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第三十章 握手 “方叔，您听谁说小雅被欺负了，她没被欺负啊，您别瞎说。”确实没被欺负，只是衣服被撕烂了而已，这点他说的是实话。 “好啦，刚才小庆都跟我和你婶子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你也别瞒了。” “不是，方叔，您什么意思？刚才小庆讲清楚？合着当年那事儿您二位一直不知道？小庆当时没讲吗？我记着他那会儿表达能力很强的啊？” “他没有说，一直都没有说，瞒了我们快十年了，我们也一直没有搞清楚小雅究竟是为什么得的病，一直到六年前才渐渐地好起来。” “您等会儿方叔。”李恒觉得自己现在像傻子一样，怎么听不懂别人说话了都。 “您说什么小雅病了几年才渐渐好转？” “出事儿的当天晚上小雅发烧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啊，可是第二天不是就退烧了吗？” “烧是退了，可从那天以后她就见不得任何异性，看到就会大喊大叫的哭。” 卧艹，这是给孩子留下心里阴影了！ “一直到后来搬到这边来之后才渐渐地好起来，然后她再一次看到长大后的小远，也就是跟你长的越来越像的小远，小雅竟然奇迹般的想跟他亲近，当然，除了小远，她对别的异性仍然十分的排斥。” “方叔，我这两天看她好像没什么问题了吧？” “正常的交谈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一旦有异性距离她太近，她还是会十分的排斥，尤其是谁如果碰到她。” 李恒差点没搂住火说方爸骗人了，明明刚才我抓她手都没事儿的。 不对！ 刚想到这里李恒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方爸是话里有话啊。 “方叔，您该不会是想说小雅其实是把人认错了吧？错吧小远当成我了？您别开玩笑了。” “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现在跟我去趟我家。” 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想睡个觉都睡不成吗？我晚上还有活呢。 “去您家干嘛？” “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 “方叔，我能说不行吗？”李恒苦笑着问道。 “你就当帮帮叔吧。”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能怎么着。 穿好鞋，把披着的外套重新穿好，出发吧。 “二恒，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刚出门，对门三大爷就出来了。 “呦，是方老师啊，我就说谁啊大晚上的还来找人。” “呵呵，闫老师你好，我找二恒过去给我帮个忙。” “三大爷，我给方叔帮个忙，一会儿就回来。” “好好好，去吧，我刚才也没看清是谁。方老师没事儿来家里坐啊。”闫埠贵笑呵呵的说道。 “没问题，改天专门来你这里坐坐。” 这也就是现在，邻里之间看天晚了知道问一下关心关心你的行踪，这可不是八卦，而是真的关心你，担心你。 放到后世，你死到家里你对门可能都不知道。 方家，当看到爸爸身后跟着的李恒，方小雅的表现有些手足无措，但转瞬又平静了下来。 “婶子，不好意思啊，这么还过来打扰您。” “没那回事儿，是我们打扰你休息了才对。天晚了，咱就不多说闲话了，二恒你过去跟小雅站一起。” “啊？”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哎呀，二恒哥，你就跟我姐站一起呗。”方小庆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就推着他推到姐姐的身边。 “不是，方叔方婶，您二位这是要干嘛啊？”李恒都想哭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等会儿再说。”方爸摆了摆手。 除了之前拉了那么一下手，方小雅还是第一次跟李恒站的这么近，几乎肩并肩那种，一股男人的荷尔蒙味道冲着她就扑了过去，让她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可并没有想逃走的冲动，一点都没有，这是跟李远站在一起没有的经历。 而方爸跟方妈看到女儿的反应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李恒同志，你好，我们握个手吧。”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方小雅也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她需要再验证一下，很平静很坦然的转过身面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谁能跟我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李恒看看方爸又看看方妈，可人家二位现在没有向他解释的心情。 方小雅仍然伸着自己的右手等待着。 “我的二恒哥啊，你就跟我姐握个手怕什么，又没人说你，我爸妈不是在这里吗。” 就是因为你爸妈在，我才不好下手好不好。 他又一次很被动的被握住了手。 再次握住那个软乎乎的小手，李恒的心脏忍不住荡了一下，太软乎了，能一直握着才好呢。 这家伙可能连孩子叫什么都快想好了。 方小雅已经验证成功了，她很肯定，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丝毫都不排斥，但同时她心里也十分的迷惘，这么多年，难道自己真的喜欢错人了？ 还是说，自己喜欢的仅仅是这张脸，而不是那个人。 握了大概有几秒钟吧，李恒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对面这丫头片子的目光已经没有焦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他随即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手抽走的那一瞬间，方小雅就清醒过来了，心底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差点没伸手把那只大手抓回来。 “方叔，方婶，您二位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二恒，来坐，小庆，给你二恒哥倒杯水。”方爸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接下来方爸没有丝毫的隐瞒，把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统统讲了一遍。 “哈？”李恒都快听傻了，什么鬼这是？ 哦，跟我弟都订婚了，现在告诉我喜欢错人了，原来一直喜欢的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这得亏弟弟是不在了，要不然真的就变成大型伦理剧现场了呗。 怎么滴，还想让我们兄弟阋墙啊？ “方叔方婶，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真的，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天晚了，您二位早点休息，我先过去了。” /110//.html 第二十九章 诧异 方小雅越听脸色越白，吓的方小庆不敢说了，赶忙先给姐姐倒了杯水，让她缓缓。 方爸坐在那里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子。 “我没事，你继续说。” “后来……后来二恒哥就把你抱回家里，担心爸妈回来看到你那幅模样吓到，就又给你换了身自己的衣服，然后他就走了。 当天晚上你就发烧，一直昏迷不醒，我那会儿害怕没敢跟爸妈说实话，二恒哥因为看到你……看到你的……他好像也不敢乱说话，刚好在第三天就跑出城去找部队了，所以这件事儿就再也没旁人知道。 先开始那两年你谁都不见，尤其是害怕看到男的，我跟爸爸都没办法靠近你，后来咱们搬过来后，随着小远哥越长跟二恒哥越像，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见到他的，突然就变得亲近起来，再然后就是你们一直在一起玩，直到去年订婚。 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你心里真正记住的那个人应该是二恒哥，但我不敢说也不敢问。”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说了？” “我……”方小庆被姐姐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一次转过头去求救爸妈。 “我说吧小雅，别逼你弟弟了。”方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刚才又去找二恒了，妈是真的担心啊，你能理解吗？” “妈，爸，你们是担心我又会喜欢上二恒吗？” “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这时方爸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找二恒，就直接往出走。 眼见方爸走了出去，屋里的三个人都没有阻拦，方小雅看着妈妈继续问道：“妈，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女儿啊，你是妈生下来的，妈还能不了解你吗？这么多年，除了小远之外，你对其他男生是能不打交道就尽量不打交道，包括你爸跟你弟弟你都不亲近。 当然，之前我们是不知道你还发生过那种事情，所以你这两天竟然能单独跟二恒在一起说那么多话，我才会有这种担心的。” “小庆，你为什么之前不偷偷的告诉我这件事儿，瞒着爸妈还要瞒着我吗？” “姐，我不是想瞒着你，我是担心你的病又犯了，而且我看小远哥对你也挺好的，所以我就彻底熄了说实话的心。 刚才也是听到咱爸妈说要想办法给你介绍对象，我是真担心把你的病又给激出来，所以才跑出来说的实话。” “这件事情除了你跟二恒哥知道，还有谁知道？” “没……再没人了。” “小远哥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方小庆赶忙摇了摇头。 “那当时那几个人呢？” “呃……他们都被……被二恒哥给……给……” “给什么？” “姐你应该听懂了，他们都被二恒哥给打没了。” 嘶…… “我记着二恒哥当时边打他们还一边说到……”说到这里方小庆挠挠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哦对了，他说的是，最恨你们这些什么侵犯什么未成年什么人渣，应该统统被人道毁灭什么的，我那会儿太小也听不大懂，反正就是看着二恒哥把那四个小混混给活生生的……” 方妈跟方小雅俩人听的是倒吸一口凉气，可同时却又觉得无比解恨。 方小庆说了这半天口干舌燥的，见给姐姐倒的水她也不喝，干脆就从她手中抢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从人家手中抢缸子，难免就会碰到手，方小雅像被电了一样似的把手立马就背到了身后。 小庆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跟他姐姐，像刚才隔着衣服他拉一下还无所谓，可要是碰到露在外面的肌肤，那她的反应就会特别强烈。 而方小雅这个抽手的动作自己好像是想到了点什么，把已经背到身后的手抬起来看了半天。 “怎么了小雅？”方妈看到女儿盯着自己的手看，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妈。” 她这是想到刚才好像李恒也抓自己的手了，为什么那会儿她没有任何反应呢？就好像这种事儿根本不存在一样，难道真的就像弟弟刚才说的那样，自己潜意识里其实记住的是李恒，小远哥只是因为长的像所以是个替代品。 这倒也能解释了为什么每次李远抓她手的时候，她也会想躲，只是还能忍受罢了。 她跟小远在一起玩了六年，包括去年订婚，其实身体接触总共才是抓了两三次手，再没有别的更近一步的接触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方妈跟方小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年了，方小雅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事情。 …… 李恒那边是方小雅刚走，何雨柱就把炕好的花生和瓜子送了过来，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才走。 然后他就抓紧时间洗漱准备上床眯一会儿，可还没等他关灯呢，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什么鬼？想睡觉都睡不成。”没办法，他只能披上外套过去开门。 “方叔？您怎么过来了？快请进来坐。”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还皱着眉头，李恒的心里一阵忽悠，完蛋，这是家长上门问罪来了。 等方爸进来后，他就张罗着准备倒水。 “行了二恒，别忙活，你也坐，我过来就是问你件事儿。” 实锤，肯定是兴师问罪来了。 “方叔，您说，您想问什么？” “二恒，叔想问你的是九年前的一件事儿。” “啊？”李恒都做好赔礼道歉的准备了，被这说的直接就懵了。 九年前？怎么想着扯那么远呢？ “什么事儿啊方叔？” “九年前关于小雅的事情。”方爸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李恒。 “关于小雅？什么事儿啊方叔，您能说清楚点不？” 九年前我也没待多久啊，安顿好老爹跟弟弟就走了，怎么你女儿的事情要来问我呢？ 李恒被问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就是她被欺负的那件事情。” “欺……” 他想起来了，不过怎么这会儿想起来问这件事情呢？难道是因为我当时把他女儿看光了现在想让我负责？ 不会吧？ wap. /110//.html 第二十八章 往事 不提李恒的懊恼，跑出院子后的方小雅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往自己家走去。 嘿嘿！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跟黄鼠狼偷吃到老母鸡一样的笑容。 想让她以后不要来找，那怎么可能，哼～想都不要想！ 不过你要说她喜欢上李恒了，那是扯犊子。 才见了三次，怎么可能喜欢的上，她只是真的迷恋那张脸，想多看看而已。 但是现在一想到明天就要去一线科室报道，她也头大，今天早上一冲动就交了份申请，欧吼～领导批了，她后来也后悔啊！ 可没办法了，这是单位，不是幼儿园，哪能你说去就去，你说不去就不去的。 领导也说了，她有半年的适应过程，刚过去这半年不用出外勤，主要是在科室学习，翻看以前的卷宗，学习那些办案经验，然后就是尽快学会打枪，又没人教，她不找这个现成的老师，还能去找谁。 方家，听到隔壁女儿屋子的动静，坐在客厅里的方爸和方妈齐齐松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他们差点过去找去。 晚上几乎不出门的女儿吃完饭突然说要出去散步，他们就觉得不对劲，悄悄的跟上一看，果然是跑到前边胡同五号院去了。 到那里还能干嘛，肯定是去李家了。 方妈当时就想进去把女儿薅出来，还是方爸给拦住了，那样一弄的话更完蛋。 好在回来的早，才半个来小时，想来他们也不会做什么吧？ “老方，这样下去不行啊，除了小远，你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主动亲近一个男孩子，你可得想想办法。” “你别急，我看二恒那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昨天我说给他介绍对象，他不是一口就答应了么。 而且咱家小雅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她之所以亲近二恒，我估计主要就是因为这弟兄俩长的像而已，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没错，你说的没错，可日子长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现在拒绝任何相亲。” “唉，慢慢来吧。”方爸也头疼自家闺女。 “爸妈，我觉得你们就别操心我姐了。” 他俩不说话了，可没想到小儿子从他那边的房子走了出来。 “你懂什么，快进去学习去，今年高考你要是考不好，仔细你的皮。” 方妈没好气的冲儿子摆了摆手。 “妈，我认真的。”方小庆干脆就走过来坐到小凳子上。 方爸抬手制止住了还想训儿子的方妈，示意他继续说。 “爸妈，其实我一直都怀疑我姐到底喜欢的是谁。” duang！ 小庆的这句话把方爸跟方妈砸的晕晕乎乎的。 “你什么意思？” “您二位应该还记得我姐那两年整天跟谁都不说话，只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到屋里吧？” “记得啊！” “那你们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不是说受到惊吓了么。” “对，是受到惊吓了，最后是怎么好的？” “不就是小远经常陪她玩，慢慢才好的吗？你到底想说什么？”方妈有些不耐烦了。 “那段时间我姐害怕所有男的，包括我和我爸，为什么看到小远哥不害怕？又为什么刚开始的她还害怕小远哥，后来又不怕了？” “这……”方爸方妈被问住了，老两口面面相觑没有再做声，听着儿子继续讲下去。 “爸妈，其实那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小远哥还小，跟二恒哥长的不像，所以她也害怕，后来小远哥他们弟兄俩越长越想，所以就不害怕了。”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方爸皱着眉头打断了方小庆的话。 “你怎么越说我越迷糊了，什么叫小远跟二恒越长越像，所以你姐就不害怕了？” “因为我姐在晕过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二恒哥，也是他把我姐救回来的，所以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其实是二恒哥，根本就不是小远哥，她最想亲近的人也是二恒哥，只是因为那件事儿后没多久二恒哥就跑去当兵了，再加上那弟兄俩越长越像，她的记忆有些混乱，以为李远就是李恒，所以后来才会那样异常的亲近李远。” “你……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方爸看看身旁的方妈，感觉到有些难以置信。 女儿当年突然变成那样，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俩都不知道，医生也只说是受到了惊吓，让慢慢养着吧。 “我用不着听谁说，因为就是我跑回来叫的二恒哥，然后他才过去救的我姐。” “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这件事儿？” “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是我贪玩造成的，我害怕你们打我，尤其是后来我姐又病成那样，我就更不敢说了。” “咣当” 门口传来水盆掉地上的声音，还没等屋里仨人反应过来呢，方小雅已经撩起帘子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爸妈，最后把目光落到已经站起来的弟弟身上。 “小庆，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姐，什么真的假的？”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别想再骗我，你现在一五一十的跟我讲清楚当年的事情。”方小雅看着弟弟，神色十分严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方小庆求救似的看向爸妈，却被方小雅提溜着耳朵把头给转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别看爸妈，现在是我问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对那几年一点记忆都没有。” “呼～”方小庆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先是拉着姐姐坐下来，然后他把房门闭上，这才重新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开始讲述起来。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我跑出去玩去了，你去找我，我那阵子故意藏起来让你找不到，结果你误打误撞的看到一帮小混混不知道在干嘛，然后你就被他们抓起来了，当时他们要……你，我因为害怕，又想到二恒哥天天早上都打拳，觉得他才能救你，就跑回来找的他。 还好我们过去的及时，你只是衣服被……然后就被二恒哥给救了，他刚把自己的衣服给你穿上，你就晕倒在他的怀里。” wap. /110//.html 第二十七章 上当 她现在最多就是想多看看李恒这张脸，以慰藉她的相思而已。 可孤男寡女的，接触时间长了，万一发生点什么，那该怎么办？ “对……对不起二恒哥，我不该来打扰你的，我这就走。” “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李恒见状也顾不得避嫌了，赶忙拉住转身要往外走的方小雅。 让她就这样掉着眼泪珠子出去？ 那明天就别做人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还能好点，省的被唾沫星子淹死。 看到这丫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李恒有些头大的叹了口气，让她先坐下，然后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到。 “方小雅，你是我弟弟，我亲弟弟的未婚妻，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之间的身份比较尴尬，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虽然是问，但也没等她给出什么反应，他直接就又继续说道：“你很漂亮，非常漂亮，说实话，当我昨天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有点嫉妒小远。” 李恒这下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必须把话讲清楚，要不然再这样接触下去，害人害己。 方小雅此时本来还煞白的脸色又腾的一下变红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露骨的话，真是羞死人了。 “我们这样私下里接触，对你真的不好，你现在已经恢复单身了，将来还要再嫁人，跟曾经未婚夫的家人这样频繁的来往，会让别人说闲话的，也会让你未来的夫家心生疑虑。 我也清楚，你之所以往我这里跑，可能是因为我这张跟小远长得特别像的脸，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忘记小远，好好的去迎接自己新的生活，我相信这也是小远在天之灵愿意看到的。” 看到方小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李恒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是嫌你老往我这里跑，说点那啥的话，古人都说秀色可餐，我还乐意你往我这里多跑呢，看着你我都能多吃两碗饭，可事儿不能这样做啊，方小雅，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 李恒一而再露骨的话，让这姑娘真的是坐不住了，屁股下面像是有刺一样，脸红的都快冒热气了。 怎么这弟兄俩虽然长的像，但性格却截然不同啊，小远不太喜欢说话，俩人坐一起经常半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可这个当哥哥的嘴怎么这么能叨叨的，说的人真的羞死了，可为什么她还想听呢？ “二……二恒哥，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我申请调到刑侦科去了。” 她没有接着那些话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是说出来了自己今天的目的。 “你说什么？” “我今天到局里以后，写了份申请交上去了，申请调到刑侦科，我像这样的话，我就能出外勤，说不定就能查到关于李叔跟小远哥他们意外的事情。” “你疯了？”李恒的声音都提高了一截。 “你知道不知道公安的一线有多么危险？” 这丫头真的是疯了，现在可没有禁biubiu啊，出外勤还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风险呢。 不说现在，就是未来每年又有多少公安干警会因公伤亡的，那个数字太可怕了。 “我……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保护自己？哈哈～你会开枪吗？你知道该怎么瞄准吗？你知道一线民警的配枪有效射程是多少吗？” 说着李恒站起来走到方小雅的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举起来说道：“看看你的手，你能把枪举起来吗？你能握紧它吗？” 嫩白嫩白的小手，看着确实不像是握枪的手。 刚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了不对，赶忙把那只手丢下，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你赶紧去把那份申请撤回，我不用你帮忙，我昨天拜托你的事儿你也不用打听了。” 方小雅看着李恒咔吧咔吧自己的大眼睛：“晚了二恒哥，一线缺人，我今天早上交的申请，下午领导都已经批了，我明天早上直接就去刑侦科报道。” “我的天”李恒有些无奈的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们领导是二货吗？什么人他都敢往一线放？” “二恒哥，你别小瞧人，我开过枪，我们上学的时候要打靶训练的。” “小丫头，打靶跟打人那能一样吗？你想的有些简单了。”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白搭。 “我不是小丫头了。”方小雅还有些不乐意了。 “呵……方叔跟方婶知道了不？” “我跟他们说了，不过我没说是自己申请的，我就说刑侦科调我过去帮几天忙。” “你还聪明，知道避重就轻。” “嘿嘿” 看着这丫头那憨憨的笑，李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已经这样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分局有靶场的是吧，你还是抓紧时间多练练枪吧。” “二恒哥，我们现在的配枪是五四，你用过没？” “用过啊，我在部队的配枪就是这个，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们局里大伙都忙，可能没人有时间教我，我们以前上学打靶都是长枪，手枪我……” ！！！ 你这算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现实版本吗？你也真敢啊！ 这其实才是方小雅今天过来找他的最大目的，她能想到的可以教她用枪的人，李恒是唯一一个了。 “教你可以，不过你有那么多子弹吗？” “呃……”这下还真把方小雅给问住了。 看她傻傻的模样，李恒突然感觉自己不只是头疼，怎么牙还有胃，还有心肝肺脾肾都跟着疼了起来。 这娘们太虎了。 “得得得，我给你想想办法吧，7.62毫米的手枪弹，我想办法吧。” “二恒哥你从哪里弄啊？” “这我能告诉你吗？你现在可是公安。” “那你就不担心我把你抓起来吗？” “来来来，别客气，现在就来。”李恒二话不说把双手并拢递了过去，示意她可以给自己戴铐子了。 “哎呀，你讨厌，我跟你开玩笑的。” 又是噘嘴撒娇，老天爷啊，你收了这个妖孽吧。 方小雅那撒娇的模样，让李恒的小心脏一阵突突突的跳。 “我……我今天过来……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的二恒哥，我走了啊。” 看着跟兔子一样跑出屋子，又直接跑出院子的方小雅，李恒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麻蛋，被她说调到一线给糊弄了，本来要保持距离的，怎么还稀里糊涂的答应她要教她怎么用枪了？ wap. /110//.html 第二十六章 周一 废品站两大巨头门口蹲着亲自查人，踩着点来上班的众人走进大门看到后，都赶忙往自己的工作岗位跑去。 该出去收废品的拉着板车就往出走，该去废品堆整理的套上一件脏衣服继续干活，大家分工明确，至于说谁出去谁待家里干活，那有他们组长自己安排。 “行啦二恒，也没什么事儿我出去转转，有人过来想买点废品的，你签字就行，反正咱们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老张拍拍手站了起来。 现在站里多了个副站长，他一下子就轻松许多，不用每天都得在站上盯着。 这老头喜欢钓鱼，这下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们收废品上缴废品每个月也是有任务的，只要任务完成，再收来的东西自主权就能大一点，反正不能超额上缴太多，要不然那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下次人家上级给你多安排些任务那就抓瞎了。 “行了你去吧，不过要小心点啊。” 有一次老张跑去钓鱼，结果鱼钓没钓上来不知道，人是掉进河里了，得亏当时不远处还有人在，把他救了上来，要不然啊…… 也就是因为那次的事情，他媳妇儿好久都不让他再去了，这不最近瘾又犯了，刚好单位又多了个李恒，他更可以放心。 “嘿嘿，你也知道我那次的事儿啊，放心，那次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那么粗心，等着，钓回来了我给你分两条。” “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 “我说的，消停等着吧。” 说完他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往院子外走去，也不知道他的钓鱼设备都在哪儿放着呢。 大门口，老郑看到他出去，也是说等着要吃鱼。 办公室剩下他一个人，先是跑到财务室聊了一会儿，然后搬着椅子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报纸，提前过上了快退休的生活。 他们这个废品站说是办事处下面的，其实东单东四两个区就这一个回收站，相当于未来城东区就这一家，所以跑到他们这里来想淘弄点东西的老百姓还不少，一部分是那些修自行车的来找些能用的配件，还有一部分是来找些木头废纸什么的。 半早上的功夫，他收到的出货单加下来就有八块多钱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这些人之所以跑到这里来买东西，图的就是一个便宜，就这都能卖八块多钱，可想而知了。 另外他还发现了一件自己昨天疏忽的事情。 那就是昨天跑过来找老郑的那个人，今天又来了一趟，走的时候仍然提了一袋子东西，总共花了四毛多，叮叮咣咣的响个不停。 也正是因为这个声音让他意识到，昨天这家伙提的袋子里装的应该不是这些配件，因为那家伙当时扛到身上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且昨天才买了那么一包东西，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又来买一包，你的生意就那么好吗？ 昨天老郑说他在哪里修自行车来着？ 哦，对，朝阳门外大街，这家伙也值得注意一下。 李恒在心底暗自记了下来。 “站长，给抽颗烟。” 隔壁财务室的会计老赵走了过来。 “副站长，副站长，可不敢乱叫啊老赵。” 李恒站起来笑着接过烟，还不忘给他纠正一下。 这点地方跟部队就不一样，部队上你是什么职务就怎么称呼你，你是副连长，绝对不会有人称呼你为连长，必须要分清。 地方上不同，好像都统一称呼，为的就是好听，不过你们这样叫，那个正职真的乐意吗？ 所以李恒每次都会纠正一下他们错误的叫法。 “嗐，都一样。” “这可不一样，张站长还在呢，我是副的就是副的。” “你们部队的讲究真多。” “没办法，必须分明，要不然一个单位正副都姓一个姓的话你怎么称呼啊，所以还是分清楚点好，大家都方便。” “行吧，依你，李副站长，我想请会儿假，去那边裁缝铺取个东西，等会儿再来人了你先帮着记下账，我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没问题，我也没什么事儿，你去吧。” …… 一天的工作平平无奇，这也是普通人的常态，到了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张站长带着他一天的胜利品回来了。 还别说，真让他钓到了，还钓到了不少，虽然都是巴掌大小的鲫瓜条子，但总算不是空军不是嘛。 分给了李恒两条，他倒是干脆，给了我就要，不过他没打算拿回去，准备直接给食堂让熬上一锅鲫鱼汤，给大家都开开荤。 老张见状又给了厨房两条，让一起熬了。 这段晚饭吃的爽，虽然每人就能分到那么一小块鱼肉，甚至有的只是嘬了两根鱼刺，可这是站长私人给大家的福利啊，大家边吃边感谢着站长，倒是让老张对李恒刮目相看。 不贪不占，好事儿知道把领导推到前面，难怪年纪轻轻就是营级干部，这人能处。 其实李恒压根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吃刺多的鱼，如果是那种无刺鱼，你试试他还会不会让出去。 至于说把好事儿让给领导，中午的时候大伙就知道老张出去钓鱼了，他说好听点也只是个转交而已，要是把给大伙加鱼的功劳想揽到自己身上，那得多不要脸啊。 吃完饭后没有再留着跟老郑下棋，他得回去早点睡觉，晚上还要熬夜呢。 不过当七点多看到再一次找上门来的方小雅，李恒是真的有点挠头。 两天三次，姑娘，你未嫁我未娶，你这样的频次跑来找我真的好吗？ 别说他了，对门三大爷跟三大妈，还有旁边的刘哥和刘嫂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唉，娶一个长着明星脸，身材超级棒的姑娘，李恒当然愿意，他巴不得呢，可这个人是谁都行，就是不能是她啊！ “方小雅，咱俩的身份其实挺尴尬的，你这样来找我，会不会……” 李恒的话让姑娘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你要说她移情别恋了，李远才死了半年她就转头喜欢上李恒，那是扯淡。 wap. /110//.html 第二十五章 第一夜 帮助？ 这要怎么帮助？ 你们家的日子过的好与坏，这不是应该你们家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吗？ 当然，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大伙伸把手帮个忙的，实属正常，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至于别的忙，那就要看关系的远近亲疏了。 总不能什么忙都帮吧。 那你像以后许大茂生不出来孩子，这总不能我也去帮忙吧？ 嘿嘿，这我倒是乐意，可人家也不能同意啊。 送走了易中海后，李恒坐在那里不停的腹诽着。 不过提起许大茂以后不能生孩子，他倒是觉得这可能跟遗传有关系吧。 要不然这年头谁家只生一个孩子啊，很有可能许爸就有这方面的病，不过不严重，所以有了许大茂，结果传到他这里更严重了，得，直接没后了。 还有像易中海，后世的网上扒拉出来那么细思极恐的小细节，可他不照样没后么，所以他们两口子到底谁生不出来还真是个问题呢。 这年头，只要生不出来孩子，大家都会认为是女方的毛病。 就跟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大家就都说娄晓娥是不下蛋的母鸡，就连她本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没人往男方那边想。 一直到何雨柱一枪入魂，这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咦？娄晓娥？这丫头现在多大来着？按照电视上来看的话，应该最起码也十六七了吧，啧啧，水灵啊。 不过一想到她家的出身，李恒就打了寒颤，他这个小身板可经不起娄家那么造的，也做不到许大茂那样当断则断的，他要是敢给娄家当女婿，十来年后除了跑路就没别的选择了。 可他现在已经是二十八的老男人，也是该说个媳妇儿了。 晚饭时方叔方婶的提议，让他现在心里跟长草了一样，心痒痒的厉害，实在是这年头长夜漫漫，身边没个暖被窝的，日子真难熬啊。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了，今晚还有要事要办，给爹和弟弟报仇才是当前的头等大事，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还是靠后吧。 …… 夜里十一点多 李恒此时已经在废品站大门外三十多米处的大树上蹲着了。 四月底了都，怎么四九城晚上还是有点冷呢？ 他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把双手塞进另一边的胳肢窝下，明晚再出来一定要穿厚点。 谁能想到他搬家的第一晚竟然是住在树上。 就这样一直捱到凌晨三点多，去鬼市的他都见到有好几个，废品站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轻轻的从树上下来往家里赶去。 耐心他不缺，上一世为了抓嫌犯，他曾经在同一个地方蹲点半个月，这才一晚上算什么啊。 当他躺在软乎乎的床上，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后，差点就要放弃今后的蹲点了。 干嘛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那些人敢弄这样的破坏，有关部门肯定不会放任他们自流的，端谁的碗吃谁的饭，这又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么拼命真的好吗？ 可是转念想到爹跟弟弟，还有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他又坚定自己查下去的心，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吧。 他第一次没有自动醒来，而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都快七点了，赶忙起床。 跟倒座房的刘哥刘嫂打了个招呼，着急忙慌的往外边走去，等到了公共厕所这边，才理解了孟凡那天跟他说的清早上厕所麻烦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麻烦，这是特麻烦啊。 看着前边还排着十几号人，李恒头都大了。 这以后天天上厕所就这样式啦？这要是闹肚子该咋整。 排了半个小时，好容易解决完个人卫生，回到院儿里洗漱完毕，骑上自行车就往单位赶去，路上买了三个大包子当早上的早饭。 其实寻常老百姓家，像他这种不用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都是一天只吃两顿饭。 一大早起来做饭的都是家里有体力劳动者，不吃饱没劲干活啊。 而不上班的，例如一大妈，她都是早上起来给一大爷做饭时多做点，剩下的就是她的午饭，第二顿饭就是晚饭了，这样能给家里省点粮，不过这种没有什么油水的饭还吃得少，饿也是真饿啊。 所以这年头的大胖子甚少，吃都吃不饱哪儿来的胖人。 至于贾张氏为什么能那么富态，呵呵，这还真解释不清，可能人家吸收好，喝凉水都长肉吧。 等他到办公室的时候，站长都已经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完了，见状他直接就拿出一个包子给丢了过去。 “嘿，你这小子，吃你的，我早上在家都吃过了。” “吃你的吧，你手已经摸过了，我才不要呢。” 老张看看手中的白面包子，再看看已经蹲在屋檐下吃开了的李恒，无奈的笑了笑，也蹲了下去。 马上就八点了，俩人蹲这里也是想看看谁来迟到，一个月偶尔一次两次的还无所谓，第三次就要进行诫勉谈话，单月累计超过三次，那么就要从第一次算起开始扣工资了，迟到一次扣五毛。 单月累计迟到超十次，临时工就可以回家了，想干的人多着呢。 正式工不会让你回家，但是扣你十块钱，就问你背的住不。 他们单位五名正式工，工资最高的是李恒，老张虽然是站长，但他的级别只是六级办事员，工资每月四十三块钱。 至于其他三位那就更低了，真要扣十块钱，谁都受不了。 李恒之所以最高，还是跟他在部队的级别有关，从去年授衔后，他是营级干部，工资要拿一百三十多呢，退伍回来后这是他自己选的工作，有好的他没要，至于工资更是直接就被砍了一半，这也是没办法，地方的收入跟部队还是没法比的。 “在自己家住的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不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么。” “这话让你说的，那你把房子腾出来，以后就住办公室吧。”老张没忍住怼了李恒一句。 “那不能，那是公家分给我的，又不是我私自霸占，凭什么要腾出来。” “你小子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啊！” “嘿嘿～” wap. /110//.html 第一章 赔偿 一九五六年 四月十八日，星期三 天气晴 四九城东四区某街道办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年轻人暗自叹了口气。 “李副站长，我没想到李明成同志和李远同志竟然是你父亲和弟弟，你报道那天怎么也没有说。” “我也没想到他们就住在咱们街道办，再一个我还以为我爹跟我弟弟的后事是民政部门那边处理的，没想到都已经交到咱们办事处了。” “刚开始确实都是民政部门处理的，你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在部队，家里又没有别的亲属，所以处理完后事之后就移交到咱们办事处了。” 说到这里王主任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但我还是想说，李副站长，人死不能复生，请你务必节哀顺变。” “呵呵，放心吧主任，在部队九年，生离死别看得多了，我没事儿。” 年轻男人微微摇了摇头，看似很随意的说道，但敏锐的王主任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悲伤。 怎么可能不悲伤，死的是他的两个至亲，这世间唯二的至亲。 他娘在生下弟弟小远后，没多久就因病过世，现在他们家就剩下他一人了。 他叫李恒，小名二恒，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重生者。 为什么会重生过来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本来好好的在办公室睡觉呢，再睁开眼睛，就重生到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 当时原主他们父子三人因时局动荡，正在逃难到四九城的路上，他过来后跟原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清楚，而跟着他灵魂一起过来的只有一个五米见方空空如也的空间仓库。 等他们三个到了四九城安顿好之后，他又毅然决然的跑出城，投奔部队去了。 这一去就是九年，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无数，生死边缘几番挣扎，许是运气好的缘故，他侥幸活到了现在，并且顺利提干。 就在去年他们部队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他准备休探亲假回来看看父亲和弟弟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坚定了他复原回来的心。 因为他在部队的干部身份，回来后被安排在街道办下属的废品回收站当副站长，工资级别二十级，也就是二级办事员，每个月的工资七十元，这份工资在这个年月已经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忙忙碌碌半个月，等彻底安顿好了之后，他才来到民政部门查父亲和弟弟发生意外后的安排，这才有了他跟办事处主任的对话。 “李副站长……” “主任，您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二恒都可以，这李副站长李副站长的，听着别扭。” 街道办的王主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妈，说话总是很温柔，但办事又雷厉风行毫不拖沓，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 “哈哈，行，那我就叫你二恒，民政部门给你说没说关于你父亲，还有你弟弟赔偿金的问题？” “说了一些。” “好，那我就直说了，关于赔偿金一共分为两部分，一是政府给的，这部分是……” 说到这里王主任已经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文件柜跟前：“你等等啊，我找一下那个文件。” “哎，就是这个，你可以看看，因为当时的伤亡情况非常惨烈，政府关于赔偿问题特意下了个文。” 李恒接过王主任递过来的文件随意的看了看，上边的内容其实并不多，主要就是说明赔偿金走财政支出，死了的和受伤的分别赔偿多少。 他父亲跟弟弟两个人合计赔偿六百块钱，另外补偿了一部分票。 “二恒，这个是政府赔偿的，另外你父亲跟弟弟还有单位给赔偿的，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他们的工作编制，他们俩都是二中的老师，这个你清楚吧？” “啊？小远也当老师了？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父亲当老师我清楚，解放前他就是老师。” “嗯，没错，后来你弟弟毕业以后也进二中当老师了。所以因为他们俩的编制，二中这次也给了些补偿，每个人二百，还有一部分票，这些连同政府的赔偿一起，都在财务室的保险箱里锁着呢，等一下我带你过去取，不过你还要给我签个字。” 李恒听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钱确实不少，光现金都一千了，可是两条人命就值一千，再加上一些票？ “唉～”没等他说什么，王主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当事人，我也没资格说什么让你看开点，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活着的人总要生活下去不是吗，我相信你父亲跟你弟弟的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吧。” “谢谢主任！” “不用客气，咱们街道办不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嘛，更何况你还是咱们街道办的人。对了，还有房子，差点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解放后重新分配住房，你们家的房子就在咱们街道办北边第三条胡同里，是一个三进四合院的前院西厢房，说实话，房子面积挺大的，也就是给你们家分的早，如果是现在肯定分不到那么大了。 房子钥匙在后勤那边，屋里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动过，只是给屋门加了把锁，等会儿我找人带你过去，刚好你现在不是还在回收站的办公室凑合呢么，这下有自己的房子住了，再尽快说个媳妇儿，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要不然就凭他刚复原回来，想等到分配住房，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只是在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王主任看着他的表情，心下又是一叹，碰上这种事情，谁又能高兴的起来。 她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本子，翻了几页后放在办公桌上：“这是赔偿的明细，我现在过去给你取过来，你等下对对数，然后签个字。” “不用对了主任。”李恒二话没说，拿起一旁的钢笔就在上边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我跟您一起过去。” wap. /110//.html 第二章 四合院 他的这番操作到吧王主任弄的一愣，她深深的看了眼这个年轻人，点点头说道：“好，那你跟我一起过去，领完赔偿金，我找你带你去你家看看。” 说完她就当先走出了办公室。 从财务室领完赔偿金出来，李恒站在办事处的院子里等王主任去找人带他去房子，他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个信封，顺手就塞进了身上背的挎包里。 没一会儿，王主任就领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二恒，这是咱们后勤的小孟，小孟，这是回收站的李副站长，你现在带着李副站长去北边第三条胡同五号院儿，就是去年年底让你给加锁的那家。” 那个小伙子先是看着站在那里的李恒愣了一下，然后才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主任。” “二恒，给，这是那屋的钥匙，你过去好好收拾一下，几个月没住人也脏的不像样了，有什么需要你就叫小孟给你帮忙。” “谢谢主任，我会的，那我就先过去了。” “好，去吧，尽快收拾好搬过去住，调整好自己，然后安心工作。” “您放心吧。” …… “李站长，咱们办事处是把那间屋子分给您了吗？”往过走的路上，小孟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看上那间房的人不少，可主任一直都没有吐过口。 “那本来就是我家。” “您家？”小孟一听明显愣了一下，他扭过头仔细的看了一眼李恒，有些犹豫的问道：“您是李老师的？” “李老师？你指的是哪个李老师？李明成还是李远？我是李远的亲大哥。” “您真是李大哥啊，我听远哥提过您去当兵了，刚才在办事处我就看您跟远哥长的像，但没敢认。 李大哥你好，我叫孟凡，我哥孟军跟远哥是好兄弟，我们弟兄俩都是李老师的学生，以前我经常跟在他们后面玩。” 见到自己父亲曾经的学生，弟弟的好朋友，李恒一直特别平静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笑容。 “孟凡，你给我讲讲小远的事儿吧。” 小孟听李远说过哥哥出去当兵以后，一直都没有回来，只是写过两次信，对家里这些年的事情肯定不了解，他当下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讲。 当李恒听到弟弟小远已经订婚，还有一个未婚妻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孟凡，你说小远还有一个未婚妻？” “是的，他们早就认识，解放前好像跟你们家住的是隔壁，去年五一订的婚，说是等过年就完婚的，可没想到年底远哥跟李老师就出事儿了。当时小雅姐知道远哥出事儿后，当场就晕了过去，还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呢。” “小雅姐？” “哦，就是远哥的未婚妻，叫方小雅。” “方小雅？”李恒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孟凡，这个方小雅的父亲是不是也是二中的老师？” “对，您知道啊李哥。” 他当然知道，当时他就是等他父亲在二中应聘上老师，又安排好房子之后才跑去当兵的，隔壁方家，他见过的，那个小丫头他也见过，还不只是见过。 只是当时那个学校不叫二中，这个名字应该是解放后才改的。 “孟凡，那你知道方老师家现在在哪里不？” “知道，就离您家不远，再往北一条胡同的六号院，小雅姐现在是公安，不过好像是文职。” “公安？”李恒挑了挑眉头，他上一世就是警察，还是刑警队的一个组长，他一直怀疑自己重生过来是不是就是因为之前办案三天没休息，等案子了结之后躺沙发上休息的时候猝死了。 不过现在已经过来十年了，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俩人一边走着，小孟一边介绍着，他家也在这片住着，他对这里门清。 “到了李哥，这就是五号院。” 李恒抬头看着这个古色古香的门口，到底是个三进的大院子，大门都比旁边的要大。 他前世今生都没有住过这种四合院，看着还是蛮稀奇的，就是听小孟刚才介绍说，上厕所特别麻烦，要到胡同口那个公共厕所去，所以一般情况下，晚上大家都是给屋里准备个尿盆，早上再提出去倒掉。 而早上也是上厕所最难受的时候，大家都排着队上，要是拉肚子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其他的倒还好，水现在都接的是自来水，院子里就有水池台，这个还是比较方便的。 “孟凡，这个院子一共住了几户啊？” “李哥，这个院子大，住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我给您算啊，前院东厢房住的是院子里选出来的三大爷一家，西厢房是您家，倒座房住了一家。 中院也是三家，除了东厢房是一大爷家，正房跟西厢房都是各一家，后院总共住了四家，这个院儿的二大爷就住后院东房，西房住了一家，后罩房有两家，不过其中有位是个孤寡老太太，街道办为了安顿她，就让她住了后罩房的一小间。” 李恒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三位大爷，一个孤寡老太太，住的顺序好像还一样，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寸吧。 刚准备问什么呢，院子里就走出来了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明显愣了一下，等看清楚是谁后，开口问道：“呦，小孟你怎么过来了？” “三大妈啊，我带李哥过来看看房子认个门。” “认门？怎么，我们院儿有人要搬走啦？没听说啊。”三大妈转头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李恒，当场就愣住了，说话都有些颤抖：“他……他是……” “三大妈您别怕，李哥不是小远，他是李老师的大儿子，刚当兵回来。” “李老师家的大儿子？”三大妈惊讶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刚才猛然间看到这张脸，她是真的有点被吓到。 “你搁门口吵吵什么呢。”一个声音从一进门的影壁后面传了出来，紧跟着一道人影从里边也走了出来。 李恒抬眼一看，心里忍不住的一阵忽悠：还真是这个院子啊。 走出来的是个看着也就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带着副眼睛，这不是闫埠贵是谁。 “三大爷，您好啊！” “嚯，是小孟啊，我就说瑞华在这里给谁说话呢。” “老闫老闫，你看看这位像谁。” （不出意外从明天开始新书每天更新两章，中午十一点一章，下午五点一章。谢谢大家！我会努力写好的！） wap. /110//.html 第三章 安顿 三大妈看到自家男人出来了，赶忙示意让他看看李恒。 “像谁？”三大爷有些奇怪自己媳妇儿的反应，可还是扶了一下眼镜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把他吓一跳：“小远？你不是……不对不对，这位同志看着年龄大，而且也比小远黑点，这是怎么回事？” 他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自己媳妇儿，又看向小孟。 “三大爷，这位是李远的大哥，李老师的大儿子。” “哦，我想起来了，听老李之前提起过，你是李……李恒是吧？” 小孟刚一解释，三大爷就反应过来了。 他们家跟李家都住前院，又都是当老师的，天然的关系就要亲近些，再加上李父为人大度不喜欢计较，没事儿还经常邀请闫埠贵到家里喝两杯。 三大爷那性子只要能让他占上便宜，那就是他的好朋友。 去年年底李家父子俩出事儿，他还流了几滴眼泪呢，也不知道是为人哭的，还是因为少了个让他占便宜的才哭。 “三大爷你好，我是李恒，您叫我二恒也可以，三大妈您也好。” “好好好”三大爷两口子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李恒看着年轻版的三大爷和三大妈，刚才猛然间见到三大爷时那恍惚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住在这个院子里也没什么，还能热闹些，就是现在有点早，估计没什么瓜可以吃的。 “小孟，二恒，进去坐吧，站门口干什么。”三大爷开口邀请道。 “李哥，咱们进去吧。” “走吧” 走进大门，绕过影壁，就来到了前院。 这个三进的四合院要说是前朝的王爷府，那根本不可能，堂堂一个王爷如果就住这么点大的院子，那也有点太可怜了，最多就是一个达官贵人的府邸。 两侧的抄手游廊，通往中院的垂花门，斑驳的颜色，无一不在向世人诉说着它早年的辉煌。 今天不是休息日，大人孩子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三大爷在家是因为今天早上没有他的课，再加上前院不算李家的话，本来就只住了两家，院子里显得十分安静。 至于中院和后院，这会儿肯定有人在家，不过因为离的能远点，他们还没听到前院的动静呢。 小孟从李恒的手中要过钥匙，径直走到西房把门打开，随着他的动作，屋里扬起了一阵灰尘。 几个月没有住人收拾，屋里的灰尘厚度可想而知。 李恒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房檐下还搭了一个煤棚，可惜里边已经空空如也。 他父亲跟弟弟出意外是十一月份，按理说过冬的煤应该都储备上了，可现在已经空了，肯定就是被这个院子的人用掉了呗，至于是谁？呵呵。 站在后边的三大爷可能也注意到李恒的视线了，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这会儿还没有练到十年后的铜墙铁壁呢。 不过李恒也没有太过在意，没了就没了，他有煤本，再去买就行。 等屋里刚才被扬的灰尘散尽，他这才走了进去。 难怪王主任说房子大，确实比较大，看着有三十个平方，别说住他一个，一家三四口子住上都是轻松加愉快。 李爸跟小远俩人把屋里还隔了下，一进去的地方相当于是客厅加厨房加餐厅的混合功能区，南边隔出来一部分算是一个卧室，北边同样也是隔出来一部分当卧室，父子俩一南一北互不干扰。 “李哥，我帮你打扫一下卫生。”小孟说着就拿起门旁边脸盆架子上的盆准备出去打水。 “不用了小孟，你去忙你的吧，我今天没事儿，一个人慢慢弄就行。” “没事儿李哥。” “真不用了小孟，我不跟你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看着李恒不似作伪的神情，小孟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坚持，他现在还是街道办的临时工没有转正，虽然是主任把他派出来的，但长时间不回去也确实不太好。 “那……那好吧李哥，那你慢慢收拾，我先回去了，呃……这把锁我得带回去，这是公家的东西，咱们这种院子一般都不用锁门，人出去了闭上就行。” 这年头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有点夸张，但也大差不差，老百姓的警觉心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住在这种院子里确实不需要锁门，你谁家如果把自己的门锁了，等着吧，街坊邻居不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才怪了呢，你这是防谁呢？ “我知道，谢谢你小孟，有空来家里玩。” “哎，好的李哥，那你忙，我先过去了。” 小孟回头跟站在院子里的三大爷三大妈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大门。 等他出去后，三大爷才走到李恒家的门口，把头探进来问道：“二恒，需要帮忙不？” “不用了三大爷，我自己来就行，今天刚好没什么事儿。” 真想帮忙有什么好问的，直接干不就完了。 “二恒，你现在回来工作分配了没？” “分了”李恒走到南边隔出来的地方看了看，这里应该是父亲生前住的地方。 “就在咱们街道办下边的废品回收站。” “不错啊，好单位好单位。那啥，二恒你先收拾，我等下还要到学校去呢，就不跟你聊了。” “行，三大爷你忙你的，以后就在一个院儿住着呢，随时都可以聊。” “哎，对，以后咱就是对门，时间多着呢。” 看闫埠贵转身走了，李恒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又看向通往中院的垂花门那里，住进距离故事开始还有十年的四合院，应该比想象中能有意思点吧。 他也没有再继续寻思，走到门口拿上盆子就走了出去，在水池台接上一盆水，先给屋里的地上洒了点水，防着灰尘漫天飞，又把屋里的窗户全部打开让通着点风。 这下才来到之前父亲住的这里，把床上的被子褥子全部拆了，把里边的棉花网套拿出去挂在院子里晾衣服的绳上，把拆下来的被罩就放到门口的地上，准备一会洗。 然后是弟弟以前住的那边，继续拆。 wap. /110//.html 第四章 站长 早上过来的时候不到十点，等把屋里彻底收拾完，把需要洗的东西全部洗干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 期间中院后院也有不少人出来进去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三大妈总能恰到好处的出来给他们介绍一番。 一大妈，二大妈，贾张氏，秦淮如，还有后院的老太太跟应该是许大茂他母亲的一个大妈。 凡是今天在家没上班的，他都见完了。 印象最深的就是据说是刚嫁过来，看着二十左右岁的秦淮如。 青春靓丽，火辣的身材，也不知道在家吃的是什么，发育这么好。 就看了那么几眼，让母胎单身二十八年的李恒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幸亏贾张氏可能也防着他呢，带着儿媳妇只是匆匆的打个招呼就走开了。 经过他一天的折腾，屋子里已经是大变样，原本弟弟住的那边的床被他拆下来挪到了南边，跟另外一个床拼到一起变成了一张大床。 有条件的情况下，他喜欢睡大床，能由得他胡乱翻滚。 把两边当隔断用的柜子都挪到这边，并且往北去了点，这样他这个隔出来的卧室就宽敞了许多，三个柜子当隔断，卧室里的私密性也能好点，站在客厅另外一边也看不进来。 而功能区也大了，坐在这里再没有早上刚进来时那种逼仄的感觉。 如果给这边再弄上一套沙发，啧啧，那就爽了。 不过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弄辆自行车啊，上班的地方远了，走路过去要足足二十分钟呢。 这让他有些挠头，自行车票不好搞啊。 复原回来的时候部队领导也没说给上几张，真小气。 李恒在心里腹诽道。 对了，早上领的赔偿里边不是有票么，还没看呢。 算了算了，等会儿到单位再看吧，这里今晚住不成，没有铺的盖的，还有那棉花网套也得拿出去重新弹一下，把单人的都让改成双人的。 说干就干，他拿起已经打包好的棉花网套，拉上屋门，径直走出了院子。 …… 等他回到单位的时候，都已经五点多了，棉花网套连弹带改，三天后才能去取，也就是说他还得在单位继续住三天。 回收站大院里后边的废品堆，几个人仍然在那里干的热火朝天，他们需要把送过来的废品都分门别类的分好，需要捆扎的都弄好，等回头车过来拉的时候方便。 他跟站长共用的一个办公室，站长老张这时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喝水，一边翻看着不知道都翻过多少遍的报纸。 “二恒回来啦，事儿办完没？” “办完了，就在咱们办事处呢，让我早上还白跑了一趟民政部门。” 那边房子没生火，也没水喝，忙活了一天可给他渴坏了，抱起自己办公桌上的缸子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完。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渴成这样。” “哎呀，今天收拾了一天屋子，没喝水没吃饭，我这会儿是又渴又饿啊。” “收拾屋子？街道办给你分房了？” “没有，是之前我爹跟我弟弟住的房子，人家街道办一直都没收回去，现在还让我继续住，这不是几个月没住人么，脏的都不像样子，在那里忙活了一天。” “嗯，你是干部，还是部队回来的营级干部，街道办肯定要优先给你解决住房问题，老让你住办公室也不是个事儿，这下刚合适，我估计当时他们没收回你家的房子，可能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张站长听完后点了点头说到。 “管他什么考虑呢，只要让我有地方住就成。” “呵呵，你倒是好说话，吃饭再等等吧，灶上正做呢。” 他们这个废品收购站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其实也不小，单位的占地面积大，员工算下来也六十多号人呢。 当然正式的就只有五个人，干部身份的更是只有他们两个，其余的人都是临时工，他们想要在这里转正，就只有等那三个正式职工谁退休了才有可能。 站上还有个食堂，而且吃饭还特便宜，一顿饭五分钱，管饱。 但你如果要带走的话，那就只能是一人份的，也就是半饭盒菜，两个大馒头。 就这也够便宜了。 现在这些单位都是靠山吃山，自己给职工弄点小福利，上边的领导都知道，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只要不往自己口袋装就行。 他们收购站每天都有不少老百姓来淘弄点东西，随便弄，想拿啥拿啥，给钱就行，没有财务给开的票，门卫老郑也不让你出去。 哦，门卫老郑就是除了财务室的会计和出纳之外的，最后一个正式职工。 甭看人家是看门的，那是因为当年打仗腿受伤了，走路不利索，所以上边才这样安排的，五十岁了，每天就是坐在门卫室里悠哉悠哉的，比他俩这站长副站长还舒服。 他们收购站也就是靠着私下里卖出去点废品，才能给大家伙弄些福利。 每年算下来其实也不少，李恒月初过来之后，跟站长闲聊的时候，听说去年过年发的福利是每人两斤带鱼一斤肉，阔气的很呢。 “二恒，现在工作安顿好了，房也有了，你今年都二十八了，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 “不急不急”李恒连忙摆摆手，上辈子单身三十多年，这辈子又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忘记了该怎么跟女孩子打交道，听到找对象就头大。 “还不急呢，跟你一班大的孩子都好几个了，你还不急，你看咱们站上那个小东，他今年才二十六，老大五岁老二三岁，媳妇儿现在又怀上了。” 这话听的李恒是直咧嘴，太能生了，太残暴了。 不过现在国家建设也确实需要人，这时候是鼓励你生呢。 如果没有这波二十多年年的生育潮，也就不会有几十年以后的人口红利。 “嘿嘿，张叔，我这不是才刚安顿好嘛，总得缓口气慢慢来吧。” 张站长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笑着摇了摇头。 “唉～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人家都是着急害怕找不到媳妇儿，你却还想慢慢来，不过也是，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工资，也确实不愁找到媳妇儿，慢慢挑也好，不过可别挑花眼了啊。” “那不会！” wap. /110//.html 第五章 私活 李恒明白站长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象可以挑，但是坚决不能乱来，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 他是那样的人么？ 当然不是了，也许会有心底暗自口花花的时候，但绝对不是那种胡搞的人。 俩人就这样在办公室一直聊到开饭的时间，张站长这才打了一饭盒的菜回家去，李恒则是坐在食堂里一口气干掉了五个大馒头，满满一饭盒的菜，看得旁边的人都直吞口水，就连炊事班的李班长都以为是不是自己今天突然开窍，把菜做的更好吃了。 走出食堂，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心里一下就爽快起来。 就是刚才站长说的那话，工作有了，工资还不错，房也有了，虽然是好几家住一个大院，但在这个年代，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房子了，至于单元楼？想想就好，满四九城都没有多少，哪可能轮到他去住。 而且现在的单元楼住着，还不一定有这种四合院舒服。 与其说是单元楼，还不如说那就是个楼房，房子的面积也不大，绝大部分都是二十来个平方，厕所洗漱的都是在外边，一个楼层十几户人家共用，厨房是没有的，炉子都是放在屋门口楼道里，做饭就在外边。 你下班回来，另一家正在炉子那里炒菜做饭，你想过去还得人家给你让一下才行。 房子里的高度还不如四合院的房子，最起码那里挑高高啊。 总之是各有优劣，不过现在已经开始有那种厕所厨房都在屋里的单元楼在建了，削尖了脑袋想分到房的大有人在，像他这种没有跟脚的，排队都排不到跟前。 他现在还差什么？呵呵，除了媳妇儿什么都不差了，这偏偏是让他最头疼的一个。 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回头让人介绍呗，大家不都是这样。 晃晃悠悠的来到大门口门卫室，跟老郑俩人搬着凳子坐在屋外，抽着烟下着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小子以后是不是就准备陪着老头我住这个院儿了？” “那不能，我今天把我家都收拾好了，过两天就搬回去住，到时候这个院子，等晚上下班以后就又只剩下你一个人喽。” “你家？没听你说过啊，我以为你不是四九城的人呢。”老郑拿起棋刚准备走呢，一听李恒这话还有点诧异。 “嗐，要说还真不是，我家是四七年才到的四九城，紧跟着我就跑部队上去了，这不，月初刚回来。” “家里还有谁啊？” “没啦，就剩下我了，去年十一月份那次爆炸你应该知道吧。” “那当然知道，怎么，你家人……” “没错，我爹跟我弟弟当场就没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回来的。” “呼……我没想到你小子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儿，唉，时也命也，想开点吧二恒。” “放心吧老头，我想的开着呢，人已经都没了，我不管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与其折磨自己，还不如好好的过日子，让他们的在天之灵也能欣慰一些。” “对头，就应该这样，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往前走的。” “老头，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啊？就准备这样一个人这样过下去了？” “唉～不提这个，下棋下棋。” 李恒抬起眼睛看了下老郑，这老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不过也对，兵荒马乱年代过来的人，又有几个是没故事的。 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也就不再问下去，开始认真的下棋。 眼看着天色彻底黑了下去，门卫室外的大灯已经被打开，俩人在棋盘上厮杀的热情依然不减，两个臭棋篓子碰到一起，玩的还开心，这几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忽然，“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还伴随着叫声：“老郑，老郑。” 李恒愣了一下，这都八点多了还有人过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当看到老郑有些尴尬的脸色后，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随手把手中的棋丢到棋盘上，就站了起来：“行啦，你去开门吧，我进屋了。” 说完他也不等人家反应，径直就向办公室走去。 这么晚了还能是干什么的，肯定是趁着晚上没人过来淘弄点东西，老郑也借着这个功夫弄点外快呗。 不过他相信这种事儿不会太多，一个月顶多一两次两三次。 水至清则无鱼，他犯不着去当那个坏人，只当不知道这事儿就完了。 老郑愣愣的看着李恒的背影，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副站长还是个妙人啊！ 脑子反应也够快，一瞬间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大门外的那个人依然还在敲着门，不过声音已经没有刚才大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 老郑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过去，打开大门上的那个小门。 “老郑”门口站着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看到老郑，直接先递了几包烟过来，然后才往进走。 刚进大门他就看到站长办公室的灯亮着，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你们领导在啊？那你也不说一声，我下次再来。”说这他就转身准备往出走。 “行啦行啦，你赶快去找东西吧，那是我们新分来的副站长，他就在办公室住着呢，你速度放快，今天最多三四十分钟啊，不能再长了。” “啊？老郑，真没事儿吗？” “让你去就快去，怎么婆婆妈妈的。” “嗐，我这不是担心害了你吗？” “赶快去吧。”老郑摆了摆手，示意这个中年男人赶快去找需要的东西，他则是随手把小门关上。 那个中年男人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从自己挎的包里掏出手电筒，就冲着后边堆放废品的地方跑了过去。 老郑就站在大门那里，给自己又点了根烟，看着站长办公室。 这十几天的接触下来，他总觉得这个副站长不简单，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营级出身的干部。 无论是谈吐，还是聊天时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些见识，都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他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也给一些大官当过卫兵，见过的世面不少，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可李恒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团迷雾一般，看不清摸不透。 wap. /110//.html 第六章 整理 说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那个中年男人十分守时，进去的时候空瘪瘪的挎包，等再出来的时候，叮叮咣咣的乱响。 “谢了啊老郑。” “行啦，走吧，我还要过去给我们领导丢上两包烟呢。” “我下次过来给你多带几包。” “那感情好。”老郑一听咧着嘴就笑了起来，他是一点也不客气。 “成，下次过来一定多带，我走了啊。” 这个男人也干脆，他是个修自行车的，跟老郑这样合作也有两年了，通过淘弄些旧零件省不少钱了已经，多给两包烟不算什么。 等他走了后，老郑锁好门，然后慢慢的朝站长办公室走来。 人家给面子就当没看见，他可不能真当人家没看见，该给的必须得意思一下，否则就太不懂事，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办公室里，李恒靠着床上的被子翻看着报纸。 这年头一到晚上就无聊了，没什么娱乐活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只能看看书翻翻报纸来打发时间。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家家户户都那么多孩子，还不是闲的。 “咚咚咚” “二恒，睡了没。” “没呢，进来吧，门没锁。”听到老郑的声音，李恒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四十分钟，还行。 虽然不知道之前多长时间，但最起码今天还算是懂事。 推开门，老郑慢慢的走了进来。 “没啥事儿，就是想问问你还下棋不？”一边说着，一边貌似无意的把手放到了办公桌上，两包烟就出现在那里。 “不下了，这也九点了，洗洗睡吧，我今天干了一天活，也有点乏。” “那行，我过去把棋盘一收拾，明晚咱们继续。” “没问题。” 看着老郑走出办公室又回手把门带上，李恒看了一眼办公桌上放着的两盒烟，无声的笑了笑。 他稀罕烟吗？ 一点也不，别说这一半毛的烟，就是带过滤嘴的华子他都不稀罕。 这一世他就不怎么抽烟，刚才下棋时抽的那烟还是今天的第一根。 这个事儿怎么说呢，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在外面的水池台洗漱完重新坐回到床上后，李恒从随身的仓库里，把今天从办事处领的装有赔偿金的信封取了出来。 仓库里的东西并不多，这些年在部队上，他也没捞到什么好东西，不过白天收拾家里的时候倒是翻腾出了不少的宝贝。 一个就是手上带的表，还是五一年在江那边得到的。 是一块万国表，好像还是飞行员款的，表还不错，最起码走的准着呢。 另外就是两把枪，m1911a1，还有一堆子弹，那时候他觉得这枪特别好用，阻止能力特别强。 再就是一把黑黢黢的三棱军刺，一把匕首。 然后就是在部队上发的津贴，又没地方花，都攒了下来，再加上退伍费，拢共下来有两千多块钱，算上今天领到的一千赔偿金，他身上现在总共三千多近四千块钱，也算是个小富翁。 还有几张离开部队时领导特意给的票，一张棉大衣票，这是个宝贝，即便他一直在部队，也知道地方上这种票少见。 还有十张一斤的肉票，领导给他的时候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 最后就是五斤棉花票，完了，他的全部家当就这些。 哦，还有一床被褥。 不过他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倒是结结实实的翻出来不少好东西，都是他父亲留下来的。 他父亲可能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攒的这些东西，差点便宜了别人吧，幸好办事处的王主任是个厚道人。 李恒把仓库里所有的东西都取出来了，又重新把枪和子弹那些都收起来，低头看着今天从家里翻出来的东西，微微有些发愣。 尤其是那张发黄的黑白照片，这张照片也是他们一家四口唯一的合照，同时也是他母亲唯一还留下来的一张照片。 “唉”他叹了口气，把照片塞进刚才装钱的那个信封里，也收回了仓库。 伸手打开一个小木匣子，里边装了一张存折，几张票，还有几样黄金首饰和两根大黄鱼。 这些首饰他认识，一部分据说是父亲当年跟母亲结婚时买的，还有几样是母亲的嫁妆，可惜，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两根大黄鱼是他们往四九城时，从家里带出来的，总共带了三根用掉了一根。 票只有三张，是三斤肉票，应该是他爹想留着过年割肉包饺子的吧。 存折上存的钱不少，可能弟弟工作以后，把挣来的工资也交给父亲一起保管，总共有一千九百多块钱。 想必也攒了不短的时间吧？李恒看着存折上的钱数微微一笑，笑着笑着泪水就模糊了双眼。 这是他得知了父亲跟弟弟发生意外的消息后，第一次流眼泪。 他知道当年他一心要去当兵，伤了那个老男人的心，可他还是默默的在给自己攒娶媳妇儿的钱，他在努力践行着对妻子临终前的诺言。 李恒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把存折重新放进木匣子里，收进了仓库。 他就这样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才把最后一个信封里装着的票都倒了出来。 嚯，给的票还真不少呢。 肉票、糖票、自行车票、还有收音机票，咦？怎么两张自行车票？ 哦，是了，应该是政府给赔偿的里面有一张，学校又给了一张吧。 这下好了，自行车到手！ 还有布票，手表票，竟然还有一张落地扇的票。 全都是些紧缺的东西，这下算是彻底全乎什么都不缺了。 不过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父亲和弟弟用生命换来的，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唉～”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叹的气多。 通通收进仓库后，他仰面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放空大脑的躺在那里。 wap. /110//.html 第七章 寻思 而今天，因为李恒过去收拾屋子，晚上大伙都下班回来听说之后，在四合院里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他父亲李老师还有小远，在那个院子里其实人缘还是挺不错的。 一大爷吃完晚饭来到前院跟三大爷闫埠贵聊了聊，然后回到屋里就坐在那里抽着烟，满脸的若有所思。 一大妈把送到后院老太太屋的饭碗拿回来，洗干净后放进碗柜里。 后院的孤寡老太太今年已经七十，腿脚有点不方便，照顾她是居委会给一大爷家安排的，每天做好饭给送点过去，老太太有个头疼脑热了看着点就成。 每个月街道办会给老太太发五块钱的困难生活补助，也会给发点票，钱她给不给一大爷家不知道，但是每个月二十七斤的定量粮都是给这边的。 也是哈，饭都是人家做好了给你送过来，定量粮如果还不交，那就有点难看了。 而且一大爷跟一大妈俩人把她照顾的也确实不错。 他们两口子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从照顾老太太就联想到自己老了以后的生活，也时常为自己以后的养老问题而发愁。 今天听说前院老李家的大儿子从部队回来了，一大爷这会儿又开始琢磨起了自己两口子将来的养老问题。 他今年都四十出头了，还是钢厂的七级工，每个月的工资将近九十，在这个年代那是妥妥的高工资。 钱，他们家是不缺的，可无出，是一直困扰他的核心问题。 “老易，你寻思什么呢？” 一大妈把碗筷收拾好后，见自己男人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不知道想什么，开口问道。 “你今天见到前院老李家的大儿子了？”一大爷没有回答媳妇儿的问题。 “见了啊，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的，跟小远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看着能黑点，个子也能高点。” “待人接物你觉得怎么样？” “呃……嗐，我们也没怎么说话，人家正忙着收拾屋子呢，我也就是扶着老太太过去看了下，以后就在一个院儿住着了，算是认个人，打招呼时倒是显得彬彬有礼，其他就没再说什么。” “他当了那么多年兵，身上就没点匪气什么的？” “这个还真没感觉到，倒是有点儒雅之气，就跟老李和小远差不多。我说你问这个干嘛？” 一大爷抽口烟瞟了眼自己媳妇儿，什么话都没有说。 而一大妈在这一眼中，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男人的心思，也沉默了下来。 无出，同样是她心中的痛。 “你知道他现在分到哪儿工作呢？”一大爷又抽了口烟后，这才想起来刚才在闫埠贵那里忘问这个了。 “就在街道办下面的废品回收站。” “怎么分到这单位去了？”虽然大家都说工作不分好坏，行行都能出状元，可实际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条鄙视链横亘在那里。 大伙嘴上说的工作都一样，可你让他去扫大街试试，看有几个人愿意，不是为了养家糊口，绝对没人想去。 这年头，进厂上班那是最高大上的，当工人也是最牛逼的。 家里有女儿，最想嫁的也是工人，而且这种思维一直延续了二三十年。 “国家分配的，他还能说不去吗？” 一大妈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分配好的工作由不得你挑，不过李恒这个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自己挑的，而且是他强烈要求的。 无他，就是图个清闲，工资又一分不少。 上辈子他自打毕业后当上警察，就忙活了十来年，连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这一世他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他情愿自己在家相妻教子，当然前提是得有那个妻才行。 “算了，等他回头住过来了再看看吧。” 听完自己男人的话，一大妈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诧异的看了过来。 “你之前不是看好柱子么，而且这孩子打小咱们就认识，知根知底的，怎么现在想法又变了？” “还能因为什么，老何是走了没错，可他也只是走了，又不是没了，这以后万一要是又回来，你觉得人柱子能不养他爹，反而来伺候咱俩？” 确实哈，谁能放着亲爹不伺候，去伺候别人，那不是脑子有泡么。 “那你是打算找那个……那个……老李家大儿子叫什么来着？” “哦，老闫跟我说叫二恒，大名是李恒。” “你是打算找他？” “再看吧，我连人还没见过呢，他如果跟小远是一个性子，那问题应该就不大。” 说到这里一大爷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我记得老李说过他大儿子比小远大了五六岁，那不就快三十了都？”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今天看面相感觉差不多吧。”一大妈寻思了一下说道。 “那就麻烦了，这么大年龄的人，而且还当兵打仗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心早就硬的跟铁似的，不容易让他感动啊。” “老易，我觉得你也别瞎寻思了，人都还没见过呢你就开始东想西想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干么。” 一大爷被自己媳妇儿说的给愣住了，是啊，怎么自己都有些魔怔了呢，以前也不是这样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是？难道是前段时间，后院的老太太大晚上的感冒发烧，身边却没个人这件事儿影响的？ 这次寻思归寻思，终究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 尽管已经回来十几天了，李恒每天早上仍然是五点多就自动醒过来，穿好衣服出去解决了一下个人卫生，就走出大门跑步去了。 每天早上坚持锻炼身体已经习惯，一天不锻炼，他就会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整天都打不起精神。 门卫室里同样已经起来的老郑，听到外边的动静从窗户那里探头看了眼，见是李恒后，又重新坐了下去，拿起桌子上昨晚从食堂顺出来的馒头，一口馒头一口咸菜的吃了起来。 wap. /110//.html 第八章 吓人 “老张，我去后边看看啊。” 办公室里，看了会儿报纸后，李恒就坐不住了，准备继续去后边帮着那些干活的人分类打包。 “去吧去吧，又没啥事儿，我要出去的话会跟你说的。” 其实他去后边与其说是过去帮忙，不如说是他想看看能不能从废品堆里淘出来点宝贝。 可惜，自打到这里上班后，他几乎天天都在废品堆里忙乎，可什么宝贝都没见过。 能用的东西确实有，可那跟宝贝是两码事儿。 也是他自己想差了，他只听说四九城这边早期几乎家家都能翻腾出来些古董什么的，却没想到人家就算不懂那些，可也不会把那东西当废品的卖了吧。 他们这是废品回收站，能到这里的基本都是真正的废品。 别的不说，就说那瓷碗，你如果一不小心把那磕了一个豁口，算不算废品？ 家里有钱的可能随手就扔了，可是现在绝大多数人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别说一个豁口了，就是两个三个豁口，我大不了吃饭的时候换一边用不久好了，谁能直接扔了啊。 而且就算真想淘宝，那也不是在这里淘，应该去信托商店才对，那里一边收一边卖，买卖的都是老百姓家里的二手货，是个真正能淘到好东西的地方，不过还得你自己懂才行。 就他那连十把刀都算不上的水平，还想淘宝？ 呸，好东西放他眼前也不认识。 可惜他现在不知道，上一世也没经历过这个年代，并不知道信托商店就跟过去的当铺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只有死当没有活当而已。 在废品堆一边整理，一边跟大伙聊天，时间过得还挺快，眨眼间就到了下午下班时间，在食堂吃完饭后，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在四合院拆洗的那些东西还没有收。 跟正打算跟他下棋的郑老头打了个招呼，就慢慢的往四合院那边晃去。 这时候天刚擦黑，大街上吃完饭以后出来转的人还不少。 虽然重生过来十年了，但是解放后在城里生活的日子也就这十几天，对这个年代的一切他都充满了好奇，走在马路上眼睛总是不停地来回看着。 他发现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世那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只有那昏暗的黄色路灯，没有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也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场所，更没有什么声色犬马，很多老百姓可能还缺衣少食，挣扎在温饱线上，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是一种幸福的笑容。 每当看到这种笑容，李恒就感觉到自己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内心，仿佛也被治愈了一些，让他对目前生活的认同度也越来越高。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四合院的胡同口，刚拐过弯，从胡同里就走出来了一个年轻人，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当他看到拐过来的李恒后，先是明显愣了一下，紧跟着脸上就浮现出一股子惊恐的神色，脚底下还连忙朝后退去，退的有点着急还把自己拌的摔了个屁股蹲。 “远……远哥，你咋……你咋回来啦？” 这个年轻人看到他时脸上的神色，以及接下来的动作，把李恒搞的是莫名其妙，可当听清楚他嘴里的话音后，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他这一笑，让摔倒在在地上还不忘记往后退的年轻人停下了动作，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叫了声：“二恒哥，你是二恒哥？” “我是李恒，你是？” “呼～”听到自己这次没认错人，坐在地上的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拍拍屁股。 “二恒哥你好，我也在五号院住，是后院的，你昨天过来的时候我上班去了没在家，我叫许大茂，你叫我大茂就行。” “许大茂？”李恒看着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心里一阵恍然，难怪他觉得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年轻版的许大茂啊。 长脸倒是没变，现在还没有留那些胡茬子，脸蛋子嫩的估计一掐就是一兜子水。 “你好大茂，你刚才以为是看到小远了吧？” 尽管已经认出了他是谁，但李恒的脸上一丝变化都没有，很平淡的打了个招呼。 “可不是吗二恒哥，我真以为看到的是远哥，可把我吓毁了。”一想到刚才看到的第一眼，许大茂此时还是心有余悸。 “呵呵，我跟小远长的确实比较像，也难怪会吓到你。” 半黑不黑的天，猛然间看到一个应该已经死了半年的人出现在眼前，谁能不害怕。 如果是大晚上的用手电看，搞不好真能吓死人。 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边走边喊着我是李恒不是李远吧。 “二恒哥，你这会儿过来是打算今晚就住这边了吗？”许大茂已经平息了自己紧张的心，凑过来问道。 “不，这两天还不住呢，被褥还没弄好，我今天过来是把昨天拆洗的被罩那些一收。” “嘿嘿，我刚才下班回来看你晾的那些东西都干了，就帮你收起来放进屋里了。” 这小子行啊，脑子够活到。李恒挑了下眉头。 “谢了啊大茂。” “不用客气二恒哥，我跟远哥的关系一直就比较好，你是远哥的大哥，那也就是我大哥，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会说话，说出来的话人听着就喜欢，可是为什么后来就混成那样了呢？ “行，那我就说什么谢不谢的了，给，这包烟你拿着抽。”李恒装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丢给了许大茂。 “二恒哥，用不着。” “拿着吧，我也不太抽烟。大茂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我也是刚吃完饭没什么事儿，就打算出来溜达溜达。”许大茂一听也就没有再推辞，而是直接把烟打开，递了一根过去。 东西已经被收进去了，李恒也就不打算再回院子，见他刚好也没事儿，就拉着他蹲在路边，打听起了院子里的人和事。 wap. /110//.html 第九章 诧异 许大茂现在才十八岁，中学毕业后就被他爹托人安排进钢厂当学徒，拜了一位放映员为师，跟着人家学放电影，是个好差事。 他对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什么二大爷刘海忠喜欢打孩子，三大爷闫埠贵好占点小便宜，中院主屋的何大清跟寡妇跑了，把自己的儿女丢下不管，前几年如果不是院儿里的人帮衬，兄妹俩非得饿死不可。 一说到中院贾家的儿媳妇，这家伙口水差点没留下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馋像，是个性情中人，听的李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前院倒座房的刘家，后院后罩房住的郭家，都一一的讲了遍。 这也让李恒对这个院子大体有了些了解，当然要想详细的了解，那只有自己以后观察了。 不过了解后也让他有些疑惑，全院总共住了十家，除了他们家跟三大爷家还有老太太之外，剩下的七家都有在钢厂上班的人，也不知道当年街道办分配住房的时候是怎么分的。 “许大茂，你不回家蹲这儿干嘛呢？” 李恒正准备说话，大路上走过来一个人，看到蹲在路边的许大茂，扯着喉咙就叫开了。 “傻柱，你喊什么喊，赶紧回去吧，雨水都饿的嗷嗷叫了。” 话刚说完，许大茂的眼珠子转了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刚才被吓一跳，怎么也要看着这个傻柱子出个洋相才成。 “柱子，你看看我旁边的是谁。”说着他就往后挪了挪，而李恒也恰好扭过头。 他蹲在那刚好把身旁李恒的脸挡住，何雨柱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那边还有一个人，具体是谁他还真看不到，这下让开了，他这一眼看的真真的。 嗷的一声就从他的嗓子眼里发了出来，一屁股直接就坐到了地上，手上拎着的布袋也掉了，不过还好装在里面的饭盒没有摔开，要不然何雨水今晚就没饭吃了。 这会儿比刚才的天可要黑多了，胡同口恰好有盏路灯，李恒扭过头后，灯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 说真的，比刚才还吓人，何雨柱都坐到地上了两条腿还不停地乱蹬，想往后躲。 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是二恒哥是吧？” 院儿里的人都知道李远还有个当兵的大哥，昨天晚上回来他也听说人家已经从部队回来，过两天就要搬过来住了。 之所以害怕就是猛不丁的看到这张脸没反应过来而已。 而许大茂一看自己得逞了，已经笑的开始拍大腿了。 李恒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许大茂，站起身就走过去把何雨柱从地上拉了起来，还把布袋帮着捡了起来。 “柱子是吧，不好意思，我是李恒。”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刚才猛的一下子看到没反应过来。”何雨柱慌忙摇了摇手。 “许大茂，你小子就乐吧，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还在那儿笑的许大茂说道。 这可是让他出了个大丑，此仇不报非君子。 其实现在他俩之间，还没有到十年后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呢，俩人时不时的还开开对方的玩笑，就例如刚才这样，不过今天你把我戏弄了，翻过天我是肯定要找补回来的。 李恒听了何雨柱那恨恨的话，也是微微一乐：“别看他现在笑，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他也吓的不轻。” “二恒哥，蹲这儿干嘛，回院子去啊，到我屋里坐坐。”何雨柱听到这话心里才平顺了些。 “不坐了，天都晚了我准备回去，你拿的是饭菜吧，赶快回去招呼你妹妹吃饭吧，过两天我就搬过来，到时候咱们再聊。” “嘿嘿，那也行。”何雨柱憨憨的笑了声。 年轻版的傻柱，不过他确实长的有些着急，今年好像才刚刚二十，比李恒足足要小了八岁，可从面相上看他俩就跟同龄人似的。 “行啦大茂，你们俩都回去吧，我也走啊。” “成，二恒哥，你尽快搬过来住啊，咱这边住着有意思。” “没问题，被褥弹好了我就搬回来。” 跟俩人摆了摆手，李恒就往马路对面走去。 看着他走过马路，许大茂跟何雨柱才同时转身。 “柱子，怎么样，吓惨了吧？” “大茂，你小子就坏吧，你可千万别落我手里。” “哈哈，看你那怂样，吓的手上的东西都扔了。”他是一句也不提自己刚才同样被吓摔倒了的狼狈样。 “哼……” …… 迎着夜色，李恒往回收站走去，心里又想到了许大茂跟何雨柱，年轻真好，看得出来俩人现在关系还算不错，怎么就闹到那种地步了呢？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 门闩从里边插上了，他抬手就拍了下大门，嘴里还叫着老郑。 门很快就打开了。 “转回来啦二恒。” “刚回那边家里去转了一圈。”李恒一边应着，一边从打开的小门走了进来，跟老郑擦身而过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让他的鼻子动了动。 嗯？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的？ 心里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只是回头说道：“早点休息吧老郑，我回屋去了。” “我也就是等你呢，要不然已经都上床了。” “那就谢谢了。” “嗐，客气什么，我干的不就是这个么，你还是我的领导。” 李恒微微一笑，没有在言语，抬起停下的脚步往办公室走去。 之所以刚一进门就停下来，为的就是求证一下，这下他的心里愈发肯定自己刚才没有闻错，老郑身上确实是枪油的味道。 这让他有些疑惑，现在虽然没有明令禁枪，家里有枪的人还不少，而且很多单位的保卫干部也都会配枪，但没听说他们这里也配枪啊。 而且还用枪油，这个只是保养枪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玩意又不当吃不当喝的。 他在部队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几个人会想着要保养枪的，现在的人基本上就没有枪还需要定时保养这个概念。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 wap. /110//.html 第十章 怀疑 一直到洗漱完躺到床上了，李恒还在琢磨着门卫老郑。 难道这家伙跟自己一样，就是喜欢枪，专门收藏的？ 这话谁信？反正他是不会信的。 他自己偷藏枪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防身用，压根就没想着要收藏，只是觉得有枪在身边自己比较有安全感。 再说了部队上的枪也不允许离开时带走，那么老郑手上如果有枪的话肯定来路不干净。 明天得想办法探探这个老小子的底，身旁放着这么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李恒感觉自己睡觉都不踏实，谁知道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晚上他睡的一点都不实，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这也是他上辈子养的习惯，案子上总是怀疑一切，碰上点什么线索，肯定要刨根问底的搞清楚，要不然他就吃不下睡不着的。 也正是由于他的这种精神，让他在案子上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才会在三十来岁，就干到省会城市公安局的重案组组长。 没想到这个毛病重生之后还带过来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醒来后，他坐在床上如是想到。 起来后照旧出去跑步，在外边吃早饭，八点钟坐到办公室后，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正在看报纸的张站长想了想问道：“老张，门卫老郑是哪年到咱们单位的？” “嗯？他刚开始的时候是东单那边回收站的，五二年上边把那个回收站合并到咱们这里之后，才跟着过来，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到东单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刚解放的时候吧，怎么了？” “哦，没什么，想找他打听个人，他也是部队回来的，就想看看认识不，我去门卫室跟他聊聊。” “行” 李恒端着缸子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门卫室。 有的事儿不搞清楚，他实在是放不下心。 房子里老郑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闭着眼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睛。 “呦，二恒你今天咋不去后边帮忙了？” “上边把我分到这里，我总得熟悉熟悉咱们这里都要干什么吧，这几天我看了，也找不到什么宝贝啊。” “哈哈，想找宝贝，咱们这里确实找不到，你真想找点什么好东西，那得去信托商店啊。” “啥？商店有什么宝贝？”李恒的脸上是大写的懵逼。 难不成商店里还能卖古董？咱俩说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啊。 “你不知道信托商店是卖什么东西的？”他的反应让老郑也给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商店里还能卖什么，不应该跟供销社差不多么。” “哈哈……看样子你是真不知道啊，不过也难怪，这些年你一直都在部队呢，对地方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老郑笑着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啊，这个信托商店里卖的东西确实跟供销社还有百货大楼差不多，不过人家卖的都是新东西，它卖的是旧的。” “旧……旧的？”李恒的眼睛瞪的溜圆。 “没错，都是旧的，而且它不只是卖，它还收，边收边卖，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 “哦，我大概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老百姓谁家如果有什么东西自己没啥用，家里又刚好缺钱，就可以把这个东西卖给信托商店换钱花，而商店这边收进来后，就会摆到柜台里再往出卖是吧？” 李恒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 “就是这样的，所以我说那里有宝贝，什么东西都有的卖，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卖的。” “这下我懂了！”他这才知道自己这十几天是找错地方了。 心里还不住的怪后世的影视剧误导他。 那些影视作品一弄就是那些收破烂的，收到什么乾隆朝的官造鼻烟壶，要么就是狗用的碗都是嘉靖年间的。 这让他以为废品站就能找到好东西呢。 他也是想瞎了心，人家那些人真的收到好东西能送到废品站来么，还不赶紧揣到自己兜里。 “怎么，二恒你还对那些旧物件感兴趣啊？” “嗐，我就是瞎玩，不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么，咱们现在和平了，我就寻思着那些旧物件不是迟早得升值么，所以才……嘿嘿” 老郑一听就点了点头：“你如果真想玩的话，可以到信托商店去碰碰运气，不过前提是你得懂这些才行，他们那柜台里摆放的真假都有，人家才不会告诉你这是明朝的还是民国的，收的价钱一样，卖的价钱也一样，花同样的钱买个民国的回来多不值当，是吧？” “是这样啊，我真是受教了，谢谢啊老郑。” “嗐，受教什么啊，我也不懂这些，就随口这么一说。” 李恒这时候心里想的不是怎么去学习一下，他想的是，我确实不认识真假，但我可以把那些东西都买回来啊，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我就不信买一百件一件真的都没有。 不过转瞬他又想到现在是五十年代，真的等那些古董升值都到九十年代末了，这可还得四十年呢。 到那时候他就是个老帮菜，还真就是给孩子准备的呗，自己享受不到。 想到这里他有些索然无味的砸吧砸吧嘴，去信托商店扫货的心一下子就淡了不少。 不过这个老郑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啊，一点也不像他说的在部队就是个大头兵。 自己刚才就随口说了个宝贝，他立马就能想到指的是旧物件，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反应啊。 你现在出去跟老百姓说，你想找宝贝，看有几个人能反应过来你想找的是旧物件。 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金银首饰这些贵金属，或者说是宝石玉石之类的。 这个老郑有故事啊，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疑了，人家只是以前见的多而已。 不过就单单用枪油这件事儿，他就放不下心来。 可人家也没什么动静，还是慢慢观察吧，看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希望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李恒嘴里跟老郑闲聊着，心里也在不断的暗示是自己想多了。 wap. /110//.html 第十一章 议论 星期六，今天就是跟弹棉花那家约定取东西的时间。 李恒也没着急，一直等到中午吃完饭休息的时候，这才过去取了弹好的网套，直接就送回到那边四合院。 许是今天天气好，等他到四合院门口的时候，院儿里的女人们都在门口坐着，一边东家长西家短的聊着，手上一边做着针线活。 三位大妈，贾张氏，她家儿媳，许大茂他老娘，郭家的郭婶子，就连后院的老太太都在。 “呦，二恒你过来了，这是把棉花弹好了？” 一大妈突然的热情，让李恒还有点不太习惯，毕竟他跟这个院儿里的人除了许大茂外，都没说几句话。 “哦，一大妈，刚弹好我送回来。二大妈三大妈……” 一连串的打招呼，除了秦淮如，他不知道这个该怎么打招呼，直接叫名？那贾张氏估计能直接扑过来挠他的脸，对这个花了三块钱买来的儿媳她看的可紧着呢，到哪儿都要领着，就害怕跑了，或者被谁给勾引走。 不过现在秦淮如已经怀孕了，贾张氏就能稍微放心一点，女人嘛，有了孩子之后你让她走她可能也不会走了。 再加上她是农村户口，出了这个门她还能去哪儿？连饭可能都吃不到嘴。 在门口应付了几句这些大妈们的问话后，他这才得以脱身走进院子。 屋里，他把昨天许大茂帮着收进来的被罩铺到床上，然后把网套放到上边比了一下，嗯，刚刚好。 寻思着时间也还早，反正单位也没什么事儿，干脆就拿着刚才过来时顺路买的针线，开始缝起了被子。 在部队的时候什么活都要干，衣服破了自己补，被子拆洗了当然也是自己缝，所以现在再干这些是毫无难度。 就在他在屋里缝被子的时候，屋外的那几个女人等他进去后，聊天的话题也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二恒也不知道咋想的，他都二十八了怎么也不着急找对象啊？” “嗐，他才回来多长时间啊，一个月还不到，就是着急找也得有个过程吧。话说这个二恒，他怎么就分到废品站去了呢？” “瑞华，你可别看人家分到废品站就觉得不怎么样，我今早出去的时候碰到街道办的陈副主任了，顺便打听了一下，人家二恒可是干部，分到废品站当的是副站长呢。” “嚯，还副站长呢！他二大妈，你说的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人家陈副主任亲口说的，他总不能闲的没事儿随口乱说吧。” 这可是个大卫星，她们都以为李恒也是工人身份，觉得分到废品站不是什么好单位，没成想人家还是干部，过去是当副站长去了，这一下就变了啊。 “这么说，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提干啦？” “那肯定啊，要不然怎么当干部。” “老李家这两个儿子都要得啊，就是可惜小远跟他爹发生了那么个意外，要不然这李老师以后可不就是在家享清福么。” “这是命，命里该着他享不到这个清福。”一直没吭声的老太太突然来了句。 同样一直不说话，只是低头缝衣服的秦淮如这时也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李恒那张虽然有点黑，但看着却很清秀的面容。 “这二恒也不知道每个月的工资能拿多少？”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怎么着也得拿个五十多吧，那大学生进厂转正以后不就拿五十六么，同样都是干部。” “那能一样嘛，人家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吧，我看肯定得高点。”二大妈一锤定音的说道。 而她的话也让几个人同时都点了点头，只有贾张氏点头的同时，在心底却十分的不屑，她认为谁都不如她儿子，现在虽然只是一级工，但东旭那天都跟她说了，今年年底肯定能考核通过成二级工，到那时工资可就能拿到四十多了。 虽然还是没有人家高，可她儿子年轻啊，今年才二十三，比那个什么二恒要年轻五岁呢。 她也不寻思寻思，她儿子贾东旭现在一个月就三十多块钱的工资，按理来说拿这个工资，一家三口的日子应该过的舒舒服服的，可为什么她家的日子一个月到头老是紧紧巴巴的。 还不就是因为她是农村户口吃不到定量粮，给自己儿子找个媳妇儿还弄个同样的，一家三口就吃一份口粮肯定不够，缺的怎么办，可不得到鬼市上去买高价粮或者粮票么。 别人买一斤粮两毛，到你家就得四毛，日子可不是过不前去，这下儿媳妇还怀孕了，生下来的孩子户口随妈妈。 呕吼，又增加一张吃饭的嘴，全家的口粮却没有变，到时候她儿子就算成了二级工，她们家的日子还是照样难过。 这其实都怪贾张氏，她担心找个城里的儿媳妇，自己拿不住，所以才有了去农村花钱买这么一出，结果儿媳妇她倒是能拿住了，可家里的日子却越过越穷。 …… 李恒一个人窝在屋里，等他把被褥全部缝好，也已经四点多了。 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成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东西已经齐活，想搬回来随时都可以。 可是一想到门卫老郑，他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这老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干嘛的，总觉得他有些奇奇怪怪。 算了，今晚继续在办公室睡上一晚上，明天星期天刚好休息，起来后就去百货大楼跟供销社把家里缺的东西都一买，然后就正式搬回来住。 至于要买什么？ 粮食、调料、煤、自行车、收音机，他准备一次性买全乎。 说来也怪，这个院子竟然一辆自行车都没有，这年月自行车确实不便宜，好点的得二百多，还要票。 可四九城没有十万辆自行车也得有个九万多辆，这个根据派出所给车子砸的钢印就能判断出来，怎么这院子一家都没买呢？ 一大爷的工资可不低啊，又没有什么负担，他为什么也不买呢？想不明白。 wap. /110//.html 第十二章 确定 “老张，我今晚再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刚好休息，我就搬回去住了啊。” 回到办公室，李恒就跟张站长说了一声。 “家里都收拾妥当了？” “收拾好了，明天再去把粮食和煤一买就成。” “怎么，你一个人还准备开火做饭？” “就是不做饭该有的也得有吧，再说了，星期天咱们这里也不开门啊，我不做饭吃什么。” “嘿，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还有星期天。”张站长抬手拍了一下额头。 “哈，您老人家天天都跟星期天差不多，当然想不起来了。” 张站长是经常上着上着就上到家里去了，只要人家车过来拉走那些废品的时候在就行，所以周几对于他来说无所谓。 现在又有李恒在，他来不来更无所谓了，你瞧，这不来了么。 “你是年轻人，多干点怎么了，照顾照顾我这个老同志怎么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没什么事儿我就不过来了，你给咱把这里看好，现在流程你也都清楚，对你我放心。” 得，您年龄大您说了算。 李恒还能说什么，答应就完了。 “哎对了二恒，我还说跟你商量个事儿呢，你觉得咱们这里有没有必要每天夜里留个人值班，其实说是值班，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嗯？你怎么想到这儿了？” “今早去办事处开会，回来赶上吃饭也忘了跟你说，昨晚西单区供销社被偷，丢了不少东西，上边要求咱们各个单位都要加强防控。” 说好的没人偷东西呢？怎么还是有啊！ “他们单位没有门卫吗？” “肯定有，不过偷东西的人一是从墙翻进去的，二就是他没有撬门，而是把一扇没有关的窗户上的钢筋条给剪断了进入到大厅去的。” 嗯？ “他们单位下班都不关窗户？”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会上领导也没说，怎么了？” 得，上一世的职业病又犯了呗，还怎么了。 “没没没，就随口一问，说咱们这儿吧，老张，你觉得咱们有必要留人值班吗？你确定咱们这里的东西会有人想偷？”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竖起右手大拇指朝后指了一下，方向就是他们的后院。 呃……张站长被问的给愣住了。 确实哈，他们这里都是废品，谁要这啊，虽然这些废品也价值不菲，但问题是你怎么偷？后院的废品堆的跟小山似的，你偷走上一两件谁都发现不了，不说一两件了，就是十件八件的也发现不了。 可拿的少了没什么价值，想多拿，你得先有辆车，能把它拉走才行。 你就是拉着板车弄走一车也卖不了几个钱。 “也对哦”张站长了然的点了点头：“咱们这里确实没必要看着，与其折腾大家，还不如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有老郑在就够了。” “是啊，只要叮嘱出纳老刘每天把营业款按时存好就行，留零钱的话，少留上一点，记得把保险柜锁好，这样不就行啦。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些零钱丢了，也损失不了几个子。” 听完李恒讲的，张站长又琢磨了一会儿后就直接站起身。 “行，就这么办，我去财务室那边叮咛老刘跟老赵一声。” 说完他就往办公室外走去，这都快要下班了，明天还休息，今天就要让财务室防范好。 张站长出去后，李恒也没继续在办公室坐，起身走到外边，蹲到屋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眼睛不自觉的就瞟向大门方向的门卫室。 老郑此时也搬着椅子坐在门口，身后的窗台上还放着一台木质包装的收音机，也不知道播放的是什么内容，看他的闭着眼摇头晃脑的模样，像是听的戏曲。 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再看他，猛的一下子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而李恒已经恰到好处的在他睁眼之前，就低下头看着地面，还伸出拿烟的手在地上戳两下，站在老郑那里看过来，就好像他是拿烟烧地上的蚂蚁玩一样。 老郑有些疑惑的盯着这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扭头看了眼后院，打包整理废品的几个人已经准备收工了，这会儿正聚在一堆说什么呢。 等他再看向李恒这边的时候，发现人家已经站了起来，同时也看向他这边了。 “老郑，等会儿吃完饭继续啊。” “没问题，今天我肯定能赢。” 这时张站长刚好从隔壁财务室走了出来，听到他俩的对话有些不屑的说道：“两个臭棋篓子还爱玩的不行。” “站长，您这话说的，谁不是从不会玩到会玩，到越下越好的，而且我这段时间的进步非常快。” “就你？我让一车一马一炮你都不行。” “有本事你让俩。”李恒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的感觉，打蛇随棍上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干脆说摆好棋我直接认输不就好了。” “那也行，我没意见。” “李恒同志，我怎么才发现你的脸皮，比城门楼子还厚啊。” 老张被他无耻的表现弄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愣了一下才说到。 “嘿嘿，站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的皮但凡薄一点，你现在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战场上都不知道要被打死多少回。” 得，张站长已经不想再搭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了，转身走进办公室里。 李恒嘿嘿一笑又蹲了下来，继续低着头，好像又再那里跟蚂蚁玩呢。 一直到六点食堂开饭，大伙都收拾东西去食堂打饭了，老郑这才站起身把椅子和收音机都放进房子里，然后拿着饭盒走出来。 他今天特意先走到站长办公室这边，然后才沿着房檐下一路走到最东边的食堂。 食堂里，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外边的李恒，见到老郑的动作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下头开始吃饭。 心下却是一阵疑惑，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自己到这个单位来就能碰到个这事儿。 这个门卫老郑肯定是有问题这点没跑，但他具体是要干什么，想干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还得继续观察。 wap. /110//.html 第十三章 集市 “哎老郑，咱们站后墙外边不远是不是有个集市？”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俩人吃完饭后下了两个多小时的棋，开始收拾的时候，李恒才想起来他还从来没转过鬼市呢。 “啊？二恒你想去看看？” 老郑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集市，如果是白天那种正规的就不用问。 “是啊，这不回来都二十天了，光听别人说有集市集市的，我还没见过呢，打算去开开眼界。” “没错，咱们后院墙外边往北大概几百米的样子有个集市，不过你如果想去的话必须早点去，那里到凌晨四点多就散摊了，再一个就是如果去的话必须把自己包裹严实点，最好别让其他人认出来你。” “还有人查的啊？”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如果只是买卖点家里日常需要的，不会有什么事儿，比如说你把家里吃不完的粮食拿去卖了，价格跟门市部一样，这绝对没什么，但如果是专门卖那些各种票的，那肯定会有人查。二恒你是打算过去卖什么吗？” “卖什么啊，我刚回来哪有东西可卖的，就是想去转转，如果能碰到需要的再买点。” 他确实没想着卖什么，虽然现在手头上的各种票不少，但那玩意是消耗品，用了就没了，尤其是那些肉票，每个月办事处给每户发二两。 二两啊，这玩意够干嘛使的？ 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等再过上两年，每户每个月二两都无法保证，一个季度半年能给二两都阿弥陀佛了。 “对了老郑，集市上卖的那些东西，跟正常的比起来都是什么价啊？” “什么价？”他这个问题把老郑给难为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你打算买票的话，粮票、肉票、糖票这些跟门市的价格基本上是一比一，如果是那些大件东西的票，比如说自行车、收音机、手表这些，基本上都是门市价格的三分之一到一半。 这玩意没有个定论，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反正大差不差的就这样。” 这老哥们门清啊这是，他不会就是专门倒腾票的吧？ 李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帮着把棋盘和凳子搬进门卫室里。 “谢了啊老郑，早上能醒来的话我就过去转转。” “想去就去，不过记住我说的，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点。” “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 凌晨两点多，他非常准时的睁开双眼，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就出了门。 说是乔装打扮，其实就是戴了个医院医生用的大口罩，再把军帽带上，然后又给脸上架了一副那天帮着整理废品时，翻出来的平光眼镜，一个眼镜腿还有点问题，被他用胶布固定着，凑合能用。 门卫室里，听到外边锁门的声音，老郑睁开了眼镜，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跟前往外看了一眼。 外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又打开门口的灯走出门卫室到处转着看了看，确定没发现什么才回到门卫室熄灭外面的灯。 院子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过了有一二十分钟，门卫室的门突然打开，老郑拿着手电走了出来，先是在门口站着抽了根烟，然后才往站长办公室方向走去，平时走路一瘸一拐的腿，这时候却表现的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走到办公室门口后，他先是敲了敲门，低声叫了几次二恒，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见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陈列摆设非常简单，他也没动办公桌，而是径直走到单人床跟前打着手电照向李恒放在地上的一个包。 先是打着手电筒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外边，见没有什么猫腻后，这才伸手轻轻的拉开拉链。 包里装的都是衣服，他伸手进去来回摸了几下，当摸到下面还有一个盒子的时候小心的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 打开盒子后，当老郑看清楚装的是什么东西时，心里一阵忽悠，里面装的赫然是一枚军功章。 这枚军功章是五角星造型，正面的图案是上方一颗红星，下边是那座着名的城门楼子。 背面是这枚勋章的名称三级某某勋章，以及日期一九五五年。 看到这里老郑皱着眉头又伸手在包里摸了两下，等手再次出来的时候拿着两个红本本。 其中一个是跟勋章配套的证书，里面有李恒穿军装的照片，然后就是名字，所属部队，以及颁发证书的日期，钢印，证书编号等等个人信息。 另外一个红本本是退伍证，上面记载的个人信息跟证书上一模一样。 老郑叹了口气把这三样东西重新装回包里，再拉上拉链，小心翼翼的把包恢复成刚才的模样，退出了办公室。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包上那个拉链头本来距离顶端有两个牙，而现在变成了三个牙。 …… 李恒出去后，绕到后墙那边又继续顺着小路往北边走了一会儿。 当他看到这个集市的时候确实被吓了一跳。 在他心中一直比较神秘的鬼市怎么一点都不神秘呢？ 这跟白天的集市有什么区别？ 哦，不对，区别还是有的，正规的人家是白天，这个是半夜三更，还得打着手电筒才行，大家交流的声音也都比较轻，基本上你不凑到跟前，压根就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 这种鬼市没有什么组织者管理者，都是老百姓自发形成的。 基本上交易的都是一些白天正规集市不允许交易的东西。 例如粮食，例如那些各种票据，还有附近农民自家养的鸡和鸡蛋，甚至还有人卖肉，这肉是从哪里来的就不好说了，甚至吃了会不会出事，那就更说不准了。 李恒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想买的，他单纯就是对鬼市比较好奇，想过来转着看看。 卖粮食的基本上都是想换的，用自家的细粮来换粗粮，一比二的比例换，这些都是家里人多不够吃了才会这样选择。 wap. /110//.html 第十四章 冤种 李恒在这个集市里转了两圈，基本上每个卖实物东西的人那里他都会凑过去看看，偶尔看到两个人站在一旁轻声交流，他也会特意走到人家跟前想听听，不过都会被嫌弃的推开。 他也不恼，知道那样做其实不对，别人没上手开打都是正常的，就继续转着看，跟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头一次进城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而他的举动自然而然的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就在他开始转第三圈的时候，有一个头戴棉帽，脸部被围巾包裹住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四月底了都，包的这么严实，也不知道他热不热，会不会长痱子。 看到这人的模样，李恒在心底腹诽道。 “兄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吗？”听声音年龄不大。 “啊，你都有什么？”他立马打蛇随棍上的问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买什么。 那人转头看了一下四周，直接伸手拉住李恒的胳膊就往一旁走。 被拉住胳膊的李恒也没有反抗，顺着这人的力道跟着他来到旁边一处没人的地方。 他们俩刚才站的地方相当于在路上，周围人来人往，这可不是交谈的地方。 “哥们，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只要是稀少的东西我都想要。” 李恒的话让这个男人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他在这片集市混了快两年了，这样买东西的人还真没碰到过。 不过这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恢复平静。 咱是做生意赚钱的，客户的合理需求咱想办法都得满足不是嘛。 “您别说，我这里还真有点稀少的东西，一条纯毛毛毯，怎么样，够稀罕吧。” 这下轮到李恒吃惊了，他可不是装的，是真的吃惊了。 纯毛毛毯他见过，还是在他们部队师首长那里见的。 不过人家那是奖励得来的，而且据说现在这种纯毛的毛毯特别稀少，都是作为奖励品发放出去的，真的是拿着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新的？” “哥们，咱能不开玩笑吗？新的？不瞒您说，我还没见过新的长什么样呢。” 也是哈，他如果真是新的李恒绝对扭头就走，他可不敢沾。 “多少钱出？” 那人没做声，而是竖起一根大拇指。 “十块啊？”李恒是真不懂这个，看到一根手指，他觉得就这价了。 这踏酿的是个棒槌啊。这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哥们，纯毛毛毯十块钱？您是怎么想的？这样吧，我给您二十，有多少我要多少怎么样。” 也就得亏一个围着围巾，一个戴着口罩，要不然这人的口水都能喷到李恒的脸上。 “一百” “得，您留着自己玩吧。” 好家伙，虽然说这东西百货大楼都没得卖，确实是稀罕物，也没什么市价那一说，可一个二手的毛毯你卖一百也有点太黑了，李恒一听这价，转身就准备走。 这下那个人十分确定，眼前戴眼镜这哥们肯定是第一次来鬼市，他赶忙叫住了准备走的李恒。 “哎哥们，我漫天要价，你可以就地还钱吗，你说说你多少钱能接受。” 李恒有些迟疑，毛毯这玩意他要不要都行，不是什么必需品，之所以跟这人在这里磨两句嘴，单纯就是觉得既然来都来了，不买点什么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可也绝对不愿意当大冤种。 “三十”他报了一个自己觉得比较合理的价格。 “哥们，这可是纯毛的毛毯，你这也太少了吧。” 有戏！ 这是李恒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紧跟着第二个念头就是，踏马的，老子到底还是当冤种了。 果然，那个人见他不吱声转身又要走，又赶忙拉了下胳膊。 “成交成交成交，我也不赚你钱了，就当交个朋友。” 呸，三十块钱交朋友，老子亏大发了好吧，半个月的工资呢。 可话既然都说出来了，你自己报的价，卖家也同意，这时候你再说不要了想走，那可就难看了，而且眼前这人也不像是单练的，虽然李恒不怕事儿，就是来上十个八个的他也不怕，咱有枪啊，但也不想凭白的自己找事儿。 见他没有再继续走，那人继续说道：“哥们，你在这里等我两分钟，我过去取东西，不过在这之前，您是不是应该让我先看看钱啊。” 三十块钱多吗？不少了，一家五口一个月的花销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时候的贫困线是五块。 既然决定了要买，李恒也就不磨叽了，装模作样的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来三张大黑十让那人看了一下。 “行，哥们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过来。” “没问题，快点就行。” 也不知道那人到哪儿转了一圈，再过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个布袋。 李恒打开袋子用手电筒照着看了看，跟他在师首长那里见的一样，又伸手摸了两下，确定没错后，就把手中的钱递了过去。 “哥们，我叫马三，经常在这片混，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在这里一打听基本上就能找到我。” “行，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 马三站在原地看着李恒的身影走进人群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钱，顺手揣进裤兜里，转身也走进了人群里。 三十卖了一条毛毯，他能赚多少？三十，他就赚了三十。 这条毛毯是他顺过来的，无本，别说三十，着急了十块他都能出。 这玩意看着是个好东西，但真正想买愿意买的人并不多，与其烂到自己手上，还不如能赚多少是多少呢。 李恒走进人群后，又继续转了一圈，这次他碰到了一个刚过来准备卖鸡蛋的人，一共八个鸡蛋，一个五分，他二话没说全部买了过来。 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今天要搬家，必须得想办法搞点什么慰劳一下自己，鸡蛋这东西就不错。 出来一趟买了一条毛毯八个鸡蛋，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集市。 wap. /110//.html 第十五章 思索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四点了，李恒先是端起办公桌上的缸子喝了两口水，这才脱衣服准备上床继续睡觉。 刚才买的毛毯还有鸡蛋，都已经被他收进仓库里了。 办公室的灯没关，专门接了一截的灯绳就在床尾绑着，躺床上以后再关就可以。 走到床边刚坐到床上，无意间看了下床头边地上的包，这一看让他瞬间直了眼。 蹲到包跟前，再次确定了一下包上拉链头的位置确实变了之后，这才打开包看了下里面。 他之所以能确定拉链头的位置有变化，是因为他包上的拉链有问题。 把拉链头不拉到尽头或者第二个牙那个位置，包提到手上稍微动两下，拉链就会自动滑开，所以他每次拉拉链的时候都会用点力，彻底拉到头。 如果轻轻拉的话，到第三个牙那里就会不动了。 当时部队给发这个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点了，那会儿还找后勤想换一个，可因为后勤也没有多余的最后才作罢。 从此以后，这个拉链头必须拉到头才能卡住，也算是他的包一个比较隐晦的标记了。 而刚才他出去前才从包里取出来帽子和口罩，他记得清清的自己把拉链拉到头了，一个小时后拉链头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这说明了什么？ 李恒蹲在那里回头看去，仿佛想透过窗户看到门卫室那里一样。 肯定是他没跑了。 可他究竟想干什么？究竟是干什么的？ 那么敏锐的直觉，白天自己多看了两眼就能感觉到，后来还特意走到他之前蹲的地方查看，现在晚上又过来偷偷翻他的包，还有那天身上的枪油味。 这一切都让这个瘸子浑身充满了神秘。 李恒起身拉灭办公室里的灯，然后摸黑坐到床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会是特……吧？ 当年那啥撤退的时候，可没少留这种人，就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反攻回来。 留下的人，有一部分慢慢的就融入了老百姓中，把自己的任务早就抛之脑后，全心全意的当一名普通百姓，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还有一部分人一直在从事着上峰留给自己的任务，而且时不时的还会通过收音机接受那边的信息，动不动搞个破坏什么的。 四九城作为首善之地，这种人肯定少不了，而且比起别的地方应该是多的多。 这个老郑不会就是这种人吧？ 李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上一世他是刑警，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对这行是十窍通了九窍。 只知道干这行的那些同僚们，破一个案子经常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有的案子从发现蛛丝马迹，到最后收网，这中间的时间都是好几年。 他们刑警破案可不行，一个命案如果拖这么长时间，再想破的话，那就得靠运气了。 看着有报道经常说抓到什么十几二十多年前的罪犯，那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不过眼巴前自己就有可能碰到一个这种人，想想还真有点兴奋呢。 而且他其实对父亲跟弟弟遭遇的那场意外，也充满了疑虑。 通报上说的是修理厂的锅炉发生爆炸引起的意外。 没有当时看到现场他不予置评，但他还真就不相信锅炉的爆炸威力能有那么大。 因为他回来以后去发生锅炉爆炸的地方转着看了下，他觉得如果是锅炉的炉体发生意外爆炸，应该是无差别攻击才对，也就是说锅炉四周范围内都应该被破坏。 可现场的情况却更像是定向爆破，特意向南边大马路这边爆炸的。 因为锅炉房周围其他三个方向的破坏性并不强，虽然也有房屋倒塌以及人员受伤，但比起南边来说就有点不值一提，南边因为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据他打听来的都影响到二三百米开外了。 也就是因为这些，他不相信通报上说的，他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一起那些人搞的破坏，现场死伤的群众都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 可是他现在没有证据，而且想来上边那样通报，也是为了稳定大局吧。 暗地里应该有人在调查这件事儿。 他虽然也想调查，但现在要人没人，更没看过原始现场，有心也无力。 至于加入这个部门，算了吧，他敬谢不敏。 上一世都很有可能是过劳死的，这一辈子他可不想再走上那条老路了。 重活一世，还是轻松点好。 虽然说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即便是有他也看不到，不过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老郑，这不是瞌睡给自己递了个枕头嘛，就他了，盯死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打定主意后，李恒直接合衣躺到床上，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在脑海中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计划。 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一切都必须要计划好才行。 …… 虽然两点多起来后就一直没有睡觉，但早上六点钟他还是照例出去跑步锻炼，今天外边没有卖早点的了。 卖早点的都要休周天，这到哪儿说理去。 没办法，国营的就是这，星期天除了百货大楼跟供销社还有几种专营门市部，再加上一部分三班倒的厂子，剩下的单位今天都休息，包括饭店。 也就是说，星期天你偷懒不想做饭都没地吃去。 跑完步回来跟已经起来的老郑打招呼聊几句，一如往常。 洗漱，完了之后把办公室的床整理了一下，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是他从部队带回来的，不过这次不带走，继续铺在这里，偶尔休息还能用，反正家里有。 把衣服都塞进包里装好，提着包就走出了办公室。 “二恒，你今天就搬过去？”坐在传达室门口的老郑看到他提着包出来，就知道他准备走了。 “嗯，那边都收拾好了，刚好今天星期天没什么事儿，等会儿再去买点日用的东西。” “唉，你这一走就又剩下我一个人，没人陪我下棋说话了。” “哈哈，这还不简单，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下午吃完饭我继续陪你下会儿棋再回去。” “那感情好，我先谢谢了。” “得了，不跟你唠了，今天要买的东西还多，得跑不少地方呢，先走了，你把门锁好。” “放心吧，慢走啊二恒。” wap. /110//.html 第十六章 好东西 出门先去百货大楼，在这里买自行车，等推上车子后再去买别的就能方便点，要不然他总不能走大马路上，就把买来的东西呼的一下收进仓库吧。 那还不得把别人吓死。 飞鸽二八加重自行车再加上一台收音机，他今天在百货大楼的消费也算的上是大手笔，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也招来了不少秋天的菠菜。 自行车二百二，收音机一百五，总共花了三百七外加两张票，就是收音机有点大，现在还没有那种巴掌大小的机子。 从百货大楼出来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收音机收进了仓库里，这玩意太大，拿着它就没办法再去买别的东西了。 接下来就是供销社里买做饭用的调料那些，锅碗瓢盆的家里都有，倒是不用再买，可之前剩下的调料他那天收拾屋子时都丢掉了。 刚进供销社的大门，他就注意到有个看着二十出头的男人，一直盯着他看，后来还干脆从柜台里直接走了出来。 “你是二恒哥是吧？” “呃……”还真是个认识他的。 “是，我是二恒，你是？” “你跟小远长的真像，你好，我叫孟军，跟小远是同学。”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孟凡的哥哥是吧？他那天跟我介绍过你。” 李恒也想起来了，伸出手跟孟军握了一下。 “对，就是小凡那天回家跟我说的你，他说你跟小远长的特别像，所以刚才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多注意了下。” “确实，我跟小远虽然不是孪生，但确实长的像，已经有好多人把我认错了。” “哈哈，如果不是小凡提前跟我说过，刚才猛然间见到你，我也得吓一跳。二恒哥你打算买什么？” “哦，我今天过来是想买点调料，然后再买点糖、花生瓜子之类的。” “调料好说，糖您是准备买白糖还是冰糖水果糖之类的？” “白糖跟冰糖各来一斤吧。” “成，那花生是要带壳的还是花生米？” “花生米吧，带壳的我可不会炒。” “那瓜子呢？有葵花子，西瓜子，南瓜子。” “葵花子。” “行，二恒哥你稍等，我去给你弄。” “麻烦你了啊孟军。” “客气什么啊，小远以前想买什么的时候，都是直接写好给我，他压根就懒的来我们这里。” 李恒一听就乐，还真是他弟弟，那家伙从小就懒，能躺着绝不坐着那种。 白糖一斤一毛三，冰糖一斤两毛，花生米一斤一毛六，葵花子一斤两毛二，酱油醋都是一斤一毛，盐最便宜，一斤才一分钱，这里边除了糖要票，其他的都是掏钱就行。 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总共也没花多少钱，这也让李恒十分的感慨，这年月钱实在是太扛造了。 酱油醋因为他没拿瓶子，还是孟军帮他找了两个干净的玻璃瓶。 瓜子花生应该是最难买的，因为柜台里根本就没摆，如果不认识人的话，还真不一定能买到。 钱交完，孟军帮着他把这些东西塞进包里，趁着这会儿又小声说道：“二恒哥，我们这里还有昨天刚送来的金华火腿，你要不？” 火腿？金华火腿？ 李恒一听这个眼都直了，好久都没吃过肉了，现在光想想口水都想往下流。 “多少钱？” “这个比较贵，一斤得九毛八。” 这叫贵？ “有多少？我全要。”李恒此时的嘴脸像极了二十一世纪初期，那些煤老板搂着小蜜逛商场时的模样。 “全……全要？”孟军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二恒哥，您可别开玩笑了，卖给你点还可以，全卖给你我们主任非得把我做成火腿挂那儿卖喽。” “嘿嘿，那你说能卖给我多少？你看着办吧，多少我都要。”李恒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这样吧二恒哥，你先出去到大门那边等我，东西在后边呢，我去后边问问，能拿多少我给你拿多少，称好以后我直接从大门那里给你送出去，到时候你再把钱给我。” “没问题，军子啊，谢谢啦，这样，明天下午你跟你弟弟一起过来，在我家吃饭。” “没事儿二恒哥，吃饭不着急，咱住的又不远什么时候不能吃，我先到后边去。” “好，我去大门那边等你。” 走出供销社大堂，在大门口等待的空当李恒才想起来，这玩意要肉票不要啊？可别人家给弄出来几十斤他却没那么多票，那可就真的丢脸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还是不习惯这个时代买东西啊，之前在部队是没地方买，拿着钱花不出去，现在回来了可思维还是停留在上一世，以为只要掏钱就行。 二十多分钟，孟军双手捧着一个个头不小的纸箱子走了出来。 “二恒哥，最多只能买这么多了，我还跟我们主任磨叨了半天。” 孟军把箱子放到车座上打开一条缝让李恒看了眼。 好家伙，两整根火腿，刚打开箱子一股子清香味就扑鼻而来。 “够了够了，足够我吃几天了。” 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够吃几天？合着你是想把它当饭吃啊。这一瞬间孟军觉得自己牙疼的厉害。 “二恒哥，两根总重十七斤六两，价格是十七块两毛四分八，也就是十七块两毛五，再加上这个箱子的两分钱，总共是十七块两毛七。” 好家伙，纸箱子都得要钱。 “呃……军子，这个要肉票不要？” “不要啊，加工成成品半成品的肉食都不要票。” 呼…… 李恒本来悬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不要票好啊，不用丢人了。 把钱数清交给孟军，又是一阵感谢。 这真得谢谢人家，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买的到这东西。 “真的不用客气二恒哥，我跟小远是好兄弟，他大哥就是我大哥。” “对了军子，上次我也忘问小凡了，你们家在哪儿住着呢？” “咱两家离的不远，你们那个院子是五号院，我们家一直朝西走，第二个路口的第一家就是，二恒哥没事儿来家玩。” “好，你快进去给人家财务交钱去吧，回头咱们再聊。” wap. /110//.html 第十七章 秘密 自行车骑是没办法骑了，李恒只能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扶着后座的东西，跟孟军告别后，推着车子汇入了路上的人群中。 孟军站在大门口目送着一直到看不见人了，这才转身准备进去。 “军子，你拿着钱站大门口看什么呢？” 刚转过去，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方小雅？你怎么过来啦？”孟军转过头看清楚叫他的人，有些惊讶的问道，说着他还往刚才李恒走的方向看了一眼。 叫住他的女孩子赫然是曾经好兄弟李远的未婚妻。 此时李恒如果还在的话，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模样可能会更加的吃惊，因为这女孩跟后世一个女明星长的也有点太像了，就是那个姓高，叫什么圆的那个。 都是剪发头，就是眼前这个女孩穿着十分的朴素。 外套是藏蓝色的翻领小西服，下身也是同颜色的裤子，脚上穿了一双绑一根带子的那种黑面布鞋。 当然，现在的女孩子绝大部分都是这种打扮，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 “你这话说的，我不能来供销社吗？我来打点醋，你看什么呢？”方小雅提起手中的瓶子晃了一下，又顺着孟军的目光往北边瞅了一眼。 “我……我刚送走一个人，你刚才没看到吗？” “没有啊，什么人？我认识？” 认识？你可太认识了，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了保证吓你一跳。 “方小雅，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啊？我应该知道什么？你怎么说话怪怪的？你把话讲清楚，我到底应该知道什么？” 看样子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小远的大哥已经回来了。 “我刚才送的人是小远的大哥，他从部队回来了。” “你……你说什么？” 猛然间听到，许久都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的，已经不在了的未婚夫名字，方小雅有些愣神，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小远的大哥已经从部队回来了，今天应该是准备搬回到以前他们家的房子，刚才在我这里买东西呢。” “小远的大哥回来了？”方小雅这下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连忙扭头看向马路上。 “在哪儿呢？哪个是他？” “已经走远了都。” “军子你说他现在就住在以前那屋子？” “啊，是啊，还是我弟弟那天带他过去的。” “他什么时候从部队回来的？是彻底离开部队了？” “对啊，现在就在废品站当副站长呢，好像是月初就回来了。” “都回来这么久了。”方小雅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小，孟军没听清。 “哦，没什么，你帮我打点醋吧。” “自己进去打吧，我还要给后边的财务交钱去呢。”孟军扬了一下手中拿着的钱。 “那行吧，你忙你的，我自己进去。对了军子，玉珠好着没，我听我妈说她怀孕了。” “还可以，就是孕吐稍微有点严重。” “恭喜你啊，就要当爸爸了。” “嗐，同……”孟军刚想说同喜呢，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去年年底她跟小远成婚，那么这会儿说不定还真就同喜了，现在可不敢这样说，那不是往人家伤口撒盐么。 “呃……谢谢啊方小雅。” “不客气，你快进去吧，我去打醋了。” 说完方小雅就拿着瓶子往供销社的大堂走去。 孟军没说完的话，她听出来了，心中不由得有些伤感。 这几个月来她妈妈也想给她重新介绍一个对象，毕竟已经二十一，在这个年代甚至都可以说是老姑娘了。 可她就是不想见，一个都不想见，这么长时间她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一点精神，最主要还是因为她的病。 为此她妈妈没少抹眼泪，她爸爸也是唉声叹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另外再她心里还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小远哥跟他爸爸那件事儿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可她却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帮小远哥和他爸爸报仇，因为这件事情并不属于她们公安局管辖。 就因为这个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内疚，还没有办法对别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不过小远哥的哥哥回来，这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是说抓住凶手的希望，而是把这件事儿讲出去的希望，她真怕就这样一直憋在心底，迟早自己要得神经病，也许跟小远哥的亲哥哥讲一讲，自己能稍微解脱一点吧。 怀着这种想法，她打完醋之后，急匆匆的回到家里。 “爸妈，你们知道不知道小远哥的大哥李恒回来了？”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说谁？”分别在干自己活的方爸和方妈，唰的抬起头看向女儿。 就连里屋也走出来了一个人，是方小雅的弟弟方小庆，比她小五岁。 “我说小远的大哥从部队回来了您二位知道吗？” “小雅你是说二恒吧？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方爸正在收拾自行车呢，放下手中的板子站起来问道。 “我听孟军说可能是月初回来的，分到废品站当副站长了。” “嗯，我之前听老李说过，二恒已经在部队已经提干了，当个副站长倒是正常，不过废品站嘛？”方爸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小雅，小远的大哥回来就回来呗，你提这个干嘛？”方妈嗅出来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她有些狐疑的问道。 “哦，妈，我是想过去找一下他，把小远之前送我的那块表还回去，毕竟……” 话没说完，但是方妈跟方爸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且方妈还特别支持，她觉得小远现在已经不在了，自己女儿还迟迟走不出来，如果把跟小远有关的东西都送回去，这样的话是不是对女儿能好点。 “我看行，不过他现在在哪儿住着呢？” “就在之前小远他们家。” “咦？办事处把那间房又留给他了啊，那他一个人住可不小啊。” 方爸听着这母女俩的对话，嘴巴动了动，然后叹了口气又重新蹲下开始拾掇自己的车子。 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的方小庆，觉得没意思又重新回到屋里学习去了，他今年要高考，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好好学习。 wap. /110//.html 第十八章 借口 “我看行，你把小远送你的东西还回去也好。” 妈妈的话让方小雅在心里撇了撇嘴。 还回去？怎么可能，现在人不在了要留下来当纪念品，怎么可能还回去。 而且她现在也没想着要再谈对象，她那个奇怪的病，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找这个还东西的借口不行，爸妈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就这样过去找小远的大哥，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那……那我现在过去？” “现在？”方妈抬头看了一眼一旁桌子上放着的时钟，不到十点，也行。 “行吧，快去快回，要不你把小庆带上？” “啊？我带他干嘛啊？现在大白天的，大不了我把二恒哥叫到外面。” 这时候在里屋学习的方小庆也说话了：“妈，我才不去呢。” 呃……两个人同时反对，方妈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让女儿快去快回，别待的时间长了。 就在方小雅刚准备走的时候，方爸抬头说道：“小雅，你邀请一下二恒，让他没事儿到家里来坐坐，离的又不远，这小子当年的脾气还挺合我胃口。” “知道了爸！” 看着女儿出去后，方妈才扭头看着方爸说道：“小雅可能对二恒没什么印象了，但我清楚的记得，李远后来是越长跟他哥哥越想。” “嗯，确实是，不是孪生却长的那么像的兄弟还真不多见。”方爸手上一边干着活一边点头说道。 “红芳，其实你女儿心中有秘密，你这个当妈的一直没发现吗？” “看出来了，怎么能没看出来，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养了这么多年，她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明白吗，我只是不问而已，而且我怀疑应该跟小远还有老李有关。”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唉，造孽啊，眼看着解放了，过上好日子了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呢。”方爸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啊红芳，去年放暑假前老李还跟我说，他说二恒给家里来信了，准备过年休探亲假回来，当时把他可高兴坏了，谁承想十一月就来了个这。” 方妈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缝补着手中的衣服。 …… 方小雅一路小跑着来到四合院这边，在门口缓了口气就走了进去。 刚转过影壁就碰到正在水池台那里洗衣服的三大妈。 “呦，小雅，你怎么过来了？” “三大妈您好，正洗衣服呢啊，我听说小远的大哥回来了，过来看看他，顺便把之前小远交给我的一些东西拿过来。”方小雅拿起手中的布袋示意了一下。 她倒是准备工作做的比较充足，主要也是担心别人说闲话，孤男寡女的，而且之前还有个那层关系，有的话好说不好听啊。 舌头根底下压死人这种事不是不会发生。 “二恒？”三大妈扭头看了眼西厢房，又转过头来说道：“二恒没回来啊，你听谁说的他回来了？” “啊？我刚才听孟军说的，他跟我说这间屋子街道办又给二恒哥了。” “嗐，是我没说清，屋子确实是给二恒了，但他人没回来啊，这几天他都是在单位住着呢，屋子倒是已经收拾好了，昨天还过来把被褥都缝好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搬回来住，今儿我也没见他过来。” “哦，那应该是买东西还没过来呢，孟军跟我说早上去他们供销社买调料那些东西了，看着是要往过搬准备呢。” “小雅那你上我屋里坐会儿，他如果是买东西的话估计就快回来了。” “不了三大妈，我先回去，改天再过来就行，反正又不远。您忙，我先过去了。” 说着方小雅就准备走，刚转过身，影壁那里就转过来一个人，上身就穿了一件老汉衫，脖子上还搭着条毛巾，身上看着黑乎乎的有点脏。 他看到院儿里有人就笑着问道：“二位同志好，劳驾问下这院儿里是不是有个叫李恒的？” “没错，您是？” “哦，我是燃料公司送煤的，他刚才在我们门市部买的煤我给送过来，麻烦您给说一下他住哪个屋，我把煤一卸。” “喏，就那里。”水池台那里的三大妈抬手指了一下西屋：“屋檐下那就是煤棚，你弄那里面就行。” “哎好的，谢谢啊。” “同志”见他要往外走，方小雅急忙叫住他问道：“李恒他回来了吗？” “李同志跟我说让我先送过来，他还要去买粮，不过我估计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我是拉着板车过来的，他骑的自行车，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 那确实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方小雅没有继续留在院子里，而是跟着这个送煤的一起走出了大门。 而三大妈别的可能没听清，就听清那个自行车三个字了，好家伙，昨天见他还是走路呢，今天就骑自行车啦？ 自己买的还是借别人的？ 本来一直在屋里的三大爷，听到院儿里的话这会儿也出来了，他也是被自行车给吸引出来的。 三大妈看到自己男人望向自己，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清楚。 三大爷见状也不进屋了，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门口，准备等着看自行车。 这个李恒如果真买自行车了，那可是他们院儿头一份啊。 不对不对，人家老李家本来就有，只是上次爆炸意外给炸坏了，想必他能再买一辆，应该就是国家给的补偿吧，也不知道国家到底给了多少赔偿，估计不能少吧，毕竟两条人命呢。 三大爷坐在那里心里暗自合计着，也不知道这个二恒跟他爸的脾气一样不，我能不能在他那里混点什么。 wap. /110//.html 第十九章 自行车 方小雅跟着走到大门外，她准备在这里等一会儿，当她看到板车上拉的煤时，明显有点惊讶。 “同志，这都是李恒买的？” “嗯，对啊，他一次买了六十公斤，四个月的煤，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省下来的，我家的煤老都不够用，还要配着柴火才行。” 板车上放着两个蛇皮袋子，一袋子装三十公斤，那人毫不费力的就把一袋扛到肩上，转身往院儿里走去。 怎么省的？