音,屋内十几个人正在交谈着。 凌雁孤小心翼翼地去瞧那些人,一瞧之下,大吃一惊。这些人正是在映月楼前放火的黑衣人。 十几个黑衣人都已经脱下了面罩,每个人都拿了一个包袱放在地上,然后坐在包袱上。 那个被称为王哥的人身旁放了一把大钢刀,正在和另外几个黑衣人低声说话。 风声呼呼作响,凌雁孤听不清那些人说了些什么。 二人就这么屏气凝神躲在佛像后面,本以为会躲很久,哪知不到一个时辰,黑衣人们都站起 只听那王哥说道:“雪小了,我们快赶路,我可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一个黑衣人走出门外警戒着,剩下的人收拾着东西。 那警戒的黑衣人忽然跑回庙内,说道:“王哥,有信。”说着他将一卷小纸递了过去。 王哥低头看了看,问道:“信是哪来的?” 那黑衣人说道:“我瞧见天上有我们的信鸽,便呼来鸽子,脚上便绑着这封信。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王哥说:“没。五龙首信上指示,先不去对付张景升,要我们先赶去佛音寺本宗。” 一个黑衣人说道:“既然五龙首下令了,那我们便快去啊。” 王哥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十几人走出庙宇,不多久,门外传来马蹄声渐渐远去,一会就听不见了。 两人仔细得听了一会,确定庙内已经没有人了以后,才从佛像后走出,庙内空荡荡的,木门被风吹的“吱呀呀”直响。 凌雁孤说道:“他们去佛音寺本宗作甚?” 鸿一白说道:“佛音寺最近也没什么传闻,本来出家人也不会结仇。我也不知道啊。” 凌雁孤说道:“那不如我们就顺路去瞧瞧,毕竟你那边的事情也不急嘛。” 鸿一白说道:“行吧,只是后殿的血腥味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又走到后殿,和先前一样,空空荡荡的。 韦陀菩萨像上也是沾满了灰尘,只能大致瞧出这是个佛像。 凌雁孤在地上仔细得寻找着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凌雁孤在供桌的地下发现了一丝血迹。 “你过来瞧瞧。”凌雁孤招呼道。 鸿一白走了过去,凌雁孤指了指那一小道血痕,说道:“你看。” 鸿一白蹲下身子,仔细得观察着,说道:“血迹很少,看起来应该是被清洗过的。这血会是谁的呢?” 凌雁孤想了想,说道:“不清楚。不过能找到尸体我们不就知道了吗?” 鸿一白反问道:“尸体在哪里呢?” 凌雁孤说道:“应该不会离开寺庙太远,我们找找。”说着二人走到庙后。 庙后看起来很正常,树木不算茂密,都盖着一层白色的积雪。天上的雪没有先前大了,零星得落下些雪片。 屋后有一口井,凌雁孤走到井边向下望去,接着射入的一丝微弱的光,他看到井底似乎有什么东西。 凌雁孤对鸿一白说道:“井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你有绳子么?我下去瞧瞧。” 鸿一白摇了摇头,走到井边也想瞧瞧。 忽的,他感觉踩在了雪地中的奇怪的长条形东西上,他说道:“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两人一起剥开积雪,原来是缚在取水木桶上的长绳。凌雁孤说道:“有绳子了,我便下去瞧瞧,你在上面帮我拉着绳子。” 鸿一白点点头,说道:“好” 凌雁孤将绳子在左手手腕上绕了两圈,右手抓住绳子,身子走到井边,纵身一跃,跳入井中。鸿一白拉着绳子另一端,站在井边。 凌雁孤将双脚踩在两侧井壁之上,减小了下落的速度,身子缓缓的向下滑。伸长手臂探着深度。 渐渐的,他的手臂,触摸到了湿润的泥土,双脚用力向外撑开,将身子稳定在半空中。 他从衣袋中取出火折晃燃了,火光照亮了并不大的井底。井底有一个棕色的布包袱。 包袱并不是很大,凌雁孤伸过右手抓住了包袱。他掂了掂分量,并不是很重。 凌雁孤向井口喊道:“将我拉上去。”鸿一白听到声音,双手抓着绳子向后扯着,双手交换着拉着。 凌雁孤在井内不住得瞪踩着光滑的井壁借力向上。不多久,凌雁孤就已经爬到了井口。 他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井旁,双手一撑,身子一纵跃到地面。 鸿一白拿起地上的棕色布包袱,问道:“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吗?”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没了,就这一个包袱。” 鸿一白拿着包袱走进寺内,吹散供桌上的灰尘,将棕色布包袱平放在桌上。 包袱的结打的很紧,鸿一白用力拉扯,解开了包袱上的节。 只见那包袱中…… 第二十章 庙内竟暗藏玄机,决心改道上佛音 包袱里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凌雁孤打开油布,里面是三本佛经。 这佛经都是用牛皮纸制作的。鸿一白接过佛经,说道:“咦,这不是金刚经吗?怎么只有这么一段?” 凌雁孤大惑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鸿一白说道:“金刚经整本有五千多字,这里还有梵语原文,三本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余字。” 凌雁孤好生奇怪,问道:“和尚为什么要把这三本经书丢到井下面,而且还不把完整本的经书放一起呢?” 鸿一白说道:“我也不清楚啊,可能这三本经书有什么奇特之处吧。” 说着他开始翻看着经书,凌雁孤看不懂经书,便说道:“你先在这里检查经书,我去别处瞧瞧。” 说着,他便走到后殿,后殿的屋中依旧充斥着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凌雁孤心中暗想:既然刚刚发现了血迹,那就从刚才发现了血迹的地方开始找线索。 说着对韦陀菩萨磕了三个头,口中喃喃说道:“菩萨赎罪,菩萨赎罪。” 磕完头,他爬起身走到供桌旁,小心翼翼得抓住供桌两端,哪知着看似轻巧的木桌十分沉重,这一提居然没提起。 他双手合抱住桌子,运起内力,低喝一声:“起!”,将桌子抬了起来。他颤颤悠悠得将桌子搬到屋子一侧。 桌子底下的地面灰尘更多,凌雁孤撕下窗帘上的一块布,随手擦了擦灰尘,灰尘飞扬起便落到了一边。 凌雁孤看着地上那一道细微的血痕,试图想探索这道血痕是从哪个方向落到这里的。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凌雁孤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想靠在神坛前休息一下。 忽然他感觉有一块地砖铺的并不平整,他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 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分院,不过建造的确很精致。地面的地砖都是用水泥严密缝合的,而且若不是事后掀起地砖,地砖一定是平的。 虽然这块地砖并不平整,但是翘起的地方也不高。他用手去扒那块地砖,却没有将砖头掀起。 他想了想,拿起卧龙剑,“呛”一声响,利刃出鞘。 他将利刃在地砖周围的黏土缝合处轻轻的削了一圈,将缝合的黏土划得松动。 凌雁孤将手按在石板上,使劲得晃着的地砖,将地砖周围的黏土剥得脱落,接着,他将利刃插入黏土层中,然后向后拉下剑柄,“咔”一声响动,地砖已被撬了起来。 凌雁孤将地砖放到一边,浓烈的血腥味不断地从地砖下方传来。 凌雁孤随手拨了拨泥土,在泥土中居然混杂着血迹。 凌雁孤向下拨落着没多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居然是一个人的手。 凌雁孤大叫道:“鸿一白,你快过来瞧瞧。” 鸿一白从前殿奔到后殿,凌雁孤对鸿一白说道:“这石板地下似乎藏有着尸体。” 鸿一白也是“呛”的一声拔出长剑,他也学习凌雁孤一般“唰唰唰唰”剑光四起,在地上不断地劈砍着石板间的黏土。 刹那间,剑风扬起一阵灰尘。鸿一白双腿运气,飞起身来,在半空中四处借力,身子扭动,不断在地面劈砍。 待鸿一白身子落下,说道:“我们把这些地砖给挖开。” 凌雁孤点点头,便从刚才已经挖开地砖的那片凹框开始,掀着地上的地砖。 黏土层已经都劈开了,石板掀起来十分容易。不一会,整个后殿的地砖都已经被掀开了。 顿时,整个房间的血腥味更加弄了。凌雁孤的后背流了一阵冷汗,一阵眩晕之感。 两人用脚拨开地上的泥土,凌雁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泥土下,居然有许多和尚的尸体。 凌雁孤和鸿一白相对一望,鸿一白说道:“我常听说江湖险恶,以往走镖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今日才知这其中狠毒啊。” 凌雁孤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会是谁来这里杀人呢?” 鸿一白回答道:“不是仇家便是有人为了什么东西而来抢夺。” 凌雁孤说道:“和尚是出家人,都是与世无争,应该不会结下什么仇家。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那些人来的。” 鸿一白说道:“我也没听说佛音寺有什么值得抢夺的宝贝之类的啊。” 凌雁孤看着那尸体,说道:“那我们瞧瞧这些尸体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没用的,别找了。如果有,来抢夺的人也就早就拿走了。” 这时,“砰”一声响动,韦陀菩萨的雕像顿时裂开,尘土飞扬。 飞扬的灰尘中,一个人手持着韦陀菩萨的金刚降魔杵砸了过来。 凌雁孤正在发愣,鸿一白一把扯过凌雁孤,拉着他一跃上了房梁。 那人挥动铁杵,扫开尘土。凌雁孤瞧见那人脸上戴着一个极其恐怖的面具,眼睛如同铜铃一般大。 那人一跃,挥动铁杵砸向房梁。鸿一白拉着凌雁孤身子又是一纵,在殿中的柱子一点一借力,身子向屋外跃去。 那人身子一扭,高举铁杵从上往下砸下。结果由于用力过大,“砰”的一声巨响,铁柱深深得嵌入了门梁之上,一时也拔不出来。 两人在庙后急奔,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喘着粗气。鸿一白向庙的后门一瞥,并没瞧到那人追来。 鸿一白说道:“那人……居然在……那里埋伏?” 凌雁孤说道:“我知道了,那佛经一定有名堂。”说着,他一拍大腿,低呼道:“佛经不会还在庙里面吧。” 鸿一白从胸口中拿出一个布包,在凌雁孤面前晃了晃,说道:“嘿,在这。” 凌雁孤松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去佛音寺本宗大庙去瞧瞧?” 鸿一白看着手中的经书,说道:“只怕要搞清楚这些,真的只能去桐柏山佛音寺了。” 凌雁孤说道:“先前那群黑衣人提到了张景升,很有可能和诸葛叔叔的死有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瞧瞧。” 鸿一白说道:“只是不知道先前在庙中袭击我们的那个人是不是和那群人一个来路的” 凌雁孤说道:“不过好生奇怪,那人为什么埋伏着我们突然袭击?” 鸿一白说道:“他一定和那些和尚的尸体有关,不如我们赶紧去桐柏山吧。” 凌雁孤点点头:“那我们找到石老师傅就出发。” “好。”鸿一白答道。 两人远远得望了一眼佛音寺,没有看到刚才袭击他们的人。二人不敢直线下山,大大得绕了一个圈,从山的另一边下了山。 下了山之后,好容易寻到石老师傅的马车。天上落下的雪花又渐渐大了,二人钻进马车,不住得搓着手。 鸿一白走到车头,石老师傅正在照料马匹。鸿一白说道:“石老师傅,麻烦你我们现在改道先去桐柏山。” 石老师傅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必须改道向右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啊。” 鸿一白说道:“我们这次过去得快些,我们有急事要去桐柏山佛音寺。” 石老师傅犹豫片刻,说道:“我知道有一条小道,可以免走很大一段冤枉路。但是路旁土匪横行,而且那一段路特别不好走,不仅十分颠簸,还得翻过好几个山头,你们确定要走这条路吗?” 鸿一白想了想,佛音寺事关诸葛华的死因,而且和经书中的秘密有关,更和近日追杀他们的那批黑衣人有重大干系。便说道:“行,就这么走。” 第二十一章 夜宿林中马车上,夜间奇异白衣人 石老师傅说道:“好,那么我们现在出发吗?” 鸿一白说道:“那便现在出发罢。” 石老师傅说道:“那么上车吧。”说着爬到了车厢前的车板上。 鸿一白也进入车厢,凌雁孤已经斟了两角酒,放在暖炉上筛着。不一会,酒壶中便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凌雁孤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车头响起一声长长的长嘶,接着车子便向前动了起来。 鸿一白毫不客气得举起了被子,喝了一大口。只道一股暖流从喉咙直冲胃里。顿时身子暖和了许多。 凌雁孤举起了酒杯,淡淡的喝了一小口。忽然想起了当初在那一个小镇,他和宋啸林一同对付黑衣人,也曾如此这般的喝酒,心中不仅怀念起宋啸林了。 宋啸林和他在南阳分别以后,应该是回黄山的青云山庄了吧?但愿那群黑衣人只是想对付我们,应该不会对他们兄妹下手。 想到这里,凌雁孤看着杯中的自己,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举起酒杯,头一仰。一条火辣辣的直线从喉口直冲胃中,冲击着他的血管,身子立刻便暖和起来了。 凌雁孤伸了伸腿,尽量使自己能够坐的舒服一些。马车正在不断地向前走,比先前的速度快了许多。 鸿一白因为喝多了酒,身子靠在车厢内的墙壁上休息着。 一直走到戌时一刻,他们才停下马车休息。石老师傅拉开门帘,说道:“今晚我们便走到这里吧,明个继续赶路。” “好”鸿一白回答道。 石老师傅从夹板中拿出棉被,铺在了车子门栏之上。 凌雁孤和鸿一白吹灭了车中的蜡烛。在车厢中躺了下来。 车厢中还算宽敞。两人躺下曲着脚,还勉强挤得下。 车中有些闷,凌雁孤将窗户板微微得开了一条缝,凉风从缝中灌入,让二人还算舒服一些。 夜半时分,月光失色,漫天星斗。 鸿一白小睡了一会,却怎么忽的转醒。他从窗户缝中瞧出去,天色暗淡,依旧在夜班时分。 忽然,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瞧见路旁的树林中似乎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那人面色苍白,就如同他的衣服一样苍白,看着马车的方向,双手背在背后。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白影就消失了。 鸿一白心中一惊,四处张望寻找那白衣人。又瞧见在另一个方向的树林边沿,白衣人还是那样站着。看着马车。 鸿一白心中暗想:这人居然在一瞬间能跑到五十多丈远的地方,还丝毫瞧不出有什么动作。这根本不是人间的武功啊! 说着,鸿一白提起宝剑,想着下车查看。哪知这脚在车内蜷缩太久,居然已经麻木了。他粗略得推拿了几下。也不打搅还在安睡的两人。运起轻功打开车窗从车窗跃出。 白衣人似乎瞧见了鸿一白,但是身子还站在原地。鸿一白提气急奔过去。就在离那白影不到七丈的距离时,他看清了白影的脸。 那白影脸上毫无血色,两眼凶神恶煞的眯着。就在鸿一白要拉住白影时,就在一瞬间,白影便消失了。 鸿一白四处张望,白影居然在树林深处的地方,仍就是刚才的姿势,一脸冷漠得看着自己的方向。 鸿一白正要去追,哪知刚才一不小心,玉佩的结被松开了,玉佩掉在了地上。 鸿一白低下头去捡玉佩,白天下了大大的一场雪,地上有着一层积雪。鸿一白捡玉佩时,心中忽然一惊:怎么这白影刚才站的地方没有脚印! 晚上没下雪,白影就在那一瞬离开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地方的雪会填平脚印,只有一种可能。 那白影是鬼…… 想到这里,鸿一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背上一阵寒冷阴森。他安慰自己说道:“不会的,根本不会有什么鬼,从来没人见过鬼。”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手中的宝剑,脚尖在雪地中一点,身子向那个白影奔去。 脚尖踩在雪地中发出“嚓嚓嚓”的响声。在接近白影的时候,鸿一白“呛”的一声拔出宝剑,脚底在树干上用力一蹬,剑尖对准白影,借着蹬树的力量,猛的刺向那白影。 剑光一闪,剑刃次入了白影的心窝。鸿一白心中暗喜:嘿嘿,就算是鬼也被我刺中了。 那苍白的脸瞪着鸿一白,又低下头去瞧那次入胸膛的剑刃。鸿一白感到一丝不对。 怎么没有血?! 鸿一白一惊,手中的剑晃了晃,只觉得剑刃似乎刺在了空气之中,在白影身子中移动剑刃却丝毫感觉不出有什么阻碍。 鸿一白又挺了挺剑,剑刃从白影的背后穿出,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迹象表示刺在了人的身子中。 鸿一白提剑向上一挑,收回了宝剑。宝剑从白影的胸膛经过咽喉和头颅中划过。剑刃上却没有丝毫的血迹。 鸿一白更加惊恐了,难道真的遇到鬼了,他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白影忽然“哗”得一下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鸿一白惊恐之中有一丝疑惑:这鬼是谁,为什么要找他,他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啊,鬼不应该去找与他有仇的人吗? 忽然,他感到背后阴风阵阵,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猛的一回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一口山羊胡,两条卧蚕眉,眼睛犀利得看着他。 鸿一白送了一口气,因为他认出了这人便是诸葛华,但他脑子忽的“嗡”一声响。 诸葛华不是死了吗?! 他向后猛退几步,剑尖指着诸葛华的咽喉,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是……人是鬼?” 诸葛华面无表情,冷冷得看着鸿一白的脸。 忽然,他苍白的手猛的提起,扼住了鸿一白的喉咙。 鸿一白感到如同铁环一般的大手死死得箍这他的喉咙,他渐渐喘不过气来了。“当啷”一声响,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他双手使劲拉扯着铁箍般的大手,身子也被诸葛华提起,离开了地面,双脚的空中猛蹬。 慌乱之中,他心生一计,猛的一脚踢向诸葛华的身子。“啪”的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诸葛华的脸色却丝毫没变,两只眼珠死死得瞪着鸿一白。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鸡鸣,声音嘹亮,余音在树林中不断回荡。鸿一白眼前一花,身子重重得落到了地上,他大口得喘着粗气,脸也已经涨红。 诸葛华在鸡鸣的一瞬间消失了,可那掐住脖子的印迹却深深得留在了鸿一白的脖子上。手微微碰到便火辣辣得疼。 他喘着粗气站起身,冬日的清晨日出晚,太阳还并没有升起,仅仅在东面的天空中有了一层紫白色。 鸿一白捡起地上的宝剑,还剑入鞘。手撑着剑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得向马车走去。 他感到全身酸麻涨疼,咬着牙摇摇晃晃得向马车的方向走,左不住得扶树干借着力。 可算是走到离马车不过七八丈的地方,再也忍不住了,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就再也不知道了,他昏了过去。 寒风挂过,凌雁孤懒懒得伸了一个懒腰,在车内直起了身子。 他转过身子,想将窗户拉开大一点,却发现窗户正大开着。 他将头探出窗外,猛的发现在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人,惊呼了一声,急忙拉开门帘,拍醒了石老师傅。 石老师傅揉这眼睛迷糊道:“怎么了?” 凌雁孤惊叫道:“鸿一白怎么会趴在那里!”说着手指着不远处地上的鸿一白。 “啊!”石老师傅惊叫道。 第二十二章 二人交谈鬼怪事,小镇遇僧共同行 鸿一白整个人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石老师傅和凌雁孤跑过去。两人抬起鸿一白僵硬的身子,向车内走去。 车内因为烧了一夜的暖炉,所以格外的温暖,凌雁孤将开着的窗户关了上,热气便也不会漏掉了。 凌雁孤不住得给鸿一白推拿按摩着,疏通着他身上的经脉。 过不多久,鸿一白僵硬的四肢渐渐的缓转过来,软绵绵得躺在颠簸的车厢内。凌雁孤谈了谈鸿一白的鼻息,均匀浑厚,已经脱离了昏迷,正在安睡着。 凌雁孤筛了一壶酒,温的暖暖,倒了一小杯,扶起鸿一白的身子,将一杯酒缓缓得倒入了鸿一白的口中。 不多时,鸿一白咳嗽两声,悠悠转醒。只见他面无血色,看起来虚弱无比,凌雁孤也不急着说什么,将鸿一白的身子靠在车厢内的墙上。 “水……水……”鸿一白嘴中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来。 凌雁孤急忙拿起地上的水瓶,拔掉了瓶口的软木塞,递了过去。 鸿一白接过水便咕嘟咕嘟地仰头猛饮,将一整瓶水瓶的水都喝干了,才心满意足的“哈”了一声,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凌雁孤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鸿一白又干咳了几声,一脸惊恐地说道:“有……有鬼!” 凌雁孤一头雾水,问道:“什么鬼?哪来的鬼?” 鸿一白微微平定了下情绪,说道:“我昨晚瞧见诸葛华了!” “诸葛华!?”凌雁孤的表情不但惊讶而且还十分惊恐。 鸿一白说道:“没错。昨晚我半夜曾醒过一次,隐隐约约瞧见路边的树林里有一个白影,轻功极其诡异,居然能一下子移动到几十丈以外。” 凌雁孤插嘴道:“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不可能会有这种轻功的”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拿着我的剑从窗户出去,想去瞧个明白。”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没错,早上我起来窗户是大开着的。” 鸿一白说道:“我跃出窗户以后,就去追那白影。白影看到我过去,又跑了一次,我就学乖了,我想我只要能让他受伤,就可以让他停下了。” 凌雁孤说道:“他轻功那么好,你怎么能打的到他?” 鸿一白说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用尽平身所学的轻功,飞一样地追过去,在靠近那白影时候,我把剑拔了出来,对准那人的心窝就刺,结果你猜怎么着?” 凌雁孤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鸿一白说道:“我那一剑仿佛就刺空了一般,似乎根本没感到什么东西。可是眼前确实是一个白衣人,脸色煞白煞白的,瞪着我。剑尖刺入的地方连雪都没。” 凌雁孤问道:“会不会是你根本没有刺到?” 鸿一白说道:“绝对不会的,我那一剑绝对是结结实实得刺入了一尺有余。” 凌雁孤说道:“那个白影难道没有反击吗?”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的确没有,我将剑上撩收剑,剑刃从心窝一直经过白衣人的咽喉和头颅,但是那白影一声都没吭。” 凌雁孤目瞪口呆,说道:“然后呢?” 鸿一白说道:“结果那个白影哗得一下就消失了。我在原地发愣,忽然感觉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凌雁孤问道:“谁?” 鸿一白说道:“我回过头去,居然是诸葛华!我问他是人是鬼,他不是应该死了吗?结果诸葛华理都没理我,伸手就掐我脖子。” 凌雁孤低声惊呼道:“诸葛华不是死在映月楼了吗,我们都看见了啊!” 鸿一白一脸惊恐之色,说道:“是啊,但是他的手是结结实实得掐着我的脖子,这感觉绝对不会错的!”说着,他摸了摸脖子。凌雁孤清楚的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印记。 凌雁孤说道:“后来诸葛华又怎么了?” 鸿一白说道:“结果一声鸡鸣,诸葛华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凌雁孤问道:“会不会是有人戴着人皮面具去掐你啊?” 鸿一白说道:“可我看过雪地上,连脚印都没有,怎能可能会是人。” 凌雁孤听到这里,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鸿一白说道:“绝对是不会错的。这感觉我太深刻了。” 已经是午时了,太阳在天上直直得照着地面,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马车到达了一个小镇,凌雁孤下车买了一些水和食物,拿回车上。 马匹需要休息,凌雁孤就在小镇里四处逛着。 小镇人不算多,冬日中还开张的店铺比较少。这里是属于大别山山脉的脚下一座小镇,所以凌雁孤知道接下来就不会有地方买食品和水了。 路边有家餐馆,凌雁孤感到有些饿,便走进餐馆。 小二迎了上来,说道:“客官,需要点什么吗?” 凌雁孤说道:“就给我来一碗面,一壶酒,一碟牛肉吧。”说着递了二两银子过去。 小二接过银子,笑着一鞠躬,转身便走入后堂去准备了。 凌雁孤扫视了一遍殿中的客人。中午时分,本应人流密集,店中却没几个客人,不远处有几个和尚正在吃着素面。 凌雁孤心中甚是无聊,正想找个什么事情,忽然感觉肩头被人一拍,便转过头去。 面前是一个和尚,虽然胡子和眉毛都白了,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 那和尚开口道:“施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凌雁孤回答道:“啊额那个我是一个路人。” 那和尚走到凌雁孤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咦?是过路人啊,施主要去哪里啊?” 凌雁孤说道:“啊,我要去桐柏山佛音寺。师傅也是佛音寺的吗?” 和尚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贫僧不是佛音寺的和尚,贫僧仅是一个云游僧人。” 凌雁孤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几个正在吃饭的和尚,问道:“师傅你和他们是一起的吗?” 和尚说道:“你是说湛明和固风固云固静他们吗?他们是少林的出家人,贫僧可不是和他们一路的。” 凌雁孤问道:“啊,那就是湛明神僧啊?” 和尚点点头,说道:“是啊,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湛明。” 凌雁孤看了不远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和几个中年僧人,心中暗想:湛明作为少林长老,为什么会到这里呢? 凌雁孤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师傅请问尊号啊?” 和尚笑了笑,道:“贫僧法号心旦,心灵的心,元旦的旦。” 凌雁孤心中暗想: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法号,不过不想得罪这位心旦和尚,便回礼道:“在下姓凌,单名雁孤。” 心旦和尚说道:“凌施主要去桐柏山佛音寺是吗?能不能捎我一程?” 凌雁孤说道:“当然没问题啊。”此时小二将食物送上了桌。凌雁孤接过筷子说道:“等我吃完饭,我们便上路。” 心旦和尚点点头,静静地坐在一旁捻着佛珠。 少林寺的僧人已经吃完了,空相戴着几名弟子走向门外,在经过心旦和尚身旁时,几人一同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 心旦站起身,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几人没说什么,空相便带着弟子离开了。 凌雁孤也没怎么在意,只道他们是在打招呼,他狼吞虎咽得吃完面条和一碟牛肉,灌满了酒葫芦,抹了抹嘴,对心旦说道:“我们走吧。” 心旦和尚点点头,说道:“好。” 二人往马车的方向走,马车停在阵外的小道上,两人走到马车旁,却发现石老师傅躲在车底下瑟瑟发抖。 石老师傅看到两个人,连滚带爬得从车底钻出,说道:“有……有人偷袭我们,鸿……鸿公子拿着剑和他们打斗去了。” 凌雁孤一惊,说道:“是谁来偷袭?” 石老师傅说道:“不知道啊,是一群黑衣人。” 凌雁孤忙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石老师傅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丛林。凌雁孤和心旦和尚相对一望,急忙赶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神僧出手相救人,同往桐柏上佛音 心旦和尚说道:“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快快前去吧。可别耽误了时机。” 凌雁孤说道:“对。”说着从车上取下他的单刀。因为近日练习诸葛世家的剑法所以平日里携带的一般都是卧龙剑。 二人人情方向便急忙赶去。还未见到人便听到了兵刃相击打所发出的叮当声。 凌雁孤一惊,挺起兵刃便想上前相助,心旦和尚拉住了他,正色道:“凌施主,我们不妨先瞧清楚情况再上前相助鸿施主。”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爬上树先看看情况。” 说着,凌雁孤身子一纵,在树干上猛点了几下,身子便跃到了树梢上。 只见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围着鸿一白,鸿一白在包围圈中正和一个黑衣人打着。凌雁孤瞧鸿一白剑法凌厉迅猛,便道鸿一白身上的伤不碍事了。 他滑下树干,对心旦和尚说道:“心旦师傅,我瞧了下,情况还不算太糟,我们上去相助吧?” 心旦和尚点点头。凌雁孤身子猛的一弹,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速跃了过去,“呛”一声响,剑气逼人,寒气冲霄,卧龙剑已然出鞘。 黑衣人正关注着鸿一白与包围圈内的同伴相斗,冷不防一个人从背后袭来,忽的感觉阴风阵阵,身子一跃,一刀斜砍了过去。 凌雁孤武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身子一扭,提剑撩挑砍向黑衣人砍来的单刀。“当”一声响,火星四溅,钢刀与利剑相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几个黑衣人没提防居然有人偷袭,都挥舞着钢刀来砍凌雁孤。 凌雁孤手腕抖动手腕,一崩一压一搅,一招“三顾茅庐”打相一人。 只听人群中一声惊呼,一个黑衣人提着长剑闪身出来,居然还了一招一模一样的“三顾茅庐”。 凌雁孤心中一惊,暗想:这人是谁,他怎么也会诸葛世家的剑法,甚至比我的剑法更加老练。 黑衣人长剑一扭,一抽一带一提一点一刺一洗一抹,一招“七擒孟获”攻了过来。 凌雁孤牢牢记住剑谱中的解释,在那剑一提的同时,手臂急送,剑刃已经粘上了对方的剑身,手臂向左一引,半招“铁索连环”使了出来。 黑衣人见凌雁孤正要引剑,将使了半招的“七擒孟获”硬生打断,手猛的扯剑身子也向后退,凌雁孤虽然想提引回黑衣人的剑,只是黑衣人的反应太过迅速,让人躲开了铁索连环这一招。 黑衣人轻轻“咦”了一声。旁边一个人说话了:“你怎么还不解决这个人。”声音洪亮有力。 凌雁孤寻声望去,居然是庙内袭击他们的那个手持金刚杵的人,他还是戴着那张可怕的面具,不过这次他拿的却是一把黄铜所造的鬼头杵。 凌雁孤又和那个持着长剑的黑衣人斗了几个回合,那黑衣人似乎是有意看清凌雁孤的招式,不然凭借他老练的诸葛世家剑法,凌雁孤早就败下阵来了。 那戴着面具的说道:“罢了罢了,让我来。”说着大喝一声,身子一纵,抡起鬼头杖便劈头盖脸得砸下。 凌雁孤暗道一声:不好。只觉得劲风从上而下压来,扑面而来的劲风让他连睁开眼都倍感困难。 忽然,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在自己背上猛推了一把,身子便向前飞去,轻飘飘的落在几丈之外,惊似被人用手轻轻抱起又轻轻放下。 凌雁孤转身一看,只见心旦和尚手心上翻,直接拖住了面具人劈下来的鬼头仗。 心旦和尚手一收一推,面具人只觉虎口一麻,手中的鬼头杖已经脱手飞出,落到了远处的丛林中,发出一阵“咔嚓咔嚓”压断树枝的响声。 面具人显然被这一下出手给镇住了,心旦和尚忽然出手,曲收中指,如同拈了一朵花一般,猛的弹出,激起一道劲风打向面具人胸口的穴道。 一声轻微的“砰”声,面具人的的衣服抖动了一下,身子便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心旦和尚双手合十,低下头说道:“阿弥陀佛。” 身旁的黑衣人显然都被心旦和尚这一手“拈花指”给镇住了,只要是稍微有一点江湖见识的人,都知道这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拈花指”,这门武功所需要的内力非常深厚,一般人即使得到招数也绝难使出。 心旦和尚缓缓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僧不愿伤人性命,你们快走罢。切莫再来打扰几位施主。” 黑衣人互相一望,点了点头。一个黑衣人走上前一步,说道:“若大师能解开他的穴道。”黑衣人口中的他便是那个面具人了。 心旦和尚说道:“这是自然。”说着举起手来运起掌力便向面具人的胸口拍去。 黑衣人惊叫道:“请大师手下留情!” 心旦和尚的手拍在了面具人的胸口,看起来十分温柔,“啪”一声轻响,面具人咳嗽了一声,抖了抖身子。 心旦和尚忽的又抬起手,曲起中指,又使出“拈花指”之力,点中了面具人的后背大椎穴。 心旦和尚缓缓说道:“贫僧暂时封住了他的武功,一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你们快去罢。” 两个黑衣人架起面具人,一群人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便消失在了树林的阴影中。 鸿一白还剑入鞘,走来对心旦和尚一拱手,说道:“多谢大师相救之恩,请问大师尊号。” 心旦和尚还了一礼,回答道:“贫僧法号心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不必多礼。” 凌雁孤说道:“鸿兄,没事吧?” 鸿一白摆了摆手,说道:“还好你们及时赶来,要不然我可就惨了。” 凌雁孤说道:“啊对了,这位心旦和尚与我们同路,你可以问问他你那天晚上遇到的怪事。” 鸿一白说道:“行,那么我们这就上车吧。” 三人走回马车,石老师傅正坐在车头,四处张望着,瞧见三人走来,急忙迎了上来,说道:“哎呀你们可算来了。” 鸿一白一拍石老师傅的肩头:“我们是回来了。” 石老师傅问道:“走吗?” 鸿一白点点头,说道:“走。” 三人上了马车。车厢虽然宽敞,但还是容不下三个人,所以凌雁孤坐在车头,和石老师傅一起聊着天,缓和着他的情绪。 鸿一白将那夜遇到的鬼魂一事告诉了心旦和尚。 心旦和尚低头沉思了许久,说道:“鸿施主的奇遇,贫僧也不曾亲眼所见,故不知晓其中原委。若是孤魂野鬼,贫僧超度一番便是,若是其它法子,贫僧也不知晓了。” 鸿一白拱手,说道:“还是多谢心旦师傅的解释。” 两人交谈着,已经是酉时了,酉时日落。 车子慢慢行驶着,凌雁孤明显感觉到上坡路,知道已经开始登上了,要不了两天,马车便能翻过大山,到达桐柏山。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一片一片的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凌雁孤看着四周一片漆黑,车头的一盏灯笼还有着些许的光亮。 石老师傅一勒马,说道:“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凌雁孤点点头,与车内的人商量了一会,由于上次的事情,三人决定轮流守夜。先是鸿一白,再是心旦和尚最后是凌雁孤。 虽然二人一直组织心旦和尚守夜,但是在心旦和尚的强烈要求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鸿一白提着剑走出车外,靠在车轮旁边,冬夜十分暗淡,伸手不见五指。 月暗星疏,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第二十四章 夜半同路人相问,落日抵达佛音寺 鸿一白懒懒得靠在车子上,他心中暗想: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守夜还有什么用啊。 忽然,他隐隐看到远处居然有火光,心下奇怪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山路上? 鸿一白握紧了手中的剑,缓缓靠了过去。 火光看似不远,实际上中间隔了好几棵大树,他尽量放轻脚步,慢慢的从几棵大树后绕了过去。 一直走到离篝火不远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躲在一棵大树后瞧他们在干什么。 篝火正在噼里啪啦得烧着,篝火旁边坐着几个人,是几个和尚模样的人。 那几个和尚中间,围坐着一个年轻人,面容英俊,面色冷峻,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 那年轻人身穿白色长袍,手上拿了一柄拂尘,木柄上雕刻着古雅的花纹。 一个老和尚说道:“沧真人,你可有你几位师兄的消息。” 那道士说道:“我已经通知他们了,这次佛音事关少林,我相信几位师兄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和尚说道:“少林的安微就在此次了,老衲已经通知了心无大师,近几日的的佛音寺也是不让客人前来上香。” 道士说道:“我只希望师兄能够快些赶到,我可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们。” 老和尚说道:“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黑龙帮得逞。” 那贫道看着篝火的火光,说道:“那就先休息吧。” 几个和尚一齐说道:“好。”他们把篝火压灭了,便一同盘腿休息着。 鸿一白又瞧一会,也没瞧见什么动静,便想往马车的方向摸黑走去。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咽喉上一阵压抑,一根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胸膛感到一阵风拂过,胸口的穴道变被封住了,他刚想开口,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偷看我们。” 鸿一白说道:“不……不是的,我只是一个路人。” 那声音又响起:“大半夜你怎么到这里来?” 鸿一白回答道:“我是要去桐柏山的佛音寺,我们的马车就在不远,我是守夜的时候看到火光才过来。” 一道火光亮起,鸿一白的眼前出现了刚才那个年轻道人的脸庞。鸿一白心中暗想:这人武功真是高,我刚才瞧见他还是盘腿坐着休息,现在却已经到他面前了。 那道士手一挥,鸿一白又感到一阵风拂过自己的胸膛,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了。 “带我去你们马车。”道士冷冷的说道。 “好,那边走。”鸿一白回答道,转身向马车的方向走着。借着火折微弱的火光,走到马车旁边。 “把你的同伴都叫出来。”道士说道。 鸿一白点点头,爬进车里拍醒了凌雁孤,他又转身去喊心旦和尚,可是不管鸿一白怎么拍怎么喊,心旦和尚依旧是纹丝不动。 鸿一白叹了口气,凌雁孤问道:“发生了什么?” 鸿一白说道:“遇到了几个和尚和一个道士,道士听说我们要去佛音寺,便要来找我们。” 凌雁孤说道:“好,那我们出去和他说明白也好。” 二人爬出马车,道士正站在车下和石老师傅交谈着,石老师傅看起来很惊恐,不过过了一会也就平静了下来。 “啊我们一路上都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们在一个庙里休息了一会就改道要去佛音寺了。他们本来是要去江南的志远镖局的。” 道士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石老师傅。” 石老师傅也说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道士转过身,面色冷冷的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都叫什么名字?” 凌雁孤回答道:“我姓凌,单名雁孤。” 道士扫视了一圈,说道:“两个人?不是三个么,还有个和尚呢?” 鸿一白正想说心旦和尚在车里,忽然看到道士的身后有一个高大的黑影。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找贫僧吗?”那道士心中一惊,不仅倒吸一口冷气:我的感知能力已经够强了,这和尚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背后,若是他一刀砍下,我又怎么能抵挡? 那道士身子猛的一扭,手肘运力向后撞去,蓝白色的真气若隐若现得浮动在手臂之上。 心旦和尚不慌不忙,伸过右手运起掌力一推一拨,“啪”一声响动,一道金色真气散开。道士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心旦和尚双手合十一鞠躬,说道:“施主半夜造访,未免也太无理了吧。” 道士站起身,还了一礼,说道:“大师见谅,此时事关重大,奸细众多,我也不敢太大意。” 心旦和尚点点头,指了指鸿一白说道:“这位是鸿一白,志远镖局的总镖头。”又指了指凌雁孤,说道:“这位是凌雁孤,一位古道热肠的小兄弟。” 心旦和尚又说道:“贫僧法号心旦。是一个云游僧人。” 道士说道:“我姓沧,名笙歌,是沧澜道人座下四弟子。” 凌雁孤忽然说道:“唉那孙咏月一定是你师兄了吧?” 沧笙歌说道:“不错,孙师兄是我二师兄。怎么?凌少侠认识孙师兄吗?” 凌雁孤说道:“啊,在下曾与孙大侠有一面之缘,唉,儿时的不幸。” 沧笙歌又问:“你们要去佛音寺做什么?” 鸿一白说道:“啊是这样的。我们曾在佛音寺的一个分庙休息过,居然发现有许多和尚的尸体埋在了地砖之下,所以思索着要去本宗瞧瞧去。” 沧笙歌说道:“既然没别的事情,我便先走了。”说着他身子弹起,半空中倒翻一个筋斗,消失在树林中。 心旦和尚他们摇摇头,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赶路呢。” 一夜无事 马车第二天加速赶路,四个时辰之后,马车便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又过了一个时辰,车窗中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那巍峨壮丽的佛音寺,依山而建,一间间的庙宇,高松的六角塔,好不壮观! 之字形的山路虽然缓冲了坡度的陡峭,但是有些绕路,大约过了五刻才到达寺庙门口。 酉时五刻,日以落,只剩西方的天空还有一些紫亮的云彩。 鸿一白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些时候,才有一个知客僧打开了大大的木门。 他一瞧见鸿一白,就急忙说道:“施主抱歉,本寺已经暂停上香了,山脚下的路上有告示。”说着他便要关上庙门。 鸿一白急忙拉住门,说道:“我们不是来上香的,我们是要……” 话还没说道,知客僧“啊”了一声,说道:“你们必是来找麻烦的!”说着双掌一分,又掌以打了过来。 鸿一白身形一闪,躲了开来。心旦和尚急忙说道:“住手,快把心无大师请来!” 那知客僧毫不理会,掌力继续推向鸿一白。心旦急忙伸手一扣,将知客僧的手死死的抓在了半空,抓住了他的穴道。 “怎么回事?”庙内传来一个声音。 心旦放开了知客僧的手,知客僧转过身说道:“方丈大师,这里几人好无理,我说了今日封山,他们硬是要进去。莫非他们便是那些人?” 心旦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行了个理,说道:“品贫僧法号心旦,乃是一名云游和尚,因几位施主说佛音寺的一座分院被不明人士洗劫,特来相助。” 那方丈正是心无禅师。心无大师浓眉大眼,看起来是一个英气十足的中年汉子。 心无禅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平定了下来,一闪身,说道:“那么里边请。” 第二十五章 佛音夜遇白衣人,晨知惊人旧年事 石老师傅带着马车下山去寻小镇歇息了,三人跟随着知客僧走入庙内。 心无和尚对着知客僧说道:“就带他们去西厢房休息吧。” 知客僧道了一个诺,三人跟随知客僧沿着一条小道走到大雄宝殿西面的客房。 知客僧对他们说道:“啊几位施主,近日庙内没客人,你们是同住一间或是分开住都可以。有需要去便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便能到一间小房,那里会有值班的师兄弟招待你们的。” 凌雁孤说道:“行,有劳了。” 知客僧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凌雁孤转过身,对心旦和尚说道:“这样吧心旦师傅,我和鸿一白住一间,你一人住隔壁吧?” 心旦说道:“无妨,二位施主也请早些休息。” 凌雁孤拉了拉鸿一白,走到了左侧第二间房间。心旦和尚走到左侧第一间,却见到门上挂了一把大锁,估计这不是客房,便走入了左侧第三间。 凌雁孤将物品放在了桌上,天色已经全黑了,鸿一白将房门掩上,又取过桌上的火折将房内的灯一一点上。 二人坐在桌边,凌雁孤先开口道:“我们到了佛音寺了,现在该干什么?” 鸿一白说道:“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伙人应该是还没到佛音寺,而且佛音寺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关于屠杀的问题。” 凌雁孤想了想,回答说:“瞧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那些人肯定会找上门来,我们就等待他们来吧。” 鸿一白点点头。凌雁孤又说道:“啊对了,你那本佛经还在吗?” 鸿一白从包袱中拿出佛经,说道:“在的,在没查清楚这本佛经的用处前,我们最好先不要告诉别人。” 凌雁孤点点头:“好。” “咚咚咚”有人在门外敲了敲房门,凌雁孤说道:“请进。” 房门打开了,两个小沙弥走了进来,说道:“二位施主,我们是过来送晚饭的。”说着将手中的餐篮放在桌上,端出了两碗冒着热气的素面和两碟素鸡,另一个沙弥拿着一个铁壶。 沙弥将铁壶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普洱,不喜欢可以找我们换别的茶,我们先走了。” 鸿一白说道:“好,麻烦二位小师傅了。” 沙弥摆摆手,说道:“没事。”说着便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两人就就随意吃完了面条,坐在椅子上休息着。凌雁孤说道:“啊,我去找下心旦大师。”鸿一白说道:“好。” 凌雁孤走出房门,走到隔壁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敲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反应。凌雁孤从窗户望进去,屋内没有灯光,看起来心旦和尚应该是不在。 凌雁孤回到房间,随意地翻看书架上的书,佛经一些深奥的内容他不懂。没多久,鸿一白和凌雁孤便打算休息了。 月光从屋外撒在屋内,二人吹灭房内的烛火,躺在床上便休息了。 夜半时分,凌雁孤感到一阵阴森恐怖,猛的转醒。他弹坐起来,身边的鸿一白说道:“怎么了?” 凌雁孤说道:“你怎么也醒着?” 鸿一白说道:“我感到一丝不对。你呢?” 凌雁孤说道:“我也是,仿佛是一种诡异的预感。”两人往房内望去,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忽然,撒在房内的月光忽然出现了一块阴影——一个诡异的人形影子。 凌雁孤和鸿一白相对一望,立马下床走到床边查看。 窗外月光撒在地上,一片幽静,看不见有人的样子。凌雁孤鸿一白和抄起剑,翻身出了屋子。 屋外下着雪,不远处的山上,站着一个身穿一身雪白的人站在那里。 凌雁孤和鸿一白急忙追去。那白衣人一晃,又消失了。 凌雁孤看向鸿一白,说道:“这莫非就是你所谓的鬼!” 鸿一白点点头,满面惊恐的神色,颤颤巍巍的说道:“上次我见到的,就是他。” 两人追一段白影,白影变会移动一段距离,二人就这么追着追着,忽然发现,白影消失了! 两人一惊,四下张望着,雪白的积雪反射着银白色的月光,四周不算很暗。一阵风吹过,树叶摇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四处寻找也看不见那身影,凌雁孤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们回去吧。” “好……”鸿一白也是声音颤抖,二人心中十分惊恐,只怕身后会突然又冒出什么人或者鬼来。 周围寂静的令人感到一阵恐惧的压抑,两人草木皆兵般的走回房间,路过左侧第一间房间是,发现里面亮着一盏灯。 微弱昏黄的灯光虽然不算很亮,但是那暖色系的灯光撒在地上,无疑给人在惊恐的夜里一丝温暖和一丝安心,屋内一个人影正在看手中的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看起来像一本书。 两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到房中。鸿一白忽然低声惊叫了起来,摸着放在床里边的外衣。 凌雁孤问道:“怎么了?” 鸿一白说道:“佛经,我怕佛经被人拿走。”说着他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还在呢。” 凌雁孤说道:“那么我们早些休息吧。” 鸿一白说道:“好”说着倒头便睡。凌雁孤见到了那诡异的白影之后,却再也睡不踏实,翻来覆去得等待。 好容易等到了天亮,远处传来“当当当”的钟声,一共四下,卯时已到。 凌雁孤仿佛好不容易从一场噩梦中解脱,深林古刹的钟声令他感到一阵安心和虔诚,一种说不出的对佛祖的虔诚。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凌雁孤说道。 一个估摸三十多岁的和尚走了进来,他身上披着大红袈裟,双手合十对着两人行了一个礼,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缘定,是心无大师的弟子。” 凌雁孤也是学着缘定和尚换了一个礼,说道:“啊大师早上好。” 缘定和尚说道:“二位施主昨夜休息的如何?” 鸿一白对凌雁孤使了一个眼色,凌雁孤会意,知道是鸿一白让他别让他透露白影的事情,便说道:“挺好的,半夜我起了一次床,还瞧见隔壁的客人点灯阅读书籍佛经呢。” 缘定和尚忽然一脸吃惊的表情,问道:“施……施主,你说……说什么?隔……隔壁房内有人?” 凌雁孤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缘定和尚瞪大了眼睛说道:“那间屋子已经空了四年了。四年前几个西域的客人诡异得死在房内后,就再也没人住过了。甚至连尸体都没人敢清理。因为只要有人碰到尸体,浑身便会立刻燃烧起来。” 凌雁孤听的连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昨晚房内的景象实在是太真实了,那正在走动的黑影和温和的灯光。 白影!对一定是那诡异的白影,凌雁孤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最终他还是压制住了想法。 缘定和尚说了一声:“抱歉。”身子便向屋外跑去,远远的就看不见身影了。 凌雁孤说道:“白影肯定和屠殺佛音寺的人有关,而王哥那匹人也要到佛音寺来,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要不我们去问问心旦大师?” 鸿一白回答道:“好,我们走。” 俩人走到隔壁心旦和尚的客房门口,敲了敲门。 没什么反应。凌雁孤有些奇怪,昨晚心旦和尚似乎就不在房内,心旦和尚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 第二十六章 晨谈三年前旧事,复入屋内寻线索 鸿一白说道:“既然找不到心旦,我们先去隔壁房间瞧瞧,说不准会有什么线索。”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好。” 两人走到隔壁房,凌雁孤先是走到门口,瞧着门上的门锁。门锁也因多年未开,导致了积攒了一层灰尘。 凌雁孤发现如果是用钥匙开门的话那么一定需要抓住锁的一些地方借力才能旋转钥匙,但是锁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的灰尘被蹭掉了。 鸿一白又走到窗户前,用手去扒窗户沿,想试图把窗户向外打开,但是每个窗户都是从屋内锁死的,根本搬不开来。 凌雁孤正在纳闷,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缘定和尚和另外一个和尚走了过来,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缘定和尚说道:“这位是缘起师兄,就是二位施主是在隔壁发现了异样。”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缘起师傅你好,昨夜我们是肯定在房门外瞧见了灯光,透过窗户我还瞧见了人影,那绝对不会错。” 缘起和尚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这便打开房门,我们一同瞧个清楚。”说着缘起从僧袍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了那把黄铜锁。 “咔嚓”一声,门锁开了,缘起推门进去,墙壁上都下一阵灰尘。屋内果然已经是许久没人进入,先前在佛音寺的分寺所见和这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凌雁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缘起和尚整要向内屋走,鸿一白喊道:“等等!” 缘起和尚回过头,问道:“施主怎么了?” 鸿一白说道:“这里积满了灰尘,如果有人在这里站过,一定会留下脚印。” 凌雁孤跑回房中取来了蜡烛,凌雁孤晃燃火折点上,递给了鸿一白。 鸿一白接过蜡烛,半蹲着身子,弓着背,左右摇晃着蜡烛四处查看着地面。过了半晌,他才站起身,扶着腰,吹灭了蜡烛,说道:“似乎没人进去过啊,没有脚印啊?” 这是,一个小沙弥走来,双手合十对着众人一行礼,说道:“两位师兄两位施主,早餐已经备好了,方丈吩咐二位师兄吃过早饭后将二位施主带去见方丈。” 缘起和尚回答道:“好。”转过身对着鸿一白和凌雁孤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晚些再来吧,二位施主请从房内出来,我得将房门锁上。” 凌雁孤对鸿一白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罢,可别让他们等急了。” 鸿一白说道:“行吧,正好我们能问问关于这间房间的细节。” 两人用过早膳,见到了心无大师。 心无大师身穿白色的僧袍,抚着琴,似乎很陶醉,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在。 “方丈大师。”凌雁孤开口道。 “坐。”心无大师说道。 二人坐了下来,心无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杯茶,说道:“贫僧已经听说你们隔壁所见到的灯光之事了。” 鸿一白说道:“还请大师细细讲述这件房间的事情。” 心无大师说道:“三年前,西域的两个旅客来到我们桐柏山佛音寺上香,住过一段时间,却不想第二天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贫僧记得很清楚,那日日落如血,很久都没有这样恐怖的日落了。比血还红的光照在整座山上。那天夜里,屋内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苦忍先师曾经还进去问过,屋内的烛火是如此的诡异,红的像血一般。” “半夜里,一声爆炸在屋内传来,苦忍先师带着我还有几位师兄弟一同去屋内查看,两个香客的肚子都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苦忍先师不住得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又让贫僧的两位师兄心通和心逸将尸体抬出去,哪知道……” 心无的语气中一阵悲伤,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二位师兄手刚刚碰到了那两个人的尸体,忽然就全身被点燃了起来,模样很是恐怖。两位师兄不断惊叫着,翻滚着,苦忍先师却说道‘此乃涅槃之意,愿我佛慈悲,善哉善哉’,然后二位师兄就坐了下来,居然一声不吭的活活烧死了。” 心无说道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件事给苦忍先师打击很大,自从这事发生后,苦忍先师就闭一直在山北的一座小寺内闭关,在一日清晨,沙弥去送早餐时,在屋内就圆寂了。” 心无和尚说道这里,满面的悲伤之色。凌雁孤和鸿一白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真是悲伤的往事。” 鸿一白说道:“那么那屋子?” 心无大师说道:“屋子锁了三年了,肯定是没人会进去的,这样吧,施主便是仔细检查一番也行。” 凌雁孤站起身,说道:“多谢大师通融。” 鸿一白说道:“大师,我们有一事想告知。” 心无禅师问道:“什么事?” 鸿一白说道:“昨夜,我们遇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在屋外的不远处盯着我们。我们一追过去,那人会用非常奇怪的轻功,甚至可以说是瞬移到远处。” “我们追过去后,曾经一剑刺在了那白衣人的身体中,哪知这一剑刺入,就仿佛刺入虚空,那人却一点反应都没。” 心无大师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说道:“那这样罢,今晚贫僧让缘定和你们一同瞧瞧罢,这事贫僧也不能说的很清楚,毕竟也未曾亲眼见到。” 鸿一白说道:“那多谢大师了,我们俩就先去屋子中瞧瞧。” 二人行了一个礼,心无双手合十还了一个礼,二人转身走出房门。 二人刚出门,缘生和尚迎面走来,对他们说道:“二位施主,屋子那里已经有人等你们了,施主直接前去便是。”话音刚落便走进了屋内,带上了房门。 凌雁孤和鸿一白再次走到屋子那里,果然有个沙弥等在门口,见到二人走来,便迎了上来,说道:“啊二位施主,缘定师傅让我们在这里等你,还让我给你们这一包东西。”说着将手中的一个布包递了过去。 鸿一白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两根蜡烛还有火折和两个烛台,看起来是相助探索房内的物事。 凌雁孤道了一声谢,小沙弥将房门打开,又道:“二位施主随意查看,我得去将钥匙还上,午时四刻,我会来锁上门,请二位去吃午饭。” 凌雁孤说道:“好。”鸿一白接过蜡烛和火折点上,二人跨过门槛走入屋子。 屋内有厚厚的一层灰尘,凌雁孤拦住正要向屋内走的鸿一白,问道:“如果这么进去了那么昨日的脚印会和我们的混起来的。”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如果那人进来了,肯定会小心免得留下痕迹,这点到不足以担心,更何况我早上也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脚印,走罢走罢。” 二人走到屋内,凌雁孤随手将烛台放在了桌上,他们二人走到床边。 床上有两具白骨,和一件破烂不堪破布垫在白骨下面,白骨上只有一些腐烂的肉,却不是大块大块的,仿佛是留下的残渣。 尸体的肋骨向外翻,按照心无和尚所说,正是腹部爆炸的样子,地上有两团黑中掺白的粉,按照心无和尚的说法便是他那两个师兄弟的骨灰了。 屋内似乎还保持着两个香客死前的情景,床上的被褥很整洁,叠放的很整齐,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屋子的桌上还有一个茶壶和两个小杯子,两个椅子在桌边,四个椅子在桌底放着。 一旁的书桌上毛笔还挂着,砚台中有凝结的墨块,一本书合起放在桌面正中央,书柜上的书整齐得叠放着,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屋内看起来没人进来过。 第二十七章 室内搜索踪迹,后山探访缘浅 凌雁孤和鸿一白四处搜寻着踪迹,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的痕迹,这房间和三年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两人各自搜寻着房内的蛛丝马迹,忽然鸿一白叫了起来:“凌兄弟,你快过来瞧瞧。” 凌雁孤走了过去,鸿一白说道:“你看啊这里居,地面积攒灰尘约摸是这么厚。”说着他用手比了一下厚度,又说道:“但是你看这桌子上的积灰,却只有这么一点厚,是不是很奇怪?” 凌雁孤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两边的灰尘,比对着高度,的确是有很明显的高度差,凌雁孤说道:“也有可能是这桌上的积灰少一些啊?”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根本不是的,如果高度差的没有那么的明显,那么的确有可能是积灰不对,但是你仔细瞧瞧,这个高度差不断差了许多,而且这桌上的积灰被压的很密,显然是有人刻意用很平整的东西去压过的。“ 说着,他低着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本书一定有名堂。” 凌雁孤问道:“怎么说?” 鸿一白反问道:“如果你在看书,忽然肚子爆炸,你会合上书么?”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不会,但是鬼哭狼嚎呢?” 鸿一白说道:“那我们就大胆推测一下,假设说两位香客鬼哭狼嚎是因为腹痛难忍,那么如果你腹痛你的第一件事情会做什么?是合上书吗?” 凌雁孤说道:“当然不是,我如果正巧在看书,腹痛难忍时我会跑向茅房,我为了回来时不必翻书寻找之前的那一页,一定会将书翻开放在桌上。”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所以说,如果这本书在三年前就是摊开着,虽然我不敢保证在三年之中没有人进入过这间房间,但是一定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才会将这本书合上,所以在一直翻开的那一页一定会留下积灰。” 凌雁孤反驳道:“那如果是上完茅房回来合上的呢?” 鸿一白说道:“那也一样啊。你想,既然已经到鬼哭狼嚎的程度了,那代表一定痛的不浅,甚至到了累死妇女产婴儿时的剧痛,那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还会想起将一本翻开的书合上呢?” 