省个屁啊，他四月才办的购煤证，也不知道是办证的人忘了还是怎么着，反正前三个月的煤票都在上面呢，李恒是啥都不管，你给我我就拿着，一次性全买了，省的每个月都要跑一次。 现在都是块煤，还没有蜂窝煤呢，又不贵，一斤才一分四。 送煤的人很快就把两袋子煤都卸到了小煤棚里，拉着板车就走了，送这一趟两毛钱，他还要抓紧时间赶回门市部，等着下一趟的活。 方小雅就站在门口不停地朝东边胡同口望过去，她其实都不记得李恒到底长什么样了，毕竟十年没见到过，当年也没见几次。 这会儿是只要有人骑着车子进胡同她都要盯着瞅半天，直到看清楚是谁才扭头继续看下一个。 等了十几分钟，就在她都想走了的时候，一个人推这车子拐进了胡同，大包小包的车子上架的还不少，路过前边几家的时候还有人不停地打着招呼。 这已经是李恒第三次过来了，跟前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他是谁，也都热情了起来。 等他走到第四家的时候，方小雅终于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这一看她差点没跳起来，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李远确实不在了，不是知道李远的大哥回来了，她肯定会又蹦又跳的跑到来人面前对他笑一笑。 李恒也注意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不过他没仔细看，等到跟第四家的一个大爷聊了两句后，准备继续往前走，这才扭头注意看了一眼。 他也同样被吓了一跳，什么鬼，怎么大明星都出现了。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脸上的神色是一点都没变，又继续看了第二眼，这才能眼前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后世的那个大明星，就算跟她有关系，那也是她奶奶辈的人。 不过这个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干嘛？嘿，还笑了。 就在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个女人开口说话了。 “二恒哥，你好，我是方小雅。” “方……方小雅？你是小远的……” “对，我是小远哥的……对象。” 讲真的，李恒第一反应就是虽说女大十八变，但这变的也有点太大了吧。 然后就是有点嫉妒自己那个弟弟了，不过又想到弟弟已经不在了，这股心气瞬间又降了下去。 “方小雅同志，你过来是？” “哦，我想跟二恒哥说点事儿。” “行，那就进屋吧，别大门口站着了。” 李恒被方小雅一直盯着看，还真有点不适应，你一大姑娘盯着一个男人看，真的好吗？ 如果不是明白有的话这年头不能乱说，而且这个女人不管弟弟还在不在，都是弟弟曾经的对象，他这个当哥的真想口花花一下。 “二恒哥，我帮你拿。” 李恒的车子上都放着什么，粮食，他每个月定量的有三十斤，其中六斤是细粮，剩下的二十四斤是粗粮，细粮他又分别要了三斤大米，三斤白面，另外还有半斤花生油，然后就是他那个包，还有那台收音机。 至于火腿？被他收进仓库了，那玩意他可不想显露在人前。 方小雅提着装粮食的几个袋子先走了进去，李恒把车子掂起来走上台阶跨过门槛，然后才放下来。 刚转过影壁，三大爷闫埠贵就扑过来了，新车子啊这是！ 肯定是自己买的，没跑了，要不然新车子谁能往出借。 嚯～车后座还用麻绳绑着一台收音机呢，乖乖隆地洞，这可不得了啊，这小子也太能造了吧有点。 “我说三大爷，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嘛，至于吗您，四九城大街上跑的自行车可不少啊。”见闫埠贵的眼睛珠子都快粘到自行车跟收音机上了，李恒很无奈的说到。 “嗯，自行车是多，可新的却不多啊，而且新自行车咱院子可是头一辆啊，你爸当年买的都是一辆旧的。” 甭说他了，倒座房住的刘家两口子也从屋里出来了，围着自行车看个不停。 见状李恒干脆把后座上的收音机和包都取了下来，把车子撑起来。 “得，您几位慢慢看吧，我屋里还有客人呢。” “行行行，你回去吧，放心，我们就看看，保证不弄坏。” 收音机被抱走了，自行车还在呢，闫埠贵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李恒苦笑着摇摇头，抱着东西就往家走去。 几袋粮食已经被方小雅放到碗柜上了，可是人呢？ “你屋里收拾的挺干净啊。” 声音从他隔起来的卧室那边飘来，李恒是满脑袋的黑线，姑娘咱俩熟吗到底？ 你还真是不客气，直接奔我睡觉的地方去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我还真就说不清了。 参观完卧室，方小雅走了出来，当她看到外面站的这个男人的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那啥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二……二恒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以为是……” “你以为是小远呢是吧？唉，坐。”李恒叹了口气，搬了把小板凳放到方小雅的面前，他拉着另外一把坐了下去。 房门没关，门上本来挂着的棉帘子那天都他拆了，从院子里直接就能看到屋里的情况，这样也就不担心别人说闲话了。 方小雅还是满脸的通红，她刚才真的感觉是小远，只怪这弟兄俩长的太像了。 而且这个屋她进来的次数比李恒可多的多，刚才一进来就看到屋里大变样，这才跑到隔起来的那半边看去了。 这会儿院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中院的后院的，他两次过来没见到的那些人都跑到前院看新自行车来了，也有人想进他屋，但是看到还有客人就没进来，例如一大爷和二大爷。 wap. /110//.html 第二十章 交谈 “不好意思啊方小雅同志，我今天刚搬过来，也没热水。” “没事儿的二恒哥，我不喝，你叫我小雅就行。” “小……算了，我还是叫你方小雅吧，你刚才我说想跟我说点事儿，是什么事儿啊？” 他一糙爷们没什么，人家姑娘可还要嫁人呢，叫那么亲切，他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别人背后说闲话。 提起正事儿，方小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说道：“二恒哥，是这样的，我想说的是李叔跟小远哥的事儿，关于他们这次意外。” 听到这里李恒竖起手打断了她，抬头看着大门那边：“大茂，等会儿聊，我这里说点事儿。” 原来是许大茂正往这边走呢，他听到李恒的说话声停下了脚步，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猥琐，他也注意到背对着大门坐的是个女孩子，以为是李恒的对象呢，不过也没再继续往进走，转身也去看自行车了。 见他离开了，李恒端着凳子坐到了方小雅的侧面，让她也转过来，这样坐人家姑娘也能注意到外边了。 “方小雅，你是不是想说那次爆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二恒哥你……你知道？”真的挺让人惊讶的，他竟然知道。 “我回来后去爆炸现场转着看了看，那个现场可不像是锅炉意外爆炸过后的样子，更像是用炸弹定向爆破制造出来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方小雅这下更吃惊了，她可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而是听别人说小话听来的。 “这很难吗？如果真是锅炉爆炸，那么应该是四周无差别攻击……”李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头在地上画着给她讲解自己那次观察得到的信息。 “所以，由此我就判断出那次爆炸应该是人为故意制造的，至于是谁？为什么要制造这起爆炸？我相信你应该能想到吧。” 方小雅听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肯定是那帮间谍，想破坏我们的大好局面。”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二恒哥你说。” “我刚回来，四九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找谁，我听小凡说你在公安局上班是吧？” “对，不过我是文职，平时就是帮着整理个档案之类的。” “嗯，没事儿，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看这次的爆炸案到底破了没有，人被抓了没有。” “二恒哥，你打听这个干嘛？” “当然是要替我爹还有小远报仇。”李恒的脸上十分的平静，说出要报仇的时候没有起丝毫涟漪，仿佛这就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儿。 “可是……可是二恒哥，有专门的单位管这种事儿呢，你私底下自己调查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引起别人误会把你抓了怎么办？” 在他那里是小事儿，在方小雅这里就不是了，私人偷偷调查，是那么容易调查的吗？ “放心吧，我肯定会特别小心的。对了，你如果要打听的话，千万不要特意去问谁，跟别人闲聊的时候，无意闲扯两句就成，你们同事应该都知道你和小远订婚的事儿，这样貌似无意的闲聊，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这种事情特意去问，那真是找死，如果不是实在没人可用，他真的不想把这个女孩子拖下水。 “我……我知道了。” 其实方小雅不傻，她如果傻的话，那次无意听到别人说起这个事情，肯定就扑过去问问清楚了，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一个人憋在肚子里。 “谢谢啦方小雅，我就不留你了，你刚才拿的袋子别忘了，在碗柜上呢。” “好，我知道了二恒哥，你……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她明白人家并不是想赶她走，只是担心别人说闲话而已，毕竟他们俩人的身份有些尴尬，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还好，可现实却不是…… 她其实也早就想逃离这里了，逃离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逃离眼前这个跟未婚夫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大伯哥，只要看到这张脸，就会让她的心底产生一丝涟漪，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说完后方小雅就站了起来，拿起碗柜上的袋子，真的就像逃一样的走了出去，连告别都忘了，至于爸爸交代的话，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她的动作弄的李恒还给愣了一下，转瞬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的摇摇头，脸是爹娘给的，他也没办法控制。 这半天看着女孩子那张明星脸，他也不习惯，总感觉别扭的很，这下终于走了，他也能松一口气，看着院子里仍然热烈讨论自行车的众人，起身走了出去。 讲真的，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院子的人为什么不买自行车。 三大爷因为要养三大妈跟四个孩子买不起，他能理解。 二大爷同样如此，不买也能理解。 贾家跟何雨柱家的情况不用多说，肯定也买不起，这都能说的过去。 倒座房的刘家，后院后罩房的郭家，他们都是两口子一起上班挣钱，又都是养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应该是轻松加愉快，他们为什么不买？ 还有中院的一大爷，后院的许大茂他家，这两家明显家里的财务状况也要好很多，许爸好像还是干部，他们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想不通啊想不通！ 李恒摇了摇头走到自行车跟前，众人一看是正主来了，纷纷恭维了几句。 他笑呵呵的接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在场的男人一人发了一根。 还好三大爷没提收音机的事儿，要不然还得他头疼半天。 一直到了吃饭时间这才散去，李恒直接把车子往屋檐下一撑，这才开始生炉子。 这种烧块煤的可比蜂窝煤炉子可难生多了，忙活了半天这才终于把火烧着，这下可算是能做饭烧水了。 把买来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在碗柜里放好，又把包里带过来的衣服和那个毛毯都塞进柜子里，都收拾利索了之后，开始做饭。 今天刚搬家，算是犒劳自己，中午蒸米饭吃。 刚买回来的火腿，切两片安排上，在炒个鸡蛋就行。 不这样弄不行，别的菜他也没买啊，买菜得一大早去菜市场买，去晚了就没了。 wap. /110//.html 第二十一章 讲礼 米饭的清香味，再加上火腿的肉香，不一会儿就飘散在整个院子里。 正在吃饭的立马就觉得自家饭不香了。 不用猜，他们也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家里有孩子的都快镇压不住了。 后院二大爷家是最利索的，两扫帚疙瘩下去，那哥仨都乖乖的开始吃饭，只是鼻子都开始猛嗅起来，好像就着这个味能下饭似的。 郭家跟刘家能好点，毕竟他们俩家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时不时的孩子还是能吃到点肉沫的，大人哄几句就好了。 三大爷本身就扣，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点肉星星，三个孩子这会儿已经不想看自家的饭了，趴在门口透过门帘的缝隙直勾勾的瞅着对门。 对面如果是之前老李在家，甚至说是李远在家，闫埠贵这会儿可能已经厚着脸皮端碗过去，看能不能蹭点好吃的了，可这个李恒嘛…… 说到底人家是今天才搬过来的，他脸皮就是再厚也不好意思就这样上门去，只能是唉声叹气的坐在那里，吃着自己家没味道的水煮菜。 “哥，这味道好香啊！” “嗯，应该是金华火腿，我听说供销社好像来了点火腿，估计是二恒哥找孟军买的。” “哥给你咱家也买点呗。” 何雨柱苦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何雨水：“雨水，咱不过日子了，那火腿一斤最少也得一块钱左右，现在快月底了，咱那儿还有钱买着吃啊。” 他现在还是学徒工，到明年才能转正，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几块钱，刚刚够他们兄妹俩过日子，哪敢买肉吃啊。 不过等转正以后，就能拿到近三十块钱，这样日子就能好过的多，刚才李恒买的自行车可是刺激到他了，他也想攒钱买一辆，骑着多威风啊。 等有了自行车，给自己介绍对象的应该也就多了。 何雨柱饭都忘吃了，坐在那里美不滋的想着。 何雨水一看哥哥那得行，就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翻了一个白眼低头开始继续吃饭。 后院许大茂最干脆，他家今天也是大米饭，他直接端着碗就准备往出走。 “爸妈，你们俩吃，我到二恒哥那里混点去。” “回来，把这两样菜拨拉出来一点端上过去，我刚才看二恒好像没买菜。”许爸也没阻拦，只是让儿子把自家炒的素菜端上一点过去。 “哎，行。” 许爸看得明白，那个李恒以后有没有前途不好说，最起码现在就已经是官了，跟这种人打好关系不会有坏处的。 …… 李恒这边米饭已经蒸好了，放在米饭上面的几片肉也蒸好了，他把肉切成一条一条的，拿个盘子装了几条，准备给院子里每家分上一条，让大家都尝个新鲜，就当他这个新人拜码头了。 不过也就这一次，下次肯定不会再给了。 端着盘子刚准备往外走呢，就看到许大茂一手碗一手盘子的走了过来。 “二恒哥，我到你这儿混点好吃的，顺便给你端了点我妈炒的菜，你尝尝看。” “行，你先坐，我给每家送点过去。” “二恒哥，你这是还准备炒鸡蛋？”许大茂看到碗柜上还放着一碗已经打好的鸡蛋问道。 “嗯，再炒个鸡蛋。” “行，那你去吧，我帮你把鸡蛋一炒。” 每家每户都一小块肉，这是见面礼，大伙只能说李家这个大小子是个讲礼的，但是以后我再吃不给你们送，谁也说不着什么。 转了一圈，除了何雨柱那里没送，其他家都送完了，至于何雨柱兄妹俩，直接被他叫过来了。 何雨水这小丫头都十一二岁了，长的还跟个小萝卜头似的，看的李恒有点心疼，干脆就叫着他俩一起过来到这边吃。 至于多余的那块肉，他直接给许家了，人家端了一碗菜过来，咱也不能小气不是。 该说不说的，这何雨柱毕竟是跟着他爹学过厨师的人，就算是水煮的大白菜，李恒吃到嘴里都觉得比别人家做的好吃。 “柱子，你做饭这两下子可以啊。” “嘿嘿，二恒哥你喜欢吃就行。” “他跟他爹学了那么多年做饭，要是还做不好，干脆下车间当翻砂工去算了。”许大茂也是绝了，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怎么着，添一口肉吃一大口米饭，再添一口，再吃一口，大半碗米饭下去了，肉还是那么大，就是白了些。 何雨水吃了两块肉，两个大馒头，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坐在那里，顺嘴说了句：“小远哥，谢谢你啊，我吃饱了。” “啪”坐她旁边的何雨柱，抬手就在妹妹的后背拍了一巴掌，还有些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而被哥哥一拍，何雨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小脸变的煞白，赶忙结结巴巴的解释：“二……二……二恒哥，对……对不起，我叫……叫错了。” “没事儿没事儿”李恒不在意的摆摆手：“柱子你打雨水干嘛，你那天不也把我认错了。”说着伸手摸了摸雨水蜡黄干枯的头发。 “没事儿雨水，以后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别理你哥。” “嗯，谢谢二恒哥。” “柱子，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打雨水，都是大姑娘了，哪能说打就打的。” “知道了二恒哥。” 何雨柱明白李恒的意思，他就是再混，也能听出来人家是为他们兄妹好。 “对了柱子，你会炒瓜子和炕花生米不？” “会啊” “那刚好，我今天还买的瓜子跟花生米，你等会儿拿过去弄好了再给我拿过来。” 他正头疼怎么弄那两样呢，花生米用油炸？那也太扯了，买的那点油都不够他吃的，哪儿舍得这样造的。 刚才忽然想到电视上不是说傻柱弄的花生米好吃么，下酒，这才想起来问一声，果然，现在就会。 饭已经吃完了，几盘菜也全部造的一干二净，刚才装火腿的盘子都被许大茂用馒头擦的干干净净，跟狗舔过似的，看上去似乎都不用洗了。 一个大男人，两个大男孩，再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四个人看看桌子上的盘子碗，再互相看看，同时笑了起来，欢快的笑声在四合院的上空久久徘徊。 wap. /110//.html 第二十二章 遇到 午饭后，收拾完碗筷，那仨人走了后，李恒一个人躺在松软的床上，终于有时间思考早上方小雅过来跟他说的事情。 现在即便知道了那场爆炸是人为制造的，可该从哪里下手查，仍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现在单打独斗一个人，没有任何信息支撑，真正的是两眼一抹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再去现场看看？ 脑海中刚升起这个念头，转瞬他就又摇摇头，那里虽然还有些残壁断垣，但大部分地方都被打扫收拾过了，就算再去也看不出来什么，反而去的多了还有可能暴露自己。 他就不相信那么大一个明晃晃的目标，会没有注意着点儿。 抛下再去一趟现场的心思后，他们废品站的门卫老郑，似乎就成了他手中最后的一根稻草。 虽然老郑到底是干什么的目前还不得而知，但他有问题这是确定无疑的。 否则谁会大半夜的不睡觉去翻别人的包包。 普通人谁会用枪油，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公安系统的那些民警吧，看看他们有几个知道枪还要经常保养的，就算知道枪需要保养的，又有几个知道保养时最好用专用枪油。 想到这里，李恒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现在看来能查的就只有老郑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办公室住着，那家伙如果真的有问题，想必这段时间也憋坏了。 说不定这两天就会有什么动静，那么今天晚上过去盯一下？ 可是该怎么盯也是个问题。 别说，他这么长时间虽然天天都会跑步，但还真的没怎么仔细观察过废品站附近。 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旁边椅子上的外套穿上，他准备现在就过去看看，既然想盯梢，最起码也要先给自己找一个藏身的地方吧，现在可不像后世，能开着车坐车里。 院子里，三大爷跟二大爷俩人正在下棋，几位大妈坐在一起说着小话，干着针线活，前院的院子空间虽然比中院小的多，但这些人好像除了召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其他时间更喜欢到前院或者大门口坐着去。 跟众人打了招呼，他也没骑车子，走路溜达了出去。 中午的那一小块肉，让大伙对他的好感度是直接飙升。 应该怎么说呢，这时候大家吃饱肚子都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你家比我家吃的稍微好点，也属于正常，还没有那种恨人有的心态。 但是再过几年就不一样了，当大部分人吃饱肚子都成问题的时候，你不但能吃饱，还吃的那么好，这就会招来非议，甚至招来恨了。 所以人们都是一个时期一种心态，你可以稍微出格那么一丢丢，但是如果处处都和普通人家不一样，那就真的要注意了，住在这种大院子里，如果你家被孤立了，那种日子过的真的会非常不顺心。 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在脑海中琢磨着事儿，李恒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一男一女，那个男的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大变。 “李远？” 他这么一叫，旁边那个女孩子这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看清楚后也不自觉的往后推了一步，脸色变的有些不好看。 李恒听到有人叫弟弟的名字，顿住脚步抬头看了过来。 而他一抬起头，那个男的就轻轻的皱了下眉头，立马就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同志，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你也不算认错吧，我是李恒，李远的大哥。” “啊，你是李大哥啊，我说怎么跟李远长的这么像，你好你好，我叫宋齐敏，她是我对象，叫王慕云，我们都跟李远是中学的同班同学。” “李大哥你好。” “你好”李恒笑着对那个女生点了点头。 “李大哥，你这是从部队回来啦？” “嗯，月初刚回来的，今天休息没事儿出来转转。”说到这里，他注意到那个叫王慕云的女孩子扫了一眼马路对面，眼中还闪过一道焦急之色，连忙掉转话头说道：“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们改天没事儿到家里来坐坐，我现在就在小远之前住的地方。” “啊？哦，好的李大哥。” “好，我们回头见。” 说完他又冲那个女孩子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往前走去。 这一弄让那个宋齐敏还有些发愣，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了的李恒，有些搞不明白李远的大哥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而那个王慕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伸手拉了一下同伴的胳膊说道：“快走吧，一会儿跟不上了，再跟丢了回去又要挨呲儿。” “哦哦，走吧。” 跟丢？ 王慕云的说话声音虽然小，但重生过来后五感仿佛被强化了的李恒，即便已经走出十几米远，还是抓了个话音。 他们俩是干什么的？也是公安？跟踪嫌犯呢？ 李恒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马路对面，今天是星期天休息日，大街上的人不要太多，目标不明确的情况下，他就算是神探的祖宗，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管了，回头跟方小雅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既然他们跟小远是同学，那么她应该知道这两个人。 …… 废品回收站门口，站上的大门紧闭，李恒刚拐过弯，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监视大门口的好地方。 距离大门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排梧桐树，也不知道种了多久，反正都是枝繁叶茂的，爬到树上监视简直不要太爽。 到了晚上那边的人就算往树这边看，也不容易发现，那个路边刚好有个路灯，迎着路灯看后面，能看清才怪。 既然有了这么一个天然的监视点，那就不需要再继续转了，他转身就准备往回走。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他们站大铁门的动静。 有人要出来。 躲已经来不及了，被发现了反而不美，他干脆很坦然的转过身，又重新朝着站上走去。 小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从小门一边往出走着，一边还回头说着什么。 紧跟着老郑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刚出来就看到路上正往过走的李恒，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wap. /110//.html 第二十三章 上门 “李副站长，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愣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老郑开口高声问道，说着还朝那个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找你杀两盘。” “那感情好，我也正觉得无聊呢。”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老郑的手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提着手中满是补丁的蛇皮袋子，迎着李恒就走了过去。 俩人路过的时候，他还满脸笑容的打了个招呼：“李站长，您好！” “啊，你好！” 李恒冲他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向大门那边。 大门口老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李副站长，他就是在朝阳门外大街那边修自行车的，过来找点能用的配件。” “哦，我知道了，不过也不要太过分了老郑。”李恒拍了下老郑的肩膀，直接从小门走了进去。 “您放心，我有分寸。”老郑跟在后边满脸的笑容。 在这里一直待到下午五点钟，李恒才离开。 回到住的那条胡同，让他有些挠头的是，方小雅这丫头怎么又在门口站着，还时不时的往胡同口这边瞅瞅，真像是一个等男人下班回家的小媳妇儿。 嘿，这不是未来秦淮如的特长么。 再一次扭头往胡同口看的时候，方小雅终于看到了自己等的人。 一下午跑了两次都没有见到人，她的心里也有火，当下就撅着嘴迎着李恒走了过去。 “你一下午干嘛去了，我过来找你两次都没见你人。”说着还跺了一下脚，把一个久等爱郎不回家的小女人角色，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不过，李恒此时的脸上却是大写的懵逼。 咱俩啥关系啊，你这样冲我撒娇真的好嘛？ “啊？方小雅，你找我有事儿？” “唰”姑娘的脸瞬间红的像猴屁股似的，看样子她也意识到自己把撒娇的对象搞错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着双手说道：“是……是我爸妈……我爸妈想让你……让你……到家里吃顿饭。” “哦，是方叔方婶叫我过去啊，好的，你稍等我一下啊。” 第一次上人家家去，总不能空手过去吧，要说拿什么东西，家里还真没有，干脆就切点火腿拿上吧，这玩意最实惠。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进院子。 等他进院子了，方小雅才抬起手冲着自己脸闪了几下，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着了，真丢人，怎么老就忘了那不是小远哥呢。 李恒刚进院子，三大妈就笑呵呵的说道：“二恒啊，刚才小雅那丫头过来找你，你见了没？” “哦，三大妈我见到了，是方叔叫我过去家里坐坐，谢谢哈。” “嗐，这有什么好谢的。” “三大妈咱回头聊。” “行，你忙你的。” 中午那一小块肉，让三大妈对他的好感度提高了不少。 李恒进屋就从仓库里把火腿取了出来，一刀切下了两斤的样子，用一张油纸包起来，又拿个袋子装上，把剩下的重新收回仓库里，又走了出去。 去方小雅家也就几步路的事儿，他想到刚才碰到的那两个人就问道：“方小雅，我跟你打听个人。” “二恒哥你说。” “宋齐敏还有王慕云你知道不？” “嗯？知道啊，他们俩都是小远哥的中学同学。”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个单位上班吗？” “我听小远哥说过一次，好像是什么社会什么局，大概就是这个名字，我都没听过这个单位。”方小雅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 她没听过，李恒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单位。 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 话说他弟弟该不会也是这个单位的吧？二中的老师只是他的一个身份？ “二恒哥？你知道这个单位？”见李恒没有再说话，方小雅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我也没听过，只是觉得奇怪。” 说话间他们就拐到方家所在的这条胡同，这会儿也差不多到饭点了，胡同里除了几个孩子疯跑着玩，大人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做饭，要不然就李恒那模样，还有他俩这并排走过来的架势，不知道得吓到多少人呢。 外边没吓到，可进了方家住的院子，还是把邻居给惊到了，正在门口做饭那女的看到李恒后，吓的把手中的锅铲都给扔了。 这个院子是个独院，东西南北总共住了四户，她这一扔铲子，叮呤咣啷的动静，把大家都吸引出来了。 这下热闹，方爸给大伙解释了半天，才把众人看到李恒时脸上浮现出的惊恐之色给降了下去。 “像，太像了你们弟兄俩。” 进到方家，方妈盯着李恒瞅了半天，喃喃自语道。 这段时间光是这个长相问题，李恒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也第一次有些抵触这个话题。 “方婶，方叔，您二位好。” “哎，二恒啊，好久不见了。”方叔到底是男人，还是老师，心里素质明显要好的多。 李恒又扭头看着刚从礼物走出来的小伙子，笑着说道：“这是小庆吧，你还记得我不？” “当然记得了李大哥，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那年还给我了一块水果糖。” 嚯，这小子那会才六岁还是七岁，这么长时间还能记得清楚，不容易啊，方小雅这丫头就忘的干干净净的，她当时也拿到水果糖了。 “快坐吧二恒，饭一会儿就好，小庆，给你李大哥倒杯水。” “知道了爸。” “方婶，这是我拿的一点东西，您务必要收下。” “这孩子，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啊。” “这还是我回来后第一次上您家来，一点点心意。” “行了红芳，孩子拿过来了就收下吧。” 方爸没有看清拿的是什么，方妈接过来后虽然没有打开油纸，却从缝隙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有心想说什么，看到丈夫跟二恒都说起话了，便作罢了。 方小雅把人带到家门口后，就跑到隔壁自己的小房子去了。 刚才院子里众人的眼光，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wap. /110//.html 第二十四章 介绍 “二恒，我听说你分到废品站工作了？” “是的方叔，街道办分的。”他没说这是自己挑的单位。 “要不要叔给你找找关系，换个单位？” “不用了叔，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在哪儿都是干工作嘛，这里好着呢。” “好，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就好好干吧。对了二恒，你谈对象了没？” “没呢，我才刚回来二十天左右，哪儿能那么快啊。” “那是着，叫你婶子给你回头介绍一个。” “就是二恒，跟婶子说说你的条件，回头我给你挑一个。” 方妈就在妇联工作，帮李恒找个媳妇儿那还是非常轻松的。 刚走到门口准备撩帘子进来的方小雅，听到里面的对话，手底下的动作就是一僵，转瞬又恢复了正常，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过去给妈妈帮忙去了。 “方婶，我哪有什么条件啊，会过日子就成。” “没条件怎么行，你好歹也是个干部，等着，婶子帮你好好踅摸一个。” “哎，那我就先谢谢您啦方婶。”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让方爸跟方妈俩人的心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要不然他俩是真的有点担心啊。 不是说他们看不上李恒，不愿意他当女婿，而是事儿不能这么办啊，本来是弟弟的未婚妻，现在人不在了，又嫁给哥哥，这算什么？ 方小庆刚才放下缸子后，就一直站在里屋的门口也不说话，就看着这边。 等姐姐进来后，他看看姐姐，又看看坐在那里跟爸爸说话的李大哥，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还摇摇头。 从方家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胡同里都没什么人了，这个点大家都已经进屋洗漱准备休息。 再等上两三个月，天气彻底热起来以后，这个点外边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人坐一堆乘凉聊天，一群胡同里的孩子就会跑来跑去打闹的玩着。 院子里，一大爷从垂花门走到前院，见李家的灯还灭着，正准备回去呢，李恒就从影壁后走了出来。 “二恒，你回来了。” “是一大爷啊，我刚才去一个叔叔家坐了一会儿。”听到声音，李恒才注意到站在垂花门那里的人。 “你这会儿没什么事儿吧二恒。” “呃……没有，一大爷您这是特意等我呢？” 李恒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人家是特意过来找他。 “是啊，想跟你聊聊。” “啊，那一大爷您快请进屋坐。” 对面三大爷家，三大妈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顺着窗帘缝隙看向外边。 “老闫，你说老易特意等二恒是想干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闫埠贵此时已经躺到床上了，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可能是想给二恒叮嘱下院子里的一些规矩吧。” “倒也是哈，他之前过来两次都没见到过老易。” 听到这里三大妈也熄了看热闹的心，重新坐到床边上。 “瑞华你先别急着上来呢，院儿里人都回来齐没？” “差不多了吧。” “那你直接去把大门一锁吧。” “这才几点啊，现在锁是不是有点早。”三大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跟前桌子上放着的时钟，差一刻九点。 “既然都在就提前锁门，省的一会儿还要惦记着。” “那行”三大妈琢磨了一下想想也是，就重新撒把上布鞋，穿上外套往外间走去。 锁好大门后又特意看了一眼对门，门关着呢，隐隐呼呼的能看到两个身影。 对面屋里，李恒招呼易中海相对而坐，从包里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一大爷，有事儿您就说。” 易中海把手中的烟点着后，抽了一口说道：“是这样的二恒，你之前一直在部队，没在咱们这种院子住过，我主要是想跟你讲一下咱们院子里的一些情况，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儿了，你也好知道该怎么处理。” “您说，我听着呢。” “咳……咱们院子总共三进，加起来住了十户，这里面还包括住在后院的那个孤寡老太太，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见李恒点头，他又继续说道：“我们三位大爷，前院的闫埠贵是三大爷，中院是我，我叫易中海，后院是二大爷叫刘海忠，我们三位都是咱们院子里的住户共同选出来的。 为的就是帮助大伙营造一个和谐的居住氛围，院子里有点什么大事小情的，我们也可以帮着协调处理一下，实在处理不了的自然会上报给居委会。 还有一点就是组织大伙群防群治，共同抵御外来的不法分子。这几年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咱们院子常年都是居委会评选中的五好大院。”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端起李恒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又说道：“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在院子里如果有什么事儿，先跟我们三个说一下，咱们院子住着这么多人，邻里之间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私下里就能解决，没必要闹到居委会去，凭白让外边人笑话我们。” 易中海之所以找上门来聊这些，主要是李恒的身份让他们有些尴尬。 如果只是普通干部那还好说，可人家大小是个领导，还是街道办下辖单位的，指不定哪天就回到街道办上班了，对于他们三位大爷而言，这种人不好管理啊。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决定上门来谈谈，希望对方能支持他们的工作。 李恒听完之后微微一笑，他算是听明白了。 “一大爷，您多虑了，我既然在咱们院子住，同时您三位也是大伙共同选举出来的，那我肯定会服从管理，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甭管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最起码当着你的面表态了，这也让一大爷放下了一点心。 他现在只希望李恒的性格能跟他爹还有他弟弟李远一样，老实憨厚好说话。 接下来易中海又逐一的介绍了一下院子里的住户，讲的特别详细，不过话里话外的也透露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大家是邻里，要互相帮助。 wap. /110//.html 第二十五章 第一夜 帮助？ 这要怎么帮助？ 你们家的日子过的好与坏，这不是应该你们家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吗？ 当然，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大伙伸把手帮个忙的，实属正常，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至于别的忙，那就要看关系的远近亲疏了。 总不能什么忙都帮吧。 那你像以后许大茂生不出来孩子，这总不能我也去帮忙吧？ 嘿嘿，这我倒是乐意，可人家也不能同意啊。 送走了易中海后，李恒坐在那里不停的腹诽着。 不过提起许大茂以后不能生孩子，他倒是觉得这可能跟遗传有关系吧。 要不然这年头谁家只生一个孩子啊，很有可能许爸就有这方面的病，不过不严重，所以有了许大茂，结果传到他这里更严重了，得，直接没后了。 还有像易中海，后世的网上扒拉出来那么细思极恐的小细节，可他不照样没后么，所以他们两口子到底谁生不出来还真是个问题呢。 这年头，只要生不出来孩子，大家都会认为是女方的毛病。 就跟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大家就都说娄晓娥是不下蛋的母鸡，就连她本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没人往男方那边想。 一直到何雨柱一枪入魂，这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咦？娄晓娥？这丫头现在多大来着？按照电视上来看的话，应该最起码也十六七了吧，啧啧，水灵啊。 不过一想到她家的出身，李恒就打了寒颤，他这个小身板可经不起娄家那么造的，也做不到许大茂那样当断则断的，他要是敢给娄家当女婿，十来年后除了跑路就没别的选择了。 可他现在已经是二十八的老男人，也是该说个媳妇儿了。 晚饭时方叔方婶的提议，让他现在心里跟长草了一样，心痒痒的厉害，实在是这年头长夜漫漫，身边没个暖被窝的，日子真难熬啊。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了，今晚还有要事要办，给爹和弟弟报仇才是当前的头等大事，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还是靠后吧。 …… 夜里十一点多 李恒此时已经在废品站大门外三十多米处的大树上蹲着了。 四月底了都，怎么四九城晚上还是有点冷呢？ 他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把双手塞进另一边的胳肢窝下，明晚再出来一定要穿厚点。 谁能想到他搬家的第一晚竟然是住在树上。 就这样一直捱到凌晨三点多，去鬼市的他都见到有好几个，废品站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轻轻的从树上下来往家里赶去。 耐心他不缺，上一世为了抓嫌犯，他曾经在同一个地方蹲点半个月，这才一晚上算什么啊。 当他躺在软乎乎的床上，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后，差点就要放弃今后的蹲点了。 干嘛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那些人敢弄这样的破坏，有关部门肯定不会放任他们自流的，端谁的碗吃谁的饭，这又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么拼命真的好吗？ 可是转念想到爹跟弟弟，还有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他又坚定自己查下去的心，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吧。 他第一次没有自动醒来，而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都快七点了，赶忙起床。 跟倒座房的刘哥刘嫂打了个招呼，着急忙慌的往外边走去，等到了公共厕所这边，才理解了孟凡那天跟他说的清早上厕所麻烦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麻烦，这是特麻烦啊。 看着前边还排着十几号人，李恒头都大了。 这以后天天上厕所就这样式啦？这要是闹肚子该咋整。 排了半个小时，好容易解决完个人卫生，回到院儿里洗漱完毕，骑上自行车就往单位赶去，路上买了三个大包子当早上的早饭。 其实寻常老百姓家，像他这种不用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都是一天只吃两顿饭。 一大早起来做饭的都是家里有体力劳动者，不吃饱没劲干活啊。 而不上班的，例如一大妈，她都是早上起来给一大爷做饭时多做点，剩下的就是她的午饭，第二顿饭就是晚饭了，这样能给家里省点粮，不过这种没有什么油水的饭还吃得少，饿也是真饿啊。 所以这年头的大胖子甚少，吃都吃不饱哪儿来的胖人。 至于贾张氏为什么能那么富态，呵呵，这还真解释不清，可能人家吸收好，喝凉水都长肉吧。 等他到办公室的时候，站长都已经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完了，见状他直接就拿出一个包子给丢了过去。 “嘿，你这小子，吃你的，我早上在家都吃过了。” “吃你的吧，你手已经摸过了，我才不要呢。” 老张看看手中的白面包子，再看看已经蹲在屋檐下吃开了的李恒，无奈的笑了笑，也蹲了下去。 马上就八点了，俩人蹲这里也是想看看谁来迟到，一个月偶尔一次两次的还无所谓，第三次就要进行诫勉谈话，单月累计超过三次，那么就要从第一次算起开始扣工资了，迟到一次扣五毛。 单月累计迟到超十次，临时工就可以回家了，想干的人多着呢。 正式工不会让你回家，但是扣你十块钱，就问你背的住不。 他们单位五名正式工，工资最高的是李恒，老张虽然是站长，但他的级别只是六级办事员，工资每月四十三块钱。 至于其他三位那就更低了，真要扣十块钱，谁都受不了。 李恒之所以最高，还是跟他在部队的级别有关，从去年授衔后，他是营级干部，工资要拿一百三十多呢，退伍回来后这是他自己选的工作，有好的他没要，至于工资更是直接就被砍了一半，这也是没办法，地方的收入跟部队还是没法比的。 “在自己家住的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不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么。” “这话让你说的，那你把房子腾出来，以后就住办公室吧。”老张没忍住怼了李恒一句。 “那不能，那是公家分给我的，又不是我私自霸占，凭什么要腾出来。” “你小子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啊！” “嘿嘿～” wap. /110//.html 第二十六章 周一 废品站两大巨头门口蹲着亲自查人，踩着点来上班的众人走进大门看到后，都赶忙往自己的工作岗位跑去。 该出去收废品的拉着板车就往出走，该去废品堆整理的套上一件脏衣服继续干活，大家分工明确，至于说谁出去谁待家里干活，那有他们组长自己安排。 “行啦二恒，也没什么事儿我出去转转，有人过来想买点废品的，你签字就行，反正咱们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老张拍拍手站了起来。 现在站里多了个副站长，他一下子就轻松许多，不用每天都得在站上盯着。 这老头喜欢钓鱼，这下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们收废品上缴废品每个月也是有任务的，只要任务完成，再收来的东西自主权就能大一点，反正不能超额上缴太多，要不然那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下次人家上级给你多安排些任务那就抓瞎了。 “行了你去吧，不过要小心点啊。” 有一次老张跑去钓鱼，结果鱼钓没钓上来不知道，人是掉进河里了，得亏当时不远处还有人在，把他救了上来，要不然啊…… 也就是因为那次的事情，他媳妇儿好久都不让他再去了，这不最近瘾又犯了，刚好单位又多了个李恒，他更可以放心。 “嘿嘿，你也知道我那次的事儿啊，放心，那次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那么粗心，等着，钓回来了我给你分两条。” “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 “我说的，消停等着吧。” 说完他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往院子外走去，也不知道他的钓鱼设备都在哪儿放着呢。 大门口，老郑看到他出去，也是说等着要吃鱼。 办公室剩下他一个人，先是跑到财务室聊了一会儿，然后搬着椅子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报纸，提前过上了快退休的生活。 他们这个废品站说是办事处下面的，其实东单东四两个区就这一个回收站，相当于未来城东区就这一家，所以跑到他们这里来想淘弄点东西的老百姓还不少，一部分是那些修自行车的来找些能用的配件，还有一部分是来找些木头废纸什么的。 半早上的功夫，他收到的出货单加下来就有八块多钱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这些人之所以跑到这里来买东西，图的就是一个便宜，就这都能卖八块多钱，可想而知了。 另外他还发现了一件自己昨天疏忽的事情。 那就是昨天跑过来找老郑的那个人，今天又来了一趟，走的时候仍然提了一袋子东西，总共花了四毛多，叮叮咣咣的响个不停。 也正是因为这个声音让他意识到，昨天这家伙提的袋子里装的应该不是这些配件，因为那家伙当时扛到身上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且昨天才买了那么一包东西，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又来买一包，你的生意就那么好吗？ 昨天老郑说他在哪里修自行车来着？ 哦，对，朝阳门外大街，这家伙也值得注意一下。 李恒在心底暗自记了下来。 “站长，给抽颗烟。” 隔壁财务室的会计老赵走了过来。 “副站长，副站长，可不敢乱叫啊老赵。” 李恒站起来笑着接过烟，还不忘给他纠正一下。 这点地方跟部队就不一样，部队上你是什么职务就怎么称呼你，你是副连长，绝对不会有人称呼你为连长，必须要分清。 地方上不同，好像都统一称呼，为的就是好听，不过你们这样叫，那个正职真的乐意吗？ 所以李恒每次都会纠正一下他们错误的叫法。 “嗐，都一样。” “这可不一样，张站长还在呢，我是副的就是副的。” “你们部队的讲究真多。” “没办法，必须分明，要不然一个单位正副都姓一个姓的话你怎么称呼啊，所以还是分清楚点好，大家都方便。” “行吧，依你，李副站长，我想请会儿假，去那边裁缝铺取个东西，等会儿再来人了你先帮着记下账，我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没问题，我也没什么事儿，你去吧。” …… 一天的工作平平无奇，这也是普通人的常态，到了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张站长带着他一天的胜利品回来了。 还别说，真让他钓到了，还钓到了不少，虽然都是巴掌大小的鲫瓜条子，但总算不是空军不是嘛。 分给了李恒两条，他倒是干脆，给了我就要，不过他没打算拿回去，准备直接给食堂让熬上一锅鲫鱼汤，给大家都开开荤。 老张见状又给了厨房两条，让一起熬了。 这段晚饭吃的爽，虽然每人就能分到那么一小块鱼肉，甚至有的只是嘬了两根鱼刺，可这是站长私人给大家的福利啊，大家边吃边感谢着站长，倒是让老张对李恒刮目相看。 不贪不占，好事儿知道把领导推到前面，难怪年纪轻轻就是营级干部，这人能处。 其实李恒压根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吃刺多的鱼，如果是那种无刺鱼，你试试他还会不会让出去。 至于说把好事儿让给领导，中午的时候大伙就知道老张出去钓鱼了，他说好听点也只是个转交而已，要是把给大伙加鱼的功劳想揽到自己身上，那得多不要脸啊。 吃完饭后没有再留着跟老郑下棋，他得回去早点睡觉，晚上还要熬夜呢。 不过当七点多看到再一次找上门来的方小雅，李恒是真的有点挠头。 两天三次，姑娘，你未嫁我未娶，你这样的频次跑来找我真的好吗？ 别说他了，对门三大爷跟三大妈，还有旁边的刘哥和刘嫂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唉，娶一个长着明星脸，身材超级棒的姑娘，李恒当然愿意，他巴不得呢，可这个人是谁都行，就是不能是她啊！ “方小雅，咱俩的身份其实挺尴尬的，你这样来找我，会不会……” 李恒的话让姑娘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你要说她移情别恋了，李远才死了半年她就转头喜欢上李恒，那是扯淡。 wap. /110//.html 第二十七章 上当 她现在最多就是想多看看李恒这张脸，以慰藉她的相思而已。 可孤男寡女的，接触时间长了，万一发生点什么，那该怎么办？ “对……对不起二恒哥，我不该来打扰你的，我这就走。” “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李恒见状也顾不得避嫌了，赶忙拉住转身要往外走的方小雅。 让她就这样掉着眼泪珠子出去？ 那明天就别做人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还能好点，省的被唾沫星子淹死。 看到这丫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李恒有些头大的叹了口气，让她先坐下，然后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到。 “方小雅，你是我弟弟，我亲弟弟的未婚妻，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之间的身份比较尴尬，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虽然是问，但也没等她给出什么反应，他直接就又继续说道：“你很漂亮，非常漂亮，说实话，当我昨天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有点嫉妒小远。” 李恒这下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必须把话讲清楚，要不然再这样接触下去，害人害己。 方小雅此时本来还煞白的脸色又腾的一下变红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露骨的话，真是羞死人了。 “我们这样私下里接触，对你真的不好，你现在已经恢复单身了，将来还要再嫁人，跟曾经未婚夫的家人这样频繁的来往，会让别人说闲话的，也会让你未来的夫家心生疑虑。 我也清楚，你之所以往我这里跑，可能是因为我这张跟小远长得特别像的脸，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忘记小远，好好的去迎接自己新的生活，我相信这也是小远在天之灵愿意看到的。” 看到方小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李恒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是嫌你老往我这里跑，说点那啥的话，古人都说秀色可餐，我还乐意你往我这里多跑呢，看着你我都能多吃两碗饭，可事儿不能这样做啊，方小雅，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 李恒一而再露骨的话，让这姑娘真的是坐不住了，屁股下面像是有刺一样，脸红的都快冒热气了。 怎么这弟兄俩虽然长的像，但性格却截然不同啊，小远不太喜欢说话，俩人坐一起经常半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可这个当哥哥的嘴怎么这么能叨叨的，说的人真的羞死了，可为什么她还想听呢？ “二……二恒哥，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我申请调到刑侦科去了。” 她没有接着那些话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是说出来了自己今天的目的。 “你说什么？” “我今天到局里以后，写了份申请交上去了，申请调到刑侦科，我像这样的话，我就能出外勤，说不定就能查到关于李叔跟小远哥他们意外的事情。” “你疯了？”李恒的声音都提高了一截。 “你知道不知道公安的一线有多么危险？” 这丫头真的是疯了，现在可没有禁biubiu啊，出外勤还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风险呢。 不说现在，就是未来每年又有多少公安干警会因公伤亡的，那个数字太可怕了。 “我……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保护自己？哈哈～你会开枪吗？你知道该怎么瞄准吗？你知道一线民警的配枪有效射程是多少吗？” 说着李恒站起来走到方小雅的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举起来说道：“看看你的手，你能把枪举起来吗？你能握紧它吗？” 嫩白嫩白的小手，看着确实不像是握枪的手。 刚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了不对，赶忙把那只手丢下，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你赶紧去把那份申请撤回，我不用你帮忙，我昨天拜托你的事儿你也不用打听了。” 方小雅看着李恒咔吧咔吧自己的大眼睛：“晚了二恒哥，一线缺人，我今天早上交的申请，下午领导都已经批了，我明天早上直接就去刑侦科报道。” “我的天”李恒有些无奈的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们领导是二货吗？什么人他都敢往一线放？” “二恒哥，你别小瞧人，我开过枪，我们上学的时候要打靶训练的。” “小丫头，打靶跟打人那能一样吗？你想的有些简单了。”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白搭。 “我不是小丫头了。”方小雅还有些不乐意了。 “呵……方叔跟方婶知道了不？” “我跟他们说了，不过我没说是自己申请的，我就说刑侦科调我过去帮几天忙。” “你还聪明，知道避重就轻。” “嘿嘿” 看着这丫头那憨憨的笑，李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已经这样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分局有靶场的是吧，你还是抓紧时间多练练枪吧。” “二恒哥，我们现在的配枪是五四，你用过没？” “用过啊，我在部队的配枪就是这个，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们局里大伙都忙，可能没人有时间教我，我们以前上学打靶都是长枪，手枪我……” ！！！ 你这算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现实版本吗？你也真敢啊！ 这其实才是方小雅今天过来找他的最大目的，她能想到的可以教她用枪的人，李恒是唯一一个了。 “教你可以，不过你有那么多子弹吗？” “呃……”这下还真把方小雅给问住了。 看她傻傻的模样，李恒突然感觉自己不只是头疼，怎么牙还有胃，还有心肝肺脾肾都跟着疼了起来。 这娘们太虎了。 “得得得，我给你想想办法吧，7.62毫米的手枪弹，我想办法吧。” “二恒哥你从哪里弄啊？” “这我能告诉你吗？你现在可是公安。” “那你就不担心我把你抓起来吗？” “来来来，别客气，现在就来。”李恒二话不说把双手并拢递了过去，示意她可以给自己戴铐子了。 “哎呀，你讨厌，我跟你开玩笑的。” 又是噘嘴撒娇，老天爷啊，你收了这个妖孽吧。 方小雅那撒娇的模样，让李恒的小心脏一阵突突突的跳。 “我……我今天过来……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的二恒哥，我走了啊。” 看着跟兔子一样跑出屋子，又直接跑出院子的方小雅，李恒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麻蛋，被她说调到一线给糊弄了，本来要保持距离的，怎么还稀里糊涂的答应她要教她怎么用枪了？ wap. /110//.html 第二十八章 往事 不提李恒的懊恼，跑出院子后的方小雅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往自己家走去。 嘿嘿！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跟黄鼠狼偷吃到老母鸡一样的笑容。 想让她以后不要来找，那怎么可能，哼～想都不要想！ 不过你要说她喜欢上李恒了，那是扯犊子。 才见了三次，怎么可能喜欢的上，她只是真的迷恋那张脸，想多看看而已。 但是现在一想到明天就要去一线科室报道，她也头大，今天早上一冲动就交了份申请，欧吼～领导批了，她后来也后悔啊！ 可没办法了，这是单位，不是幼儿园，哪能你说去就去，你说不去就不去的。 领导也说了，她有半年的适应过程，刚过去这半年不用出外勤，主要是在科室学习，翻看以前的卷宗，学习那些办案经验，然后就是尽快学会打枪，又没人教，她不找这个现成的老师，还能去找谁。 方家，听到隔壁女儿屋子的动静，坐在客厅里的方爸和方妈齐齐松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他们差点过去找去。 晚上几乎不出门的女儿吃完饭突然说要出去散步，他们就觉得不对劲，悄悄的跟上一看，果然是跑到前边胡同五号院去了。 到那里还能干嘛，肯定是去李家了。 方妈当时就想进去把女儿薅出来，还是方爸给拦住了，那样一弄的话更完蛋。 好在回来的早，才半个来小时，想来他们也不会做什么吧？ “老方，这样下去不行啊，除了小远，你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主动亲近一个男孩子，你可得想想办法。” “你别急，我看二恒那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昨天我说给他介绍对象，他不是一口就答应了么。 而且咱家小雅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她之所以亲近二恒，我估计主要就是因为这弟兄俩长的像而已，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没错，你说的没错，可日子长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现在拒绝任何相亲。” “唉，慢慢来吧。”方爸也头疼自家闺女。 “爸妈，我觉得你们就别操心我姐了。” 他俩不说话了，可没想到小儿子从他那边的房子走了出来。 “你懂什么，快进去学习去，今年高考你要是考不好，仔细你的皮。” 方妈没好气的冲儿子摆了摆手。 “妈，我认真的。”方小庆干脆就走过来坐到小凳子上。 方爸抬手制止住了还想训儿子的方妈，示意他继续说。 “爸妈，其实我一直都怀疑我姐到底喜欢的是谁。” duang！ 小庆的这句话把方爸跟方妈砸的晕晕乎乎的。 “你什么意思？” “您二位应该还记得我姐那两年整天跟谁都不说话，只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到屋里吧？” “记得啊！” “那你们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不是说受到惊吓了么。” “对，是受到惊吓了，最后是怎么好的？” “不就是小远经常陪她玩，慢慢才好的吗？你到底想说什么？”方妈有些不耐烦了。 “那段时间我姐害怕所有男的，包括我和我爸，为什么看到小远哥不害怕？又为什么刚开始的她还害怕小远哥，后来又不怕了？” “这……”方爸方妈被问住了，老两口面面相觑没有再做声，听着儿子继续讲下去。 “爸妈，其实那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小远哥还小，跟二恒哥长的不像，所以她也害怕，后来小远哥他们弟兄俩越长越想，所以就不害怕了。”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方爸皱着眉头打断了方小庆的话。 “你怎么越说我越迷糊了，什么叫小远跟二恒越长越像，所以你姐就不害怕了？” “因为我姐在晕过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二恒哥，也是他把我姐救回来的，所以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其实是二恒哥，根本就不是小远哥，她最想亲近的人也是二恒哥，只是因为那件事儿后没多久二恒哥就跑去当兵了，再加上那弟兄俩越长越像，她的记忆有些混乱，以为李远就是李恒，所以后来才会那样异常的亲近李远。” “你……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方爸看看身旁的方妈，感觉到有些难以置信。 女儿当年突然变成那样，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俩都不知道，医生也只说是受到了惊吓，让慢慢养着吧。 “我用不着听谁说，因为就是我跑回来叫的二恒哥，然后他才过去救的我姐。” “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这件事儿？” “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是我贪玩造成的，我害怕你们打我，尤其是后来我姐又病成那样，我就更不敢说了。” “咣当” 门口传来水盆掉地上的声音，还没等屋里仨人反应过来呢，方小雅已经撩起帘子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爸妈，最后把目光落到已经站起来的弟弟身上。 “小庆，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姐，什么真的假的？”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别想再骗我，你现在一五一十的跟我讲清楚当年的事情。”方小雅看着弟弟，神色十分严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方小庆求救似的看向爸妈，却被方小雅提溜着耳朵把头给转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别看爸妈，现在是我问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对那几年一点记忆都没有。” “呼～”方小庆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先是拉着姐姐坐下来，然后他把房门闭上，这才重新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开始讲述起来。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我跑出去玩去了，你去找我，我那阵子故意藏起来让你找不到，结果你误打误撞的看到一帮小混混不知道在干嘛，然后你就被他们抓起来了，当时他们要……你，我因为害怕，又想到二恒哥天天早上都打拳，觉得他才能救你，就跑回来找的他。 还好我们过去的及时，你只是衣服被……然后就被二恒哥给救了，他刚把自己的衣服给你穿上，你就晕倒在他的怀里。” wap. /110//.html 第二十九章 诧异 方小雅越听脸色越白，吓的方小庆不敢说了，赶忙先给姐姐倒了杯水，让她缓缓。 方爸坐在那里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子。 “我没事，你继续说。” “后来……后来二恒哥就把你抱回家里，担心爸妈回来看到你那幅模样吓到，就又给你换了身自己的衣服，然后他就走了。 当天晚上你就发烧，一直昏迷不醒，我那会儿害怕没敢跟爸妈说实话，二恒哥因为看到你……看到你的……他好像也不敢乱说话，刚好在第三天就跑出城去找部队了，所以这件事儿就再也没旁人知道。 先开始那两年你谁都不见，尤其是害怕看到男的，我跟爸爸都没办法靠近你，后来咱们搬过来后，随着小远哥越长跟二恒哥越像，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见到他的，突然就变得亲近起来，再然后就是你们一直在一起玩，直到去年订婚。 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你心里真正记住的那个人应该是二恒哥，但我不敢说也不敢问。”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说了？” “我……”方小庆被姐姐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一次转过头去求救爸妈。 “我说吧小雅，别逼你弟弟了。”方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刚才又去找二恒了，妈是真的担心啊，你能理解吗？” “妈，爸，你们是担心我又会喜欢上二恒吗？” “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这时方爸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找二恒，就直接往出走。 眼见方爸走了出去，屋里的三个人都没有阻拦，方小雅看着妈妈继续问道：“妈，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女儿啊，你是妈生下来的，妈还能不了解你吗？这么多年，除了小远之外，你对其他男生是能不打交道就尽量不打交道，包括你爸跟你弟弟你都不亲近。 当然，之前我们是不知道你还发生过那种事情，所以你这两天竟然能单独跟二恒在一起说那么多话，我才会有这种担心的。” “小庆，你为什么之前不偷偷的告诉我这件事儿，瞒着爸妈还要瞒着我吗？” “姐，我不是想瞒着你，我是担心你的病又犯了，而且我看小远哥对你也挺好的，所以我就彻底熄了说实话的心。 刚才也是听到咱爸妈说要想办法给你介绍对象，我是真担心把你的病又给激出来，所以才跑出来说的实话。” “这件事情除了你跟二恒哥知道，还有谁知道？” “没……再没人了。” “小远哥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方小庆赶忙摇了摇头。 “那当时那几个人呢？” “呃……他们都被……被二恒哥给……给……” “给什么？” “姐你应该听懂了，他们都被二恒哥给打没了。” 嘶…… “我记着二恒哥当时边打他们还一边说到……”说到这里方小庆挠挠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哦对了，他说的是，最恨你们这些什么侵犯什么未成年什么人渣，应该统统被人道毁灭什么的，我那会儿太小也听不大懂，反正就是看着二恒哥把那四个小混混给活生生的……” 方妈跟方小雅俩人听的是倒吸一口凉气，可同时却又觉得无比解恨。 方小庆说了这半天口干舌燥的，见给姐姐倒的水她也不喝，干脆就从她手中抢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从人家手中抢缸子，难免就会碰到手，方小雅像被电了一样似的把手立马就背到了身后。 小庆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跟他姐姐，像刚才隔着衣服他拉一下还无所谓，可要是碰到露在外面的肌肤，那她的反应就会特别强烈。 而方小雅这个抽手的动作自己好像是想到了点什么，把已经背到身后的手抬起来看了半天。 “怎么了小雅？”方妈看到女儿盯着自己的手看，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妈。” 她这是想到刚才好像李恒也抓自己的手了，为什么那会儿她没有任何反应呢？就好像这种事儿根本不存在一样，难道真的就像弟弟刚才说的那样，自己潜意识里其实记住的是李恒，小远哥只是因为长的像所以是个替代品。 这倒也能解释了为什么每次李远抓她手的时候，她也会想躲，只是还能忍受罢了。 她跟小远在一起玩了六年，包括去年订婚，其实身体接触总共才是抓了两三次手，再没有别的更近一步的接触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方妈跟方小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年了，方小雅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事情。 …… 李恒那边是方小雅刚走，何雨柱就把炕好的花生和瓜子送了过来，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才走。 然后他就抓紧时间洗漱准备上床眯一会儿，可还没等他关灯呢，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什么鬼？想睡觉都睡不成。”没办法，他只能披上外套过去开门。 “方叔？您怎么过来了？快请进来坐。”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还皱着眉头，李恒的心里一阵忽悠，完蛋，这是家长上门问罪来了。 等方爸进来后，他就张罗着准备倒水。 “行了二恒，别忙活，你也坐，我过来就是问你件事儿。” 实锤，肯定是兴师问罪来了。 “方叔，您说，您想问什么？” “二恒，叔想问你的是九年前的一件事儿。” “啊？”李恒都做好赔礼道歉的准备了，被这说的直接就懵了。 九年前？怎么想着扯那么远呢？ “什么事儿啊方叔？” “九年前关于小雅的事情。”方爸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李恒。 “关于小雅？什么事儿啊方叔，您能说清楚点不？” 九年前我也没待多久啊，安顿好老爹跟弟弟就走了，怎么你女儿的事情要来问我呢？ 李恒被问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就是她被欺负的那件事情。” “欺……” 他想起来了，不过怎么这会儿想起来问这件事情呢？难道是因为我当时把他女儿看光了现在想让我负责？ 不会吧？ wap. /110//.html 第三十章 握手 “方叔，您听谁说小雅被欺负了，她没被欺负啊，您别瞎说。”确实没被欺负，只是衣服被撕烂了而已，这点他说的是实话。 “好啦，刚才小庆都跟我和你婶子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你也别瞒了。” “不是，方叔，您什么意思？刚才小庆讲清楚？合着当年那事儿您二位一直不知道？小庆当时没讲吗？我记着他那会儿表达能力很强的啊？” “他没有说，一直都没有说，瞒了我们快十年了，我们也一直没有搞清楚小雅究竟是为什么得的病，一直到六年前才渐渐地好起来。” “您等会儿方叔。”李恒觉得自己现在像傻子一样，怎么听不懂别人说话了都。 “您说什么小雅病了几年才渐渐好转？” “出事儿的当天晚上小雅发烧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啊，可是第二天不是就退烧了吗？” “烧是退了，可从那天以后她就见不得任何异性，看到就会大喊大叫的哭。” 卧艹，这是给孩子留下心里阴影了！ “一直到后来搬到这边来之后才渐渐地好起来，然后她再一次看到长大后的小远，也就是跟你长的越来越像的小远，小雅竟然奇迹般的想跟他亲近，当然，除了小远，她对别的异性仍然十分的排斥。” “方叔，我这两天看她好像没什么问题了吧？” “正常的交谈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一旦有异性距离她太近，她还是会十分的排斥，尤其是谁如果碰到她。” 李恒差点没搂住火说方爸骗人了，明明刚才我抓她手都没事儿的。 不对！ 刚想到这里李恒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方爸是话里有话啊。 “方叔，您该不会是想说小雅其实是把人认错了吧？错吧小远当成我了？您别开玩笑了。” “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现在跟我去趟我家。” 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想睡个觉都睡不成吗？我晚上还有活呢。 “去您家干嘛？” “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 “方叔，我能说不行吗？”李恒苦笑着问道。 “你就当帮帮叔吧。”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能怎么着。 穿好鞋，把披着的外套重新穿好，出发吧。 “二恒，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刚出门，对门三大爷就出来了。 “呦，是方老师啊，我就说谁啊大晚上的还来找人。” “呵呵，闫老师你好，我找二恒过去给我帮个忙。” “三大爷，我给方叔帮个忙，一会儿就回来。” “好好好，去吧，我刚才也没看清是谁。方老师没事儿来家里坐啊。”闫埠贵笑呵呵的说道。 “没问题，改天专门来你这里坐坐。” 这也就是现在，邻里之间看天晚了知道问一下关心关心你的行踪，这可不是八卦，而是真的关心你，担心你。 放到后世，你死到家里你对门可能都不知道。 方家，当看到爸爸身后跟着的李恒，方小雅的表现有些手足无措，但转瞬又平静了下来。 “婶子，不好意思啊，这么还过来打扰您。” “没那回事儿，是我们打扰你休息了才对。天晚了，咱就不多说闲话了，二恒你过去跟小雅站一起。” “啊？”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哎呀，二恒哥，你就跟我姐站一起呗。”方小庆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就推着他推到姐姐的身边。 “不是，方叔方婶，您二位这是要干嘛啊？”李恒都想哭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等会儿再说。”方爸摆了摆手。 除了之前拉了那么一下手，方小雅还是第一次跟李恒站的这么近，几乎肩并肩那种，一股男人的荷尔蒙味道冲着她就扑了过去，让她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可并没有想逃走的冲动，一点都没有，这是跟李远站在一起没有的经历。 而方爸跟方妈看到女儿的反应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李恒同志，你好，我们握个手吧。”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方小雅也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她需要再验证一下，很平静很坦然的转过身面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谁能跟我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李恒看看方爸又看看方妈，可人家二位现在没有向他解释的心情。 方小雅仍然伸着自己的右手等待着。 “我的二恒哥啊，你就跟我姐握个手怕什么，又没人说你，我爸妈不是在这里吗。” 就是因为你爸妈在，我才不好下手好不好。 他又一次很被动的被握住了手。 再次握住那个软乎乎的小手，李恒的心脏忍不住荡了一下，太软乎了，能一直握着才好呢。 这家伙可能连孩子叫什么都快想好了。 方小雅已经验证成功了，她很肯定，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丝毫都不排斥，但同时她心里也十分的迷惘，这么多年，难道自己真的喜欢错人了？ 还是说，自己喜欢的仅仅是这张脸，而不是那个人。 握了大概有几秒钟吧，李恒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对面这丫头片子的目光已经没有焦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他随即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手抽走的那一瞬间，方小雅就清醒过来了，心底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差点没伸手把那只大手抓回来。 “方叔，方婶，您二位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二恒，来坐，小庆，给你二恒哥倒杯水。”方爸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接下来方爸没有丝毫的隐瞒，把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统统讲了一遍。 “哈？”李恒都快听傻了，什么鬼这是？ 哦，跟我弟都订婚了，现在告诉我喜欢错人了，原来一直喜欢的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这得亏弟弟是不在了，要不然真的就变成大型伦理剧现场了呗。 怎么滴，还想让我们兄弟阋墙啊？ “方叔方婶，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真的，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天晚了，您二位早点休息，我先过去了。” /110//.html 第三十一章 发现 没跟方小雅打招呼，只是在临走前拍了一下小庆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他是有些接受不能。 他相信方叔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正常人没谁会拿自己女儿来开玩笑，但就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情。 李恒承认自己同样以貌取人，如果放到平时，能得到像方小雅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说的夸张点，他能跳起来欢呼雀跃。 但不能是现在，更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 不是他矫情，换个正常人应该跟他的反应是一样的。 什么叫喜欢错人了，或者说你喜欢的是这张脸，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他一路碎碎念的回到了自己家。 方小雅在看到李恒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心情无比的失落。 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张脸，那张当初把自己解救出来，带给自己安全感的脸，还是李远这个人。 如果说喜欢李恒，那就是自欺欺人，她连李恒的性格是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都不知道，谈何喜欢。 带着失落的心情，她也走出了主屋，回到隔壁自己的房子。 这件事儿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 又是一晚上白挨。 李恒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态好像有点要爆炸的意思，刚才甚至都想冲进去把老郑直接严刑拷打逼问。 唉～看样子方家的事情，给自己还是带来影响了啊。 现在已经快四点，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儿了，就在他正准备从树上下来回家去的时候，西边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让他心中猛的一动。 这个点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是去鬼市的，因为鬼市已经快结束了，这个点去鬼市，有点太晚了，真是吃翔都赶不上热乎的。 而且这个人很奇怪，走几步还要停下来一会儿，虽然不回头看，但李恒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反追踪。 有意思哈，第二天晚上就出现一个了么？ 等等，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个修自行车的。 等那人稍微走近点后，顺着幽暗的路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朝阳门外大街修车铺。 呼～他在心底暗暗的呼出一口气，这家伙果然问题大大的，有收获就好，这样自己就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不管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好人就行。 这人是直接冲着回收站走过去了没错，但是他到门口附近也没敲门，也没别的动静，就是一屁股往大门口边上的路牙子上一坐，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是什么操作？ 树上的李恒有些傻眼了，完全看不懂啊。 他坐的那里距离大门还有近十米的距离，也不可能是两个人隔着大门交流，那样的话，他们说的话他这里都应该隐隐呼呼能听到，毕竟这么安静的。 等约定好的时间？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像是啊。 那家伙坐在那里都抽了两个烟了，还真是个烟枪。 嗯？不对！ 李恒好像发现了点什么，他在树上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凝神看向那个坐在那里的家伙。 这个家伙左手拿着烟，可右手却像是在地上写什么呢？ 卧艹，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 因为每天早上大门口这里的卫生都是老郑打扫的，真这样传递消息，一般人还真不好发现。 你就算是看到这个人写了什么东西，但他们之间的交流传递肯定都是密语，旁人看到了也看不懂。 会玩啊！ 树上的李恒挠了挠头，这下他也没招了，等这人走了以后跑过去看？谁知道老郑有没有在里面偷偷观察外面。 可能是写完了，那个修自行车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往来时的路走了。 可李恒有些抓瞎，他不敢走啊，万一刚下去老郑恰好出来，那乐子就真的大了。 没办法，他只能是在树上继续趴着。 就这样，一直到五点钟天色大亮，老郑才拿着一把大笤帚从回收站里面走出来扫地。 到了五点半，李恒才算是离开这里，这一宿可给他熬的够呛。 不过成果也是大大的，更加坚定了他继续盯梢下去的决心。 唯一不爽的就是没个帮手，目前这种情况下，盯着那个修自行车的应该是比盯老郑收获要大，但这边没人也不行，他一个人根本就忙活不过来。 只能慢慢想辙，他在四九城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帮手。 战友？ 他的战友有不少，生死相交的也不在少数，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别忘了，他当年去当兵可是从这里偷跑出去投奔队伍的。 偌大的四九城没有他的战友。 在路边的国营饭店解决了一下温饱问题，然后他才回到四合院。 院子的大门早就打开了，三大爷看着从外边进来的李恒微微一愣，他没印象这家伙刚才出去了啊。 “二恒，你啥前出去的？” “就刚才啊，出去跑了一圈。” 看着他平静自然的神色，闫埠贵有些摸不准了，怀疑自己可能是没注意到。 而李恒也在心里暗自皱眉，这个三大爷天天这样盯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迟早会被他看出些端倪。 可是不住这里自己住哪儿？ 出去找房子？得了吧，住的房都不够，现在哪有往出租房的。 自己想办法买一套？ 呵呵，这年头想想就好！ 不说有没有人卖的话，就算真有，也能买得起，可他不认为十年后自己能守的住。 真想买房，只有等到八十年代再说，那时候的价格也不贵，买来刚合适。 而且四九城的房那是必须要提前下手买的，他可不想以后自己的后代当房奴，甚至可以说在四九城想当房奴都得有本事才行。 回到屋里，搬着小板凳坐到外面的屋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又开始琢磨起老郑跟那个修车子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别的事儿现在都可以朝后放放不着急。 “二恒哥” 他正一边琢磨事儿，一边跟坐在对面的三大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许大茂从垂花门那里跑了出来。 “你回来了啊，我刚过来你都没在。” “啊，刚出去跑步去了，有事儿？” wap. /134//.html 第三十二章 有人 “嘿嘿”许大茂贱兮兮的笑了笑，凑到李恒跟前低声说道：“二恒哥，你打枪怎么样？” “你想干嘛？” “咱这周天去打猎吧，一天天的老吃不到肉，我都快馋的不行了。” “打猎？”李恒惊了一下，现在还可以打猎？没人管的吗？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现在管个屁啊，谁管？ 家里有枪的都多了去了，尤其是那些农民，不让打猎吃啥啊。 “去哪里打？” “山上啊，就西边。”许大茂抬手往西边指了一下。 是了，李恒反应过来了，四九城的西边有山，算是这座城市西边天然的屏障。 “怎么过去？” “只能骑车子过去，等到周六我想办法借辆自行车，咱们下午就出发，在山上住一晚，等星期天回来。” 得，郊游都搞出来了，为了吃点肉也是拼了。 “你敢晚上住外边？” “二恒哥，小瞧人了不是，我跟着我师父去农村放电影的时候，经常赶夜路，在野地住一晚上根本不算什么。” “我没问题，反正我就一个人，只要许叔同意你出去就行。” “放心吧二恒哥，我爸指定同意，到时候我把我家那把猎枪拿上。” “行” “好嘞，说好了啊二恒哥，我先回去了。你吃早点没，到我家吃点。” “你快回去吃吧，我刚才吃了点。” “那成，我过去了啊，三大爷拜拜。” 看着许大茂消失在垂花门，李恒笑着摇了摇头。 闫埠贵有些着急了，刚才人家说的话他听了个音，具体没听清，不过打猎他听的真真的。 去打猎他不感兴趣，但是收获的猎物他喜欢啊，可该怎么开口呢？ 直接要求人家打到好东西了回来给他分一些？ 呵呵，就算再不要脸这话可能也说不出口吧。 让解成跟他们一起去帮忙？ 可自己儿子才十四岁，就算自己同意让去，人家也不能带吧。 这该咋整？ 就在三大爷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大门口影壁那里人影一闪，方小庆背着书包走了过来。 “小庆，你怎么过来了？” “二恒哥，我去上学顺便过来跟你说件事儿。” “你说” 方小庆看了看水池台那里正在洗东西的刘嫂，又看看对面的三大爷，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李恒的身边。 “二恒哥，是我姐让我给你带的话，她说你答应她的事儿别忘了。” ？？？ “我答应她什么了？” “就是教她打枪的事儿。” 唉，这丫头是赖上他了还是怎么着。 见李恒没说话，小庆压低声音又继续说道：“二恒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件事儿是我做差了，我应该早点把事情真相讲出来的，对不起。” “你小子懂的还多啊，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净琢磨了女同学了吧？” “哪有啊，二恒哥你可别瞎说。” 李恒没说话，笑着站起身示意方小庆跟他进屋，有些话不能让别人听到了。 “小庆，我没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你做的也没什么对不对的。” 十六岁，放在过去已经可以成家立业了，他也不会拿方小庆还当小孩子看。 当年他跑出城去当兵不也才十八岁多点，部队上十四五的娃娃多的很，有的甚至都没枪高就敢上战场。 “你姐姐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有让她自己走出来才行。至于说她喜欢的是小远也好，还是说仅仅是这副长相，这个重要吗？我们不要去纠结这个，我希望以后我们也不要再提这件事儿。 至于说教你姐打枪，平时我上班没时间，这个周末我答应别人一起去打猎，等下个星期吧。” “打猎？”方小庆一听到这个眼睛变的明晃晃的。 “二恒哥，带上我呗。” “带你？别开玩笑了，我还害怕方叔堵到我家门口骂我呢。” “我会让我爸同意的。” “那也不行，你不学习啦，你不是今年八月就要高考了吗。” “哎呀，休息一两天也不碍事，二恒哥，求你了，你就带上我呗。” 多带一个人少带一个人的李恒倒是无所谓。 “等晚上再说吧，是别人约的我，怎么着我也得跟人家说一声。” “那行，晚上我再过来找你啊二恒哥，我上学去了，拜拜。” 好像生怕又反悔似的，见他一吐口，方小庆转身就跑了。 李恒也不在意，见院子里水池台没人用了，他过去洗漱了一番，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一换，推着自行车就上班去。 工作就是那么份工作，废品回收站也玩不出什么花儿来，不过今天张站长没有出去，他就借机请了会假，骑着车子跑到朝阳门外大街这边转了转。 这里属于东单区，修车铺很好找，就在路口，是朝外街道办的下属产业。 他只是骑着车子从门口路过了一下，看到人确实就在这里上班，确定了地方，就准备回去了。 上班在这里，住在哪里还不知道，只能是慢慢查。 不过当他无意间看到马路对面一家商店里站着的人时，心中就是一震。 这个修车子的已经被盯上了吗？ 那家商店里赫然是星期天在路上跟他打招呼的宋齐敏，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俩人貌似在买东西。 不过刚才那个姓宋的，装作无意间扭头往路口的修车铺看了一眼，还是让李恒注意到了。 闪人 他可不想被误会。 万一被误会了，这可真的没地方讲理。 得，修车子这个人他是不打算盯了，就在老郑那边踅摸踅摸吧。 那个修车子的既然已经被盯上了，虽然不知道被盯了多久，但是顺着他发现老郑这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回到废品站，看着坐在门卫室外，悠闲的听着收音机的老郑，李恒对这个危险即将降临而不自知的人，突然有一丝怜悯。 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图什么呢。 “你站在这儿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这是干什么呢？” 老张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蹲在门口的李恒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着这个周末要去打猎有些激动而已。” “打猎？嘿，可以啊！多打点好东西，如果能打上野猪的话，给咱们食堂卖点，按市价收，到时候给同志们也开开荤。” “好说，只要有，肯定少不了咱们这里的。” /95//.html 第三十三章 不同意 “对了站长，咱们食堂如果想通过正常渠道买肉的话，是怎么买呢？”李恒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只能等着街道办什么时候给点肉票，不过不容易，一年有那么一次两次的就不错了，你应该也知道，这年头肉不够吃啊，街道办也只能是先紧着辖区内住户，然后再考虑各个单位。” 老张一提起这个就郁闷，他们废品站每次都排在后面，去年一年总共才领到五斤肉，几十号职工分五斤肉，啧啧，想想都可怜。 他这个站长也难，主任副主任那里没少跑，可是不顶用啊！ 就那么点票，想要的单位多了，人家领导也得通盘考虑不是嘛。 “老张，你说如果咱们自己拿钱去鬼市收一些肉票，会不会有人来找咱们麻烦？”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事儿我也干过。”张站长蹲到李恒旁边说道：“只要不被抓到就不会有麻烦，但问题是谁有那么多？ 肉票，不像别的，每个月每户就二两，你觉得能拿出来卖的有多少。”张站长摇了摇头。 李恒想到了那天晚上卖他毛毯的马三，如果说谁有可能搞到多点的肉票，也就只有他了。 “这样吧，回头我试试看。” “嗯？你能买到？” “不一定，我只是试试。” “啪”老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二恒，只要你能弄来票，一块二一斤，咱们站全要。”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赚咱们自己单位的钱吗？那我成什么了？”李恒斜楞着眼睛瞅了一眼旁边的站长。 “如果真能收来，我多钱收的，多钱给咱们站上。” “嘿嘿”老张笑着从口袋摸出来一包烟，弹出来一根递了过去。 “唉，我也希望你能多搞点。”点着烟后，老张扬起下巴朝后边示意了一下。 “同志们从过完年以后就再没见过油星星了，天天都吃点那素菜，杂粮馒头，根本就不顶饱，咱们这里还是体力活，不吃饱哪有劲干活。 可是咱们回收站就是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比不上人家别的那些企业。” “比不上就比不上呗，咱自己想办法。”李恒是巴不得领导的目光不要看过来呢，要不然他还咋养老。 “你倒是想得开，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寻思的，废品回收站是没人愿意来的单位，王主任跟我说，你那天自己选到这里，她当时都有些懵。” “嗐，还能怎么寻思，老张啊，兄弟我累，仅此而已，没别的想法。” 李恒淡淡的笑了笑，目光落到了大门口方向，那里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进来，都是老百姓过来买点自己家里能用的东西。 “累？”张站长明显愣了一下，紧跟着就反应过来眼前这小子为什么会说累。 何止是累，能活着回来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尤其是后来去鸭绿江那边。 他没有再继续做声，只是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 当天下午下班李恒就没回去，继续住在办公室里，今天凌晨他打算再跑一趟鬼市，不只是肉票的原因。 可他显然忘记了自己早上答应别人的什么。 晚上吃完饭，方小庆在四合院大门口愣是等到八点多，这才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怎么了这是，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二恒哥说今晚给我回话的，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 跟方妈坐在一起干针线活的方小雅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干活，只是耳朵已经竖了老高。 “没回来就是人家有事儿，赶快进屋再学习一会儿去，我同意你周末跟着一起去打猎，但是如果因为这个耽误了学习，那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放心吧爸，我的水平你还不知道吗。”方小庆端起桌子上的缸子闷了一口，满不在乎的说道。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同意的，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知道了知道了，爸，怎么在学校教育你的学生还没教育够，回来还要继续教育我啊。得，我进屋学习去。” 方小庆看到爸爸不善的目光，立马缩了缩脑袋，三步并作两步的钻到自己那边屋子去了。 “爸，周末我也想跟小庆一起去。”方小雅抿了抿嘴，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小雅，你一个大姑娘家跟三个男的一起出去，这不好吧？” 没等方爸说什么呢，方妈先不乐意了，这年头哪有这么大的姑娘跟几个男人一起钻山的。 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妈，我是想让二恒哥教我打枪，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已经到一线了，如果连枪都不会开，以后如果出外勤的话，那不是闹笑话呢么。” “你们局里就没人教你？” “有是有，可是没有那么多子弹。” “那二恒就有子弹？” “他跟我说他会想办法搞到的，这次出去打猎不就刚好是个学习的机会么。” 他他他 方小雅的话让方爸听的皱了皱眉头。 李恒会不会是女儿的良配他不知道，但现在那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自己女儿。 不说他了，就是他们两口子也无法接受。 更何况即便是能成，还要受到世俗观念的质疑，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方爸现在是极度不愿意这两个人走的太近，但是女儿说的理由太强大了。 不过…… “不行”方爸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他们这次出去还要在山上过夜，你不能去。你找二恒教你打枪可以，但是这次出去打猎不行，没得商量。” 方妈听了丈夫的话，她先松了口气。 而方小雅见爸爸拒绝的态度十分的强硬，也不做声了，低下头继续补衣服。 …… 凌晨两点，李恒在办公室按时醒来出发去鬼市。 许是今天过来的早了点，这里的人还不是太多，卖东西的人都不多，不过竟然有个人卖鸡。 那还不赶紧收进荷包还等什么啊。 真贵！一只两块八，还是公鸡。 不过母鸡也不会有人拿出来卖，那玩意留着下蛋用呢。 转悠了一圈，又买了几个鸡蛋，正寻思着找个人打听一下马三呢，那家伙那奇特的造型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110//.html 第三十四章 交易 “马三是吧？” 看到自己想找的人，李恒直接就走了过去。 “您是？哦，我想起来了，是上次买毛毯的哥们是吧？今儿还想要点什么？” 这位可是大主顾，由不得他不用点心。 “你能搞到五四枪的子弹不能？” 马三没言语，只是重重的看了一眼李恒，然后又转头看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问道：“要多少？这玩意两毛钱一粒，不划价，十粒起。” 李恒也没废话，直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黑十递了过去。 “这是订金，给我来一百粒。” 他这一手把马三还给整的不会了，讲真的，在鬼市他还从来没见过谁主动付定金的。 “我说哥们，你就不害怕我跑了？” “就十块，至于吗？你要是真跑了我认栽就行。” “爽快，我马三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马三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伸手把钱接到手中接续说道：“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里。” “你记清了，是五四手枪弹。” “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 “肉票能弄来不？” “这个现在就有，要多少？” “你怎么卖？” “八毛一斤，官价么。” 官价？李恒差点没把嘴里的口水喷出来，这玩意你跟我说官价，搞笑呢吧。 “你有多少？” “我这里现在只有三斤，不是，我说哥们，你打算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上不封顶。” 嘶……马三直接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开玩笑呢吧，有多少要多少。 “哥们咱能不开玩笑不？” “谁有兴趣大半夜的跟你逗闷子，我认真的。” “有多少要多少？” “你如果能给我弄来一头生猪，我按照一块五一斤立马收。” “咳咳……这个……这个我真弄不来，活物真的没办法。”马三苦笑着说道。 “不过肉票我确实还能弄来一些，最少还有十斤，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说到这里马三打开手电筒抬起胳膊看了一眼。 “现在两点四十，最晚三点四十我过来，刚好，我把你之前要那个也能带过来。” 嘿，这倒是意外之喜，省的后天晚上再来了。 “行，我在这里等你等到四点。” 等马三走了之后，他在这个市场里又继续来回转着看。 有个卖白面的来的挺早，他是想用两斤白面换粗粮，一比二的换，这半天都无人问津，李恒就走过去多磨了会儿，六毛钱买了下来。 他实在是不喜欢吃粗粮，两掺馒头还凑合能吃，那种纯粗粮蒸出来的馒头，那是真的有点剌嗓子。 今天来对了啊！ 当他看清另外一个人卖的什么东西的时候，心中不仅有些雀跃。 茶叶 虽然是高碎，这也够难得了。 “怎么卖呢兄弟？” 这哥们绝对是把家里长辈的东西偷出来卖的。 “五毛钱一斤，这大概是斤半，你要的话给七毛就行。” “我要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恒的心里乐开了花。 上辈子他就爱喝茶，对咖啡是一点都无爱，可是重生过来这么久了，就在部队的时候跟首长那里混过那么一小撮，这次碰到如果不买的话，那才真的是要拍肿大腿了。 如果不是要等那个家伙，他这会儿都想回去泡上一杯美美的喝上一口了。 继续转下去就没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了，那什么布票棉花票的，他还真的不缺，仓库里多的是。 市场上大部分其实都是以物换物，这些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自己家的日子能过下去，或者能稍微过的好一点，不为挣钱。 像马三那种纯粹就是为了挣钱，而且他们那种人手上很多东西都是脏货，就像他上次卖的毛毯。 所以真正安分过日子的人，没人愿意跟他们打交道，就害怕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把自己也拉下去了。 这家伙还算是一个守时的人，说是三点四十，还提前了几分钟过来，跑的满头大汗，帽子也带不住了，露出了跟鸟窝一般的头发，围巾倒是还围着，算是他最后的倔强了吧。 俩人碰面以后，马三先是递过来了一个布袋，一动就哗啦啦的响。 “你不放心可以点点，比一百至多不少。” 一个个的点，李恒肯定不会那样做，他伸手进袋子里来回摸了几下，又打开手电筒照着看看，然后就点了点头收起袋子，再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这是肉票，总共是十五斤，十五张，这个你一定数数。” 没错，再递过去十二块钱，交易完成。 “哥们，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肉票有多少要多少是吧？” “是的，多多益善，这是十块你收着，以后每隔十天我过来一次，咱们交易怎么样？” 呼～ 马三很明显的吐出了口气，收起那十块订金后说道：“没问题，不管怎么着我也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至于你说的什么十天不十天无所谓，只要不下雨，我差不多天天都在这里，你随时来就行。” “好，那就祝你生意兴隆，我先走了。” 看着李恒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很快就有一个人走到了他身边。 “哥哥，我就不跟了啊，万一被别人发现，这市场我以后就没法混了。” “嗯，你不用管了。” 眼看着那个人顺着刚才李恒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马三叹了口气，然后靠着一面墙蹲了下去，扭头看看没人注意这边，拉下围在脸上的围巾，给自己点了根烟。 也就十来分钟，靠在墙根的马三都快睡着了，感觉有个人走到自己身边，他刚睁开眼想站起来呢，那个人就挨着他蹲了下来，紧跟着就有一个什么东西顶在他的腰间。 这一下他的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同时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兄弟，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找人跟着我是想干嘛？把我刚买走的货再吃回来？” 马三敢打赌顶在他腰间的东西肯定是枪。 而在他耳朵边说话的人，正是刚跟他交易完的那个人。 “大哥，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我认栽，上衣口袋里刚才咱们交易的钱都在那里装着，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以后肉票我还会继续帮你收，你也可以随时过来交易。” wap. /134//.html 第三十五章 钓鱼 这家伙倒是光棍，明白自己碰上硬茬子了，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钱？我不是打劫的，那点钱我还看不上，以后招子放亮点，别什么东西都想往嘴里塞，小心崩了大牙。” “哥您说的是，是兄弟做差了，这点钱我知道您看不上，这是小弟孝敬您的，您买包烟抽抽。” “呵呵，用不着你孝敬！”说完李恒就收起了手中的枪，抬手拍拍马三的肩膀：“马三，你那个小兄弟在拐弯那块的墙角正睡觉呢，去看看他吧，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下一次，我保证把刚买来的那一百粒子弹全部镶到你的身体里。” 看着李恒再一次走进黑暗中，马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敢发誓，刚才那人刚开始绝对对他动杀心了，而且这人肯定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要不然那股子杀气不会那么明显。 他马三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早些年那也是摸过尸，见识过那些百战老兵的，可他还真没见过有几个能跟刚才这人比的，刚才说话时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看他的眼神真跟看死人一样。 马三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扶着墙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那人消失的地方走去，这次不是为了跟踪，他是要过去看看自己派出去那个人。 这位爷可千万不敢出事儿啊，要不然自己也就活到头了。 …… 回到办公室，李恒解除掉身上的伪装后轻轻吐出一口气，派人跟踪他，呵呵，不是他吹牛，不利用一些科技手段就想跟踪上他，那是异想天开。 重生过来后他的五感仿佛被加强了一般，周遭几十米范围内说飞花落叶都能感知到有些夸张，但那么大个人如果还发现不了，那他可能早就交代到战场上了。 看着他刚才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的袋子，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喜色。 今天这趟没白跑，该买的东西都买到了。 一只大公鸡，嘴、翅膀、腿被封着呢，现在还没死，还在不停地踢腾着，收进仓库，仓库里不能存活物，他之前试过，只要收进去活的东西瞬间就会死掉，好处就是放在里面的东西不用担心会变质腐烂。 而且他还可以用意念操控着把这只鸡变成处理好的白条鸡，非常方便。 子弹，确实多了几粒，足够让那丫头练一阵子，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连着打两个弹匣可能都受不了。 肉票十五斤，他只打算给站上先给五斤，一次性拿出来太多，他害怕把自己给拉下水。 几个鸡蛋和两斤白面连看都没看，就被他直接收进了仓库里，最后就是那些高碎了，暖水瓶的水不是很热，没办法泡的开茶叶，急的他抓耳挠腮的。 干脆也收进仓库里，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收进去前他给外边留了点，上班以后给老张也分点。 呼～ 今天的收获不错，李恒背靠着椅子脚担到办公桌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心情非常好的哼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歌。 …… 当他第二天早上把五斤肉票拍在站长面前的时候，老张嘴都快合不拢了。 他也是逛过鬼市的人，很快就意识到这票是从哪里来的，急忙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二恒，你是找那些票贩子啦？” “没错啊，也只有他们这些人才能拿出来这么多票。” “糊涂啊，我就忘了叮咛你了。” “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记住啊，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跟这些人交易。” “为什么啊老张，你总得给我讲讲清楚吧。” 说着，李恒从抽屉里把他留下的那点茶叶拿了出来。 老张一看到那些高碎，眼睛都直了。 “这……这也是你买来的？” “嗯呢，昨晚上有个小子卖的，估计是偷家里长辈的，就买过来了，我刚从食堂打的开水，来，咱俩一人泡点尝尝。”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张高兴的搓了搓手。 “你不知道，咱们街道办的王主任实在是太抠了，我每次去她那儿想混点茶叶，她防我就跟防贼一样。哎～够了够了，有个味就行，不敢放太多，这要留着慢慢喝。” 放好茶叶，热水倒进去，俩人同时端起缸子吹了一下，然后抿一口，又同时舒服的哈了一声，那场面，啧啧…… “站长，把刚才没讲完的话继续跟我讲完吧，为什么不能跟那些贩子打交道。” “唉～也怪我没跟你交待清楚。”老张放下手中的茶缸，拿起桌子上的烟给李恒丢了一根，然后再给自己点上一根。 “那些集市上的贩子应该怎么说呢，他们差不多都被监控着呢。” “站长，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些人就相当于是放出来钓鱼的饵？” “就是这个意思。”老张重重的点了点头。 嚯，会玩啊！李恒眼睛瞪得溜圆。 那么昨晚被他打晕的那个该不会是…… “对了二恒，你去集市的时候，包的严实着呢吧？” “放心吧站长，绝对没人认的出来我。” 难怪呢，难怪那个马三能那么麻利的就拿出来这么多的肉票跟子弹。 看样子昨晚给的那十块钱订金算是打水漂了。 李恒这会儿被老张说的心里也有点发怵，他这条鱼要是真的被钓住，那乐子可就大了。 “站长，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去找那些贩子了。” “就是，犯不着，你一个月工资那么高，现在还是单身，就算是以后结婚，也根本不用操什么心，有房有工作的还是干部，最好少去集市那种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不值当啊。” “我知道了。”他这次是确实有点被吓到，不是说差点被抓，而是被那些人的操作。 话说你们这样钓鱼真的好吗？李恒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桌子上茶缸里缓缓升起的热气。 …… 而马三呢？ 他这会儿正在一间办公室里靠墙蹲着，乖乖的讲述凌晨发生的事情。 /110//.html 第三十六章 担心 坐在马三对面的俩人，其中一位看着三十来岁的男人，在听完马三的讲述后，开口问道：“你确定不认识那人？” “我真不认识，真是第一次在集市见他。” 马三还是没说实话，他也不敢说实话，上次卖的那条毛毯可是他顺来的，这边并不知道。 他要是敢说出去，那得了，就别想再出去啦。 退一万步说，那哥们是个玩命的，就身上那股子杀气他都打怵，真交待出去了，那以后他还是躲家里别出来了。 “你没见过他，他怎么会知道你，而且还知道从你这里能弄到东西。” “我估计他在别的集市应该也经常转，对这行非常熟悉，知道想买到那些东西就必须找我们这类人。” 死扛吧，反正就是不能老实交待。 问话这人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可不相信这番鬼话，他知道，像马三这种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呵～没见过？没见过他怎么一上来就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呃……”马三有些词穷，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我们那位同志可是说了，这人一见到你就叫的你的名字，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吧。” “梁队长，我对天发誓，真的不认识那个人，从来都没见过，至于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这……这我也说不上来啊，集市上知道我的人多了，说不定是从别人跟前了解的，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您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信任？”被称为梁队长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你还想让我信任你？那你先跟我说一下，前天晚上卖的那张手表票是从哪里来的。” 卧艹 马三听的浑身一激灵，酿那个腿的，那几个小兄弟绝对有人背叛他了，要不然这事儿怎么这些人都知道。 不过梁队长也明白，想要马儿跑，那就肯定要给马儿喂点草，不能逼的太急。 “好了马三，过去的事儿咱们不提，你跟我仔细的描述一下那人长样貌。” “样貌？梁队长，你们那位同志应该跟您也说了，我实在看不出来他的样貌啊，大口罩捂的严严实实，戴副眼镜，头上还有帽子，连头发都看不到，说话口音很奇怪，我听不出来是哪里的，不过肯定不是从小长在四九城的人。 至于别的？哦对了，个子比我能高近一头，少说也在一米八，体型的话，因为他穿的衣服都是宽大的，也看不出来，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还有就是他有枪，昨晚把您那位同志打晕之后，他回来就拿枪顶着我的腰。” “什么枪你看清楚没？” “没有，那么黑的天，当时我还是在地上坐着呢，根本就不敢低头看。” “也就是说，是不是枪还不一定呢是吧？” “梁队长，我寻思如果不是枪的话，他买那么多子弹干嘛？” 他这一问把那男的还给问住了，过了半晌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再想想，还有什么没说清的，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真的没有了梁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您也可以问一下你们的那位同志，当时他也注意过那个人。” “昨天晚上在集市卖茶叶的是不是你的兄弟？”梁队长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卖茶叶？什么茶叶？”马三满脸茫然的看着坐在对面办公桌后面的人。 他还真不知道集市有卖茶叶的，昨晚他总共就做了李恒那一单生意，连集市都没转过。 梁队长见他好像确实不知情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站在门口的人把马三带下去。 “好了，先把他带下去吧。” “梁队长，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交待了。”一听要被带下去，马三欲哭无泪的问道。 今天他也是够糟心的，没挣到钱不说，还惹了一脑门子的官司，一边是个有可能不要命的主，另外一边是铁拳部门，他谁都不敢得罪，真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 我不就是为了挣两钱花花，还要受这种洋罪。 “该让你出去的时候自然就让你出去了，先下去吧。” 马三在被带走的同时，也悄悄的松了口气，他没把那人还要继续买肉票的事情交待出去。 这些人是想把所有买卖票据的人都弄进来，他虽然跟这些人合作了没错，但他还要过日子，还要挣钱的啊，要不然他没文化没工作的，天天就张着嘴等喝西北风吗？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其实潜意识里他还是被今天凌晨的李恒跟吓住了，被枪顶着，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他也就是个最底层的小混混，不是那些亡命之徒。 …… 李恒那边等站长拿着肉票出去后，也坐在那里仔细的琢磨着。 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什么漏洞，好日子才刚开始，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仔细想了半天后，他可以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漏出什么马脚，不管是长相还是说话的声音。 想到这里他也就放下了心，大不了最近不去集市了，真的再想去的时候就换一个集市，也不跟那些贩子打交道了，干脆就拿着粗粮过去换些细粮。 对了，那个大口罩是不能戴了，说人家造型奇特，其实他也够呛，最起码他在集市里没见过有人戴口罩的。 “二恒，给，这是五块钱，票钱。”站长从外面走进来，直接就给李恒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张五块的。 “多了，我收那个票只要了四块钱。” 他没多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给站长递了过去。 “拿着吧站长，我只是想帮大伙改善一下伙食，顺便也给自己改善改善，又不是打算靠这个挣钱，你这多给钱不是打我脸呢么。” “呵呵，行，我收下，等下给财务放回去。”老张想了想，笑着接了过去。 “二恒，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不要再去集市大规模收这种票了，真的被抓住了很麻烦，办事处是肯定不会出面保你出来的。” “行，我记住了站长，也就这一次，以后我肯定不回去了。” “嗯，去集市可以，换点自己家需要的东西也无可厚非，这也没人管，那些人主要就是查买卖票的。” wap. /110//.html 第三十七章 咨询 李恒也是这会儿听张站长解释了以后才明白，原来集市上以物换物，或者平价买卖一些东西，是没人管的，最起码现在没人管。 但你不能加价，不能想着从里面赚钱，尤其是那些票还有粮食卖钱，是明令禁止的。 那个一旦查到，呵呵……最起码的一条就是通报单位，剩下的自己琢磨吧。 “我知道了站长，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再去了。” “嗯，另外就是票我刚才已经给厨房了，他们明天早上会去买肉，但我没说票是哪儿来的，我觉得这个还是不要宣传的好，省的谁再嘴长的说出去了，招惹麻烦，你觉得呢？” “站长你做的对，那票的来路不正，宣传什么宣传，大伙能落到实惠就行。” “好，那行，你在站上待着吧，我出去转转。” 嘿，这个老同志。 看着张站长走了后，李恒也没在前边办公室待，跟财务那边说了一声，让有事儿去后边找他，就跑到后边废品堆跟在那里干活的人吹牛打屁去了。 他的年龄不大，看上去也比较好说话，这些人都还挺乐意跟他聊天的，没有什么见到领导过来大家本来聊的好好的，就突然闭嘴不说话的尴尬场面发生。 “李哥，来抽根烟。” 刚整理好一打废纸类的东西，有一个半大小子跑过来给李恒发了根烟。 这小子去年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他爸爸托了好几个人，才把他塞进废品站干临时工，看上去挺聪明的。 “去外边抽吧。” 他也没拿乔，接过烟指了一下仓库大门说道。 收过来的废纸类的东西都在仓库里放着，这些东西不像是那些废旧金属，风吹雨淋的没什么，这玩意一场雨就完犊子了。 这些工人平时干活不注意，他刚分来上班那几天见这些人一边整理着废纸，一边嘴里还叼着烟，着实吓的够呛。 这玩意要是一个不注意引着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站长也没在意过这方面，李恒跟他陈述利弊之后，这才给这些工人们下了个规定，在仓库里干活的工人坚决不能在里边抽烟，想抽就出去抽。 还不错，大伙都听招呼着呢。 “怎么了六子，是有什么事儿吧？”走出仓库，就着那小子手上的火柴把烟点着后，李恒问道。 “嘿嘿，李哥，我是想问一下如果要去当兵，都需要注意什么。” “当兵？怎么你打算当兵去？” “有这个想法，我父母也算是同意，您也知道，现在想转正太难了，所以我才想着去当兵，等将来回来以后，好歹也能分个工作。” “我一直都觉得纳闷呢，你初中毕业按理说如果能进哪个厂子，干上两三年的学徒工想转正应该不难吧？” “我……”被叫做六子的小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初中没毕业，考试都不及格，学校让我留级呢，我实在是不想上了。” “你多大了六子？” “我今年都十八了，天天跟那些十四五十五六的小孩混在一起，我都不好意思啦。” 十八？ 这小子看着个子不高，又瘦瘦的像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原来都十八了啊。 “你初中念了几年？” “五……五年”提起这个，六子那张本来就不白的脸，瞬间变的黑红黑红的。 好么，两年制的初中你直接就给干了五年，也踏酿的是个人才，难怪不想上，再上下去你的同学都该回来教你了。 不过也算是有点文化，去部队上应该能比较好混一点，搞不好还能去学开车呢，毕竟现在的部队，有太多人都是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既然想去当兵，那你就直接去征兵点报名就行，现在想去当兵还是比较简单的，不过到了部队以后一定要手勤，脚勤，但是嘴不能勤，多看多听少说话。 另外就是到了部队以后，有机会的话想着去学门技术，比如开车或者修车，记住一定要跟老兵搞好关系，他们不一定能给你帮上什么忙，但是坏你的事儿绝对没问题，……” 人孩子都来问了，李恒也就给他讲了不少，不过怎么说呢，现在算是和平年代，跟他刚当兵那会儿可一点都不一样。 “你也算是有点文化，不要过于显能耐，但也不要藏着掖着，要让班排连长他们都知道，这样有什么好事儿，或者说去学技术的选拔，他们就能想着推荐你。 总之就是，要听话，还要勤快，更要能吃苦，只要能做到这些，你在部队待着就绝对没问题。” “谢谢李哥啦！来，再抽一根。” “别价，我不抽了，你知道我不太抽烟的，收着吧。还有啊，这烟能戒尽量戒掉，到部队最好不要抽，至于说为什么，我现在不说，你自己到了部队看看就清楚了。” 李恒把手上的烟蒂丢到地上，然后用脚踩着捻灭，拍了两下六子的肩膀，就往仓库里走去。 希望他能学个乖趁早把烟戒了，要不然就每个月发的那点津贴，都不够给老兵买烟的。 六子怔怔的看着已经走进仓库的李恒，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拿着的烟，想了想，咬着牙把没抽完的烟摔到地上，还用脚捻了几下。 作为一个过来人说的注意事项，肯定就有他的道理，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原因，但想来人家也不会害自己，毕竟老话都说听人劝，吃饱饭嘛。 中午饭堂开饭的时候，厨师班长说了一下明天有肉吃的事情，好家伙，直接炸圈了就，大伙那激动的叫好声，差点没把食堂给拆了。 呵呵，五斤肉 按照老张的安排最起码也要吃到星期六，这样子算下来顶多就是明天的白水煮菜里有点油星星而已，也不知道都高兴个什么劲。 单位买肉，都是一大早四五点钟赶到肉联厂去买，他们要是敢到肉铺去买，后边的老百姓能把他们打跑。 而且指定都买的是肥肉，回来先炼油，然后大家能吃到嘴的也就是油渣，就这已经不错了，对于老百姓来说，能吃到油渣那就是过年。 wap. /134//.html 第三十八章 讲开 吃完饭刚从食堂出来，当他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的那道俏生生的身影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紧跟着就是头疼。 这丫头怎么还找到单位来了，你瞅瞅老郑笑的那猥琐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丫头穿着上白下蓝的警服，是真的漂亮啊。 李恒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真是个妖孽！ 不管怎么着，人家都找上门了，总不能不见吧。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朝着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 “方小雅，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吃饭没？” “啊，二恒哥，我已经吃过饭了。”这丫头也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还给吓了一跳。 “来，屋里坐吧。”人家都到门口了，总不能就站门口说话吧，不过办公室门是不能关的。 “我……我这里也没多余的杯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杯子喝水吧。” 话说出去了，李恒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巴子，想什么呢这是，哪怕不给倒水都行啊，怎么能让人家一个大姑娘用你的杯子喝水呢。 结果人家方小雅丝毫没嫌弃，直接端起他的茶缸子就喝了两口。 “二恒哥，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啊？你说。” “一个就是，我听小庆说你们周末去打猎是不是？” “嗯，对啊，我们后院的许大茂邀请我去的，小庆昨天知道了还说要跟着一起去呢。哎吆，我都忘了，昨天跟他约好的晚上给他回话呢，结果我昨晚有事儿没回去。” 李恒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是真忘了这茬了。 “方小雅，方叔不会同意让小庆也跟着去吧？” “我爸确实同意了。” “这挺危险的啊，方叔就不担心出点什么事儿？” “我爸觉得男孩子就应该多经历点事情，对自身也是一种磨炼。” “那行吧，既然方叔都同意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要给人家许大茂说一下，毕竟是人家邀请我的，他要是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儿，二恒哥，我爸不但同意我小庆去，还同意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等会儿”李恒差点没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你说什么？同意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方小雅，我不信，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信，我不相信方叔能同意。” 这丫头绝对假传圣旨了，怎么可能，我就是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也不会相信方叔会同意这个。 果然，一听李恒这么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方小雅的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哎呀二恒哥，你就带我去嘛。”说着她还在凳子上扭了两下身子。 又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撒娇！ “不是，方小雅，你想什么呢？我们是打算星期六下午就走，晚上还要在山上过一夜呢，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跟我们几个男的一起出去在外边过夜，你觉得这样好吗？” “二恒哥，我求你了，你就带上我呗，你不是答应我要教我打枪的吗，这次出去打猎不就正好么，我求求你了。”坐在那里说还不过瘾，她还拉着凳子坐过来，抬手抓住李恒的胳膊摇了几下。 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李恒低头扫了一眼这丫头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才不到两天时间，她这是解放天性啦？ 就是这一眼，让方小雅也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妥，赶忙撒手又拉着凳子坐到一旁去了。 “方小雅，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回答我怎么样？”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要不然真的会害人害己的。 “好” “当年的事情你还能记得不？” “我……我不记得了，我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就是二恒哥你的模样，能带给我极大的安全感。” “那你知道不知道，以咱俩得身份，你跟我走的这么近，会招来非议的。”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当年出事儿以后，我第一次出家门，看到小远哥的模样，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走到他身边一样。 但也有不同，以前我想不明白，现在我才得到答案。” “什么？” “我可以跟小远哥走的近一点，但是如果距离太近，我还是会感觉到心里十分不舒服，有种想躲开的冲动，但是在你面前不一样。 这次小庆把那件事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心里的感觉都没错，是我的眼睛骗了我的心。” 呼…… 李恒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这个那天晚上都说过的，但是话能这样说，事儿不能这样做啊。 讲真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还真的什么都不怕，有人说闲话？ 大不了老子搬走不在那一片住了好吧，反正整个四九城本来就没几个认识的人，他就一个人，只要有地方住就成。 但是人家方家呢？这丫头呢？ 他可以见色起意，但如果大哥管不住二弟，那是会犯错误的。 上辈子当了十几年的警察，这种事儿他见的多了。 “二恒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打算嫁人。 就我现在这种状况，你觉得我能嫁人吗？连我爸爸跟小庆碰我一下我都难受，更何况是别人了。” 李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着，这不是明摆着说，就只能嫁我了是吧？合着还砸到我手上了。 得，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反正左右咱都不吃亏，大男人有什么好矫情的。 “方小雅，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劝你啦，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你这周六想跟我去打猎也行，不过方叔跟方婶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本来是打算偷偷跟你们走，就给他们留封信讲一下。”方小雅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李恒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这丫头想的这是什么破注意，你就不害怕回来被你爸妈打死吗？ “你就没想回来怎么办？” “回来再说回来的话嘛，大不了挨顿打。” wap. /134//.html 第三十九章 摊牌 废品站大门口，李恒看着方小雅开心的一蹦一跳走远，瞬间觉得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院子。 刚进来大门，坐在门卫室外边的老郑就有些八卦的问道：“二恒，你对象？这姑娘不错，长的漂亮，还是个公安，你可以啊，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就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老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是我们家刚到四九城时隔壁家的孩子，就是普通朋友。”李恒摆了摆手说道。 “嘁，那姑娘对你有意思，她看你时的眼神我就能看出来，我要是说的不对，这对招子给你挖出来。” “得了吧，我要你的招子干嘛，不当吃不当喝的。” 说话间，外面走进来了几个人，说是想买点废木板之类的东西，老郑顺手给他们指了一下地方。 “二恒，你还别不信我……” “行啦老郑你别说了，没看出来啊，你个老家伙还爱嚼舌根的不行。” “老家伙？你说我？我今年才五十出头，哪里老了？你去打听打听，朝阳那边的那几个暗门子，哪个见到我不害怕。” “嚯，你还玩的花哨！”李恒听的眼都直了，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你还敢找暗门子，你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呃……”老郑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激动，把秘密都给说出来了，尴尬的笑笑解释道：“那啥，我说错了，那都是解放前的事儿了。” “呵，老郑，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己的私事儿你自己把握，不过如果因为这个被公安抓了，那开除你是没商量的，我觉得你还是悠着点的好，你都觉得自己没老，为什么就不找一个呢。” 找一个？ 老郑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他也想找，谁不愿意晚上有个暖被窝的，有个能说说话的人，可是…… 唉，一言难尽啊。 李恒见老郑没说话，而是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之中，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站了起来。 “行啦，我回办公室去，一会儿有要签字的让直接敲我的门。” “好，我知道了。” “李大哥” 这才准备走啊，大门口又进来一个人，看到想要找的人刚好就在门口，连忙笑着叫道。 李恒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心里是有些懵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小远的这个同学竟然会直接找上门来。 紧跟着心里又是一忽悠，这是盯上老郑啦？ “你是宋……宋齐敏，我没记错吧，小远的中学同学。” “李大哥记性真好” “来来来，宋同志，到我办公室坐。”李恒笑着跟他握了个手后，就邀请道。 “李大哥，你直接叫我名字或者齐敏都行。” 齐敏？这样称呼不会有点女性化的感觉吗？ 看着俩人往办公室走的背影，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的老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宋齐敏今天过来，委实是有些冒失，他和他的领导都认为他是新人，借口过来找李恒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应该不会打草惊蛇。 可没想到老郑其实是见过他的，虽然仅仅是一瞥，可这已经足够他记住那张脸了。 对于老郑这种人来说，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要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不过，终究还是出事儿了。 老郑坐在那里暗自叹了口气，小心谨慎了大半辈子，还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啊。 不过，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 其实自打那年被派出来混进这边的部队，后来因伤留在城里工作后，他从来没有干过任何一件不好的事情，包括修自行车的老孟。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十分清楚想要在当前的环境下搞出点什么，那纯粹是找死。 城里，当年留下来的小组不少，这些年有几个小组也确实干了不少事儿。 但他们做的那些事儿在老郑看来，就只是搞搞破坏而已，对于大局起不到任何作用，就例如去年十一月的那场爆炸，死伤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他跟老孟同属一组，这一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俩现在的目标都很一致，那就是好好的活下去，就作为一名普通老百姓。 这几天他们俩联系频繁，其实是他让老孟帮着查一下去年的爆炸到底是谁干的。 没想到这才有了一个模糊的情报，就被这边的人找上门来了。 看样子是老孟那边留下手脚，被人家咬住了。 想到这里后，老郑又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站起来往门卫室里走去。 办公室里，李恒跟宋齐敏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知道人家过来找他只是顺带的，目的还是来看一下老郑，刚好他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乐得陪着这个姓宋的小子逗闷子。 足足一个小时，宋齐敏才起身告辞。 “二恒，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吧？” 送走了姓宋的小子，李恒半下午的第二次从大门外走进院子，老郑叫住了他。 “啊？没……没什么事儿吧，怎么了老郑？” “没什么事儿就好，来，坐这里陪我聊会儿。”老郑拍了拍他身旁的一把椅子。 李恒这才注意到，这老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搬了一把椅子出来。 “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小子是社会局的吧？” 语气非常平静的一句话，听在李恒的耳朵里，却如同一枚炸弹在他耳边爆炸一样。 “老郑你说什么？什么社会局？”得益于心里素质超越常人的强大，让他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单位名称一样，有些疑惑的问道。 而他的表情让老郑也疑惑了，这家伙是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你说的那个单位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说我弟弟的同学是那个单位的？” 李恒的表情拿捏的实在是太到位了，那种茫然，那种疑惑，直接就让老郑这个老狐狸把他的话相信了大半。 之所以没有全信，也只不过是职业使然。 “过去的统计局你知道不？” 卧艹，这老小子是想摊牌吗？可为什么要跟我摊牌？李恒的大脑开始极速运转起来。 /134//.html 第四十章 交待 恰好此时大门外进来了几个老百姓打算过来捡一些东西，老郑站起来给他们指了一下地方，让李恒多了几秒钟喘息的时间。 “老郑，你说的统计局是那边的那个？” “对，我刚才说的那个单位跟统计局的属性就差不多，只不过两个单位分属两边。”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李恒一字一句的问道。 此时老郑哪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先是看着坐在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真是老了啊，不服老不行，竟然被你耍的团团转，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二恒，你不会也是这个单位的吧？” “这你可就猜错了，我还真不是，我就是一个从部队退伍回来的普通老百姓。” 李恒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看大门外边，又看看后院那边，然后紧紧盯着老郑问道：“说说吧，把你的秘密跟我说说，还有那天为什么要翻我的包也跟我讲讲，趁着这会儿刚好没什么人，我也没什么事儿。” “你……你连我翻过你的包都知道？”刚才他的话把李恒炸了一下，这下轮到他了，可心里却委实不是滋味，自以为没人知道的小动作，原来人家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搭理他而已。 “呵呵，老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再顺便告诉你一句，朝阳门外大街那个修自行车的，可能早就被盯上了。” “你到底是谁？”老郑面色大变，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别激动嘛，我就是李恒，一个普通的退伍兵，至于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呵呵，你猜！提醒你一下啊，刚才那个姓宋的过来应该就是来观察你的。” 见老郑张嘴想说什么，李恒摆了摆手没让他说，而是自己继续说道：“我不是你们的人，你也不用抱有什么幻想，别的你不说都可以，但是有一个你必须告诉我，那就是去年十一月那次爆炸，到底是谁弄的，还有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人。”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清楚，消息都是老孟告诉我的，哦，老孟就是修自行车那个人。”老郑也不含糊，反正又不是他做的事儿，而且自己死到临头，那还管他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呢。 “我听着呢，你说吧。” “据老孟打探来的消息，实施爆炸的应该是黑沙小组，组长就叫黑沙，他们组也是两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老孟那天混到医院的太平间去看了下，他们两个好像都死在当场了。” “死了？” “对，老孟是这样说的，他说最起码黑沙是肯定死了，因为老孟以前跟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右胳膊大臂这里，有个造型比较奇特的伤疤，就像是一把拉满弦的弓箭一样。” 死了？当场死了？李恒才不相信呢。 “你见过他们两个没？” “见过，我们以前在西湖培训的时候见过。” “房子里有没有本子和铅笔？” “有” “走，进去，你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他们两个的长相。” 人家这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啊。老郑挑了挑眉头。 “你还会画画？” “小时候跟邻居学过几天。” 呵呵，顺嘴就来呗，反正死无对证，谁能知道他的画画跟谁学的。 这还是他上一辈子上研究生时，他的导师让学的，理由就是他的现场图画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没办法，当时都二十多岁的他，只能去报了一个素描班，跟一群小不点的孩子一起学画画。 门卫室里，一边应付着外边不时过来需要签字的人，一边听着老郑描述那两个据说已经死了的人，很快，两张人面画像就出炉了。 老郑看看桌子上的画像，又看看李恒，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就是那个单位的人吧？” “我说了不是，有必要骗你吗？我的包你也翻了，我的军功章你又不是没见，去年才拿到手的，热乎着呢。” 仔细的看了几眼画像，李恒把两张纸折好，顺手塞到了上衣上边的口袋里。 “好了，我的事儿搞定了，至于你的身份我没有兴趣知道，再说了你现在已经被盯上了，逃脱的几率有多大，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说着李恒抬手拍了一下老郑的肩膀：“自求多福吧老哥哥。” “你就不担心我万一被抓了，说你跟我们是同谋吗？” “呵呵，你猜我怕不怕。”李恒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出了门卫室，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只留下老郑一个人站在那里满脑门子的问号。 过了半晌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就那么肯定自己不会拉他下水。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自己必须要做一个决断了，是让那些人抓住，还是…… 跑？他没想过，也不用想，在这个出门就要全国通用粮票和介绍信的地方，往哪里跑？ 如果被抓住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待遇不会比当年他们的人抓住这边的人好到哪里去。 不过…… 想到这里，他透过窗户看向斜对面的站长办公室，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算了便宜这小子了，谁让他还挺有意思的。 …… 回到办公室的李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宋齐敏他们单位能这么快就查到老郑这里，他一点也不稀奇，自从看到他们盯梢那个老孟，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够快的。 不过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只要按图索骥的去找那两个人就行。 到了下午五点，老张哼着曲子走进了办公室，刚进门就看到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的李恒。 “呦，二恒，你那满脸苦大仇深的是琢磨什么呢？” “哦，站长回来了，没什么，瞎琢磨点事儿。” “嘿嘿，我可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老郑说了，怎么，谈对象了，还是公安？” /134//.html 第四十一章 帮忙 “站长，你别听老郑瞎说，什么我对象，就是一普通朋友。” 这老小子心态真好，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去八卦我。 “普通朋友人家一个女孩子能到单位来找你？”李恒的话老张是一个字都不信，扯什么呢，咋没见哪个老娘们来找我啊。 “站长，既然说到这里了，那么我就向您求教一下，你是过来人，帮我看看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两辈子都没结过婚，也没有什么跟异性打交道的经验，他这会儿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 “哦？什么事儿，说来我听听。” 李恒也没再继续犹豫，当下就把他跟方小雅之间的关系讲了一遍，当然，也包括当年发生的事情，不过衣服被撕坏那段他没说。 老张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那是非常的精彩。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二恒，你呢？你对那姑娘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一见钟情？呸，敢这样说他自己都觉得害臊，还不就是见色起意，垂涎人家姑娘的美貌么，如果换成凤那个姐的长相你再看看，他绝对会敬而远之，连夜提桶跑路当一次李跑跑。 “我不知道，说句实话，那丫头长的那么漂亮，要说我看不上，那是扯犊子，但是……”说到这里，李恒摇了摇头。 老张听懂了他没说完的意思，笑着抬手指了指他：“年纪轻轻的怎么思想比我还封建，人家姑娘确实跟你弟弟订婚了没假，但是又没成婚，就只是两家人在一起坐了一下而已。 我知道，你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老是觉得她会不会是因为你跟你弟弟长得像才愿意跟你亲近的，但你自己刚才不是都说了么，人姑娘只是在生病的时候把人认错了而已，心里潜意识里其实还是你。 二恒啊，不要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姑娘家的条件不错，按你说的人又长的漂亮，还有正式工作，你可别犯糊涂啊。” “谢谢站长，我知道了。” 这小子其实就是矫情，他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还一直装模作样的。 “嗯，有的事情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自己好好把握住，你还年轻，不要让自己的后半辈子活在后悔中，这样的话，对她对你，以及对你未来的爱人，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果然，能当上领导的人，嘴皮子绝对都溜的很。 “放心吧，手拿把掐的。” “别跟我这儿吹牛，将来真成了，别忘了请我喝酒，我也算是半个媒人了。” “这绝对没跑，喝酒算什么，我请你去老莫搓一顿，哦，还有嫂子跟你家孩子，咱们一起。” 一听老莫，张站长不屑的撇了撇嘴：“得了吧你小子，还老莫，你知道老莫门朝哪开不？” 前年刚开业的老莫餐厅，在四九城那可算是一景，老百姓谁能进那里吃上一顿饭，啧啧，一年的吹嘘材料都有了。 “您别说，门朝哪儿开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是在西直门外大街那边。” “小子，那地方没介绍信可进不去啊，你拿着钱人家都不要你的。” ！！！ 卧艹，被误导了啊这是。 谁说那里随便进，走的时候还能偷偷拿人家的银勺子。 “嘿嘿，那……那咱就在自己家吃饭吧。” “你啊！”老张看着李恒满脸的尴尬之色，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走吧，差不多该吃饭了，对了，中午给大伙通知没，明天有肉吃。” “嗯，食堂的李班长给大伙说过了，你当时没在，好家伙，房顶差点没被揭了。” “哈哈，回回都那样，没办法，大伙都缺油水。”老郑说着还砸吧砸吧嘴，他也缺油水。 …… 在食堂吃完饭，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家时，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老郑给他使了个眼色。 虽然没有明白那眼色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留了下来，把车子撑到一边，坐到了老郑提前摆好的棋盘跟前。 “二恒，你不回？” “站长，我回去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在这儿跟老郑杀两盘再走，你也来两把？” “得了吧，你们两个臭棋篓子自己玩吧。”老张一听叫他也下，赶忙摇了摇头，他可没兴趣陪这俩人练手，下那棋简直就让人没眼看。 就这样，一直到七点多食堂的几个人打扫完卫生离开院子，老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手上拿着的象棋丢到棋盘上，站起来把大门锁好。 “二恒，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忙？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李恒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郑，还给你帮忙，我没躲着你都算我心大了。 “我也不是让你白帮忙，自有厚礼送上，而且这个忙也很简单，只是帮我带句话就成。” “带话？给谁带？带什么话？” “给两个人带话，一个就是修自行车的老孟……”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李恒差点没跳起来。 “老郑，中午我就给你说过，那个修自行车的已经被监视了，这让我怎么带话？我不干！” “你先听我说完，不用你过去当面给他带话，只要你明天早上把我的死讯弄的人尽皆知就可以。” “死……”听到这里李恒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坐他对面的老郑，过了半晌才说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这种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也不会愿意被抓进去，所以，自我了断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可是老郑，即便被抓进去也不一定就会死。” “呵呵，二恒，你不用劝我，我的主意已定。” “好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清楚了就好，至于你说把你的死讯弄的动静大点，这个简单，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老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 “至于另外一个我想让你帮我带话的人，其实这个人还在世不在世我都不知道，之所以想让你帮我，纯粹就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他叫郑建平，是我弟弟，一九零八年生人，今年四十八岁。” wap. /95//.html 第四十二章 帮助 说到这里，老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李恒没有做声，只是把照片接到手中看了看，那上面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应该就是老郑，另外一个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弟弟了。 “左边是我，右边是我弟弟，虽然现在的样貌肯定跟照片上有区别，不过我觉得应该大差不差，最主要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道疤，跟月牙似的，就在这里你注意看。” 老郑抬手指了一下自己右半边额头，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那道疤的大小，然后又在照片上给指了一下，这时候的照片照的可没有后世那么清晰，从这上面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如果是我弟弟，那么肯定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我原名叫郑建朝，现在叫郑文，原名现在除了你跟我弟弟，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李恒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烟，丢了一根过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幸能找到他的话，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说虽然我们弟兄二人的想法有分歧，但是我郑建朝问心无愧，这么些年来，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民族，对不起国家的事儿，四五年之前，我为抗战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见李恒似乎有些不信的样子，老郑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样跟你说吧，据我所知当年四九城留下来的小组，没有五百个，也有三四百个。 每组两到四个人不等，而我跟老孟其实是一手闲棋，当初谁都没想到，从部队出来后我们会被分到四九城来，最后他们撤离的时候也只是交给了我一部分资金，甚至连具体的任务还有联络员都没有派。 这些年我跟老孟之间传递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关于被留下来的这些人的信息，所以你问我去年制造爆炸案的人是谁，我才能给你说出来，要不然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其他组的信息，毕竟组与组之间横向是没有联系的。” 听完他的话，李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似想起来了什么，开口问道：“老郑，我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你个老小子该不会是看我没有去检举你，所以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吧？” “那不是，你就算真去检举我也不怕，横竖都是一死，我是不会活着被抓住的。” 老郑的脸上满是坦然，看得出来，他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把话跟李恒说完。 “好吧，这两个忙我能帮你，没事儿了吧，没事儿我就回去了啊，我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呵呵，是你那个小对象吧。” “什么小对象，那就是普通朋友，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我的对象，至于以后，我慢慢努力吧。”说完李恒就站了起来，打算推上自行车就走。 “等会儿，我刚才不是说要送你一份厚礼么，怎么，忙答应给我帮了，礼不要啦？” “礼？你还有礼给我？” “没错，再耽误你几分钟，稍等一下。”老郑站起来后向下压了压手，然后转身走进了门卫室里。 也没听见什么动静，过了大概三四分钟，他提着一个破袋子走了出来，袋子里传来的声音让李恒挑了两下眉头。 这老小子把东西在哪里藏着呢？ 门卫室并不大，也就摆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再两把椅子，哦，还有一个不大点的箱子，里面装的是老郑的换洗衣服，还有冬天需要用的棉被，肯定是没地方放这个破袋子的。 “老郑，你这东西不会是从房子里地下挖出来的吧，如果是的话，那我可不能要，明天别人来一看，傻子都知道有东西被谁拿走了，那还不得发了疯的找，我可不想被列为嫌疑人。” “放心吧你就，我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这东西是我刚才从别的地方拿过来的，不是这间房子里。 等会儿你走了后，我还要出去转一圈呢，就是为了给你洗清嫌疑。” 老郑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口打的结解开，然后把里面装着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叮呤咣啷的一堆。 那堆东西看得李恒是眼皮子直跳。 好家伙，自己身上总共五千来块钱就觉得是个小富豪了，那人家老郑算什么？大富翁吗？ 大黑十竟然有三捆还多，这就是三万多块钱了，一厚沓票，还有不下十根的大黄鱼，这值多少钱他也不清楚，现在黄金又不让私人买卖，也没跟国际接轨，只有银行收，具体怎么收也不清楚。 “别的东西能卖的我早就换成现金了，要不然太多拿着麻烦。”老郑蹲在那里看看地上的东西，然后抬起头来说道。 “这些就是我给你的谢礼，绝对没有别人知道，就算是老孟，他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钱，所以你完全可以安心拿着，不过要藏好点，万一被发现了，你可解释不清。” 呵呵，我收起来的东西谁要是能找到，我直接就表演倒立洗头。李恒在心里不屑的想到。 老郑已经伸手把那些东西又重新装回到袋子里，然后把口扎好，直接就拎起来放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等你走了以后我会出去溜达一圈，让跟前胡同里的街坊四邻看到我。” 李恒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老郑，然后二话没说，推起自行车就准备走。 老郑也赶忙走过去把大门给拉开。 就这样，一个骑着自行车走了，另外一个站在大门旁看了一会儿，由于天已经黑下来了，李恒骑出去没多远，他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把大门拉上，跑到北边的胡同里转悠去了，刚好有几个人正围在一个路灯下下着象棋，他也就顺势凑了过去。 他是废品站的门卫，附近住的人都认识他，直接在这里就看到了八点多人家散摊子了，才离开。 wap. /134//.html 第四十三章 杂事 李恒从废品站出来后，走到一个树荫下的时候，就已经把车后座上的袋子收进了仓库里。 他可不想被别人看到还拿着一个袋子出来。 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够刺激的，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拿到了那两个人的画像。 老郑！ 对于这个人的话，他谈不上信还是不信。 之所以没有去检举，无非就是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更不想跟这些破烂事牵扯上。 专业的事情有专业的人去干，他现在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给国家添麻烦就行了。 四合院 许大茂今晚上都不知道跑前院看了几趟了，可想找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 “解成，二恒哥一直都没有回来？”刚好三大爷的大儿子从屋里走出来，许大茂过去就拉住他问道。 “没有啊，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见人，我爸刚还说如果今晚还不见二恒哥回来，明天就要去他们单位看看呢。” “奇了怪了，这人不回来还能跑哪儿去。” 许大茂松开抓住闫解成胳膊的手，正准备回后院啊，影壁那边就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 “嘿，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回来了么。” “什么曹操曹操的，怎么了大茂，解成，你俩说什么呢？”人还没过来呢，声音都已经传过来了。 “正找你呢二恒哥，我爸说今晚你如果还不回来，明天就准备去你单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哎呦，我的错我的错，昨晚临时有点事儿就在办公室睡的，也没回来打个招呼。” 三大爷这时也听到外边李恒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 “二恒啊，以后不回来记着找人带个话回来，要不然大伙都跟着操心。” “得嘞，是我做差了，以后一定改，不管怎么着都会跟你们说一声的。” “没事儿，你刚住进来不知道也正常，以后想着点就行，记着等下去跟一大爷还有二大爷都打个招呼，他们也都跟着着急。”三大爷摆了摆手。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李恒推着车子放到自家门前的屋檐下，扭过头就看到许大茂还跟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大茂，你专门找我的？” “可不是么，都过来几趟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周末去打猎去不成了，我师傅要带着我，趁这几天农民还没开始忙的时候跑一圈乡下呢，最起码得一二十天。”许大茂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他主动约别人，然后他又爽约，确实够难堪的。 “没事儿，那就等你不忙了咱们再去，这有什么。”李恒是一点也无所谓，能去最好，去不成也无所谓，刚好推迟一段时间再去晚上还能热点，这两天在山里过夜还是有点冷了，山上又不敢生明火，万一引起火灾那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再一个山里那些动物刚冬眠了一个冬天，这一个来月还没吃起来呢，再养上一个月刚好。 “走，跟我去后边给一大爷还有二大爷打个招呼去。” “哎吆，我的哥哥唉，打什么招呼啊！”许大茂回头看了一眼三大爷家那边然后继续说道：“他那么一说你一听就行了。” “你可得了吧，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过去跟人家说一声怎么了，做人不能不知好歹吧。”李恒说着就抬手在许大茂的胸口那里拍了一下。 “卧艹，哥哥你的手劲太大了，打人生疼。” “你太瘦了，应该多锻炼锻炼，瞧你那皮包骨头的。” 中院后院溜达了一圈，又跟闻声出来的何雨柱聊了一会儿，这才回到自己屋里。 “不行，还得过去跟方小庆说一声，别这小子提前跟学校把假请了。嘿，我这一天天破事儿多的，连家都回不去了。”刚推开屋门，又想起了这一茬。 走到半道上，他不知道怎么滴，一想到要去方家，心里隐隐的还有些发怵。 怎么？难道是打算把人家家闺女吃了，所以有些做贼心虚吗？ 方家 客厅里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欢笑声不停的从门缝里钻出来，李恒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竟然莫名的有几分羡慕。 一个人的日子有些难熬啊！ “咚咚咚” “来啦，谁啊！”方小雅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 “我是二恒。”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就是住这种大院的不便之处，谁家有点什么动静，全院子的人都知道。 “二恒哥，你咋过来了。” 房门打开，露出了方小雅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这周末的打猎取消了，我过来跟小庆说一下。人家那个人这段时间有工作要忙，估计得忙一阵子呢，下次再约吧。” “啊？二恒哥，真的假的啊。”屋里传来了方小庆的哀嚎声。 “小雅，这丫头你怎么不懂礼貌呢，哪有把客人堵门口说话的。” “没事儿方婶，方叔，我不进去了，天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进来二恒，哪有到门口不进来坐的道理。” 长辈已经开口叫了，再不进去不合适，他只能走了进去。 “二恒，你昨晚回家晚？”等他坐下后，方爸开口问道。 “昨晚有点事儿我就在办公室睡的，没回来。” “我说呢，小庆跑过去等你等到八点多都没见你回来。” “二恒哥，真的不去打猎了？” “去，不过是推迟一段时间。” “还推迟，距离考试太近我就没办法去了啊。” “那简单啊，等你考完试之后我们再约一次不就好了。” “行啦小庆，不去就不去呗，等你考完试以后再说。”方妈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说道。 家庭地位一下就显现出来，老娘一发话，方小庆撇撇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二恒，那刚好你给小雅教教打枪，她现在不是到一线科室了么，不会打枪有点不像样了。” “我知道方婶，您放心吧，我们都说好的。” 看到李恒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话，方妈扭头看了看方爸。 而方爸恰好也看向方妈，俩人对视了一眼，好像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134//.html 第四十四章 发现 离开方家回去的路上，李恒想到了刚才临走前，方爸方妈看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也就是上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见女方父母，但凡见过一个都能反应过来，那眼神就是那种，老子辛辛苦苦养了二十来年的花，就要被眼前这臭小子连盆都端走的那种既气愤，又欣慰的莫名情绪。 不过方爸方妈的态度转变也够快的，这才几天时间，他们就仿佛已经接受了李恒般。 也是他们没办法，女儿一直不能跟别的异性正常交往，总不能真的看着她单身一辈子吧。 至于说什么跟弟弟订婚，弟弟不在了又跟哥哥交往，会不会招来别人的闲话，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女儿的终生幸福最重要。 …… 李恒回到屋里擦洗完身上后，躺到床上，脑袋里不自觉的又想到了老郑，以及他交给自己的那袋子东西。 这个人活着，其实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毕竟他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却没有上报，单这一点就说不过去。 不过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的，至于老郑反悔了不自杀？呵呵，由不得他了，不管怎么着他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他拜托的那两件事儿也一定会尽力帮他做到。 其实那些钱对于他来说有些鸡肋，能看不能花，最起码不敢随便花。 不过也是，这年头你拿着钱也没地方花去，但凡花的钱超过你的工资太多，你看看有人举报你没。 放心，你每个月大概花了多少钱，有那闲的没事儿干的人帮你记账呢。 住在这种院子就是这样，你每天买了什么东西，做的什么饭，早上几点出门，晚上几点回来，别人都看在眼里，并且默默的帮你记下来，对于同住一个院子的人来说，大家几乎都是毫无秘密可言。 嗯？ 躺在床上的李恒，突然想到老郑给他那一袋子东西里的那一沓票，心念一动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好家伙，这一看把他还吓了一跳，全部都是全国通用粮票，足足有十公分厚，这老小子看来之前也为逃往做了不少准备啊，可为什么这次又不逃了呢？ 人家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这谁能猜到，他谈了口气把票顺手又收进了仓库里。 这玩意是硬通货，某种意义上比钱还好使，尤其是两三年之后。 现在直接拿粮票出去买东西的人不少，但没人会拿着全国通用的随便花，就算要用也是先换成地方粮票，这样能多换点，然后再用。 行啦，不琢磨了，睡觉！ 夜越来越深，院子里一片寂静。 …… 一九五六年四月二十六日，星期四，天气多云 早上起床，李恒跟往常一样，先是出去跑了一圈，锻炼锻炼身体，然后在路边的饭店吃了两个包子才回来。 胡同口的公共厕所每天早上都像是打仗一样，几乎天天都会有人在这里吵吵上几句。 院子里叮呤咣啷的也非常热闹，洗漱的，做饭的，起来早没事聊天打屁的，看着好似有点乱，但又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三大爷永远都是坐在他家门口看着大门方向，这个院子出来进去的人他门清，每天早上开门晚上锁门也都是他负责，其实人是个好人，但就是被现实生活逼的不得不到处占点小便宜，处处算计。 “二恒锻炼回来啦。” “三大爷您早啊，在部队养成习惯了，每天早上不出去跑一圈总觉得身上不得劲。” “这个习惯好啊！我们家这几个小子一个比一个懒，早上叫都叫不起来。” “哈哈，孩子还小肯定贪睡，我没当兵前也一样。” …… 就在李恒还在跟院儿里的人聊天的时候，废品站门口炊事班的几个人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每天都来的要比别人早，主要是过来要给大家烧水，保证等会儿大伙来上班的时候有热水喝。 就在几个人正为敲不开门着急的时候，炊事班的李班长一大早去肉联厂买完肉也过来了。 “班长，这老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都敲半天门了也没人来开。” “来，你们几个搭把手，让小姜翻进去看看。” 按理来说平时老郑很早就把大门打开了，哪儿还用得着他们过来敲门，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姜刚被大伙弄的翻进去都没一分钟，里边就传来了嗷的一嗓子。 李班长着急的连忙拍门：“小姜，到底怎么了，先把门打开。” “班……班长……班长，老郑……老郑好像死了。” 说话间，小姜浑身哆嗦的从里边把小门的门栓给拉开了。 “死了？” 外边几个人本来还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恰好此时门被打开，几个人一下子就跑到了门卫室。 只见屋里老郑倒在地上，眼睛圆睁，给人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也难怪小姜会害怕。 不用进去，大伙也能看出来人确实是没了。 此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小姜刚才那一嗓子把附近的人也吸引过来了。 李班长还算是冷静，推了一下站他旁边的人说道：“快去找站长。” “哦，我这就去。” “把我车子骑上，跑快点。” 至于说报警，不存在的，领导先过来了再说，这事儿他一个临时工可做不了主。 就这样，等李恒骑着自行车晃荡过来的时候，东四分局的人都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紧跟在他后面过来的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死人了，老张过来后是肯定要报警的，不过报警前还是先给街道办汇报了一下，得先征得领导同意才行。 李恒过来后没有刻意的回避，也没有特意往跟前凑，就像围观的那些人一样，远远的看着。 他昨晚虽然是最后一个从单位走的，也被公安问话了，但他走了后老郑还在旁边的胡同里看别人下棋看了半天，这下是一点嫌疑都没有了。 半早上的时间就这样在公安的调查走访中过去了，等公安的人彻底从这里撤走，都快十一点了。 /110//.html 第四十五章 来人 办公室里，李恒，张站长，办事处王主任还有陈副主任都在。 “小李，昨晚你跟老郑下棋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面对陈副主任的问话，李恒表现的非常坦然。 “没有，感觉就跟平常一样。” 不管怎么说都死人了，领导肯定也要问问情况。 “算了老陈，等回头看公安那边怎么说吧，那几个最后跟老郑接触的人也说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围在边上看下棋，支招，吵吵，抽烟，完全就是正常人的状态。” 王主任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问了，转而说道：“老张，这两天你们先安排大伙晚上轮流值个班吧。” “我知道了主任。” “行，那我们就先过去了，等公安得出结论以后，咱们再说别的吧，哦还有，老郑既然不在了，你们站就多出来了一个编制，你们俩也商量一下，先报上来一个人选。” “好的” 交待完了事情，王主任跟陈副主任俩人推着自行车就离开了废品站。 他们的事情还多的很呢，今天已经在这边耽误时间了。 送走了二位主任，李恒跟老张站在大门口互相看了一眼，又都同时叹了口气。 “二恒，关于那个转正的人员，我想着是把炊事班的李班长报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 报谁他都没有意见，这种问题还有财权，他是绝对不会想着要去插手的。 副的就是副的，一定要端正自己的态度。 “你说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这谁知道。”李恒耸了耸肩膀：“现在就连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知道呢，等着回头公安那边通报吧。不过如果要说是自杀，昨晚我跟他下棋的时候，也没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老张听罢摇了摇头：“搞不懂，这老小子平时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太见他跟谁打交道，也没个亲戚，除了星期天还不太外出，毕竟他的腿不方便，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下棋，水平吧还臭的要命。” 他还不忘了顺嘴吐槽一下。 “这样的人，连门都不出你说能得罪谁，谁能跑过来杀他，再说了，咱们站上也没丢东西啊。” 非正常死了一个职工，老张也是满脑门子的官司，刚才领导没有批评他，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而就在他俩讨论这件事儿的时候，分局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头都大了。 大早上的死了俩。 废品站那个昨晚半夜死的，修理铺这个就夸张了。 早上起来还好好的，都上班了，结果一个人跑到后院给死那儿了。 分局的田科长这会儿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方小雅早上到单位后，听说废品站的门卫昨晚死了，很是愣了会儿神。 不过分局的田科长并没有头疼多长时间，十点多的时候他就被局长叫了过去，然后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脚步也欢快了许多。 两个案子都不用他们负责，已经交出去了，算是卸下了他肩上的重担。 …… 老郑的死影响还是有的，今天中午废品站食堂里都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中午煮的菜里有肉，说是肉，其实就是肥肉炼完大油以后的油渣，菜汤上还飘着点油星星，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恨不得能把舌头吞下去，中午蒸的馒头差点都不够吃。 还别说，煮的菜里有点油水，味道还真是不错，李恒都吃的连连点头。 “怎么样二恒，咱们这个李班长做菜还是挺好吃的吧，之前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说，还真不错。” “你以后如果想买肉也可以让李班长帮你去买，就不用一大早去肉铺那里排队了，他的一个战友就在肉联厂上班呢，保证能给你弄到好肉。” 李恒明白，现在人们嘴里说的好肉就是那种肥肉多瘦肉少的肉，甚至如果有可能连瘦肉都不想要。 肥肉能炼油，在这个缺油的时候，真的是好东西。 可他不喜欢啊，他就爱吃瘦肉，精排。 “嗯，回头我如果要买肉一定找李班长帮忙。” 俩人正说话呢，食堂外边跑进来了一个人，是临时安排在门外那里值班的人，一进门看到他俩坐的地方，直直的就跑了过来。 “站长，副站长，外边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您二位。” “什么人？”老张放下手中的碗抬头问道。 “说是公安，但没有穿公安的衣服。”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二恒，你吃着，我刚好吃完了先过去看看。” “行，我这里也就完了。” 李恒知道，应该是宋齐敏他们单位的人，算算时间也该过来了。 果然，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正在跟老张说话的那两个人，立马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站的副站长李恒，二恒，这两位是……市局的公安同志。” 看到他进来，张站长赶忙站起来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等双方握手后，又坐下来继续问话。 基本上问的都是老郑平时跟谁接触最多，最喜欢去那些地方，有没有外边的人来找他之类的问题，把老张问的是满头雾水，搞不明白公安查这个干嘛。 而李恒因为到这个单位的时间短，还不满一个月呢，那俩人到是基本上就没给他提什么问题。 这俩人在来之前，其实已经把废品站所有人的档案都调出来看过了。 可以说废品站工作的这些人，各个都是身世清白，李恒虽然说出身方面略有瑕疵，不是贫农，但已经被他当兵九年的经历很好的冲抵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重生过来后，安顿好父亲跟弟弟就跑去当兵的原因。 不这样不行啊，他也担心将来会熬不过去，本想着是混个身份能庇护父亲跟弟弟，没想到一个意外，现在就剩下他孑然一身。 “感谢张站长和李副站长对我们工作的配合，今天就问到这里，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们可能随时还会过来打搅。” 问话很快就结束了。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我们的同志不在了，我们作为单位领导，也希望公安能尽快给出一个结论，要不然大伙都是人心惶惶的。” “会的会的，调查清楚后，我们会尽快给你们通知的。好了，二位留步，我们先过去了。” 第四十六章 询问 “他们不是公安。”刚送走那两个人，老张扭头看着李恒就说到，同时还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你没看她们的证件吗？” 老张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摇摇头说道：“看样子事情有点麻烦啦，希望他们尽快查清吧，唉，可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李恒瞥了一眼身旁的张站长，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老小子的嗅觉还敏锐的很，仅仅从这些人问的那些问题就猜出来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个简单人啊。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废品站还是卧虎藏龙。 到了下午下班开饭的时候，大伙的情绪基本上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再像中午那会儿都憋着没人吭声，整个食堂只有呼噜呼噜的吃饭声。 下午他们俩讨论出来了一个值班表，每天两个人在站上值班，每人每天给补贴五分钱。 刚开始的时候大伙还都不愿意，毕竟这里刚死了人，大白天的上班人多还无所谓，晚上夜深人静的，谁愿意待这里。 可一听说每天有五分钱的补贴，好家伙，立马就有人跳出来说他全包了。 反正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还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想全包就算了吧，除了他们俩跟炊事班的几个人，剩下的六十个人两两一班，一个月最多才能轮两次。 不过多挣一毛算一毛，能买一斤粗粮呢。 这笔钱得废品站自己出，街道办可不会给这钱，也没这个预算。 大清早的接连死两个人，这件事儿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等李恒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儿里的人还凑到一堆讨论这件事儿呢。 看到他回来，又都凑过来问他。 反正也没人交代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李恒就把他知道的事情给大伙讲了一遍，满足了一下这些人的好奇心。 打发走了众人刚回到屋里，何雨柱就拿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二恒哥，晚上没啥事儿吧？咱兄弟俩喝两杯？” “成啊，我也刚好没什么事。”他还正头疼怎么打发这漫漫长夜呢，递枕头的人就来了。 “你那天给炕的花生瓜子还有呢，刚好。对了柱子，许大茂是不是今天都下乡去了？” “是啊，我看一大早跟他师傅俩人就背着放映设备走了。” 说话间何雨柱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放电影啊，他也想跟着人家学，可惜，人家只要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他这个初小都没毕业的人，人家连看一眼都不稀得看。 “怎么，你还羡慕许大茂啊。” “嘿嘿，放电影啊，谁不想去。” “其实要我说还是厨子好，不管什么时候都饿不着。” “二恒哥你这说的没错，饿到谁也不可能饿到厨子啊，我爹当年教我做菜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何雨柱憨憨的笑着说道。 “来二恒哥，干。” “干” “柱子，你现在还没转正呢是吧。” “没有，还是学徒工，不过我们班长说，今年下半年我应该就能转正了。” “那可要提前恭喜你了啊。” “恭喜什么啊，还不一定呢。” “放心吧，你们班长既然都那样说了，我估计就差不多，要不然他不会随便乱讲的。” “嘿嘿” 等转正以后他就能拿到二十多块钱的工资，这样他跟他妹妹两个人的日子就能好过的多。 人家都说酒过三巡，他俩这是才喝了两杯就被打断了，看着撩起帘子径直走进来的方小雅，李恒连说话都忘了。 何雨柱看看刚进来的人，又看看李恒，嘿嘿一笑说道：“二恒哥，你这儿来客人了我就先过去啦，改天咱哥俩再喝。” “啊？哦，行，那你先过去。” 看着何雨柱出去，方小雅直接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疯了，关门干嘛？” “跟你说点事儿担心别人听到了。” 她这一关门可好，对门的三大爷跟三大妈，还有倒座房的刘家两口子，差点没过来听墙根来。 “不是，说事儿就说事儿，你把门关上咱俩孤男寡女的，你以后还嫁人不嫁人啦？”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嫁。” 得，你说了算。 “行吧，你想怎么着都行，说吧，准备跟我说什么。” “你们废品站的门卫是不是你……” 方小雅紧紧的盯着李恒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问出她今天一天都在考虑的事情。 “你想什么呢。”没等她把话说完李恒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跟我没关系。” “难道他跟去年制造爆炸事件的不是一伙人？我看今天都有人过来把这个案子接走，不用我们调查了。对了，早上还死了一个人你知道不？” “嗯，听说了，是个修自行车的。” “对，这两个案子都被别人接走了。” “接走就接走呗，你们不还省事了。”李恒从盘子里抓起两个花生米把皮搓掉丢进嘴里。 “想吃自己拿，你不是还等着我喂你吧。” “哎呀，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方小雅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硬要说有关的话，那就是他是我们单位的门卫，昨天下班我还跟他下了几盘棋，就是这了。” 看着李恒说话时坦然的神情，方小雅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可是为什么一直都好好的，结果你一回来他就出事儿了？” “嚯，方小雅同志，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回来快一个月，你该不会打算把这一个月内，整个四九城所有非正常死亡的人，都安到我头上吧，那不得冤死我。” 李恒差点没跳起来，好家伙，还有这样式算的，虽然老郑的死他确实知情，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但账不是这个算法啊。 现在无论是谁他都不可能实话实说的，更别提这个小丫头片子。 让她知道真相，那是害她。 “我说方小雅啊，既然案子已经不属于你们管了，你就不要再操那份心，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对。” “我当然知道，但人家有些担心你嘛！” 第四十七章 嘴馋 突如其来的一句人家担心你嘛，让李恒的心脏都少跳了半拍。 虽然已经决定要把这丫头吃下去了，但也得慢慢来不是嘛，他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呃……咱不提这个，你不是要让我教你打枪嘛，有地方没，这个星期天既然不去打猎，那就刚好有时间教你打枪了。” “有，就在我们靶场。” “啊？那地方我能进去？” “我带着你就可以，我问过我们领导了，他帮我写了个条子，到时候交给靶场看门的就可以，但是子弹……” “你不用管，我给你弄好就行，枪你到时候要带上啊。” “放心吧，我干嘛去啊能不带枪。”小丫头一个白眼就丢了过来。 “二恒哥，我知道我给你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注意着点自己，我相信李叔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出事儿。” “呵呵，小丫头，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我说了跟我没关系就是没关系，走吧，天不早了，我把你送回去。” 李恒站起来打开门。 “用不着你送，就这两步路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你能走，但我还是觉得亲自送你回去比较放心点，走吧。” 方小雅站起来后，看看眼前桌子上的花生米，直接就端起盘子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这丫头，一颗都不给我留啊。” “哼～” “嘿” 看着昂着头傲娇的走出屋门的小丫头，李恒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顺手把门拉上跟在她身后往出走去。 “二恒，出去啊。”闫埠贵适时的从家里走了出来。 “三大爷，我把她送回去就回来了。” “三大爷拜拜。”方小雅倒是很大方跟闫埠贵挥了挥手，一蹦一跳的跑出了院子。 “二恒，加油，肥水不流外人田。” 嚯，闫埠贵的话真是让李恒有些大开眼界，不管别人背后会不会说什么闲话，最起码当面说的这话他爱听。 “谢谢三大爷，我努力。”他也不回避，相当于就这样应了下来。 看着李恒走到影壁后面，三大爷转身进屋就炫耀似的跟自己媳妇儿说道：“我猜的没错吧，二恒跟那个方老师的大闺女，迟早要走到一起。” “是是是，你神机妙算，不过他们真的就不担心有闲言碎语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俩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谁又能说什么。”闫埠贵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 “再说了，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看人家方老师都不阻拦他闺女大半夜的跑过来找二恒，可能人家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你啊，别操人家家的心啦，还是想想你那三个儿子将来大了以后怎么办吧。” “他们还早着呢，现在着什么急，他们只要好好学，上个中专么或者将来考个大学，分到一个好工作，哪儿还用得着操心找对象的事儿。” 闫埠贵这话倒是没说错，只要自身条件好了，根本就不用愁对象的问题。 …… “行啦丫头，快进去吧，晚上早点休息，一天天的再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方家住的院子大门口，李恒冲着方小雅挥了挥手，转身就准备回家。 “二恒哥，谢谢你！” “啊，好好的谢我干嘛？”本来都准备走了，被这个丫头一声谢谢说的，他又转过头来问道。 “谢谢你的花生！” “呵～快进去吧，改天见！”说完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小雅站在院子门口一直看着他转过弯看不到了，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胡同里一到晚上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基本上就安静了下来，偶尔从谁家窗户路过，还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他不由的感慨春天真是一个好季节。 回到院子，迎接他的永远都是闫埠贵那张笑眯眯的脸。 三大爷在看门户这方面确实做的挺到位的，大晚上的谁下夜班回来敲门，他绝对会起来给你开门，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而且还没有怨言。 夏天不说什么，大冬天的晚上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那真没有几个人能不叨叨的。 再加上每天晚上惦记着关门，一大早又起来开门，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不错了都。 “三大爷，辛苦您了啊。”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快回屋去吧。”闫埠贵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走过去把大门插好。 接下来的两天，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家伙该干什么该什么，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大门坐着的那个人，再也不是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哼着小曲的瘸子了。 不过李恒知道，调查并没有结束，这两天他好几次都看到有陌生面孔在这附近活动。 “哎二恒，你不是说周末去打猎么，今天星期六，这会儿都快五点了，你们不提前一天过去吗？” 正在那不知道写什么的老张，突然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看报纸的李恒问道。 “不去了，约我的那个人出公差，把打猎的日子推后了。” “嘿，我还等着看能不能混点野猪肉什么的呢，你又不去了。” “都连着吃了几天肉了，你还没吃够啊。” “够？你开什么玩笑，肉还能吃够吗？你让我天天吃一两斤我都不带够的。” 呵呵，老张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吃肉自由几十年以后就实现了，而且还催生出了一波专门吃素的人，你吃就吃呗，他们还到处宣扬吃素好，而且还不让别人吃肉，在媒体上大肆抨击吃肉的人。 真想把那些人都扔到现在来，一年到头连油星星都见不到几次，看他们一个个还嘴硬不。 “这不快发工资了么，到时候去居委会领上二两肉票，自己割点肉去吧。” “唉，那票还要想办法留到过年呢，一顿肉馅的饺子总得包吧。” 说着说着老张的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不跟你小子扯了，说的我都馋了，我出去转一圈去。” 别说他了，李恒也馋，他的仓库里还有一只鸡，十几斤的火腿。 不过话说回来，这鸡应该怎么做啊，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酿的，上辈子就没点做饭的技能，这辈子还是不会，这可咋整。 第四十八章 找上门 他的厨艺水平也就是蒸个米饭，下个挂面，至于说炒菜也就只会个炒鸡蛋，别的嘛……咳咳，会吃算不算！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那鸡咋整？ 总不能一直丢在仓库里看吧，望梅止渴？这招不好使啊。 回去让何雨柱帮忙做？ 有了，明天不是要教小丫头打枪么，问问她会不会，如果她不会做饭的话，那将来如果结婚麻烦可就大了。 总不能工作日俩人混食堂，休息了去混她娘家吧，自己到是无所谓，可不好看啊。 唉，愁人，你说上辈子点了那么技能，怎么就把做饭给忘点了呢？ 李恒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李恒。 “二恒哥” “哎，齐敏，快进来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好家伙，这是打算私下里来打探消息吗？ “二恒哥，你有空没？咱俩到外面聊聊。” 嗯？这是打算干嘛？怎么还要到外面去说话。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李恒还是跟着宋齐敏来到了外面，并没有出大门，而是站在了院子中间。 这下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是担心隔墙有耳啊，看样子今天是要交底了。 果然，刚走到院子中间，宋齐敏就直接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二恒哥，还把你叫到这里来说话。” “没关系，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确实比较重要，二恒哥你知道社会局不？”说完这个，宋齐敏貌似无意的看着李恒，等待他的回答。 “小宋，你是社会局的工作人员啊！” “二恒哥你知道我们单位？” “知道啊，我有个战友退伍后就分到我们驻扎地的社会局了，去年年底我递交了退伍申请后，他还想让我过去帮他呢，给我详细介绍过这个单位。” 这个事情没必要说瞎话，而且两天时间，也足够他们把自己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听到李恒这样说，宋齐敏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不是，我说兄弟，你是社会局的来找我干嘛？”恰到好处的提问，让人家对他更加的放心。 “主要是想找你打听一下你们回收站那个郑文。” “郑文？哦，你是说老郑是吧，怎么？他有问题？” “确实有点问题，多的话我也没办法说，你二恒哥你只要知道他有问题就行了。” “可是他人都死了，你们还查什么？” “他死了是没错，但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查清楚。” “我想起来了小宋，你那天不是下午来找过我一次嘛，然后当天晚上他就死了，是不是他认识你？你那天过来是不是就是专门来观察他的？” 他这样一说直接把宋齐敏给搞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他应该不认识我吧？” “这可说不准啊，他如果真是干那个的，肯定会处处留意，时时小心，就像咱们那天第一次在街上碰到，你和你那个对象还是同事，你们当时就是在跟踪人呢，我都能看出来，万一哪天你们没注意被他看到过呢。” 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经验，两句话就被李恒牵着鼻子走，自己想问的事儿是一句还没问呢。 其实宋齐敏今天过来，都是自己私下的行动，他也是立功心切，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结果被人家三绕两不绕的把他给装进去了，现在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小宋，你也别琢磨了，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呢？” 李恒抬手拍了一下宋齐敏的肩膀，见好就收，不能太过分，要不然人家回头想明白了就会对他起疑心了。 “哦，二恒哥，我这里有张照片，你帮我看下这个人来找过郑文没。” “我看看，先说清楚啊，我不一定能记住，毕竟我才来不到一个月。” “这我知道，你就帮着辨认一下就行。” 接过相片搭眼一看，李恒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照片上这个人赫然就是那天晚上，老郑给他说的制造爆炸案中的一人，画像还在他仓库里丢着呢。 “这个人我没印象，你看，我们这里每天来往的人太多，如果不是经常来的，根本就记不住。” “没关系二恒哥，你再看这几张照片上的人都见过没。” 宋齐敏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来了好几张照片，一张一张的让帮着辨认。 “这个人我见过，应该是修自行车的，倒是经常来我们这边翻腾点能用的配件。” 第三张就是那个老孟的照片。 再剩下的就一个都没有见过。 看着这么多照片，让李恒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好家伙，不会这些都是吧。 “谢谢你啦二恒哥，麻烦你这么长时间，还要麻烦你一定要保密啊。”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别人提这个的。”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 “行，知道你公务繁忙，我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 “不用了二恒哥，你留步，回头如果有什么事儿，我还要来打搅你呢。” “没事儿，随时来都行，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力。” 李恒就这样一直站在这里看着宋齐敏走出大门，这才吐出了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刚才看到那第一张照片，他差点就想告诉对方这个人就是爆炸案的制造者，这也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能抓到对方的办法。 可惜他没办法解释信息的来源。 总不能说是老郑告诉我的吧，敢这样说麻烦就大了。 不过既然宋齐敏能拿出照片来问，那就很有可能这个人并没有死，最起码他们没发现。 这样的话，老郑昨天说的另外一个人活着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呼～慢慢找吧，爹和弟弟的仇是必须要报的。 “二恒，站那儿干嘛，都开饭了，你没听见外边的广播啊。” “来了站长，你先去，我把烟抽完。” 这几天经历这么多破事，把他的心都弄的有些乱。 唉，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啊！ wap. /134//.html 第四十九章 帮忙 方小雅好像是担心他忘了明天要去靶场教她打枪还是怎么着，星期六晚上七点多就又跑过来了。 你说你来就来呗，帮我洗衣服干嘛，你瞧，院子里的人都像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看咱俩。 嘿，老太太，腿都疼的快走不动道了，还要从后院跑前院来瞅一眼，不累吗您。 被院子里的人像看猴一样的看来看去，李恒感觉十分的不适应。 可这丫头就好像别人看的不是她一样，还边洗边跟倒座房的刘嫂聊起来了。 “我说小雅，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刘嫂看了一眼在一边正跟自己男人说话的李恒，然后小声问道。 这个院子的人都认识她，毕竟之前跟李远都算是订婚了，而刘家因为跟李家挨着距离最近，俩人到也时不时的会聊聊天。 丫头也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两个男人，抿了抿嘴说道：“刘嫂，到底唱的哪一出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傻，自己都没想清楚你就敢跑过来给别的男人洗衣服，你以后不嫁人啦？咱们这胡同到不了明天这事儿可就传遍了。” “传就传呗，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方小雅满不在乎的撇撇嘴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嫂哪还能听不出来，她笑着摇摇头：“你啊，你跟李家是杠上了，就非得当这个家的主呗。” “嘿嘿”丫头憨憨的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那边的李恒。 喜欢还是不喜欢，她自己真的不清楚，就是觉得待在他身旁的时候特别舒服，这是跟小远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的感觉。 她这两天之所以几乎见天的跑过来，其实还是因为弟弟说的话。 方小庆也是个蔫坏，他就直接问他姐姐说：拿不定主意，犹豫，都可以，但就算不吃咱也得先占上啊，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以后想跟二恒哥说话可能都难。 这不，他这样一说，这丫头就开始实行了。 那边围在一堆聊天的男人也是越来越多了，刚开始就俩人，后来三大爷，二大爷，何雨柱，贾东旭都跑过来了。 “二恒，你俩这算是定了？” “二大爷，什么就定了，人家只是看我一个大男人不会收拾，过来给我帮个忙而已。” 何雨柱听了撇撇嘴，不会收拾？你那屋我又不是没进去过，好家伙，比这个院子所有人家都收拾的干净，衣服见天换见天洗，你现在跟我说不会收拾，骗鬼呢吧。 “你不老实”刘海中明显也不信他那鬼话。 “二恒，你是不是担心要给我们散糖吃啊。” 这一听就是闫埠贵，也就他每天都惦记着从谁那里扣点什么出来。 “嘿，三大爷，这嗑让你唠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你放心，迟早让你吃到我的糖。” “说好了啊，那我可等着了。” “没问题” “二恒啊，话又说回来，你如果真觉得跟人家姑娘成不了，就趁早讲清别耽误了人家，一个大姑娘家的跑过来给你洗衣服，谁都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白了。” 李恒自己也头大，活了两辈子都没跟女孩子表白过，鬼知道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直接跟人家说，嘿，我想娶你，他害怕被打。 唉～ 终于，在那两件衣服快被搓破的时候，洗完了。 还好，这丫头自己也害羞，他换下来的那条内裤没帮着洗，要不然乐子就真的大了。 屋里，这次没人跟进来打扰，就他们俩相对而坐，小丫头的脸红扑扑的，跟那红苹果似的，让人有股子想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小雅，帮我查一下这两个人。” 李恒没有跟她谈两人之间究竟算什么关系的问题，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画像。 方小雅好奇的接过两张纸看了看：“二恒哥，这是谁啊？” “这是……这两个人很有可能跟去年十一月的爆炸事件有关。”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省的这丫头万一真的找到人了，却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致自己于危险境地。 “他们？”小丫头震惊的看着那两副画像问道：“二恒哥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调查出来的，我总不可能随便拿出来两张画像吧。” “我的意思是，你从哪里调查出来的？”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就没事儿的时候，帮我在你们分局辖区的各个派出所查一下户口照片就行。” 小丫头有些不开心的瞪了一眼李恒，撅着嘴说道：“好嘛，我抽时间去看看。” “记住啊，如果查到了，你千万不要直接去找，他们如果真的跟那件事有关，可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我知道，我又不傻。”又是一个白眼丢了过来。 “谢谢你小雅。” “二恒哥你不用谢我，我也想为李叔和小远哥做点什么。” 看着方小雅看过来的眼神，李恒明白了，弟弟就是横亘在俩人之间的那堵无形的墙，也许只有等给爹和弟弟报仇了，他和这个小丫头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紧跟着又想起来了什么，转身走到碗柜那里打开柜子，装模作样的从里边拿出来一个布袋。 “这是什么啊二恒哥。” “一只鸡” “鸡？你拿它干嘛？” “你会做不？” “当然会做啊，这有什么难的。” “那正好，拿到你家，明天练完枪之后我在你家混顿饭吃。” “不是，二恒哥，这是鸡啊。” “对啊，我知道。” “你就这样拿到我家？” “有问题吗？我又不会做饭，不拿到你们家去，我怎么吃？生啃吗？” “那也不用拿到我们家去吧，我明天在你这里帮你做不就好了。” “哎呀，快走吧，这都几点了，再在我这里待下去别人真要笑话你了。” 方小雅见他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抿抿嘴唇，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转身往外面走去。 “二恒哥，你从哪儿弄的鸡？”走出院子后她才开口问到。 “我去了一趟鬼市。” 第五十章 女婿 “二恒哥，鬼市好玩不？我爸也去过，但都不带我。” “那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比白天的集市多了些不让卖的东西而已。” “啊？我还以为鬼市特别热闹呢。” “想什么呢，都是偷偷摸摸的，怎么可能热闹。” “嘿嘿”方小雅憨憨的笑了笑。 “好了丫头，快回去吧，明早八点咱们出发，我在胡同口等你。” 已经走到了方家住的院子门口，李恒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好哒，我明天早上不骑车子，我爸那个不好骑，你载着我过去。” “没问题，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二恒哥。” 小丫头还是站在门口看着李恒拐过弯以后，这才蹦蹦跳跳的走进院子。 “小雅” “啊！沈大妈啊，您吓死我啦。”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大门旁，吓的方小雅差点没把手中拿的东西砸出去。 “谁让你那么专心，我都在门里边站半天了你都没发现我，刚才那小伙子就是你那个大伯哥是吧？” 沈大妈这段时间回娘家去了，一直没在院子，今天回来才听说方家的这个大瓜。 她本来还合计想着让方小雅当她的小儿子媳妇呢，这下看来又没戏了，心里不爽的紧，说话间夹枪带棍的。 “大伯哥？沈大妈，您这话说的，我都没结过婚哪儿来的大伯哥啊。现在都新时代了，沈大妈您不会还是那种老旧思想吧？” 小丫头是一点也不惯着她，直接就给怼了回去，而且是怼完就跑，一点也不给她留回嘴的机会。 “得嘞，沈大妈您忙您的，我回去啦。” 说刚说完，呲溜一下就跑了，给沈大妈气的直哼哼。 “嘿，这个死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 “妈，给，二恒哥给拿的鸡。” 刚一进门，她就把手中提着的布袋丢到她妈妈的手中。 “啥？”方妈一听吓的手一哆嗦，赶忙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公鸡，包括鸡零碎那些也都收拾好了。 “二恒给你这个干嘛？给你你就要啊，你是人家什么人，怎么什么东西都敢拿。” 方妈直接就急了，嘴巴突突突的就开始喷火。 鸡啊，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她家都多久没吃过鸡了。 那边屋里的方小庆听到鸡这个字眼，也不学习了，丢下手中的东西就跑了出来。 “哪儿呢哪儿呢，咱家明天有鸡吃啦？” “吃屎吧你，还吃鸡呢，我看你像鸡，滚回屋里学习去。老方，你也不管管你这俩孩子。” “哎呀，你别急嘛红芳，先听听孩子怎么说。”方爸也觉得蛮奇怪的。 那天第一天上门做客，给拿了些火腿，这都能想明白，毕竟第一次来嘛。 可这次拿只鸡是什么意思？要知道他上两天班才能挣到这么一只鸡的钱，还不一定能买到。 方小庆被老娘怼的已经一个字都不敢说了，默默地退回到自己屋子门口，乖乖的站在那里。 “妈，是我话没说清楚，二恒哥说明天教我打完枪之后，来咱家吃饭，他不会做这个，就想着在咱家做好，大家都能吃点。” “你瞧，这不就明白了，你看你急的，人家二恒是想让你帮忙给做一下而已。” “哼～谁让这死丫头话都不说清的。你刚才进来前跟谁在门口叨叨呢。” “还能有谁，沈大妈，说个话阴阳怪气的。” “她又说什么了？” “她那会儿可能要出去还是干什么，刚好看到二恒哥跟我道别，结果人家直接就问我，那个小伙子就是你大伯哥是吧。爸妈，您二位听听这叫什么话。” “这个死婆娘还敢这样编排我家闺女，我找她去。” 方妈一听女儿说的话，放下手中的东西气冲冲的就走了出去。 她这人就是这样，我的孩子我怎么收拾怎么骂都行，你外人谁敢欺负他们，看老娘不撕破你的嘴。 方爸也没劝，只是起身跟着走了出去，以防止事态扩大。 屋里就剩下方小雅她们姐弟俩面面相觑。 没几分钟外面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又过了一会儿方妈昂首挺胸的走了回来，一副得胜归来的傲娇模样。 可方爸跟在后面却有些愁眉苦脸，一进门就说道：“红芳啊，你也是什么话都敢随便说，还就认定人家二恒是你女婿，你怎么想的？” “哐当”方小雅刚给妈妈倒了杯水准备递过去呢，直接就被她爸爸说的话给惊的掉地上了。 被她这么一打岔，再没人提这件事儿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反正第二天方小雅看着他的眼神，李恒是觉得有些奇怪，教她打枪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而且实话实说，这个靶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打枪的地方。 首先就是，他们更多用的是手枪，应该都是近距离的较量，二十米开外都算是远的了，可你设计的最近距离是五十米这是什么鬼。 五四枪的最佳射距才是这个，你就可着最大的用呗。 而且一个男的教女的打枪，难免会有身体的接触，现在是四月底，大家穿的衣服都挺薄，单身两辈子的威力今天初见效果，李恒感觉自己都没办法直腰，实在是太丢人了。 大清早醒来的朝天一炷香跟这会儿的感觉可不一样。 幸亏现在的衣服裤子都宽松，这要是穿着后世的牛仔裤，那他就只能蹲在地上不起来了。 “二恒哥，手腕好疼。” “这才打了三个弹夹，我给你准备了一百发子弹呢。” “那就改天再打呗，我感觉我的手腕都快断了。”白嫩白嫩的手腕处都开始泛红了。 “跟我说说感觉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玩。” “好玩？丫头，这是枪，不是玩具，是要人命的家伙，也是你以后吃饭的家伙，同时也是国家让你用来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武器，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儿当成是玩。” “哦，对不起嘛二恒哥，我说错话了。”方小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歉。 第五十一章 找到 “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李恒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只要记住这把枪代表的是什么就行了，以后千万不能抱着玩的心态的，知道吗？” “知道了二恒哥。” “既然今天累了那咱们就回吧，回去我教你怎么拆卸组装，还有怎么保养。” 李恒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枪，还有一个空弹夹装到了小丫头来时背的挎包里，然后又帮她把包挎好。 “这么麻烦的吗？” “那你以为呢，不把它保养好，万一关键时刻给你卡壳怎么办？走吧丫头。”说着他顺手揉了一下方小雅的剪发头。 早就想这样干了，今天可算是逮住机会，嗯，蛮顺滑的，摸着还挺舒服，手感也是超级棒。 “讨厌，把我头发都弄乱了。”小丫头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然后抬起手自己重新理顺。 反应挺正常，没有生气，看样子以后能经常摸，不错！李恒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的点了个赞。 从靶场大门出来，自行车就在门口的路边放着。 这个靶场是市局建的，凡是他们的人凭工作证就可以进去，外单位也经常有保卫部门的工作人员会过来，那就需要局里面给开个条子才行。 方小雅刚才带李恒进去，就有她们科长给开的条子。 打开车锁，抬起大长腿跨了过去：“丫头，想什么呢，上车。” “二恒哥，你有没有看到靶场门卫室里坐着的那个人。” “我没注意，怎么了？” “那个人特别像你给我的那幅画像上的其中一个。” “你说什么？” “没问题，我绝对没看错，我把画像还带着呢，你看……” “别拿出来，先上车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哦哦，好的。” 一听这个，小丫头赶忙抓住他的衣服，跳起来坐到自行车的后座上。 往前骑了几百米拐了个弯后，李恒这才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后面的方小雅。 “你没看错？” “应该没有，门卫室里一共有两个人，那个人一直在后边的床上坐着呢，刚才咱们进去的时候他就在，我当时没注意看，出来的时候我不是还过去签字了么，前边那个翻本子的时候，我就顺便扫了一眼，只是觉得有些面熟，但也没在意，出来后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像画像上的那个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挎包里把画像拿了出来。 “二恒哥你看，就是这个人。” 是老郑说的那个胳膊上有奇特伤疤的人。 如果方小雅没看错，那么这个人就没死，老孟当时看到的那具尸体，就是他们故意弄得，可能为的就是迷惑自己人，以防谁被抓了把他们供出去。 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么多年他们都不害怕，为什么现在就担心被供出来？ 看样子他是知道有认识的人被发现了，为了隐藏自己才想出来了这么一招。 “丫头，你确定没看错？” “不会看错的二恒哥，肯定是他，脸型什么的一点都没变，就是头发短了点，然后留有胡子。” “呼～走，咱们先回，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要找人打听或者过来看。” “我知道了二恒哥，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现在也不知道呢，慢慢想吧，不过既然知道他在这里，那就不用担心别的了。” 李恒重新蹬上自行车往前走去。 这家伙倒是会隐藏自己，在公安局的靶场当看门的，好地方啊。 谁能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这种人。 而且宋齐敏他们好像也还没有掌握这个人，昨天给他看的照片是另外一个。 “丫头，你可要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能偷偷调查。” “哎呀，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唠唠叨叨的，我记住啦！”坐在后边的方小雅抬起手就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结果人家疼不疼不知道，自己手还拍的生疼。 “怎么跟个石板一样啊。”她有些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 “你干嘛？” “我看你的后背怎么这么硬的，你都没肉吗？全是骨头。” “什么骨头，我这全是肌肉。” “肌肉是什么？咱们吃的那个吗？” 李恒被这丫头说的满脑门子都是黑线。 “怎么你还想吃人啊。鸡肉，你咋不猪肉呢。” “这不是你说的鸡肉嘛。” “那是一个字吗？我说的肌字是左边月亮的月，右边几何的几。” “哦，那我知道了，不过你说的这个肌肉是什么意思？” 得，自己也是闲的了，提这个干嘛，这下还得给她科普。 不过这玩意应该怎么解释，他也不懂啊，他就知道什么腹肌，胸肌之类的。 具体为什么叫这个，全身有多少，他是十窍通了九窍。 不过虽然解释不清，但可以用实物让她体会一下。 想到这里李恒扭头看了看四周，现在还在郊区，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他直接左手扶着车头，右手伸到后边拉起方小雅的手就往他的腹部放。 “你干嘛？” “让你感受一下肌肉，别慌。” “咦？为啥你这是一块一块的？” 嗯，摸到了。 不过为什么跟自己的不一样？ 方小雅右手摸着前边的，当然是隔着衣服的，然后左手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软乎乎的一团。 “好了别摸了。这叫腹肌，通过锻炼才有得，如果不锻炼，那应该就是一整块。” 他又赶快让小丫头把手拿开，摸上瘾了咋滴，还不下去了。 “嘿嘿，这个有意思，还有什么肌肉？” “那可多了，我也叫不上来。” “怎么锻炼的，能教教我不？” “你练这个干嘛，全身疙里疙瘩的摸着都不舒服，女人就应该软乎乎的摸着呃……” 完蛋，说秃噜嘴了。 后边的小丫头脸已经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啊哈哈，哈哈，丫头，你是怎么进公安局的？” 这话题转的好生硬，但谁让这家伙乱说话呢。 “高中毕业以后我没有考上大学，刚好公安那年招工，我就报名了。” “你不是不喜欢跟异性打交道么，怎么还想着进这个单位？” “我也想锻炼一下自己，老不跟别人打交道也不是个事儿。” 第五十二章 腾退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回到了胡同口，两个人可能都没注意，或者说他们都有意识的忽略掉手上的动作。 方小雅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环到了前边那个骑车子的男人腰上，头也靠在了他的背上，一切好像就是那么自然，在不认识的人看来，这就是小两口趁着周末出去游玩去了。 李恒没回自己家，而是就这样带着她径直骑到了她家门口，一路上还大大方方的跟认识的街坊邻居打声招呼。 而方妈昨晚放出去的话，今天已经在胡同里发酵了。 现在看到他俩这幅模样，就更落实了传言，只有李恒是傻呵呵的，他是忘了让方小雅下来，更加不知道方妈昨晚吵架时说出去的话。 要是知道的话……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估计会心里偷着乐吧。 也许有人会说他没出息，一个后世来的人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说对了，还真没太见过。 上一辈子从大学开始在警校，一直到研究生毕业后进警局就到了刑侦队，这两个地方都是狼多肉少，再加上工作繁忙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去认识外面的异性。 这辈子来了之后先是在部队待了九年，连母猪都看不到的地方，你指望能有几个异性。 正值壮年，有点异于常人的举动也实属正常。 方家的院子门口，方爸正坐在这里跟人聊天呢，旁边一个人碰了碰他的胳膊说道：“老方，你女婿过来了。” “什么女婿？”方爸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扭头往后边看去。 是二恒啊，咦？腰间那只手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你女婿吗？你媳妇儿可都亲口承认的。” “咳咳……”这话让方爸该怎么接，他能说人家当事人还不知道呢吗？ 他们不是练打枪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还有这丫头怎么直接就搂上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方叔，您在这儿聊天呢？” 吱一声，自行车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李恒一伸大长腿就支住了车子。 “下来，到家了。”非常自然的拍了拍了环在他腰间的小手。 然后坐在后座的方小雅噌的就跳了下来，非常大方的跟门口的几个人打着招呼，叫着叔叔大爷的。 方爸愣愣的看看李恒，又看看女儿，颇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回来了就进屋吧二恒，你婶子正做饭呢，还好做的多，本来以为你们要到下午才回来呢。” 可不是咋滴，早上八点才出发的，现在刚十一点，练打枪的时间还没有路上用的时间多。 “爸我们先进去了啊。走二恒哥，我帮你抬车子。” “不用不用，你头前走。方叔我先进去了啊。” “行，你们先回去。” 李恒又跟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掂起自行车就进了院子。 “哎我说老方，你女婿就是在前边那条胡同五号院是吧？” “啊，是啊。” 得了，硬着头皮认下来吧。 “你让他赶快回去先看看，你忘了他们院子重新分房子的事情啦。” “哎吆，你不说我都忘了。”方爸拍了一下额头：“你们先聊着，我赶快去跟他说说，让他回去看一下，看有没有他房子的事儿。” “快去吧，不过我估计应该没事儿，好歹他也是办事处的人。” “怎么着也应该先回去看看再说，这可是大事儿。”方爸转身急匆匆的走进了院子里。 “嘿，看样子咱们快该吃喜糖了。” “这方家的闺女可以啊，先是个老师，这次又是个干部。” “那错不了，人家长的又漂亮，工作还不错，还能谈不到对象么，多的是让人家挑的。” …… “二恒二恒” “唉，方叔，怎么啦？” “你先回去看看，办事处好像要给你们院子增加住户还是怎么滴。” “增加住户？”李恒听的有点懵，他们院儿都住满了啊，怎么增加，合住吗？那成什么了，宿舍啊。 “对对对，就是的二恒，刚才九点多的时候我也见了，办事处的陈主任都过来了，你先回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方妈也开口了，事关未来女婿的住房问题，由不得她不操心。 “行，那我先回去看看，车子先放这里我就不骑了。” “二恒哥，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刚才钻进自己屋里换衣服去的方小雅一听就急了，在屋里喊道。 “行，我等你。” 其实方爸他们没说对，不止是五号院，还有好几个大院子这次也被波及了。 主要涉及的是人户分离状态的住户，其他家住的好好的，并没什么问题。 而五号院这边主要牵扯的就是中院的贾家跟一大爷家，还有后院的许家。 说来也挺恶心人的，他不按人均居住面积算，而是按照户数计算的。 你像中院的贾家，其实只有贾东旭一个人的户口在这里，但他们家又占了两间屋子，这就不行，必须腾出来一间。 后院的许家也差不多，许大茂他妈的户口不是这里的，他们家当年同样占了两间屋子，也得给腾退出来一间。 不过老许人家不牵扯问题，这家伙有本事，就跟当初把他儿子能弄进钢厂去学放电影一样，他在别的地方还有一间屋子呢，大不了他们老两口搬过去住就行。 一大爷家也不牵扯什么问题，他们家就他们老两口，又没孩子，人家让腾就腾呗，其实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反正胳膊也扭不过大腿。 贾家可就倒霉了，他们看着是占了两间没错，可那两间屋子其实加起来跟李恒那一间屋差不多大。 也就是说他们如果退出去一间，一家三口就只能住李恒家一半大的屋，到年底就成一家四口了，那得多憋屈。 可是没办法，这一早上闹也闹了，哭也哭了，最后把陈副主任给弄烦了。 本身星期天还要上班他就郁闷着呢，跟你好说还不行，你还要给我撒泼打滚，那行，既然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那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我们这里住了。 就这一句，贾大妈立马就蔫了，再不敢闹，乖乖的给人家腾房子。 这些都是李恒带着方小雅过来后，在门口碰到孟凡，他给说的。 第五十三章 人才 “小孟，我们院子再不牵扯别的了吧？” “没啦，就他们三家，别家都是按照户数走的，四口以上多给一间。” “那你像我们前院的闫埠贵家，他们家六口人只有一间房，怎么不多给人家分一间呢？” “他自己把房子隔了啊，这一隔不就成三间了么，他们六口人住三间还不够吗？” 卧艹！！！李恒目瞪口呆的看着孟凡。 “二恒哥你别这样看我，我就是一临时工，领导怎么说我怎么说，这规矩也不是我定的，而且啊……” 说到这里孟凡声音压的更低了：“而且当时你们家如果也把房子隔了，搞不好这次还要给你也换房子呢，所以，无论如何不要自己砌墙隔房子。” 说真的，李恒现在特想问问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注意。 真踏酿的是个人才。 一间房自己家人多不好住，自己想办法砌墙隔开，结果到你们嘴里活生生的就让说成三间了。 这是什么思维方式！ 这人放到后世绝对是个砖家，妥妥的。 “那随后谁搬过来呢？” “这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不外乎就是那些在办事处报过名排队等房子的人。” 讲真的，李恒现在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贾家。 对于其他两家来说都影响都不大，没办法，谁让户口都没在这里呢，不知道这会儿贾张氏有没有后悔，当时没给她儿子找个吃商品粮的媳妇儿。 行了，也没什么看的了，了解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他也没打算进去，叫上过来后一直没做声的方小雅，回她家去了。 本来住十户的院子，这下就要变成十三户了。 想来这个院子里二大爷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毕竟他能管的人又变多了。 刚进方家住的那个院子，一股鸡肉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李恒的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方小雅也差不多，吸溜吸溜的连吸了好几下口水。 “二恒，那鸡一会儿就炖好了，等会儿你连锅一块儿端回去啊。” “端回去干嘛？咱们一会儿吃了它啊，做好不就是为吃的嘛。” “那怎么行，买只鸡也不容易，还能就这么造了。” “哎呦，我的婶子哎，这鸡就算买的再不容易，它买回来不也是为了吃么。 这眼瞅着炖好了，我再把它端走，那我成什么了，我不端，拿过来就是为了吃的，咱们等下就把它咔咔造了，小庆等会儿啃个鸡腿好好补补。” 李恒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之所以过来吃饭就是为了大家一起吃这只鸡。 方妈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男人，想让他说句话，她是真舍不得吃这只鸡。 “行啦，既然二恒都这样说了，那咱们一会一起吃。对了红芳，给那三家一家也分上一块，都尝个肉味。” 看着儿子那个馋样，方爸想了想还是顺了李恒的意，同时还叮嘱道。 住在这种大院里就是这样，谁家做好吃的了，都会想着点邻居，哪怕是昨晚刚吵完架的沈家也一样，大家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但你如果真敢给了这家不给那家，那可就真的结上仇了。 换了沈家也一样，他们家今天如果做了好吃的，同样会给方家送点过来，这种一个院儿里磕磕碰碰吵个嘴都是难免的，也没人往心里去。 鸡这玩意，去鬼市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家里也确实好久没吃过了，他刚才都闻的直吞口水，更别提那个半大小子了。 现在的鸡都是走地鸡，平时主家也没有什么东西喂，都是鸡自己出去找吃的，这种鸡其实没多大，分出去几块，剩下的他们五个人一顿就造吧的干干净净，可给方妈心疼坏了。 就自己儿子吃的最多，人二恒在呢，她还不能多说，瞪眼也不起作用。 不过估计今晚这小子要倒霉了，看样子一顿扫帚疙瘩是免不了的。 他这会儿还不自知呢，拿着那根鸡腿骨，在那里狠命的砸吧，啃的那个干净啊，狗看见了都得流泪。 “二恒，你平时都是在单位吃饭呢是吧？” “是啊。” “以后休息了你就过来到家里来吃饭，我听小雅说你也不会做，就别自己折腾了。” “嘿嘿，婶子，那多不好意思的。” 李恒一听这个就高兴，他确实不怎么会做饭，做出来那东西属于自己都不想吃的存在，这下有地方混饭，不高兴才怪，不过该推辞还是要推辞一下的。 正在嘬骨头的方小庆听完就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个未来姐夫实在是太虚伪了，明明都开心的要死，还装模作样的，不过他如果能经常带点肉啊鸡啊的过来，那我还是很欢迎他的。 “行啦，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只要休息，中午晚上我都给你把饭做上。” “那……那就谢谢婶子了，不过咱得先说好，饭钱得收，如果您不收，那我就不来了。” “这……” 李恒这样一说方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扭头看向丈夫那边。 “二恒，那你说这只鸡能顶你多少顿饭？” “啊？方叔，还能这样算的啊！” “你都要跟我们算了，那可不得算算清楚。” “那行，方叔方婶，那我就不说啥了，以后休息的时候我就过来吃饭。” “哎，这就对么，来，杯子里这点酒咱俩一干。” “我敬您方叔，谢谢您和我婶子了。” “甭客气，咱们都十年邻居了，跟一家人有什么区别。” “叮” 俩人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干。 这种散酒喝下去，从嗓子眼一路火辣辣的到胃里，过瘾的很，尤其是冬天天冷的时候，喝完身上暖哄哄的，但这也只是假象，感觉热的时候敢脱了棉衣试试，感冒发烧没商量。 这时候大部分人喝酒都是喝的这种散酒，就是附近哪个小酒厂酿的酒，瓶装酒？不好意思，拿着钱未必能买到。 不管是二锅头，还是西凤汾酒，或者五粮液茅台，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的状态。 其实各个酒厂的产能本身就低，吃的粮食都不够，哪能让你们先酿酒啊。 等再过两年更是如此，连散酒都快买不到了。 第五十四章 东引 李恒上一世虽然对于历史学的并不好，但这种被老一辈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艰难日子，他还是记得清清的。 他前世的父母就经历过那些年，从他们的讲述中就可窥一斑。 尤其是他爸那边，更是因为这件事儿远离家乡，逃荒到的后来他们家所在的城市。 对了，踏酿的，我亲生父母，上一世的亲生父母。 正在喝鸡汤的李恒心下不由得一沉，重生过来一个月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一直都没想起来上一世的亲生父母。 这么久没想起来上一世的父母，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家里的孩子多，他是老三，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一大家子里面，像他这种不上不下的，其实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但都一个月了竟然没想起来亲生父母，这也让他有些郁闷，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的实在是有够差劲。 李恒突然间的情绪低落，别人没注意到，可一直拿余光看着他的方小雅却看得很清。 他是想到自己的亲人了吧？冰雪聪明的小丫头猜的非常准。 只是她没猜到的是，想亲人是真，却不是这个世上的亲人。 吃完饭后，本来想帮忙收拾碗筷的李恒，被方叔直接拉着坐到了院子里，并且给他递了根烟。 “二恒，你说我想办法托人找找关系，把小雅调到别的单位去怎么样？” 说着方爸还看了一眼正在水池台那边洗碗筷的闺女，好像害怕她听到一样。 “叔，小雅想换单位啦？早上没听她说啊。” “她没说。”方爸摇了摇头：“是我想到的，本来在二线干文职好好的，这下突然把她调到一线去，虽然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但我觉得这总不是个事儿，你说一个姑娘家的天天出外勤，这算怎么个情况，到时候真的忙起来可能连家都顾不上，有点不像样了。” 李恒没急着接话，而是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叔，我觉得无所谓吧，干工作嘛，每个单位都有个忙闲。” “我这不是担心你在意吗。” “我……”他刚想问我为什么要在意，猛然间反应过来了。 感情人家是在试探他啊！ “叔，真……真的无所谓，家，是两个人的，这个人忙工作啦，另外一个就可以多顾着点家么，总不能全部指望一个人吧。” “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啊！” 这个很肯定的回答，让方爸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 饭也吃完了，该回答的问题也回答了，李恒又坐了会儿就跟方家的人打了个招呼，准备推着自行车回自己家去，老在人家这边待着也不是个事儿。 …… 这边院子里，办事处的人已经走了，中院和后院腾出来的三间房已经被锁了起来，正等待着它们的新主人的来临。 李恒回来的时候，前院只有倒座房刘家的两个孩子在那里玩耍，其他人好像都在中院呢，听着那边还挺热闹的。 他把自行车放到自家的屋檐下，然后从屋里抓了把瓜子，也颠颠的来到了中院。 果然，中院就跟开大会一样，几乎都在这里，看到他过来，纷纷打着招呼。 早上他过来的时候没有进院子，在门口跟孟凡聊了几句就走了，院子里的人这会儿还以为他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七嘴八舌的跟他讲述着。 而他也乐得装作自己不知道，还跟着众人一起批判。 “二恒，你也是办事处的干部，看能不能跟王主任他们几位领导说说，我们家跟老许家的问题都不大，但贾家他们一间房确实住不下啊，这到年底他们家还要再添一口人，到时候怎么住吗。” 易中海的话让本来还有些嘈杂的院子安静了下来，并且都把目光投向李恒这里。 就连本来还哭哭啼啼的贾张氏也迅速止住了眼泪，她也好，她儿子贾东旭也好，还有秦淮如，都把希冀的目光落在了他这里。 “一大爷，您可真看得起我，别说我没在办事处工作，只是在人家下面的废品回收站，就算我在办事处里面上班，您觉得就凭我这刚回来上班不到一个月的小喽啰，在这种事情上能插上嘴吗？” 这个易中海绝逼是故意的，他明知道不可能办成的事情，还是要说出来，一是为了彰显他为困难户操心，二也是把矛盾转移一下方向。 早上人家办事处过来让他们三家腾房子，就他最听话，陈副主任刚一说他立马就表态同意。 结果一下子就把贾家和后院的许家给架在那里了，老许一看没招，只能也咬着牙同意了。 最后就剩下贾家在那里闹，顶个屁用。 刚才许大茂他老娘还在这里抱怨说易中海答应的太快，他还正在这里琢磨该怎么说呢，这下一看李恒回来了，那还不抓紧时间转移大伙的注意力啊。 他这人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名可千万不能丢！ 毕竟在他的心里想的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如果脸都丢了那还活着干啥。 李恒这会儿也恨的牙痒痒，这家伙，还会祸水东引的不行，他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个主意，于是干咳两声看着贾东旭说道。 “咳咳……我觉得吧，大伙与其坐在这里给东旭出主意，或者就像刚才谁说的什么直接去办事处，那都不好使。 东旭是钢厂的职工，你应该直接找厂里去，把你的困难跟厂里讲讲，让他们出面给你想办法解决。 而且一大爷您还是七级工，都说八级工能跟厂长平起平坐，那您这个七级工最次还不得跟车间主任一样，我觉得由您出面带着东旭去找厂里说说，那指定好使，东旭还刚好是您的徒弟。” 呵呵，你不是会的多么，我让你也难受难受，这下我看你怎么拒绝。 好家伙，坐在李恒不远处的闫埠贵，这会儿真想大叫一声好家伙。 他这个人是只要不牵扯到自身的利益，脑袋就清明的很。 第五十五章 优点 刚才易中海说让李恒给帮忙的时候，他就听出来这是老易想转移大家的视线呢。 不过他没打算吭声，反正又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乐得看热闹。 结果没想到被这么轻易的给连打带消的又推回去了，而且还容不得老易再找什么借口。 闫埠贵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二恒绝对不像他爹跟他弟弟那样老实巴交的，这小子就是只择人而噬的老虎，只是平时都会把他那锋利的爪子跟牙齿藏起来而已，你一旦惹到我，那就不好意思了。 而李恒的话也确实让贾家的人转移了注意力，贾东旭更是已经跑到易中海的身旁去了。 就在大家的都看着那边的时候，老许却看向了李恒这边，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老易这下算是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面了，在大家的注视下，同时在贾东旭的恳求下，还有秦淮如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只能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同意明天一起去厂办那边看看情况。 此时本来蹲在那里的李恒有些无聊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前院走去。 心里在不停的骂着自己。 真是闲的了，跑过来干啥，不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么，还看热闹，看的好吧，差点自己成热闹了。 那个黑沙该怎么办，这才应该是他目前急需关心的事情，把这档子是解决了，才能活的轻轻松松，自己把人家儿子的身体给占了，总要为人家老爹和弟弟做点什么吧。 其实也不需要考虑什么，既然已经找到人了，直接莽过去就好，可现在有个关键问题就是白天不能动手，可到了晚上那家伙住哪儿还不知道呢，直接到靶场的门卫室找？ 目标有些大吧？ 唉，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劳苦命，那两天晚上监视老郑，好不容易清闲下来，黑沙这个货又自己跳出来了。 不过也好，早解决早了事，他就不用老惦记着了。 那么择日不如撞日？ 现在才下午两点多，这会儿可没法过去，那边没地方待，他敢在外边转悠，那就是明打明告诉别人他是来找事儿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李恒。 “许叔，快进来坐。” “嚯，二恒你这屋子收拾的够干净啊。” “嗐，在部队习惯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收拾起来也简单，许叔您喝水，这儿还有瓜子。” “行啦二恒，别忙活了，我就是没事儿过来看看。” 李恒还正纳闷呢，这许大茂他爸跑自己这来干嘛，不过也没急着问，他倒想看看这个老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也没别的事儿。”许爸也没搞什么先寒暄再说事儿那一套，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家今天被迫腾退了一间屋二恒你也知道，这样下来我们一家三口住那一间屋就有点不方便了。” 说到这里许爸停下来端起缸子喝了一口水。 他这话把李恒弄的还有些懵，你跟我说这个干嘛？你们方便不方便的那也不归我管啊。 “是这样的二恒，我跟大茂他妈我俩打算搬出去住，以后这里就剩大茂一个人了，我这个儿子我了解，我跟他妈在跟前了还能好点，我俩一走，他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以后看着点他，别让这小子到处瞎搞。” 好家伙，您这可真难为我了。 “许叔，您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虽然我比大茂痴长几岁，但还是同辈人，我这怎么看他，我到觉得您应该让同住后院的二大爷帮着照看一点才对。” “老刘那边我跟他也说了，但老刘那人那性格怎么说呢，有些怪异，我不知道你清楚不，这个老刘啊，他比较好管个人。 我就担心我家大茂到时候嫌他管了，非得跟人家拧着来，所以就想跟你也说一声，平时也看着点他。”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到无所谓，大不了就是说了你儿子不听，我也没办法。 “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 “谢谢你啊二恒。” “许叔您也甭客气，大茂都那么大了，什么不懂，您啊，就是爱子心切，所以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对他离开你们生活不放心，再过两年他都该结婚了，您跟许姨也该放手啦，您二位啊，现在就踅摸着给他介绍个对象，然后等着抱孙子就成。” “哈哈哈……” 李恒这一番话把许爸说的是眉开眼笑的。 不过他自己却在心里撇了撇嘴，抱孙子？真抱上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反正按照电视上演的是许大茂没有生育能力，是真是假不知道。 不过他也有比较疑惑的一点，那就是为什么当时电视上这些人都那么晚结婚？ 就像何雨柱，今年都二十已经可以结婚了，而且昨天还听说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呢，至于为什么后面没成那就不清楚了，反正那小子今天没在，估计是相亲去了。 就算是许大茂今年才十八，但因为已经有工作，肯定也有给介绍对象的。 所以他也搞不明白…… 不过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改变一下，想办法让何雨柱现在就结婚，那就不知道秦淮如以后还会不会站门口等饭了。 嘿嘿～ 这个可以有！ 送走了许爸之后，李恒一个人躲屋里偷着笑呢。 改变一下应该挺有意思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当一乐呵吧，来都来了，总得做点什么不是嘛。 至于说改变许大茂，他李某人还没有那个本事，他生不了孩子总不能亲自下场去帮忙吧？ 那成啥了？ 做人不能那么无耻，好歹人家还把自己叫声哥呢。 他对于这部剧的所有人物没有任何的喜恶之感，因为他没看过全剧，只是刷短视频的时候看过那么一丢丢。 所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又是自找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刚才在中院那个易中海算是把他得罪了，自己想脱身，就把祸水往我这里引，你这不是找难看呢么。 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仇，你把我得罪了一次，我能记你一辈子。 第五十六章 对象 下午饭照样是在方家吃的。 不过吃完饭正要回去的时候，被方小雅拽着胳膊给拉到她住的小屋子去了。 她这个屋子跟何雨水住的那个一样，都是主屋旁边的耳房，小小的，不过住她一个女孩子正合适。 “怎么了？” “二恒哥，你是不是打算晚上就去找那个人？” “什么？我找谁？” “你别装了二恒哥，我看出来了，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找他。”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心还是非常细的。 不过李恒还是没打算承认。 “我今天真的不去，过两天再说吧。” 方小雅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管你去不去，我只希望你能注意安全，另外我下午出去打听了一下，那个人叫成启明，平时就在靶场门卫室住着，而且晚上只有他一个人。” “你找谁打听的？” “我以前的同学，她爸爸之前就在靶场当门卫，现在在市局当门卫。 我是装着不知道这件事儿，就问她说我今早过去靶场练枪怎么没见她爸爸了，她才跟我说的，我并没有刻意问。” 李恒听罢挑了挑眉头，孺子可教啊！ “谢谢！” “二恒哥，我还想说的是，靶场里面虽然没有住人，但是靶场对面跟东边都有村子，如果晚上有枪声的话……” 方小雅一边说着，一边还从桌子上的包里把自己的枪拿了出来。 “谁说我要动枪了？这些你不用管，剩下的事情我来办就行。” 他又一次伸出魔爪揉了两下小丫头的脑袋，嗯，手感超好。 “丫头，等给我爸还有小远报完仇之后，咱俩处对象吧？” “啊？”突如其来的一句不是表白的表白，让方小雅瞬间方寸大乱。 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抬起头注视着李恒说道：“我还以为我们俩现在就在处对象呢，我妈昨晚跟西厢房的沈大妈吵架时都说了你是我们家的女婿。” “你们家的女婿我当定了，但不是现在，我爸跟小远的仇没报之前，你和我的心其实都还静不下来。” “那你不能让我等太久！”说这话时，小丫头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放心吧，不会太久的，我保证。” …… 回到自己家，李恒拿着凳子坐在屋门口，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他才刚坐下，何雨柱就满脸喜色的从影壁后边走了出来。 “柱子，怎么样？” 同样坐在自家门口的三大爷看到他就开口问道。 “嘿嘿，三大爷，成啦！” 成什么啦？他今天出去相亲到现在才回来，还能是成什么啦，肯定是相成功了呗。 不过…… 李恒听的有点懵，什么情况这是，成啦？那为什么后来没结婚呢？ “给你介绍那姑娘是哪的？” “针织厂的学徒工，不过明年就能转正。” “嘿，你小子可以啊，柱子，这你可得请我们大家吃糖啊。” “就是啊柱子，成了必须请我们吃糖。”在自己门口坐着干活的刘嫂也开口说到。 “放心吧三大爷，刘嫂，等五一那天人家过来看看家，只要定下来了，肯定请你们吃糖。”何雨柱已经乐的见牙不见眼了，说话也豪气了许多。 现在就是这么简单。 媒人介绍时，会给双方都把对方的家庭情况，以及各方面的条件讲清楚，行的话，我安排你们见面，不行？那就换下一个。 而第一次见面一般都会安排在男方家，最主要的就是让女方亲眼看看男方的情况。 也有第一次见面安排在第三方地点见面的，何雨柱今天就是这样，在媒人家见的面。 初次见面俩人算是都相中对方了，刚好明天星期一上一天班，星期二五一又放一天假，就约好了上这边来看看，只要跟媒人介绍的情况大差不差，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然后俩人在自己约上一两次，男方在到女方家去坐坐，主要是见一下女方的家人，最后就可以去自己单位开介绍信再到办事处领证了。 至于彩礼什么的，这些媒人在给男方介绍的时候就会提前讲清楚，女方本人也好女方的家人也罢，都不可能亲自下场去谈这件事儿，因为那样做会给人一种在菜市场买菜的感觉。 没有哪个娘家人会傻不愣登的直接跟男方说这个，哦，我家女儿嫁到你们去，彩礼我要五块还是十块。 男方再来一句有点高了，能少点不能，三块怎么样？ 真的男女双方这样谈彩礼的话，好听吗？ 是不是有种菜市场买肉的既视感。 而媒人在这个其中就是要给双方架起一道沟通的桥梁，还要负责在中间起一个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让男女双方赤膊上阵，把一件本来很美好的事情硬生生的谈成了生意。 这也是为什么过去哪怕是自己谈的对象，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都要找一个媒人。 过去的媒人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有一定的人脉，还要会说话，更要会来事。 本来也有媒人已经盯上李恒了，都打算上门来探探口风呢，结果昨晚方妈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 何雨柱没急着回中院去，应付完三大爷后就溜到李恒这里来了。 “恭喜啊柱子。” “嗐，八字才刚刚画了一撇，等后天才能知道到底行不行呢。” “你那么大一间屋子摆在那里，既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又马上要转正，这样的条件如果还有人不满意的话，那就是典型的鸡蛋里挑骨头了。” “嘿嘿，借你吉言。对了二恒哥，今天给我介绍对象那个蔡婶子还拜托我帮她问问，说昨晚上方家说的那个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猛的一下子李恒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你是他们方家的女婿。” “哦哦哦，是这个啊，差不多吧。” “我就说是真的嘛，蔡婶还不相信我，非要让我帮着再问问。” “干嘛，她还想给我介绍对象啊？” “那你以为呢，蔡婶可是咱们这一片有名的媒人了，她能主动打听谁，那还不就是想给介绍对象了么。” 第五十七章 了结 “呵呵”李恒笑着抬手拍了一下何雨柱的肩膀：“你就别操心其他的了，先弄好自己的事儿，回去把屋子好好的收拾一下，别后天人家过来，你那屋脏乱的跟猪窝一样，把人姑娘再给吓跑了。” “嘿嘿”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知道了二恒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话，只要我能帮上。” “还真有，等回头把你车子借我用用，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骑坏的。” “什么时候要用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可以。” “好的，谢谢二恒哥。” “客气什么啊。” “那我先回去了，还得给一大爷说声呢。” “快去吧。” …… 李恒就这样一直坐在家门口，跟对门的三大爷聊聊，跟旁边的刘家两口子再唠唠，一直到晚上九点进屋睡觉，看上去跟平时别无二样。 夜里十二点，一道黑影闪出房门，紧跟着停在屋檐下的自行车消失不见。 走大门？ 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不就是告诉大家有人半夜出去了么。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刚把自行车从仓库里拿出来放到屋檐下，闪身进屋关上门的时候，对面三大爷打开他家的门走了出来。 他有些疑惑的看看对门，又看了看刘家，然后纳闷的挠挠头。 没人啊，怎么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了呢？ 呼～ 屋里，李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是万幸，这要是被发现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是大门没开没关的，你从哪儿进来出去的，还有一个最关键的是他的外套是反穿的，因为正面溅上血了。 说实话，前世今生几十年加起来他都没干过这种事情，虽然说他的双手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挂了多少魂环，可那是在战场上，跟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今天给他的刺激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脱下外套，他给衣服外边有血的地方打上肥皂，直接丢进了脸盆里。 然后又把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部脱干净，借着手电的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后，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就这样，他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黑乎乎的屋顶。 父亲和弟弟的大仇得报，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同时他还把那个人是特务的证据也留到了现场，至于黑沙小组另外一个人，那人据黑沙本人说是死在了去年爆炸现场。 而且那场爆炸说白了就是因为他们内讧，今天死的这个为了弄死那个保全自己才干出来的，其他人都是正儿八经的无辜路人。 只是这个人也没想到，他的样貌竟然还有别人知道，并且还找上了门。 呼～又是一次长长的出气。 从今天开始，他李某人就可以只做自己，好好的享受生活了。 房屋的顶棚好像该重新糊一遍了。 嗯，今天下班后从站上拿回来些报纸，明天休息就开始干。 李恒此刻的感觉，就仿佛是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块巨石被搬开了一样。 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从仓库里把刚才从那个人那里得到的买命钱取了出来。 那人可能至死也没想明白，他怎么碰到了这么一个不讲武德的家伙，说好的拿到钱就放他一条生路，结果钱刚到手反手就把他给咔嚓了。 呵呵，讲武德？ 李恒表示他想多了！ 他就没想过要放这家伙，这些钱只是意外的产物而已。 不过，话说这些特务都这么有钱吗？ 之前的老郑如此，这个黑沙也是。 他看着刚从仓库里取出来放在床上的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难怪古人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他现在是深有体会。 不过他现在面临的是幸福的烦恼，那就是这些钱没法花。 全踏酿的是美刀怎么花？一万多啊，都是十块和二十面额的。 话又说回来，就算全是软妹币他同样不敢乱花，就像之前从老郑那里得到的那些钱，他只敢丢到仓库里落灰。 将来换第三套钱的时候，他还得想办法把这些钱都换了，要不然就真得留着到二十一世纪之后，当古董卖了。 大黑十，后世好像还挺值钱的，可他能不能活到这阵儿还不一定呢。 算了，不想这些了，把那些钱重新丢回到仓库里以后，他又重新躺下，今天不打算出去锻炼了。 嗯？ 不对啊！ 这哥们给他的都是美刀，那他平时自己花什么呢？他就一点软妹币还有票都没有？ 这家伙不老实，没想到死到临头还给他藏了一手，这下不知道好过谁了。 不管了，看谁当这个幸运儿吧。 …… 就在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靶场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跟死了的那个家伙一起当门卫的另外一个人，家就在对面村子里。 他每天早上都起来的早，早早就过来靶场这边。 可他今天过来的时候发现，敲门竟然没人开，没办法他只能翻门进去，这一进去可把他给吓毁了，连滚带爬的又跑出来，一溜烟的跑到一公里外的派出所报案去了。 等到七点钟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宋齐敏他们单位给接管了，因为派出所那边最先过来的民警同志，发现了李恒特意给他们留下的这个人是特务的证据。 这位同志一看是这个情况，哪儿还敢耽误，找人看住现场，骑上自行车就往上级分局赶，然后就是一级一级的上报。 “处长，按照现场遗留的证据显示，成启明，也就是死者，代号黑沙，去年十一月的爆炸案就是出自他手，目的是为了把他的一个同伙炸死，顺便制造一些破坏，好更加方便自己隐藏。” 现场一名看着三十来岁的男子向一旁的领导汇报着。 “建辉，有没有可能这又是一次假死脱壳？凶手的目的跟上次一样，只是找个人代替自己？” “处长您说的这个非常有可能，不过您看这里……” 被叫做建辉的男子蹲下后，直接就把临时盖在尸体上的床单揭开，伸手指向死者右胳膊。 “处长，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个黑沙的右胳膊大臂上有处形状比较独特的伤疤。” 第五十八章 怀疑 “上一次爆炸案现场有一具尸体，虽然也有同样的伤疤，但后来经过分析，那个伤疤成型的时间比较短，而这个看着就像是陈旧伤，当然，具体是不是还要等近一步的鉴定。” “嗯，一定要仔细辨别，千万不能出差错。”那位处长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大腿站起来扭头看了看四周。 “建辉啊，你觉得这次的凶手是什么人？会不会又是他们内部的内讧？” “不好说，不过凶手肯定接受过特殊训练。” “为什么这么说？” “死者死前受过折磨，十根手指头有六根的指甲盖都被用钳子拔了，最后是一刀毙命，丝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想问出什么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不得而知，这就是我刚才看了尸体后的疑问，我怀疑这又是一次内讧，唉，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时间就死了三个，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 这位处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那个叫建辉的也是默然无语，心里却感觉特别憋屈，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虽说这些家伙死不足惜，尤其是今天这个，但不能是这样死啊，让他们什么情报都没有得到。 “唉，这里如果再没什么就收队吧，回去后你抓紧时间派人调查吧。” “是” …… 方小雅早上到局里后，坐在资料室里有些心绪不宁的，手中拿着需要她学习的资料，也压根就看不进去。 刚才来局里前她到李恒家去了一趟，可却没见到人，三大爷说七点不到人就骑着车子走了。 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这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安心看资料。 不过知道人好好的，这也让她能稍微的放心一点，要知道她昨晚整晚都没有睡好觉，要不是一大早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可能五点多就跑过去了。 “方小雅同志”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声音惊醒了她，抬头一看是她们科的田科长，赶忙站了起来。 “科长” “你昨天去靶场了是吧？” “咚咚，咚咚～” 方小雅一听靶场，心不由自主的跳快了许多。 “啊，去了，过去练枪啊，不是您还给我开了个条子么。” “嗯，你带去的人是谁啊？” “是……是我对象，怎么了科长。”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嗯？你说谁？” “我对象啊。” “你对象？你对象不是……不是……” 田科长都听懵了，他可是听局里那些人说过，这个方小雅的对象去年出意外已经不在了，局里这些没结婚没对象的小伙子们，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出手呢。 “科长，怎么我都不能重新谈对象了。” “没有没有”田科长赶忙摆了摆手，现在结婚确实需要单位开介绍信不假，但谈对象可不需要啊，人家只要不是同时跟好几个谈，谁都管不着。 “方小雅同志，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比较惊讶罢了。我能问一下你对象是哪个单位的不？” “科长，没想到您也喜欢打听这些，我对象是废品回收站的副站长，叫李恒。” 听到这里方小雅就知道，她二恒哥昨晚肯定已经去过靶场了。 领导这会儿过来问，可能就是有关部门过来调查来了。 “废品回收站？就是咱们区的那个么？前几天死人的？”田科长心里暗自苦笑着，鬼才喜欢打听这些呢，他对手底下同志们的私人生活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嗯呢，就是那个。” “呵呵，方小雅同志，什么时候谈的啊，在局里确实没听说过。” “我们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解放前我们两家就是邻居，不过他后来当兵去了，他……他就是我之前对象的哥哥。” 嚯～田科长听的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在意，之前那个对象是死了，又不是还活着分手了再跟哥哥在一起，这算不上什么。 “行，没事儿，你继续学习吧，尽快把这些资料以及之前的一些卷宗都过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咱们科里那些老同志都可以向他们咨询，或者直接来找我都可以。” “知道了科长。” “对了，差点忘了。”刚转过身准备走的田科长又转回来问道：“我给你特批的那十枚子弹的弹壳带回来没？” “哦，您不提我也差点忘了，带回来了。” 田小雅赶忙从自己背的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科长，那里面装了十枚弹壳。 现在什么物资都缺，像他们每次打完靶之后，都要把相对应数量的弹壳交回，这样才可以领到同样数量的子弹。 这还算是好的，只要拿弹壳回来就行。 李恒他们在部队上的时候，每次打完靶，谁如果有脱靶的，嘿嘿，那么不好意思，你得去靶子后面的土墙那里挖出同等数量的弹头出来。 当然，他们那算是一种对于脱靶的惩罚手段，目的就是让大家都打准些，别踏酿的净打鸟解馋了。 田科长在拿到弹壳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那里还有人等着他呢。 “怎么样老田，问清楚了没？” “问清了，跟她一起去的那个人是她对象，叫李恒，就在我们区的废品回收站工作，是副站长。” “这样的话倒是没错，看门的老刘也说，看他们俩人之间的动作比较亲密。嗯？老田你说那男的在哪儿工作？” “我们区的废品回收站啊，是副站长，怎么了？” “你们区有几家回收站？” “就一家啊，东单那边的前几年也合并过来了，现在东单东四就这一家回收站。” “那不就是上个星期同样是死了门卫的那家吗？” “啊对，就是那家。”田科长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 有关单位那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就这样吧老田，我们先过去，注意保密啊。” “这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话，不过，你们刚才问的意思该不会是怀疑这个副站长吧？” 第五十九章 咨询 “也谈不上怀疑不怀疑的，不过先是他们回收站死了一个，然后他昨天去过靶场，晚上就又死了一个，总要调查清楚的嘛。” “好吧，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建辉，如果这个副站长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得先跟我说一声，不能让我们科的女同志被骗了。” “行，有什么事儿方便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一下的。谢谢你啦老田。” “不客气，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 …… “建辉你等一下。” “怎么了老陈？” “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副站长？” “当然怀疑，太巧合了有点。” “可是你看这个，这是今早靶场门卫老刘提供的。” 说着老陈就把他手中的本子递给了建辉，用手指着说道：“你看，老刘说的，昨天早上九点多俩人到了之后，那女的拿出来的工作证还有田科长开的条子，然后登记，因为有条子，他就没要那个男的的工作证。 然后俩人在靶场待了有一个小时，期间一直在打靶，十点钟走的时候同样是那个女的签的字，男的没到门卫室这边来。 这一进一出两次，男的都没有到门卫室的窗口那边去，而据我早上的观察，在门卫室里不开灯的情况下，站在外面很难看清里面的状况。” “对，你说的没错，但是有没有可能咱们这位女同志跟这位副站长同志是一伙的？” “建辉，你话可不能乱说，不能这样无端的猜忌咱们自己同志。” “是是是，老陈你说的对，是我的错，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位副站长同志咱们都要查一下，你说呢？” “你如果是想查档案的话，他的大概资料我这里都有，上个星期我见过他的。” “哦？”建辉一听就来了兴趣。“你跟我说说看。” “他是这个月月初三号才回来报道的，之前一直在部队，营级干部，去年还获得过三级勋章，哦，对了，他父亲和他弟弟就是去年十一月爆炸案的其中两名受害者，他也是因为这个才退伍回来的。” 建辉听完后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 “不对啊老陈，他是营级干部怎么会分到废品站当副站长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街道办的王主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清闲，他说他当兵九年，几乎没有休息过，太累了，人累，心更累，所以就挑到这里，全当休息了。 另外就是废品站的张站长当时我也问了，这位副站长到单位了以后，还确实就如他说的那般，什么事儿都不管，最经常干的事儿就是在后边废品堆，帮着工人一起干活整理废品。 先开始一直在办公室住着，这还是一个多星期前才去办事处办理手续，把他们家之前住的房子接过来，搬进去住的。 工作这一个月，没有发现有任何不良嗜好……” “停停停”建辉赶忙摆手不让老陈继续说下去，好家伙，再说下去就成事迹报告会了。 “老陈，你是不是认识这位副站长？” “不认识啊，我们以前都不是一个部队的。”老陈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怎么说呢，我们虽然不是一个部队的，但我们都去过江那边，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们部队还是打头的那支，伤亡惨重，番号都差点被取消了。 说实话，能活着回来不容易，我真的不相信他是……” 说到这里老陈叹着气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建辉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抬手拍拍老陈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这人我还是要见一下的，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再说现在也只是见见，没凭没据的，我们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开始调查而已，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位只想清闲的副站长同志。” …… 废品站，李恒正跟老张俩人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扯着闲篇。 “老张，你说这上女方家去提亲，都需要拿什么礼啊？” “提亲？谁提亲？”张站长被问的给愣住了，猛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谁提亲，肯定是我啊，难不成我还能给别人提亲去啊，也没人会来找我这个小年轻不是。” “就是那天来咱们办公室的姑娘？” “嗯呢，就是的。” “我觉得吧，你最好找个人过去提亲，不要自己去。” “我们两家跟别人家的情况不太一样，我就是想知道第一次正式上门应该拿些什么东西。” “那简单啊，割上几斤肉，拿上两斤糖，再包上两封点心，然后一条烟一瓶酒，最好是瓶装酒啊，烟酒不分家嘛，这就行啦。” “就……就这？” “那不然呢？你还想拿啥？你还能拿啥？剩下的就是一切都谈妥之后，你自己需要给你们家准备的东西，比如说自行车，这你已经有了，几床被褥，哦，还有，你还要给人家姑娘做身衣服，最后就是你如果有钱有票，就把收音机啊，缝纫机啊这些都买上。” 说完老张就端起桌子上的缸子，喝了一口水。 “收音机我都买了，自行车票跟手表票我都有，缝纫机票我忘了当时给的赔偿里有没有。” “噗……咳咳咳！”刚喝进一口水的老张，直接就被李恒的话惊得给喷了出来。 “你小子是拿我打岔呢是吧？你哪儿来的这些票？” “就是政府给的赔偿啊，我爹和我弟弟的，要不然我刚从部队回来，哪里能有这些，这玩意就是在鬼市也是可遇不可求吧。” “呃……”老张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才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二恒，我没往那边想。” “嗐，都过去这么久了，哪儿那么多忌讳！”李恒笑着摇了摇头。 父亲和弟弟的大仇已报，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疙瘩。 “老张，你刚才说的我大概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我去女方家，肉、糖、点心、烟酒就可以。 如果谈妥了婚事，那么我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多来几床被褥，还有自行车，手表，缝纫机都给买上，是这个意思吧？” “嗯，差不多就这样！” 话刚说完，办公室门口就走过来俩人。 “咚咚咚” 第六十章 谈话 敲门声吸引了正在说话中的俩人的注意力。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李恒和张站长都见过，上个星期调查老郑自杀事件的时候这个人就来过。 “请进，陈同志是吧，你好你好！” 见状他们俩都站了起来，老张当先一步走了过去，请二人进来，并且跟他们握了下手。 李恒跟在后边也跟那两个人握了一下手，他心里明白，这俩人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四人分别落座后，老张就开口问道：“陈同志，你们今天来还是因为老郑的事情吗？” “哦，张站长，我们今天过来，是想找李副站长了解点情况。” 呃…… 老陈的话让张站长愣了一下，他愕然的看看那两个人，又扭头看了一眼李恒，然后想了想才说道：“陈同志，我是李恒的领导，你们之间的谈话是必须要保密呃吗？” “嗯～张站长您最好能回避一下。” 见他还想说什么，李恒赶忙开口说道：“站长，你先到院子里转一会儿吧，我跟他们聊聊。” 老张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那行，我就在院子呢二恒。” 意思很明白，我就在院子，有事儿就叫我，护犊子的心思非常明显。 不管是装腔作势还是怎么着，姿态算是做到位了。 很多人碰到老陈他们这些人，只要没自己的事儿，那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绝对不会自己往跟前凑的。 “呵呵，这个站长不错。”进门后一直没说话的建辉轻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李副站长，这位是我们的组长，叫乔建辉，我们今天过来是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乔组长，你好。”李恒看着那个刚才自言自语说话的人点了个头。 “李副站长你也好，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昨天你去郊区公安靶场这件事儿。” “昨天？靶场？啊，我昨天是陪我对象去靶场练枪了，怎么？那个靶场不能去吗？” “不不不，李副站长不要误会，只要公安部门有领导批准了，谁都可以去的，这个我们无权干涉，我们是来问点别的事情。” “啊？哦，那您问。” 他俩说话的时候，老陈坐在那里一直在默默的看着李恒的表情，反正他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李副站长，你们昨天过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当时靶场的门卫室里有几个人？” “几个人？当时进去的时候，有一个人从窗户探头出来检查证件和条子，但他没要我的，不过，我当时隐隐约约的看到门卫室里应该还有一个人在，不过那个人坐的位置比较靠后，再加上刚好背光，看的不是很清楚。 至于出来的时候因为只需要我对象签字，所以我就没往里边看，直接走出大门的。怎么了？二位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脸上一副云淡风轻，再加点疑惑的表情，让那两个人盯着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说实话，乔建辉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问李恒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是想过来看看。 可是看也看了，除了长什么样他记住了之外，其他的……呵呵！ “哦，李副站长你别多想，我们过来找你，也只是因为昨晚那里死了个人，就是你看到却没看清的那个人，所以我们例行调查一下。” “又死人啦？”李恒愣了一下，紧跟着他点了点头说道：“也难怪你们会过来找我，先是我们这里的门卫死了，然后我昨天去过的地方又死了一个人，换成是我我肯定也会找这个人问问。” “呵呵，例行问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李副站长别多心啊。” “没有没有，你们也是工作嘛，还想问什么，我一定配合。” “呃……李副站长，冒昧的问一下，你对你父亲和弟弟去年发生的意外这件事儿，是怎么看的？” “乔组长，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但我还是要说，我并不认为那件事儿就如同对外解释的那样，我四月初回来后去现场转着看过，我不觉得那个现场是锅炉爆炸遗留下来的现场。 当然，你们这样对外公布肯定有你们的道理，为了稳定大局也好，为了迷惑凶手也罢，但相信你们肯定也在积极的调查当中，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 听到李恒这样说，乔建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李副站长，相关的调查我们一直都在进行中，以后如果有什么消息，在不泄密的情况下，我也会尽可能的给你一个答复。 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不像是锅炉爆炸的？毕竟你四月初去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过的。” “很简单……”接着李恒就把他观察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讲了一遍。 听完他的解释，乔组长和老陈俩人同时一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简单的就得到了这个结论。 而乔组长再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时，眼神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李副站长，你的观察很仔细啊。” “呵呵，没办法，在战场上观察的如果不够仔细的话，我这会儿坟头草可能都两丈高了。” ！！！ 这种来自于后世的自嘲，让那俩人同时愣了一下，紧跟就是摇头失笑。 “李副站长，你放心，对于那次的爆炸事件，我们一直都在调查，回头如果有什么消息，再不涉及保密的情况下，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一边说着，乔建辉就站了起来，今天过来他主要是想见见这个跟三起案件都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他就准备走了，而且他感觉如果将谈话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人家就能从他的嘴里掏走不少东西了。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乔组长。”李恒也站了起来，并且伸出手跟那两位又握了一次手。 “不用客气，这本身就是我们的工作职责。那……李副站长，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可能随时都会过来打扰，还希望你能多多配合。” “当然，配合你们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第六十一章 帮忙 当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在院子里来回转悠的张站长，看到三个人面带笑容的走出办公室，他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没人愿意跟这个单位打交道，他也不例外，总觉得这个单位出来的人，看别人的眼神都是奇奇怪怪的。 他作为李恒的直属领导，在办案单位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该帮着说话是必须要开口的，那种不管不顾一有什么事儿就一推二五六的领导，下面没人会喜欢。 而且就算这个人犯法有罪，那也有组织程序在，他作为领导过问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谁也没办法说他什么。 看着李恒把人送出大门，他这才走了过去。 “他们找你什么事儿啊二恒。” “我昨天不是陪我对象去他们市局的靶场练枪去了么，结果那边的一个门卫昨晚死了，他们就是过来问问情况的。” “又是门卫？”老张听完后嘴张的老大。 别说他了，李恒还觉得奇怪呢，怎么这些人都爱找份门卫的工作，是因为在大门口能够时刻注意着外边的来人吗？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 “行啦，没你事就行，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事儿吧。” 这种死啊活啊的事情没人愿意沾上身，张站长一听是那事儿就转移话题说到。 “站长，你说我有没有必要也请个媒人？” “我不是很清楚你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如果真的是非常好那种的话，我觉得请不请媒人问题都不大。” “呃……怎么说呢，我谈的这个对象，就是之前我弟弟的对象。” ！！！ 张站长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酿的，现在年轻人都玩的这么花哨的吗？ 不过他也就是心里这样想了一下，毕竟这是人家的事情，人家男女双方自己自愿，女方家也没什么异议，别人谁能管的着，又不是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既然你们是这种关系，那还问我干什么？” “我真的不懂这些啊，家里也没个长辈帮我。”李恒双手一摊，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倒是让老张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刚才还真以为人家是拿他寻开心呢。 “呃……这样的话，你等我回家给你问问，我对这方面其实知道的也不多，等后天上班我在跟你详细说说吧。” “那行，谢谢你啊老张。” “客气什么。”张站长摆了摆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副手，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而李恒这时候也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何雨柱迟迟不结婚，可能就是没有一个长辈帮他。 再加上这货不太会说话，虽然自身的工作还有房子这些条件都不错，但就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很多。 他现在也面临这种问题，好点的是，他跟方小雅算是自由恋爱吧，不牵扯别人介绍不介绍，而方爸和方妈又因为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所以对自己不错。 当然，二老估计也是存着把他和方小雅凑成一对的心里吧。 虽然人家存了这方面的心，但该讲的礼不能少，所以这才有了他今天问老张。 …… 在单位吃完饭后，骑自行车回去的路上，李恒还一直在寻思着下午找他问话的那位乔组长。 那个年龄稍大点的老陈是个直性子的人，还比较好应付，这位乔组长一看就是那种绵里藏针的主，跟上一世他的直属领导是一类人，这种人最难缠。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大的漏洞其实就是方小雅，因为这丫头知道内情。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是人家认出来的，这种情况下，不管他什么时候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拖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发生变故。 目前就只能是希望小丫头的心里素质能好点了。 其实他有点多虑了，人方小雅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平时看着有时候好像傻傻的，憨憨的，但那也只是她给自己弄的一层保护色而已。 当年发生的事情让她得心理疾病这么多年，如果没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减压解压方法，这会儿可能早就转世投胎了吧。 毕竟才十来岁就遭遇那么大的心理创伤，在这个没有人关注心理疾病的年代，她能把自己调整到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容易。 可李恒现在不知道啊，他都有些后悔早上走的太早，应该跟小丫头见上一面，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的。 不过也还好，这会儿看来小丫头那边暂时还是没事儿的，要不然下午那俩人过来，就不会是和颜悦色的找他谈话了。 “二恒哥” 正在沉思中的他被一个叫声惊醒，赶忙停下来往路边看去，只见孟军站在路边正朝他招手，身边还站着一位跟他年龄相仿的姑娘。 “军子” “二恒哥你骑着车子想啥呢，我站路边给你招手你都没看见。” “嗐，正琢磨点事儿呢就没注意路边，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爱人张玉珠，玉珠这就是小远的大哥，你跟着我叫二恒哥就行。” “二恒哥你好！” “你也好！” 李恒笑着对张玉珠点了点头，又看向孟军问道：“你俩这是吃完饭出来遛弯呢？” “是啊，哥你这是刚从单位回来？” “我在单位吃完饭才回家，行啦，你们两口子转吧，我先回家去。” “哎，哥你等一下。”孟军叫住打算走的李恒，然后往他跟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哥，我们门市部今天刚送来了几箱水果罐头，你如果想要的话明天早上过来，我到时候找领导给你卖上几瓶。” 讲真的，重生过来这么多年，别说吃到嘴里的，就是见过的水果都没有多少，李恒这会儿一听有水果罐头，恨不得拉着孟军现在就给他取去。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现实，只能是点头说道：“没问题，明天早上八点你们一上班我就过来。” “好，那你快回去吧哥。” “谢了啊兄弟。” “跟我就甭客气了哥。” “那成，明天见。”说完他又冲站在马路牙子上的张玉珠挥了挥一下手，然后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轻松 “小军，他们弟兄俩长的真像啊，那天小凡说我还没在意，今天一见确实是太像了。” “是吧，那天我在门市部见到他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孟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李恒，转过头后笑着说道。 “哎小军，他比小远大多少？” “好像大四五岁吧，应该有二十七八了吧，怎么了？” “我是想把我堂妹介绍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你可歇着吧！” 孟军一听妻子说的话赶忙摆了摆手：“小凡昨天晚上才跟我说，二恒跟方小雅可能谈上了，即便现在还没谈，估计也差不多。” “啊？小雅不是和小远……”张玉珠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男人。 “是啊，但那又怎么了，小远现在已经不在了，怎么？人家方小雅还不能再重新谈对象啦？”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样的话，他俩不会觉得怪怪的吗？还有就是，他们就不担心别人说闲话？” “我觉得还好吧。”孟军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有什么闲话好说的，我觉得吧还是管好自己就成，你看看那些爱背后说人闲话的都是些什么人，自己家的日子都过不前去，就爱背后嚼舌根。” “你说的没错。”张玉珠对自己男人的话表示了赞同。 “人家俩如果真的走到一起了，那以后的小日子，啧啧！” “怎么？羡慕人家啊？” “我羡慕什么啊，咱俩得日子就好着呢，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当然也希望小雅能找到好的归宿。” 他们小两口也都有正式工作，虽然俩人的工资加起来才跟李恒一个人差不多，可那也比绝大部分人都强多了，根本用不着去羡慕别人。 …… 跟他们小两口分开后，李恒继续骑着车子往家里赶去。 他在心里已经把人家小两口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一起吃饭一起遛弯，下班回到家还有人说说贴己话，这种生活状态，就是他最羡慕的。 可当他看到站在胡同口往这边张望的小丫头时，心里微微一笑，或许不远的将来，自己也能过上那种梦寐以求的日子。 而方小雅看到骑着自行车的李恒时，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 一直没有看到人，她真的有些担心。 “你回来了。” “嗯，在食堂吃完饭才回来的，你吃了没？” “我在家吃过的。”丫头没有说，她刚才因为担心的缘故，其实并没有吃下去饭。 本来中午就像过去废品站看看的，可是又担心这样做会不会被人家怀疑，就硬是忍住一直没去。 “丫头，你现在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啊，我就是想看你回来没。” “那我们一起转转？” “好啊！” 看着小丫头脸上明媚的笑容，李恒感觉路灯好像都比平时亮了些。 两个人一个推着自行车，另外一个在旁边蹦蹦跳跳的走着，不时的回头说说话，偶尔还会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提那件事儿。 结果已经出来了，方小雅也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这个男人好像是卸下了重担般，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许多。 她自己就是这样。 当今天早上得知那个门卫死了的消息，她当时立即就感觉到一阵轻松。 耳边仿佛还听到了小远的声音，他在叮嘱她，让她一定要幸福。 会的，她一定会幸福的，她相信身边这个男人一定会给她幸福的。 “怎么了？老盯着我干嘛？脸上有脏东西吗？”李恒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没有，只是想看看你。我跟你说二恒哥，我这段时间都是在资料室里看以前他们办案的卷宗，哎呀，都快烦死我啦！ 你都不知道，他们有的人写的那个字啊，实在是太抽象了，我看一个小时的卷宗，最起码能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认字，……”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就这样微笑的听着小丫头在那里吐槽，说到她认为有意思的地方还连说带比划的，逗的他也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随着时间走过八点，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他们俩也回到了方家住的大院门口。 “二恒哥，明天记着来家里吃饭。” “记着呢，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哈哈……你这人怎么说的话都这么奇怪的。对了，我妈让我告诉你，人来就行，不要老拿东西，要把钱攒着点。” “知道啦，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跟方婶说啊。” “什么？” “我明天过来还是会拿东西，好吃的，你肯定喜欢。” “什么东西啊？”他这么一说，把方小雅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嘿嘿，不告诉你，明天中午你就知道了。” “你讨厌！”小丫头娇嗔的跺了跺脚。 “哪有你这样式的，说了又不说完。”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要不然我不让你走了。”小丫头一把抓住自行车车把，小脸都快鼓成肉包子了。 “不让我走好啊，那我今晚睡你屋，给你暖被窝。” “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调戏让小丫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赶忙撒开手，然后连蹦带跳的跑进大门里面才停下来转过身子，冲着站在外面台阶下的男人皱了皱鼻子，又吐了吐小舌头。 看着那跟苹果一样红扑扑的小脸，还有那可爱的动作，李恒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快进屋去吧，明天见。”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抬腿跨上自行车，然后挥了挥手蹬上脚蹬子就走。 见他说走就走，小丫头赶忙从门里边跑出来叫道：“骑慢点。” “知道啦！” 话刚说完，呼一下就拐过弯不见了踪影。 方小雅站在那里看着那家伙消失的拐弯处撅了撅小嘴，怅然若失的转身走进院子。 …… 那边李恒回到自家大门口，扛上自行车走进院子后才发现，好家伙，还挺热闹，中院的后院的好几个人都凑在前院说着什么。 第六十三章 异想 “嚯，您几位是搁这儿开会呐？” 转过影壁猛然间看到前院坐了这么多人，把李恒还吓了一跳。 你说他们说话还好，那样还有声音，一个个都坐在这里也不说话，几个男的一人手里一根烟，得亏是在外面，如果是房子里，把人都能呛哭。 “呦，二恒回来啦。” “三大爷，您几位坐在这里是……” “哦，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那三家明天就要搬过来，刚才人家都过来看房子了。” 看样子一大爷领着贾东旭到厂办去了一趟也没好使，贾东旭正满脸郁闷的坐在那里抽烟呢。 这是必然的，这里房子的所有权毕竟在地方手里，跟企业没有任何关系，又不是你们的家属区。 厂子也不可能把这事儿揽到他们身上。 “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人家要搬过来您几位坐在这里干嘛？房都给人腾空了，人家要搬进来住那还不是正常的。” 切，这些人可真是闲的，他还以为又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呢，合着半天是为了已经定下来的事情。 李恒说完就推着自行车往自己家那边走去。 三大爷听的差点没憋住笑出来，人家搬来还是不搬来，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又不占他家啥，他早就不想说这事儿了。 可易中海跟贾东旭就坐他家门口说这个，还引的刘海中跟老许也过来了。 他总不能轰人家走吧。 他没注意到，刘海中也差点乐出声来，他刚才过来是被老许拉过来的，想着反正也没啥事，全当打发时间了。 还是那句话，最难受的其实就贾家，其他不管是易中海还是许家，问题都不大。 老许跟许妈俩人都准备趁着明天休息，过去收拾那边房子啊，等许大茂回来他们就会搬过去住。 贾东旭听了李恒说的话，脸上的愁容更重了。 他自己也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想要把那间屋子要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之所以还要拉着一大爷过来坐到前院说这个事儿，其实怀有别的目的。 比如，他看上李恒的房子了，想看看有没有可能跟他换一下。 但坐这里半天，他几次把话题往换房子上面扯，别人好像都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一个人续着他说的那个往下深聊。 其实在座的没有傻子，谁能听不出来他究竟想说什么，而且还都敢肯定是他老娘在后面戳戳的。 这个话题没人会接的，事情成不成先不说，得罪人是肯定没跑的。 一大爷会不会为了他这个徒弟去得罪李恒先不说，二大爷和三大爷是肯定不会主动去得罪的。 “行啦，你们聊吧，我有点乏了，先回去，老许你回不回？”刘海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回，我明天还要过去收拾那边屋子呢，今晚也早点休息。” 老许也站了起来，俩人一起往后边走去。 摊子散了，这才易中海和贾东旭不走都不行了。 看着他俩的背影，坐在那里没有动的闫埠贵叹着气摇了摇头。 “老闫，你还坐那儿干嘛，快回来。”三大妈撩开门帘探出头叫道。 “来了来了。” “你还坐那儿跟他们说什么呢，那贾东旭是脑子有病吗？还想换人家二恒的房子，他敢提出来这个，看看街道办会不会让他老娘回农村去。” 刚进屋，三大妈就压低声音说道。 “他知道啊，所以他才想把我们几个都拉上，要不然你以为他会跑前院来。”闫埠贵撇了撇嘴说道。 “那娘俩都疯了，我跟你说老闫，这事儿你坚决不能掺和。” “放心吧，你没见我刚才坐那儿就是闲聊，他一说到房子上我就一句话都不说么，老刘跟老许不也是那样。” “你说老易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由着他徒弟胡来？”三大妈有些疑惑，她感觉平时易中海这人挺靠谱的啊。 “呵呵，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嫌昨天二恒把他怼了一下么，他今天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说的态度，反正左右都不吃亏。” “呵呵，他们师徒俩是想把你跟老刘还有老许都拖下水啊。” “何止，他是想把整个院子都拖下水，让大家都觉得贾家可怜，换房子这事儿可行，然后再以这个去逼二恒，如果这时候二恒的脸皮子薄一点的话，搞不好就同意了。 可惜，刚开始刘和平跟郭凯就看出来他们什么意思了，那俩人不是没说几句就借口还有别的事儿就走开了，让贾东旭跟老易的如意算盘一下子就落空了。” 这边他们两口子正说这事儿呢，那边贾东旭刚回到屋里，贾张氏就连忙凑过来问道：“儿子，怎么样？” 还没等他说什么呢，他们家的门帘再度被撩开，易中海径直走了进来。 “行啦，换房子这件事儿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他一大爷，为什么不要再提了，他一个人住那么大间屋子，我们娘仨才挤这么小的房子，哦，不对，到年底我们家就四口人了。”贾张氏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四口？呵呵，贾张氏，你别忘了，你们家在街道办的户口上也只有一个人，人家凭什么给你们换大房子，你把人家弄着急了，给你赶回农村去不是不可能，这话可是昨天陈主任亲口说的，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说完易中海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贾东旭见状顾不得跟他老娘说什么，赶忙追了出去，现在能帮到他们家的就剩这个师傅了。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把只会胡搅蛮缠的贾张氏弄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秦淮如坐在一旁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不过她就是再没文化，也知道她婆婆这次出的这个主意有点馊，东旭哥也真是，他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家前院的李恒可是干部，还是街道办的干部，你在人家街道办住着还想占人家的便宜，可能吗？ 这就跟在村里你想占村长家的便宜一样，可能吗？ 人家想收拾你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不行，今晚一定要跟东旭哥说说，不能由着婆婆乱来了，要不然他们家的日子没法好过。 第六十四章 后悔 前院李恒这时正坐在自己屋里摆弄着那台收音机。 自打这玩意买回来，他还没打开过呢，一直丢在角落里吃灰，今天可算是想起来了。 主要是上辈子他也没听这个东西的习惯，即便是开车，那也是直接连蓝牙，谁还听收音机啊。 现在这不是没得什么玩么。 不过，拨拉了半天，拢共就能收到一个台，放的也不知道是京剧还是什么，反正他听不懂。 有些懊恼的把收音机关掉，那咿咿呀呀的吵的他头疼。 “咚咚咚” 咦？还有人来？ “刘哥，快请进。” “我不进去了二恒，就一句话，贾家打你房子的主意呢，你注意点。” “啊？打我房子的主意？什么意思啊刘哥？”李恒一时之间没听明白。 “意思就是你一个人住这么大间屋子，贾家的心里不平衡，刚才他们在前院就是想鼓动大家都同情贾家，然后逼着你跟贾家换房子。” “刘哥，您说的他们是指贾东旭跟一大爷吧？” “呵呵，没错，就只有他们俩，二大爷跟三大爷还有老许都没搭茬，我跟郭凯刚听了一嘴就借口走了。” “谢啦刘哥，来这还有点瓜子，没事儿了回去磨磨牙。” “哎哎哎，这我不能要。” “拿着吧刘哥，别客气，我这两天吃的有点上火。” 李恒二话没说，一手拿着装瓜子的盘子，一手拉开刘和平的口袋，直接给他倒了进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甭客气，邻里邻居的互帮互助嘛。” 一盘子瓜子倒进那个姓刘的口袋里，对面闫埠贵透过窗户缝可是看的清清的，可把他后悔的直拍大腿。 “哎呀，我应该过去说的，你瞧你瞧，那么多瓜子啊。” “我让你去你不去，后悔了吧。” “谁能想到这个李恒这么大方的啊。” “你也不想想人家头一天搬过来就给的火腿肉。” “哎，行啦，别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姓刘的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刚三十，就在钢厂四车间里当上了小组长。 他之所以特意过来跟李恒说这件事儿，无非就是他的一种投资而已，这不，已经初见成效，最起码这一盘瓜子是落了实惠了。 至于会不会得罪一大爷，他一点也不在乎。 要知道他师傅可是四车间的车间主任，易中海只是二车间的七级工而已。 虽说厂里对高级工比较重视，那也得等他升到八级工了再说。 贾东旭？呵呵，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 送走了刘和平，李恒看了眼对面闫埠贵家，然后把自家大门关上，刚才那里有人趴窗户上往这边看，他发现了。 这个四合院里那些杂七杂八是的事儿，他是真的不想掺和，可如果真的有人一次次的来撩拨他的神经，那他可就要说声对不气了。 摇摇头没再去想那些破事，拿起暖水瓶了些热水擦了擦身子，然后出去倒水的时候又把放在门口的炉子封好，再给上边坐壶水。 得亏这玩意原主会用，如果没有原主的记忆，这种炉子他是真的要抓瞎。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有几个会用这种烧煤球的炉子。 一切都弄妥当了，这才躺到床上。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没有那么多娱乐活动，但好像每个人都过得比较充实。 …… “建辉，坐，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收获？” “收获不大。”下午去找李恒谈话的那位乔建辉乔组长，此时坐在他们调查处处长办公室里，看着对面的领导，满脸苦笑的摇摇头。 “而且说句实话啊处长，我到现在对于这个黑沙，究竟是因为什么被杀还满头雾水呢。”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也怀疑杀他的人到底是什么动机。” “哦？您为什么也有这样的怀疑？” “早上咱们走了之后，另外一个小组继续在那里勘察现场，他们发现黑沙睡的那张床的床板有个夹层，而且根据灰尘的痕迹判断，那个夹层里面之前应该放的有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得而知，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猜测，很有可能是他的活动经费，可现在那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就是床旁边的那个柜子，据门卫老刘说，那个柜子也是黑沙自己带来的，然后他们把柜子拆了之后，在其中的一个脚里发现了部分现金和票。 可那些现金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根本就不算什么。” 处长把他们走了之后，另外一个小组的勘察结果讲了一下。 乔建辉听完之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杀黑沙那个人其实就是冲着钱去的，而经过逼问之后才意外得知他的身份，所以顺手留了一份证据？” “你说的这个很有可能，现在就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这个案子跟之前自杀那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关联。” “处长，这个我倒是有点想法，我觉得根据我们之前调查情况来看，那两个自杀的应该是一个小组的，他们跟黑沙小组应该没有什么来往，至于他们为什么自杀现在我们先不管他。 如果硬要说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关联的话，我怀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手是从那个姓孟的，或者姓郑的嘴里知道的黑沙，而这两个人里那个姓郑的可能性又最大。 因为姓孟的明显就是得知了姓郑的死亡消息之后，才选择的自杀。 所以那个姓郑的虽然看着是自杀，但也很有可能是被逼着的。” “不” 听完乔建辉的分析，处长摇摇头说道：“我倒觉得那个姓郑的之所以自杀，是被惊到了，你忘了他自杀的那天下午，二组的小宋曾经去过废品站。” “这个我记着呢，可是小宋是新人，按理说应该没人认识他啊。” “这可就不好说了，我这里有一份二组王组长交上来的报告，你看一下。” 第六十五章 偷乐 乔建辉接过处长从抽屉里取出来的报告仔细的翻看起来。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有些诧异的问道：“二组的小宋认识那个废品站的副站长？” “副站长？哦，你说李……李恒是吧？其实谈不上认识，小宋跟李恒的弟弟是中学同学，之前他们在外边见过一面，他就是借着访友的名头过去的。” “嘿，还真是哪儿都有他啊。” “是啊，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好像都跟他有或多或少的关联，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几个案子跟他有关。” “处长，您说错了，我们不是说没有证据证明跟他有关，而是截止目前，我们压根连任何证据都没有，就是线索我们都谈不上有，如果真的是他干的，那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呵呵，建辉，你不要小瞧这些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心理素质都非常的好，如果说想通过问话来看出点什么，那是痴人说梦。” “您瞧您说的，我可从来都没有小瞧过任何人。”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最近这三起案子其实并不是最关键的，目前我们的头等大事还是要通过蛛丝马迹来分析出，是否还有别的例如黑沙他们这样的人存在，坚决不能再让他们做出像去年十一月份那样的事情来。” “是！”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处长，我先下去了，您也多注意身体。” 看着乔建辉出去后，这位处长抬手解开领口的风纪扣，靠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目光却落在办公桌上那份二组王组长交上来的报告上。 其实他的心里想的都是报告里提到的那个李恒。 他刚才没有跟自己的手下说，这个李恒他不是从这份报告中看到的，而是从总部的一位领导嘴里知道的。 据这位领导说，这个人差点就成为他的同僚，只是人家拒绝了，然后自己选了那个废品站副站长的工作，要知道这边可是给了他准备了一个科长的职位。 那么其实从这方面来说，这个人的身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能被他们单位接纳，不说祖宗八代，最起码往上倒三代是查的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这个人肯定不会有那方面的问题。 换一句话说，即便这三起案子都是这个人做的，那么他的目的肯定不是杀人灭口。 至于别的，像什么替父亲和弟弟报仇他反而不在乎这个。 还有那笔钱，更不在乎，反正你拿着也花不出去，像李恒如果敢乱花钱，早上乱花，下午就肯定会被带走协助调查。 这位处长相信他不会是那种傻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他也要过去见见。 如果这三个人真的都是出自他手，那这个人的调查能力就太强了，毕竟才回来了一个月而已，他们可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咬上了那么一点点尾巴而已。 过完五一吧，过完节亲自过去会会他。 想到这里，这位处长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然后站了起来。 …… 一九五六年五月一日 星期二 早上七点 李恒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帘洒进来的阳光，愣了半天神。 昨晚就那样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睡着的，结果今早睁开眼睛竟然都睡到这会儿了。 看样子确实是放松下来了，多年的生物钟没有叫醒自己不说，外面的说话声竟然也没有吵醒自己。 “嗯～” 他躺在那里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坐了起来。 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了。 起床，洗漱，完犊子，今天早饭没地吃。 哦，不对，今天要早点过去吃饭呢，休息日正常人家都是一天两顿饭。 赶八点钟过去把罐头一买，然后就去方家吧。 本来他还想着今天起来早点去集市逛一圈呢，半夜的集市去过，早上的集市还没转过呢。 昨晚上计划好好的，今天去集市割点肉拿过去，这下可好，现在去集市连猪下水可能都买不到了。 “二恒，你蹲门口寻思啥呢？” “三大妈，我本来计划着早点起来去集市买东西呢，结果睁开眼睛都这会儿了。” “现在去也行啊，我估计还能有点菜叶子啥的。”正在洗衣服的刘家嫂子开了句玩笑。 “嫂子，你一天就给我刘哥做菜叶子吃呢？” “有的吃就不错了，他还挑啥，再挑让他自己做去。” 刚从自己家里出来的刘和平茫然的看看自己媳妇儿，又看看李恒，他还摸不清状况呢。 “怎么好好的让我做饭，我做饭能吃么？那不是浪费粮食啊。” “哪儿都有你，你接话还接的快。” “哈哈哈……” 几个人看着，被媳妇儿怼完后刘和平那满脸茫然无措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二恒，你今天准备做什么饭呢？” “我？三大爷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会做饭啊，等会儿去别人家混饭去。” “还有地方混饭，那不错啊你小子。” “那咋办，厚着脸皮蹭呗，总不能被饿死吧。” 一听李恒这样说，闫埠贵眼镜片后边的小眼睛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自己的计较。 他站起身走到李恒身边蹲下，小声说道：“想找个吃饭地还不简单，这样，你给我家交点伙食费，以后顿顿让你三大妈给你做，你看咋样？” 呦呵，这家伙脑子转的够快啊，立马就让他找到商机了。 可是去你家吃饭？ 呵呵，我可不想土豆丝还得论条数着吃。 “谢谢你嘞三大爷，我提前跟那边都说好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了我再去您家混饭。” “咱可说好啊，下次到我家，咱们这离得近，干啥也方便，还不用你跑来跑去的，吃完饭就能直接回家，你说是不？” 还会打蛇随棍上的不行。 “没问题三大爷，下次我如果还要找地混饭，一定先去您家。” 先应承下来再说，要不然这家伙能一直在你耳朵边叨叨。 这不，得到了李恒的肯定答复后，闫埠贵眉开眼笑的站起来又坐回到自家门口了。 他俩刚才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可在水池台边上洗衣服的刘嫂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正一个人抿着嘴在那里偷乐呢。 第六十六章 商店 供销社大门口，李恒把自己拿来的布袋交给刚过来上班的孟军，然后一屁股坐到大门口旁边的台阶上，静静地等待着。 休息日，出来逛街的人不少，大多是一家人一起出来，孩子在前边跑着，大人则是在后面边说话边慢慢走着。 这年头，马路上汽车少的可爱，也没人害怕孩子跑到路上出车祸，了不得就是被自行车碰一下，谁疼还不一定呢。 他看着那些到处跑的孩子就想到自己上一世小时候，去上学的时候也是如此，哪有大人送啊，都是几个小朋友约着一起去上学，一路走着一路打打闹闹的。 为什么大人放心？还不是因为路上车少。 后来别说小学生了，很多初中生都是家长接送，就是因为路上车太多，有的时候你躲着车，车都能冲着你开过来碰你，所以但凡有条件的都会亲自接送孩子。 还有一点就是以后的城市发展规模越来越大，很多孩子上下学都得坐公交，这也是家长不放心的原因。 “二恒哥” 就在李恒还在那里回忆上一世的时候，孟军提着布袋走了出来。 “给，一共四瓶，这是最多了，两瓶桃子的两瓶桔子的。” “谢了啊兄弟，一共多少钱。” 认识个供销社上班的朋友确实不错，这些稀缺货都能买到。 不认识人你试试，你连人家有没有这东西都不知道，这些水果罐头就跟花生瓜子一样，压根就不会摆上柜台。 花生瓜子这些，你如果结婚，凭借着街道办给开的票，还可以来供销社买两斤，然后就是过年的时候也能买到，但这个水果罐头就不一样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上柜台。 等你发现有人买到水果罐头的时候，就是人家用那个吃完了以后的玻璃瓶喝水的时候。 没办法，好像不管什么，也不管是什么事儿，有个熟人就能好办一点是一样的。 “四瓶，一瓶八毛二，一共三块两毛八。” 啧啧，这价格！ 麻溜的把钱一给，人家还要上班呢，又顺手塞了一包烟过去。 “二恒哥，你这是干啥。” “拿着抽吧，我也不太抽。” 给的烟是不带过滤嘴的华子，一包六毛，这还是他从部队离开前，从团长那里顺来的，当时顺了一条，被团长追屁股后面绕着操场跑了两公里，硬是踹了一脚才解恨，现在还剩八盒。 这个烟他都很少抽，回来一个月了，打开的那盒好像还有五根，给别人发的烟都是北海，二毛三一盒，很多人抽的都是这个。 至于三毛往上的飞马，香山等等，这都是有点身份的人抽的，四毛往上的群英，牡丹，李恒见到有卖的，但还没见谁抽，华子就更不用说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 “好了军子，你快进去上班吧，没事儿了咱们再聊。” “行，那我进去了啊二恒哥，再有什么好东西了我会给你留着的。” 孟军算是看出来了，小远这个哥哥就是个馋货，只要是好吃的都要，不用问，所以干脆就直接说给他留着。 “好”李恒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他快进去吧，自己则是转身离去。 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了眼手中提着的袋子，心中不禁有些许感慨，这放到后世很少人吃的东西，现在却跟宝贝一样稀罕的不得了，不是说买不起，八毛二一瓶，很多人家一咬牙一跺脚都能买的起，可现在是买不到啊。 咦？信托商店。 看到路边的信托商店，他想起了之前老郑跟他讲的想买宝贝去这里的话，从这里来来回回的经过了好几次，一直没有进去过，看看表才八点半，就转身走了进去。 他后来跟别人聊天的时候也从别人嘴里提到过信托商店，每家店的职能其实都不一样。 像他们东四这家店，就是家收售杂项的，像衣服鞋，锅碗瓢盆，照相机，工艺品，手表等。 还有专门收售家具的，收售自行车的。 里面的布置跟普通商店没什么区别，就是比普通商店多了一个收购部。 营业员看到有人进来就跟没看到一样，照样是该聊天的聊天，该忙自己的忙自己的，很有时代特色。 这会儿还早，商店里边转的人不多。 刚进门一边是卖锅碗瓢盆的，一边是卖衣服的，都是二手货。 商店把这些东西收进来后，看样子还打理了一番，摆在柜台里看着倒也挺干净的。 衣服的种类也是五花八门，中山装西服这都是正常的，还有衬衣，大棉袄，棉坎肩，女人穿的小西服，布拉吉，旗袍。 不过那个旗袍是认真的吗？开叉都能开到胳肢窝，这是给谁穿的？ 扫了几眼卖衣服的柜台，他又来到卖锅碗瓢盆这边，看着那一摞摞的瓷碗，心里估摸着这里面可能就有所谓的宝贝吧。 不过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样，也确实，那一堆瓷器标的都是一个价。 信托商店之所以深受百姓喜爱，关键就在于讲信用，你把东西卖给这里，他们是不会拼命的压价，甚至有的给低了，最后东西卖出高价后，他们还会找到你，给你补回一部分钱。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地方就是，在这里买东西放心，货品的来路清楚，他们卖出的东西是会给开票的。 而收购东西的时候，还要看你的户口本并且登记，假如你是卖贵重物品，比如自行车，就得把自行车执照也带来，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有的人利用这里销赃，假如货品有问题，立马就能倒查到卖货的人。 这里还有一部分东西是寄售的，就是卖家和商店商量一个合适的价格，然后给你摆上柜台，卖出去后就把钱给卖家，没有卖出去前你不想卖了拿回去也行，商店这边也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十分方便。 李恒在店里转着看了一圈，手表、照相机那边都瞄了两眼，好东西确实不少，价格也还算是合适。 对于那些没有票的，没办法在百货大楼买新货的人来说，在这里买就很合适了。 /110//.html 第六十七章 行二 从信托商店里出来后，李恒往家的方向走去，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想着一些东西。 虽然还没有去卖家具和自行车的店转过，但他此时已经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准备明天上班后跟老张商量一下，如果可行的话，那么就能为他们废品站增加不少收入，也能提高一些职工福利，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 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多，他把买来的罐头自己留下了两瓶，又切了点仓库里的火腿，然后就准备去方家。 对门三大爷看到李恒手里提着的袋子，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给混饭那家拿的，相当于伙食费了。 虽然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此时肠子都快悔断了，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本来应该都是他家的，可惜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家伙不会做饭，还要去别人家混饭呢。 闫埠贵光顾着后悔了，他压根就没想到问一下是去谁家混饭呢，他如果知道了这个，那就明白自己绝对没有机会了。 他这会儿还憧憬着下次李恒到他家来吃饭，同样也会提不少好东西呢。 …… 另外一边，方家院子里其他三家对于这小子跑的这么勤，早就见怪不怪了，除了那个沈大妈之外，其他两家对他都还算是热情。 “我昨天不是让小雅跟你说了，过来就过来，别拿东西了吗？” 正在门口做饭的方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皱着眉头就开始叨叨。 “嗐，婶儿，也没拿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呢，一旁小屋子里的方小雅已经出来了，走过来就从他手里抢过那个袋子，嘴里还嚷嚷着说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害我想了半晚上。” “这死丫头，你像什么样啊！” “嘿嘿～”小丫头冲着她妈妈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进了主屋。 女儿那样子让方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回头看了眼李恒，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了。 “二恒你也进屋去吧，饭一会儿就好。” “行，那我先进去了婶子。” 等李恒进去后，方妈叹了口气，两个孩子的事儿她不想管了。 女儿这短短半个月的变化，她看在眼中。 说她的病好了吧，很明显没有，仍然不喜欢跟异性接触，哪怕是跟弟弟还有父亲，就算隔着衣服碰一下她的胳膊，都能明显看到她的抗拒。 却也比之前好了不少，最起码她不会躲了。 而这些变化是谁带来的，方妈十分的清楚，李恒回来前，这么多年也没见女儿有这种变化，哪怕是当初跟小远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她现在就是听之任之，她希望女儿好，更希望女儿以后能幸福，而目前看来，能给她带来幸福的，可能也只有李恒了。 屋里，方小雅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了。 她、小庆还有方爸三个人愣愣的看着那两瓶罐头，还有一块火腿。 他第一次来时拿的那块火腿还没吃完呢。 当然，火腿不是重点，那两瓶罐头最关键。 “二恒，你这从哪儿弄的罐头？” 方爸见李恒进来，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道。 “供销社啊，孟军昨下午跟我说的，我刚才起来后就过去买了。” “你给你自己留着吃啊。” “叔，我那儿还有两瓶呢。” “爸，能不能……能不能……”方小庆已经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罐头，示意能不能现在就打开尝尝。 “能个屁，留着过年再吃。”外边的方妈一直注意着里边的动静，听到丈夫提起罐头，她就明白了，刚撩起帘子就听到儿子问，直接就开口说道。 李恒听的差点没笑喷了，好家伙，一杆子就给支到过年去了，最少还有九个月呢。 而方小庆一听妈妈的话，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方小雅则有些庆幸的吐了吐舌头，她刚也正想说打开一瓶吃呢，还好弟弟先问了一嘴，要不然被怼的就是她了。 不过，罪魁祸首她可没忘，扭头就冲着李恒有些悻悻的皱了皱鼻子，看到罐头她也馋的慌。 方爸那边已经乖乖的把两瓶罐头收进了柜子里。 “二恒哥，你就不该拿出来，应该咱们在外面悄悄的吃上一瓶。” 方小庆走到李恒身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没事儿，我屋里还有，等会儿吃完饭你跟我过去，咱们开一瓶吃。” “真的？” “当然。” “嘿嘿，可以可以，说好了啊，吃完饭咱们就去。” “没问题” “二恒哥，我是绝对支持你当我姐夫的。” 好么，一瓶罐头就把亲姐姐给卖了。 “啪……” “哦，疼疼疼……” 方小庆的话音刚落，就被站他身后的方小雅一巴掌呼到后脑勺了。 “回屋学习去，饭好了再出来。” 方爸扭头看了一眼抱着脑袋的儿子和双手叉腰的女儿，既欣慰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雅，盛饭。” “来了妈。” …… “哎二恒，我一直都想问呢，你是你们家老大，为啥要叫二恒。” 饭桌上，方妈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问出了一个困扰她好久的问题。 “啊？我爸在的时候没说过这个吗？” “没有啊，主要是我们也没问过。” “嗐，叫我二恒，其实就是因为我不是我家老大，我上边之前还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结果在我妈怀小远的时候，得病走了，我妈也正是因为这，得了心病，在生下小远后没多长时间也走了。这件事小远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家里就我们两个。” “呃……二恒，不好意思啊，婶子不知道……” “没事儿婶儿，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行啦，快吃饭吧，二恒，多吃点菜，别光吃馒头。” “知道了叔，吃着呢。婶儿，您做饭真好吃。” “是吧，好吃就多吃点。” 李恒一句话把方妈说的眉开眼笑的。 而那三个人则是齐齐的翻了个白眼，他们吃这么多年了，怎么没发现有什么好吃的，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货还是个马屁精呢？ 第六十八章 涨价 看着三个人一起出去，方妈刚想叫住小庆，被一旁的方爸拉了一下。 “行啦，叫跟着去玩吧。” “玩什么啊，肯定是没吃到罐头，跟着二恒到他家吃罐头去了。” “吃就吃呗，那玩意买回来不就是为了吃的。”方爸不在乎的摆摆手，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嘿，你说的轻巧，人家二恒给咱家都拿了两瓶了，这还要跟到家里吃去，有点过分了吧。” “行啦吧，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而且……” 说到这里方爸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而且什么？你把话说完啊。” “算了没什么，让他们俩处去吧，看这情况小雅也不可能接受别人了，他们俩如果真的想走一起，就走去吧。” 而且什么，方爸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方妈注意没注意不知道，他这两天是看的清清的，女儿眉头那股阴霾之气已经消失不见。 他看李恒也是如此，前段时间显得心事重重，今天给人的感觉却是格外轻松那种。 再加上他昨天以及前几天听到的传言，他十分怀疑这俩孩子如此这般，应该是给老李还有小远把仇报了。 他明白不管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件事儿坚决不能往外传，否则将置他们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方妈听到丈夫说的话，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唉～不这样你还能怎么样，就算想给你女儿介绍别的对象，她也要肯接受才行啊，而且就她那不让异性碰的毛病，就算跟别人处对象，那还不是两三天就吹。 以前我都不知道，她竟然跟小远都是这样，看样子咱俩不知道的那件事儿，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 “这不，现在好了，她对二恒是一点排斥都没有，而且说真的，就他那模样，我感觉接受他当咱们家女婿，跟之前小远没有任何两样。说起来他的性格好像比小远还能好点，最起码不那么沉闷。” “我是不管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方妈摇了摇头说道，然后拿起凳子上缝了一半的鞋底子，继续开始干活。 …… 五号院 这破罐头瓶盖废了半天劲可算是打开了，现在的瓶盖不像后世是拧的，它是铁皮包上去的，有没有什么简单的方法能打开李恒不知道，反正他是拿着起子一点一点的别开的。 一瓶桔子罐头，分成了三份，三个人三个碗直接就平分了。 好吃吗？ 味道也就那样，甜的有点发腻。 但是对于许久没吃过水果的仨人来说，这就是人间美味。 方小庆最夸张，吃完桔子喝完糖水，还伸舌头把碗添了一遍，然后又给玻璃瓶里倒上水涮涮也喝下去了。 这套操作看得李恒目瞪口呆。 “你怎么不吃呢？” “哦，有点太甜了，给你吃吧。” 见小丫头也吃完了，他干脆就把自己碗里没吃完的倒给了她。 方小雅也不在乎是他吃剩下的，呼噜呼噜的又吃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好像特别喜欢吃甜东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那模样像极了偷吃到鸡的狐狸。 方小庆喝完玻璃瓶里的甜水后，才注意到姐姐碗里又多出来好几个，他看了眼李恒，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明明我才是最小的那个，为啥不让给我呢？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柜子上放的另外一瓶桃子罐头上了，一边看着一边还舔了舔嘴唇。 “方小庆，你想都不要想，能让你吃到罐头就不错了，你还想一次把两瓶都吃完啊，这要是被咱妈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方小雅一扭头就看到弟弟正盯着另外那瓶罐头看，不用想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直接开口就断了他的念想。 “嘿嘿”被说中了心思，方小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姐，我就是看看，就是看看。” “哼～我还不知道你啦。” 李恒笑笑说道：“小庆，哥给你留着，改天再吃，给，这还有点瓜子，你拿去嗑。” “谢谢二恒哥。” “你别惯着他，这家伙嘴可馋了。” “没事儿，这是咱家里有，要是没有那谁也没办法，这些东西买回来不就是为了吃么。” “那也不能这样祸祸啊，要慢慢吃才行，细水长流嘛。” “行，以后听你的，仔细些过日子。”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方小雅的小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让她当管家婆么。 “行啦，姐，二恒哥，你俩慢慢唠吧，我先回去了啊。”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小丫头不敢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她害怕等会儿会发生些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 呼噜呼噜两三口把碗里剩下的桔子吃完，又一口气把糖水喝完，也顾不上帮着给收拾了，冲着李恒招了招手，就跟站在门口的弟弟往出走，脸上一直都是红扑扑的。 “二恒哥拜拜。” “拜拜” 李恒坐在那里没有动，看着落荒而逃的方小雅，微微一笑，这丫头害羞起来还真可爱。 又过了一会儿才起来把剩下的那瓶罐头收进柜子里，然后把三个碗还有那个玻璃瓶子，拿着一起在外面水池台洗干净。 这瓶子以后就能当喝水杯子使了。 这时何雨柱刚好从外边进来。 “嚯，二恒哥，你这是吃罐头啦？” “别管我吃不吃罐头，你那事儿怎么样？” 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听隔壁刘哥说，早上媒人领着那女孩过来了。 “唉～”何雨柱先是情绪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可能成不了。” “啊？不会吧，不是说那天都谈的好好的吗？” 可能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倒座房的刘哥走了出来，给一人发了根烟。 “怎么回事儿柱子？” “别提了，陈大妈也挺郁闷的，之前都说好了的，彩礼十五块钱，他们给陪嫁一床被褥还有一个箱子。 可谁知道昨晚上临时变卦了，非要一百五的彩礼。” “多少？” 好家伙，这比抢还狠！太黑了吧！ 他的话把刘嫂还有三大妈从屋里都炸出来，连两家的几个孩子都跟着出来了。 “一百五，你们没听错。” “扯犊子呢，干哈啊就要一百五，就是卖，也卖不了这么多吧？” 三大妈的话更难听。 /134//.html 第六十九章 错愕 不过也不怪别人说话难听，女方说的这个彩礼的数字，确实有些夸张了。 他们就没听说过还有这价钱的。 “柱子，女方父母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变卦加钱啊？” “据陈大妈说，是昨天白天突然有人给他家儿子介绍了个工作，是接别人的班进机电厂当学徒，但人家要三百块钱，这不，就摊到我头上来了。” “那那个女孩怎么说？” “她还能怎么说，全听她父母的。” 得，这样的话就彻底没戏了。 也是，毕竟人家女孩跟你才见第二面，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反抗她父母。 不过这样才正常嘛，李恒还以为因为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一些事情了，看来截止目前还没有。 讲真的，他可不想何雨柱有什么变化，那样的话，以后真的会少很多乐趣。 比如，少了那个天天下午站门口等饭的女人。 “不过陈大妈也跟我说了，她手上还有适婚的女孩子，回头再重新给我介绍。” 呵，难怪这小子看着没有多大反应，感情是媒婆已经给承诺下一个更好了啊。 不过该讨伐那个女孩子她父母还是得继续讨伐。 三大妈跟刘嫂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了，不一会儿后院的二大妈也过来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加入进了队伍。 李恒他们三个男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把舞台让给女人们，他们仨蹲在旁边开始听戏。 何雨柱是有样学样，刘哥则是历史经验告诉他，当好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义愤填膺的批判某件事物的时候，男人最好有多远闪多远，以免被殃及池鱼。 至于李恒…… 呵呵，他纯粹是觉得吵的慌，同时对于老话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深表同意。 人家正主都不在乎，你说她们怎么就那么来劲呢。 要彩礼嘛，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你能掏的起你掏，掏不起你闪就行了，人家自会留待有缘人。 不至于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去批判人家家，大家的三观不同，允许求同存异嘛。 “哎刘哥，你们下班后能从厂里带出来东西不？” 李恒忽然想起来以后柱子会经常从厂里带饭出来，但他又对这个深表怀疑，所以才想起来问一下。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们厂门口都是军人站哨，工人上下班都不许带包，厂保卫处的那些人随时都可以要求搜某个人的身，谁敢往出带东西。 我们别的车间还能好点，六车间是重点项目车间，他们那里的工人就算是走出车间，搞不好都要被门口站岗的人搜身。 你问柱子，他就是往出带饭，都只能带大灶上做的饭，还得是你自己剩下的。” “没错啊二恒哥，你像我们班长平时给领导做的小灶，剩下那些菜都只能在厂里吃完，想装饭盒里带回家，门都没有。你听谁说我们能带东西出来？” “呃……没，我就随便问问。”李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嘿，那还就怪了，这货以后是咋带出来的？ “我跟你说二恒，厂里上班跟你们回收站不一样，盯你的眼睛多的很呢，你想占公家便宜，那群众都不答应，有的是人举报你。” 确实，他们回收站可不管你往回拿东西不，还是那句话，你能拿多少，你总不好意思拉着板车来吧。 还有像食堂的饭，他们那里其实也一样，在灶上直接吃，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往回带那就只会给你打正常一个人的饭量。 你想薅羊毛，那么就会有的是人跳出来教你怎么做人。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中院和后院又过来了几个人，大家也都对跟何雨柱相亲那女的家要的彩礼数，感到不可思议。 “哎，二恒，你是不是跟方老师的女儿谈对象了？” 听到二大爷的问话，李恒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刘海中的话让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了过来。 “我说二恒啊，你是真不害怕别人说闲话啊。” “说说呗，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啊！真要那么在乎，日子还过不过了。” “二恒你倒是看得开。” “呦，老太太您也到前边来了。” 垂花门那里，一大妈扶着后院老太太走了过来。 李恒见状从屋里给搬了把椅子让她坐着。 “我老太太也过来凑凑热闹。你小子刚才说的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谁爱说说去，自己日子过好了，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那可不是，所以我就不管别的。” “呵呵，你小子这性格，跟你爹还有你弟弟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我可能是在部队待的时间长了吧。” 说着话，李恒随意扫了一眼，好家伙，整个院子的人又都聚集到前院来了。 “二恒，你能不能跟我家把房子换一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本来还有些吵闹的院子，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大家都扭头看向刚才说话的贾张氏，好像都没想到，她竟然能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李恒看了一眼贾东旭，又看了眼他身旁的一大爷。 这俩人都非常错愕的看着贾张氏，好像他们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站在贾张氏身旁的秦淮如，有些不安的往一边挪动了一下，她实在是不适应这种被众人目光盯着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大家都在看她身旁的老女人。 “呵呵……好啊，我住的房子当初登记的是我爸的名字，想跟我换房子，还得劳烦您去跟他商量一下。” ！！！ 谁也没想到李恒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大家都愣了一下，然后紧跟着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易中海碰了一下站在他身旁徒弟的胳膊，等他看过来后使了个眼色。 愣了半天神的贾东旭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走过去拉着他老娘的胳膊就往后走。 贾张氏好像还不太乐意，可是当她看到儿子那生气的眼神后，这才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走。 秦淮如见状给李恒赔了个笑脸，也急匆匆的走了。 …… ps:已经阳了三天了，浑身疼的要散架，感觉心脏都跑到脑袋里去跳了，咚咚咚的把人能疼死，一直都是37度多的低烧。 希望各位书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滋味真的不好受！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七十章 新人 “咳咳……二恒，你不要往心里去，东旭他妈也是因为自家的住宿条件不好，再加上她儿媳妇到年底又要生了，所以才有些口无遮拦，没有别的意思。” 见那娘仨都走过垂花门了，易中海这才开口帮着解释了一句。 “一大爷，她家的住宿条件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房子是上边分的，又不是我分的，她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哦，合着她家不好，就得把别人家的给她呗，哪有这个道理。” 见易中海又想说什么，李恒摆了一下手继续说道：“您是这个院儿的一大爷，是大伙选出来的，贾东旭又是您的徒弟，那么就麻烦您给他带句话，有些事情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打我家房子的主意，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下一次，那就别怪我去找街道办的王主任和陈主任反映问题，人户分离，我印象中上边好像是不允许这样的。” 那当然不允许了，要不然那天陈主任也不会拿这个说事儿。 不过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人非要追究，那么居委会的街道办的同志，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一旦有人反映这个问题，那人家肯定就会认真对待。 毕竟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活，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好吃懒做的不回老家下地劳动，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谁都没想到一直面带笑容的李恒，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凉嗖嗖的。 而一大爷更是呆愣了一会儿，才面色难看的点点头。 “二恒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太太见状笑眯眯的劝了一句。 “呵呵，老太太，您不是说我跟我爹还有我弟弟不一样么，其实这才是我们最大的不一样。 他们俩性格好，所以人家俩都能当老师去教书育人，而我就不行了，只能去当个大头兵。 我这人啊，这么多年就只信一点，那就是谁对我好，我百倍还之，但是谁如果惹我，那我就肯定是跟他不死不休。” 说完后他还呲着牙笑了笑。 听完他的话大伙好像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脸上整天挂着笑容，看着人畜无害的家伙，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人家可是上过战场打过仗，正儿八经从腥风血雨中闯过来的，能好说话那才奇怪，没有当场暴起都算是好的了。 “你小子啊！” 老太太笑着抬手指了指李恒：“没人惹你，那贾张氏就是什么都不懂瞎胡闹而已，看在我老太太的面儿上，你别跟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等会儿我就去说道说道她。” 得，这个院子年纪最长的老人都开口了，那就就坡下驴吧。 “行吧，老太太您都发话了，那我就只当今天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吧。” 本来他也没打算今天就把贾张氏怎么样，跟易中海不也是这样说的么。 “呵呵，二恒，老太太我先谢谢你了。” “您甭客气，再怎么样尊老爱幼我还是懂得的。”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影壁外就转进来了一个人，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还愣了一下。 “呦，你是刚搬过来，分到中院的那位是吧？”三大爷看到来人直接迎了上去。 “哎，你好同志，我叫李长顺，分到咱们院子中院东厢房了，前天来过一次，我们今天搬过来。” 来的刚好，聚在一起的人顺势也就散了，然后几个男的都过去给搭把手帮忙，以后就在一个院子住，无论你欢迎不欢迎，都已经成事实了，还不如把关系处好点，毕竟都是邻居。 这不来则罢，他们三家好像是商量好的还是怎么着，一家挨着一家来。 从十二点多一直折腾到两点多快三点，才帮他们三家弄好。 中院东厢房住的是一家四口，户主叫李长顺，在配件厂工作，比李恒还小一岁，但人家一对双胞胎女儿都五岁了， 西厢房的户主叫张东来，年龄更能小点，刚结婚连孩子都没有呢，两口子都在百货大楼上班，现在来说是绝对的好单位。 后院住许家腾出来那间房的叫陈广中，三十岁，两口子带了一个七岁的男孩。 男的是漂染厂的技术员，女人是厂里的女工。 总的来说，新搬来这三家都十分年轻，而且家庭条件都不错。 李长顺他媳妇儿虽然没正式工作，但人家从居委会那里接的活，糊纸盒子，每个月下来也能挣几块钱，差不多就够一家四口的伙食费了。 三家三辆自行车，这也让李恒松了口气，他终于不是这个院子的独苗，不用每天推着车子出来进去，都要面对这些人羡慕的目光。 “二恒哥” 刚走到自己屋门口，他就被叫住了。 “哎，孟凡，你咋过来了，来屋里坐。” “我不进去了二恒哥，昨天领导叮嘱的，让我今天过来看看那三家搬过来没。” “都搬过来啦，这不，我就是从后边过来的，刚帮他们搬完。” “呼～搬过来了就行，领导说，他们今天如果谁还没搬就让把房子收回去，既然不着急搬，那就不要住了，还是留给急需的人吧。” 嗯，这很领导！ “对了二恒哥。”孟凡往这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废品站被区里收过去了。” ？？？ 李恒的脸上此时就是一个大写的懵字。 “什么意思？” “就是本来你们是街道办下面的单位，以后就变成区里边的单位了。” “意思是我们单位升格了？”李恒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倒没有，你们以后是属于区里商业局下属的单位。” “你小子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这可不是小道消息，昨天区领导过来开会时说的，我在会场里服务听到的。” “嗐，又没升格，只是换了一家顶头上司而已，没意思。” 他还以为自己撞大运了呢，单位如果升格了，那他说不定也就跟着升格，升不升职务什么的其实他不在乎，但能升工资这就让人很开心。 不过，终究是想多了。 “二恒哥，换到商业局下面你们就舒服了，那单位可比咱们街道办有钱多了，以后你们张站长也就不用老往街道办跑，求爷爷告奶奶的要几斤肉票了。” 第七十一章 想法 嗯，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上级单位有钱，那么作为下属单位，怎么着也能跟着混口汤喝。 “没说什么时候吗？” “好像明天上班就会过去通知。” 得，无所谓了，反正不管上级单位是谁，该干的活总是少不了的。 “谢啦兄弟。” “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孟凡笑着说道：“二恒哥，我去后边转转，你忙你的。” “等会儿到家里来坐坐呗。” “不坐了，家里的饭马上就好，我就是趁空过来转一圈。” “那行，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把你哥叫上，我们一起喝两杯。” “没问题，那我先过去了二恒哥。” “好！” 该吃饭啦？ 可不是么，一天两顿饭，第二顿可不就是四点吃。 他进屋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准备往方家去，在人家家混饭吃，总不能还等着别人来叫你吧。 …… 五月二号 果然如同昨天孟凡跟他说的那样，早上八点上班，八点半的时候，街道办的王主任就和商业局的领导一起过来了。 给他们读了一下上级下发的文件，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从此以后，他们回收站就改名成为东四区废品回收站，商业局的工作倒也做的利索，来的时候把大门口挂的牌子都带过来了。 然后就是商业局的领导分别跟张站长还有李恒谈话。 其实对于回收站的众人来说，除了大门口挂的那个牌子把名称变了，剩下的什么都没有变。 而商业局这边也是萧随曹规，除了会计以后每个月报账的地方，从办事处换到另外一处，其余的暂时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李恒是这样想的，不过打脸来的很快。 看得出来领导过来的时候还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十斤肉票，每个月多二百块钱的拨款，这就是新上级给他们的福利。 这也是最实惠的，老张手上拿着肉票，已经乐的见牙不见眼了。 最后才是关于编制，上报上去的炊事班李班长转正，正式批复。 不但这个批复下来，还额外多给了他们一个正式工编制，回头报上去就成。 到底是换了个新的上级单位，最起码刚开始都是很大方的。 “哈哈，咱们这个新上级还是很不错的嘛，如果以后每个月都给十斤肉票那就太美了。” 送走了领导一行人，老张心里的那股乐呵劲还没过去呢，同时也有些感慨。 “你想多了吧，每个月多给十斤，他们也受不了啊。” “管他呢，给多少算多少，总比在办事处强。”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抽屉把那些肉票锁了进去，上个星期才吃过肉，这些还是等到这个月下旬的时候再用吧。 “哎，对了二恒，那个编制怎么说？” “老规矩，你提吧，我连人都没认全呢，要让我提的话，那就是对同志们的不负责任。”李恒摆了摆手说道。 “那也行，我考虑考虑吧，回头我说上三个人，咱们在商量。” “站长，那你慢慢考虑，我到后边转一圈去。” “去吧去吧。” …… 后院，李恒来到废旧金属堆这边，看着那一堆堆的破铜烂铁，眉毛不自觉的就皱到了一起。 每个月十号工业局都会派大卡车过来把这些东西拉走，至于送到哪里去，那就不是回收站该管的事儿了。 “李副站长，您是打算找什么吗？” 在这边整理的一个工人看到他过来，就走上前问道。 “王师傅，咱们收回来的那些废旧自行车的零件在那儿呢？” “都在那边呢。”王师傅抬手指了一下：“张站长要求的那些都是单独放置的，每个月只要咱们的任务能完成，那些就不给工业局了。” “你整理那些零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那凑合能用的？” “有啊，要不然那些修自行车的都要它干嘛。” “这样啊王师傅，这几天如果有人要过来买零件，暂时先不卖呢，过段时间再说。” “没问题” “行，你忙吧，我过去看看。” 李恒走到自行车零件这边，看着那一大堆东西，沉思着。 他那天从信托商店转出来，脑海中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站自己组装自行车卖，零件就从这些里面挑。 当然，有的配件还是必须买新的，比如刹车皮，脚踏，内外胎这些。 至于说如果组装出来了怎么上照敲钢印，那也很简单，拿着买这些配件的票交给派出所，想来应该是可以的，大不了到时候找人协调嘛。 怎么装？ 不好意思，他不会，但他相信站上这么多工人，肯定有会的，再不行慢慢学嘛。 按照他的初步估算，装成一辆自行车的成本超不过十五块钱。 卖多少钱？六十，八十，卖来的钱就是他们站上的福利，相信上级领导也不会说什么的。 当然，绝对不能往自己口袋装。 站在那里又寻思了一会儿，他这才抬腿往前边办公室走去，这个必须要人家站长同意才行。 …… 刚拐过弯他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人，正在那里跟今天在门卫值班的同志说着什么，扭头看到他的时候，很明显目光亮了一下。 找我的？ 李恒有些疑惑，这个人他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甚至没有见过，不过…… 当他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在心底不由的叹了口气，没跑了，应该是跟那个乔组长一个单位的。 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看着那人出示的市公安局某调查处处长的工作证，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曾处长你好，我是李恒。” “李站长你好，我想跟你聊聊，不打扰吧？” 俩人握了一下手，曾处长说道。 我说打扰了你能走吗？李恒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不打扰不打扰，那曾处长请办公室坐。” “我就不坐了，方便的话，咱俩到门口聊聊？” “呃……那也行，不过曾处长稍等一下，我去跟我们站长打个招呼。” “行，我就在大门口等你。” 第七十二章 招揽 大门口 等李恒出来后，曾处长邀请他俩人一起在门口的这条路上缓慢的走着。 李站长，你认识季昌平吧？ 啊？当然认识，他是我之前的政委。 呵呵，我跟他我们在一起培训过一年，算是同窗。 李恒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曾处长，当时知道他退伍想招他过去的战友就是这个政委，只是他实在是不想过这种紧张的日子，所以才拒绝的。 那天看完你的档案之后，我就跟老季联系过，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知道他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曾处长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继续说了下去：他跟我说，那小子胆大心细，如果某件事儿真的跟他有关联，那基本就可以确定是他做的了，剩下的就是围绕他找证据就可以。 呵呵，我们政委还真看得起我。李恒笑着扭过头瞥了一眼身边这个人，不过心里却是微微一沉，如果真的碰上一个不讲理的，那他该怎么办？ 他此前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实在不行了就南下，到了那边，凭借他自身的见识，就算当不了港岛的大亨，做一名富家翁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曾处长也是有苦难言，他今天之所以把这番话讲出来，已经存了把这件事儿揭过去的心。 他不是不想把李恒控制起来后慢慢审，相信总有撬开他嘴的那一天，而是他那个培训班的老同学接下来给他讲的话，让他心中有了忌惮。 那个老同学接下来说的是：老曾啊，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我可不对我说的话做任何保证，你就当我是开玩笑。 如果接下来你们真的想调查那小子的话，就必须要把证据固定好，而且必须是铁证，否则最后难受的只会是你们。 因为那小子是被几位老总跟那二位亲口表扬并接见过的，这次退伍如果不是他自己坚持，压根就不可能批。 有的事情档案上没有记载，你不清楚，但我可是听老战友讲了，去年授衔后本来是要提拔他任团长的，结果恰好碰上他们家出了那么档子事儿。 所以，老曾啊，有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大局，又不是特别过分的情况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没必要自找麻烦嘛。 如果仅仅是季昌平这样说，那曾处长是肯定不会放弃调查的。 可接下来来自总部的一道命令，让他彻底打消了心中的这点念头。 之所以还要来见见李恒，纯粹就是想过来结个善缘，万一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呢。 这小子一个人单打独斗，竟然还能那么稳准狠的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说明能力确实是极强的。 李站长，你也不要多想，我今天过来就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更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担心这家伙误会突然暴起，曾处长特意解释了一下，讲真的，他可不认为自己在这个小子的手上能撑过一两秒钟，刚才那一眼让他猛然感觉到压力倍增，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上了的感觉。…. 他的这番解释倒是让李恒有些诧异，笑着说道：呵呵，我没多想什么，事情毕竟不是我做的，只是想说，季昌平这个老领导多日不见，对我还是有点误会啊。 哈哈，不提这个不提这个。曾处长笑着摆了摆手。 对了李站长，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单位？我听说你在部队可是搞侦察出身的，在回收站工作属实有些埋没了，而且到我们这里凭你之前的资历，当个科长可是绰绰有余。 ？？？ 招揽？ 这位处长到底起的什么心思这是？ 他这番操作把李恒搞的都有点懵，这个是他确实没想到的。 本身他就有疑点，这点他自己都认可，如果他是调查人员，那接下来的工作肯定就是盯着这个人，然后围绕他展开一系列的调查，甚至说点不好听的，说不定还会行些不正常的手段。 可是拉拢他到他们单位工作这算怎么一回事？ 谢谢曾处长厚爱，还是算了吧，就跟之前我给季政委讲的一样，我确实有些累了，现在只想过过普通老百姓的平淡生活。 李站长…… 听了他的话曾处长微微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呢，就被李恒竖起一只手给打断了。 曾处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当兵这几年九死一生，算是为国家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这次我选择退伍回来，既然上边能批，我选择这份工作上级领导也能批，这就说明他们对我的选择是认可的。 不要试图再用什么大义来绑架我，这个对于我来说不好使，退一万步讲，我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时候，你顶多算是后方的后勤人员，所以，要论讲大义，也应该是我讲才对。 这番话说的不轻不重，却让曾处长有些尴尬。 他刚才确实有心想用大义来说服身边这个人，因为在他的心中这家伙委实有点危险，如果能放到身边盯着，物尽所用，那也能让人稍微安心点。 没想到却直接被人家用没有在前线杀过敌给怼了回来。 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没上过前线的？ 他们这个单位其实绝大部分人，尤其是搞行动的，几乎都是部队出身，可这家伙凭什么就敢肯定自己没上过正面战场呢？ 其实很简单，身上的气质就能看出来。 那些真正上过一线的人，身上那股子气质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的。 就如同八十年代那次大检阅，看看那些军人身上的铁血气质，那么多前线回来的战士们聚集在一起，真的是杀气盈天，透过资料都能让人头皮发麻，更别说现场了。 那些气质是后世再怎么训练，再怎么演习，也模仿不来的。 而曾处长的身上恰恰缺少的就是这。 所以李恒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确定，这人一直都是在后方工作。 曾处长不要在意，我这人不会讲话，说话比较直，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啊。 没有没有，是我想差了。. 我是小木子 第七十三章 行动 李恒站在路边，看着曾处长登上不远处的一辆吉普车，抬起胳膊挥了两下，然后转身往回收站走去。 希望这件事儿就这样告一段落，以后不要再有人来打扰自己了。 往回走的时候他在心中如是想到。 办公室里，张站长看到他进来后，放下手中的报纸说道：你那天不是问我去女方家的问题么。 嗯，对啊。 我回去把你嫂子问了一下，她说像你这种情况，因为你们两家本身就比较熟悉，你现在也没长辈。 说到这里张站长看了一眼李恒的脸色，见没什么不对劲的这才继续说道：你嫂子的意思就是你自己去上门提亲就行，因为你的情况女方家都了解，他们并不会觉得你失礼。 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记清楚，不能等女方家开条件，因为你们是自己谈的，如果等人家自己开条件的话，那就有点难看了，你必须主动说出你的想法，比如说彩礼给多少，家里都是怎么准备的，然后给女方打算配什么。 这些你都主动讲出来，让人家感受到你的诚意就行，当然，现在大环境就是这么个环境，大家都紧吧，你也不用太过大方，那样的话不会有人说你好，只会觉得这小子是个棒槌。 李恒听了后是连连点头：行，我记住了站长，回头你帮我谢谢嫂子啊，我这事儿只要定下来了，肯定请你们两口子吃饭。 得了吧，欠你那顿饭似的。老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至于你过去拿什么礼，就我那天给你说的那些就行，记住了，千万不要太重，什么事儿都有个度在那里摆着呢。 我知道了。 老张端起面前的缸子喝了一口水，又呸了几口把喝进嘴里的茶叶渣子吐出来，这才问道：你刚才出去前说准备跟我商量什么呢？ 哦，是这样的，我是想着咱们能不能利用收来的那些自行车废旧配件，给回收站创收，给同志们增加些福利。 创收？张站长此时是满脑门子的问号。 你讲讲清楚，利用那些废旧配件怎么创收？咱们不是一直都卖着呢吗？ 站长，咱们把那些配件都卖给谁了？ 买的多的应该是那些修自行车的，肯定也有老百姓过来买回去自己修的，怎么啦？ 我是这样想的啊站长。李恒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椅子上后说道：咱们能不能把那些配件利用起来，我们自己组装自行车，然后便宜卖给站上那些工人，当然，完全自愿原则。 自己组装？张站长听的呼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的溜圆的看向对面那个年轻人。 不是……你等会儿啊二恒，我先捋捋，这猛的一下被你说的还有点懵。 他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转悠了两圈后，这才开口说道：我大概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利用那些收回来的废旧配件，组装成整车，然后便宜卖给站上的工人，是不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 问题来了，咱们那里虽然配件不少，但很多都是坏的，而且你像内外胎这些我们根本就没有，怎么装。 没有的就去五金门市部买新的啊。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谁会？ 咱么站上这么多工人，我就不相信一个都不会，再不行了我的自行车在那里呢，拆，拆开大家一起学。 张站长这会儿的眼睛已经越来越亮了，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个站长还在呢，哪儿轮的到你这个副站长，要拆也是拆我的，而且我那个自行车还是旧的，你那可是新的，万一弄坏就不好了。 不过二恒啊，你 这个主意不错，但你说咱们要不要跟商业局先请示一下，毕竟这事儿可不小。 站长，请示肯定是要请示的，到时候还需要他们出面帮忙协调办照的事儿呢，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弄，最起码先装出来几辆，大伙都熟悉了怎么装之后，我们再去请示。 这样也不会出现那边上级批了，这边咱们又搞不起来了的尴尬局面发生。 嘿嘿，还是你小子这脑瓜子行。张站长琢磨了一下，深感同意的点了点头。 那啥，我现在过去给他们说一声，让那些配件现在开始就别卖了。 不用去了站长，刚才我跟王师傅都说过的，让他最近先不卖着呢。 安排好了就行，现在都……十一点了快，那是这，等会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在食堂就问问，看有没有会修自行车的，咱们赶早不赶晚，争取下午就开始。 站长，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先私下里问问王师傅，那边现在就是他管着呢，整天跟那些东西打交道，我估计他很有可能就会，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咱们还没开始搞，就先传的满城风雨。 哈哈……你小子行。张站长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丢了一根给李恒，然后又给自己点上。 你先坐着吧，我现在就过去问问去。 行，辛苦你了站长。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套。 果然，李恒想的没错，不但王师傅会，跟他一起弄那堆东西的另外一个汪师傅也会。 只要零件齐全，随时都可以开始组装。 而张站长已经安排他们俩，去把那些还能用的零件都归置出来，不能用，但还可以修的也弄出来，彻底坏了的那就不用说了。 看得出来老张对这事儿很上心，吃完饭后就猫在了配件堆那边，看着那两位师傅干活，把人家俩都给看奇怪了，不知道站长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老张没跟他们交待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到底是要干嘛，他听取了李恒的建议，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等事情弄成了后再去跟上级领导汇报，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不让弄。 但以当前这种物资紧缺程度，能够废物再利用，想来上级领导也不会不同意的。 搞不好还会得表扬呢。 张站长蹲在那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美滋滋的想着。 第七十四章 失败 东西那么多，两个人一下午根本就整理不出来多少。 张站长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心急了，这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老王老汪，你们俩慢慢弄，记住，这段时间这些配件就不要往出卖了，一定要整理好,能修的就尽量修出来。” “知道了站长。” “等会到五点多了就把已经整理出来的放到咱们库房里。” “行” 说完后张站长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办公室。 刚进来就看到李恒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看着报纸喝着茶，他的心气立马就不顺了。 酿的，你小子出个主意，就不管了,劳资搁后边蹲了半下午。 “你倒是挺会享福的啊。” “啊？” 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到把李恒跟弄懵了,怎么了这是，中午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让他什么都不用管，干劲十足的么。 怎么这才半下午就变了呢？ “怎么了站长？” “呃……”这把问的老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总不能说自己太心急，在那儿蹲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干不出来吗？ “没事没事，看你的报纸吧。” 这下李恒更懵了，什么情况这是？ 难道说来大姨夫了？ 虽然说男人不像女人那样要固定流血，但据说好像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看啥啥都不顺眼，他也是？ 还是说他到更年期了？ 心念电转间，他就想了这么多，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那啥,我去解个小手。” 说完也不等老张有什么反应,呲溜一下就跑了出去。 老张站在自己办公桌那里,看着瞬间就消失人影的办公室，以及正在缓缓关上的办公室门,有些傻眼的挠了挠头。 …… 晚上当李恒搬着自行车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一道正在水池台那里边忙活着洗衣服,边跟旁边三大妈说话的身影,不由的有些痴了。 “啊，二恒哥你回来啦。” “回来了” “想你也快回来了，屋里桌子上我给你晾的有水。” “好的” 一切都是那么随意，他没有再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话，因为不用，而且他觉得小丫头最想听的也不是谢谢这两个字。 等到李恒撑好车子进屋后，三大妈这才笑着压低声音问道：“小雅，你这是确定要嫁到我们院子来了？” 虽然小丫头被问的有些害羞，但还是抿着嘴唇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 “那我可就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啦。” “没问题的三大妈。” 进了屋的李恒才发现，小丫头不但给他洗衣服，连换下来的内裤也拿出去一起洗了。 讲真的，这一刻他的心除了感动，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害羞。 二世为人，除了小时候母亲之外，这是第一个给自己洗内裤的异性。 就算是母亲，上一世他上小学之后也就再没洗过了，都是自己学着洗的。 “呼……”看着屋里明显被打扫过的痕迹，他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样的女人如果不尽快娶回家，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二恒哥” 没多大会儿，方小雅就端着两个空脸盆走了进来,小脸蛋红扑扑的。 “辛苦你了丫头。” “嘿嘿，就几件衣服而已，有什么辛苦的。” “不只是衣服，还有你帮我打扫卫生。” “我是女人嘛，你一个大男人这些活肯定懒的做。” 赞美这个时代！ “丫头，我准备上你家去提亲。” “啊？你……你……你跟我……跟我说这个……干嘛？” 腾的一下，方小雅的脸立马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 如果不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此时不能跑，可能她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得先跟你商量一下啊。” “可是……可是二恒哥，我觉得……我觉得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快吗？ 确实快，从他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就十来天的时间。 虽然她那天听弟弟说完当年发生的事情后，已经把记忆中的那道身影，跟眼前这个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虽然她确定自己非他不嫁，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快了。 而李恒呢？ 这小子现在无非是那啥上脑了。 他也很肯定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张了副大明星脸的小丫头，但被问是不是太快后，也反应过来了。 “好吧，那由你决定时间？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就什么时候去提亲。” “嗯”方小雅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那么……美丽大方的方小雅同志，我能有幸邀请你出去转转吗？” 出去其实外边什么也没有，现在七点半了已经，路上的人可能都少了。 但俩人还没结婚的状态下，一个女孩子在他这里待的时间长了终归不好。 哪怕他们现在正在谈对象，但只要没结婚，就会有人说闲话，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马路边，俩人边走边聊着天，主要是方小雅在说，李恒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等她刚开始讲这段时间看的那些卷宗中的一些案列，就被打断了。 “丫头，这些不用保密的吗？” “我说的这些都是不用保密的。” “那就行，可千万别犯错误，你讲吧。” “知道啦二恒哥，我跟你讲啊，我看的那个案子是这样的……” 这小丫头挺有讲故事的天分，听的李恒不由自主的就跟上了她的节奏。 先是讲案情，紧跟着就是分析，案子的抓手在哪里，突破口在哪里，线索是怎么找到的，证据又是怎么找到的，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这个李恒行，这可是他的专业。 他上一世负责侦办的可都是大案要案。 虽说后世的侦办手段丰富多样，什么物防技防，各种检验设备，再加上星罗密布的摄像头，让办案的难度大大降低。 可那时候的高智商犯罪也是多如牛毛，反侦查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没点水平的话，有的案子还真的不好破。 借着小丫头说出来的案子，李恒就开始给她分析起来，从另外一种角度，听的她是一愣一愣的。 第七十五章 早市（加更一） 二恒哥，你怎么懂这么多？ 这还多啊？我跟你说…… 卧艹，差点没刹住车！ 猛然间李恒反应过来了，这踏酿的有的话不能随便乱说啊，没法解释的就。 你敢把通过DNA检测认定犯罪嫌疑人说出来试试？把浅显蓝光试剂讲出来试试？ 压根都还没影的东西，说出来是会引起麻烦的。 嗯？你怎么不说了？小丫头正等着听呢，她扭过头咔吧着大眼睛问到。 哦，我是说，我在部队就是搞侦察的，都差不多，嘿嘿，都差不多。 屁的差不多，他也就是糊弄一下人家没当过兵不懂，那部队侦察跟公安侦查能一样吗？ 二恒哥你真厉害！方小雅由衷的夸了一句。 那是，我厉害的还多着呢，以后你慢慢的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有点歧义，但好在单纯的小丫头并没有听懂，要不然肯定又会脸红了。 你把刚才说的那个，通过脚印大小以及落脚间距和落脚力度，判定嫌疑人的身高体重再跟我讲讲呗。 没问题，不过这样光说不好使，回去我帮你整理出来，然后再带着你实地观察，这样你才能快速掌握，不过怎么说呢，这个是我个人整理出来的一套东西，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只能作为办案时的一种辅佐手段，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 我知道，谢谢你啦二恒哥！ 说到这里李恒忽然意识到，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掌握的一些，不用辅助仪器就能搞的刑侦手段统统教给小丫头，等她将来实战上若干次之后，完全可以写成论文发表出去。 将来说不定还能把她教成一位刑侦专家呢。 培养出一名专家，想想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问题来了，真成了专家是不是以后就忙的不着家了？ 得，有点想的太远了。 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呢，且走且看吧。 如果小丫头真的对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把她教出来未尝不可，也算是自己这位来自后世的警察，对于这个职业的一点贡献吧。 跟我你客气什么，你喜欢我就可以教你。 嘿嘿 小丫头那憨憨的甜美笑容，让旁边这货迅速迷失在其中。 好在他还保留了一份理智，只是微微一愣，就开始讲了起来。 俩人也没有多转，八点多一点，他就把方小雅送了回去。 方爸方妈再同意他们两个处对象，但在没有结婚前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准时送回家，让人家父母不多操心，这是必须要做到的。 看着她进了院子后，李恒这才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 第二天早上他起了个大早，特意去早市转了一圈。 嗬，就是比凌晨的鬼市热闹，尤其是肉摊子那里，他是六点到的这里，人家肉铺还没开门，门口的队伍都已经排的老长。…. 是谁说大家都肉票少，买不到肉的，这么长的队伍怎么说。 他没打算在这里排队买，只是站在一旁看了两眼就又继续转去了。 市场里卖的菜种类很少，基本上就是些白菜、土豆、萝卜之类的，都是副食品门市部卖的。 也有附近郊区的农民卖自己家的鸡，不过他们基本上都是想换粮票，不卖钱。 这时候的粮票是能当钱用的，但也仅限于粮票，别的票是严禁交易的。 但是现在有粮票的人又特别的少，因为粮票只有那些需要出差的人，拿着单位 开的介绍信，才能在粮油门市部换出来。 而且粮票还分为三种，分别是全国通用，本省通用还有本市通用的，四九城只有两种。 当然还有一种军粮供应票，这个普通老百姓根本就见不到。 在门市部换的时候三种粮票是一个价，但是在市场上，全国通用的一斤可以换一斤半甚至两斤省内或者市内的。 本市的粮票一般可以随便换，可以用于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使用，在外面买东西，凡是粮食制品都需要额外的粮票，比如一碗大米饭，四两粮票再加八分钱，一个火烧二两粮票一分钱。 类似于点心饼干之类的东西也都需要粮票。 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如果用的是全国通用粮票，人家营业员甚至会给你按黑市价回找。 而普通老百姓要买粮的话，都是每个月拿着粮本去门市部，人家营业员会在粮本上把你这个月购买记录登记上，证明你这个月的定量粮买了没。 李恒身上有粮票，还是全国通用的，拢共有五十来斤，是从部队离开时给发的。 反正平时也没什么用，他直接就十三斤粮票，把眼前这个老大爷卖的两只鸡全部都买了。 两只鸡的威力有多大，反正他提着转市场的时候，感觉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又买了几个土豆还有两颗大白菜，今天的早市之旅就算是结束了。 不过等他往出走到肉铺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好家伙，刚才还排那么长的队，这会儿竟然都没人了。 师傅，肉卖完了吗已经？怀着一丝好奇心，他走了进去问道。 就剩点瘦肉了，你看你要不要？ ！！！ 要要要，你给我一称。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你要是剩下肥肉我还不要了呢。 至于炼大油，他是真的不太喜欢吃大油。 坐在那里抽烟的卖肉师傅明显愣了一下，刚才他是碰到孩子的老师过来买肉，所以给割了一块纯肥的膘，否则按照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光把瘦肉剩下。 同志，我这剩下的都是纯瘦的。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下，因为这种纯瘦肉他卖肉这几年还真没见人愿意要的。 我知道啊，要得就是纯瘦的，就这块是吧，全部给我。李恒指着案板上那块肉说道。 这下卖肉师傅来精神了，他刚才还正发愁这块肉要怎么卖出去呢。 好嘞，我这就给您称。 其实也没多少，就两斤多一点点，最后按照两斤整算的。 同志，你要猪头不要？已经处理干净的猪头。 嗯？ 李恒看着这位卖肉师傅眨巴眨巴眼睛，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喏，就是这个。那位师傅弯腰从台子下面把那个猪头拿了上来。 确实处理的干干净净，回去洗吧洗吧就能直接做。 卤猪头肉，想想都流口水。 不过……他不会做啊。. 我是小木子 第七十六章 第一辆（加更二） “这多钱？”想了想李恒还是决定问下价格。 “猪头不称重，不要票，三块钱一个，要了您就拿去。” 跟一只公鸡的价格差不多，倒是不贵。 算了，先拿下再说，反正放到仓库里也不害怕会坏。 “要了,给我包好。” “好嘞” 卖肉的师傅仔细的看了一眼李恒，他要把这人记住，能碰到一个这号人不容易，今天可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平时猪头都有单位或者饭店专门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邪了门了就，一家都没来,跟那些瘦肉一样，他正头疼该怎么处理呢。 这位同志是个好人啊！ 看着那道提着东西离去的背影,这个师傅由衷的感慨道。 李恒还不知道他此时已经被别人发了一张好人卡，这会儿他只想快点离开市场，他感觉自己都快成猴子了。 有好多人看他手里提的肉、鸡还有猪头，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怎么着，反正嘴里嘟囔着说他是个败家子。 就这样，等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手里提的东西只剩下大白菜和土豆。 果然不出他所料，刚进门三大爷就凑了过来。 “呦，二恒今天光买的菜啊。” “那可不,本来想买肉呢,结果队伍太长，我就没往跟前凑。” “想买肉你去的太晚了,最起码六点都得到哪儿。” “那就改天再说吧。” 改天他也不会再去菜市场买肉,还是乖乖的让炊事班班长帮自己买吧。 他真的不想再次被围观了。 回到屋里把菜放下,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他就骑着车子上班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十分的平静，白天上班，晚上下班后跟方小雅一起散个步,聊聊天，调个小情，经常就把人家说的面红耳赤，不过俩人的感情倒是急剧升温。 拉着手散步已经成为常态，还有两次趁着没人，小丫头还主动跳到他的背上，让背着他走。 终于，在五月九日星期三这一天，回收站的第一辆自行车组装成功。 “老王，骑着怎么样？” “站长，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区别。” “来来来，让我试试。”张站长迫不及待的从王师傅的手中接过自行车把，滑行了两下然后迈腿跨了过去。 李恒站在一边笑咪咪的看着，后院正在干活的工人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议论纷纷的。 “哎我说，那什么情况？” “搞不清楚，好像是老王跟老汪自己装起来的自行车。” “自己装的？他们想干啥？” “嗐，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两位站长同意的。” “嘶……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就是，老陈,会不会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都别急，我是说，你们注意到没，最近那些修自行车的铺子到咱们这里买配件，已经都不买了，然后现在又自己组装了一辆车子，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两位领导让这样弄的，然后目的是以后咱们不卖配件，改卖装好的自行车？” “这……这……” 那个叫老陈的说出来的话，听的大伙目瞪口呆。 “可是……可是钢印怎么办？” “这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领导敢让这样干，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那……那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买？” “这就不知道了。” “哎呀，这着什么急，等中午吃饭的时候问一下站长不就知道了。” …… 那边老张也已经骑了一圈回来，下来后满意的拍了两下车座，笑呵呵的说道：“不错不错，没感觉有什么不同的，二恒，你试一下？” “我就不试了，你们觉得好骑着就行。”李恒摇摇头拒绝了。 又不是汽车，有什么好试的。 “老汪，咱们现在剩下的配件还能装多少辆车子？” “已经整理出来的还够装七八辆，当然，还有需要买的。” “装好的这台，在外面买配件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钱？” “九块多，不到十块。” 不错，跟他当初预计的差不多，这样的话算下来装好一辆车子的成本不超过十五，那么他们的利润空间就相当大了。 但是绝对不能卖贵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对外销售，可以当做福利一样卖给站上的职工，可一旦卖出去，那性质就完全变了，上边可能很难同意。 咦？ 如果多的话好像可以卖出去的哦，卖给信托商店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李恒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你寻思什么呢？” “哦，没想什么，走吧，让他们继续装，这辆车子先放到这里。王师傅汪师傅，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不辛苦。”俩人都是连连摆手。 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些车子装出来要干嘛，所以干劲十足。 不管将来站长决定怎么排，他们俩都肯定可以买到。 临出仓库前，老张还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刚装出来的那辆自行车，虽然不好看，很多零件看上去都是锈迹斑斑，但这毕竟是他们站上自己组装出来的，这可是四九城头一份。 “你急着叫我回来干嘛？” 刚进办公室老张就问道。 “肯定是说自行车的事儿，我刚才寻思了一下，这车子卖给咱们职工可以，但如果要卖出去的话，我估计上边不会同意。” “为什么？” “太便宜了。” “太……” 老张刚想说便宜还不好，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便宜了还真不好，你这是砸别人摊子呢，而且他们这个活肯定不是长久的活，就是借着攒下来的这么多主要配件，才能装起来一些，等这些配件用完了，以后看一两个月甚至两三个月能不能装起来一辆。 甚至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废旧配件没人卖了。 “那咱们就是每个人都买，也就六十多辆，一辆按三十算，才两千块钱左右。” “站长，你不会是觉得这些钱少吧？” 好家伙，野心涨的够快，钱还没影呢，都觉得少了。 “呃……”老张被问的有些尴尬，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点飘了。 第七十七章 忌惮（加更三） 站长，其实我们还可以跟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协调的咱们卖到信托商店去，当然，我是说如果有多的情况下。 ！！！ 就像刚才李恒一样，老张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嘿，你小子行！信托商店也是属于商业局下辖的，我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说这些都还早，咱们最少装出来五辆以后，你就可以去跟领导汇报了，至于说多余的卖给信托商店这话，到时候不着急说。 老张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嗯，我看就这样办，行啦，我先去财务那边签字，老王刚才给我一个单子，让照着单子买配件。 要不我去买吧站长。 不用不用，刚好我还能出去转转。 好吧，他其实也是抱着想出去转转的目的，没得逞。 中午吃饭老张没回来，食堂里，他被工人们围住问东问西的。 这家伙嘴紧，愣是一点口风没透，让大家失望不已。 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呢，万一到时候上级领导不同意，你说该怎么收场。 …… 处长，我查到了。 乔建辉满脸兴奋的冲进处长办公室叫道。 办公室里，曾处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这个连门都不敲就冲进来的手下得力干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跟你说了一百遍了，进门要敲门要敲门。 呃…… 行了行了曾处长皱着眉头摆摆手继续说道：查到什么了？ 那个伤口，黑沙的那个伤口，凶手杀他时用的刀十分的奇特，当时根本找不到能形成那种伤口的刀具，不过现在找到了。 哦？是什么刀？ 是漂亮国的刺刀，或者更准确点说是他们士兵用的那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多功能刀。 你的意思是能有这种刀的，要么跟黑沙是一类人，要么是当年去过江那边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暂时先排除黑沙的同伙，那么能跟这个案子扯上关系，又有条件接触到甚至保留这种刀的，就只剩下…… 话没说完，但曾处长明白他指的是谁。 建辉，这算是一条线索，但是它不能作为证据啊。 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是不是可以直接去他家搜查一下，或者把他直接带到局里来问话…… 听到这里，曾处长直接伸手示意先别说了。 你说的这个根本行不通，搜查好说，可你想过怎么收尾没？如果查不到怎么办？他会傻到把那把刀还继续留着吗？就算他没扔，那随便藏到哪儿我们就没办法找得到。 另外就是把人带回来，带回来后你准备怎么办？单纯的问询对那种人没有丝毫作用，既然如此，难道你还敢上什么手段不成？别忘了，他可不是那种没有跟脚的，别的都不说，就那一枚三级勋章，就能压死你小子。…. 建辉啊，不瞒你说，我二号那天也去见过他，你，包括我，我们这种人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是，那个家伙看似谦逊，但其实骨子里的那股傲劲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中。 真的想要对付他，如果没有直接证据证死他，别的手段是想都不要想。 这……这……乔建辉直接就傻眼了，他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把那个家伙请到办公室来喝茶，没想到竟然被领导给否掉了。 别这了那了的，我那天不是都跟你说过，让你把工作重心转移一下，查找四九城还有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还有没有别的小组在这里活动过留下的痕迹 。 你怎么就不听，非要跟那个李恒杠上劲啦？我作为你的领导，也可以算是你的长辈，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得罪过你？ 没有啊处长，我跟他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乔建辉赶忙摆了摆手说到。 其实别说曾处长觉得奇怪，就是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心想要盯住李恒。 既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那么我现在命令你，把这个案子暂时搁置，把重心往别的地方转移。 是 领导把命令这个词都说出来了，再不麻溜的应下来，那就等着吃挂落吧。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领导好像对那个李恒比较……应该怎么说呢，忌惮。 对，就是忌惮！ 看样子那个家伙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没有想着再要追问什么，从进到这个部门的第一天起，他就牢牢的记住了一句话，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坚决不能问。 处长，那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记住我的命令。 放心吧处长。 嗯 等乔建辉出去后，曾处长坐在那里有些头疼的轻抚着额头，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 丫头，这个星期天咱俩去百货大楼给你买辆自行车吧。 晚上下班回到家，照例是两个人出来散步的时间。 啊？怎么突然要给我买自行车啦？你早上不想送我了吗？ 这几天早上一直都是先把她送到单位，然后才到站上。 看着方小雅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突然间变的楚楚可怜的模样，李恒的心里大感吃不消。 真是个妥妥的妖孽啊！ 瞎说什么呢，什么叫不想送你了，只是觉得有个车子的话，你平时想干什么都能方便点。 家里有我爸爸的车子啊，我如果要出去骑那辆不就好了。 那车子不是有点高么。 说着他就低头瞄了一眼小丫头那双大长腿，因为现在穿的这种衣服裤子的缘故，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注意，直到那天她蹬自行车抬腿跨过去，这才让他发现这丫头长了两条逆天的大长腿。 啧啧，妥妥的腿玩年系列。 这一发现也让他内心里那尊小恶魔越发的蠢蠢欲动。 不会啊，我感觉骑着刚刚好，就是上下车子确实有点不方便，得从前杠那里翘过去。 我的意思就是买那种新出的女式车子，前边是斜杠的，这样上下车子不就方便很多。 唰 方小雅那双大眼睛瞬间变的亮晶晶的。. 我是小木子 第七十八章 得意（加更四） 很明显，她心动了。 虽然家里的自行车她也能骑，但真的有点不太方便，而且等夏天穿上裙子，就彻底没办法骑了。 但是…… 算了吧，还是别买了，那款车子太贵，要两百八呢。 哎吆，现在不是考虑钱的问题，挣钱为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好嘛。 那也不能乱花钱啊，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可是咱俩结婚的话，我不照样要给你买东西么。无非就是那么几样，自行车，手表，再给你买两身衣服，别的还有什么？ 表我……方小雅刚想说表我有，话一出嘴她就反应过来，那表是之前小远送的，但现在很明显不适宜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你戴的表是小远送的对吧，你瞧，表也不用买了，就剩下自行车。李恒倒是很坦然，双手一摊说道。 可是那块手表我现在已经都没有戴了。说着她就伸出双手，露出空空如也的手腕。 自打那天俩人确定关系后，李远之前送的手表她就再也没有戴过。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方小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正面面对着李恒。 自行车，手表我都要，我要你送给我的，你那里钱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这两年上班攒下来的钱，有一百多块呢，我都给你。 我要你的钱干嘛？哦，我拿你的钱给你买礼物，还美其名曰是我送的，小丫头，我还没有那么无耻。钱我这里有，在部队的时候拿着钱都没有地方花。 讨厌，什么无耻不无耻的，那是不是以后结婚了你还要跟我分清楚啊。小丫头噘着嘴就拍了一下李恒的胳膊。 结婚以后那肯定就不一样啊，现在我们不是还没结婚呢么，我给你买礼物就肯定要花自己的钱。等以后咱家的经济大权你掌握。 我才不要，我妈都说过，管钱太麻烦了，整天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还要算计着钱万一不够花了怎么办，那样太费劲。以后咱家的钱我也不管，都你拿着，我没钱买菜了找你拿就行。 李恒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不想掌管家里财政大权的女人还真的不多见，家里有多少钱放到一边且不说。 不过他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那就说好了，这个星期天咱们俩一起去百货大楼给你买车子和手表。 说完他就拉起小丫头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那也行，不过我要先跟我爸妈说一声。 那当然了。 对了哥哥，你在部队的时候每个月工资有多少啊？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不叫他二恒哥了，改叫哥哥，听的李恒心里酥酥麻麻的。 嗯……去年授衔以后每个月是一百三十多，再之前的话就没有多少了，也是几十块钱。…. 那么多？那你现在拿多少？ 现在少了，每个月只有七十。 我才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哦，跟你一比好少。 呵呵李恒笑着抬手揉了两下小丫头的脑袋：我的不就是你的么，这有什么可比性。 嘿嘿方小雅笑着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附近没有人之后，噌的一下就跳到了他的后背上，嘴里还小声叫着：驾驾驾，走喽，回家。 出发…… 啊哈哈……哥哥你慢点！ 每天找机会被背一次，好像成了小丫头最近的保留曲目，昨天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把她送到家门口后就磨磨蹭蹭的不想进去，最后硬是趁着一个没人的空挡背着走了几步，这 才蹦蹦跳跳的进去。 哥哥，你回去的时候慢点。 方家住的院子门口，小丫头噘着小嘴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 仅仅几天功夫，她对李恒已经越来越痴缠。 知道了，你快进去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 嗯 说完后，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西边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路口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叫他的声音：哥哥…… 嗯？ 他转过身看了过去，只见小丫头已经跑了过来。 怎么了？ 哥哥，你这个星期天休息……休息的时候，来我家提亲吧，我想嫁给你。 ？？？ 什么情况这是？前两天不还说有点太快了么？ 看着李恒那有些懵逼的表情，小丫头脸色有些发红，刚想继续说什么呢，就被打断了。 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我……我想以后天天给你做早饭。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十分的坚定。 而小丫头的这句话也让李恒的心猛的一荡。 丫头，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清楚了。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她紧跟着又说道：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确实很短，还不到一个月，但你在我的心里已经住了快十年，之前因为长相问题让我走了好几年的弯路，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能让我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所以，我十分感谢小远哥那几年对我的陪伴，但我的心是不会骗我的，这几天咱们天天都会见面，我的心告诉我，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我也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 话说完，方小雅的脸已经红的快滴出血来了。 这可能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说的一次情话，还是主动说出来的。 呵呵李恒笑着又抬手摸了两下小丫头的脑袋。 他简直爱死这个动作了。 你考虑好了就行，这个星期天，我会过来提亲的。 我……我等你，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啦。终究还是抵不过那股羞意，话刚说完她就转身往院子大门那边跑去。 嘿嘿～只有这个小子站在那里得意的笑了笑，看样子寂寞难耐的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每天都要背一会儿小丫头，那身朴素衣服下所遮掩的凹凸有致的身躯，早就让他想入非非了。 一想到在不远的将来就可以享用到，这小子一边往回走着，嘴里还哼上了小曲。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我是小木子 第七十九章 购物（加更五） 既然要去提亲，甭管之前跟人家父母的关系处的有多好，甭管是不是在人家家混饭，该拿的礼是一分都不能少。 这是一个礼节问题。 第二天早上把小丫头送到分局后，他着急忙慌的骑着车子来到站上，跟老张打了个招呼，就又跑了出来。 点心好买,副食品门市部就有，掏钱就行，烟也一样，供销社就有。 但酒就必须找孟军了，瓶装酒哪怕是二锅头现在也不好买，粮食都不够人吃的,根本没有多余的去酿酒，跟火腿、罐头一样,有点货也不会摆上柜台。 “军子” “嗯？呦，二恒哥你过来啦。” “我过来买点东西。” “都准备买啥，你说。” “瓶装酒咱这里有没有？” “有啊，你想要什么牌子的？” “茅台？” “哥，咱能不开玩笑不？茅台要有上边的批条才能给的。” “啊？茅台还要有批条才能买？”这个李恒还真不知道，他以为有钱再找个熟人只要有就能买到。 “是啊，这个没办法，就是我们主任也是一样。要不你买西凤或者汾酒，对了，哥你这是准备……” “哦，我准备给小雅她家送的。” “哥你这是打算上门提亲啊？” “是啊,我想买酒、烟、再买点糖、点心。” “没问题,交给我了，我给你配好。差点忘了,恭喜你啊二恒哥。”尽管觉得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但孟军还是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谢谢，到时候请你吃喜糖。” “这是必须的，其他可以省，这个我肯定得吃。哥你稍等一会儿啊，我给你取去。” “好” 趁着这个当口，李恒转着打量了一下四周，过来几次，每次都是直接找孟军，还真没仔细看过里面到底什么样的。 大厅里一圈都是木头做的柜台，货品都在后边的货架上摆着，你想要什么东西说给营业员，人家就会帮你拿。 不过十声八声撞不响都是正常的，你还别心急，得等别人把他手上的活干完了才行。 你要是敢跟他急，说话声音大一点，他敢从里边扑出来跟你干一仗。 跟现在那些饭店一样，墙上同样贴着有字，严禁无故殴打顾客。 无故这两个字就写的很魔性。 你跟我吵吵，我再打你那就不算是无故了。 现在的营业员就是这么牛。 你说什么？顾客就是上帝？ 呸，你想多了。 你瞧，说王八来了鳖,那边就吵起来了。 “你到底要哪个？闲的没事儿跑我这儿逗闷子来了是吧？” 可能是那个顾客连着换了两三样东西,柜台里边的营业员大姐直接就不干了。 “对不住对不住,同志,是我没说清，真是不好意思。”柜台外边这个男顾客的脾气不错，连忙给回话。 得，他这样一说里边那位大姐也不好再发作，人家都给你赔礼道歉了，你如果还骂骂咧咧的，那可就是你找事了。 “到底要哪个？”她的声音立马也降了下来。 众人一看没什么热闹好看了，也就该干嘛干嘛，纷纷移开了目光。 “我就要那个粉色的化学肥皂盒，哎对，就是那个。” “给，七毛五一个。” 他这一说化学肥皂盒，倒是把本来都准备移开目光的李恒又给吸引住了。 什么鬼？这个名字听的他是满头雾水，就往柜台上瞅了一眼。 这不就是普通的塑料肥皂盒么，跟化学…… 哦，这玩意到真是化工制品。 不过这样叫听着还真是有点怪怪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应该叫塑料肥皂盒，但改叫化学不是显的比较高大上么。 例如化学凉鞋，化学梳子等等。 嗯？ 忽然李恒的目光一凝，怎么买肥皂盒这男的看着这么眼熟？ 恰好此时孟军过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布袋。 “二恒哥，酒我给你拿的西凤，两块五一瓶，你看可以不？” “可以可以。” “那就行，另外糖只有红杏软糖了，要等奶糖的话，还得一个星期到十天的样子。这个糖是两块七一斤，我包了两斤，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软糖也行，等奶糖时间太长。” “点心的话是核桃酥，一斤八毛，我也是封了两封，两斤，这个还要一斤粮票，最后就是烟，整条的现在只有大前门，其他的都拆开了，大前门是三毛五一盒，一条就是三块五。” “哎吆，谢谢兄弟啦，真是谢谢你。” “哥，你甭跟我客气，我说过的，小远的哥哥，那就是我哥，需要什么你直接来找我就行。” 李恒没再说什么，只是隔着柜台拍了两下孟军的肩膀。 “到哪儿交钱。”见把票开好了，他赶忙把钱还有粮票都取出来问道。 “不用，你给我就行。” 孟军接过钱和票数了一下，然后连同开的票一起夹到他头上一根铁丝的夹子上，然后手一甩，那个夹子就飞到了另外一头。 夹子过去后，那边就有人把钱票取下来，等点清以后，就会在孟军开的票上盖好自己的私章，然后把票递给坐在她对面的人，等那个人记好账再次盖好章子之后，就又会夹到夹子上给甩回来。 嘿嘿，这玩意还挺好玩。 飞过来两张票，一张孟军留着下班前跟财务碰账用，另外一张就是给顾客的购物收据。 这时刚才买肥皂盒那个男的也终于买好了，刚好转过身子准备朝外走。 无意识的又瞟了一眼这个看着有些面熟的男人，刚才一直看得都是侧脸，这次看到正脸后，李恒的内心里刮起了狂风巨浪。 卧艹 你们这些人都玩的这么花哨吗？ 这家伙不正是那个黑沙嘴里绝对死了的同伙么。 虽然比画像上多了串脸胡，但从脸型眼睛鼻子眉毛来看，绝对是他没错。 感情，黑沙以为自己把人家炸死了，合着人家根本就没事儿，反倒是他先走了。 不过……你踏酿的想逍遥法外门都没有。 “军子，那你忙，我先过去了。”提着装好东西的布袋，李恒跟孟军告别道。 “行，哥那你先走，改天有时间咱们再聊。” “好嘞” 第八十章 发现（加更六） 走出供销社，李恒注意到那个先他几步出来的男人已经过到马路那边了。 怎么办？盯还是不盯？ 还有就是，盯上落脚地以后是自己解决还是怎么办？ 心里虽然不停地寻思着，但他一直都在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那个男的。 见走的稍微远点了，他赶忙把手里的布袋挂到自行车把上，然后打开车子就推着跟了上去。 他这时候对这个人的隐藏身份也觉得有点疑惑。 那男的刚才穿了一件灰色的中山装，衣服的左上口袋插了一根钢笔。 这种打扮可太典型了，标准的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打扮。 那就是都会在外衣的左上口袋插上一根钢笔，甚至两根。 当然了，再多插几根也可以，不过那样的话别人就会怀疑你是不是修钢笔的了。 后世专门有段相声，好像就是调侃那些装模作样插钢笔装知识分子的。 李恒就这样不紧不慢远远的盯着，那家伙竟然还钻胡同。 看着那人进了胡同的背影，他不敢跟进去了，那样的话就有点太明显了。 这个年代大家对陌生人还是抱有很大的戒备心，他这样的陌生人进到胡同里，很快就会有人拦住问话的。 而且看样子那个人就算没在这片胡同里住，也应该跟这边非常熟悉，因为刚才他跟两个人打照面还互相点头打招呼了。 这下咋整？ 李恒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算了，碰运气吧。 他干脆骑上车子绕了一圈，跑到这片胡同东边的一个出口那里等着。 咦？ 这边还路过那个爆炸现场。 在这边路口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一直没见人出来，他知道这次碰运气失败。 这边胡同太多出口，谁知道他往哪儿走了，更何况说不定人家就在里边住着呢。 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都十点多钟了，他这次有些不情愿的骑上车子离开。 …… 殊不知他刚才跟踪的那个人这会儿也吓个半死。 被跟踪了，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成启明临死前交代的？ 可是老成不是认为自己已经被炸死了吗？ 玛德，这家伙在心底暗骂一声，坐在床边有些烦躁的抬手搓了搓脸。 没错，他就在这片胡同里住着呢，不过现在他已经满脸惆怅的看着自己的屋子。 唉，这里又住不成了。 还好当年找人多弄了两个假身份，要不然这会儿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才能发现被跟踪其实也十分侥幸。 他从供销社大厅往出走的时候，看到李恒买了那么多东西，其中还有一瓶瓶装西凤酒，这让他有些眼馋，就多瞅了一眼买东西的人。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没有发现，直到进胡同，他跟熟人打招呼的时候一转头无意间发现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他还特意跑到西边出口看了下，这一看不得了，还真是跟踪他的。…. 可是坐在屋里半天了，他还是没想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怎么就暴露了呢？ 这点如果不搞清楚，那他即便是重新换一个身份，再次暴露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黑沙？他没死？打听到的消息只不过是烟雾弹？ 还是说其他小组？ 不，这个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跟其他小组的人打过交道，以前即便需要横向联络，也是黑沙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认识自己。 就 算是有认识的，估计也以为死到去年那场爆炸里了，毕竟跟他最熟悉的黑沙都认为得手了。 他这会儿烦躁的要死。 这半年来他都打算改过自新，准备以目前这个身份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 还专门找了份在印刷厂校对的工作，虽然是临时工，每个月的工资也只有十二块钱，但他毕竟不靠这个钱过日子，他想要的只是这种平凡但又安宁的生活。 为了跟常人无异，他又找了个媒婆给自己介绍了个对象，是个寡妇，年龄不大，带了两个女儿。 见面后俩人的感觉还都不错，他是无所谓，跟谁过都行。 那边一个女的靠从居委会接的扫大街的活要养活三个人，日子过的是艰辛无比，自然是希望能有个男人帮自己一把。 这家伙今天跑供销社买东西，就是为过段时间的共同生活准备呢。 但这下好了，他之前梦想的一切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酿的，把那个小子干掉？ 本来已经躺在床上了，想到这里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一股狠意。 可是问题又来了，知道他的人到底是今天那一个小子，还是那个部门的人都知道？ 今天跟踪的那个人其实并不高明，更像是一个雏，可是看年龄又不像。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知道，今天也是无意间发现并跟踪上来了，那么弄死他还好办。 可如果那个部门都知道他的存在，那他再扑上去想搞死人家，就是送人头去了。 不管了，先蹲他一下吧，至于在哪里蹲，就在那家供销社那里。 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就近购买东西，在那里蹲上两天，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效果吧。 …… 此时正在往单位赶的李恒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被别人惦记上了。 论跟踪，他比起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肯定差远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的优势就是感官十分敏锐，比如说有人盯着他，哪怕只是扫了一眼，但只要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立马就能感知到。 也正是靠着这点，他才能从那场有绞肉机之称的战役中活着走下来。 嗯？ 看到路边的饭店后，他刹住了车子。 买上两个菜，打上两份米饭，中午去小丫头那里跟她一起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就这么办！ 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早，太早了等吃饭的时候菜都凉了。 他打算买的是肉菜，这在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卧艹，笨死你算了！刚想到菜凉了，他抬手就拍了一下额头。 收进仓库啊，收进去的时候什么温度，出来还是什么温度。. 我是小木子 第八十一章 闺蜜（加更七） 过马路，锁车子，进饭店，点菜，点主食。 饭盒自己带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悄悄从仓库里取了出来。 一个回锅肉，一个熘白菜,两份米饭。 现在的饭菜量都足，足够他们俩人吃了，就小丫头那鸟食般的饭量，一份米饭怎么也吃不完。 一荤一素，外加两份米饭，总共九毛四分钱和八两粮票。 呵呵，不到一块钱能把俩人吃饱，还有肉，如果在店里吃还能喝免费汤，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你如果按一个刚进厂的工人工资算的话，这就有点贵了。 普通刚转正的工人基本上就是二十来块钱的工资，如果顿顿在饭店吃这样的，活不过二十天，但如果光吃素菜，那一直下馆子肯定没问题，但那样就没办法攒钱，更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把饭盒装进布袋里，出了饭店后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收进仓库,然后才悠哉悠哉的往东四分局骑了过去。 …… “小雅” “欣怡，快进来坐。” “还进来坐啥啊,该吃饭啦。”站在资料室门口的女孩说道。 “你也太积极了吧,还有二十分钟呢，不怕被领导看到骂啊。”方小雅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的表。 见她不走,门口那个女孩只能走进来在资料室里转着看了几眼。 “你要在这里学到什么时候啊？” “不一定啊，反正我有半年的学习时间,如果想早点跟着出外勤的话,哪怕是现在不看了都可以。” “你说说你，文职干的好好的，到一线干嘛，你看刑侦科有几个女的。” “嘿嘿，天天坐办公室有些腻了。” “我真是服了你。”那个女孩子听了她的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上个星期还去练枪没？” “当然去了啊，你别说欣怡，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呵，有意思？我看是陪你练枪的那个人有意思才对吧，给你换成咱们局里哪位同志你看还有意思没。” “哼～”方小雅有些不满的冲坐她对面的女孩皱了皱鼻子。 “哎，小雅，跟我说说，你们现在什么情况了？” “我……我让他上我家去提亲。” “啊？”那个女孩有些吃惊的站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没事儿吧，你们这才接触了多久啊？” “但我们早就认识了啊。” “哎吆，我的小姑奶奶，你们之前那叫认识吗？当时人家多大你多大？你这也……是他非要去你家提亲吗？” “那倒不是”方小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前几天说过一次，我说是不是有点太快了，然后他就同意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散步完他送我到家门口后,那一刻我突然特别想现在就嫁给他，所以就说了。” “我的天啊！”被叫做欣怡的姑娘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小雅,你们从见面那天开始算起到现在都还不满一个月，你就这么匆忙的做这个决定，我真的担心你会后悔。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看清楚一个人，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还是觉得你太草率了。而且之前你跟李远你们俩可是交往了好久，就那确定关系的时候你还是一直犹豫不决，怎么这次就这么突然呢？” 方小雅知道欣怡说这些都是关心自己，站起来拉着椅子坐到了她的身边。 “欣怡，说句实话吧，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下这个决定，但我就是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嫁给他。 而且……” “什么？”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个女孩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想了想，方小雅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儿告诉自己的好朋友。 “而且当年……” “你说什么？”听罢欣怡震惊的站了起来，她真的没想到，在好朋友的身上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儿。 “嘘嘘……小点声儿啊，你想让别人都听到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太吃惊了，怎么会这样呢？” 好朋友早年的遭遇，让欣怡的眼圈此时都泛红了，反倒是方小雅开始安慰她。 “没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照你这样说，这么多年你心里的那道身影，其实一直都是李远他哥哥，只是因为他们弟兄俩长的太像，你才误以为是李远，所以你才能跟他交往？”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我说之前在学校，你怎么对那些男同学们都不假颜色呢。可是小雅，你能确定自己对那叫什么，李恒？你确定现在想嫁给他不是因为感恩吗？” “当然有感恩的心在里面，可我也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好吧”欣怡知道，自己只能说到这里，再继续说下去就有些逾越了，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希望这个她最好的朋友真的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他们弟兄俩真的长的那么像？”她转移开话题，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说呢？嗯……双生子你见过的吧？” “当然见过，咱们上高中的时候，比咱们低一级的二班不是有一对嘛。” “对对，你看他俩像吗？” “像啊，不过区别也不小，最起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李恒和李远弟兄俩比那对双生子长的还像。” “啊？你不是说他们俩要相差五六岁的吗？” “是啊，可确实很像啊，不过二恒哥的个子稍微能高点，也能壮点，因为当兵的原因，皮肤还要黑一些。” 欣怡因为小雅的原因同样也认识李远，她此时在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李恒的样子。 “可他是当兵回来的，你们之间能有话说吗？他会不会是那种一身的……该怎么说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想说粗俗是吧？” “啊……嘿嘿……”欣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怎么说那也是好朋友的对象，这样说确实有点不太好。 “那你还真的想错了。”方小雅并没有在意，别人误会也是正常的，毕竟那年月文盲不是一般的多，好多人都是到了部队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二恒哥当兵前就已经相当于高中毕业了。” 第八十八章 撑到 他们家搬到四九城前，在老家就上过学，还拜过师。 拜师？ 对啊，小远哥跟我说过，他哥哥在老家的时候从小就拜过一个师父学功夫，我见过他打拳，可厉害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广播想了起来。 欣怡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走走走小雅，咱们边走你边跟我说，你家二恒哥竟然还会功夫啊。 嗯呢。 啧啧，难怪他后来去当兵呢。 俩人已经手拉着手从三层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准备往食堂那边走去。 咦？ 方小雅无意间往大门口那边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道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因为稍微有点近视，看得也不太清，只能是眯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再认真的看了一遍。 怎么了小雅？见她往大门口看，欣怡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看把她还吓一跳。 李远？哦，不对不对，那应该是你的二恒哥吧。 我以为我看错了呢，他怎么过来了。 话音还没落呢，就朝着大门口跑了过去。 这个死丫头，看到对象立马就把我丢下了。欣怡看着自己闺蜜的动作，有些不满的跺了跺脚。 哼～不管，我赖定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她也跟着往大门口那边走了过去。 李恒这时候正趴在门卫室外边的桌子上登记呢。 刚才过来的时候因为时间还早，他在路边看人家几个老头下棋，结果差点没把时间给错过去了。 二恒哥 你看到我了啊。刚登记完，方小雅就跑了过来。 向师傅，这是我对象，他登记完没。 她很大方的跟门卫师傅介绍了一下，然后问道。 门卫向师傅笑着点头说道：好了好了，快进去吧。 你咋过来了二恒哥。 过来跟你一起吃饭，我在饭店买了两个菜两碗大米饭。说着李恒把手中的袋子提起来示意了一下。 好啊方小雅，我等你那么长时间，你说跑就跑，太不够意思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呢，欣怡已经走过来了，气哼哼的嘟囔道。 呃……嘿嘿～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对象李恒，二恒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加同学，叫冯欣怡。方小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赶忙为俩人介绍起来。 看两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后，她又多看了一眼自己对象，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李恒看到后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俩人虽然没有说一个字，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欣怡，二恒哥从饭店买的炒菜还有大米饭，你去把饭盒拿过来，咱们一起吃。 啊？这样不好吧。冯欣怡听到后有些迟疑，她刚才也就那么一说，过来也只是为了打个招呼而已，真没想着要当电灯泡。 再说了，那饭够不够还是个问题呢。…. 哎呀，走吧，我陪你去拿，二恒哥，你在办公楼那块等我俩一下，我陪欣怡去取一下饭盒。 好，去吧。 喂，小雅，我真不去了。等走开一段距离后，冯欣怡小声说道。 走吧，别客气啦，放心，肯定够你吃的。 哎呀，不是够不够吃的问题，人家专门过来跟你一起吃饭，我去了多尴尬啊。 那有什么好尴尬的，不就是吃个饭。小丫头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你不是不太放心么，刚好吃饭的时候聊聊，你也 帮我把一下关。 冯欣怡闻言就翻了个白眼，让我把关？把关个屁啊，我才不做那个坏人呢。 她刚才注意到了，自己这个闺蜜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眼睛是有光的。 这明显是跟李远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过的表现。 而那个男人呢，在看到方小雅的时候也是那样。 她自问她们俩人比起来不相上下，可那个男人好像连多瞅她一眼都欠奉。 人家两个都这样了，她还当那个坏人干什么，不过她倒也没在拒绝一起吃饭。 …… 咦，你这个办公室还蛮不错的哦。 拿上饭盒后，三个人一起来到二楼资料室隔壁的一间小会议室，一进门李恒就笑着说了句。 这哪儿是我的办公室啊，我现在天天在隔壁的资料室学习，不过那边不好带你进去，这是我们科讨论案情的会议室。 从袋子里把四个饭盒拿出来，其中一份米饭她们两个女孩子一分刚好，三个人分坐桌子两边开始大快朵颐。 冯欣怡后悔了，后悔过来吃饭，自己就应该吃食堂的。 好长时间没吃过的肉，此刻好像都没有那么香了。 光看那俩货的互动她都感觉有点撑。 吃饭就好好吃呗，嘴角有饭粒你让她自己弄掉啊，你还拿手帕帮她擦掉，啧啧啧……肉麻死了。 不过，这个哥哥好像是比弟弟李远性格上优秀一些啊！ 说话风趣，说话间脸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还面面俱到，让她没有感觉到有被冷落到。 难怪几天时间自己的闺蜜就忍不住想嫁了，就短短的这一会儿聊天中，她都开始欣赏起这个男人来。 阿弥陀佛……我可是有对象的人，而且他还是我闺蜜的对象，可不敢胡思乱想。 冯欣怡赶忙摇摇头，把脑海里刚冒出来的欣赏之意丢了出去。 欣怡，吃饱没？ 吃撑了都，唉，人家外面饭店的菜是炒的比咱们食堂的好吃啊。 那肯定了，你瞧放了多少油，咱们那都是水煮菜。 方小雅指了指饭盒里还剩下的油，扭过头又看着李恒问道：哥哥，你怎么今天中午跑过来啦。 哥哥？冯欣怡听到闺蜜的称呼，身体没忍住的抖了一下，然后赶忙拿着自己的饭盒就站了起来。 小雅，那啥，你俩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啊。还有，饭盒自己洗哦。 嗯嗯，你不用管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拜拜又跟李恒打了个招呼后，方心怡拿着自己的饭盒就走出了会议室。 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是小木子 第八十九章 商讨 “我早上出去买东西去了，买完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跑到饭店去买的饭菜，想着过来跟你一起吃。” 等冯欣怡走后，李恒这才开口解释道。 “买东西？买什么啊？” “买去你家提亲要提的礼啊。” “啊？”说到这个，小丫头就是再大方，脸色还是微微一红。 “怎么……怎么这么快啊。” “快吗？你昨晚跟我说可以提亲了,我今天去买东西，然后这个星期天过去，刚刚好啊，今天可都星期四了。” 李恒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紧跟着就问道：“丫头，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才没有,谁后悔了。” “没后悔就行。不过你如果真的觉得快，或者心里还有什么顾忌的话，可以推迟的。” “真的不用，我说了，我想每天给你做早饭。我只是没想到昨晚上才说的事情，你今天就跑去买东西了。” “那必须的！”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小丫头翻了个娇媚的白眼就丢了过去。 俩人在这里又聊了一会儿，李恒这才把饭盒一收拾准备走。 “留在这里我一洗给你拿回去啊。” “没事儿，我回去了洗就成。行啦，你休息一下。” 刚说到这里他的耳朵动了两下，然后就没再说话，而是抬手指了指会议室门。 小丫头一看他的动作,立马就明白了,悄悄的走过去“唰”一下就把门给拉开了。 门刚一拉开，就有几个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外边还站着刑侦科的几位女同志正捂着嘴偷笑呢。 最让小丫头没想到的是,扑进来的人中，竟然还有田科长。 别人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来后走出去,他这个科长可就不好意思了。 “咳咳……方小雅同志，这位是……” 小丫头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田科长,这是我对象李恒，二恒哥，这位是我们科的田科长。” “田科长你好，打扰了。” “李恒同志你也好，我们之前见过，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欢迎你来我们这里做客。”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田科长就离开了，刚才在门口围着的人也散开了。 小丫头这才送李恒走，就这，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不少，每个都得介绍一下，可给她累够呛。 “呼～”直到走出她们分局大门，方小雅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呵呵，快进去休息会儿吧。” “你车子呢？” “存车子那块呢。” “下回别存了，要一分钱呢，你直接放到我们里边车子棚去。” “行” “那你路上慢点啊哥哥。” “知道了，进去吧。” “拜拜” …… 回收站 有了第一次的装车经验，第二辆自行车才一天就弄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道工序,汪师傅把圈一圆就好。 “二恒，咱们这什么都好，就是车身上的那些锈该怎么处理啊？” “那还不简单，反正咱们追求的是能骑就行，想办法弄点油漆过来刷刷不就好了。” “你说的刷油漆我也想到了，不过那能行吗？” “嗐，行不行主要看买的人愿意不愿意，问问他们俩不就行了。老汪……” “哎，李副站长您说。” “咱们这车子不是锈迹太多么，我的意思是拿油漆刷刷，你觉得怎么样？” “我无所谓，只要能骑就行，锈迹多的地方找点砂纸打打就成，谁在乎这个啊。” 是啊，都买这个车子了，谁还在乎锈不锈啊，能有的骑都很不错了。 老汪的想法其实也代表了大部分底层老百姓，能有的骑就可以。 “那行，我明天去想想办法搞回来一桶黑油漆，再弄几张砂纸。” 见状张站长也不犹豫了，直接就说道。 “行啦，老汪老王，你俩忙，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回头上边批了以后，装出来的车子你们两个先挑。” “嘿嘿，不辛苦，谢谢站长。” 张站长摆了摆手就往仓库外走去，还向李恒使了个眼色。 “二恒，商业局给的那个转正名额，在老王跟老汪俩人里边挑一个怎么样？” 回到办公室以后，老张给自己倒了杯水，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问到。 完后还砸吧砸吧嘴，李恒上次放到单位的那些高碎已经没了，再次喝上白开水，颇有些不习惯。 “你准备具体给谁？” “就从他们俩中间挑一个么。” 说完后没等李恒说话，老张自己就紧跟着摇了摇头：“啧……不行不行，这个不妥，不管给他俩谁都不合适。 俩人到站上上班的时间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这次组装自行车又是一起干的，不管给谁另外一个肯定都不服气，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站长，我的意思是这，鉴于这次他们俩装自行车确实出了大力，卖给他俩的车子，只收个成本价，比如十五块钱，但是给其他人的收三十或者四十，至于转正人选，你再重新考虑。” “嗯，你说的这个方法不错，奖励他们点实惠好。”张站长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继续说道：“这样的话就必须叮嘱他们要保密。” “那是必须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你小子这脑瓜子就是好使。”张站长抬手指了指坐在他对面的李恒，然后拿起一根烟丢了过来。 “嘿，我怎么听你这不像好话啊！” “哪有，你听错了，我可没那意思，就是表扬你呢。对了，你早上去买东西买到了没？”老张急忙转移话题问道。 “都买到了啊，烟是大前门，酒是西凤，然后点心跟糖。” “不错啦！唉～我现在都为我儿子以后结婚发愁。” “你现在发愁顶什么用，好好给人家攒钱就行，对了，你大儿子上高中？” “是啊，这不，今年高考么。” “跟我对象他弟一级的啊，咋样，你儿子能考上不？” “我看悬，那小子一天就不好好学，能考上个屁。你对象她弟叫什么？” “方小庆” “嚯，是我儿子他们班的班长啊，他们班最有希望考上的。” 第九十章 找上门 六点半，在单位吃完饭后，李恒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往家里赶去。 一想到等会儿又能背上那软乎乎的身体，他的小心脏就是一阵突突。 嗯？ 刚拐到这边路上，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卧艹！！！ 这是有人盯上我了？而且还是不怀好意的。 会是谁？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要么是那个曾处长的人，要么就是今天早上他盯的那个人。 不过曾处长的人可能性不大，那些人就算会盯,到也不至于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杀气。 那就只剩下今天早上那个了。 看样子那会儿还是暴露了，跟这些受过专业培训的特务比起来，还是太稚嫩啊！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怎么被发现的他都不清楚。 现在这种情况明显不能直接回家。 呵呵！ 他忽然轻轻一笑，自己是不是有些魔怔了？劳资又不是专门抓你们这些人的人，有什么好顾忌的？直接硬碰硬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刹车停了下来，转头开始找那个人。 而后边那个等了李恒好久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他只不过看一眼就暴露了，推上自己专门借来的自行车刚迈腿跨上想骑呢，就看到人家已经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讲真的，他能活到现在，专业技能方面还是相当厉害的，可眼前这种突发情况，让他的心还是有那么些许的慌乱。 不过到底是入行多年，一瞬间他就恢复如常，像正常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他今天过来盯之前还特意出去理了个发，又把串脸胡刮了，跟早上相比像是换了个人,希望能蒙混过去吧。 可惜,他的愿望没有成真,刚骑了两三米，他就看到那人竟然直接朝他挥了挥手。 这番操作是真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李恒这会儿心里已经乐得不行了,这家伙现在的模样跟老郑当时给他描述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这改头换脸还不如不弄呢。 他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所以直接就抬起手朝那人挥了两下，然后把自行车一掉头，径直挡在那个人的车子前面。 看着那人错愕的眼神，他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你……你谁啊？挡我干嘛？” “行啦，别装了，我该叫你什么？李天成？” 被叫破名字的李天成此时心头大震，这是他的真名字，多少年都没听到过了。 “同志，你认错人了吧？我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李恒抬手给打断了。 “我对你现在叫什么不感兴趣，你也不用再继续装，骑上车子跟我来，不要想着跑，你敢跑我就敢喊抓小偷，到时候咱俩一起进派出所，你觉得怎么样？”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天成也镇定下来了，他看着这个一直面带微笑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头前带路，我不会跑。” “聪明的选择！掉头跟我来。” 这会儿能去哪，凌晨开鬼市那里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近的。 刚掉过头来到马路对面,李恒就看到他们院住倒座房的刘和平领着孩子在路边。 “刘哥” “哎,二恒,你这是干嘛去啊咋不回去？” “我这儿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见小雅没？”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她才过去。” “那麻烦刘哥帮我跟她说一声，我得晚点才能回去。” “没问题” “谢啦刘哥” “客气什么，晚上给你留门不？” “我可能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回去了。” “好” 刘和平应了一声，然后看向跟在李恒后面的李天成笑着点了点头。 李天成此时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他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但他显然想多了，鱼是死定了，网破？明显以他目前的水平还做不到。 看着插在自己左胳膊上的匕首，他眼睛瞪的溜圆，显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刚到地方，他的手甚至还没有摸到后腰别的那把枪，也没见那人有什么动作，这把匕首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直接就插到了他的胳膊上。 “唔……” 强烈的疼痛感让李天成跌坐在地上，害怕吸引到居住在附近的人的注意力，他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啧啧……都跟你说了不要有多余的动作，你怎么就不听呢？”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手上又出现了一把三棱军刺的李恒，李天成是真的不敢再动了。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过来，这个被叫做二恒的男人不是那个单位的人。 而这也让他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眼前这个男人不要杀他，他真的还不想死。 “兄弟，是我鲁莽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商量。” “就是嘛，有话好好说，我最讨厌一上来就舞刀弄枪的。” 李天成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感情，我的枪还没拿出来呢，胳膊上都挨一刀了，你是怎么说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其实李恒现在也头疼，这个人到底该怎么处理，他也没个章法，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就把人带到这里来。 可现在该怎么办？ “兄弟，我给你钱买我一条命怎么样？” “哦？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还有为什么要找你？” “知道的越多我死的越快，在别人的眼中我已经是死人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以后也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别的事儿我都不想管，我这里有钱，想拿出来买我一条命。” “你倒是看的通透，成启明也是这样想的。” “呼……”闻言李天成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果然是这个老小子，死了还要把劳资也拉下水，可他应该认为我已经死了啊？ “兄弟，既然你知道老成，我就实话实说，我这里的钱比他的还多，希望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说完后，跌坐在地上的他，貌似无意的挪了一下左手。 “唉……” 李恒叹了口气，突然抬手就是一下。 看着已经晕倒在地上的那家伙，他喃喃自语道：“本来还不知道把你该怎么办，你倒是替我做决定了。还是把你上交吧，算是我给他们的赔礼。” 第九十一章 上交 李天成貌似无意的挪动左手那一下，李恒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想干嘛。 所以先下手为强，弄晕他算了。 站起身走到倒在地上的车子旁，把绑在后座上的绳子解开，又把放在车座下面的抹布拿上，重新走了过来。 先把抹布塞到这家伙的嘴里，然后抬手就把他的四肢全部给卸了。 唔唔…… 强烈的剧痛感让已经晕过去的李天成瞬间清醒过来，但随即就又被敲晕过去。 堵他的嘴，就是害怕这货叫的声音太大把附近的人吸引过来。 四肢都被卸下来了，李恒还是不太放心，又用绳子把手腕和脚腕都绑起来，再把胳膊上的匕首拔出来，帮他包扎了一下，这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不包扎不行，万一一会儿流血流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里正常情况下不到凌晨是不会有人过来的，他抓紧时间扶起车子蹬上就走。 根据曾处长那天走的时候给他留下的地址，不到二十分钟，他就骑到了这里。 从外边看着这里跟别的单位好似也没什么区别，唯一就是门口并没有挂牌子。 里面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夜幕下显得尤为阴森。 院子的小门开着，上面用铁链挂着，留的缝隙刚好够一个人过去。 咚咚咚 门卫室里有人在看书，李恒在外面敲了敲玻璃。 你找谁，都下班了。里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听见动静后，推开窗户问道。 你想办法联系一下曾处长，就说有一个叫李恒的人找，很重要的事儿，最好不要耽误。 你稍等。 那人也很干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同志，你进来坐吧，曾处长很快就会过来。 很快那人就放下电话说道。 不用，我就在门口等着。李恒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那人许是不放心，当下就从门卫室里走出来也来到了大门外。 来同志，抽颗烟。 哎好，谢谢啊。 不客气，我没认错的话，您是东四回收站的副站长吧？我们之前见过。 难怪他刚才连问都不问直接就给联系了。 你好，应该是我们站老郑自杀那天见的吧。 对对对，就是那天，我跟我们组长一起过去的。 怎么你们这里没有专职的门卫吗？ 没有，我们都是轮流值班呢。 这个李恒能直接找到他们单位来，想必对他们单位也是了解一些，这名值班员也没有太过藏着掖着，能说的就说了一点。 十来分钟，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就开了过来，刚停稳，副驾驶位上的曾处长当先走了下来，后排同时也走下来乔建辉还有另外一个李恒没见过的人。 李恒同志，你好。 曾处长，打扰了，乔组长你好。…. 没等曾处长问什么呢，李恒就继续说道：等会儿到地方了我慢慢解释吧，现在你们开着车跟我走。 别，李恒同志，你把车子暂时先放在我们这里，坐车吧。 呃……那也行。 小陈，你把自行车先推进院里。 是 往我们回收站那边开。刚上车，李恒就说道。 按他说的来。见司机看向他，曾处长叮嘱道。 李恒同志，到底是什么事儿？ 送给你们一个大礼。 ？？？ 副驾驶的曾处长，以及同样坐在后排的乔组长还有另外那个人都是满脑袋的问号，没听懂他说的大礼指的是什么。 什么意思？ 李天成你们知道不？ 那三个人一脸的茫然之色，这个名字他们还真没听过。 哎～黑沙你们总知道吧。 知道啊，靶场死的那个门卫。 黑沙是一个小组的代号你们应该也清楚吧，李天成就是黑沙小组另外那个人。 什么？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那人在去年爆炸案中不是死了吗？ 假的，借着爆炸假死脱身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发现他了？ 没错，准确的说是帮你们抓住他了，放心，活口。 见乔建辉想说什么的模样，李恒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 李恒同志，你怎么知道他是黑沙小组另外一个人？你又是怎么知道黑沙小组的？这次没等处长问，乔建辉抢先问到。 我有画像，至于怎么知道的？你们把我抓回去审一审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 你…… 建辉曾处长摆摆手制止了。 李恒同志，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黑沙小组另外一个人。 曾处长，人我等会儿交给你们，怎么从他的口中掏出来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相信你们能做到的，如果这都做不到，我觉得你还是直接请辞算了。同志，顺着路拐，第二个小路口停就行。 李恒的话把曾处长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如果不是实在忌惮他背后的人，曾处长真想先把这货拿下来再说。 下车，那边车过不去了。 这……这不是那些人私下里交易的地方么？ 下车后，乔建辉来回瞅了瞅，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错，只有这里在这个时间段能稍微安全一点。 车子开过来，已经吸引了附近住户的注意力，眼看有一个年龄稍大点的人往这边走过来，那个李恒不认识的人直接迎了上去。 残壁断桓之间，打着手电筒的曾处长和乔组长，看到了那个仍然晕着的李天成。 乔建辉见状连忙走过去试了一下呼吸。 活着呢处长。 当然活着呢，死的我还找你们干嘛。 李恒同志，你这样做，我们以后的报告怎么写？ 曾处长有些头疼，天降大礼没错，可一不小心就会崩了牙。 怎么写都行，就说你们安插的内线汇报的。我相信上级领导不会逼着你们把内线交出来，如果真有这种领导……呵呵，那不就又是一个大礼么。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曾处长目瞪口呆的看向李恒，有些搞不明白这个离经叛道的家伙，是怎么得到领导赏识的。. 我是小木子 第九十二章 误会 走吧曾处长，我帮你们把人抬到车上，我还急着回家呢。 怎么，着急见对象啊。 那可不，本来约好的，这下全耽误了。 话刚说完李恒就愣了一下，很快就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曾处长，你们单位是闲的吗，盯***嘛？ 别别别，李恒同志您别误会！ 乔建辉连忙帮领导解释道：真不是特意盯您，是前天我无意间看到您跟东四分局那位女同志一起散步遛弯。 他这次倒是长记性了，说话连敬语都带上，就是害怕再被怼。 这时曾处长也开口说话了：李恒同志，你也不要对我们抱有敌意，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了，没人会再去调查，今天这个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 他指了指还昏在那里的李天成。 李恒默默的点点头，想了一下才说道：这个人是肯定没错的，本名叫李天成，黑沙小组的另外一员，去年十一月的爆炸主要针对的其实就是他，但没想到还是被他假死脱身了。 至于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那就要看你们的手段了，还有就是，这家伙的钱应该不少，你们可以敲敲。 而四九城据我所知，当年留下来的人还有很多，这些年你们清理掉多少我不知道，但你们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吧。 李恒同志，大概有多少人你知道不？曾处长听罢后皱着眉头问道。 不低于一千人。 多少？ 在场的几个人听的差点没跳起来。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当年留下来了最少有四百来组，每个组两到四个人，你们自己算吧。 嘶…… 这附近的气压瞬间都低了一截。 李恒同志，你到底是什么人？曾处长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呵呵，我的档案你又不是没看过，怎么，你怀疑我的档案假的？还是说你怀疑我也是那边的人？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怀疑你是那边的人。 那就不要问那么多，曾处长，你也是干这个的，应该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话就跟明说了没什么区别。 曾处长听完后反倒是长出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 听到他好像是松了口气，李恒则是在心里暗暗发笑，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一旁的乔建辉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恒，然后招呼跟过来的司机，俩人一起把晕倒在地上的李天成抬了起来。 乔组长，他胳膊上的伤回去以后最好给上点药，另外他身上可能还有武器，你注意一下。 好我知道了。 那俩人抬着人往出走，李恒跟曾处长则仍然站在这里没动。 李恒同志，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跟李天成刚才交流了几句，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想死，你们可以通过这一点来做做文章。…. 好的，对了，关于别的小组，你这里还有什么线索没？ 闻言李恒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能知道他已经很侥幸了，至于别的……，曾处长，我才刚回来一个月而已。 李恒同志，以后如果有类似的消息，希望在不影响你的情况下，能跟我们互通一下有无，在这里我先谢谢了。 不用客气曾处长，大家都是同志嘛。咱们走吧，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请，哎对了，这个自行车…… 哦，这是李天成骑过来的。说着他走过去把倒在 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然后推着往外边走去。 推出去你安排人弄回去吧。 好 …… 二十分钟后，吉普车又开到了那个院子门口，听到外边的动静，门卫室里的值班员走了出来，看到是他们，赶忙把大门打开。 车并没有开进去，而是就这样停在大门口，曾处长跟李恒一起走下了车。 曾处长，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儿，明天可以去单位找我，不过最好还是少来为妙。 我明白！小陈，你把李恒同志的车子推出来。 我这就去。 平时如果有什么需要联系我的，还是到这里就行，这里时时刻刻都会有值班员。 感情，这里不是人家真正的办公点啊！ 李恒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边，难怪他刚才来时就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单位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办公室亮灯的。 行，我知道了。别人都是躲你们还来不及，我却自己往上凑，曾处长，你应该跟你们领导给我申请一个好市民奖状的。 好啊，只要你敢要。 呃……他还真不敢要。 算了算了，就当我学……呃…… 玛德，差点又说错话了！ 恰好值班员把车子推出来，算是免除了他的尴尬，而曾处长也没在意，以为他是想说做好人好事儿。 以后说话真得想清楚再说，要不然还不知道犯什么错呢，李恒在心里暗自说到。 行啦，不打扰你了曾处长，我先过去。他从值班员手中接过自己的车子。 好，再次感谢你！曾处长伸出手跟李恒握了握。 真的不用客气。 说完后，李恒就蹬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曾处长也没在耽误时间，跟值班员小陈叮嘱了两句，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 这么来回一折腾，等李恒回到院子的时候都八点多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小丫头竟然还在。 刚掂着车子走进院子，他就听到方小雅那银铃般的笑声。 转过影壁就看到她正坐在院子里，跟三大妈还有刘嫂在说笑着什么。 二恒哥你回来啦。 小丫头面对着影壁这里坐，李恒一进来她就看到了，本来还有些暗淡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然后起身就走了过来。 哎呀二恒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小雅都快成望夫石了。 哪有啊刘嫂！毕竟还没结婚，小丫头害羞的跺了跺脚。 哈哈，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好了，我跟三大妈的任务也完成啦，我们各回各家。. 我是小木子 第九十三章 后路 等三大妈和刘嫂进屋后，李恒这才把车子推倒在家屋檐下放好，然后转身进屋，方小雅一句话也不说，就拉着他的衣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刚一进门灯都没打开，他就反手把跟在自己后边的小丫头直接抱到了前面，然后紧紧的搂在怀里。 虽然这几天被背过好几次，但这样搂在怀里还真是第一次。 方小雅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同时她也抬起胳膊搂住了李恒的腰。 你怎么没回去？我不是让刘哥给你带话了吗？轻嗅两下小丫头的发香味，他问道。 没看到你回来，我不放心，而且……而且…… 而且今天还没背你呢是吧？ 嘿嘿，是啊！ 那抱着算不算？ 勉勉强强也算吧。她还有些傲娇。 今晚不回去啦？ 那不行！这个要求可把小丫头骇到了，吓的她双手撑住李恒的胸口就想推开，婚前那啥，她可从来没想过。 这要是让街坊邻居的知道，她的脊梁骨能被戳断。 嘿嘿，跟你开玩笑的。这怎么能让推开，他双手用力环抱住，然后低头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炙热的嘴唇让方小雅感觉自己就快被烤熟了。 李恒知道亲吻一下额头就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了，而且俩人进屋半天没开灯，再继续这样待下去，明天保不齐什么传言就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把小丫头扶正，然后再一次抬手揉了两下她那柔顺的头发。 走吧丫头，我送你回去。 黑暗中，回应他这句话的是一记娇媚的白眼。 愿君多采撷，丰收的季节就要到了啊！ …… 把方小雅送回去后，回来洗漱完，李恒一个人躺在床上，瞪着溜圆的双眼注视着屋顶，心里在不断的琢磨着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今天他算是把曾处长给糊弄过去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这个谎言被戳穿。 而且该怎么说呢，他其实只是玩了个神秘而已，并没有主动说什么，所以他也不担心有人会找他后账。 最不济的结果就是去找老领导，大不了接受他的安排。 不过以后该怎么办，这个必须要考虑清楚了。 房子的话，住在这里就可以，就算是想搬走，目前也没地方可去，至于跟别人换房子，那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 工作？ 这个其实是最让他头疼的事情。 目前在回收站，这种状态他是十分满意，不过如果干的时间长了，说不准哪天老领导看不过眼，就给他提溜到什么特殊部门，到那时可真的就欲哭无泪了。 不过他也纠结啊，以他自己的专业来说，要么公安要么曾处长他们单位，可这两个部门他是真的不想去，小丫头已经在里面了，他如果也跟着进去，再忙起来的话，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至于去别的单位，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是那么容易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指不定老领导忙起来就把自己忘了呢。 想到这里，李恒翻了个身就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 他却没想到，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位老领导并没有忘了他，而且此时正在谈论着他。 某大院一栋二层小楼，一楼客厅里。 小赵你说什么？他今天抓了一个特务？沙发上，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略微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看着站在那里向他 汇报的人，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的主任，刚才刘局长打电话过来说的。 嘿，这个臭小子，当初让他去那个部门还不愿意去。中年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紧跟着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对了小赵，刘国伟说没说之前那三个是不是李恒干的？ 呃……具体是不是二恒干的倒是没有说，因为他们好像也没什么证据，不过刘局长说他跟下面人交待过，不让再盯着二恒了。 听罢他的话，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道：行吧，他们自己看着办。小赵，你说要不要给李恒换个工作单位，或者干脆再让他回来？ 呃……这下把站在那里的那个年轻人给问住了，他可不敢乱说。 如果给个肯定的答复，万一以后被那个家伙知道了，他敢保证，那家伙绝对会找上门来跟他单挑。 鬼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练的，他的拳法也是有师承的，可每次只要跟那个家伙单练，准保会吃大亏。 主任，二恒还不知道您调到四九城了吧？没办法，他只能转移话题。 他肯定不知道，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得，躲不过去了。 见状小赵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主任，我觉得还是别了吧，三月底他临走前我们在一起喝酒时他就跟我说过，想好好的休息休息，而且他不是才谈了个对象么，再怎么说，最起码也得等他结完婚以后吧。 玛德，李二恒，劳资可是冒着被领导骂的风险帮你说话了，下次见面不请两顿酒这事儿就没完。 说完后小赵在心里恨恨的想到。 对象？他都谈对象了？哦对，那小子今年都快三十了吧，你俩是同年？你儿子都会快会打酱油了，他也确实该结婚了，谈的对象是哪儿的人？ 主任，二恒比我小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八了。至于谈的对象，我听刘局长说，那姑娘家是他们家以前的邻居，而且好像还是他弟弟生前的对象。 ？？？ 那位领导听完小赵的话明显有些懵：他弟媳？ 不不不，主任您误会了，跟他弟弟没结婚，只是交往着呢。 哦，我就说么，你吓我一跳，不过…… 说到这里领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又摇摇头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倒也无妨，他既然能这样选择，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作为外人就不要多说什么了。. 我是小木子 第九十四章 紧张 五月十三日，星期天 当九点钟李恒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方家住的院子时，方爸方妈都恨不得把自己女儿揪出来打一顿。 提着这么多礼过来，还能是干什么。 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不提前说，什么准备都没做，这不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吗？也有点太失礼了。 虽说平时周末本来就在这里吃饭，但今天明显跟平时不一样啊。 方小雅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滴，躲在自己屋里不出来。 方爸跟方妈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的，先招呼着李恒坐下。 二恒，这……那死丫头也没给我们提前说一声，我们这……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叔，婶，不用准备什么，小雅可能是害羞吧。其实失礼的是我才对，本来应该请个长辈过来的，可我现在的情况您二位也知道，在四九城我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一位适合帮我来提亲的长辈。 二恒，那些虚的咱就不要提了。方叔摆了摆手，然后指向李恒刚才放在桌子上的几样礼说道：谁让你买这些东西的，我们家就不讲这些虚礼，你跟小雅的事情，我跟你方姨肯定同意，只要你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叔，该有的礼节咱还是得有，要不然别人就该笑话我一点礼数都不懂，瞎乱来了。 见他们俩已经说上话，方妈给他们把水倒好后，先是瞪了一眼被殃及鱼池的站在自己屋门口的小庆，然后气冲冲的来到隔壁女儿的房间。 方小雅确实是因为紧张的原因给忘了。 本来她是打算昨天晚上跟自己爸妈说的，结果昨晚在那边一直等李恒，等他回来后又是搂又是亲的，搞的她昨晚一直都是晕晕乎乎的，结果就给忘了。 今天早上睡懒觉没起来，刚才听到外边的动静才意识到完蛋，这会儿正忙活着穿衣服呢，然后就看到老娘怒气冲天的推开门走进来，心里不禁哀嚎了一声。 方妈一走进来看到女儿还没起来，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直接就拧住了她的耳朵。 死丫头，你是要疯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和你爸提前说一声就罢了，你倒好连起来都没起来。 啊，疼疼疼……妈对不起，我一紧张给忘了。 啥都别说了，都是自己的错，不对，是他的错，谁让他昨晚亲人家的。 但现在还是先道歉为妙，要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你说，现在怎么办，咱家什么都没有准备。 妈，还准备什么啊，他不是一直都在咱们这边吃饭嘛。 废话，人家二恒今天是来提亲的，跟平时能一样吗？如果咱们今天中午招待人家吃的跟平时一样，你等着吧，明天这事儿就传遍正片胡同了，别人不得笑话死咱们家。你跟我说，该怎么办？ 那……那让哥哥先回去，等咱们下个星期准备好了再让他来？…. 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方妈差点没被她女儿这奇葩的脑回路给气吐血了。 嘿嘿……妈你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方小雅看着妈妈憨憨的笑了笑。 而方妈看着女儿憨憨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柔和下来。 从去年到今年，这已经是女儿第二次被人提亲，她能看出来，相比于上一次的茫然无措，这一次女儿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妈我想起来了，哥哥跟我说他今天过来会带一只鸡还有肉跟火腿，拿那些做不就好了。 真的？ 李恒过来拿的什么东西她刚才还真没看，这会儿听到有鸡有肉，虽然有些失礼，但也 不失为一种挽救当前局面的好办法，不管怎么说，总好过让别人看笑话，尤其是对门沈家。 而对门沈大妈，这时候也确实正在家等着看方家的笑话呢。 老沈，我跟你说，方家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能丢什么人，别***那闲心了，有这功夫还不如赶快找人给咱儿子介绍一个对象呢。 你就放心吧，我跟蔡大姐都说过了。 妈，你说那方家先把女儿许配给弟弟，弟弟现在出意外不在了又许配给哥哥，他们就不担心别人说闲话吗？一旁坐着的沈家大儿子问道。 他早就眼馋方小雅了，之前李远出意外后没多久，就撺掇着让他妈托人去方家提亲，没想到被人家直接拒绝了。 这也就是沈大妈为什么老看不惯方家的原因。 闲话肯定会有，现在就有，可那又不痛不痒的，而且更多的是羡慕方家。 她这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大家羡慕方家的原因无非就是，人家闺女第一个对象是老师，第二个对象是干部，还住那么老大的房子。 最最最关键的是，男方没家人，两家又住的这么近，方家这跟招了个上门女婿有什么两样，娘家有事儿那还不是溜溜达达的就回来了，除了到时候生下来的孩子不会跟方家姓。 不过人家方家还有个儿子，想来也不会在乎。 这样一来让那些家里有闺女待嫁的怎么能不酸，尤其是家里只有女儿没儿子的。 就像西边胡同的王家，家里五朵金花，老大老二已经嫁出去了，还有三个女儿，老王跟他媳妇是一心想招一个，可哪儿那么容易。 毕竟城里可没几个人愿意。 …… 这边方小雅想了想说道：他跟我这样说的，妈你等等，我把衣服穿好过去看看。 快点的吧。 看着女儿在柜子那里手忙脚乱的找衣服，方妈笑了笑问道：小雅，你跟妈妈说说，这次你考虑清楚了吗？ 方小雅找衣服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她有些不解的扭头看向妈妈：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次我考虑清楚了吗？ 呵呵，我记得去年你李叔带着小远过来提亲的时候，你可没有这次这么紧张。 您当时就看出来了啊？ 你是我女儿，我养了二十年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妈能看不出来吗？. 我是小木子 第九十五章 母女 我……其实去年那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当时一想到以后就要跟小远哥生活在一起，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唉～这都是命啊，可能老天爷都不想让你跟小远在一起吧，所以你李叔跟他才会有了那么一遭劫难。对了，这话你可不敢在二恒跟前说啊。 妈您放心吧，我又不傻，这种话怎么可能跟他说。说话间小丫头已经穿好了衣服，跟着她妈妈一起走出了自己的小房子。 …… 看着案板上放着的已经处理好的鸡、肉、鸡蛋，还有一块火腿，方妈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用人家自己提来的东西招呼人家，说出去有些不好听，但总比被别人看笑话强吧。 小雅啊，以后跟二恒说说，这肉啊还是要买肥的，能炼油，你看他买的，全部都是瘦肉，人家卖肉的八成就是欺负他不懂。 方妈在女儿的耳朵边小声嘀咕道。 妈，他不是很喜欢吃肥肉炼出来的油，所以专门买的瘦肉。 啊？这不是败家么。 哪有您这样说话的。方小雅有些不满的说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以后得日子是你们自己过呢，到时候可别三天两头的跑回来跟我哭穷就行。 嘿嘿，那您放心吧，哥哥每个月的工资七十块钱，比您跟我爸加起来都多，我们穷不了。 女儿的话让正在切肉的方妈差点没把手切到。 这么多？ 嗯呢，嘿嘿！方小雅得意的冲着她妈妈挑了挑眉头。 姐 方小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这母女身后了。 干嘛？ 你把二恒哥拿过来那糖给我拿一块呗……嘶…… 话音还没落呢，方妈就朝着儿子的脑袋上给了一下。 给我滚进屋里去，哪都有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你二恒哥还在呢，那哪儿能打开。 哦，我知道了妈。 瞪着儿子进自己屋后，方妈这才看着在旁边帮忙切菜的女儿说道：小雅，你发现没，好像自从二恒回来后，你变化挺大的。 啊？我变什么了？方小雅一时之间没听明白妈妈说的什么意思。 呵呵，之前如果像刚才小庆离你那么近，你早就跳一边去了，更何况那天你还拧他耳朵。 呃……被妈妈这样一说，方小雅才反应过来，她这段时间好像确实变化挺大，不说弟弟这里了，哪怕是在单位，对那些男同事都不是那么排斥了。 以前虽然也说话，但她都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因为她明白，自己这是心里的毛病，必须要想办法克服掉，到了社会上，没人会去迁就你。 没见女儿说话，方妈扭头看了一眼，见她正在发呆，就笑笑没再说什么。 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这么多年女儿一直都是这个毛病，据那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大夫说这是什么心理疾病，可该怎么治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好不容易看着跟以前老邻居的小儿子在一起，还能稍微正常点，谁成想出意外了。 