凌雁孤想了想,便也认同了这个观点,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找找那时候翻开的那一页吧。” “好。”鸿一白说着,拿起了桌上的书,他将书抬高,用眼睛去观察书的侧面,很快,他通过夹层的积灰程度判断出了是那一页。 他将书翻开,摊在了桌上,试图还原在书合起前的情景,凌雁孤说道:“要不要把这一页上的积灰给清理掉?” 鸿一白说道:“也好,有可能能够找到一些残留下的痕迹。” 凌雁孤用手将书页的灰尘扫下,书页上的字便也渐渐清楚了,书页上的中间醒目的地方有几团紫黑色的印迹,一个约摸手指纹那么大,印迹向一个方向延伸,越远的地方印迹越小。 凌雁孤说道:“莫非他们还把墨汁甩了出来?”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不,这是血迹。而且是从口中喷射出来的,这应该是从不远的地方喷过来的,我们看看这个书桌的地上。” “好。”凌雁孤应答着。两人半蹲下身子,用手拨弄开地上的灰尘,果然在地上有几点已经成为印迹的非常淡的雪斑。 鸿一白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坐在这里看书的那个人口吐出鲜血,弄在了书上。” 凌雁孤说道:“诶?那不就应该是下毒了吗,一般的病状是不会吐血,更别说是喷出来的啊!” 鸿一白说道:“没错,本来我就怀疑是下毒,不然怎么会鬼哭狼嚎呢,不然这该是对么重的病啊。” 凌雁孤说道:“那如果是下毒的话,另外一个人也应该吐血才对呀,另外的那个人吐出的血迹又在哪里呢?”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二位施主,时间到了,先去吃午饭罢,下午也能再来调查这里。” 鸿一白说道:“好,就来。”俩人走出屋子,小沙弥将房门锁上。 凌雁孤问道:“小师傅,请问一下,为什么一定要不停的将门锁上呢?” 小沙弥说道:“啊,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反正方丈大师说了,那么我也只有照做咯。” 凌雁孤说道:“原来如此啊,那么我也只能去找心无大师问问了。” 凌雁孤忽然问道:“你说那白影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在房间内的人。” 鸿一白想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但我觉得这两件事情之间一定有所关联。 二人吃过午饭,鸿一白提议道:“我们去找三年前的那些寺庙内经理这起事件的人问问吧?” 凌雁孤说道:“行,那我们先去问问心无大师。” 两人走到心无大师的寺庙门口,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请进” 两人走进屋内,心无和尚把手中佛经放在一旁的桌上,微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凌雁孤先开口道:“啊,是这样的。我们想了解一下三年前寺庙发生那件惨案时还有什么人看见吗?” 心无大师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当年庙里发生这件事以后,出现了很多诡异的事情。” “当初照顾两位香客的沙弥浑身燃烧的滚落在山西面的山坡下,当晚和贫僧一同在屋外等待苦忍大师的徒弟缘浅在一星期后满面惊恐,边喊着‘救命,不要杀我’边在庙内四处跑,苦忍大师就让人把他关到后山了。” “那这位缘浅师兄后来在哪里呢?”凌雁孤问道。 “一直在后山关着。”心无和尚说道,“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贫僧可以安排缘定带你去。” “那便多谢心无大师了。”凌雁孤答谢道。 “那你们便回房间歇息着,贫僧会让缘定来找你们的。”心无大师点头微笑道。 两人回到屋内,互相交谈着。鸿一白说道:“我们来整理一下我们已经了解的线索。” “首先,屋内有两具尸体和两堆骨灰,尸体是腹部爆炸而死的,两个和尚是自燃而死。” “香客死前中过毒,腹部剧烈疼痛,有图血迹象。那日之后,照顾他们的沙弥在西山自燃滚下山崖;一星期后,当晚目击者缘浅和尚疯了;不久后,苦忍和尚闭关,一日清晨圆寂在屋内。” “两次晚上遇见恐怖的如鬼魂一般的白影,用剑刺毫发无损,不会受伤,诸葛华的灵魂出现了一次,且袭击了我。” “昨天晚上,有一个人在关闭三年的厢房内出现,手拿着书不知在做些什么。门锁没有被开过的痕迹,窗户是从内锁上的,无法打开,屋内没有人进入的脚印,屋内的桌上有安放过平整巨大东西的痕迹。” 凌雁孤说道:“看起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和三年前的香客有关,看起来我们只能试图在那缘浅和尚那里找线索了。”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有人敲了敲门,说道:“二位施主,请随我前去后山。” 鸿一白打开门,正是缘定和尚。缘定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说道:“施主,那么我们便出发吧。” 两人走出屋外,雪又开始下起来了,漫天飞舞的雪如同在天空中飞舞的样花絮。凌雁孤见到这般情景,心中一阵感慨。 沿着大路往西走,走到一条小路上,小路渐渐通进森林,向白雪皑皑的山巅延伸去…… 第二十八章 询问缘浅事原因,妖道毁屋复灭口 天灰蒙蒙的,雪也不停的下着。两人跟着缘定和尚向后山走去,雪还在不停的下着,整片树林显现出一种阴森的灰白色。 沿着小路一直向山顶走。不多时,便走到一间小屋前,屋子是在一座森林致中和,只有一块很小的空地围在小屋周围。 缘定和尚用钥匙打开房门,锁“哐啷啷”一阵响动,锁被打开了,屋内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缘定和尚说道:“缘浅师弟在三年前就已经疯了,除了每天有人送饭来,基本没人会和他接触。” 凌雁孤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个可怜的人。” 鸿一白说道:“一般疯人都会不停念叨他发疯的原因,我们便去问问吧。” 缘定和尚说道:“缘浅师弟不宜过度惊吓,二位施主可别吓着师弟了,师弟已经被铁链拴着,二位不必担心。” 鸿一白道了一声谢,两人走进来房中。房内并不宽敞,设备却一应俱全,床铺看起来十分整齐,被褥也是干净整洁,屋内一尘不染,唯一的恐怖之处就是一个和尚戴着手铐脚镣摊坐在地上。 和尚两眼空洞,眼中布满了血丝,僧袍虽然很干净整洁,上面却有一道一道裂缝,看起来是人为抓出的裂痕。 和尚一双打而无神的眼睛看着二人,忽然惊叫了一声:“我不说,别杀我。” 凌雁孤被这一声弄得一头雾水,说道:“莫非他是被人追杀才疯的么?” 鸿一白并不回答,从腰间“呛”的一声拔出宝剑,抵在和尚的脖子上。 哪知这和尚人疯但武功却不低,手肘一转,一撞,直接排开了鸿一白手中的剑。 和尚口中楠楠的说:“我绝对不说,别别杀我。啊~”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嘶。 鸿一白说道:“这人武功抬太高,我们别用动武,我是试图来引导一下。” 缘浅和尚仰着脸,靠在床沿边,两眼空洞看着天花板,嘴微张着,一副痴呆的样子。 鸿一白走过去,用轻微柔和深邃的声音说道:“来,告诉我,你要隐藏什么?别害怕,我不会杀你~告诉我,别隐藏……” 缘浅和尚看着天花板,长着的嘴颤抖了一下,恍惚着说道:“他进了房间,他打了人,他还要杀我~” 鸿一白继续用深长的声音引导着:“他是谁?他~是~谁~,告诉我,他是谁?” 缘浅和尚看着天花板,声音有气无力得说道:“他~他~他是~”声音飘忽而颤抖,鸿一白耐心得等着他说出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他却“啊!”得惊叫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缘定和尚走进来,缘浅和尚却开始疯狂得蹦窜着,口中不住地惊呼,满面惊恐之色。 凌雁孤见到缘定和尚进来后缘浅和尚就出现了异样,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急忙转过身,对缘定和尚说道:“你和我出去。” 缘定和尚点点头,凌雁孤随着和尚走到屋外,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一见到和尚就癫狂成这样。” 缘定和尚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缘浅师弟从那天疯了以后见到任何人都癫狂,但是见到你们却没有那么惊恐的样子,可能和尚对他可能真的有什么影响。” 凌雁孤说道:“既然这样,请不要在我们和缘浅和尚交谈的时候进入房间,谢谢了。” 缘定和尚摆了摆手,回答道:“没事,应该的,只是请二位施主在申时二刻之前出来。” 凌雁孤道了一声好,就回到了屋内。屋内,缘浅和尚的情绪已经稳定,在鸿一白的安抚下,看起来十分的平静。 鸿一白深沉缓慢的声音说道:“和尚对你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怕他?” 缘浅和尚慢慢说道:“和尚,杀人!” 这一个个字十分清晰,鸿一白听后,不仅大吃一惊:和尚杀人?和尚杀了谁?哪个和尚杀了人? 鸿一白继续问道:“谁?谁杀了人,是哪个和尚杀了人?” 缘浅和尚慢慢说道:“和尚杀了人,和尚要是我,和尚是……” 话音还未罗,“轰”一声巨响,房子的墙壁全部倒塌了下来,砖瓦石木全部压在了缘浅和尚的身上。 鸿一白想也没有想,“呛”得拔出从腰间宝剑,“唰唰唰”几剑剥开砖瓦,身形一闪变向屋外追去。 凌雁孤也是拔出剑剥开砖瓦,急忙去寻找缘浅和尚的。他用剑挑开地上的随时,连拽带拉地拉出缘浅和尚,缘浅和尚却早已被震碎心脉而死。 凌雁孤站起身子,四下张望着,他大声喊道:“缘定师傅!你~没~事~吧~” 不远处的废墟中,砖瓦向外滑落,一只手从砖瓦地下伸了出来。凌雁孤急忙跑了过去,用剑挑开砖瓦,将压在砖瓦地下的缘定和尚拉了出来。 缘定和尚拍了拍僧袍上的石灰粉末,说道:“哎呦,哎呦怎么回事,这房子怎么就一下子塌了下来?” 凌雁孤问道:“你真的没看到有什么人在屋外动手吗?” 缘定和尚一脸疑惑之色,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还好好的在门口等着二位施主出来呢,看你们还有一会,就到墙角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歇歇脚,谁知道突然轰的一声响,屋子居然直接塌了下来,把我压住了。” 凌雁孤想了想,说道:“看来只有等鸿一白回来我们才能知道结果了。” 缘定和尚小心翼翼得问道:“缘浅师兄他过世了……吗?” 凌雁孤无奈地点点头,缘定和尚双眼猛的睁了一下,低下了头双手合十,口中不断的喃喃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凌雁孤知道缘定和尚是在超度他师弟的魂魄,便也不去多管,绕着废墟走了一圈,果然,在屋子的另一边的雪地上发现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脚印的周围并没有连接起来的脚印,仿佛站在这里的人是凭空移动过来的一般,想到瞬间移动,他就想到了那个恐怖的白衣人。 那个白衣人鬼魂和这件事情究竟有什么联系?白衣人会不会就是袭击这栋房子的人呢?他究竟想掩盖什么?缘浅和尚口中的杀人的和尚又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凌雁孤的思绪一阵混乱,他对这江湖了解的太少,他又想起了在卧龙庄内诸葛华对他所说的那番话,想起了这几天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心中不禁一阵感叹。 没多久,鸿一白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凌雁孤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查清楚了是谁了没?” 鸿一白又喘了几口粗气,说道:“那人轻功太厉害了,我追不上他,只不过隐隐约约地瞧见了那人的背影。” 凌雁孤急忙问道:“是谁啊?” 鸿一白说道:“那人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道袍,戴着一个黑色的道袍,手上拿了一柄拂尘,拂尘的柄居然是阴森森的如同人骨头的一般的颜色。” 凌雁孤问道:“咦?那缘浅和尚说的不是一个杀人的和尚吗,怎么是个奇奇怪怪的道士来杀人灭口啊?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 缘定和尚走了过来,说道:“二位施主,我们现在就得回去了,不如你们在回去的路上再思考有什么线索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好吧,那么我们便边走便想吧。” 三人一同往山下走去,走到半路,一直低头沉思的鸿一白忽然叫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个道士带了的面具和袭击卧龙庄的和尚带的面具一模一样!” 第二十九章 夜探白衣人之谜,昏暗森林惨遇袭 凌雁孤心中一惊,因为他也不曾确定那一群袭击卧龙庄的那一波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两人走回寺内,缘定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说道:“二位施主,我得去诵今日的经文了,那么我先告辞了。“ 鸿一白一答礼,说道:“那么我们便去休息了,晚上别忘记前来相助抓住那诡异的白衣人。” 缘定和尚说道:“我晚上一定会准时去寻访你们,二位施主就请放心。”说完转身向远处走去。 凌雁孤和鸿一白也回到屋内,凌雁孤说道:“你说那缘浅和尚口中的他会不会就是我们看到的在黑屋子中的人?” 鸿一白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佛音寺本来就有很多和尚,如果一个和尚混在里面本来就很难找到。” 凌雁孤忽然想起什么事,他走到门口四下张望着,鸿一白被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急忙问道:“怎么了你是想到了什么线索了吗?” 凌雁孤将门关上,回到桌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两天有没有看见心旦?” 鸿一白摇了摇头,说道:“没见到,从进入佛音寺开始我就没见过了。” 凌雁孤说道:“那么就很有可能都是心旦所为。你想,三年前心旦和尚潜入庙中毒死了两个香客,夺走了什么东西。” “而三年后他回来,一定是要毁去所有证据,更何况那缘浅和尚一见到和尚就疯狂也有可能是被心旦追杀而造成的。” 鸿一白问道:“那也说不通啊,按理说那做小屋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你要杀人根本不必潜入寺庙,直接去小屋杀人也不会被和尚什么的看见啊。”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不止缘浅和尚一个人,庙内只道当年情景的还有一个人。” 鸿一白低声惊呼道:“心无大师!” 凌雁孤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心旦和尚一定是和心无大师有很深的渊源,当日我们刚刚进庙的时候,我还见到心无大师眼中三过一丝惊讶。” 鸿一白说道:“这也是仅仅是推测啊,更何况那个白影又怎么解释?” 凌雁孤继续说道:“那白影总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就是我们刚刚踏上千万佛音寺的路的,我推测那白影肯定是为了那本佛经而去找你。” “而第二次则可能是警告我们不要是去管这件事,也或许是叫我们把佛经交出来的意思。” 鸿一白说道:“的确有道理。”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咚咚咚”几声响,门外有人敲门。凌雁孤说道:“请进。” 门开了,原来是两个小沙弥前来送晚餐,晚餐依旧是很简单的一顿素斋,还有一壶泡好的茶。 小沙弥将晚餐放在了桌上以后,便离开了。二人坐到桌旁大吃起来,不多时,一顿素斋便已被他吃完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一直到了晚上戌时一刻的时候,走廊里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声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请进。”凌雁孤说道。门开了,缘定和尚走了进来。 鸿一白迎了上去,行了一个礼说道:“大师晚上好。” 缘定和尚双手合十一还礼,说道:“二位施主晚上好,我今晚编绘在屋外歇息,一旦有白影请务必叫我。” 鸿一白说道:“那有劳大师了。” 缘定和尚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如果有什么情况请务必叫我。” 鸿一白说道:“行,那么我们便去休息吧。” 凌雁孤吹灭了屋中的蜡烛,两人将兵刃放在了床边,躺在了床上。缘定和尚则走到屋外,双腿屈起盘腿坐下,闭目养神着。 雪已经停了,明亮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令人感到一阵安静祥和之感。一阵风挂过,摇得树叶一阵哗哗声。 午时时分,凌雁孤被背上一股透心凉的寒冷惊醒,他知道,这是那白影来的前兆。 他从床上弹坐起来,伸手去床边抓住了兵刃。鸿一白此时也感到了异样。 风猛的吹动,窗户发出“咔啦啦”的响声,两人急忙看过去,月光透入窗户照在地上的光快中——又出现了那个人影! 两人急忙站到床边,和那白影对视了一瞬间,就这一瞬间,他感到一阵惊恐。 那人面如白纸,毫无血色,浑身上下全是苍白色,令人不寒而栗,那人双眼微睁着,眼珠却死死地瞪着凌雁孤,仿佛是地狱的冤魂,来找人索命来了。那一瞬之后,白影变已移动到了远处。 凌雁孤急忙叫道:“缘定和尚!”眼前两个身影闪过,缘定和尚已经迅速的跃向那个白影。而另一人,正是鸿一白。凌雁孤怕被二人甩丢,也是提气追赶。 白影还是像前几次所见到的那样,在三人即将追到的那一瞬间,移动到了远方。 就这么一边追一边跑,不知不觉已经跑了六里多路,白影跑到一个山坳后就再也不见了。 三人警觉地停了下来,四下张望着,防止突然袭击。月光照在地上,使得三人所站的地方异常显眼,而两旁的树林却是黑暗阴森。 三人四下搜寻着,他们明显感到一丝不安,确定不能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明知道有危险,可是好奇心最终胜过了恐惧,没有离开。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时间已经快接近黎明了,黎明时的天空最为阴暗,三人最终决定放弃。 缘定和尚忽然拦住了四人,说道:“等等!有情况。” 本来因为困意而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起来。缘定和尚向远方一指,说道:“那里有什么东西。” 三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区域,忽然,只听“呼”的一声响,一个黑影借着黎明前的昏暗隐蔽,扑了过来。 缘定和尚眼疾手快,双掌运力,一招“佛法无边”推了过去,内力不断地涌出,手臂上附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真气。 黑暗中,也瞧不清那黑影是怎生动手,只听得“轰”的一声响,缘定和尚的身子便飞向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凌雁孤和鸿一白心中都是一惊,他们没想到敌人来得如此之迅速,武功又是如此之高,本身武功便高过二人的缘定和尚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 两人纷纷拔出兵刃,纵身一跃,向那黑暗中的黑影砍去。 “叮叮当当”几声响,兵刃仿佛都劈砍在坚固的物事之上,只感觉虎口阵痛,手中的兵刃都被弹飞开去。 忽然,树林中传来几声呼和,过不了多久又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声音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黑影在黑暗中“咦”了一声,猛的向前扑来,两人只感觉面前一阵劲风,压的二人喘不过起来,更来不及提气招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眼前忽然一花,一个和尚运气挡住了那黑影的攻击。天色太暗,二人只能看见那和尚身上披了一件大红袈裟。 两人拳掌相交,在黑暗之中不住发出“呼呼”的响声,只听得“啪”的一响,黑影身子一闪,向两旁的树林中闪去。那和尚也是一晃,追入了树林。 两人坐到一旁的大树下休息,口中不住地喘着粗气。不多时,远处一声洪亮的鸡鸣响起,东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 两人微微打了一个吨,悠悠转醒,此时天色已经全亮了,二人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件恐怖的袭击,到现在依然是心有余悸。 凌雁孤站起身,四下环视着。丝毫瞧不出昨夜的阴森恐怖,却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色。 几声轻咳从背后传来,缘定和尚从树林中走出。 第三十章 巧听二僧暗中语,同邀会贵客于院 缘定和尚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问道:“二位施主没事吧?” 凌雁孤摇了摇头,说道:“没事。”鸿一白也站起身,说道:“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三人一同沿着来事的路往回走,凌雁孤对缘定和尚问道:“怎么样?缘定师傅有没有看出袭击我们那人的武功路数?” 缘定和尚摇摇头,说道:“我一招就被那人打昏进树林了,怎么可能能分辨的清那人的招式啊?” 凌雁孤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好吧好吧以后再想办法吧。”三人回到寺庙,鸿一白和凌雁孤因为神经紧张了一夜,人已然是十分困倦,回到房中倒头便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凌雁孤现行转醒,他看到鸿一白还在安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 太阳直勾勾地照着地面,看起来已经接近午时了。凌雁孤感到腹中饥饿,便根据缘定所说的方法,沿着回廊一直走,到了一间小屋子前。 他走进屋子问屋内,问和尚要了一碗素面,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带吃饱喝足,他走出小屋,便四处逛逛。 不知不觉,凌雁孤从一侧的厢房走到了中间的主路,左侧是大雄宝殿,供奉着如来佛祖的像。凌雁孤正觉着无聊,便向大雄宝殿走去。 大雄宝殿的门虚掩着,凌雁孤正要推门进入,忽然听到大雄宝殿内传出来人说话的声音。 这一听之下,不禁一怔,这居然是心无和尚说话的声音。凌雁孤急忙跑到大雄宝殿侧面的窗户外,偷听着二人的对话。 只听屋内传来缘定和尚的声音,他说道:“师弟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唉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心无和尚在一旁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切莫过度悲伤,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需要完成。” 缘定和尚说道:“为了这重要的事情,师弟的一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两人走出大雄宝殿,凌雁孤急忙一闪,躲在了屋子后面。心中暗想:“他们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呢?” 看着二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凌雁孤不禁暗暗心中发慌,他感到有一场危机即将到来。 他回到房中,鸿一白也已经转醒了,小沙弥送来几碗素斋和几个馒头,鸿一白凑活着吃了,两人都定了定神,凌雁孤问道:“怎么样,你看出做完那个人的武功路数了吗?” 鸿一白不禁笑了出来,说道:“嗨呀,我都没和他交上手,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武功路数呢?” 说完这句话,鸿一白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口中喃喃地说道:“我似乎也和他交过了手,他的内力很刚猛,不会是道教那种虚虚实实的武功,他……” 鸿一白没有说完,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们还得去搞清那佛经有什么用呢。“ 一个小和尚在门外敲了敲门,说道:“二位施主,庙里来客人了,客人说想见见你们。” 凌雁孤和鸿一白心中奇怪,为什么客人想要见他们二人呢?小和尚又在门外说道:“二位施主,可否一去?” 鸿一白说道:“就来!”,两人推门走到屋外,小和尚便已经迎了上来。 鸿一白问道:“客人在哪?” 小和尚回答说道:“方丈大师和几位师兄在东面的菩提院。离这里还有点远啊。”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那便走罢。” 三人沿着回廊走到上香的大道,又穿过大道向东面的一群建筑中走去。 三人穿过几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走到一间院子前,院子两侧的柱子上悬挂着两卷对联,右侧写着:静寂空人心,左侧写着:佛光淡心繁。 三人跨入大门,凌雁孤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花香,他向左四周一望,在花圃中种了许许多多的梅花,左侧的花圃中种的全是清一色的红梅,而右侧的花圃中则是清一色的白梅。淡雅的香气令人感到一阵安详。 小和尚没有引二人走入屋内,而是向院子后的花园走去,三人穿过梅花丛,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小亭子。 小和尚转过身子,对二人说道:“方丈大师和几位贵客就在亭中饮茶,我便送到这里了,二位施主请进吧。“说着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鸿一白和凌雁孤相对一望,走入凉亭。心无大师见二人走进来,说道:“啊,二位施主来了啊,请坐,待贫僧为二位施主斟茶。” 凌雁孤看向坐在心无和尚身边的那些客人,正是当日在树林中所遇到的沧笙歌和湛明神僧以及他的几个弟子固风固云和固静。 沧笙歌见到凌雁孤走入房间,站起身一拱手,书说道:“啊是凌兄弟先我们一步已经到了佛音寺了啊。请问心旦大师在什么地方?” 二人向众人拱了拱手,少林几位和尚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凌雁孤说道:“啊,心旦大师自从我们到达佛音寺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我也是很无奈呢。“ 沧笙歌说道:“听说我师兄孙咏月曾经救了你而且还抚养了你几年,可曾有过这件事啊?“ 众人一听到孙咏月的名字,一齐抬起了头,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凌雁孤身上。 凌雁孤点了点头,说道:“却有此事。”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诧的表情,此事凌雁孤只告诉过宋啸林一人,鸿一白也不曾知道这段往事。 湛明和神僧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孙大侠的徒弟,果然不错。” 凌雁孤急忙说道:“啊在下不才,孙大侠并没有收我为徒,仅仅是抚养了我几年而已。“ 众人更是惊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孙咏月既然抚养了这个孩子,却并不收他为徒,这背后一定有隐情。场面瞬时尴尬了起来。 心无大师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别问那么多了,免得吓着了这位施主,来喝茶喝茶。” 众人喝了一口茶,湛明神僧开口道:“老衲也不绕弯子,老衲曾与苦忍大师约定过一件事,将少林木人阵的秘法暂存你们这里,今日既然黑龙帮要前来索取,老衲以为还是将秘法存放至少室山少林寺,以防不测啊。“ 心无和尚说道:“湛明大师,不是贫僧不愿叫出,只是秘法由贫僧的师弟心闲于一个月前就启程前往少室山,凭借师弟的脚力和一匹快马,应该早就到达少林了才对啊。” 湛明和尚皱了皱眉头,说道:“两周前老衲出发前不曾见到心闲和尚,这其中原委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心无和尚说道:“不会啊,当师弟抵达佛音寺分院时我还收到了他的来信啊。” 凌雁孤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想:不会在佛音寺分院之中的那些尸体,便其中便有一个是心闲大师吧!那么木人阵秘法呢,会不会是那本佛经? 凌雁孤转头看向鸿一白,鸿一白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凌雁孤会意,定了定神,继续听他们交谈。 湛明神僧问道:“能否告知令师弟在来信之上写了什么吗?” 心无和尚说道:“请稍等,贫僧即刻便归。”说着转身向亭外走去。 过了约摸一刻钟光景,心无和尚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师兄心无亲启’。 心无和尚打开信封,从信封内拿出一张纸,湛明神僧将头凑了过去,只听得心无念道:“师兄,贫师弟以平安抵达分院暂歇,摸挂念。心闲。“ 湛明问道:“没了?” 心无和尚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了。” 第三十一章 鬼道入寺夺佛经,毒烟逼众入殿藏 湛明神僧大吃一惊,说道:“什么!找不着了!少林几百年来的业绩便要毁在老衲的手上了吗,罪过罪过。” ——————————————————— 注:很多人问我就算少林毁了能给江湖带来的动荡能有多大。答案是:非常大。少林武当一直在江湖正派之中争夺为首的地位,而且两打大派互相制衡,形成了江湖上的一种均衡,一种和平。就好像江湖是一个天平,少林武当在天平的左盘和右盘,这个天平处于水平状态一样。 一旦当这种和平被打破,也就是少林的那一盘少了,那么武当就会胜过少林,在整个武林则会有压倒性的地位,到那时,一定会有门派不遵号令,武当势必与之一战,江湖便会掀起腥风血雨。 有人问我,为什么一定会不遵号令呢,我就举个例子,当你的同辈比如同学,同事有一天忽然叫你样样遵从他的,你一定莫名其妙绝不答应,即使你的同事或者同学比你强壮或者更有能力一些。 这时候你便会去找你的老板或者老师,那么江湖中的老板或者老师又是谁呢?答案是:朝廷。朝廷最害怕的就是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打到最后起义了……所以朝廷会有一个部门专门预防武林的事。 这就是六扇门和东厂。东厂对内,六扇门对外,关于这个我们以后再讲。 老板或者老师的介入意味着有人会收到批评,所以朝廷的介入也在江湖会掀起腥风血雨,这也是得不偿失的。 不过,黑龙帮只要乘武林一乱,冲进来搅和加立威,武林就统一了…… ——————————————————— 沧笙歌说道:“湛明大师不必过于担心,心闲大师即使死也不会将秘法交给黑龙帮的,他一定是将秘法藏了起来。” 心无大师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那么……心闲师弟会将秘法藏在哪里呢?” 忽然,接引殿(前来佛音寺上香所参拜的第一殿)传来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说道:“贵客上门,为何无人相迎!” 湛明神僧面色一变,一眨眼之间,身子已在几丈之外。鸿一白暗赞道:“好厉害的一苇渡江!” 众人各自实施展轻功向接引殿赶去,鸿一白和凌雁孤也紧随其后,由于功力不如几位前辈,当他们赶到时,双方已经开始了对质。 心无大师站在前面,湛明神僧和沧笙歌在他声旁。心无大师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虽然人离鸿一白很远,但却好像是在耳边说的一般。众人都被心无这一手内功所怔。 凌雁孤从人群中看去,一个道士戴着骷髅面具,深紫色的道袍,黑色的道馆,看起来妖气十足,尤其是手上那柄拂尘,握柄白的仿佛就是人骨头造出来的。 紫袍道人“哼”一声,说道:“贫道没什么贵干,就是想要借你们几本《金刚经》瞧瞧。” 心无大师说道:“《金刚经》自然有,为何偏偏要本寺的,而且不惜害人性命!” 紫袍道人说道:“既然你说有,那么立刻拿出来,贫道便即刻收手。” 心无大师转过身去,吩咐身后的小沙弥道:“快去取一本《金刚经》来。” 小沙弥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不住发抖,说道:“是……是……” 没多久,小沙弥便手捧着《金刚经》跑了过来,递给了心无。心无和尚说道:“你要《金刚经》是吧,给你啊!”说着手向前一掷,《金刚经》径直飞了过去。 《金刚经》在口中旋转了几圈,“啪”的一下散落开来,变成漫天飞舞的纸屑,只不过这些纸屑依旧是向紫袍道人袭去。 紫袍道人手忽的一扬,一连串“啪啪”之声过后,已经是遍地纸屑。紫袍道人猛的向前一蹿,拂尘一旋一撩,由下而上地扫向心无和尚。 拂尘撕裂着空气,发出“呼”的响声。心无和尚双掌猛的一沉,试图直接去抓那拂尘的跑,忽然感到一股力量将它包裹起来,将他猛的向上一托,自己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湛明神僧在身前合十的右手忽然猛的向紫袍道人的后心派去,沧笙歌也拔出剑来向紫袍道人的后颈斩去。 说时迟那时快,紫袍道人忽然又向前猛的一蹿,竟然向鸿一白和凌雁孤的方向跃去。 鸿一白手一动,利剑已然出鞘,却没有沧笙歌那么迅猛,紫袍道人脚向下一踩剑身,身子向后飞去。 紫袍道人身子重新落回众人之前,拂尘向地上一扫,身子又向后跃去。沧笙歌眼明手快,急忙拉住众人,说道:“别追,这道士放了毒烟,快向后。” 众人急忙向后躲开,凌雁孤定睛一望,地上果然飘起来几缕白烟,鸿一白拉了一把他,说道:“走啊!”两人也跟着众人向后退去。 四周忽然“啪啪啪啪啪”一通乱响,虽然声音轻微,但还是逃不开众人的耳朵,众人一齐向内紧紧靠拢,不一会,接应殿的三面已经被灰白色的烟所笼罩。 沧笙歌说道:“快撕下衣襟捂住口鼻!” 众人纷纷撕下衣襟,扎住了口鼻。烟雾越来越浓,向众人逼来。 沧笙歌又喊道:“进殿内!”众人听候,争先恐后得向殿内走。 湛明神僧说道:“你买先进去,我殿后。” 心无大师说道:“那有劳湛明神僧了。” 众人冲进殿内,关上了前门,又将后门锁了上来。 心无和尚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运转着气息恢复着伤势,奇遇几人都站在窗旁警戒着。 湛明神僧双掌一错,使用内力逼出阵阵掌风,驱散着周围灰白色的浓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奸笑从烟雾中传来,环绕着接应殿不断地回响着,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却又分不出那声音的源头。 湛明神僧身子一跃,落在屋顶之上,他四下里环顾着,并没有看到那紫袍道人的踪迹,使出般若禅掌中的摩珂无量,这一招在刚相神僧的改进之后,内力连绵不绝,掌风阵阵得将毒烟推散。 烟刚被打散,又立刻被扬了起来,湛明神僧身子一纵,落到接应殿的后门,他双手用力一推,打开了后门。 众人人听到后门被破,都转头望去,见到是湛明神僧,都松了一口气。 湛明和尚说道:“毒烟快淹没这里了,我们快走!” 众人道了一声好,急忙向山上奔去,一直奔到第二殿弥勒殿,众人才停了下来。 紫袍道人从灰白的烟雾中钻了出了,身旁站了一个手持乌漆银柄剑的黑袍人,紫袍道人向身后的烟雾中说道:“快给我追上去!” 持剑人对紫袍道人说道:“道长,这次我们可必须将那三本《金刚经》带去给帮主,不然帮主可得怪罪我了。“ 紫袍道人转身冷冷的说道:“怎嘛,练贫道的本事也信不过了啊?放心吧,这偌大的佛音寺中还有人巴不得把那三本佛经交给我们呢。” 说着,紫袍道人拂尘一扬,一阵“嗡嗡嗡”的诵经声响起,声音比一般寺内的诵经声更低沉,更模糊,但也更令人胆寒。 从浓密的灰白毒烟中涌出一大片黑衣人,面上扎着黑色丝布,一齐向山上赶去。 一个黑衣人从队尾跑到了二人身边,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说道:“道长,三龙首,帮主到了。” 第三十二章 妖道强出手逼经,众人苦斗终不敌 紫袍道人说道:“帮主都到了,这次的行动是非常重要的。老三,你去见帮主,贫道现在就上山去。” 三龙首点点头,转过身对黑衣人说道:“走,带我去见帮主。”黑衣人答应了一声,二人向浓雾中走去 凌雁孤等人躲到了弥勒殿内,湛明向屋外望去,烟雾正不住地往山上蔓延。沧笙歌忽然说道:“起风了,风往山下刮的,没事了,不多时烟就能散开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听得“碰碰”两声响,几个黑衣人从窗户跃入房内,鸿一白眼疾手快,“呛”得拔出剑砍了过去。 黑衣人身子一晃,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一齐扑向众人。 鸿一白不停的从各个方向劈砍着黑衣人,却始终也打不破黑衣人的严密守护。黑衣人忽然手腕一扭,寒光划过,直直的劈向了鸿一白。 鸿一白大吃一惊,剑刃一抽,急忙挡向那一刀,刀光忽然又是一闪,直接向鸿一白的脖子砍去。 凌雁孤急忙拔出卧龙剑,身子猛的一翻,一招“火烧新野”连环向黑衣人扫了过去,那黑衣人也是好生了得,身子后倾一躲,飞起两脚便将二人攻势化了开来。 沧笙歌身子猛的跃起,快如奔雷的一剑刺了过来,那黑衣人啊了一声,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沧笙歌说道:“这是上卫!” 凌雁孤大惑不解,问道:“什么是上卫?” 沧笙歌说道:“黑龙帮的帮众分上中下三等,上卫为最强,中卫次之,下卫最为弱。” 心无和尚用掌力逼退了两个黑衣人,跃过来说:“二位施主,快去六角塔敲钟,一共敲九下,然后本寺的僧人都会前去大雄宝殿了。“ 鸿一白和凌雁孤答应了一声,提起轻便向屋外跃去。 众人之中,湛明神僧的金刚不坏神功火候很深,在几个上卫之间不断来回袭击,全然不顾刀刃劈砍。 湛明神僧用般若掌掌力封住了殿门,几个黑衣人见到无法全身而退,都聚集在大殿中央。 湛明神僧双掌一错,大喝一声,身子一晃,半空中直挺挺地跃了过来,一招“三世轮回”直接拍向一个黑衣人的天灵盖。 黑衣人抬起刀刃,向湛明神僧的手掌砍去,只听“当”一声巨响,刀刃居然飞了出去,手肿仅仅剩着一节刀柄。 原来这湛明神僧内力深厚,运气左手握拳直接捶在刀身之上,刀应声而断。 “啪”一声闷响,黑衣人脑袋一沉,眼前一黑,吼口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直挺挺地向后飞去,撞在供桌之上,昏死过去。 湛明神僧转身一掌拍在一个黑衣人腹部,黑衣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向门外飞去。 忽然外面出来“啪”一声响,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子又飞了进来。湛明神僧只道还未将其打晕,使出大擒拿手手的武功,扣住其侧颈穴道,向门外掷去。 可黑衣人身子刚飞出门外,又瞬间飞了进来,湛明神僧抓住黑衣人的脚踝,将黑衣人的身子在空中一旋,逼开了一旁的黑衣人,随手将黑衣人向一旁一甩。 “哼”,一声轻蔑的嘲讽从门外传来,众人定睛望去,那紫袍道人正手持着拂尘在门口悠闲地站着。 见到众人都看着他,紫袍道人问道:“玩的爽不?” 见众人都没有搭话,他略觉得尴尬,便继续说道:“好了快把《金刚经》交出来吧。“ 忽然,紫袍道人感到背后劲风袭来,知道有人偷袭,身子急转,左手一抓,一扣,直接扣住了心无大师袭来的拳头,万钧巨力好似瞬间化为虚无。 紫袍道人手又一甩,心无大师的身子便向门外飞去。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动手了。 沧笙歌抖动剑锋刺了过来,湛明神僧施展一苇渡江运起般若掌里推了过来。 “噼里啪啦”一整响动,屋顶落下一堆瓦片,三龙首手持着那柄黑剑跃入大殿。 他飞起一脚,将硕大的弥勒佛身子踹了过来。 固云固静固风见状,一同运起掌力,顶向了弥勒佛。 三龙首在弥勒佛躯干上踏了两脚,忽然“呛”地拔出宝剑,顿时寒气冲宵,剑气乳如霜,令人胆寒不以。 三龙首将弥勒佛塑像向上一抛,右手手腕一旋,舞了几个剑花,固云固风固静见状,纷纷向后退开一步躲避。 弥勒佛的身子嗡稳稳的被三龙首向上托住,三龙首手一旋一推,弥勒佛塑像猛的撞向三人,来势之快,三人来不及躲避,只得运起掌力硬抗。 三龙首忽的上步一脚踩在佛像上,佛像的力量更加大了,三人一时抵挡不住,被佛像的巨力顶出后门。而佛像过于庞大,卡在了后门口。 三龙首身子一转扑向沧笙歌,沧笙歌举剑一挡,那·剑刃仿佛黏住了一般,死死的追寻着沧笙歌的剑不放,不论沧笙歌怎么抽带提点,始终无法摆脱束缚。 湛明神僧又少去了一个帮手,只得孤身一人与紫袍道人决斗。紫袍道人的拂尘翻来覆去,如同一片浓厚的云彩夹在二人之中。不论湛明神僧怎样攻击,招式总是在半空中被拂尘拆解。 这么打了六十多招,拂尘忽然猛的一晃,紫袍道人一掌从白影之中打来,令人措不及防。湛明神僧急忙一掌对了上去。 “啪”一声响,两人手掌对上,开始比拼内力,湛明神僧只道对手的内力开始向自己发散过来,试图包裹住自己的内力,急忙提气猛推。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湛明神僧的脸上不住沁出汗珠,他屏住呼吸,全力抵挡着紫袍道人的掌力。 二人都明白,此刻一旦谁出了一点点差错,那必定是重伤,一旦自己微微收气,对方的内力必将推了进来,自身难保。 忽然,湛明神僧感到一股巨力从对方的手掌猛的传来,就像是从朽木中涌出的新生,海面中忽然升起的海啸,雪上上忽然涌动的雪崩,令人防不胜防。湛明神僧感到一阵压抑,胸口一沉,身子向后直摔过去。 紫袍道人一甩拂尘,双手抱起,拂尘垂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殿内,说道:“怎么啊,现在能把《金刚经》给贫道了么,这样贫道还能留你们一条命。” 沧笙歌一个筋斗跃了开来,说道:“我们都说了,《金刚经》各地都有,何必为了一本经书来杀人。” 紫袍道人笑道:“这本《金刚经》有些与众不同,贫道只需要你们的经书,别的贫道还不要咧。” 沧笙歌说道:“哦?莫非道士想改投入佛祖门下,来超度超度你这杀人的罪孽么?” 紫袍道人也不生气,说道:“快点交出来吧,别逼贫道发怒了。” 沧笙歌说道:“没有。” 忽然,门外一阵响动,紫袍道人猛的挥舞拂尘向身后扫去,来者手臂一扭,一片白色的东西“哗啦”打开,在·空中旋转出了一个个圆圈。 二人身形极是迅速,满厅游走,沧笙歌看清来人的面容,惊喜的叫了一声:“孙师兄。” 来者正是孙咏月,他手中折扇飞舞旋转,一会展开一会合拢,紫袍道人也是不断地旋转手腕,拂尘在空中呼呼转动。 孙咏月折扇一闭,看准间隙,运起玄空清虚决,手臂一伸,折扇急点,穿过了拂尘间的间隙。 紫袍道人暗道:“不好。”身子向后一倾,孙咏月抬起右脚一记侧踢将紫袍道人踢退了几步。 此时,远方传来一阵钟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共九下…… 第三十三章 孙咏月急救于山,急救二人六角塔 孙咏月足尖一点,跃到二人的面前,对沧笙歌说道:“能走么。” 沧笙歌点点头,说道:“能。”转身便想去扶湛明,湛明神僧推开他的手,说道:“不必,贫僧还能走。” 孙咏月扇子一旋,运起内力直接拍在了弥勒佛塑像上,“轰”一声响,塑像顿时裂成了碎片,后门的阻塞被清开了。 三人施展轻功,向屋外跃去。紫袍道人不死心,挥舞着拂尘劈了过来。孙咏月运起内力,左手一抬,右手转身向后挥去。 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平静无波的河流忽然涌起万丈大浪,浩浩荡荡的涌动过去。 紫袍道人觉得孙咏月的内力连绵磅礴,又虚无缥缈,就像一阵狂风向你刮来,明知力量巨大却又无法避开,身子一轻,便向后退去。 三人急奔至大雄宝殿,固云固风固静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心无和尚为首的一帮僧人也已经集合完毕。 孙咏月大声说道:“进殿内,把门关上!” 门咔嚓地关上了。沧笙歌转身数了数人数,说道:“不好,凌兄弟和鸿兄弟没有过来!” 孙咏月皱着眉头问道:“哪个凌兄弟?他们在哪里?” 心无大师上前一步,行了一个礼说道:“啊就是凌雁孤和鸿一白施主,他们在寺庙西南面的六角塔顶那里敲钟,刚才的钟声就是他们敲的。” 话音还未说完,孙咏月的身子已经离开了屋子,只留下一个开着的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烟雾虽然散的很快,但四周还是残留着一些灰蒙蒙的烟,孙咏月大致认清了方向,运气轻功飞奔而去。 六角塔和大雄宝殿之间隔着一片树林,塔离山门不远,孙咏月纵身一跃,躲到了一棵大树上。 他无意中瞥了一眼地面,这不瞥还好,一瞥就另孙咏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许许多多的黑衣人正向山上奔去,将近有百来个人。 孙咏月用力一踏树枝,在树冠上接连跳跃着,不多久就跑到了六角塔前。 六角塔下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着,为首一人身穿黑色皮甲,腰上挂着一柄短剑,约摸有一尺来长。 一个黑衣人跑到身穿皮甲的人跟前,说道:“二龙首,怎么处置在塔里的人?一起烧死还是带回去?” 二龙首冷冷的说道:“带回去作甚么,他们能给你佛经么?直接烧!” 黑衣人答应了一声,转身多众人说道:“烧了!” 孙咏月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塔一起烧了那么困在塔内凌雁孤的凌雁孤和鸿一白必被烧死不可,即使冲了出来也会被这二龙首给杀了。 当下,他身子前倾,足尖猛的一蹬树干,身子像剑一般冲向了人群。 说时迟那时快,二龙首猛的转过身来,双手一齐挥出,响起一阵“唰唰唰”的撕裂空气之声,孙咏月只觉得眼前银光闪动,手腕扭动挥转起了扇子。 “丁零当啷”一阵乱响,只见许许多多的铁弹子,铁针落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孙咏月轻轻“咦”了一声,使出出云三七步,左晃右闪,不断躲避着飞射而来的暗器,暗器快,他的人却更快。 孙咏月身子一旋,倾斜着向下倒去,在半空中陡然停住,身子与地面的夹角只有二十度,他手在地上一拍,扇子一抄一甩,忽然卷起飞射而来的暗器,发了回去。 二龙首见孙咏月发来暗器,足尖一点向左避开。暗器射入了身后六角塔的墙壁上,“乓乓乓”一阵乱响,几块砖头竟被打来的暗器击成碎片。 孙咏月站定身子,大声说道:“柳残霞,你父亲何等英雄,你却在这里与黑恶势力狼狈为奸!” 原来,这位二龙首正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六扇门指挥使柳漓之子,也是当日杀死凌朗月的真凶之一的柳残霞。 柳残霞说道:“孙咏月,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正是你们这群江湖人,才害死了我父亲。” 孙咏月说道:“我不与你争辩,快让人走开,把塔内的二人放了,我们之间的事,以后自有机会详谈。” 柳残霞还未搭话,身旁的那位黑衣人就大声说道:“我们有这么多人,你只有一人,却还想让我们放人?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柳残霞一摆手,说道:“孙咏月,我多年探索,苦练至今。只要你能在今天击败我,我便自认倒霉,放了塔内的二人,你觉得如何?” 孙咏月点点头,大声说道:“行。只要我胜了你,你就必须放人。” 柳残霞又说道:“慢着。如果你败了,又该如何?” 孙咏月凛然道:“若是我败了,那么我孙咏月此生不会纠缠于你的事,自愿退出江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柳残霞一挥手,身边的黑衣人识趣得让出了一块空地。 只见他右腿后拉,双手前伸,忽然一跃而起,两道辉煌夺目的白光射了过去。 落日般辉煌,彩虹般美丽,闪电般迅速,利刃般撕裂着空气。 白光很快,但是孙咏月更快,他猛的跃起,合拢折扇猛的点向白光。但是,他大意了。 折扇顶端接触到白光的那一刻,他感到一股巨力如海浪般涌来,有如清泉般纯净,他迅速收回手,一个筋斗向左躲开。 又是一道耀眼的白光向孙咏月奔袭而来,孙咏月已经知道白光的厉害,足尖急点,使出了出云三七步。身法晃动,不断的移动起来。 白光接连不断的击射过来,孙咏月知道,如果体力耗尽,必回败在这白光的手中。 孙咏月忽然猛的跃起,几道白光紧随而来,他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迅猛的跃向柳残霞的位置。 两道耀眼的白光又是奔袭而来,孙咏月身子猛的一低,几乎是贴着那两道白光而过,那两道白光擦过时离他的胸膛只有两寸。 孙咏月一踩地面,猛的一纵,迅猛地跃到了柳残霞面前。 柳残霞“呛”地一声拔出宝剑,直直地刺了过来,孙咏月扇子一隔,人已贴了过去,直接扑向了孙咏月的身侧。 他的余光忽然瞧见又是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从柳残霞身下激射而出,孙咏月知道若是不躲开,肚子上必会被刺出一个窟窿。 孙咏月上半身猛的后仰,白光斜斜的向上射去。他们伸长手臂猛的一抓,直直的将那道白光扯了回来。原来是一支雪白的袖箭。 孙咏月心中猛的一怔,几乎是脱口而出说道:“清晏十三箭!” 柳残霞笑了笑,说道:“不错,这正是我师傅最厉害的武功,清晏十三箭,不过我师傅老人家可比我厉害多了。” 孙咏月还没等他说完,一个箭步已经窜了过去,柳残霞暗器功夫虽然好,但是近身功夫终究不行,“当”一声响,短剑和铁扇相撞,发出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 柳残霞左手又向腰间摸去,孙咏月眼疾手快,扣住了他左手脉门,柳残霞猛的抽动,孙咏月忽然飞起一脚,踢在了柳残霞腰间的那一个小皮带上。 “哗啦”一声响,许多铁弹子和铁针落在了地上,柳残霞剑猛的一甩,逼开了孙咏月的手,又向另一个皮带摸去。 孙咏月使出玄空指力,只听得“哧哧”几声响动,几道气流激射了过去。就在那瞬间,“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袖箭,铁弹子,铁针,飞镖,飞刀……等暗器落了一地。 孙咏月手腕快速转动,使出玄空清虚决虚虚实实招数快速施展开来,“当”一声,柳残霞的剑落到了一边…… 第三十四章 孙咏月力敌来人,黑袍人入寺震慑 柳残霞大吃一惊,身子急忙向后急跃,可是没有暗器的柳残霞就如同猛虎失去了牙齿,雄鹰失去了双翼一般,已经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了。 孙咏月身形一晃,身子向前一跃,扇子在柳残霞胸前急点了几下,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 孙咏月说道:“怎么样,是谁赢了?” 柳残霞说道:“是你赢了,我对此战毫无怨言。但是你要是觉得我会放弃找你的仇恨,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 孙咏月又点了几下,解开了柳残霞的穴道,说道:“你父亲的死是对整个武林的贡献,根本不是我害的。其中原委我日后便告诉你,现在放人吧。” 柳残霞转过身去,说道:“全部都给我让开,放人出来。” 身边的黑衣人叫道:“二龙首,我们众人一拥而上,未必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柳残霞两道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瞪着那个黑衣人,牙齿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字,说道:“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么?” 黑衣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说道:“快快快,都散开,把人放出来。” 黑衣人一齐四处散开,孙咏月对六角塔喊道:“凌兄弟,鸿兄弟,快出来吧。” 二人从塔内走出,孙咏月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运起出云三七步,向山上跑去。 柳残霞看着二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也上山,这次不能让帮主等急了。” 三人在离大雄宝殿不远的树林中停了下来。远远的他们瞧见在树林的边沿埋伏着许多黑衣人,三人跃上大树。 远远望去,在大雄宝殿的门口许多和尚手持长棍布了一个大阵,最当中站着心无和尚和缘定缘起。 在那大阵的前面站着紫袍道人和三龙首,紫袍道人依旧是悠闲地理着他手中拂尘的毛。而另一侧的和尚全满面紧张,神色严峻。 过了许久,紫袍道人说道:“孙咏月人呢,他怎么不在,你们这群和尚无不无聊啊,摆个阵又不出手……“ 紫袍道人打了一个哈欠,忽然身形一晃,已经冲向了人群中。其速度之快,若不是武功精湛感官敏捷之人,都无法看清紫袍道人的身法。 “砰砰砰”几声闷响,几声惨叫响起,只见几个和尚飞出了人群,紫袍道人在人群中快速奔袭,就如同一道迅猛的闪电在人群中不断奔袭。 众僧人快速旋转起来,顿时棒影笼罩住了紫袍道人的所有退路,紫袍道人挥舞着拂尘严密地护住周身,不断在阵内游走着。 三龙首见紫袍道人受阻,挺剑便想来想助,紫袍道人急忙喊道:“别过来,阵法奥妙,你进来只会拖延住贫道!” 忽然,紫袍道人感到劲风袭来,急忙回身防去,心无大师身子一侧,躲开了这一扫,但是袭击却没有成功。 众人的棒法舞得越来越快,已经将紫袍道人压制着无法反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紫袍道人猛的向上跃起,拂尘向后一带,卷起了一阵劲风,左掌直直地推向一个僧人的胸口。 僧人大叫一声,身子向后飞去,撞到了其它舞棒的僧人。 紫袍道人趁此空袭,从棒影的的包围中奔出,拂尘连绵的扫向僧人,僧人的包围一旦失效,阵法也就无用,自然无法抵挡武功高强的紫袍道人的连环袭击,纷纷受伤倒地。 心无和尚身子猛的跃出,直奔向紫袍道人,双人快速的拆起招式。紫袍道人的掌力连绵不绝,虚实结合,伶俐迅猛。心无和尚虽然拳势刚猛,却已经明显落了下风。 此时,三龙首“呛”地拔出宝剑,说道:“都给我上。”四周一片刀光闪动,黑衣人一齐跃了出来,向僧人们冲去。 孙咏月再也按耐不住,转身对二人说道:“你们俩人小心点,我得前去相助了。”说着身子一晃,已经向人群中扑去。 他不管身旁的黑衣人,径直向紫袍道人追去。紫袍道人感到了有人来袭,拂尘一卷,直接扫来。 孙咏月展开折扇,手腕旋转了起来,他身子一低,扇子如同一把刀一般不断的扫向紫袍道人的双腿。 孙咏月忽然猛的跃起,双腿屈起,收起折扇直接刺了过去。紫袍道人合拢手掌,挡了过去。扇顶直直地顶在紫袍道人的掌心之上。 “嗨”一声一声低吟,紫袍道人手忽然扭动,抓住了那柄折扇,身子顺势向前,一只手握成爪装,直接抓向孙咏月的脸。 孙咏月手肘向上一顶格挡开来,身子向后跃开。忽然感觉两道耀眼夺目辉煌绚烂的白光向自己射来,急忙伸出手猛的一抓,两支雪白的袖箭被抓在了手中。 孙咏月随手将手中的袖箭一甩,两支袖箭快速地射向了紫袍道人。紫袍道人没料到孙咏月居然会出这一手,身子急忙跃开,一支箭却插入了左肩之上。 就在孙咏月想继续攻击的时候,三龙首一把拉过紫袍道人,右手的长剑就横扫了过去。 “当”一声响,铁扇和长剑相击。三龙首倒拖长剑猛的一跃,带着紫袍道人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孙咏月急忙追了过去,只见柳残霞正将金创药抹在紫袍道人的伤口上。孙咏月急忙奔袭而去,眼前忽然银光闪动,举起扇子不断旋转,“叮叮叮叮”地响成了一片。 湛明神僧站在大雄宝殿的殿门口,对着想要闯入殿内的黑衣人毫不留情,掌风阵阵。 又有两人想要闯入殿内,湛明神僧又是一掌打去,却瞧见这二人面容极其熟悉,居然是鸿一白和凌雁孤! 他的手掌在半空中猛的收回,竟硬生生地将发了一半的掌法收了回来,身子一闪,闪身让二人进入大殿。 就在一刹那,所有呐喊劈砍的黑衣人都不发声音了,一起翻着筋斗向两侧让开了空地。 一个低沉洪亮的声音传来,“黑龙现世,众神退位;龙腾九霄,俯首称臣!”,声音笼罩着所有的角落,又如同在你耳边说的一般。 所有的黑衣人竟一齐跪了下来,齐声喊道:“黑龙现世,众神退位;龙腾九霄,俯首称臣!” 一个身穿黑袍,带着黑色兜帽,脸上戴着一个黑龙首面具的人从山下缓缓走来,每走一步,都令人胆寒一次。 柳残霞和三龙首走上前鞠了一躬,说道:“帮主安好。”紫袍道人也是上前行了一礼,黑袍人则微微点了点头。 凌雁孤看到这人,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当初在长舟会总舵所见到的黑袍人正是此人,而此人也就是伏龙渊要去杀得那个人吗? 一想到伏龙渊,他就一阵胆寒。伏龙渊的武功已经十分高强,却已经没有见过他,莫非他已经被黑袍人杀了么? 黑袍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孙咏月,而孙咏月也注视着黑袍人。两道焦灼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黑袍人缓缓说道:“孙咏月,好久不见。”声音低沉深邃得都令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孙咏月脸上则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你认得我?” 黑袍人“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说道:“不错,我不认得你,也未曾见过你。” 说着,他又指着心无和尚说道:“心无和尚,此次我来仅仅是想借宝刹的《金刚经》一观。但请心无大师交给我。” 心无大师冷冷地说道:“经书何必问贫僧取,就凭你的权势地位,难道连本经书都得不到?” 黑袍人说道:“我不就来拿了么?” 第三十五章 黑袍人傲世众雄,神僧一技震全场 黑衣人的气场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胆寒,一种由骨子里透出的王霸之气,令所有人都压抑无比。 “你交不交!”黑袍人洪亮有力的声音说道。 “绝不!”心无和尚也是十分强硬。 黑袍人叹了一口气,摇摇了头。猛的窜出,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黑袍人已经窜到心无和尚身前,手掌猛的挥去。 心无和尚设置下意识向后一退,手急忙伸出去拿黑袍人的手。 黑袍人的手却忽然一旋,反而扣住了心无和尚所袭来的手,向后一拽。心无和尚身子一空,直接将心无和尚倒提了起来。 众人都是一惊,湛明神僧施展出一苇渡江急忙赶来,而孙咏月也使出了出云三七步强攻而来。 黑袍人将心无和尚向远处一甩,双臂伸出“哗啦”两声响,两条漆黑的铁链从黑袍人手臂上的护腕激射而出,直接射向了二人。 湛明神僧身形来回晃动,无法躲开铁链的追击。湛明神僧伸出左掌拍了过去,却拍了个空,忽然感到腰间一股巨力传来,身子向后飞去。 孙咏月曾经和曹延玉交过手,知道这铁链的厉害,他不敢硬接,挥舞着折扇护住周身,身形急窜向黑袍人。 黑袍人见袭击湛明神僧已经得手,双手一抬收回铁链,双手运起内力。 孙咏月折扇合起,直直的刺向黑袍人的胸口。就在那一刹那,黑袍人身子向左一斜,一只手抓住了折扇,另一只手则直接扫了过去。 孙咏月大吃一惊,身子猛的一低,伸手去抓黑袍人的腰眼。黑袍人松开折扇,伸张拍向孙咏月的天灵盖。 孙咏月也毫不示弱,右掌向上一翻,身子快速站起,借着双腿站起的力量手掌对了上去。 黑衣人双脚一跃,手掌一撑,借着孙咏月所打来的力量直接跃起。双脚接连踢了两脚,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孙咏月扇子一甩,使出玄空清虚决,顿时白光一片,不断地包围着黑袍人,黑袍人右手也是甩出一条铁链,不断地挥舞着,顿时响起一阵“咚咚砰砰”的响声。 黑袍人忽然双掌急探,左手一道铁链挥去,右手直接抓去,孙咏月见对方将抓住自己,身子急忙跃起,手掌斜劈过去,黑袍人左手一旋挡开了这一招。 黑袍人忽然双手成爪状,大吼一声,飞速地袭来。孙咏月知道这是曹延玉的独门武功《幽冥真经》的武功之一深渊龙爪手威力十分强悍,不能硬接。 一爪袭来,直拿胸口,孙咏月身子急忙左倾,左手横捶黑袍人的小臂,黑袍人右手又来抓孙咏月的腹部,孙咏月右掌下劈,切开了这一爪。 哪知这深渊龙爪手武功精妙无比,右手刚被格开,左手已经抓住了孙咏月的右肩。不抓还好,一爪不得了,黑袍人手指死死的刺入了孙咏月的皮肉。 孙咏月只觉得右臂火辣辣的疼,连手臂转动都是甚是困难,知道是筋骨受损,左脚猛的上抬,同时左掌横推黑袍人的手。 黑袍人放开了孙咏月的右肩,向右推开孙咏月的左脚,就在这一空挡,孙咏月已经向后跃开,殷红的血已经将他的右肩染红了。 黑袍人擦了擦手上的血,说道:“我劝你们还是将《金刚经》交出来吧,你们是打不过我们的。” 站在一旁的湛明神僧说道:“哼,贫僧是绝对不会讲经书交给你们这群充满野心的魔头手上的。” 沧笙歌走到孙咏月的身边,说道:“师兄,伤不碍事吧?” 孙咏月苍白的脸上面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啊。我连曹延玉都能打倒,怎么可能会有事。” 沧笙歌又问道:“那,那刘师兄和陈师兄呢?他们怎么还没来?” 孙咏月摇摇头,说道:“他们不会来的。” 沧笙歌问道:“怎么回事?我给过有通知过啊。” 孙咏月说道:“陈师弟去玉镜湖寻冷盟主去了,而刘师兄则在长江三江盟总舵,一时半会如何赶得过来?” 沧笙歌听后,万分无奈,说道:“莫非只能从了他们将经书交出去么?” 黑袍人还是很安静地站在远处,说道:“要么继续打,要么经书给我,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心无和尚说道:“实不相瞒,经书已经遗失了,你们又何必来寻?我们甚至还怀疑你们已经获得了经书了。” 黑袍人说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若是得到了经书,我还来桐柏山作甚么,直接上少室山去了啊。” 一个洪亮,缓慢,安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令人感到一阵空虚祥和的感觉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众人都是一怔,是什么人在说话?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有孙咏月,湛明神僧,黑袍人,紫袍道人和柳残霞面色紧张。