想到这里，方妈又扭头看了一眼整跟自己男人说话的李恒，心中不禁又想到，如果小远没有发生意外，自己女儿以后会成什么样？ 这谁又能说的清呢，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 二恒 叔你说。 方爸看着李恒的目光有些复杂，兜兜转转九年，自己女儿到底还是嫁给他了。 你是小雅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当爹的自然不会做什么煞风景的事儿来，而且讲实话，九年前我就看好你。 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出什么让我后悔把女儿交给你的事情来。她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训她，可以骂她，但坚决不能动手。 你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你的双拳可以对敌人挥出，但它不能对着自己的妻子。 这其实是方爸最不放心的一点，因为在他的心中，当兵的都习惯了用双拳来解决纠纷，能动手尽量不吵吵。 这个李恒在战场上杀过多少敌人，立过多少功他不清楚，但九年时间能从一个新兵被提拔到干部，想来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必定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之徒。 虽然从这段时间打交道来看，这家伙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但人心终究难测。 呵呵，叔，这点你放心，我们老李家压根就没有打媳妇这个传统。 这年头打媳妇儿的，或者夫妻对打的都不在少数，方爸心疼自己女儿，有这种顾虑实属正常。 李恒也没觉得人家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嗯，二恒，叔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如果真的敢动手打我女儿，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她讨回来一个说法。 我明白，我也保证会记住您说的话。 方爸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讲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二恒，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准备什么时候领证。 现在结婚就是这么简单，俩人分别在自己单位开个介绍信，然后去办事处领证就行，至于婚礼仪式？ 呵呵！普通老百姓基本就是在自己家做上几个菜，然后双方的主要亲戚坐一起一吃，这就算结束了。 也有人在单位食堂弄上几桌子菜，请双方的亲朋好友还有单位同事一起，同时还要请单位领导当个证婚人，弄上一个小型的仪式，这就属于那种比较有钱，同时还得有点小权利的人才能办起来。 在外边饭店弄上几桌子？ 有，这种人肯定有，但这类人基本就是跟娄晓娥她爸一个档次的。 普通工人或者干部，没人这么干，就算有钱也没人敢这么干，太招人恨了。 李恒有钱吗？有，不说老郑给的，还有从黑沙那里敲来的，单就是他自己攒的钱，也够在外面饭店包上个几十桌。 可问题就是他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完全不需要这么干。 这年头，低调才是王道，省的被别人记住，过几年再找你算账。. 我是小木子 第九十六章 想法 叔，我是这样想的，您看看行不。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就去单位开介绍信，小雅她们局里可能要麻烦一点，好像是她提出申请，然后人家单位还要审查，也就是审查我。 等她那边也把介绍信开好之后，我们就去领证，我回头找本黄历看看，避开不吉利的日子就行，至于吃饭，我们院儿刚好有个厨师，请他帮忙做，就摆在我们院子。 到时候您跟我方姨还有小庆都过去，您也把关系好的朋友请上几个。叔您看这样可以不？ 方爸听完后没有急于说什么，而是拿起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坐在那里仔细的琢磨着。 那边正在做饭的母女俩也听到了这边说的内容，方妈还好点，方小雅的小脸蛋浮起一抹羞红，但耳朵还是高高的竖起，等着听她爸爸怎么说。 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方爸才缓缓的点点头说道：我的朋友也不多，就是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学校老师。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正在做饭的方妈高声问道：红芳，到时候你准备叫几个朋友？ 我这边最多两三个。 二恒，我们这里可能一共过去六七个朋友，小雅的朋友，你们自己商量吧，我跟你阿姨你就不用管了。 那怎么行，合着我们在一边吃好的，把您和方姨俩人丢家里？这不行这不行，您二位当然也得过去，要不然你们的朋友都没人招呼。 没有这个理儿。方爸摆了摆手。 叔，您跟我方姨如果不过去的话，那我觉得这个饭吃不吃都无所谓了，在我的想法里，这本身应该就是咱们自己人坐一起吃的，叫朋友也就是聊聊天，让他们知道一下我跟小雅结婚了这回事儿。 呃……方爸被说的有点愣。 叔，我是很认真的，再或者放到这边您觉得怎么样？我看这边院子也大，我把人请过来在这边做饭。 这个坚决不行啊。方爸赶忙拒绝道。 真这样做的话成什么了，别人又会怎么说李恒。 行吧，到那天我跟你阿姨过去就是。他只能答应了下来。 等会儿吃完饭以后，我带着小雅去百货大楼，给她买上一辆自行车再买一块表。 李恒又讲了一下等会儿的打算。 自行车就算了，你已经有一辆了，再买一辆委实有些太过招摇，这不好。 是啊哥哥，我也觉得有点太过了。小丫头也开口说话了。 二恒，在这种大院子里住着，还是尽量不要太过突出为好。 李恒看看方小雅又看看未来老丈人，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就先买一块表，我回头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那张自行车票换成缝纫机票，以后做什么活也能方便点。 哎，对了，二恒这个说的没错，自行车嘛，家里有一辆就行，缝纫机可就不一样了………. 提起缝纫机方妈可就不困了啊，叭叭叭的就说了一堆好处，如果有缝纫机她当然高兴，虽然是在女婿家，但两家离的这么近，她过去干点活还不行吗？ 行啦行啦，你还是赶紧做饭吧，缝纫机票还没有呢，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方爸见状赶忙打断了自己老婆的话，这要是再让说下去，保证十分钟不带重样的。 着什么急，鸡都上锅炖上啦，米饭也蒸上了，等鸡炖好后，再炒两个菜就行。 方妈干活手底下麻利的很，看着好像在哪儿不停地说话，但手底下不停，是个干家务的一把好手，平时白天还要上班，就这也把家里归置的井井有条。 方小雅在这方面从小也被她妈妈教的好，家 务活、做饭、缝补衣服、纳鞋底、做鞋面，这些都门清，反正李恒这次把人家娶回家算是捞到了。 也正是因为这娘俩这么能干，方爸跟方小庆俩在家里那基本上就是大爷级别的，啥都不干，每天就等着吃了。 当然，也不是啥都不干，家里那些体力活，他们还是非常自觉的。 总之，方家的这种家庭氛围李恒非常喜欢，方爸跟方妈偶有拌嘴，但这实属正常，两口子在一起生活怎么可能没有拌过嘴呢，红脸却几乎没有发生过。 上一世他的父母也是如此。 在他的心中，婚后的日子这就是标杆了。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有的只是相濡以沫，你离不开我，我同样不能没有你。 两个人凑在一起这就是一个家，平淡而又温馨。 …… 鸡的香味四散开来，闻的人垂涎欲滴。 对门沈大妈趴在自家窗户上看着外边，嘴里不甘心的嘟囔道：这肯定不是她家买的，是人家李恒拿过来的，她们家可真成，用人家提的礼给人家做饭，呸，真不害臊！ 轮得到你瞎操心了，人家乐意，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老沈听了有些不高兴，都是邻里邻居的，老盯着人家家干嘛。 人家提东西来的人愿意，人家主家也高兴，怎么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沈大妈被自己男人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行啦，看看火上的稀饭熬好没，我饿了。 本来就到了吃饭的点，再一闻那鸡味，老沈感觉自己肚子里跟打鼓一样。 家里的几个孩子除了老大能正常点，剩下那几个趴在门缝那里不停的吸着鼻子，飘过来的香味是一点都不带浪费的。 其他两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点都是准备吃饭的时候，这下好了，被这鸡肉香味一勾，看着自家桌子上的饭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照例，鸡炖好后，方妈让儿子给那三家每家送过去两块，肯定是那种很小的块。 这边她又炒了两个菜，一个白菜炒肉，一个土豆丝。 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平时都是水煮菜滴上那么两滴油。 家家的情况都一样，每个月定量油就那么几两，顿顿都炒菜的话，要不了两天那点油就干完了，可不得省着点。. 我是小木子 第九十七章 事成 饭菜上桌，酒杯一碰，俩人的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具体哪天领证，就看他们的介绍信什么时候能拿到手，就是这么简单。 李恒这会儿倒是有点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两杯酒下肚以后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把什么东西忘了。 方叔，方姨，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其他四个人给说愣了，怎么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怎么了二恒？ 彩礼啊，我把彩礼给忘了，四九城的风俗我也不懂，彩礼钱十块钱，您二位觉得怎么样？ 他记着老张叮嘱的话呢，彩礼得给，但不能显摆，这也不是你显摆的时候。 方爸和方妈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其实也把这事儿给忘了，对于他们来说也一样，这个彩礼钱必须得收着，女儿的陪嫁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这都是礼。 结婚的过程虽然简陋，但这些该有的得有。 就像李恒今天提过来的礼，如果放到平时他提着东西过来，方爸肯定会念叨，让他不要再破费，但今天这个话就不能说了。 这也表明，我家女儿要出嫁，但我们不是倒贴的，男方很重视。 至于彩礼给十块，多吗？ 比寻常老百姓家给的多，要知道现在城里人结婚基本都是三五块钱的彩礼，但这个数字又不会让他们生出我是卖女儿的感觉，拿捏的很到位。 行，我跟你姨我们俩没意见。方爸很痛快的点头同意了。 这下算是把正事儿说完了，开动。 …… 吃完饭，等方小雅帮着收拾完之后，俩人就一起出门准备去百货大楼。 方小庆本来还想跟着一起出来，他想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混点什么好东西，例如钢笔之类的，结果被方妈直接一巴掌呼到后背上给镇压了。 咱们俩走着过去吧，顺道转转。出门后，李恒扭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说道。 好啊！小丫头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一股喜悦之情，蹦蹦跳跳的走在未婚夫的身旁，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她最喜欢这样逛街，这段时间他们晚上出来遛弯就是这样，等她累了就会趴到他的后背上，感受着那宽阔的后脊梁，这让她非常有安全感。 可惜现在是白天，她刚才一出门都想趴上去的。 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再过几天就会成为自己的丈夫，一起携手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看***嘛？李恒注意到她时不时的就会扭头看一会儿自己，有些奇怪的问道。 喜欢看。 嚯，小丫头今天倒是胆子大了，大街上这么多人都敢这样说。 对了丫头，等会儿给你再买身衣服吧？ 我才不要，你有布票的话，咱们扯点布倒是可以，我回家给你量一下，然后给咱俩一人做一身。…. 你还会做衣服？ 哼～瞧不起谁呢。小丫头冲他皱了皱鼻子：我早就会做，那两年我不喜欢出门的时候，在家里妈妈教我的。 她还有件送给他的礼物没做完呢，是一双布鞋，鞋底这两天在方妈的帮助下已经弄好了，鞋面也已经弄完，今天晚上缝到一起就完工了。 好，那等会儿扯点布，我以后就等着穿你做的衣服了。 没问题，交给我了，这次给你做上一身外套，然后再做上两件衬衣，我看你那两件衬衣都补过好几次了。 小丫头低下头扳着手指头开始算需要多少布，偶尔扭头瞄上两眼 ，好像是在考虑他的衣服大概需要多少。 星期天，大街上人来人往，等走到百货大楼里边的人更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毫不为过。 每个柜台前面都挤着一堆人，说话都是用喊的，空中的铁丝上夹着票的夹子飞来飞去。 俩人没在一楼耽误，直接上了二楼，卖布的卖表的都在二楼。 李恒以为方小雅会跟那些女孩子一样，喜欢逛商场，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陪着她在百货大楼里好好的逛一逛。 可没想到一到二楼，小丫头拉着他的衣服袖子就往卖布的柜台走。 布料棉料衣料，这些都是紧俏物资，要票。 所以这边柜台的人明显少很多，还是看得多，买的少。 小丫头这一路走来在心里早就算好了，所以一过来什么废话都没有，从李恒手中接过布票跟钱之后，直接就告诉营业员要买什么。 涤棉卡其布，按照一人一身扯的，又扯了些棉布用来做衬衣。 豪横的举动直接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小雅 哎，小霞你也在这里啊。 听声音就像你，我才说过来看看，果然没听错，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买这么多布？ 嘿嘿，我今天订婚了，过来扯点布，给我和我对象一人做身衣服。 啊？你订婚了？被称为小霞的女孩子明显有些惊奇，神色间还有些失落。 本来还想把自己哥哥介绍她，结果没想到人家竟然又订婚了。 喏，这就是我对象，叫李恒，二恒哥，这是我高中的同学，张慧霞。 你好 啊你……你好！ 小霞这才看清楚方小雅身边站着的那个人，讲真的，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后背有一股凉气往上直串，即便周围有这么多人。 看着同学目瞪口呆的表情，小丫头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赶忙拉了一下她的胳膊低声说道：喂，有你这样看我对象的吗？ 不……不是，小雅，他……他…… 别他他他的了，不是李远啊！ 哎，同志，把钱和票给我。 就在她刚想解释的时候，营业员很不耐烦的开口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同志，给。方小雅急忙把已经准备好的钱跟票递了过去。 这下等财务收完款就可以拿着布走了。 李恒此时已经往后退了几步，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十分清楚，让小丫头给人家慢慢解释去吧。. 我是小木子 第九十八章 闲转 “走吧” “不聊啦？” 没几分钟方小雅就拿着包好的布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聊完啦，也没什么好聊的。” “丫头，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应该随时带个口罩啊，要不然经常把别人吓到。” “别瞎说，是他们自己乱想而已，不要管他们。” “走吧，过去给你买块手表。”李恒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开玩笑而已,随时带个口罩那多奇怪啊，冬天骑车子的时候还差不多。 卖表的柜台人就更少了，过来看半天如果不买的话，营业员是真的会骂人。 所以，为了不被骂，不买的人最多就是过来扫两眼过过眼瘾就走。 沪牌全钢防震表，一百二，听到价格的小丫头小脸都有些抽抽,这么贵,心疼死她了。 “哥哥，这也太贵了吧，咱买那块便宜的吧？” 旁边还有七十的，五一牌，就是之前李远送她的那一款。 “那个你不是有嘛，还要它干嘛，回去你把那块表给你妈妈戴。” 两个人的对话营业员听的是一清二楚，刚开始听到女的说贵，她还满脸的不耐烦，都准备开喷了，结果再一听那男的说的话，立马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好家伙，这是什么家庭，都有表了还要再买,真就那钱不当钱呗。 “行啦,听我的,同志，麻烦您给开票吧，我们就要这个全钢的。” “好嘞！”这位营业员感觉自己就跟吃了一斤没熟透的桔子一样，从头酸到脚。 麻蛋，我咋就找到这样的对象呢。 开票，交钱，一套流程走下来，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块表，跟捧着一块豆腐一样，好像一不小心就能弄坏。 “来丫头，我给你戴上。” “现在就戴啊？” “都买上了为什么不戴，怎么？你还打算回家把它供上啊！” “去……” “怎么样，好看吧。” “嗯嗯，好看。”小丫头看着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新表点了点头。 “就是有点太贵，回去我妈肯定又要骂我了。” “不会，咱这是要结婚了给你置办点行头而已，又不是天天都这样。” “切～还天天呢，咱不吃饭啦。” 小丫头一个白眼就丢了过来，不过眼神中的喜色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走啦走啦！” “你不再逛会吗？” 见她买完表就拉着他下楼往出走,李恒有些诧异的问道。 “啊？逛什么？咱们东西买完了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来躺百货大楼,你不在里面转着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人还那么多，我才不转呢。”小丫头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其实主要是她还是不习惯跟陌生男人离的太近，百货大楼里人那么多，走来走去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她心里真的不太舒服。 “哥哥，我们就在大马路上转转吧。” “你呀，我们不是天天都在外面转呢吗。”李恒笑着揉了两下小丫头的脑袋，然后继续说道：“那就走吧，我们去城门楼子那里看看。” “嘿嘿，走！哥哥我跟你说，那个广场当年我还来大扫除了呢。” “你来大扫除？什么时候？” “就是四九年啊，是那年夏天的时候，当时不是要在这里召开大典么，那时候附近的老百姓，还有在校的学生就过来自发的帮助清理这里。” “嗯，那时候这里确实很脏，我们家刚搬过来的时候我还特意跑过来看过，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臭水沟子，我还记得有的地方的蒿草比我都高。” “嗯嗯嗯，就是就是，你等会儿注意看，现在跟你之前看的已经不一样了，比之前可宽敞多了，以前就是一个窄道道，不过我听局里的同事说，好像还要扩建。 对了，那对狮子你知道吧？也往北边移了好多……” 小丫头就像是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给他讲述着广场这里这些年的变化。 这个时候的城门楼子一言难尽，广场也是一样，到处都是施工的。 要想看到后世那样，还早呢，大的改扩建得经历好几次，好像一直到八十年代才算是彻底成型。 俩人在这边转了一圈，小丫头还专门给他指了一下自己当年劳动的地方。 李恒站在那里转头四顾，很难想象这里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建设成为后世那般模样。 纪念碑那里还正在施工，至于大会堂跟对面的博物馆，现在可能连提案还没有形成呢，更别说什么设计图了。 “走吧丫头，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其实这个时候的四九城跟本就没有什么逛头，到处都是灰扑扑的，高耸的烟囱往出排着黑烟。 可是这也要看身边的人是谁。 例如他俩，就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儿这个说那个听，一会儿那个说这个听，至于说是逛街，不如说是走路，两个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 “哥哥，打仗的时候你害怕吗？” “怕，怕的要死，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时候，我甚至连从战壕里往出探头的勇气都没有，呼吸急促，两腿发软，当时手抖的连枪都举不起来。” 小丫头微微一愣，她不是没有听过别人讲述上战场的事情，局里的同事绝大多数都是从部队改编过来的。 可他们讲的全都是光辉事迹，怎么怎么勇敢，怎么怎么杀敌。 像李恒这样开口就说自己害怕的，她还真没见过，可是…… 她却感觉好真实！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我说错了吗？” “没有”小丫头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在局里食堂吃饭的时候，没少听他们说自己作战的时候有多勇猛，像哥哥你这样直言自己害怕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哈哈，我就没见过不害怕的，只是时间长了自己能压住心中的那股恐惧感而已。 当兵九年，前六年打仗，后三年剿匪，刚刚稳定下来我就回来了，战争……”说到这里，李恒声音低沉的叹了口气。 第九十九章 教导 当天晚上睡觉前，方妈来到了方小雅的房间。 “妈，您还没睡啊。” “没有，看看你在干什么。” “嘿嘿，我打算给咱们家一人做件衬衣，再给我和哥哥做身外套。” 看着女儿满脸的笑容，方妈走过来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问道：“小雅，做好当人家妻子的准备了吗？” 妈妈的话让方小雅愣了一下，很快就点点头说道：“妈，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真的吗？那你跟我说说，如果以后你跟二恒在某件事情上意见不合，你准备怎么做？” “呃……”这还真把小丫头给问住了,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 “妈，这个问题我没考虑过。” “呵呵,妈就知道。”方妈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小手。 “我在妇联工作了这么几年,见过太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大打出手的两口子。 同样也见过许多受老观念影响的女人，为了不被别人笑话，在家里哪怕是被打了也忍气吞声不敢让别人知道。 更见过自诩是新时代的女性，因为不大丁点事儿动不动就闹到居委会街道办，搞的人尽皆知。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么处理？” 方小雅满脸茫然的看着妈妈，怎么处理？她没想过。 长这么大她没见过几次爸妈红脸，但是两口子打架，或者说妻子被丈夫打,这她倒是没少听说,可如果有的事情真的落到自己头上了该怎么处理，她压根不知道。 看着女儿茫然的神色，方妈探了口气说道：“小雅,你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像你爸爸这样，方家一直都是书香门第,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同，后来更是上过大学,受到过新思潮的洗礼。 虽然身上偶尔也会有老式家长的做派,但总体来说，待人接物方面他没有那种陈旧的思维。” 见女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方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妈知道你想说什么，妈说这些并不是说二恒就是那种老观念的男人。 只是想让你清楚，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出身，对他今后思维方式的影响是很大的。 当然，以前你李叔还在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从只言片语中也能听出来，李家也不是一般人家。 我不知道你还能记得不，他们家刚来四九城的时候，是有驴车的，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东西，而且还能从他们老家一路赶到这里来。 而且他们父子三个都不会做饭，尤其是你李叔,刚认识的时候，他那幅模样一看就是家里常年都有人伺候的主，吃个东西都挑三拣四的,当年如果没有二恒，我估计他和小远俩人可能半道上就没了。” 说到这里方妈笑着摇了摇头。 见妈妈没在继续说下去，方小雅抿了抿嘴开口说道：“妈，你是不是担心二恒哥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教育，思想会比较陈旧？” 听到女儿这样说，方妈有些惊奇，她说这么多，确实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妈，这个你可想错了，二恒哥一点也不陈旧，您知道他跟我提的第一个要求是什么吗？” “是什么？”方妈有些好奇。 “他跟我说，等回头结婚以后，让我教他做饭。” “为什么要教他做饭？” “他说他知道公安局有的时候可能会很忙，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总不能我在家他有的吃，我不在家的话，他又得到处混饭吃吧，而且还说，他觉得两个人一起下班一起做饭吃一起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浪漫？呵呵，你们年轻人啊！小雅，你记住，以后结婚了，你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或者说你想让他做什么，就直接告诉他，千万不要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就跟对门沈大妈似的，她那种说话方式你喜欢听吗？” “不喜欢”方小雅有些似懂非懂的摇摇头，又点了两下头，她明白，妈妈这是在教她如何把今后的日子过好，所以即便听不明白，她也会努力的都记住。 “妈你知道嘛，二恒哥今天跟我说，他特别羡慕咱们家，尤其是你和爸爸的这种相处模式，他还说希望我们俩以后也能跟你和爸爸一样。” 方妈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二恒能这样说，真的让她的心呼的一下子放下来一大截。 女儿就要给别人当媳妇儿了，不只是她，方爸也同样操心，就害怕女儿没有遇到良人，以后会被欺负，现在看来，最起码二恒也同样是想把日子过好的。 …… 就在方妈开始给女儿传授一些房中秘事的时候，李恒这边许大茂找上门来了。 “二恒哥” “好家伙，你这一趟跑的时间可不短，进来坐吧。” “没办法，我们就是这样，这次回来休息两天，然后该往南边跑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你没在，刚一回来可把我吓一跳，怎么我们家住进别人了，差点没吵起来，后来还是二大爷跟我一说我才知道情况，就跑莪爸妈住的那边去了一趟。” “是啊，街道办把房子重新分了一下。” “二恒哥，我听柱子说你跟方……小雅姐谈对象啦？” “没错，不只是谈对象，我今天过去把聘礼都下了，下个星期就去开介绍信。” 许大茂听的嘴里合不拢了，我的个乖乖，这也太快了吧，我才出去半个月不到，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儿？ “呵呵，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这也太快了点。” “既然觉得合适，那就快刀斩乱麻，反正迟早都是要结的。你妈也该给你张罗着找对象了吧？” “嘿嘿，我这还早，我才十八岁。”许大茂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家伙竟然还会不好意思，真是难得，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对了二恒哥，我怎么听我爸说，你跟贾家还有一大爷有矛盾了？” 第一百章 再临 “还能因为什么，房子呗。”李恒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跟你家一样，他们家不是也被收走了一间屋子么，贾张氏一天就哭着喊着说她家不够住，然后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还是怎么着，就看上我的房子了，想跟我换。” “她是在想屁吃吧。”许大茂听的有些愣神,紧跟着又问道：“东旭哥听了他妈的话，就打算要？” “可不是咋滴，被我给怼回去了。” “嘿，东旭哥也是糊涂。” “呵呵，他可不糊涂，而且他不单单是听他妈的话,其中必然还有易中海的主意,好啦，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不提了。”说到这里李恒摆了摆手。 丑话他上次都说过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别说贾家，就是易中海，他也会一起收拾，别说你是什么钢厂七级工，屁都算不上。 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许大茂也知道自己不好掺呼，一边是好几年的老邻居，关系还不错,尤其是那个小嫂子，啧啧,看着贼啦有味道，想想他都想口水。 另一边虽然刚认识，但他就是喜欢跟二恒哥打交道，帮谁不帮谁都不好。 现在既然当事人都说不提了,他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 “二恒哥,打猎那事儿还是再往后拖拖吧。” “那事儿不急，就是闲的没事可干才去呢,现在大家都忙忙的。” “那你是下个星期就办事儿吗？” “不一定呢，小雅她们单位的介绍信比较难开，可能要等几天，怎么啦？” “我想看你结婚摆席面不，我还等着混顿好吃的呢。” “呵，这可真不好说，不过最早也到下个星期天才会看能不能摆两桌。” 许大茂听的眼前一亮，然后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时间，脸色顿时苦了下来。 “下个星期啊，那我可能回不来。” “没事儿，糖我给你留着。” “我是在乎糖吗？我是想吃肉。” “那我就没招了。”李恒两手一摊，笑呵呵的说道。 “得，不跟你说了，我尽量到时候回来吧，早点休息吧二恒哥，我也回去睡觉啊，今天赶了一早上的路,有点累了。” “行,那你就快回去吧,等你忙完这段时间咱们再聊。” 送走了许大茂,李恒擦洗完后，就躺到了床上，隐隐呼呼的，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儿。 卧艹，劳资那十块钱定金。 半天才想起来，他还给了马三十块钱让帮着买肉票呢。 可是……一想到老张那天说的话，他又颇感头疼。 不过他又想到第一次见马三时，从他手里买的毛毯，那次可没见谁来跟踪啊。 而且他相信，即便是钓鱼，马三那小子肯定也私下里自己弄呢，要不然那个鬼市可能早就容不下他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像是长草了一样，不是在乎那十块钱，而是肉票，这玩意多少他都不嫌多。 不趁着这两年多攒些，等到两年后，呵呵……估计闻到肉香味，他都能像饿狼一样扑上去。 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李恒忽然坐了起来直接下床，走到衣柜旁打开柜子翻出来了一条围巾。 这应该是他爹留下来的，已经洗干净了。 既然想到了就做，他打算冒个险今晚过去转一圈。 从柜子里又翻腾出来一件自己的旧军装，很旧的那种，上面已经打了好几个补丁，当时没舍得扔，主要是想留个念想。 每处补丁都代表自己受伤一次，其中还有一个就在左上口袋下方，是炮弹爆炸碎片造成的，距离心脏不到一厘米。 当时他真的以为就要死了，心里还在默想着，自己可能是最无能的一个穿越者了，死的时候竟然连班长都不是。 没想到后来收尸队发现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有气，送到后方的医院竟然被救活了，而且那么重的伤，仅仅只休养了半个月就又生龙活虎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那个给他做手术的医生，看到他上蹿下跳的要求出院回老部队，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直呼奇迹。 感谢那个年代，如果放到后世，迎接他的可能就只剩下暗无天日的实验室了吧。 又拿出来一顶他爹以前戴的帽子，齐活，这下可以睡觉了，等到三点来钟起来过去一趟。 …… 深更半夜，包裹严实的他就像做贼一样，再一次翻墙爬出了院子。 等跑出胡同后，从仓库里拿出自行车，然后蹬上自行车往单位那边骑去。 几天没来，这里还跟之前一样，人头涌动，但声音极小。 刚过来，他就看到马三打着手电在那里观察着过往的人，物色着能买的起他东西的客户。 马三这几天也郁闷，肉票他搞来了不少，可收肉票那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心里明白，那人可能是摸清楚知道自己差点被钓鱼，这让他很是惶恐了几天。 过了那几天他倒是不太害怕了，可手里的肉票却让他有苦难言。 卖吧，没几个人能一口吃下这么多，就算有，人家可能也不需要到他这里来买，风险太大。 一直压着吧，太占钱了，这里边有一半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倒过来的，那人见天的催他要钱呢。 “唉～”马三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继续寻找起自己的目标客户，刚搞了一张缝纫机票，这张票那些人不知道，趁着今晚没人跟着，得赶快弄出去，这样就能把那个哥们的肉票钱先给人家。 李恒现在市场里逛了一圈，用在家里分装好的四斤粗粮，换了两斤精米。 一直忘了说，现在一斤是十六两，等到五九年才会统一改成十进制的。 之所以改这个，就是因为在国际上交易的时候，来回换算太麻烦。 所以，这个时候的一斤可不等于五百克。 再逛了一会儿，又换了两斤精米后，李恒找到了马三。 “肉票准备好没？” 马三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有些懵。 “你谁啊？什么肉票？” “我上次给你十块钱定金让你帮我收肉票。” 卧艹！马三差点没叫出来，他都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上次找他交易的人。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有这么大的？ 第一百零一章 改变 “哥……大哥，您是？” “你上次找人钓我的鱼忘啦？” “真是您啊，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这变化太大，我没认出来。” 让你认出来那还不坏菜了。 “大……大……大哥，兄弟我……我也是讨口饭吃,没……没办法啊！” 被人当面戳穿钓鱼，马三有些尴尬，赶忙又解释了一句，他是真害怕对面这人突然暴起。 虽然此刻附近人很多，但他听着这毫无感情的语气，心里还是直打怵，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行了，少废话，我让你收的肉票收到没有？” “收到了收到了，整整一百斤。” “多少？” “一……一百斤。”马三突然有些担心，人家是说有多少要多少，可如果现在太多不要了，他也毫无办法。 为了弄到这些票，他差不多把大半个四九城在鬼市流通的肉票都弄完了。 “八十？” “啊？哦，对对对，八十，给您算七十五，再给我六十五就行。” “用不着”说着李恒就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黑十，数出来七张后递了过去。 “哥，您这……”马三看着递过来的钱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给你就拿着，咱们是正常交易。” “哎，那……谢谢哥,这是票，您点一下。” 足足两厚沓票,什么面额的都有，一两、二两、半斤、一斤。 李恒有时候都觉得纳闷，这一两肉二两肉的怎么割啊，就那么一丢丢。 不过对于寻常老百姓来说，如果每个月能割上一次二两肉，那都了不得，多的是人把每个月发的肉票都攒上，就等过年的时候买一次，好吃上一顿油渣饺子。 “没错” 数完票，他转身就准备离开，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是超额，这一百斤肉，再加上自己仓库里的那几十斤肉票，够吃一阵子了，毕竟他也不敢天天买。 “大哥，大哥，您留步。”见他要走，马三赶忙叫道。 “怎么，还有事儿？” “大哥，缝纫机票您要不？” “当然要啊，多少钱？” “您给三十就成。” 干脆利落的再一次交易成功。 “大哥……” “还有什么票？”李恒这次真的有点惊讶了,这家伙还真的就什么都能收到呗。 “没……这次没了，我是想说，大哥，您以后最好还是少来鬼市，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想换点粮食，那无所谓，但白天的集市也能换到，没必要非来这里，毕竟不安全。” “哦？我不来你的票卖给谁？” “嘿嘿，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马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压低声音接着说道：“不瞒您，我家在东华门附近，我跟您说这个就是想表明我没别的什么坏心思。 我是想看，咱们以后的交易能不能放到白天，我收到票就给您留着，您隔三差五的有时间了就直接到我家来，这样我觉得能更安全一些。” 这个大客户他是真的不想丢，单就这个大手笔的收肉票，他从业这么长时间还真没见过，压根就没听说过。 李恒听罢之后挑了挑眉头，马三抱着什么心思他明白，他并不反感这种操作方法，不过有个前提是自己先得摸摸他的底才行。 想到这里他点头说道：“可以啊，以后我就去你们家找你，具体地址是？” 听马三说完地址后，李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拿出十块钱塞到他的手中。 “兄弟，肉票继续收，还是那句话，有多少我要多少，粮票也可以收，但我只要本地粮票，全国的就算了。” “哎，没问题哥，您请好吧。” 这次把粮票加上，李恒也是忽然想到了未来那几年苦日子，算是提前做准备吧。 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了，到时候再有个孩子，不不不，肯定不止一个，保证家人在吃饱的前提下尽量吃好点，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 他这也算是无心插柳，现在不管是本地粮票还是全国的都很便宜，等到五八年年底五九年年初的时候，粮票的黑市价格会暴涨一波。 到那时候一斤本地粮票三块，全国的四块，还是有价无市的状态。 跟马三说完，李恒就离开了鬼市，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今天跑的算快的，抓紧时间还能睡一会儿。 星期一早上把方小雅送到单位后，李恒回到废品站，跟老张说了一下要开介绍信的事儿。 “嚯～你小子手底下够麻利的啊。喏，你把申请表一填，刚好我要去局里开会，顺便帮你把章子一盖。” 老张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递了过去。 “那可太谢谢站长了，刚好省的我跑。” “你小子啊，没事儿到局里去跟领导汇报一下工作嘛，最起码也要让人家上级单位能记住你这个人啊。” 老张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个事情他都说了几次，可李恒就是不为所动。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这也让他很放心。 如果手下是一个太有野心的人，他这个领导当的也不会太舒服。 “别记住我更好，我才懒得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呢，咱们这儿多惬意的。”李恒摆了摆手说道，他来这个单位就是为了图一个舒服，真想往上走，当时就不会选择来废品站了。 “你啊……行啦，赶紧填表吧。” 申请表非常简单，就是一些个人信息以及申请事项，再就是还要写对象的一些个人信息，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都会非常顺利的，没人会在这个事情上卡脖子。 当然，如果给你盖章子这个人是你的情敌，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这种桥段电视上经常会出现，李恒是没碰到。 下午三点多老张开完会回来，那张申请表已经填上单位意见，盖好了章子，现在就等着小丫头那边。 “啧啧……” “怎么滴，有什么不对？”老张见李恒拿着申请表翻来覆去的看，不时还啧啧做声摇头晃脑的，以为有什么问题呢。 “没没没，莪就是有点感慨而已。” “你感慨个屁，人家大姑娘家的把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交给你了，以后就要有点男人的担当。” 第一百零二章 意外 “谢谢您老的教诲，小子谨记于心。” “滚蛋吧你，你才老呢。”老张笑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就丢了过去。 “报告” 门口传来的报告声，让李恒跟老张俩人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军装的军人，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小虎？” 李恒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营长好！赵小虎向您报道。” “你怎么到四九城来了？” 说着他就起身走到门口,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了一起，互相重重的拍着对方的后背，那砰砰砰的声音，听的张站长直感牙疼。 “那啥二恒，你们战友聊，我出去转转，里边坐吧同志。” “哎，谢谢您。”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聊。” 等老张出去后，李恒这才惊讶的看着赵小虎问道：“你不跟着领导么，怎么跑到四九城来了？” “营长……” “少来这套，就算我不退伍，现在你的军衔也跟我之前一样，叫什么营长，叫我二恒就行。” “好，那我就听你的。领导调进四九城了，我当然跟着一起过来。” “你说什么？领导调到四九城啦？” “是啊，你前脚走，后脚我也跟着领导过来了，这段时间事儿太多，一直没顾得上来找你，不过你的事情领导还是非常清楚的。” “啊？我的事情？什么事情？” “行啦，别装，咱们谁不了解谁啊，那几个特务……还要我明说吗？”赵小虎笑着端起面前的缸子喝了一口水。 李恒心里微微一沉,不过他还是非常冷静，脸上的喜色丝毫不减，轻轻的摇摇头说道：“小虎，这次你跟领导都看走眼了，那几个人跟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儿不能自己先肯定了。 “好啦，是不是你干的领导一点都不在意。”赵小虎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我没什么事儿，受领导委托一是过来看看你，二是领导让我问问你，对于工作方面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什么工作方面有没有想法？” “领导的意思是，你如果愿意，可以重新回到部队。” “呃……还是算了吧。”李恒听了后微微一愣，紧跟着就摇摇头说道：“我如果回到部队，我对象在公安部队，虽然只是文职，但现在已经以文职身份调到一线科室了，这样的话我们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还不简单，让你对象继续干文职不就好了，一句话的事情。” “别别别,可千万别,我现在的工作就好着呢，暂时没有动的想法。”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赵小虎放下手中的缸子，笑着指了指李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兜手甩了过来。 “给，我从领导那里顺了一包好烟给你。” 李恒接过烟后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领导没有想着强行给我重新安排吧？” 这个得问清楚，可别哪天突然一纸调令过来，那他可就抓瞎了。 “放你的心吧，领导是那样的人么？他只是让我先问问你，看看你有什么想法没。” “那就好那就好。” “瞅你那怂样！” “小虎，你不懂，回来一个来月，我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平淡的生活，如果真的让我重新回到部队，我感觉自己可能都适应不了。” 这下他把烟打开了，丢过去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嗯，带过滤嘴的就是抽着舒服。 “二恒，不去部队可以，给你换个单位总行吧，你在这里带着真的就荒废了，而且……别怪莪说话难听啊，而且在这个单位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单位是我自己挑的。”李恒起身拿起暖水瓶，给俩人的缸子里重新添了点水。 “来这里，我就是图个清闲。” “是”赵小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图清闲，但也要找个看着能有点前途的单位吧，这里？不是我说啊二恒，清闲确实是清闲了，但对于以后真的不是很好啊。 不说别的，按照你之前的级别，回来后怎么也要给你配个科级吧，哪怕是虚职，可你现在呢？二级办事员，开什么玩笑，少拿多少工资你知道吗？” 这次李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这就是没有跟脚的原因了，当时安排工作时，看着好像是让他自己挑，可工作岗位就那么几个，都是一个模样。 见他没有说话，赵小虎知道自己这个曾经的营长心动了，他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现在工资多少么？一百七，你就拿我一零头，真的甘心吗？” “行了行了，你可别在我面前装了，说说吧，都有什么单位。” “一个是第一热电厂的保卫科长，还有一个是百货商店的副主任，第三个是东四煤炭经销部的主任，最后一个是你们家那里的街道办副主任。” 你瞧，这就是有人帮忙的好处，四个这么豪横的单位随便挑。 除了第一热电厂那个李恒不感兴趣之外，其他三家随便哪个他都乐意去。 “小虎，急不急？” “不急，你可以回去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但也不能太慢了，毕竟领导也不好让人家把位子留的太久。” “我明白，放心吧，就这一半天。” “笔给我，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做好决定了打电话就成。” “给。对了小虎，领导现在是……”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准备问呢。”赵小虎在纸上写下一组数字后，这才抬起头笑着说道：“政治，副主任。” ！！！ 这可真够让人意外的！ “领导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给他请个安。” “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没溜的，小心到时候领导收拾你。” “哈哈，这不是在你跟前么。” “这样吧，后天等你下班以后我来接你。不过现在我也不敢太肯定，如果过了七点我还没过来，那就表示领导临时有事儿了。” “没问题，既然我的情况你都清楚，我家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好，后天我到你家接你。” 第一百零三章 战友 “好啦，正事儿说完了，哎，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弟妹啊。” “后天我会带着她一起过去。” “那感情好！领导还就念叨呢，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啊？” “喏，我今天刚把申请表弄好，她那边可能还得等两天吧。” 赵小虎愕然的看着李恒，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只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问而已。 “你……你这……怎么……怎么这么快？” “快吗？还好吧，我跟我对象都认识快十年了。” “你快得了吧，这些年你又没在家，这才回来一个月吧，好家伙，哎我说，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少给我扯淡！”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赵小虎连忙摆了摆手。 “那你后天过去确实应该把她领上，让领导也见见。” “那是必须得，之前我不知道领导回来，本来还准备写信呢，现在倒是省事了。 对了小虎，你媳妇儿跟孩子现在还在老家？” “是啊” “那你跟着领导到四九城，我估计应该能稳定下来，你还不想着把她们娘俩接过来吗？” “有这个想法，不过我得先等着把房子分下来。” “那是肯定的，要不然过来了住哪儿。” “二恒，回头你家生个丫头，长大了给我家那小子当媳妇儿，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怎么不再生个丫头，等将来嫁给我儿子呢？” “关键我儿子这不是现成的么。” “合着你的意思是我生不了儿子呗。” “你别说，我看了，你就长的老丈人的脸。” “滚蛋吧你，我看你小子是欠揍，怎么着，我走了之后没人能治你了？让你以为天下无敌啦？” “那可不咋滴，要不咱俩练练？”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啊，走着，我们院子大着呢，够你施展的。” 这俩人也是闲得无聊，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样，没事儿就要对练两下，赵小虎还从来没赢过。 不过这次他觉得自己赢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自己一直在部队，天天都要锻炼。 在他心中，李恒应该这一个来月都没有锻炼过，没见人都比之前白了一大截。 可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比在部队上败的还要快。 而废品站那些正在干活的工人们，还在一旁起哄架秧子，嫌没看过瘾，让再来一次呢。 “***们的活去吧，看什么看，谁在起哄我就拽着他跟我打一场。” “轰”的一下，大家立马就散了。 开什么玩笑，跟他打？那不是找死么。 虽然仅仅就是那么不到一分钟的惊鸿一瞥，可那也够他们看出来那俩人都是有真功夫的。 张站长站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向自己这个副手，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可没想到真打起来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息好像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即便是站在一旁，他都感觉到自己面对的好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这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么？可别人为什么不是这样？ “怎么样，服不服？” “卧艹，我怎么感觉一个来月不见，你的实力又变强了？”赵小虎坐在地上，一只手轻轻的揉着胸口，看向李恒的目光中满是诧异。 俩人认识九年，刚开始他是班长，后来人家是营长，他是副营长，去年他调到领导身边当警卫班长，这家伙今年如果不退伍的话，最少当个团副没问题。 九年了，像这样的对打，没有五百次也有三四百次，他还从来没有输的这么干脆利落过。 “嘶……我怎么感觉你还越来越厉害了？”胸口被撞的这一下还真疼，得亏这货收了点力，要不然赵小虎估计自己的内脏都得受伤。 “嘿嘿，想赢我，你还得继续练啊！” “你别得意，等着吧，下次我一定收拾你。” “好啊，我等着你找我报仇。”李恒笑嘻嘻的说道。 这话他都听腻了，就像灰太狼经常说的，我还会回来的。 他也乐得没事儿就跟赵小虎交交手，刚好也能让自己活动活动筋骨。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小虎真是恨的牙痒痒，可惜啊，技不如人，这场子想找回来还不太容易。 “走吧，进办公室坐，多喝点水。” 李恒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又伸手把赵小虎拉了起来。 “我跟你说小虎，我那天还说四九城没战友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等会儿咱俩去外边饭店喝点？” “改天吧，今天肯定不行，我等下还要去接领导呢，这会儿过来就是趁着领导开会我才来的，等哪天我休假了着，你放心，你这顿酒是跑不掉的。” “那行，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也不难为你，不过下次我请饭，你带酒啊，看领导那儿有什么好酒没，摸上两瓶。” “还两瓶？你想的美，能有一瓶就不错了。” “那行吧，一瓶酒一瓶，不过要好酒啊，五粮液茅台之类的。” “嘁，还挑的不行，有什么喝什么吧。”赵小虎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哎对了，差点忘了，麻子让你给他写封信。” ？？？ “我给他写过了啊。” “哦，那可能是我走了之后他才收到的吧，他是不是也打算退伍呢？” “是啊，我交退伍申请的时候，他就要跟着一起交，最后还是我挡住了，我跟他说等我这边安顿好之后给他写信，然后他再过来。” “那小子也就听你的话，自打你走了之后，他光关禁闭都两次了。” 一个月两次？ 李恒差点没听懵了，合着就一直在禁闭室里住着呢呗。 “呵呵，我估计老孟可能也头疼吧？”老孟接的李恒的班。 “可不是咋滴，老孟是巴不得那家伙赶紧麻溜的退伍呢，三连被他搅的鸡犬不宁。” “这个臭小子，等他来了我再收拾他，走的时候是他把我送到车站的，我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乖乖听话。” “你不在没人管的住他，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也就是你说的他还听。” 第一百零四章 龌龊 一直在这边待到五点，赵小虎才离开废品站。 大门口，看着他开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走远，李恒微微一笑。 还行，并没有因为他离开部队有所疏远，刚才如果没有打那一场的话，那就又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转瞬他又想到了刚才赵小虎说的换工作的事情，这如果还需要考虑，那他可就太矫情了。 不过具体该去哪个单位，这还是要跟小丫头商量一下，毕竟已经快成一家子了，该尊重还是要尊重的。 “二恒，刚才你那战友是给领导开车的？” “不是，是……警卫班长。” 闻言，张站长递烟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惊奇的说道：“这就是警卫员啊，那他怎么还打不过你？” “老张，你听谁说的警卫员一定要非常能打？” “我……我自己琢磨的啊，你想啊，他要保护领导，那不可得非常厉害么。” “哈哈，这还真不一定，多的话我不便说，不过你只要知道，当警卫员不只是要能打就行了。” 老张划了一根火柴，先给李恒点上烟后，才给自己点着，然后问道：“二恒，你是不是要调走了？” “你听谁说的？” “我自己瞎猜的，你啊，年纪轻轻的前途远大，再在这个单位继续待下去人就废了，有可能的话还是调走吧。” 说话间老张的神色有些复杂，他今年也才四十来岁，也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有前途的单位施展一番自己的抱负，可惜之前因为得罪过人，现在差不多可以说是被按死在这里了。 对于自己这个副手，这一个月的接触下来，他觉得为人确实还不错，所以才说了这番话。 “还不一定呢，现在只能说是有这个可能。” 李恒也没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以后不管去了哪里都好好干，年纪轻轻的别一天天尽想着躲清闲。”老张笑呵呵的说道。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羡慕神色，李恒心中微微一动。 “走吧，进去吧，再过一会儿就要开饭了。” 虽然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他什么都没说，具体的到时候再看吧，他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该去哪儿呢。 “老张，你说是百货商店好，还是煤炭经销部好？” 刚走进大门，李恒就开口问道。 其他那两家他基本不考虑，去那单位干嘛，深陷泥潭吗？ “那肯定是百货商店啊！呃……不过还要看具体是什么职位。” 百货商店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李恒心里非常清楚，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弄上些原始股份，他们家几代人都不用愁钱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基本上有了决断。 不过还是需要回去后跟小丫头商量商量，还有就是看她还想不想在一线待。 当初之所以申请到一线，也是为了给自己帮忙，可现在该处理的已经都处理利索了，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一线。 但还是那句话，一切都需要她同意才行。 万一人家就喜欢干这个呢。 …… “哥哥，你回来啦。” “我才准备擦洗一下就过去找你呢。” 在单位食堂吃完饭，刚回到家方小雅就在后面跟着就过来了。 “丫头，你把申请表交上去了吗？” “交了啊，办公室的人说可能得三天吧。” “三天都算快的了。”李恒把毛巾在脸盆里透了一下，然后擦了把脸。 “你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我一洗。” “等会儿晚点回来我洗就行，咱俩出去转转，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哦……那好吧。” 院子门口，俩人出来后跟坐在这里聊天的街坊邻居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走开了。 “老闫，他俩是不是快办事儿了，我看这方小雅天天都过来。” “应该差不多，昨天晌午我见二恒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出去，估计是给方家下聘礼去了。” “啧啧～这俩人也忒快了点吧。” “嗐，只要人家俩情投意合，这有什么快不快的，再说了，就二恒那年纪，他也不能再拖了。” 大家都在聊李恒跟方小雅的事儿，男的这边大家虽然觉得那俩人速度太快，女的那边贾张氏说话就比较难听了。 “呵呵，人家俩兄弟长的像，可能方家觉得不管是李远还是李恒，都是一样的吧。” 这话说的其余几位大妈大姐面面相觑。 知道你因为人家不愿意跟你家换房子而心生不满，但拿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出来调侃，实在是有够龌龊。 人家又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轮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先是三大妈和刘嫂找了个借口离开，紧跟着二大妈还有隔壁院子的几人也都走开了。 更绝的是她们几个是走到隔壁四号院门口重新凑了一堆，把贾张氏跟她儿媳妇给晾那里。 就连跟她同住中院的一大妈都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起身离开了。 坐在后面的秦淮如看着婆婆的后脑勺，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就作吧，这话如果传到人家李恒的耳朵里，看人家咋收拾你。 大家都只是觉得这俩人的进展快，却没人拿哥哥娶了过世弟弟的对象来说事儿，就你能，显得你了还。 这一幕让贾张氏也有些傻眼，看着人家几个换到另外一边继续聊天把她丢在这里，她就是再蠢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下可给她气够呛。 “哼～不跟我聊，我还不想跟你们聊呢，不就是一个小干部么，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儿。” 当然了，这话她也只敢小声嘀咕。 “走怀如，我们回家，谁愿意跟她们聊似的。” “哦” 这边发生的事情，坐在大门另一侧的几个男的看得一清二楚，本来还凑在这里的贾东旭见状，赶忙也跟着回去。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他老娘又说什么话把别人都给得罪了。 “老易，你这徒弟他老娘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隔壁院儿的一位跟易中海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道。 五号院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这边胡同的住户都已经知道了，同样的，没人觉得人家李恒应该跟贾家换房子。 第一百零五章 交谈 大院门口发生的事情，李恒跟方小雅并不清楚，他俩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在路边闲逛着。 “哥哥，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什么事儿啊？” “哦，我是想跟你说，我换个工作单位怎么样？” “换工作？去哪个单位？” “百货商店或者煤炭经销部，你觉的哪个好？哦，再或者是小远的同学宋齐敏他们单位。” 这个单位是李恒自己加上去的，但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想去这个单位，可能今天跟那位领导一说，明天就可以过去报道了。 方小雅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诧异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宋齐敏？社会局？哥哥，这个单位到底是干嘛的？” “跟你们局差不多也是抓坏人的，不过他们是专门抓那种坏人的。” 小丫头本来就大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更大了。 “啊？他们单位是干这个的？不行不行，哥哥你不能去，那太危险啦。” 李恒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这个。 “那你们也天天跟坏人打交道，你就不危险吗？” “哎呀，哥哥，这不一样的好吧，坚决不行，反正我不同意你去这个单位。”小丫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不是还有另外两家单位嘛，去百货商店或者煤炭经销部都可以。” “那到底去哪家？” “百货商店吧，就去百货商店，哎等等，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要换单位了？”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是这样的……” 李恒把自己以前领导调到四九城，今天下午他的警卫班长过去找自己的事儿讲了一遍，又说了下为什么要换工作。 “哦～我就说嘛，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要换工作啦，既然这样那就去百货商店呗，以后咱家再买什么东西不就方便的很啦。 后天晚上你要带着我一起去看伱的老领导吗？” “对啊，后天下班以后我战友赵小虎，就是那个警卫班长过来接咱们。” 李恒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丫头，要不要给你也换个工作？” “我？你说给我也换工作？”方小雅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一下自己，好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就是你。” “我就不用了吧，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如果去到一个新单位，还得重新认识新同事，怪麻烦的。 而且我还挺喜欢干这份工作的，这段时间一直看那些卷宗，以及几位老同志给讲我办案流程这些的，我发现我对于半年后能跟着他们一起出现场，还挺期待的。” 呃…… 这个理由很强大！ 不过李恒也不是那种霸道的人，不想换就不换好喽。 “那也行，既然你喜欢干这个那就继续干着吧。不过你自己也清楚，干这行有危险，所以……” “所以要小心是吧？放心，我记着呢。” 说到这里小丫头扭头看了看四周，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他们走的这里有几个路灯坏了，一直也没人来修，光线比较昏暗。 她抓紧时间挪到李恒的身后，嘿一声就跳到了他的后背上。 “嘿嘿，背我。” “是，背你，难怪你天天都要往这边走，你就记住这里方便点了是吧？” “那是，别的地方路灯太亮，人又多，在那里让你背多不好意思啊。” 趴在李恒的背上，小丫头得意洋洋的说道。 “哎哎哎，你腿别乱踢啊，小心一会儿把你掉下去了。” “敢把我掉下去，我咬你！” “嘿，你还想咬我，你属狗的吗？” “讨厌，你才属狗的。” “别急，让我算算啊，你是三五年的，也就是民国二十四年，那年应该是乙亥年，你属亥猪，猪唠唠啊原来是，难怪这么重……” “啊啊啊……我讨厌你，你才是猪呢，不许你说了。”小丫头抬起本来圈住李恒脖子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呜呜呜……” “嘿嘿～看你还说我不，还有，我一点也不重好不好。” “嗯嗯” “哥哥，你是属什么的？” “我是二八年，也是民国十七年，戊辰年，属辰龙的。” “你生日是哪一天啊？” “你是哪一天？” “我是七月初九。” “哪一天？”李恒的声音都提高了，问的同时还把头都扭了过去，差点没亲到把头担在他肩膀上的小丫头。 “七月初九啊，怎么啦？” “呵呵，好巧啊！” “啊？好巧？呃……哥哥，你该不会也是七月初九吧？”方小雅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对啊，我也是那天的生日，回头你可以看我的户口簿。” “我们是同月同日生哎，可惜你比我大七岁，如果同年同月同日生多好的。” “我们有缘分吧丫头。” “是啊，好有缘分，哥哥……” “嗯？” “你把头转过来。” “怎……” “吧唧～” 李恒刚把头转过来，小丫头就探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就又迅速伸手把他的头拨拉的转过去。 “不许笑我” “这我干嘛要笑你！” “哥哥，我要当你的妻子。” “我知道啊，等你的申请表批下来，我们就去领证。” “九年前你送我回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背我的？” “呃……你想起来了？”小丫头突然间又提起当年的事情，让李恒还愣了一下。 “我只能依稀记得我趴在一个人的背上，他背着我一路跑了回去，到家后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恍惚间我就记住了这张脸。”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抬起手轻轻的抚摸了两下李恒的脸。 “嘿，那时候给你换衣服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啊，那天我最后的记忆就是，这个男人把我看光了，我以后只能给当他媳妇儿了。” “啊？你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她这话把李恒给说懵了。 “对啊，这是我最后的记忆。” “所以你在看到长大后的小远，就忍不住的想亲近他，即便感觉跟他在一起不舒服，也还是同意了跟他在一起？” “是啊，就是现在想想，感觉挺对不起小远哥的。” “没关系，等我们俩领证之后去给我父亲还有他上坟的时候，给他解释一下就行，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嗯” 第一百零六章 生气 星期三下午下班后，李恒匆匆的在食堂吃完饭就骑上自行车回去了。 等他到胡同口的时候，恰好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也停到了胡同口。 “刚好，你这是在食堂吃完饭才回来的？” “是啊，我天天都是这样。” “你对象她家不是离你家近的很么，你怎么不去人家家吃饭？” “就算是结婚了我也不好天天去丈人家混饭吃吧。” “你还想的多，行啦，赶紧去把车子一放，然后把你对象叫上咱们走，领导今晚刚好没事，在家等着呢。” “行，你稍等我一下，很快就出来。” “嗯” 四合院里，方小雅已经到了，在院子里正跟刘嫂聊天，她现在每天下午都是这样，在自己家吃完饭收拾完就过来，基本上这个点李恒也就回来了，然后俩人一起出去遛弯。 “小雅，别在乎她们说什么，自己的日子自己过，那些长舌妇就是嫉妒你。” “没事儿的嫂子，我才不会多想呢。”小丫头嘴上是这样说的，可脸上的表情却骗不了人，笑容很是勉强。 刘嫂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嘴长在别人身上，这谁能管的了。 小丫头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西边胡同口碰到了刘嫂，俩人是一起过来的。 结果往这边走的时候，就听到路边有几个老婆娘在那儿嘀咕她和二恒的事儿，说她不知廉耻。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了，尤其是自打星期天二恒去她家下聘礼后，这两天更多。 当然，有说闲话的，也有祝福她的。 年轻些的见到了都是说声恭喜，至于人家背后咋说，那就不知道了。 刘嫂刚想说什么呢，就听到院子外面好像有些吵吵声，声音好像还越来越大。 “是哥哥” 方小雅一听外边那个声音就知道是谁，赶忙往外边跑去，刘嫂见状也紧跟在后面。 对面正在屋里备课的三大爷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撩起帘子就往出走。 院子外边，方小雅刚出来就看到李恒一手扶着自行车站在那里，另一只手指着前边不远处的几个人。 “我今天把话给你们撂这儿，你们在背后嚼什么舌根我不管，但如果再让我听见有人说我们家小雅的坏话，你信不信我过去把你家砸了，你们可以试试。” 那几个老婆娘还想回嘴，但当她们看到李恒那一脸择人而噬的凶相，吓得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一个身上最少挂了几百魂环的煞星动怒的时候，那股子气势真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别说是这些普通人，当年在江那边，他那会儿还是连长，在一次战役中，率全连一百多号人坚守阵地七天七夜，等后方预备队一位团副率队过来支援的时候，全连只剩下了十个人。 那位团副见到浑身浴血满脸杀气的李恒，都骇得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也有例外，就像是现在，方小雅仿佛是看不到李恒脸上的凶相，她走出大门听到自己爱人说的那番话后，抿了抿嘴唇，径直走过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哥哥，别搭理她们了，快进屋擦洗一下，不是还有事儿嘛。” “二恒，快回去。”三大爷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他虽然被有点吓到，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说完后又看着不远处那几个老婆娘高声说道：“谁家的婆娘自己麻溜的领回去，别给自己找事儿。 自己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有那闲工夫去叨叨别人，等你家啥时候能顿顿吃上肉的时候再来嚼别人的舌根吧。 九号院的老王家媳妇儿，你别躲，说的就是你，这还不到月中旬呢，家里连粗粮都快吃不到嘴了，你咋好意思在这儿说别人闲话呢，人家吃你家米了还是吃你家面了，有这功夫不如在家里多糊几个纸盒子，还能多赚一分钱呢。” “哈哈哈……” 看热闹是老百姓的天性，就这几分钟，胡同里看热闹的都不少人了，闫埠贵的话让大伙轰的一下笑了出来。 这年头，每个院儿里被各家选出来的管事大爷，那说话还是相当顶用的，闫埠贵这么一开口，那几个老婆娘除了在心底叨叨几句，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再加上他还是老师，这一片胡同里的孩子基本都在他教，你跟他顶着来，那你娃在学校是不想好了，更别提那个煞星还没走呢。 “二恒，进院子，你也是闲的，跟她们一帮子头发长见识短的拌什么嘴。” 李恒这会儿被方小雅拽着胳膊正往进拉呢，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自然不会就这样进去，等闫埠贵说完后，他先是咳了两下，然后高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可能也都听说了，我星期天已经去方家提亲了，小雅的父母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 也就是说，她方小雅从今往后是我李恒的媳妇儿，以前你们背后说什么我不管，但从今天开始，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人说我媳妇儿的坏话，戳什么是非，别怪我到时候让你难堪，我说到做到，不相信咱们就走着瞧。” “二恒，怎么了？谁说弟妹的坏话啦？” 李恒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紧跟着身着军装头戴军帽，腰间还扎着武装带别着枪的赵小虎，就推开东侧看热闹的人群走了过来。 他这身打扮一出现全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了过来。 “没事儿，我进去把车子一放，先到我家坐一下。哎对了，丫头，这是我前天跟你说的我战友，赵小虎，小虎，这是我未婚妻方小雅。” 等俩人互相打了个招呼认识了之后，他一手拉着方小雅的小手，一手掂起车子就往院子里走。 赵小虎跟在后边扭头看了一下附近的人群，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虎，这是我们院管事大爷，三大爷还有三大妈，这是莪们家的邻居刘哥跟他爱人，……” 进了院子后，李恒放下车子后帮着介绍了一下，刚才外边的动静太大，中院的后院的不少人都跑出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见面 “嚯，你家够大的啊！” 跟外边人打完招呼后，刚一进屋，赵小虎看了下屋子，不由的感慨道。 “这是当年分给我爹的，如果是我，根本不可能分到这么大的屋子，小虎你先坐，桌子上有烟你自己抽，我擦把脸咱们就走。” “没事儿没事儿。” “赵……” “弟妹，你跟着二恒叫我小虎就行，我们哥俩那是过命的交情，没他的话，我早就留在江那边了。” “好，小虎你喝水。” “谢谢谢谢，弟妹，二恒的脾气有点倔认死理，但人不坏，以后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打，他如果敢碰你一根手指头，你就去等会儿咱们去的那里找首长告状，他保证不敢还手，这家伙皮糙肉厚的也打不坏，你不用心疼。” 小丫头听的抿嘴就是一笑。 赵小虎这种说话方式，让她感觉到很熟悉，她们局里很多从部队回来的同事也是这样讲话，很粗犷，但又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小虎同志，我媳妇儿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你别把她教坏了。” “我这是教坏吗？我只不过是跟弟妹提前打个预防针，省的哪天你的驴脾气犯了把弟妹吓到，人家不跟你过了。” “去你的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就不能盼点好。” “哈哈……” “行啦，咱们走吧，别让首长等急了。”李恒把手上的毛巾往脸盆架子上一搭，整理了下衣服后说道。 …… 当车子开到一处大院门口，看到门口那些荷枪实弹的军人，方小雅终于感觉到了紧张，这里不是之前她去过的那些地方。 坐在车子后排，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了身旁男人那有些粗糙的大手，仿佛这样才能让她缓解一些紧张的情绪。 李恒也觉察到了身旁爱人的情绪，他轻轻的拍了两下那只握在他手上的小手：“没事儿，有我在呢。” “嗯，我知道了。” “二恒，弟妹，把你们俩的工作证拿来，让登记一下。”跟哨兵沟通完的赵小虎扭过头来说道。 折腾了半天后，当进到那座二层小楼，在客厅里见到那位首长后，方小雅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跟首长打完招呼后，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偏着头看向李恒的侧脸，眼中仿佛再无他人。 而她如此模样也落到首长的眼中，心中不禁暗暗点头，为自己这位曾经的部下感到由衷的高兴。 …… “二恒，小虎那天过去应该跟你说了，换工作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准备到哪个单位去？我的本意是想让你继续回来工作，但你不想回来我也能理解。 可废品站就别待了，再待下去整个人就废了，虽说工作不分好坏，但真实情况你应该了解的。” “领导我明白，我跟小雅也商量过了，就去百货商店。”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回去等调令，回头去了新单位好好干，我看好你，争取把这块阵地也给咱们拿下来。” 李恒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主位的领导。 他实在是没想到领导竟然能这样说，不过他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懂，您放心吧，不过您能不能再帮我调过去一个人？” “谁？” “就是我现在单位的站长，张连顺。” “没问题，不过副主任是没可能的。” “这我明白，您看着给随便安排个职务就行。”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方小雅的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原来事情就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这么几句话就决定了很多人的一生。 “小雅同志，别拘束也别客气，吃瓜子吃糖，到了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跟二恒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其实他也救过我的命，莪跟他就像是哥哥和弟弟，等过几天你嫂子过来后，让他带着你多来玩玩，你嫂子也是第一次来四九城，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到时候还希望你能陪着她熟悉熟悉这里。” “我知道了首长，到时候我没事儿了会陪着嫂子转转的。” “二恒，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呃……就这段时间吧，小雅她们单位的结婚申请可能需要几天，等批下来后我们就先去把证一领，至于摆席，我就准备在家里弄上两桌，您也知道，我现在没有亲戚，也就三两个朋友，还有小雅她们那边的人吧。” 领导听完后点了点头：“行吧，到时候定好日子了跟我说一声，有时间的话我也过去凑凑热闹。” “没问题，谁不通知我也得通知你和小虎啊。” “小虎……”领导听完后扭头看着一直坐那里没有说话的赵小虎，向他摆了一下手。 赵小虎见状起身走向身后的一间屋子，再出来的时手上拿了一个信封还有一个布袋。 “二恒，我也不知道你们还缺啥，就给你准备了一些肉票和粮票，我想这两样东西可能没人嫌多，这些就当做给你们二人的贺礼吧。” “嘿，这感情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恒是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伸手就从赵小虎手中接过信封，还顺手把那个布袋也接了过来。 “袋子里是两瓶酒还有两条烟，省的你哪天又鼓动小虎从我这里顺。” “嘿嘿，你又不抽烟，这些东西放时间长了就坏了，我们只是替你解决一些麻烦而已。” 被揭穿他们俩人顺烟顺酒的事实，这俩人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笑，李恒还狡辩了一句。 “滚蛋吧你就，烟能坏我理解，我还没听说过酒也能坏呢。” 方小雅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她没想到这么大的领导，竟然能这么平易近人，还可以随意开玩笑。 一直在这里坐到九点钟李恒这才准备走。 “二恒，以后没事儿就来家里坐坐，别那么拘束，我发现你今天跟以前在部队上时可不一样。” “你毕竟都到这么高的职位了，如果我再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的，就算你觉得没什么，但让外人看到了，也会影响你的形象。” 这话说的领导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交代 确实，身份不同，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也就变多了。 这还真不是什么疏远不疏远的问题。 而是事关领导的威严。 离开大院，赵小虎开车把李恒和方小雅送到胡同口，这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二恒，领导真的不是很在意那些。” 小虎拉开驾驶位的车窗，看着已经站到车下的人说道。 “我知道，别忘了真要算跟领导打交道，我比你还时间还长点，不过，不管怎么说，就是再亲近，以后在这方面也要注意，尤其是你。” “我懂，这点你可以放心，在维护领导尊严这一块，我绝对会不遗余力的。” “行啦，回去吧，我家你也知道，休息的时候来找我。” “好，弟妹再见。” “再见” 看着吉普车开远之后，方小雅噌的一下就跳到了李恒的背上，手上提的布袋在胸前一晃一晃的。 这个点外边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不过再等到十一点多到十二点多的时候，人就会多一些，路上都是上下夜班的工人。 就小丫头那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别说背一会儿，就是背上几个小时，对于李恒来说也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这就是一种折磨，快三十的人了，每天早上都要洗底裤，真的是一种折磨。 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小丫头给生吞活剥了。 可惜方小雅这傻丫头即将羊入虎口还不自知，这会儿正趴在李恒的背上，小脚还不时的晃动一下，享受着这宽阔的后背带给她的安全感，一如九年前一样。 …… 女儿没回来，方爸方妈都睡不着觉。 小丫头对于今晚的行踪跟他们打过招呼的。 可他们就是有些担心，不是担心安全问题，而是担心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的，万一没把持住怎么办。 本来胡同里说闲话的人就多，这如果没领证就住到一起去了，那他们家事真的要想办法搬离这里了。 “唉，这都十点多了，怎么还不见回来。”方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表，有些不安的说道，同时心里也满不是滋味。 “再等等吧，等到十点半以后如果还不回来，我就去二恒家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儿里大门有动静，方妈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拽过来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往出走。 “应该是回来了，你先睡，你明天一大早不是还有课呢，我跟女儿聊一会儿。” “行，我听着只要是她回来我就睡。” 大门外，站着的正是方小雅，她此时已经从李恒的背上下来。 “方姨，实在是对不起，在我老领导那里多聊了一会儿，让您跟我叔操心了。” 大门打开，方妈的身影刚显露出来，李恒赶忙先上前道歉。 方妈是一点也没有生气，担心也只是害怕俩孩子办了什么糊涂事儿，对于眼前这个准女婿，她心里是一百个满意。… “没事儿，回来了就好，二恒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都要上班呢。” “哎，我现在就回去，方姨您也早点休息。丫头，我先回去啦。” “哥哥明天见。” 两个人互相的这种爱称，方妈只当是没听见。 “哎，哥哥，东西！” 方小雅忽然想起来首长给的东西还在她手上提着呢，连忙叫了一声。 “留在家里就可以。” 李恒一点想拿的意思都没有，扭头说了一句就走了。 “什么东西啊？”方妈看了一眼女儿手中提着的袋子问道。 “是首长给二恒哥的烟酒，还有一些粮票和肉票。”方小雅打开袋子借着门口的灯光让妈妈看了一眼。 票有多少因为在信封里装着她也看不到，不过光那两瓶茅台还有两条华子就让方妈的心一颤。 “这么贵重，那你快给二恒送过去。” “哎呀妈，他都说了留在咱们家就行，还送什么啊。” “你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人家给二恒的，你放咱家算怎么一回事。” “妈，这在外边呢，咱先不说，进屋再说这事儿好吧。” 方妈一听也对，就没再继续念叨，反手把站在门口的女儿拉进来，然后把大门关上，门闩插好。 方小雅的一屋内，她盘腿坐在床上，方妈坐在床边，母女俩看着床上从信封里倒出来的票，都愣了一会儿神。 “妈，这……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所以啊，我说给人家二恒送过去，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能要，就算你俩结婚了也不行啊。” “那……那我明天早上给他送过去吧。” “嗯，是该送过去，记住那天妈给你说的话，结了婚，你就是人家的媳妇儿，那边才是你家，不能老想着把自己家的东西往娘家拿，咱家啥都不缺。 至于你弟弟，那是我跟你爸的事儿，跟你这个当姐姐的没关系，你只要跟二恒过好日子就行，咱家如果有困难，该让你们帮忙的时候，我跟你爸自会开口。” “妈我记住了。” “别光用嘴记，要记到脑子里。”方妈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 “哦，知道了妈。” 方妈也是给人家当媳妇儿的，当年还伺候过公婆呢，自然知道这当媳妇儿的应该怎么做。 她是生怕自己女儿嫁出去了心里还光想着娘家，虽说李家现在就二恒一个，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呢，省的让别人说方家的女儿没有教养。 本身这几天流言蜚语就已经够多了，而刚才二恒怒怼那些乱嚼舌根的婆娘，他们也听说了。 她和方爸俩人是既欣慰又心疼。 不过这路是女儿自己选择的，只希望她能想开点，不要钻牛角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这种闲话过两天自然就没有人再说了。 “妈，我没乱想什么，有二恒哥在，我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会在乎那些闲言碎语，您跟我爸就放心吧。” 冰雪聪明的方小雅一眼就看出来妈妈在想什么，她先一步开口安慰起来。 方妈听罢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女儿嫩滑的脸蛋。 “妈知道，妈也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第一百零九章 事成 “方小雅同志，你做好准备了吗？进了这道门，再出来你的身份可就变了。” “李恒同志，我这里你不用担心，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做好让我赖一辈子的准备了吗？” 一九五六年五月十九日，农历四月初十，星期六，宜结婚 李恒本来还想把领证的日子放到五月二十日，可惜是周末，人家街道办不上班，只能放到了今天。 俩人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这时候已经站在了街道办大门口。 看着小脸紧绷的小丫头，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到脸上了，李恒微微一笑，两辈子第一次结婚，说不紧张是假的。 就像他刚才说的，进了这道门再出来身份就变了。 不只是方小雅的身份变了，他李恒也一样。 从此以后他将为人夫，未来还会为人父，他不知道自己做好准备没有，但他相信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做到最好。 “那么亲爱的方小雅同志，我们进去吧。”他微笑着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伸出一只手。 微微颤抖的小手坚定的伸出去拉住了那只大手，两个人相视一笑，转身往街道办的大门里走去。 …… 半个小时后，当两个人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李恒有些愣愣的看着手中那张纸。 好简陋的结婚证，不，应该说这就是一个结婚证明，连照片都没有，就俩人的名字、出生日期，以及登记日期。 这玩意现在最大的用处可能就是俩人出去住旅社的时候，有了这张纸就可以住到一间屋里了。 “哥哥你看什么呢？” 从刚才拿到那张结婚证明，小丫头就发现他一直再看，现在都走出来了还看着。 “啊？哦，我看就这么简单的一张纸，就要把咱俩人绑在一起一辈子啦？” “那不然呢？” “我认为怎么着也应该弄个硬封皮吧，就这一张纸也不好保存啊，还有就是上边应该有两个人的照片，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这谁是谁，对吧。 还有还有，这上边应该盖钢印才对，就这红章子随便一盖，我都看不清章子上写的是什么，回头蹭掉了怎么办？” 听着李恒站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嘟囔，方小雅没忍住笑出了声。 俩人再次相逢已经一个月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这么好玩的一面。 “快走吧，我们去供销社买糖，等会儿还要给街坊邻居散糖呢。” “没事儿，昨天不是都跟孟军说过了么，他肯定都给咱准备好了，等会儿过去把票和钱给他就行。”李恒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结婚证明折好，然后从自己背的挎包里拿出来一个硬皮笔记本夹好。 看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动作，方小雅的眼睛不禁闪了两下。 她这时候才发现，好像她对自己男人真的并不了解，原来他还有这么细致的一面。… “怎么啦？怎么这样盯着我看？”李恒把笔记本重新装进挎包里后，抬起头刚想说走吧，就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细心。”小丫头的脸上洋溢着一抹开心的笑容。 “这个必须要细心，这可是咱俩的准生证，这玩意要是没保管好，到时候说不清了。” “准生证？”小丫头听的有些迷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又念叨了一遍之后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白嫩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你讨厌，大街上呢，你瞎说什么。” “好好好，在外边不说，等回家咱们再说。” “回家也不许说，羞死人了，哪有你这样式的。” “行，听你的不说，咱们走吧，去供销社。” 呵，怎么可能不说，这算什么，更羞人的在后边呢。李恒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媳妇儿脸比较嫩，倒也不敢再造次了。 相信她婚后要不了多久脸皮就不会这么薄了，那些大姐大妈们凑在一起，可是什么虎狼之词都能从嘴里说出来。 五斤水果糖，等他俩到的时候孟军这边已经给准备好了。 “给军子，这是办事处给开的糖票，两斤，这是另外三斤的票，还有这是钱。” 按照规定，结婚可以凭街道办给开的票购买两斤糖，不过这个票是有时效性的，三个月内购买，超过期限就作废了。 也没听说过谁不要的。 “刚好，对了，差点忘了都，恭喜二恒哥和小雅嫂子喜结连理啊！” “谢谢啦军子，吃饭别忘了啊，等会儿中午一定要过来，还有玉珠，就在办事处隔壁的饭店。” “放心吧嫂子，什么都能忘，就是吃饭忘不了，玉珠也保证到。” “行，那你先忙你的吧，我们先过去了。” “好，二恒哥你们慢走啊。” 原计划是准备找柱子给做几道菜，就在院子里摆上两三桌，请街坊邻居们一起热闹热闹。 但自从那天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李恒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吧，直接放到饭店里弄上两桌，就请几个关系亲近点的过来就行。 他这样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趁着这两年没什么事儿，我就是要高调一些，就是要气气那些长舌妇，唉，你们看，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就是这么好，就问你气不气。 为了这个，他给方爸方妈还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才说通。 现在已经九点了，他们俩也不敢耽误时间，从供销社出来后，径直就往家里走去。 糖这时候其实不着急给院儿里的各家分呢，这会儿有几家家里没人，等到下午吃饭的时候再去，刚好都在家，一次就能跑完。 这个院子里李恒就只请了他们前院的两家，准确的说是三大爷跟三大妈，还有刘哥刘嫂，中院是柱子，后院则是许大茂。 不过钢厂的这几位中午是过不来了，许大茂是已经出去下乡了。 但等到晚上他们下班回来，方小雅也会给他们端过去一碗肉菜。 对于三大爷，不管这个人是否爱占小便宜，是否爱算计，就冲人家那天扯着喉咙帮自己说话，李恒就欠人家一份人情，这个得记，更得还。 第一百一十章 叮嘱 离老远的，李恒就看到三大爷正站在四合院的门口往他们来的方向瞅。 不用说，这肯定是等他们俩呢。 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那股子爱占小便宜，爱算计的毛病，让人有些不喜。 不过其实现在还能好点，让这个毛病得到升华的，应该是后边那三年。 你想啊，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六口人，在那个困难时期，他能怎么办？ 有时候其实想想，闫埠贵如果不是那么爱算计的一个人，他们家在那个时期会不会饿死人啊？ “二恒，小雅，你们俩回来啦！” “三大爷，您站这儿是等人呢？” “没没没，我就是出来透透气。”闫埠贵哪儿好意思说我就是等你俩呢，看能不能先混上一块糖。 “哈哈哈，三大爷，给抽根烟，这是我们俩的喜糖，您先吃一颗，至于别的，等下午院儿里人都回来了，我们再上门发。” 李恒从包里摸出两块糖塞到了闫埠贵手中，笑着说道。 “哎哎哎，祝你们小两口以后生活美满，早得贵子啊！” “谢谢您嘞！” “谢谢三大爷，借您吉言啦。” 闫埠贵已经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提前得了两块糖，听那意思等下午大伙下班回来后还有，嘿，这趟没白等哈。 “三大爷，等会儿到时间了您记着跟三大妈一起到饭点去啊，我们就不再特意过来叫您二位啦。” “放心放心，我们一定到。”有饭吃他怎么可能不积极，闫埠贵没打一丝磕绊的应到。 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提前说了不收礼钱，就是请朋友在一起坐坐，这就更让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这是人家对他那天帮忙说话的回馈，要不然怎么可能请他们两口子，没看易中海还有刘海中都没请么，叫的其他三家都是跟人家关系好，经常在一起坐的。 给三大爷塞完糖，俩人也没进院子，而是直接往方家走去，一路上碰到的街坊邻居，各个都说着恭喜的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 方家，李恒恭恭敬敬的给方爸方妈一人敬了一杯茶，同时也改了口。 也许是因为女儿以后住的的地方离娘家太近，方爸方妈并没有因为女儿出嫁而有丝毫的伤感，反而两个人都乐的合不拢嘴。 “爸妈，我嫁人了你们就一点也不难过吗？” 方小雅有些不乐意了，她可是见过因为女儿出嫁娘家妈抹眼泪的，怎么到自己这里，爸妈还这么高兴呢？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咱们两家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你以后别天天回来烦我们就算好的了。” 方爸喝了一口女婿敬的茶，然后一边把茶缸放到身旁的桌子上，一边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妈，您看我爸啊，哪有这样的？” “你爸说的对着呢啊，以后你们俩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想吃饭自己做，不想做了自己想办法，别老回来混饭，我们俩也该歇歇了。” 说完后方妈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跟着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歇不了多久，还要给你们带孩子呢。” “哼～我回屋收拾衣服去啊，不理你们了。”方小雅跺了跺脚转身走出了主屋。 方爸跟方妈俩人见状，无声的咧嘴笑了笑，方妈还起身跟了出去。 “二恒” “爸您说。” “刚才跟小雅说的都是开玩笑呢，你们俩以后不想做饭了就回来吃，家里永远都有你们的饭。” “我知道，谢谢爸谢谢妈。” “咱们从今天开始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饭店那边都说好了？” “说好了，昨天下午我还过去又看了一下。” “你啊，看着成熟稳重，没想到也有孩子气的一面，饭店吃饭，还是有些浪费。” “没事儿爸，一辈子就这一次，再说了，咱们都吃进肚子里，也不算什么浪费。” “以后好好过日子，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是当年我结婚时，我父亲送给我的话，今天我作为你的长辈，把这句话转赠给你。” “爸，谢谢您的教诲，我记住了，您跟我妈向后看就是。” “好，咱们俩家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老李家的家教我还是相信的，可惜啊，你爹没能见到这一天。 明天你们俩一定要早起，去给你爹上个坟，让小雅作为儿媳妇给她公公好好的磕几个头。” “这个我们俩都商量好了，明天早上起来就会过去。” “地方你知道吧？” “知道，之前我去民政部门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告诉我地方了。” “那就行。”方爸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说道：“行啦，我跟你妈我们俩先去饭店那边看看，你帮小雅把她的衣服拿回你们的家去。” 方小雅跑到自己的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该整理的昨晚都整理好了。 她的陪嫁有一个木箱子两床被褥，这些其实昨晚都已经拿过去了，今天光拿衣服就成。 进屋后，她愣愣的环视了一圈这间自己住了六七年的小屋子，神色间有些不舍。 “还没看够吗？”方妈跟在身后走了进来，看到女儿那幅模样，笑着问道。 “妈……” “别看了，也不用看，这里永远是你家，这间屋子也会就这么给你留着。” “谢谢妈，不过不用了，可以让弟弟搬过来住，以后……以后那边才是我家。”说话间，方小雅的眼圈微微泛红。 “咱们离的这么近，我就算是回娘家，晚上也能回去住，与其把房子空在这里浪费，让别人眼红，还不如让弟弟搬过来。” 上个月发生的让腾房子事件，给很多家敲了个警钟，尤其是当年占房子多的。 这段时间很多人一到晚上，就卯足了劲的想要再造一个孩子出来，就害怕自己家的房子也被收回去。 家里多一个人，哪怕是还怀在肚子里，想必街道办的那些人也不能强行收回吧。 当然，得户口在这里，要不然就像贾家一样，谁管你，你又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家 四合院，前院西厢房 李恒从身后轻轻的拥住自己的新婚妻子。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俩人的家！” 被从身后抱住，尤其是那双大手还在她的小腹部，这让方小雅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两下。 尤其是一想到那天妈妈跟她说的，今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现在的身体更是不止发软，还不停地发热。 “怎么了丫头，不舒服吗？” “没有，我喜欢被你抱着。”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真的就想一辈子被这样抱着，这让她特别有安全感，好像世间什么事情她都能面对，无所畏惧。 “哥哥，还记得刚才从办事处出来后，我跟你说的话吗？” “你要赖我一辈子？” “对，你会一直都陪着我的对不对？” “当然啦，既然结婚了，那肯定是一辈子啊，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 “讨厌，我哪有！” 小丫头在李恒的怀里转过身子面对着他，然后踮起脚尖鼓足勇气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唇分。 两个人的位置此时已经大变样，本来还站在地上的小丫头被抱起来。 “放我下来，把衣服收拾好，我们就该去饭店了。”说着她还扭了两下，意思是要下地。 她这一扭可就要了李恒的亲命，久旷之躯差点没走火。 而小丫头这一动，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虽说没见过更没经过这事儿，可后有妈妈那天教的，前有以前偷偷看过的手绘本，多多少少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稍微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碰到的是什么，白嫩的小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却也不敢再动了，羞的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男人的胸口，任凭他怎么叫就是不抬头。 李恒也是无奈，他是真想现在就把这道美味的大餐吃到肚子里，可大白天的，如果真敢干那事，不说小丫头同意不同意，即便是勉强同意了，光那动静，他俩今后就别见人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自己睡的那张床皱了皱眉头，这是两张单人床并成的一张双人床，睡着确实挺大的，但不好的地方就是老咯吱，这要是晚上俩人开战，啧啧…… 换床？ 等会儿中午吃完饭换床？ 没等他继续往下想，怀中的小丫头终于抬起来了头。 “哥哥你想什么呢？” “喏，我想是不是应该换张床。” “啊？”小丫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床，有些不解的问道：“好好的换床干嘛？” “我这不是担心晚上动静太大，吵到别人了嘛。” “动静太大？”小丫头茫然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男人，她没想明白晚上睡觉为什么会有动…… “唰～” 小脸蛋上还没有彻底消下去的红色，瞬间又升了起来，比上次还要红，简直就是鲜艳欲滴那种。 “你讨厌，大白天的想什么呢。”这次小丫头不干了，松开环着李恒脖子的双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哎呀，我又不是乱想，这是实际情况嘛，我这个床是两张小床拼起来的，睡觉没什么问题，但来回一动会咯吱响，所以……” “你先放我下来。” 双脚刚落到地上，小丫头忽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差点没跳起来继续窝在那个怀里。 她先是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才走过去伸出双手在床上压了两下，又坐上去动动， 果然会咯吱响，现在听着声音不大，但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动静肯定就不一样了。 这下她也有些傻眼，这咋整？ “我没瞎说吧。” “那……那咋办？” “我给咱们重新买张床？” “别，我想的是回头咱们盘个炕，这样冬天能暖和些，我家就是这样弄的。” 炕，李恒听说过，但他还真没见过，两辈子都没见过。 看着自己男人那茫然的神色，方小雅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竟然不知道火炕？”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老家那里不用这个。” “呃……好吧，等中午吃完饭你去我……我娘家看看。” 小丫头习惯性的想说我家，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以后这边才是她家。 “哎呦，哪有那么多讲究，这边是你家，那边也是你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在意那个。”李恒也听出来了，他摆摆手不在乎的说道。 “等会儿吃完饭让我过去瞅瞅，那玩意做起来麻烦不？” “还好吧，我们家那个是当时隔壁院子的张叔给盘的，感觉挺快的。”小丫头一边把自己刚拿过来的衣服往大立柜里放，一边说道。 “这是什么？”李恒好奇的拿起一根用布做的袋子，好像中间还垫了什么东西，摸着怎么像是什么中药一样。 他还准备闻一下呢，被小丫头劈手抢了过去。 “呀～你怎么什么都要拿。” “怎么啦？这是什么啊？” “你管这是什么，哪儿这么多好奇心。” “哦哦哦”看着小丫头那有些羞愤的神情，李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是那啥带，难怪她会这样。 “嘿嘿……我这不是不懂嘛！” 不过…… 他又瞄了一眼那玩意，心中暗自有了些计较。 “还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没见过这东西，纯粹就是好奇。” “哼～行啦，你闪边去别给我添乱，让我赶紧收拾完咱们过去。” “行行行，你来你来。”.五 不敢再惹了，新婚头一天就挨顿削多划不来的。 没了他的打扰，衣服很快就整理好了，看着整整齐齐的大立柜，小丫头满意的拍拍手，转过来后还不忘了白自己男人一眼。 “我洗一下手咱们就过去吧？” “好啊！” “哥哥，你的老领导今天会过来吗？” “他不过来，今天有个会，不过小虎会来。” “呼～领导不来就好，要不然我还挺有压力的。” “嗐，不需要有什么压力，你就当平常人看待就行。” “你说的到轻巧，人家毕竟是那么大的领导，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小丫头说的也没错，不知道还罢了，知道了身份，普通老百姓谁能没点压力。 即便再和蔼可亲，那也是顶层那一小撮。 第一百一十二章 跟随 街道办隔壁饭店 李恒跟方小雅俩人过来的时候已经都十一点多了。 他在这家饭店订了两桌，最后在付出了一包烟的代价下，取得了大厅后边包间的使用权。 这个包间里刚好能放下两张桌子。 俩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客人到了，一共来了两位，都是方爸学校的老师，同样也是李爸跟李远的同事。 可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他们看到李恒的时候，仅仅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在方爸的介绍下，互相打着招呼。 不过他们俩人眼中的好奇之色，却十分的明显。 毕竟在不是双胞胎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像的两个人确实太少见了。 但到底是老师，是知识分子，还是非常有素质的，仅仅是那么一瞬的好奇，就恢复了正常，也不会一直盯着别人的脸看，倒也不至于让李恒心生反感。 随着午饭时间的到来，他们邀请的朋友也陆续过来赴宴，很快人就到齐了，两桌刚刚好。 爸，您说两句吧？ 等菜上齐，酒倒满，李恒对岳父说道。 啊？方爸明显没有什么准备，听到女婿的要求愣了一下。 他环顾了一圈包间里的众人，在场的也只有他有资格说两句了。 方爸稍一犹豫就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各位亲朋好友，二恒的情况想必大家都了解，我代替他父亲李明诚李老师讲两句，一是感谢大家的到来，二是希望两个孩子在今后的生活中能够幸福美满。来，这第一杯酒我们大家一起碰一下。 方老师，您少说了一句，还要祝福二恒哥跟小雅嫂子早生贵子呢。 对对对，军子说的对，我们两口子还等着抱外孙呢，希望他们能多生几个，为祖国的建设增砖添瓦。 一杯酒饮尽，筷子也动了起来。 今天的菜弄的十分丰盛，鸡鱼肉，全都是硬菜。 不算烟酒，一桌光饭菜都要十来块钱，可以说是非常上档次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站长，你等我一下，我把别人先送走还有话跟你说。 吃完饭，就在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李恒走过来跟张站长说道。 虽然有些不解，但老张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怎么了老张？张站长的妻子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 不知道，二恒跟我说有话要跟我讲，稍微等等吧。 那边李恒先把别人送完，最后才陪着赵小虎走到车跟前。 小虎，回去帮我跟领导问个好，有时间我就会过去看他。 知道，忙你的吧，你跟你那个站长的调令，最迟到月底就能过来。按照领导的安排，你是第一副主任，当然，还有组织内的职务。好好干，领导随后肯定还有别的安排。 赵小虎拍了两下李恒的肩膀，然后转身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行啦，我先走了，小雅，等我的房子弄好媳妇孩子过来以后，跟二恒一起到我家做客。 没问题，你开车注意点。 看着吉普车远去，小丫头扭头看向身边的丈夫问道：我看你把张站长留下来了，是还有事儿吗？ 嗯，我这不是准备让他跟我一起过百货公司去么，有几句话跟他叮嘱一下，你先陪他爱人聊一会儿，很快就好。 好 …… 老张，你尽快把回收站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比如说咱们弄的那个自行车，给局里报上去，然后给同志们一卖，把改发的福利给大家都一 发，回头到百货公司来帮我，先说清啊，别怪我自作主张。 路边，李恒先给张站长递了一根烟，然后低声说道。 老张听的眼中异彩连连，脸上满是惊喜之色，那可是百货公司啊，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的地方。 没问题 虽然过去以后俩人的身份肯定要对调，可老张是丝毫不在意，能走出废品站这个泥沼，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不过，有些话他需要提前说清楚。 二恒，首先我十分感谢你能想着把我带出废品站，但有些事儿我不能瞒你。 嗯，你说。 我之所以这几年再这里待着不能动，就是因为我得罪了区里的某个人，所以…… 我以为多大个事儿，还这么郑重其事的。李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这些你不用管，这次谁敢拦着，除非他想提前养老了。 下午我就去局里把自行车的事情先落实了。老张十分干脆的说道。 对了，你打算休几天假？ 再看吧，说不定我星期一就回去了。 那行，我先过去。 辛苦你了老张。 说这是什么话，我还要谢谢你呢。 那咱俩就别客气了，回去吧先。 …… 送走了所有人，这下饭店门口就剩下新婚了小两口，俩人相视一笑同时都松了口气。 可算是折腾完了，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一点多，可以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走吧媳妇儿，我们回家。不对，先去一趟你家，让我看看你说的火炕。 好啊，走吧！ 等他们俩人再回到四合院这边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 方家的那个火炕，让李恒非常感兴趣。 丫头，那咱们也给家里盘个炕。 好啊，回头给张叔说一声就行，都需要用哪些东西，张叔能弄来，全部交给他就行。 那太好了，我还正琢磨砖和水泥该从哪里弄呢。 张叔就是干这个的，他人头熟，该从哪里买他都知道。 李恒刚把外套拖下来挂在墙上的挂钩上，一直等着的小丫头立马就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的背上，还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嘿嘿…… 你干嘛，累了就去床上躺一会儿啊。 不要，这样舒服。 你啊！他宠溺的摸了摸妻子担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结婚证领完之后，他发现这小丫头好像对他更黏糊了。 我现在出去给咱烧点水，你确定就这样？ 那算了，我还是下来吧。 大白天在院子里背，小丫头自问她的脸皮还没那么厚。. 我是小木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夫妻 结婚，无疑是每个人这一辈子的一件大事。 娶的好与坏，嫁的好与坏，真的是会影响到你的一生。 尤其是在这个结了婚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时代，你嫁或者娶的那位是人是鬼，真的太重要了。 李恒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着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小丫头，有些爱怜的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老的那儿也去不了，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宝……” “哥哥，你唱的这是什么啊？” “啊？你怎么醒来了？” “哼～”小丫头冲着他就皱了一下鼻头：“我如果没醒来，不就听不到你唱歌了，不过哥哥你到底唱的是什么歌啊，怎么听着怪怪的？” “呃……我自己随便瞎唱的！” “那你重新唱一遍给我听，刚才我都没听仔细。” “还唱啊？”李恒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唱歌无非就是脱离鬼哭狼嚎那个境界，虽然不至于说听他的歌要命，但要说好听，他自己都不信。 刚才唱是他以为小丫头睡着了，现在明知道人醒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哥哥～人家想听嘛……” 小丫头这一撒娇，李恒立马就吼不住了，身上的汗毛差点没竖起来。 “好好好，你别急，我想想啊，我给你唱给你唱。” “嘿嘿……”一听他答应了，小丫头笑的就像是偷吃到大公鸡的狐狸似的，大眼睛都乐成一条缝了。 “咳咳……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直到我们老到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一刻，方小雅听的都痴了。.. 她静静地坐在自己男人的怀里，咔吧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记忆中已经十年的面容。 不对，他比十年前略显沧桑了些，但那股成熟的气质更加迷人。 这一刻小丫头竟然感到有些懊恼。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把兄弟俩没有分清，竟然把弟弟给认成了哥哥，跟他交往了一段时间，让她真正的爱人还要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丫头，你怎么这样看我？”小声的唱完之后，李恒看着怀中的妻子问道。 “哥哥，对不起。” “嗯？好好的说对不起干嘛？” “我当时不该把人认错的。” “把人……嗐，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以后别胡思乱想了。”说着他伸出食指在小丫头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嘿嘿，我以后不想了。哥哥你下午想吃什么，我给咱做。” “不是还有中午打包回来的菜么，蒸点米饭，把那菜一热就行。多打的那两份菜，一份给刘哥家，另外一份等会儿给何雨水送过去。” “哥哥，那何雨柱天天回来那么晚，小雨水吃饭咋弄呢。” “有的时候等柱子回来给她带，有的时候在一大爷家混饭，还有的时候自己随便弄点什么。” “啧啧，好可怜的孩子。我之前听小远哥说，她爸是跟一个寡妇跑了。” “可不是咋滴，那家伙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情愿给人家养孩子，也不管自己的两个孩子，你看着吧，到老了他还得回来找柱子来。” “啊？你的意思是人家那寡妇的孩子不可能给他养老？” “有点良心的可能还会养吧，但你不能去赌这个孩子长大有没有良心吧？ 说句过激点的话，寡妇是那么好娶的吗？她的心都在自己孩子身上，跟了你之后，给你生个孩子还好点，如果不生，那她的心就全部在自己孩子身上呢，之所以找你，无非是想让你帮她养孩子而已。 想让她跟你一条心，怎么可能？多尔衮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一个普通人就想做到，难啊！” ？？？ “谁？”正在从饭盒里把菜往出倒的方小雅直接就听懵了。 “多尔衮啊，你不知道吗？” “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的？还有姓多的吗？” “哦，他不姓多，是满人。” “我就说嘛，我都没有听过还有姓多的，他怎么了？也娶的寡妇？” “呵呵，他更惨……” 李恒笑着把这位多大爷的光辉事迹，跟自己媳妇儿讲了一遍。 “啊？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肯定有戏说的成分在里边，但是大差不差。唉丫头，你把淘米水倒到洗脸盆里干嘛？” “留着晚上我洗头发用啊。” “洗头发？淘米水能洗头发？” “能啊，你老揉莪的头发，你摸着舒服不？” “嗯，是挺顺溜的。” “看吧，我一直都是用淘米水洗头发的。”小丫头得意的摇了摇自己的剪发头。 听到这里，李恒有些好奇的走到脸盆架子那里看了一眼。 “我还真不知道淘米水竟然可以洗头发。” “哎呀，用这个洗头的基本都是我们女的，尤其是是哪些头发长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我妈跟我说的，用这个洗头发，发梢不容易分叉，然后还相当顺滑。” “这是老百姓的智慧啊。” “反正就是一代传一代呗。” 也不知道传到什么时候就丢了，反正在后世李恒是不知道这个，大家用的基本都是那些化工产品，好不好的不知道，反正就是贵。 资本是想着法子从老百姓口袋里把钱掏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这东西的好坏，反正是吹的天花乱坠，就差说他那东西是神仙用的了。 实业 想到这里李恒的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个这。 得，别瞎琢磨了。 这玩意是自己能玩的么？ 即便能玩也不是现在，而是二十多年后。 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自己先把这二十来年顺利度过再说吧。 “哥哥，米饭已经蒸上了，我看大家好像也都回来了，咱俩一起去把糖一送吧。” “唉好的，糖就在碗柜呢放着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今夜 一如既往的，吃完饭了以后出门转，小丫头仍然是走到灯光暗的地方就会跳到李恒的背上让他背，一切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但等俩人从外边回到家里后，方小雅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李恒看到自己媳妇儿那副表情，心底不禁暗自一乐。 平时表现的再怎么粘人，再怎么喜欢让背或者让抱，她也终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会感到不安。 丫头，快洗吧，我把水给你倒好了。 啊？哦，好……好的！ 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方小雅，李恒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这个小丫头的心里会不会还有当年的阴影啊。 丫头，洗完后你先进去休息。 那你……你干嘛？ 我也要洗漱啊。 我要等你一起。 呃……我看你不是有点不太习惯嘛。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 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脱掉鞋子和袜子准备洗脚。 看着那双白嫩的小脚，李恒突然有点心痒痒，这个感觉让他有点惊讶。 不会吧，我不会觉醒什么了不得的血脉啦？脚控？ 不对啊，我明明是个腿控。 心里想着他的眼睛又稍稍向上移了一点，看向那两条大长腿。 嗯嗯，没错，我还是腿控，喜好并没有变。 你看什么呢？ 被自己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而且那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渴望，让方小雅有些羞不可耐，抬手就把自己的袜子丢了过来。 嘿嘿……你洗吧，我去把咱俩的袜子一洗。 哎呀，你放那里，我明天洗就可以了。 就两双袜子又不费劲，顺手的事儿，还能什么都让你干啊。 说话间李恒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方小雅坐在小凳子上，脚泡在洗脚盆里，看着还在动的门帘，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男人好像比娘家爸能好点。 …… 可是等看到李恒脱下衬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时，一切就又都变了，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先是害羞脸红，紧跟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前胸后背，犬牙交错的一道道伤疤，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男人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哥哥…… 嗯？正在脸盆架子那里擦身上的李恒闻言转过头来。 怎么啦？怎么哭了还？ 这一看给他还吓一跳，也顾不得擦洗了，赶忙走到小丫头面前，抬起手给她擦拭着挂在脸上的泪珠。 方小雅先是摇摇头，然后声音颤抖的问道：哥哥，你……你身上的伤…… 嗐，我以为怎么了呢，没事儿，都是小伤，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你管这叫小伤？…. 李恒这话说的小丫头都顾不上哭了，她躲开正在给自己擦泪水的大手，然后抬起自己的小手，指着身上最靠近心脏部位的一个疤，这个位置受伤，能活下来可真是侥幸。 这是小伤？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重伤？非要把半个脑袋打没吗？还是说非得打的乱七八糟的才叫……唔…… 轻伤也好重伤也罢，李恒已经不想去讨论这个话题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去说那些干嘛，又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他也不想自己媳妇儿再因为这个难过，干脆，吻上去算了。 不只是吻，他还动手了。 动手了还不过瘾，他直接打横把小丫头抱了起来，抬腿就往格挡那边的卧室那边走去。 唔……哥哥记得关灯。 嘎登…… 满园春色关不住…… …… 听着小丫头那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李恒无声的笑了笑。 满足吗？ 这一刻他特别满足，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多少男人期盼的事情。 老婆现在已经有了，至于孩子还会远吗？ 不过在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孩子先靠边歇着吧，有老婆热炕头就行。 哦，也不对，热炕头还没呢，回头还得找那个张大叔给盘个炕。 那样冬天也就不冷了。 嘿嘿…… 想到这里他差点没乐出声来。 他事后必须擦一下身子，要不然晚上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担心灯光会刺到小丫头的眼睛，李恒先是拿起枕巾给她遮住眼睛，然后才轻轻的从她的脖子下面抽出自己的胳膊，蹑手蹑脚的下到床下拉开电灯。 悠黄的灯泡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倒也不是很刺眼。 唉……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弄到一盏台灯。 咦，这丫头什么时候给她身子下面还垫了一块白布？ 看这那块布上的星星点点，李恒挑了挑眉头，嘴角不自觉的扬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感谢这个美好的时代！让绝大部分人都知道礼义廉耻，也明白不到婚后，不能轻易的把自己交出去。 同时也让男人知道，如果你不能对这个女人的下半生负责，那么就请你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因为当人家跟你鱼死网破的时候，你真的会被抓进去关起来，迎接你的就将是高歌铁窗泪。 想想再过些年就会出现的那个罪名，李恒有些感慨，他也想不通后来为什么要取消呢？ 这到底是进步还是一种退步？ 后世，因为被戴帽子而发生的血案可不是一起两起。 养了多少年的孩子后来发现不是自己的，也不是一件两件。 知羞耻，这不应该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种体现吗？可为什么到了几十年以后，很多人都没有羞耻心了呢？ 男的可以肆无忌惮的胡乱开炮，就如同那些养殖户特意留下的种猪一样。 女人也可以不知羞耻的说出，我有八成的把握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你瞧瞧，你听听！啧啧……这可真光荣！ 退化了？ 回到原始社会啦？ 李恒在外间先把自己身上清理了一下，然后兑好水温，走进来开始给给小丫头擦洗身上。 从上身到下身，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般。 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女人，可不就是他往后余生的稀世珍宝么。. 我是小木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天 小丫头这会儿已经羞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干脆把被子拉着蒙住头，躺在那里当起了鸵鸟。 不过，她还是把被子漏了一点缝隙，偷偷的看着外边。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丈夫是那么的迷人，而她那颗本来是抱着感恩而嫁过来的心，也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 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带给她极大安全感的男人。 “怎么啦？弄疼你了吗？” “没有，我是想说，我爱你！” 站起身正准备透毛巾再擦一遍的李恒闻言愣了一下，紧跟着脸上就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傻丫头，我也爱你。” “嘿嘿，你真好！”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再说了，不就是为你擦了个身子么，这就好啦。” “哼～我不管，我就是觉得你好。” 听着被子里传来的闷闷的如同孩子般的话语，李恒摇头失笑道：“好，我好，我一辈子都对你好，可以不？” “那当然啦，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爱你的。” “好啦，快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我去把水一倒。” 等他再次把灯拉灭，刚躺到床上，一具嫩滑的身体呲溜一下就钻到了他的怀中。 黑暗好像给了小丫头些许勇气，让她不再像刚才灯亮着时那般害羞。 “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这丫头疯了！ 这是李恒听到这话时的第一反应。 “不行，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咱俩还要早早起来去给我爹上坟呢。” “我能起来。” 这是食髓知味啦？还是觉醒什么了不得的血脉了？ 李恒有点懵，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知天高地厚。 “今晚乖乖睡觉，再折腾明天早上真的会起不来，听话好不好？” “那好吧，那你再给我唱一遍今天下午那首歌。” 我这是养了个女儿吗？睡觉还得我哄着睡。 “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啊？” “好啊好啊，你给我讲讲你们在战场上发生的事儿。”黑暗中，小丫头一边说着，手一边抚摸着李恒身上的伤疤。 她知道，这每一道伤疤都是一个惊险的故事，她想了解丈夫的过去，尤其是那段峥嵘岁月。 “怎么想听这个了？那可不是什么好故事。” “我想多了解了解你，尤其是你的过去。” 是啊，他们俩人其实都对彼此的过去并不了解，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 李恒听了媳妇儿的话，一阵默然。 “好，既然你想听，我就给你讲，不过这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你手上现在摸到的这个疤，对就是腹部那个，是那年渡江的时候……”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丫头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上挂着的泪珠还没有完全消失呢。 他没有急着睡觉，而是缓缓的往上挪了一点，靠在床头上，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刚才给小丫头讲了一点那些年在战场上发生的事儿，把他又一次拉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年代。 这让他此时的心情十分低落，那些牺牲的战友，他们的容貌一个个的就这样浮现在他眼前。 一直到抽完这颗烟，他才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全部抛之脑后，把怀里这具嫩滑的身体又抱紧一些，这才睡了过去。 …… 因为父亲安葬的地方在西山那边，距离这边比较远，他们又是打算自己骑自行车过去，第二天早上俩人早早的就起来了。 看着起来后若无其事的妻子，让李恒对她的身体素质有了新的认识。 “柜子里的这两包东西就是今天拿的东西吗？” 洗漱完以后，方小雅把馒头热到火上，然后看着碗柜里放着的两包东西问道。 “嗯，就是那，我买了些点心，旁边那个柜子里还有一瓶酒跟那些烧纸也拿上。” “好” 俩人一个做早饭，一个收拾屋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早上六点多出发，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得亏有带着的点心垫吧肚子，要不然给他们俩今天能饿惨。 “呦，二恒小雅，你们俩回来啦，这趟估计跑够呛，那地可不近。” 刚扛着自行车进院子，坐在家门口的闫埠贵就笑呵呵的跟他们俩打着招呼。 “三大爷三大妈，我们回来啦。” “二恒，等会六点钟在中院召开一个全院大会。” ！！！ 鼎鼎大名的全院大会终于要召开了吗？ 不过随即李恒就想到，这会儿召开可能还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肯定又是居委会通知什么重要的事儿了。 “三大爷，开大会是要有什么事儿吗？” “确实有事儿，还不小，不过具体的莪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了那么一嘴，早上在居委会开会时老易去的，还是等一会儿让他说吧，我怕说的不准，误导你们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您啊。” “嗐，这客气什么。”闫埠贵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说完话，李恒推着自行车放到自家的房檐下，等方小雅过来后问道：“怎么办？等会儿六点开会，咱们是自己做饭，还是……” 还是什么他没说，不过显然小丫头知道是什么意思。 “去那边吃饭吧，跑的有点累了，我不想做饭。” “正合我意，那咱现在就过去吧，估计咱妈她们都吃过了，过去看看，有什么随便对付点。” “行” 瞧，娘家离的近的好处，不想做饭就可以随时跑过去混饭。 说走就走，他们也没再耽误时间。 等到了方家之后，从方爸口中他们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会 “爸，他们说那个杀人犯跑到咱们这边来了？” 方爸说出来的事情让李恒跟方小雅俩人面面相觑。 “有没有跑到咱们这边来还不清楚，但是东单离咱们这么近，总得防备着点不是嘛。 还有啊，你们俩不是喜欢晚上出去遛弯么，这段时间还是尽量注意些比较好。” “知道了爸，我们肯定会多注意的。” “小雅，二恒，来端饭，光吃挂面行不行？我再给你们一人窝个荷包蛋吧？”方妈撩开门帘说道。 方家已经吃过饭了，见他们俩还没吃，方妈就给下的挂面，不过这会儿看着两碗清汤寡水的挂面，她有些心疼女儿女婿了。 “不用了妈，葱花面就好着呢。” 也许是饿着了，李恒接过碗后，都顾不得进屋里坐到凳子上，直接就在门口一蹲呼噜噜的开始吃了起来。 “这孩子，进屋里去啊。” “唔……没事妈，我就蹲这里就行。” 今天来回骑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子，还载着个人，也确实给他累够呛。 “给给给，坐凳子上吃。”方妈扭头进屋给他拿了个小板凳出来。 “谢谢妈。” “慢点吃，不够我再下，咱家挂面多呢，我上次晾了不少。” “够了妈，您弄这个面真不错，够劲道。” “是吧，还是二恒明白，屋里那父子三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方妈被李恒夸的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朵花似的。 而屋里的方爸和方小雅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撇了撇嘴，不过也就这样了，多余的话他们可不敢说。 就连正在学习的方小庆也跑了出来，他先看了看姐姐手中的碗，然后小声嘀咕道：“姐，姐夫是个马屁精啊。” “方小庆你个小兔崽子，从明天开始别吃我做的饭了。” 啧啧，方妈刚好撩开门帘正准备进来，儿子说的话她听的真真的，这下好了，说从明天开始不让吃饭那是开玩笑呢，但是耳朵这会儿是真的疼。 “妈妈妈，疼疼……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噗嗤……” 正在吃饭的方小雅直接就笑喷了，然后…… 鼻孔里出来了一根面条是什么概念。 “哈哈哈……”屋里的三个人爆笑出声！ 正在门口吃饭的李恒有些莫名其妙的走了进来，不知道屋里几个人又搞什么呢。 方小雅正着急忙慌的从口袋里掏手帕准备擦，恰好被看了个正着，被父母弟弟看到她还无所谓，可是被新婚丈夫看到…… 她已经羞的想顺着地上的砖头缝钻进去了。 可李恒却丝毫看笑话的意思都没有，见自己媳妇儿呆愣在那里，他直接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了一下。 “慢点吃，着什么急。” 看着女婿细心的的动作以及温柔的表情，方爸挑了下眉头，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 下午六点，李恒他们四合院中院已经坐的满满当当，除了许大茂因为下乡放电影没在，剩下的无论大人小孩全部到场。 好家伙，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整个院子就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听的人头都嗡嗡嗡的响。 “咳咳……好了好了，都别吵吵了，把自家孩子约束一下。” 每次开全院大会，说开场白的都是三大爷闫埠贵。 等大伙基本上都安静下来后，他又继续说道：“今天召集大伙开会，是今天早上居委会那边有个紧急通知，下面我们请一大爷给我们传达一下居委会的会议精神，大家欢迎。”说完他就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啪啪啪……” 等众人的掌声落下去后，易中海就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是这么一回事啊，今天早上居委会那边通知的是，昨天在东四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件。 现在犯罪分子具体是谁还不清楚，他杀人的原因还有目的暂时也不清楚，需要提醒的是，这几天大家伙来回的都多注意着点，如果发现什么陌生人，或者说是不属于我们这一片的人，及时上报。 再这里居委会特别叮嘱过，因为那个罪犯穷凶极恶，所以大家如果见到可疑人员，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上去，及时上报就可以，尤其是在家的女同志，一定要记住这点，这可不敢马虎，不要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最后要说的就是，咱们院大门的开关问题，这个事情就交给老闫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到了晚上一定要及时关闭大门，咱们院子这段时间据我所知没有需要上夜班的，所以晚上最好都在家待着，没事儿少出去串门。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老刘老易，你们俩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那边闫埠贵直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说的，倒是刘海中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说点什么，可他的文化程度在那里摆着呢，让他聊闲的可以，真的让他在大伙面前说点什么，他立马就熄火了。 这不，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了一句：“大家按照居委会的安排以及老易说的来。行了，散会！” “呃……” 方小雅还正等着二大爷讲点什么呢，结果说了个寂寞。 “哥哥，这就完啦？” 她们家那个院子只住了四户，平时有什么事儿都是谁站在院子里大声一喊就完了，根本就没有这么正式的召开过什么会。 所以她对这种全院大会，比李恒还上心，搬着小板凳，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兴致勃勃的准备好好听听呢，结果就是个这…… “不然呢？你以为是你们单位开会，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噗嗤……去你的吧，我们才不会呢，大家都忙忙的。” 李恒的话直接就把小丫头给逗乐了。 “走吧媳妇儿，咱们回家。” “还出去转不？” “必须的呀，我到巴不得那家伙被我碰到呢，刚好可以为民除害。” “少来，我可不希望你遇到什么危险。”小丫头噘着嘴拍了一下的胳膊。 自己男人身上那一道道伤疤，昨晚上可让她伤心坏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调令 方小雅同志终于为自己的贪吃付出了代价。 ...... 可是当第二天早上起来后，看着又重新活蹦乱跳容光焕发的小丫头，李恒不得不感慨女娲娘娘当年造人时的不公。 当然，他现在还不累呢。 这一世他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如果不是魂穿过来被改造了，可能他早就死在战场上。 “早上你想吃包子还是油条？” “啊？你去买吗？要不然我给咱熬点稀饭吧。” “不用，那用得着那么麻烦。”李恒随意的摆了摆手。 他们两口子的工资加起来将近一百块，更别提还有那么多存款，那里用得着扣扣搜搜的过日子。 对了，一想到存款他抬手拍了一下额头，怎么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家里的账还没跟人家女主人交底呢。 “怎么了哥哥，拍头干嘛？” 小丫头刚在脸盆里洗完脸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男人拍了一下额头，感到有些奇怪。 “忘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情忘了？很重要吗？” “特别重要！我忘了把咱家的家底交给你了。” “啊？就这事儿？” “是啊，就这个事情，行啦，你慢慢捯饬吧，我出去买饭，等今晚上我给你把咱家的账一交。” 说话间李恒已经穿上外套换好鞋，准备出门。 “哎丫头，你还没说到底吃啥呢。” “那就吃包子吧，我要两个肉包子。” “够吗？” “当然够啦，那么大一个呢。” “行，等着吧。” …… “啧啧，这都结婚了还在外面买着吃，唉，年轻人就是不会过日子啊。” 住对面的闫埠贵坐在自己屋里，隔着门帘看到李恒拎着一个袋子出去，摇摇头说道。 “操你的闲心吧，人家小两口一个月工资多少，你又挣多少。” “这不是挣多挣少的问题，挣的再多也得仔细点的过日子啊，咱家我虽然挣的少点，可不照样把四个孩子养这么大，这得会算计的过日子，要不然再多钱也有花完的那一天吧。” 三大妈闻言撇了撇嘴没再言语，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男人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 这会儿她如果还敢接话，保证那就开始嘚吧嘚的不停点了，大清早的刚起来，还是清净点的好。 闫埠贵还憋了一肚子话正准备说呢，结果没人搭茬了，他只能坐在那里砸吧砸吧嘴继续看向外边。 …… 时光的流逝总是在不经意间。 就在李恒领取了他退伍回来后的第二次工资，调令终于到了。 一九五六年六月六日，他在上级领导的带领下，到位于东单区的百货商店或者说百货公司，走马上任。 任职第一副主任，同时还担任组织内部第一职务，这个认命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按照内部排名来说，他是最高的那个，但如果按照正常的职务来看，他在一把手主任之下，但又是五个副主任里的第一位。 搞的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上级领导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百货大楼后院的大会议室里，上级领导在宣布完认命，听取了李恒的表态后，就直接离开了。 大会也就此结束，剩下的就是几位主任副主任需要召开的小会了。 而此时正在排队跟众人一起往会议室外走的张东来，还有张红艳夫妻俩心里则是五味杂陈。 俩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台上正在跟几位领导寒暄的李恒。 他们小两口男的在一楼柜台卖货，另外一个是二楼的财务，怎么也没想到同住一个院子的人竟然成了他们的领导。 而且看样子还是排名第一的领导。 别说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百货商店的所有干部职工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台上那人实在是太年轻了。 之前他们百货商店的几位领导最年轻的一位都是四十岁的人了，现在倒好，听刚才宣布认命时讲的，这位新来的还不到三十。 好家伙，这可真是好家伙。 而台上其余五位主任副主任呢？ 有些人的心里更难受。 尤其是王主任，他都六十岁的人，眼瞅着就要退休了，上边直接空降了一位年轻人过来，而且一来就成了他的直属领导，这怎么能不让他难受。 其他四位副主任，脸上的表情看着还算是正常，但某些人心里早就已经不知道骂成什么样了。 本来老王主任还有一年就要退休，已经有人这一半年都是摩拳擦掌的为明年接班做准备，就差明火执仗的做过一场了。 这下可好，还接班？想屁吃呢。 这位一来谁不知道上边领导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就是摆明了告诉你们谁都别想了，这位就是来摘桃子的。 而就年龄来说，他们几个退休了人家才刚好壮年，所以，此刻已经有人心里打定主意，马上就准备找人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到别的单位去。 继续留在这里，虽然工作岗位不错，待遇也挺好，跟外边人一说也有面子，但…… 彻底没盼头了啊！ “李主任，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时台上的王主任，指着四位副主任其中一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说道：“这位是刘副主任，主管营业。” “刘主任你好。” “李主任你也好。” 俩人握了握手。 “这位是陈副主任，主管咱们的存储仓库及工会，咱们总共有两个仓库，一个就在院儿里，还有一个在郊区，回头让陈副主任给你详细介绍一下。” “这位是王副主任，主管后勤部门。” “最后就是这位女同志，赵副主任，她负责妇女工作。” “然后就是我，主要负责的是全面工作，以及人事部门以及劳资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到来 听到这里李恒挑了挑眉头，王主任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惊讶。 “李主任，以后劳人科还有办公室就交给你来负责。” 按理说这两样没有任何一位领导会轻易的交出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刚过来，这个王主任就能这么大方的把这两个特别重要的科室直接就交了出来。 接下来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跟他详谈后，李恒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老人为什么那么痛快的就把手中的权利交出来。 “王主任，您是说您已经把退休申请交上去啦？” “对，交过了，以后啊就看你们年轻人的，我老了，也该回家含饴弄孙享享清福喽。” 李恒没有假惺惺的说什么您还该多干几年，要给我们年轻人把把关之类的话。 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此刻他终于明白老领导这么安排的用心了。 这让他过来就是让接班来的。 难怪刚才那几位副主任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感情自己成了摘桃子的那个人，人家能给好脸才怪。 “李主任，咱们这里有一辆吉普车，平时如果公办要出去，可以直接让办公室给派车，等会儿我带着你把各个科室都走一遍，给你介绍一下科室负责人。” “好” “还有你的办公室，东边有一间办公室是提前收拾好的，不过有点小了，我的意思是这，咱俩一换，我去那边，你就在这个办公室。” “别别别”李恒一听赶忙摆了摆手：“千万别，您这是打我的脸呢，我用东边那个办公室就行。” 这怎么可能同意，真换了让其余那些干部职工还怎么看他，以后得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了。 见他没有一丝磕绊的就拒绝了，王主任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那也行，暂时先委屈一下你，等回头我退了你再搬过来。” “您这话说的，这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无论在哪里都是工作嘛。” “我给你先介绍一下咱们百货商店，详细的资料回头让办公室的孝坤给你送过去。” “您说。” “咱们这里之前叫百货公司，后来改名百货商店，不过咱们的上级单位，也就是市里面的商业部门已经在研究，回头可能还要把名字改回去，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不管叫什么名字，咱们得工作都是一样的。 全部的干部职工加起来总共一百七十三人，其中临时工是二十二人，下设办公室，后勤办，劳人科，车队，食堂，一里一外两个仓库，以及前边卖货的一二三楼，每层楼都有一个楼长。” 李恒听了是暗暗咂舌，我的天啊，一个百货商店或者说是百货公司竟然就这么多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人员也有点太臃肿了吧。 不过这个现状可不是他能改变的，或者说即便能改变他也不能那样做。 把多余的那些人清除出去了，让那些人该怎么生活？一大家子人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有的时候不是领导看不到下边养的闲人太多，而是没有办法，作为一家国家的单位只能这样。 再说了，现在又不是以盈利为目的，所有的开销都是拨款，既然这样多养几个人又有什么。 不过他还是决定要改变一些东西，养的人可以多，但不能养那么多这个长那个长的，这个现状一定要改变。 但不是现在，刚来上任就敢这样动手，那是找死呢。 王主任端起面前的缸子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平时别的厂子给咱们这里送货，如果是外地的，就会直接送到郊区的仓库，然后车队，也就是骡马队会过去把货都运过来。 如果是咱们四九城的厂子，他们会直接给送过来进仓库，具体的数量，这都是每年年初就计划好的，咱们卖的货也都是有计划的，到年底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计划外的货送过来，这个要不要就在于咱们了，不过一般情况都不会推掉……” 洋洋洒洒的讲了不少，这也让李恒对百货商店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还真不是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他以为就是进货卖货这么简单，其实不然。 百货商店最重要的工作其实是保供。 “走吧李主任，我带你去各个科室转一圈，你把同志们也认一下。” “好，辛苦你了王主任。” “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这边王主任带着李恒去别的科室转，那边刘副主任跟另外一位王副主任在他办公室里已经开起了小会。 “老王，怎么着？” “还能怎么办？混呗……” “得得得，你甭在我这儿说这个，还混呗，我咋就那么不相信呢。” 刘副主任斜楞着眼睛瞟了一眼坐他对面的老王，然后丢了一根烟过去。 老王接过烟后苦笑着说道：“那还能怎么办？人你又不是没见，还不到三十，过来就是组织内一把手，这不明摆着就是过来接班的，所以，你说怎么办？” 他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把王副主任请过来商量了，老刘没吭声闷着头连抽了几口烟，然后才说道：“老王，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俩斗了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该争的时候我会争，但是新来的这位，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争。 年纪轻轻的就能这样被安排过来，要说没人，谁信。而且很明显还不是一般人，昨晚上其实田副局长已经跟我大概说了一下，他的意思是给我重新安排一个地方。” 王副主任听完之后有些吃惊的说道：“你也要走？” “什么叫也？难道你也是？” 俩人无言的对视了片刻，都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抹沮丧的神情。 为了主任那个位置斗了两年的俩人，此刻竟然都互相同情起了对方。 “老王，你准备去哪个单位呢？” “这我哪儿说的准，等通知吧。你肯定也不清楚自己去哪里吧？” “我还真知道。”刘副主任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 老王觉得自己今天的脑子够乱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见面 说句实话，李恒对现在各单位这个级别以及人员提拔很是困惑。 他现在已经明确级别为正科，工资等级十六级，每个月工资一百一十元五角。 虽然这个工资比起他在部队时还差的远，但在地方上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就是这个行政级别，让他有些挠头。 他还以为自己这次可以坐火箭往上窜一截呢，搞半天就是恢复自己在部队的级别了而已。 可不是说四九城的等级高吗？为什么到自己这里不好使了呢？ 算了，先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他跟在王主任身旁走出了办公楼，往前边卖货的大楼走去。 办公楼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另外两位副主任并排站在窗户那里看着外边。 “老陈，你怎么看？” “啊？我？我看什么啊我，不管是谁，工作还是得干吧，好好干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说到这里陈副主任摇了摇头：“赵主任啊，我说句不好听的，无论是谁，总之不可能是咱们俩，别忘了你我的身份，咱们俩可是合营时，从那边过来的人，所以……” 赵副主任闻言叹了口气，是啊，他们俩人之前的身份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上限。 能当上副主任，都是上边照顾私方的情绪，至于其他的还是别多想了。 “行啦赵主任，咱们好好干就成，不过你上次在会上提的那个改变经营态度的事情，可以跟新来的这位再念叨念叨，我觉得他是年轻人，应该能接受你那种想法。” 陈副主任的话让赵副主任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她跟老陈俩人都是从私方过来的，对于现在前边商店里那些营业员的服务态度早就大感不满。 尤其是她，之前她就是干营业员的，实在是看不惯现在前边那些人的做法，对待顾客那是生冷硬倔，就算是打架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没有什么顾客就是上帝的想法，但总觉得别人是来你这里买东西，就像是去你家做客的客人一样。 怎么你还打客人啊，那以后谁还敢去你家。 是，没错，现在的模式下不来这里买东西没别的地方可去。 可这也不应该是你骂人甚至打人的理由吧。 换位思考一下，你去粮店买粮，营业员同样也是这样对你，你会舒服吗？ 可惜她人微言轻，自打合营之后在会上提了两次这事儿，其他几位领导对这事根本就不关心，因为自打四九年成立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们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事儿。 那些人觉得大家都是工人，都当家做主了，地位上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低一等，所以，有想法就给我憋着。 “老陈，你觉得新来的这位能支持我的想法？” “这我哪儿知道，只是觉得他年轻，应该不会有那么陈旧的思想吧。你可以试试嘛，事在人为，总之，我这里是支持你的。” “谢谢你啦，回头去给这位新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我会提一下，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那边李恒已经在王主任的陪同下来到了前边大楼，这次以不一样的身份进来，他的感觉还蛮新奇的。 “李主任，他就是一楼的楼长，李成功。” “你好” “李主任好” “成功，你给李主任介绍一下你这里的情况。” “是，李主任您请！咱们这个一楼主要是卖副食品、五金、服装，还有后边是卖自行车的，这层楼总共有职工三十三人，咱们这里是倒休，目前有一部分人在休假。 他是副食品柜台的组长叫……” 这个李成功倒也实在，领着李恒挨个给介绍了一遍，倒也算得上是负责任，最起码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所有人的名字都能记得住。 “李主任，这个是……” “他我认识，张东来，我们是住一个院儿的。” “李主任您好。” “东来，我记着你像也是咱们这的，她在……？” “哦，李主任，红艳在二楼财务呢。” 见李恒主动提起跟自己认识，还特意讲明在一个院儿住，张东来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在他想来，哥们以后也是有人罩的了。 “好好干东来！”李恒笑着拍了两下张东来的胳膊，然后转身往下个柜台走去。 这两下拍的张东来感觉自己骨头都轻了二两，要说他能进这里上班也不是没有关系，可他的关系也仅止于此了，在单位里反正有什么好事儿都轮不到他。 现在就不一样了，想来以后李楼长好歹也会多照顾一下他的。 跟一楼所有的人打过招呼初步认识后，紧跟着又来到二楼，这里的楼长也是姓李，叫李明扬，然后就是三楼，楼长陈三才。 一早上的时间，算是跟百货公司所有刚才没去开会的职工都见了一面，也对自己今后工作的地方有了一个模糊的了解。 “怎么样李主任，有什么想法？” “我？王主任，您现在才是主任，我是副的，该怎么干我听您的。” 李恒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清，他不会去干那越俎代庖的事情，凭白让别人降低对自己的感官。 “哈哈……你啊！”王主任笑着伸手点了一下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副手。 不管怎么说，这话他听着心里还是比较舒服的。 “一切还是按照老样子来吧，我没觉得有什么需要改变的，至于你有没有别的想法，等我退休以后再说吧，当然，你是组织内的领导，该你发声的时候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这算是不轻不重的敲打了，李恒也没在意，含笑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给王主任发了一根。 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头子而已，他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硬顶着来，那样得话会给上边留下不好的印象，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刚好自己也可以借着这段时间好好的观察一下。 还有就是要等废品站的老张过来。 也不知道这次会给老张安排一个什么职务，想来也不至于是普通职工。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个 这边的食堂就比之前废品站要正规的多。 在灶上吃饭，必须先去后勤那边买饭票，直接给钱人家食堂是不收的。 还有一点就是，人家食堂这饭菜确实比废品站那边要好，菜里边竟然有油渣。 而且还不是偶尔，据王主任说，几乎天天都有。 啧啧……你瞧，这单位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 哪儿像废品站，老张那会儿得绞尽脑汁，才能让同志们偶尔吃到一丢丢肉。 “主任，这单位跟单位的差别就是大啊！”李恒指着自己面前的饭盒说道：“我在废品站的时候，一个月能见到油星星的也就是那么一两天，跟上边要点肉票就跟割他们肉似的。” “不一样不一样，这不能比。”王主任笑着摆了摆手：“单位级别都不一样，职工人数也不一样，这怎么能比。你什么时候去看看纺织厂，针织厂，钢厂那几个厂子，人家可是动不动都能吃到肉的，咱这还是油渣。” 果然，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 他跟个乡巴佬一样，看到油渣都稀罕，虽然根本不爱吃。 可人家呢，眼睛里看得都是那些大型企业，难怪上一世的时候，他的领导就跟他说过，基层可以呆，但是时间不能长，否则你的眼光就会变窄，见识也会变浅。 “怎么，李主任不喜欢吃油渣吗？” 坐在一旁的赵副主任，看到李恒把饭盒里的几块油渣都挑出来放到饭盒盖子上，感到有些诧异，便开口问道。 “呃……我确实不喜欢吃这个。” 他这话一说出来，这一桌几个主任副主任看向他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怪胎似的，竟然有人不喜欢吃肉。 “咳咳……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只是不喜欢吃油渣而已，肉还是吃的。” 李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了一句。 可是解释了跟没解释没啥两样，大家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吃这个。 还是那句话，太缺油水了，油渣都是绝对的好东西，多少人家舍不得吃呢。 这可能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吧。 虽然他们家也不太吃肉，但不缺肉，想吃随时都有，所以他的心态跟别人就不一样。 不过今天毕竟是第一天见面认识，他们几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几个人的心里都记住了这个新来的副主任的怪癖。 当然，这只是他们这样认为的，李恒是坚决不承认自己这是怪癖的。 三个大馒头，一饭盒带着油星星的烩菜，给他吃了个肚子圆。 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过来找他汇报工作的竟然是那个女的赵副主任。 也不能说是汇报工作吧，称之为聊天可能更恰当一点。 只不过聊天的内容都是跟工作有关的。 李恒吃完饭把饭盒筷子洗干净后，打算出去到路边溜达溜达的，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从后边追上来的赵副主任给叫住了。 “李主任，能不能跟您谈谈？” “是工作方面的事儿吗？”李恒有些疑惑，如果是公事，为什么不能等下午上班之后再聊。 至于私事？怎么可能，他今天可是第一天过来上班，跟眼前这个***有个屁的私事。 “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不过我这不算是正式汇报工作，只能说是先跟你私下里聊聊吧。” 人家都这样说了，他能怎么办，四位副主任中第一个来找自己聊的人，于情于理他都得答应下来。 “行，这样吧，刚吃完饭，咱俩就在这马路边上边走边聊，你觉得怎么样？” “呵呵，我没问题，就是害怕让别人引起什么误会。”赵副主任轻笑一声说道。 “有什么好误会的。”李恒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抬手虚引了一下：“都是庸人自扰罢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必太过在意。走吧……” “李主任，是这样的，我来找您聊一共是两方面的事情，首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赵明霞，合营前是私方的代表，跟我一样的是老陈，陈自贵副主任。所以，我们俩目前还不是组织里的人……” 她刚说到这里，李恒就抬起手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赵主任，申请写过没？” “啊？”赵明霞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猛然间还没反应过来问的是什么申请。 “我是问你加入组织的申请写了没？” “写……写过，不过之前那个领导一直都没有批。” 她这个领导指的是李恒前边那个组织内部的领导。 “赵主任，回去后重新写一份交过来，你跟陈主任也说一声，让他也交过来，速度要快，下个月就到时间了，再耽误可就要到明年了。” ！！！ 赵明霞副主任此时心里先是一呆，紧跟着就涌起一股狂喜。 五六年之前她还是私方代表的时候，就向提交过两次申请，可惜都没有通过，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她例行工作般又交了一次，这次更直接，那位领导连接都没有接就让她拿回去。 现在想来是那位可能知道自己要动一动，所以干脆连最基本的工作都不愿意做了。 不过这不是刚好么，之前她写的申请还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着呢，等会儿重新抄一遍就行。 “谢谢李主任。”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的本职工作而已，赵主任你接着说。” 被这么一打岔，赵明霞此时的心里还正激动着呢，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事儿，缓了好半天神才缓过来。 “是这样的李主任，其实我来找您聊，最主要想说的就是，我对咱们前边柜台里的那些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不满意，认为应该想办法让他们改变一下。” “哦？改变？怎么改变？” “我是觉得在营业时，对待顾客，咱不说什么笑脸相迎吧，但最起码不能随便给人家甩脸子看吧。 咱这毕竟是一个营业场所，人家老百姓来咱们这里是花钱买东西来了，不是跑过来看你谁的脸色来的。 是，现在大家都是主人翁，平起平坐，但因为工作分工不同，工作职责不一样，在工作方式上就是应该有改变才对。” 说到这里赵明霞停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寻思 李恒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觉得墙上贴的那张写有严禁无故打骂顾客的纸，挺碍眼的？”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呵呵，我也不喜欢看那个，我更不喜欢正常上班时间大家还在那里聊闲篇，或者说是忙自己的私事。工作嘛，就应该有个工作的样子，这里是单位，不是菜市场。”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赵明霞的心里面去了，她笑着点点头说道：“李主任，我就是这样想的，咱们这里是一家正规单位，不是集市上那些拿着自家东西换粮的普通老百姓。” 李恒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能有人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他以为现在人都认为上班时间干自己的事儿，把顾客撩到一边是正常的呢。 “赵主任，你说的这件事情我清楚了，是要做出改变没错，但不是现在，你能理解我话的意思不？” 赵明霞愣了一下，紧跟着她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这位李主任是不想徒生事端啊。 “我明白了李主任。” “明白就好，不过接下来你还有工作要做，你不能只提出来问题，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也要做到心里有数，回去写上一份你对这件事儿的看法，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交上来吧。” “好的李主任。” “走吧，咱们往回走，这边走到哪儿了我都不清楚。” “您不是四九城的人？” “老家没在这里，可以说是逃难过来的，后来在这边落户之后我就当兵去了。” “我说呢，您怎么会对这边不熟悉，咱们现在在东华门北边，这里已经快到我家了，李主任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这话真的把李恒给惊到了，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赵明霞。 可他这一眼好像让这位女主任会错意了，跟着解释道：“我家就我一个。” 好么，你男人跟孩子都在家，还有那么一分可能性去坐坐，家里就你一个，李恒是更不敢去了。 况且咱俩才第一天认识，还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关系，伱就敢邀请我去家里坐坐，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改天吧，改天没事儿了我带上我爱人一起。” “李主任您爱人在……” 即使被拒绝了，赵明霞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而是直接就着李恒的话问道。 “她在东四公安分局刑侦上工作。” “哦？还是一名公安战士啊！”这公安战士还真不是随便叫的，像之前方小雅干文职的时候，可算不上。 “呵呵，她挺喜欢干那个的。” 看着他提起爱人后，脸上就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赵明霞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羡慕。 …… 回到单位，李恒终于进到了已经被收拾干净的办公室。 确实比王主任那个要小，但因为刚打扫过卫生，窗明几净，看着倒也挺舒服的。 “咚咚咚……” “请进” “李主任您好，您觉得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进来的是办公室的负责人郭孝坤。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眼前这位新领导没有回家，所以他一直都在看着呢，就等领导回办公室他好第一时间过来服务。 “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挺好，孝坤同志费心了。” “李主任您这话说的太客气了，为领导服务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呵呵，坐吧，别站着了。”李恒笑着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让他坐。 “我就不坐了李主任，您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午上班以后我再过来向领导汇报工作。” 在办公室干负责人，如果不是一位八面玲珑的主，还真不一定能做好，每天光协调几位主任副主任之间的工作，就够他喝一壶的。 这还是基层单位，越往上走越考验你的协调能力，但同时也是最锻炼人的职位。 就如同各级秘书一样。 看着郭孝坤出去关上办公室门，李恒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微微闭上了双眼。 地方跟部队不同，这个单位跟之前的废品站也是天壤之别。 一早上走马观花的大概了解了一番，他此刻只想说这里的水很深。 笑面虎般的王主任，看似就要退休了，还非常大方的把自己手中的权利分了出来，可那会儿那几句不轻不重的敲打，让李恒明白，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就连退休也很可能不是自觉自愿的。 还有那个赵明霞副主任，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他心里对这个女人的性格却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希望是他想多了。 至于跟赵明霞同一身份的陈副主任，还没聊过，具体的目前还不清楚。 再就是剩下两个当时表情最难看的刘副主任以及王副主任，自己这突然的横插一脚，肯定动了他们俩的奶酪这是毋庸置疑的，接下来他们两个会怎么样做目前还不得而知。 不过也不需要过于担心，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行，希望他们犯迷糊出什么阴招就行。 其他各个科室的负责人，这些还不需要过多的考虑，这些人目前都是百货公司自行任命的，根本不用经过上级单位，所以是谁都一样。 接下来就是看下个星期老张过来，上边会怎么安排他，然后就是等那个王主任退休。 而在这段时间里，李恒只会多听多看，不会过多去管什么，负责好他那一摊子就行。 讲真的，他不喜欢太过于勾心斗角，上一世就是那样，这一世同样如此。 他还是希望能简简单单的，不过既然老领导要把他安排过来，那他就会扎根在这里好好干。 第一步，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先把这里经营的滴水不漏再说。 后边的事情慢慢再说吧。 就像在部队时那样，只能有他一个声音。 不是说他听不得不同的意见，而是大伙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尤其是未来，如果单位里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或者事情，那可真的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时代 郭孝坤中午的时候并不是随口那么一说。 下午两点刚上班，他就过来了。 说是什么汇报工作，其实有什么可汇报的，无非就是给新领导表一下决心，意思是以后就在你的指挥下工作了。 要不然像他这种职位是最容易也是最可能被换掉的。 李恒对此也是不置可否，反正即便要换也不是现在，趁着这段过渡时期观察一下也好。 他在这个单位除了张东来两口子，其余的一个人之前都不认识，更加谈不上喜欢与否，所以，慢慢走着看着吧。 一下午，再没有人到他的办公室来，他也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好的翻看了一下郭孝坤送过来的一些资料，对于百货公司更加熟悉了一些，对于单位里的这些职工也初步建立了一个印象。 再次感谢一下满天神佛，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大神打喷嚏，把他给喷到这个时代来了，但好处也送给他了不少，其中一项就是加强他的记忆力，谈不上过目不忘，但只要看过的，基本上都会有印象。 上辈子如果有这个本事，那还考什么警校，全国那么多顶尖学府还不是任他挑。 李恒坐在那里想着自己上一世过的苦行僧般的日子，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 不过转瞬他就想到了现在同样在公安上班的媳妇儿，脸上又洋溢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结婚半个多月了，这个小丫头是越来越粘人，不过在家里干家务做饭，确实是一把好手，感谢老丈人跟丈母娘教的好，同样也要感谢这个时代。 他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每天光看网上那些言论，那些被戴绿帽子穿绿鞋的传闻，好像有不少人都恐婚，别说恐婚，甚至连谈恋爱都欠奉。 如果都到这个年代来，可能人人都巴不得早点结婚吧，生孩子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年头，只要有工作，挣的钱养活一家老小四五口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因为你不用考虑别的，住房是分配的，看病是报销的，孩子上学每学期就那么两三块钱，怎么都能掏的出来。 基本上孩子只要能上到初中毕业，就算没考上高中，也可以到街道办报道，等着给分配工作了。 如果能考上高中，等毕业之后更是能分到不错的工作。 至于上中专，呵呵，人家毕业出来可是干部，包分配的，啥都不用愁。 万一一不小心考上大学了，甭管是大专还是本科，恭喜你了，不但不用花钱，国家每个月还会给你发钱，毕业以后更是单位随便挑。 美吧！ 这就是这个时代！ 除了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然后科技方面确实差的远，其他的反正李恒觉得还挺不错的，他是喜欢上这个年代了，现在就是给他机会让他再回到上一世，他都不会同意的。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出门不能开车的日子，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比起前边九年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现在过得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再加上家有娇妻，啧啧……这是他上一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就是不能随便吃肉，也可以说不敢随便吃肉。 好家伙，你家做点肉，大半个胡同都能闻到肉味，谁敢天天这样吃，那不是找事儿呢吗。 你家哪里来的肉票，来来来，你先给我解释解释。 咦？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那个马三，怎么把这茬事儿给忘了，还让这家伙帮自己收肉票着呢。 李恒可以忘，咱们得马三哥却不敢忘，不但不敢忘，他跟那些人连这个人提都不敢提。 此时的马三哥已经不能用惨字形容了，那是特别惨。 左胳膊在胸前挂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右眼睛被打的整个眼珠子赤红赤红的，就跟有一汪血在里边一样。 脸上的肿倒是消的差不多了，就是说话有点漏风，两颗门牙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之所以成这副模样，还就是因为他给李恒收肉票造成的。 他偷偷的私下里收肉票，还是被那些人发现了。 当下那些人就把他带了回去，问他是给谁收的。 马三这次牙咬的很紧，只说是自己手上没货了，所以才想着收点，并不是帮别人收。 可那些人怎么能相信他的话，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收拾成这副模样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前边偷偷收的那些票并没有被发现，否则他可能想走出那个门都难。 他这次之所以没有把李恒交待出去，一是他觉得那是一个大客户，能让他赚到不少钱，另一个就是他上次把家庭住址给人家说了，第三天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桌子上发现了一颗子弹。 咱们的马三哥是真的害怕啊。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他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他吃饭呢。 万一他交待了，但是人没抓住让跑了，那他这一家老小的可能就悬了。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这次他咬紧牙关没有说，让那些人也迷糊了。 毕竟他们发现的肉票只有区区不到五斤，算不上数量特比巨大。 所以才仅仅是打了一顿了事，还帮着送医院给包扎了一下。 这几天马三是一动都不敢动，不是说身上疼的不敢动，而是不敢出门，更不敢晚上去集市。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出去，肯定是有状况，那些人就会更加盯紧他的。 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此刻他也不敢再拖下去了。 他害怕再不去集市的话，那个煞星可能会直接上门来找他，到那时候就真要出事儿了。 可他媳妇儿现在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他出去。 都成这样了还要出门，还要不要命了。 “媳妇儿，我真没事儿了，今天晚上我必须得去集市一趟，要不然我担心……” 说到这里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瞟了一眼里屋。 他老母亲还在屋里躺着呢，有的话可不能让听到。 “三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两个孩子想想吧，万一你有点什么，让我们娘仨还咋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变化 “呸呸呸……你就不能念点好。” 这话可给马三气的不轻，刚想骂两句呢，可一看到媳妇儿脸上的泪珠，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人家嫁给自己这么些年，儿子给生了两个，可一点清福都没享上，整天还净跟在后边担惊受怕了。 前几天自己那般模样回来，还是人家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唉，自己是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不管怎么说，确实不能出事儿，也不敢出事儿，要不然丢下一个老太太两个孩子，她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想到这里，他抬起手给自己媳妇儿轻轻的擦了一下，挂在脸上的泪珠，然后说道：“行了不哭，我听你的不去，过几天再说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乖啊，你看孩子们都笑话你呢。” “噗嗤……你讨厌。” “好好好，我讨厌，那你不哭了啊，别把眼睛哭肿了。” “三哥，你感觉自己眼睛怎么样了？”女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男人的右眼。 “没事儿，就是有点发酸而已，再一两天肯定能好。” “三哥，咱能不能以后不干这个了，我真的担心你。” “唉～媳妇儿，我也不想这样，但不干这个咱干啥，你也知道我没文化，就是想进厂当工人，人家也不要啊。” 女人一听自己男人的话就沉默了下来，她每天靠着在居委会接的糊盒子的活计，能稍微贴补一点家用，可真想靠这个养活一家老小，那根本不可能。 “行了媳妇儿，挣钱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你昨晚不是说该买粮了么，把粮本给我，我去买去。” “可……可咱家钱不够了。” “那就先把储备金用上吧。” “啊？”女人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三个字。 “别舍不得了，留着那些钱不就是为了咱们渡过难关用的么，现在就是咱家的难关，你也不用心疼，过几天我好的差不多了就去集市找那个大哥，只要把手里的那些肉票都交给他，咱家这段时间就不会缺钱了。” “你可别提他了，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成这样。” “姑奶奶，那可是咱家的大金主啊，再说了，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成这样的，跟人家也没啥关系，这年头，只要你没办法正常上班，干点啥没风险啊。” “哼～我说不过你，不过不管怎么说，以后你都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啊。” “放心吧媳妇儿，经过这次我也看出来了，那伙子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也打算收手不干了。” 说到这里，马三见媳妇儿满脸喜色的想说什么，他抬手制止住了，继续说道：“我是打算这次见到这位大哥后跟他谈谈，看能不能今后就给他一个人干，我看他也不像缺钱的主，要不然也不能十块钱就跟不当钱似的。” “说来说去的这不是还要继续干么。” “那咋办，我觉得这样总能安全点吧。” “那那些人会不会还纠缠着不放过你？” “不管这么样，我都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了，这两年我给他们干了多少脏活，结果就因为一点怀疑这次就把我打成这样，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再给他们干了，不过具体该怎么做，我还要寻思寻思。 行啦媳妇儿，这个慢慢来，我还没见到那个大哥，人家要不要我还不一定呢，你先把粮本跟钱给我，我去给咱家买粮去。” “好，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你那胳膊一个人怎么拿。”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要你一起，那你顺便把咱妈叫起来，让她看着孩子。” “我知道了。” 不提这边马三两口子打算去买粮，东四分局档案室，眼瞅着快到下班时间了，冯欣怡又跑到方小雅这里来串门。 “咦？小雅，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好像越来越漂亮了，皮肤感觉都水嫩了许多。” 刚进门，冯欣怡的眼睛就紧紧的盯着自己的闺蜜瞅了半天，有些疑惑的问道。 “哪儿有啊，我觉得还跟以前一样啊。”方小雅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肯定有，我记着你以前左脸颊这里还有一点淡淡的斑呢，现在都没了。” 冯欣怡这样一说小丫头也想起来了，她之前确实左脸颊上有点斑，不过这段时间她倒是没注意看过。 “真的没有了吗？” “这我骗你干嘛，确实没了。哎，我说小雅，你是怎么弄掉的快给我说说，你看我脸上的斑，比你之前还要多呢。” 果然，不管是什么年代，在解决了基本温饱问题后，女人最关心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容颜。 “我什么都没弄啊，就跟以前一样的。”小丫头有些茫然的说道。 “什么都没做，它自己就消失啦？”冯欣怡明显有些不相信自己这个闺蜜说的。 “真的，这我骗你干嘛，不过……” “不过什么？” “要说跟以前比有什么改变的话，还真有。” “什么变化？” “我结婚了算不算？” “呃……”这下冯欣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而且我告诉你啊欣怡，我来那个肚子都没有以前疼了。” “啊？这什么情况？结婚还能治这个？” “能不能治我不知道，反正我前两天来的时候真的不太疼了，就是有点发涨而已。”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该结婚啦？” 来事儿的时候肚子疼，冯欣怡可比之前方小雅还要严重，她那疼起来在床上直打滚，止疼药吃着都不顶用。 所以她更关心这个问题。 “那……那我还真不敢说，不过我觉得你跟崇明你俩都交往一年多，应该差不多了吧，你还对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哎呀，也不是不放心，而是他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结婚了住哪儿啊。” 提起结婚冯欣怡就有点头疼，她也想结，可是房子的问题解决不了，怎么结，住都没地方住。 主要是她的对象家里人太多了，光他头上就有三个哥哥都结过婚在家里住着呢，下边还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而他家有多大，跟李恒住的房子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姐妹 你瞧，再不算三个哥哥孩子的情况下，那么大的房子住了十一口人，而人家李恒呢，同样面积住了两个人，啧啧…… 冯欣怡去过方小雅现在的家，她羡慕的是不要不要的。 “哎呀，你俩一结婚，让你家崇明先申请一间单身宿舍呗。” “哪儿那么容易申请到啊，就算给，也是跟别人合住，他一个人还可以，我怎么办？” 听到这里方小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有的话她也不好多说，因为她家的居住面积大，现在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有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冯欣怡这丫头的性格十分开朗，很快就把这件事儿抛到脑后了，她把头往方小雅跟前探了探，有些神秘兮兮的问道：“小雅，做那个事儿是什么感觉啊？” “啊？” 猛然间这么问，小丫头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问的是什么，愣了一下神才明白过来，只见她一个白眼就朝着闺蜜丢了过去。 “你又不是没对象，拉着你家崇明自己体会去。” “哎呀，你讨厌！” 瞬间，冯欣怡的脸蛋就变的通红通红的，她虽然跟张崇明已经谈了一年了，可俩人也就是拉拉小手，了不得亲个小嘴，那事儿还真没干过，被这样一说，她自己先害羞的受不了了。 你瞧，这结婚跟没结婚的差别一下子就出来了，以前提起这个还会害羞的方小雅，现在已经能够比较坦然的面对这个话题了。 而且不只是说，在家的时候现在也允许李恒开灯，还能再加点花活。 比如……站在那里。 她现在已经爱死这件事儿了，嘿嘿！ 看到对面那死丫头又开始思想抛锚，还时不时的傻笑一下，冯欣怡无奈的连翻好几个白眼。 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丫头这段时间经常这样，不用说，肯定又是想她男人了。 难道结婚真的这么好？ 冯欣怡有些疑惑了。 其实这丫头对于结婚时有些害怕的。 之所以跟对象谈了一年还没有结婚就是因为她害怕。 她害怕婚后的生活像她家邻居那样，每天都是无休止的争吵，以及打架。 或者像她父母那样，俩人每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如果是这样的婚姻生活，那她觉得不要也罢。 可是眼前这个闺蜜呢？ 好像只要一提到她男人，她就有说不尽的话，而且全部都是俩人在一起的生活有多甜蜜。: “小雅……” “啊？怎么了欣怡。” “我问你点事儿，你必须实话实说。” “嗯，你问吧。” “你跟你家二恒婚后这段时间吵过架吗？” “冯欣怡，你什么意思你，你是巴不得我们吵架吗？哪有这么问的。” 小丫头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冯欣怡又是道歉又是摆手的。 她也知道自己没说清楚，人家新婚燕尔的，确实没她这样说话的。 “小雅，是我把话没说清楚，实在是对不起，我真不是咒你们俩。” 见她的小脸还是紧绷着，冯欣怡腆着脸嘿嘿一笑，这才把自己之所以那样问的目的讲了一遍。 听完她的解释后，小丫头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你讲清楚嘛，我以为你见不得别人过的好呢。” “你这话说的，咱俩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你过好。我只是对于结婚有些担心，所以才那样问你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小雅点了点小脑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欣怡，你跟崇明都谈了一年了，你了解他嘛？” “嗯……怎么说呢，还算是了解吧。” “那你觉得他是那种性格不好的人吗？” “这个嘛，我觉得还好吧，反正这一年来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不对，好像脾气有点急。” “严重吗？我是说他急躁的程度严重吗？” “呃……这应该怎么说呢。”冯欣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印象最清楚的就是有一次我俩在外边吃饭，人家稍微动作慢了一点，他就跟营业员吵了起来，还差点动手。” “别的再没了？我是指对你，有没有再对你的一些事情上比较急躁。” “这个我还真没发现，有几次我俩约着出去玩，我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我也没见他给我甩脸子。” “那我觉得问题就不大，在饭店跟别人吵，那是想在你面前表现一下而已，对你只要不急躁，我个人觉得没有什么。 再说了，生活么，肯定都会有磕磕碰碰，这是难免的，两个人互相磨合就好啦，互相迁就一点这也没什么。 就像我跟哥哥我俩，刚开始也有点不太适应，我不适应他的是，他在家不管拿什么东西，用完了之后必须放回原位，还有就是内衣也要天天换，外套最多穿两天也要换。” “啊？你男人那么爱干净的？还要天天换？那不洗烂了么。” “人家说了，内衣必须天天换，这样卫生，还说啊，尤其是女生，更要天天换。”说到这里小丫头压低声音说道：“说是这样的话，对下边好。谁知道呢，我也不懂，不过我按照他说的这个来做，确实感觉这段时间舒服了不少。” 冯欣怡听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她诧异的问道：“我说小雅，你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是说他之前是当兵的吗？怎么女人的事儿他还懂？” “他就说是在部队的时候医务兵告诉他的。” “嘿，小雅，你这是找了一个什么宝贝男人啊。” “嘿嘿，我运气好吧。” 看着闺蜜脸上那憨憨的笑容，冯欣怡也跟着笑了起来。 “欣怡，我希望你也能幸福，你小心是好的，但也不能过于惧怕，你小心哪天崇明跑了，到时候后悔。” “放心吧小雅，我心里有数，我会考虑清楚的。” “欣怡，咱们俩是好姐妹，我真心希望你也能幸福。” “谢谢你小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夫妻 李恒调到这边来之后，上下班倒是跟方小雅更顺路了。 比如现在，才六点过五分，他已经等在了东四分局门口，跟局里不少下班出来的人打着招呼。 他这个家属，局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认识了，谁让他每天都会至少过来一趟，别人想不认识他都难。 而方小雅的接送待遇在局里也是的头一份。 “小雅，你家哥哥又来接你啦。” “啊？哪儿呢？他下午不是不太过来吗？” “喏，门口路边正跟你们田科长说话呢。” “还真是唉！”顺着冯欣怡抬起的手，稍微有点近视的小丫头终于看到了自己男人。 “这怎么好好的今天下午又过来了？” “行了啊方小雅同志。”冯欣怡有些不满的瞟了她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是不想坐人家的自行车，那就让你家哥哥先把我送回去，你自己走着。” “哼～想都别想，找你家崇明来接你吧。” 说完，方小雅噌噌噌的就往大门那边跑去。 “嘿，这个见色忘义的死丫头，明天再慢慢收拾你！”见这家伙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冯欣怡不禁愤愤的嘀咕道。 “呦，小雅同志过来了，那行，二恒咱回头聊，你没事儿了也经常进去坐坐。” “没问题田科长，我以后会经常过来叨扰的。” “田科长明天见。” “明天见小雅同志。” 看着田科长走了之后，方小雅这才噌的一下子跳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哥哥，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接我了。” “我以后天天都可以过来接你啊。” “啊？为什么？那多麻烦，你还要绕那么远，等你骑过来我都差不多快到家了啊。” “以后不会了，我今天已经正式到百货公司报道了。” “真哒？” “当然是真的啊。” “让你过去干什么呢？” “呃副主任，还有……”李恒把他现在的职位跟小丫头讲了一下。 方小雅坐在后边听的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庆祝你高升了。” “庆祝？你打算怎么庆祝？今晚在外间？” “什么在外……哎呀，李二恒你烦人！”方小雅照着自己男人的后背就给了一巴掌。 “不是你说的要庆祝嘛。” “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说怎么庆祝？哎对了，我车头挂的这个袋子里装了个处理好的猪头，回头给咱妈让她帮着一卤。” “猪头？你从哪儿弄的。”方小雅探头瞅了一眼问道。 “拖别人给买的。”李恒只能这样说了，上次买到猪头的时候还没结婚呢，现在结婚都快一个月了。 一直说放到方家让帮着一做呢，老忘，今天好不容易记起来了，赶紧就拿了出来，要不然他害怕自己又忘了。 “那等会儿给我妈送过去，她卤的肉挺好吃的，家里的卤汁都好多年了。” “嗯，我也是听咱爸说的，所以才想着让妈给弄呢。” “你别打岔啊，我刚问你的咱们庆祝一下，你怎么说？” “安啦，我菜都买好了，回家热一下就行，咱直接去那边吃怎么样？” “你是说我妈那边？” “对啊，刚好我跟咱爸喝两盅。” “你都买的啥菜啊哥哥？” “买了一只烧鸡，还有一份回锅肉，一份红烧肉，一份花生米，我估计咱妈也做菜了，怎么样，可以不？” “够了够了，太多了都，回去咱妈又要训我不会过日子了。” “哎呀，这个简单，你就跟她说，我的工资涨到一百二十二块五了，偶尔吃顿好的，算不上不会过日子。” “多少？”小丫头说话的声音都变尖了不少，引的路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的媳妇儿啊，你小点声儿，不怕别人听到啊。” “我……我被吓到了嘛，你刚才说多少？一百二十二？” “嗯，你没听错，就是那么多。” “我的天啊，我要四个月的工资才能跟你一个月挣的一样，这该怎么花啊！” “别天啊地啊的了，这还没我在部队的高呢。” “切，你那会儿拿的再高跟我也没啥关系，现在这个才是我能看到的。” 小丫头倒是想的很开，也从来不羡慕别人，更加看重的还是眼前自己拥有的，以及未来自己很可能会有的。 这种性格挺好的，不争不抢，是自己的才会紧紧的看好。 “唔……算了，等会儿还是不跟我妈说你的工资情况了，这是咱家的事儿，我不告诉她，就说是为了庆祝你升职。” 方小雅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跟她妈妈说了，倒不是说防着谁，而是觉得没必要，娘家如果有困难，在能帮的情况下，她肯定会跟自己男人商量一下看怎么帮，但首要的还是要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才行。 毕竟她现在是李家的媳妇儿，如果按照过去人的叫法，她现在应该被称之为李夫人。 “你看着办，说不说在你。”自己媳妇儿都不说，李恒更是无所谓了。 反正他那天已经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小丫头。 那天刚领的工资也交了，人家倒是没全要，还给他留了二十。 刚好这也能让他做个掩护，要不然他时不时的往家里拿点肉，钱是从哪儿来的，还说不清了。 等他俩到方家住的院子时，方妈刚把菜从锅里盛出来，听到大门口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哎呦，你们俩怎么过来了，吃了没？” “没吃呢妈，这不是到你这里混饭来了么。” 方小雅笑呵呵的从自行车把手上把袋子取下来，然后跟院子里其他几家打了个招呼，就往屋里走去。 “没吃？那要过啦吃饭倒是打个招呼啊，我这都没做你们的饭，那怎么茬，二恒，给你们下点面条就着菜吃？” “不用了妈，我带菜了，就在小雅刚提进去的那个袋子里。” “你瞧这丫头，也不吭一声，让我还白担心半天。” “二恒，快，进屋。”方爸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来了爸。”李恒把车子就撑在院子里撑好后，这才往屋里走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庆祝 “我的乖乖，怎么买这么多肉菜，还买只烧鸡，这是怎么了？” 看着女儿脸上略有点兴奋的神色，直觉告诉方妈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所以干脆问道。 “嘿嘿，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你有了？” 唰唰…… 方爸以及刚从自己屋里走出来的方小庆的目光，都落在了方小雅的身上。 “姐，姐，我要当舅舅啦？” “当个屁吧你，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小丫头是一点也不惯着弟弟，直接一巴掌就呼到他后脑勺上了，打完后这才转头看着她妈妈跺了跺脚说到。 “哎呀妈，我们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就是有了我这会儿怎么可能知道。” “那有什么好事儿，值得你们花这么多钱？” 方妈脸上刚浮现出的惊喜神色，直接就被女儿的一番话给浇下去了，她抬手指了指案板上刚掏出来的几个肉菜，有些不悦的问到。 这边方爸也向刚进来的姑爷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李恒笑了笑，然后抬起下巴指向自己媳妇儿：“爸，还是让小雅说吧。” “嘿嘿，爸妈，二恒哥升职了。”方小雅这才再没卖关子，而是直接宣布了出来。 “买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庆祝一番。” “升职？”方爸方妈俩人听了之后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疑惑。 “升什么职？”俩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二恒哥调到百货公司当第一副主任了，同时还是……” “好小子，可以啊！”方爸高兴的拍了一下自己家姑爷的胳膊。 无论再说什么众人平等，职业不分贵贱，这些都是虚的，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几千年的传承，是没办法改变的。 方爸做为一名老师，一名当代的知识分子，应该说性格是比较清高的，他都是如此反应，可想而知普通老百姓心中会是怎么认为的。 大家都一样，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嘿嘿，这都是我老领导安排的。” “不管谁安排的，能让你上，说明你有这个能力，好好干二恒，今天确实应该庆祝一下，等会儿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没问题。” 一旁的方妈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脸上那兴奋的神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对这个女婿她是越看越满意，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自己女儿那病的缘故，现在她就是打心眼里认可李恒。 当然，今天的升职只是锦上添花，女儿婚后脸上一直都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才是她真正认可这个女婿的真正原因。 别说方爸方妈了，方小庆心里更加高兴。 他今年要高考，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此刻他发现自己好像有退路了，最不济也能让姐夫给安排进百货公司当临时工身上一直背负的那股压力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一般，浑身都透着轻松。 院子里再一次飘起了浓郁的肉香味，这个院儿的其他三家都已经麻木了，尤其是对面的沈家，沈大妈早就熄了跟方家比的心。 这咋比，总不能她家日子不过了，也连吃上两天肉？ 人家能吃的起，那是因为有个干部女婿，她家可不敢那样造。 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方家那个女婿已经升职了，这要是知道了，沈大妈绝对得嫉妒的质壁分离。 “对了妈，二恒哥托人买了个猪头，您回头给卤一下。” 饭桌上，方小雅想起了拿过来的那个猪头。 “猪头？处理了没？”方妈抬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另外一个布袋，她刚才还在想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处理好的妈，骨肉分离。”李恒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后说道。 “那简单，明天就能吃到嘴。” 啃烧鸡啃的满嘴流油的方小庆发现自己都快幸福死了，这是天天都能吃到肉的节奏啊。 自从姐夫回来，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能吃到一次肉，这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哎，可惜啊，怎么只有一个呢，这要是家里多几个姐姐，那不是天天都能吃到肉了，想想都能把人美死。 得亏方小庆是在心里暗戳戳的寻思，他要是敢说出来，保准方妈跟小丫头的大耳巴子就呼到他脑袋上了。 “二恒啊……” “爸您说。” “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一定要谨守本心，咱是一家人，我也不说那些什么假大空之类的话，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完成好自己的工作任务就行。 最重要的是，不贪不占，不是咱们的坚决不能眼红。” “爸，您放心，我记住了。” “嗯，你以前在部队上的时候，大小也是个领导，懂的应该比我多，***了一辈子老师，对于上边的事情，其实根本不清楚，这些只是我的个人之言，你听一听就行。” “您说的这些，我时刻都会记在心里。爸，我敬您一杯。” “哈哈，好，来！” “你爷俩别光喝，先吃点菜。方小庆，你差不多得了啊，你爸跟你姐夫还没吃呢，你把鸡都快啃完了。” “妈您也说的太夸张了，我就啃了两块鸡脖子。” “嘿，还学会顶嘴了，你信不信我让你变成鸡脖子。” 得，还是乖乖的吧。 老佛爷一发威，方小庆立马缩缩脑袋，嘴巴加紧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觉得在这个家里，最没有地位的可能就是他了。 不过…… 嗯，这肉是真香！ 方小雅坐在那里满脸的笑容也不说话，就是时不时的给自己男人碗里加点菜，示意让他多吃点，别光喝酒。 方爸看着女儿的动作，心里并没有什么小棉袄漏风的想法，他只是为女儿感到高兴，觉得这是正常的，都嫁人了，眼睛里肯定只要有自己男人就行。 李恒此刻的脑子里很明白，这么吃肉也就是这两年，等到那个困难的时期，坚决不敢这样吃了。 然后就是，这两年他要想办法多屯些粮食，把他那个仓库里塞满，他没有什么胸怀天下的大志，想的就只是让自己的亲人先安稳度过那个时期，然后再着眼那十年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院里 其实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对于这个人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因为他不自觉的就会想到那里，然后就会开始琢磨，该怎么样才能保证安稳的度过那个时期，尤其是那段时期。 而有时想太多，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定还会自乱阵脚。 本来没什么，让你这么一瞎琢磨，搞不好还把事儿给弄大了。 李恒也知道这点，所以他经常就会告诫自己，不要去考虑的太多，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不过该准备的粮食这些，必须要提前准备，因为那玩意不能一次大批量的购买。 只能像蚂蚁搬家那般一点一点的来。 这些都是李恒一边跟老丈人丈母娘聊天，一边寻思到的。 吃完饭后，他跟个大爷似的，搬着凳子跟老丈人俩往院子里一坐，一人点上根烟，继续东拉西扯的聊着天。 看着自己媳妇儿跟丈母娘在那里忙乎着收拾，他觉得自己快被惯坏了都。 以前干这些都是顺手的事儿，可自打结婚后，他好像跟家务活就快绝缘了，里里外外被小丫头打理的妥妥帖帖。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子的话，以后他就会把这当成理所当然，这不好，家是两个人的家，家务活就应该两个人一起做，哪怕是打下手呢，这样也能促进夫妻感情。 不过，老丈人家可不是自己显摆的好地方。 …… “哥哥，你刚才坐在那里琢磨什么呢？” 往家走的路上，小丫头忽然想到她刚才看见的一幕，扭过头问道。 “我跟咱爸聊天呢啊。” “不对不对，你心里肯定想其他事情了，我能看出来。” “这你都能看出来。” “当然啦，你是我男人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嘿，自己这个小媳妇儿观察力倒是挺强的啊。 “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以后在家里那些活，应该咱们俩人一起干。” “家里就那点活，我顺手干了就完了，为什么要俩人一起？”小丫头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们家，从小就是妈妈一个人整理屋子打扫卫生，她看都看习惯了，觉得这些活女人做不是正常的嘛。 “因为家是咱们俩的，而且你不觉得俩人一起做些事情会很有意思嘛。” 小丫头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自己男人，就在李恒准备问她想什么的时候。 她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喜欢跟哥哥一起。” “傻丫头！”李恒笑着揉了两下自己媳妇儿的脑袋。 …… 跟他白天的时候想象的一样，中院的张东来在回到院子之后，已经把他去百货公司当副主任的事情广而告之了出去。 进院子的时候，迎接他的不只是平时一直坐在院子里的三大爷，而是大半个院子的人都在。 好家伙，就从大门口走到他家门口这短短的一点距离，愣是走了十来分钟，脸都快给他笑僵了。 “怎么，你俩还要跟到我屋里来恭喜我？” 看着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许大茂跟何雨柱，李恒有些好笑的问道。 “嘿嘿，二恒哥你今天高升，就算是听烦了，该说的我们也得说啊。” “行了”李恒摆了摆手，然后指着屋里的小凳子说道：“坐吧坐吧，别站着了你俩。” “二恒哥，咱坐外边去，一会儿我们抽烟别把小雅姐呛到了。” 你瞧，谁敢说许大茂不会来事儿。 何雨柱是只会站在那里傻笑，不过配上他那张长的稍微有些着急的脸，看着倒是蛮喜庆。 李恒的升职，带给这个院子的震动是十分大的。 之前虽然他也算是一个单位的小领导，但说实话，还真没几个人把一个废品站的副站长放到眼里。 但今天这可就不一样了，好家伙，百货公司啊那可是。 谁家一年不得往百货公司走几遭，家里就是再没钱，过年了扯块布总得有吧。 这无论什么事儿，只要一跟自己扯上关系，那大伙的想法以及看法就立马不一样了。 刚才就连后院那位老太太都专门跑道前边来给他道喜。 不过……眼前这俩的反应到还算是正常。 许大茂是在他跟前一直就这样，也没有因为他升职就更加的阿谀奉承。 何雨柱可能就单纯是神经大吧，其实这个人也挺简单的，他就两个目的，一个是结婚，另一个就是做好饭，别的想法就没什么了。 其实这种单纯有时候也挺好的，最起码活的没有累。 后院的二大爷这时候已经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彻底坐不住了。 按照他的想法，李恒那个小年轻都能当领导，凭什么他就不可以。 厂里的那些个厂长副厂长的还是没有识人之明啊。 他总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 这不，刚才去前边给李恒道完喜回来，给家里的老二老三来了一顿竹笋炒肉后，他心里一下子觉得舒坦了好多。 老大他不打，舍不得。 二大爷跟二大妈都是偏心眼，还偏的厉害。 可惜他们两口子看人的眼光不好，没注意到他们家老大脑后有反骨。 …… 闫埠贵看着坐在那里还跟之前一样随意开玩笑聊天的李恒，很是松了口气。 刚才从张东来口中得知这家伙当上百货公司副主任之后，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交道了。 不过这下好了，最起码看着是没什么变化的。 旁边的刘哥也一样，前院一共就住他们三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李恒真要是像跟厂里领导一样，整天端着个架子，那住着可就太难受了。 “二恒，那以后找你买东西是不是能便宜点？” 闫埠贵这是一看李恒还是那个李恒，没有因为当上领导就变得不认人，立马就打蛇随棍上的问到。 “三大爷您想什么呢？那价格都是上边定好的，那容得我们随意增加减少，那还不乱了套了。” 这家伙还真是会算计，什么他都敢想，最关键的是还敢说出来，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三大爷，您这个要求就过分了啊，啥便宜都想占，您可真厉害！” 许大茂冲着闫埠贵就给竖了个大拇指。 “去去去，你小子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这不就随口一问么。” 三大爷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解释了一句。 脸皮厚度还是没修炼到家啊。 这要是等过上几年，他绝对不会解释的，因为在他看来那是正常的。 毕竟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会穷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各方 是夜，“你……你就折腾死我吧，哪有……哪有你这样庆祝的。” 喘了好半天气，她才算是缓过一点劲来，有些恨恨的说道。 “嘿嘿……”李恒这会儿可不敢乱说话，便宜得了就行，被说几句也是应该的。 “哥哥……” “嗯？” “我想要个宝宝。” “我们这不是刚努力完吗？” “那你说我怀了没？” “这……这我哪儿知道啊，要不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 “算了吧，等月底就知道了。”小丫头趴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医院。 “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宝宝啊？”李恒觉得有些奇怪，这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呢，怎么就着急的想当妈妈了。 “嗯……我想给你生个宝宝，不对不对，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哥哥，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我都喜欢。”他这话说的有些违心了，不是说他喜欢男孩或者是女孩，而是他无论哪个都不喜欢。 没错，李恒不喜欢孩子，特别不喜欢，他觉得烦，一听到孩子哭闹他就头大。 “真的？不许骗我。”本来趴在那里的小丫头，扬起脑袋看着自己男人的眼睛。 “真的，这骗你干嘛？无论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嘿嘿……哥哥，那我们回头多生几个好不好？” “可是你不担心生孩子疼吗！” “每个女人都要生孩子啊，这有什么？如果都嫌疼不生了，那还结婚做什么？而且都不生了，那是不是过上几十上百年，就没有咱们国家啦？”小丫头像看傻子般看着自己男人，觉得他说的这个问题是问题吗？ 嗯，她那关爱智障的眼神，深深地刺激到了李恒，既然你想生，那就来吧。看书溂 …… 就在他们小两口快活无边的时候，百货公司的刘副主任，此时坐在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对面，恭恭敬敬的给俩人面前的酒杯里续满酒。 “昌明啊，调走的事情再缓缓吧，你在百货公司先好好干，等老王退了之后，争取给你弄成第一副主任。” 一想到今天下午接到的那个电话，这个中年男人的心里就不禁有些发怵，本来答应好给刘副主任调动工作的事情，也不得不临时取消，反而要他在那里继续干。 而且还要好好干，工作中不能带有任何情绪，这就需要他来安抚了。 刘副主任端正的坐在那里，脸上满是失落的神色。 先是到嘴的鸭子飞了，紧跟着调动工作也黄了，双重打击下，又怎么可能不失落。 不过他也清楚，这位老领导既然把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就表示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自己必须要好好的配合新来的那位的工作。 “老领导，您放心，工作方面我肯定不会马虎的。” “嗯，一定要踏实工作，这样到时候我也好帮你开口。” “我明白，领导，我敬您一杯！” “来，碰，昌明你放心，该争取的我也会尽力为你争取。” “领导，有您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事已至此，刘副主任必须要表一表决心，而且他也明白，以后的工作他还得好好干，要不然估计这位老领导都轻易不能饶了他。 领导对自己这个老下属也算是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种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性格，所以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且这次是他没有说到做到，心里已经存了要补偿的想法。 对于刘副主任来说，这也应该算是因祸得福吧，只不过眼巴前他还看不到呢。 …… 而那位王副主任呢？此时正愤愤不平的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脸上的神情在房间里发黄的灯泡照耀下显得无比阴暗。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发了几句牢骚，就被领导直接给丢到东四的废品站去了。 那是什么单位？ 不对啊，新来的这位副主任好像就是从那个单位过来的。 可他在那边不是副站长吗？自己过去当站长，原来的站长干嘛去？ 再转念想到马上就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这个李主任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就让老领导这么忌讳的呢？ 王副主任的妻子看到自己丈夫从外边回来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间满是阴郁，她也不敢问更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帮着给倒杯水放在桌子上，就悄悄的走进了里屋。 而正是这杯水让王副主任清醒了过来，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真要是去了那个单位，这辈子可能就到头了。 既然老领导靠不住，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趁着现在还有两天时间，他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可是该找谁呢？ 老王主任？ 不行，他肯定不会管。 新来的那位李副主任？ 想来人家肯定有能力帮，可为什么要帮这才是重点。 俩人连话都没有说几句，上去就找人家帮忙，还是调动工作这么大的事情，想啥呢！ 不过…… 也不是没有办法，自己手上的这点东西，估计那位新来的副主任可能会需要吧？ 没想到闲来无事留下的一点后手，这个时候竟然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助力，王副主任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他心里明白，手中掌握的这点东西，其实是一把双刃剑，能伤的了别人，但同时也能伤到自己，如果不是现在没什么办法了，他是决计不会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的。 唉…… 想到这里王副主任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闭上双眼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陷入了沉思职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撒娇 昨晚过于贪吃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方小雅同志仍然浑身软绵绵的。 看着站在床边笑的得意洋洋的丈夫，她恨不得能扑上去咬一口。 “哥哥，我饿啦。” “想吃什么，我去给咱买。” “我想吃卤煮，还想喝豆汁。” ！！！ 她是故意的，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明知道这两样东西自己都不吃，她还偏偏说想吃，肯定是报复。 “换个吃的，女孩子家家的，吃什么不好，为啥要吃那玩意。” 一想到卤煮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李恒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不嘛，我就要吃卤煮！” 这小丫头知道，自己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对他撒娇，绝对好使。 而且她不只是撒娇，还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搂住自己男人的脖子，还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再来回的扭动几下。 “好好好，我去给你买给你买，你快起来穿衣服洗漱吧。” 李恒确实最受不了自己媳妇儿这个撒娇，每次都弄的他心中酥麻酥麻的，赶忙举手投降，答应道。 “嘿嘿……”小丫头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探头在自己男人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谢谢哥哥。” “谢什么谢，你收拾吧，我现在去买。”李恒笑着在小丫头的后腚上拍了两下，激起一阵浪花。 嗯，手感真好！ 不过他也不敢再继续纠缠，要不然今早班都没法上了。 看着自己男人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方小雅坐在床上，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 胡同里的公共卫生间，一大早永远都是那么多人在排队。 这胡同里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如厕问题是最让人头疼的。 要想不排队，就只能是尽量的起来早点，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大家都起来早了，上个厕所都要往死里卷，唉……也是没谁了。 李恒往胡同外走的时候，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人人手中还都捏着草纸，就大感头疼。 他这会儿到是已经解决完了，不过老这样早起也不是个事儿啊。看书喇 是不是应该想点别的办法？ 他一边往那家卖卤煮的老字号店走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给自己家建个厕所？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好像不只是修厕所的问题，最主要的是排水能不能做。 住在平房就是这样，屋里修排水，得考虑跟主排水管的落差问题，要不然很可能会倒灌啊。 而且排水管往上泛的那股味也难闻的很。 还有就是，谁知道人家街道办让不让你私接管道。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需要把路面挖开的，这就肯定要申请。 唉，难办啊！ 那么想办法搬到楼房去住？ 可现在的那种鸽子楼他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厕所一层楼共用，厨房两三户共用，也非常不方便。看书溂 尤其是大家都是同一时间上下班，你家做饭了我家做不做？ 就因为这个，住在里面的人时不时就会吵上一架，甚至还有打架的。 真是难办啊！ 买到小丫头最喜欢吃的那家卤煮，他又给自己买了三个肉包，然后往回走去。 咦？ 宋齐敏这是又盯谁呢？ 远远的他就看到正坐在一家卖豆腐脑的摊位前吃饭的宋齐敏，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马路对面。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李恒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他盯的人应该是同样在对面吃饭的一个人。 不过…… 这家伙的盯人技术还真是差啊，也不知道他领导是怎么放心把他派出来的，都被人发现了还不自知。 想到这里李恒抬腿向着宋齐敏走了过去。 “齐敏……” “啊？哎～，二恒哥，你也来吃早点啊，快来坐。” “你快吃吧，我已经买好了回去吃。”李恒抬起手示意了一下提着的布袋。 紧跟着他就压低声音说道：“齐敏，你盯的是对面正在吃油条那个人吧？别往那边看，回去吧，别盯了，让你们领导换个人来，他已经发现你了。” 说到这里李恒不顾宋齐敏瞪大的眼睛，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就往前走去。 而宋齐敏呢？ 他这会儿已经快傻了。 被外人发现他正在盯别人的梢这就不说了，关键是后边那句话的意思。 合着被盯的那个人已经发现了。 他有些不信邪的往马路对面看了过去，恰好那人刚好站起身也朝他看了过来，脸上还流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可把他给气毁了，被发现了不说，还被当面给嘲讽了，他此时都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人打一顿。 不过也仅仅就是他一愣神的功夫，再看过去时那人已经堂而皇之的钻进了旁边不远处的菜市场里，瞬间就消失在人潮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跟丢了他倒是不怕，可是被人家发现了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现在立马回去给组长汇报一下是必须的，不过还有一件事儿让他有些疑惑。 难道自己的跟踪水平真的就那么差吗？ 怎么刚才二恒哥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来，而且还发现那人已经知道自己了？ 带着这些疑惑，他连剩下没吃完的饭都顾不得吃了，把饭钱一掏就往单位赶去。 …… 四合院屋里 李恒跟自己媳妇儿正相对而坐，吃着自己的饭。 “丫头，上次通报说的那个东单那边的杀人嫌犯抓住了没？” “我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应该是还没有吧，我听几个同事闲聊的时候说，东单分局连嫌犯是谁还没谱呢。” “不会吧，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他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就不知道了。”小丫头边吃边摇了摇头：“这种案子轻易不会往外透露消息的。” 是了，现在还没有喊出命案必破这个口号呢。 而且在当前这种环境下，如果找不到作案动机，可能连侦查范围都不好划定，更别提什么锁定嫌疑人了。 毕竟现在的侦查手段落后，在没有现场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想破凶杀案，有的时候真的是靠运气呢。 想到这里李恒点着头说道：“上班的时候万一需要你出外勤，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在可能的情况下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哥哥，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第一百三十章 变天 把小丫头送到分局后，李恒也踩着点来到单位。 到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百货公司的食堂是有早点的。 这还真不错，以后早上可以带着媳妇儿在这里吃，食堂还干净，还便宜，从这里去分局也近。 “李主任早上好，你不在灶上吃饭吗？” “哦，赵主任啊，我在家已经吃过了。” “您以后可以带着您爱人来食堂吃早饭，咱们这里还挺不错的。” “我也就是这样打算的，我不知道咱们食堂还卖早饭，之前在废品站的时候只有中晚两顿饭。” “确实，很多单位的食堂都是只有两顿饭。李主任您一会儿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跟老陈把申请给您交过去。” “应该没什么事儿，你们过来就行。呃……赵主任，这是男厕所。” 李恒见赵明霞闷头就跟着自己走，也不看路，只好停下来抬手指着卫生间门上的标志说道。看书喇 “啊？”难得这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美妇竟然还会脸红：“不好意思啊李主任，我没注意看。” 她赶忙朝后退了两步。 “嗯，没事儿。”李恒点了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进去，只是看着这位赵副主任。 赵明霞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站人家男厕所门口干嘛。 “李主任那我等下去您办公室。” “好” 看着这位赵副主任走远，李恒这才转身走进卫生间。 赵明霞走的稍微远点之后，转头看了看四周，还好卫生间在院子的角落，刚才也没人注意看这边，要不然今天丢脸可就丢大了。 这个李主任也真是的，去厕所也不吭一声。 你瞧，她自己没看路，还怪上别人了，这思维……啧啧！ 半个小时后，当李恒在办公室，看到赵明霞跟陈副主任拿过来的申请书，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 这俩人啊，这字……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还有最关键的是这个申请的内容。 “这是谁让你们这样写的？” “呃……”那俩人听到李恒的问话，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陈副主任才说道：“是之前那个领导说这样写的，是有问题吗李主任？” “不能说有问题，只是有些不全面，这样啊，我在这份上改一下，然后你俩一起看看，重新写遍再交上来。” “谢谢……” 俩人感谢地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王主任的声音。 “李主任，忙不忙。” “主任您这是有事儿？她们俩过来交申请，我看着给修改一下。” “呵呵，李主任才上班第二天，这么快进入工作状态了啊。” 咦？这是话里有话啊这位。 李恒听完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没办法，上级派我过来可不是让我来吃闲饭的，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工作还是要抓紧时间开展的嘛。” 他是一点也没惯着这位主任，直接就刺了回去。 这话说的那位抬腿正准备走进来的王主任直接就愣了一下神，然后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哦？呵呵，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李主任开展工作了。” 说完他也不往进走了，转身就离开了门口。 那两位已经站起来的副主任看到这一幕，当时就傻眼了。 讲真的，这跟明火执仗的开干有什么区别。 他俩是真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副主任竟然这么莽，今天才是他上班的第二天，就把老主任当场给怼回去了。 李恒也很无奈，他也不想才刚来新单位，就跟快要退休的老主任起什么争执。 但没办法啊，我开展正常工作，你那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难不成不还指望我能去跟你汇报一下吗？ 在百货公司你是主任没错，但在这边我才是那个领导。 我开展我的工作，又没有插手百货公司的事情，你跟我玩什么里格楞。 “来，不管他，我继续跟你们说这应该怎么写。” “啊？哦，哦！好的李主任。” 楼道里还没走远的王主任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动静，本来只是有点黑的脸，直接就变的铁青铁青的，噔噔噔的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而屋里那两位这会儿都快傻了，那儿还能听进去讲的什么。 赵明霞抬眼瞟了一下对面这个男人，她有些搞不明这位李主任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位到底是底气十足，还是说就纯纯是位莽夫，只顾嘴痛快了。 另外那位陈自贵副主任倒是能好点，他虽然刚才也有点诧异，但这会儿已经能听进去李恒讲的东西。 那位王主任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后，越想心里越是冒火，在那里转了几圈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孟局长你好，我是王向北。” …… “我就是想向您反应一点问题。” …… “是这样的孟局长，上级给我们百货公司调来的这位李主任，他……” 王主任的话刚说到这里，听筒对面的人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老王啊，是这样，局里办公室正准备找你呢，刚好你打过来了，那我就直接口头通知你一下，经过莪们的研究，向北同志，现决定把你调到局里来，正式文件随后就到。 嗯，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尽快跟李恒主任把工作一交接，然后就到局里来，好了，我这里还有个会，有什么话等你过来以后再说吧。” “哐当……” 话刚一说完，电话那头就把电话撩下了。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王主任整个人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感觉自己就像是只小丑一样，还准备高黑状呢，没成想人家已经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 过了许久，王主任才失魂落魄的把手中的电话丢到桌子上，然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办公室门口，郭孝坤透过门缝看到里边老主任的模样，没敢再敲门，而是悄悄的退了下去。 刚才一正一副两位主任发生口角，他已经知道了，跟过来原本是想向老主任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谁知道竟然让他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但那幅模样应该已经说明了一切，要变天了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任命 李恒把写申请必须要写的几点给两位副主任交代清楚，让他们回去重新写之后，靠在椅子上皱起了眉头。 他有点想不明白那位王主任今天到底是抽的什么风，一大早就跑到自己这里来找怼。 其实王主任只是看到那两位副主任到他这里来，就想过来刷一下存在感，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主任还没退休呢。 谁成想这个新来的副主任是个需要顺毛摸的家伙，你跟他对着来，他能直接把你怼到南墙上去。 不过怼归怼，那老头犯什么抽抽这件事儿必须要搞清楚。 可以树敌，但不能莫名其妙啊。 正琢磨着呢，办公室微闭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主任，您不忙吧？” 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却让李恒挑了挑眉头。 按照约定俗成，这个称呼应该是给正职的，可这个郭孝坤竟然这样称呼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哦，是孝坤同志啊，坐，有什么事儿吗？” “主任，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您这里有什么需要没。” “呵呵，孝坤同志，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说到这里李恒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稍安勿躁，我这个人一直比较看重的都是工作能力。” 这话已经说的算是相当直白了。 郭孝坤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工作能力？这他还真的不担心。 但愿这个新领导说话算话。 带着一丝欣慰，一丝忐忑，这个办公室负责人走了出去。 李恒坐在那里看着大门方向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看样子是知道了点什么啊，要不然他作为办公室的负责人不可能这么着急的跑过来表态。 也许刚才那位王主任发生了些什么也不一定呢。 单位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尤其是这种大哥跟二哥直接碰上的事情。 就在大伙都等着看接下来的剧情时，那位刘昌明副主任也已经从一位来买东西的局机关工作人员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送走了那位局里的工作人员后，刘昌明副主任站在大门口深深的叹了口气。 田副局长确实没有忽悠他，这位新来的主任果然不是一般人，两天时间往上走两个台阶，啧啧……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转身往大院里走去，现在必须要去李主任那里转转了，百货公司，要变天了啊！ …… 另外一位王副主任，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份自己整理的材料，犹豫不决。 本来他都准备把这份材料交到李恒手中了，谁成想出了这件事儿。 这让他一下子犹豫起来，因为在他看来，这位刚刚过来的李主任肯定要被老主任给收拾了，搞不好可能刚来就要被弄走。 如果自己此时把这份关于老主任的材料递过去，那不是找死吗？ 也正是他这一犹豫，得以让老王主任全身而退，却把自己推向了万丈深渊。 …… 就在大家都正等着吃两位主任的瓜时，临近早上下班前，局里田副局长和李副局长联袂而来。 这一来就在百货公司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炸的几乎所有人人仰马翻，目瞪口呆。 老王主任退居二线，回局里等待着时间一到正式退休，而李恒呢…… 从今天起，他将接过主任一职，正儿八经的开始他在百货公司说一不二的职业生涯。 …… 因为局领导来的急，食堂并没有特意准备饭菜，大锅菜总是不合适的。 中午李恒自掏腰包，在外边饭店弄了一桌子菜招待两位局里的领导，请四位副主任作陪，同时还不忘记亲自把老王主任也请了过来。 人都已经要走了，俩人又没有深仇大恨，何必做出那小人行径之事。 饭桌上，李恒敬完二位领导之后，又给老王主任端了一杯，并且还为早上发生的事情道了个歉，两个人一碰杯，这就算是前尘往事随风吹过了。 而他这番动作，也让本来对他还不熟悉的二位局领导，心里的好感度那是大幅提升。 毕竟谁还没有退休的时候了，老王主任的今天，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明天，谁也不愿意看到人还没走茶就凉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李恒今天中午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做的太棒了，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 他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没有必要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这顿饭不算酒，花了他十二块钱，可谓是宾主尽欢。 送走了领导后，百货公司几位主任副主任，还有跟过来服务的郭孝坤一起往单位走去。 “主任，咱俩单独聊聊？” 刚走到单位门口，李恒突然向老王主任发起了单独聊聊的邀约。 “呃……好啊！” 剩下的几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两位新老主任逐渐走远，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走进了单位里。 …… 俩人此番交谈的时间挺长，等他们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李恒没有着急让老王主任给他交接工作，而是推到了明天，他则是开始找人，一个一个的进行单独谈话，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王副主任。 “主任” 王副主任见第一个就是找他谈话，心里不免有些踹踹不安。 “进得同志，请坐。”李恒站起来笑着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然后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我不知道你清楚不，刚才在饭桌上，我听李副局说上边已经决定把你调走，文件随后就会到。” “呃……” 这番话算是彻底打消了王副主任所有的侥幸心理。 他明白，既然文件已经拟好了，那就根本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就这样走人，他肯定是不甘心的，那份材料必须要交上去，但他却不准备借李恒的手了。 通过刚才的事情已经让他看出来了，这位新主任是肯定不会做那得罪人的事情，想来还是得他自己亲自交上去了。 “主任，这件事儿我也听说了。” “进得同志，真的很遗憾没能跟你一起共事，同时我也希望你在新的工作岗位能取得更多的成绩。” 人都要调走了，李恒也就没跟他谈别的什么，只是给出了自己的祝福，他这会儿还不清楚这位王副主任会调到哪个单位去，如果让他知道这位是跟老张互换了，心里还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呢。 “谢谢主任，不管走到哪里，我肯定都会认真工作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行动 跟这位王副主任就这样简单的说了两句，然后就握手送走了他。 以前又不认识，也没在一起共事过，李恒是一点多余的感觉都没有。 接下来被他找过来的就是刘副主任。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只是好像每个新上任的领导都是这样做的，他也只是萧随曹规而已。 时间很快就到了快要下班的时候，跟刘副主任的谈话也恰好进行完毕。 看得出来，这位刘副主任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解放前也一直都是在后勤部门工作。 好像是已经接受了安排，对于李恒这个比他年纪小很多的主任，态度上还是比较尊重的。 这也是没办法，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耍态度也无济于事，只会把自己置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而通过一番交谈，刘副主任对李恒的看法却是改变了不少。 之前他只是以为这位是不是谁家的孩子，来百货公司就是镀金来了，为了下一步更好的进步。 现在他却不这么看了，不管是不是谁家的孩子，就人家那些见识和谈吐，他感觉自己是拍马而不及。 这也让他对新主任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心。 「主任，等会儿让小程送您回去吧？」 刚送走刘副主任，郭孝坤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 「怎么，之前老王主任都是让车送车接的吗？」 「呃……咱们那辆吉普就是为领导服务的。」 郭孝坤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而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不用啦」李恒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办公室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准备下班。 「不说什么节省不节省的话，我有自行车，刚好还要接我爱人下班，我们家也不远，来回骑车子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享受专车接送？他还没到那个级别，也不想招骂。 再说了，每天上下班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带着媳妇儿，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那行，那我就安排小程正常下班了。」 「对了，孝坤同志，回头老主任搬走之后，我就不搬到那个办公室了，你找人把电话扯到这边来就行，那个房子稍微能大点，把那改成一个小会议室，省的每次不管开大小会都要去大会议室，卫生还难处理。」 「啊？这……」郭孝坤听的有点懵，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主任，这间房子有点小。」 「没事儿，就是一个办公的地方，我又不住这里，要那么大干什么。」 「主任，这样的话，其他几位副主任那里……」 郭孝坤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您是主任，办公室竟然比副主任的还小，这让人家怎么坐的住。 听到他这样一说，李恒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回头等老主任走了之后我就搬过去。」…. 咱们这位办公室负责人，这下才算是松了口气，新主任如果真的要独立特行，那他才要坐蜡了，还好还好。 看到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李恒不禁也笑了。 「孝坤同志，我不是那种喜欢搞特殊的人，今后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对，你要及时提醒我。」 「是，主任，我知道了。」 「行啦，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 「成，那您忙，我先过去了。」 …… 呼…… 李恒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事情发展的太快，昨天还是一名刚被任命的副主任，今天就成百货公司的 头号，这让他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 之所以着急的找人谈话，就是担心在工作交接期间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跟刘昌明谈完之后，他才算是松了口气，这要是真的出点什么意外，估计自己的前途也就到头了。 不过他总觉得这件事儿透着点奇怪，按照他之前想的，应该是等老主任退了之后，他再顺理成章的接过来这一摊子事情。 可谁承想，上边竟然仅仅时隔一天，就把老主任给调到局里的二线了，直接就让他接手了。 也不知道老领导那边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这一半天必须要过去看望一下，最起码也要了解清楚意图到底是什么。 还有就是，自己今后的工作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 这些都是当下必须要搞明白的事情。 随着外边大街上的广播声响起，坐在那里思考事情的李恒也终于回过神来。 一天又过去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看着楼下陆陆续续已经开始往出走的工作人员，脸上不禁挂上了一丝笑容，同时内心里也升腾起那么一丢丢的豪情。 他想好了，今后尽可能的就在这个单位干下去了，他这人没什么太大的豪心壮志，之所以想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为的就是看日后能不能弄到点原始股份。 如果能弄到，这样子的话，他们老李家今后也就有了一份保障，他也就不必过于为孩子的以后担心。 毕竟这座城市今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别的都不说，光那房价，啧啧…… 他都重生到这会儿了，如果以后还让自己的后代为了一套房子而拼命，那干脆现在就买块豆腐撞死了事。 行啦，不想了，该接媳妇儿下班回家喽。 晚饭在食堂吃的人并不多，大伙基本上都是把饭打回家，能在这里吃的，都是住在后院那排平房的人。 毕竟在灶上吃饭，比自己在家做还要划算。 李恒也一样，他从灶上打好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 等他赶到分局门口的时候却有些傻眼，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一个往出走的人都没有。 他还专门看了一眼表，生怕是不是自己把时间给弄错了。 没错啊，就是六点二十，那人呢？都提前下班了？ 就在他刚准备去门卫室问一下的时候，就看到院子后边办公楼里跑出来一个人，正是他媳妇儿方小雅。 「什么情况啊丫头，你们的人呢？」 李恒把车子在路边撑好，走到大门口等着小丫头出来。 「呼……呼……哥哥，我们今晚有大行动，所有人都要留下来。」. 我是小木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危 小丫头害怕自己男人等着急了，在楼上看到他过来了，飞快的跑了出来，过来后气喘吁吁的说道。 「跑这么着急干嘛，你瞅这累的。」李恒有些心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了一下额头。 「嘿嘿……没事儿。」 「什么行动啊还要把你们都留下来？」 「嗯……就是东单那个嫌犯，好像又犯事了，上边下定决心今晚要把他挖出来，全市的公安统一都行动。」小丫头扭头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轻声说道。 「全市统一行动？」李恒听的眼睛瞪得溜圆。 好家伙，这哥们又干啥了？ 「嗯，听老田说，好像昨晚牺牲了一名派出所的同志。」 ！！！ 这哥们是个狠人啊！ 听到这样一说，李恒立马明白为什么要大行动了。 不过…… 一想到自己媳妇儿很有可能要面对这样一个嫌犯，他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说我替你去吧？ 就算他俩都愿意，人家单位也不能同意啊，更何况小丫头也根本不可能答应。 「好了哥哥，你先回去吧，自己把饭菜一热吃，我在灶上都吃过了，我要进去了，万一等会儿领导查人，我没在就麻烦了。」 「行，那你进去吧，行动的时候一定要跟紧同事们，千万不要逞能。」 「知道了哥哥，我不会乱来的，你快回去吧。」 说完后小丫头就冲着自己男人挥了挥手，还努了努小嘴，然后脸色微红的转身往单位里跑去。 李恒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进办公楼后，这才跨坐到自行车上，也不知道寻思啥呢，皱着眉头看着分局挂在大门口的招牌愣了一会神，这才蹬上车子往家骑去。 他不放心，十分的不放心。 因为小丫头自打分到这个单位来上班，一直都从事的是文职方面的工作，这次参加行动还是她第一次出外勤，就碰上了这么一位穷凶极恶的主，他真的非常担心自己媳妇儿会出点什么意外。 可他现在除了着急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嗯？ 不对，好像有个人可以帮忙。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社会局那个曾处长绝对能帮上这个忙。 想到这里，他直接掉转自行车车头，往社会局那边骑了过去。 至于饭菜，他扭头瞅了瞅四周，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直接收进了仓库里。 二十分钟后 社会局大门口，李恒正蹲在路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跟门卫刚才已经说过了，想来以那些人的速度，最多要不了十来分钟就会过来，应该误不了事情，毕竟天还没黑呢。 果然，他想的没错，也就是一根烟的工夫，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就开了过来。 刚停下来，曾处长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李主任，好久不见。」 「曾处长，真是不好意思，下班了还来打扰你。」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们这工作下班跟上班没什么区别。刚才门卫也没说清，李主任找我是……」 「哦，是这样的曾处长，今晚上市局有个统一的大行动，不知道您清楚不？」 「嗯，这事儿我知道，怎么？」曾处长有些疑惑，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爱人不是在东四分局么，她今晚也要参加行动，说实话我有点不放心。」李恒也没废话，直接就讲了出来。 「我并不是想让您帮我爱人请 假，大家统一行动不参加不好，我只是想让您帮我给分局的领导打个招呼，我想陪着她，哪怕是远远的只要能注意到她就行。」 讲真的，曾处长听到李恒提的这个要求，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起初他真以为是想让帮着请假呢，可听到后边才明白，这位主竟然是这么奇葩的想法，他该说这位新晋李主任是担心妻子，还是怎么着。 「李主任，真的不用帮你爱人请假吗？我出面打个招呼帮着请个假问题还是不大的。」 「请假真的不用了，那样只会显得她不合群，今后在局里的工作可能都不好做。」 曾处长听完之后抬起手摸了两下下巴然后才说道：「那这样吧李主任，今晚实际上是联合行动，我们的人也会穿插在其中，你跟着我，等会儿先去一趟市局，然后咱们今晚就跟着东四分局一起行动，你看怎么样？」 「呃……曾处长，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没事儿，我本来是跟市局一起，现在只不过换到分局了而已，没什么问题，市局那边让建辉过去就行。 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边，那就是你不能单独行动，必须要跟着我，当然，我会让你时刻都能看到你爱人的，还有就是，你不能拿枪。」 「这可真是太谢谢您嘞，只要能让我知道我爱人是安全的就可以，别的我都能答应。」 「不用客气，要说谢还得是我们谢你才对。」 曾处长的话没有说的过于直白，不过李恒却听明白了，无非就是从上次他交给他们的那个人嘴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而已。 「小成……」 「到」 「你把这个车子先推进院儿里去，晚点或者明天李主任再过来取，如果今晚没过来，明早交接班的时候你跟另外那个人讲清楚，这是百货公司李主任的车子。」 「是」 「走吧李主任，上车，咱们抓紧时间先去趟市局。」 「好嘞！」李恒乐呵呵的拉开门钻进了汽车后排，目的达成，不高兴都不行。 至于曾处长提的那些要求，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媳妇儿的安全而已，别的抓犯罪分子什么的，自然由专业的人去干专业的事情。 曾经在首长身边当过一段时间警卫员的他，为了自己老婆的安危，也算是拼了。 曾处长看到这位李主任那急切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也钻了进去。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东四分局大院里，全体工作人员已经在办公楼前排好了队，正等待着领导最后的指令。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诧异 许大茂现在才十八岁，中学毕业后就被他爹托人安排进钢厂当学徒，拜了一位放映员为师，跟着人家学放电影，是个好差事。 他对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什么二大爷刘海忠喜欢打孩子，三大爷闫埠贵好占点小便宜，中院主屋的何大清跟寡妇跑了，把自己的儿女丢下不管，前几年如果不是院儿里的人帮衬，兄妹俩非得饿死不可。 一说到中院贾家的儿媳妇，这家伙口水差点没留下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馋像，是个性情中人，听的李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前院倒座房的刘家，后院后罩房住的郭家，都一一的讲了遍。 这也让李恒对这个院子大体有了些了解，当然要想详细的了解，那只有自己以后观察了。 不过了解后也让他有些疑惑，全院总共住了十家，除了他们家跟三大爷家还有老太太之外，剩下的七家都有在钢厂上班的人，也不知道当年街道办分配住房的时候是怎么分的。 “许大茂，你不回家蹲这儿干嘛呢？” 李恒正准备说话，大路上走过来一个人，看到蹲在路边的许大茂，扯着喉咙就叫开了。 “傻柱，你喊什么喊，赶紧回去吧，雨水都饿的嗷嗷叫了。” 话刚说完，许大茂的眼珠子转了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刚才被吓一跳，怎么也要看着这个傻柱子出个洋相才成。 “柱子，你看看我旁边的是谁。”说着他就往后挪了挪，而李恒也恰好扭过头。 他蹲在那刚好把身旁李恒的脸挡住，何雨柱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那边还有一个人，具体是谁他还真看不到，这下让开了，他这一眼看的真真的。 嗷的一声就从他的嗓子眼里发了出来，一屁股直接就坐到了地上，手上拎着的布袋也掉了，不过还好装在里面的饭盒没有摔开，要不然何雨水今晚就没饭吃了。 这会儿比刚才的天可要黑多了，胡同口恰好有盏路灯，李恒扭过头后，灯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 说真的，比刚才还吓人，何雨柱都坐到地上了两条腿还不停地乱蹬，想往后躲。 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是二恒哥是吧？” 院儿里的人都知道李远还有个当兵的大哥，昨天晚上回来他也听说人家已经从部队回来，过两天就要搬过来住了。 之所以害怕就是猛不丁的看到这张脸没反应过来而已。 而许大茂一看自己得逞了，已经笑的开始拍大腿了。 李恒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许大茂，站起身就走过去把何雨柱从地上拉了起来，还把布袋帮着捡了起来。 “柱子是吧，不好意思，我是李恒。”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刚才猛的一下子看到没反应过来。”何雨柱慌忙摇了摇手。….“许大茂，你小子就乐吧，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还在那儿笑的许大茂说道。 这可是让他出了个大丑，此仇不报非君子。 其实现在他俩之间，还没有到十年后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呢，俩人时不时的还开开对方的玩笑，就例如刚才这样，不过今天你把我戏弄了，翻过天我是肯定要找补回来的。 李恒听了何雨柱那恨恨的话，也是微微一乐：“别看他现在笑，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他也吓的不轻。” “二恒哥，蹲这儿干嘛，回院子去啊，到我屋里坐坐。”何雨柱听到这话心里才平顺了些。 “不坐了，天都晚了我准备回去，你拿的是饭菜吧，赶快回去招呼你妹妹吃饭吧，过两天我就搬过来，到时候咱们再聊。” “嘿嘿，那也行。”何雨柱憨憨的笑了声。 年轻版的傻柱，不过他确实长的有些着急，今年好像才刚刚二十，比李恒足足要小了八岁，可从面相上看他俩就跟同龄人似的。 “行啦大茂，你们俩都回去吧，我也走啊。” “成，二恒哥，你尽快搬过来住啊，咱这边住着有意思。” “没问题，被褥弹好了我就搬回来。” 跟俩人摆了摆手，李恒就往马路对面走去。 看着他走过马路，许大茂跟何雨柱才同时转身。 “柱子，怎么样，吓惨了吧？” “大茂，你小子就坏吧，你可千万别落我手里。” “哈哈，看伱那怂样，吓的手上的东西都扔了。”他是一句也不提自己刚才同样被吓摔倒了的狼狈样。 “哼……” …… 迎着夜色，李恒往回收站走去，心里又想到了许大茂跟何雨柱，年轻真好，看得出来俩人现在关系还算不错，怎么就闹到那种地步了呢？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 门闩从里边插上了，他抬手就拍了下大门，嘴里还叫着老郑。 门很快就打开了。 “转回来啦二恒。” “刚回那边家里去转了一圈。”李恒一边应着，一边从打开的小门走了进来，跟老郑擦身而过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让他的鼻子动了动。 嗯？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的？ 心里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只是回头说道：“早点休息吧老郑，我回屋去了。” “我也就是等你呢，要不然已经都上床了。” “那就谢谢了。” “嗐，客气什么，我干的不就是这个么，你还是我的领导。” 李恒微微一笑，没有在言语，抬起停下的脚步往办公室走去。 之所以刚一进门就停下来，为的就是求证一下，这下他的心里愈发肯定自己刚才没有闻错，老郑身上确实是枪油的味道。 这让他有些疑惑，现在虽然没有明令禁枪，家里有枪的人还不少，而且很多单位的保卫干部也都会配枪，但没听说他们这里也配枪啊。 而且还用枪油，这个只是保养枪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玩意又不当吃不当喝的。 他在部队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几个人会想着要保养枪的，现在的人基本上就没有枪还需要定时保养这个概念。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清查 李恒的话让方小雅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抿了抿嘴唇说道：“哥哥，谢谢你。”biqμgètν.net “傻丫头，你是我媳妇儿，为你做点事不是应该的么，谢我干嘛。去吧，跟你的战友走在一起。” “嗯，哥哥那我过去了。” “好” 小丫头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到了队伍里，如果不是在外面，她这一刻最想做的事儿，就是扑进自己男人的怀里，狠狠地吻住他。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丝疑惑，那就是自己的丈夫，是怎么跟那个曾处长凑到一起去了。 按照她的理解，这俩人的关系不应该一个是官兵一个是贼吗？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只能把这丝疑惑深深的埋藏在心里，回到了队伍里。 “小雅，你爱人来做什么？他调到曾处长那个单位去了？” “啊？哦崔姐，没啊，他还在百货公司呢。” “百货公司？不是说在废品站吗？” “昨天刚调到百货公司。” “嚯，这可是好单位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 要说现在的人羡慕哪些单位，百货公司绝对是排在前面的，还有就是粮油门市部，供销社。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外边人未必能见到，但单位内部人只要有钱有票，那是绝对能买到的。 看到四周同事战友们羡慕的眼神，小丫头没敢说她男人还是副主任，那样就有炫耀的嫌疑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丈夫已经是主任了。 跟曾处长走在一起的老田也听到了队伍里的对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另外一侧的李恒，心想这小子挺厉害啊，哪都有门道。 “田科长，人家现在是百货公司的主任，以后想买什么稀罕玩意，可以尽管去找他。” “主……主任？” “你以为呢？”曾处长笑着拍了一下田科长的肩膀，然后快走两步来得到了李恒的身边。 …… 刑侦科分配到的入户登记区域就在距离单位不远的地方，却也是嫌犯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三个区的交界处，可以说此地是鱼龙混杂。 队伍行进到路口后，按照提前分配好的，四个人一个小组，每个小组一条胡同从东往西推进，每条胡同还有一个两人组成的机动组，如果碰到什么问题就吹哨子，离得近的人自然就能听到。 曾处长倒是很知趣，带着李恒就跟在方小雅她们那一队，并且跟着一起入户，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 公安上门，大家还都是非常配合的，进展的也很顺利，这年头人户分离的状况并不是很多，偶有一两户，也基本都是家属户口在农村的。 就跟四合院的贾家情况类似。 很快方小雅她们组负责的这条胡同已经查验完毕，几百口子人只有两家存在人户分离的情况，还都是嫁过来的， 跟在胡同里来回巡查的老田汇报之后，就去帮别的小组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缓缓走动着，就在大家都认为今晚可能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跟在自己媳妇儿身后不远处的李恒，却越来越感到有些不安，甚至让他有些心悸。 这种感觉，就跟他之前在江那边，有一次被敌军的狙击手盯上了似的。 在往下一个院子走的时候，他扭头看了看四周，左右两边是墙，东边是他们过来的方向，西边呢？ 这条胡同是个死胡同，再往西走有三四家就到头了，别的胡同都已经结束，刑侦科的人都已经到了这里。 这么多公安在这里，胡同里出来看热闹的人都不少，按正常人的想法来说不应该有人在这里搞事情吧？ 不对！ 这个人如果不正常呢？ 再说了，这种人怎么能以常理而度之。 可是这么多人在不远处围观，究竟是哪一个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分的清。 剩下的这几个院子里的住户此刻也都在外边，看到公安朝他们这边走来，这才动身回到院子里，等着人家上门来。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提前都来通知过，除了上班的，其他人必须都在自己家里等着。 李恒没办法，只能是在进下一个院子的时候，尽量往自己媳妇儿身边凑了凑，而他的动作也引起了曾处长的注意。 “李主任，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不好说，我感觉不太对，刚才在外边的时候我有一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现在进院子之后又没有了。” 对于这种百战老兵的感觉，曾处长是绝对相信的，如果没有这种敏锐的直觉，可能早就留在战场上了吧。 想到这里，曾处长扭头往院子外面走去。 李恒见状也没拦他，此刻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自己媳妇儿身上。 这座院子里一共住了六户人家，但是每一户的人都不算多，最多的一家也才四口人，很快就查验登记完毕，一切正常。 这个组今天的任务算是全部结束了，大家也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一边小声交谈着一边往院子外边走去。 院子门口，等去剩下那几家的小组出来，他们刑侦科今天圆满结束。 大伙凑在一起往胡同外走去。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群，这时见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就都往自己家走去，毕竟现在已经都九点多，如果放在平时，大部分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就算没睡着，也都在自己家里做着喜闻乐见的运动。 李恒现在的内心里是一点也不轻松，就在刚才踏出那家院子，那种心悸的感觉再一次降临。 而且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散去，那种感觉却并没有消失。 也就是说，还有人在盯着他们，并且是不怀好意的。 一直到走出那条死胡同来到一个小路口，那种感觉这才消失掉。 着了，盯着他们的那个人肯定就在那条死胡同里，或者说，南边那条胡同，因为只有在这两条胡同里住的人，刚才才能看到他们。 这下可以给曾处长说一个大概范围，要不然刚才说的太笼统，还真不好查。 毕竟这都过一遍筛子了。 咦？曾处长呢？ 李恒这才注意到，自打刚才从那座院子先出来，这位处长大人还没见人影呢。 好像……他带来的那位下属也没在，刑侦科还少了几个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流口水 大路边，田科长安排大伙原地休息了几分钟后，曾处长这才带着他的人还有几名刑侦科的干警赶过来。 一来他就直奔李恒走了过去。 “李主任，我带人转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真要有发现，第一次过那遍筛子的时候应该就能注意到。”李恒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大概能确定一个方位，就是刚才那最后一条胡同以及南边那条胡同，我感觉大概就在这里，因为……” 他把自己后来感觉到的又讲了一下，好让人家心里更有底些。 果然，曾处长听完之后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说道：“谢谢啦李主任，我可能不能送你了，我打算现在就回去带我们的人再来一趟，重新重点查一下你说的那两条胡同。” “没事儿，你忙你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话虽如此，但李恒相信，人家是肯定不会来找他的，谁还不要个面子了。 这么大的一个单位，四九城的人马全部加起来也好几百号呢，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再怎么着他们也不会轻易向外人求援的。 “你也一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像今天这样，过来找我就行，不过……听哥哥一句劝，不行了着给弟媳还调回去干文职，或者干脆让到你那里去，在这边经常会出外勤，你总不能自己的工作都不干了，光陪着她吧。” 李恒知道人家也是为他好，像今天这种事儿，他可以跟来一次，两次，但绝对不能再多了，要不然人家领导都不能同意，怎么说这也是一家保密单位。 “谢谢，回去后我会仔细考虑一下的。” “行，那你跟着他们大部队一起走，我先走一步，回头有空了咱们在一块坐坐。” “没问题，等你得空了。” “哈哈，确实得将就我的时间，对了李主任，回头逢年过节买什么东西，我可要找你的。” “我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随时恭候大驾。” “好！” …… 就在李恒他们已经开始往分局走的时候，就在南边那条胡同其中一座院子的后院，一个中年男人正从后院墙那里缓缓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走进后院的一间屋内。 进去后关上门，他这才吐出一口气，把手上刚才一直拿的手枪，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端起水杯大口喝了起来。 刚才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他刚才应付完来这条胡同查验的人后，就跑到屋后爬上了后院墙，借着那个路灯杆，他在墙头上悄悄的露出半个脑袋，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其实他完全可以到外边光明正大的看，就像别人那样，但终归是做贼心虚，犯了那么大的案子，他真的有些害怕面对公安，所以只能这样悄悄关注着。 可他没想到，就是那么随意的一瞅，只不过是多看了那么一两秒钟而已，后边那个男的竟然就能觉察到，开始转头找了。 吓的他一屁股坐在上，再不敢爬上去看了。 那一刻他敢发誓，这个人绝对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跟他一样。 不，不对，这么比较他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他跟人家可比不成，他是被抓住了以后遭遣散离开部队当起老百姓的，而那个人肯定不是。 屋里的中年男子喝完水后，缓缓的坐到椅子上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后来怕被发现，他不敢再爬上墙头看了，只能是借着砖墙的缝隙往后边看。 不过因为缝隙太小，能观察到的角度有限，也只能是隐隐呼呼的看到几道身影。 此刻的他有些懊恼，如果早知道那个人是公安，他那天晚上说什么也不会下手的。 这下好了，本来只是想弄点钱花花，结果那家伙竟然反抗的那么激烈，最后钱是没弄到几块，却还惹了一身骚。 直接引的大部队出来找他了。 一直都没有害怕过的他，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不想死。 不过从刚才上门检查的情况来看，这些人并没有掌握他的任何信息，要不然就不会是上门来查验户口了，应该是直接来抓他才对。 既然这样，那问题就还不大，看样子这段时间要安分一些了。 不过因为那天没弄到什么钱，这两天可能连暗门子那边都去不了，真是让人够郁闷的。 他却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被基本上锁定了。 如果刚才李恒是跟那位田科长说这事儿，可能还需要排查一番，但是曾处长那边就不一样了。 处于职业习惯，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单身，两条胡同总共十几座院子，这边的院子都不大，基本上每座也就是四到六户，资料全部过一遍，就那个中年男人是单身且一个人住的。 再继续往下深查了一下，这一查可不得了。 好家伙，这货当年所在部队是投诚过来的，有一部分人是被教育了以后遣散的，其中就包括这个人在内。 此时，曾处长连同他手下的那几位组长，眼睛里已经冒出了精光。 这简直就是一个教科书模板啊！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位处长同志大手一挥，调查处的所有侦查员就准备出发了。 “处长……” 此时二组的组长却并没有急着往出走，而是落在最后，叫住了曾处长。 “怎么了光远？” “我这里出了点小问题，我要跟您汇报一下。” “出什么问题了？” “是这样的，小宋在跟踪一个目标人物的时候暴露了，最关键的是他不是自己知道的，而是被别人提醒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曾处长一听眉头立马紧皱起来，声音低沉的说都：“到底什么情况，你跟我讲讲清楚，什么叫被别人提醒？” …… 接下来二组的王组长把早上宋齐敏碰到的情况，详细的跟曾处长汇报了一番。 他倒是很干脆的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称是自己的原因考虑不周才造成如今这幅局面。 讲真的，一件件事儿积累下来，曾处长这会儿只要一想到李恒就流口水。 他是真的想把这个人弄到他这里来，组长不行的话，给个副处长他都愿意，实在不行他也可以跟那位王主任一样，提前退居二线也是可以商量的嘛。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教导 但也就想想了。 随随便便就能到百货公司当一肩挑的主任，他自问自己可没那本事。 就算是想安排一个人进去当普通职工，恐怕都要求爷爷告奶奶一番。 “这样吧光远，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年轻同志的个人能力还不达标，我们就要想办法补救。 我的意思是，去请那些老同志出来，不管是伤退的，还是正常退的都请，每个星期至少给大伙培训一次，重点培训对象就是解放后才进来的这批人，至于之前咱们的老人手，也尽量参加。 我还有一点想法，这点想法其实也是那位李主任给我提的醒，按他说的，我们现在训练的射击是有问题的。” ？？？ 二组的王组长都听懵了，射击训练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训练的啊？ 曾处长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还不忘示意王组长要喝水自己倒，然后才继续说道：“光远，我们训练的射击科目都是五十米以上距离的对不对？” “对啊，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手枪是五十米，长枪是一百米立姿、跪姿、卧姿，可这有什么问题吗？” “长枪没什么，主要就是手枪这里，我问你啊，咱们平时在执行任务期间，如果有要使用枪的时候，是野外多，还是城里多？” “咱们现在基本都是在城里，而且是能不用枪尽量不用，就害怕误伤。” “那么是远距离的，还是近距离的？” “都是近距离啊。” “这个距离是不是最多就是二十米的样子？” “呃……”王组长被问住了，在脑子里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差不多，还能更近点，在我的印象中，现在即便交手，我们也会努力的把距离拉近，这样就算开枪，准头也能好点，还不容易误伤。” “问题就在这里。”曾处长拍了一下手：“我们平时训练的都是五十米距离的射击，可实战中却是十几二十米，那我们到底在训练什么？ 还有啊，就算我们训练的五十米，也都是静态射击，但实战中呢？哪个嫌犯会乖乖的站在那里等我们打，如果真那样我们还不用开枪了呢。” 这下王组长算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训练科目跟实战不匹配呗。 “这样的话，咱们得训练大纲就要重新制定了。” “该改的必须要改，你回头跟其他几位组长一起讨论一下，拿出一个章程来，我报到局长那里去，让作训科把训练科目一调整。” “是” “嗯，去吧，等会儿他们回来了过来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处长，那我先过去了。” 等王组长出去后，曾处长坐在那里，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分局那边田科长在带队回去汇报之后，大伙就原地解散了。 李恒站在大门口见小丫头鼓着个脸从里边走出来，就有些好奇，刚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怎么了这是？” “哼～我被同事们笑话了。” “笑话你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他们笑话我出外勤还要带个保姆。” “呃……我这不是不放心嘛，他们那是嫉妒自己没人陪，还有，谁敢笑话你，我给你收拾他去。” 说着李恒装模作样的挽起袖子就要往分局里面走。 “噗嗤……”小丫头被自己丈夫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弄的没崩住，直接给笑喷了。 “好啦，你再别作怪了，莪们快回家吧，你车子呢？” “车子在别的地方放着呢，等明天再取吧，咱俩走回去。” “好！不过哥哥，以后我再出外勤你不能再向这次这样跟着了，要不然别人真会笑话我的。” 往家的方向走着，小丫头扭过头满脸认真之色的说道。 “我在这里上班，以后肯定会经常出外勤，总要面对很多未知的危险，总不能你次次都跟着吧？” “放心吧丫头，就是因为今天是第一次，而且有可能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嫌犯，所以我才跟来的，以后不会了。 不过……我希望你以后早上能早点起来，跟我一起锻炼。” “好，我以后都跟你一起锻炼，你能不能也教我打拳？” “没问题啊！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 “你的师门没有什么规定传男不传女吗？” “这个我师父还真没跟我说过，而且我要教你的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师父教的那些并不适合女孩子学。” 李恒说的自己琢磨的，实际上是上一世练的散打还有军体拳，教了刚好。 这个只要练好了，收拾一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说练上一身腱子肉，那可不行，摸上去疙里疙瘩的，哪有现在软软的抱着舒服。 “那就行！”小丫头呲着牙笑了笑，两颗小虎牙在路灯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路上，李恒给自己媳妇儿专门讲了一下，以后如果再入户检查时，进入到屋里后应该怎么站位，跟同事间应该怎么配合，应该怎么观察。 以及交流时对方做的某些动作，脸上流露出的某些表情都代表的什么含义，等等的一系列的心理活动。 这些经验对于方小雅来说正是最欠缺的，她拼命开动脑子认真的记着，同时看向自己男人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崇拜。 一次他也没讲太多，这些都需要慢慢的消化才行，同时他也会抽空就把这些东西都写出来，像之前教的辨认足迹，核对指纹，这些都已经写出来给她了。 “哥哥，你好厉害！” “呃……我厉害不厉害的，咱俩都结婚快一个月了你不会才知道吧？那可太让我伤心了。” “啊？”猛然间小丫头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她看清楚自己男人嘴角那抹坏笑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呀……你这个坏人，大街上呢，你瞎说什么啊。”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丫头，我当主任了。” “我知道啊，昨天不是都庆祝过了。” “嗯，是庆祝过了，不过你听清楚了吗？我说的是我当主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夫妻 “对啊，我知……嗯？” 小丫头刚准备说知道呢，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男人，有些迟疑的说道：“主任？不是副主任吗？”ъiqugetv.net “昨天是副主任，今天是主任。” “李二恒，你拿我逗闷子呢是吧，哪有这种事情。”小丫头差点没跳起来。 李恒赶忙抓住她已经放到自己腰上的小手。 “我逗你什么闷子啊，说真的呢，今天早上市局领导过来宣布的，老主任被调到局里退二线，我接班。” “不是……怎么会这样呢？”看着自己男人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小丫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现在事就是这么个事儿。看着点路，别瞎琢磨了。” 俩人已经拐进他们住的那条胡同了，因为有下水道盖板的缘故，胡同里的路并不平整，白天走着还能好点，晚上光线不行，一定要注意看路，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个大马趴。 “哦哦，我看着呢。” 等他俩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种了，院子大门闭着，但里边的门栓没有插，一推就开。 刚走进院子闫埠贵就披着衣服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呦，你们回来了，下午听居委会通知，晚上公安要上门查验户口，我就知道小雅可能要回来的晚，但没想到二恒你也没回来。” “哦，我也临时有点事儿，谢谢你啊三大爷，这么晚还麻烦你给我们留门。” “客气什么，快去睡吧，我把门一插。” “我们都插好了。” “那行，早点休息去吧。” “哎，三大爷你也早点休息。” “三大爷明天见。”小丫头跟闫埠贵挥了挥手，这才往自己家的房子走去。 “明天见明天见，呵呵……哎二恒……” “啊，怎么了三大爷？” “中院那个张东来可能是找你有什么事儿，我见他今晚上前前后后往你家跑了不少次。” “行我知道了，谢谢啊！” “不客气不客气，快回去休息吧！” …… “张东来找你干嘛？” 刚进屋，小丫头就开口问道。 “还能干什么，我现在是主任了，他不得过来拜拜码头啊，昨天晚上他没来，我想着他今晚可能就要过来，果不其然。”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六月初了，中午的时候外套已经穿不到身上了，但是早晚还是有点凉气。 他这次重生过来，倒是不畏寒暑，但也没必要独立特行。 所以夏天该穿半截袖他就穿，冬天该穿棉衣他也不落下。 “我跟你说啊哥哥，你可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放心吧你就，咱家不缺吃不缺喝的，我怎么可能拿人家的东西。” “嗯，你当上领导了，我为你高兴为你骄傲，但是咱千万不能做那拿人手短的事情。” “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李恒笑着揉了揉自己媳妇儿的脑袋。 “讨厌，什么管家婆，难听死了，再乱叫我咬你！”小丫头冲着他就亮了亮自己的小虎牙。 “好，不乱叫了，不是管家婆，是我媳妇儿。” “这还差不多！哼～” …… 第二天一大早，方小雅睡的正香呢，就被李恒给叫了起来。 “你干嘛？几点啦？” “都快五点半了。” “这么早你叫我干嘛？” “不是说好的早上跟我一起锻炼吗？” “啊？莪的天啊，你饶了我吧，昨晚本来就回来的晚，还被你折腾半天，让我多睡会吧，困死我了。” 小丫头的脸都皱成一团了，说完后就一个翻身，用被子包裹好自己，准备再睡会儿。 “那行，从今晚开始我就不折腾……” 话还没说完呢，李恒就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怎么变的有些冷嗖嗖的。 再定睛一看，床上本来已经转过去的方小雅，脑袋又扭了过来，那小眼神，一看就知道处于发飙的边缘。 “我说错话了，呸呸呸，让你再乱说话。” 看着那都快能发射出飞刀的眼神，他赶忙抬手在自己的嘴上来了两下，然后腆着脸给人家陪笑。 “嘿嘿，媳妇儿你继续睡，咱们晚上该干嘛还是干嘛，你继续睡，我去出去买点菜，等会儿早点到我们单位食堂吃。” “哼～”就这么一声，人家又转过去继续睡觉。 嘿，这丫头还傲娇上了。 不过显然她已经食髓知味，要不然也不会李恒一说晚上不折腾，就来那么大的反应。 李恒看着床上又继续睡觉的媳妇儿笑着摇了摇头。 不起来算了，总不能他动手把她扛起来吧。 穿衣服洗漱，跟前院同样已经起来的三大爷打了个招呼后，他就出门直奔菜市场而去。 正在自家门前掏炉灰的闫埠贵，愣愣的看着已经没见人影的院子，心里不免暗自嘀咕：领导都是这样的吗？这么早起来，还得自己去买菜？ “老闫你看什么呢？” 三大妈从屋里走出来，见自己男人不掏炉灰，却扭头看着空院子发呆，心下有些好奇，就开口问道。 “啊？哦，我是想……” “你傻啊！”三大妈一听直接就乐了。 “他是当上领导了没错，但也没变成铁人啊，不照样得吃饭喝水，他不买菜就得小雅买，两口子不管谁去那还不都一样的。” “我不是说他不吃饭了。”三大爷摆摆手继续说道：“我是说，我觉得领导跟前不是都应该有公勤人员么，这买菜啦什么打杂的事情，应该就给帮忙做了啊。” “那应该是级别还不够吧。” “还不够？都是百货公司的主任了还不够？那得当多大的官啊？” “这我一个妇道人家我儿懂这些。”还想继续说什么的三大妈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白了自己丈夫一眼说道：“再说了，你就是一老师，操那些闲心干嘛，赶快掏你的炉灰吧，马上我要做饭用炉子了。” “我这不是闲聊嘛，这就弄这就弄，别着急就快好了。”闫埠贵撇了撇嘴，蹲到炉子跟前开始继续干活。 …… 第一百四十章 女人 “哥哥，你们食堂的饭，好像确实比我们灶上要好吃些。” 从百货公司的食堂里走出来，小丫头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擦嘴说道。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以后早上中午都可以过来吃，反正咱们离的近。” “嗯嗯” 新婚燕尔，如果不是因为还要工作，方小雅都恨不得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粘到自己男人身上，让她中午过来一起吃饭，那肯定乐意至极。 他俩往出走着，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不少职工才往进走，见到李恒后纷纷打着招呼，又都会特意看上一眼他身旁的那个女人。 如果单看他，因为年近三十，再加上很是吃了几年的苦，回来这两个月虽然养白了些，但还是给人一种沧桑感，让别人不由自主的就忽略了他的年龄。 但此刻小两口站在一起那就很明显了，看到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位新扎主任才是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 “呦，主任，这位是您爱人吧？” 推着自行车的刘昌明副主任，刚拐过来就看到李恒跟一位年轻的女人正往出走，稍微愣了一下身，紧跟着就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便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是啊，昌明主任你好，这是我爱人方小雅，在东四分局工作，小雅，这是我们百货公司的刘昌明主任。” “副主任副主任，方小雅同志你好。” “刘主任你也好。” 刘昌明站在原地看着那小两口往东去的背影，有些感慨的摇摇头，自己的小女儿回头不知道能嫁到谁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觅得佳婿。 “刘主任你不进单位，推着自行车站门口看什么呢？” “赵主任啊，喏，主任早上领着他爱人过来吃早点，那不刚走。” “转制服那个吗？他爱人是公安？” “对啊，在东四分局工作。” “从背影看怎么感觉不大啊？” “那你没看错，顶大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模样。” “嚯，咱们这位主任可以啊。”赵明霞看着那对背影挑了挑眉头。 “瞧你这话说的，他的样貌条件就在那里摆着呢，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刘昌明笑着说道：“行啦别看啦赵主任，赶快进去吃饭吧，一会儿到点食堂该关门了。” “哦，走走走，咱们进。”赵明霞又深深的看了眼已经走到路口的李恒两口子，然后扭头往院子里走去。 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刘昌明还愣了一下，然后才推着车子往进走。 这样一来刚好就跟在了赵明霞的身后，看着走在自己前边那该胖胖，该瘦瘦的身姿，他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 今早她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虽然扣子都扣的跟完整，甚至连领口都扣上了，但有些人的身材不管穿什么，就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真是个妖孽啊！ 难怪前边那个领导会想着要拿捏一下她，谁成想这位还是朵带刺的玫瑰，直接就跑到市妇联把他给告了。 这下好了，现在到下面的乡镇当土皇帝去了。 也不知道现在新来的这位，一肩挑的李主任会怎么对待她。 要说赵明霞会保养，显年轻，那是扯犊子，这年头又没有那些护肤品，也没有各种各样的美容机构，女人只要上了年纪，平时就算是再怎么注意，脸上也照样爬满各种皱纹。 她主要是身材好，而且长的直溜，个子最起码也在一米七，还有一点就是熟透了，这点可不是方小雅那个黄毛丫头能比的。 不过经过李恒持续不断将近一个月的开发，小丫头如同牡丹那般盛开也是迟早的事情。 身后那道目光如芒在背，让走在前边的赵明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不过她也没什么办法，你走在别人前边，总不能不让别人看吧，看看又不犯法，也不违纪。 她有时也很无奈，长成这样又不是她的错，怎么这些人竟盯着她的身子，打她的主意。 为了能显的正常些，她上身甚至用的束胸，不这样不行啊，要不然衬衣都没办法穿，纽扣都能给撑开了。 赵明霞到底是个可怜人，还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解放前年轻的时候她是一个老板的外室，那个老板的产业就是一家百货公司。 后来时局直转直下，那个老板见状不妙举家跑到海外去了，至于带她走？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能行的话，她就不会是外室，而是早就被纳为妾室了。 不过那个老板还算是有点良心，临走把百货公司的股份全部送给她了，还有一大一小两套院子。 小院子她现在一个人住着，为了自己的安全，她还养了两只大狼狗。 另外一套大的，现在被李恒他们家那里的街道办用着，是一套四进的大宅子，每个月给她三块钱的租金，不过她没要过，三块钱而已，要来干啥，还不如落个人情算了。 至于那家百货公司的股份，这个女人相当聪明，去年一看要合营，她倒是干脆，直接全部捐献了，一分都没要。 因为她十分清楚，就她一个妇道人家想保住这些身外之物，呵呵，那是做梦，迟早都会被人吃干抹净的。 她手头上的钱足够她安稳的度过余生，现在还有工作，每个月的工资也不低。 说真的，她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十分满意，除了家里没有个说贴己话的人。ъiqugetv.net 说亲的不是没有，可她根本就看不上，吃肉的狼她都见识过了，让她现在就这样凑合着跟一只蔫不拉几的土狗过完下半辈子，她自问还做不到。 这就是眼界问题，高处的景色看得多了，就很难再伏低身子过日子，宁可单着也不愿意将就。 但对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晚上是真的难捱，下水道总得时不时的通一通，要不然会堵住的。 之前她是没有看上任何一个人，可那天李恒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 老牛吃嫩草，谁不喜欢啊。 无论是个子还是身材还是样貌，都长到她的心里了。 这才有了第一天见面，她就邀请去家里坐坐的事情。 可人家根本就不答应，就连看向她的目光，都没有其他那些男人想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这就让人很苦恼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开烧 把小丫头送到路口，看着她过马路后，李恒就转身往单位走去，已经说好了中午下班她就过来吃饭，这边饭盒什么的都有，倒是省事，直接过来就行。 他刚走进院子，门房老张就走了出来。 “主任，门口有个人找您，就是那个年轻人。”老张指着站在门口那个背对着院子的人说道。 “哦，行，我去看看，谢谢啊老张。” “主任您可别客气，我一天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呵呵……”李恒挥了挥手就又转身额往大门口走去。 “同志，我就是李恒，听说你找我？” “啊？哦，李主任您好，是曾处长派我来给您送自行车。” “哎呀，老曾太客气了，得空我自己过去取不就行了。”李恒这才注意到，这人身边的自行车是他的。 “那就谢谢你了，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进去坐会儿吧？” “我不进去了李主任，单位还有事儿呢。” “那行，知道你们忙，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帮我给曾处长带个话，让他哪天不忙了说一声，我请他喝酒。” “好的李主任，话我一定带到，那我就先过去了。” “好，辛苦了小兄弟。” “您不用客气。” 看着那人走远点了，李恒这才推上自行车走进大门。 老王主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把办公室里个人的东西搬完了。 郭孝坤此时正指挥着办公室几名工作人员，快速的打扫着卫生，好尽快能让新主任搬进来。 看到李恒上来，他赶忙一路小跑的过来。 “主任，老王主任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完了，听门卫老张说，昨晚上带着他儿子过来搬的。” “昨晚上就搬了？”李恒听的有些发愣，老主任这是有多想避开他们这些人啊。 “嗯，老张说是昨晚上七点多来的，还有，王副主任刚才说他有事去局里了。” “行，我知道了。对了孝坤同志，你给其他几位在家的副主任通知一下，九点钟，都到前边商场一楼。” “好的主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是时候烧起来了。 他必须快速清除掉老主任的痕迹，并且在百货公司迅速的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年轻，换一种说法就是在地方上没有任何的资历，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让别人记住他。 他敢保证，现在上边的领导都在注视着这边，看看他下一步的工作准备怎么开展。 路上有可能的拦路虎，上边已经帮着清除的差不多了，台子已经搭好，至于戏该怎么唱，就要看他这个主角了。 而李恒准备的第一把火，就是前边商场柜台营业员的态度问题。 这是个顽疾，必须解决掉。 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那些人的服务态度为什么会是那样，这下刚好，就以这个为突破口了。 办公室里，桌子上放着两份申请，是赵明霞和陈自贵俩人交过来的。 内容跟昨天李恒讲的差不多，不过这个字，实在是让他无力吐槽。 现在又不像后世，无论干什么都用电脑，写字难看还能理解。 可你作为一个这时候的人，写字也难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尤其是赵明霞，你说你一个女人，怎么写的字也跟狗爬爬似的，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话说简体字什么时候开始改的啊，前段时间看报纸不是说方案都出来了么，怎么也不见动静，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于繁体字的认写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每次看到还是会觉得脑仁疼。 他记忆中简体字好像改了几次呢，其中有一版推出后用了几年还被否定了，好像是改的太过简单、混乱。 这个繁体字如果写的整齐，那是真的好看，是后来的简体字没办法比的，汉字吗，就是要方方正正的，但对于初学写字的孩子们也是真的不友好，笔画太多。 把两份申请翻看完，随手就放到了桌子上，抽时间召集委员会的同志们一起开个会，把这件事情一定，就可以报上去了。 总共四位副主任，竟然有两位都不是委员，这让工作还怎么开展。 每次委员会开会还要请他们俩列席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领导会扣着这两个人的申请留中不发，也不想知道。 在他这里，一切都是为了今后的工作能够更加顺利的开展。 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会儿今天的报纸，等时间差不多了，他就起身走出办公室，往前边的商场走去。 百货公司，四九城现在就这一家，供销社是到处都是。 所以他们这里只要开门，上门买东西的群众就是络绎不绝，哪怕不买，过来转转也挺不错的。 等他到的时候，刘昌明、赵明霞、陈自贵三个人都已经在这里了，郭孝坤也陪在旁边，他们四个人站在一个角落里，有些无聊的四下里随意打量着。 也不知道主任找他们过来是想干什么。 “主任来了。” “嗯，都到了啊，找你们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咱们今天用上一上午的时间，就站在这里看看，然后再跟我说说你们的感受。” ？？？ 几个人都听懵了，这是要干什么？ 就站这里看看？ 真的这么闲吗？ 赵明霞在愣了一下之后，倒是想到了些什么，只是她也不敢确定。 “对了，不一定非要在一楼，二楼三楼都可以，你们自己选择。” 话音刚落，一楼的楼长李成功就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刚才干什么去了，还跑的气喘吁吁的。 “没什么事儿，你该干啥干啥，不用管我们。”李恒冲着他就摆了摆手。 咱们这位李楼长都快疯了。 你们几个大大小小的主任都在这里站着，让我该干嘛干嘛，我也要能安心才行啊。 不过主任都发话了，他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往最后边隔出来的一件小办公室走去。 “主任，您这是要我们看什么啊？”刘昌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不问清楚怎么能行，难不成真这样傻站上一早上吗，又不是闲的无聊。 “看什么？随便看什么都行，下午给我说说感想就可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外室 一早上的时间，他们四个人还有郭孝坤，把百货大楼上上下下的跑了个遍。 营业员跟老百姓吵架的，甚至还有一个差点没打起来的，啧啧…… 没办法说。 李恒也没让阻拦，他们几个人在这里都是这副模样，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同为最底层的普通群众，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优越感。 甚至跟顾客吵架的还有几个是临时工。 话又说回来了，你都才是一个临时工，你是当真觉得领导不会拿你怎么样吗？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 那牛逼哄哄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他家呢。 这下就是傻子都知道李恒找他们过来是看什么的。 赵明霞微微一笑，这件事儿她之前就提过好几次了，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今天让他们自己过来感受一下也好。 刘昌明这会儿的脸色已经变的难看至极，他知道，自己这顿排头是免不了了。 不过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都不是什么事儿。 供销社、饭店，还不都是这样么。 他生气的是，作为主管营业的副主任，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就这么不给面子的。 看到这里该看的也都看了，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花样，李恒就挥挥手，带着他们几个人走了。 “进得主任可能是到局里有什么事儿，来吧，我们四个就在院子里开个小会，孝坤，给我们搬几把椅子过来。” “是，主任。” “怎么样，三位主任同志，刚才看了那么长时间都有什么感想？ 反正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小人得志便猖狂。” 这话说的已经是相当难听了。 李恒也没在意他们的看法，抬手指了指前边继续说道：“说穿了，大家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不管你是站在柜台里的营业员，还是外边的那些顾客，不都是普罗大众么，有什么好牛气的？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点，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显得自己高人一等吗？ 那你有没有低人一等的时候，你说你是去粮油门市部买粮的次数多，还是来转百货公司的次数多？是不是就是因为在别人那里受气了，所以才想在这里找回场子？” 说到这里李恒停了一下，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三位副主任，又继续说了下去：“今天下午下班后，全部留下来，包括前边所有的营业员，还有……孝坤同志。” “主任您说。” “你去给前边三个楼长说一声，让他们务必把所有今天休假的职工都找来，下午下班以后开全体大会，没来的必须要说明清楚干什么去了，如果是生病，要有医院的诊断证明。” “知道了主任。” “你们三个也好好考虑考虑，我不知道你们刚才注意看没，副食区那个郝师傅，他接待每一位顾客时都是笑脸相迎，你们自己感觉一下，是喜欢哪种营业员？” 见刘昌明想说什么，李恒摆了摆手：“现在不用讲什么，自己考虑清楚，一定要心里想明白这件事儿。同志们，让我们当家做主，不是让作威作福的。别人上你家去做客，你会这样对待客人吗？ 以前旧社会时资本家都懂得的道理，怎么现在我们进入新社会了，反而不懂这个道理了呢？ 好了，我话就这么多，大家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昌明主任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恒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今天算是让这三位副主任见识到了。 说是开会，其实短短几分钟都是他一个人再说，你们听就行。 这就是那种典型的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我的命令必须不打折扣的坚决执行。 这一点可比之前老王主任要强硬的多，猛然间他们三个还有些接受不能。 “刘主任，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呢。”陈自贵见刘昌明坐在那里没有动，便提醒了一下。biqμgètν.net “啊？哦哦哦，我知道了，谢谢啊陈主任。” 陷入沉思中的刘昌明被惊醒后，赶忙站起来往办公楼里走去。 办公室里，刘副主任刚进来，李恒就丢了一根烟过去，然后把放在桌上的两份申请往过推了推，示意他看看。 当刘主任看到那两份申请的时候，又是一愣，有心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什么说。 “昌明主任，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这本来就是要上会讨论的事情，我又不可能一个人拍板通过。” 呵呵，您还不如一个人拍板通过呢。 刘昌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是这样的主任，老陈咱们先放到一旁不说，这个赵明霞主任的过去您清楚吗？” “啊？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怎么了？她的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主任，之前那位领导之所以一直压着没有给赵明霞批，主要原因也就在这里，她解放前给别人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外室。” ！！！ 李恒听完后眼睛瞪的溜圆，这他还真没想到，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赵明霞的身影。 你别说哈，这么一回忆，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几分姿色，想来年轻那会儿会更漂亮，尤其是那傲人的身材，如果是结婚前就见到，说不定他都会把持不住自己。 也就愣神了那么一瞬间，紧跟着他就定了一下心神问道：“昌明主任，这件事儿是有确凿证据的，还是说只是人云亦云。” “可以说是证据确凿的，咱们百货公司其实是以前的三家店合营起来的，这点想必您应该清楚。” 见李恒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刘昌明又继续说道：“其中一家就是赵明霞之前那个男人的，那人解放前举家跑到海外去了，临走的时候把他在以前那家百货公司的股份全部转给了赵明霞，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因为当年还登报声明了的。 后来从去年开始搞合营，这个女人倒是爽利，把她手中所有的股份全部都捐赠了。” “捐赠？无偿捐赠？” “对，确实是无偿捐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呵呵……这个女人倒是好胆魄，还很聪明，她还能怎么想的，买命钱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改变 听到这里李恒也有些头疼了。 这该咋整？ 倒不是说人家的过去好像就过不去了似的，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 可这毕竟是个污点，还是个很大的污点。 这种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的，而且这种事儿你还不能去咨询上级，因为一旦那样做，你就相当于是把烂泥甩到领导手上了。 必须要自己斟酌，唉……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让你当这个副主任，算是给你因为无偿捐赠的一点补偿，可要想加入组织，这可就不一样了。 李恒这会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这个女人可真是，你说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当什么外室啊。 既然刘昌明能这样说，那么其他几位委员肯定也清楚，这样的话，即便是上会，很可能还是通不过。 他也不好硬压着让大伙都同意，那样别人说不定还会认为他俩有一腿呢。 这可就要命了，这个黑锅坚决不能背。 那么，看来赵明霞这个是没办法通过了。 “昌明主任，那把赵明霞的先放到一边，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主任，老陈的我们之前就报上过去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局里没给批，但我们可以这次再重新报。” “行我知道了，不行的话我去局里跟领导沟通一下，看看到底是哪方面的问题，至于赵明霞这个……暂时先搁置吧，容我再考虑考虑。” 刘昌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他就担心这位新主任强行要通过，那样的话可就有的他忙了。 几位委员那里可能都需要他去沟通，这还不算什么，到时候上边如果要问责，他们还都得一起担着，万一不轻不重的给个什么处分，这一耽误可就是三五年的动不成。 现在说的是暂时搁置，这一搁可就说不定搁到什么时候去了。 见他松了那么大一口气，李恒也感到有些好笑，但同时也明白，有些事情，该讲集体决策的时候必须要讲。 不能什么事儿都自己拍板决定，那样的话，很多时候只会让人把你当成傻子，搞不好还会做点手脚把你推到前边去顶雷呢。 内部有不同意见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容不得不同意见，那是真的会犯错误的。 求同存异，在内部争取最大限度的支持，这就需要看你这个当领导的沟通水平了。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也就肯定会有自己的小算盘，怎么样才能照顾到大多数，这也需要看这个领导的本事。 对于现在的李恒来说，在基层，他需要面对的是一个点，只要把这一个点弄好就行。 未来如果再能往上走，可能要面对的就是一个面，那时候就更是考验他的平衡之道。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争取在内部，支持自己的声音多多的，反对的声音少少的，那就算是成功了。 “对了昌明主任，你知道进得主任到局里去是干什么吗？” “呃……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很可能是调动工作的事情。” “调动工作？谁？他？调到哪里去？” “具体调到哪里我也不请楚，只是之前听过一嘴而已。” 李恒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调过来引起的连锁反应了，见这里没有了上升通道，就想换个地方去努力，也是人之常情。 那么眼前这位呢？ 他也才四十出头，就甘愿在这里给一个年轻人当副手？