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染尘埃?” 黑袍人说忽然大喝一声:“是谁躲在如来佛祖像内装神弄鬼!” 孙咏月只见十三道明亮夺目,绚烂耀眼的白光快速地射向了大雄宝殿内的如来佛祖塑像上,心中暗道:清晏十三箭一齐发出,这躲在塑像内的人性命不保啊! “卡拉”塑像裂了开来,一个和尚从如来的塑像中飞跃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清晏十三箭穿透和尚的胸膛。 和尚伸出手来,在空中飞快的抓取。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十三道绚丽夺目的白光竟全被这和尚抓在了手中,和尚手臂一曲,一甩,十三支雪白的袖箭又飞了回去。 和尚换换落地,双手合十慢慢说道:“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凌雁孤和鸿一白见到和尚的面容,不禁大吃一惊,这和尚居然是心旦。而孙咏月,湛明神僧,也是脸色大变。 黑袍人说道:“天恒大师,你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还在这里?” 听到这里,凌雁孤和鸿一白更是惊讶无比,他们心中暗道:心旦和尚就是人称一僧一道与沧澜真人齐名的天恒神僧?三大才子的武功尚且如此,能和他们师傅齐名,那公里是何等深厚啊! 天恒神僧说道:“施主,贫僧在佛音寺里多日,也没瞧见什么《金刚经》,施主还是上别处去寻吧。” 黑袍人大声说道:“天恒神僧,我现在是给你面子,今日我必须拿到《金刚经》,就算你和沧澜一起到这里,我也毫不示弱。” 说着,黑袍人大吼一声,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猛窜了过来。 他的掌风撕裂着空气,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天恒神僧退后一步,身子一侧,躲开了那一掌。 黑袍人翻掌横扫,直取天恒神僧的腰眼。天恒双臂一沉,拍开黑袍人的手,又猛的外翻,直接推向黑袍人的胸口。 黑袍人也急忙运气提掌相对,众人只听得“轰”一声巨响,双掌已经对上。 两人暗劲相交,谁也不让谁,天恒神僧满面从容,身子稳若泰山,内力连绵不绝刚猛有力,刚而生柔,感觉仿佛是一片安静毫无波浪的潭水,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汹涌。 黑袍人又是大吼一声,上前迈了一步,但是他并没有推动天恒,只能将双臂屈起。天恒低吟了一声,双臂微微一收忽然向外急推,只听得“啊”一声响,黑袍人已经落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孙咏月传凌武功,二人南下抵镖局 黑袍人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黑袍人说道:“天恒神僧,你当真要拦我?” 天恒神僧点点头,说道:“此事事干重大,否则贫僧也不愿来管。” 黑袍人大笑了几声,回身说道:“我们走。” 所有人被黑袍人这一举动弄的云里雾里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胆敢提出,所有黑衣人都安安静静的消失在了树林中。 众人在惊愕之中还没回过神来,天恒神僧纵身一跃,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心无大师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孙咏月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孙大侠化解本次劫难啊。” 孙咏月还了一礼,说道:“啊没事没事,应该的。更何况是天恒神僧赶走的黑龙帮,我根本没什么贡献。” 鸿一白拍了拍凌雁孤,说道:“我们把《金刚经》还给他们吧。” 凌雁孤点点头,二人走回房间取了《金刚经》,鸿一白拿着经书走到心无和尚的面前,说道:“心无大师,我们二人在分院的枯井中曾发现了这三本《金刚经》,不知道是不是你正在寻找的那一本?” 心无和尚接过包袱,取出经书。只见他将经书翻出,双指在每一页纸上拨弄着什么,一声轻微的“刺啦”响,经书的书页上居然掉下一张小纸片,小纸片上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的小字和线条。 线条非常的细,应该是用细薄木片沾取墨水一笔一笔地写的。心无和尚将每一本经书中的纸片都取出,叠成一叠,说道:“现在便物归原主吧。”伸手递向了湛明神僧。 湛明神僧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心无对少林的付出,贫僧定当不负众望,好好保存。” 缘定和尚踏上前一步,说道:“今天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如何?”众人齐声答应。 孙咏月说道:“凌雁孤,你和我来。” 凌雁孤点点头,跟在孙咏月的身后,孙咏月边走边说:“凌雁孤,当年在皓月山庄我本就该收你为徒,但是你学习的是你父亲所传的武功,我也不便收你为徒。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我便指点你几门武功吧。” 两人走到后山,孙咏月说道:“你也没练习过什么轻功,只是一昧的乱跳。这样,我将出云三七步传授于你。” 孙咏月说道:“出云三七,不分高低。动使七分,自留三分。影如云雾,身如雄鹰。倾恰如风,步随八卦。身影虽快,气如止水。” 凌雁孤点了点头,孙咏月又说道:“天下轻功之中,名门正派属少林一苇渡江,武当梯云纵,峨眉金顶佛光,昆仑龙腾寒峰,华山雷不动,崆峒空影决和全真金雁功为上乘。出云三七步虽然也属于上乘武功,只是练习不易,连不成不必强求。” 凌雁孤点点头,双足急点,身子向前跃起,在空中身子极速向前。 孙咏月说道:“不对不对,错了。身子不要往后,有一种甩力的感觉。” 凌雁孤身子向前急跃,可是身子不是重心过于向前,就是太向后。不是身子过于沉重,就是纵跃太快。 孙咏月摇摇头,说道:“这一时半会也学不会,你就找时间练习吧。剑法和刀法我都不了解,你最好找刘师兄去请教一下。”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啊,多谢孙咏月前辈的教导。” 孙咏月说道:“你父亲的死已经查清楚了,很有可能和黑龙帮帮主有关。” 凌雁孤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 孙咏月说道:“黑龙帮的帮主便是刚才戴着黑龙首面具的那个人。江湖上一般称之为真龙或者黑龙,已经确定了他和曹延玉所练习武功相同。不过江湖上对他的踪迹知之者甚少,我也没办法。”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多谢孙大侠的告知。在卧龙庄的时候诸葛华前辈已经告诉我了。” 孙咏月说道:“哦?你已经见过诸葛华了?”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是啊。可惜也被黑龙帮害死了。” 孙咏月说道:“唉,本来我们还指望他能够给我们透露些关于黑龙帮的消息呢,只可惜黑龙帮先下手了。” 凌雁孤说道:“找诸葛华前辈为什么呀?难道是因为他是曾经的五龙首吗?” 孙咏月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在黑龙帮解散之后,八位龙首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能找到也只有诸葛华和刘烟云。刘烟云已经加入了新黑龙帮,只有靠诸葛华了。” 凌雁孤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人死也不能复生,现在我们还摸不透黑龙帮的动向了。” 孙咏月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凌雁孤说道:“我打算和鸿一白一起南下回志远镖局,鸿一白打算解散了镖局。” 孙咏月说道:“哦对了,你们如果路过洞庭湖的时候需得小心一些,有明确的线索指出黑龙帮已经逼近了洞庭水帮,三江盟也已经找过冷盟主说了关于黑龙帮的线索,能避开就避开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多谢孙大侠的关心,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能够相见的。” 第二天,一行人便上路了。凌雁孤随着鸿一白南下回到志愿镖局,湛明神僧则是回到嵩山少室山少林寺,沧笙歌和孙咏月则去玉镜湖与陈叹雪相会,三人所走的路并不同。 石老师傅带着二人没几天就抵达了江南的志远镖局。 镖局是一座大大的庭院建筑。门口有两座雄伟巨大的石狮子,厚重的大门,巍峨的匾额写着“志远镖局”四个大字。 院子很大,院内有很多镖师,但是众人都很安静。地上铺着石砖,花园中种着树木。 鸿一白带着凌雁孤径直走到后房的书房之中。书房还算大,里面的书架上放了许多书。鸿一白在桌前坐下,对凌雁孤说道:“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规模是挺大的,只是这么解散了好生可惜唉。” 鸿一白说道:“这里整栋房子都是我的祖宅,当初建立镖局的时候招收镖师的银子也不多,这么多年钱也赚得够用一辈子了,不算亏。” “而且吧,现在行业竞争实在是太厉害了,江南地区最大的镖局万花镖局比我们的规模大了几倍不止,是江南富豪花家的产业,每月找他们押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和我们一年的镖车一样多。” 凌雁孤点点头,鸿一白又说道:“而且吧,镖局最重要的就是信誉,这次镖车被炸毁了,镖局怎么还能开下去呢?花家的镖车虽然多,可是从来没人敢去惹万花镖局,他们的押镖也没失败过。” 鸿一白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镖局总镖头是我,三个副镖头李潼、黄瑾和余七。到时候镖局解散了一人得分……” 鸿一白在桌上写着写着。凌雁孤走到院子里,远远走来一个中年人,留了一小撮胡子,说道:“小兄弟,你好啊,请问尊姓大名?”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啊,在下凌雁孤,请问你是?” 中年人笑了笑,说道:“啊,我名叫李潼,是这里的副镖头,听说总镖头回来了是吗?”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是的,鸿一白已经回来了。” 李潼说道:“凌兄弟,我们去院子里坐会聊聊天可好啊?”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请。” 第三十七章 细雨楼见众高手,镖局内白振怪亡 李潼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镖局都已经知道了镖车的事情了。这次镖局可能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凌雁孤说道:“其实,我听说镖局镖车被劫是非常正常的,为什么这一次就这么严重呢?” 李潼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一趟镖大有来头。这次是鸿总镖头亲自压的,总镖头才放心的。” 凌雁孤说道:“什么总镖头,我怎么感觉这么乱呢?” 李潼说道:“你还不知道啊,鸿总镖头有一个亲哥哥,和总镖头一起创办的镖局,前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隐退了,二人都是昆仑派的弟子,据说备份很高的。” 凌雁孤问道:“那总镖头那现在在哪里呢?“” 李潼说道:“不知道啊,总镖头隐退之后一直是鸿总镖头在接手镖局的事情,只不过一白兄的武功离总镖头差的实在太远了,被劫也不能怪他。” 李潼说道:“已经是午时了,凌兄弟还没吃过饭吧。我请你去街角的饭馆去吃吧。”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那多谢李大哥了。” 细雨楼是江南有名的饭馆,他不仅做江南的菜,而且还汇集了天下各个地方的名菜。 细雨楼的一楼一直是繁华热闹的,一直到晚上亥时打烊店内还有很多的客人。有些远游而来的过客都喜欢住在这细雨楼中,所花的银子都物有所值,价格公道。 中午时分,饭馆内虽然有许许多多的人,但是空座位亥时有的。店小二将二人带到河边位置坐下。 李潼说道:“两份酸辣粉,一笼灌汤包,一锅佛跳墙。”说着将几锭银子递给了店小二,店小二接过银子道了个诺便转身离开。 二人交谈着镖局的旧事,李潼忽然指着河对岸的一个人,对凌雁孤说道:“看到那个传黄色衣服的人了吗?” 凌雁孤顺着李潼的手指看过去,河对岸离镖局大门不远处,有一个身穿橙白相间,头戴白色布帽,双手抱在胸前,拿着一支判官笔的人。 那人神情严峻,双眼扫视着街上的人,如同一只正在搜索猎物的雄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凌雁孤问道:“是哪个拿着判官笔穿着橙色白色衣服的人吗?” 李潼说道:“对啊,就是他。他就是我们志远镖局的副镖头黄瑾,他每天中午都会在那里站着,一直要到申时才离开呢。” 凌雁孤问道:“啊?这是为什么啊?他难道在站岗吗?” 李潼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啊,镖局又不是没人站岗,有可能只是他的习惯罢了。这人不怎么好交往,你不要随随便便去惹他啊。” 小二端来了一笼灌汤包放在桌子上,凌雁孤拿起筷子便想享用,李潼忽然神色严峻了下来,看着屋内。 凌雁孤被李潼的举动弄得大惑不解,问道:“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李潼双眉紧锁,看着屋内的一个人,压低了嗓音说道:“看到那边穿着紫袍的人了没。” 凌雁孤回过头,屋内果然有一人身穿紫袍,手持一口鲜红宝剑的人,留了一口整齐的小胡子。 李潼说道:“那人,是万花镖局的一个分局镖头,却也不知怎么到了江南来了。” 凌雁孤问道:“哦?他叫什么名字啊?” 李潼说道:“朝阳剑韩霖。你看那柄鲜红的剑,这就是他的标志。” 凌雁孤低声说道:“不过在我看来,那柄剑一点都不像美丽的朝霞,反而像殷红的鲜血。” 李潼急忙说道:“小声些,别被他听见了。”凌雁孤会意。 没多久,李潼又说道:“看那边那个穿红衣服的了人。” 凌雁孤转过头去,不远处有一个人披着头发,身穿红色短袍,手上拿了一柄短剑走进了进来,坐在了一旁的桌子旁。 “赵无名。”李潼低声说道。“江湖上很有名的杀手,是个孤儿,但是他一直说自己姓赵。” 凌雁孤问道:“江湖杀手?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杀人吗?” 李潼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有可能只是路过。” 两人又吃了没多久,凌雁孤无意地回了一下头,忽然发现一直站在镖局门口的黄瑾不见了。 凌雁孤唤来小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二跑来了一会,回来说道:“啊,现在是未时二刻刚过不久,怎么了?” 凌雁孤摇摇头,打发了小二,对李潼低声说道:“李副镖头,黄副镖头怎么不见了啊?” 李潼抬起头向镖局望去,却连黄瑾的影子都没看见。他心中一紧,站起身说道:“肯定有问题,我们现在回去看看。” 凌雁孤把李潼按回座位,说道:“没事的吧,黄副镖头可能只是去上茅房了,一会会回来的。” 李潼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你不了解黄瑾,他中午在门口的时候从来没去过茅房。不过我也说不准,要不我们等等看?” 两人又等了将近一刻钟时间,亥时没有见到黄瑾回来。李潼心里有些着急了,他说道:“不行,我们得回镖局去看看。” 这次凌雁孤也表示赞同,两人拿上东西快步而出,离开了细雨楼。 凌雁孤和李潼赶回镖局,门口的石狮子依然短坐着,双目炯炯有神。 镖局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黄铜钉闪闪发亮,门顶匾额上写着志远镖局四个大字,下面横写总号两个小字。不知怎么的,这些庄严的物事却给凌雁孤带来一丝不安之感。 二人匆匆忙忙跑入镖局,直接冲着后院书房奔去。 凌雁孤冲进书房,鸿一白正坐在桌前手拿着算盘算着一笔笔的账目,凌雁孤问道:“鸿一白,黄瑾去哪里了?” 鸿一白抬起头,见到是凌雁孤,便说道:“黄瑾啊,我刚刚让他和白振镖师去城外了啊。” 忽然,一个镖师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口中不停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鸿一白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有事慢慢说。” 镖师喘了几口气,说道:“鸿总镖头,不好了,白……白振死了!” “什么?白振死了?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鸿一白接连不断的问道。 镖师说道:‘在后院,在假山的后头,我刚刚去后院,看见了白振靠在假山后面,以为他在休息,可是逛了几圈下来,他却在那里动都没有动,我就很奇怪,过去看了看,哪知道已经断气了。” 鸿一白急忙站起身,纵身一跃离开了屋子,凌雁孤随后跟上。 鸿一白伏在白振的身子旁边,细细的检查着尸体上的痕迹。凌雁孤也是好奇蹲了下去。 “没有血迹。没有一点伤痕。”鸿一白说的。凌雁孤听后不禁冒了一阵冷汗。 “现在怎么办?黄瑾副镖头去哪了?他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凌雁孤问道。 鸿一白站起身子,口中大声喊道:“李潼,李潼。” 远处传来一声答应,没多久,李潼就小跑了过来,见到地上白振的尸体,不禁大吃一惊,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不是白振吗?怎么死了?” 鸿一白说道:“我刚刚让他和白振出城去墓地上个香,白振却死在这里。你快出城去找黄瑾去!” 凌雁孤说道:“我和李潼副镖头一起去找黄瑾副镖头。” 鸿一白神色紧张地说道:“你如果去的话去后山归雁堂一次,帮我请杨枫来想助,仇人找上门来了。” 二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镖局。 第三十八章 二人墓地寻黄瑾,拜访杨枫归雁堂 两人出了镖局大门,凌雁孤拉住李潼说道:“什么归雁堂,归雁堂在哪里?我们不去找黄瑾副镖头去什么归雁堂干什么啊?” 李潼说道:“此事不好解释,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沿着路骑马向城门口赶去。 李潼说道:“归雁堂是江南名宿杨枫的住处,杨枫和总镖头以前私交甚好,年纪也不算大,大概和鸿总镖头差不多年岁,所以鸿总镖头和杨枫有约定,有事就找他。” “找他有用吗?”凌雁孤问道。 “当然有用的,他父亲当年就是威震江南的大侠,他十五岁就已经在江湖上成名,武功可是很高的。”李潼回答道。 “那我们快一点。”凌雁孤催促道。 两人刚走到城门口,不远处一趟镖车赶来,货物足足押了三辆镖车,最前面的一辆镖车上一面镖旗迎风招展,上面绣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李潼低声对凌雁孤说道:“看到了没,那就是万花镖局的镖车。” 凌雁孤远远望过去,镖的规模实在不是一般镖局所能比的,镖师精神抖擞,手持着各自的兵刃,这种阵仗,可能也只有老牌镖局天下镖局才能与之匹敌了。 凌雁孤心中不禁安安赞道:这镖局真是威武。他一拉马缰,快步走李潼身边,低声问道:“这个万花镖局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阵仗如此之大?” 李潼说道:“万花镖局是江南万花宫花家的产业,花家可是家财万贯,据说是在新朝初立时寻到了哪个势力所留下来的宝藏吧,花家的产业非常大,包括钱庄,赌坊,镖局,当铺,酒楼都是非常出名的。” 两人出了城,马匹向坟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离坟地不远处的地方,一匹马被拴在了一棵大树旁。李潼下马走到那匹马的身旁,看了看马鞍,说道:“是我们的马,马鞍上有我们镖局的刻字。应该是黄瑾的马,他应该进坟地了。” 两人下了马,也将马拴在大树上,跑进了坟地。 坟地很大,墓碑错综复杂的排列着,凌雁孤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黄影,说道:“李副镖头,那边那个是不是黄副镖头啊?” 李潼顺着凌雁孤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有一个身穿黄白衣服的人在一个墓碑的前面,李潼低声说道:“看衣服是的,我们小心点过去看看。” 凌雁孤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待靠近了一些,李潼看清了那个黄衣人的背影,正事黄瑾。 二人正要靠近,忽然黄瑾说了一句话:“所以你到底要我怎样?” 两人一听,心中大惑不解:黄瑾在和谁讲话?不会是在自言自语吧?当下就伏在一座坟墓后后面,仔细听着。 一个声音从坟地一角传来:“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别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黄瑾又说道:“此事事关我自己,我怎么能不多了解一些呢?” 凌雁孤瞧瞧地伸出头,去看黄瑾。只见黄瑾跪在一座坟墓之前,面前放了一个香炉和几碟子贡品。 凌雁孤问道:“那是谁的墓啊?” 李潼说道:“那就是总镖头的墓。” 凌雁孤大惑不解道:“你不是说总镖头没有死吗?” 李潼说道:“总镖头隐退的借口就是假死,人家都觉得他死了,唯独我那天看出一丝不对,但是也没说出去。” 凌雁孤问道:“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潼说道:“江湖上传闻是说总镖头得了重病死的,死后尸体并没有给很多人看到过,也就镖局里几个兄弟。” “那天我见到了总镖头的尸体。是一直给总镖头看病的一个郎中宣布的死讯,总镖头生前一直是找这个郎中看病的,那天我们听说死讯就冲进里屋,总镖头已经躺在床上断气了,我亲手试探的气息,郎中说已经死了有将近三个时辰了,众人一起伏地大哭起来,但是我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凌雁孤追问道。 “非常奇怪,总镖头在死后虽然已经断气,但是脸上的血色并没有退去,而是依旧红润如常,我怀疑是龟吸大法,还想再探探鼻息,郎中就让我别碰尸体小心传染了。” 凌雁孤问道:“郎中会不会已经被总镖头收买了,一起来演这出戏?后来郎中去哪里了?” 李潼说:“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在发丧以后去调查了一番。果然,在发丧后没几天,郎中便消失了,以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凌雁孤说道:“小心点,看看黄瑾副镖头那边咋样了。” 两人一分神,就已经楼掉了黄瑾和那声音交谈的大部分内容,只听黄瑾说道:“志远镖局和鸿家对我有恩,我绝对不会离开的。” 那声音“哼”了一声,说道:“那样最好,你就好好帮我盯着。” 黄瑾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也没说什么。 两人在坟墓后面躲了许久,听见已经没有声音了,便换缓缓探出头。只见黄瑾靠在旁边的一个坟墓之上,正喝着自己酒壶中的酒。 李潼低声说道:“别把我们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凌雁孤点点头,二人爬起身子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李潼抢先开口道:“黄瑾,你怎么还没回去?” 黄瑾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潼,说道:“怎么?有事么?” 李潼说道:“当然有事啊,白振死了,他不是和你一起出来的么?” 黄瑾说道:“是啊,但是他半路说让我先走就跑开了。” 李潼说道:“现在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跟我们去归雁堂找杨枫。” “归雁堂?去哪里干嘛?为什么要找杨枫?”黄瑾问道。 “哎呦你不要管那么多了,反正跟我们去便是了。”李潼不耐烦的说道。 三人起了马,快步地向远方跑去,没多久,就抵达了一座庄子之前,白色的墙壁,灰色的瓦片。 沉重的木门,上面挂着一块匾额,写着归雁堂三个大字。 李潼抓起木门上碗口大小的挂环,''咚咚咚的敲了三下。 门里头一个人应了一声,一个年轻人跑来开了门。 “你们是谁?”年轻人问道。 李潼说道:“啊你好,我们是志远镖局的镖师,我们总镖头让我们来找贵堂堂主杨枫的。” 年轻人喃喃道:“志远镖局的镖师是吧?你们跟我来。”说着将门开的更大了一些。 “多谢多谢。”李潼说道。 三人走进来庄内,听到一阵抑扬顿挫的琴声远远传来,令人心旷神怡。 “杨堂主在抚琴是吗?”李潼问道。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啊是的,这是杨堂主的习惯。” 四人走到屋内,走上了二楼一间凉台之上。一个年轻男子身穿白袍正在抚着一把琴,身旁放着一柄宝剑,一柄白色黄色红色花纹相交的宝剑。 年轻人走上去,说道:“堂主,有志远镖局来的客人。” 杨枫放下了膝盖上的琴,转过身子,微笑着说道:“三位是志远镖局来得吧?” 李潼走上前一步,说道:“啊是的,是我们鸿总镖头说让我们来请你,有仇家找上门了。” 杨枫点点头,说道:“你们在我这里歇息一会再回去吧。” 李潼说道:“行吧,杨堂主也好收拾一下。” 四人走到花园之中,花园中有一个凉亭,众人坐在凉亭之中,杨枫给众人斟了一杯酒。 花园里的杨花开的正盛,可是凌雁孤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每一次见到盛开的杨花都代表着——失去。 第三十九章 鸿一白道明镖来历,沈二死于奇掌下 杨枫缓缓说道:“花间一壶酒,堂前北归雁。花香沁我鼻,雁鸣静吾心。闲云游子意,花落故人情。故人若有求,玄阳破天际。” 众人的脸上都是沉默,唯有凌雁孤大惑不解地问道:“杨堂主,这首诗不错啊,是你自己所做的吗?” 杨枫没有说话,李潼说道:“这首诗就是总镖头所做的。以答谢当年想助。” 杨枫说道:“没想到时日没过多久,故人已然逝世,空留下一身烦恼给后人怀念啊。” 语罢,一小生走来,对杨枫说道:“堂主,所需物事都已带齐,是否即可启程前往城内?” 杨枫点点头说道:“去后院牵我的马,我们现在就启程。”说着拿起身旁的宝剑,三人也跟着起身。 杨枫说道:“走,我们去前门等一会仆人。” 四匹马牵来了,四人上了马,如同一阵狂风一般向城内奔去,不多时便已到达了志远镖局。 见四人前来,鸿一白快速迎上前来,对杨枫做了一辑,说道:“杨兄别来无恙啊。” 杨枫还了一礼,说道:“尚好尚好。什么事情这么急你把我叫来?” 鸿一白脸色一沉,神情严肃的说道:“你们都跟我进来。” 凌雁孤鸿一白和杨枫进了书房,鸿一白关上了房门。 他说道:“凌兄知道这次我回来解散镖局是因为上次的一次走镖失败了。可是江湖上失败的走镖不在少数,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地来解散么?”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莫非这趟镖的背后有什么大家或者重大信息?” 鸿一白摇了摇头,说道:“这趟镖是万花镖局让给我们的。” 两人都大惑不解,杨枫问道:“万花镖局有生意不做,为什么又要让给你?” 鸿一白说道:“我也好奇,当时有生意做我自然答允。但是这趟镖是匿名镖而且神神秘秘的,我就找人去调查一下这镖的来路,你们可知道我发现什么?” 两人摇摇头,齐声问道:“发现什么了?” 鸿一白说道:“我得知,这趟镖居然是天下镖局主动让给万花镖局走的。” 两人都是大吃一惊,问道:“这是为什么啊?他们两家镖局不应该互相竞争,怎么互相让生意啊?” 鸿一白说道:“我也是大惑不解啊,当时启程之日就要到了,本来我是打算让李潼押镖的,结果挖出来这么多底细,我也就亲自押镖了。” 凌雁孤问道:“那么后来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鸿一白说道:“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来劫镖,所以就更奇怪了。这种这么好走的镖为什么两家大镖局都不肯走?后来就是在南阳附近被劫了一次,来劫镖的人都很弱,也没损失,后来也就寄宿在诸葛先生家里了。” 杨枫问道:“那么和你请我来又有什么关系吗?” 鸿一白说道:“我觉得那趟镖的对头找上门来了。” 杨枫问道:“怎么说?” 鸿一白说道:“按照我们行规,如果走镖失败镖局按类型进行赔偿,但是这次镖主却迟迟没有上门索赔,镖局却莫名其妙死人了。” 杨枫问道:“死了谁?” 鸿一白说道:“白振,一个普通的镖师而已,死的却很奇怪。” 忽然,屋外急急忙忙跑来一人,在房门口大声喊道:“鸿总镖头,不……不好了,沈二死了。” 鸿一白拍案而起,说道:“死在哪里?怎么死的。” 屋外的人说道:“死在仓库里,是被一根绳子上吊死的。” 杨枫站起身子,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尸体。” 两三人走到仓库之中,镖师已经将沈二的尸体从半空中取了下来放在了地上,脖子有一圈深深的红印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上吊而死的。 杨枫伏下身子,开始检查着尸体。李潼在一旁低声叹道:“唉,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上吊呢?” 杨枫直起身子,说道:“不,他不是上吊自杀死的,绳子吊环上的结不是自己能打出来的。” 众人凑了上去,仔细地看了看沈二脖子上的吊环,自己也比划着,的确,一个人自己怎么能打出对外的结呢? 一个镖师问道:“杨堂主,你说他不是上吊自杀死的,那他会是怎么死的呢?” 杨枫说道:“他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中毒的痕迹,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咽喉的吊绳绝对不是致命伤。”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都低声议论着。 杨枫说道:“我要去看看白振的尸体才能下定论。” 大伙又走到一侧屋子中,白振的尸体正平放在那里,杨枫不时的摸摸骨架,看看筋络。 他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两人都是死于一种极其诡异的章法之下,直接震碎人的五脏六腑却不伤害人的外皮表层。” 众人都打吃了一惊,一个镖师问道:“会这种诡异的武功,这人究竟是谁呢?杀我们又做什么?” 杨枫摇摇头,说道:“会这种阴毒武功的人在江湖上并不多,名声也不响,我也不清楚,所以一时半会也不能告诉你们是谁,不过大家都要小心点。” 众人散去,三人又回到了书房,杨枫面色沉重地说道:“这次遇到的对头来路不小啊,很难对付。” 凌雁孤问道:“杨堂主,你觉得会是谁呢?” 杨枫笑了笑,说道:“叫我杨枫便行。要我说,那趟镖的背后一定早有预谋或者是已经预先假设好了。” 鸿一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杨枫说道:“我们来做一个设想。押镖出发以后,你走了大半路程以后镖车才被毁掉。镖车毁掉之后你是直接回镖局了,那么镖车被毁的消息应该是你回来以后再发出去的。为什么你回来以后镖主就来报复了呢?” “而且,就算在镖车被毁的那一时间消息被送了出去告知了镖主,镖主还启程南下报仇,时间也太快了点吧?” 凌雁孤问道:“会不会是我们在佛音寺耽搁了一阵子所以他先到了?”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佛音寺耽搁再久也没多久,应该不会。” 杨枫说道:“所以说,如果在第一时间消息就被泄露出去,那么代表有人在跟踪你们或者是有内奸,他们知道这趟镖会失败所以在等待机会。” “而且你想想,这趟镖总共只有一车东西,镖主武功那么高,为什么要找上天下镖局或者万花镖局去押镖。这两个镖局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纷纷让镖的。” 鸿一白说道:“那么现在怎么办?总不见坐以待毙吧?” 杨枫摇摇头说道:“当人不行,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不让任何人再进入镖局作案杀人,所以我觉得应该立刻封锁镖局。” 鸿一白说道:“对,我现在就去让他们封锁镖局。” 三人走出屋外,鸿一白叫来一个镖师说道:“你去找余七,就说让他关闭镖局大门,没有我的命令或者证明谁都不能外出,任何人来敲门或者送信也都不能开门放入,知道了没有?” 镖师点点头,说道:“行,鸿总镖头还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杨枫在一旁补充道:“你让余七把镖局所有房门都确认锁的好坏,有些平日里没人去的房间比如仓库就一直锁好门免得有奸细躲在里面。” 镖师说道:“好的,那我现在就去找余七副镖头。”说着转身离开。 “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去吃晚饭吧。”鸿一白说道。 二人表示了同意,三人便回到了鸿一白的书房。 第四十章 晨遇血字众人惊,李潼莫名死园内 三人进了房间随便吃了一点晚餐,一个镖师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总镖头不好了!余副镖头不见了。” 鸿一白拍案而起,大声说道:“余七不见了快给我去找啊!你和我说作甚,这么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再少任何一个人了!” 镖师说道:“我现在就去。”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鸿一白坐回椅子上,说道:“沈二白振死了倒不要紧,只是这余七如果也死了那我们镖局可算是真的没希望躲过3一劫了。” 杨枫拍了拍鸿一白的肩膀,说道:“别灰心,有我在,卷土重来之日很快就会到了。” 鸿一白点点头,没有说话。 晚些时分,鸿一白正坐在书房中合计着东西,一个镖师跑进来,说道:“总镖头,找着了,找着了。” 鸿一白抬起头问道:“是找到余七了吗?他还没事吧?” 镖师猛点头,说道:“是的,余副镖头现在在已经回屋子歇息去了。李副镖头和黄副镖头也都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鸿一白喃喃道。 第二天一早,杨枫在花园中看着有没有白振和沈二死前的痕迹,忽然听见大门口吵吵嚷嚷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转身走到大门口,看到一群镖师正围在里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黄瑾和李潼也在其中。 杨枫剥开人群,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潼说道:“大清早门口有人用血写了字。你看!” 杨枫走到门前,只见门口写着“离门一丈者必亡” 杨枫大吃一惊,说道:“快去通知总镖头此事,快。” 一个镖师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过了不久,鸿一白和凌雁孤便匆匆赶来。 “怎么了?”鸿一白问道。 一个镖师说道:“我们早上想去门外摘灯笼,却发现了这些血字。” 鸿一白走到门边,看了看地上的字,对身旁的一个镖师说道:“去拿桶水来。” 身旁的镖师应了一声,不一会就提了一大桶水走了过来。 鸿一白提起桶,“哗啦”一下就把地上还未干透的血迹冲掉,转身对李潼吩咐道:“紧锁大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去了,快过年了别整出这么一出来。”说着提着空桶便向屋内走去。 李潼向众人大声说道:“都进去了,现在起,除了鸿总镖头允许,别的人都不许出去,明白了没?”说着关上了门。 李潼向院子内走去,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如果沈二和白振是被人打死的,那么他们死前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么? 李潼决定他再去假山背后也就是发现白振的尸体的地方看看。 假山在花园的西南角,一个小水塘的旁边,放眼望过去,假山仿佛就是依靠着围墙,如果不是细心观察,很容易发现不了那一小块空隙,凶手在这里抛尸,无疑是一步非常高明的决策。 李潼走到假山背后,仔细的寻找着痕迹。假山靠近池塘,所以泥土一般都很潮湿,水池都已经结冰了,地面也是硬邦邦的。 李潼发现在这地面上有两道若隐若现的痕迹。应该是某样有温度的东西被拖过来时细微的热传递导致土地形变产生的痕迹。 应该是白振的尸体,他的人是应该在别处被打死才被拖过来的,白振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被拖着的时候不喊人和试图发出信号呢。 也不对啊,李潼暗想道:如果白振被人封住了穴道呢?李潼对点穴并不了解,他打算找黄瑾问问。 黄瑾就在大厅里坐着看书,见到李潼来了,说道:“李兄弟你好。” 李潼说道:“黄兄弟,我对点穴的功夫不是很了解,所以想来请教请教。” 黄瑾听后,便来了兴趣:“怎么,李兄弟想问些什么?我一定言无不尽。” 李潼问道:“有没有什么穴道封住以后又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黄瑾说道:“啊当然,不过是有些麻烦的,每条穴道封住的效果都是不同的,比如我封住你手上的穴道你的脚仍可以动,所以如果要封住全身那么就得把周身所有穴道给封住。” “如果是要不讲话不发声音,那么封住哑穴就能达到你所需要的效果了。” 李潼微微点点头,说道:“那么一共有多少穴道需要点呢?” 黄瑾说道:“各门各派的点穴手法都不同,所点穴道的数量和自行解开的时间也都是不同的,所以如果不清楚武功路数,我也没法说清楚。” “但是,有几个穴道是必须要点的,哑穴就是其中之一,背部有四处大穴也是一定要点到的。”说着黄瑾不断比划着。 李潼点点头,说道:“那谢谢黄兄弟了啊。” 黄瑾摇摇头,说道:“没事。” 李潼又来到花园中,假山的后面和刚才无异。李潼蹲下身子开始检查假山。 如果白振是被极重的掌力振死,那么一定会有石屑等东西掉落下来。 “没有,没有石屑,不是在这里。”李潼心中暗想道。 他沿着地上若隐若现的痕迹,试图寻找出第一案发地点,痕迹在棵大树下就消失了。 白振在大树下要做什么?李潼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什么显眼的地方。 奇了怪了,李潼暗想道。这附近只有久久不开的地窖入口,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李潼决定他再去查看一下沈二的死。他走到仓库。仓库中本来有一层积灰,昨日被众人一踩,地上全是繁乱的脚印。 李潼走到几个箱子之间观察着,有些木屑散落在地上,应该是凶手拖动沈二的尸体时候所击碎的。 李潼走到最后一排箱子后,随意地扫视了两眼,转身便想走。 忽然,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到角落蹲了下来,捡起了一小块布。 一块血红血红的布。 李潼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急奔而出。 杨枫和凌雁孤正在书房中,杨枫说道:“你觉得凶手会怎么下手呢?” 凌雁孤说道:“有可能被害人认识凶手,也有可能是依靠偷袭。” 杨枫突然说道:“唉?鸿一白去哪里了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凌雁孤也觉得奇怪,说道:“要不我们去找找?” 杨枫刚想答应,一个镖师匆匆跑进了房间,对二人说道:“杨堂主,凌兄弟鸿总镖头让你们现在立刻过去。” 凌雁孤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鸿一白现在在哪里?” 镖师说道:“是李……李潼死了!鸿总镖头在花园里查看尸体。” 两人对视了一眼,急忙赶向花园。 花园中,李潼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和先前二人的死法一样,只是李潼双眼瞪得老大,嘴巴也睁地很大,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怎么回事?”杨枫问道。 “我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李潼死在了这里。”鸿一白面色沉重地说道。 “怎么死地,有没有什么区别?”杨枫问道。 鸿一白摇摇头,说道:“和之前两人没什么区别,凶手居然能下得了手就代表他的武功绝对很高。” 杨枫看着地上李潼的尸体,全身直直地挺着,双手握拳,神情惊恐。 鸿一白转身对一人说道:“把李潼好好埋了吧。他这几年做的事情还着实不少。”说着转身离开。 凌雁孤随便扫视着尸体,心中纳闷:李潼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呢?如此惊恐的表情。 杨枫低声说道:“这样不是惊恐。” “什么?”凌雁孤问道。 杨枫说道:“李潼的表情不是惊恐,是惊讶。”说着杨枫蹲下身子,用力掰开李潼右手的拳头。 有一块红布被握地死死的。 第四十一章 夜半子时敌上门,杨枫一怒敌双雄 一块红布,一块血红的布,这块布究竟代表了什么? 杨枫将红布放入衣袋,蹲下身子,继续找李潼的尸体上寻找着线索。 他将尸体翻了个身,只见李潼的腰带上挂着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写名字,信封也并没有封起来杨枫从信封中抽出信纸,纸上的内容却令他大吃一惊。 明日子时,志远镖局不复存在。从现在起离开者,任其离去,绝不追杀。 杨枫对凌雁孤说道:“我们快去找鸿一白。” 鸿一白正坐在书房中发愁,杨枫走了进来把信放在了书桌上,说道:“你看看吧,凶手要向我们下手了。” 鸿一白结果信,打开一看,大吃一惊。手颤颤巍巍地将信纸放在桌上,说道:“走,我们出去。事不宜迟,我得让你们先走。” 杨枫点点头,说道:“那也只有这么办了。” 三人着急了镖局内所有人抵达大厅之中,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要做些什么。 鸿一白掏出信纸,说道:“各位,今天凶手给我们送来了一封信,他说明日子时来我们镖局,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在明日子时之前,凶手将不会再度下手。我在此告诉各位,现在想活命而离开的,我绝不阻拦;如果有想留下来的,我非常感激。不过我,为了鸿家志远镖局,我是不会离开不会退缩的!” 鸿一白顿了一顿,说道:“余七,去把大门打开,从现在起任何人离开都不得阻拦。” 人群中一个面容清秀的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大厅。 黄瑾说道:“总镖头,我愿意和你一起留下来,就算来的敌人再厉害,我也愿意和你一起会会这个一心想要我们灭亡的人!” 鸿一白赞道:“黄兄弟有骨气,愿意和我们一起留下来,我鸿一白感激不尽。” 众人在黄瑾的感召下,纷纷同意留下,只有少数几个年迈的镖师在鸿一白的极力劝说下才勉强同意离开。 鸿一白说道:“各位既然愿意留下来,那么就请好好休息,在明天子时来之前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来面对敌人。” 众人离开后,鸿一白拉住黄瑾,说道:“去城外墓地,再给我哥哥的坟上上些贡品和香,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们度过此劫。” 黄瑾点点头,转身离开。杨枫走上来问道:“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鸿一白苦笑道:“还能怎么办?等吧。” 三人再度走回书房,鸿一白走到身后书架旁,上面放着一柄淡雅净素的古剑。 鸿一白取下古剑,说道:“这是我哥和我在昆仑派掌门云舒狂座下学艺的时候师傅送我哥的。” “那天出师的时候,昆仑山还是像往年一样下着大雪,我师傅从房内拿出这口宝剑递给我哥哥,希望他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曾是昆仑中人。” “我哥在去世前将这柄宝剑交给我,让我切莫做违心只是,唉~” 夜半,子时时分。 余七说道:“总镖头,大门已经锁住了,没人来。” 鸿一白握紧了手中的宝剑,说道:“你们仔细看护着,我去看看情况。”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啊。” 鸿一白说道:“知道了。”说着身子向屋外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呼呼”直响,屋外“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余七叫了起来:“哎呀,不好!着火了!”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跑至屋外。只听到四周“啊啊”的呼和声四起,昏暗中也看不出什么,只见到后屋全部给大火点燃了。 只觉得四周不知谁“啊”地大叫了一声,众人都是拔出了兵刃不断挥舞,“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响作一片。 火光中,只见到一个黑影站着。杨枫拔出玄阳剑,寒光令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正要过去相斗,也不知道谁跃了过来缠住了他。 凌雁孤猛的看到一个黑影扑向了火中的黑影,他定睛一看,那不正是鸿一白吗?二人缠斗在了一起。 忽然,又是一个黑影跃了过去,剑影忽然飘忽不定,三人在火光中不断搏斗,剑花舞成一片,鸿一白的剑法越来越快。凌雁孤心下一惊:他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剑法,先前笑看他了。 鸿一白忽然抬剑一刺,剑刃一扭,一剑在持剑的黑影手臂上划了一剑。“啊”的一声轻呼,黑影向后一退,另一个黑影又扑了上来。 忽然“噗”的一剑,直直地插入了鸿一白的胸膛,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鸿一白的身子向后倒去。 杨枫轻呼一声,玄阳剑忽然两下急砍,震开与他交手的两人,正要前去解救,忽然“轰”的一声,大门被强行打开了。两个人影跃了进来,直扑杨枫。 凌雁孤粗略地看了外貌,知道是酒楼所见到的韩霖和赵无名。 二人将杨枫死死逼住,自己也不知道与谁搏斗着,心中焦急。他抬起一脚踢开敌人,心中暗想:这样不行啊,杨枫一打二总会败下阵来。我得想个法子帮下他。 凌雁孤又想道:这赵无名是江湖杀手,经验必然丰富,我需分散韩霖的注意便可。 他飞身跃起,卧龙剑和腰刀四下猛撞,两柄宝器本来就是以精铁所制,发出声音尖厉无比,相撞一阵阵令人发指的“叮叮”声。 凌雁孤忽然忽然把两把武器分开,大吼道:“韩霖,拿命来!” 周围本就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人影,只能听风和借用细微的火光来分清敌人的来向。 韩霖在做杀手上的经验本身就低,这一吼,他本能的挥剑拍挡,哪知居然拍了个空。他暗道一声不好,脚下一疼,已经被杨枫划了一道口子。 他忍住疼痛,用尽全力转身使出致命一击——丹凤朝阳。 这一击乃是他毕生功力的结晶,一剑挥出犹如凤舞九天,剑破云霄,直刺杨枫。 杨枫手中的玄阳剑也是急挺而出,一招血色残阳挥出,也是剑法中的精妙之招,剑光死死笼罩而去。 初升的朝阳怎么比得过光芒万丈的玄阳呢?几个变化之后,只听“当”一声响,韩霖“啊”的一声惊呼,身子向后跃开。 赵无名见状,虚晃两下刀刃,就奔向火堆之中,杨枫知道他是去躺在地上的鸿一白的,急追而去,那赵无名回身便是一刀。 白光撕裂黑夜,杨枫知道这一刀锐利势不可挡,身子猛向一旁跃开。 赵无名在一空隙,又连挥数刀,“咔啦”几声响,先前着火的屋子中的顶梁柱已经有三根被刀刃劈裂,屋顶摇摇欲坠,大火吞噬着房屋。 杨枫暗道:不好,如果这房子塌了,鸿一白定然是救不出来的,怎奈赵无名的刀法将他逼得死死地,无法抽身。 杨枫急忙大叫道:“凌雁孤!快去救人啊!” 凌雁孤会意,身子一跃向屋内赶去。忽然,火中一个黑影奔袭而出,一掌横扫而来,直击在卧龙剑的剑身。 “咣当当”剑刃几下抖动,凌雁孤只觉得虎口一震,卧龙剑已经脱手飞出,黑影又是一掌接连奔袭而来。 凌雁孤赶忙双掌内错,使出《皓月宝典》中的武功去卸对方的掌力。 几招拆下来,黑影轻轻“咦”了一声,凌雁孤忽然觉得一震劲风,对方一声低吼,右掌撕裂着空气,向自己腹部奔袭而来 凌雁孤根本无法脱手去放,也没有空隙躲开这一掌,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忽然,凌雁孤感到肩头一股巨力传来,身子向左侧摔去。 第四十二章 官兵至众人急跑,归雁堂恶斗杀手 凌雁孤借着这股巨力猛的向左必了开去,只见“咔啦啦啦”一阵乱响,屋子的屋顶上不断掉落下一堆木屑尘土还有火星。 “轰”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倒塌了,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尘土和废墟。 黑影对身旁几人说道:“得手了,我们快走。”说着黑影等人和赵无名身子一跃,翻墙而去。 杨枫说道:“凌雁孤我们也走。” 凌雁孤疑惑道:“走?去哪里?” 杨枫说道:“很快官兵就要来了,这群人是看到武林人士就抓,要么赶紧回归雁堂再商议,要么就跟踪那群黑衣人探明究竟。” 凌雁孤说道:“那我们还是快走吧。” 两人也是紧接着翻墙而出。不一会,几队人马从几条大路急奔而去,都是手持长矛火把,腰上挂着一口锋利的腰刀。 杨枫眼疾手快,手一拉,扯着凌雁孤躲进一条小巷中。 凌雁孤说道:“这就是官兵么?” 人马急奔而去,杨枫说道:“没错,现在我们快走。” 杨枫探出头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到没有人了,两人向城门口急奔而去。 城门还没开,凌雁孤说道:“我们先去躲一阵,等城门开了我们再出去,成不?” 杨枫点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天刚拂晓,两人就装成路人,混在一些早出发的商人里面出了城。 杨枫说道:“走,我们先回归雁堂。”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好。” 两人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又爬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才回到了归雁堂。 杨枫敲了敲门,一个青年拉开门,见到是杨枫,说道:“堂主你回来了?” 二人走进屋子,杨枫说道:“快去准备午饭,我和凌兄弟要吃饭。” 青年道了一个是,转身离开。杨枫说道:“我要去找个地方歇息会。你就在一旁榻上歇息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谢谢杨堂主。” 杨枫走上楼后。凌雁孤侧卧在一旁的卧榻之上,一夜未眠又是恶斗又是赶了许久的路,困意翻涌而来,使凌雁孤感到四肢酸痛体力不支,不一会就睡着了。 不一会,他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到是刚才那个青年,便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青年说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凌兄弟是否要去吃一点?” 凌雁孤说道:“行吧,能不能先给我一杯茶让我暖暖身子醒醒神?” 青年说道:“请等我一下。” 不一会,青年端了一壶热茶和一个杯子走了过来,给凌雁孤倒了一杯茶。 凌雁孤感觉茶香扑鼻,喝下去清爽滋润略带苦涩,顿时神清气爽,赞道:“好茶,好茶呀!” 青年说道:“这龙井时间略略有些久了,害怕您多多担待。现在是否去吃午饭?杨堂主已经过去了。” 凌雁孤点点头,跟随着青年走到餐厅,杨枫见到凌雁孤,说道:“来啦?来吃点吧,累坏了吧?” 两人大口地吃起桌上的菜,不一会就已经风卷残云般的解决了午饭。 杨枫斜靠在椅子上,喝着茶。凌雁孤则困意泛起,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杨枫拍了拍凌雁孤,说道:“凌兄弟,你先别忙着睡,调息一下气血,循环一两个周天再睡,休息的好。” 凌雁孤也不懂,他仅仅在树林中见到天恒神僧在睡前盘腿坐着调息内劲,当时也不觉着什么,只道是高手皆应如此。 杨枫带着凌雁孤回到刚才歇息的地方,他让凌雁孤盘腿坐在卧榻上,双目闭上,运气在自己身体内循环,凌雁孤只觉着心神暗想,吸入新鲜空气,排出体内浊气,殊不知他的内功已经更上一层。 杨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喝茶,午后的悠闲让人觉得有些惬意,却觉着更有些不安。 一个影子从门口撒在地上,杨枫看了过去,一柄古刀,鲜红的衣服,披肩的长发——赵无名。 杨枫说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赵无名冷冷地说道:“有人让我杀你,昨晚我没杀成,现在我是来杀你的。” 杨枫问道:“所以你现在承认昨晚就是你在志远镖局中与我交手了是么?” 赵无名点点头,说道:“对,昨晚的确是我。” 杨枫说道:“看起来你还是个君子。” 赵无名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君子,我只觉着这并不需要隐瞒。” 杨枫说道:“那便动手吧。”说着身子站起,脚尖一勾,抓起身旁的八仙桌就掷了过去。 赵无名“呛”地拔出刀,一刀刀光闪过,只听得“咔啦”一声响,八仙桌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凌雁孤猛的惊醒,从卧榻上一跃而起,落到杨枫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杨枫低声说道:“你现在赶快出去,在门外牵两匹马等我,我一出来我们立刻就走。” 凌雁孤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身子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从窗户跃出了屋子。 杨枫问道:“你不去追他么?” 赵无名说道:“我又不要杀他,我去追他作甚?亮兵刃罢!” 杨枫说道:“看起来你真是个君子。”身子向后一扬,手一抓,抓起了靠在椅子旁的玄阳剑。 阴冷的刀光令人不寒而栗,赵无名低吼一声,挥舞着刀劈了过来。 杨枫“呛”的一声拔出宝剑,顿时寒光闪动,连削带刺地攻了过去。 两件利器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屋子里不时有花瓶桌椅等家具在二人的搏斗中被损坏。 赵无名手腕一扭,两刀陡然劈出,攻势迅猛,杨枫虽然剑法精妙却也知道不可硬接,用了几招剑法化解了开来。 赵无名身子一跃,一刀舞动劲风,撕裂着空气,如同陨石落地,流星破空,带着呼啸的劲风劈了过来。 杨枫身子向左一滚,衣襟却被刀锋一带,砍去了一个衣角。杨枫心中暗道:好凌厉的刀法。 赵无名的刀法越来越快,杨枫也是越打越快,刀光剑影舞成一片,一阵阵白光在二人之间闪动,两人满堂游走,不断激斗着。 忽然,赵无名左足一蹬,右足借势一踩墙壁,举起刀刃猛砍下去。 杨枫险中求胜,身子一低,直接从赵无名的身下钻了过去。 不钻还好,一钻可不得了。本来赵无名的位置是封住了大门,只需要不断变动步伐和位置,可以将杨枫的退路尽数逼死,让他没法逃脱。 这一钻,杨枫可是直接逃到了门口,赵无名暗道不好,身子在半空中急旋,改变刀势猛砍过去。 杨枫见状急忙向屋外跑去,赵无名身子一跃,古刀举过头顶,猛的向杨枫的天灵盖砍去。 只可惜这赵无名跃的过高,“咔嚓”一声响,刀刃劈在了门框之上,直接卡在了门框之中。 赵无名这一刀用尽了全力,一时竟无法将卡在门框中的刀拔出来,只得对着杨枫的背影吼道:“你等着,我是不会放弃的。” 杨枫摆脱了赵无名的追打,急忙跑出大门,凌雁孤已经牵着马在等着他了。 见到杨枫过来,凌雁孤骑上一匹马,杨枫又骑上了另外一匹马,两人向山下急赶而去。 忽然,杨枫扯住马缰,说道:“等等,先别下去。” 凌雁孤听到杨枫呼喊,也是扯住马缰,赶马到杨枫身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杨枫说道:“赵无名昨晚是和一群人一起来的对不对?”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是啊。” 杨枫说道:“那么他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刺杀我,就算是他不愿意带人他的同伙也一定在山道下埋伏了,我们走小路下山,快!”说着一拉马缰向一旁的树林中骑去。 第四十三章 杨枫林中斗二人,白衣女相救败敌 算是杨枫发现的早,但是现在离山下已经不远了,两人在树林中驾马狂奔,杨枫忽然大喊一声:“小心!” 凌雁孤猛的一提马缰,在一刹那,一道银光从马蹄之下闪过,“嘭”地扎入一棵大树之中,树干上顿时多了一个洞。 杨枫说道:“是书中唐门的离魂针,快点走。”说着纵马又是一阵猛跑。 两人向北跑出了树林,只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凌雁孤转头去看,远远的有两匹白马疾驰而来,而且越来越近。 凌雁孤说道:“小心,有人来了!” 杨枫回头一望,来人离二人已经不远了,杨枫大叫道:“跳!” 凌雁孤不知道杨枫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毕竟不会害了自己,身子猛的一翻向右侧高高跃起,离开了马背。 就在他旋转的那一刹那,他见到无数的银光射入了刚才的两匹马。 马向前跑着,没跑多远就倒在了地上,马的臀部流出了鲜血。 杨枫落在地上,大声喊道:“唐家七少爷有何贵干。” 白马上的人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地上,凌雁孤看去,此人是一个年轻的公子,身穿白色长袍,微微挥动着手中的折扇。 杨枫说道:“蜀中唐门七少爷居然肯为别人杀人,难得难得。” 七少爷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另一人也随机走来,说道:“你就是杨枫么?” 面前这人皮肤黝黑,身材魁梧,面露凶光,杨枫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杀气。 杨枫说道:“没错,我就是杨枫。” 那人说道:“我是雷不动。” 杨枫问道:“江南霹雳堂的雷不动么?” 雷不动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 七少爷说道:“我们两个出手,你应该已经知道你活不过今天了。” 杨枫说道:“的确,离魂针唐凉心和霹雳堂雷不动出手,谁能敌地过?现在我好奇的便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把你们请来。” 唐凉心说道:“那么等你见了阎王,你就会知道了。”忽然身子一抖,几道银光闪了过去。 唐门有七样绝门暗器,分别是奔月钉,凌云镖,迎风砂,灼魄箭,挫骨刀,透心刺和离魂针。 唐家的传人没人只能学习一门暗器,只有解体了唐家的掌门才能看到所有的秘籍。 唐家任何人只要看到了不属于自己学习的暗器的秘籍或者任何人透露给他,都将会收到唐家长老毫不留情的惩罚——杀! 但是只要学习了这七件暗器中的任意一门,就足在江湖上留下你的名声。 杨枫知道这一针不好接也不能接,身子猛的向一旁闪开,忽然又是“呼呼”两声响动,两颗弹丸大小的球扑面而来。 杨枫提剑一挡,只听“嘭嘭”向,两颗弹丸在剑刃之上爆炸,震得杨枫虎口一阵酸麻,剑刃嗡嗡直响。 杨枫猛的扑了过去,他要趁这个间隙,展开凌厉的反攻。 银光又是闪动,离魂针带着恐怖的杀气和镇魂的劲风扑面而来。 杨枫以手肘为点,猛的转动手中的剑,只听到“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针四散而开。 离魂针最奇特的地方便是发出去的针可以收回,唐凉心右手不断发针,左手却在空中抄抓勾拿,被杨枫所弹开的针不断被唐凉心拿回手中。 针发不尽,力气却使得尽,一片剑影带着“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靠近着唐凉心。 两个铁丸再度袭来,杨枫剑势急转,横过来横劈一剑“轰轰”两声响,轻微的爆炸炸开了杨枫的剑势,也震开了唐凉心的针。 唐家的暗器固然可怕,可是霹雳堂的火器更是恐怖,火星丸的爆炸可以不断干扰对手的剑法最后让他招数紊乱,大脑繁杂。 杨枫被爆炸的气浪带到,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凌雁孤见杨枫不敌,忙挺起卧龙剑来想助。 他步伐变幻,使出孙咏月所传授的出云三七步,虽然火候任然不到家,但是也比一般人的步伐轻快了许多。 树林传来一声叫声,一个白衣女子从树林中以极快的方式约了出来,手中一根纯白象牙短棍。 唐凉心见到女子的面容,面色一变,对雷不动说道:“她怎么在这里?莫非那家伙也在?” 雷不动说道:“不管了,先杀了杨枫要紧,如果那家伙在,凭我们两个人,还怕跑不掉么?” 唐凉心点点头,手一挥,离魂针再度飞射而出,直扑杨枫面门。 那白衣女子身法奇快,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离杨枫不远了,她猛的甩出袖袍,不断拍动着,针穿过她的袖袍飞射而出,白衣女子却猛的一甩袖袍,针向别处飞了开去。 雷震双手齐出,四粒火星丸一同激射而出,射向白衣女子面门。 白衣女子甩动雪白的袖子猛的一拍,这一拍,四粒火星丸顿时直直地飞了回去。 雷不动大吃一惊,惊叫道道:“哎呀不好。”身子猛的向一侧扑倒,只听得“轰轰轰轰”四声爆炸,雷不动一身惊呼摔在了一边。 一旁的唐凉心更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四下爆炸把他震得着实不清。 雷不动一下子大怒,双臂猛的甩出,每一根手指缝之间都夹着一颗火星丸,八颗火星丸一齐飞出,直击那白衣女子,妄图只置于死地。 白衣女子也知晓这下不能硬接,她猛的向后退开,双袖齐卷,一阵劲风被她卷起,八颗火星丸居然被直直地卷了回去。 雷不动这一下可是愣住了,反应慢了半拍,他对唐凉心喊道:“快闪开。”身子跃起,自己向一旁滚开。 唐凉心见势不妙,慌忙发了两根离魂针去击那火星,两颗火星丸在空中爆炸。可就在这一空隙,一发火星丸以袭至胸口。 唐凉心急忙挥动扇子拍击,雷不动见此情景慌忙大喊道:“别!不要去拍!” 可终究是慢了一步,扇面接触到火星丸的一刹那,唐凉心只看到火星蹦出,“轰”的一声响起,胸口一闷,身子向后倒去。 饶是这唐凉心经验丰富,在爆炸前身子向后仰才使要害避开了爆炸的范围,没有危机性命。 雷不动就在那一喊的空隙,却没见到白衣女子的袖袍在空中拍歪了一没火星丸的方向。一颗火星丸向雷不动的左肩袭去。 雷不动向左一瞥知道大事不好,身子忙向后退,双臂挥动想用手肘顶开火星丸。 可是江南霹雳堂的火药是何等厉害,别说是顶开,就是携带之时颠簸过大火药都会被点燃引爆。这一顶,“轰”的一声响,雷不动的左肩被巨大的气浪带到,身子一歪,向后倒去。 白衣女子转过身,对杨枫说道:“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凌雁孤听了这句话,心中不禁暗自奇怪:你不知道是谁你瞎打什么?可是女子武功太高,他不敢说出来。 女子面色冰凉,皮肤白皙,清丽脱俗,有沉鱼落雁之色,闭月羞花之容,美丽无比。 杨枫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们都是不知道是谁的人请来的江湖杀手来杀我的。” 女子脸上露出一阵惊讶之色:“不是吧?江南霹雳堂的雷不动和蜀中唐门的七少爷唐凉心还能被人差遣?这真是一件奇闻了。” 杨枫说道:“何止他们两个,朝阳剑韩霖和杀手赵无名都是他请来的。我是什么人啊居然只得这么大动干戈。” 这时,唐凉心双臂撑起身子,见到在一旁被震昏过去的雷不动,心中暗自咒骂,忽然嘴角一弯,一抹诡异的微笑挂在了嘴角。 一道银光闪过,射向了白衣女子…… 第四十四章 林中三人中奇毒,剑侠相助夺解药 凌雁孤大叫一声:“小心!”白衣女子饶是反应迅速,向一旁猛的一跃,“哧”一声轻响,离魂针扎入了白衣女子的左肩。 唐凉心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一挥,两根离魂针刺入了杨枫和凌雁孤的身子中。 唐凉心一个箭步飞身跃来,点住了白衣女子的穴道,冷冷的说道:“哼哼,你就是杨暮云么?” 白衣女子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杀杨枫?” 唐凉心说道:“我为什么要杀杨枫管你什么事?” 白衣女子说道:“那我是不是杨暮云又管你什么事?” 唐凉心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罢了罢了,反正你是不是杨暮云也没关系,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白衣女子问道:“我要死在这里了么?” 唐凉心点点头,说道:“你要死在这里了。“ 白衣女子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而不是你?” 唐凉心哈哈大笑,说道:“你现在中了我唐门离魂针的剧毒,还能活命么?” 白衣女子说道:“那么你会把解药给我的。” 唐凉心一愣,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把解药给你?” “因为我!” 一个声音从一旁的树林中传了出来,唐凉心大声喊道:“是谁在装神弄鬼,有种给我出来。” 唐凉心四下望了望,没有看见任何人,他心中奇怪,又喊道:“是谁在树林中,有种出来我们过两招。” 雷不动此时已经转醒,他对唐凉心问道:“你在喊谁啊?” 唐凉心回答道:“一边树林里有个人装神弄鬼” 雷不动说道:“那我去树林里面看看,你在这里看好这几个小子。” 唐凉心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雷不动从包袱中掏出一柄斧子,说道:“放心吧,谁敢惹我我就让他见识见识我们江南霹雳堂风雷震地斧。” 唐凉心点点头。雷不动左手扣了几枚火星丸,右手拿着漆黑的玄铁斧,向树林深处走。 没多久,只听见雷不动一声怒吼,树林中“咔啦”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应声倒下,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树林中飞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雷不动雄壮魁梧的身躯 摔在地上,一把漆黑的玄铁斧落在了一边。 雷不动吐了几口鲜血,爬了起来。唐凉心问道:“是谁打你你看到了没有?” 雷不动摇摇头,说道:“没看清,就一棵大树后一个黑影忽然晃动,我用百里惊雷去砍,却只把树给砍倒了,然后一个黑影就突然袭击了我,我就两眼一抹黑地飞了出来。” 唐凉心问道:“那你怎么不发火星丸啊?” 雷不动说道:“我要是有机会发我为什么不打出去?” 唐凉心问道:“那你看清他用什么武器了没有,有没有看清他的武功路数?或者外貌什么的。” 雷不动摇摇头,说道:“黑影一下子就袭来了我哪有机会看啊。” “那外貌呢?”唐凉心又问道。 “我连武器都看不清,怎么可能看的清外貌啊。”雷不动显然是有一些不耐烦,甩给唐凉心一句话。 唐凉心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这白衣小妞肯定知道。” 唐凉心转过身去,对着白衣女子问道:“树林里的是你的同伴么?” 白衣女子回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唐凉心说道了:“那人是谁?” 白衣女子说道:“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反正他不认识你你不认识他。” 唐凉心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我认识才能告诉我?你快点说,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白衣女子冷冷道:“知不知道对你来说都一样,不知道反而对你好。” 唐凉心说道:“很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逼你,反正那人只会躲在树林中暗算,我看是根本不会出树林的。” 唐凉心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冷冷的说道:“那么我就现在杀了你,我看看躲在树林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出来。”说着“啪”地一声合起来折扇,抬起折扇就要往白衣女子的心窝刺去。 忽然树叶一阵抖动,一个人影从树林中飞速跃了出来,直奔唐凉心所在。 唐凉心和雷不动也不是普通人,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招,顿时四臂其挥,离魂针火星丸飞射而出,至击向那黑影。 “唰唰”两道剑光闪过,“叮叮”几声清脆的响声,离魂针都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是“轰轰”几声,火星丸在空中爆炸,黑影穿过烟雾,飞袭而来。 唐凉心大吃一惊,身子一闪向旁边越开,顺势离开了白衣女子的身旁。 黑影落地以后,众人才看清楚男人身穿一件深蓝色长袍,一个中年汉子朴素的面容,就像是一个农民或是一个樵夫,毫无特殊之处。 唐凉心问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反问道:“你说的出几个天下著名的剑客。” 唐凉心说道:“很多啊。比如八大世家的掌门,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三大才子中的刘吟风,陈叹雪,还有天南一剑向天南都是驰名天下的剑客。却不知阁下是哪位?” 那人说道:“我便是秉孤烛天南一剑向天南。你惹着我的人了。” 唐凉心问道:“你就是向天南?秉孤烛秉孤烛,你的蜡烛呢。” 向天南说道:“我蜡烛烧完了,怎么有意见么。我又不是靠烧蜡烛出名,我是靠剑法。哪个剑客会那么有空一个人带那么多蜡烛?” 听到这里,白衣女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唐凉心说道:“这位女子是向大侠的朋友吧?” 向天南点点头,说道:“嗯,是我朋友,你还敢抓!” 唐凉心心念一动,我现在离去,等他们三个毒发毙命,纵使是天王老子在也就活不了他们。 想到这里,唐凉心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人就此别过,告辞告辞。”说着双手一拱,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向天南说道。 唐凉心转过身子,问道:“向大侠有何贵干?” 向天南说道:“解药给我。” 唐凉心假装不知,说道:“什么解药?我可不知晓有什么解药。” 向天南说道:“你别给我废话,把你们唐门秘毒的解药给我。” 唐凉心说道:“族内有规矩,祖传毒药解药不得交给别人。” 向天南说道:“你给不给?既然你不给,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忽然身形晃动,在白衣女子,杨枫和凌雁孤的背上一拍,凌雁孤只觉得身子一震,只听“哧哧哧”三声响,三根离魂针从三人体内震出,一齐射向了唐凉心。 唐凉心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躲避,口中叫了一声“哎呀”,忽然身子一震剧痛,三根针已经扎在了他的身上。 向天南说道:“唐门的毒药性很强,就算是拖到现在,针上面还是有毒的,我说的没错吧。” 唐凉心感觉身子一阵冰凉,知道毒性已经开始扩散,急忙封住自己穴道,他的脸色已经煞白,额头上沁一层冷汗。 向天南说道:“你想活命就告诉我解药在哪里,不然你就给他们三个陪葬。” 唐凉心知道没办法了,颤颤巍巍地说道:“我……腰间……有一个……布袋,里面的两瓶……就是解药,红色……内服,蓝色外……敷。” 雷不动依言在唐凉心的腰间找出一个布袋,果然有两瓶药。 他把红布塞着的那个瓶子中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唐凉心口中,又在唐凉心背部运气拍了几下,震出三根针,将药抹了上去,又把药递给了向天南。 第四十五章 向天南怒斗二人,唐雷欲跑惨遭掷 向天南看见唐凉心面色渐渐红润,知道这要不会是假的。 他走到白衣女子面前,找到了伤口,先将黑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白衣女子的伤口之上,再取出一粒红色药丸,放入女子口中,然后解开了白衣女子的穴道。 白衣女子体内的药力开始缓缓扩散,压制住了体内的毒素,身子也恢复了不少。 向天南又依次给凌雁孤和杨枫服下了解药,涂上了药膏二人也渐渐回复了过来。 向天南将两个瓶子向雷不动一抛,雷不动接过了瓶子,递给了唐凉心。唐凉心将瓶子放回腰间。站在向天南的不远处。 向天南似乎察觉了什么,转过身子问道:“怎么还不走。” 唐凉心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踏上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铁扇。 向天南挥了挥手中的折扇,不耐烦地说道:“滚。” 唐凉心说道:“向大侠威震四方,只是今日这事我不可让步,杨枫非杀不可。” 向天南这次连“滚”字都不愿意说出口,只是对着二人挥了挥手。、 唐凉心说道:“既然向大侠不肯让步也休怪我们不客气。”说着身子一纵,手上已经扣住了三根离魂针,扑向了向天南。 雷不动也是握住玄铁斧,冲了过来。唐凉心攻正上,雷不动攻右侧后,而向天南唯一的后路有白衣女子和杨枫凌雁孤三人站着。一旦退开三人必会遭殃。 向天南手猛的一抖,一道寒光随着一声“呛”地拔剑声激射而出,顿时寒气逼人剑气冲宵。 在二人犄角之势的进攻下,很少有人能够抵挡得住。 可是他们进攻的是向天南。 向天南忽然身子一跃,一道如同流星般的剑光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刺了出去,直直的逼向了雷不动。 二人糊味犄角之势是难对付,但是如果一旦一个角短了一些,那就是不顶用的了。 向天南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选择先进攻雷不动。 雷不动势大力沉,斧子也是重量较强的兵刃。雷不动在这柄玄铁斧上所花废的时间很多,是雷不动最得心应手的兵刃。 雷不动大喝一声,右手横提斜扫,锋利的斧子斜斜劈向了向天南。 “刺啦”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向天南的剑刃贴着斧面刺了过去。这样下去斧子还没看到向天南的身子,剑锋就会刺入雷不动的咽喉。 雷不动身子向后急退。这样一退,二人所组建的犄角之势自然是土崩瓦解。雷不动左臂一震,四颗火星丸呼啸而出,直击向天南的面门。 向天南横着一扫,剑刃带动劲风劈向火星丸,只听得“轰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四枚火星丸再空中接连爆炸,升起一震烟雾。烟雾中一道寒光闪动,一抹锋利的剑锋从黑烟中陡然窜出,直直的刺向了雷不动。 雷不动大叫一声,急忙向后躲开,忽然脚下一绊,身子一个踉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向天南设置猛的回转,挥动宝剑“当”的一声砍在奔袭而来的唐凉心的铁扇上,唐凉心顿时觉着虎口一震,手中的扇子不由得松了一松。 唐凉心忽然觉着一股巨力从肋骨传来,身子被猛的推向空中,他翻了一个筋斗,落在雷不动的身旁。 唐凉心和雷不动相视一眼,口中说了一声“快跑。”两人身子向后急转,提气猛跑。 向天南身子一前倾,如离弦的箭一般已经猛窜了出去,追赶这二人。 众人都是赞叹向天南的轻功和剑法甚是高超,凌雁孤心里却纳闷,那轻功明明就是出云三七步,肯定不会错,向天南怎么会出云三七步呢? 杨枫的心里也是奇怪不以。他是使剑之人,自然知道天呐一剑向天南的名声。但是江湖上都传说向天南的残烛惊龙剑法是以刺,穿,搅,挫四字要诀为主,但是刚才那一路剑法明显是劈砍为主。 向天南追上了轻功不如唐凉心的雷不动,他伸手一抓,直接抓住了雷不动的后心,向前方不远处的唐凉心猛丢过去。 雷不动魁梧的身躯夹杂着劲风直接撞在了唐凉心的身上,唐凉心惊呼一声倒在地。 向天南飞身抢到,一手抓起一人的背心向一旁的树林中猛的一掷。两声惨叫从树林中传出。向天南拍了拍手,赶回来三人面前。 杨枫上前一拱手,说道:“多谢向大侠救命之恩。” 向天南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根本不是向天南。” 二人虽然都已经瞧出了些端倪,听到了这话还是一阵惊讶。 杨枫问道:“那阁下究竟是谁呢?为何要装成向大侠的样子前来相助。” “向天南”在脸上抹了一阵,抓住了一个小块翘起的小角,然后手缓缓地撕下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 不一会,一张年轻的脸庞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人说道:“在下陈叹雪。” 如果说刚才二人只是惊讶,那么现在二人便是震惊。要知道江湖上假冒别人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大多都是借他人威名来震慑敌人,功夫一出手非常容易穿帮。 三大才子的名声在江湖上不必秉孤烛天南一剑的名声低,陈叹雪的剑法也不是不弱,但是为什么陈叹雪要装成向天南呢? 杨枫拱了拱手,说道:“久闻陈大侠长河落日剑的名声,久仰久仰。” 凌雁孤也是拱了拱手,心中暗道:原来他就是孙咏月的师弟陈叹雪,怪不得会出云三七步,他的武功真是不低。 陈叹雪说道:“这位女子便是在下的拙荆杨暮云。” 杨暮云向二人一笑,说道:“二位好。” 杨枫还了一礼,又问道:“陈大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叹雪说道:“我孙师兄让我去志远镖局找一个人。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特别喜欢假扮别人。正巧我上次遇到了秉孤烛天南一剑向天南,所以我就打算假扮成向天南去找人。” 杨枫和凌雁孤听到志远镖局的名字的时候,吃了一惊,问道:“志远镖局?就是江南的鸿家志远镖局吗?” 陈叹雪点点头,说道:“是啊,就是总镖头是鸿一白的那个镖局。” 杨枫问道:“那么陈大侠,你想去镖局找谁呢。” 陈叹雪说道:“我师兄让我去找一个叫凌雁孤的人,是故人之子。让我找着他把他带去和他汇合。” 杨枫说道:“凌雁孤?”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凌雁孤,问道:“陈大侠是不是要找你啊?” 凌雁孤说道:“我就是凌雁孤啊,我也认识孙咏月孙大侠。” 陈叹雪说道:“口说无凭,你可得证明你是我要找的凌雁孤。” 凌雁孤问道:“怎么证明啊?” 陈叹雪说道:“我师兄说他传授过你出云三七步,可有此事?”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陈叹雪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使出出云三七步让我瞧瞧,我不指望你能练的多好,只要让我确信你是真的会便可,怎么有困难么?” 凌雁孤说道:“没有困难。” 杨枫拉了拉凌雁孤,说道:“嘿,你行不行啊,出云三七步不是一门好练的轻功啊,万一陈叹雪觉得你的轻功不是正宗的可不好啊。” 凌雁孤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出云三七步我本来就学过,只不过是使出来给陈大侠看看而已,相信我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杨枫说道:“但愿如此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可别一堆失误了。” 凌雁孤点点头,走到陈叹雪身前,说道:“那么我们开始罢。” 第四十六章 陈叹雪指教轻功,凌雁孤西行回家 陈叹雪点点头,说道:“那么你来吧” 凌雁孤身子前倾,双腿一蹬,按照孙咏月所教的前七分后三分重心便宜,身子高高跃起,双足不断的踩着。 出云三七步非常难练,两步之间的空隙非常的大,这也是出云三七步难练的地方。初学者如猛虎上树,始终不起。学成者则如仙鹤凌云,大步流星。 但是凌雁孤第一次见识上乘轻功,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在繁乱复杂的步伐中还添加了几步。 这几步虽然恰到好处地借了力,但却少了那种如同白鸽展翅,鹰击长空的豪迈轻盈之感,反而看起来更为繁复。 陈叹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行呢?要不是孙师兄时间紧,真应该好好教导他一下。不然继续这么练下去,武功全废还算小,要是经脉逆行走火入魔那人就废了。” 陈叹雪低下头,心念一动。他抄起一把小石头,曲收中指,“啪”地弹了出来。 小石头带着凌厉地风声,直直地射向了凌雁孤的腿。 凌雁孤习惯性地将多加了一步迈出,忽然小腿一疼,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陈叹雪走了过去,凌雁孤冲着陈叹雪吼道:“你干什么!” 陈叹雪微微一笑,不与凌雁孤计较。他说道:“我可能是练了假的出云三七步了,原来有这么多步伐我还不知道。” 凌雁孤见被陈叹雪一语道破自己的的小聪明,便说道:“不是陈大侠少学了几步,而是我多加了几步。” 陈叹雪脸色一沉,喝问道:“你为什么要要加。” 凌雁孤见到陈叹雪变脸,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不是两步之间空隙太大嘛,我……我就加几步缓解缓解,也方便一些。” 陈叹雪说道:“你知不知道没学会这项武功的人随意改动武功是习武之人的大忌,是非常危险的!” 凌雁孤疑惑道:“有什么问题么?我觉得这样挺好啊。” 陈叹雪怒道:“好什么好啊,你知不知道,当你的飞跃的时候内力会在你的经脉中游走,但是如果你落地早了的话内力就不能到应该要到达的地方。” “万一时间久了,你的内力就会长期处于疲惫状态而流动不顺,你的四肢是非常有可能废掉的。如果再厉害一些,你的内力有可能反通,导致你静脉逆行,走火入魔啊。” 凌雁孤听后一惊,说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陈叹雪说道:“能怎么办?重来。”说着陈叹雪走到一边的空地,说道:“你看好我是怎么做的。” 只见陈叹雪双臂一旋,身子向前一窜,约摸窜了七八丈之远后足尖一点,身子高高跃起,如同白鹤展翅,雄鹰翱翔,身法轻巧凌厉迅猛快速。 陈叹雪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身子微曲落在地上,又猛的一挺,再度弹地而起飞向空中。 凌雁孤心中默默记着这几路步伐。陈叹雪落地后,说道:“来,你再试试。” 凌雁孤点点头,身子向前猛的一窜,虽然身法没有陈叹雪那般迅速,仅仅窜出两丈有余,但是他绝不多踩下那一步,身子向上一纵,在空中旋转,直觉着步伐增大,身子重心失调,忽然双臂一扑摔了个狗吃屎。 陈叹雪微微笑了笑,说道:“学习轻功哪有不摔跤的道理,当年我学那会摔得比你还厉害多了。” 凌雁孤从地上爬起身子,说道:“你现在能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了么?” 陈叹雪说道:“当然可以了。行了,把你朋友带上,和我走。” “走?走去哪?”凌雁孤问道。 两人走到杨枫面前,陈叹雪说道:“孙师兄让我把凌雁孤带去玉镜湖冷盟主那里,你一起去吧?” 凌雁孤问道:“谁是冷盟主,去他那里作甚么?” 还未等陈叹雪回答,杨枫就说道:“冷盟主就是当今武林盟主冷崖柏,他一直住在玉镜湖那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不久以后就是又一次八大派掌门人大会了吧?” 陈叹雪点点头,说道:“想不到这位兄弟的消息还蛮灵通,的确,过了初十五就会召开六大派掌门人大会,孙师兄已经在玉镜湖了,刘师兄很快也会从三江盟赶到。孙师兄不放心你让我把你带过去。” 凌雁孤问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现在不还好好的么?” 陈叹雪摇了摇头,说道:“你好生不识趣,最近有消息说黑龙帮在江南地区有所行动,孙师兄是怕你不安全啊。” 凌雁孤回头看向杨枫,说道:“会不会来杀你的就是黑龙帮的人派来的。” 杨枫说道:“杀我作甚么,我也不曾惹得什么黑龙帮,倒是鸿兄弟……” 杨枫没有说下去,凌雁孤已经会意,说道:“我和他倒是在佛音寺见过那帮子人,武功搞得很啊。” 陈叹雪说道:“不会是黑龙帮的人。” 杨枫和凌雁孤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啊?” 陈叹雪说道:“黑龙帮杀人从来不需要请江湖杀手,从来不会不带帮众出手,就算雷不动和唐凉心真的是黑龙帮中人那这附近早就被黑龙帮的黑龙卫团团围住,那还轮得到我在旁边看那么久?” 凌雁孤问道:“这群来杀你的人和去杀鸿一白的人好像是同一批人啊,为什么就没人杀我呢?” 陈叹雪问道:“你有什么好杀的?” 凌雁孤说道:“我都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黑龙帮的行动了,他们还不杀我?” 陈叹雪神色紧张地将脸凑到凌雁孤面前说道:“那么你要小心了。因为——说明你看到的行动都不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凌雁孤十分尴尬,他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去玉镜湖吧。” 陈叹雪说道:“行,我们走。” 四人认清了方向,向西赶路。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陈叹雪忽然说道:“那个凌雁孤啊,你祖宅离这里不远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凌雁孤听了,说道:“也是啊,要不我们就稍微绕一下路,回下庄子?” 杨枫点点头,说道:“反正年后才八大掌门大会,绕一下也无妨。”杨暮云也表示没有意义,众人便向山上赶去。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不到,众人来到了一座山脚下。山不算很高,但是附近层峦叠翠山峰众多。 凌雁孤非常熟悉这里,这里正是他家祖宅皓月山庄的山脚,儿时他曾和父亲在山脚下玩耍过,不远处的树林中也有他童年的回忆。 陈叹雪说道:“我们上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走上山路。不多久就看到了有一座巨大的庄子,随着山势的上升房屋的高度也是随之上升。 众人走到庄前。熟悉的白墙黑瓦,斑驳的黄铜大门,门上那略微生锈的碗口那么大的狮口铜环。 门上的大锁早已生锈,因为从来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自从凌朗月死了以后这座庄子就再也没什么客人来了。 凌雁孤掏出钥匙,在生锈的大锁中捣鼓了好一阵,才听到了“咔嚓”一声响,锁被他们打开了。 陈叹雪用力去推门,门因为年久不开因而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响声。 凌雁孤跨过门槛走进庄子。虽然当年那一场恶战毁坏众多,事后孙咏月还是让家仆找工匠来修理了庄子。 凌雁孤下山前把家仆都遣散了,庄子也没人打扫,离开熟悉的家两个多月,凌雁孤感到还是家最温暖。 陈叹雪说道:“我看雪要下大了,我们最好在庄子里休息几天再走。” 第四十七章 众人打扫皓月庄,书房听陈道往事 凌雁孤说道:“那便如此吧我们先把整个庄子给打扫一遍,两个多月都没人打扫了。” 陈叹雪点点头,凌雁孤给众人分了一把扫帚,众人进入各个房间开始打扫。 凌雁孤走入书房中。这是他父亲生前唯一不允许他进入的地方。 整个庄子都已经没有人了,谁还会进着布满灰尘的书房呢? 凌雁孤取出火折点燃了几个烛台上残留的蜡烛。开始扫着地上的灰尘。 “哗,哗,哗”扫帚有节奏地扫过地面,灰尘聚拢起来,凌雁孤一遍遍地将地面扫着,一直扫到地面干干净净。 书桌背后有一个矮柜,柜子上有一个刀架,刀架上放着一柄刀。 刀细长狭窄,虽然覆盖了灰尘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刀柄是纯净武侠的雪白色,上面有蓝色的细纹点缀,尽显高雅之色。 凌雁孤取来抹布轻轻擦拭着刀鞘上的灰尘,一边一边地擦拭着。 他从来没见过父亲用过这柄刀,但是他父亲能把刀放在椅子之后,这把刀对他来说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凌雁孤细心地将刀和刀架擦拭干净。刀柄上有着岁月的痕迹,刀鞘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 刀鞘也是金属的,但是和别的金属比起来却不算重。嗯~这是一把好刀。凌雁孤心中暗自感叹道。 这把刀无疑是他父亲生前所用过的,凌雁孤抚摸着这柄刀,神情恍惚,似乎勾起了他对父亲那不算多的回忆。 凌雁孤抚摸着这柄刀,伫立良久。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这是你父亲曾经用过的一口宝刀。” 凌雁孤回过头,陈叹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凌雁孤问道:“你见过这口刀?” 陈叹雪点点头,说道:“见过,还和这口刀过过招。” 凌雁孤说道:“你和我父亲交过手?” 陈叹雪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凌雁孤说道:“你不必隐瞒,我已经知道我父亲是曾经的三龙首了。” 陈叹雪说道:“孙师兄也已经告诉我说你知道了往事。是诸葛华告诉你的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是他。我只是想知道,既然我父亲是你的敌人,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恶人,为什么你们还要这么善待我?” 陈叹雪说道:“你父亲不是恶人,他只不过和我们的追求不同罢了。” 凌雁孤说道:“我已经见识过了黑龙帮的手段了,他们怎么不是恶人?” 陈叹雪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黑龙帮已经是今非昔比。看起来诸葛华还是没有和你好好讲述这段往事啊。” “当年,江湖中各大门派是明争暗斗,互相残杀总有一些人为了功名利禄不惜杀害师兄弟,甚至杀了师傅来争夺一派掌门之位。” “那时候江湖叫一个黑暗啊,这时候曹延玉站了出来。他成立了黑龙帮,他想让这个江湖上没有相互间的厮杀,没有明争暗斗,所以他想了一个极端的办法那就是——统一整个武林。” “曹延玉的目的其实和武林盟主的职位是不同的,曹延玉是想让武林中所有的门派听他号令,掌门人由他封选,不存在师兄弟之间的争斗。” “从客观上来讲,曹延玉有这个能力,也有足以镇住全江湖的武功——《幽冥真经》。但是各大门派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利呢?所以当黑龙帮横空出世的时候是根本没人愿意听他的号令。” “曹延玉就决定要依靠武力来强行统一整个武林,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大多都抵挡不住曹延玉和黑龙帮的攻势,无奈之下只得暂时联合起来,一同对抗黑龙帮。” “曹延玉的目的就是要做武林中的皇帝,就像紫禁城中坐在龙椅上的那个黄衣人一样的地位。” “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大,惊动了朝廷。朝廷就派六扇门的总指挥使柳漓来帮助我们对抗黑龙帮。” “我们众人一同顺藤摸瓜破坏黑龙帮的行动,虽然黑龙帮的势力扔在扩大,但是我们已经基本遏制住了他们的发展的趋势和破坏了他们的总体规划。” “曹延玉自然是心有不甘,就约我们三大才子还有六扇门总指挥使柳漓一同在湖北的巫山决斗。” “我们和柳漓震慑与曹延玉武功高强,担心四人出手依旧不敌,正巧决斗的地方在湖北境内,就就近去了一次武当派请掌门闻松真人相助,一同在巫山之巅决斗。” “巫山之巅,曹延玉很早就在那里等我们了,而且他非常守信用,一个帮手都没有带,反倒是我们反而多请了闻松真人而感到不好意思。” “决斗中,我们几人由于协调地不是甚好,所以有几个失误,再加上曹延玉武功高强,六扇门的指挥使柳漓惨死于曹延玉手中。” “最后我们趁着曹延玉身子疲惫不断的车轮战和他相斗,最后他是精疲力尽跃下了悬崖。” “我们曾经去悬崖地下找过,没有发现曹延玉的尸体。我们有人怀疑曹延玉并没有死,不过我觉得应该死了。曹延玉跳崖前身受重伤,就算没摔死也是重伤而亡。何况巫山那么大,没找着尸体也很正常。” “曹延玉死了以后八大龙首便各自隐藏人世间,很少听到他们的踪迹。凌朗月和诸葛华的住处我们知晓,别的人我们也就不清楚了,刘烟云创立了长舟会现在依附于黑龙帮之下。” “可以知晓的是,以前的妖僧鬼道现在依旧在黑龙帮之中。他们二人武功甚是高强,非常难对付。” “新的黑龙帮成立以后,虽然是打着要完成曹延玉遗愿的旗号,不过确实不断的伸出魔爪来残害各大门派。” “哦对了,柳漓的遗子柳残霞被大龙首千手阎罗张景升带走了,一直到新的黑龙帮成立才在江湖上出名。” “不过张景升这个人近年来在江湖上很少走动,而且算八大龙首中性格脾气都不错的人,所以很有可能并没有加入黑龙帮。” “新的黑龙帮本来就是违背曹延玉意志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八大龙首中人不愿加入新的黑龙帮。不过黑龙帮对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宗旨实在是太过残忍。” “你父亲凌朗月生前是曹延玉非常信任的部下,所以他非常有可能把《幽冥真经》的原本放在凌朗月这里,他也一定嘱咐过凌朗月不得练习,所以才惹来如此杀身之祸。” “黑龙帮解散之后,我们也不去找那些旧人的麻烦,那对他们来说是一次经历,是一场梦,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他们更可以算是我们的朋友,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那么善待你了。” 凌雁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陈叹雪忽然拍伸手了拍凌雁孤腰间的卧龙剑,说道:“我觉得你不适合用剑。” 凌雁孤问道:“为什么?” 陈叹雪说道:“你父亲用的是刀,因为这是你们家族的性格。剑法过于高傲盛气凌人,我自己都觉着我并没有将我的剑法发挥到极致,我还不够高傲。” “只有像我刘师兄一样,在那一场悲剧之后,斩断俗念,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冷的像一块冰,你站在他身旁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气,那样的人才配用剑才配称之为剑神。” 陈叹雪又说道:“卧龙剑本是诸葛世家的传世宝,诸葛华在为难之中传给你就是代表他信任他的兄弟,他信任他兄弟的儿子,你便是找个机会还给诸葛家的人了吧。” 第四十八章 陈叹雪指点刀法,凌雁孤暗室见宝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那你还知道哪里还有诸葛世家的人吗?” 陈叹雪说道:“我好像听人提起过,叫诸葛饮秋,不过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凌雁孤的思绪往回拉,不禁想起了曾经和他交过手的也会使诸葛世家剑法的黑衣人,他想告诉陈叹雪,可是最终没有说。 陈叹雪又说道:“你父亲的武功不算弱的,你自己得好好钻研,潜心练习,你父亲的七十二路月影残照刀当年可也算是威名赫赫啊。” 凌雁孤说道:“没练几年武功我就下山去找死,要不是多亏你们三大才子照应着我在就被黑龙帮那帮人打死了。” 陈叹雪说道:“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提高你自己的武功,这次我们去见冷崖柏你也可以向他好好学学。” 凌雁孤问道:“哦?冷盟主肯指教我么?” 陈叹雪哈哈一笑,说道:“他为人随和,不仅愿意指教你,你还能从他那里学着很多东西呢。” 凌雁孤问道:“怎么说?” 陈叹雪说道:“你不知道啊,冷盟主也是使刀的啊,他的正反手追魂八刀也是非常厉害的武功。” 凌雁孤说道:“如果他肯指点我一下那我定能精进不少。” 陈叹雪说道:“把你的刀拿上,我们去天井练功去。”说着伸手就去拿刀架上的那柄刀。 凌雁孤说道:“哎哎哎,这是我父亲的刀不是我的。” 陈叹雪拉了一把凌雁孤,说道:“你父亲的刀迟早也是你用,现在立刻和我去练功。” 凌雁孤说道:“我去练功了谁打扫庄子啊?” 陈叹雪说道:“不是还有杨枫和杨暮云么,你担心啥啊。” 两人走到天井中,陈叹雪说道:“我没有见过你父亲留下来的《皓月宝典》里面的武功,不过按照名字来推断,应该是有七十二招是也不是?”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七十二招。” 陈叹雪说道,那你现在把七十二招刀法一一使出来。 凌雁孤点点头。他握紧了腰间父亲曾经使用过的单刀,屏气凝神,放空心思,神情紧绷。 只听得陈叹雪大喊一声“出!”,凌雁孤我住刀柄的手猛的拔出,“唰啦”一声长啸,一口寒气逼人的宝刀已然出鞘。 刀的年月虽久,可是丝毫瞧不出宝刀已老的岁月之感,依旧是冰冷寒心的刀映衬着冰凉的少年的脸。 拔刀也是一招,往往拔刀是最容易让人忽视却也是最致命的一招,刀光闪动刀刃刚刚从刀鞘中拔出寒气已然四射,刀刃已经带着劲风斩出了第一刀。 “唰”,刀光闪过带着劲风和杀气砍出了第一刀。陈叹雪暗自赞道:这真是把好刀。 七十二路月影残照刀最讲究的就是快和虚,刀光中尽是刀法,刀法中虚实不一,虚招可伤人,实招亦可伤人,虚实结合,变幻莫测。 凌雁孤身子不断游走,刀法也是越大越快,刀光也是越来越多,斩、切、劈、扫,引、收、追、挑,旋、撩、提、顿,抽、抹、动、退。 刀光不断的闪动,七十二路月影残照刀一招接着一招,环环相扣,刀刀逼人。 七十二招使尽,凌雁孤身子向后急纵,手中刀一提一送,“唰”,刀刃已然回鞘,寒光和杀气也瞬时消散。 陈叹雪说道:“刀法不错,心法呢?心法你都懂了吗?” 凌雁孤一愣,反问道:“什么心法?” 陈叹雪也是一愣,说道:“七十二路月影残照刀的心法口诀啊?你没有吗?” 凌雁孤说道:“我没有啊,当时我还和孙咏月孙大侠说过,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先练招式。” 陈叹雪一脸惊讶:“没有心法口诀怎么练习武功啊?难道靠猜?” 凌雁孤问道:“会不会这刀法来就没有对应的心法啊。” 陈叹雪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武功强的地方就在他的心法口诀上,不然就是普通的刀法。一旦有口诀相佐你就可以了解清楚这刀法应该如何使用,清楚何时快慢,这才是武功的真谛。” 天色渐渐安暗了下来,陈叹雪说道:“这样吧,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你去把刀放好,我去看看他们俩忙活地咋样了。” 凌雁孤点点头,他拿着刀走回书房中,将刀恭恭敬敬地放到了刀架上,转身离开。 忽然,他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口中叫了一声“哎呀”,身子便向下倒去。 凌雁孤伸手不断挥着,想抓住一个东西稳住身子。他猛的一抓,握住了一个烛台。 凌雁孤正想抓着烛台稳住身子站起来,刚一用力“咔嚓”一声倾向,烛台竟被凌雁孤向外拉开,身子也倒在了地上。 只听到“轰隆隆”一阵声响,屋子一侧居然显现出一个暗门。 凌雁孤把头凑到暗门旁看了一看,屋子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凌雁孤拿起身旁的一只蜡烛,走进了暗门中。 借着蜡烛微弱的火光,凌雁孤在暗门后的房间里找到了墙壁上的烛台,烛台里还有没烧尽的蜡烛。 凌雁孤将蜡烛点燃,整个房间亮堂了起来。 房间四周都是石壁,房间不算小,房内有两张长桌子,长桌子的尽头是一个人形石像。 两张桌子上都盖有防尘布,左边的防尘布盖的较为整齐,右边则有些凹凸不平。 凌雁孤走到左边的长桌子胖,抓住布的一段用力一掀,只见防尘布的下面整齐地放着几个箱子。 凌雁孤走到一个箱子前面,箱子上花了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案。 箱子没有锁,凌雁孤抓住箱子的盖子向上翻开,只见箱子里整齐地放着许多本书。 凌雁孤拿起最上面一本书一看,书的封皮上写着:梯云纵三个大字。 凌雁孤一惊:这梯云纵不是武当的绝世轻功吗?怎么会在这里? 凌雁孤又往下翻了翻,有太极拳,八卦掌,太极剑,整整一个箱子全都是武当的武功秘籍。 怎么回事?凌雁孤暗暗问道。他走到另一个箱子钱。 这个箱子上有一个万卍字图(不是纳粹!),他打开箱子,最上面的一本封面写着:一苇渡江。 凌雁孤有向下翻了翻,有达摩掌,般若掌,大韦陀掌,大慈大悲千叶手,大慈大悲如来掌等等少林武功。 第三个箱子重也装了少林的武功,看起来少林七十二绝技基本都在这里了。 凌雁孤走到第三个箱子钱前,箱子上写着峨眉两个字。 凌雁孤心中暗道:这应该就是峨眉的武功了吧。 想着,凌雁孤打开了箱子,第一本就是峨眉的绝世轻功,金顶佛光,在接下来是峨眉九阳掌,金顶绵掌,佛光普照十九剑之类的峨眉武功。 凌雁孤走到下一个像之前,打开了箱子。 箱子中是一门叫风飘絮的武功,凌雁孤听孙咏月说过,是华山的武功。下面则是华山剑法,什么一气贯长河,归元十五剑之类的剑法。 下一个箱子中都是崆峒的武功,再下面的箱子则是昆仑的武功。 后面还有许多箱子其中有点苍、五台山、海南等一些小门派的武功。还有几个箱子则是装的是一些豪侠自己所练的武功。 凌雁孤甚是惊奇,究竟是谁把这些武功放在这里的呢?能弄到这么多武功实数不易,难道是曹延玉么? 凌雁孤又走到右边的桌旁,抓住防尘布一扯,将防尘布拉开,顿时一阵寒光充满了整间房间,令人不寒而栗。 第四十九章 陈叹雪道出原委,凌雁孤置办物事 哎呦我滴个乖乖,凌雁孤心中暗暗道。只见那桌子上放满了寒气四射的兵刃,每一件兵刃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华贵。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刀,拔出刀鞘。这是一口宽背刀,刀面比较大,上面刻着说不出名字的花纹。再烛火的照耀下更显阴森。 桌上可以说是什么武器都有,刀剑钩笔,尺扇棍拐。每一件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华贵。 凌雁孤随手把玩着桌上的武器,心中不禁好奇起来:这些武器都是谁的呢? 凌雁孤走到那个人形石像前面。石像摆出的姿势非常奇怪。抬头挺胸,双手在胸前合拢,像是托着什么似的。 但是石像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既没有雕刻五官也没有雕刻头发,只是雕刻了一个人大概的轮廓。 凌雁孤绕着这个石像左看右看,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凌雁孤又绕到石像的后面,石像背后的地上居然放着一口刀。 凌雁孤暗自纳闷:这是什么刀?为什么不和那些武器放在一起,反而要单独放在石像的后面呢? 凌雁孤拿起地上那口刀。刀刃细长弯曲就像他所用的刀。 凌雁孤取过刀,走到烛光下仔细观察着。刀柄和刀鞘都是上面缠绕着血红色的花纹。 凌雁孤仔细地端详着手中这把黑色的刀,心中忽然一惊,这把刀的花纹居然和他父亲所用过的那把白色的刀一模一样,两把刀出了颜色有区别以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凌雁孤跑到暗室的外面,陈叹雪正穿过走廊,凌雁孤见到陈叹雪,说道:“你快点和我过来看看。” 陈叹雪问道:“看什么?” 凌雁孤说道:“一些你非得看看的东西。” 陈叹雪说道:“如果我不看会失去很多吗?” 凌雁孤说道:“我不知道你不看的话失去的多不多,但是你一定会失去。” 陈叹雪说道:“那我就去看看吧,至少我还不想失去。” 两人再次回到了屋子中,凌雁孤拉下来烛台,暗门再度显现出来。 凌雁孤对陈叹雪说道:“这个暗室里面有一些能让你大吃一惊的东西。” 两人走入了密室,陈叹雪走到屋子左边的桌上开始将一个个箱子的开检查着箱子里的秘籍。 陈叹雪看的箱子越多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啪”合上了箱子,说道:“这些秘籍是你进来前就放在这里的么?”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没错,一直都是这么放着的。” 陈叹雪焦虑地挠着他的头,口中不住地说道:“该死,该死。这混蛋。” 凌雁孤问道:“怎么了?” 陈叹雪说道:“这东西,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肯定是曹延玉那个家伙搞来放在这里的。” 凌雁孤问道:“可是曹延玉不是已经死了么?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叹雪说道:“就是因为曹延玉死了才需要担心!” 凌雁孤说道:“曹延玉死了为什么还要担心?” 陈叹雪说道:“曹延玉能收集到那么多武功秘籍代表他在各个门派中都有奸细,而且在曹延玉死后各派并没有杀人。” 凌雁孤问道:“没有杀人又怎么了?” 陈叹雪说道:“就是因为没有杀人,代表了那些内奸依旧存在着。那帮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见利忘义的小人。肯定会为新黑龙帮卖命的。” 凌雁孤说道:“那我们可得赶快告诉冷盟主去,趁着秘籍还在送回各派去啊。” 陈叹雪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去说已经没用了。” 凌雁孤问道:“为什么没用了?” 陈叹雪说道:“因为这些秘籍已经没有价值了。” 凌雁孤说道:“为什么没有价值了?” 陈叹雪说道:“因为新的黑龙帮主已经来过这里了,如果他要带走他早就带走了。” 凌雁孤说道:“你怎么知道新的黑龙帮主已经来过这里了?” 陈叹雪指了指石像,说道:“因为那边那个石像就是你父亲保存《幽冥真经》的地方。现在架子都空了,代表早就有人来过拿走了。” 凌雁孤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陈叹雪说道:“这些秘籍放在这里不安全,万一被哪些小偷闯空宅的时候发现了那可就不好了。“ “你明天下山去租一辆车子,不需要车夫,然后你把车子赶到这里来,我们带着秘籍一起去玉镜湖找冷盟主。”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陈叹雪又走到了另一张桌子旁边,掀开了防尘布。但是他见到了那一桌子的武器却不禁大吃一惊。 他走到桌子中间,拿起来一根华贵的棍子。这棍子同体绿色,棍身上用黄金雕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龙口中含着一个珠子。 凌雁孤问道:“这怎么了?” 陈叹雪说道:“你可知这是谁的兵刃么?”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不知。” 陈叹雪说道:“你当然不知,这正是前任六扇门指挥使柳漓的贴身武器金龙含珠杖。自从柳漓死了以后我们都再也没见过了,怎么在这里?” 凌雁孤说道:“这……这会不会是我父亲拿来的?” 陈叹雪说道:“没有别的解释,所以有可能。” 陈叹雪将桌子上每一把武器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心中暗道:这些武器在江湖上可是大有来头,没想到曹延玉居然能搞到这么多。 陈叹雪说道:“这样,这些东西明天也一起带上,现在我们出去,小心点可别别人发现了。” 两人走出了屋子,合上了机关。正巧杨枫走一条走到中走过去,见到二人,边说道:“你们去干什么啊?快去吃饭吧。” 陈叹雪点了点头,二人走向饭厅。 晚饭过后,凌雁孤趁着众人不注意,再度溜到书房中,他拿上那柄黑色的刀,回了自己房间中。 凌雁孤仔细抚摸着手中的刀,心中暗暗想:这把刀还不知道谁用过,看起来丝毫不逊色于我父亲的刀啊。 凌雁孤握住刀柄,用力一拔,“噌”的一声响,寒光四射,刀已出鞘。 随着刀的出鞘,一张纸片也随之落了下来。凌雁孤捡起纸片一看。 只见纸片上写着:吾于今日封此刀于此,终生不再使用。此刀记吾黑龙帮之忆,存之可待成追忆。——凌朗月 凌雁孤见到纸片上居然有他父亲的名字,不禁大吃一惊,不过细细读完才知道。 原来这口刀是凌朗月在黑龙帮中当三龙首时所使用的刀,自从黑龙帮解散之后就一直和曹延玉的遗物放在一起,终生不再使用。 凌雁孤还刀入鞘,把刀靠在墙边放着。 第二天一大早,凌雁孤出发去城里面租了一辆马车带到了山上。 陈叹雪说道:“马车停到围墙里面来,免得搞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凌雁孤点了点头,将马车敢进了庄内。两人又花了几个时辰将东西一一搬上了车内。 等到两人搬完了东西,杨枫走了过来,对陈叹雪说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啊?” 陈叹雪说道:“等过几天雪停了我们再走吧。这几天下大雪,阻塞了前头的路,我们行走起来也不方便。” 杨枫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这几天,凌雁孤每天都会在天井中练习刀法,他的刀法也是日益见长,和当初已经是今非昔比。 陈叹雪则是每天指点指点凌雁孤刀法,再者就是在庄内看看书喝喝茶,但是始终不让马车离开他的视线,生活好生悠闲。 这一日,凌雁孤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宋清霜。 第五十章 众人启程玉镜湖,湖畔鹤叟划渡筏 要过年了,这小丫头和他哥哥还平安不?凌雁孤心中安安想道。 远远的,他瞧见陈叹雪正在招呼他,凌雁孤起身跃了过去。 陈叹雪说道:“我们该启程了。” 杨枫也正坐在马车上,靠着一大堆箱子斜躺着,说道:“是啊,耽搁了那么多天,三天后就是除夕夜了。” 陈叹雪说道:“是啊,我和刘师兄孙师兄约好了除夕夜一起吃年夜饭咧,咱得快些上路了。” 凌雁孤说道:“成,那我们就走吧。”说着爬上了马车。 马车还算宽敞,杨暮云在马车最里端歇息,陈叹雪和凌雁孤坐在马车靠门的一边,杨枫赶着车。 每两个时辰轮换一人昼夜不停地赶车,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众人抵达了玉镜湖。 凌雁孤下车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嗨哟,可算是到了。” 杨枫望着一望无际,静的没有一丝波浪仿佛就是一块玉的的湖面,转身问陈叹雪说道:“我们怎么进去啊?” 陈叹雪说道:“不急,会有小船来接我们的。” 凌雁孤说道:“呐,你们慢慢等着,我去湖边躺着歇会,累死我了。” 陈叹雪说道:“你们别急,我喊他们啊。”说着吸了一口气,“呼”地一下发出了一声尖锐细长的长啸。 不多时,湖心也传来一声长啸,陈叹雪点了点头,说道:“人家来了。” 又过了没多久,烟雾中隐约传来船桨划船的声音。凌雁孤直起身子,看着水面上的雾气说道:“湖心岛来人了吗?” 陈叹雪笑了下,没有回答。又过了一会,湖面上隐约出现一艘竹排,竹排上一个人正穿着蓑衣撑着竹排。不多时竹排就靠在了岸边。 陈叹雪上前一拱手,说道:“李伯,我回来了。” 蓑衣人将长杆横放在竹筏上,摘下了蓑帽,凌雁孤这才看清来者是一个老者,面色枯黄,眉毛也都成了白色。 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陈大侠,回来啦?” 陈叹雪说道:“有劳李伯把这些箱子和武器一起带进去。” 凌雁孤一听,心中一惊:这竹排地方本就不大,带上那么多箱子不沉就已是万幸,能不能走还是个问题,更别说还要多五个大活人。 当下,凌雁孤一拱手,说道:“前辈,不如这样吧。前辈先把这些箱子带进去,晚辈在此多等待一会,等箱子放好了晚辈再进去好了。” 哪知蓑衣人一听这话便怒道:“小子,你是看不起老头子么,我告诉你我还偏偏要带你们四个人还有这些箱子一起进去,莫叫你们这些小生瞧不起我老头子了。” 凌雁孤顿时被蓑衣人的话说的愣住了,陈叹雪在一旁笑道:“哎呦,李伯你别生气啊,我们哪敢不信您老人家的本事咧,你也多多海涵,毕竟人家不知道啊。俗话说不知者无罪么。” 蓑衣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先上船吧,老头子帮你们搬东西咧。” 凌雁孤杨枫和杨暮云走上竹排。凌雁孤走到陈叹雪身边问道:“陈大侠,这老头是谁啊,怎么脾气那么大?我好心帮他让他省点力气他却还说我嫌弃他。” 陈叹雪笑了笑,拍了拍凌雁孤肩膀,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啊?冷盟主坐下三风五禽中五禽的李鹤亭李老啊,这人的不服老可是出了名的。” 凌雁孤不解的问:“什么三风五禽啊?” 陈叹雪说道:“你难道从来没听说过三风五禽的名号么,你这混的也太差了罢,三风五禽就是——” 陈叹雪还没说完,杨枫就抢说道:“哎呀三风五禽就是冷盟主座下的八位高手啊,这位应该就是鹤叟李鹤亭了吧?” 陈叹雪说道:“不错,正事李鹤亭李老。” 凌雁孤问道:“那另外七个人呢?” 杨枫说道:“五禽中分别是蛇生顾惊蛇,鸟公燕独行,龙少戚见蛟,熊汉熊立林再加上这位鹤叟李鹤亭,合成五禽。怎么样,陈大侠我说的没错吧?” 陈叹雪点点头,说道:“不错,杨堂主说的一点不错,正是这五人。” 凌雁孤又问道:“那么三风又是哪三个人啊?” 陈叹雪说道:“三风是指风雨剑冷连墨,迎风掌崔如鹰还有破风拐倪离,三人的外号都有一个风字,所以合称为三风。” 凌雁孤说道:“那么这八人的武功和陈大侠你比起来又谁强谁弱?” 陈叹雪笑了笑,说道:“我算哪根葱啊,好了好了你别问了。” 杨枫掐了一下凌雁孤,说道:“喂,你这样让陈大侠很难堪的,人家的地盘上怎么好吹嘘自己呢?陈大侠那是谦虚啊,到时候你可别多嘴惹祸。”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哦,知道了。” 只见李鹤亭手上拿着好几条长绳,将木箱一个个捆住了,然后将木箱放在水面上,绳子绑在自己的腰间。 李鹤亭拿起竹竿,猛的撑了一下岸边,船缓缓划过。 箱子都是木头的,均匀地漂在水面上,随着船的滑动,箱子也跟在船后面漂着。 凌雁孤悄悄问陈叹雪:“陈大侠,就这么弄箱子,箱子里的秘籍会不会湿掉啊。” 陈叹雪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的。这里水面平静,水中的盐分又极高,木箱既不会进水,还能稳稳地浮在水面上一起跟着船上湖心岛咧。” 凌雁孤点点头,没有说话了。 陈叹雪走到船尾,问李鹤亭道:“怎么样啊?我师兄都回来了吧?” 李鹤亭说道:“陈大侠三天前就已经到这里了,大伙都等你呢。” 陈叹雪说道:“那年货呢?都准备了没啊?” 李鹤亭说道:“都准备妥帖了,就等你回来了,这次冷盟主都已经知道那个姓凌的小子要来,说是晚上一起吃年夜饭呢。” 陈叹雪一惊,说道:“啥?你是说冷盟主让凌雁孤今晚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鹤亭说道:“当时孙大侠提出来过,我倒觉得没什么。年夜饭嘛,我们这帮家伙一年聚个会,本来就没啥子,那个姓凌的小子不是你们朋友的儿子么,一起吃顿年夜饭又会有什么问题啊?” 陈叹雪说道:“说起来没什么,不过这次冷盟主也这是太大方了罢?” 李鹤亭显然有些怒色,说道:“怎么啊?武林盟主就不能见普通人了啊?你们这些人总是拦着冷盟主。冷盟主是整个武林的盟主,见个晚辈又有什么错了啊?” 陈叹雪急忙说道:“嗨哟,李伯你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冷盟主随便见人不好啊。” 李鹤亭更显怒色,说道:“怎么!你们何必要冷盟主天天躲在玉镜湖的住宅里面啊!你们这群人莫非是要架空了冷盟主的全力才肯罢休,啊!” 陈叹雪急忙赔笑道:“哎呦,不不不你别这么生气啊,李伯我只是……我只是随口一说,哎呦我不说了成不?” 李鹤亭说道:“怎么啊?你嫌我老了不想和我说是么,我告诉你啊,我虽然年纪大,但是你们想要小看我,我会告诉你我还是宝刀未老,建安风骨依在!” 陈叹雪说道:“啊李伯,算我不对行不,是我的错,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多管闲事。冷盟主的事情我管不着。李伯你消消气啊。” 陈叹雪心中暗暗说道:这老头真的是难缠,怎么这人这么固执,硬是不肯让一步,为了一口气能和我争那么久。 李鹤亭在一旁说道:“哼,和你几位朋友说一下,我们要到了。” 第五十一章 孙咏月引见五禽,三才子会面盟主 陈叹雪向远处望了望,透过雾气隐约显现出岸的景象。 陈叹雪转过身子,说道:“准备上岸了啊。” 凌雁孤“哦”了一声,坐起了身子,杨枫正在船尾看管着箱子,听到此话,便拉了拉手中的绳子,将箱子靠拢了些。 “嗒”一声响,竹筏靠在岸上停了下来。岸上几人迎了上来,孙咏月认出为首一人正是孙咏月。 孙咏月说道:“陈师弟,你没回来大家都担心着,这下大伙可算是放心咯。” 陈叹雪说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好了你要找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啊。” 孙咏月说道:“那可多谢你了。” 陈叹雪说道:“有什么可谢的,你看看你教的都是什么轻功啊?要不是我发现的早,这小子武功可得全废了。” 孙咏月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上岸再说吧。” 众人上了岸,李鹤亭解下腰间的绳子,杨枫帮着他一起把绳子拉到了岸上。 众人上了岸。孙咏月身后站着四个人,一人头戴方巾,身材瘦小,双眼确实异常灵动,腰间盘挂着一条软鞭。 孙咏月说道:“这位便是蛇生顾惊蛇。”顾惊蛇一拱手,凌雁孤也还了一礼。 另一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腰间挂着两把钢锏,双眉紧锁,中等个头。孙咏月说道:“这位便是鸟公燕独行了。” 燕独行一拱手,众人也还了一礼。 另一人身材魁梧,肌肉发达,腰间挂着一把金龙钢鞭,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十分勇猛。 孙咏月说道:“这位便是龙少戚见蛟了。”戚见蛟一拱手,英气十足。众人也是一拱手还礼。 最后一人身材高大,体态壮硕,看起来淳朴老实的一个汉子,拳头有碗口那么大。 孙咏月说道:“这位便是熊汉熊立林了。”熊立林一拱手,众人皆是还了一礼。 孙咏月走到凌雁孤身旁,拍了拍凌雁孤的肩膀,说道:“上次佛音一别,你小子有没有进步啊?” 陈叹雪在一旁冷冷道:“什么进步不进步啊,武功都练叉了,这次新年你在我们这里多住几天,我们仨好好教教你的武功,知道不?” 孙咏月一笑,说道:“陈师弟,年轻时候总会犯点破事的,你老提就没意思了啊。” 陈叹雪也是一笑,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别让冷盟主等急了。” 说话间,熊立林和戚见蛟已经找来了两辆板车,众人将箱子和武器放上了板车后。 熊立林抓住板车车头的绳子,向前走去。戚见蛟也和熊立林一样,拖着车子便走。 众人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一车东西少说也有六七十斤,二人拉着车却是面不改色,大气都不喘一口,内力真是深厚啊。 众人向前走了一阵,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小屋前。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绿色长袍,身材高挑,面容偏黑,手中握着一把棕褐色点缀着嫩绿色花纹的长剑,正是刘吟风。 见众人来了,刘吟风说道:“回来了?随我进屋去见见冷盟主吧。” 孙咏月说道:“那陈师弟,咋们先去拜见冷盟主。有劳几位安排一下凌兄弟和杨兄弟的住处。” 顾惊蛇一拱手,说道:“行,你们先去吧。” 孙咏月道了个“多谢”,跟随着刘吟风进了屋子。 偌大的大厅中空荡荡的,两旁整齐地放着两排桌椅。 桌椅的尽头,是一把华贵的红木扶手椅,椅子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图。 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人背对着大门,正看着这幅大气磅礴的山水图。 他腰间配着一把刀。 一把还未出鞘就能感觉到刀刃的杀气的刀。 比刀更冷的,是这个人。 屋子里一片死寂,静地令人害怕。 这种安静的背后,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这股力量仿佛正在正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厚积薄发的机会。 人站在几丈之外都能感觉到他骨子里所透露出的傲气。 如同刀锋一般的冷的气场令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感到压抑无比。 那人转过身子,浓眉大眼,头戴桂冠,身上穿的很素雅。 这人就是冷崖柏。 曾经有人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他说,能在悬崖顶端屹立不倒的大树一定是一棵孤独寂寞却是傲气十足永不低头的大树。 就如同他的姓一样,冷。 冷崖柏见人进来了,笑了笑,说道:“坐。” 这一句话,打破了偌大房间里的宁静,众人身上的压抑之感顿时消散。 三人坐在了红木扶手一点两旁。冷崖柏一挥手,两个仆人走上来为众人奉了一杯茶。 孙咏月说道:“陈师弟这次回来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盟主。” 冷崖柏“哦?”了一声,说道:“陈兄弟但说无妨。” 武林盟主常常是有过人之处的,比如冷崖柏的气场,就连平时爱开玩笑的陈叹雪在冷崖柏的面前都不敢随意嬉笑。 陈叹雪说道:“这次我帮孙师兄去找凌雁孤,也就是凌朗月的儿子,回来的时候路过皓月山庄,却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冷崖柏说道:“什么发现?” 陈叹雪说道:“在凌朗月存放《幽冥真经》和曹延玉遗物的密室里面,我找到了几十个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各门各派的武功。” 冷崖柏问道:“都是没有问题的武功吗?齐全不齐全?” 陈叹雪说道:“齐全,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漏掉的。有没有问题我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些武功我都没有练过。” 冷崖柏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面对重要的事情他一向惜字如金,觉不多说废话。 冷崖柏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陈叹雪说道:“我们还在储存的地方发现了许多名贵的兵器,甚至柳漓的金龙含珠杖,这算什么事。” 冷崖柏本来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猛的直起,说道:“什么?柳漓那次不是在巫山山巅死了么?他的武器是谁收去了?” 陈叹雪说道:“会不会是凌朗月。” 冷崖柏摆摆手,说道:“不会的,凌朗月在巫山战前就一直待在江南,一直到他死去。” 陈叹雪说道:“盟主你是说——” 冷崖柏说道:“不错,还有人在曹延玉死后在给黑龙帮背后卖命。” 陈叹雪说道:“八龙首在巫山之战前就已经被我们监视起来了,近几年金仓木、朱丹屹、张景升、袁授昆四人失踪,是谁给的呢?” 冷崖柏说道:“时间推算,不是这四个人干的,妖僧鬼道那是更不会干这些事情,曹延玉的背后一定有个人在为他做事,而且这个人和新黑龙帮没有丝毫瓜葛。” 陈叹雪说道:“这就很难办了。” 冷崖柏说道:“不急。你是不是把凌朗月的儿子带来了?” 陈叹雪点点头,说道:“是的,就是凌雁孤。” 冷崖柏说道:“听说他也是使刀的?” 陈叹雪说道:“对啊,他们家祖传的刀法。” 孙咏月急忙说道:“盟主啊,你不会要去和凌雁孤比武吧?他就个后生小子,就算是使刀的也没必要和他打嘛,反正他是打不过你的。” 冷崖柏笑了笑,口中说道:“哎没事没事的,就是切磋切磋,体会体会。不碍。” 陈叹雪突然说道:“盟主,说道凌雁孤的刀法,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冷崖柏说道:“但说无妨。” 陈叹雪说道:“盟主,凌雁孤的刀法为什么没有心法?是不是有些刀法本来就没有心法?” 冷崖柏说道:“怎么可能啊,哪有这种刀法我觉着是失传了。” 第五十二章 冷崖柏一招制敌,凌雁孤苦练刀法 冷崖柏说道:“走,我们去看看。”说着站起了身子,大步向屋外走去。 三大才子也是站起身子,跟在了冷崖柏的后面。 四人沿着回廊一直走,不远处一个人正好迎面走来,正是顾惊蛇。 冷崖柏问道:“顾惊蛇,凌雁孤他人在哪里?” 顾惊蛇说道:“他去过房间了,现在在花园里面那块草坪上练功。” 顾惊蛇压低了声音又说道:“不过那人的刀法真是差唉。内功却是上乘内功。” 冷崖柏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右手一直握住腰间的佩刀。 刚刚走到花园中,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两人武器相交以及打斗呼和的声音。 冷崖柏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凌雁孤的刀法究竟如何。” 三人沿着小路走到了一座凉亭中,凉亭的后面凌雁孤和杨枫正在互相拆招。 凌雁孤的刀法本就是飘忽不定为主,此时遇到杨枫这种剑术高手的快剑,正是随着杨枫的剑法越大越快,不住地喘着粗气。 杨枫的手腕不断的摆动旋转。剑轻快,剑招也快,剑气一阵阵连绵不绝地刺击着凌雁孤。 凌雁孤双手握刀,手腕不住地扭动旋转,刀光在面前形成了一片虚影。 冷崖柏摇了摇头,说道:“这刀法不是这么用的。” 