biqμgètν.net 感觉到李恒探究的目光，刘昌明笑了笑说道：“不瞒您说主任，我也想过要走，不过后来又一想，您还这么年轻，前途广大，肯定不会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我等得起。” 呵呵，他想多了。 他这次还真想错了，李恒抱着的心态就是在这里长期扎根下去，因为他想要的是三十年后的股份，如果真到了别的单位，那就不用考虑了。 虽然来的委实有些早了，时间还太长，谁知道在这期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只要有可能，他就会一直在这里干下去。 这个年代，除了粮食局、供销社等等有限的几个单位，真的没有几个工作能比这里更好。 所以…… 李恒在心里默默的跟刘昌明同志道了个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哈，耽误你的前途了。 “行，谢谢昌明主任，我清楚了。” “那……主任，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过去了。” “好，耽误你一早上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你有事儿尽管忙你的。” “谈不上耽误不耽误，都是为了工作嘛，就像刚才您说的，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这都是正常的。 可您有几句话讲的特别好，让我感受颇深，我觉得扭转大家的这个态度问题，一定要进行下去，要彻底让同志们转变观念。 大家都是群众中的一员，凭什么你站在柜台里边就可以给顾客甩脸子办难看，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而且我相信，如果咱们这里做的好的话，上级领导包括兄弟单位都是能看到的，他们也迟早都会跟咱们看齐。” 虽然站的角度仍然是为了做给上级看的，但也算是一种进步吧，最起码是做出某些改变的动力。 慢慢来，想要扭转某些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 可他们这种横眉冷对顾客的观念究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这才建国几年？翻身做主几年？怎么就忘本了呢？ 把那套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倒是学了个淋漓尽致，就像早上他们在那里的时候，好像是某单位的一个小领导过去买东西，卖东西那位大姐应该是认识。 那笑的，好家伙，脸上就跟菊花开了似的。 你说这是谁教的？怎么就这么会。 当时看到那一幕，李恒心里有种隐隐想作呕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太恶心了。 你可以对有的人另眼相待，这是人之常情，但你不能对上个人还是一副叼不甩的样子，转眼就眉开眼笑吧，你让上个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唉…… 李恒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但他今天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哪怕为此得罪一部分人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过去 等刘昌明走了之后，李恒看着桌子上那两份申请，头又疼了起来。 陈自贵的还好说，之前上级不批，肯定有他的道理，回头他过去问问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就行。 赵明霞这份…… 那话该怎么说呢？说王八来了鳖？还是说曹操，曹操到？ 总之，眼看着就要吃中午饭，咱们这位赵副主任找上门来了，而且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呃……赵主任，办公室门开着就行。” 见她准备关门，李恒赶忙阻止道，他可不想说不清楚。 赵明霞关门的动作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紧接着她就把已经关了一半的门重新又打开，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办公桌前面。 “主任，我先向您承认个错误，之前我没跟您完全讲实话。” “你是想说关于你解放前身份的问题吗？” “您知道啦？”正准备坐到椅子上的赵明霞闻言又重新站直了身子。 “坐坐坐，坐下说。”李恒向下压了压手。 “我们一直都说不念过往，放眼未来，有点过去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但是……” 讲到这里李恒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了，讲的再多再好听，就是不给人家批，顶个屁用。 干脆，他非常尴尬的笑了笑，又耸了耸肩膀。 看着他那幅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本来还拉着个脸的赵明霞噗嗤一下就笑了。 “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 没等她说完呢，李恒就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明白，这件事儿呢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解决的，这种冷处理根本不是解决问题之道，有问题那也是多年以前的问题，不能因为这个就抹杀一个人多年的苦劳。 不过你要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情想解决不是那么容易，有些偏见是根深蒂固的。” “我明白，放心吧主任，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那……” “哥哥，还没下班吗？” 李恒的话还没说出嘴，小丫头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看到里边还有别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百货公司的赵明霞赵主任。 赵主任，这是我爱人方小雅，在东四分局工作。” 赵明霞忍着笑意，跟小丫头握了握手。 “到饭点了，主任，我就不打扰您二位的时间了。” “行，赵主任你先过去。” 等赵明霞跟方小雅点点头出去后，小丫头这才回头看着自己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恒笑着揉了揉自己媳妇儿的脑袋：“走吧，食堂吃饭去，对了丫头，下午下班以后我们要开个全体职工大会，可能要晚点才能下班，你怎么办？要不然你下班了过来这边吃饭，然后等我开完会咱们一起回家？” “嗯……那好吧！不过你们要开好久？” “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是我不喜欢太多废话，所以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哦对哦，是你主持开会，时间由你定。对了哥哥，大行动那天晚上，是不是你跟曾处长说什么了？” “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这么问。” “那天晚上我们收队之后，曾处长又派人过去了一趟，并且抓走了一个人，当天晚上他们审完之后，就给我们送过来了，是那个嫌犯没错。 那天晚上我见你跟他单独说话那么久，所以就想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什么。” “没错，是我告诉他的，就在你们组入户检查最后一个院子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窥探，就跟他说了一下，当时他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就回头派他们的人又来了一趟，只要抓到人了就行，那就说明我的感觉没错。” 正在下楼梯的小丫头有些吃惊的扭过头看着自己男人：“你真能感觉到有人窥探？” “能啊，不过首先他必须看我，而且还得不怀好意，否则正常的看，我也感觉不到。” “莪就说嘛，你这也太吓人了。” 往食堂走的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李恒打个招呼，还会冲小丫头笑着点点头。 这也让他们俩没办法正常交流了，只能是就这样来到食堂。 今天中午食堂还真给脸，大米饭，每个人还有两三块红烧肉，大块的那种。 一走进食堂就能闻到肉味，哈喇子能流一地。 有好多人不舍得吃，就会把肉拨到一边，准备下午带回去跟家里人一起分享，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 “哎，小雅姐，你也过来吃饭了。” “哦，红艳啊，是啊，我到你们这里混顿饭吃。” 叫方小雅的是张东来他媳妇儿张红艳。 李恒听了都想说，我媳妇儿还没你年龄大呢，别姐啊姐啊的叫，把人都给叫老了。 以前在院子碰到了都是小雅小雅，现在他一过来当主任，这称呼立马就变了。 人啊，好像都是这样。 “哥哥，你们这个厨师烧的肉真的好吃哎，我做不了这样的。” 等张红艳走开后，小丫头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呵呵，这有什么好比的，他是专业干这个的，如果还做的不好吃，那还要他干嘛，就像何雨柱，他就是厨师，做饭肯定要好吃，咱们就是随便会做两个家常菜就行。” 其实李恒一直觉得自己媳妇儿做饭挺好吃的，他非常感激丈母娘跟老丈人把闺女教的这么好。 唯一一点不太好的就是，拿东西不知道放回原位，这让他这个稍微有点强迫症的人，有时候挺难受的。 不过生活不就是这样，两个单独的个体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就是在不断的磨合。 你迁就我，我迁就你，这日子啊，就这么过下去了。 李恒把自己饭盒里的红烧肉夹了一块放过去，正在埋头吃饭的小丫头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男人，见他满脸都是宠溺的神色，便给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坐在不远处的赵明霞看到这一幕，心里微微一酸，她也想要这样的生活，也想要这样的陪伴。 可惜…… 他们这里没有分什么大小食堂，不管是领导还是职工都是坐在一起吃饭。 唯一有区分的可能就是，领导坐的桌子，普通职工不会凑过去，哪怕那张桌子上就一个人呢。 第一百四十五张 将至 “那你下午下班以后就过来啊！” “知道了哥哥，你回去休息会儿吧。” 还是早上那个路口，方小雅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男人可以回去了。 “行，慢着点，看着点路。” “咯吱……” 李恒正准备往回走呢，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了他身边。 “伉俪情深啊！就中午这一会儿都要抓紧时间见一面。” “呦呵，你小子不跟着领导，怎么今天有时间出来了。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还真就是特意来找你的。”车上的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走了下来，是穿着一身军装的赵小虎。 “领导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走到李恒跟前，他往车上一靠，然后掏出烟丢了一根过去，再给自己点上一根。 “领导有什么指示，你说，我听着呢。” “第一，让你好好干，不管做什么事情，上对得起组织、国家、人民群众，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自己的家庭就行。 二、领导是部队的，对地方事务不好，也不能过多的插手，这次通过战友给你一步安排到位，戏台子算是帮你搭好了，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你小子自己琢磨。 三、虽然有的事儿他是没办法管，但如果有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别犹豫，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只要咱们遵纪守法不违法乱纪就行。就这些，记住了吗？” “小虎，回去后请领导放心，我记住他的话了。” “记住就行，领导说了，叮嘱你的事情只要你记住了，那肯定会不打折扣的完成，这点他放心。” 呵呵，领导还真是把他的脾气摸的透透的。李恒笑着摇了摇头。 “二恒，领导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是我的事儿，下个月我休探亲假，准备把媳妇儿跟孩子接过来。 你知道的，我刚来四九城，对这里也不熟悉，到时候让弟妹有时间了陪着我媳妇儿出来逛逛，要不然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天天窝家里，人得窝出病来。” “没问题，到时候你媳妇儿跟孩子过来，我给接风洗尘，然后让小雅休上几天假，带着她们娘俩在四九城好好转转。” “呵呵，谢了啊！”赵小虎笑着拍了一下李恒的胳膊。 “跟我你客气个屁啊。” “二恒，还有件事儿，领导前天跟我说，麻子已经退伍离开部队了，就这几天应该就到四九城。” “麻子动作这么快？”李恒都听的有点懵，知道那封信寄过去后，这小子肯定要离开部队过来找自己，但没想到动作也有点忒快了吧。 “你以为呢，这小子闹腾的太厉害，连领导都能知道他，可想而知了。关于麻子，领导让我告诉你，你把他看紧喽，这小子是颗不定时的炸弹，可千万不敢引爆了，这里是四九城，不是部队。” “我明白，等他过来我就让他到百货公司开车，好好的把他的性子磨一磨。” “也就是你啦，一般人还真收拾不住他。”赵小虎说着还摇了摇头：“我跟这小子打过几次，你别说，虽然是野路子出来的，但这家伙悟性好，愣是给他玩的明明白白。” “你之前跟他打的那几场我知道，虽然你都赢了，但别小看他，麻子如果凶性大发的时候，你那两下子根本治不住他。” 正准备抬手抽烟的赵小虎闻言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恒，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目光似乎是在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别这样看我，有一次那家伙发疯，我制止他虽然最后确实弄住了，但我也受伤了，这还是最后关头他收了点手，要不然我得重伤，就因为那次他背了个处分。” 麻子背处分那件事情赵小虎知道，但还打了一架，他就完全不清楚了，事情起因还是俘虏的问题。 李恒就是不想让麻子犯错误，所以才要制止他。 看来俩人打那一架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啊，虽然眼前这家伙肯定没下死手。 但跟自己人交手，谁又会下死手，能打成那样，足以说明麻子手底下的功夫确实了得。 “这样说的话，你小子更要看好他，可别让他再发疯了。要不然真的弄出什么大乱子来，麻烦可就大了。” “放心吧，麻子这人我了解，他不会随便就乱来的，只是有时候容易冲动而已，这两年我觉得都好多了，不像刚到部队那两年。”李恒摆摆手说道。 他带出来的兵他了解，这次之所以叫麻子过来四九城，就是想把他拴在身边。 这小子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家人了，如果一旦让他离开部队而没个能管住他的人看着，搞不好就能成为一代悍匪。 赵小虎举起手中的烟又吸了一口，然后丢到地上用脚踩灭。 “行啦，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我先过去，领导让你没事儿了到家里坐坐，他喜欢跟你聊天，老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没问题，没事儿就过去了。” “对了，以后你的办公室是不是就有电话了，就那个……”正准备上车的赵小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 “对，那就是莪以后办公室的电话。” “成，这下以后联系你就方便多了，省的还得我跑来跑去的。” “你懒死吧干脆，跑几步路都不愿意了。” “哈哈……不跟你废话了，我过去了，没什么事儿的话，等我下个月休完探亲假回来再找你。” “好，回去替我跟领导问个好，就说二恒跟他请安了。” “你这嘴还是跟以前一样贫！”赵小虎笑着抬手指了指那家伙，然后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也就是这时候李恒才突然发现他这个战友领章处的军衔变了，已经成了两毛二，隔着车窗他抬起手指了指领章。 赵小虎一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得意的挑了挑眉头，然后一脚油门就溜了。 “嘿，这臭小子，得意个什么劲，咳咳……”汽车排出的黑烟给李恒还呛了一下，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感觉能舒服些。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放炮 从外面回到单位，刚上到办公楼二楼，就看到郭孝坤正跟办公室的几位办事员一起，给他搬办公室呢。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搬的，毕竟那间小办公室他才用了两天。 等正式入主这间办公室后，李恒才发现，大办公室确实大的有好处，人坐在里面感官上先舒服不少。 还有一组沙发，来个客人也有地方招呼，中午想休息了还有地方眯一会，挺好！ 一下午的时间，李恒一直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写着东西，再就是不断的有人来给他汇报一些事情。 有人汇报工作，这是很正常的，但你绕过主管副主任来直接找我这不太好吧？ “三才同志，我作为一名刚调过来的主任，你想来见见我，这我可以理解，别说今天，天天来我这里坐坐都可以。 但如果是汇报工作，请你以后还是汇报给昌明主任，他那里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会向我这里反应，毕竟咱们做工作，还是要讲原则的嘛。 就好比你们三楼的营业员有什么问题不向你反应，而是直接跑去找昌明主任或者直接来找我，你说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对不对？ 来我这里聊天，我举双手欢迎，甚至来我这里要烟抽，这都没问题。” 看着刚进来的三楼楼长陈三才，李恒请他坐下后，笑着说道。 对于这些人的心里，他能理解，但是此风不可长。 这不是说他官僚，而是这是一条必须划下的横线。 否则大家以后都有样学样，那就真是一点原则都不要要了。 这样的话让别人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的开张工作。 越级汇报跟越级反应问题一样，都是各级领导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像此时的孟局长，放下手中的电话后，他面色凝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不停的走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停下脚步，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 那边李恒正听郭孝坤汇报晚上职工大会的安排情况呢，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见状郭孝坤止住话头，先退出了办公室。 “你好，我是李恒。” …… “孟局您好！” …… “进得同志早上给我们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说，他上局里去汇报工作，我看这会儿都四点多了一直也没见回来，还正准备说给局里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呢，我们等会儿下班后准备召开一个全体职工大会，想让他务必回来参会。” …… “您说什么？” 本来还坐在那里的李恒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您说他跑市监委会举报老王主任去了？” 讲真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问题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奇的一件事儿。 王进得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嘛，跑去举报一个将要退休的老同志做什么？ 退一万步说，你看不惯，你想做好事儿，想同歪风邪气做斗争，局里也设有监察办，你去那里举报就好了，怎么还要直接跑到市里的监委会去。 他刚才还说什么都要讲原则呢，结果他的副主任就玩了个这。 “孟局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人接出来送到局里去。” …… “是，我知道了，我自己亲自去，不会假手他人的。” 放下电话，李恒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感觉有些头疼的揉了两下太阳穴。 这个王进得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他还不到五十，就算这次没上来换个单位也还有机会啊。 怎么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呢？ 他也顾不上再多想什么，直接走过去拉开办公室门提高声音叫了一声郭孝坤。 “主任” “你把咱们那个车钥匙给我，我出去办点事。” “让小程给您开车吧。” “不用，我自己开就行。我先下去，你把钥匙给我送下来。” “好的” 院子里，李恒刚走到车跟前，郭孝坤就拿着车钥匙追了下来。 “孝坤，等会儿下班我如果赶不回来，安排同志们先在食堂吃饭，这顿饭统一免费，走大帐。 吃完饭以后莪如果还没有回来，帮我跟大伙道个歉，就说今天的大会临时取消，改天再开。” “是” “还有，下班我爱人要过来，让她也在食堂把饭一吃，你先把餐票帮她一付，回头我给你。吃完饭让她先回去，不用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了主任，您放心。” “好” 说完李恒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点火启动踩离合挂挡松手刹一气呵成。 郭孝坤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拐出了大院，这才转身准备上楼，刚好看到刘昌明从楼上下来。 “刘主任” “嗯，孝坤，是主任出去啦？” “是的”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呃……主任刚才临走前倒是交代了一下……” 听完之后刘昌明微微有些发愣，肯定是哪里出什么问题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匆忙的离开，甚至连晚上的全体职工大会都有可能要取消。 他没有再继续寻思，而是点了点说道：“行我知道了。”说完就往厕所那边走去。 他们这个办公楼就是这点不好，楼上没有卫生间，想如厕必须到院子里来。 …… 那边李恒开着车风驰电擎的往市监委会赶去。 跑这么快就是想赶时间，想尽快把王进得弄的这破事处理完好赶回去开会。 今天可是他上任第一次召开全体职工大会，不想就这样放大家的鸽子，虽说事出有因，但大伙又不知道。 还好，监委会的同志并没有难为他，在得知他是王进得的领导，并且登记了工作证后，就让他先把人领走。 从监委会大院出来的一路上，俩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李恒是懒得跟他说，王副主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这会儿已经后悔了，知道今天这个事儿他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主任，您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 坐到车上后，王进得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不是回单位的，有些诧异的问道。 “当然是去局里，如果不是孟局刚才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你闷不吭声就放了这么大个炮仗。”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走错 “局……局长知道啦？” “不然呢？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来这里接你。进得同志，我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走到这一步，但我想说你办错事儿了。 你为什么要直接到市监委会来，你不知道组织程序吗？还是说你不相信局里？” 李恒的心里也有些恼火，虽然他才刚上任，就算是下边的人出什么事儿跟他关系也不大，可碰到这么不受规矩的手下，是个人都不会有好心情。 “主任，我……” “进得同志，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趁着还有点时间，好好想想等会儿跟孟局该怎么解释吧。” 他实在是懒的听什么解释。 现在解释有什么用，你把事儿做都做了，就算是解释的再好听，难不成我还要说你做的好吗？ 孟局刚才在电话里那声音可是相当的低沉，听得出来心情非常不好。 王进得来的这一下子，让他马上要开始写的半年工作报告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本来上半年因为持续推进合营，而且进展相当顺利，这算是工作中的一大亮点了。 谁承想，眼瞅着半年时间就要过去，突然跳出来个人给来了这么一下，算是给本来因为工作进展不错，还有些洋洋得意的老孟一个当头棒喝，直接就把他给敲精神了。 孟局长这会儿已经把在家的几位副局长都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把刚才市监委会通报的事情给他们几位都传达了一下。 瞬间，几个人的脸都黑了下来。 “局长，他现在人在哪里？还在市监委？” “我刚才打电话给李恒主任说了，让他过去出面把人接出来，然后直接送到局里来。” “这个王进得到底想要搞什么，简直就是乱弹琴嘛！” 局里的监办曹主任直接就炸了。 这样一弄，不但是给局里抹黑，更是对他工作的全盘否定。 举报相关责任人，为什么不找你这个监办主任，而是直接越级举报，这就是不信任。 为什么不信任？这需不需要调查一番？ 就算不用调查，上边也会认为，造成目前这种局面就是你的工作做的不扎实。 你瞧，这不就是对他工作的全盘否定么，也难怪他当着在座的几位局长副局长的面就炸了。 “老曹你先熄熄火。”李副局长起身把已经气的坐不住了的曹主任拉着硬是让他先坐下，然后看着孟局长问道：“局长，这个王进得是不是对这次的工作安排不满意，所以才这样做的？” “哼……他不满意？举报他的举报信我那里收到最少有十几封了，我看他既然不满意，那干脆就不要干了，先把那些举报信上的内容给我解释清楚，再谈下一步工作的事情吧。” 还没等孟局长说什么呢，刚被按着坐下的曹主任就抢先说道。 得，这下可好，孟局长就算想对王进得网开一面也不行了。 没有曹主任给审查通过那一栏签字，想安排什么都没可能。 孟局长倒是有心想要宽慰一下，可一看到那张此时已经黑的跟碳一样的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就带着李恒跟王进得俩人过来了。 “李主任，你今天是要召开全体职工大会？” 孟局长先没有搭理王进得。 “是啊，早上安排好的，已经下通知让把今天休假的也都叫回来了。”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忙你的，嗯……今天的事儿暂时先保密。” “您放心，我明白，那诸位领导，我就先过去啦。” 在跟屋里坐着的几位打完招呼后，李恒是扭头就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 对于王进得跑到市监委究竟是举报的什么内容，他是一点想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管他什么呢，反正都跟他没关系。 走出局机关的办公楼，李恒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楼总共三层，他总感觉里面给人的感觉很憋屈，还不如他们那栋二层楼呢。 “同志您留步。” 拉开停在院子里的车刚准备坐上去，就听到后边有人叫，也不知道是叫谁。 办公楼里出出进进的人不少，院子里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反正他在这里除了几位领导，剩下的几乎没有认识的人了，也就没在意那道叫声，直接坐到了车上。 车门刚拉上，就看到有一个人呼呼的追了过来，还冲他招了一下手。 找我的？ 李恒重新拉开车门下到车底下。 “呼……同志，您是百货公司的李主任是吧？” “啊对，我是百货公司的李恒，您是……” “李主任你好，我是财务科的宋广平。” “宋科长，哎吆，你好你好。” “呵呵，李主任好！是这样的啊，麻烦您回去给你们财务上的老万带个话，让他星期一可以过来报账了。” “没问题，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应该的，我还要谢谢宋科长专门追出来才对。” “不用客气，那我就不耽误李主任的时间了，改天过来了上我那儿坐坐。” “一定” …… 等赶回到单位，还没到下班时间，这也让他松了口气，最起码今天不用放大伙的鸽子了。 和郭孝坤打过招呼，让他去跟财务的老万说一声星期一可以去局里报账的事情，然后就坐在办公室里，又想起了那位此刻在局里，还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的王副主任。 虽然俩人相当于没有共事过，但一想到他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百货公司，李恒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刚才在局里孟局长的办公室，其他几位副局长不说了，他敢打赌，那位曹主任是绝对不会放过王副主任的。 唉……这人啊，有的时候一步踏错，需要面对的就是万丈深渊。 摇摇头把这件事儿抛到脑后，他开始琢磨起晚上的大会，关于一线营业员的态度问题，这次他是铁了心的要下大力气整顿一番。 想要整顿好，奖励和惩罚就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当然，这个奖惩不能是钱，也不敢是钱，这可是要犯错误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开始 六点下班，六点十分方小雅准时来到了这边。 “等会儿吃完饭你在办公室等我，还是先回去？” 食堂里，他们两口子坐一个桌，李恒一边啃着两掺面蒸的馒头，一边问道。 “嗯……我还是等你吧，先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你不是说不会开很久的嘛。” “嗯，我尽量把时间控制好，刚好，我那里有我写的一些东西，等会儿没事你可以看看，虽然还没写完，但前边就够你看一段时间了。” “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什么痕迹分析吗？” “就是那个，你既然想在一线长期干下去，就认真看看，只要能把我写的那些东西都学会，你当一个破案专家没问题。” “切，说的你好像比警校的老师还厉害一样。” “嘿，警校的老师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吹牛吧你就！哼～”小丫头冲着她男人就皱了皱鼻子。 虽然她也承认自己丈夫很厉害，每次当她讲到看到的某个案子时，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要说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她还真有点不相信。 李恒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去争辩什么，老师？让他去给那些老师当老师，还嫌他们笨呢。 因为他们太墨守成规了，思想也有些过于僵化。 …… “咦，你怎么换办公室了？” 吃完饭，方小雅跟着自己男人来到二楼一间陌生的大办公室，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啊，中午你去的那个只是临时的，这间才是主任办公室，以后我就在这里办公。” “这个好大啊，还有沙发。” “你累了可以躺上边休息会儿，沙发罩都是他们才换的干净的。桌子上那本信纸就是我写给你的东西，壶里有水，想喝自己倒。” “知道啦哥哥。” “好，那就麻烦亲爱的媳妇儿同志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了。” “哈哈，你这叫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快去开会吧。” 方小雅站在自己男人面前，抬起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子，然后又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 “嗯，有你亲这下我立马就精神百倍。”李恒有些轻佻的对小丫头挑了挑眉头，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死样，快去吧。” …… 办公楼旁边有一间大屋子，以前好像是仓库还是什么，现在这里已经被改成大会议室，里边坐下二三百人开会没有一点问题。 定的时间是七点，等李恒到的时候才六点五十，台下面已经人头涌动，基本上该来的都已经到了。 台上面按照他的指示，只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其他几位副主任也坐在台下，今天这里将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郭孝坤从下面小跑上台，拿起桌子上的麦克风试了试声音。 “好了同志们，现在不要说话了，我们准备开会，首先我先点一下名……” “呃……我插一句啊，被点到名的人都站起来答到，因为咱们人太多，我刚来这两天有好多人还对不上号呢，刚好借着这次点名，让我把大家都认一下。好了，孝坤同志你开始吧。” 随着台下坐着人一个个的站起来答到，李恒今天算是把他手下的这些职工认了个七七八八。 “主任，咱们百货商店总人数为一百七十三人，开会实到一百六十五人，未到八人，其中有七人是食堂的，另外一位是王进得副主任。” “哦，进得主任今天有事儿来不了，这我知道。”李恒点点头说道，然后抬手示意郭孝坤可以下去坐着了。 “同志们，今天人来的很齐，大家都很给我这个主任面子，在这里我先谢谢大家了。 占用你们下班时间开会，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没办法，咱们召开全体职工大会，只能选晚上了，不过同志们放心，今天的会时间不会太长。 首先就是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刚才通过点名，我把同志们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莪就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李恒，今年二十八岁，来咱们百货公司前，在东四废品站上了两个月的班，再之前我一直都在部队，总共当了九年的兵。” 说到这里，李恒停了下来，拿起一旁自己刚才端下来的缸子抿了一口水，然后才又继续说道：“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可介绍的了，接下来是我今天重点想讲的一件事情，也可以说是咱们单位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吧。 今天早上我跟刘主任陈主任还有赵主任在前边转，我相信很多上班的同志都注意到了，这是我第二次以自己人的身份在里面转着看。 还没调过来前我也来过咱们百货公司，来这里买东西，我的自行车，我爱人的手表等等，我家里有好多东西都是从这里买的。 买自行车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进咱们百货公司，当时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那就是在这里上班的人那简直太牛了。 知道的人清楚我是花钱买自行车来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是赊自行车来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呢，底下就传来了一阵笑声。 大伙好像就没有听出来他的话外音，还以为真的是说他们的工作好呢。 包括那三位楼长都呲着牙咧着嘴在那里笑。 只有坐在前排的三位副主任还有郭孝坤没有笑。 甚至郭孝坤还想站起来制止后边的人笑，被李恒一个眼神给挡住了。 他就坐在台上看着下边的人笑，一直等到笑声停下来，才又继续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进百货公司时的印象，后边还来过几次，每次的感觉都差不多，直到我调到咱们单位来。 这时我再看感觉又不一样了，尤其是今天早上我看到的一幕，让我打心眼里感觉到恶心。” 嘎…… 他这一句话，让下面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容的众人，就像是一只鸭子被人猛然间抓住了脖子一样，那抹笑容就那样定格在了脸上。 “胡三妹”李恒也没管他们的反应，直接点了一个人名。 “到” 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姐站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砸饭碗 “胡三妹同志，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上一秒对待一位来购买东西的普通群众，横挑鼻子竖挑眼，满脸不耐烦。 然后在下一秒立马就可以对另一位某单位小领导笑脸相迎，那脸上笑的就跟一朵菊花盛开了似的？ 你这变脸的绝技是谁教给你的，你跟我说说，让我也学习一下。” ！！！ 李恒的话犹如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上丢了一颗炸弹般，炸的底下人仰马翻。 这下就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今天这个会要说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了。 至于被点名站起来那个女的，她此时是真的恨不得找个砖头缝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行了，胡三妹同志你坐下吧。”好在李恒也不是想把她当成靶子，挥手就让她坐下了。 “其他人也别光看她，你们差不多每个人都有类似的问题，碰见熟人给个笑脸，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对陌生的普通顾客那么冷漠，甚至给我的感觉是敌视，他们把你们怎么了？难道他们来买东西用的不是钱？ 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这种心态，站在柜台里面的是大爷，来买东西的孙子？你卖的那些货品是你的东西吗？ 好日子才刚过几天啊？大家都忘啦？翻身当家做主，你们就是这样当家的？你们家来客人了，你就是这样招呼的？ 我就纳闷了，这才解放几年啊，怎么好的本事没学到，看人下菜碟一个个的倒是都学会啦？ 还有，到这里是来上班的，不是让你们聊天跟干私活的，看看一个个都是什么样，站在柜台里四仰八叉，站没个站样，坐没个坐样，外边来个顾客十声八声的问不响，你在里边该干嘛干嘛。 既然家里活那么多，还来上班做什么？在家里忙自己的事儿去啊，你要是不想做这份工作，外边有的是人愿意干。” 讲到这里李恒停了下来，他看着后边的一个角落叫道：“王茂……” “到……”那个角落站起来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来来来，我看你一直在那儿说个不停，你上台来跟大伙分享一下你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学习一下。” 这男的倒是硬气，大家都扭头看他，他也不脸红，也不觉得丢人，反倒是怒视着台上的李恒，而且还双手握拳，好像是想打人似的。 “呦呵，你这是什么表情？是想打我吗？我说你说错了吗？来来来，王茂，我就在这里坐着呢，你上来打我来。” 他这么一说，把那小子直接给晾那儿了，真让他上去打，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见他半天没动静，李恒冷笑了一下：“我看你也不行么，我就在这儿呢，你怎么不敢上来呢，王茂，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是个临时工，呵呵，临时工？好威风啊。 孝坤同志，把他的名字记下来，记着明天提醒我把他交到局里，让局领导给他重新安排一份工作，我这里庙小，容不下这么大的一尊菩萨。” 轰…… 这次下面的反应可真的是不一样了，不说下面的职工，就连三位副主任此刻都是目瞪口呆。 这是要砸饭碗了啊！ 那位王茂同志此时的脸色已经变的煞白，现在也不见他硬气了，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旁边人扶了一下，恐怕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了。 把一名临时工交到局里这事儿能完吗？显然是不能的，对于那些正式工来说，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李恒也不管下边人的反应，敲了两下麦克风，等他们渐渐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我要看到你们所有人的工作作风有所改变，无论你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 首先要改变的就是上班的时候干私活，然后就是对于顾客爱搭不理，横挑鼻子竖挑眼，我不要求你们对待每个人都必须笑脸相迎，但最起码的礼貌应该有吧？ 各楼的楼长注意一下啊，明天早上到工作岗位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墙上张贴的那个什么不得无故殴打顾客的纸给我撕了，一个个都是惯的毛病。 从明天开始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只要动手的，我不管你有理没理，统统移交派出所处理，如果构成犯罪的，一律开除，这点没得商量。 最后就是，有罚那自然就有奖励，从七月份开始，每个季度按楼层不记名投票选出一名本季度的服务标兵，上光荣榜，在一年内，累计上了两次光荣榜的同志，下一年可以提一级工资，如果是临时工，优先转正。 注意啊诸位，这个是不考虑年限的，只要你能在一年内连续两次上光荣榜，下一年只要有空余编制了，第一个就给你转正，哪怕你才进来工作一年。 同样的，有光荣榜自然就有黑榜，一样也是不记名投票，每个楼层选出一位服务最差的上榜，年度内连续上榜两次的，三年内工资不得提级，并且调整工作岗位至郊区仓库。 这里连续两次上黑榜的如果是临时工，那么就不好意思了，跟刚才王茂同志的处理方法一样，我会把你上交到局里，你也不要跟莪说什么你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你能过来干临时工，那你的关系也就没多硬的，如果真的关系硬的话，你直接过来就是正式工了，还干什么临时工啊，对不对。” 李恒这话说的是比较难听了。 能到百货公司干临时工的，谁没点关系了，但也就是他说的那话，这关系也就那样，要真的过硬，过来就是带着编制来的。 杀人诛心，他的这番话真的是杀人诛心。 下面坐着的十几二十位临时工，此时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都能弄成一个调色盘了。 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关系，在这位新主任的嘴里就是这么不堪。 李恒的年龄毕竟在这里摆着呢，年纪轻轻的就能到百货公司当一肩挑的主任，要说他没关系谁信。 而且人家那是什么关系，啧啧，那些临时工里面有好几个跟他的年龄相仿，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这不能比啊。 第一百五十章 没底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对我刚才说的话不满，而且是很不满，没关系，你们可以去局里告我，甚至去市里告我都无所谓。 但是，在上级领导没有撤我的职之前，我刚才说的那些就是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执行，如果让我发现有人阳奉阴违，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干部还是职工，我可能确实没有什么能力轻易开除你，但是把你交上去，我还是能办到的。 局里的下属单位可不只是咱们百货公司一家，我希望每位同志都能在心里掂量清楚，如果觉得我这里不好混了接受不了，那也好办，打报告申请调走，我给你签字。 昌明主任，你是主管营业的副主任，回头你从办公室抽调几个人，从明天开始每天不定时的去前面检查，并且给每位营业员都建立一部服务台账，具体怎么弄，下去以后再说。 还有就是，不但二线的工作人员给一线人员打分，同样，一线的也要给二线打分。 一线的同志主要面对的是外边的顾客，二线人员主要是为一线服务，咱们一线的诸位同志如果对某位二线人员的服务不满意，也可以给他打低分，处罚奖励都是一样的。 大家听清楚啊，我这里所说的指的是全体干部职工，可不单单是对职工说的，也包括干部在内，可别明天受罚了，绝的不公平。” 下面的人有没有抵触情绪，肯定有，谁能没有，就连那三位副主任都有。 但李恒刚才把话也讲明了，不服，去告我啊！只要领导没有撤我的职，这套方案是肯定要执行的。 这就让坐在下面的很多人郁闷了。 真去告？ 呵呵……你可以试试看。 作为一名正式工，无缘无故开除你，可能是真的不行，但给你穿个小鞋，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在任何地方，胳膊是永远拧不过大腿的。 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抵触李恒刚才说的那套方案。 还有很多一线营业员并没有那些各式各样的坏毛病，他们对待每一位顾客都是同样的热情。 现在新主任推出这么一个奖励方案来，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其实李恒是真的希望有人能去上边告自己一状，这样的话也能看出来上边领导，对于他这次的改革，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当然，他也会自己写一份材料汇报上去的，同时还会跟局里建议，最好能寄给报社，哪怕不是日报，只是四九城当地的报纸都可以。 不管怎么样，做出工作了，宣传就必须得跟上，要让大家都知道，百货公司正在改变，而且是在向好的方面变化。 “好了同志们，会，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刚才在会上的安排从明天起就开始落实，具体的方案回头我会让办公室整理好，贴在黑板报处，大家如果没有记全的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服务态度的问题而受到处罚，所以……诸位，加油吧！散会！三位副主任先别走啊。” 刘昌明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来到了台上。 “是不是感觉有些不能理解？”李恒见他们三个过来，也站了起来，笑着问道。 他今天整这一出，其实有些过于独断了，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三位副主任放在眼里。 其实这也是对他们三个的一种保护，这次的改变能否成功他不知道，一旦失败，他有老领导到时候拉一把，问题还不大。 可这三位就未必有这个能力保住自己了。 没必要为了自己的一点点想法，硬把别人都拖下水。 不提前召开一个小会，就是不想把这件事儿弄成集体决策，真出了问题，他们就还有退路。 能当上副主任的，没有笨人，包括赵明霞在内，他们三个此时也已经想明白了，站在那里看着李恒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意味。 “明天我会亲自跟局里的相关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情，具体的奖惩制度我也会尽快拿出来，到时候你们三个都看一下，也提出一些意见，或者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回去以后整理好，明天告诉我。” “主任，这件事儿不管成与不成，其实有些吃力不讨好。”刘昌明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骂您的人肯定会很多，不单单是以后，也包括现在。”说着他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正在往会议室外走的人群。 “骂就骂呗，总不能因为害怕被骂，就对一些不好的现象视而不见了吧？ 干工作嘛，总是要得罪人的，我们作为组织的干部，不能因为害怕得罪人就什么事儿都不干了吧？ 好了诸位，都回家吧，记住我刚才说的啊，对于那个奖惩制度，你们如果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都可以提。” 说完李恒就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跟缸子就往出走。 “孝坤……” “主任莪在！” “记得安排人把灯还有门窗都关好。” “是，您放心！” 刚走出会议室大门，他就看到小丫头正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这边，就抬腿走了过去。 “怎么，等着急了？” “没有，刚才你开会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听呢，没在你的办公室。” “你一直在外面？” “对啊，你下来了以后我也跟着下来了，想听听看你是怎么开会的。” “哦？听完之后有什么感想？” 方小雅抿着嘴唇看了看四周，发现别人都离他们挺远，这才压低声音，满脸笑意的说道：“我男人真帅！” “哈哈……你没觉得我刚才在会上提出的工作要求太过分吗？”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现在有的营业员确实太过分了，不止是你们这里，到处都一样，一个个都牛逼轰轰的，搞得就好像我们欠他们似的。” “唉～”李恒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而是拉起小丫头的小手往办公楼走去。 “走吧，跟我上去把东西一放，然后咱们回家。” “好” 任重而道远，这场变革能不能进行下去，他现在心里都没底。 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相关 这边会议结束没多长时间，关于会议内容，局里的相关领导就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这几位领导因为王进得的事情，此时还在局里没有下班，得到消息后几个人互相看了看。ъiqugetv.net “呵呵，咱们这位李主任倒是挺能折腾的，这才上任几天啊，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单位里绝大多数的干部职工。” 刚给自己点了根烟的李副局长有些好笑的说道。 “老李，我倒是挺佩服这位李主任的，最起码他敢折腾，而且还不是瞎折腾，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觉得他这个第一把火点的地方挺对的。 合营这才多久？我不相信在座的诸位，对于现在这些营业员的服务态度没有任何看法，上班聊天、干自己的事儿，吃东西，十问九不响，这些好像还算是好的。 还有动不动就恶言相向，甚至从柜台里跳出来殴打顾客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老百姓为了不被刁难，也为了能够顺利买到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只能是选择忍气吞声，我觉得确实需要好好的整顿一下了，否则会造成积重难返的局面。” 一旁的田副局长倒没觉得李恒这是折腾，反而力挺起了他。 他的这番话让其他几位都愣了一下。 曹主任很快就点点头说道：“老田说的没错，不说别人，就我那天去粮油门市部买粮的时候，因为记错了自己拿的油票斤数，让那个营业员多打了一次油，好家伙，差点没指着我鼻子骂，说我耽误他时间。 我就纳闷了，当时又没有别的顾客，我耽误他什么时间了？说句实话，供销社那边在这方面还能好点，这家不行我换另外一家买总行吧，大不了跑的稍微远点，毕竟到处都有。 可百货公司……各位，四九城目前可就这一家啊，有的东西只能在哪儿买，所以就造成那些营业员眼睛长到头顶上，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不过他制定的那个奖惩制度……” “这个先不谈。”孟局长摆摆手打断了曹主任的话。 “毕竟我们也只听到了一部分，具体的实施方案到底是什么，现在我们并不清楚，我相信咱们这位李主任心中肯定是有谱的，而且他的这个工作切入点选择的还算不错，最起码是个想干事的人，还是等他自己来汇报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听一下他的方案。” “局长，那关于那个临时工的问题……，不能因为犯了点错就轻易开除吧，我们总要保证老百姓的工作权利啊？” “杀鸡儆猴而已，老孙，我觉得这件事儿就不要过度解读了，而且他作为一家单位的第一负责人，手中总得有点权利吧，如果连辞退一个临时工的权利都没有，那还让他以后怎么带队伍？ 孟局，我倒是觉得通过这件事儿，我们其实可以把录用临时工的权利下放到各个二级单位，由他们自行掌握，当然，名额以及经费还是得由局里来控制，不能任由下面无限度的招收。” 看样子这位田副局长对李恒的感官好像还不错，处处都在维护他，帮他说话。 “行了，百货公司的事儿咱们今天暂且不谈，等回头听完汇报之后再说，毕竟我们现在也只是道听途说。 同志们，不要忘了我们今天留下来开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王进得同志的事情现在究竟该怎么处理？还有，是否提前把东四废品站的站长张连顺同志调过来，接任副主任职位。” 孟局长大手一挥就把大家讨论的话题又转移了回来，这个才是他们晚上没回去加班开会的重点。 “让张连顺同志提前过来接任我没什么意见，我这里可以在审查报告上签字的。”曹主任先一步讲出了自己的观点。 人选问题其实早就拟定好的，但他这里的流程一直没有走完，现在既然他都同意签字了，那其他几位副局长就不可能再说什么，全部都点头通过。 至于把王进得该怎么办…… “孟局，各位同志，我觉得还是等市监委会把进得同志举报的事项转下来以后，等曹主任调查完，咱们再决定怎么处理他吧。 现在不管怎么处理，都显得有些草率，如果他是诬告，那就不是咱们这里处理的问题了。 但如果他举报的确有其事，那无非就是他有些无视程序，到时候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该降职降职。这就是莪的意见。” 孙副局长讲完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老神在在的往椅背上一靠，等着听其他几位副局长的发言。 “曹主任，你那里之前收到过关于王永诚同志的举报信吗？” 李副局长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转头问道。 “举报信确实收到过，不过都是匿名的，而且写的大多是语焉不详，猜测，听说居多，也没有提供丝毫的证据。 说实话，我总不能凭一些莫须有就去展开调查吧，如果真的敢这样做，那以后大伙可能就永无宁日了。” 曹主任也很无奈，这种举报信他是最头疼的，查吧，什么证据线索都没有，不查吧，举报信该怎么处理？ 这其实也是每一位干这种工作的人最难受的地方。 好在在座的局长副局长都能理解，他们几个人又何尝不是经常被人举报呢。 还是那句话，干工作，就没有不得罪人的。 被你得罪的那个人如果想整你，他在有点文化水平的话，写上一篇小作文，往市监委会一递，呵呵…… “王进得同志刚才说的那件事儿，有人举报过没？” “这个还真没有。”曹主任摇了摇头：“举报王永诚同志大多都是说他独断，还有说他利用食堂请客，还有公车私用问题，至于进得同志刚才所说的挪用问题，我一直没有见过此类举报信。” “那就先查吧，查清楚再说别的。” “可是……” 听到几位副局长都倾向于先查王永城的事儿，曹主任这里却有些犹豫。 第一百五十二章 傻子 “各为同志，永城同志毕竟要退休了啊，现在调查他……” 曹主任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人都要退了还查，这是不是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老曹，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们不能允许带病提拔，也更不能觉得好像要退休了，一切就可以既往不咎似的。 我认为，该查还是要查清楚，但动静可以弄小点，如果说进得同志所举报的内容全部都查实了，那王永城同志牵扯的挪用问题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如果查无实据，我们就必须还永城同志一个清白，不能让一位解放前就参加了革命工作的同志蒙冤。” 曹主任听了田副局长的话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确实哈，组织从来没有既往不咎的说法，功是功过是过，也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 治病救人，惩前毖后，这才是他们这个部门存在的意义。 “行，我知道了，那……孟局，等回头市监委会那边把相关举报材料转过来后，我就安排人开始着手调查。 不过，无论最后的调查结果是什么，对于王进得同志此次的行为，必须予以批评教育，乃至处分，此风不可长，否则大家以后都有样学样的，组织程序还要不要了。” 曹主任说的这个大家都表示了赞同。 “老曹，在安排人进行调查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轻，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 “放心吧孟局，这个我懂，刚好百货公司的李主任也知道这件事儿，回头过去调查还需要他配合呢。” “行，那同志们，今晚咱们就到这里吧。”孟局长转头看了看其他几位，说道。 …… 这边，李恒已经带着自己媳妇儿，俩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何雨柱正在他家门口转来转去的。 “哎吆，我的二恒哥，你可回来了，嫂子好。” “干啥啊柱子，在我家门口踅摸什么呢？” “嘿嘿……过来找你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说吧。”李恒一边把车子撑到自家的屋檐下，一边问道。 方小雅在跟何雨柱打过招呼后，就已经进屋去了。 “二恒哥，我是想问问，你这里还有自行车票没？” ？？？ 这小子怎么想着问这个了？ “干嘛？你要买自行车吗？”接过何雨柱递过来的烟，点着后，李恒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啊二恒哥，我想买辆车子，本来想着没有票，去信托商店买上一辆二手的算了，可今天下午过去转着看了看，还是觉得应该买辆新的。” “不是，怎么好好的这会儿想起来要买自行车啦？你转正了？” “转正倒是还没有，不过已经报到厂里了，我们班长还有食堂主任都说问题不大，之所以想买自行车，是……是陈大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 “嚯，不错啊柱子，陈大妈又给介绍了一个，这次这个怎么样？什么单位的？” “嘿嘿……”何雨柱笑的有些憨，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是毛巾厂的学徒工，今天中午我们已经见过面，感觉还不错，人家姑娘也同意了。” 动作这么快的啊！ “这次你想买自行车，就是人家女方家的条件吧？” “是啊，她们家不要彩礼，但要求必须要买辆自行车。” 这个要求过分吗？ 一辆自行车二百左右，按照何雨柱现在的工资，他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来这么多钱。 不过这车子买来又不是给别人的，还是他自己骑，所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就跟后世结婚，除了有房，还必须有车是一样的。 “女方家就这一个条件？” “还有一个，她们家知道我这里有两间房，就希望将来她弟弟结婚的时候，能暂时借用一下另外一间。” “你说什么？”李恒差点没听傻了。 “她弟弟将来结婚，借用你家另外一间房？” “是啊” “你同意了？” “同意了啊，不就是借用嘛，为什么不同意。” “你是不是傻？” 李恒此刻看何雨柱，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般。 “怎……怎么了二恒哥？” “还怎么了？房子借给她弟弟还能不能还给你咱先不说，你准备让雨水住哪？” “雨水迟早都要嫁人的嘛。” 呼…… 何雨柱的话让李恒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此刻才发现，眼前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家伙，竟然还是如此的重男轻女。 “我懒得说你，你去找一大爷吧，我听说你爹去外地前，不是把你跟雨水都托付给一大爷照顾么，你去找他问问吧。 我敢保证，这件事儿你肯定还没跟他提呢，只要他同意，自行车票回头我给你想办法。” 车票有，本来都是准备借了的，可此刻他突然不想借了，更不想看到这家伙。 雨水现在才十一二岁啊，你这个当哥哥的都合计着要把她从这个家赶出去了，这还是人吗？ 雨水住的那间屋子是主屋的耳房，小小的一间，跟方小雅没出嫁前住的房子差不多。 小雅都出嫁了，她家里还把那间屋子给她留着，也没打算让小庆搬过去住。 方爸方妈就是想让女儿知道，你在这里还有个家，以后万一婚姻有什么变故，不至于好像无家可归似的。 看看人家怎么做的，你再看看何雨柱是怎么做的。 他妹妹可还是个小孩子呢，他都开始算计自己妹妹住的房子了，这还是个当哥哥的吗？ “二恒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征得他的同意，我都二十多了，我的事儿我能做主。”何雨柱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能做个屁的主，还好意思说你二十多了，莪看你连十岁的孩子都不如，反正只要一大爷不同意，我是不可能给你借车票的，傻呵呵的，被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难怪许大茂叫你傻柱。” “二恒哥，你……” “甭那么多废话。”李恒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你去你就去，你吃的饭还没人家一大爷吃的盐多呢，听听人家的意见怎么了？biqμgètν.net 我说了，只要一大爷同意，自行车票你不用管，我肯定给你搞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活 还好，虽然心里肯定不爽，但何雨柱还是听了建议，站起来往中院走去，准备先跟一大爷说说去。 李恒看着他穿过垂花门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站起身回到自己家。 “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刚才隐隐约约听到，说介绍对象，还把房子借给谁还是怎么着？” 刚进屋，坐在那里正在给自己男人缝鞋垫的方小雅抬头问道。 “确实，你没听错，是有人看上房子了。” 他把女方家向何雨柱提出的条件，跟自己媳妇儿讲了一遍。 “他是真的傻！” 小丫头听完手上活都不干了，大眼睛卡巴卡巴的看着自家男人：“之前别人叫他傻柱，我以为只是调侃他，现在看来人家也没乱叫。” “呵呵，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李恒一边说着一边把衬衣脱掉丢到盆里。 小丫头看着自己男人背心下那精壮的肌肉，不自觉的就舔了一下嘴唇，她馋了。 结婚已经快一个月了，可以说这段时间是夜夜笙歌，她也是越来越迷恋眼前这具身体了。 虽然每次都是以她求饶而告终，但她反而乐此不疲，天天晚上都要主动挑衅一番，然后再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可晚上就算再累，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又一次满血复活，这也让她爱死了这项运动。 “你那是什么眼神，盯着我看干嘛？” “啊？哦，没什么，想别的事儿呢。” 被丈夫的问话声从臆想中惊醒，小丫头的脸微微一红，她才不好意思说是因为馋了。 “你拿盆准备干什么？” “去把这两件衣服一洗啊。” “哎呦，你放那儿吧，我把手上这两针缝完我去洗。” “就咱俩的两件衬衣两条裤子而已，顺手就洗了，又不费事。” 李恒说着就要出去，小丫头一下子给急了。 “哎呀哥哥，你放下嘛，我洗就行，你老这样，别人还以为你娶了个懒婆娘呢。” ！！！ 这是什么逻辑？ “是有人又背后念叨了？” “不管别人念叨不念叨的，你看看院儿里哪家的男人自己洗衣服呢。” 感谢这个时代！李恒再次在心里嘀咕了一遍这句话，然后欣然接受了小丫头的提议。 “行吧，那你洗，我放这里了啊！” “嗯嗯，放下就行，我这里马上就好！” 这个年代，是真的会把男人惯坏的。 “哥哥，你倒点水给身子擦擦，然后把内衣背心都一换，我一起洗。” “行” 眼瞅着就到六月中旬了，四九城的天也越来越热，前院这三个女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小丫头出去洗衣服后，没几分钟，三大妈跟刘嫂俩人也端着自家的盆到水池台跟前了。 三个女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洗着衣服。 而三家的大男人这时候也凑在一起抽着烟天南海北的瞎侃着。 至于孩子们，早就不知道跑那儿野去了。 不大的前院儿，倒是显得其乐融融，这大概就是这个年代生活的一部分剪影。 …… “咦，老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仨人正聊着呢，闫埠贵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没等他的话音落地呢，那边刚走进前院的易中海已经叫上了。 “二……李主任……” “一大爷，在家就别什么主任不主任的了，叫我二恒就行，来坐吧。” 别人可能还不太清楚易中海怎么这个点跑过来找李恒，可当事人心里却门清，知道他是为什么事儿来，起身招呼着让坐下聊。 “看样子柱子已经跟你说了一大爷。” “说了，才跟我说的，气的我狠狠的骂了他一顿，这不，跑回去生闷气去了。” 俩人这没头没尾的对话，把闫埠贵跟刘和平俩人听了个满头雾水。 “我说老易，二恒，你们俩这是说什么呢？柱子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啊老闫，这柱子犯傻，差点就被人给骗了。” 易中海倒也没藏着掖着，突突突的就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这傻柱子也太糊涂了吧，这种要求怎么能答应，这不就是明摆着冲他家那间屋子来的么。” 听完后，闫埠贵那双小眼睛瞪的溜圆，把李恒看得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把眼角给瞪扯了。 “给你说啥呢，这小子还藏着不说，中午都见面了，他刚才回来跟谁都没说，就悄悄的来找李……二恒，想从他这儿借张自行车票买自行车去。 得亏被二恒给劝住了，让他必须告诉我，要不然不借，这傻小子没办法了才过去找的我。” 易中海是越说越来气，老何临走前拜托他帮忙照顾一下一双儿女，这几年过去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眼瞅着何雨柱就要转正，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谁成想这时候开始犯浑了。 这要是真的不声不响的把那间屋子给借出去了，让他以后跟人家老何可咋交代啊。 再说了，让雨水住哪儿？ 这小子真是越长越混账了，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回到中院把那小子提溜出来打一顿解解气。 “老闫，你先消消气，那现在怎么办？” “我这不是先过来跟二恒说声谢谢，然后准备去后院找老太太，让老太太明天去找一下那个陈媒婆，问问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确实该去问问，想挣媒人钱，这是正常的，但女方提出的这个要求，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干了多少年的媒婆能心里没点数？ “谢就不用谢了。”李恒笑着摆了摆手：“柱子好歹把我叫声哥，能帮的我肯定会帮。 不过一大爷，我看柱子也是想媳妇儿想的有点心急了，你看你跟一大妈你们俩，能不能通过熟人给他介绍个对象，要不然这家伙心意乱投医，迟早还要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来。” “二恒这话说的没错啊老易，你找人给介绍上一个，知根知底的也放心嘛。” “介绍了，怎么没介绍，我之前给他说了厂里一个，可人家不愿意啊。” 易中海的话音刚落，一直没说话的刘和平先笑了。 “一大爷，您上次给柱子介绍的那是什么啊，我见了我都觉得不行。” “和平，怎么就不行了，人家那姑娘多能干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头疼 “嗯，可不是能干么，一顿饭能吃五个大馒头，比一个成年男人吃的都多。好家伙，那姑娘站那儿都能顶两个我，这谁能愿意啊。” 嗯，经过刘和平那么一比划，画面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早知道他可不像闫埠贵那么瘦，体重最起码也在一百四五十斤了，两个他，啧啧…… 这要是真的成了，那收拾何雨柱不跟收拾小鸡仔一样。 画面太美，李恒都不忍继续往下想了。 “噗嗤……” 这边几个男人还没别的反应呢，那边小丫头看到自家男人那皱成一团的眉毛，就知道他在那里琢磨什么呢，直接就笑喷了。 她这一笑，其他两个女人也忍不住了，这边几个男的干脆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易中海自己都没忍住。 他上次介绍这姑娘是他们车间的，人高马大的，看着倒是好生养，但有点太好生养了，一屁股能把你坐死，没几个男人敢娶的。 何雨柱当时一听说是她，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大家这么同时一笑，让院子里本来还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消散掉不少。 “唉～慢慢来吧，找对象，那是那么容易的，这可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不得仔细的找找啊。”止住了笑声后，易中海摇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过话刚说完，他好像就意识到了什么，看看李恒，又转头看看水池台那边的方小雅，砸吧砸吧嘴，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慢慢找？ 呵呵，眼前这对可不是慢慢找的，从见面到结婚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反正就目前来看，人家小两口可是恩爱无比， “老易，你不能拿别人跟二恒和小雅做比较，他们俩是特例，而且真要算起来，人家俩认识可都快十年了。”biqμgètν.net “是啊，一大爷，我跟小雅这不好跟别人比的，而且我这个媳妇儿不也是我爹认定的么。” ！！！ 他这话一出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就连方小雅都愣住了，公公认定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很快大家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可不就是他爹认定的儿媳妇么。 “李二恒，你烦人！”小丫头想明白后小脸通红。 “哎呀，媳妇儿，我的意思是咱俩结婚，是得到了双方亲人认可的，不是那种着急忙慌的。” “去……”一个又一个的白眼接连从小丫头那里丢了过来。 “唉……这个老何啊，真是丢给我了个天大的麻烦啊，这老小子也不说回来看看，真没见过他这种当爹的。这何雨柱要娶媳妇儿，将来雨水还要嫁人，说真的，只要想一想我就有些担心，担心万一那里做的不好，就会害了人家俩孩子啊。” “老易，你也不要考虑那么多，顺其自然就行，当初老何走，也只是拜托你帮着照看点，能做到眼巴前这步，已经不错了。”闫埠贵开口劝到。 确实不错了，养孩子可不比别的，虽说老何每个月会给易中海寄五块钱过来，可操得那份心，是五块钱能解决的吗？ 从这点来说，易中海做的够可以的了。 毕竟又不是他的孩子，而且他跟一大妈俩人还根本就没有养孩子的经验。 现在何雨柱又给整了这么一出，让他更头疼了。 “不行我就准备给老何去封信，这种事儿我觉得还是让他这个当爹的拿个主意吧。 今天要不是二恒拦住了，让他必须要跟我说一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要是真的等人都搬过来了我才知道，那不是什么都晚了么。” “一大爷，柱子家那两间房在谁的名下呢？” “呃……我没记错的话，大的好像是在柱子名下，小的就在雨水名下。” “那就简单了，你回去了让一大妈跟雨水好好说说，让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把自己的房契保管好，同样也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坚决不能把房子过户给任何人，包括她哥。” 易中海的目光随着李恒的话越发的明亮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显露了出来。 “好好好，到底是年轻人，二恒这脑子就是好使，这样的话，就算是谁真的住进了雨水那屋，也能让街道办的人把他们赶出去。 我这就回去给我家那口子说说，让她赶紧叮嘱一下雨水。” 说走就走，易中海已经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这次是真的被何雨柱这个棒槌给搞害怕了。 “唉～老易也难啊，不是他的孩子，管的轻了重了都不合适。” 看着易中海的背影，闫埠贵有些感慨的说道。 “行啦老闫，过来给我搭把手把衣服晾了去。” “得，来活了！” “哎吆，我们这也洗完了。” …… 帮着自家媳妇儿晾完衣服后，大伙就各回各家了。 不对，是李恒跟方小雅回家了，至于三大妈跟刘嫂俩人，则是站到大门口，扯着喉咙喊自家孩子回家。 到这时候李恒才反应过来，明天是星期天，休息，难怪今晚都睡的挺晚。 “你不会忘了明天休息吧？” “我还真忘了明天是星期天。” “你这个主任当的可以啊，废寝忘食了都有点，我看你当个主任都有点屈才，应该让你当个更大的官。” “嘿嘿……”李恒笑着走过去，从后边搂住正在晾衣绳上晾内衣裤的媳妇儿。 “当不当大官的我不在乎，不过明天休息的话，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晚点睡了？” “哎呀，你放开别捣乱，让我把这两件晾完。”小丫头来回的扭了扭身子，娇嗔着说到。 “还晚休息呢，哪晚也没见你早过。” 话是这样说的，可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儿，她的嘴角还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哥哥，你说我的肚子里现在有宝宝了没？” “呃……” 这把李恒给问住了，他哪儿能知道啊！ 一双大手贴在自己媳妇儿的腹部感受了一下，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没有吧。”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随口瞎说。” “哦……”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技能 清晨，当李恒睁开眼睛后，轻轻的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的胳膊和腿挪开，然后才蹑手蹑脚的下到床下。 刚一下床，看到地上扔着的被褥，他就有些无奈的挠挠头。 他媳妇儿昨晚好像突然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技能，运动中竟然哭了，还不止一次。 当时把小丫头还有点给吓到，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什么病呢，解释好半天才得以把没进行完的活动继续进行下去。 不过…… 此刻看到扔在地上的被褥，李恒却有点头疼了。 这咋办，以后不能在床上了？ 要不然天天换被褥谁家也受不了啊！ 现在床上用的还是小丫头带过来的嫁妆，得亏有这床被褥，要不然他俩昨晚还得睡光床板了。 唉～还是先拆洗了再说吧。 一边寻思着，李恒走过去把昨晚随手丢在地上的被褥捡起来拿到客厅，没急着开始拆，而是先走出房子出去解决个人卫生。 在胡同里已经住了这么几个月，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一早上爬起来就要过来排队的生活。 一长溜人站在那里，蓬头垢面，男的嘴里还要叼着一根烟，然后大伙一起说说笑笑，有时候前边谁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后边人还要起哄问他是不是没吃饱，需要不需要他们进去给他再做点。 烟火气息很浓，也很有意思，唯一让人略有不爽的可能就是闹肚子的时候吧。 “呦，李主任，怎么您这还得亲自来如厕啊？” “那怎么着，你替我一解决？我还真就巴不得这事儿能有人替我呢。” 李恒当上百货公司的主任，这消息没要了一天时间，胡同里几乎家家户户就都知道了。 见了他恭维的有，羡慕的有，至于嫉妒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总的来说人心还是能淳朴一些，没有那种说话阴阳怪气的，反正当面没有，大多都是一句调侃，就如同刚才这样，都是一笑而过。 “李主任，您现在也是领导了，能不能跟街道办的建议一下，给咱们胡同里多增加上两座厕所，这天天早上排长队，实在是受不了啊。” “曾老大，我是百货公司的主任，又不是街道办的主任，我也就能在我们单位说说话，说给街道办，人家也要听才行啊。 不过你说的这个我回头见了街道办的领导可以给他们提一提，毕竟这也是咱们老百姓身边的大事嘛，但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种民生工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咱们这边建了，其他地方要不要建，都建的话，大伙想想下来得多少钱，这都是一环套着一环，我估计街道办的领导也难。” “李主任，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这条胡同的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们自己想办法再修一座。” “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这里边还牵扯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其他胡同的人如果跑过来上厕所，你让上不让上？让上，他没掏钱出力，不让上，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之前李恒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就是如他说的这般，不好操作啊，而且还不止他说的让不让上的问题。 只要他们这条胡同再修厕所了，其他胡同的住户肯定就要闹，他们可不管这钱是谁掏的，力是谁出的，他们就只知道，别人那里有了，我们这里也要有。 所以这件事儿街道办是肯定轻易不会答应下来的，他们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后边这些话他没说出来。 他的话也让正在排队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大家都是街坊邻居，难道你还真能不让上？ 可真的让别人用了，自己心里又肯定会不舒服，还真是…… 队伍在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不管是男的这边，还是女的那边都一样，因为这个话题，大家都在讨论着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缓解一下如今的如厕难问题。 不过无论怎么讨论，都绕不过一个字，那就是钱。 而所有东西，只要一牵扯到这玩意，那就是最简单的，但也是最难的。 “李主任，你说有没有可能在自己院子里修厕所？” “当然有啦，这就不用跟外边人商量嘛，只要你们院儿里的人都同意，也都愿意出钱，你们自己直接去找街道办就可以啊。 不过老魏，我劝你要考虑清楚一点，那就是往院子里那一块建，这玩意毕竟是厕所，味大，尤其是夏天，你靠着谁家近估计都不太好。 还有就是修旱厕还是水厕，旱厕味更大，水厕的话，水费怎么算。” 刚刚才被这个提议弄起兴趣的众人，直接又被李恒的话给浇了个透心凉。 得了，还是慢慢排队吧，想那么多干嘛，徒增烦恼。 …… 好不容易上完厕所回到家，小丫头还在床上双腿夹着被子呼呼大睡中。 李恒坐在客厅里，开始拆昨晚被浇透了的被褥。 啧啧……以后咋整，站到地上他倒是无所谓，可也不能一直站地上吧。 “哥哥……” “哎，在呢。” “你干嘛呢？” “还能干嘛，把被褥一拆，洗洗干净啊。” 可能是睡觉睡迷糊了吧，听到说拆洗被褥，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撒吧着拖鞋从里边溜溜达达的走出来，还一屁股挤进李恒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等她看到地上已经被拆开的被子，小脑袋瓜可能才想起来了什么，唰的一下子俏脸通红，直接就把头埋进自己男人的胸前。 “啊啊啊……你讨厌！” ？？？ 听着胸前闷闷的声音，李恒满脑门子都是问号，这可真是冤枉啊，我说什么了我？怎么就又讨厌了。 “哥哥，我真的没有生病吗？” “没有啊，你生什么病，这不都好好的嘛。” “那……那我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还会失禁。” “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病是肯定没有病的，不过我们现在考虑的是以后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运气 “什么以后怎么办？”小丫头这下把头抬起来了，她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男人问道。 “我们总不能以后天天都拆洗被褥吧，别人再多嘴问了该怎么回答。” 李恒提溜了一下正在拆的褥子说道。 “什么嘛，怎么可能天天都那样。” “难说哦，就像昨天晚上，这事情总要想着预防一下的吗。” “那……那我再给咱们缝上几个小点的棉垫子，不，也用不着是棉垫子，里边塞点烂布头只要能吸水就可以。”biqμgètν.net “哎～这个主意好啊，好好好，你缝上两三个，这样就能用开了。” 那阵子羞意过去，小丫头倒也能坦然面对这事儿了，最主要的还是她发现自己男人并没有嘲笑她的意味。 “可是哥哥，这个真的不是什么病吗？” “放心吧媳妇儿，这个真的不是病，好啦，这个话题就不要再提了，我们今天吃什么？家里还有火腿，还有大白菜和土豆、萝卜。” “嗯……要不我们今天回去混饭吧？” “好主意，那你快去洗漱吧，咱们要早点过去，别咱妈把饭都做了，没咱俩的份了。” “嗯嗯，我这就去。” 关于回媳妇儿娘家混饭这件事儿，俩人是一拍即合，一个立马起来去洗漱，另一个继续忙乎着手里的事情。 …… 方妈现在是看到俩人周末回去头都大了一圈。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觉得女儿也不懒啊，怎么嫁人之后还连饭都不想做了。 她倒不是嫌弃女儿女婿回来吃饭，家里也不差这口吃的。 就是担心这样时间长了，女婿会不会嫌弃娶了个懒婆娘，再要退货咋整。 心中的担忧让方妈直接就问了出来。 “哎呀妈，您就放心吧，哥哥对我好着呢。” “我知道对你好着呢，这不在结婚一个月不到么，新鲜劲还没过去呢，妈也是从你那时候过来的，了解，但你俩的以后可还长着呢，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吧。 当然啊，妈不是嫌弃你们过来吃饭，你俩就是天天来我都没意见，我这不是害怕二恒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嘛。” 方妈看了眼屋里，见没什么动静，就小声的在跟她一起摘菜的女儿耳边说道。 “妈您真的放心，我一说回来吃饭，他比我还高兴，您是不知道啊，他就是喜欢吃您做的饭。” “真的假的？”方妈有些怀疑女儿话，她可是知道，很少会有女婿喜欢往媳妇儿娘家跑的。 “不相信您等会儿自己问呗，这我骗您干嘛。妈，那土豆是不是把皮一刮？” “嗯嗯，把皮一刮，切成丝，等会儿炒个土豆丝。” “对了，妈，里边还有我们刚拿过来的火腿，蒸米饭的时候您记得蒸上，大米也提了十斤过来。” “二恒刚才过来提的袋子里是大米？” “对啊，我们老过来吃饭，他又不爱吃粗粮，不拿点米过来的话，家里也撑不住这样造啊。” “行吧，我知道了。”方妈砸吧砸吧嘴，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拿过来就拿过来吧。 “小雅，二恒现在当上了主任，他是不是以后的工资就涨啦？” “知道啊，哥哥跟我说了，从下个月起，每月的工资一百一十元五角，另外还有十二块钱的职务工资。” “多少？” 方妈正在摘菜的手一哆嗦，手中的菜都掉到了地上，嘴巴微张着看向女儿，想求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您没听错，总共一百二十二元五角。” “怎么会那么多的？我们妇联的主任也没这么高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这也要看是什么级别呢吧。”小丫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想不明白了，摇摇头说道。 “就这，哥哥说了，还没他在部队时的工资高呢，不过也够用了。” “也够用了？”方妈差点没一口口水喷到自己女儿脸上去。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你告诉我只是够用了？ “小雅，我跟你说啊，二恒虽然工资高，但你不能乱花，每个月最少都要攒一百块钱出来，以后用钱的日子多着呢。 人家把家交给你当，你就要会算计着过日子呢。” 结婚后，方小雅的本意是听妈妈的话，不当家的。 可拗不过李恒坚持，还是把家里的家当都接了过去。 当她打开那个小木匣子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吓傻啦。 好家伙，又是大黄鱼，又是存折还有现金的，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当时手就开始哆嗦了。 后来她还跟自己老娘说了这事儿，结果方妈二话没说就朝着她屁股上来了几巴掌。 人家二恒相信你让你当家，你倒好，扭头就跟外人把你家的家底给卖了，这像话吗。 方妈这个人的思想特别传统，她认为女人一旦嫁了人，那不说什么夫家以后才是你家，最起码你们小两口共同生活的那个家，才是你自己的家。 从你结婚那天起，你想的就应该是怎么把自己小家的日子过好，而不是动不动就娘家怎么滴，娘家怎么滴，不是说这边就不是你家了，而是要分个主次出来。 所以，方小雅嫁过去这么十几二十天，每次只要过来，她教育女儿的都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你们自己家的事情放到第一位，把人家李恒放在你心中的第一位。 你们的日子过好了，娘家如果有困难，在你们能腾出手来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帮一把。 “妈我知道，我也没打算乱花钱，刚才就那么顺口一说而已。”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方妈看着女儿那小儿女的姿态，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方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烧什么高香了，怎么这臭丫头的运气就这么好的。 看似随意的结婚，嘿，人家找的女婿一扭头就当上百货公司主任了。 虽然日子还长着呢，这人的好坏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但据方妈观察，这个二恒还真就不是胡来的人。 这点从女儿有时候讲的话中也能听的出来。 这就不得不感慨一声运气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领导 屋外，母女俩聊着，屋内，翁婿俩凑在一起一人一根烟，也在随意的聊着。 “二恒，照你这么说，你姑姑他们一家现在在哪儿，你也不清楚？” “这个真不知道，当年那兵荒马乱的我们走散了，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真不一定呢。而且找都不好找。” “你们当时出来的目的地不就是来四九城么，你们过来之后，没在城里在找找吗？” “找了，怎么没找，没找到，我印象中我爹当时还登报纸了，也没见什么动静。唉……” “之前也没听你爹提过这码事儿，要不然当时就能想办法托人给打听打听。” “嗐，跟我姑姑一家走散就是我爹造成的，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执意要赶夜路，我们可能也不会散，为此他也自责的很，那还好意思跟别人提这事儿。” 方爸听的抽烟的动作都是一顿，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老李的作风。 “那二恒，你现在对于找你姑姑一家还有什么想法？准备继续找吗？” “肯定想找啊，我姑姑对我可比我爹对我好的多。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算啦，走着看着吧，如果我们的缘分未散，姑侄俩迟早都会再见面的。” 这时候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最关键的是他还连照片都没有，就算他能画像，可画出来的那是之前的像，这都过去十年了，谁还能没点改变。 不过……登报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哈。 就是不知道日报上能登不能，这要是可以的话，好像找到的可能性还稍微能大上那么点。 等回头打听打听吧。 把这件事儿从脑海中暂时抛出去，李恒又跟老丈人聊起了别的。 至于小舅子，在屋里正学习呢，眼瞅着剩两个月就要考试了，这可是一个人命运的转折点，容不得半点马虎，上个月他过来时方小庆还时不时的会从屋里跑出来放放风。 从这个月开始，他自己好像都紧张起来了，每天就是在屋里埋头苦学，压根不需要方爸方妈督促。 鲤鱼跃龙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二恒”方爸抬起手指了一下碗柜那边。“以后过来再别提东西了。” “爸，我跟小雅我俩经常过来吃饭，不提点粮过来，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了。” “家里差你那口吃的了，想来就来，但每次来都拿东西，别人怎么看我这个老丈人呢。” “嘿嘿，咱不管别人。” “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没事儿爸，我又不是特意去买的什么，就是一块火腿还有点米而已。” …… 这边李恒跟媳妇儿回娘家混饭，在四九城的另外一处地方，两个中年男人正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碟炕出来的花生米，还有一个盘子里装了点猪头肉，俩人刚碰完一杯。 “老李，那个李恒不会跟你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被称为老李的人，正是李恒以前的老领导，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则是身着一身便装，满脸打趣的神色。 “这个还真没有，要说有的话，那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五百年前是一家吧。怎么？你觉得我俩长的像吗？” “呵，要说像我是真没看出来，那个小伙子的照片我看过，长得一表人才，仪貌堂堂，至于你嘛……啧啧！” “嘿，你这家伙，这不是拐弯抹角的说我长的磕碜吗。”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对面这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道。 “老李，这个李恒的档案莪看了，我就觉得纳闷，你怎么舍得让他离开部队的，这完全就是个人才嘛。” “他家里出了点变故，得到消息后，他就一心想要回来查查清楚，当时本来他们团长想的是给他放段时间假，让他回来料理一下后事，然后再回部队，结果这小子也不知道哪个筋不对了，非要复员。 后来闹到我那里了，我一看那情况，干脆就给批了算了。按我的本意，本来这次我回到四九城，是想把他重新再招回来的，这不，他还是不愿意，说是不管在部队还是地方，都一样是为这个国家服务，还不如就在地方干。 我也不好太过违背人家的本意，所以这次才推荐给你了，是个人才，至于怎么用就看你了。” “确实是个人才，敢想旁人不敢想的，更敢干旁人不敢干的，你看看吧，这是他昨晚上召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讲的话。” 中年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哦？他又做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儿了，这我倒要好好看看。” 李领导有些好奇的接过那张纸，展开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纸上的内容并不是很多，并不是把李恒讲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但关键部分都在。 “呵呵，这小子，都回到地方了还是这个臭脾气，他只要看不惯什么，想办法都要把那扭转了。不过……老傅，你觉得咱们这位李主任以一线营业员的服务态度为突破口，这个工作抓手找的怎么样？” “剑走偏锋，不失为一个好的切入点，毕竟他那么年轻，又没有地方上的工作经验，能一眼就瞅准时机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是……老李啊，我担心他会遇到挫折，他此举可是要砸了很多人的饭碗啊！” “砸饭碗？砸谁的饭碗？”李领导有些不在意的摆摆手：“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如果都严格按照指定的规章制度办事，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去砸谁的饭碗。 但给你一份工作你如果不上心，那还不如换一个愿意干的人来，反正说句难听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的腿的人那还不是满地都是，没有工作，等着给分配的人不也在排长队么。” 被称为老傅的中年男人听完老战友的话后沉默了一下，他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样说倒也没错，我考虑的更多是整个四九城的全体老百姓，我要保证这六百多万人口的吃饭穿衣，住宿问题。”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舅子 “不一样不一样！”李领导笑着说道：“他才是一个小小的百货公司的主任而已，你是什么，一城的父母官，你们俩考虑的问题就不一样。” 老傅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直接说道：“老李，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以后哪里有什么需要，我可能会动一动你这个老下属……” “随便动。”没等老傅的话说完，李领导就做出了回应：“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点你不用考虑我。 人，我已经交给你了，怎么用，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不过你可不能用他背黑锅去啊。”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嘛。” “这谁知道呢，你在地方工作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你变了没。” “嘿，怎么说话呢你，自罚三杯。” “自罚三瓶都可以。” “嗐，我怎么忘了你喝酒跟喝水一样。” “呵呵，就你还想把我灌趴下，再来两个你都不行。” “老李，你之前说那小子救过你一命，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要不是他，你这会儿就该给我的坟前倒酒了。” “这么严重？” “对了，说到这里我就要再提一下这个李恒了，这小子打不死，再重的伤，只要送到医院，连医生救他的时候都是听天由命，可他就是能被救活，你敢想吗？” ！！！ 老傅听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什么叫打不死？什么叫连医生救他都是听天由命？” “我这么跟你说吧，有一次炸弹爆炸，一枚弹片直接钻到他心脏附近，当时拉到医院去，医生都不愿意救了，说是救不活，是他的战友拿枪指着医生的头让给做的手术，效果可想而知，可他就那么活了，救他的医生当时都傻了，一个星期啊，仅仅一个星期这小子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在医院里上蹿下跳的要回部队去。 这都不算什么，最关键的还在后边，后来才知道，给他做手术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医生，只是一名医务兵而已，被临时抽调到医院去帮忙的某连队医务兵。” “咳咳……”刚喝进去一口酒的老傅，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医务兵？给他做手术，还把他救活了？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不知道医务兵还会做手术了，不就只是会包扎个伤口，简单的处理一下么。” “谁说不是呢，后来医院的一众骨干问他手术是怎么做的，弹片是怎么取出来的，他自己都记不住，只说就是拿着镊子那么夹出来的。” “呵……你这个老部下的命还真是硬啊！” “要么我说他打不死呢。来老傅，咱俩碰一下，这小子皮糙肉厚，在你手底下你就随便操练，别把人给我玩残了就行。” “我这是在地方，又不是在部队，想玩残恐怕都难。” “滋溜……哈……” …… 李恒此时已经在老丈人家吃完了饭，正跟个大爷似的，坐在门口屋檐下抽烟呢。 “小庆，怎么样，今年能考上不？” “我觉得问题不大吧。”方小庆回答的比较迟疑，没走上考场，谁都不敢说他绝对能考上，毕竟这年头的大学录取率，那可是相当可怜的。 “我可是听人说过，你们班就你这个当班长的最有可能考上。” “嘿嘿，就那么一说，我自己心里都没谱。” “你可不能没谱，咱自己对自己先要有信心才行！就像在战场上，不管你能不能打赢这场仗，气势上先不能输。” “姐夫，你当兵那些年，打过最艰难的仗是哪一场啊？” “那可多了。”李恒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小舅子丢过去，然后想了想说道：“让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那年在江那边，跟漂亮国鬼子打的那一场了，……” 随着他的讲述，不止是方小庆听的津津有味，就连正在水池台那里洗碗筷的方妈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着耳朵在那里听着。ъiqugetv.net “小雅，妈都忘问你了，二恒身上有伤吗？” 等听完后，方妈凑到方小雅的耳朵边轻声问道。 “有啊，身上不少伤疤呢，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后遗症，天天活蹦乱跳的，每天早上还要早起锻炼呢。” “那就好，对了，你们这都结婚快一个月了，你没觉得有什么动静吗？”一边说着，方妈还用眼睛朝着方小雅的肚子那里示意了一下，意思是我问的是怀孕没有。 小丫头低下头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没有啊妈，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好吧，还不到一个月呢，妈也是有点着急了。” “放心吧，肯定会让您当姥姥的。” “好，我就等着当姥姥！你爸昨晚上还跟我说这个呢，莪看啊，他也想当姥爷了。” “嘿嘿，您跟我爸都别急，迟早的事儿。” “你跟二恒说过关于孩子的事情儿没，他没说喜欢男孩女孩？” “当然说过，哥哥说无所谓，男孩女孩他都喜欢，只要是我俩的孩子就行。” 看着女儿说起这件事情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方妈也不禁笑了起来。 看着儿女们的生活幸福，不就是做父母的最大满足么。 “姐夫，你说万一我今年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方爸吃完饭后出去遛弯去了，方小庆见妈妈整和姐姐说着什么悄悄话，也没注意这边，这才跟李恒问出了自己这段时间最担心的事儿。 “小庆，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考上了最好，万一要是考不上的话，放心，到时候我把你弄到我们百货公司上班来，想办法给你弄成正式工，怎么样？” “真的？” “这我骗你干嘛，你要放轻松，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段时间安心复习就成。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你现在都高中马上毕业了，出去了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对吧，所以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知道了姐夫。” 第一百五十九章 研究 院子就这么大，李恒说话的声音又没有刻意压低，不远处的母女俩是听的一清二楚。 方妈扭头扫了一眼自己儿子，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孩子的压力大，她心里明的跟镜子似的。 但无论她跟方爸俩人说什么，孩子一直都是那幅紧张兮兮的模样。 真正有那么一点点的变化，还是前天晚上因为女婿调动工作升职，他们小两口回来庆祝。 今天呢？ 刚才女婿说的那一番话，好像让儿子彻底卸去了身上的枷锁般，给人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人啊，有退路跟没退路，是真的不一样啊。 等方爸溜达回来，李恒跟方小雅已经出去玩去了。 “红芳，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儿子……” “有变化是吧？” “嗯，看着给人的感觉好像没那么大压力了，这段时间他整个人都是那种极度压抑的状态。” “这你回头可要好好谢谢人家二恒。” “这跟二恒有什么关系？” “刚才啊……” 方妈把那会李恒说的话，跟自己家掌柜的又叙述了一遍：“怎么样，是不是应该谢谢二恒。” 方爸听完后，沉默着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过了许久才微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应该谢谢咱们女儿，不是因为她，人二恒能跟小庆许诺工作的事儿吗？” “对，是应该谢谢你那宝贝女儿，谢谢她给咱家找了一个好女婿。” “是啊，这丫头的眼光比咱俩好，哈哈……” …… “田科长，你找我干嘛？” “老郭，你看看这个。” 东四分局刑侦科科长办公室，田科长把手中的一叠信纸，递给刚走进来的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这是什么？”老郭有些好奇的接过那叠信纸。 “嚯，这手字写的真漂亮啊。” “没让你看字，看内容。” “内容？”老郭抬起眼镜看了眼办公桌后面的田科长，又重新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咦？这写的是关于辨别核对指纹啊……” “这……田科长，你是从哪儿搞到的这个？”过了一会儿，老郭抬起头有些吃惊的问道。 “先别问这个，老郭，这上面写的内容，你觉得怎么样？是瞎写的还是……” “怎么说呢，后边的我还没顾得上看，但就前边写的内容来说，不像是瞎写的，今年年初在部里培训的时候，确实有专家提出过，核对指纹时，只用查验那四个点就可以，这样就可以极大的提高指纹比对的效率。 但……这也仅仅只是个理论，不经过几千上万份的实践，根本不可能得出最终结论。 可这个……” 老郭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那叠信纸：“这个我怎么感觉像是非常的笃定，就认定了这个结论是正确的。” “你再看看后边，后边写的还有关于足迹核对的部分。” “还有足迹核对？” 跟前半部分写指纹的一样，后半部分关于足迹的部分，不止是有文字叙述，同样也有图例。 先不说这上面写的内容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单单写这个的人能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郭抬起头看着田科长，面色凝重的问道：“老田，你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个，据我所知，学校的老师都没有这个水平。” “呼……这是我在二楼档案室桌子上发现的。” “档案室？档案室平时不是没人么？” “有，近一段时间有人，自己申请调到我们科的那个方小雅，你知道不？” “啊，知道啊，这小丫头申请调到你们科，可是把很多人都惊到的，对了，她不是刚结婚么。” “对，就是她，上个月结婚的，这段时间她就一直在档案室里学习。我安排让她先看看那些卷宗，熟悉一下办案流程。” “你的意思是，这份东西是她的？” “肯定是她的这不会有错，但内容应该不是她写的，她的字跟这个可完全不一样。”biqμgètν.net “那还不简单，明天她来了问问不就行了，对了老田，她爱人是做什么的？” “之前是部队上的，现在是百货公司的主任。” “百货公司主任？她爱人多大年龄？我记着那天看了一眼，好像年龄不大吧？” “却是不大，肯定没有超过三十。” “那本事不小啊，这么年轻都能当上百货公司的主任了。那这份资料会不会就是他写的？” “老郭，你能写出来这个吗？” “我？我不行，就像是后边写的这个根据足迹判定一个人的年龄、体重，身高以及性别，我别说行不行啦，根本连想都想不到，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真假，但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可太厉害了，而且如果是真的，这绝对是咱们刑侦手段的一大突破啊。 我实在是想不出，现阶段谁能写出这么完整的一套痕迹鉴定方法来。” “是啊，能写出来这种东西的人，怎么会默默无闻呢？” “老田，这个能不能让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你可别，在我这里看看就行，等会儿我还要给人家放回去呢。咱们这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已经不好了，你还要再拿回去，想什么呢。” 田科长赶忙拒绝了老郭的提议。 “啧……那我能抄下来不？就在你这里抄。” “行啦老郭，这可能是人家私下里自己搞出来的东西，没经过别人的允许，咱们还是不要随便摘抄了，等我明天征求了当事人的意见之后再说吧。” 对于老郭来说，这份资料上写明的这些内容，非常有进行更深一步研究的必要，现在深入宝山而只能空手归，让他心里实在是痒痒的厉害。 可毕竟东西是别人的，他不可能去占为己有。 “唉……你算是把我害惨了，还不如不让我看呢。” “呵呵，我让你过来看，只是想求证一下这些东西的真实性而已。” “老田，无论如何，等明天知道是谁写的之后，一定要告诉我，莪要去拜访一下，单单人家能往这个方面研究，无论结论是否成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放心吧，明天早上上班我就去问问方小雅同志。” 第一百六十章 夫妻 “哥哥，咱们再扯点布去吧，我给你做两件半截袖，天越来越热了。” “半截袖就算了吧，我左胳膊上的那道伤疤你又不是不知道，露外面的话，不得把别人吓到啊。” “那是奖章好吧，那是光荣，是你为这个国家付出的。” “行了吧。”李恒笑着揉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 “我穿衬衣就行。去给你买两身连衣裙倒是可以。” “我才不要。”小丫头麻溜的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穿裙子，我们警服的裙子我都从来不穿。” 她这么一说李恒才反应过来，这两天已经有不少女警都穿上了夏季警服，上面是白色的制服，下身是藏蓝色的裙子，可方小雅一直穿的都是警服的裤子。 “为什么不穿裙子，那不是能凉快点么。” “嘿嘿，不习惯。”小丫头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李恒看到后挑了挑眉头，看样子这也是那年的后遗症了。 “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去？总不能就这样在大太阳下晒着吧？” “我们先去把米面油一买吧，这个月的粮还没买呢。” “呃……你拿粮本啦？” “当然”方小雅从自己随身挎着包里掏出两个粮本，亮宝似的让自己男人看看。 “刚才去我妈那边吃饭的时候我就装上了。哎呀，我没拿油瓶啊。” “呵呵，走吧，去门市部了重新买个瓶子。” “我不，家里买那么多玻璃瓶干嘛啊，浪费钱又没啥用，咱们回家取一下去，顺便把车子推上。” “那走吧。” 星期天休息，可不就是干这些家庭琐碎事的。 一家粮油供销部，服务的就是附近这一片的居民，他们这些营业员本身也居住在这边，大家伙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就服务态度而言，讲真的，比百货公司要好的多。 不说各个都笑脸相迎，最起码不会有那种问十声八声都碰不响的问题存在。 他们小两口，每人每个月的定量粮都是十五公斤，其中细粮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都是粗粮。 食用油是每人每月半斤，香油是二两。 买完一种，营业员会在粮本上登记好，并且盖上自己的私章，然后再给你弄下一种。 等到了过年前那几天，这里就会特别的忙，外边的队伍会一直从早上没开门时开始排，一直排到晚上关门。 攒了一年的家当，老百姓都会把能买的东西一次买完，平时就够省了，过年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省，油得吃了，菜得炒了，饺子也得包上了，还得是肉馅的饺子。 有可能的话，还要再找人兑点布票，大人就不说了，给孩子好歹也得做件新衣服吧。 普通老百姓家，家家几乎都是如此。 现在是这样，几十年之后不也是这样，眼瞅着要过年了，大街上的行人都比平时多，什么菜市场啊超市啊商场啊那就更不用说。 好像这么多年来人们的传统观念就是如此，即便几十年之后可能平时吃的都比过年好，但年龄大的人，还是愿意在过年前那几天备上充足的年货在家。 买完这个月的定量粮出来，李恒回头看了一眼门市部的门头，这个辉煌了几十年的门市部，可能也想不到自己在未来竟然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吧。 “怎么了哥哥，你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在这里上班，好像也挺不错的，最起码自己家买粮方便了。” “那会儿我妈就说想把我弄来这里上班呢，可我一想到要不停地跟别人打交道，就没同意，后来才去了公安局干文职。” 看着身边自己媳妇儿脸上那憨憨的笑容，李恒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伸出手抓住小丫头的手轻轻的捏了两下。 “没事儿哥哥，我这不是已经好了么。” 冰雪聪明的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男人在想什么，还笑着安慰了一句。 “丫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那可说不定，我就知道将来会有人欺负我，你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谁啊？先说清啊，老丈人跟丈母娘我肯定没办法。” “嘿嘿，才不是呢，是你儿子。” “我……他敢欺负你，我照样收拾他。”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你一看就不像是打孩子的人。” “那你到时候可以看，他只要敢欺负你，莪保证把他打的连他亲妈都不认识。” “哎呀，你还翻了天了，他亲妈不就是我嘛，你打我儿子想干嘛。” “嘶……疼疼疼，我这不是为你出气呢么。” 这女人拧男人腰间那点软肉是不是天赋技能啊，怎么上手那么快的。 “那你不能打的连我都不认识吧。”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保证不打。” “哼～” “太狠了吧媳妇儿，这还没孩子呢你就这样对我，以后再有了孩子，那岂不是这个家我连一点点地位都没有了。” “噗嗤……咯咯咯咯……”看着自己男人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小丫头没忍住笑出了声。 “放心吧哥哥，在我的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才不信呢，刚才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就下这么狠的手，等有了孩子，我肯定就不如他了。” “哎呀～不会的哥哥。” 李恒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媳妇儿这个撒娇，尤其是夹着嗓子撒娇，只要一听到她夹着嗓子说话，保准身上汗毛倒立，嘴里都冒酸水。 “好啦好啦媳妇儿，你还是好好说话吧，我信你还不行么。” “嘿嘿……”小丫头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哎哥哥……” “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啊，杀了好几个人，就只是为了抢些钱，你相信么？” “嗯？你怎么好好的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那天曾处长他们送来的那个嫌犯。” “我知道啊，怎么，那人杀了那么多人，他自己说是为了抢钱？” “对啊，他在曾处长那边跟在我们预审科这里说的都一样，只承认自己是为了抢钱，包括后来杀的那位民警，也是冲着抢钱去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创收 “倒是有这个可能性，不过他是干嘛的？还有，他抢钱是要干什么？” 别说为了钱杀人，就是为了一个馒头而杀人的事情，李恒在后世都见过，所以说这个他倒是能相信，不过还是要结合具体事情来看。 “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他抢钱好像是……” 说到这里小丫头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才压低声音说道：“好像是要找那些暗门子。啐……真不要脸。”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倒也算是个合理的理由。李恒暗暗点了点头。 “到也算合理，不过他经常找的那个暗门子还是要抓回来问问，看看他之前每个月能花多少钱，如果数字差不多的话，基本上他杀人就是为了这了。” “他就不能好好的找个女人娶回家吗？”小丫头对于这种行径还是有些不齿。 “还有啊，那女人也是，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暗门生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唉，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干这个一点朱唇万人尝的生意呢。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懒，毕竟这样来钱快，我估计她解放前可能一直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她就不害怕得病吗？” “如果连活都活不下去了，谁还在乎会不会得病啊。丫头，你别忘了，这可是当今世上最古老的生意之一，各朝各代屡禁不止。不过该禁还是要禁，这就是你们的公安的事情了。” “哥哥，你说现在做这个的人还多吗？” “不知道，不过在我想来应该是不多的，国家现在对这行管的这么严。” 管的再严又顶什么用，也没见这个行当真正意义上被禁止住。 “哥哥，你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要选择走犯罪这条路呢？” “欲望，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就像是你给他一个月发一百块钱的工资，按理来说应该够他甚至一家好几口人吃饱穿暖了吧，但他肯定还会想着，哦，那谁谁谁一个月要挣二百呢。 等你再给他发二百的时候呢，他还会看向挣的更多的那些人，因为他永远都不会满足。而也正是人类的欲望，才能促使整个社会的进步。 有的人是把自己的欲望都用到了正途上，逼着自己不停的永攀高峰，就像是那些科学家们，还有的人就如同曾处长送过来的那位，当他挣的钱没办法满足自己的欲望时，他就走上了歧途。” “哥哥，那你的欲望是什么？” “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我就已经满足了。” “啊？这么容易满足的吗？” “不然呢，没有从部队回来之前，现在的这种日子我都不敢想，那时候啊，只想着能活着就好。所以啊，现在的日子我真的非常满足。” “我们回家，下午我给你包饺子吃，白菜肉馅的。” “嗯？下午不过那边吃饭啦？” “不去啦，我们下午自己做饭，要不然我妈又要说我是个懒婆娘了。” “那好，下午咱俩一起包饺子。” “嗯，不过哥哥啊，现在天气热了，你再买肉的话不要一次买那么多，万一坏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家里的肉吃完我尽量不买了。” “就是，咱们也要省着点过日子，几乎见天都吃肉，太浪费了。” “我的意思是，以后咱们还是在我们灶上吃饭算了。” “为什么？我做饭不好吃吗？” “什么啊，跟你做饭好不好吃有什么关系，主要是麻烦，有地方吃，而且味道还不错，干嘛不省点事儿呢。” 小丫头皱着眉头想了想百货公司食堂的饭菜味道，然后欣然的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以后一天三顿饭咱们都上灶，周末在家里自己做点饭吃。” “好啊！” 肉票，粮票 今天过来买粮，又让李恒想到了那个马三，想到了自己拜托他收的票。 不过因为上次俩人说过的缘故，倒是不用去鬼市交易，可以直接上家里去。 但他不想自己过去，百货公司距离马三家可不远，按照直线距离算，也就几百米的样子，要是让那家伙知道了他是谁，搞不好以后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还是等麻子过来了再说吧，既然那家伙已经从部队离开，估计也要不了几天就该过来了。 到时候给他先安排到百货公司来上班，开车就行。 这年头，司机可是一个顶好的职业了。 至于住的地方，他看过了，办公楼后边还有单身宿舍呢，可以让麻子先住着，熬过这一半年，等他这个主任在百货公司站稳脚跟后，他第一步就打算申请土地盖家属院。 别的他不敢保证，但最起码他们百货公司的职工，要家家都有房住。 另外还要再建一个托儿所，以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 哦，还有卫生室，小毛小病的就不用去医院那么麻烦了。 哎，这么一想，他这个主任还真是不好干啊，最主要的还是钱。 这两天刚接手，他现在就只知道账上还有几百不到一千块钱，这么大的一家单位，账上竟然只有这么点钱了，想想都头疼。 可这年头无论干什么都是拨款，就算是想私下里弄点什么来钱的买卖他也不敢乱弄， 这要是出点什么问题，老领导也保不住他。 还是一步一步踏稳了看吧。 咦？ 就这么脑子一转，他倒是想到了一个能给他们百货公司来点钱的买卖。 昨天下午送来的那批布，据刘昌明说，那不是其中有一部分有问题嘛，这样的话就不要给退回去了，随便给漂染厂一点钱留下来。 那批布有问题也只是因为漂染时颜色不均匀造成的，跟那些好布卖一个价肯定不行，但卖便宜点还不要布票的话，肯定有的是人愿意要。 这样既解决了漂染厂的难题，还能让他们百货公司创点收，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这里边也牵扯一个问题，那就是漂染厂如果知道他们这样弄的话，迟早也会眼红，还是得想想办法，不能让那边厂子突然间就不给这种劣质布。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祸事 就这样，李恒一边琢磨着好的创收办法，一边跟自己媳妇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俩人拐进了胡同。 刚一进胡同，远远的就看到他们院儿门口围了好多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他们俩互相看了一眼，赶忙快步往过走去。 “老李，怎么回事，都围我们院子门口干嘛呢？” “哎呦，李主任你回来了，你快进去看看吧，有俩愣头小子带了几个人过来找何雨柱，好像说是什么他对象的兄弟，说柱子对他姐姐始乱终弃还是怎么着。话说这柱子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怎么还始乱终弃上了。” 老李后边的话李恒已经顾不上听了，大门口都能听到里边的叫骂声，他推着车子让前边的人让一让就往里走。 小丫头在后边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这好家伙，先不说事情对错，这打人都打到家里来了，真是一点王法都没有了。 “丫头，你去报警。” 刚进院子，李恒就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跟在自己后边的小丫头说道。 “啊？哦，那我这就去。” “给你把车子骑上。”ъiqugetv.net “我不骑了，跑着还能快点。” 不管来了有多少人，他是能收拾了，可他也不能随便出手，真要是把人打个好歹，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正当防卫那一说。 够嚣张啊这些人。 把车子撑到自家的屋檐下，也顾不得把买来的东西往屋里放了，李恒直接跨过垂花门来到了中院。 刚过来，就看到最少也有七八个他没见过的小伙子，正在院子里叫嚣着，手中还拿着木棍指来指去的，何雨柱此时正在地上坐着，脸上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伤，不过鼻血倒是流出来了。 院子里其他住户此时都在中院，女人跟孩子都被赶到了通往后院的连廊处，只有二大爷跟三大爷家的大儿子在中院。 院子里每个男人的手中几乎都拿着一件武器，看得出来，不管是一直在这里住着的，还是新搬来的，大家都同仇敌忾，就连许大茂的手中都拿着一根扫帚。 看目前的态势，这几个人把何雨柱打了，然后想走没走成啊，他们见院子里这么多男人都拿着武器围过来，可能也感到害怕了。 “二恒哥回来了。” 许大茂眼睛最尖，李恒刚从垂花门出来，他就看到了，连忙叫道。 “二恒……” “李主任……” “大伙都没事儿吧。” “二恒，我们没什么事儿，就是柱子被他们打了。” “他们是什么人？” “就是昨天陈媒婆给介绍的那个姑娘家的兄弟带来的人，那个还有那个，是那姑娘的哥哥跟弟弟姓常，叫什么还不知道呢。” 一大爷站的地方离垂花门最近，抬手就指着被围在中间的两个年轻人说道。 李恒的气势在那里放着呢，就这样站在那里随意的看了一眼那几个拿着木棍的年轻人，叮咣的一声，其中有一位连棍子都拿不住了，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而剩下的几个不由自主的都往中间推了几步，本来还叫嚣的一个这会儿也闭嘴不言了。 “柱子……” “二恒哥” “怎么样，严重不？” “就是……就是头有些晕，然后身上有点疼。” “呵呵……没事儿，你坚持住，我已经报警了，公安马上就到，记住啊柱子，等会儿公安来了你就说你头晕，恶心想吐，到了医院也是这样说，反正有人给掏医药费呢，不在医院里养胖上十斤，你小子就别回来了。” “你……你讹人。” “讹人？我？你开什么玩笑，不是你们拿着棍跑到我们院子来把人打了么，把我们的人打伤了，你们不得掏医药费啊。” “哼～老子没钱。” “没钱好办啊，拘留所里住着呗，我倒想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家的钱硬。 行啦诸位，咱们的人都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下吧，他们几个如果想跑就让他们跑，反正跑的和尚跑不了庙。”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先给一大爷发了一根，然后二大爷三大爷，院子里除了那几个来打人的小子外，何雨柱没给，然后再就是那俩孩子没给。 每一分钟功夫，几个大男人就凑在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院子中间那几个面面相觑，不过现在真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敢了，就人家刚才说的那话，别的人也许不认识，但常家兄弟俩就在那儿呢，往哪儿跑。 别说，刚才他们几个有多厉害，现在腿就抖的有多厉害。 也许打架他们不怕，但对于公安…… 呵呵，如果他们真的不怕，也许李恒还会敬他们是条汉子呢。 可惜，都是一群愣头青罢了，也就欺负个老百姓有他们，真的碰上点什么事儿，肯定是屎尿横流的主。 不过倒也都算是讲义气，反正现在还没有人反水怪常家兄弟俩呢，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到了派出所会不会。 几个人一根烟还没抽完呢，小丫头就已经带着派出所的民警赶过来了。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来的几位民警二话没说就把那八个小子给拷了起来。 何雨柱这会儿也不傻，刚才听到李恒那么说，就已经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摸的满脸都是，然后抱着脑袋直嚷嚷说头晕，出警过来的民警见状，安排让院子里的人把他先送到医院，并说医药费保证会让那几个小子认，要不然就让他们在拘留所里过年。 呵呵，现在可才六月份，要是真的呆到过年才能出来，那可还有半年多时间呢，也不知道他们都有工作没，要是有的话，那可就好玩了，刚好给别人腾地方。 一场争端，就这样被解决了。 不过那个陈大妈陈媒婆这次肯定是倒霉了，她出面给介绍的对象，好家伙，连手都没摸到呢，就先招来一场祸事，这以后谁敢找她说媒还。 至于常家那个姑娘也算是被她这哥哥和弟弟坑惨了，以后想嫁人可能都难，谁不得掂量一下啊，摊上这么一门亲戚，谁又能不害怕。 第一百六十三章 聚餐 三位大爷跟着民警同志一起到派出所做笔录去了。 大门口刚才围观的也去了几个人，说是要作证，证明那几个小子来的时候手里就提着棍，就是冲着打人来的。 总之，这次那几个货不脱层皮是别想从里面出来了。 何雨柱这家伙还是有点老实了，按李恒说的，本意是让他在医院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再出来。 结果贾东旭跟张东来俩人费尽心思借了个板车把他拉到医院后，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赖在那里，包了一毛六分钱的药就跑回来了。 到头来花的药钱，还不如搭的借板车的人情重。 “这个傻柱子，让你搁医院多住几天呢，这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咋就回来了。” “就是啊，傻柱，这什么情况？” “二恒刚才不是教你了么，你怎么就回来了？” …… 就连后院的老太太都忍不住问了出来。 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太太，三位大妈，我一到医院闻着那个味就浑身不得劲，还不如在家里呆着爽利。” “真是个傻小子。”老太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指了指他。 得，回来了就回来了吧，天生就不是那种讹人的人，这谁也没办法。 小小的前院再次成了整个院子的聚集地，都呆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人多，可以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在这里等那三位大爷回来，看看后续还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经过那几个小子过来这么一闹，倒是让这个院子里的人空前的团结在一起，这可能就是国人的秉性吧，我自己在我们的地盘上打死打活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如果敢掺和进来，那我们肯定掉转枪头，先把你处理了，然后我们再继续。 那几家新搬来的，本来看着跟这个院子的老住户似乎还有点隔阂的样子，现在也都凑到一堆热乎的讨论了起来。 今天第一个冲出来帮何雨柱的就是张东来，当时提着他们家的锨就往上扑，据一大妈说的，如果不是那个姓常的小子躲的快，可能那一下就能给拍翻喽。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三位大爷联袂归来，带回来的消息让众人的热情更加高涨。 “派出所已经着人去通知那几个小子的单位和家里了。” 这是进来后，一大爷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几个走的时候，已经有两家单位到了，那八个人里面有正式工有临时工，不过不管是什么工，这次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易中海接过在家媳妇儿给倒的水，润了润嗓子：“具体的赔偿问题等明天上班之后再说，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同志说了，这次最少也要关上他们半个月，敢聚众持械上门打人，说什么都不会轻饶了他们。” “好……” 叫好声，鼓掌声，一时之间此起彼伏。 等大伙安静下来后，一大爷又继续说道：“其实今天柱子包括我们大伙，最应该感谢地就是二恒，是他临危不乱，果断安排方小雅同志去报警，控制住了事态往更加严重的方向发展……” 这点确实，李恒如果当时脑子一热扑上去就打，那今天这个事儿可真的就难说了。 他没回来前，里边的人其实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当情绪积累到一个点的时候，不打可能都不行。 打吧，不是经常打架的人，碰上这种事儿谁能不紧张，不打吧，都被人欺负到门上了还不还手，那他们院子以后在外面就会抬不起头来。 恰好他那时回来，让院子里众人的紧张情绪能得到一个缓解，再加上他立马就说了已经报警，这让众人更能放心些，因为他们知道，最起码自己不会再吃亏了。 “别别别，把那几个小子堵在院子里可都是大伙的功劳，跟我没啥关系，我无非就是让我媳妇儿跑了个腿而已。 今天是何雨柱的事儿，我提个仪啊，大伙看看行不行，这小子我看着也基本没啥大问题，就让他今天出出力，咱们院子里每家都出点东西，让他给做上一锅菜，就当是咱们五号院的一次聚餐，大伙觉得怎么样？” “好……” “这个提议好！” “支持！” “好，看样子大伙也都同意我这个方案，既然是我先提出来的，那我就先说我家出的东西，我这里还有点火腿，我给咱们贡献出来，给大家加加菜，都打个牙祭，其他家看自己的情况，有东西的出点东西，实在没得出点力。” 白菜萝卜土豆大油面粉，不一会就已经凑了一大堆，人多好办事，不一会就凑够了整个院子人吃的东西，说干就开始干，搬砖开始搭灶的，开始收拾菜的，和面的。 大家的热情度都非常高，这次聚餐可以说是这个院子的第一次，谁又能不高兴。 要聚餐地方肯定就要大了，这下都转移到了中院，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真正是人多力量大，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没一个看热闹的，多多少少都找点事儿忙活着。 因为是临时起意，蒸馒头肯定是不赶趟了，干脆就弄东北人爱吃的锅贴，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何雨柱不停地搅拌，一股股的香气扑面而来，聚在中院的人已经开始不停地吞咽口水了。 这小子现在可能炒菜什么的还欠点火候，但做这种大锅菜绝对是拿手，锅边上金黄的锅贴，锅里不停翻腾着的菜，众人脸上的喜气，小孩子的笑闹声，汇集在这座院子的上空，久久不能消散。 …… 一次别人找上门的打架事件，到最后演变成了一次临时性的聚餐，可能是谁也没想到的。 酒足饭饱，啊，不对，没有酒，饭饱之后，女人开始收拾锅碗瓢盆，男的开始搭手拆灶，等到了下午快六点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如常，只是院子里每个人的心，好似比之前更近了些。 “你是怎么想到搞这么一次聚餐的。” 前院，闫埠贵看着李恒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那么临时想到的，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大伙都能同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门 “李副站长，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愣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老郑开口高声问道，说着还朝那个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找你杀两盘。” “那感情好，我也正觉得无聊呢。”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老郑的手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提着手中满是补丁的蛇皮袋子，迎着李恒就走了过去。 俩人路过的时候，他还满脸笑容的打了个招呼：“李站长，您好！” “啊，你好！” 李恒冲他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向大门那边。 大门口老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李副站长，他就是在朝阳门外大街那边修自行车的，过来找点能用的配件。” “哦，我知道了，不过也不要太过分了老郑。”李恒拍了下老郑的肩膀，直接从小门走了进去。 “您放心，我有分寸。”老郑跟在后边满脸的笑容。 在这里一直待到下午五点钟，李恒才离开。 回到住的那条胡同，让他有些挠头的是，方小雅这丫头怎么又在门口站着，还时不时的往胡同口这边瞅瞅，真像是一个等男人下班回家的小媳妇儿。 嘿，这不是未来秦淮如的特长么。 再一次扭头往胡同口看的时候，方小雅终于看到了自己等的人。 一下午跑了两次都没有见到人，她的心里也有火，当下就撅着嘴迎着李恒走了过去。 “你一下午干嘛去了，我过来找你两次都没见你人。”说着还跺了一下脚，把一个久等爱郎不回家的小女人角色，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不过，李恒此时的脸上却是大写的懵逼。 咱俩啥关系啊，你这样冲我撒娇真的好嘛？ “啊？方小雅，你找我有事儿？” “唰”姑娘的脸瞬间红的像猴屁股似的，看样子她也意识到自己把撒娇的对象搞错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着双手说道：“是……是我爸妈……我爸妈想让你……让你……到家里吃顿饭。” “哦，是方叔方婶叫我过去啊，好的，你稍等我一下啊。” 第一次上人家家去，总不能空手过去吧，要说拿什么东西，家里还真没有，干脆就切点火腿拿上吧，这玩意最实惠。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进院子。 等他进院子了，方小雅才抬起手冲着自己脸闪了几下，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着了，真丢人，怎么老就忘了那不是小远哥呢。 李恒刚进院子，三大妈就笑呵呵的说道：“二恒啊，刚才小雅那丫头过来找你，你见了没？” “哦，三大妈我见到了，是方叔叫我过去家里坐坐，谢谢哈。” “嗐，这有什么好谢的。” “三大妈咱回头聊。” “行，你忙你的。” 中午那一小块肉，让三大妈对他的好感度提高了不少。….李恒进屋就从仓库里把火腿取了出来，一刀切下了两斤的样子，用一张油纸包起来，又拿个袋子装上，把剩下的重新收回仓库里，又走了出去。 去方小雅家也就几步路的事儿，他想到刚才碰到的那两个人就问道：“方小雅，我跟你打听个人。” “二恒哥你说。” “宋齐敏还有王慕云你知道不？” “嗯？知道啊，他们俩都是小远哥的中学同学。”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个单位上班吗？” “我听小远哥说过一次，好像是什么社会什么局，大概就是这个名字，我都没听过这个单位。”方小雅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 她没听过，李恒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单位。 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 话说他弟弟该不会也是这个单位的吧？二中的老师只是他的一个身份？ “二恒哥？你知道这个单位？”见李恒没有再说话，方小雅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我也没听过，只是觉得奇怪。” 说话间他们就拐到方家所在的这条胡同，这会儿也差不多到饭点了，胡同里除了几个孩子疯跑着玩，大人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做饭，要不然就李恒那模样，还有他俩这并排走过来的架势，不知道得吓到多少人呢。 外边没吓到，可进了方家住的院子，还是把邻居给惊到了，正在门口做饭那女的看到李恒后，吓的把手中的锅铲都给扔了。 这个院子是个独院，东西南北总共住了四户，她这一扔铲子，叮呤咣啷的动静，把大家都吸引出来了。 这下热闹，方爸给大伙解释了半天，才把众人看到李恒时脸上浮现出的惊恐之色给降了下去。 “像，太像了你们弟兄俩。” 进到方家，方妈盯着李恒瞅了半天，喃喃自语道。 这段时间光是这个长相问题，李恒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也第一次有些抵触这个话题。 “方婶，方叔，您二位好。” “哎，二恒啊，好久不见了。”方叔到底是男人，还是老师，心里素质明显要好的多。 李恒又扭头看着刚从礼物走出来的小伙子，笑着说道：“这是小庆吧，你还记得我不？” “当然记得了李大哥，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那年还给我了一块水果糖。” 嚯，这小子那会才六岁还是七岁，这么长时间还能记得清楚，不容易啊，方小雅这丫头就忘的干干净净的，她当时也拿到水果糖了。 “快坐吧二恒，饭一会儿就好，小庆，给你李大哥倒杯水。” “知道了爸。” “方婶，这是我拿的一点东西，您务必要收下。” “这孩子，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啊。” “这还是我回来后第一次上您家来，一点点心意。” “行了红芳，孩子拿过来了就收下吧。” 方爸没有看清拿的是什么，方妈接过来后虽然没有打开油纸，却从缝隙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有心想说什么，看到丈夫跟二恒都说起话了，便作罢了。 方小雅把人带到家门口后，就跑到隔壁自己的小房子去了。 刚才院子里众人的眼光，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 \/110\/\/. bq.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同意 “对了站长，咱们食堂如果想通过正常渠道买肉的话，是怎么买呢？”李恒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只能等着街道办什么时候给点肉票，不过不容易，一年有那么一次两次的就不错了，你应该也知道，这年头肉不够吃啊，街道办也只能是先紧着辖区内住户，然后再考虑各个单位。” 老张一提起这个就郁闷，他们废品站每次都排在后面，去年一年总共才领到五斤肉，几十号职工分五斤肉，啧啧，想想都可怜。 他这个站长也难，主任副主任那里没少跑，可是不顶用啊！ 就那么点票，想要的单位多了，人家领导也得通盘考虑不是嘛。 “老张，你说如果咱们自己拿钱去鬼市收一些肉票，会不会有人来找咱们麻烦？”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事儿我也干过。”张站长蹲到李恒旁边说道：“只要不被抓到就不会有麻烦，但问题是谁有那么多？ 肉票，不像别的，每个月每户就二两，你觉得能拿出来卖的有多少。”张站长摇了摇头。 李恒想到了那天晚上卖他毛毯的马三，如果说谁有可能搞到多点的肉票，也就只有他了。 “这样吧，回头我试试看。” “嗯？你能买到？” “不一定，我只是试试。” “啪”老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二恒，只要你能弄来票，一块二一斤，咱们站全要。”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赚咱们自己单位的钱吗？那我成什么了？”李恒斜楞着眼睛瞅了一眼旁边的站长。 “如果真能收来，我多钱收的，多钱给咱们站上。” “嘿嘿”老张笑着从口袋摸出来一包烟，弹出来一根递了过去。 “唉，我也希望你能多搞点。”点着烟后，老张扬起下巴朝后边示意了一下。 “同志们从过完年以后就再没见过油星星了，天天都吃点那素菜，杂粮馒头，根本就不顶饱，咱们这里还是体力活，不吃饱哪有劲干活。 可是咱们回收站就是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比不上人家别的那些企业。” “比不上就比不上呗，咱自己想办法。”李恒是巴不得领导的目光不要看过来呢，要不然他还咋养老。 “你倒是想得开，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寻思的，废品回收站是没人愿意来的单位，王主任跟我说，你那天自己选到这里，她当时都有些懵。” “嗐，还能怎么寻思，老张啊，兄弟我累，仅此而已，没别的想法。” 李恒淡淡的笑了笑，目光落到了大门口方向，那里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进来，都是老百姓过来买点自己家里能用的东西。 “累？”张站长明显愣了一下，紧跟着就反应过来眼前这小子为什么会说累。 何止是累，能活着回来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尤其是后来去鸭绿江那边。….他没有再继续做声，只是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 当天下午下班李恒就没回去，继续住在办公室里，今天凌晨他打算再跑一趟鬼市，不只是肉票的原因。 可他显然忘记了自己早上答应别人的什么。 晚上吃完饭，方小庆在四合院大门口愣是等到八点多，这才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怎么了这是，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二恒哥说今晚给我回话的，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 跟方妈坐在一起干针线活的方小雅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干活，只是耳朵已经竖了老高。 “没回来就是人家有事儿，赶快进屋再学习一会儿去，我同意你周末跟着一起去打猎，但是如果因为这个耽误了学习，那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放心吧爸，我的水平你还不知道吗。”方小庆端起桌子上的缸子闷了一口，满不在乎的说道。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同意的，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知道了知道了，爸，怎么在学校教育你的学生还没教育够，回来还要继续教育我啊。得，我进屋学习去。” 方小庆看到爸爸不善的目光，立马缩了缩脑袋，三步并作两步的钻到自己那边屋子去了。 “爸，周末我也想跟小庆一起去。”方小雅抿了抿嘴，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小雅，你一个大姑娘家跟三个男的一起出去，这不好吧？” 没等方爸说什么呢，方妈先不乐意了，这年头哪有这么大的姑娘跟几个男人一起钻山的。 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妈，我是想让二恒哥教我打枪，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已经到一线了，如果连枪都不会开，以后如果出外勤的话，那不是闹笑话呢么。” “你们局里就没人教你？” “有是有，可是没有那么多子弹。” “那二恒就有子弹？” “他跟我说他会想办法搞到的，这次出去打猎不就刚好是个学习的机会么。” 他他他 方小雅的话让方爸听的皱了皱眉头。 李恒会不会是女儿的良配他不知道，但现在那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自己女儿。 不说他了，就是他们两口子也无法接受。 更何况即便是能成，还要受到世俗观念的质疑，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方爸现在是极度不愿意这两个人走的太近，但是女儿说的理由太强大了。 不过…… “不行”方爸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他们这次出去还要在山上过夜，你不能去。你找二恒教你打枪可以，但是这次出去打猎不行，没得商量。” 方妈听了丈夫的话，她先松了口气。 而方小雅见爸爸拒绝的态度十分的强硬，也不做声了，低下头继续补衣服。 …… 凌晨两点，李恒在办公室按时醒来出发去鬼市。 许是今天过来的早了点，这里的人还不是太多，卖东西的人都不多，不过竟然有个人卖鸡。ъiqugetv.net 那还不赶紧收进荷包还等什么啊。 真贵！一只两块八，还是公鸡。 不过母鸡也不会有人拿出来卖，那玩意留着下蛋用呢。 转悠了一圈，又买了几个鸡蛋，正寻思着找个人打听一下马三呢，那家伙那奇特的造型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110\/\/. bq.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一百六十六章 闹腾 李恒就是喜欢看自己媳妇儿脸红的模样，红扑扑的小脸蛋跟苹果似的，鲜艳欲滴，让他忍不住就啃了上去。 “唔……大白天的门都没关，你发什么疯啊！” 方小雅用劲推开自己男人，看了一眼房门方向，这要是被邻居看到了，还不得羞死。 嗯？ 上身怎么凉凉的？ 感觉到身上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我的个乖乖…… 她赶忙抬手把衬衣两边的衣襟拉住，目瞪口呆的看着丈夫：“李二恒，你手够快的啊。” 刚才亲了拢共也就那么几十秒吧，衬衣扣子竟然已经被这货给全部解开了，就连里面的小背心都被这家伙给推了上去。 “嘿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你就祸祸我吧！” 啪，小丫头抬手就给了自己男人胸前一巴掌，然后转过身去整理着衣服。 李恒才不在乎呢，他从后边把自己媳妇儿抱住，把双手也给固定住，不让她整理衣服，然后自己的手呲溜一下又滑进了衣服里。 “哎呀，你别闹，让我把衣服整理好。” “不要，我就要这样抱着你。” “抱可以，但你的手在干嘛？” “嘿嘿，我替我未来的孩子提前感受一下他将来的粮仓，看看以后会不会饿到他。” “李二恒……” “嗯？” “你是怎么把这么无耻的话，讲的这么理所当然的？我怎么才发现你的脸皮竟然这么厚，跟城墙拐角差不多了都。” “这怎么能是无耻呢，难道这不是我孩子以后的粮仓吗？” “啊……你讨厌。” “媳妇儿……” “怎么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要个孩子吧。” 这下方小雅是彻底呆不住了，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一蹦三尺高离开了丈夫的怀抱，等跑到稍微远点的地方，她扭过头惊恐的看着自己男人。 “大白天的你想发什么疯。” 是啊，虽然现在已经傍晚七点了，但外边可是天色大亮，要是这会儿就在屋里干点啥，那她明天就不要出门了，非得被外边人笑话死不可。 “安啦，跟你开玩笑呢。”李恒说着就想走过去重新抱住小丫头。 可方小雅却不敢再被抱了，这万一要是没把持住咋整，她一只手前伸做阻拦状，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襟，还不停地朝后退着。 “你别瞎胡闹啊。” 可房子就这么大点，她刚才跑的方向又是里边，能往哪儿退，没几步就又被抓住了。 “哥哥，别闹行不？” “不闹，跟你开玩笑呢，我帮你把衣服整理好，咱们出去溜达一圈。” “真的？” “哎呀，肯定是真的，真的不闹。” 说是不闹，帮着整理衣服的同时，他可没少揩油，直把小丫头摸的面红耳赤。 屋门敞开着，隔着一道门帘，外边院子里就不停的有人在走动，说话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门帘内却是这么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色。 一股刺激感在小丫头的内心里油然而生，最后衣服是整理好了，她整个人也瘫软在李恒的怀里。 “哼～哥哥，你就是个大坏蛋。” 看着自己媳妇儿那娇羞的模样，以及那风情万种的白眼，李恒不禁再一次食指大动。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赶忙转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再闹下去就真的要擦枪走火了。 “走走走媳妇儿，我们出去转转去。”房子里他也不敢继续呆了。 自己男人身上起了什么样的变化，被他抱在怀里的小丫头一清二楚，她有些害羞，同时心里又有些得意，再次送出去了一枚白眼后，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站在原地没动的李恒，从后边看着自己媳妇儿那动人的曲线，又低头看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然后伸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缸，咕咚咕咚的连喝几大口，再稳定了一下心神后，这才也往外走去。 “小雅，你这是又准备出去转啊？” “是啊刘嫂，没什么事儿，我这会儿也不想干活了，出去溜达溜达。” “去吧去吧，现在天热了，屋里也确实呆不住人，你看你热的额头都见汗了。” 刘嫂这是话里有话啊。 方小雅只当没听懂，笑着打了个哈哈，连忙往大门那边走去。 跟刘嫂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嫂子比，她还只是个嫩雏，根本就招架不住人家的调侃，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溜。 “嫂子，刘哥呢？你洗这么多衣服，怎么不让他过来帮忙。” “二恒兄弟，你刘哥是酱油瓶倒了都要喊我过去扶的主，指望他帮我，还是得了吧，我自己来还能少生点气。” 昨晚上才洗了一盆衣服，今天又是一大盆，李恒都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么多脏衣服天天都要洗。 “得，那您慢慢洗吧。” “对了二恒，你们家晾的那些东西收不收？” “啊？” 李恒这才想起来早上晾的床单被罩还有网套没收呢。 “哦哦，我现在就收！” “你那被褥怎么了？我记得你不是上个月才弄好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拆洗了。” “嗐，昨晚上不小心把水杯给打翻在床上了。” “我说呢” 可不敢再问了，再问下去就要露馅了。 …… “哥哥，你在屋里干嘛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哎呀，咱家早上晾的被褥忘收了，刘嫂不是要晾衣服么。” “哦，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记着等会儿回来提醒我一下，让我缝上几个垫子。” “行，我记住了。” “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是莪不好，害得我媳妇儿还得缝垫子，那要不然咱以后晚上还是早早睡觉吧，这样就用不上垫子了。” “李二恒，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呃……我这不是说笑呢么，嘿嘿，说笑呢。” “哼~我跟你说，今晚不准碰我。” “别啊媳妇儿，我刚才就是说笑呢。” “我不管，我当真了！而且不止是今晚，以后都不许碰我。” “媳妇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会乱说话了。” “晚了，没有以后了。”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 “哼~” 大马路边上，两道年轻的身影，渐行渐远……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开始 是夜，该做的运动还是要做的！ 刚结婚的小两口，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哪儿能停的下来，而且今天方小雅好像还有点想把自己男人榨干的意思，主动挑衅了两次。 然后她就跟一滩稀泥似的瘫软在床上，任由丈夫给她处理事后的卫生。 “哥哥，你不累吗？” “累啊，怎么会不累，你没听我喘气声都粗了不少。” “嗯……谢谢哥哥！” “谢我干嘛？” “每次都要你帮我处理卫生啊。” “切，这还不正常嘛，有什么好谢的。” “哥哥……” “嗯？” “你真好！” “你是我媳妇儿，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不对你好点能行吗？” “嘿嘿，哥哥，我也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傻丫头，快睡吧。” “不嘛，我要抱着你睡。” “行，我把盆放出去就过来。” 随着关灯，一阵窸窸窣窣过后，黑暗中李恒的声音再度传来：“丫头，抱这么紧你不热吗？” “还好啊，我喜欢抱着你。对了哥哥，我记着你不是说有一张台扇票吗，回头给咱把风扇买回来吧。” “买回来没问题啊，票就在那个柜子抽屉里呢，可是不是应该先给爸妈用？” “呃……哦。” 床上，小丫头搂着自己男人的胳膊，又紧了紧。 李恒闭着眼睛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她的后背：“我再想办法给咱弄上一张风扇票，你明早把那张缝纫机票也给我，一起都买回来。” “好” “睡吧丫头，晚安。” “晚安哥哥……” …… 六月十一日 星期一 早上在食堂吃完饭，送走了方小雅后，李恒刚回到办公室，食堂负责人老金就跟着过来了。 “主任” “是老金啊，进来坐。” “主任，这王主任今天还没来，我也不知道该向谁汇报，只能是来找您了。” “嗯，有什么事儿，你说。” “是这样的主任，后天不就是端午节么，去年这时候咱们给每个职工都发了两个粽子，您看今年还要不要……不过当时咱们的人还比较少。” “端午节？” 老金的话让李恒愣了一下，他抬手翻看了一下办公桌上的台历，确实哈，今天都五月初三了。 “那就继续发，不管人多人少，过节了该给职工发的就要发，还是每人两个，粽子叶有地方买没？” “这个有，农贸市场就能买到，我今早还见了。” “那就行，还有两天，时间应该也够了，辛苦一下食堂的同志们。”