孙咏月说道:“嗯,刀沉重,剑轻巧。以己所短攻其所长,在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冷崖柏说道:“凌雁孤把主动权交了出去,反胜定然不易了。走,让我去教教他。” 说着,冷崖柏站起身子,走出来凉亭,两人依旧是你来我往地过这招。 只听得“哗啦当当当”几声响,凌雁孤刀法瞬时紊乱,身子向后倒开。 杨枫剑向上一提,手腕一扭,还剑入鞘,说道:“不错了,凌兄弟这次能多接我几招。” 冷崖柏走到二人中间,看着凌雁孤,说道:“你就是凌雁孤?”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是的。” 冷崖柏说道:“你这刀法不是这么使的。” 凌雁孤虽然不认识此人,但是觉着此人要指点自己的武功,便一拱手,说道:“请前辈指点。” 冷崖柏转过身子问杨枫道:“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杨枫一拱手,说道:“在下杨枫。” 冷崖柏说道:“杨枫啊,江南归雁堂的杨枫是吧?” 杨枫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冷崖柏说道:“行,那么我现在便和你打一场,演示给凌兄弟看看究竟如何破你的剑法,你可愿意?” 杨枫说道:“只怕前辈武功高强,在下不是前辈的对手。” 冷崖柏说道:“不碍事,我便让你十招你看可行?” 杨枫说道:“我可以一试。” 冷崖柏说道:“那便来吧,凌兄弟你可瞧清楚了。”说着,冷崖柏握紧了手中的刀。 两人相对一拱手。杨枫握紧了手中的剑。二人双目盯着对方的双眼。 当紧张到达了一个极点的时候,就是出招的时刻。 杨枫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忽然“呛”的一声响,一道剑光闪过,直直的刺了过来。 如惊鸿一般的剑光带着血红色的剑影,直扑冷崖柏而去。 血色残阳。 冷崖柏足尖一点,身子向后一跃,直直地躲开了这第一招。 杨枫手腕一旋,身子猛的一纵,直接向冷崖柏扑了过来。 剑光四起,如同灿烂的阳光笼罩着冷崖柏的全身,没有丝毫的退路,只能逼着冷崖柏出刀。 十招未到,不可出刀。 剑影笼罩的范围跃来越小,冷崖柏就在狭隘的环境之中不断穿梭躲避着。 剑法灵动,他的身子更加灵动。 八招过去了,第九招,杨枫手腕快速抖动,将冷崖柏逼回了那狭窄的空隙之中。 最后一招。 落日如金。 那一剑携带者光辉,携带着如同太阳光芒一般,夹杂着劲风直刺向冷崖柏的心窝。 冷崖柏可是一般人么,他足尖猛的一点,就在剑尖离他只有一寸之远的当口,他一跃而起。 无数的剑光笼罩了追了过来,如同阳光那般绚丽夺目,光华耀眼。 冷崖柏握紧刀柄的手猛的拔出。 他的手如同刀刃一样冷。 他的杀气,他的傲气,全部汇聚在指尖,再传递到了刀刃之上。 寒光乍现,一道白光从冷崖柏刀鞘之中猛的甩出。 一刀。 足以劈裂山河,使日月失色,大地破碎的一刀从冷崖柏的手中砍出。 只一刀。 撕裂了如同阳光普照一般的剑法,撕裂了夺目的光辉。 就在那一刹那,光辉暗淡,仅仅是一道刀光却比太阳更加灿烂。 光辉夺目的阳光瞬间消散,随着阳光消散的还有那一道惊天地的刀光。 刀已经入鞘。 苍白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刀柄,仿佛正在蛰伏待敌,随时可出。 剑已脱手,落在了远处,杨枫坐在地上,还未从刚才那一刀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那一刻,他离死亡那样近。 杨枫站起身子,一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冷崖柏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姓冷,冷崖柏便是。” 杨枫和凌雁孤异口同声道:“你就是冷崖柏冷盟主?” 冷崖柏说道:“不错,正是在下。” 两人都是目瞪口呆。冷崖柏说道:“凌雁孤,你知道了没,不要和对手去拼刀子,使刀的就应该去掌握主动权。” 杨枫说道:“冷盟主,你刚刚使的便是正反手追魂八刀吗?” 冷崖柏说道:“杨堂主好眼力啊,不错这正是在下的成名绝技。” 凌雁孤心中暗暗想道:要是哪天我也能练成像冷盟主那样的刀法就好了。 冷崖柏似乎看出了凌雁孤的心思,说道:“练刀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而是一招一式的苦练。拿上你的刀,和我来。” 凌雁孤不知要干什么,拿上了自己的单刀跟在冷崖柏的后面。冷崖柏走到一棵大树前,说道:“把大树当成你的敌人,用刀砍它!” 凌雁孤点点头,看向了这棵大树。这棵大树很粗,要两人合抱那么粗。 凌雁孤紧紧的盯着这棵大树,屏气凝神,忽然“唰”的拔出刀来一阵劈砍。 大树顿时树皮纷飞,大树上留下了一道道刀痕。 冷崖柏说道:“你这样不对,听好,集中注意,猛的拔刀,运力与手,蓄千仞之势,破万钧之敌。” 凌雁孤再次站稳,紧握手中的刀。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内力的流动,感受自己的刀。 刀,多么放荡不羁。 剑是属于贵族的武器,贵族都佩剑,但是平民只用刀,离人很远,可是刀不同。刀一直在我们生活中,伴随着我们成长。 从生下来用剪刀剪掉脐带开始,就和刀脱不开干系,切菜、裁农、剪布、理发、修须、整甲、分肉、剖鱼、扬威、正法,这些事情没有一件少的了刀。 刀,刀客的魂。 力,汇聚于刃。 凌雁孤猛的睁开眼睛,两眼中露出两道凶光,他大喝一声,一刀挥出。 一道刀光闪过,“咔嚓”一声响,刀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冷崖柏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凌雁孤不明就里,将提着刀的右手伸了过去。 冷崖柏说道:“不,我是说左手。” 凌雁孤“哦”了一声,把左手伸了过去。 冷崖柏搭了搭凌雁孤的脉象,又在凌雁孤的四肢上摸索揉捏了几把,说道:“你练的是什么内功啊?” 凌雁孤说道:“是孙咏月前辈所传授的《玄空清虚决》。” 冷崖柏说道:“你别练那个了,我教你另一门内功。《玄空清虚决》虚不虚实不实的,怎么练刀啊。” 第五十三章 冷崖柏传授内功,凌雁孤疏通二脉 凌雁孤随即一愣,说道:“那么盟主想让我练什么呢?” 冷崖柏说道:“我现在就把我独门内功传授与你,名为怒涛三叠浪,你可得用心记着。” 孙咏月等人见到二人搭话,也不知要做些什么,走了过来,刚巧听到冷崖柏要传授凌雁孤内功。 孙咏月急忙说道:“盟主,这怎么使得啊,凌雁孤与你非亲非故,今日只是初次相见,何必传授于他您的独门内功?” 冷崖柏哈哈一笑,说道:“这小子我喜欢,朴实刻苦,很有我当年的风范,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可拦我不得。” 三人被冷崖柏这话说愣住了。冷崖柏为人一向是大气豪迈,三人今日才知道原来冷盟主当真如此。 陈叹雪说道:“冷盟主,凌雁孤已经练习《玄空清虚决》三年之久,现在改练会不会有所不妥啊?” 冷崖柏说道:“有什么不妥?三年又如何,又不是三十年的功力,只要他肯好好学习,凭他的资质,一年所修炼的内力就足足顶的上人家三年。” 孙咏月说道:“冷盟主当真打算如此?” 冷崖柏点点头,说道:“是。” 孙咏月说道:“既然盟主都开口了,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凌雁孤,还不谢过盟主。” 孙咏月的最后一句话,正是代表了同意凌雁孤学习冷崖柏的内功,能学习到更适合自己的内功凌雁孤当然愿意。 他当即说道:“多谢冷盟主。” 冷崖柏摆了摆手,说道:“你和我来。” 凌雁孤跟着冷崖柏向屋内走去,二人穿过了几条回廊,上了楼梯,一直走到了东面的一间暖阁之中。 冷崖柏推开门,凌雁孤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走入屋子一看,屋子里正烧着炭盆取暖。 暖阁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很精致,暖阁中只有很小的一块地方供人站立,其它的地方都放上了和腿根齐平的软榻。 冷崖柏指了指软榻正中的一块圆垫,说道:“过去盘腿坐下。” 凌雁孤点点头,脱下了鞋子爬上了软榻,按照冷崖柏所说坐在了圆垫上。 冷崖柏也爬上了软榻,说道:“现在平心静气,调节呼吸,让内力自行在经脉之中分布。” 凌雁孤依言闭上了双眼,开始深呼吸,吸气吐纳了一会,感到丹田之中涌出几道暖流,进入四肢。 冷崖柏又说道:“现在聚集起你丹田内所有的内力,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开始冲击身体内的各个穴位,注意,一定要是能汇聚的最大力量。” 凌雁孤依言聚集了内力,刚一动,忽然感觉身子一虚,腰部发酸发软,险些就要跌倒。 冷崖柏看出了凌雁孤的情况,手一拍软榻,身子借势一跃,坐到凌雁孤的身后,左手抵在凌雁孤的背心,右手抵在凌雁孤的腰眼,手掌开始缓缓吐出真气。 凌雁孤感到被抵住的两个地方换换传来热流,通入体内,顿时感觉身子舒畅无比,四肢也不再乏力。 凌雁孤再次缓缓推动内力开始冲***力涌至一处,便感觉穴道先是一阵酸麻,然后变成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之感。 不多时,任脉已经冲完。凌雁孤双手一提,深呼吸一次,将内力缓缓收回丹田之中,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他却不知道,任脉的冲穴完毕,代表了凌雁孤的功力又上了一层,达到了江湖二流高手的行列之中。 冷崖柏说道:“任脉已经冲完,接下来我带你冲督脉,督脉冲穴较为困难,接下来我们双掌向抵,我运气进,你收气退,一进一退,借我之力,冲破你的督脉,知道了不?”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冷崖柏说道:“先休息一下,喝口水,欲速则不达,不可急于求成。” 凌雁孤“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茶壶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缓解了口渴。他又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凉风,感觉自己清醒多了。 冷崖柏说道:“怎么样?调整好了吗?”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好了,来吧。” 冷崖柏运起内力聚集与双掌,说道:“你现在听我指挥,运起内力至双掌。” 凌雁孤依言运气,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到双掌。 冷崖柏又说道:“现在,缓缓举起双手,掌心相交。”说着,冷崖柏手腕缓缓转动,掌心向外抬起来双手。 凌雁孤学着冷崖柏的动作,缓缓举起双掌,对上了冷崖柏的手掌。 顿时,他感到一股暖流从手心用了过来,全身为之一震,双臂略微酸麻。 冷崖柏说道:“很好,现在开始你慢慢地收起内力,我将内力慢慢推进你的体内帮助你冲穴。” 凌雁孤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一步是非常关键也是非常危险的一步,因为现在的情况和对掌非常相似。 如果无法完整的保持着二力平衡状态使得内力保持着匀速直线运动或者停止状态,很有可能被对方的内力一涌而入震断心脉。 所以,在练习内功的时候,一般都是进者为武功较高内力身后能够控制内劲的江湖一流高手较为合适。 不过,凌雁孤不必担心的是,冷崖柏早已是江湖顶级高手,内力完全可以收放自如,只需自己小心配合,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凌雁孤慢慢地收回手臂的内力,冷崖柏随着对方内力的离开也慢慢深入凌雁孤的经脉,凌雁孤感到一阵暖流从对方的手心涌入自己的手臂,再缓缓传到肩膀上。 督脉每一个穴道的冲击和任脉的冲击不同,当一个穴道被重开时,穴道会一阵酸麻,在冲了几个穴道以后,凌雁孤已经是双臂酸麻,险些放下手臂。 冷崖柏急忙说道:“稳住,坚持住,半途而废非常容易震碎你的经脉导致你全身经脉堵塞受阻,千万要支持。” 凌雁孤呼了一口气,咬牙坚持。他双眉紧锁,嘴唇上下死死地咬着,都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凌雁孤的额头和面部四肢上早已流出了汗珠,沾湿了全身的衣服,一滴滴汗珠顺着脸庞滑下,奇痒难耐但是凌雁孤依旧坚持着。 冷崖柏的已经进入了凌雁孤的身体中进行冲穴,现在的情况比刚才更为危险,刚才如果出事也仅仅是双臂受损,但是现在却是全身瘫痪,非常危险。 内力收回丹田,丹田饱满异常,凌雁孤全身上下已经全都是冷崖柏的内力,他缓缓扬起头,用鼻子吸着空气,来稳定身体的疼痛。 凌雁孤感觉全身上下已经被暖流包围住,在足底最后一个穴位涌泉穴冲完后,冷崖柏开始往回收回内力。 内力的收回明显比进入要快的多,凌雁孤从丹田内放出内力跟进,不一会的功夫,冷崖柏的内力已经全部离开自己的身子。 冷崖柏的内力一离开,凌雁孤如释重负,再也坚持不住全身的酸麻,身子一软,仰头倒下。 冷崖柏调匀了气息,拍了拍凌雁孤的肩膀,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四肢酸麻全身使不上劲啊?” 凌雁孤点了点头,说道:“就好像刚刚结束一场剧烈的运动,全身上下都超过了极限,酸麻无比。” 冷崖柏说道:“这就对了,普通的运动超过极限只需要拉伸一下肌肉就能缓解,不过这冲穴不一样,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凌雁孤说道:“多谢冷盟主相助。” 冷崖柏说道:”不谢,你啊好好休息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了,待会我让顾惊蛇叫你去吃年夜饭,你就好好休息吧。” 第五十四章 冷崖柏邀年夜饭,旧时约月下比武 凌雁孤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多时,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脸,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只见杨枫正站在床榻前,微笑着说道:“好啦别睡了,走,今天除夕夜,去吃饭吧,冷盟主他们正在等你呢。” 凌雁孤揉了揉眼睛,跳下床榻,理了理衣服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杨枫说道:“来跟我走。” 凌雁孤跟着杨枫穿过回廊又走下楼梯,绕了几个弯,走到一间大厅前面。 杨枫说道:“走吧,我们进去。” 凌雁孤点点头,杨枫推开房门,大厅非常的大,总共放了六列桌椅,最当中最前面放着一把华贵的红木扶手椅,正是武林盟主的座位。 桌椅虽然很多但是坐着的人很少,冷崖柏由于是面对着大门的,见到二人进来便招呼道:“凌兄弟,杨兄弟,来来来坐下喝酒。” 凌雁孤和杨枫答应了一声,正要做到众人的最后,冷崖柏又说道:“做那么后面作甚么,来来来,前面有空位给你们留着了,过来。” 凌雁孤笑着推辞道:“这样子不太好,各位都是武林前辈,我还是坐后面的好。” 冷崖柏听了哈哈一笑,说道:“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玉镜湖的规矩,来者便是客,客人怎么能坐后面呢?” 凌雁孤正要推辞,一旁的五禽一齐劝道:“凌兄弟和杨堂主别推辞了,陈大侠孙大侠带来的人,怎么能坐在后面呢?快快去前面。” 凌雁孤见推脱不得,只得说道:“好吧,多谢各位前辈赏脸,看得起我。” 说着,二人走到冷崖柏左边的两排桌椅后,坐在了三大才子和杨暮云的后面,而身后则坐着熊立林和戚见蛟。 冷崖柏说道:“凌兄弟啊,我座下的三风五禽你可都听说过吗?” 凌雁孤说道:“听说过,上次听杨枫兄弟和陈大侠提起过。” 冷连墨说道:“五禽你都打过照面了,我来给你引见我坐下三风。” 说着,冷崖柏比了比第一排的一个人,说道:“这边是风雨剑冷连墨,也是我的远方亲戚。” 第一排的一人站起,转过身来,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看起来十分锐利,腰间配了一把蓝黑色的宝剑。 冷连墨一拱手道:“凌兄弟你好,在下风雨剑冷连墨。” 凌雁孤站起身子,一拱手还礼道:“冷兄弟你好,久仰久仰。” 冷崖柏又比了比另外一人,说道:“这位是追风掌崔如鹰。” 前排一个中年男子站起,国字脸,看起来十分老实,他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鹰钩鼻,身穿黄白相间的长袍,一拱手说道:“凌兄弟你好,在下追风掌崔如鹰便是。” 凌雁孤还了一礼,说道:“崔兄弟,久仰久仰。” 冷连墨又比了比第三人,说道:“这位是破风拐倪离。” 前排站起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两鬓斑白,可是身板依然挺直,手上拿着一根拐。 倪离一拱手,说道:“凌兄弟你好,再瞎说破风拐倪离。”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久仰久仰。” 冷崖柏说道:“来来来,干杯。” 众人举起桌上的酒杯,皆是送到嘴边,一仰头喝完,发出了一身长叹。 凌雁孤也是学着众人的样子,将酒杯直接灌进了喉咙。 哎呀好啦啊,凌雁孤暗中说道。 他感到好像有一道火辣辣的气直接从喉咙流到了胃里,顿时胃中暖洋洋的。 他曾经在卧龙庄喝过酒,不过那些酒都是米酒,酒精含量不高,没有今天那么大的反应。 冷崖柏说道:“新的一年了,我们又老了一岁,江湖进入了新的一年。希望今年能够少些纷争,多点兄弟情义吧。” 说着,冷崖柏站起身子,举高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各位,今天我有三个愿望,在这里提出。” “首先,我希望新出现的黑龙帮能够少生恶端,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得许下这个愿望。” “第二,我希望我们这些兄弟能够多多团圆,少些江湖事情的烦扰,让我们的兄弟情义更进一步。” “第三,我在此祝愿,各位武功更上一层楼!”说着,冷崖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冷崖柏声音洪亮,让人听来荡气回肠,豪迈万千,凌雁孤不禁热血沸腾,随着众人一起热烈的鼓掌。 又喝了几杯,仆人开始送上了菜,先是一道汤,凌雁孤尝了尝,味道还算是不错。 见众人都吃的高兴,凌雁孤将空碗放在一旁,他忽然想起了宋清霜,也不知道现在她和她哥哥是不是在吃年夜饭呢?那生活的还好吗? 酒过三巡,冷崖柏说道:“各位兄弟,咱们的老传统 众人高声回答道:“当然记得啦,每年除夕夜都要来一次。” 杨枫和凌雁孤面面相觑。凌雁孤转过身子问熊立林说道:“熊兄弟,请问是什么老传统啊?” 熊立林爽朗的一笑,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啊,每年除夕夜,我们都要抓阄比武,比武输得,发喝酒嘛。” 凌雁孤道了声谢,只听得冷崖柏说道:“现在,我们来抓阄吧,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说着,冷崖柏从椅子旁取出一个箱子,走下来台阶走到众人的面前。 他从左侧开始,三大才子纷纷拿了一个纸团,冷崖柏又走到杨枫的面前,杨枫虽然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也从箱子中取出一个纸团。 冷崖柏又走到凌雁孤面前,凌雁孤笑着摆摆手说道:“冷盟主,我……我就算了吧,我武功不行。” 冷崖柏说道:‘这怎么行呢,我都已经把你名字写进去了,快点了,抽签啊。” 凌雁孤十分无奈,只得从箱子重取出一个纸团。 冷崖柏又依次给各人抽了一个纸团,最后从箱子中取出最后一个纸团,将箱子放在了一边。 冷崖柏说道:“今年有两位新客人,那么我把规则再说一遍。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纸团,纸团上有每个人的名字,不过杨姑娘不参加,她是女流之辈,喝了酒再比武对身子的承受太大了。” “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纸团,纸团中会有一个名字,比如我手中是戚见蛟的名字,那么我就要和戚见蛟比武。” “但是戚见蛟手中的名字不一定是我的,如果是别人,那么戚见蛟就要和他手中名字的人进行一次比武,所以每个人要进行两次比武,知道了吗?” 凌雁孤点点头,冷崖柏说道:“现在就开始我们第一场把,先从刘吟风刘大侠开始。” 刘吟风打开手中的纸团,大声说道:“我手中的名字是冷连墨。” 冷崖柏说道:“那么我们出去吧。” 众人走到了院子中,二人站在一块空地的中间,众人都在一旁观看。 杨枫低声说道:“这两人都是当世无双的剑客,这两人一战,可当真是有趣极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刘吟风身穿绿色长袍,腰间一把棕褐色和嫩绿色相交的长剑,苍白的手握在剑柄上,冷冷的站着,仿佛就是一尊石像。 他的对面,冷连墨冷的如同一块冰,他身穿淡蓝色长袍,腰间佩戴着一把蓝黑色的长剑,冷的就如同一块冰。 两人双目中射出一股严肃而又寒冷的杀气。 两人的手都紧紧地握在剑柄之上。 苍白的手, 杀人的剑。 几乎是同时,“呛”的两声巨响,两道寒气从腰间带出,两人人影一闪,向对方扑去。 月光之下,两人交手的地方已成为一片白光…… 第五十五章 拂柳剑大破风雨,杨枫比武遭毒手 两人的剑不愧是天下无双的剑,两人的剑法也不愧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寒光。 你来我往。 刘吟风手中的剑仿佛就是一阵风。 一阵春风。 凡是应该有他的剑的空隙,他的剑就在那里。 试问,谁能躲过一阵风? 一阵温暖,和煦,实则暗潮汹涌的风? 冷连墨知道他躲不过,所以他不躲。 刘吟风是春风,他则是比春风更汹涌狂暴的风雨。 又试问,在下雨的时候,裸露在天空之下的物体哪一样不会湿呢? 他的剑法,就好似雨点一般,覆盖了刘吟风的剑招。 刘吟风忽然大喝一声,身子向后一跃开去。 就仿佛是一阵春风挂过,身子就已经在了几丈之外。 他的身前,留下了一片剑影。 剑影中两道寒光—— 撕裂了剑招,急追而来。 剑影四起,顿时包裹住了刘吟风的身躯。 疾风骤雨猛追猛打,刘吟风只感觉身子的四周都是剑影。 分不清哪一招是虚,哪一招是实。 又或者, 剑招之中本就不分虚实。 招招亦可伤敌。 所以刘吟风不去迎击,他就守住门户。 剑招不出,蓄势待发。 再大的雨,雨点之中都有空隙, 但风没有。 刘吟风身子猛然晃动,就在那一刹那之间,就已经刺出了一十七剑。 一十七剑虚招, 又或是一十七剑杀人的剑。 招招亦可杀敌。 这一十七剑直接从剑影中的空隙穿出,直刺冷连墨。 冷连墨没有躲, 风怎么可能躲得掉? 他不退, 反进。 冷连墨的手腕快速抖动,剑影刹那间顿时消散。 就在剑影消失的那一刻, 他也刺出了一十七剑。 直直的对上了刘吟风的一十七剑。 “当当当当当当当”一阵乱响,白色的剑影在空中相撞,弹开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两人的身子向两旁猛的跃开。 左侧,就如同一片乌云,夹杂着恐怖的闪电,向旁快速飘开。 右侧,就如同一阵清风,夹杂着无尽的力量,向旁委婉拂过。 如果冷连墨的身法算是快的话,那么刘吟风的身法便是雅。 他的身法并不慢,但是很优雅。 就像一阵柔和的风,拂过柳絮翠蔓,蒙络摇缀的绿阴丛,带起一阵动人的沙沙声。 众人都为这二人捏了把汗,高手相搏,稍有不慎,就会败。 二人都不想败。 所以两人只有出剑。 狂风暴雨再度卷起,夹杂着恐怖的剑法向刘吟风席卷而去。 江南旁的春风再度刮起,向疾风骤雨刮了过去。 清风滴水不漏,不断有剑法穿过剑影去刺冷连墨,然而这些剑招不得不半途而返。 因为雨不会因为风的缘故而停止落下。 刘吟风大吼一身,使出一招“疾风骤雨柳絮扬”盖向了冷连墨。 刘吟风手腕抖动,剑刃随之旋转,就在刹那间舞了十几个剑花,将冷连墨的剑法尽数逼退。 凌雁孤曾经在鸿一白手中见过这一招,但是鸿一白仅仅只能舞起四五个剑花,刘吟风却足足舞了有一十三个。 冷连墨失声一叫,身子急忙向后退开。 然而为时已晚。 刘吟风的剑法已然追到。 冷连墨提剑横挡。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冷连墨剑招散乱,门户大开,刘吟风的剑招已经离冷连墨的胸膛不足一寸。 “我输了。”冷连墨说道。 刘吟风一抱拳,说道:“承让承让。” 冷连墨一抱拳,说道:“刘大侠剑法高超,在下技不如人。” 冷崖柏说道:“好了好了,冷连墨,你输了了啊,喝酒喝酒,不必在意。” 冷连墨接过戚见蛟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刘大侠,明年我一定要超过你。” 刘吟风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说道:“那我明年再与你一战。” 冷崖柏说道:“有没有人愿意来打第二场的?” 杨枫说道:“我来!” 冷崖柏说道:“那你手中的名字是谁?” 杨枫打开纸条,大声说道:“凌雁孤。” 凌雁孤站起身子,向杨枫拱了拱手,说道:“我武功本就不如你,就当我这次已经败了,不必比了罢。” 冷崖柏说道:“这怎么行呢。是大丈夫就痛痛快快比一场,就算输了又有何妨?” 见凌雁孤面露难色,冷崖柏说道:“那么这样罢,你和杨枫打一百招,一百招之内你若不败,那边算你赢,你看如何?” 凌雁孤知道推辞也没有用,说道:“冷盟主都为我行方便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推辞?来罢。” 冷崖柏赞道:“好样的,我冷某敬你一杯。” 凌雁孤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大踏步走到空地上。 杨枫一拱手,说道:“请赐教。” 凌雁孤拱了拱手,握住了腰间的刀。 “呛”一声龙吟,剑气撕裂空气,向凌雁孤攻去。 “呛”,又是一声巨响,凌雁孤的腰间晃出一道白光,电光火石般的挥砍了出去。 一招而过,杨枫的剑招紧接而上,顿时剑光如同一张网,包裹住了凌雁孤。 凌雁孤想起了冷崖柏所说的要掌握主动先机,手腕一抖,刀刃画忽,猛砍而出。 刹那间,刀光划过长空,直接撕裂了那张尚未编制完成的剑网。 凌雁孤陡然瞧见,就在那一刀挥中的一刹那,剑网忽然土崩瓦解,但又瞬间布了回来。 凌雁孤知道,这一刀干扰到了杨枫的剑招只要他不断干扰,杨枫的剑招最终将不攻自破。 凌雁孤舞动手中的刀猛挥过去,就在那一刻,杨枫的背后忽然“啪”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一个惊雷在杨枫背后炸开。 杨枫“啊”地一声惨叫,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身子向下倒下。 凌雁孤急忙提刀,刀向后急扯,带动身子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围上来照看二人的伤势。 凌雁孤爬起身子,走到杨枫跟前。只见杨枫已经昏迷不醒,背上的衣服裂了一个大洞,皮肤呈现出焦黑色。 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冷连墨说道:“冷总管,厨房失火了,不知道怎么的灭火的兄弟都受了伤,火势蔓延,现在怎么办。” 冷连墨说道:“这样,戚见蛟,你去厨房看看情况。” 戚见蛟点点头,转身离开。 众人将杨枫扶到屋内,安置在一张软榻上。 冷崖柏说道:“把酒给我。” 凌雁孤点点头,从一旁的餐桌上拿来半坛女儿红,递给了冷崖柏。 冷崖柏“刺啦”一声从袖口扯下一段布条,用酒沾湿了,扶起杨枫的身子,轻轻擦拭着杨枫的背。 擦完后,把布放在一旁,李鹤亭已经取来了金疮药,冷崖柏兑了一点水,轻轻敷在了杨枫的后背,再用白布包好。 冷崖柏说道:“带杨枫会房间休息去。” 熊立林答应了一声,背起来杨枫向屋外走去。 见熊立林离开,冷崖柏说道:“是江南雷家的火药,不知道从哪里偷袭来的,要不是凌雁孤的一刀逼迫杨枫身子倾斜躲开,现在只怕更是要命。” 凌雁孤听到江南雷家这几个字,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说道:“糟糕了。” 冷崖柏问道:“怎么了?” 凌雁孤说道:“如果是江南雷家,那么一定是霹雳堂的雷不动了。” 冷崖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凌雁孤说道:‘在我们来之前,一些人一直要杀杨堂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冷崖柏问道:“有哪些人要杀他?” 凌雁孤说道:“有朝阳剑韩霖,江湖杀手赵无名,唐家七少爷唐凉心还有江南霹雳堂雷不动。” 陈叹雪忽然说道:“不好,戚见蛟有危险!” 第五十六章 冷崖柏守门退敌,凌雁孤偷报伤人 冷崖柏说道:“莫非是,离魂针在那里。” 陈叹雪点点头,说道:“唐凉心不可怕,但是离魂针可怕,唐凉心一旦躲在暗处发针,戚见蛟肯定躲不过去。” 冷崖柏说道:“我们快去看看。” 众人快步奔出大厅,急赶向厨房。 天色黑暗,不远处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天空。 众人赶到厨房的门口,只见戚见蛟正躲在厨房对面的小屋之中。 冷崖柏足尖一点,一跃进入屋内,问戚见蛟道:“没事吧?” 戚见蛟弹开紧握着的右手,手掌中是一根发黑的真,戚见蛟说道:“是唐家的离魂针,唐家的人躲在暗处,盟主你要小心啊。” 冷崖柏点点头,说道:“你哪里受伤了。” 戚见蛟撩起右臂的袖子,只见肱二头肌的地方已经发黑。 戚见蛟说道:“我已经封住了穴道,暂时没有大碍,盟主你可要小心啊。” 此时陈叹雪也抢身进入屋里,见到戚见蛟手臂上的伤势,与当日在树林中所见到的伤一模一样,说道:“果真是离魂针。” 接着,陈谭旭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我当初不把离魂针的解药还给唐凉心就好了,这下可就难办了。” 冷崖柏摆摆手,说道:“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恶人暗下毒手。” 此时凌雁孤也进入了房间,见到二人说道:“你们来了以后唐凉心发过针没有?” 冷崖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一跃抢身进入燃烧的厨房之中。 凌雁孤还没反应过来,冷崖柏已经进入了厨房,凌雁孤只得喊道:“小心啊冷盟主。” 不多时,冷崖柏一跃出了厨房,众人围了上去,凌雁孤问道:“没事吧冷盟主?” 冷崖柏摆摆手,说道:“唐凉心不在屋子里面。” 凌雁孤一拍大腿,说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趁我们在这里好费时间的时候,他们一定去杀杨枫了。” 冷崖柏说道:“遭了,韩霖赵无名唐凉心和雷不动钥匙一齐出手,那便真的是危险了,我们快去。” 众人跑出房间,冷崖柏说道:“在那边,我们快走。” 众人快步奔到杨枫的房间中,杨枫和熊立林不在房中。 冷崖柏说道:“熊立林把杨枫带到哪里去了,真是该死。” 凌雁孤说道:“会不会是在半路遇到了唐凉心赵无名他们,已经交上手了?” 冷崖柏点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我们快去看看。” 只听得屋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冷崖柏说道:“那是熊立林,我们快点去帮他。” 众人穿过回廊走到屋子的另一头,熊立林正站在一条通道口,不断挥掌拍击向屋外,而杨枫则靠在屋内一边的墙壁上。 冷崖柏说道:“这样,我和冷连墨还有刘大侠去屋外包抄。顾惊蛇李鹤亭你们两人带着杨枫快走,其余人去相助熊立林。” 众人说了一声时四散跃开。 冷崖柏走到二楼的窗户向楼下望去,只见韩霖挥舞着宝剑不断刺向熊立林。 在韩霖的身旁则是赵无名,他依旧身穿着红色衣服,手中拿着他那把钢刀,每一刀带起劲风劈向熊立林。 熊立林魁梧的身躯堵在大门口不让二人进入,蒲扇般的巨大手掌带起阵阵掌风推向二人。 忽然,也不知道哪里想起“唰唰”两声轻响,韩霖和赵无名向两旁迅速躲开。 “轰轰”两下爆炸在熊立林的身旁炸开,饶是熊立林反应灵敏,快速侧身躲开,两下爆炸仅仅炸下一阵阵尘土和木屑。 熊立林怒吼一声,双掌运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推向屋外二人。 熊掌本就是刚猛无比的掌发,可谓是熊呼十二,其型正刚,啸声四角,冲敌难当,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赵无名身子一躲,手臂舞动,一道白光略过,带动着劲风和杀气劈向熊立林。 但是熊立林没有退。 他也绝对不能后退,他如果一退,杨枫只有死路一条。 他绝对不能让杨枫死。 所以他只有抵挡。 身子左侧,双臂向左侧猛推,刀光劈空,熊立林双掌一按,将赵无名的长刀压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 韩霖见到同伴受阻,挺剑前来相助,剑光撕裂空气,刺向了熊洗脸。 熊立林无处可躲,如果他躲开,赵无名的刀就会回到赵无名的手中,只会让他变得更难办。 熊立林没有办法,身子向左猛的一靠,“刺啦”一下,剑刃撕裂了衣服滑出了一道伤口。 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涌出,熊立林大吼一身,飞足踢出。 一足踢韩霖。 一足踹赵无名。 韩霖惨叫一身,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 赵无名身子一转,顺势向后夺走刀刃,跃到了一边。 就在此时,顾惊蛇和李鹤亭已经架起了杨枫的身子,向屋内跑开。 熊立林见已无后顾之忧,身子向后退去,韩霖和赵无名见有空隙,急忙追赶了进来。 冷崖柏见好机会,握紧了刀身子猛的跃出。 寒光炸显,撕裂着空气,更要破碎灵魂。 赵无名感到一种恐惧。 死亡的恐惧。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咽喉一凉,热血喷涌而出。 他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呼吸,鲜血从咽喉流到了地上。 冷崖柏忽然新中国一惊,他想到了一个细节,一个细思极恐的细节。 为什么离魂针就没有发过呢? 他猛的转身,只见空中寒星点点,向自己激射而来。 冷崖柏大吃一惊,手臂猛的一挥,一道寒光劈了出去,地上顿时掉下几十根离魂针。 冷崖柏转过身子,对熊立林说道:“先进去,我来对付这里。” 说着,冷崖柏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将向门口激射而来的离魂针一一打落。 此时此刻,凌雁孤正躲在一个角落之中观察着战况。 他心中安安想道:这样子始终没法打倒唐凉心,我得想个办法接近唐凉心。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出针的方向,在不远处的一片丛林之中。 凌雁孤悄悄跳下房屋,借着夜色在树林之中向那个方向赶去。 走了没多远,只见到在不远的几棵大树后面,有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另一人则是中等身材。 凌雁孤仔细辨认了一番,没错,那两人正是雷不动和唐凉心。 只见唐凉心手中不断有银光飞出,离魂针的暗器和清晏十三箭不同,离魂针根本没有法子搜寻来路,所以极难躲避。 只见到不远处雷不动似乎是说了一句话,然后蹲下身子向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 凌雁孤赶紧趴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只见雷不动跑到离自己不远处的林子边沿,把背上的布袋取下放在身后,摇晃着脑袋去偷看屋子的大门。 凌雁孤心中暗道:好机会。他悄悄爬了过去,偷偷拿了雷不动的布包,向后慢慢推开。 大约退了七八丈,凌雁孤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悄悄偷看雷不动。 只见雷不动的手在身后摸索了一番,没有摸到他的布包。 雷不动转过身子,四处张望,双臂不断在地上摸索着,正在寻找着他的布包。 凌雁孤悄悄解开布包,好家伙,居然是许许多多的火星丸。 这火星丸可是非同小可啊,稍有不备就能被火星丸炸成重伤。 凌雁孤从布包中拿出两颗火星丸,双臂一挥,火星丸飞射而出,落在的雷不动身子旁。 “轰”的一声巨响,雷不动惨叫一身,身子被火药的冲击力一震,向一旁滚了一段,昏迷了过去。 第五十七章 冷崖柏伏击唐七,孙咏月点明出路 唐凉心大吃一惊,就在他愣住的一刹那,冷崖柏飞身一跃,已经奔袭到了树林边沿。 凌雁孤在暗处瞧得清楚,只见唐凉心的手掌中有点点寒光,知道唐凉心已经扣住了一根离魂针。 凌雁孤大喊一声:“冷盟主小心!” 就在这一瞬间,离魂针呼啸而出,冷崖柏飞身上跃,一道寒光已经从冷崖柏的手中挥出,凌雁孤手中的火星丸也随之发射而出。 唐凉心虽然武功弱,但是作为暗器高手,他的反应力可是极其灵敏,就在刀刃划出的一刹那他身子右倾,跃出几丈之外。 “轰”一声巨响,火星丸爆炸了开来,冷崖柏顺势后跃。 凌雁孤叫道:“冷盟主,是我,我在这里。”说着他挥了挥手招呼冷崖柏过来。 冷崖柏跨过灌木丛走到凌雁孤的身边,凌雁孤指了指地上的雷不动,说道:“雷不动在这里,他已经被我的火星丸震晕过去了。” 冷崖柏问道:“你哪来的火星丸?” 凌雁孤说道:“刚刚他在偷看你的时候我偷偷取来的。” 冷崖柏点点头,忽然见到远处树林中寒星点点,带着尖锐的风声呼啸而来,急忙伸出手臂把凌雁孤向后推了一把。口中大喊道:“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人向后退的一刹那,几十根离魂针就在二人眼前不到一寸的地方飞射过去。 凌雁孤拍了拍胸膛,说道:“好险。” 冷崖柏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心点,唐凉心还没走,我们一旦暴露声音他就会往我们这里发针。这针上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忽然,凌雁孤隐约瞧见在树林外有一个在蹦跑,凌雁孤指了指那个人影,说道:“那是谁?” 冷崖柏侧着头看了看,说道:“那是韩霖。” 凌雁孤问道:“韩霖,他在那里做什么呢?” 冷崖柏说道:“不好,韩霖不知道唐凉心在这里,他现在过来是来找死的。” 凌雁孤还想问些什么,韩霖已经进入了树林之中,冷崖柏一把捂住了凌雁孤的嘴。 韩霖踩着灌木进来,忽然感觉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雷不动,韩霖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了一步。 冷崖柏在凌雁孤耳边低声说道:“发火星丸,去打韩霖。” 凌雁孤点了点头,手一挥,一发火星丸飞射而出,饶是韩霖武功不弱,手腕一抖,一剑直刺向火星丸。 “轰”的一声巨响,火星丸被韩霖的一剑刺爆,韩霖后退了一步。 凌雁孤低声说道:“抱歉,盟主我让你失望了。” 冷崖柏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就在那一刹那,不远处几十点寒光闪动,离魂针撕裂着空气呼啸而来。 韩霖大吃一惊,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死亡的恐惧。 韩霖惨叫一声,急忙回头想跑,刹那间,几十点寒光直接刺入了韩霖的身子,韩霖呜咽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凌雁孤大吃一惊,说道:“冷盟主,现在怎么办?” 冷崖柏说道:“等?” 凌雁孤问道:“等什么?” 冷崖柏说道:“等他来救人。” 凌雁孤问道:“救雷不动?” 冷崖柏点点头,没有说话。 繁星点点,冰冷的月关撒在树林里,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哗的一阵抖动。 凌雁孤不禁打了个寒战,冷风如刀,刮面甚疼。 凌雁孤转过头去看冷崖柏,冷崖柏的双眼一直注视着雷不动的身子,没有丝毫的偏移。 又是一阵寒风挂过,树叶哗哗哗的直响,冷崖柏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心,来了” 凌雁孤只觉得头顶上的树叶一阵乱响,一个黑影从树叶见落下,抓住了雷不动的身子。 冷崖柏大声喊道:“就是现在,上!” 就在那一刹那间,一道白光已经从冷崖柏的手中劈砍而出。 白光带动着劲风,仿佛要斩断这世界上的所有活物,由下而上。 空气被这一刀扭曲,寒星和冷月仿佛都已经不如这一刀冷,不如这一刀耀眼。 不如这一刀快。 一种催命的快。 “咔嚓”一声响,那人的身子裂了开来,凌雁孤大惊道:“那是假人,是一个木头人!” 一个黑影紧随着假人的裂开直扑而下,抓起雷不动的身子就向远方急奔。 凌雁孤大喊道:“哪里跑!”手一挥,四五颗火星丸已然出手。 黑影身子一转,十几点寒星闪动,“轰轰轰轰轰”几声响,离魂针刺爆了火星丸。 待烟雾散去,二人已经看不清唐凉心和雷不动的影子了。 凌雁孤懊恼低下头,冷崖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了,谁不会有点失误啊,这次我也有过错,我们先回去吧。” 凌雁孤抬起头,问道:“唐凉心走了,那戚见蛟的毒怎么解?” 冷崖柏说道:“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回到了大厅中,众人见二人走进大厅都围了过来。 陈叹雪急忙问道:“盟主,有没有把解药给带回来?” 冷崖柏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众人叹了一口气。陈叹雪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戚见蛟的毒该怎么解啊?” 破风拐倪离说道:“我提议,我们现在召集六大派还有丐帮,让他们去追捕唐凉心,一定要让他交出解药。” 冷崖柏摇摇头,说道:“这样不成,不但会让六大派觉得堂堂武林盟主居然连个下属受伤都要让全武林相助,会看不起我们的。” 追风掌崔如鹰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所有人去抓捕唐凉心,凭我们的能力抓回他应该不是难事。” 大家都知道崔如鹰的抓捕能力如同雄鹰一般强,基本上天下是没多少人能够躲过他的鹰眼。 冷崖柏也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也不成,离魂针十分厉害,雷不动的火星丸虽然没了但是他的斧法也甚是了得,这两人在一起即使发现了他们也很有可能被二人打伤。” 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鸟公燕独行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们一起去找这两人硬抢来,再不行咋们就去蜀中唐门,问唐家掌门人唐凉玉把解药交出来。” 冷崖柏说道:‘‘这事不可激动,如果去惊动了整个唐门那很有可能引发一场恶斗,唐门也不是好惹的。” 戚见蛟苦笑了一下,说道:“各位兄弟不必为我着急了,可能是我命中该有此劫,躲不过的。让我听天由命吧。” 李鹤亭骂到:“死家伙,你还嫌弃你活的太久了是不,我老头子还嫌没活够,你就说你要听天由命自己找死去了么?我告诉你,就算你自己放弃自己我们四个也不会放弃你。” 顾惊蛇、熊立林和燕独行异口同声地说道:“不错,这次你的命我们可是救定了,就算赴汤蹈火我们四个也在所不辞。” 顾惊蛇上前一步说道:“盟主,我们四人自愿前去蜀中唐家寻求解药,此时可说与玉镜湖毫无关系,是我们五禽自己的决定。” 冷崖柏说道:“怎么?戚见蛟出事难道我不着急么,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们自己担负这个重担,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比较好的方法罢了。” 燕独行说道:“那么这个方法也不行,那个方法也不行,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和唐门打一架,那样多省事啊,我就不信我们这些人还打不过唐门。” 五禽一同附和道:“不错,打一架吧,难不成我们害怕他么?” 孙咏月说道:“各位切莫着急,我有一个法子。岭南的温家是使毒解毒世家,号称没有解不了的毒,不如我们带戚兄弟去岭南看看?” 第五十八章 凌雁孤请命随行,三才子授凌神丹 众人都表示赞成,冷崖柏说道:“那么这样吧,冷连墨和倪离护送戚见蛟去岭南的温家,明日一早便启程。” 剩下的四禽一齐说道:“不行,我们也要跟着去,戚见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看着他被治好我们不放心。” 凌雁孤也说道:“唐凉心是我不小心把他放走的,我也要去。” 冷崖柏指了指剩下四禽说道:“你们不能去,六大派掌门人大会马上就要开了,你们再去岭南让我这里怎么办?” 凌雁孤说道:“那我呢?我不必留在这里帮你们搞六大派掌门人大会吧?” 冷崖柏低头沉思了片刻,问孙咏月道:“孙大侠,凌雁孤是你带来的人,你决定要不要让他去吧?” 孙咏月说道:“这……他虽然武功低,见见世面也好,只是我怕他武功太低给二位大侠拖后腿啊。” 凌雁孤说道:“我肯定不会给二位大侠添麻烦的,你们放心,一旦遇到强大的敌人我立刻就跑,绝不自以为是去反而让二位大侠难堪。” 孙咏月表现出一种极难决定的样子,口中发出“额……这……”的声音。 刘吟风踏上前一步说道:“孙师弟啊,我看就让这位凌兄弟去吧,我看他还算聪明,应该不会给二位大侠带去什么麻烦。” 陈叹雪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错,既然刘师兄都开口了,孙师兄你就当给我们两人一个面子,放凌雁孤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孙咏月听了两人的话,点点头,说道:“行吧,那么我就答应你去。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们出去以后一定要听冷大侠和倪大侠的话,知道了没有?” 凌雁孤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答应你绝对听二位大侠的吩咐做事。” 孙咏月说道:“现在刘师兄陈师弟冷盟主还有二位大侠和戚大侠都在,你可得说话算话,如果二位大侠回来说你一点不是,下次你可就不许去了。” 凌雁孤说道:“我明白,此时事关重大,我可不会把此事当成儿戏。” 冷崖柏说道:“那便这样吧,你们先去准备一下,明天我让李鹤亭送你们出去。” 李鹤亭一拱手说道:“知道了。” 冷崖柏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去吧。” 众人散了开去。 凌雁孤回到房中,开始整理他的包袱,他磨了磨他的佩刀,准备好了银两之类的东西,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凌雁孤说道:“来了。”走到门边,打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孙咏月,凌雁孤说道:“原来是孙大侠来了,先坐,我来给你倒茶。” 孙咏月拜了拜手,说道:“不必了,我很快便走。” 凌雁孤关上了房门,问道:“孙大侠有什么事情吗?” 孙咏月从怀中摸出两个木匣子,放在桌上。 凌雁孤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孙咏月说道:“你把他打开。” 桌上有一个黑色的和一个朱红色的木匣子。凌雁孤取过黑色的匣子打开,只见匣子里面有一颗漆黑的丹药。 凌雁孤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孙咏月说道:“这是我师傅沧澜真人在天山采集药材的时候用雪莲花汇集天山雪水和各类草药所练成的一枚丹药,名为百进丹。” 凌雁孤问道:“什么百进丹?这丹药可以做什么?” 孙咏月说道:“这枚丹药是我师傅沧澜真人当时授给我们师兄弟三人一人一枚的,可以精进五年的内力,这次去温家十分艰险,你把这枚丹药服了。” 凌雁孤一听这丹药居然这么珍贵,急忙推辞道:“这样不太好,既然是沧澜真人授给你的,我怎么能服用呢?” 孙咏月说道:“你必须服下,不然我不许你去了。” 凌雁孤只道拗不过孙咏月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说着,他拿起丹药放入嘴中,用力一呑将丹药吞了下去。 孙咏月说道:“这样就好了,只要你在行程之中每日练功,便可以精进功力。这红匣子里面装的是回春丹,虽然不能解百毒,不过还是可以短时间遏制毒素和伤势,你也带着备用吧,我走了。” 凌雁孤站起身子,说道:“多谢孙大侠所赐的丹药。” 孙咏月走到门口,转过身子说道:“还有啊,我给你丹药的事情不要告诉刘师兄和陈师弟,知道了没?” 凌雁孤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孙咏月仿佛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凌雁孤关上了房门,心中暗暗奇道:这枚丹药当真如此厉害么?我可得试它一试。 凌雁孤正打算坐到床上运功,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凌雁孤心中奇怪,是谁又来了。 凌雁孤说了声:“来了。”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陈叹雪。 凌雁孤问道:‘“陈大侠,你这么晚找我要什么事情吗?” 陈叹雪问道:“你屋子里面还有没有别人?”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没有啊。” 陈叹雪说了声“那就好”,一闪身进入屋子里面,将房门关上。 凌雁孤不知道陈叹雪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问道:“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叹雪从怀里摸出两个匣子,正是和刚才孙咏月给他的一模一样的两个匣子。 凌雁孤正想脱口而出说这匣子孙咏月曾经给他过,不过记起孙咏月的叮嘱,话到嘴边还是强压了回去。 陈叹雪打开黑色的匣子,取出里面的丹药,说道:“你把这个吃下去。” 凌雁孤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这是什啊?我为啥要吃?” 陈叹雪急道:“你快点给我吃下去,反正我不会害你的。” 凌雁孤接过丹药,就像刚才那般吞了下去,陈叹雪说道:“这叫百进丹,是我师傅沧澜真人给我的,可以提升五年的内力。” 凌雁孤假装大惊失色,说道:“这怎么吃得?” 陈叹雪说道:“你现在都已经吃了,想还给我也不行了,记住每天晚上练功啊,还有这枚回春丸也给你,自己藏好。” 凌雁孤点点头,陈叹雪说道:“记住啊千万不要和我两位师兄说这件事情知道了没?” 凌雁孤“哦”了一声,陈叹雪说道:“听到了没啊?” 凌雁孤说道:“知道了。” 陈叹雪走到门边,又说道:“说了不要和我师兄——” 凌雁孤说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陈大侠你就放心吧。” 陈叹雪笑了一下,走出房门。凌雁孤走回床边,心想:现在总没人打搅我了吧?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凌雁孤走到门边开了门,口中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说。” 门一开,只见门外站着刘吟风,凌雁孤暗骂道:该死我个多嘴的家伙。坏事了吧。 刘吟风问道:“什么不说?” 凌雁孤支支吾吾地搪塞道:“没……没什么。” 刘吟风走入房中,从怀中取出两个匣子,凌雁孤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因为他没想到孙咏月和陈叹雪口中的神丹他居然一天之中见到了第三次。 刘吟风指着黑匣子中的丹药说道:“把这个吃掉。” 凌雁孤假装问道:“这是什么啊?” 刘吟风说道:“你别管,快吃。” 凌雁孤很无奈,只得又吞下了一枚百进丹。 刘吟风指着红匣子说道:“这枚回春丸你留着救急用,好了我走了,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必须运功半个时辰再睡觉。” 凌雁孤点点头,他知道刘吟风的脾气,他是绝不容许别人不把他的话不当回事的。 刘吟风走到门口说道:“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两位师弟,知道了没?” 凌雁孤说道:“知道了,刘大侠你就放心吧。” 刘吟风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子。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给我两枚那么宝贵的丹药又逼我吃掉,还不让我告诉别人,真是奇怪。 第五十九章 李鹤亭送君离湖,金白眉邀众相会 凌雁孤关上了房门,坐在床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运功。 他感到丹田之处一阵燥热,不久,燥热慢慢化为一阵暖流,开始往凌雁孤的经脉之中游去。 凌雁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暖流在自己身上的各处经脉中游走,顿时,他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在游走了大小几个周天以后,凌雁孤感到丹田之中出现了一个类似小金丹一样的东西。 凌雁孤长吁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一口气正是他体内的浊气,这一口浊气一旦吐出,凌雁孤的内力更加浑厚纯粹,实力已经到达二流高手的中旬了。 凌雁孤站起了身子,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他轻轻一纵,居然一跃上了房顶。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下倒好,我只要每天晚上坚持练功,能够给我增加十五年的内力,到时候我也不惧那帮黑衣人了。 凌雁孤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子时四刻了,他想到明日还要早起,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月落,日出。 东方渐露鱼肚白,“咚咚咚”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凌雁孤揉了揉眼睛,爬下床。 门外有人喊道:“凌兄弟,都准备妥当了吗?”是冷连墨的声音。 凌雁孤说道:“都好了,现在就走了是吗?” 冷连墨说道:“对,李伯已经在湖边等我们了。” 凌雁孤答了一句“好”,拿起桌上的刀和包袱,背在了背后。 凌雁孤打开房门,冷连墨说道:都好了是吧,我们走了。” 凌雁孤点点头,两人大步向湖边走去。 天色还没全亮过来,仅仅是东方有一抹红日从地平线上冒出一点,整个天空还都是灰蒙蒙的。 两人走到河边,李鹤亭迎了上来,行了一礼,说道:“早。” 冷连墨还了一礼,说道:“李伯你也早,倪兄弟和戚兄弟还没有来吗?” 李鹤亭说道:“还没,倪兄弟应该是去接戚兄弟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吧。” 不多时,一群人走了过来,凌雁孤一看,原来是冷盟主等人一齐到来了。 冷盟主说道:“冷连墨,凌雁孤还有倪离三位兄弟,这次去你们多多保重。” 凌雁孤瞧见三大才子正站在冷崖柏的身旁,三人同时在和自己使眼色。 凌雁孤知道他们的意思,就是不要把丹药的事情告诉他们的师兄弟,这一下就很尴尬了。 凌雁孤微微点了点头,走到倪离的身边说道:“倪兄弟,我们带上戚兄弟即刻出发。” 倪离点点头,四人走上竹排,李鹤亭用长杆一撑,竹排便离开了岸边。 众人站在岸边目送着四人的离去,不多时,竹排就已经划入了一片白雾之中。 李鹤亭说道:“这次我兄弟的命都交在你们的手上了,你们可得好好照顾我戚兄弟啊。” 三人一拱手,说道:“一定,一定。” 竹排靠了岸,四人下了竹排,李鹤亭说道:“我这就走了,你们多多保重。” 冷连墨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赶在武林大会之前回来的。” 李鹤亭点点头,转过身子一撑长杆,竹排漂向了雾中。 三人一路向北,这一日,抵达了荆湖。 荆湖素来是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的总舵所在,在荆湖随处可见丐帮的弟子。 丐帮的现任第三十六帮主苏任之号称有三绝,一绝是他的酒量好,二绝是他的棍法高超,三绝则是他的掌法高超。 苏任之的父亲苏子骞是丐帮第三十四代帮主,在苏任之儿时被人暗算,当时的副帮主金白眉把他抚养长大。 在不久前,苏任之成年之后,金白眉将丐帮帮主之位让给了苏任之,自己则退居二线成为一名九袋长老,成为江湖上的一段佳话。 丐帮的势力之大,眼线之广在天下早已是名声远扬,所以堂堂武林盟主坐下三人抵达荆湖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四人在荆湖旁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不多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凌雁孤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乞丐,凌雁孤低下头一瞧,每人的腰间都记系着七个布袋。 冷连墨迎了上去,为首的一个乞丐说道:“是冷连墨冷大侠吧?” 冷连墨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冷连墨,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侠。” 乞丐笑了笑,说道:“冷大侠你也就别谦虚了,我们是大信分舵的,封金长老之命来请几位明日酉时四刻在忠义楼相会,适时苏帮主也会过去。” 这乞丐口中的金长老便是前任帮主金白眉了,自从他退隐之后一直留在荆湖的丐帮总舵,倒是苏任之却经常云游不定。 冷连墨一拱手,说道:“那么有劳这位兄弟帮忙答复一下金长老,就说冷兄感激不尽,定会准时出席。” 乞丐说道:“行,我一定传达,告辞。”说着转身走出门。 凌雁孤问道:“丐帮不是都是乞丐吗,为什么要在什么忠义楼与我们相会?” 冷连墨哈哈一笑,说道:“凌兄弟这就不懂了吧,荆湖的忠义楼就是丐帮所开的酒家啊。” 凌雁孤更加奇怪了,问道:“难道开张不需要花钱吗?乞丐何来的钱财?” 冷连墨说道:“看起来凌兄弟知道的不多啊,丐帮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富翁,只是感叹丐帮的义气所以捐献资产加入丐帮的,所以有钱开楼也就不奇怪了。”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那么我们明天要去吗?” 冷连墨说道:“这是自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了,玉镜湖的人怎可说话不算话?” 第二日。 酉时四刻正是大街上热闹的时候,忠义楼坐落在城北的繁华地段,四人在人群中几经询问才绕到了忠义楼的门口。 忠义楼的装饰朴素,食品价廉物美,所以有很多平民百姓和江湖过客喜爱在这里用餐住宿。 冷连墨走到柜台旁,小二问道:“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吗?” 冷连墨说道:“是这样的,有人约了我们在这里摆下宴席,应该是丐帮的人所订的,你看看。” 小二说道:“是楼上金长老的宴席是吧,来这边楼梯上去第三层便是了。” 冷连墨一拱手,说道:‘“多谢了。” 四人走到第二层的时候,倪离悄悄拉了一把冷连墨,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看那边,有朝廷的人。” 冷连墨顺着倪离目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几人身穿丝绸华服,腰间戴着华贵的玉佩,手上戴着翡翠扳指和美玉戒指,一看便可知道身份不一般。 冷连墨说道:“咦,那不是东厂的人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凌雁孤知道,东厂一般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太监所组成,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人,只是一般的职责是保护皇帝和刺杀造反的大臣,与六扇门组成一明一暗两大力量维护着皇帝的统治。 冷连墨说道:“不必去管那帮鹰犬,我们不惹着他们就成了。” 倪离,戚见蛟和凌雁孤点点头,众人一起走到了三楼。 三楼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一段的右侧坐着一名乞丐,头发已经花白,嘴上有一些如同钢针般的白胡,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一对剑眉,虽然已经花白但仍旧充满豪气。 那乞丐走了过来,行了一礼,说道:“在下便是丐帮的金白眉了。” 冷连墨一拱手,说道:“久仰久仰,请问贵帮的帮主在哪里?” 金白眉说道:“哦,帮主有些私事,很快便会赶来的,先入席吧。” 冷连墨一拱手,说道:“多谢诸位兄弟了。”说着,四人坐在了客位之上。 第六十章 苏任之宴请四人,云梦生风月一刀 众人坐下以后没多久,一个丐帮底弟子匆匆跑上楼来,在金白眉的耳旁低语了一阵。 金白眉站起身子,说道:“冷大侠,催大侠,戚大侠还有凌兄弟,帮主已经到了。” 众人的眼睛一齐向楼梯口看去,只见跑上来一个青年乞丐,长得英气十足,浓眉大眼皮肤黝黑。 只见那青年乞丐的腰间挂着一根木棍,大约有四尺多长,是用上好的木材雕刻而成,后浇灌铜汁加以牢固,和丐帮中其它弟子所佩戴的六尺长的竹棍则大有不同。 那青年乞丐一拱手,说道:“在下是丐帮帮主苏任之,有失远迎,各位大侠多多包涵。” 冷连墨说道:“原来这就是苏帮主啊,看起来真是年轻啊,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有幸啊。” 苏任之坐在了桌子的最左端的主座上,说道:“既然各位都来了,就让我敬各位一杯酒,以表丐帮对冷盟主及他座下大侠的尊敬。” 众人一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任之放下酒杯,问道:“冷大侠,这次你们离开玉镜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记得六大派掌门人大会就要开了啊。” 冷连墨苦笑一声,说道:“只因戚兄弟中了唐门七少爷的唐凉心的一记离魂针,不得不想法子解毒。” 苏任之点了点头,又说道:“额那也不对啊,唐家不是一直在蜀中吗?各位大侠走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啊。” 倪离说道:“我们想唐家的七少爷既然对我们下手了,唐家应该是不会对我们施以援手的,岭南的温家是用毒和解毒的高手,我们想去岭南问问。” 苏任之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这时,又一个丐帮弟子跑上楼,在苏任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任之听后,脸色一变,问道:“是否属实?” 丐帮弟子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肯定不会看错的。” 冷连墨等人见到苏任之听后做出如此反应,心生好奇,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苏任之说道:“的确出了点事,而且不小。” 冷连墨说道:“苏帮主尽管吩咐,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 苏任之苦笑了一下,说道:“多谢几位了,只是这件事情你们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倪离一听,脸色一沉,说道:“怎么?苏帮主还看不起我们了?就算戚兄弟没法使用武功,我和冷兄弟也不是乌合之众,莫非你是说我们玉镜湖的人办不了的事情你们丐帮能做到?” 苏任之急忙说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此事恐怕也只有冷盟主在场才能解决了。” 凌雁孤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非冷盟主才能解决?” 苏任之说道:“云梦生来了。” 众人一听,脸色都是一变,凌雁孤问道:“云梦生是谁?他来哪了?忠义楼吗?” 苏任之点点头。 冷连墨说道:“可是秉孤烛天南一剑,破天际风月一刀的风月一刀云梦生吗?” 苏任之说道:“正是他。” 凌雁孤说道:“我曾经听人提起过天南一剑向天南,向大侠一向为人不错,既然云梦生与他并称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我们不去招惹他不就得了?” 苏任之摇摇头,说道:“光是云梦生来了还好,只是又来了一个人。” 冷连墨问道:“谁?” 苏任之说道:“刘公公。” 这一句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难看了。 凌雁孤问道:“哪个刘公公?” 苏任之说道:“天下太监很多,天下的刘公公也很多,但是配让我们江湖人士叫他刘公公的只有一人。” 凌雁孤问道:“谁?” 苏任之说道:“刘朝恩。” 冷连墨说道:“东厂八大领班之一的刘朝恩,武功高深莫测,有人推测他的水平已经步入了顶级高手。” 凌雁孤心中一惊,说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苏任之说道:“肯定和云梦生脱不了干系,云梦生此人性格怪异,到时候打起来可不好。” 忽然,楼下传来“嗙当”一声酒碗破碎的声音,几声风声响起,二楼的烛火全灭了。 凌雁孤跑到栏杆旁,探出头向下一望,只见一个白影闪过,直直地奔向远方。 凌雁孤定睛看去,只见那白衣的背后还跟着一人,身穿白色华服,胸前和背后都有黄龙图案,还披着一件金边纯黑斗篷。 苏任之说道:“不好,他们打起来了。” 冷连墨说道:“一定是云梦生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朝廷,朝廷才会排出刘公公去杀他的。” 倪离说道:“传说刘公公的袖里藏刀刀法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也不知道云梦生敌不敌得过。” 金白眉说道:“我们赶紧去看看他们二人的情况吧。” 众人齐声答应,身子一跃,一齐追向那两个白影。 众人追了一阵,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中不断有刀光映出,苏任之说道:“他们一定是交上手了。” 众人悄悄地绕到刀光映出之地,悄悄伏在草丛之中,向二人看去。 只见一人手持一柄银白色的刀,横刀胸前,怒目圆睁看着那个太监。 而太监则垂下右手,左手握掌抵在胸口前,右手则拿了一把一尺左右的短刀,刀柄上还用珠宝镶嵌,看起来十分华贵。 刘公公用他尖细的嗓音说道:“云梦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么?” 云梦生说道:“太监是来找我晦气的吧。” 刘公公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来给你晦气,还要你拿一样东西换。” 云梦生说道:“什么东西?” 刘公公冷冷的说道:“命,人命的命。” 云梦生说道:“谁的?” 刘公公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的。” 话音刚落,两人已然出刀。 刀光闪动,寒光划破天际,仿佛是天空中的一道流流星,寒光使月亮也失去了光辉。 刀光的虚和实已经分不清楚。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 风被刀撕裂,月被刀劈碎。 刀法很华丽,甚至连对手都不得不赞叹。 甚至心甘情愿死如此美丽的刀法之下。 然而这一刀没有多少内涵,它只告诉你一件事。 你离死不远了。 刘公公并不想死在这如此华丽的一刀之下。 他根本不想死。 所以他只有出刀。 他的刀,虽然短小,但是非常快。 快到你根本看不清他的刀法,看不清他的刀刃,甚至看不清他的刀光。 你所能看到的,只有—— 死亡。 还有你死前所喷涌而出的血液。 刘公公的刀法有一个特殊之处。 就是你根本无法弄清楚他的刀。 无论刀从哪里来,刀要砍哪里,刀要回到哪里去。 甚至刀是否出鞘来杀人。 你都无法弄清楚。 这就是袖里藏刀的真谛。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砍出了五五二十五刀。 而且刀刀砍向云梦生的要害。 凌雁孤还未看清,眼前已是一片白光。 “叮叮叮叮”一阵乱响,二人长刀对短刀,快刀对狠刀。 凌雁孤也是使刀的,他曾经亲眼见过冷崖柏一刀制服杨枫,他就认为冷崖柏是一名天下无双的刀客。 然而他又见到了。 又见到了恐怖的刀法,但是不是从冷崖柏手中,而是从云梦生和刘公公的手中见到。 这次也不是比武,而是—— 搏命。 云梦生的刀法虽然飘忽不定,却是轻快稳健,让人看起来就十分帅气,凌雁孤心中暗道:只有这种刀法才配被称之为风月一刀。 而刘公公呢。 太监都不是男人,所以太监为了达到目的都可以不择手段。 他们的刀法也一样。 仅仅就是三个要诀。 快, 准, 狠。 没有丝毫的虚招, 或者说根本没有实招。 因为他们只想招招制敌。 第六十一章 云梦生浮生若梦,凌雁孤巧杀巨蟒 一道刀光划过,“咔嚓咔嚓咔嚓”几声巨响,几棵大树应声倒下。 一刀之间能让大树倒塌,这种内力是何等的恐怖。 只听得刘公公奸笑了一声,身影闪动,已经站在了云梦生的背后。 刀光闪动。 云梦生转身挥刀。 刘公公扭腕甩刀。 “当”一声巨响,双刀相交,火星四射,云梦生一个踉跄,摔入身后的树林智之中。 刘公公纵身一跃,扑了过去,顿时刀光山东,刘公公的身前的刀光已经舞成了一片网。 凌雁孤暗想:当真是绝世的快刀,这下云梦生可危险了。 却听得“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几声响,几棵大树从树林之中倒塌下来,一个人影从树林中急跃而出,真是刘公公。 刘公公快刀闪动,顿时木屑纷飞,在他面前的一棵需要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居然在转瞬之间被他砍成一堆只有巴掌那么大的木块。 一道白光从树林之中接踵而来,刘公公大骂了一声,身子向后倒开。 凌雁孤低声问苏任之:“苏帮主,帮不帮啊。” 苏任之压低了声音说道:“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咱们上,把那个死太监打的落花流水。” 众人说了声好,“哗啦”灌木一阵抖动,四人已经窜出了灌木,凌雁孤手一挥,几发火星丸也已经发射而出。 刘公公大吃一惊,用他尖锐的声音大喊道:“你们这帮小贼,总有一天我会来收拾你们的。” 说着,刀光闪动,几枚火星丸在空中爆开,刘公公身子一闪,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清澈无暇的月光映衬着云梦生苍白的脸。 云梦生没有说一句话,他还刀入鞘,双手后背,仰望星空。 凌雁孤悄悄走到云梦生的身旁,说道:“前辈。” 云梦生“嗯。”了一声,没有说道。 清澈的月光映在云梦生的眼睛之中,仿佛正在表达着说不出的哀伤寂寞。 云梦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才那个人你觉得值不值得钦佩?” 凌雁孤挠了挠头,说道:“前辈是指刘公公吗?” 云梦生点点头,说道:“东厂的领班刘朝恩。”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不值得。” 云梦生说道:“不,他很值得。” 凌雁孤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啊?” 云梦生岔开了话题,说道:“江湖上是怎么称呼我的?” 凌雁孤说道:“大家都叫你风月一刀。” 云梦生“哼哼”笑了几声,说道:“什么狗屁风月一刀,我就是个狗屁一刀。” 凌雁孤惊道:“前辈何出此言?” 云梦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雁孤说道:“我叫凌雁孤。” 云梦生说道:“我见过你。” 凌雁孤一惊,问道:“什么时候?” 云梦生说道:“在你父亲把你抱给我看的时候。” 凌雁孤问道:“我父亲?” 云梦生点点头,说道:“你父亲凌朗月。” 凌雁孤说道:“前辈你认识我父亲?” 云梦生说道:“何止是认识,他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人。” 云梦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武功大成,四处挑战天下著名的刀客,上了皓月庄。” “杨花树下的凌庄主看着天空,他没有佩刀。我问他:‘你的刀呢?’,你父亲就问我:‘你的刀又在哪里?’。” “我晃了晃腰间的刀,说道:‘在这里啊。’你父亲摇摇头,说道:‘我是指你所信奉的那一把刀。’,我当时非常奇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父亲指了指他自己的脑子,说道:‘你心中的那把刀是为什么而挥出的?’” “我没有回答出来,你父亲让我等到有一天能够想到的时候再去挑战他。” 凌雁孤问道:“那你现在想出来了吗?” 云梦生摇摇头,说道:“没。” 凌雁孤说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云梦生说道:“后来你父亲就过世了。” 凌雁孤说道:“那这和刘公公值不值得佩服有什么关系?” 云梦生说道:“因为他知道他为什么而挥刀,而我却不知道。所以他值得尊敬,而我只是狗屁一刀。” 凌雁孤心中暗想:是啊,看来他的心中只有那可怜的孤独,那可怜的迷茫。 凌雁孤问道:“刘公公为什么要杀你?” 云梦生说道:“因为我抗旨。” 凌雁孤惊道:“抗旨!抗什么旨?” 云梦生苦笑一声,说道:“圣旨。” 凌雁孤一惊,说道:“圣旨!圣旨要你作甚么?自杀?” 云梦生点点头:“是自杀。” 凌雁孤问道:“皇帝为什么要你自杀?” 云梦生说道:“只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凌雁孤问道:“你爱上了嫔妃?还是皇后?” 云梦生说道:“我爱上了我的妻子。” 凌雁孤更加疑惑不解,问道:“这怎么了?” 云梦生说道:“可她是该被皇上爱的。” 凌雁孤问道:“所以你没把你的妻子献给皇上。” 云梦生笑了笑,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把她给杀了。” 凌雁孤看着云梦生的脸,心中满满的困惑和不解。 云梦生说道:“别看了,你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云梦生,而看不到我。” 凌雁孤问道:“难道你不是云梦生吗?” 云梦生说道:“我是云梦生,可云梦生不是我,云梦生是云端的一场梦,而我是狗屁一刀。” 凌雁孤已经被云梦生给弄晕了,说道:“前辈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梦生摆摆手,说道:“算了,你还明白不了。要记住,没有目的的刀就不要轻易挥出,不然你总有一天会疯掉的。” 凌雁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多年以后,等到凌雁孤终于明白的云梦生的意思,可那时,云梦生已经疯了) 云梦生说道:“别辜负你父亲的希望。”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凌雁孤,说道:“这个给你。” 凌雁孤接过盒子,盒子包装精美,是以象牙雕琢烙金装饰,华贵典雅。 云梦生说道:“给你算是给你父亲了,你自己好好留着。”说完转身离去。 凌雁孤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精致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夺情刀》。 凌雁孤收好了书,跟随着众人回到了客栈之中。 第二日一早,众人启程向北继续行走。不多日就已经抵达了岭南温家宅。 温家宅建造在群山只见,风景秀丽景色优美,众人沿着山路走到一座高山顶端。 冷连墨看着这美丽的景色,不由得赞叹道:“山沿千百里,云叠千万重。若知山水情,秦岭古泉峰。” 凌雁孤感觉这首诗写的甚是美丽,便问道:“冷大侠,这首诗甚是不错,是谁所做啊?” 冷连墨指了指几座山峦之中的温家宅,说道:“温家的掌门人温如梦。” 凌雁孤点点头,众人向山谷中走去。 忽然,一旁的树林中传来一阵“淅沥嗦螺”的响声,一条巨蟒从树林之中猛窜而出,扑向了众人。 倪离眼疾手快,身子一跃,手中的短杖化作一道残影,向巨蟒扫了过去。 哪知这巨蟒身子虽然巨大,但是反应甚是灵敏,它身子向下猛的一下,躲入了草丛之中。 冷连墨挺剑急刺而去,“唰唰唰”一阵剑光,鲜血从巨蟒的身子上流淌了出来。 哪知这巨蟒一见血,兽性大发,猛的扑了过来。冷连墨一惊,身子向后一跃开去。 倪离见情况不妙,短杖一转,直接奔向巨蟒的七寸。 哪知这巨蟒身子向前猛的一滑,直接躲开了这一棍。 而这一滑,巨蟒的七寸直接滑倒了凌雁孤的面前。 凌雁孤反应灵敏,握在刀柄上的手猛的一抽,一道白光。 鲜血从七寸喷涌而出。 第六十二章 凌雁孤吞下蛇胆,温如梦沸水去毒 冷连墨喝了一声猜,提剑就在巨蟒的身上砍了起来。 凌雁孤问道:“冷大侠,你在做什么啊? 冷连墨边挖边说道:“你不懂,这叫赤蛇蟒,蛇胆有疏通经脉,增强内力,辅助练功的功效,我在取蛇胆。” 凌雁孤听后,说道:“冷大侠,那个蛇胆。能不能也分我一点啊?” 冷连墨说道:“本来就是给你的,我要这蛇胆作甚么,而且蛇是你杀得,蛇胆本就是你的。” 凌雁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多时,冷连墨从巨蟒身子中取出一个黑黝黝的椭圆形蛇胆,递给了凌雁孤 凌雁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样真的好嘛?” 冷连墨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咱们里面武功最弱的就是你,你这样下去不怕让三大才子颜面扫地啊。” 倪离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巨蟒是你杀的,蛇胆也应该是你的嘛。” 戚见蛟在一旁说道:“凌兄弟,咱们初次相间你就送我那么远来求医,这蛇胆你就吃了吧,算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凌雁孤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说着将蛇胆放入嘴中,用力吞下。 “哎呀,好苦啊。”凌雁孤感叹道。 冷连墨拍了拍凌雁孤的肩膀,说道:“忍忍就好了,你去把刀擦一擦,这蛇血腥气重,会招猛兽。” 凌雁孤依言在一旁的丛林中擦净了刀,众人继续向山坳中走去。 不多时,众人已经走到了温家大宅门口。冷崖柏上前扣了扣门。 “咚咚咚”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童的头从门中冒出来,问道:“你们是谁?” 冷连墨上前一拱手,说道:“在下是玉镜湖冷连墨,这位是倪离,戚见蛟还有凌雁孤,请问温如梦先生在吗?” 小童说道:“先生在,可是你们第一次来,我不能放你们进来。” 冷连墨说道:“那可否为我们通传一下呢?” 小童点点头,说道:“好吧,那你们在这里等一等。”说完,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倪离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这叫什么事啊,帮我们通传一下还让我们在外面等,温家的派头也太大了。” 冷连墨拍了拍倪离,说道:“好了,咱们有求于人家,等等又何妨?” 不多久,门再一次被打开,小童从门内向众人招招手,说道:“你们进去吧。” 冷连墨向小童道了声谢,众人走入院子中,小童关上了大门。 众人跟随着小童穿过花园走到一个小厅中,小童说道:“先生在更衣,请各位贵客稍后片刻,我先为各位贵客奉茶。” 小童给每人倒了一壶茶以后,便退下了,只留众人独自坐在大厅中。 大厅之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药气,让人头昏脑涨的,但是喝下茶以后却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凌雁孤心中暗想道:原来这茶叶并非普通的茶叶,乃是精心制作的药茶,不愧是温家,连茶叶都如此讲究。 不多时,一个着装素雅的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贵客到来,有失远迎。” 众人也是站起身还了一礼,冷连墨说道:“久仰岭南温家解毒圣手温如梦温先生的大名,今日来次则有一事相求。” 温如梦伸了伸手,说道:“冷大侠请讲。” 冷连墨说道:“冷盟主座下五禽之一的戚见蛟在前几日与唐门七公子唐凉心的打斗中不慎中了离魂针,想请温先生为他解毒。” 温如梦“哈哈”一笑,说道:“这等小事又有何难,你们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 冷连墨问道:“怎么?温先生已经有对策了吗?” 温如梦说道:“那是自然,你以为蜀中唐门一个暗器世家能配出如此强的毒吗?这毒啊,正是舍弟温如眠所制。” 冷连墨一听此毒可解,急忙说道:“只要温先生肯救戚兄弟一命,玉镜湖定当感激不尽。” 温如梦说道:“好,那你把戚见蛟带到里堂来吧。” 众人跟随着温如梦进入里堂,里堂甚是宽敞,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大木桶。 温如梦说道:“你们把戚见蛟放到木桶中去。” 众人大惑不解,凌雁孤问道:“温前辈,您不是说您有解药吗,为何还要戚大侠进入这木桶呢?” 温如梦正色道:“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伤口,这伤已经拖了许久未治,一直依靠药力和点穴压制毒素,现在伤口愈合,解药直接使用反而无用。” “我让他进入木桶再以热水浸泡皮肤,用刀割开伤口使毒血流出,这样才可使用解药。”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那么有劳温前辈了。” 温如梦摆摆手,说道:“哎,不谢,能为玉镜湖的人医治,也算是我的福气啊。” 戚见蛟爬进木桶,坐在木桶底部。温如梦从一旁拎来一桶水,倒入了桶中。 一直倒了五桶水,大木桶内的水才淹没到戚见蛟的肩膀,温如梦拍拍手,说道:“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旁边的小童应了一声,拿出火折晃了晃,火折“噌”的窜起一道小火苗,不多时就点燃了火折。 小童将火折丢进了木桶地下的石炉中,几阵红光闪动,石炉中穿来了“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之声。 温如梦则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不一会,他拿起桌上的纸,递给了小童。 小童取来一个篮子,走到一面墙前。他将墙前遮着的帘子拉开,墙壁上赫然露出许多抽屉把手。 小童看了看手中的纸,走到一个抽屉前,“哗啦”一声拉开抽屉,抓了两把草药放入了篮子中。 大约这么做了七八次,小童拎着篮子走到了温如梦的身旁。 温如梦接过篮子,放在一旁,又将刚写好的第二张纸递给了小童。 小童接过了纸团,又拿着一个篮子去墙边抓药去了 温如梦提着刚才的篮子走到木桶旁,他伸手探了探水温,点了点头,然后在篮子中抓起一把草药,丢入了木桶。 草药进入了热水,顿时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温如梦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暗盘算着时间,大约过了两分钟,他又甩了一把草药进入木桶,又升起一股草药味。 每隔半分钟,温如梦丢一把草药,一直到温如梦丢完,草药盖住了整个木桶的水面,而此时水已沸腾,要不是戚见蛟内力深厚,此时就已经被烫伤了。 温如梦走到旁边的桌上,取来一把五寸长的小刀,对戚见蛟说道:“把你中针的那只手抬出水面。” 戚见蛟依言将一只手臂伸出水面,温如梦双指并拢,运起指力手指一点,封住了戚见蛟小臂的穴道。 温如梦举起小刀,在戚见蛟的伤口划了一刀,暗红发黑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温如梦说道:“好了,把手伸回热水中吧。” 戚见蛟依言把手伸回水中。顿时,一阵暗红色的血雾在沸水中涌动,不断随着沸水翻腾着。 温如梦取来一个筛子,开始慢慢撩起水面上漂浮着的药材,将药材放入一个大砂锅中。 等药材撩完后,温如梦将第二个篮子中的药材一股脑全部倒入了水中,任凭药材在水中翻滚。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是什么方法啊,这药材浪费地也太快了吧? 温如梦拿着一根棍子,在砂锅之中捣着撩出的药材,一直捣成了粉末。 倒完后,他在度拿着筛子走到木桶边,将水面上的草药撩去,一挥手,小童会意,把柴火给熄灭了。 温如梦将第二批药材捣完后,一挥手说道:“好了,戚大侠出来吧。” 第六十三章 戚见蛟奇毒痊愈,凌雁孤夜半遭擒 戚见蛟从木桶中一跃而出,撒出一片水花。 小童拿着衣服给戚见蛟套上,让柔软的衣服吸收着戚见蛟的皮肤上的水珠。 温如梦走到戚见蛟的身边,来开袖子,露出他的伤口,小童从一旁的瓶瓶罐罐中找出两个瓶子,递给了温如梦。 温如梦接过一个瓶子,拔出瓶塞问了一问,点点头。他将瓶子斜放,倒出一两粒药丸。 这药丸凌雁孤熟悉地很,因为这药丸正是在树林中的时候陈叹雪所取来为他和杨枫救治的。 戚见蛟服下了药丸,温如梦又取过另一个瓶子,将瓶内的深色药膏抹在了戚见蛟的伤口之上。 不多时,戚见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戚见蛟做了一辑,说道:“多谢温先生。” 温如梦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众人回到了前厅,冷连墨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伤已经医好,那么我们便现行离开了。” 温如梦点点头,说道:“那么你们多多保重,慢走不送。” 众人离开了庄子,向玉镜湖的方向赶去。 几天以后,众人路过了荆湖,丐帮早早得到了消息,金白眉亲自前来迎接。 凌雁孤回到客房中,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口中喃喃道:“哎呦可累死我了。” 冷连墨哈哈一笑,说道:“这几日赶路的确是累了,不过我们倒是不急,现在六大派掌门人大会还没开始,所以我们这次还算是顺利。” 凌雁孤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便睡了过去。这几日每天晚上都在修炼内功,睡眠已经不足,难得功成,他可想好好睡一觉。 凌雁孤长进了十五年的内力,虽然招式领悟的不多,但是每一招每一式的威力却是大大提高,武功也已经进入了二流高手中上的行列。 只要此时再学习一门上乘武功,凌雁孤很快就能达到一流高手的水平。 凌雁孤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 他感觉他的头有点疼,疼的有点厉害,似乎不是酒喝多而造成的。 凌雁孤想到窗边去透透气,他走到床边,看着空空荡荡的长街,心中感到一片悲凉。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荆湖时云梦生交给他的《夺情刀》。 凌雁孤从包袱中再次取出那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取出来盒中的《绝情刀》谱。 打开刀谱,第一页上写着一首词: 情非得已,本应相对白头偕老至海枯,却是孤身一人望月单相思。 此生不忘,他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却道无可奈何世事变迁。 空悲切! 凌雁孤暗想道:夺情夺情,夺走他人之情感,当真是十分可恶。 本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人,却又何苦在这纷纷扰扰的世事之中分开,只得孤独的躲在角落思念他人呢。 凌雁孤翻了翻刀法,平平无奇,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拖泥带水。 凌雁孤挠了挠头,心中暗想: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何云梦生前辈的风月一刀精妙绝伦,这刀谱却看起来稀疏平常呢?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凌雁孤一惊,问道:“是谁?” 尖细的声音又传来:“你先莫管我是谁,你先告诉我你可想知道这刀谱之中的秘密?” 凌雁孤说道:“这是自然啊。” 尖细的声音说道:“非常简单,刀法都是用来送人见阎王的,我管你什么刀,我只管送你见阎王。” 凌雁孤听后大吃一惊,转身想跑,一个黑影直接从窗外飞速奔袭进来。 黑影很快,所以看不清来者的脸。 黑影不是黑的,只是天色太黑,只得看得见来者如同黑影一般迅速。 黑影着死亡和恐惧。 还有一阵尖利的奸笑。 一只手,撕裂着空气,向凌雁孤的后心抓去。 凌雁孤惊呼一声,衣襟已经被来者抓住,身子被来者拉向窗外。 冷连墨大喝一声,一声龙吟,寒光闪动。 风雨剑已然出鞘。 “呼”一声,戚见蛟猛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金龙竹节鞭猛的扫了过来。 一道耀眼的金光在屋内划过。 “啪”一声响,倪离舞动短杖劈头盖脸地打向来者。 倪离跃起的一刹那,短杖居然将房梁给击碎了。 木屑飞崩。 来者却奸诈的很,手腕猛的一扯,将凌雁孤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三人的目的是为了救人,可不是为了杀人,所以不得不回扯兵刃。 可就在回扯的一刹那,来者将凌雁孤的身子猛的拽开,一道耀眼的白光闪出。 没有人看清刀是怎么来的。 没有人看清刀是怎么砍的。 没有人弄清刀要回到哪去。 袖里藏刀。 众人急忙向后躲开,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刃相击声过后,刘公公身子向后一跃,跃出了窗口。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响,一个木头柜子轰然倒下,化成了一块块巴掌大小的木块。 凌雁孤被刘公公拽着一路西奔,想打却怎奈穴道被扣,只得说道:“喂,死太监,你要带我去哪里?” 刘公公奸笑了一声,说道:“带你了解刀法的真谛。” 凌雁孤说道:“死太监,你现在最好还是把我放下来,你可别想在我身上打听到什么。” 两人一路向西,凌雁孤被刘公公一路提到了一个荒芜的土坡下。 刘公公将凌雁孤甩在地上,说道:“就是你个小子那天妨碍我杀云梦生是不是。” 凌雁孤倔强地点点头,说道:“是又怎样?” 刘公公哼哼一声冷笑,忽然电光一闪,凌雁孤感觉前胸一酸,穴道已经被刘公公点住了。 刘公公说道:“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杀了你。” 凌雁孤问道:“如果我好好回答呢?” 刘公公说道:“如果你好好回答,那么你可以晚一点去见阎王。不过你迟早要见阎王的。” 凌雁孤问道:“你姓阎吗?” 刘公公一愣,说道:“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讲你不要给我耍花样。” 凌雁孤嘴硬道:“你既然不姓阎,那你怎么知道阎王要见我?莫非你想先去见见阎王替我问问?” 刘公公“呸”了一声,用尖利的嗓音说道:“随便你耍嘴皮子。我问你,你知道云梦生的本名吗?” 凌雁孤心中想道:自己本来是不知道云梦生的本名,可说出来就等于如实回答这死太监的问题。不行,我可不能屈服。 想到这里,凌雁孤说道:“我知道啊。” 刘公公“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下可不好,如果我随便说个名字,这老太监就知道了。 情急之下,凌雁孤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就暴露了他的行踪了,哼。” 刘公公怒道:“你这小子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凌雁孤见刘公公的袖口隐于有一点寒光透出,知道他已经将刀从刀鞘中拔出来一段,这下该怎么办。 “他叫什么?” “他……他说他叫陈友谅,嗯对陈友谅没错。” 刘公公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他抹了一把笑出的泪花,说道:“陈友谅,你是说陈友谅,哈哈哈哈哈,那是多少年前就死了的人。” 接着,刘公公的脸一沉,用他尖细的声音嘶吼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他**给我去死吧!” “等等,刀下留人。”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温柔却很坚定。 刘公公向来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他这一辈子只听两个人的话, ——一个是皇帝, ——还有一个则是东厂总领事周公公。 然而,这次他被这一句话镇住了,不是因为他愿意听她的话。 而是。 ——他居然相信除了皇帝和周公公还有人敢要他留人! 第六十四章 宋清霜巧施妙计,刘公公千里追寻 刘公公转过身子,吃了一惊,在他眼前站着的,居然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 而当凌雁孤看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也不仅大吃一惊。 这个女孩居然是 ——宋清霜! 凌雁孤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来这里作甚么!” 宋清霜莞尔一笑,说道:“我来这里自然是有我应该要做的事情啊。不过我现在知道我应该救你。” 刘公公冷笑了一声,说道:“就凭你也配在我的刀下救人?不如乖乖随我回去,我让你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刘朝恩自幼进宫,因为体格强健被送入东厂学习武功。真是因为他与别的太监不同的经历,他的欲望也更大。 太监虽然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但是他们至少还是男人,他们会有男人应该有的想法,而这些想法并没有随着那一刀下去而离开刘朝恩。 甚至变得更强, ——或者是滋长地更茂盛。 宋清霜眉毛微微上挑,说道:“可以啊,只要你能打赢我,我就随你处置。” 凌雁孤心中一惊:与宋清霜曾经经过那么多,也不曾见识过她会什么绝世武功啊?莫非是深藏不漏? 或者是来送死的? 不,不会的。 宋清霜是一个乐观的人,她绝不会没来由地去送死。 那么她就应该有把握能够战胜刘公公。 但是刘公公岂是这么好战胜的么?连威名赫赫的云梦生功力与刘公公在伯仲之间。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女孩。 宋清霜看不出任何紧张害怕的神色,脸上还挂着她那招牌式的微笑。 刘公公的脸上也挂着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容,五官扭曲,皱纹凸显地更加明显。 凌雁孤在一旁叫道:“喂,死太监,收起你的淫笑吧,你看看你自己,笑的跟个泥鳅似的。” 刘公公转过身子白了凌雁孤一眼,说道:“你个小畜生少说两句话,待会我再来解决你。” 凌雁孤只得无奈的撇过头去。 刘公公问道:“小姑娘师承何门何派啊?” 宋清霜说道:“唉,在下不才,师承河南嵩山武当派,哼哼。”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河南嵩山的少室山是少林古刹,也是少林圣地,而武当派则在湖北武当山这两处相距甚远。 宋清霜如此一说,刘公公自然认为宋清霜是在戏弄他,便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出你的武功也无妨,我就让你三招,如何。” 宋清霜说道:“让我三招与让我三百招又有何区别?” 刘公公怒道:“你若是再不出手,休说三招,便是一招我也不会再让你了!” 宋清霜说道:“好好好,那么我可来了。”说着她的身子一跃,如同一阵风一般扑了过去。 宋清霜手腕旋转,向刘公公的肩头派去。 在这一掌之间,凌雁孤已经瞧出了宋清霜武功并不高,心中暗道:这下危险了唉。 刘公公的心中则想道:我道是什么高手,原来只是个武功平平的小姑娘,嘿嘿这下我可得手了。 当下,刘公公身子一闪,躲开了那一掌,口中说道:“一招。” 而此时,凌雁孤瞧见宋清霜对他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嘿嘿,这小姑娘果然有法子,我这回可有救了。 宋清霜身子一转,拳头横扫向刘公公的脸。 刘公公“嘿嘿”一声冷笑,身子向后一仰,拳头离刘公公的脸只有一寸多远,却已经被多了开来。 刘公公得意的说道:“第二——” “招”字还未出口,只觉得一阵白雾铺面袭来,直接撒在了刘公公的眼中和口中。 刘公公顿时感到口中一阵干涩,眼中十分酸痒。“唰”地一声响,一阵白光闪动, 刀已出鞘。 刘公公一只手捂着双眼,另一只手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刀。 可是刀再快又能如何? 再快的刀也砍不到漫布在空气中的颗粒。 宋清霜刚刚撒入刘公公眼中和口中的白粉正是 ——石灰。 宋清霜早已经躲了开去,刘公公的刀法并不能伤着她一根毫毛。 宋清霜绕到凌雁孤的身旁,在他的胸口推拿了几下,穴道就解开了。(刘公公的点穴手法并不高明) 凌雁孤站起身子,宋清霜低声说道:“趁这个死太监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快走。” 凌雁孤点点头,两人转身便向远方急奔而去,留下了嗷嗷乱叫的刘公公在原地疯狂地挥舞着他的刀。 两人向东赶了一阵,凌雁孤拉住了宋清霜,正色道:“你怎么了来了?” 宋清霜双颊一红,拍了一下凌雁孤,说道:“我来找你啊。” 凌雁孤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宋清霜那小巧玲珑的鼻子,说道:“我看你又是耐不住无聊,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吧?” 宋清霜嗔道:“讨厌,人家好心来找你,你却对人家这么冷淡,真是白费我一片苦心唉呜呜呜呜。” 宋清霜靠在凌雁孤的肩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泣着。凌雁孤搂住宋清霜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 宋清霜抬起头,两眼中还闪着泪花,口中说道:“我就知道凌大哥最好了,嘿嘿。” 凌雁孤皱了皱眉,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真的好么?” 宋清霜说道:“这有什么,我——” 凌雁孤问道:“你什么?” 宋清霜双颊涌起一阵羞红,低下了头说道:“哎呀没什么,凌大哥你就不要再问了。” 凌雁孤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呢?” 宋清霜深情脉脉地看着凌雁孤,说道:“随你啊领大哥” 凌雁孤被宋清霜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你既然又从家里跑出来了,那么我就把你送回去,你知道了没有?” 宋清霜“啊?”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反正跟着你便是了。” 凌雁孤说道:“我记得你哥哥说过你家在黄山是吧。” 宋清霜无奈的点点头,口中低声说道:我哥哥真是多嘴,搞得我现在不回去也不行了。 凌雁孤拍了一下宋清霜的脑袋,问道:“你说什么?” 宋清霜抬起头,用她那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着凌雁孤,说道:“啊——没……没什么。” 两人租了两匹马,一路向黄山而去。 一日,他们二人骑行至一座小镇之中,小镇的规模不算大,可是人却已经算很多了。 两人找了个客栈住下,凌雁孤说道:“你说那帮太监会不会追来啊?” 宋清霜说道:“追来又能如何,大不了我们再跑啊。”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上次那是侥幸,这次可不一样了。” 宋清霜吐吐舌头,没有理他。 忽然,门“啪”的一声打开,一个人影站在屋外。 “两个小东西,还想跑吗!” 正是刘公公。 刘公公能够成功到达今天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运气比别人好,而是因为他能坚持。 从小就进入深宫的他一定知道这个道理。 宫内的太监本身出路就不多,你就算花上万分努力也不一定成功。 但是至少比不努力就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所以刘公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什么时候才算是万不得已呢? 就是会死的时候。 刘公公不会死,所以他没有放弃。 太监总是想为自己争一点脸面的,低声下气地服侍了他人多年,终有一天出人头地。 他就会病态地去追求他的地位,追求脸面,甚至不惜一切去争夺那一点点的脸面。 所以他没有放过凌雁孤,不为别的,就因为凌雁孤煞了他的脸面。 刘公公布满皱纹的脸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两人。刀在鞘中,鞘在袖中,袖在手中。 鞘中不仅仅有刀,还有死亡。 第六十五章 刘朝恩怒追二人,紫袍人误拖刘公 刘公公说道:“你们两个小贼,今天可不会像上次有那么好运气了。” 凌雁孤心中快速想:这下该如何是好,刘公公武功高强,我们两合起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有想办法用什么东西困住他才成。 当下,凌雁孤上前一步,说道:“你既然要杀我们,总得给个理由吧。” 刘公公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包庇朝廷钦犯,还要我给你理由?真是可笑至极。” 凌雁孤说道:“你是说云梦生是吧?既然他是朝廷钦犯,那为何你不去杀他而来杀我?” 刘公公说道:“你以为没人去杀他了么?我告诉你,总领事周公公都已经出马了,这下云梦生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跑不掉了。”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下可不好,我若是拖不住刘公公,一旦他和周公公聚集起来,云梦生前辈可遭殃了。 想到这里,凌雁孤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在临死前能否再次见识一下公公名扬天下的袖里藏刀刀法?” 刘公公说道:“你是说想和我打一场么?” 凌雁孤说道:“正是此意。” 刘公公仰天长笑,说道:“就凭你还想和我过招?你又能奈我何?” 凌雁孤说道:“既然公公都已经知道我不能对你如何,那还不远我见识见识你天下无双的快刀?” 刘公公说道:“既然你要见,那我也不拦着你,来罢。”说着双手环抱,手掌伸入了另一只手的衣袖中。 凌雁孤知道这是袖里藏刀刀法的起势,他的手也慢慢扣住了腰间的刀。 刘公公说道:“请。” 刘公公的这一声请,表面上看起来是让凌雁孤先出招,实际上是想看清楚凌雁孤的招式,他自信他的刀法可以打败凌雁孤,而他偏偏又要打败他的招式。 这样,他打败的不仅仅是凌雁孤,更打败了他的武功。 哪知道凌雁孤虽然武功地下,但是人却十分聪明,他知道如果贸然袭击就是送死,所以他早已想好了脱身之计。 两人僵持了一会,屋子内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而这寂静的背后,则暗藏着死亡的力量。 “唰”一道白光,凌雁孤拔刀而出,刘公公身子向后急退开去。 他只道凌雁孤是拔刀前进,想躲开这一刀,哪知道凌雁孤不进反退,身子也是一跃,向窗户跃去。 宋清霜配合的甚是默契,手臂一挥,一阵石灰撒了过去,刘公公这次可学乖了,身子向左一躲,双眼一闭躲开了石灰。 可就是这一刹那,凌雁孤已经拉着宋清霜跃出了窗户,向大街小巷跑去。 刘公公到底不是凡人,他身子一跃,也跃出了屋子,对着二人紧追不舍。 就这么一直跑着跑到了小镇外面,双方的差距跃来越小。 忽然,刘公公纵身一跃,一片白光从上而下盖了下来。 凌雁孤急忙转身,手臂一旋,刀对了上去,双刀相交迸发出“当当”的响声。 凌雁孤另一只手在怀中一摸,掏出了两颗火星丸,对着刘公公猛的一掷。 二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很短,而且刘公公的注意力都在凌雁孤的刀上,这图如起来的一击让他大吃一惊,身子急忙向上跃起。 “轰”的一声,火星丸在刘公公的脚底爆炸开来,凌雁孤急忙转身,拉着宋清霜又是一阵狂奔。 哪知这刘公公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借着火星丸的爆炸力向前猛的一扑。 刀光一闪。 一道血线从宋清霜的后背翻涌而出,转瞬之间就将宋清霜的后背给染红了。 凌雁孤大惊,忽然,他看见在不远处的树林之中居然有一个白影,看起来和之前在佛音寺所见到的白影一模一样。 凌雁孤心中暗想:不管了,这白衣武功甚高,就让他来拖住刘公公好了,我得想个办法让两人打起来。 凌雁孤抱起宋清霜就向树林中猛跃过去,不一会,他们二人就跑入了树林。 刘公公紧随其后,树林中树枝甚多,刘公公不断挥刀砍断着树枝,可是凌雁孤因为双手抱着宋清霜,只得任凭树枝拍打他的身子。 因为不愿惊动白影,凌雁孤特地从另一个方向冲入树林,就在离白影不远的地方,凌雁孤忽然一跃而起,钻入了树冠之中。 刘公公紧随而来,见二人跃起,大喊一声,转瞬之间劈出了一事二刀,哪知这凌雁孤跃地及时,虽然一十二刀去势极快,可仍旧劈空了。 刘公公正要收刀,哪知脚下被树枝一绊,身子向前急冲,直接装向了白影。 就在这一撞之间,白影忽然就消失了,刘公公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还没从刚才那一瞬间缓过神来。 刘公公站起身,口中大骂道:“是谁在戏弄本公公,有种出来和我单打独斗!” 刘公公一向是极好面子的,他可不甘心就如此被刚才那个白影给戏弄,口中不断地骂着。 远处又出现了一个白影,这次不仅是刘公公,就是已经逃到远处的凌雁孤也看的清楚。 ——那白影 仿佛就是凭空出现。 一点征兆和痕迹都没有。 刘公公口中说道:“抓住你了!”身子猛的跃出,扑了过去。 刀。 刀光。 如同网。 死亡的网。 寒光织成的网。 网上是死亡的刀。 死亡的刀所连成的网。 没有丝毫空隙,没有丝毫余地。 铺天盖地地劈了过去。 刘公公确信没人能够在他那全力一击下存活下来。 可是奇怪的是,刀光扑至。 白影再度失踪。 刘公公怒火中烧,说道:“是哪个混蛋在戏弄我!” 这件事情让刘公公恼火了很久,如果对手是光明正大地和他交手,就算输了他也可以勤学苦练,再次打败对手。 可是这次不行。 就算他练的再多,练的再狠,他能超越死亡吗? 白影根本不是人。 白影甚至根本不是生物。 白影不是生物,它就没法被打败。 那该怎么办? 就去打败操控这个东西的人。 东西是死的,想让他活起来,就一定有活的东西在操控他。 所以刘公公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操控这个白影的人。 与其说是操控,不如说是安排。 他安排这个白影出现在这里。 然后刘公公扑了过来。 那个人。 身穿一身紫色道袍,头戴黑色道冠,手上握着一柄拂尘。 更不同的是。 也是更要命的地方是。 他带着一个骷髅面具。 一个只有两个眼珠才没有被骷髅面具遮盖着的面具。 他就站在不远处。 大树的树荫底下。 看着这里。 看着被白影弄得怒火中烧的刘公公。 他没有说话。 仿佛就是在等刘公公去找到他。 所以刘公公找到了。 刘公公再次舞动刀法,扑了过去。 刀法很快,人扑的也很快。 可是紫袍道人却很缓慢。 缓慢而且优雅。 紫袍道人算准了刘公公扑过来的时机。 手中拂尘猛的一甩。 劲风舞动,拂尘舞成了一片白色的影子。 乳白的影子。 拂尘本来是极柔软的东西,可是紫袍道人的内力深厚,所以拂尘的每一拂都威力巨大。 刘公公快刀如惊鸿。 刀刀袭出。 势如破竹。 道家主张以柔克刚,拂尘是极柔软的东西,所以紫袍道人压制住了刘公公的刀法。 刘公公手中的刀,就算是砍到了钢铁,钢铁也会被砍断。 可是就是砍不断紫袍道人手中的拂尘。 此时,刘公公的内力再深厚也没有用了,因为再钢的东西也会被卷起。 两人在树林之中不断游走,树叶卷起,劲风阵阵。 刘公公不断砍去,再抽回被拂尘缠住的刀。 此时,凌雁孤早已走远。 第六十六章 凌雁孤借宿救治,老太太传其武功 凌雁孤一路狂奔,见路旁有一家农户,便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一个老太打开了门,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凌雁孤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的一个朋友受了伤,我希望能在你这里休息一会。”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翻凌雁孤,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凌雁孤道了一声谢,大步走入屋内。 老太太关上门,说道:“没事,你把你朋友放在床上吧。老婆子已经不知道收留了多少受伤的江湖侠客了,床上早就沾满血腥味了,多点也无妨。” 凌雁孤将宋清霜放在床上,撕开宋清霜后背的衣服。 只见一道伤痕从左肩琵琶骨旁开始一直向右侧腋下方向沿去,大约有一尺多长。 凌雁孤从腰间取出金创药,这药本来是戚见蛟前往岭南温家途中为了防止伤口裂开而特别准备的,此时刚好派上了用场。 凌雁孤问老太道:“老太太,能不能借我一块布。” 老太太说道:“知道了,你等等。” 过了一会,老太太拿着一块细尼软布走了过来,说道:“老婆子没什么好东西,这一块布还是我女儿送我的。” 凌雁孤接过布,匆匆道了一声谢。 他打开金创药瓶,将一些药膏抹在布上,又问老太太要了一些水化开。 凌雁孤走到床边,用清水轻轻的擦拭着宋清霜伤口边沿的血迹,然后将涂抹着金创药的软布轻轻擦拭宋清霜细腻洁白的皮肤。 擦拭完后,凌雁孤问老太太借了一身衣服,老太太没有多说什么,拿了一套粗布衣服递给了凌雁孤。 凌雁孤给宋清霜穿上,宋清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倒在床上悠悠睡去,看起来是已经累坏了。 凌雁孤拿着宋清霜的衣服坐在桌边,问老太太道:“老太太,能不能给我一点针线啊?” 老太太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你是想给这位姑娘补衣服吗?” 凌雁孤嘿嘿一笑,说道:“从来没有试过,今天试试看。” 老太太拍了拍凌雁孤的肩膀,说道:“小子我看出来了,你是喜欢上这姑娘了吧?” 凌雁孤嘿嘿一笑,说道:“是……是的。” 老太太说道:“你等着啊,老婆子给你拿针线去。” 老太太走到柜子中翻找了一阵,拿来一个木匣子,递给了凌雁孤。 凌雁孤道了一声谢谢,打开匣子,老太太在一旁说道:“小子,我看你这么大手大脚的,能不能安心缝东西啊?” 凌雁孤说道:“没事,我先试试。” 木匣子中的针都是已经穿好的,他找出了和宋清霜颜色相近的针线,开始慢慢缝。 衣服是被刀口整齐地劈裂的,所以裂口的线头依旧紧凑,长短也相同。 凌雁孤用针刺入裂口一端,凭借着记忆中女人缝东西的样子,开始穿针引线起来。 老太太在一旁看了一会,说道:“小子,你这么缝是不对的,不如让老婆子替你缝吧。” 凌雁孤笑着摆摆手,说道:“不必了,还是我自己再琢磨一会吧。” 不一会,凌雁孤“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他一不小心把针刺进了他的手指,鲜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老太太听到声音便已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抢过凌雁孤手中的衣服和针线,开始缝了起来。 老太太手中的针一上一下,灵动无比,不一会,她便把凌雁孤所织坏的线快速拆了开来。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中的针线活却一直没有烙下,她捋了捋线,然后又快速刺入布中,开始缝了起来。 老太太的手法奇快,是常人的两倍不止,不一会,一件衣服已经完整如初。 凌雁孤接过衣服,仔细地看了看破损的地方,已经是看不出丝毫地痕迹。 凌雁孤大喜道:“多谢老太太相助。” 老太太摆摆手,说道:“这根本不算什么,若是我女儿在此,肯定比我这个老眼昏花的老婆子强多了。” 凌雁孤奇道:“老太太,你的女红功底已经很好了,难道你的女儿更厉害吗?”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说道:“那是自然,我女儿的针法可是天下一绝啊。” 凌雁孤问道:“敢问令爱姓名?” 老婆婆说道:“我的女儿就是大名鼎鼎的绝情刀范倩。” 绝情刀范倩是他父亲无情刀范夜的传人,据说从小就有习武的天赋,在学习父亲无情刀刀法的同时不断改良,研究出了绝情刀法。 绝情刀虽然弥补了无情刀灵动不足的特性,但是范倩始终是一个女子,所以绝情刀的刀法始终是威力不足而灵动有余。范倩也因为发觉这一刀法而名震武林。 范倩的父亲范夜是曾经人情门的传人,传说人情门的武功讲究一个情字,对练习者的要求很高。 几年前,在黑龙帮席卷天下的时候,人情门竟然主动要求与曹延玉在泰山天门向斗,一时轰动武林。 人情门一只是江湖上十分神秘的门派,那一战却主动了人情门当时的所有高手,范夜和范倩也一同参战。 那一战之中,范倩的第二门的招牌武功穿线飞针一时之间镇住了在场的所有高手,人们又再度认识了范倩这个奇女子。 不过后来传闻,当时人情门的高手在泰山天门与曹延玉和其下属人称妖僧鬼道的枯骨道人和腐心和尚大战了五天五夜,最终曹延玉打败了人情门,人情门自此在江湖鲜有所闻。 而此时,凌雁孤忽然想起了云梦生传给他的夺情刀法,他猛的一惊,原来云梦生正是人情门的传人,又或者是人情门的再传弟子,将人情门的武功发扬光大。 凌雁孤说道:“范倩!那您的丈夫就是无情刀范夜了吗?” 老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往事不要再提了,人生已多风雨。” 老婆婆看着凌雁孤,说道:“只可惜我丈夫已经过世,不然他一定非常喜欢你,将他那一身武功传授给你。” 凌雁孤说道:“没事,这些都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我与范前辈无缘,所以无法与之一见。” 老婆婆说道:“我看你这个小子不错,罢了,你随我来。” 凌雁孤不知何事,便跟着老婆婆走出屋子向屋后走去。 屋后还有一见小屋子,不过这间屋子就比住的屋子装修的好的多,内部也干净的多。 凌雁孤跟着老婆婆走入这间小屋,只见屋子的正当中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先父范夜墓。 范夜的灵牌下放着一块牌,上面写着:女范倩墓。 老婆婆指了指地上的蒲团,说道:“磕头。” 凌雁孤心想:范前辈是我的前辈,在武林的危难时刻跟随他的师兄弟一起对付黑龙帮,虽然最后失败了,也是值得尊敬的,我磕几个头又有什么? 当下,凌雁孤跪在了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九声闷响,凌雁孤站了起来。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好。” 凌雁孤一脸茫然。老太太走到灵位旁边,从贡品的后面拿来一个木箱子。 箱子看起来年代已经很久远的了,而且箱子上有许多的积灰,挂在上面的锁也已经生锈了。 老太太用袖子拂去积灰,打开了箱子。说道:“你既然已经在我丈夫的灵前磕过头了,那么代表你已经是人情门的门人,这是人情门的所有武功,你自己好好练习。” 凌雁孤大吃一惊,说道:“这怎么使得?” 第六十七章 凌雁孤习五情刀,青云庄拜访旧友 老太太说道:“这有什么,这盒子中也只有人情门的五情刀法,四情剑,三情掌,两情神功和震门武功早已失传,你若是再不肯收下,当真是要人情门绝后吗?” 凌雁孤说道:“这,我……” 老太太说道:“少年,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强吗?” 凌雁孤说道:“我当然想变强啊。” 老太太说道:“那你就要记住,如果你想在天下成名,你就得变强,然后超过那些公认的强者。” 凌雁孤问道:“什么强者?” 老太太说道:“五大刀王。” 凌雁孤问道:“哪五大?” 老太太说道:“除了武林盟主冷崖柏以外,天下公认刀法最强的五个人。” “少林般若堂首座,湛空神僧。他的磨珂无量戒刀法天下一绝。” “黄河一刀黄剑秋,曾经御赐天下第一刀的名号。” “塞外东北大侠成事非,丹心一刀名震塞外。” “丐帮掌舵龙头吴事,有神刀乞丐的外号。” “蜀中神道明烛子,道法无边,年轻时熟读老子《道德经》等道家著作,悟出一门空虚破空的刀法。” 凌雁孤听后,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超过这五人。 他打开箱子第一本乃是范夜的绝学无情刀。 打开刀谱,第一页写着一首词: 望古今,千古多情无一物,仅求千里一相逢。 似冷清,若是无情空对月,何来众多风月事。 凌雁孤向后翻了一页,继续看刀谱中的刀法。 无情刀法以刚猛著称,威力巨大,大有力劈华山之意,果真是无情到了家。 老太太在一旁说道:“先别急着看招式,你要知道,前面的这一首词正是刀法的精华。 凌雁孤点点头,开始莫记。 他又拿出第二本,是范倩的绝学《绝情刀》。 刀谱的开头也同样有一首词: 风中落雨,回首无情留不住,千古可少多情心? 百年孤独,心若绝情冷似石,纵是越女也失魂 凌雁孤向后翻了一页,开始细细查看刀谱中的刀法。 《无情刀》刚猛狠辣,而《绝情刀》则快速灵动轻巧无比,刀刀斩要害,和袖里藏刀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凌雁孤又打开第三本刀谱,第三本刀谱则是《多情刀》,开头的词这样写: 化冷清,古来多少喧嚣事,不愿孤独苦自身。 拟静心,身是春日风中絮,不为一人锁心情。 凌雁孤翻了一页,开始查看刀法。刀法虽然虚招甚多,甚至比绝情刀还多,但是攻击的招数明显少了许多,更多的则是华丽的招式。 凌雁孤又取出一本《断情刀》,刀谱中的词这样写: 无先兆,曾是留芳鸳鸯对,苦为自身不为她。 冷月情,一刀如斩春情丝,情丝已断去无痕。 凌雁孤向向后查看这,只见这本刀谱居然是刀法伶俐迅猛,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什么虚招。 甚至主张:一招必杀,一刀灭世。 凌雁孤被这之中的刀法着实吓了一跳,说道:“这《断情刀》也太恐怖了吧!”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少年,这几本刀法如果协同在一起练习那么这五情刀的所有精妙之处一同显现而出,那时武功自然是精妙。一本《断情刀》又算得了什么?” 凌雁孤说道:“我曾经见过云梦生前辈使《夺情刀》,那是不是五门刀法可以抵得上五个云梦生前辈。” 老太太被凌雁孤一番话给逗笑了,说道:“小子啊,云梦生能够独步武林不仅仅是因为他《夺情刀》的功夫下的深,而且他还有别的刀法相辅,自然是厉害了。不过你只要勤学苦练,也是可以超过云梦生的。”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那么这五门刀法该如何练习呢?” 老太太说道:“人情门的武功虽然难练,不过说来说去也还是你先记住招式,那些心法自然在岁月的积淀中体会的到。”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多谢前辈传授武功。” 老太太摆摆手,说道:“你如果想谢谢我那你还是早点离去吧,老婆子我喜欢清净的生活。” 凌雁孤道:“我这就离去。” 第二日,等到宋清霜好转,二人就继续向黄山赶去。 寒风凛冽,挂在脸上一阵刺骨的疼。 黄山,以云海,奇石闻名天下,青云山庄坐落在黄山的山腰上,可以饱揽云海的情景,故命青云。 凌雁孤走到大门前,“咚咚咚”地敲了门。 门打开了,一个女童探出头,问道:“谁啊?” 宋清霜上前说道:“是我回来了。” 女童说道:“原来是小姐回来了,那么这个男子是?” 凌雁孤说道:“哦,我是宋啸林的朋友,这次特来拜访。” 女童说道:“既然是少庄主的朋友,那便进来吧。” 二人走进庄内,女童说道:“公子轻少稍等会,我去通报少庄主。” 宋清霜说道:“那么你就在这里等会吧,我就先回去了。” 凌雁孤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你家,你自便啊。” 宋清霜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不多久,凌雁孤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凌兄弟!” 凌雁孤转过身子,正是宋啸林。 宋啸林快步赶了过来,说道:“凌兄弟,真的是你啊,我一开始还不信,一直到翠红说出你的长相,我才敢确定是你来了。” 凌雁孤也是十分高兴,说道:“那日南阳一别,我们也许久没见了,我甚是想念宋兄弟你啊。” 宋啸林拍了一下凌雁孤的肩头,说道:“这次来都来了,不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怎么行呢?来,翠红,去安排一间客房。” 翠红就是刚才的那个女童,翠红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宋啸林说道:“听说这次你是带了我妹妹回来,多亏你遇见了她唉。” 凌雁孤问道:“怎么回事?” 宋啸林说道:“她呀,又跑出去啦,父亲也奈何不了她,要不是你啊,咱们又要头疼了。” 凌雁孤说道:“哎,举手之劳罢了,我也只是碰巧遇见,所以就带着她回来了。” 宋啸林哈哈一笑,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别遮掩了,你小子是看上我妹妹了吧?” 凌雁孤说道:“额……这个。” 宋啸林说道:“这有什么好遮掩的,男人一辈子总是要爱上几个人的,你小子我信得过,我把我妹妹许配给你,如何?” 凌雁孤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宋啸林说道:“就这么定了,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凌雁孤说道:“啊?你父亲都知道了。” 宋啸林说道:“是啊。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父亲就来了啊。” 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踱步而来,两鬓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捋白发,看起来十分精神。 中年人走了过来,笑了笑,说道:“你就是凌雁孤?”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老前辈你好,在下正是凌雁孤。”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姓宋,名本初,你就叫我宋庄主便是。” 宋啸林在一旁说道:“父亲,孩儿前几日和你说的事……” 宋本初一摆手,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你看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啊?清爽是我唯一的一个女儿,我还得去问问她的意思。” 宋啸林说道:“那好啊,凌兄弟既然都来了,那么我们晚上一同吃一顿饭如何啊?” 凌雁孤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宋兄弟的慷慨款待啊。” 宋啸林说道:“什么慷慨不慷慨的,都快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我?” 宋本初在一旁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是会打趣了啊。” 凌雁孤忽然觉得宋本初在举手投足见,似曾相识。 第六十八章 凌雁孤山崖练刀,宋本初晚宴嫁女 你见过大海吗? 波涛汹涌,连绵不绝,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 有时看似平静的波涛下实则暗潮汹涌。 你见过云海吗? 一望无际,翻腾不止,如同大海一般的广阔无边。 但是云海却很平静,平静但是汹涌的美。 凌雁孤站在山头上,远方是日落,脚旁是云海,身旁是怪石。 他的心很静,一直都很静,如同云海一般的静。 心如止水。 心才能生情。 情生,才生物。 什么物? 刀法。 五情刀。 “唰”的一道白光。 刀已出鞘。 刀在凌雁孤的手中。 情在凌雁孤的心中。 凌雁孤旋转手腕,刀刃不断撕裂空气,连绵不绝的刀法。 时而华丽无比,时而虚无缥缈,时而刀刀致命,时而藕断丝连。 就像人情。 时而尖酸刻薄,时而暖人心扉,时而冷酷无情,时而不舍分离。 人情在变,刀法也在变。 有人说,招式是一个人内心的体现。 就像那一江春水,数不尽的千秋往事,道不清的爱恨迷离。 这时候,凌雁孤使的已经不是刀。 他使的是他的心。 他把他的心融入进了那一口刀。 那一口本是冷的,死的,孤独的刀。 让刀充满活力,让刀拥有生命。 远处,两个人正在看着。 一个是宋啸林。 他高兴,高兴能够和他的兄弟再度相逢,他们一同相敌那群黑衣人。 真真的朋友,就算只见了一面,就会知道那是一生的挚友。 敌人可以有很多,但是朋友一两个就够了。 宋啸林和凌雁孤都知道,彼此是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凌雁孤的成长,宋啸林十分高兴。 那不仅仅是朋友。 那更是兄弟。 兄弟情。 江湖上不乏兄弟,可是是真正的兄弟又有多少。 嘴上称兄道弟,实则心中觊觎着你的什么宝贝,地位,全力,武功,金钱。 什么都有。 这世界上不缺乏名利教的信徒,就算是出家人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邪念? 但是宋啸林对凌雁孤的兄弟情事单纯的,他愿意交这个朋友。 就像凌雁孤愿意交宋啸林这个朋友一样。 还有一个人是宋清霜。 仿佛是冰雪被一阵春风吹融化,少女怀春。 一想到凌雁孤,宋清霜的小脑瓜子中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他身体好不好,武功好不好,想做到的事情做到了没有,不想做的事情有没有做,有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有没有见到不想见的人。 不过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疑问。 他爱她吗?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问出口,她想一直藏着。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美。 更远的地方,还有人站着,看着使刀的凌雁孤,和看凌雁孤使刀的宋家两兄妹。 夹杂着白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整齐的一缕胡子垂在下巴下,人中的一条胡子尽显男人魅力。 双眼炯炯有神,卧蚕眉,久经岁月而发黄的皮肤。 一身黑色长袍,红色内服,手上戴着一个华贵的扳指。 没有人能够读懂宋本初现在在想些什么,就像没有人能够知道长白山的天池中究竟有没有水怪一样。 一种深沉的男人魅力。 凝视着,让人看的心安,看的踏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落日如金。 宋本初看着宋家兄妹和凌雁孤,可是谁知道有没有人在看着宋本初呢。 站在一棵大树顶端的宋本初转过身子,向布满积雪的密林中扫视了一圈。 没有看到有人在看他。 可他感觉的到。 一种高手的不安,一种有预言性的第六感,似乎正在暗示他: 有人在注意他。 太阳已经落下。 最后的一抹夕阳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明月又挂上了天空。 日子一天天地这么过去,凌雁孤能够悟出新的刀法,宋啸林能够再次遇到他的兄弟,宋清霜有关心的人。 可是宋本初呢?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感觉他老了。 尤其是他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酒的时候。 凌雁孤来到青云山庄,身为庄主的宋本初理应请凌雁孤喝酒。 曾经千杯不醉的他,今日竟在冷风一吹之下头疼了起来。 宋本初靠在扶手上,听着凌雁孤讲起近来的经历。 宋啸林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 江湖之中每天都发生着不同的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很有趣,对有些人来说却很悲伤。 宋啸林忽然说道:“凌兄弟,你可愿娶我的妹妹?” 宋本初本来头正疼,没有去在意凌雁孤与宋啸林的对话 可是此时,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凌雁孤。 似乎他的头已经不疼了。 其实,他只不过正遇到一件更加头疼的事情罢了。 宋清霜也看着凌雁孤,目光如此的单纯,没有一丝的杂质。 心中可能有期待,有激动。亦或许有失望,有不快。 凌雁孤的内心则在飞速的思考。 一念之间。 他说道:“愿意。” 两个字,安了三个人的心。 宋本初靠回椅背上,继续搓揉着他的太阳穴。 宋清霜的内心则是乐开了花,她自然对这结果十分满意。 而宋啸林呢? 他则在想,这顿酒席应该如何操办,选定一个良辰吉日,让妹妹风风光光地出嫁。 凌雁孤则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给冷盟主和孙大侠他们写一封信通报一声呢? 凌雁孤站起身子,说道:“宋庄主,能否借我一下笔纸,我想写一封信。” 宋本初正在恍惚之中,他说道:“翠红啊,你去把他要的东西给凌雁孤去。” 翠红远远的应了一声,自然是找东西去了。 宋啸林在一旁说道:“怎么?你还叫我父亲宋庄主?” 凌雁孤“嘿嘿”一笑,说道:“岳父大人。” 宋本初点点头,说道:“甚好,甚好。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便去休息了。”说着站起身子,向里屋走去。 凌雁孤取了笔纸回到房中,摊开了纸,开始写道: 冷盟主,孙大侠。在下一切安好,不必挂念,现在我正在朋友宋啸林的家中,黄山的青云山庄。在下很快就要成亲了,特来告知喜讯。 承蒙冷盟主照顾,传授《怒涛三叠浪》神功,在下平日里定会多多练习,早日成为一个武功高手,不辱家族名声。 凌雁孤想了想,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收起了笔,要来了一个信封,将信装好。 他在信封上写道:冷盟主或孙咏月大侠亲启。 凌雁孤把信交给了宋啸林,宋啸林看了看信封,问道:“是送去玉镜湖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有劳宋兄弟了。” 宋啸林说道:“一家人有什么你我麻烦的,放心吧,我一定会找人送到。” 宋本初回到房中,坐在了一把红木扶手椅上。 世间都称这种椅子叫太师椅,宋本初可不喜欢分那么多。 扶手椅就是扶手椅,不会因为太师坐过就成了太师椅。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老了,已经没有法子再像年轻人那么有热血了。 他的武功依旧高超,他的头脑依旧灵活,但是最可悲的是, 身子跟不上。 宋本初从不服老,所以他想在自己做不动之前做一番大事业。 至少不要枉费此生来这世界走一遭。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画,嘴角诡异的一弯。 宋清霜坐在床头,看着手中的词。 元好问所做的《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烛火摇曳,屋外寒风,屋内痴情…… 第六十九章 凌雁孤山顶谈情,宋清霜入嫁凌家 山顶上,少年和少女相依偎在一起坐着,看着远方翻滚的云海。 云海静静地向远方翻滚着,宋清霜轻声说道:“凌大哥?” 凌雁孤“嗯”了一声。 宋清霜轻声说道:“最远的云彩,往往是最美的。” 凌雁孤说道:“远方的云彩,不是因为它们本身就美丽,而是因为它的远。” “它的模糊,一种独特的朦胧的美,当你触及之时,就变成了你身旁那些一模一样的云彩。” 宋清霜说道:“远方的朦胧,近处的坦荡。坦荡的清晰往往也是远方的朦胧所无法超越的美。” 凌雁孤说道:“所以我不愿去远方的朦胧,只想留在自己能看清的地方。朦胧的地方虽然美,但是朦胧的地方往往充满了危险。” 宋清霜说道:“所以你不愿意去征服远处广阔的天空,只愿意待在我们二人的港湾之中吗?” 凌雁孤说道:“我不去,它会来。” “什么?” “远方,不是不去,时机未到。” “一定会来?” “一定,就像人一定会死一样,时机一定会到。” “那你能够把握到吗?” “当然,它来了,我就能把握到。” “一定?” “一定。”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等。” “等时机?” “等时机。” 凌雁孤看着远方,没有说话。宋清霜第一次瞧见凌雁孤这种目光。 是欲望?是仇恨?是报复? 还是梦想?理想? 又或是目标? 看不懂,看不出,看不清。 宋清霜所能看清的,只是那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远方的云海。 朦胧的云海, 翻腾着的云海, 翻腾着的远方的云海。 翻腾着的远方的朦胧的云海。 有人在背后说道:“凌公子,小姐,时辰到了,可以回去了。” 是翠红。 凌雁孤点点头,转过身子,向山下走去。宋清霜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没有多说话。 申时,月挂高空,寒星幽邃。 庄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厅之中,宋本初身穿大红色的吉服,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他捋了捋胡子,看着看厅中的人。 宋啸林站在主席的桌旁,也穿着大红衣服,看起来甚是搞笑。 凌雁孤站在一旁,他正是今日的主角。他手中拿着一个酒杯,正在向酒席中的人敬酒。 宋本初虽然不是什么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今日来的宾客还真不少。 宋本初在想些什么呢? 自从他的妻子逝去,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世间的似乎还有感情这样东西,一直到他的女儿嫁人。 女儿就要离开他,嫁到别人家中去了。他没有像世人那样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女儿喜欢的,就好了。 他对不起他的亡妻,只希望能够在女儿的身上补足。 多好的一轮明月,正是元宵佳节前夕,一轮玉盘挂在天空。 屋外仍旧很冷,可是众人的心都是暖洋洋的。 宾客不多,但是各个都是宋本初的至交好友,他们也为宋清霜的出嫁而高兴。 但是最高兴的还是凌雁孤。 这如同梦幻般的一见钟情式的爱情,让他感到仿佛还置身梦中。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 我们常说,轻易得来的,不会懂得珍惜。 其实不然,轻易得来的,你会害怕失去。 因为自己挣来的,更可贵的是你获得它的能力。而从他人处攫来的,你就会恐惧失去,一心想要牢牢把握在手中。 他愿意爱她,就如同她愿意爱他一样。 在山间的清晨,在古城的小道,两匹马,两个人,一条心。 一条走不尽的路。 叫归途。 “一拜天地!” 有人在一旁含着,声音拖得老长老长。 凌雁孤看了一下在身边带着红盖头的宋清霜,重重的磕下了头。 “二拜高堂!” 那声音再次响起,凌雁孤又磕了一个头。 “夫妻对拜!” 凌雁孤转过身子,面对着宋清霜。 从白河沿岸遇到她,那个叫张华的小姑娘,两人一起求宿在诸葛华的家中,带着重伤的诸葛华去南阳。 凌雁孤在这江湖上的足记并不多,宋清霜就已经陪了他那么多。 今日过去以后,就注定了宋清霜将一声陪伴着凌雁孤继续在江湖上留下足迹。 凌雁孤不想奢求什么,他只希望能够找到当年的黑衣人,找到属于他自己的港湾,找到属于自己和宋清霜的一方净土。 有人说他是凌朗月的儿子,三大才子的朋友,冷崖柏的弟子,人情门的传人,云梦生的知己。 这是一种幸运。 可是他的一生却充满了麻烦。 黑龙帮的追杀,长舟会的追踪,刘公公的追捕。 短短的几个月又见到了那么多的离别。 伏龙渊的失踪,诸葛华的去世,佛音寺的恶斗,鸿一白的死亡,戚见蛟的中毒,云梦生的悲惨遭遇。 还有他父亲的早逝。 这些麻烦,不都是因为人们所说的那些幸运而造成的吗? 凌雁孤不清楚,他一路浑浑噩噩地走来,一路在他身边的,总是有一个老江湖在指引他,带他一路从风风雨雨中走来。 自己又学了那么多武功。 玄空清虚决,怒涛三叠浪,出云三七步,夺情刀,多情刀,断情刀,无情刀,绝情刀,月影残照刀。 还有人愿意为他白送了一共十五年的内力,和一枚能够精进的蛇胆。 如果常人能够得到这些东西,早已是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可是他呢? 如果江湖中的人提到他,第一反应就是: 冷盟主的朋友,三大才子的朋友,云梦生的朋友,沧澜真人弟子沧笙歌的朋友,归雁堂堂主杨枫的朋友,志远镖局总镖头鸿一白的朋友。 他有那么多的朋友,可是他自己呢? 今日的他,已经成家,已经长大。 凌雁孤下定决心,绝不辜负三大才子和冷盟主对他的栽培,至少在武林之中能够闯出一片自己的名声。 宋本初走到凌雁孤的身边,举起酒杯说道:“来,女婿我敬你一杯。” 凌雁孤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也举起了酒杯说道:“岳父大人,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宋本初哈哈一笑,说道:“你啊,不要这么油嘴滑舌的,只要你肯好好对我的女儿,那也就足够啦。” 凌雁孤说道:“那是自然,如果我不能好好对她,我还不如不娶她,那样还对她好一些呢。如今我既然娶了她,那我就绝对不会亏待她。” 宋啸林在一旁说道:“父亲,你现在可算放心了吧?我就说,这位凌兄弟啊特别靠谱,至少我的观察是这样的。” 宋本初在一旁说道:“你也别什么观察不观察了,你妹妹都嫁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娶一个啊?” 宋啸林一时答不上来,“这……” 宋本初说道:“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有些事情是要靠缘分的。” 凌雁孤也不再听宾客们之间的交流,径直走到宋清霜的身边,坐了下来。 隔着一层红盖头,二人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隔了再多东西,二人还是能看到对方的心。 “你嫁人了。”凌雁孤说道。 “嗯。” 凌雁孤说道:“你嫁给了我。” 宋清霜说道:“本该如此。” 凌雁孤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本该如此唉。” 有些路,很远,很远,远的看不见尽头。 有些路,很孤独,很孤独,孤独地感觉不到生机。 这样一条路,两个人走,总是比一个人走来的强。 一个知心人。 凌雁孤觉得,从今天起,之前的他已经死去了。 现在是新的他。 第七十章 凌雁孤山崖练刀,宋啸林允其下山 有些人的勤奋是天生的,而有些人的勤奋则是后天养成的。 上天总是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上天赋予了你勤奋的个性,那么你一定会比懒惰的人少一些东西。 所以先天勤奋的人会比后天勤奋的人少一些东西,比如天赋,良好的性格,容貌或者别的什么。 但是至少先天勤奋的人不必苦不堪言地去培养并且磨炼这种品质,他们生下来就可以依靠他们的勤奋去练就一些东西。 而凌雁孤,他是一个后天勤奋的人。 在他儿时,就已经被他的父亲“培养”出了这个好品质。 或者说是逼出来的。 凌雁孤早早地站在山顶上,手中握着一把刀。 刀很普通,在他手中却显不同。 那是一把有情的刀。 懂情的刀。 他的手上,额头上,脸庞上,后背,已经都被汗浸地湿透。 他的刀法越来越快,跃来跃凶。“唰唰唰唰”几刀,刀光闪动。 “咔嚓”一声响,面前的一棵大树就在一瞬间被灵动的刀光穿透。 “轰”的一声巨响,大树碎成了几节,倒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烟雾。 凌雁孤摇了摇头,说道:“情生万感,劲存情中,情存劲中。五情刀的后劲却是始终都练不出来唉。” 凌雁孤走到山崖边,长啸了一声,摊坐在地上。 高峰之下,层峦叠翠,无数的小山峰连绵不绝地延伸到天际。 这些看起来小的山峰其实很高。只是凌雁孤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凌雁孤看着那些连绵不绝的山峰,心中忽然生了一个念头,他想去那些大大小小的山中走一遭。感受一下自然,或许武功会有精进。 凌雁孤回到青云山庄,宋啸林正坐在大殿之中品茶,见到凌雁孤进来了,便说道:“凌兄弟,武功练的如何了?”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别提了,仅仅是招式精通,还没有体会出刀法的意境。” 宋啸林哈哈一笑,说道:“慢慢来,当初我学习两仪掌法的时候为了理解其中的意思,我可是把先秦道家经典好好的读了一遍。” 凌雁孤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宋啸林说道:“如果我能读懂那么多,我就成道家的代表人物了,你以为人人都能了解老子,庄子和列子的那么多东西?尤其是庄子的玄学,简直了。” 凌雁孤问道:“庄子的玄学怎么了?” 宋啸林说道:“唉!难读,当真是难读!” 凌雁孤好奇道:“这又是为何呢?” 宋啸林喝了一口茶,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太玄了吧。” 凌雁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什么玄不玄的,我看是你自己没好好读吧。” 宋啸林放下茶杯,说道:“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 一个声音从内堂传出:“哥,你就少在那扯了,你那是自己不好好读,我可觉得玄学大有深度呢。” 宋清霜从内堂走了出来,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了凌雁孤的肩上。 凌雁孤抬起了头,说道:“那请问宋姑娘,何为玄学呢?” 宋清霜笑了笑,说道:“玄学,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凌雁孤心中暗想:什么玄不玄秒不妙的,真是庄子没事干才玄出来的吧。 凌雁孤问道:“那么请教宋姑娘,这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宋清霜微笑着晃了晃身子,没有说话。 凌雁孤问宋啸林:“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宋啸林翘起了二郎腿,说道:“这你还不清楚啊?就是说,你和她一样玄了,就代表你已经迈入玄学的大门了,反正我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宋清霜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了好了,你又欺负我们家雁郎。” 凌雁孤干咳了两声,说道:“那什么,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情。” 宋啸林说道:“哦?什么事情?” 凌雁孤说道:“我前面在山崖上练剑的时候看到山下有许许多多的山峰,我想去山下的众多山峰中逛一逛,兴许武功还能有些突破。” 宋啸林说道:“你去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干嘛,那里除了高大的绿树和遍地的溪流,啥也没有。” 宋清霜在一旁打趣道:“你懂什么,人家才不告诉你他要去那里的真实目的,这就是所谓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啊,看来我们家雁郎已经粗通玄学了嘛。” 宋啸林说道:“去去去去去,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真的。凌兄弟啊,你决定了吗?” 凌雁孤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反正山下离这里不远,我的轻功脚力还算不错,来来去去也方便。” 宋啸林说道:“这样啊,那我给你一份地图,以前是我父亲游历黄山的时候画的,可能有些不全,你反正凑活着看就是了。”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宋啸林起身走入后堂,不多时,他拿着一个木盒子走了回来。 宋啸林打开木盒子,盒中是一块羊皮纸地图。 从纸质上来看,这地图似乎是已经有些年月了,虽然保养储存的比较好,但是难免边角上有些破损。 凌雁孤接过地图,开始细细观察起来,从青云山庄的山坳开始,周围的五座高峰,几条小路,和周围几十座较为低矮的山峰都有提及,画的甚是详细。 凌雁孤站起身子,一拱手答谢道:“多谢宋兄弟相助此地图啊。” 宋啸林说道:“唉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啊,哦就安安心心地下山去看看,反正我们知道你跑不远。” 凌雁孤说道:“那便多谢宋兄弟了啊。” 宋啸林说道:“没事没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凌雁孤说道:“那就现在就走吧。” 宋啸林“啊?”了一声,说道:“现在就走啊,那你下山以后差不多就天黑了啊。” 凌雁孤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早去早回嘛,反正山中的灵物不应向来是昼伏夜出嘛?我刚好也能瞧个新鲜。” 宋啸林说道:“真的是,你下定决心的事情谁都拉不住哦。妹妹你觉得呢?” 宋清霜在一旁说道:“雁郎决定的事情就让他做呗,我哎也就……” 宋啸林说道:“你最后一句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些什么啊?是不是又来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了啊?” 凌雁孤拿起了一旁的刀,说道:“那么你们就在这里聊着,我就现行下山了。” 宋清霜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晚上可别睡在地上,要睡就睡在树上,小心被猛兽叼走了,我可救不了你。” 凌雁孤说道:“知道了,放心吧。” 二人点点头,凌雁孤起身向屋外走去。 出了山庄,他认了认方向,向山坳的外面走去。 出了山坳,凌雁孤远远望去,只见一大片树林覆盖着白雪,一望无际,煞是好看。 刚刚的一场大雪,给整片树林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这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色之下,会暗藏着什么事情呢? 凌雁孤不知道,他爱多管闲事,提前让他知晓就是让他失去了对事情的新鲜之感,反而让他不想多管闲事。 凌雁孤一步一步地走着,他翻过一个一个山丘,住了一个有一个在树梢上过夜的夜晚。 这一天,凌雁孤走到两座山峰交界的地方,他打开了地图。 地图上画着两座山峰连接在一起,似乎组成了一道天然的高墙。 凌雁孤继续查看着地图,忽然心生奇怪。 这地图上怎么画着四座山重叠成一个四方形一样的排列? 天然的地形不是这样的,里面一定还有一块广阔的地方。 第七十一章 凌雁孤夜探密境,洞中人试其武功 凌雁孤继续向前走着,他穿过了小树林,走到两座高峰的交界处。两座高耸入云的高峰在这里垂直而下,形成壮丽奇特的景观。 凌雁孤走到交界处的一个山坡上,心中不禁赞叹:大自然的力量当真是厉害。 忽然,凌雁孤注意到,在山坡之上,似乎有一个洞。 天虽然已经全黑了,但是凌雁孤也夜视眼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这附近的情景。 凌雁孤走了过去,果然是有一个山洞,山洞口被落叶和杂草覆盖着。 凌雁孤清理了洞口的杂草和落叶,钻了进去。凌雁孤心中暗想:不如今天我就在这里休息吧。 凌雁孤在洞中环视了一圈,洞内很狭窄,有一侧深不见底,凌雁孤心中安安想道:这个山洞那么深,里面会是什么地方呢? 凌雁孤向洞的深处走去,一开始,洞内十分狭窄,凌雁孤不得不蹲下身子,继续往前走。 可是走了几十步后,山洞忽然变得宽阔起来,又走了没几步,凌雁孤忽然看见前方依稀有一些月光透了进来。 凌雁孤大步快出,一种山里特有的新鲜空气的味道扑鼻而来,看来自己是已经穿过了山洞,走到了山的另一头。 凌雁孤从包袱中取出地图,心中暗暗纳闷:这地图上并没有画两座大山之后有一片广阔的地区啊,这是怎么回事? 凌雁孤四下望了望,这里似乎是一个盆地,四周山坡向上延伸,有些地方甚至是接近八十度的悬崖峭壁,看起来真是个神秘的地方。 凌雁孤向前方的树林之中走去,正值严冬腊月,虽然没有夏日的酷暑燥热和一身汗闷热的难受,但是寒冷和疲劳却也十分难受。 凌雁孤往前走了一段,觉得实在是有些累了,他纵身一跃,上了一棵大树,躺在树枝上开始休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寒风挂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凌雁孤醒了过来,四周张望了一番,天色依旧暗着,不过满天的星斗和宁静皎洁的月光将地面照的不算很暗。 凌雁孤伸了一个懒腰,自从他学会怒涛三叠浪之后,他的休息时间变得少了,每一次的休息补充体力都变得飞快。 凌雁孤一跃下了树干,继续向远处走去。 走了一段。忽然,凌雁孤看到不远处有一块空地。 凌雁孤走了过去,心里不禁一惊,这一块空地上,居然有几片菜地。 这菜地上虽然没有种什么东西,不过仔细看明显是能看出这地是被人工翻过的。 凌雁孤心中暗想: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居然有人住着吗? 他纵身一跃,跃上了附近一棵比较高大的树顶,四下张望。黑暗之中,在不远处的山崖之上,居然有一点亮光。 亮光的范围不算大,但是异常明亮清晰,散发着红色的耀眼的光芒。 凌雁孤心中暗想:是有人住在那个山崖之上吗?我要不要去看看呢。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因为凌雁孤觉得,能住在这里隐居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他穿过树林,走到那块山崖之下,只见到这山崖之下,明显有一条人工开凿的之字形小路通向山上。 凌雁孤沿着小路一路向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寒风刮来时,冷风如刀,凌雁孤的脸上疼痛无比,他用衣襟抹了抹脸,继续向上走。 他扶着山崖沿着之字形的斜坡一路走到了山崖之上,只见离自己大约二十多丈的一个山洞之中透出明亮的火光。 凌雁孤心中大喜,暗道: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里果然有人。 凌雁孤走到山洞旁,轻声说道:“晚辈凌雁孤,请问可有人在此。” 山洞之中的红光晃了晃,一阵沉默,许久没有应答,凌雁孤心中暗想:会不会根本没有人在这里,只是别的什么东西? 凌雁孤正想转身离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洞之中传出:“怎么?少年就这么想放弃了?难道你甘愿爬那么高,却不愿尝试着进山洞看看?” 凌雁孤大喜,心中暗道:这山洞之中果然有人。 凌雁孤说道:“晚辈不敢打扰前辈休息,所以在洞外等候,不敢入内。”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道:“那你现在可以进来了,算我允许了。” 凌雁孤说了一声“多谢。”走进了山洞。 山洞之中很黑,却有一点耀眼的红光,一股烟味扑面而来。 苍老的声音说道:“我抽烟,不介意么?” 凌雁孤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能够把一杆烟抽地如此明亮,平日之中扑朔不定的烟火光在这老人的烟杆之中居然如此之亮。 寒风刮进洞中,凌雁孤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许久之后,老人开口道:“你说你叫凌雁孤?”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是的。” 老人又说道:“那么你父亲是谁?” 凌雁孤不敢欺瞒老人,说道:“家父乃是皓月山庄的凌朗月。” 老人又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凌雁孤说道:“家父在四年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人问道:“怎么死的?” 凌雁孤说道L:“被人害死的。” 老人问道:“被什么人害死的?” 凌雁孤说道:“奸人。” 老人问道:“谁是奸人。” 凌雁孤说道:“想让我父亲死的人。” 老人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倒还有点意思,学过武功吗?” 凌雁孤说道:“学过一点。” 老人说道:“师傅是谁?” 凌雁孤心中暗想:孙咏月虽然教了我父亲的武功,但是那只是讲解,并不是他自己的,应该不算我师傅。 陈叹雪虽然传授了我出云三七步,但是他并没有收我为徒,所以也不是我师傅。 冷崖柏虽然传授了我怒涛三叠浪,但是他说他教我内功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我,也不算是我师傅。 我虽然学了人情门的刀法,但是却连范夜范倩的面都没见到过,也不能算是人情门的弟子。 想来想去,虽然自己学过的武功很多,但是自己的师傅却一个都没有,真是可悲。 凌雁孤回答道:“我没有师傅。” 老人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 凌雁孤急忙打断老人的话,说道:“老前辈,我绝无此意,我是真的没有师傅。” 老人说道:“哦?这倒是奇了,那你都会些什么武功啊。” 凌雁孤说道:“我会《皓月宝典》,怒涛三叠浪,出云三七步,无情刀法,嗯就这些。” 老人说道:“你过来。” 凌雁孤心中暗想:这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的,我过去干什么?莫非这老者也有夜视眼吗? 凌雁孤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走了过去。 黑暗之中,他看到那个老人虽然年纪苍老,但却鹤发童颜,一头灰发之下的脸依旧容光焕发,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就在凌雁孤走过去的一刹那,他忽然感觉眼前一花,“啪”的一声响,自己全身一阵酥麻,穴道已经被制住。 “老——”凌雁孤话还没说完,老人坐回了原地,继续抽他的烟,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但是自己被制住的感觉却又是那么地真切。 老人说道:“你小子内力不错,我点你穴道你的内力居然还能反冲,在你这个年纪实属不易了,你说你会出云三七步是么?” 凌雁孤说道:“是的。” 老人说道:“你的出云三七步是谁传授给你的?刘吟风?陈叹雪?孙咏月?还是沧澜亲自教的?” 凌雁孤说道:“是孙咏月孙大侠。” 第七十二章 凌雁孤谈及旧事,黄山老收徒授刀 老人说道:“是孙咏月啊,这小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凌雁孤暗想:这老人究竟是谁?江湖上人人都要尊称孙咏月一声孙大侠,他居然直接说孙咏月这小子?莫非是沧澜真人吧? 说道:“孙大侠过得还好,不过最近江湖上的黑龙帮可把三位大侠搞得很头疼啊。” 一说到黑龙帮,老人似乎来了兴趣,问道:“这个黑龙帮是怎么回事啊?” 凌雁孤说道:“哦,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黑龙帮,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帮主是个身穿黑袍,一直戴着一个黑龙首面具的人。” 老人点点头,手中的烟杆头还在一明一暗地闪烁着,他说了声:“继续。” 凌雁孤说道:“哦,这个黑龙帮好像蛮厉害的,我曾经听他帮主和长舟会的总舵主说要灭了洞庭水帮和三江盟呢。” 老人说道:“哦?这么有志气,后来呢?” 凌雁孤说道:“后来我也不清楚,只是我有一次刚好弄到三本佛音寺的《金刚经》正巧黑龙帮有人也要夺这《金刚经》,所以他们就在佛音寺打了一架。” 老人说道:“是苦忍和尚当方丈的那个佛音寺吧?”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以前是,现在已经是心无大师做方丈了。” 老人“嘿”地一笑,说道:“嗯看来心无这小子也有出息了,后来呢?” 凌雁孤说道:“刚开始有一个紫袍道人和孙大侠打,二人功力在伯仲之间,后来那个黑袍人一出手就技压全场,连孙大侠也打不过他。” 老人吐了口烟圈,说道:“正常,如果孙咏月这个小子打得过就奇怪了。” 凌雁孤心中一惊,暗道:这人怎么对江湖上的人的实力了解地这么清楚。 老人又说道:“那么后来怎么样了,黑龙帮拿到《金刚经》了没?” 凌雁孤说道:“那自然是没有了,后来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与三大才子师傅并称一僧一道的天恒神僧出手才打退了黑龙帮。” 老人听得津津有味,说道:“哦?连天恒神僧都出手了?不错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五招之内黑袍人就败下阵了吧?” 凌雁孤说道:“那是自然,天恒神僧都出手了,黑袍人怎么能打得过呢?” 老人说道:“那么那个黑袍人年纪多大呢?” 凌雁孤说道:“那黑袍人一直戴着兜帽和面具,我也看不出来,不过看起来应该有些岁数了。” 凌雁孤明显感觉老人身子一怔,随即变回原来的样子,老人说道:“那么你有见过和那个黑袍人很相似的人吗?” 凌雁孤想了想,想起了伏龙渊,他说道:“见过一个,他说他叫伏龙渊,大概和我那么大,也是带着一个黑龙首面具,而且他手上的护腕和黑袍人的一模一样,都可以发铁链。” 老人点点头,问道:“那个伏龙渊是不是和你差不多大?留着一头长发,大约比你还高一点。” 凌雁孤回忆了一下,说道:“啊正是正是,前辈你是如何得知的?” 老人说道:“那便是了。你还加过什么别的和黑龙帮有关的人吗?” 凌雁孤又想了想,说道:“哦对,我见过诸葛华,还在他庄上借宿了一阵子。” 老人说道:“嗯,他现在怎么样了?” 凌雁孤说道:“他也死了。” 老人说道:“哦?他怎么死的?”话语中充满了震惊。 凌雁孤说道:“他是先是被一个穿着奇怪的和尚打伤,在养伤的时候被下了毒,最后不知道被谁发暗器打死的。”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人生难得走这一遭,可惜了唉。” 凌雁孤问道:“哦?前辈你认识诸葛前辈?” 老人点点头,说道:“不认识,仅仅是听说过罢了。” 凌雁孤问道:“那请问前辈高姓大名啊?” 老人说道:“在下叫黄山野老。” 凌雁孤说道:“老前辈你是在黄山中隐居吗?” 老人说道:“人家都喜欢在这尘世之中追名逐利,就我啊,体会到了一千多年前晋朝陶渊明的心思,来黄山隐居的。” 凌雁孤说道:“老前辈真是高尚的人啊。” 黄山野老说道:“什么高尚不高尚的,我也就是懒,懒得追名逐利,喜欢过闲云野鹤般的自由生活罢了。” 凌雁孤说道:“老前辈真是好兴致,这可惜我还有杀父之仇没有报。” 黄山野老说道:“那你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吗?”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那个黑龙帮的帮主。” 黄山野老忽然一跃而起,就在一瞬间站在了凌雁孤的面前,他的身法甚至比许多年轻人都要快,凌雁孤看了不禁一阵心惊。 凌雁孤说道:“老……老前辈——” 黄山野老说道:“你说你没有师傅,但是内力深厚筋骨奇特,还学过那么多武功,我就捡你一个便宜,收你这个徒弟了。” 凌雁孤大喜过望,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黄山野老说道:“不忙,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凌雁孤说道:“师傅请讲。” 黄山野老说道:“当你武功大成之后,一定要去灭了黑龙帮,亲手杀了帮主,就算是帮我做的,死后厉鬼来找你,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凌雁孤说道:“放心吧师傅,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去灭了黑龙帮,但是这厉鬼缠身的苦差事还是留给徒儿我吧。” 黄山野老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以后如果再见到你那个叫伏龙渊的朋友,你可要好好待他。” 凌雁孤问道:“哦?那伏龙渊是师傅您的什么重要的人吗?” 黄山野老说道:“重要的人说不上,只是一个朋友罢了。我对他还有一点承诺没有达到,你就算是替我还愿了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只要师傅说了,我一定做到。” 黄山野老说道:“好了,既然你都答应我了,你现在说,你想学什么武功?” 凌雁孤一愣,心中暗想:只有徒弟问师傅能学哪些武功的,怎么还有师傅问徒弟想学什么武功的? 既然自己学了五情刀,刀法也有所成就,不如就好好学习刀法,再学一门绝世的刀法也好。 当下,凌雁孤说道:“师傅,我想学一门刀法。” 黄山野老想了想,说道:“刀法啊,你练过人情门的五情刀是不是?”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是的。” 黄山野老说道:“那你不想把人情门的武功全部学会吗?我可是有秘籍的。” 凌雁孤一惊,说道:“莫非师傅是人情门之中的前辈?” 黄山野老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啊,就连人情门号称古往今来第一好手的‘情圣’冯有心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只不过这里有秘籍罢了。” 凌雁孤说道:“既然人情门的第一好手都不是师傅的对手,我就更不应该去学人情门的武功了,我还是想学师傅的武功。” 黄山野老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武功有点难练,你真的想学?”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为了变强,在所不惜。” 黄山野老点点头,说道:“好,少年,有志气啊,那我就把我的刀法传授给你。” 凌雁孤点点头,黄山野老说道:“现在还仅仅是凌晨,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凌雁孤摇摇头,说道:“不必,冷盟主所传授的怒涛三叠浪神功让我不需要很多休息。” 黄山野老说道:“那么你去把那边的火把点燃,我教你。” 第七十三章 凌雁孤习刀劈烛,黄山老传授刀法 凌雁孤走到墙边,找到了火把,他开始在身上摸索了起来,却没有找到火折。 黄山野老似乎看出了凌雁孤的问题,手一挥,内力涌出,一到内力激射了过去,点燃了火把。 顿时,整个山洞内变得亮堂堂的,凌雁孤一惊,整个山洞的洞壁居然十分光滑,整洁干净,竟好像是人用内力磨平的一般。 黄山野老吐了一个烟圈,指了指墙边的烛台,说道:“走到那里去。” 凌雁孤依言照做。 黄山野老手又是一挥,“唰唰”几声响,火光闪动,整个烛台上的蜡烛在转瞬之间就被点燃。 黄山野老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带了你的刀?” 凌雁孤点点头。 黄山野老说道:“把刀给我。” 凌雁孤恭恭敬敬地把刀递了过去。 黄山野老接过刀,双腿缓缓伸直,站了起来。 那动作一气呵成,缓慢优美,仿佛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停顿。 黄山野老接过刀,大步走到烛台之前。 黄山野老说道:“你之后就训练这个。” 凌雁孤点点头,仔细地看着黄山野老的姿势,心中默默记着。 黄山野老将刀系在腰间,苍老的手握住了刀柄。 “唰”一声响。 黄山野老拔刀。 寒光在一瞬间照亮的整个房间。 阴森、恐惧。 杀人的光,被拔了出来。 刀光。 如同流星追月,飞快。 凌雁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拔刀,不快,却恐怖。 每个人都能从刀上读出死亡的恐惧。 那根本不是人间的招数。 那简直就是黑白无常,挥舞着尖刀来取你的性命。 令人发指的恐惧。 一寸之遥的死亡。 凌雁孤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他知道那一刀不是对他砍来的。 但是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这么恐怖的一刀,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比较安全。 “噗噗噗噗”几声响,烛台上的几十只蜡烛在一瞬之间熄灭。 然后呢? 寒光一闪,收回刀鞘之中。 只留下火把那摇曳不定的光,照在二人的身上。 出鞘的刀不快,但是回鞘的刀飞快。 出鞘是为了给人带去死亡。 而回鞘则是为了守。 守住刀上的死亡。 凌雁孤不禁穿了几口粗气,说道:“师傅,你这刀法好生厉害。” 黄山野老顿了顿,说道:“现在,你只要能够练到一刀熄灭所有蜡烛,你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也是最难的一半。” 凌雁孤点点头,接过了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烛光。 “唰”的一道白光。 刀刃划过, 烛光晃动, 刀刃停在半空之中, 烛光跳了几下,恢复了原来的亮度。 凌雁孤心想:****,师傅你在逗我吧?这一刀过去又不是什么劈空掌之类的武功,怎么扑灭蜡烛啊?你是内力身后,我算哪根葱啊? 凌雁孤不灰心,他还刀入鞘,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静下了心。 黄山野老说道:“闭上眼睛。” 凌雁孤心中又想:闭上眼睛砍个鬼啊,啥都看不见。 但是凌雁孤还是闭上了眼睛。 黄山野老说道:“现在,开始猜蜡烛烛火的位置。” 凌雁孤不禁说道:“师傅,这样砍会不会砍到蜡烛啊?” 黄山野老又吐了一口烟圈,说道:“那你试试咯。” 凌雁孤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凭着感觉猜。 红光在眼前跳动,热气在眼前飘荡。 刀柄在手掌之中,内力在体内涌动。 “唰” 白光。 凌雁孤猛的睁开眼睛。 眼前是那些飘忽不定的烛火。 心中是一记坚定不移的拔刀。 高手相搏,拔刀不能出丝毫差错。 黄山野老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让凌雁孤练习拔刀。 可是他没想到,凌雁孤居然是天生的刀圣。 他已经把刀看透彻,刀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舞动。 眼前的一道白光。 虽然少了之前的老练,但是却充满了锐气。 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想要傲世九重天的锐气。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 天生是神的人,再多的磨炼也不能打磨掉他骨子里的傲气。 因为那是命。 人改变不了命。 改变得了命的只有神。 但是人家没有神。 所以在人世间没人能改变他的命。 凌雁孤是注定要成为一代刀圣的。 黄山野老心想:可能,他遇见我是命中注定吧。 刀光扑向了火焰。 顽强不灭却光芒细微的烛火。 “噗” 第一只蜡烛熄灭了。 只一只蜡烛熄灭了。 几十只蜡烛熄灭了一只。 凌雁孤很气馁。 黄山野老却很高兴。 这一只蜡烛,对凌雁孤来说没什么,但是对黄山野老却很重要。 凌雁孤看不懂,所以他觉得没什么。但是黄山野老看得懂。 黄山野老走到一边的石椅上坐下,吸了一口烟,说道:“觉得怎么样?砍灭了一只蜡烛?” 凌雁孤还刀入鞘,说道:“太差了。” 黄山野老哈哈一笑,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一只蜡烛熄灭,已经代表了你已经是江湖一流高手的中旬了。” 凌雁孤抬起头,看着黄山野老,说道:“师傅你可别唬我,这怎么可能,随便一个二流高手一掌都能打灭好多只蜡烛好嘛?” 黄山野老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就不懂了吧?我问你,你怎么出掌的?” 凌雁孤对着石壁打了一掌,石壁之上留下了他的掌印,凌雁孤说道:“这样啊。” 黄山野老又说道:“那你是怎么用刀砍的呢?” 凌雁孤“唰”地一下拔出刀,一道白光闪过,石壁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痕。 黄山野老点点头,说道:“嗯,那你看看是刀痕的面积大,还是你掌印的面积大。” 凌雁孤脱口而出:“那自然是掌印面积大啊。” 黄山野老点点头,说道:“那就对了,既然你掌印的面积大,是不是掌风比刀风更大呢?”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哦,这就是了。” 黄山野老说道:“但是你要知道,能够砍灭一只蜡烛的人,已经是修为不浅的人了。所以,好好练。” 凌雁孤点点头,黄山野老身形一晃,闪入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凌雁孤只瞧见那一点烟火光在黑暗之中飘动。 凌雁孤眼前一花,黄山野老已经从黑暗之中跃了出来,回到了凌雁孤的身前。 他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黑黝黝地,却反着光。一端镶嵌着一颗大大的蓝宝石。 黄山野老把手中的东西举了起来,凌雁孤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把刀。 黄山野老说道:“这是用玄铁制造的宝刀,待你出师之日,我就把这把刀送给你。” 凌雁孤一拱手,说道:“多谢师傅。” 黄山野老说道:“那你继续吧。” 凌雁孤点点头,继续练习着他的刀法,一刀一刀,看向那一架子的烛火。 东方渐露鱼肚白,即将日出。 黄山野老靠在石椅上,他的烟早已熄灭,是指拿在手中,看着凌雁孤一次一次地拔刀。 凌雁孤盯着蜡烛,一次一次地拔刀。 一道一道的白光。 一回一回的劲风。 一滴一滴的汗珠。 一次一次的失败。 一次一次的重来。 一次一次的坚持。 烛光不断晃动。 他拔刀,劈烛,还鞘。 一日,一日。 一只一只烛火熄灭。 一次一次变得越多。 终于,凌雁孤做到了, 他做到了一刀熄灭所有烛火。 黄山野老欣慰地点点头 第七十四章 天恒僧遭遇马帮,关外小镇食午饭 天恒神僧继续向前走着,脚步缓慢却没有停歇。 在他的前方一里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在赶路。 天恒神僧已经跟着他两个人三个月不到了,从佛音寺一直跟到关外。 关外虽然不如繁华,但是黑山白水之间却有更多的豪气。 天恒神僧不是一个喜欢锦衣玉食的人,他更喜爱的,是江湖的豪爽。 所以他更喜欢关外。 他再一次到了关外。 两个人穿着朴素,坐在一辆巨大的马车前面,赶车前行,就好像是两个商人。 至少不认识他们的人知道他们是商人。 可是天恒神僧知道他们不是。 不然他也不会用两个多月的时间从桐柏山佛音寺一直跟到关外。 但是那两个人是不是知道天恒神僧在跟着他,天恒神僧就不知道了。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天下谁能奈何天恒神僧。 即使没有混过江湖的人也知道天下有两个人不能惹。 一个是三大才子的师傅沧澜真人。 还有一个就是他。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经历了五十二次的刺杀。 毒杀,暗杀,明杀…… 被刺杀的人没有变。 变得一直是倒在被刺杀人面前的人。 天恒神僧似乎已经把被刺杀当成了一种习惯,他在等待第五十三次刺杀。 几匹马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那是关外的马帮,他们从天恒的身后向前跑。 但是他们都绕开了天恒。 但是天恒伸出了手,向后抓去。 他的手,抚在了一匹马的马鞍上。 就一下,他收回了他的手。 手指间却多了一些东西。 三根非常细,非常长的毒针。 那种如果不去仔细看,毒针就会被忽略的针。 针尖上还有一些发黑的液体。 天恒神僧看着手中的针,前方的马一声长嘶,倒在了地上。 针是藏在马鞍之中的,马是怎么死的呢? 自然不是毒死的,而是天恒那一抚之间吐出的掌力。 一抚之下,震碎了马的内脏,马却仍旧向前跑了几步。 这是何等深厚的内力! 前面一个人大喊道:“秃驴——” 那人的“秃”一出口,天恒已经跃起。 不快,但是很及时。 因为他的脚下,无数的毒针穿梭而过。 路过的马帮的马鞍之中藏着毒针,天恒一旦要动静,马帮就发针。 他们自信他们的速度足够杀了天恒,他们发针的速度的确很快。 可是天恒不是别人, 他是天恒。 一代高僧,佛法无边。 所以他躲开了。 众人眼前一花,天恒已经跃了出去。 跃向了一个人, 马帮的首脑。 马帮的首脑感觉劲风袭来,胸口一阵压抑。 喉咙一禁。 眼前一个白眉白须的和尚,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没有看清和尚的身法,也没有看清和尚的出手。 这是五台山无量寺的正宗金刚锁喉法。不仅如此,还有少林的大擒拿手。 名震天下的两门神功,名震天下的一名高僧,谁能躲得掉? 极少。 马帮头脑用嘶哑的声音吼道:“上——” 毒针再度飞来。 更快,更多,更猛。 一瞬间,一个人惊呼道:“中了,射中了。” 众人盯着天恒的位置,大红色的袈裟改在天恒苍老的背上。 袈裟上已经插满了毒针。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打到了,看起来这个号称一僧一道的和尚也不过如此罢了。 可是众人的心忽然一禁,面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就像是被人在肚子上重重打了一圈。 不对,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跟着别人跑走,自己却被人暴揍一样。 因为那大红袈裟,在空中晃了晃,盖在了马帮首领的马背上。 马帮首领和天恒神僧已经不见,只剩那一块鲜艳夺目的大红袈裟,和无数细长的毒针。 众人背心都是一凉。 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已经没有人能够看到天恒了。 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一瞬间,众人感到背心穴道一麻。 身子就软绵绵地再也动弹不得。。 天恒出手地如此迅速,众人只感觉是一阵风拂过。 然后? 然后他们的穴道就被点了,伏在了马背之上。 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多罗叶指。 “啪”一声响,马帮首领被摔在众人之前。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摔得,也没有看到他从哪里摔下来。 马帮首领的嘴长得大大地,眼睛也睁得和铜铃一般。他也被点了穴道。 可是天恒呢?他人在哪里。 忽然,众人胯下的马又是一阵长嘶,所有马四肢一弯,摔倒在了地上。 马背上的人也随着马的低调,摔在了地上。 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人影。 正是天恒神僧。 天恒低着头喃喃道:“真是可惜了这大好的一件袈裟了。” 众人眼前一阵模糊,都想要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天恒神僧在黑山白水之间继续向前走,缓慢却没有停歇。 他远方一里不到的地方,有一辆马车。 马车上坐了两个人,两个商人打扮的人,看起来穿着普通,可是天恒知道他们不一般。 不然他不会两个多月从桐柏山的佛音寺一直跟到关外。 他已经经历了五十三次暗杀,刚刚经历了在关外的第一次暗杀。 一次毒杀。 那两个商人模样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们被天恒跟踪了呢? 天恒并不关心。 他所关心的是他们要去哪里?他们要见谁?他们要去作甚么? 但是他知道,这两个人一定和黑龙帮有重大干系。 不然他跟着这俩人作甚么?你以为天恒很有空吗? 马车继续向前走着。 渐渐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小镇。 边塞的一个小镇。 马车驶入了小镇,停在了一家饭馆之前。 小镇不算大,只有二十多户人家,但是店铺一应俱全。 甚至棺材店在这个小镇之中都有一家。 天恒神僧在那家饭馆的门口望了望,饭馆装修地很不错,一看就是高档消费的地方。 至少在这个小镇之中算是。 天恒神僧四下望了望,在这家饭馆的对面,有一家饭馆。 看起来很朴素,也很普通,但是吃饭的人不少。 估计是因为价格便宜吧。 天恒神僧围绕着那家高档的饭馆绕了一圈,确定了没有后门,才安心走到那家朴素的饭馆。 他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可以看到高档饭馆的门口。 小二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师,吃什么?” 小二和别的饭馆不同,并没有笑面迎财,只是很机械地问了一声。 天恒不愿意管那么多,多管闲事不会有什么好事,反而会坏了他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管那么多。 “一碗素面。”天恒神僧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冷漠地待人了,虽然他不愿意多管闲事,但是他觉得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对待一下小二也不错。 小二说了声“好”就转身离开了。 素面上来了,天恒吃完,给了小二一锭银子。 小二接过银子,却没有收回他的手。 天恒知道这是不够的意思,有给了他一锭。 可是小二还是没有收回手。 就这么一直给了八锭银子,小二才收回来收。 天恒四下望了望,在这里吃饭的人大多都是农夫打扮。 可是小二在收钱的时候都给了许多的银子。简直是物价的十多倍。 天恒很奇怪,但是他却没有说,因为他不喜欢多管闲事。 他走出小店,走向那高档的饭馆。 饭馆之中只有寥寥几桌在吃饭,其中就有那两个商人打扮的人。 一桌上一个地主打扮的人摸了摸嘴,呼唤了一个小二过去。 地主的身旁坐着四个富商模样的人,桌上大约有七八个菜。 地主递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就像天恒给小二的一样。 那小二笑了一笑,接过了银子,还找给地主了几颗碎银。 嗯?! 第七十三章 小镇客栈遇奇香,铁棍头陀相约战 两个商人从饭馆之中走了出来,一个人伸了伸懒腰。 天恒神僧身子一跃,躲入了路旁的一条小巷之中。 两个商人上了车,驾车沿着街向西走去。 天恒神僧紧随其后,车子一路西行,出了小镇。 一阵风吹来,天恒觉得身子有些冷,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关外的天气依旧那么寒冷。 车子马不停蹄地一直走着,一直走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小镇。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凄凉孤寂。 车子驶入了小镇之中,小镇的入口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沙镇。 天恒心中暗想:沙镇?这里连一粒沙子都没有,怎么能说是沙镇。 紧随马车穿过几条小路,天恒神僧忽然一惊:这不正是中午来过的小镇吗? 马车在一家客栈之前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走入客栈。 客栈看起来十分的朴素,不过在客栈的对面,正是那家高档的餐馆。 不过面对的不是餐馆的正门,而是西面的围墙。 天恒神僧走入客栈,店里没什么人,仅有的一个小二迎了上来,说道:“大师,吃饭还是住店?” 天恒和尚说道:“住店。” 小二说道:“好的,大师请随我来。” 天恒神僧跟着小二上了楼,小二带他进入一间房间。 天恒转身对小二说道:“你去吧,我贫僧自己来就好了。” 小二点点头,说道:“好的,你可以叫我牛五,是掌柜的远方亲戚,我们掌柜叫李大富。” 天恒神僧说道:“那多谢牛兄弟了,贫僧没什么事,你去吧。” 牛五“哎”了一声,转身离开。 天恒神僧拉开珠帘,走入房中。一股浓浓的气味扑鼻而来。 非常香,而且非常浓,就像是大街上的廉价香粉。 天恒神僧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想: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难受。 房间里面还算是整齐,床上的被褥一尘不染,桌上的器具井井有条。 天恒神僧走到桌旁,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提了提神。 天恒神僧走到楼下,掌柜正站在柜台的后面拿着算盘算着帐。 天恒神僧走到柜台旁边,说道:“你就是李大富?” 掌柜抬起头,面容还算是清秀,衣着虽然不华贵不过还算整洁。 李大富问道:“大师有什么事情吗?” 天恒神僧说道:“你们这个客房里面什么味道啊?这么浓?” 李大富笑了下,说道:“哦,我们关外的香料比较少,屋子里的味道大的时候我们经常会用这个香粉去改善气味。” 天恒神僧说道:“哦,既然这样啊,没事了,贫僧来要一碗素面,贫僧晚饭还没吃呢。” 李大富说道:“好的。大师稍等。”说着转过身子对屋后说道:“牛五,来一碗素面,要快的。” 屋后“诶”了一声,天恒神僧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开始等待着素面。 屋外,装饰奢华的餐厅虽然灯火通明,但是餐厅里却依旧没什么人。 反而,在那家朴素的餐厅之中,反而是座无虚席。 天恒神僧不解地摇了摇头,看着街上稀疏的行人来回走过,小心注意着可疑的人。 不多久,牛五端着一碗素面走了过来,说道:“大师,你要的素面。” 天恒神僧接过素面,开始吃了起来。 屋外走进来一个人,弓着背,弯着腰,胡子花白,住着一根拐铁棍。 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是普普通通,步步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内力深厚的人。 那个人做到了天恒神僧的对面。天恒神僧抬起头,看着这个人。 忽然,天恒神僧笑了。 笑的很灿烂。 甚至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笑了。 他说的:“铁棍头陀,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都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在这里?” 两个老人面对面地哈哈大笑起来。铁棍头陀站起拍了一下天恒神僧的肩膀,说道:“你在关内好好的,跑到关外这种鬼地方干嘛。” 天恒神僧四下张望了一番,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跟着关内一些鬼东西出来的。” 铁棍头陀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鬼东西啊?这么要命?” 天恒神僧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黑龙帮。”声音细弱蚊吟,若不是内力深厚之人是绝对听不出的。 铁棍头陀皱起了他那一对白眉,说道:“曹延玉还在君临天下么?” 天恒神僧说道“啧,当然不是曹延玉了,是新的。” 铁棍头陀道:“新的?” 天恒神僧点点头:“新的。” 铁棍头陀道:“人也新的?” 天恒神僧说道:“有新的,也有旧的。” 铁棍头陀道:“那你知道了帮主是谁了么?” 天恒神僧摇摇头。 铁棍头陀道:“那你知道了新的八大龙首是谁了么?” 天恒神僧又摇摇头。 铁棍神僧说道:“那你知道了新的黑龙帮想作甚么了吗?” 天恒神僧还是摇了摇头。 铁棍头陀摆了摆手,说道:“嗨哟,你大老远丛关内一直跑到关外,却啥都没知道啊?” 天恒神僧很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嗯。” 铁棍头陀说道:“嗨哟,我要是你啊,就一苇渡江从这门出去了,第一次瞧见你这么不害臊的。” 这次轮到天恒神僧笑了,他说道:“咱俩都胡子拉碴年纪一大把了,脸皮早就可以磨刀了,你还和我提这个。” 铁棍头陀说道:“好了好了昂,你快说你来这里干嘛吧。” 天恒神僧说道:“不是说了跟人来么。” 铁棍头陀说道:“谁啊?” 天恒神僧说道:“这个干系重大,你可不要坏了我的事了。” 铁棍头陀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天恒神僧说道:“你又来作甚么?” 铁棍头陀说道:“他又出现了。” 天恒神僧的表情惊愕道:“他?你可确定么?” 铁棍头陀一脸认真地说道:“绝对不会错。” 两人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天恒神僧问道:“你一定要去找他?” 铁棍头陀说道:“是。” 天恒神僧问道:“你和他在哪里见面?” 铁棍头陀苦笑了一声,说道:“这。” “这?!”天恒神僧惊道。 铁棍头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里。” 天恒神僧说道:“这……” 铁棍头陀说道:“如果你让我说的确切点,那就是那座大楼的楼顶。”说着指了指屋外那装饰豪华的饭馆。 天恒神僧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他能威震武林那么多年,真的不是吹牛吹的。” 铁棍头陀说道:“想好了,我想打不过就打,打不过嘛——” 天恒神僧问道:“打不过就怎样?” 铁棍头陀说道:“打不过就找你嘛。” 天恒神僧真是哭笑不得,说道:“这又赖着我什么事了?” 铁棍头陀正色道:“唉!还真管你事。” 天恒神僧问道:“什么事啊?” 铁棍头陀说道:“因为你是我朋友。” 天恒神僧说道:“如果我不在呢?” 铁棍头陀说道:“老样子。” 天恒神僧说道:“唉,你还是之前一样没有变啊。” 铁棍头陀说道:“嗯,不错。逃的掉我才会去打。” 天恒神僧说道:“既然这样,你这次决定要杀了他吗?” 铁棍头陀说道:“杀人?我可是出家人,我可不干杀人的事。” 天恒神僧说道:“那你还……” 铁棍头陀说道:“我已经和你说了无数次了,那不叫杀人,那叫——” 天恒神僧急忙说道:“啊对对,那不叫杀人,那叫普度众生。” 铁棍头陀笑了几声,忽然脸色一沉,说道:“来了。” 第七十四章 铁棍头陀一棍至,苍穹神棍不虚传 “他来了。”铁棍头陀说道。 “你确定?”天恒神僧望了望屋外的楼顶,空无一人。 “他快到了,但是我得去等他。”铁棍头陀说道。 天恒神僧点点头,说道:“那你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铁棍头陀点点头,一脸的悲壮之感。 天恒神僧想找个法子安慰一下他,就说道:“好啦,反正你说你跑的掉的。” 铁棍头陀如孩童一般笑了,说道:“是啊,我能跑掉不就行了。” 说话间,铁棍头陀身子一闪,跃出了客栈。 天恒神僧瞧着铁棍头陀的背影,没有说话。 铁棍头陀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轻功尚好,他足尖一点,铁棍一撑,轻轻松松地跃到了屋顶。 铁棍头陀坐在屋檐边,双脚荡在半空中,凝视着夜幕下的边疆小镇。 小镇一片宁静,丝毫看不出其中的杀机。 也看不到他们口中的那个“他”。 可是铁棍头陀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杀气不是从小镇之中传来的。 那是在哪里? 地面上没有地方传来杀气,那只有一个地方会有。 ——天空。 天空中传来的杀气。 天空怎么会发出杀气?莫非是老天爷发怒了? 自然不是。 只有人能发出。 武功高强的人。 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他”。 从天上而来。 从天而降。 可是人又怎么会飞呢? 自然是不会。 只有绝世的轻功才能让人跃那么高。 那人来了。 如同天神下凡,跃了过来。 他的手中也有一条棍。 一条纯白蓝头水火棍。 他身穿锦袍棉甲,如同战神一般。 面容清秀,皮肤白皙,可是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蹉跎。 他那一口精致的胡子垂在下巴下,浓眉铁棍头陀说道:“你终于来了。” 那人说道:“是的,我们约定过的。” 铁棍头陀说道:“这约定一定要赴的。” 那人说道:“你不怕我?” 铁棍头陀说道:“怕啊。” 那人说道:“但你终究还是来了。” 铁棍头陀说道:“可我不能不来啊。” 那人说道:“你本可以躲在世间,终生没人找到。” 铁棍头陀说道:“能怎样?” 那人说道:“这样你终生不会见到我,也没那么多麻烦事。” 铁棍头陀说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那人说道:“你说。” 铁棍头陀说道:“今年,是你的年纪大还是我的年纪大?” 那人说道:“自然是你的。” 铁棍头陀说道:“那,明年,是你的年纪大还是我的年纪大?” 那人说道:“自然还是你的。” 铁棍头陀说道:“那,如果不出意外,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那人说道:“那自然是你先死。” 铁棍头陀说道:“那便是了,我比你先死我可不开心。” 那人说道:“那你有把握杀了我吗?” 铁棍头陀摇摇头,说道:“大概没吧。” 那人说道:“那你又来找我做啥。” 铁棍头陀说道:“我以往找你作甚么?” 那人说道:“比武啊、互相伤害啊。” 铁棍头陀说道:“那你说是种地有意思还是比武、互相伤害有意思。” 那人说道:“自然是比武、互相伤害有意思。” 铁棍头陀说道:“那你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点开始?”说话间,铁棍化作一道棒影,已然挥出。 铁棍头陀号称佛门神棍,他的棒法乃是金刚降魔杵改变而来,威力更大,速度更快。 那人的手一提,也已出棍。 刹那间就出了三棍。 一棍朝天, 一棍劈地, 一棍戳人。 这是那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苍穹一棍”。 傲世九重天,天外亦有天。神棍凌霄至,苍穹五千年。 多么优美的名字。 就如同他的棍法一般。 白云飘荡,飘忽不定,无处话凄凉。 可是谁要是挨了一棍保准痛的让你想窜到九重天去。 铁棍头陀知道这棍法不好惹,但是他还是想惹。 这两人之间的交集实在是太深了。 而这交集,却是那人年轻时候的傲气造成的。 那人年轻时,提着水火棍去挑战铁棍头陀的师兄弟。 凭借武功,居然打倒了铁棍头陀的所有师兄弟。 不仅打倒,而且还活活打死。 没错,就是硬生生地从活用水火棍打到死。 弄的铁棍头陀每次见到他都想用手中的那一条精铁棍把那人从活打到死。 但是铁棍头陀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过。 但是他还是要试,不然他最好也想让那人用水火棍把他从活打到死。 和他师兄弟一样的那种,硬生生被打死。 可是他还没死。 因为那人不想让他死。 每一次决斗完,铁棍头陀都问他:“你为什么不像我师兄弟那样把我打死。” 可是那人从来没有回答过。 那人姓周,全名周视天。 苍穹一棍周视天。 棍法越来越快,每一棍都夹杂着劲风,不断打向铁棍头陀。 铁棍头陀的棍子已经舞成了一片棒影,他的手越来越快,棒影也越来越密集。 铁棍头陀忽然大喝一声,手向前急送。 密集的棒影忽然铺天盖地地扫向了周视天。 棒影跃来越小,办法越来越快。 周视天忽然愣住了,在这么小的空间之中如何施展他那大开大阖的苍穹一棍? 如何有追月流星,一棍破天的棒法? 一时手足无措, 竟无法反攻, 咬牙苦战, 只苦守, 闪退, 躲。 好一个铁棍头陀,好一个佛门金刚降魔杵法。 天恒神僧在远处叹为观止,心中暗想:这次是不是终于可以打败他了? 但是周视天又不傻。 他本来就不傻。 既然铁棍头陀知道打不过会跑。 他自然也知道。 所以他跑。 跑地极快。 几个筋斗之后,就已经落在了饭馆的另一头。 他的身形极快,化作一道白影,向远方窜去。 但是铁棍头陀既然准备了跑,他的轻功也不慢。 就在白影冲向远处的时候,一道灰影紧随其后,紧追不舍。 以往常常是白影追,灰影跑。 如今却风水轮流转。 可是周视天还是周视天,他的苍穹一棍还在,他就没有必要跑。 所以周视天停了下来,一棍回扫。 好快、好猛、好恐怖的一棍。 棍上附着着死亡的恐惧,一棍挥出。 然而铁棍头陀早就料到了这一棍的恐怖,身子急忙后退。 “轰”地一声巨响,棍子敲在了一侧的民宅之中,民宅的墙壁应声塌陷。 屋子中的男人女人不断惊呼,孩子不断苦恼。 这危机档口,铁棍头陀也不顾周视天会不会偷袭,一个闪身越进了即将倒塌的房屋。 他手中铁棍向上一撑,顶住了倾斜的房梁。 男人急忙说道:“多……多谢大侠。” 铁棍头陀转过头,对着男人喊道:“快走!”他的双臂不断抖动,运起内力支撑着屋顶。 男人点了点头,说了声“哦”,手一拉女人,急忙从屋子的空隙之中离开。 铁棍头陀大喝一声,用力向上顶着。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干柴燃烧的声音,只听屋外一人大喊道:“走水啦!大伙快来救火啊!” 铁棍头陀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知道屋子里面的氧气已经不足了。 他想出去,可是他的棍子一撤走,屋子就塌了。 他一动屋子就塌。 所以他不能动, 所以他跑不掉。 他现在只能希望天恒神僧能及时赶到。 可是天恒神僧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他根本不在现场。 他走了。 确切的说, 是跟着别人走了。 因为他发现,两个商人离开了房间,向小镇的别处走去。 而那个方向,正巧就是发生火灾的反方向。 也就是铁棍头陀的反方向。 第七十七章 铁棍头陀失火中,二商人死于非命 铁棍头陀的肺越来越疼,他知道是因为屋内的氧气已经不足。 “啪”一声响,屋顶上碎片落下,一阵空气灌了进来。 铁棍头陀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得救了。 他眼前一黑,身子一斜,昏了过去。 天恒神僧跟着两人在大街小巷之中不断穿梭。 远处的嘈杂和喧闹声传来,但是天恒神僧的心中只有这两个人,将一切抛在了脑后。 他跟着两个人拐入一条漆黑的小巷之中,能见度非常的低。 两个人都穿着神色的衣服,在黑暗之中的辨认度又非常低。 天恒神僧越看越不清晰,忽然,他猛的一怔。 那两个人呢? 他急忙从怀中取出火折,晃然之后四处看着。 没人! 空空荡荡地小巷之中,一个人都没有。 远处传来人们大喊:“走水啦!”的声音。 天恒神僧心中一惊,暗道:不好,铁棍头陀怎么办! 他足尖一点,急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跃去。 远处,一片火海。 从高档的饭馆开始,沿街的几幢民房选被大火吞噬着。 天恒神僧站在大街之上,提着水桶的人不断从他身旁穿过。 热浪扑面而来,满街的呐喊,哭叫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天恒神僧感觉肩膀被谁拍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李大富。 李大富的客栈在高档饭馆的对面,所以并没有被火势殃及到。 天恒神僧问道:“李掌柜?有什么事情么?” 李大富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嗨哟,你那个朋友嘛,就是拿着个铁棍的。” 天恒神僧急忙说道:“是不是铁棍头陀?” 李大富点点头,说道:“对!就是他!” 天恒神僧心中一惊,暗想:莫不是铁棍头陀出了什么事了吧! 天恒神僧急忙问道:“他怎么了?他人现在在哪里?” 李大富说道:“大师你别急,你先听我慢慢说。” 天恒神僧就差一把抓住李大富的衣襟了,他说道:“贫僧不管你快还是慢!快说!” 李大富说道:“刚刚你那个朋友貌似在街上和人打起来了,打的还蛮凶的,忽然另一个一棍子打塌了一堵墙,屋子就快塌了,然后你的朋友钻到屋子地下去顶屋子救人了。” 天恒神僧说道:“什么!那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李大富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看到这种情景我就来告诉你了,毕竟你武功高,说不定能救他。” 天恒神僧说道:“他支撑的那一间屋子是哪一间?” 李大富指了指远处地一栋房子,说道:“就是那个。” 天恒神僧说道:“多谢了。”足尖一点,施展一苇渡江就赶了过去。 就在他离房子不到二十丈的时候,房子忽然“轰隆”一声倒塌了,化成了一堆碎片。 天恒神僧猛的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堆瓦砾。 他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说完,他忽然抬起头,双掌运劲。 天恒神僧忽然大喝一声,双掌推出,顿时真气四溢,内力涌动,一股巨大的气流涌向了瓦砾堆。 “轰”一声巨响,瓦砾顿时四散飞开,露出了房屋中的情景。 天恒神僧走了过去,用脚剥开瓦砾堆。 他忽然发现,在这堆瓦砾之下,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的尸体也没有。 天恒神僧一跃跃到李大富的身前,说道:“铁棍头陀他人呢?” 李大富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天恒神僧一把推开了李大富,运起内力大声吼道:“周视天,有种你出来,贫僧和你当面过招,不要躲在暗处,畏惧与我一战!” 天恒神僧内力深厚,声如洪钟,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天恒神僧就是在他们的耳边说的一样。 没有人回应他,也没有人跳出来和天恒神僧决斗。天恒神僧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众人正在努力扑灭火势,一桶桶的水正向大火之中泼去,男人不断地来往在井水和火场奔走。 女人则站在一旁,有的女人正在哄苦恼的小孩子,而有的女人正在担心地望着她们的丈夫,还有些人则担心地哭喊着。 天恒神僧摇了摇头,盘腿坐下。 第二天,火势被扑灭了。 天恒神僧坐在大街旁,李大富在他的身旁站着。 天恒神僧摇了摇头,说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李大富说道:“唉,我们这里的小镇本来就没多大,这下倒好,烧了那么大一片,咱们这里又要少一大片了。” 天恒神僧说道:“罢了,我还得去寻找我的朋友呢,告辞了。” 李大富点点头,说道:“那大师你自己走好。” 天恒还没走出几步,牛五从远处跑来,在李大富面前说道:“掌柜,不好啦,死人了!” 李大富问道:“死了谁?” 牛五说道:“就是昨天住在我们店里的那两个商人。” “什么!”这两句话几乎是一同说出。 天恒神僧心中暗道: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要去和黑龙帮会面的吗?怎么死在这里了? 只听得李大富说道:“快说说清楚,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 牛五说道:“我也说不过来,就是早上去那条巷子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过去推了推他们,踢了踢还是没用,我探了探鼻息,已经断气了。” 李大富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天恒神僧一把拉过牛五,问道:“他们两个人的尸体现在在哪里?你发现他们的时候巷子里还有别人吗?” 牛五很无助地看向了李大富,李大富说道:“没事,你就告诉这位大师吧。” 牛五说道:“他们两个人的尸体已经在白老板的棺材铺了,早上我去小巷的时候好像是没有人。” 天恒神僧说道:“仔细想一想,到底有没有看见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牛五紧锁双眉,仔细地回忆了起来,不多久,牛五说道:“好像是见过一个人,但是不确定。” 天恒神僧问道:“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牛五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当时天色还是很昏暗,我远远的看到有两个黑影倒在地上,旁边似乎还有一个黑影站着。” 天恒神僧急切地问道:“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黑影的穿着或者是相貌什么的?” 李大富说道:“是啊,你好好回忆回忆,这个线索很重要啊!” 牛五再次低下头开始仔细地思考,过了一会,牛五说道:“面容没看清,不过我大概记下了他的身高。” 天恒神僧急忙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牛五说道:“大概是这么高。”说着牛五比划了一下,比他稍微高了一些。 牛五补充道:“不过他的身法很快,我还没看清楚就唰地一下跑走了,所以准确性我也是不能确定的。” 天恒神僧说道:“还是多谢你了,现在你带贫僧去看看他们两个人死的地方吧。” 牛五点点头,三人一同向远处走去。 两人先拐入昨晚天恒神僧走过的小巷,天恒神僧因为跟了一段就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就不再跟踪了。 三人沿着小巷向里面走,在里面有一个弧形的转折出,天恒神僧陡然发现这里居然有一条岔路。 他懊恼地直拍大腿,说道:“真是的,昨晚那两人一定是在这里拐弯进了小巷,所以我才没有发现他们。要是我当时跟着进来了,也就不会有这等事了。” 第七十八章 天恒神僧探案地,白老板处见尸身 三人转进了小巷,小巷的深处已经没什么人了。 牛五走到一处停了下来,说道:“就是这里了。” 天恒神僧蹲下了身子,看着地上的痕迹。 这条路显然是鲜有人至,道路的两旁都长有苔藓和杂草。 地上微微有一点痕迹,看起来是被内力极深厚的人震出来的,天恒神僧心中暗暗想道:来者当真不简单。 天恒神僧看了一会,站起身子,说道:“来者的内力很深厚啊。” 牛五说道:“你是如何见得?” 天恒神僧说道:“你看看这里,有两个印迹,虽然在这里一眼还看不出来,不过仔细观察下还是很明显的。” 牛五说道:“难道这个印迹是被人用内力震出来的么?” 天恒神僧点点头,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那两人应该是被极重的掌力震碎内脏而死的吧。” 牛五说道:“这我不清楚,不过我看他们两个人的脸都有些浮肿。” 天恒神僧说道:“这就对了。现在我们去哪个什么白老板的棺材铺查看一下尸体吧。” 牛五说道:“行吧,跟我这里走。”说着转身向巷子外走去。 李大富和天恒紧随其后,一同出了巷子。 白老板的棺材铺离天恒神僧所住的客栈并不是很远,就在客栈的背后那一条大街上。三人走到棺材铺的门口,李大富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是谁?” 李大富说道:“白老板,是我,李大富,我带着牛五和一位高僧来查看早上死掉的两个人的尸体。” 门那头说道:“不见不见,你们走吧。” 李大富说道:“白老板,我们只是为了调查谁是凶手,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别为难我们几个啊。” 白老板在门那头说道:“调查谁是凶手作甚么?我最好凶手没有被抓走呢,他多杀几个人,我就多赚点钱。” 天恒神僧说道:“阿弥陀佛,白老板既然想多赚钱,贫僧给你便是了。若是凶手再不出手,白老板便没有银子赚了,若是我们找到了凶手,白老板还可以赚一次钱。” 白老板说道:“哦?那我和你赌一把,看看是凶手继续作案呢?还是凶手躲起来不再作案了,如何?” 天恒神僧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棺材,或者另寻他人来制作棺材,白老板一样赚不到钱。” 白老板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和尚,你可不用这么和我说,我们整个小镇就我一家棺材铺,若是死人了,我不做棺材谁做?难道阎王爷会给你棺材么?” 天恒神僧说道:“这可不一定了,贫僧在关外还是有许多好友的,就比如在长白山脚下居住的惊雷镖索永年,贫僧一封书信便可要来十几个棺材,不如我们换赌一个,就赌在十几个人死之前我能不能找到凶手?” 白老板隔着门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我开了门,将来你们找到了凶手,他的棺材会由我来做吗?” 天恒神僧说道:“一定,出家人绝不打诳语。”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天恒神僧走入房中,一股扑面而来的尸丑令人作呕。 白老板说道:“这一间房间的气味都不好闻,因为这里是停尸间,但凡送来尸体的,都在这里暂时存放。” 天恒神僧心中暗想:此人也甚是厉害,每日与尸体打交道,换做是他人早就精神分裂了吧。 天恒神僧问道:“那么那两个人的尸体还在这停尸间吗?” 白老板摇摇头,说道:“不在了,我这里有现成的棺材,不必当场打造,所以尸体没有存放在停尸间。” 天恒神僧说道:“有劳白老板带我们去看一下。” 白老板说道:“那么跟我来。”说着走到一旁,推开了一扇门,明亮的阳光照进了阴暗的停尸间,让人压抑的感觉稍稍有些疏解。 众人从那一扇门离开的停尸间,走到一个院子里。 院子里有许多还没有打造完成的木头棺材,一些零散木料直接堆在鲜嫩的青草地上。 白老板说道:“这里是我做棺材的地方,那两人的棺材在另一个房间里面。” 天恒神僧点点头,众人跟随白老板穿过院子,走到一个房间之中。 这个房间的光线明显要比停尸间的光线两趟,在屋子的一边靠墙整齐地放置着两个棺材。 白老板指了指棺材,说道:“那就是你们要找的两个人的棺材了。你们自己去看看吧。”说着在一旁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天恒神僧双手合十行了一个里道了一声“多谢”。转身走到棺材旁。 天恒神僧双手拖住棺材盖,掌心吐劲,向上一提,棺材盖就被打开了。 棺材里面的尸体因为死亡的时间还比较短,所以尸体还保持着生前的容貌和状态。 天恒神僧仔细查看那人的伤口,果然,那人的肋骨部分都已经凹陷,而两侧的身子则有肋骨突出,显然是肋骨被极重的掌力打到变形。 天恒神僧再看那个人的脸,脸庞微微有些浮肿,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看起来是死前收到了极大的恐吓。 天恒神僧暗想:这大概便是了,这人在死前见到了凶手想要逃跑,但是被极重的掌力所震,所以一脸的惊恐。 天恒神僧合上了棺盖,他知道已经没有必要看另一具尸体了,因为另一具尸体的样子一定和这一具没什么两样。 天恒很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多谢白老板了。” 白老板喝了一口茶,问道:“看完了?” 天恒神僧说道:“看完了。” 白老板问道:“那你要走了吗?” 天恒神僧点点头,说道:“是的,平身该走了。” 白老板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说道:“好,慢走不送。” 天恒神僧向大门口走去。白老板又说道:“大师。” 天恒神僧转过身子,问道:“什么事?” 白老板说道:“你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找到了凶手他的棺材……” 天恒神僧点点头,说道:“自然是不会忘记的,白老板你就放心吧。” 白老板双目注视着天空,再也没有说话。 天恒神僧也不再打扰了,与李大富和牛五一起离开了。 刚刚走出白老板的棺材铺,天恒神僧问道:“李掌柜,这位白老板的名字是什么?” 李大富说道:“白老板就是白老板啊,什么名字?” 天恒神僧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说称呼,而是他的名字。” 李大富点点头,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你就把白老板当姓白名老板便是了。” 天恒神僧知道那是白老板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缘故,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李大富说道:“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天恒神僧说道:“你可知道这小镇之中住着哪些武林高手之类的武功很好的人吗?” 刚说完这句话,天恒神僧就后悔了,这只不过是边疆一个小镇罢了,这种小镇在关外可是到处都有,随处可见,哪里来那么多武林高手可以隐居呢?这不就等于白费口舌吗? 哪知李大富说道:“这……我还真的知道一个人。” 天恒神僧问道:“哦?是谁?” 李大富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中原来的人,貌似是个什么将军还是什么职位来着,反正有个什么蛮厉害的职位。” 天恒神僧心中暗想: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朝廷发配过什么厉害的人来这么偏僻的小镇来啊? 第七十九章 天恒拜访叶长夜,二人探讨真凶人 天恒神僧问道:“是谁?” 李大富说道:“貌似是前几年京师发配来的某个总管。” 天恒神僧问道:“他住在哪里?” 李大富说道:“你跟我来。” 三人走到小镇的边沿,在小镇的边沿有一家巨大典雅的大宅。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自己进去,你们就在外面等我。” 李大富和牛五点点头。 天恒神僧走到门边,抓住门上的铜环,叩了叩门。 不多久,门那头一个人问道:“是谁?”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是一位云游僧人,有些事情需要见一见你的主人。” 门那头的人说道:“那你请等一下,待我通报我家主人。” 天恒神僧道了一声好,站在一旁默默地等着。 不多时,那人又说道:“请教大师法号?” 天恒神僧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回答,他答道:“贫僧法号天恒。”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老仆人,老仆人说道:“大师跟我来。” 天恒点了点头,迈入了屋子。 屋子和京城大宅相比,还是算小的,但是在这个偏僻的小镇无无疑已经是一间豪宅。 老仆带着天恒穿过院子,走到一间大厅之中。 大厅上坐着一个老人,满面皱纹胡子呈现出深灰色。 老人说道:“这位是?”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天恒,一届云游僧。” 老人说道眼中闪过一道光亮,说道:“你便是人称一僧一道的天恒神僧么?哎呀久仰久仰。” 天恒神僧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正是贫僧。” 老人说道:“在下从前是六扇门柳漓手下的捕快,因为做错了事被发配到了这里,名叫叶长夜。” 天恒神僧说道:“叶神捕你好。” 叶长夜摆了摆手,说道:“神捕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混饭吃的。不过这次大师来我这小地方有何贵干?” 天恒神僧说道:“你可知道小镇之中死了两个人。” 叶长夜喝了一口茶,说道:“人生难免一死,这又有何?” 天恒神僧说道:“不过这两个人的死可不一样。” 叶长夜说道:“有什么不同?” 天恒神僧说道:“这两个人一死,中原武林很有可能会死几十甚至几百人。” 叶长夜说道:“哦?当真?” 天恒神僧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叶长夜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说来听听。” 天恒神僧说道:“大约是子时,两个人被发现死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腹部被极重的掌力打中,不知道是谁。” 叶长夜说道:“就这么点线索么?” 天恒神僧说道:“是的,只有这么点。” 叶长夜用手按揉着他的太阳***中喃喃说道:“若是柳漓柳大人在此便好了。柳大人如此英明,一定会有一些想法。” 天恒神僧摇了摇头,说道:“柳大人再也不会在这里了。” 叶长夜说道:“为何?” 天恒神僧说道:“因为柳大人在五年前就已经在巫山之战之中去世了。” 叶长夜忽然怒道:“老和尚,我敬你名声在外,你但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柳大人怎么可能死!” 说着,叶长夜双臂一阵,身子一跃扑了过来,一掌打向天恒。 天恒神僧摇了摇头,右掌缓缓提起,看起来缓慢轻柔,向叶长夜的手掌之上拍去。 “啪”一声响,双掌对上,天恒神僧手向前一退,叶长夜的身躯就像一张纸一样向后飞去,稳稳地落在椅子上。 叶长夜只道会撞如身后的墙,再不济也会把自己身子下的椅子给压垮,他早就听说天恒神僧的内力深厚,哪知道自己仿佛就是天恒神僧托着他缓缓放下,心中不禁暗暗赞道:好深的内力。 虽然心中震撼,但是叶长夜嘴上也不相让,他说道:“天恒,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告诉我柳大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天恒神僧说道:“柳漓是被曹延玉用掌力震死的。” 叶长夜就算是身处边疆,也早就听说过曹延玉这个几年前在中原武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人。 据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柳漓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曹延玉。 想到这里,他仿佛是天塌了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 叶长夜说道:“你……还是说那两个人的死吧。”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不是已经说了吗?” 叶长夜说道:“你可知道我今年几岁了么?”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从你的面容之间估计,大约是五十五岁吧。” 叶长夜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年刚刚四十。” 这下是轮到天恒神僧心中一惊了,他心中暗想:究竟是怎样一件事情,居然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之中让人老去那么多? 叶长夜说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东西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么?” 天恒神僧摇了摇头。 叶长夜说道:“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做权利。大师你可能听说过?” 天恒神僧说道:“四大皆空,便是我听说过又如何?” 叶长夜“哼”说道:“权利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生的好你就有,生的不好你就没有。有些人丢掉了称谓,就什么也不会了,有些人就算是有开天辟地的能耐,也不一定能得到权利。这就是权利,世界上最最动人的东西。” 天恒神僧说道:“隔岸桃花比身边的美,仅仅是因为隔了一条河,如此追求而失去十五年的时光,值是不值?” 叶长夜说道:“自然是值的。隔岸的桃花,仅仅隔了一条河。我们可以渡河。可是权利与你之间隔的是刀山火海,能过去得到的人又有多少?” 天恒一时语塞,说道:“那你耗去十五年的光阴,得到了什么?” 叶长夜忽然痴笑了起来,笑的很疯狂,还有一丝无奈,还有一丝疯狂。 叶长夜喃喃地说道:“得到了什么?不过是这一件房屋,和一些如同粪土的钱罢了。” 天恒神僧说道:“既然如此,你后悔吗?” 叶长夜说道:“不……我不后悔,只要你能够舔到权利,作甚么都不后悔。” 天恒神僧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能得到权利。” 叶长夜的眼睛似乎亮了亮,问道:“大师请指教。” 天恒神僧说道:“这个小镇之中,还有多少比你武功高的人?” 叶长夜低下头,思考了一会,抬起头说道:“大约是没有了。” 天恒神僧说道:“那么你现在不就算是管辖着这个小镇么?背面的女真人来骚扰,你就有义务去抵挡,这就是你能舔到权利的代价。” 叶长夜反问道:“你是想告诉我得到权利就会有更大的义务需要去达到么?” 天恒神僧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个理。” 叶长夜说道:“罢了罢了,我年纪也算不小了,不就是这么一个小镇吗?又有何难?我管辖便是了。” 天恒神僧说道:“那就请你破了那桩案子吧。” 叶长夜说道:“看来破案还是得找我们六扇门的捕快不可啊?” 天恒神僧说道:“比武贫僧自然在行,不过破案么,自然还是得看你这位六扇门的捕快啊。” 叶长夜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了,这桩案子,我叶长夜管定了,谁都别拦着。” 天恒神僧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暗道:总算是在这个小镇之中有一个熟悉情形的人了现在不仅要找到杀害那两个人的凶手,更要找到铁棍头陀和周视天的下落。 天恒神僧说道:“那么请教叶神捕,你可有什么想法了吗?” 叶长夜说道:“我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内力深厚掌法高强的人了。” 天恒神僧问道:“谁?” 第八十章 天恒追踪偷袭者,叶长夜道明可疑 “是谁?”天恒神僧问道。【零↑九△小↓說△網】 “嗤嗤嗤”几声响,左侧的窗户纸忽然碎裂,寒星点点,竟有十几根毒针射了进来。 毒针扑向了叶长夜,有一种不杀叶长夜誓不罢休的气势。 针飞快地射向叶长夜,叶长夜势必躲不开了,因为再躲就已经迟了。 但是天恒神僧在,他就不会让这些毒针取走叶长夜的性命。 因为叶长夜的性命对天恒神僧不仅有用处,而且用处可大了。 天恒神僧身子一晃,已经挡在了叶长夜的身前。 天恒神僧的金刚不坏神功早就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几乎已经是刀枪不入,他双臂一阵振,顿时内力涌动,他双手一开,“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毒针已经掉在了地上。 叶长夜还没有缓过神来,天恒神僧已经身子一跃,踢破了窗户纸追了出去。 叶长夜口中喃喃道:这些武林高手都不重视别人家的财物吗?这窗户纸可贵了唉。 天恒神僧跃出屋外,大喝一声,道:“是谁在背后杀人,有种出来让贫僧看看清楚。” 忽然,他看到一个黑影身子一晃,向远处跑去。 天恒神僧大喝道:“小贼站住。”使出一苇渡江的功夫紧追不舍。 天恒神僧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脚力依旧不弱,更何况有少林神功一苇渡江在,不多时就离那黑影不远了。 那黑影身子忽然一转,一道耀眼的白光激射而来。 优美,华丽,耀眼的白光。 速度飞快,如同天空中的一道流星,看起来非常的纯净。【零↑九△小↓說△網】 但是只要是人都知道,这一道白光之下,暗含的的是却是。 ——死亡。 天恒神僧身子急忙一闪,伸手就去抓那道白光。 但是他心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足尖急忙一蹬地面,向一旁闪开。 他心中想到的是—— 清晏十三箭! 清晏十三箭的袖箭周身皆是倒刺,如果一抓,虽然不会擦破皮肉,但是倒刺上的毒就会抹在皮肤上。 这种毒很是恐怖,一旦抹到,就会顺着你的毛孔进入的体内,快速蔓延,不多久你就会死去。 这种毒无色无味,一般人非常难分辨出来,也更符合清晏十三箭这个清新的名字。 所以练习清晏十三箭的人甚是不容易,不仅要小心自己被毒所伤害,也要瞄准敌人。 天恒神僧的金刚不坏神功虽然厉害,但是却还没有到百毒不侵的地步,所以他也不敢去抓这袖箭。 相传在历史上也只有达摩的金刚不坏神功达到了百毒不侵,一生为苍生造福不断抓毒物,却从不杀一只毒物,所以才练成这种神功。 天恒神僧就在一愣一躲的一刹那,那个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小巷的转角之处。 天恒神僧心想:莫非是刘残霞在这个小镇之中么? 应该不会是他,毕竟刘残霞可是黑龙帮的一位龙首,即使那两个商人模样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一定要一个龙首来会面吧。 如果不是他,天恒神僧只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非常不愿意想的人。 ——千手阎罗张景升。 这人是江湖上名副其实的暗器大师,虽然曾经是黑龙帮的一龙首,可是他的江湖威望非常的高。 更何况他在巫山之战之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有他的消息,他的下落似乎成了一个谜。 一直到他收留的柳漓遗子刘残霞重现江湖之后,江湖中人再有找寻这位昔日暗器大师的年头,可是依旧是一点线索有没有。 莫非是张景升又加入黑龙帮了?天恒暗想。 不对,张景升这人在昔日黑龙帮之中的声望就已经非常高了,现在出山应该是不会屈居人下的。 那么那个使清晏十三箭的人究竟是谁呢? 刘残霞的武功何来如此之高?当日在佛音寺就已经见过他出手伤人,可是却也没有这么快的手法。 江湖上能有这种手法的人不多,更何况这是纯正的清晏十三箭。 究竟会是谁? 天恒神僧忽然惊道:不好,我离开了那大宅,叶长夜会不会被人偷袭。 他急忙足尖一点,向大宅的方向奔去。 见到天恒神僧远去离开,一个黑影从巷子的拐角处走了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袖箭,放入怀中。口中冷冷地说道:“天恒秃驴,准备等死吧。” 天恒神僧急奔到大宅门口,推了推门,门从内锁住了。 天恒神僧急忙运力双掌,抵在门上用力一推,门“轰”地一声倒了下去。 天恒神僧急忙跑入大宅,只听到叶长夜的声音从屋中传来:“我说天恒神僧啊,这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是钱啊!你能不能不要再搞坏我的家具了。” 听到叶长夜的抱怨,天恒神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贫僧知道了,叶神捕就请探案吧。” 叶长夜说道:“我刚刚说了,我知道一个人能够做到。” 天恒问道:“是谁?” 叶长夜说道:“你。” 天恒神僧问道:“怎么可能是贫僧?” 叶长夜说道:“怎么不可能是你?”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为何要杀那两个人?” 叶长夜说道:“整个小镇之中能有这等功力的,不是我就是你了。” 天恒神僧忽然一笑说道:“贫僧已经知道是谁了。” 叶长夜说道:“哦?说来听听,是谁啊?” 天恒神僧说道:“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叶长夜说道:“莫非你已经承认了你就是凶手了么?” 天恒神僧摇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贫僧,而是你。” 叶长夜说道:“怎么可能是我了?” 天恒神僧说道:“你自己也说了,能够有那么强大掌力的人,不是贫僧便是你。” 叶长夜说道:“这话不错,但是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个人呢?” 天恒神僧说道:“因为你希望关内中源武林乱起来。” 叶长夜说道:“哦?你继续说。” 天恒神僧说道:“这样你就可以乘虚而入,当上武林盟主,权倾天下。” 叶长夜居然一时间想不出能说什么来回答,只能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可不是瞎说八道的,贫僧有理有据。” 叶长夜说道:“等等,还有一个人。” 天恒神僧问道:“是谁?” 叶长夜说道:“刚才袭击我的那个人。” 天恒神僧说道:“可是他是使暗器的,不是练掌法的。” 叶长夜说道:“你可和他拆过招吗?” 天恒神僧摇摇头,说道:“没有。” 叶长夜说道:“既然你没有和他拆过招,你怎么知道他不可以练掌?” 天恒神僧一时语塞。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决斗。 天恒神僧说道:“贫僧又想到了两个可能的人。” 叶长夜问道:“是谁?” 天恒神僧说道:“周视天和铁棍头陀。” 叶长夜说道:“苍穹一棍周视天和佛门神棍铁棍头陀?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天恒神僧说道:“你可记得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大火。” 叶长夜点点头,说道:“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火了。” 天恒神僧问道:“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一场火么?” 叶长夜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大师你可知道?” 天恒神僧点点头,说道:“贫僧自然是知道的。你可想知道?” 叶长夜说道:“愿闻其详。” 天恒神僧说道:“那一场大火就是铁棍头陀和周视天决战的时候不小心所造成的,而在那场大火之中,那两个人就不见了。” 叶长夜说道:“什么叫不见了?” 天恒神僧说道:“就是什么迹象都没有留下,凭空失踪。” 第八十一章 天恒神僧入重围,铁棍头陀一敌众 天恒神僧走到屋外,向远处走去。【零↑九△小↓說△網】 他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理一理思路。 在李大富的客栈之中,他一直坐着,一动不动地望向门外。 他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铁棍头陀,周视天,叶长夜,两个商人,清晏十三箭。这些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几个人或者东西就这么交集在了一起。 牛五走了过来,对天恒神僧说道:“大师,有人给你送来一张纸条。” 天恒神僧接过纸条,对着牛五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了。” 牛五说了声没事就转身离开。 天恒神僧打开纸条一看,纸上写着:子时五刻,镇北五灵庙,有要事相告,叶长夜。 天恒神僧看了看天色,还算早,就不是很急。他问李大富:“李掌柜,这个五灵寺是个什么地方?” 李大富说道:“五灵寺就是小镇背面的一座寺庙,以前我们这里闹过一次旱灾,我们去求雨接过一点用都没有,所以民间还有一种说法叫无灵寺。不过从那一次事情以后我们就不再去上香,寺庙也就荒废了。” 天恒神僧说道:“知道了,那么要去五灵寺该怎么走。” 李大富说道:“其实非常容易,只要你走到小镇的北边,你就能看到了。” 天恒神僧道了一声谢,便回到了房中休息。 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天恒神僧离开了房间,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小镇的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天恒神僧一路向北走着,走到了小镇的背面,他果然看到了有一座寺庙。 寺庙看起来年代久远,天恒神僧推开了门,走进了寺庙之中。 叶长夜还没来,天恒神僧就在院子之中等。 不多时,寺庙的门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进来,见到天恒神僧就说道:“天恒大师,我来了。” 天恒神僧迎了上去,说道:“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吗?” 叶长夜说道:“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当天晚上,有一个人跟踪了那两个商人。【零↑九△小↓說△網】” 天恒神僧说道:“你会不会当成了贫僧。” 叶长夜说道:“绝对不是,因为我已经问清楚了,那个人不是和尚,而是一个穿着——” 忽然“啪”的一声响,一旁的佛堂的门上忽然裂开一个洞,一道白光激射而出,直击叶长夜。 叶长夜惊呼道:“哎呀!” 天恒神僧用力推开叶长夜,手掌运气,一阵劲风刮向了佛堂。 忽然,又是几人翻墙而来,每一个人都身穿黑衣,包围住了二人。 天恒神僧扫视了一圈来人,每一个人都身穿黑衣,蒙着黑面纱,只露出双眼盯着天恒神僧。 天恒神僧说道:“一起上啊!” 来人大喝一声,一齐跃了过来。 天恒神僧双臂一震,左手护住叶长夜,右手连环出掌,不断抵御。 来人的武功都不算弱,天恒神僧又分神保护叶长夜,无法发挥出全力,只得边打边退。 庙门忽然“砰”的一声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天恒你快走,这里我挡着!”来人正是铁棍头陀。 天恒神僧说道:“好,麻烦看。”说着抓紧叶长夜,足尖一点,施展出一苇渡江,一跃而去。 两人一直跑回了叶长夜的大宅,天恒神僧放下叶长夜,问道:“你没事吧。” 叶长夜喘了几口粗气,说道:“我自然是没事,你那个朋友会不会有事我就不知道了。” 天恒神僧心中一惊,暗道:遭了,那群人的武功都不弱,铁棍头陀能打过那是假,最多也就抵挡个一时片刻,可别出事了才好。 当下,天恒神僧身子一跃,再次跑向了五灵寺。 还没进入寺庙,就已经听到了众人的打斗呼喝之声,天恒神僧纵身一跃,站在屋顶向寺庙中看去。 只见铁棍头陀被一群黑衣人包围着,手中的铁棍舞的呼呼生风,重重地棒影将自己的周身严密地保护住了。 周围的黑衣人几次想抢身进入棒影之中攻击铁棍头陀,可是都被打了出来。 天恒神僧大喝一声,运起一道浑厚的掌力冲入人群之中,震开了黑衣人。 铁棍头陀对他点点头,两人纵身一跃,离开了人群。 天恒神僧拉着铁棍头陀一路飞奔到叶长夜的大宅的院子里,说道:“没事吧?” 铁棍头陀摇摇头,说道:“没事。” 天恒神僧说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铁棍头陀说道:“当时我被房屋压着,忽然一个人冲进来救了我,你猜是谁?” 天恒神僧摇摇头,问道:“是谁?” 铁棍头陀说道:“正是周视天。” 天恒神僧说道:“周视天!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铁棍头陀说道:“他把我救了以后一直向小镇外面拉,我们在小镇外面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听说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就赶去帮忙了。” 第八十二章 往事 >天恒神僧笑了笑,说的:“你倒是说说,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找我麻烦?” 铁棍头陀说道:“这次可不同,这次的几个人和黑龙帮有关系。” 天恒神僧说的:“有关系又如何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说这次我来边塞就是来调查黑龙帮的事情。” 铁棍头陀说道:“你不是跟着两个人来的嘛,我获得了一些线索。” 天恒神僧说道:“什么线索?” 铁棍头陀说道:“那两个人是来这里交接一份情报的,而在此收情报的正是妖僧鬼道中的枯骨道人。” 天恒神僧说道:“那么这份情报有可能关乎着整个黑龙帮的命运吧?不然堂堂枯骨道人也不会来到这种地方亲自接受情报,还杀死了送信人。” 铁棍头陀说道:“正是,你可知道情报和什么有关么?” 天恒神僧说道:“不知,莫非你知道。” 铁棍头陀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听说是关系着一本书。” 天恒神僧问道:“什么书?居然牵动着黑龙帮的高层去关注?” 铁棍头陀说道:“似乎是一本叫什么万世凌云啥的。” 天恒神僧道:“莫非是《万世凌云均雷铭》?” 铁棍头陀点了点头,说道:“似乎就是这本书。但是,这是一本什么书啊?” 天恒神僧说道:“此书来历不小。大概在十几年前,西域的一位宗师在研读了我们中原道家文化的著名典籍之后,从书籍之中悟出了武学上的精髓,融合了西域奇术以及功法最终写出了此书。据说这位宗师最后在山顶练功之时内力如同雷电一般噼里啪啦并且不断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铁棍头陀说道:“那么这位宗师后来又怎么样了?” 天恒神僧说道:“可能是报应吧。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道惊雷劈中了山顶宗师闭关所住的小屋,据说在木屋起火之后连续着十几道电光冲入宗师的木屋。刚巧两个书生正想翻过此山赶路。见到这种情景想去一探究竟,便爬上了山峰找到了木屋。” 铁棍头陀问道:“那么这本什么《万世凌云均雷铭》就传给了俩书生?” 天恒神僧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两个书生爬到了山顶,赶到了木屋旁时,见到了浑身烧伤的宗师躺在燃烧着的木屋旁边。宗师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那本包的严严实实的秘籍交给了两个书生,并且叮嘱他们要妥善保管,不要被恶人夺去。” 铁棍头陀问道:“那么这本书后来又去哪里了?怎么会到中原来了?” 天恒神僧说道:“这两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知道自己无法妥善保管这本书。他们寻思中原人才济济,而少林又是千年古刹,方丈等人不仅佛法高深而且还武功盖世,少林在中原几乎没人敢去招惹。便寻思想把这本书送入少林交给方丈。但是由于当时他们方位的了解不足,进入中原后走的偏南了点,最终在四川境内失去踪迹。” 铁棍头陀说道:“所以黑龙帮为了完成所谓的曹延玉的遗愿不惜去夺取这本秘籍?” 天恒神僧说道:“不过线索到这里似乎就中断了,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呢?” 铁棍头陀说道:“我听说他们黑龙帮似乎是为了防止你见到一个人,所以在那里提前埋伏着。” 天恒神僧说道:“那按你这么说还是会有人去那座屋子等我是吗?” 铁棍头陀说道:“这我不知道,不过我并没有听说他们要除掉某个人,只是说要拦住你。” 天恒神僧说道:“看起来我得回那座屋子瞧一下了,如果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八十三章 静屋似静却不宁,图杀神僧尸横疆 的夜已深, 庭院之中漆黑一片,四周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就这么一个安静的环境却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和压抑。 天恒神僧没有从正门进入,他足尖一点,身子一跃,跃过后墙进入庭院。 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微微运起。“噗”的一声,他的指尖上出现了两朵小小的火苗。 火苗在黑暗之中格外耀眼,使得整个恐惧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火光的映衬下,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头戴黑色斗笠,身穿一件黑袍,低着头,似乎是在寻找,又似乎是在等待。 天恒神僧到那人身边。那人说要:“天恒神僧练得好一手火焰指。” 天恒神僧行了一礼,说道:“过奖过奖,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只是施主是否可以告诉贫僧和黑龙帮有关的事情了么?” 那人微微抬了抬头,天恒神僧只觉黑暗之中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觉一愣。那人低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想知道的你都能知道。” 天恒神僧想了想,刚想说话,忽然感觉小腹之前劲风袭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提气右掌。 “砰”的一声,那人一圈直接击在了天恒神僧的腹部,天恒神僧依靠着自己多年来的金刚不坏护体神功才支撑了下来。他急忙右手运气,右手竟隐隐泛起金光。 天恒“呼”的一掌击出,拍在了那人肩头。那人身子向后倒去,将一面墙撞成了瓦砾。 天恒神僧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腹部的疼痛调匀,才说道:“你究竟是谁?”声音洪亮如撞钟,响彻天际。 不知什么地方忽然传出“啾~”的一声鸟叫,墙外忽然跃进十多个高手。他们都着装诡异,面容严肃,将天恒神僧团团围住。 那人从瓦砾堆中一跃而起,将头上的斗笠向旁边一丢,露出了一张黑龙首形的面具。真是黑龙帮帮主。 天恒神僧指着黑龙帮帮主说道:“你就是所谓曹延玉的接班人,重组后黑龙帮的帮主?” 黑龙首人冷哼一声,说道:“别总是什么帮主帮主的,请叫我圣主。” 天恒神僧说道:“什么圣主不圣主的,名字起得好听又怎样,到头来还是个祸害武林的货色。说吧,你们把贫僧叫到这里来有何事?” 圣主点点头,说道:“不错,能在这么多武林高手的包围下依旧口出狂言的,你果然有两下子。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又或者……” 天恒神僧说道:“不用问了,要打就打,别废话。” 圣主拍了拍手,说道:“好吧,虽然我们在来之前就预料到了结局,但是我们还是愿意给你个机会。你不好好把我这个机会,那也就别怪我门不客气。” 圣主一挥手,四周包围天恒神僧的十几个高手身形晃动,奔向天恒神僧而来。 他们之中有的人挥舞双掌向天恒神僧的头击来,有的一脚踢向他的腰眼,有的握拳横扫封锁他的拳路,有的手刀封死他的退路,还有的使爪想扣住他的脑袋。 天恒神僧扫视了一圈四周,身子猛地翻转,偌大的僧袍发出“啪”的一声,一招达摩伏虎拳直击使爪之人。 使爪之人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避。哪知这一招其实是一招虚招,天恒神僧就在那一点空隙猛地闪身出了包围圈,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之上。 天恒神僧双臂猛地一震,全身散发出隐隐金光,他低吼一声忽然身子一纵,跃起六七丈高,忽的又以雷霆万钧之速扑向他身前的人群。 众人心中皆道一声不好,他们眼前的天恒神僧逐渐变大,他的双掌也发出谣言夺目的金光,强大的气流将几人压制的丝毫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句“摩诃结谛印”,但是这声音却被呼啸而来的强大劲风硬生生盖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众人都感觉胸口压力越来越大,自己抵抗的力量仿佛被这种巨力穿过。耳边尽是嗡嗡的如同佛鸣的巨响。 众人再也抵抗不住传来的巨力,有两人想挪动一下双脚好调整一下姿势来面对这股巨力时,忽然发现他们的脚一旦挪动,就再也无法回到地面,如同狂风中的两片落叶,向后撞去。 余下几人心中一惊,就这么一刻心思紊乱,又有两个武功较低的人抵挡不住飓风向后摔去。 天恒神僧双眼之中精光爆射,口中低吼着,双掌微微一收猛的再向前推去,几人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碾碎了五脏六腑,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虽然这一下震动没法把人杀死,但是却让人终身瘫痪,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见惯武林生杀的高手,见到这种情景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恒神僧又是猛增一股巨力,余下这些人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一股绞痛,失去了直觉。 天恒神僧双手向外一张,劲风顿时散去。他的双眼精光爆射,盯着几丈之外的圣主,说道:“如果就这么些人就像杀我,我劝你还是算了。” 圣主双掌微微扭动,说道:“如果再加上我呢?” 圣主身上的黑袍忽然无风自动,面具的两个眼孔深邃地令人毛骨悚然。 天恒神僧感觉圣主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寒冷,体内真气立刻转了一两个周天,四肢缓缓散出内力,皮肤之上隐约附着这一层金光,远远看去如同一个罗汉。 圣主的头微微扭动,骨骼发出嘎“咔咔”的轻响。他的膝盖忽的一蹲,又一蹬,身子如同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直扑向天恒神僧。 他的双手之上的两只黑龙口忽然“卡”一声打开,两条锁链激射而出,如同黑暗之中的两条毒蛇,呼啸着奔向天恒神僧。 天恒神僧身子一侧,右手直接扣住向铁链。圣主心中暗喜:铁链早已被他的极寒内力所灌溉,天恒神僧手抓住就会被他的内力传递,纵使不能冻住他的手,也可以使他体内的真气错乱,这样他便可以一击制敌。 可是他太低估天恒神僧了,天恒神僧虽然顿了顿,可是内力忽然猛的涌起,他猛的拽住铁链向他的方向一扯。 圣主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自己的身子正被别人的力量所引向别的方向。 他右掌猛的运气,凝结全身之力,看准时机一掌击向天恒神僧的头部。 天恒神僧右手又是一扯,提起左掌提气猛的对上了圣主的手掌。 “轰”的一声,两股强大的内力互相冲击,余力向两旁荡漾开去,撞击在周围的墙壁之上,瞬间四周的墙壁化为只有鸡蛋大小的碎块。 要知道,黑龙帮选择在这里伏击天恒神僧,正是因为这四周的墙壁都是以精铁浇筑而成,即使他们一击不得手,也可以将天恒神僧困在这其中令他无法逃脱,或者阻止他的援手前来支援。 这一掌之下,圣主险些昏死过去,他使劲用毕生内力来压制对方的汹涌澎湃不断涌来的掌力。 哪只天痕神僧忽然变招,手掌变掌为爪直接抓向圣主的手腕向后一拉。圣主的身子不由自主得向前跌去。 天恒神僧右手旋转以手肘锤向圣主的太阳穴,圣主的铁链缠在天恒神僧的小臂之上,不但加强了天恒神僧这一击的威力,还使得圣主无法运左臂格挡,他的双脚只得在空中胡乱飞蹬,但是这也无济于事。 “砰”的一声,他觉得他的头脑如同爆炸一般都疼痛,他的眼前出现了飞溅的红色液体,混杂着他面具的碎块,他思考着这液体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他飞崩的脑浆?可是一个人怎么能看得到自己的脑浆。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再也没有能力继续想下去了,他的尸体倒在了冰凉的石地上,再也没有了感觉。 第八十四章 周转相搏七圣主,一代神僧殒命此 出天恒神僧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浑身都金光散了开去。他凝视着地上的尸体,心中忽然出现一种奇怪的想法。 黑龙帮,所谓的中原第一大帮,号称要一统武林,强大到没有帮派敢去招惹。 然而…… 黑龙帮帮主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脚边,武功是不错,可是根本没有到达江湖上那所谓的恐怖。 他究竟是不是黑龙帮的帮主。 天恒神僧还没有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有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个人从大门走了进来。 黑衣,黑袍,黑面具。 铁手,铁龙,铁长链。 和他脚边的那具尸体没有丝毫的区别。 天恒神僧瞪着来者,说道:“你是谁?” 来者说道:“我是黑龙帮的帮主,也叫圣主。” 天恒神僧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又问道:“那他又是谁?” 来者说道:“他是黑龙帮的帮主,也叫圣主。” 天恒神僧说道:“你们是同一个人?” 来者说道:“是同一个人。” 天恒神僧说道:“那究竟谁是圣主?” 来者说道:“圣主不是一个人,而是黑龙帮的帮主。” 天恒神僧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圣主不会灭亡?” 来者说道:“会,曹延玉就灭亡了,还有他。”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天恒神僧说道:“你想杀我?” 圣主说道:“不是我,是圣主想杀你。” 天恒神僧说道:“你倒下了是不是还会有人来。” 圣主说道:“是,一直到你倒下。” 天恒神僧不再多话,忽然眼睛中爆射出精光,身子陡然横向狂跃,跃出十丈有余。 圣主如同鬼魅一般尾随而上,二人直接冲入小镇的房屋群中。 前方忽然一人拦在路当中,身穿血红色的长袍,一头黑色的长发吹下,双目之中散发出无尽的杀气。 天恒神僧在离他六丈远的地方停下,那人说道:“黑龙七圣剑圣在此恭候天恒神僧。” 天恒神僧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回头瞄了一眼七八丈之外如同鬼魅般的圣主。 剑圣没有不再搭话,劲风忽起,白光闪动,剑圣如同一道长虹直刺向天恒神僧的眉心。 天恒神僧不慌不忙,内力猛的提起,身体猛的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双指并拢猛的击出一道气流向剑圣射去。 剑圣手陡然一转,顿时满天剑光剑影,剑风残影已经将天恒神僧包围。 包围圈不断缩小,天恒神僧忽然一声爆喝,他抬起右手中指微屈,凌空一弹。“当”的一声,剑风顿减,天恒神僧右手又是向外一翻,一股劲风立刻铺天盖地得卷向剑圣。 满天的剑影顿时消失,剑圣身子向后退开几丈,喘着粗气,他手中的长剑不断晃动。“当”的一声,剑刃忽然断裂,飞落在地上。 剑圣微微一愣,就这么一刹那,天恒神僧猛的向右侧小巷跃去,当剑圣回过神时,圣主和天恒神僧都不见了,整条街上只剩下半截断剑还在嗡嗡作响。 两人再度在这些大街小巷之中穿梭。忽然,街道的前面又出现了一人。他身穿绿白相见的衣物,手中拿着一截长矛。 这长矛通体散发着隐隐血光,不同于别的长矛的是,这杆长矛只有到人肩膀那么高,距离大大受到限制,可是速度却却比普通的长矛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天恒神僧不再搭话,他再知道此人应该就是黑龙帮七圣之中的枪圣了。 他猛的爆喝一声,如同一支利剑一般直射枪圣。他右手为抓运少林龙爪手之力,左手握拳运金刚降魔拳之力在后相佐,直击向枪圣的胸口。 枪圣也是爆喝一声,一矛卷起飓风猛的戳向天恒神僧。天恒神僧一把抓住迅捷无比的矛尖,长矛如同一只毒蛇被抓住了七寸一般立刻停在半空。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打在枪圣的脸上。 忽然,天恒神僧觉得背后劲风袭来,如果不及时回身阻挡,纵使将枪圣毙命,自己的真气泄出那一刻的护体内功根本不足以抵挡这一轮攻击。 他右手用力推开枪圣,借着这一推身子向一侧猛的越开,这时,三只利剑射在了天恒神僧刚刚站立的地方,箭簇惊半支射入了师石砖地面,发射者内力之深令人难以想象。 他看向不远处,之间不远处一人身穿黑色紧身衣,手上拿着一把精钢长弓,背上背着一只箭袋,比是黑龙七圣之中的箭圣。 此时天恒神僧已经被两大高手夹在中间,不远处还有个尚未出手的圣主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天恒神僧知道这下难以应付,他没有再走小巷,忽然双手一推,身子直接撞毁街边建筑的一堵墙的墙壁,飞速逃离。 就当他冲入第三栋房子时,他忽然感觉身子的左前方劲风涌动,猛的一拳打去。 他感觉手腕被猛的一扣,心下一惊,向身旁一撇。只见一人身子消瘦,弓着背,皮肤苍白,十指修长双目之中遍布血丝,身穿白色衣物,身披白色长袍,当真如同一个冤魂。 天恒神僧运力一震震开了那人的扣拿,又是一掌打去。哪知那人变招极快,手掌猛抬,避开掌风又去拿天恒神僧的小臂。 天恒神僧赶紧扭动手臂,收回小臂以手肘顶向那人,那人左手抓向天恒神僧的腋下,右手向上猛推天恒神僧的手肘,天恒神僧又一吃惊,心道这人精通各门各派的擒拿术,不可与他近身相搏。况且还有三个高手在自己身后追赶,当真不是与他拆招的时刻。 当下天恒神僧左手一抬对着身后的断木一推,身子猛的向旁跃开。说道:“你便是黑龙七圣之中的擒圣吧。” 擒圣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天恒神僧忽然觉得自己的背后内力磅礴涌动猛的想自己后心击来。暗道一声不好,身子猛的向上跃起,击碎瓦片跃上了屋顶。 就在他离开屋子的一刹那,一个皮肤黝黑蓄着长胡的大汉一拳打到了天恒神僧刚刚所站的地方。 大汉上身赤裸,下身穿了一条黑色长裤。他的全身肌肉隆起,令人感觉强悍无比,不是黑龙七圣之中的拳圣还是谁? 天恒神僧刚刚跃上屋顶,只见不远处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举起一把硬鞭对自己劈头盖脸打来,他急忙掌风一推,身子又向后飞跃而去。 他见到不远处有一个熟人正在对他招手。不是铁棍头陀又是谁? 他飞奔志铁棍头陀身边,铁棍头陀掀开地面一块暗砖,说道:“快走!” 两人一齐跃入地道,在漆黑的地道里飞奔了一会,转入了一间庭院中。 天恒神僧见到在不远处黑龙七圣几人正在不断搜索自己的踪迹。 他与几人相斗早已筋疲力尽,尽管佛门内功生生不息源源不断得给自己提供内力,却始终赶不上内力消耗的速度。 他正要运功恢复内力,忽然背心一阵剧痛,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在他运功的一刹那,护体神功正是最脆弱的,哪知居然有人在他背后暗施黑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旧伤新伤一齐复发。 他转过头看向铁棍头陀,说道:“你……为什么?” 铁棍头陀一跃而开,说道:“其实我就是黑龙七圣之中的棍圣。” 天恒神僧低吼一声,就要向铁棍头陀打去。不求杀敌,只求同归于尽。 “咔嚓”,他忽然见到一截铁链从他胸口贯穿而出,他的鲜血飞溅了一地,一口真气顿时散去,倒在了地上。 天恒神僧不住的喘着粗气,此时他已经真气净散,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圣主从他体内收回铁链,一瞥之间见到天恒神僧的袈裟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圣主半蹲身子,手伸入天恒神僧的袈裟之中取出那样东西,却是一封信。 圣主拆开信粗粗扫了一眼,手一运力,顿时信纸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圣主一挥手,众人一齐向远处跃去。只剩下胸腔贯穿命不久矣的天恒神僧和一地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