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应该的。” “嗯，你去找一下老万，从他那里先借钱去买需要的东西，就说我批了，等回头再把票补上。” “不用借钱，我们食堂的钱还够，等我买完回来后在找老万报销。” “也行，你能周转开就可以。” 说到这里，李恒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肉票，他又开口问道：“老金，平时咱们食堂采购都是谁去呢？” “主任，这块都是我去。”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些肉票，你看着能不能都帮我买成肉，也不用刻意多弄肥肉，正常的就行。” 说着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装着好像是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一样，递给了老金一个信封，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黑十也递了过去。 老金先接过信封的时候还没在意，等他看到随后递过来的钱就有些发懵了，这是要买多少肉啊，怎么给这么多钱。 这时他才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好家伙，厚厚的一沓子票，让他的心顿时都抽了一下。 “主……主任，这些全都买啦？” “嗯，全部买了，好像有六七十斤票吧，怎么样，会不会太多了？” “多倒是不多，我都是直接去屠宰场买的，这些票对于那里来说，跟本不算什么，可是主任，现在的天可是越来越热了，一次这么多肉，恐怕……” 老金的意思很明白，这么多肉得吃多长时间啊，就不怕放坏吗？ “没事儿”李恒笑着摆了摆手：“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买回来分一分一家也没多少。” “哦，这样啊，那还行。主任，您刚才说正常买就行，不用刻意买肥肉？” “对，不用太麻烦。” “那行，那莪先下去了，回头买回来我给您送过来。” “好，辛苦了啊老金。” “主任您这话说的，我不就是干采购的嘛，您忙。” 等老金带上办公室门出去后，李恒悠悠的叹了口气，这批肉票就这样处理了，可是以后如果再有的话，还是蚂蚁搬家似的自己慢慢买吧，经常让老金这样买，迟早会被怀疑的。 唉，不就是想存点过冬的粮么，怎么就这么难，还得偷偷摸摸的，真是让人头疼啊。 “咚咚咚……” “进来” “主任” “孝坤同志，有什么事儿吗？” “主任，周六晚上开会时您说的那个王茂……” “王茂？哦，那个临时工是吧？” “是的主任” “他现在人呢？” “在大院里呢，刚才想上来找您，我没让来。” “来什么来，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想找我。这样啊孝坤，你让他现在直接去局里办公室，我会给那边打电话说一声的，看局里怎么安排吧，这里是坚决不要他了。” “是，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对了孝坤，临时工不牵扯档案问题吧？” “不牵扯，只有正式工才在咱们这里有档案的。” “那正好，这样还方便，行了你去通知他吧。” “好的主任，那我先过去了。” 整个百货公司上百双眼睛都正盯着这边呢，大家就想看看这位新主任究竟怎么处理那天晚上被点名的王茂，如果真的就这样交到局里去了，而局里也没说什么，那么大伙以后肯定会掂量着点的。 不止是普通的干部职工，其他三位副主任也正看着呢。 就在他们以为会雷声大雨点小的时候，王茂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百货公司的大院。 前边都聚集在一楼的三位楼长得到消息后，齐刷刷的互相看了一眼后，分别走向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并且不像以前只是坐在最后边自己的工位上，而是背着手开始转悠起来，见谁开小差偷偷摸摸干私活，立马就走上前训斥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解释 跟局办公室沟通完后，李恒放下手中的电话。 有的事情可以通过电话沟通，例如这个临时工的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有的事儿就需要他亲自过去跟领导们汇报了。 刚才在电话里市局办公室的白主任还隐晦的点了他一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领导们还在等他过来汇报呢。 汇报是必须的，本来他就打算下午过去。 把自己的想法跟白主任说了一下之后，能听出来，那边对他的安排非常满意。 白主任作为局里的办公室主任，手中的权利还是不小的，但他在李恒这位年轻的新晋百货公司主任跟前，还不敢太过摆资格，怎么说这边也是商业系统的一方诸侯，再加上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所以说话间他还是非常谨慎的。 两方虽然是第一次交流，但放下电话后对对方的态度还都比较满意，这就为以后打交道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李恒此时已经走出了办公室，跟谁都没打招呼，直接就来到了前边的营业大楼。 刚走进去，抬眼就看原本墙上贴的纸还在不。 还不错，不管是昨天撕的，还是今早才撕，总之他交代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再就是关于营业员的态度问题，在三位楼长的陪同下，他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挺好的，最起码有了很大的改观。 “咱们百货公司现在除了我跟几位副主任，其他你们各个科室负责人暂时都没有什么级别，好好干吧，该给你们争取的，我都会争取过来，但半截腰谁如果掉队了，那我就没办法了。” 该画的大饼还是得画，具体干事还要指着三位楼长，以及那几位科室负责人。 为他们争取一个职级也是李恒这个主任应该做的事儿。 百货公司的合营工作，严格说起来去年年底才彻底结束，跟商业系统的整体级别比较，还是偏低。 不说什么为自己争取利益了，该为同志们争取的还是得争取，最起码他们的科室负责人职位，也得获得上边的同意，不像现在，相当于只是他们私下里搞出来的，局里根本就不承认有这回事。 果然，三位楼长一听主任说要给他们去局里要待遇，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都立马变的不一样了，就差拍着胸口表态说要好好干。 从前边离开后，他又跑到后院去看了一圈，百货公司的后院还是挺大的，现在就有五排平房，不少职工就在这里住着。 本来他想的是看能不能就在后院这里先起上几栋家属楼，刚在大门口时才想起来，虽然不知道上边现在对于这里有没有什么限高的要求，可为了避免以后得麻烦，还是别打这里的主意了，就算现在批了让盖，迟早也还是个拆。 与其这样来回折腾，那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回头跟上边重新申请盖楼的地。 唉，领导不好当啊，什么都要考虑，尤其是他这种知道一点以后发展方向的，需要考虑的问题更是要比别人多一点。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他回到办公室，让人把其他三位副主任找了过来。 这三位见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一股莫名的神色，他也没在意，指着沙发那边就请他们坐下。 “下午我要去局里，跟相关领导汇报一下周六咱们开会的内容，还有就是，咱们百货商店也好，百货公司也好，不管叫什么，合营工作早就已经结束。 关于上一任领导指定的各个科室临时负责的同志，我打算从局里给他们要来相关的职级待遇，这点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这谁能有意见，必须举手赞同啊。 见他们都表示同意，李恒又问道：“你们三位还有什么事儿没？” “呃……主任，我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临时工犯错就要被交到局里去，会不会有些过于严苛了？” 刘昌明犹豫了一下，可想想还是讲了出来。 “昌明主任，你指的王茂吧？” “对，我觉得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犯错了应该给个改正的机会，而不是就这样直接向上级一交了事。” “呵呵，昌明主任，王茂同志犯的什么错你知道吗？” “在……在全体职工大会上私下里讲话。” “真的吗？” “刘主任，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个，王茂同志私底下讲小话，刚开始主任其实并没有想要把他交上去，是因为他当时被点名批评后，站起来都想扑上台去打人。” 陈自贵可是记得清清的，他不认为李恒连那点涵养都没有，不可能只是因为讲话就要开除一名职工，就接过话解释了一下。 他这一解释，刘昌明这才想起来当时王茂被批评后那紧握的拳头，以及狰狞的面容，确实是想扑上去打人的样子，只是再被李恒指明了要交到局里后，才腿软的一屁股坐下去。 “对……对不起啊，主任，我误会了，一时之间没想到。” “没关系”李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作为主管营业的副主任，替职工发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如果一点都不在意的话，那这个主管领导当的就不称职。 我也跟你们说句实在话，他王茂那天晚上是不是想打我，我其实并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他那种桀骜不驯的态度，他今天敢因为一句批评，就对领导握拳头，明天肯定就敢对着顾客挥拳头。 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在一线干服务工作，为了避免以后被送进派出所，干脆啊，他另谋高就吧。” 刘昌明抿了抿嘴唇没有再接话，不过他心里却对李恒看人的眼光大感佩服。 那个王茂确实脾气有点不好，跟顾客发声冲突之前就有过，当时已经上升到了推搡阶段，如果不是被其他人及时拦住，可能也就真的打起来了。 其他两位副主任也没有做声，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说的多了容易引起误会。 “那行吧，既然没有其他事儿了，那就这样吧，哎对了，我已经安排老金去买粽叶了，后天端午节，跟去年一样，每人两个粽子。” “谢谢主任！” “这有什么好谢的，有可能的情况下，该有的福利待遇，咱们都得有。” 第一百六十九章 汇报 “呼……” 等那三位都出去了后，李恒坐回到椅子上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要想当好这个主任，他必须把几位副主任都团结在自己周围，只有这样他的一些想法才能顺利的推行开。 否则无论哪个副主任来个阳奉阴违，都能让他难受半天。 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很多工作事项安排下去后，必须有人帮他盯着才能正常运行下去。 就例如将来他打算盖家属院，这就需要有人到时候去工地照看着，总不能他天天呆到那边吧。 “唉～” 一手大枣一手棍棒，且慢慢来吧！ …… 下午的汇报相当顺利，只是让李恒没想到的是，局里竟然会这么重视他的第一次工作汇报，只要是在家的领导，哪怕不是主管他们的，都过来了。 尤其是对他将要实施的奖惩那一部分，听的尤为仔细，甚至还不停地打断他的话，认真的询问着每一步具体操作的细节。 好在他工作做的比较细致，考虑的也很全面，没有被几位领导的轮番轰炸给问住，要不然今天可就要丢脸了。 暗自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看着几位领导还算满意的表情，李恒轻轻的捏了一下拳头，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干部，其实比起六七十年代的那批人，思想要开明的多。 等再过上些年，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想法蔓延开来之后，他再想推行这项工作，那真的是连门都没有。 谁都害怕被下面人告了咋办。 也是没办法，时代走到那一步了，不是某个人能扭转的，强如上边那几位，到时候不也是在跌跌撞撞中前行。 至于李恒，且不说他现在只是个芝麻大点的官，就算现在给他扔到高层，他也照样束手无策。 …… “李主任，你刚才说的给基层干部确定职级待遇的问题，你应该清楚，这个是需要编制的，局里已经上报上去了，让同志们耐心等等吧。” 对于这位刚上任就开始有大动作的新扎主任，孟局还是比较欣赏的，他不喜欢那种得过且过的下属，例如之前的老王主任。 但因为资历问题，之前他也不好轻易动手。 这次上边把李恒空降过来，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刚好把老王给撤了下来，现在就希望这位新下属，能一步一个脚印的把三板斧发挥好吧。 “对了李主任，张连顺同志明天会由曹主任带着过去上任，他具体的分管工作安排，你们自己商量就是。 另外，曹主任过去后还有别的工作，希望到时候你能够配合，还要注意保密。” 李恒听了微微一愣：“孟局，局里给张连顺同志安排的是副主任的职位？” “对”孟局点了点头：“本来是想调过来以后你们自行安排的，这不是刚好碰到了王进得同志这码子事儿么，所以局里就安排他接替副主任一职。” “那……曹主任明天过去，是要调查进得同志举报老王主任的事情？” “没错，希望李主任到时候给予配合啊。” “曹主任，局里的工作我肯定会配合的。不过我也希望您的动静能稍微小点，毕竟老王主任刚刚退居二线，现在局里就来这么一下，容易给人造成一种秋后算账的感觉，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当下还是要以稳定为主。” 李恒没有什么好心帮老王主任说话，只是老王在这个岗位工作了这么多年，百货公司的几位基层负责人都是他一手安排的，这些人或多或少肯定会对老王有着一份感恩之情在。 如果这时候局里大张旗鼓的调查，真的会引起众人的反感。 这让他今后的工作也会难以开展，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把那些人全部换掉吧。 “这个李主任尽管放心。”曹主任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我的打算就是悄悄地，要不然张连顺同志也不会是我送过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李恒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老王这次看来是真的要晚节难保了。 他接任的第一天，就大概翻看过财务账本，讲真的，现在的收支记账法，只要上过学的人基本都能看懂，老王可能也是太过于自信了，觉得没人会来查他，跟局里的大帐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百货公司内部那本帐问题可不小啊。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本来是准备腾开手后再仔细看看的，没想到王副主任竟然玩了这一手，不过倒是帮他把麻烦给解决了。 “孟局，你还没把前天晚上咱们讨论的，关于临时工的问题告诉李主任呢。” 见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田副局长开口说道。ъiqugetv.net “哦，对，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李主任，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打算下一步把招临时工的权利，直接就下放到你们百货公司，以后由你们自行决定招多少人。 不过，以三十人为底线，超过三十人的话，经费就要你们自己解决了。” ！！！ 李恒听了差点没乐出声来。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以后要招临时工，他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辞退某位临时工，他也不用太过于顾忌有些人的感受了。 “感谢各位领导对我们的大力支持，百货公司这边您几位放心，我们的工作肯定会越干越好的。” 他先是跟几位领导做了个保证，紧跟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今天过来的一个目的，就是请领导帮忙解决问题。 “孟局，各位领导，我们百货商店还有一个特殊情况，我相信您几位也应该知道，那就是陈自贵副主任跟赵明霞副主任俩人的身份问题。 这让我颇为头疼，因为刚调过去的原因，我并不清楚这俩人的历史，可抛开这个不谈，以后我在召开什么会议，总不能一直都是请他们列席吧。” 李恒的话让几位领导同时沉默了下来，李副局长干脆掏出烟，给每个人都丢了一根，以缓解当下的尴尬局面。 第一百七十章 拜托 李恒一看眼前这局面，立马就明白过来了，这里面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主任，暂时先宁缺毋滥吧。有的问题，我们也解决不了，而且不只是你们这里，不管是重工，还是轻工那边，合营的那几家厂子，同样也存在这种问题，大家还都在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 不等孟局说什么呢，李副局长作为组织内部明确的副职，先一步给出了解答，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不清，但也算是讲明了目前的状态。 “我明白了。”李恒抽口烟后，点了点头。 …… 今天到局里来的任务可以说是全部都解决了，下午五点钟，他开着那辆破不烂次的吉普车离开了机关大院。 这破车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已经快达到那种除了喇叭不响其他都响的境界了。 局里刚才停了一辆看上去还比较新的伏尔加轿车，如果不是跟那几位领导真的没有那么熟，他都想上去磨叽两下，看能不能给他们百货公司换回去。 正在开车的李恒砸吧砸吧嘴，想他们堂堂百货公司，竟然只有这么一辆破吉普，真是丢人啊。 嘿，也是想瞎了心。 他自嘲的摇摇头，有辆还能开动的车都算是不错的了，之前在废品站的时候，连车轱辘可都没见过。 真正是百废待兴啊。 这边他正开着车往单位走，那边方爸刚下课，在办公室里整理好自己的桌子，把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都装进他提来的袋子里，准备带回去晚上再批改。 跟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他提着袋子溜溜达达的往自行车棚走去。 “方老师，方老师……” 刚推着车子走到学校门口，身后的一道声音就叫住了他，转头一看，是学校的刘副校长。 “刘校长，怎么，是放学后还要开会吗？” “不是不是”小跑过来的刘校长笑着摆了摆手。 “方老师，咱们借一步说话。” 看着笑容可掬的刘副校长，方爸此时心里有点发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领导如此作态。 愣愣的跟着他来到校门外的一侧，又接过烟，并且点着后，方爸才有些回过神来：“刘校长，您有什么事儿就说，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这是干嘛。” “嘿嘿，老方，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女婿在百货商店当主任？” “啊，没错啊。”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方爸很大方的点头承认了。 “我那个女婿就是出意外那位李老师家的大儿子。” “李老师？”刘校长有些疑惑的嘀咕了一句，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问道：“李明诚李老师？李远的大哥？” “对，就是小远的大哥。” “嘿，你们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嗐，没办法，两个孩子人家自己相中了，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日子是他们自己过。 刘校长，您叫住我，是想找我女婿帮什么忙吧？” “确实是想通过你找他帮点忙，是这样的，我们家二小子这不是要结婚了么，女方你应该也清楚，是教委陈主任的闺女。 这不，婚礼我们家也不能弄的太寒酸，所以想看看能不能从百货公司多买上几瓶稍微好点的酒，还有花生瓜子糖这些。” “我记着你不是跟供销社的人认识嘛，这些东西供销社应该也有的吧？” “确实有，但他们没那么大的量。” 方爸听了挑了挑眉头，好家伙，你这是打算买多少啊，一家供销社竟然都没这么大的量。 不过他也没追根究底的继续问下去，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能帮上忙就帮，帮不上就算了，问那么多干嘛。 “这样吧刘校长，晚上回去我帮你问问，可以的话，回头你自己过去找他，如果不行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他毕竟刚过去上班才一个星期。” “哎呀，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谢谢你啊老方，等到我儿子结婚那天，你一定要过来喝上几杯。” “好说好说，那先就这样，明天早上我给您回个话。” “行，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不打扰你回家了老方。” “走了啊刘校长。” 方爸点点头后，左脚踩着脚蹬子滑了两步，然后右腿一跨就骑到了车子上，跟还站在校门口的刘校长挥了挥手，脚下用力蹬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去。 这位刘校长就这样站在校门口一直到看不见方爸了，这才摇摇头满腹心事的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儿子的结婚对象是领导的女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反正，光是为了给准备婚礼，他本就稀疏的头发，已经快彻底见底了。 唉～ 他又有什么办法，就像刚才方爸说的，孩子们自己愿意，他跟孩子妈总不能去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吧。 不过，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得劲。 女强男弱，还是怪他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啊。 只希望二小子今后的日子能过的好好吧，为了这个老二，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之前老大也没像这样啊，找了个普普通通人家的闺女，小两口这两年日子过的美滋滋的，去年还给他添了个大胖孙子，怎么到老二这里就这么难呢？ 再一想到后边还有老三跟老五两个儿子，老四那个闺女，这位刘校长瞬间头大如斗，这要是各个都跟老二一样，他怕是得死。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当领导的也有他的难。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跟更高一级的领导结亲家，如果两边孩子性别互换一下，刘校长此时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些糟心事儿，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现在他就希望老方家那个女婿能给力些，或者说人家愿意给他帮这个忙，要不然光是烟酒糖花生瓜子这几样东西，都能让他把头上最后的几根毛给拽干净喽。 相比于这些难以买到的东西，酒席反倒是简单了，只要花钱，那么多饭店随便你挑，或者把钱给学校食堂，他们也能给你整几桌出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来 方爸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沾上女婿的光，在学校被领导求到头上来。 回到家他就把这事儿跟自己媳妇儿说了一下。 “你答应了？”正在切菜的方妈头也不回的问道。 “也算不上答应吧，我只是答应帮着跟二恒说说，至于能不能买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刘副校长那个人还是挺不错的，我记着听老李说过，那年小远进学校，几位校领导还是他先同意的，你等会儿记得跟二恒说说，能帮就帮一下。” “行，我知道，我还担心你说我呢。” “我说你什么？”方妈放下手中的刀，扭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方爸问道。 “说我给二恒找事儿啊。” “嗐，这也要看什么事儿吧，买些东西而已，他又不是白拿，最后还不是要花钱买，如果是有人想通过你找二恒弄份工作的，这你可就要注意了。” “且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什么事儿能应下来，什么事儿坚决不能管，我分的清。” 相对于那点虚荣心，女婿的前途，以及女儿今后的幸福生活，那才是最重要的，这点方爸方妈二人可是拎得很清，他二人本也不是那种虚荣的人。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同意把女儿嫁给李恒的时候，他可只是一家小废品站的副站长。 “爸，刘校长光给他家老二结婚都要把家底掏光了，后边那俩儿子咋办？刘彬之前还叨叨说他爸偏心眼子，在家里就爱他二哥。” 刘彬是刘校长家的老三，跟方小庆是同班同学，俩人关系还不错，眼看着他父母为了给二哥结婚准备那么多，就连家里饭菜质量这段时间都受到影响了，难免会有些怨言。 “刘彬也是瞎操心，他这次只要好好考考上大学，那还是事儿吗？等他结婚的时候，肯定比他二哥刘成要风光。” “爸你说的可真简单，那是说考就能考上的么。”倚在里屋门口的方小庆撇了撇嘴说道。 “所以这段时间才要抓紧时间复习啊，还有两个月，多努力努力，总比在那里空抱怨强吧，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好点。 刘彬那小子光看到家里为他二哥准备结婚把钱花完了，他咋不想想这些年他爹为他操了多少心，臭小子不好好学习，上高中如果不是他爹求爷爷告奶奶，他还以为他是凭本事考上的，一天天的就惦记出去野，他咋好意思说出来偏心眼这话的。” 说到这里，方爸斜楞着眼睛瞅了一眼自己儿子：“你小子也一样，别以为你姐夫当上主任了，好像你就有退路了似的，我跟你说，按照你平时的成绩，考上大学绝对没问题，这次如果没考上，仔细你的皮。” “呃……知道了爸。” 这才真的是引火烧身了，方小庆被自己老爹说的呼吸似乎都停顿了一下，有些悻悻的应了一声后，转身就进了自己屋里。 正在忙乎着准备菜的方妈抿嘴笑了笑，她儿子就是这样，属算盘的，没人拨就不动，必须得有个人在后边拿着鞭子时不时的吆喝一下才行。 “二恒跟小雅也不知道回来没。” “你还是等吃完饭再过去看吧，昨天你宝贝女儿才跟我说，二恒他们食堂的饭好吃，他们以后打算吃完饭才回来的。” “嘿，这丫头，怎么结婚以后还变懒了，连饭都不做啦？” “那也得有人愿意惯着啊，人家小两口现在一天三顿都在百货公司的食堂吃呢。” “你说什么？早饭都不做啦？” “可不咋滴，你回头问问你那宝贝女儿嫁过去后做过早饭没。” “不行，等会儿我得说道说道她。”方爸一听这还得了，这简直就是懒出新高度了啊。 “我看啊，你说也是白说。”方妈把切好的才都盛进盘子里，准备端出去。 “关键的问题还在二恒那里，人家心疼你女儿，不想让他媳妇儿累到，你只不过是个娘家爸而已，就别管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了。” “这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好吧，食堂吃饭偶尔一顿两顿的没什么问题，见天吃，一天三顿，那家还是家嘛，以后有孩子了咋办，抱着孩子上灶去啊。” “我说老方啊，你就别瞎……” 方妈的话音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是隔壁跟她女儿正打招呼。 “呦，小雅，你们两口子这是买的什么啊？”biqμgètν.net “这不是天热了嘛，给家里买了台电风扇。” 屋里方爸和方妈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方妈赶忙把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撩起门帘往外边看去。 方爸，屋里的方小庆也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李恒刚好把手中抱着的一个大纸箱子放到地上，看到老丈人丈母娘还有小舅子都出来了，招呼着方小庆给他帮忙。 “小庆，过来把这东西抱进屋里去，外边还有东西呢。” 电风扇，缝纫机，这两样东西今天都买了，而且还都拉到这边来了。 今天因为要把这两样东西拉回来，他还专门开的车，就停在外边呢。 方爸一听外边还有东西，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跟着就往出走。 一出大门把他还吓了一跳，好家伙，门口停着汽车就不说了，大半条胡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呢。 他们这边的胡同，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车开进来，有的小孩子想上手摸一下，身旁的大人急忙把手给拍掉，生害怕给人家摸坏了咋办。 “这……这是什么啊？” 方爸看到车后座放着的又一个大箱子，感觉头都有些懵。 “爸，这个是缝纫机，刚才抱进去的是一台电风扇。” “不是，我说二恒，你拉到这边来干嘛？” “给您和我妈用啊。” “你开什么玩笑，你买的东西给我们用？” “爸，咱先别说这些呢，先把东西弄进去再说吧，这玩意沉，我从那边往出推一下，您这边小心着点。” “哦哦，好的。” 本来这两样东西都是没箱子的，准确的说是卖的时候不给带箱子。 不过也看人，李恒买那就肯定有，这玩意放到家里还能装不少东西呢，就是卖也能卖一毛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独一份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方爸跟方妈看着房子屋里的风扇还有缝纫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妈转过头拧着自己女儿的耳朵就往外提溜。 “啊……妈，疼疼疼，您干嘛啊！” “少废话，过来我跟你有话说。” 彪悍的丈母娘，可怜的媳妇儿，李恒有心想说什么，却被老丈人给拦住了。 “二恒，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小雅让你把这东西拉回来的？” “没有啊！” “她现在没在，你跟我老老实实说。” “真不是啊爸，是我觉得现在天开始热了，昨晚就跟小雅说，今天把风扇一买给您跟我妈送过来，后来一合计，干脆把缝纫机也放这边，反正我妈平常做的活也多，小雅如果要用，过来就行。” “真的？”方爸有些狐疑的看着姑爷问道。 “就是这样啊！”李恒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爸，您跟我妈该不会是以为小雅非要把这东西送过来的吧？” 见他不似作伪的神情，方爸的嘴角不自觉抽了两下：“我们确实以为是那死丫头非要送过来的。” “哎呀爸，真不是，您跟我妈的心情我理解，担心我们俩因为这点东西闹什么不愉快，我也能想明白，可这次您二位真的冤枉小雅了，是我觉得应该先紧着这边用的。” “得，让我过去说一声，要不然你妈那急脾气，非得动手打她不行。” 已经动手了好不！ 李恒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不过虽然心疼老婆，但老丈人已经过去了，他就没有跟着过去，而是转头看向正在研究风扇的小舅子。 “小庆，拉个插线板过来试试啊，不通电你看个什么劲。” “姐夫，敢开不？我害怕我妈一会儿过来连我一起收拾。” “都买回来了，人家又不给退，开，怕什么，有我在呢。” “那行，我妈过来再说什么的话，我就说是你非要开的啊！” “行行行，你就这样说。” “嘿嘿，姐夫你等着，我去拿插线板。” …… 等方爸方妈跟方小雅再回到这屋的时候，方小庆正对着已经开始呼呼转的风扇傻笑呢。 “二恒，等会儿你把风扇跟缝纫机拉回你那边去。” “妈，您这是想让街坊邻居们打我跟小雅的脸呢。”李恒苦笑着看了一眼丈母娘，最后目光落到跟在后边进来的自己媳妇儿身上。 小丫头这时正噘着嘴，一只手还捂着刚才被拧的那只耳朵，在后面一个白眼接着一个白眼的丢向自己老娘。 那表情，那动作，差点没把他给逗乐了。 “呃……” 姑爷的一句话，让方妈顿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啊，东西我都给你拉过来了，那么多街坊邻居也都看到了，然后莪再拉回去，那成什么了。 这不是给别人递话把子让人家说三道四呢么。 “行啦，孩子们给拿过来是想孝顺咱们，留下吧。”方爸在一旁一锤定音的说道。 方妈真的不想留下来吗？也不尽然，她还是害怕因为这个影响女儿女婿之间的感情。 夏天天热，谁不想家里有个风扇啊，做活的谁不想有台缝纫机，这都是特别实用的东西。 这下就算是定下来了，不过小丫头这会儿可还在气头上呢，拉着自己男人就走，说啥都不在娘家呆了。 “你瞧你弄的这是什么事儿啊，不是我说你红芳，你能不能把你那急躁的脾气改改。” 方爸见状埋怨了一句自己媳妇儿，然后赶忙追了出去。 “我……嘿，我还不是操心她，我怎么了我就。” 正坐在风扇跟前享受凉风的方小庆，见状赶忙蹑手蹑脚的往自己屋走去，外屋的气压太低，他这会儿可不想当炮灰。 …… 这会儿正是吃饭的点，等李恒被自己媳妇儿拉着出来的时候，车跟前就剩下了几个小孩正在好奇的看着，方爸紧跟在后边也出来了。 小丫头看到自己老爹重重的哼了一声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嘿，这丫头，怎么还给我甩脸子呢。” “没事儿爸，一会儿就好。” “二恒，你妈也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急脾气。” “爸我知道，我妈也是为我们好。” “呼……你能理解就好。还有个事儿啊二恒，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刘副校长……” “您让他明天过来找我就行，问题应该不大。” “不会影响你吧二恒。” “没有的事儿，您就放心吧爸。” “那就行，那就行，唉对了，我都忘问，你们吃了没？” “我们吃过了，在食堂吃的，您快回去吃饭吧。那风扇我已经打开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缝纫机等会儿您让我妈试试，看看好使不。” “行，我知道了。” 看着汽车缓缓倒出胡同，方爸摇摇头转身走进了院子。 车上，李恒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头来回转着看倒车镜，另一只手则抬起来轻轻的给小丫头揉了两下还是红彤彤的耳朵。 “我妈也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拧我，你瞅瞅啊，这都红成什么样儿啦。” “好了媳妇儿，咱妈也是为咱俩担心么。” “那也不能上来就拧我啊。” “是是是，回头我说说咱妈。” “噗嗤……你得了吧。”小丫头噗嗤一乐，抬手拍掉正在揉自己耳朵的大手：“你巴结你丈母娘还来不及呢，还说她，我咋就不信呢。” “哥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跟我说什么谢啊，咱俩是一家子。” “你不把车还回去吗？”见他把车停靠在这边的胡同口，小丫头转头问道。 “明早再开过去吧。” “别了哥哥，还是现在把车开到单位，咱们骑自行车回来，省的放在这里晚上还要操心它。” “那也行，刚好就当咱俩遛弯了。” “嗯，这会儿回去院儿里那些人肯定又要问东问西的。” 可不是么，一台电风扇，一台缝纫机，任何一样在这片胡同里都是独一份，这一下子方家就都有了，羡慕、嫉妒的大有人在。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吵架 甚至已经有人暗戳戳的想着，这是不是李恒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的东西。 “东来，二恒买风扇跟缝纫机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下午临下班前买的，后边胡同不是好多人都看到了么。” “那……他……他有票？” “一大爷，您这话问的，那必须有票，没票的话，就算他是主任也不能卖给他啊。” “他才刚上几天班啊，哪儿来的这些票？” “不是，怎么茬一大爷，您这是怀疑什么啊还是怎么滴？您如果真觉得这里边有问题，可以去举报，老百姓有监督举报的权利啊，那各单位门口不都挂着有举报信箱么。” 张东来是一点也没惯着易中海，直接就怼了上去。 “我看是应该举报，让上级查他一下看看。” 还没等易中海接话呢，那边贾东旭他老娘先搭上茬了。 “好啊，去啊，你要是不会写字，让你儿子帮着写，我们百货商店的上级单位是四九城商业局，地址在……，记住了嘛，谁要不去谁今儿就是孙贼。” 好嘛，这话说的够难听，直接就给贾张氏怼到南墙上去了。 “张东来，你怎么说话呢。”自己老娘被怼了，贾东旭不管怎么样也得说话了，虽然他也认为自己老娘不该插那个嘴。 “我就这么说的，你想怎么着贾东旭，还想打人啊？” “好啦！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东来，我们大家也只是关心一下，没人说要去举报二恒啊。” “呵呵……一大爷，您随便说，我又不是傻子，听不懂话。” “你……” “张东来，我打死你这个没教养的家伙。” 本来就窝火的贾东旭见状，一个箭步冲过来就拽住了张东来的衣服领子。 “来来来，朝着打，今天要是不打，你就是狗娘养的。” 没成想这边头更铁，不但不害怕，还把脸给送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呢，就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次算是让二大爷给抓住机会了。 “贾东旭，把你的手放开，还翻了天啦，你敢打一个试试。” “二大爷，你咋还拉偏架呢，他张东来骂我妈跟一大爷的时候你咋不说。” 我光顾着看热闹了，哪儿能想到你们这就快要打起来了。 这话刘海中可不敢说出来。 “贾东旭，差不多就行了，你先松手，我刚才又不是没在旁边，发生了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是你们嫉妒人家李恒，先说的风凉话。 张东来作为李恒的下属，替领导说几句话这不是很正常的么。老易，赶快把你徒弟拉开，别等事儿闹大了又后悔。 贾张氏，我跟你说你就作吧，等把你哪天作回农村去了你就踏实了。” “我……我作什么了我。”贾张氏还梗着脖子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呵呵……你跟我嘴硬没用，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嘴硬下去。” “东旭，松开手。”易中海满脸铁青的吩咐道。 “一大爷……” “松开” “哦” “别啊，松开干嘛，打我啊，哎吆，一大爷，您可千万别那样看我，我害怕，吓死我啦。” 张东来那装模作样的神态，把凑到中院来看热闹的人都给逗乐了。 大伙这么一笑，易中海的脸就更黑了，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后，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别走啊一大爷，您不是还打算去举报呢么，刚好，你跟贾张氏你俩可以一起。” “嘿你这小子，少说两句成不？红艳，把你男人拉进屋里去。”刘海中抬手就在张东来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一直坐在自家屋檐下看热闹的张红艳，这才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拉着张东来的手往屋里走去。 “你把脸凑过去让他打呗，还能耐的不行，要打人呢，也不看看自己家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 张红艳不是不担心自己男人被打，只是她在一旁看得真真的，那贾东旭就是个银样镴枪头，怂的不行，也就是做两下样子可以，真让他打人看不吓死他。 这俩公婆年龄不大，二十出头刚结婚而已，但这嘴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贾东旭，带着你老娘也回自己屋去，你就等着你老娘被街道办强制送回农村老家去吧。” “他敢，看我不告他去。”傻子都能看出来他那股色厉内荏的劲。 “东旭，我真希望你这嘴能一直硬下去，秦淮如，把你婆婆扶回屋里去。” “哦，知道了二大爷，妈，您别生气了，咱先回屋去。” “行啦，该干啥干啥吧，都散了。”二大爷刘海中今天可算是过足了领导的瘾，大手一挥，示意看热闹的都各回各家去。 后院的老太太刚才也过来了，她就站在连廊那里看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眼见散了，这才跟身旁的一大妈说道：“他大妈，你叫中海到我屋来一趟。”ъiqugetv.net “好的老太太，莪这就去叫他。” …… 人群虽然看着是散了，但议论却没有停下来，姑且不论张东来说话是不是难听，人家李恒买什么东西，怎么买的，管你易中海还有贾家什么事儿，需要你们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 “中海，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发现你好像老是跟前院的李恒过不去似的。” 后院老太太的屋里，看着进来的易中海，老太太指了指屋里的凳子让他坐，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没……” “行啦”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又不是瞎子聋子，我吃了多少年饭，你才吃了多少年饭，用得着糊弄我个老太太么。”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以前又不是认识李恒，而且我记得你之前跟他爹李明诚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对李家的小儿子李远也不错，怎么到了人家大儿子这里，你几次三番的找人家茬。 你不要说什么没有的话，我看得清清的，要说你俩之间有矛盾，那也是你先挑起来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马屁 老太太是人老心却不糊涂，对于这件事儿她看的非常清楚，之前一直没说什么，只是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应该能过去。 可现在看来她如果不过问一下，还要再闹下去的。 如果真的要继续这样子下去，老太太明白，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易中海。 人家李恒不管怎么说都是个领导，想收拾你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中海，我老太婆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起冲突就是那天街道办来收房子，你好好的没事儿干把问题就往人家李恒的身上引，后来又撺掇着贾家跟人家换房子。 你甭摇头，也甭解释，我都看在眼里，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招惹人家。第二次还是同样的房子问题，怎么他贾家住的下住不下，关你什么事儿？ 人家分房是按户口走呢，他贾家只有贾东旭一个人的户口在这里，不给他分小房子，你还想让分多大？你比政府的人还能？ 再说了，那房子是被街道办收回去重新分配的，关人家李恒什么事儿，凭什么让人家把大房子腾出来？你咋不让柱子腾呢？主屋比前院的西厢房还要大的吧？” “老……老太太，我没……没想那么多。” “你少来这套，自打搬到这个院子来，我因为年岁问题，居委会拜托你照顾我这个老太太，快七年了中海，咱们打交道快七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 不过要我说啊，你看错人了，就贾张氏那幅嘴脸，你还指望贾东旭以后能给你们俩养老，你想什么呢？” 老太太的一番话直接就把易中海心中的想法给揭开了，这让他显得颇为尴尬。 “现成的人选就摆在眼前你不看，偏偏要去捞那个水中月，你才四十出头啊，怎么就糊涂了？” “老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何大清离开四九城的时候特意把俩孩子都拜托给你，每个月还给你寄五块钱当做孩子们的抚养费，何家这俩孩子哪个不比贾东旭强，你可真会舍近求远。” “不是，我想的是万一到时候老何又回来了呢？” “何大清就算回来了，柱子也不可能不管你，这孩子压根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这番话虽然谈不上让易中海疑虑尽消，但也算是给他指明了个方向。 最主要的还是贾张氏那张惹事的嘴，让他也够够的了。 “中海，不要再跟那个李恒起什么冲突，记住我说的话，胳膊永远扭不过大腿。 而且那个孩子本身也不是什么主动招惹别人的人，但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所以，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行啦，言尽于此，你俩都回去琢磨琢磨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老太太坐在床上顺势往后边的被垛子上一靠，挥了挥手说道。 “哎，好的，老太太那您早点休息。” …… 哪家院子里起了什么冲突，在胡同里传的可比风刮的都快。 这不，五号院发生的这点事儿，这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不到，这片胡同里的住家基本上都知道了。 李恒跟方小雅二人今天没走大路，他俩是从西边的一个胡同口进来的，刚进来没走几步呢，就已经有好事者把刚才院儿里发生的冲突说到他跟前了。 他现在可是百货商店的主任，想巴结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谁家还没个孩子了，同样的，也有不少家的孩子初中毕业以后，正在街道办报道排队等着给分配工作呢。 这要是能跟他这个大主任搭上话，把自己孩子安排进去先当个临时工，那对于人家来说只是张张嘴的事儿。 “哥哥，这个易中海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老跟你作对啊。” “别说你，我还纳闷呢，我跟他认识的可不比你早。” 难道是先天八字不合？李恒在心里暗自琢磨道。 从自己男人这里没有得到答案，小丫头眼睛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不过她没说。 她男人她都舍不得欺负，你们这些外人也敢随便编排，真是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啊。 公安局工作也有两年了，虽然一直都是从事的文职，但什么样的犯罪分子她没见过，真要以为她就如外表一样，看上去漂亮柔弱憨憨的，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可真的就大错特错了。 她如果真的一点城府都没有，上次被老田问话都露馅了。 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的小丫头，表面上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仍旧跟自己男人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一路走来，在胡同里留下了银铃般的笑声。 自己媳妇儿那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李恒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打什么主意了，同样的，既然没说出来，那他就不问，由的她自己折腾去吧，只要不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他相信自己都能帮着把烂摊子给收拾了。 …… 小两口刚拐到他们这条胡同的西口，正在大门口徘徊的张东来就看到了，一路小跑着就过来了。 没等他说话，李恒就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东来，刚才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帮我说话。” “二恒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能由得他们随意编排你。” 被领导拍了两下，张东来感觉自己骨头仿佛都轻了二两。 李恒并不鄙视这种喜欢拍领导马屁的人，他的身边还正需要这种人。 这不是说他喜欢被别人拍马屁，而是这种人肯定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以后如果给安排什么工作，肯定也会尽心尽力的完成，当然了，工作能力先放到一边不说，能力可以慢慢培养嘛。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自己人。 而这个张东来跟他媳妇儿张红艳，他们因为居住的关系，关系本就可以更加亲近一些。 进了院子刚回到屋，三大爷跟着就过来了。 “二恒，发生那事儿的时候我没在家，还是刚回来才听说的，这个贾张氏太不像话了。” 他倒是把一大爷丢到一旁不提。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事发 “呵呵，三大爷，坐，那事儿过去就不提了。”李恒笑呵呵的请闫埠贵先坐下，然后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看着他的笑脸，闫埠贵有些疑惑了，这家伙难道真的不在意？ “二恒，你不在意他们说的话？”老闫这家伙虽然年长些，但确实最没什么城府的人，心里憋不住话，想到就直接问了出来。 “三大爷，您觉得我应该怎么计较？” “呃……” 李恒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一反问，把老闫直接给问懵了，这让他怎么回答，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吧，嘿，这小子，把我给将住了。 “您啊，也别寻思了。”好在他也没打算难为这位小事儿上看着精明，大事儿上经常糊涂的三大爷，笑着摆了摆说道：“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我心里有谱，肯定不能就这么过去，要不然别人还会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呢，不过具体该怎么办您就不用操心了，谢谢您的关心哈。” 我……我就是担心这个才过来问的啊！老闫在心里不禁呐喊道。 可已经被把继续问话的路都堵死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俩人聊天的节奏就彻底被李恒给掌握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儿，没有再提哪怕一个字。 一直到快九点钟闫埠贵从李恒家里离开，走到自己家门口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对门，才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这会儿才琢磨明白，人家只不过是不想让他插手而已。 老易啊老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 “哥哥，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等闫埠贵走了之后，小丫头关好自家的门，然后提着刚烧好的水，一边往脸盆里倒着，一边问道。 “明天刚好我们局里监办主任要过来，到时候我会跟他汇报一下这件事儿，他易中海不是怀疑我买东西的票来路不正嘛，具体该怎么调查，让人家监办看着去弄吧。” 小丫头听完自己男人的话，抿了抿嘴唇，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说道：“这样的话，贾张氏就交给我啦，总不能任凭她污我男人的清白。” “呵呵……”李恒站起来笑着走到了自己媳妇儿的身边，先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又伸手帮她解衬衣扣子。 “好，交给我媳妇儿，让我也享受一下你对我的保护。” “呀……你干嘛啊？” “帮你把衣服一脱给你擦擦身子啊。” “我自己来就行。” “哎呀，我帮你擦不是方便点么。” “得了吧，我看是更方便你动手动脚吧。” “嘿嘿，都一样都一样，反正等会儿还要再擦一遍呢。” “你别急啊，小心把裤子扯烂了。” “扯烂了给你再买新的。” “讨厌，你这么猴急干嘛，啊……” 到最后小丫头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进的里屋上的床，唯一残留的印象就是，今晚好像哭的次数又多了。 …… “曹主任，欢迎您来我们这里指导工作。” 第二天早上九点，精神抖擞的李恒，带着三位副主任在百货商店的大院里，迎接局里领导一行人。 “呵呵，李主任，我来给你们送一员大将……” 至此，由于李恒一肩挑的缘故，百货商店几位主要领导就算是全部到齐了。 曹主任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借着送张连顺来上任，主要是查之前老王在任时的帐。 会议室里，账本已经都提前准备好了，只等着监办的工作人员来就行。 “曹主任，我这里还有点事儿要麻烦你一下。” 让郭孝坤领着张连顺先去给他准备的新办公室后，李恒在自己办公室里单独招待着曹主任，并且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是昨天我买风扇和缝纫机时给财务上交的票，这两样票都是我父亲跟我弟弟去年发生意外后，国家以及单位给的补偿，这在民政部门应该都有记录的。” “嗯，补偿这件事儿莪知道，当时咱们局里也有一位同志因为爆炸事件过世的。” 这件事儿老曹还是非常清楚的，局里发生意外的那个人还是一个科长呢，当时局里出面也给家属了不少的补偿，其中就包括各种票。 “也就是说，那位同志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在众人面前说你买的东西来源可疑？” “对，这点我们单位有同志能够证明，我们都住在一个大院里。” “行，我安排老宋带人过去找一下这位同志，觉得有问题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反应问题嘛，怎么能在私底下大放厥词呢。你说他是钢厂的？” “是的，钢厂的职工，叫易中海。” “那你给安排一下车吧，我这就去让老宋带两个人过去找他谈谈。” “好的曹主任，我们的车今天刚好在呢。” …… 这边的查账进行的非常顺利，由于没有刻意做假账的缘故，甚至可以说都不用怎么查，就能一目了然的发现问题。 曹主任看着手下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笔记本，紧蹙着眉头沉吟不语。 他此时也有些头疼了，原本还想着能否睁只眼闭只眼的糊弄过去呢，可明摆在这里的事实，让他怎么糊弄，跟下面的人都没发交待啊。 “李主任，你对于这件事情清楚不？” “那天刚接手的时候我让老万把之前的帐全部扎了，当时随便看了看，发现了点问题。”李恒很坦诚的讲明了自己有发现问题。 “呼……”曹主任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算了，我回去找老王谈谈吧，听听他怎么解释。李主任，谢谢你今天的配合，等会儿老宋他们三个从钢厂回来，你让他们直接回去就行。” “您放心。”李恒站起来握住曹主任伸过来的手：“等会儿回来，我让车把他们送回去。” “好，那我们就先过去。” “辛苦您了曹主任。” “嗐，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本职工作嘛。李主任，让那个老万对这件事儿要注意保密。” “我明白，您来之前我已经交待过了。” pS:今天年三十，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阖家欢乐！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师徒 大门口，送走了曹主任一行人后，李恒这才腾出时间来跟老张好好的谈一谈。 “我说老张，我怎么觉得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好像胖了似的。” “我的大主任啊，你的眼睛也太尖了吧，我就这两天吃了点好的，看着能补上来些，这都被你发现了。” “哈哈，没办法，谁让我眼神好……” 落在后面的三位副主任，眼看着李恒伸手搭在新来的这位副主任的肩膀上，俩人之间的状态十分亲热，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抬腿跟了上去。 自从知道要被调到百货商店来，老张早就做好了自己的心里建设，已经能够十分坦然的面对这位曾经的副手，现在的顶头上司，完全没有什么失落不失落那一说。 人家不但把他从泥沼中拉出来，还给他提升了一个级别，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同时也十分清楚调他过来是为了什么，所以，他肯定会好好的配合这位的工作。 …… 时间往回退一些，监办的副主任老宋在接到曹主任派来的任务后，带着两名手下，坐着百货商店派的吉普车来到了钢厂。 在经过一系列的登记手续后，在钢厂保卫科赵科长的陪同下，见到了满脸懵逼的易中海。 “易中海同志，我是商业局监办的副主任，姓宋，这是工作证，我受组织委托来找你谈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实话实说。” 易中海有些愣愣的看了一眼对面递过来的工作证，看完后又还了回去，然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赵科长，仿佛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什么指示。 赵科长这会儿肯定什么话都不会说。 他是受杨厂长委派过来陪同的，本来按照领导的意思，是不想接待商业系统这三个人的。 毕竟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系统，你商业部门的人还管不到我们钢厂的头上来。 可谁知道这个宋副主任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就让杨厂长给他写个不予接待的条子，他好拿回去复命。 这玩意肯定是不可能写的。 这位宋副主任倒好，直接就问你们钢厂究竟还是不是国家的钢厂云云，大帽子一顶接着一顶的扣了下来。 问的杨厂长当时就哑口无言，只能是咬着后槽牙让赵科长陪同一起见要找的人。 跟老宋这个干了二十年监察工作的人比口才，再来两个杨厂长也只有干看的份。 除了同意他已经别无他法。 见赵科长没有给出任何的指示，易中海只能是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宋主任，不知道您找我是想谈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易同志，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您在昨天傍晚曾经在公开场合发表言论，质疑百货商店李恒主任的财产来源不明，怀疑其是非法所得。 我们今天过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 易中海的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一旁的赵科长也听的愣了半天神，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厂里的这位工人。 这是什么人啊到底，公开场合说这种质疑别人的话，还被人给举报了，人家还真就上门来调查取证了，你这究竟是得罪谁了啊？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牙疼的厉害，这档子破事儿他真的不想掺呼，如果不是厂长让他必须呆在这里，他现在就想站起身走出会议室，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 “没……没有啊，昨天那……那只不过是……是开玩笑呢。”易中海这一刻是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你踏酿的多嘴，这下好了吧。 同时他也为李恒的果决而感到一阵的心颤，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今天早上调查的人就来了，如果不是人家自己自爆，这些人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 “呵呵……开玩笑？易同志，真的是开玩笑嘛？那为什么最后会因为这件事儿还差点爆发冲突？ 我不是说了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他知道什么啊知道，昨晚说那话，只不过是想给某人添堵而已，他有个屁的证据。 …… 就在易中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他被从工位上叫走到厂办大楼接受外单位监办问询的事情，已经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 刘海中双手有些颤抖的站在他们车间大门外，给自己点了根烟。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内心里既感到一阵后怕，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激动。 后怕的是，幸亏他昨晚没说那位什么坏话，要不然现在被叫走的可能就不止是老易一个人了。 而那一丝激动，则是权利的魅力再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了冰山一角。 这就是当上领导后所能掌握的权利吗？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车间里边正和几个工人聊天的小组长，又转头看了一眼车间外不远处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那是车间主任的办公室。 此刻，他对那间办公室充满了向往。 …… 比易中海这时更难受的可能就要属贾东旭了。 师父刚才被叫走的事情，还没让他反应过来呢，车间主任就派人过来让他过去接电话，说是街道办打过来的。 而放下电话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绝对是报复，这是他心里唯一能想到的。 早不让送走，晚不让送走，偏偏昨晚刚发生冲突，今天街道办就打电话过来说给他今明两天，必须要解决他母亲人户分离的问题。 他解释说他母亲是来这里养老的，幸亏是隔着电话，要不然他都怀疑那人的口水可能能喷到他脸上来。 开什么玩笑，四十出头的年纪你说养老？那农村六七十岁还下地干活的人算什么？ 总之就是一句话，要么今明两天你抽时间自己送走，要么派出所会把人带走。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剩下这两条路了，他媳妇儿倒是没什么。 见自己手下的工人接完电话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车间王主任关心的问道：“小贾，怎么回事儿？街道办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pS:今天大年初一，小木子在这里给大家拜个年。 祝愿各位书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也祝愿大家家庭生活幸福美满，笑口常开！ 新的一年财运滚滚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欺负 “啊？哦，王主任，是这样的……” 贾东旭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般，急忙把自己遇到的事儿讲了一遍。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眼前的王主任能帮他一把。 可这种事儿谁愿意往自己身上揽啊，刚才问那么一句已经是王主任最大的关心了。 “小贾啊，这是政策问题，我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也无能为力，再说了，大家不都是这样么，你还是按照人家街道办说的来办，我这里还有事儿，你去忙吧，如果需要假的话，给你们组长…… 哦对了，你们组长是易中海是吧，他现在也没在，这样吧，我给你批两天假，你快回去把你母亲的事儿一解决，要配合政府的工作嘛。” 平时想请个假难如登天，今天他都没说要请假人家竟然就给他批了。 贾东旭晕晕乎乎的从主任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刚出来被外边的风一吹，他才有点清醒过来，脑袋里不禁想起了一句话，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脚，恐怕这就是了。 …… 下午六点半，平时这个点就会非常热闹的五号院，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的十分安静。 该做饭的照样做饭，只是不见了刚下班回来就会凑在一起聊天的那些人。 别说大人了，就连孩子们好像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般，也不见在外边疯玩了，乖乖的呆在自己家里。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秦淮如，她此刻正坐在屋里一口馒头，一口菜，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哼着什么小调，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错。 当然不错了，屋里现在就她一个人，她男人送老娘回老家去了，明天才回来。 那个婆婆一走，她瞬间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许多。 对面易中海家，他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看着上面摆放着的饭菜发呆。 门帘被从外边撩开的动静惊醒了他。 “老太太没说什么吗？” “没有”从外边进来的是去后院给老太太送饭的一大妈。 “她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老易”一大妈拉着凳子坐下后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对那个李恒那么大的敌意，你们之前也不认识啊， 这些咱不说了，不管因为什么，事情已经都发生了，也就这么回事儿了，我想说的是，人家那两口子一个是公安，一个是领导，你就算真的看不惯他，想跟他斗一斗，你斗的过吗？ 今天一边是找你谈话，一边是强制要求贾张氏必须返回农村家里去，我觉得人家可能还没怎么出力呢，你们就已经成这样了，你还想跟人家怎么斗？ 唉……老易，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昨天老太太说的话，有时候向一个比自己强太多的人低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说完后，一大妈就拿起筷子低头开始吃饭，只留下易中海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自己媳妇儿，也不知道是想什么呢。 …… 李恒跟方小雅俩人今天在灶上吃完饭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推着车子在大马路上溜达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让老田给街道办打了个电话？你的意思是现在贾东旭已经把他老娘送回去了？” “嗯呢，下午街道办就给老田回了个电话，说是这边已经送走了。” 穿着一身警服的方小雅背着双手走在自己男人身旁，很是理所当然的点头说道。 “呵呵……”李恒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啊，这个媳妇儿比他还狠，他只是找人过去问个话，吓唬吓唬而已。 这丫头倒好，直接抽刀断水了。 不过也好，贾张氏这个碎嘴子一走，想必院子里能安静许多。 “怎么啦哥哥，你不高兴啦？” “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媳妇儿替我出头，我当然高兴啦，只是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些突然而已。” “嘿嘿，那就好！我男人只有我能欺负，别人谁要是想欺负你，哼～看我不给他好看。”好像是为了让语气能够更有力度还是怎么着，她还紧握着拳头挥了两下，似乎是想要打倒谁一样。 看着一脸奶凶奶凶神情的小丫头，李恒是满脑门的黑线。 他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媳妇儿，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只有你能欺负我？” “嘿嘿……我就是那么一说，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不过哥哥，怎么滴？你是不想让我欺负你吗？” “呃……那倒不是！” 嘿，这丫头，把我还给装进去了。李恒抬起手刚准备揉一下她的头发呢，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今天还戴着帽子呢，砸吧砸吧嘴又放下了手。 “又想揉我头发。”见他手一抬，小丫头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连忙双手护住帽子，往旁边跨了一步，双眼十分警惕的瞅着自己男人。 “不揉了不揉了，你刚才不是还准备跟我说什么呢么，说什么老田看到啥了？” “哦，是你给我写的那个东西被老田看见了，他问我那是谁写的，莪该怎么说？” “你就说你自己写的呗。” “哎呀，给你说认真的呢，那东西我哪儿写的出来啊，再说了，字都不一样的好吧。哼～一个大男人家的，把字写的那么好看干嘛，比我的字还漂亮。” 临了她还没忘了顺便吐槽一下。 “这样吧丫头，他再问你的话，你就告诉他是秘密，如果他想看，可以借给他看看，但你要跟他说清楚，那上边的内容都是别人自己琢磨出来的，仅仅只是个理论，还没有经过验证，不保证对错。” “啊？可是关于足迹那块你都带我验证过的啊，我们不是已经看了那么多足迹，跟你写的那些分析数据，几乎都差不多。” “傻丫头，那些不做数的，而且数据太少，真的要把我写的那些内容变成日常办案中的一种手段，是需要大量数据支撑的，咱俩没事儿看的那点东西才哪儿到哪儿啊。” “可是……可是……”小丫头还是有些不甘心，她觉得自己男人写出来的那些内容，绝对都没问题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疑惑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只能是心有不甘的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按你说的告诉他。” “嗯，老田如果愿意将我写的内容，运用在实际的办案中，你一定要告诉他，必须把得到的无论好坏数据都要反馈给你。” “为什么？” “将来写论文用的啊。” “论文又是什么？”小丫头傻傻的问道。 没上过大学的她，对这东西可是一窍不通。 “就是将来把你研究出来的东西发表出去。” “我研究出来的东西？哥哥，你开什么玩笑，这都是你写的东西好吧。” “可是我又不是你们公安系统的人，我要它来干嘛？” “呃……可是这样的话，那不成了造假了吗？” “你现在看的那份关于足迹的内容，里边是不是有很多都是咱俩在路边看别人走路姿态，起落脚距离，以及双脚重心后，写出来的？” “是……是这样没错，但那也是你想出来的，我最多就算是陪着你而已。” “哎呀，我的傻丫头啊，咱俩现在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这有什么区别呢？” 这一番你的我的算是彻底把方小雅同志给绕迷糊了，她愣愣的点了点头，好似被说服了一般。 见状李恒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 殊不知小丫头在心里也是暗暗一笑，自己男人的心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哥哥，昨天咱们从我家走的时候，后来上车前我爸拉着你说什么呢？” “哦，说他们学校刘校长要给儿子结婚，想多买些烟酒糖花生瓜子这些，看能不能从百货商店这里买到。” “那他过来买了？” “嗯，今天下午过来的，确实没少买。”李恒一想到今天下午那位校长拿出来的单子，就撇了撇嘴。 这家伙，知道的是给一个儿子娶媳妇儿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一气给仨儿子都娶呢。 就是娶仨儿媳妇他买的那些东西都显多。 不过想想人家一次性买那么多东西都不害怕有人举报，再看看自己，不就是买了台风扇跟缝纫机么，这下闹的是满城风雨，啧啧，人跟人啊不能比。 “哥哥你寻思什么呢？”小丫头看自己男人在那里又是撇嘴又是叹气加摇头的，就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公平，人家买那么多东西都没事儿，我买两样就闹成这样。” “噗嗤……我的哥哥哎，你也不看看你买的啥，刘校长买的那一堆东西都没咱这一件贵吧。”ъiqugetv.net “可……可他样数多啊！他林林总总好大一包东西呢，我才两样而已。” “哈哈……” 见自己男人梗着脖子嘴硬的，脸上又是一副贱贱的模样，方小雅的笑声更大了，清脆的笑声也引的路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当看到是一对年轻人后，大伙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年轻真好！ …… 等他俩回到院子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九点钟，整个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前院刘哥家干脆已经熄灯了，只有三大爷家屋里的灯泡，还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听到院儿里有动静，三大爷普通往常一样，从屋里走了出来，当看到是对门这两口子回来，他准备跨出屋门了动作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 “李……二恒，小雅，你们俩回来啦。” “回来了三大爷，您休息吧，我把大门已经插上了，外边应该再没人了吧？” “没了没了，你俩回来院儿里的人就全了。” “那您就不用操心了，早点休息吧三大爷，我也回去了。” 方小雅冲着闫埠贵摆了摆手做告别状，然后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李恒在屋檐下撑好车子后，回头向三大爷点了下头，也转身进了屋。 闫埠贵站在那里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化为一身叹息，也转身进到屋里，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老闫，你怎么了？” 见丈夫进来后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三大妈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后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李恒他们两口子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那你要人家俩怎么办？哭两嗓子吗？” “呃……你这是什么话，我哪说人家就要哭两嗓子了。” 闫埠贵被自己妻子的话噎的直翻白眼。 “那你嫌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要我说啊，这次发生的这事儿人家二恒做的对着呢。 老易也好，贾东旭他娘也好，说话确实有些太过分了，别人家买什么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吗？ 哦，合着人家当领导的就不能给家里买什么东西啦？没这个道理啊对不对。 中院的张东来当时不是都说了么，你们谁觉得有问题，可以去向上级反应啊，有正常的反应渠道呢是吧。 一个个的就是嫉妒人家，老易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心眼比我这个妇道人家的还小，我看啊，还没这针鼻儿大呢。” 三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还把她干活用的针拿起来示意了一下。 这一通嘚吧嘚，把老闫说的是哭笑不得。 他摇摇头笑着说道：“大家只是没想到，他买东西用的票是去年老李跟小远的补偿，看他才刚当上领导就能买那么多好东西，所以有怀疑也是正常的嘛，当然了，怀疑归怀疑，也不能随便瞎说，唉，这个老易啊……” 院子里这几家老住户，其实都对易中海这几次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疑惑。 在他们的印象中，老易这人不是这样的啊，为人比较正派，也非常热心肠，院子里谁家有点困难都会力所能及的帮点忙。 要不然当初推选大院的管事大爷，也不会推选他了。 最重要的是之前老李还在的时候，俩人的关系还非常不错呢，这怎么到了人家大儿子这里，他就变的阴阳怪气的，几次事情都是很明显的故意针对人家。 pS:晚点还有一更，为春节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年轻 这点别说大伙想不明白，就连易中海本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是看李恒不顺眼，好像处处都想针对他一下。 此时，住在后边那条胡同的方爸跟方妈也正在讨论这件事儿。 “红芳，你说二恒这次是不是把事儿做差了，他这样一弄，在那个院子里恐怕会被孤立起来啊。” “哼～有什么好怕的，就差被人指着鼻子说他贪污了，如果这样二恒还没一点反应的话，我倒是真的要怀疑把女儿是不是嫁错人了。” 随着方妈的话，还传来一阵阵的嗡嗡声。 “我跟你说老方，这缝纫机还真是好用，啧啧……” “你这不废话么，也不看看要多少钱。你这是做什么呢？” “哦，我给二恒做两件汗衫，这不是天热了么，在家整天还穿着衬衫多不舒服的。” “穿背心不就行啦。” “你女儿说啊，二恒的身上都是打仗时留下的伤疤，胳膊上，前胸后背，腿上，到处都是，还好脸上没留下，所以他就不在外边穿半截袖半截裤，不想让别人看到了问东问西的。 我就合计着给他做个袖子稍微长点的汗衫，刚好能遮着点胳膊上的伤疤，这样下班以后穿上也能舒服些。” 坐在床边的方爸站起身走到缝纫机边上看了一眼，砸吧砸吧嘴又走回去坐下。 “那……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做一件。” “你不是有背心穿么，还要汗衫干嘛？”方妈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丈夫，见他脸上略微有些尴尬的神情，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嘿，你个老头子，这都要跟女婿争，刚才吃饭时舒服的吹着风扇，你咋不说不要呢。” “我……我咋没说，我昨天也让他拉回去的。” “快得了吧你，行，等我给二恒做完了着，如果还有剩的布，够做的话，我就给你做一件，这总行吧。” “嘿嘿，还是我媳妇儿对我好。” “切～收起你那嘴脸，唉，我觉得啊，最近这段时间你那宝贝女儿肯定都不会过来了，死丫头正生我气呢。” 不想再说那个了，方妈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女儿。 “呵呵，谁让你昨天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拧她，搁谁谁不生气啊，她都嫁人了，你当着她男人面还那样，谁还能不要点面子了。” “嗐，我那不是担心他们小两口因为这点身外之物闹矛盾么。” “我跟你说啊红芳。”方爸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咱家能找到李恒当姑爷啊，就偷着乐吧，这孩子了无牵挂，有什么好事儿肯定会先想着咱俩的，你以后也不用担心俩孩子会因为咱家这点事儿闹别扭。” “是啊，咱家这次算是摊上了。”方妈笑着接了一句：“可惜，老李福薄，没享上他大儿子的福，结果让咱俩给赶上了。” “红芳，以后小雅生孩子了着，你给带上，不行就申请退休。” “这还用得着你说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俩谁能带的了孩子。” 说到这里，方妈把手上的活一放，把缝纫机收了起来。 “行啦，今天不做了，明天再说，休息吧。” “你先休息，我把这点烟抽完。” “不着急，我等你。”知道自己男人打的什么主意，方妈斜楞着眼睛横了他一眼。 “唉……”方爸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腰那里好像隐隐有些作痛。 …… 这边李恒就不一样了，他老丈人是极力躲避只怕躲不掉，他是恨不得夜夜笙歌，反而觉得自己媳妇儿还有些不给力，也不知道等他到了四五十岁的年纪后，还会不会这样想了。 “哥哥……”小丫头也不嫌热，整个人缩在自己男人怀里，闭着双眼呢喃的叫道。 “嗯？” “能不能想办法搬出这个院子，我不想在这里住了，一天天的破事儿太多。” “先等等吧，等我把工作上的事情理顺了，我打算跟上边申请盖家属院。”biqμgètν.net “家属院？”黑暗中小丫头睁开眼睛，用胳膊撑起上半身有些惊讶的问道：“是不是就跟纺织厂正盖的那个院子一样，都是楼房，给职工分的。” “啊对，就是那种。” 黑暗中，丈夫那只大手又开始作怪，小丫头并没有做过多的理会，继续问道：“哥哥，你的意思是咱家以后也能住楼房？” “将来盖好了，想住的话当然可以喽。” “你能分到房子？” “我如果都分不到的话，那还盖它干嘛。” “切～你不是个好领导，要多为职工着想才对。” “嘿嘿，莪是你的好丈夫不就行了。” “啊……该睡觉了啊哥哥，天都这么晚了……” 说到底还是年轻，晚上虽然睡的晚，早上照样能早早的就爬起来。 …… “哥，我来找你了。” 六月十三日端午节当天上午的十点多，李恒终于等到了投奔他来的战友，麻子王明利。 “来了就好，走，住的地方都给你收拾好了，先把行李放下。” 院子里，看着这个在部队上跟了自己七年的小兄弟，李恒也是难掩脸上的激动之色。 他伸手接过麻子手上提的包，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后院带。 “哥，你什么时候调到这个单位来的，我早上下火车后，按你信上留的地址到废品站后，人家才跟我说你都调走了。” “刚好整整一个星期，本来还寻思着给你再写封信呢，结果就听小虎说你已经离开部队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上个月就走了么，怎么这么久才到。” “我先回了趟老家，去给我爹跟我娘上了个坟，然后才过来的。” 唉…… 李恒闻言叹了口气，这孩子比他惨，话又说回来，那个年代家里人还能全乎的又有多少呢。 “好了麻子，以后这边就是你家了，我给你安排个临时工先干着，回头找机会给你转正，等稳定下来后我再托人给你说个媳妇儿。” “哥我听你的。” “哈哈……好！” 第一百八十章 往昔 “麻子，你看，那间屋子就是给你准备的，这后边住的都是百货商店的职工跟家属。” 拐过办公楼后，李恒抬手指着后边第一排平房最边上的一个小间说道。 “房子有点小，但住你一个人绝对绰绰有余。” “哥，别说还专门给我准备了个单间，就是让我拿两条凳子一拼睡办公室都没问题。” “说这是什么屁话。”李恒抬起手就在麻子的胸前给了一下。 “大老远的过来投奔我，我能让你住办公室吗？” “嘿嘿，哥，我就是那么一说。” 后边家属区这时也有人注意到李恒带了个人过来，都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biqμgètν.net 麻子听他们嘴里叫着主任，还有那股子热情劲，这才意识到这位老营长在这里好像不是一般的身份啊。 最边上这间小屋子，里边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单人床，桌子椅子脸盆架暖水瓶大立柜，就连脸盆都给准备好了，只要带着铺盖来住就行。 “哥，你现在是百货商店的领导，这里你说了算？”刚进屋，麻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啊，咱们的老首长给我调过来的。” “嘿嘿，真好！哥，那你打算让我干什么？” “到车队开大车去，你会开车，到时候转正也简单。把你行李打开，床先一铺。” “哥，我刚才见前边院子里有辆吉普，是你的车吧，让我给你开车呗。” “得了吧，那可不是我的专车，是公用的，出公差谁都能用，你还是开大车能好点，油水可要比开小车大多了。” 麻子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紧跟着就点了两下头：“我知道了哥，我去车队。” “嗯，不过先不急，你才刚到这儿，先不急着上班呢，我身边一直没合适的人，刚好你来了，就交给你个我私人的任务。” “哥，你说，保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是这样的麻子，我之前在鬼市托人收的肉票……” 这件事儿拖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收了有多少，李恒不方便露面，麻子过来刚好能用上。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不着急不着急，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等中午吃完饭之后再去，刚好中午让你见见你嫂子。” “嫂子？哥你都结婚了？”麻子听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这才回来了多久啊，婚都结了，你可别告诉我连孩子都抱上了。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时间记混了，老营长离开部队不是两个多月，而是一年零两个月。 “呵呵，结了，我跟你嫂子在我当兵前就认识。” “嚯，可以啊哥，还是青梅竹马，嫂子也够行的，竟然还能一直等你。” 李恒笑笑没说什么，自己媳妇儿那点事儿是非常私密的事儿，误会就让误会吧。 “麻子，我要跟你先交待清楚，地方跟部队可不一样，你在部队把人打了，只要不打的太严重，了不得关你几天禁闭，但是回到地方上你如果敢随便动手，那公安可就要收拾你了。” “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惹事我不怕，不过你记住，咱得有理才行，只要咱能站住理儿，你只要不把人打死，都不怕。不过你小子出手也没个轻重，还是悠着点好。” “嘿嘿，哥，我现在都不动手了。” “快得了吧你，莪走这俩月，你被关了多久的禁闭，自己心里没点数啊，你写申请要退伍，老孟可能都恨不得亲自开车把你送回家。” “嘿……嘿嘿……哥，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孟营长还想舍不得我走呢。” 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李恒斜楞着眼睛瞟了麻子一眼后继续说道：“总之不管怎么着，到了地方上就把你那驴脾气收一收。” “我知道了哥！”该正经的时候，麻子还是能正经起来的。 这家伙，别人可能会觉得头疼，但在李恒跟前还是非常听话的。 “主任……” 屋里俩人正在闲聊呢，郭孝坤出现在了门口。 “孝坤啊，你来的正好，来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战友，叫王明利，我准备安排到咱们这里车队去开大车，陶队长不是一天老说会开大车的人少，让招几个学徒工呢么，这不，别看人年轻，开车可是老把式了。 明利，这位是咱们办公室的负责人，郭孝坤郭主任，等下让他带着你先把临时工的手续一办。” “知道了哥。郭主任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哥？ 这个称呼让郭孝坤的心忽悠了一下，让我关照？恐怕以后得是你关照我才对吧。 “王明利同志你好，咱们以后互相关照吧。” “行啦，到前边去吧，明利先去把手续一办，然后拿着工作证明再去把户口一落，孝坤，回头你找个人带着他去落户口，明利不是这边人，对咱们这里还不熟悉呢。”李恒站起身往屋外一边走着一边吩咐道。 “我知道了主任。” “嗯，落户口不着急呢，这都快下班了，等下午上班以后再说。明利，你跟着郭主任先去办手续，等会儿弄好了到我办公室来。” “好” 这边李恒刚进办公室，后脚张连顺就跟着进来了。 “二……主任……” “老张，不用刻意，叫什么都行，你叫我二恒，我都听习惯了。” “那可不行，今时不同往日，这是在单位，私下里你说让我叫二恒还无所谓，在这里的话，领导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哈哈……随便你吧，坐，好茶不敢说，这高碎，咱俩再不用像之前那样省着喝了，自己倒水啊。” 听到这话，张连顺也笑了起来。 之前在废品站，李恒好不容易从鬼市上淘弄了些高碎，俩人喝的那叫一个省啊，一大早泡上一杯，俩人坐办公室里喝的啧啧有声，真正是能笑死个人。 现在到了百货商店这边就不一样了，给主任副主任每个月都有定量的招待茶，根本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头疼 “是有事儿吧老张。” 喝了两口茶后，李恒抬起头问道。 “确实有点事儿，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张连顺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后点点头说道：“我交接这摊子手续，因为上一任副主任没在，是在后勤负责人的陪同下摸索着慢慢弄呢。” 说到这里张连顺停了下来。biqμgètν.net “嗯，我知道，你继续说。”李恒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烟丢了一根过去，又指了指火柴，示意他自己点。 “是这样的。”老张点着烟后继续说道：“我今天看那个后勤固定资产台账的时候，发现……发现账实有点不符。我就问后勤负责人老蔡，可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开始我以为是他做假账，可后来我注意看他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我觉得这事儿必须让你知道。” 又来这个！ 李恒此时的眉毛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昨天才刚查财务账，现在后勤固定资产的帐又出问题，这踏酿的是窝案啊！ 这次停下来后老张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就安静地抽烟，等待李恒下一步的指示。 他不清楚之前那个副主任，为什么没有回来跟他当面交接工作，但这里边肯定有原因，否则正常情况下，上级是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嗒嗒嗒……” 李恒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食指在上面缓慢的敲击着，过了一会儿敲击的动作一听，他开口问道：“老张，固定资产台账你核对完了没有？相差有多少？” “具体的还没核对完，现在还只是大概看了下购置的办公桌椅这一块，发现问题后我就没再继续往下查。” “那这样，你继续核对，发现有数字不对的地方先暂时记下来，全部查完之后再来跟我说一声。” “行，那我现在就去。”说完老张就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然后站了起来。 “辛苦你了老张，刚来就碰上这事儿。” “少来这套，这又不是你造成的。行啦，你忙你的，我过去了。”老张摆了摆手，径直往办公室外走去。 李恒坐在那里没有动，他们俩人之间不用太过客气，搭档两个月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大概都有数，一些虚头巴脑的事儿用不着做。 不过这个王进得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难道不知道台账有问题吗？ 敢越级跑到市监委会去举报，按理来说肯定要先把自己屁股下面擦干净才行啊。 否则就像现在这样，直接被人把老窝端了。 此刻李恒感到有些肾疼，百货公司……或者说百货商店这才成立了几年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墙上，仿佛想透过这面墙看到什么似的。 两位王主任好似都有问题，那这位刘主任呢？他真的就没有问题吗？ 或者说，他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至于另外两位副主任，这方面肯定暂时是不会有问题的，倒不是说他俩就真的那么廉洁，而是他们两个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紧紧的盯着，正巴不得能找他们点什么事儿，好把他们拉下马，腾出位置来。 而且那天在局里孟局也给他解释的很清楚，这俩人严格来说其实都不能算是他们的人。 当时安排他们两个当副主任，代表的其实就是私方的利益，两个人唯一不同的是，陈自贵背后的私方仍然还在，手中还握有一部分百货商店的股份，每年到年底的时候是需要给人家分红的。 这也是上边不批陈自贵加入组织的原因。 赵明霞倒是把自己持有的股份全部捐了出去，但她就是因为过去的身份问题，而迟迟得不到重用，如果不是因为这，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副主任，级别肯定要更上一层楼的。 “咚咚咚……” 正在琢磨事情的李恒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抬头一看，门口站着的正是他刚才才想看头的刘昌明副主任。 “昌明主任，来，进来坐，喝水自己倒啊，到我这里别客气。” “不喝水了，主任，我过来是向您汇报点事儿。” “嗯，你说。” “是这样的，送来的那批有问题的布，您清楚吧？”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啊，这批有问题的布暂时先放到咱们仓库里，后续如果送来的还有这种布，统统先存放起来。” 听到这里，刘长明愕然的看向李恒，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头脑，这种布还留着干嘛？ “主任，您这是……” “哦，我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等我再合计合计，考虑清楚后会请你过来咱们一起斟酌一下，暂时容我先买个关子。 昌明主任，这些布一般是厂子直接给咱们运来，还是说要经过他们上级轻工局？” “厂子给咱们直接送过来，不过肯定要有他们上级单位的派货单咱们才收的。” “行，那接下来他们送来多少，就留下来多少，不过跟下面一定要吩咐好，让他们把正常品跟残次品要分清楚，千万不能在柜台上把残次品卖给老百姓。” “我知道了。”刘昌明点头应道，然后带着一丝疑惑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他还是没想明白把那些残次品布留下来到底是要干嘛。 不过领导既然这样吩咐了，那照办就行，反正就算出问题，也有李恒那个高个子顶着呢，他只不过是执行上级命令而已。 …… “主任……” 眼瞅着再剩十来分钟就要下班了，麻子终于在郭孝坤的陪同下办完了临时工的入职手续，跟车队的李队长也见过面了。 “进来吧麻子，怎么还变的这么正经的。” “嘿嘿，刚才郭主任跟我说了，在单位最好还是要正规些。” “随便吧，无所谓了，郭主任把下午带你去办户口的人安排了吧？” “安排了已经，他们办公室的一个工作人员。” “那就行，这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人的地址……” 第一百八十二章 案子 “办完户口后你问一下带你去的那个人这个地方在哪儿，离咱们这里并不远。” 李恒把一张纸条推了过去，王明利拿起来看了两眼后，塞进了口袋。 “这是钱……” “哥，我这儿有钱呢，退伍费给我发了不少。” “少废话，让你拿你就拿着，给我办事儿还能让你花钱。” “哦”一见李恒把脸板起来了，王明利再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伸手接过那一叠大黑十。 “记着我刚才跟你说的，让那个马三以后帮着把肉票粮票都收，粮票尽量要本市的，那是一千块，这次只要顺利没有什么磕绊，你可以多给他付一点订金。” “我知道了哥。” “去他家的时候多留个神，看看附近有没有盯梢的，如果发现不对劲就先不要找他。” “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哥。” “嗯，就是放心你我才专门等你来去办这件事儿的。走吧，去食堂，等下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嫂子。” …… 吃完饭向出走的时候，方小雅回头看了一眼跟他们分开，正往后院走的麻子，笑着说道：“哥哥，你这个战友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呵呵，这小子犯起混来的时候，你就不这样看了，别被他的长相迷惑了，他天生一副娃娃脸，可一旦发起狠来那是真的不要命，有时候我都觉得头疼。” “看不出来啊，感觉他就像一个乖宝宝似的，刚才见面你介绍的时候，看着特腼腆。” “那是跟你还不熟，等几天你再看。” “对了哥哥，刚才一打岔都忘了，昨天我们科接了个案子，具体案件我现在还不能说，嫌疑人大致已经画了个圈，可问题是这几个人现在经过足迹比对，都不一样。” “那就是嫌疑人范围画错了呗。” “哎呀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小丫头被打断了话，有些不满的跺跺脚。 “好好好，我错了，你继续说。” “哼～之所以确定他们几个是嫌疑人，就是因为他们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 “说话啊哥哥，我等你说话呢，该你开口了你又不说了。” 李恒好悬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不让我说话的是你，现在嫌我不说话的也是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不是啊丫头，你这说的没头没尾的，让我怎么判断。” 那些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真要是说出来，小丫头的龙爪手可是深得少林真传的，到最后难受的还是他。 “呃……哥哥你不是很厉害的嘛。” “你这说半天说了个寂寞，我再厉害也不能无中生有吧。”李恒有些无奈的把两手一摊说道：“我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甚至连是什么案件都不清楚，压根就没办法判断的好吧。” “那……那我大概给你讲一下吧。”小丫头想了一下才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可是你一定要保密啊。” “亲爱的媳妇儿，为难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我害怕我一会儿就拿大喇叭喊出去了。” “哎呀，李二恒，我讨厌你！”小丫头被自己男人说的有些恼了。 李恒这人就是有些贱，每次都要把自己媳妇儿逗的跺脚噘嘴才甘心。 “嘿……嘿嘿，媳妇儿你说吧。” “哼～”小丫头傲娇的把头往另一边一拧，顺便还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不走了。 这下他又贱兮兮的跑到人家身边，又是陪笑又是说好话的，半天才把人哄开心。 “哥哥你现在越来越坏了。” “不对吧，昨晚在床上你还叫莪好哥哥呢。” “你……”小丫头那脸啊，唰的一下，变成了红的都快能滴血那种。 李恒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自己媳妇儿脸皮薄，有的话在家里就俩人的时候随便说无所谓，外边大马路上呢，还敢乱说话，这下好了，又得半天哄。 就差对着太阳发誓了，好不容易让小丫头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差点没把半条命给要了，他觉得比运动半宿还要累。 “媳妇儿，不开玩笑了，你说吧，我听着呢，好好帮你分析一下。” “我跟你说哥哥，你再欺负我的话，今晚你就自己睡外边去吧。”这可能是小丫头能想到的最严厉的惩罚了吧。 可谁又能知道这到底是惩罚李恒呢，还是惩罚她自己呢。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绝对不敢再欺负你了。” 这会儿俩人都已经走到了东四分局的马路对面，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方小雅把她们科昨天早上接到的案子大概讲了一遍。 “死者是女性，四十一岁，前天晚上被邻居发现死在了自己屋里，就跟派出所报案了，当时可能是因为死者从事职业的关系，派出所值班人员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到局里，一直到昨天早上才报。” “等会儿啊丫头。”李恒开口说道：“那女的是什么职业？她是一个人居住？家里人呢？” “那女的……她从事的是暗门，家里就她一个人，户口上显示的也只有她，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暗门？好，你继续说。” “今天早上我听他们开案情分析会，昨天到达现场后，在门后发现了一枚脚印，根据脚印大小以及痕迹分析，这枚脚印应该属于一个男人，而且是新留下来的。 至于死者，是倒在里屋的床上，致命且唯一的伤口是手腕上的刀伤，凶器当时就掉落在床边的地上，同时地上还有一滩血。” ！！！ “自杀？” 听到这里李恒有些惊讶了，这怎么听了半天感觉像是自杀的啊。biqμgètν.net “刚开始派出所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没有急着上报。”小丫头点了点。 “因为按照规定，辖区死人了，只要不是正常死亡，都必须上报，所以昨天早上上班后他们才报上来。 等田科长昨天过去看了之后，觉得不对劲，这才开始调查的。不对劲的地方就是那枚脚印，里边有血迹。” 这就难怪了！李恒恍然大悟的点了两下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想法 嗯，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上级单位有钱，那么作为下属单位，怎么着也能跟着混口汤喝。 “没说什么时候吗？” “好像明天上班就会过去通知。” 得，无所谓了，反正不管上级单位是谁，该干的活总是少不了的。 “谢啦兄弟。” “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孟凡笑着说道：“二恒哥，我去后边转转，你忙你的。” “等会儿到家里来坐坐呗。” “不坐了，家里的饭马上就好，我就是趁空过来转一圈。” “那行，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把你哥叫上，我们一起喝两杯。” “没问题，那我先过去了二恒哥。” “好！” 该吃饭啦？ 可不是么，一天两顿饭，第二顿可不就是四点吃。 他进屋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准备往方家去，在人家家混饭吃，总不能还等着别人来叫你吧。 …… 五月二号 果然如同昨天孟凡跟他说的那样，早上八点上班，八点半的时候，街道办的王主任就和商业局的领导一起过来了。 给他们读了一下上级下发的文件，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从此以后，他们回收站就改名成为东四区废品回收站，商业局的工作倒也做的利索，来的时候把大门口挂的牌子都带过来了。 然后就是商业局的领导分别跟张站长还有李恒谈话。 其实对于回收站的众人来说，除了大门口挂的那个牌子把名称变了，剩下的什么都没有变。 而商业局这边也是萧随曹规，除了会计以后每个月报账的地方，从办事处换到另外一处，其余的暂时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李恒是这样想的，不过打脸来的很快。 看得出来领导过来的时候还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十斤肉票，每个月多二百块钱的拨款，这就是新上级给他们的福利。 这也是最实惠的，老张手上拿着肉票，已经乐的见牙不见眼了。 最后才是关于编制，上报上去的炊事班李班长转正，正式批复。 不但这个批复下来，还额外多给了他们一个正式工编制，回头报上去就成。 到底是换了个新的上级单位，最起码刚开始都是很大方的。 “哈哈，咱们这个新上级还是很不错的嘛，如果以后每个月都给十斤肉票那就太美了。” 送走了领导一行人，老张心里的那股乐呵劲还没过去呢，同时也有些感慨。 “你想多了吧，每个月多给十斤，他们也受不了啊。” “管他呢，给多少算多少，总比在办事处强。”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抽屉把那些肉票锁了进去，上个星期才吃过肉，这些还是等到这个月下旬的时候再用吧。 “哎，对了二恒，那个编制怎么说？” “老规矩，你提吧，我连人都没认全呢，要让我提的话，那就是对同志们的不负责任。”李恒摆了摆手说道。….“那也行，我考虑考虑吧，回头我说上三个人，咱们在商量。” “站长，那你慢慢考虑，我到后边转一圈去。” “去吧去吧。” …… 后院，李恒来到废旧金属堆这边，看着那一堆堆的破铜烂铁，眉毛不自觉的就皱到了一起。 每个月十号工业局都会派大卡车过来把这些东西拉走，至于送到哪里去，那就不是回收站该管的事儿了。 “李副站长，您是打算找什么吗？” 在这边整理的一个工人看到他过来，就走上前问道。 “王师傅，咱们收回来的那些废旧自行车的零件在那儿呢？” “都在那边呢。”王师傅抬手指了一下：“张站长要求的那些都是单独放置的，每个月只要咱们的任务能完成，那些就不给工业局了。” “你整理那些零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那凑合能用的？” “有啊，要不然那些修自行车的都要它干嘛。” “这样啊王师傅，这几天如果有人要过来买零件，暂时先不卖呢，过段时间再说。” “没问题” “行，你忙吧，我过去看看。” 李恒走到自行车零件这边，看着那一大堆东西，沉思着。 他那天从信托商店转出来，脑海中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站自己组装自行车卖，零件就从这些里面挑。 当然，有的配件还是必须买新的，比如刹车皮，脚踏，内外胎这些。 至于说如果组装出来了怎么上照敲钢印，那也很简单，拿着买这些配件的票交给派出所，想来应该是可以的，大不了到时候找人协调嘛。 怎么装？ 不好意思，他不会，但他相信站上这么多工人，肯定有会的，再不行慢慢学嘛。 按照他的初步估算，装成一辆自行车的成本超不过十五块钱。 卖多少钱？六十，八十，卖来的钱就是他们站上的福利，相信上级领导也不会说什么的。 当然，绝对不能往自己口袋装。 站在那里又寻思了一会儿，他这才抬腿往前边办公室走去，这个必须要人家站长同意才行。 …… 刚拐过弯他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人，正在那里跟今天在门卫值班的同志说着什么，扭头看到他的时候，很明显目光亮了一下。 找我的？ 李恒有些疑惑，这个人他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甚至没有见过，不过…… 当他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在心底不由的叹了口气，没跑了，应该是跟那个乔组长一个单位的。 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看着那人出示的市公安局某调查处处长的工作证，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曾处长你好，我是李恒。” “李站长你好，我想跟你聊聊，不打扰吧？” 俩人握了一下手，曾处长说道。 我说打扰了你能走吗？李恒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不打扰不打扰，那曾处长请办公室坐。” “我就不坐了，方便的话，咱俩到门口聊聊？” “呃……那也行，不过曾处长稍等一下，我去跟我们站长打个招呼。” “行，我就在大门口等你。” bq.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一百八十四章 工作 “原来是这样啊，这小子这一手还玩得溜。我说呢，他如果一直这样干，怕不是早就被人给弄死了。” “是啊，他肯定也想给自己弄点钱，想早早的摆脱那些人。所以抓住我这个大户，他绝对不会轻易说漏嘴的。” “对了哥，我今天过去的时候发现他脸上还有胳膊上都有伤，看着得有段时间了。” “那些咱不管。”李恒摆了摆手：“咱们只要咱们得东西，别的事儿不管。” “嗯，我知道了，我这次给他留了五十的订金，让他肉票还有粮票都收，多多益善。他跟我说后续的交易方法还是今天这样。” “没说多长时间吗？” “这个倒是没说，不过他让我一个星期后，随时去都可以，还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给咱留着，让我下次去的时候，万一他不在家，找他媳妇儿就行。” “你记住就行，以后的交易都你去。” “我知道的哥，你放心吧，这点小事儿，以后就交给我了。但是咱们现在买这么多肉票跟粮票干什么啊？” 麻子今天拿到肉票以后心中就有了这个疑惑，好家伙，这么多怎么吃的完。 给单位买的？明显不像，堂堂一个大主任如果把工作都要管到这么细致的地步，那还要下边人干什么？干脆都回家种红薯去算了。 “当然是吃啊，还能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吃肉。” 李恒这么一说，麻子倒是能理解些了，他这个老营长确实爱吃肉，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总能搞到好东西，也不知道一天天的都藏在哪儿，别人都没啥吃的时候，他总是能拿出来一些好吃的来馋馋你。 心里这样想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的就开始在对面李恒的身上乱瞄起来，好像是想看看他到底把东西能藏在哪里。 “你小子看什么呢？” “嘿嘿，哥，我就奇怪你能把东xZ在哪里，为啥你每次都能掏出来点好东西。” “变戏法知道不？” “哥，你看我像傻子么？就算是变戏法也不能无中生有吧。”麻子有些无奈的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那你说我是咋来的。” “那我哪儿能知道，谁知道你怎么藏的。哥，既然你说是变戏法，那你再变一个给我看看呗。” “滚滚滚，想看戏法到天桥去看，你当我是什么。” “嘿嘿……哥，那我先下去了啊，我再出去转转，熟悉一下附近的地形。” “去吧，等会儿灶上要发粽子，记得回来吃饭，别在外边乱花钱，攒着回头娶媳妇儿用。” “知道了哥。” 看着麻子拉开办公室门出去，李恒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在熟悉的人面前是个混不吝，但在不熟悉的人跟前就高冷的要死。 像今天中午第一次见方小雅，这家伙装的那叫一个深沉。 不过也可以说是他害羞的不会说话了。 想到这里，他拉开抽屉把那一厚叠票拿了出来。 肉票也好，粮票也好，从现在开始收，自己再慢慢的去把这些都买成实物存进仓库里，这些都好说，两三年的时间足够自己准备好过冬的粮食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怎么吃？ 不管是自己家，还是老丈人家都住在大院里，粮食还好说，到了那三年，如果敢随随便便见天的吃肉，呵呵，等着看吧，肯定要出问题。 那么，买个单独的院子？ 现在房产还是可以私人交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允许私人间交易了。 但跟小丫头聊的时候发现，她好像对住单元楼更感兴趣啊。 李恒自己其实无所谓住平房也好，住楼房也行。 虽然他知道未来这种四合院会值钱的怕怕人，但现在住在这里确实不是很方便。 可现在也不必过于着急的买，等到八十年代的时候再买上两座院子留给孩子是一样的，这些年房产的价格并没有提升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那干脆还是等家属楼吧。 努力一下，争取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立项，到时候最多两年就能住进去了。 回头那房子结构他亲自设计，肯定比现在那些所谓的单元楼要合理的多。 至于老丈人家，只能是到时候再说了。 “呼……” 为了以后能吃好点，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没办法啊，未来将会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在他的脑海中刻着呢，怎么着也得未雨绸缪吧。 李恒抬手抓了两下头发，他感觉自己再这么合计下去，这满头黑发，迟早得变的铮明瓦亮。 唉～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啊！ 捋顺了未来几年的思路，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外边。 他们这个院子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的热闹，大货车，骡马队，出出进进的不停点。 有百货公司自己的车，也有城里某家厂子派来送货的车，仓库那边也是一天到晚都闲不下来，这边往里边搬着，那边还有人不停地拿着单子要取货，给前边柜台上货。 几名库管员永远都是最忙的，一边需要清点送进来的货，那边还要核对搬出去的货，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用。 这么大的一座城市，目前就这一家大型百货商店，可想而知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大。 李恒也是这两天才理解了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人。 其实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他们的人手还不够用呢，仍然需要再来些人。 尤其是等到年底的时候，那家伙，上上一天班下来，前边的那些营业员都恨不得能倒地就睡，各个都累的跟狗似的。 所以，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吃草，尤其是他现在又安排了关于改变服务态度的工作，给前边的那些营业员无形中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福利待遇这一块就必须得跟上了，要不然大伙的怨言也会越来越多。 每个月多发一些劳保用品，应该就能解决不小的问题。 工作上的事情其实只要安排下去了，时不时的督促一下就行。 单位就如同一部机器，只要每个零部件都不出问题，能够合理的运转，就可以非常顺利的运行下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代替 下班后的食堂里是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今天过端午节还发粽子。 每人两个，这可是免费发的，豆沙馅。 其实李恒前天还想让弄成肉馅的呢，可一想到北方人可能对咸口的粽子并不敢兴趣，就作罢了。 最关键的还是肉少，估计做不了那么多，如果肉馅放少就不好吃了。 “哥哥，能花钱买两个粽子不？”小丫头凑到自己男人耳朵边低声问道。 “你不用管，我都安排好了，到最后再说。” 想多买干嘛？肯定是想给娘家送两个啊，虽然她还在生她老娘的气呢，但也不妨碍她有什么好吃的就会想到娘家的人。 说完后，李恒往食堂中间走了几步，抬起手拍了两下，提高声音说道：“同志们，同志们……” 本来还闹哄哄的食堂迅速安静了下来，排队打饭的还有正在吃饭的都向他看了过来。 “打扰大家一下啊，我就说两句话，一，大家这两天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感谢大伙的配合和支持我的工作； 二、我希望大伙能暂时放下手中的筷子，让我们一起为炊事班的众位兄弟姐妹鼓一下掌，感谢他们这两天的辛苦付出，我们才能在今天吃到粽子，同时也感谢他们每天起早贪黑的为我们准备美味佳肴。来，这次的掌声即是送给他们的，同样也是送给我们自己的。”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食堂里响起，不止是掌声，还有起哄叫好的，还有吹口哨的。 这样的场景，让里边炊事班的诸位都愣了一下，紧跟着各个都激动的满脸通红，腰杆子瞬间都挺直了不少。 本来还热烘烘的灶台也感觉不到热了，就连大勺都比之前抡的圆了许多。 这时候的人就是这么简单，一句感谢的话能让大伙高兴不少，工作起来也带劲，走路都是虎虎生风。 真正是良言一句三冬暖。 掌声渐渐地停息了下来，但食堂里的气氛好像比之前要热闹的多。 方小雅站在刚进门那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食堂中央那道身影，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男人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那个。 …… 饭后，往家走的路上，小丫头坐在车后座上，看着手中的袋子撅着小嘴有些不满的嘀咕道：“哼～我都不想给我妈送。” 正在骑车子的李恒闻言一笑：“嘿嘿，行了吧，谁刚才问我还能多买……” 话还没说完呢，迎接他的就是后背的一巴掌，直接打的他把后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那是想给我爸还有小庆买的。” “啊，对对对，是我说差了，那还不简单，不是买了三个么，拿出来一个，我感觉刚才没吃好，还想吃呢，剩下俩给咱爸跟小庆。” “砰……” “李二恒，我咋才发现你这么烦人呢。” 又是一巴掌。 得，这下乖了，像只老黄牛似的埋头骑车子，再不敢多嘴了。 坐在后座上的方小雅微微一笑，把头靠到自己男人的后背上，嘴里轻轻的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等他们小两口去方家送完粽子回到五号院的时候，已经快八点钟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天黑的越来越晚，胡同里这个点甚是热闹。 各个院子大门口都坐着一堆人，聊天吹牛的，下棋的，唠家常的。 一群小男孩围在一堆抓石子的，甩纸包子的，同样玩的不亦乐乎。 小女孩则是跳皮筋，踢沙包，即便已经热的满头大汗了，照样玩的乐此不疲。 这幅景象，好像是比后世人人拿部手机当低头族能好看那么些。 掂着车子跨过门槛，刚从影壁转出来，李恒就看到自家门口坐了几个人。 刚才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他们院子门口没人呢，感情都凑到自己家门口了。 其实也没几个人，二大爷两口子，三大爷两口子，还有刘哥跟刘嫂，中院的张东来小两口，何雨柱，以及难得休假在家的许大茂，最主要的是后院的老太太竟然还在这儿，就是没看到经常跟在她身边的一大妈。 “呦，二恒跟小雅回来啦。”眼尖的刘海中第一个看到李恒他们小两口进来，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呃……二大爷啊……” 看到自己家门口聚了这么多人，李恒还有点懵，可还是很快就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二恒，后院的老太太闲的没事儿，就想找你聊聊。” 聊聊？聊什么？ 除了那个不是她儿子，但胜似她儿子的易中海，还有什么事儿能值得她过来聊聊的。 总不可能是因为贾家的事情吧。 李恒才不信这位老太太能有那份好心，会帮贾家的人来找他。 二大爷的话，也让本来围在一堆的人开始散场了，只有不明就里的许大茂还不想走，结果被何雨柱硬拽着往中院走去。 “你干嘛啊柱子，我跟二恒哥还要说事儿呢。” “什么事儿你能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不是，你拽我干嘛，我真有事儿呢。” “有事儿也憋着。” 随着俩人走过垂花门，说话声也渐渐地越来越小。 方小雅犹豫了一下，她进屋拿着一个缝了一半的鞋底子，搬着板凳坐到了倒座房刘哥家的屋檐下。 见状，本来准备进屋的刘嫂也拿着凳子坐到了她身边，俩人一边干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三大妈也连忙凑了过来。 李恒则是不慌不忙的把车子撑好，进屋又洗了把脸，然后才坐到老太太不远的地方，一脸微笑的看向她。 “老太太，您找我是……” “二恒啊，老婆子我年长你些岁数，有话就直说啦。” “嗯，您请说。” “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中海的事儿，这次确实是他做的不对，老太太莪在这里替他向你道个歉，希望你能给我个面……” “不是，您等会儿。” 不等后院老太太的话说完，李恒直接就开口打断了。 “老太太，我没听错吧？您替他向我道歉？呵呵，我可真是长见识了，难道这九年兵把我当傻了吗？怎么这年头还有代替道歉的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没回来 李恒的话，让那边三个围坐在一起看似干活，其实注意力都在这边的女人们瞬间就不淡定了，齐刷刷的看向这边。 老太太同样也是愕然的看着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年轻人。 尊老爱幼是美德，但不是你道德绑架我的手段。 什么叫给你一个面子？你的面子就这么值钱吗？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你是年长没错，但跟我非亲非故的，无非就是住在一个大院里的邻居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上来就跟我要面子？就因为你年龄大多吃了几年饭？ 这就是李恒此时的想法。 他特别讨厌谁一来张嘴就是什么给我个面子，上一世同样也是如此。 这得长多大脸，才能觉得理所应当的说出这种话来。 都这样说了还能聊下去吗？答案肯定是不能了。 后院老太太扯着嘴角脸色十分难看的笑了笑，然后扶着腿慢慢的站起来：“老喽……” 呵呵，服老么？ “您慢走，注意脚下的台阶。” 想在他这里讨面子，真是想多了。 他只知道面子这玩意是靠自己挣来的，而不是别人给的。 …… 老太太这边前脚刚跨过垂花门进入中院，一直在自己屋里注意看这边的三大爷闫埠贵就撩开门帘走了出来。 “二恒啊，唉……” 本来他还想说点什么呢，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声叹息。 这边同样从屋里走出来的刘哥好像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径直走到刚才老太太坐的凳子那里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先给李恒发了一根，又给自己点上，然后才开口说道：“二恒，今天那个什么监委会，好像是叫监委会，听说还是什么上边的领导，又到厂里找一大爷了。” 难怪！ 李恒这下才恍然大悟，难怪老太太今天会在他家门口坐着等他，昨天可都没见过来呢。 感情是监办那几位又过去了。 其实刘哥没讲清楚，因为他本身也是道听途说。 真实情况是，昨天过去的人回去跟曹主任汇报以后，老曹对他们只是不疼不痒的询问了一下，感到有些不满意。 但他也知道，他们跟钢厂毕竟是两个系统的单位，人家真要是不搭理，他们还真没辙，所以老曹直接就把这件事儿跟市监委会汇报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心里有股子邪火没地方发，易中海算是碰到枪口了吧。 这家伙跟上边汇报的时候把问题说的比较严重，着重点名了易中海是大伙推选出来的一个院子的管事大爷，在群众中属于比较有声望的人。 而他质疑咱们干部时所说的话，也在群众中造成了比较恶劣的影响。 市监委会的领导听了他的汇报之后，在今天早上派出了一位副处长和几名工作人员，先查看了昨天的问询记录，然后就在商业局监办的陪同下，再一次光临钢厂。 这次杨厂长可不敢拿乔了，亲自出面接待那位副处长。 结果…… 上面的人出面就是不一样，把易中海叫过来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后，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带走了…… 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也难怪后院老太太都急了。 当李恒听到说把人还带走了时，真的是非常惊讶，他脸上错愕的表情，让刘哥跟三大爷看了也有点蒙。 怎么看这情况，这货好像也不清楚这回事儿。 “二恒，你不知道？”闫埠贵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啊，我今天一直都在单位呢，也没人通知我。” 嚯～ 这是怎么一回事？ 闫埠贵跟刘哥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怎么说呢，这事儿不能说曹主任做错了。 事实上，从前天傍晚易中海说出那话之后，现在已经传的附近胡同里的人都听说了。 影响也确实有，质疑选拔标准，质疑李恒买东西的钱跟票是哪里来的。 当然，大部分都是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但造成的影响也确实在这里摆着呢。 今天早上监委会的工作人员还特地过来转悠着问过，他们得到的答案跟曹主任汇报过去的相差不大。 这其实才是把人带走的根本原因。 现在虽然没有诽谤这个说法，但造谣却有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消除影响。 看着似乎有点小题大做的意思，但一饮一啄，谁又能说的清呢。 “二恒，你看你能不能跟那什么监办的人打个招呼说一声，我想老易肯定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等他回来以后再让他当众给你赔礼道歉，把这件事儿揭过去算了。”ъiqugetv.net 闫埠贵犹豫了一下，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恒听完后低头沉思着。 竟然把人还带走了，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事儿。 而且他觉得，这应该就不是局里监办能做到的事情，中间肯定还发生什么了。 至于出面打招呼，他做不到，一是不愿意，二是不能够。 咦？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就在他抬起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这才发现中院跟后院只要在家的都过来了，大伙静悄悄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不对，并不是所有人都来了，张东来跟张红艳两口子，以及另外两家新搬来的就没有过来。 刚才被他怼走的老太太，也再一次在刚才没露面的一大妈陪同下过来了。 “二恒……” 一大妈刚准备说什么呢，李恒就竖起一只手打断了她的话，他可不想再听什么道德绑架的话了。 “我说你们大伙都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你们是觉得我犯法我造谣了，还是我背后没凭没据的说别人坏话啦？” 他的话让院子里的空气猛然间一滞，就在这时，一阵凳子挪动的声音跟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是方小雅，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走到了自己男人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在告诉大家，我们是两口子，不管怎么着，我们都在一起。 而她回来并后没有换下去的白制服，让众人的神情再次呆愣了一下。 李恒坐在那里没有起来，他抬手拍了两下肩膀上那只嫩白光滑的小手，看了一圈院子里的众人后，轻轻一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施压 “好啦，该干嘛干嘛去，都站在这里看我，你家的锅里也不会多出来一块肉，你家的粗粮也不会变成细粮，你们单位更不会给你涨工资。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啊，都记住一句话，犯错就要受罚，挨打就要立正。饭可以乱吃，大不了拉肚子吃药嘛，可话不能乱说，因为祸从口出。” 说着李恒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想找院子里的人一起来逼我？ 呵呵……太小儿科了。 不说上一世，光是这辈子前九年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以为这么几个人就能镇住他似的。 真是太小看这些上过战场的人的心理素质了。 “二恒啊……” “二大爷，如果还要说关于易中海造谣中伤我的事儿，那就免开尊口，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事儿恶了咱们的关系。” 这番话说的本来还有点想装腔作势的刘海中，立马就闭上了嘴。 李恒讲完后没有再去看其他人，径直站起身，也不理那些人都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往身后的屋里走去，边走还边哼唱着。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这首歌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歌，歌名叫什么，他是一概不知，而且整首歌他也就会哼这几句，还没事儿了老喜欢哼哼。 小丫头的俏脸紧绷绷的，配合着她穿的制服，显得很酷。 没办法，脸不绷紧点的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赶忙也转身跟在自己男人的身后往屋里走去。 正主都走了，其他人还留在这里干嘛？ 很明显，人家根本就没拿他们当回事，这个答案很让人沮丧，但事实就是如此。 人多一起施加压力？呵呵，不存在的。 本来也就不是自己的事儿，所以眼见事态发展成这样，大伙也就散了，只留下老太太和一大妈。 还有已经把自己老娘送回农村老家的贾东旭，咬牙切齿的站在那里盯着李恒家的屋子。 可惜，他除了如此作态之外，对这个把他老娘弄回老家的仇人是一丁点其他的办法都没有。 秦淮如倒是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也不知道在吃什么，站在她男人身边时不时的给自己嘴里丢个东西。 目前仍然站在这里，却又跟这件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许大茂，扭头看了眼他们几位，然后抬腿就往李恒的房子走去。 “二恒哥，我是大茂，能进来不？” “进来吧兄弟。” 屋里，李恒正坐在桌子旁给自己泡茶呢，见许大茂进来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他坐。 “坐，我刚泡上的，给你来一杯。” “别别别，二恒哥你可别给我倒，我喝茶晚上睡不着觉。” “大茂兄弟你喝茶也睡不着啊，你二恒哥这个怪胎，人家喝了晚上照样呼呼大睡。” 格挡后边，已经换好居家服的方小雅走了出来。 “嘿嘿，嫂子好，可能是我没那个福气吧。” “什么没福气，那说明咱都是正常人，就你二恒哥是个怪胎。给，你喝白开水吧。” “哎，谢谢嫂子。” “不客气，你们先聊，我出去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二恒哥，刚才是后院老太太挨家挨户通知让过来的，新搬来那三户，除了张东来，都说不参与这事儿，东来两口子是连她搭理都没搭理。” 李恒微微一笑，端起缸子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后说道：“没事儿，叫再多人来顶什么用，不还是这样么。 背后指名道姓的说我坏话，现在知道害怕了想让我去捞人，想什么美事儿呢，搞的像是犯了错不用付任何代价一样，也不知道都是谁给惯的坏毛病。” 许大茂听的微微一愣，前天他没在，对事情的经过刚开始并不了解，还是刚才何雨柱把他拉走后解释了一下，才搞清楚到底发生的什么事儿。 现在听李恒这么一说，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对啊，这犯错的明明是他易中海，为什么从老太太的嘴里出来，搞的好像犯错的人成了二恒哥似的，还拉着大伙一起过来施压，弄得像那个什么…… 逼宫，对，就是逼宫！ “二恒哥，那老太太是想逼你就范啊！” “对啊，她就是这样想的，想借着人多孤立我，呵呵，她想多了。” 接过许大茂递过来的烟，给自己点上后，随着飘起来的烟雾，李恒眯了眯眼睛。 “大茂啊，这个院子里的住户，尤其是你们之前那几家，都是些人云亦云的主，自己不思考问题，别人说什么好像就是什么，习惯于被别人绑架自己的意志。 何雨柱尤其严重，就跟没有自己的思维一样。你小子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说的未必就是正确的，包括我在内。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院子是个是非之地，有条件有能力的话，最好还是搬出去住，远离这里。” 许大茂这次是真的听愣了，就连已经放到嘴边的烟都忘了吸，他呆呆的看着李恒，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二恒哥，你……你是想从这里搬走？” “迟早的事儿，不过肯定不是现在，房子都还没影呢。” 格挡后边，坐在床边正做针线活的方小雅，同样听到了自己男人说的话，她刚才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并没有过多的去想什么。 对于她来说，其实不管住在哪儿都一样，有李恒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二恒哥，你刚才说的话我能跟我爸说不？” “当然可以，你就算想搬出去，这么大的事儿肯定也需要许叔拿主意。” 许大茂毕竟还不到二十呢，虽然已经说是参加工作了，但他的见识才多少。 今天刚回来就遇到这么多的事儿，这会儿脑子里还乱哄哄的。 …… “哥哥，你不想在这里住啦？” 等许大茂走了后，小丫头放下手中的活从里屋走了出来，挤进自己男人的怀里后，她扬起小脑袋问到。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话 “有这个想法，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房子还是没影的事儿呢。”李恒点了点头说道。 “嗯……哥哥，我知道有座院子想卖，不过……” 小丫头说这话时显得有些犹犹豫豫的，但话里的信息量却很足。 “你知道有座院子要卖？” 一听这个李恒就来了兴趣，他伸手把侧坐在他腿上的媳妇儿抱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跨坐在腿上。 “嗯，是我们局里后勤刘大姐，她之前那个丈夫家留下来的院子，但那院子里也有点问题。”小丫头点了点头，又挪动了两下屁股，好让自己坐的能更舒服些。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 李恒表示自己听的有点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之前丈夫家留下来的院子？也就是说俩人现在没在一起了？而且这女的还有了现任丈夫。 那她还能卖前夫家的院子？ 这是什么鬼？ “丫头，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她想卖她前夫家的院子，那人家能同意啊？” “呃……不是不是，是我没讲清楚，刘大姐前边那个丈夫已经不在世了，家里也没有别的亲戚，那座院子的地契就在她手上呢。” “那她住在里边不行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 “刘大姐自从嫁到他家也没在那个院子里住过。而且，那个院子里的房因为长时间没人住，早就塌了，如果买过来，就得重新盖，这就是我说的那院子有问题，也是她一直卖不出去的原因。” “嗯？” 怎么这么熟悉的？ “丫头，你说的不会是你家东隔壁那座院子吧？” “呃……嘿嘿，就是那个。” 方家住的那条胡同，那一排房子都是独院，西隔壁的院子产权在公家手里，跟方家的院子一样，已经分出去了有人住。 而东隔壁就是方小雅刚才说的那座院子。 李恒早就注意到了，还问过，方爸跟他说的就是那座院子的产权在私人手中，但人一直没在这里住，荒废了，具体的也没再说什么。 合着搞了半天，现在的房主他媳妇儿还能认识。 “丫头，你跟那个……刘大姐是吧，你跟那个刘大姐关系好？” “还可以吧，她前夫是我爸的学生。” 原来如此！ “她现在想卖那座院子？” “对啊，她早就想卖了，可就因为房子都得重新盖，压根就卖不出去。” “她打算卖多少钱？” “三百” “多少？” “呃……刘大姐说还可以再少点，不过也不能少太多。”方小雅以为自己男人嫌贵，赶忙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殊不知李恒不是觉得贵，而是觉得太便宜了。 三百…… 那院子跟方家住的院子一样大，不算房子占的地方，光是中间那个院子就有二百多平，主屋的后边还有一片空地。 这也太便宜了吧？ “哥哥，你不会想买吧？”见自己男人听完价钱后就开始发呆，小丫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问道。 “啊？哦，我是想买下来，不过我还在考虑一个问题。” “你真的想买啊？可是那里边的房子要重新盖才能住的，你又不是没见过，都塌完了。” “我知道啊，那就重新盖呗，不过，就算要买好像也不能买到咱俩得名下。” “嗯？为什么？” 你瞧，李恒稍微一个转移话题，小丫头立马就跟着跑一边去了。 “咱俩名下如果有房的话，回头我在百货公司盖上家属院了，就不能再要房子了啊。” 这个方小雅倒是清楚，分房子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首先要保证分给没房子住的人。 你如果有房子还要再给自己分一套，即便你是领导，到时候告状的人都不会少。 “那你还想着买那座院子干嘛？” “当然是住啊，就算我想在百货公司盖家属院，最快不也得两三年呢，继续在这个院子住那么长时间，我怕我会疯，你刚才又不是没见那些人一个个的德行。 我现在只想离这些人远些，我担心时间长了，我也会被他们传染的脑袋变笨咋办。” “噗嗤……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们只是被怂恿的而已。” “能被怂恿还不笨啊，自己都不会思考问题吗？”李恒有些不屑的说道。 “得得得，咱俩不说那事儿，你是我男人，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听你的。 想买那座院子就买，买过来以后咱们自己盖，不过就是你刚才说的，如果买了，以后家属院的房子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那座院子买过来，写到咱爸或者咱妈的名下，再或者干脆就写到小庆名下。” “哥哥你开什么玩笑，咱们买的房子，写到他们名下算怎么一回事？那到底是咱家的还是他们的？” 看着小丫头瞪得溜圆的大眼睛，李恒笑了。 到底是嫁人了已经，分的多清楚，非常明白现在哪边才是她家。 “暂时的嘛，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再过户到孩子名下不就好了。” “那……那就不能写到小庆的名下，可以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临时写到他俩谁的名。” “哈哈，你还害怕小庆到时候不给咱了啊。” “人家不是说了嘛，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他都那么大了，万一将来结婚了，找的媳妇儿认为那就是他的呢。” “呃……那行吧，你说了算，明天咱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 “哎呀哥哥，天天都往我娘家跑，别人会不会说闲话啊。到时候再住那么近，我主要是担心有人又背后说你什么。” 小丫头抬起两只胳膊搂住自己男人的脖子，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说什么闲话？ 说李恒是上门女婿，方家招上门的。 要不然谁家姑爷往老丈人家跑这么勤啊。 “嗐，我以为你担心什么呢，谁爱说什么让他说去呗，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那不行，莪男人不能让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 “丫头，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啊，别想那么多啦，老是在意这个在意那个的，活的就会太累。” 第一百八十九章 工蚁 “我不管。”小丫头有些不满的在李恒怀中扭了两下。 “你得让我再想想。” “行，你再想想，咱俩这也只是一个意向而已，你要是实在不想买，那就不买了。” “嗯，哥哥你别急呢，反正刘大姐那院子也卖不出去，你让我考虑清楚。 对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咱家那不是有张自行车票么，欣怡想借一下，以后有了还。” “行啊，票不是在你那儿嘛，你直接给她就行，这还要跟我说啊。” “那怎么行，咱家的东西去哪儿了，钱花哪儿了必须要让你知道。” 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从李恒的腿上站了起来，噌噌噌的跑进里屋，没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木匣子走了出来。 先看了一眼房门关好没，然后才坐到桌子跟前打开了木匣子。 里边装的就是他们家的存折，留出来的现金，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票。 她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闲的时候看看存折上的数字，然后再数数现金点点票，每次都会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次又是这样，先翻开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乐的嘿嘿直笑，然后又把现金从大到小码整齐了点一遍，连分分钱都不放过，活脱脱的像个守财奴。 一套程序走完了后，才从票里把那张自行车票取出来放到一边，把其他的又重新装好再放进里屋的大立柜里。 李恒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也不说话，主要是不敢说话。 上次说话，打扰到了小丫头数钱，然后就被咬了一口，现在他已经学乖了，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慢了，就担心万一呼吸重了影响到人家，自己又得吃挂落。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媳妇儿来事儿的时候不是那种特别难受的，要不然他估计自己那几天可能就要难过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每次来事儿时用的那根带子，里边垫的是什么草木灰？ 这还是特意给女人准备的东西，最关键的是买那玩意包括那条带子还得有票，专用的票，这你上哪儿说理去。 那玩意除了女人，会有男人买吗？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给那也要专门弄个票，是害怕男人买完了女人没的用吗？ 李恒对这个时代很多人的某些想法觉得非常诧异。 也不知道制定规则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脑回路特别清奇。 例如很多服务行业周末不上班。 当然了，百货公司除外。 他们百货公司一年到头除了年初一到初三能休息三天，剩下的日子只能换休。 可例如饭店、五金门市部等等好几个服务性质的单位，星期天都会关门。 那你倒是服务个寂寞啊！ 大部分老百姓都是趁着周末休息才出门逛街买点需要的东西，或者狠狠心打个牙祭，结果你关门了，呵呵…… 那还不如让都关门呢，包括百货公司，供销社，粮油门市部这些。 大家都平等嘛，都有休息的权利。 “哥哥……” “怎么了？” “这个星期天17号，你把你战友约到家里坐坐吧，人家不是才刚过来么，人生地不熟的，我在家做些好吃的，你们一起喝喝酒。” “好啊，刚好我把小虎也叫过来，偌大的四九城，也就我们三个战友了。” “谁说的，不是还有那位首长么。” “切，那不能算，人家是领导，我们三个当初可都是小兵蛋子。 而且照你这种说法，上边的几位老总还也是我们战友呢。” “呦呦呦，看把你能的，你咋不说再上边的首长是你战友呢。” “嘿嘿，那不能够！” “行啦，我给你倒水，你擦擦身子吧。”小丫头从里间走出来打开房门，从外边把炉子上的水壶提了进来。 “媳妇儿，你用热水擦吧，我用凉水就成。” “能行吗你老用冷水擦身子，别凉着了。” “没事儿，我们在部队的时候，洗澡都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的。” “咦，那还不冻死了！” “没办法啊，哪有那么多热水让你洗澡。”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把脸盆架子下边的脸盆取出来，准备出去打水。 “哥哥，今天下午回去送粽子，我妈说她给你做了两件半截袖汗衫，你先别皱眉，不是那种半截袖，她做的比普通那种袖子长些，我跟她比划过，刚好能把你胳膊上的那些伤疤都挡住。” “那正好，下班回来就有的换了。” “就是啊，咱们晚上出去遛弯你也能穿着，明后天差不多就好了。” “那我得好好谢谢咱妈。” “用不着用不着” 小丫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把缝纫机都给弄回去了，鼻涕泡差点没给她美出来，给你做两件汗衫又不费什么事儿。” “噗嗤……咳咳，哈哈哈哈……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妈的。”李恒被自己媳妇儿的话逗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嘿嘿……比喻，我那是比喻！”小丫头憨憨的笑了笑。 “你快去打水吧哥哥！” …… 六月十四号星期四 本来说好的早上一起锻炼身体，结果小丫头是一次也没起来过。 所以每天一大早，仍然是李恒一个人出去溜达一圈，然后还要去菜市场顺便买上一块肉，每次也不多，就是一两斤两三斤，而且是换着地方买。 有时候在市场碰倒有人用粮票换钱，或者卖鸡蛋的，卖鸡的，他也会顺便买回来，丢到自己的仓库里。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未来做准备。 他就犹如一只勤劳的工蚁一般，把过冬的粮食一点一点的往自己家里搬。 天大地大，吃饭是最重要的事情，人活着可不就是为了这张嘴么。 只有吃饱了才有闲工夫去考虑别的。 说实话，那几年到底有多严重他自己也没经历过，并不清楚。 所能知道的那些都是上一世他父亲讲的，反正据说什么树皮，观音土，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这就足以让他胆战心惊了！ 所以，哪怕是受点累，麻烦一些，他也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坚决不能让自己家人受罪。 第一百九十章 牛肉 “呦，主任，您怎么跑到这个菜市场来买菜啊？” 今天也是赶寸了，李恒刚走到市场门口，迎面就碰到了赵明霞手里提着东西从里面出来。 也不怪人家觉得奇怪，你在东四住着，跑到东单这边的菜市场买菜，谁看到也会觉得诧异。 “呃……嗐，我早上起来的早没事儿干，出来溜达刚好到这边了，就想着顺便到这里来买点菜。” 你们两口子一天三顿饭在灶上吃，还用的着买菜？跟我一样喂狗吗？赵明霞在心中暗自腹诽道。 “赵主任，那你忙，我先进去啦。” 李恒没打算跟这个中年女人多说什么，打了个招呼扭头就准备走，可还是被人家给叫住了。 “主任，您先别忙着走呢。” “怎么？还有事儿？你不会打算跟我在这里谈公事吧？” 一大早还不到六点呢，菜市场门口谈公事，他真的没这么爱岗敬业。 这老娘们怕不是单身久了，有什么病吧？ “我还没那么闲，一大早的拽着您谈公事。”闻言，赵明霞一个白眼就丢了过去。 “呃……那是什么事儿？” “昨下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小雅不是跟我坐一起聊天来着。” 说到这个李恒就有些挠头，这俩人的年纪一个能当另一个的妈，可人家俩也不知道怎么着，竟然还能聊到一起去，方小雅这两天过来吃饭也不跟他坐一起了，每次都要和这个赵明霞坐一张桌子。 人家俩人边吃饭边聊天，还挺乐呵的。 “嗯，我知道啊，怎么了？” “小雅听说我养的狗生小狗了，就想给你家抱一只。” ！！！ “狗？你还养狗呢？” “对啊，我一个人住，养几只狗给我壮壮胆。” “还几只？” 李恒听的有些吃惊，这年头人能吃饱都不错了，还养狗，而且还养几只，真是不多见。 “你养的什么狗？” 不过听到这个他也蛮感兴趣的。 上一世，他也领养过一条退休的警犬，虽说后来因为自己的工作时间问题，给那条狗又重新找了一个主人，但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好几个月，要说这一世也能养条狗，他绝对愿意。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狗，反正长大后个挺大的，但真的很乖，很听话，上个月刚生了一窝四只，小雅听说后就跟我说她想要一只。” “好啊，那你给我抱一只过来吧。” “那说定了啊，等会儿上班我就给你抱过来。” “你还是赶下午下班前再抱过来吧，反正你家离咱们单位也不远，就辛苦你多跑一趟。” 正常上班时间在办公室养狗，虽说是临时的，但怎么想怎么不对味，李恒就摇摇头拒绝了赵明霞的提议，让她下午再抱过来。 “那也行！没什么辛苦不辛苦，不过主任你可不能给我记早退啊！” “嗐，那不至于。” “那行，既然说好了我就不打扰主任买菜了，对了，肉铺今天有牛肉，您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刚才还有不少，买牛肉的人不多。” 赵明霞笑着抬起胳膊指了一下菜场里边。 她看出来了，她们这位主任吃饭也是个挑口的主，真不知道那些年的兵是怎么当的，咋没给他饿死在部队上。 “嘿，牛肉可是好东西啊，谢谢啦赵主任，我过去看看。” 牛，这可是农村重要的劳动力，从古至今都是严禁屠宰的。 市场上能出现的牛肉，肯定是这头牛老死了才会允许卖的。 病死的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李恒对这玩意当然感兴趣，上一次吃牛肉是什么时候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跟赵明霞分开后他直接就来到了肉铺这边。 今天排队买肉的人不多，他站在后边看了一下，前边五六个人都买的是猪肉，虽然卖肉的给每个人都会推荐一下牛肉，而且价格每斤还要便宜一毛，但依然是无人问津。 也是，猪肉买回去能炼油能吃肉，牛肉这玩意废油啊，这笔经济帐谁都会算。 “同志，这块牛肉我能全买了不？” 轮到李恒，没等卖肉的开口介绍呢，他说出来的话直接就让人家给石化了。 卖肉的真的都听傻了，解放后他也卖了好几年肉了，这么豪横的买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呃……同志，您……您说什么？”这位有些不敢置信的重新问了一遍。 “我说，我刚才看半天也没人买牛肉，你这块能都卖给我不？” 李恒非常耐心的又讲了一遍，同时还伸手指了一下案板上的那块牛肉。 “这块牛肉大概有十四五斤，您确定都要？这也是要票的。” 卖肉的，后边排队的，都听傻了快。 好家伙，一次性买这么多，除了饭店的采购之外，还真就再没见过了。 “我知道要票，我能这样说，那就肯定有这么多，所以，你到底卖不卖？”李恒被问的有些烦了。 “卖，当然卖，只要您有票有钱，莪肯定卖。” 实话实说，这个卖肉的脾气还算不错，如果再换成有的爆脾气的，能直接把李恒给赶走，我不卖你了行不？ 这年头，卖东西的就是这么横。 十五斤六两的牛肉，再割了三斤猪肉，他走的时候顶着一长串异样的眼光。 得亏在这边几乎没人认识他，否则要不了几分钟，他一次性买十几斤牛肉的事儿，就能传遍整个区。 等他回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手里就剩下了一斤牛肉，其他东西都已经被他收进了仓库里。 “二恒，你这买的是什么肉啊？” 前院的刘哥刘嫂两口子，对他的态度一直没有变，亲热但又有些许距离，这让李恒也觉得十分舒服。 “刚才出去转到东单那边的菜市场，刚好碰上又买牛肉的，就割了一块。” “原来是牛肉啊，难怪看着这么奇怪。” 对门的闫埠贵有些尴尬，有心想凑过来，但一想到昨晚上，又打了退堂鼓。 已经起来的小丫头听到外边自己男人的声音，从屋里出来接过了他手中提着的肉。 “怎么好好的想起来买牛肉了？” “好久没吃过了，有点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根上烂 跟刘哥刘嫂打完招呼后，李恒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丫头，你跟赵明霞说的想要她家的小狗？” “啊？哦，对哦，我昨晚本来想跟你商量来着，结果一回来就碰上那破事儿都给忘了。” 刚把肉放到案板上的方小雅听到后，抬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咦？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碰到赵明霞了。” “怎么样，你想要吗？我听明霞姐说她家的狗可乖了。” “行啊，我跟她说了，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抱过来。不过，丫头，那狗才刚满月，你想好该怎么养它了吗？既然要，咱就要好好养，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生命。” “呃……” 自己男人的话让小丫头有些挠头，她哪儿想过该怎么养的问题，就是跟赵明霞聊天时听她说家里的狗有多乖，有多好玩，一时心血来潮才想要一只的。 压根就没想过那玩意该怎么养。ъiqugetv.net 李恒一看自己媳妇儿那副摸样，就知道她没考虑这个问题，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丫头，那小狗不比大狗，它现在只能喝奶或者米汤之类的东西，抱回来后咱们该怎么喂它，这个必须要考虑。 还有，等稍微大点了还得训练它在固定的地方拉屎撒尿，否则它在家里到处给你祸祸你看怎么办。而且那狗属于大体格的，到时候每天肯定要出去溜，要不然它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给咱把家拆了怎么办……” 这一气讲了不少，听的方小雅都快傻了，她哪想过养只狗这么麻烦的，还要训练，还要有时间溜，还要操心每天吃啥，听赵明霞讲的没这么复杂啊。 “哥哥，你忽悠我呢吧？明霞姐说她的狗可乖了，跟本就没说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儿啊。” “哈……，她也没告诉你她之所以不用遛狗不用训练，是因为她家自己就有院子吧，狗狗在院子里自己就解决了，用不着她操心。 咱总不能也让狗在院子里随地解决吧，那也太没公德心了。” “哈？她……她还真没告诉我这个，那咋办，这么麻烦的话那干脆咱别要了吧。” 小丫头听的头都大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她肯定不会开那个口。 “行啦，养只狗狗也好，那玩意养好了确实挺好玩的，回来以后我慢慢训练吧。” “你还会这个？哥哥，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那可多了，比如我就不会生孩子。” “呵……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一个接一个的白眼，从小丫头的眼中冲着自己男人丢了过去。 没再搭理胡言乱语的李恒，她走到脸盆架跟前，对着钉在墙上的镜子开始梳头发。 “别坐那儿了，你把肉洗洗先腌上，要不然等下午回来该有味了，然后把衣服一换，我梳完头咱们就走，今天走早点，我这会儿都有点饿啦。” “得嘞，我这就弄。” …… 早上在食堂吃完早点，送走了方小雅后，刚进办公室，张连顺张副主任跟在后边就过来了。 “老张，坐。”李恒知道他过来是什么目的，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怎么样，后勤台账核对清楚没有？” “已经核对完了。”老张坐到椅子上后，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继续说道：“主任，说实话，有点触目惊心，据我保守估计，不实的那些地方如果换成钱来说的话，相差最少在一千五到两千块钱左右。” “多少？”李恒听的都快坐不住了。 他原以为能有个价值百十来块钱的东西不相符就差不多了，这家伙，直接就给干到两千了。 他们百货商店用于日常运营的流动资金，也不过就是这个数而已。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举报老王主任挪用的钱也没这个数吧。 “老蔡怎么说？” “他？呵，一问三不知。” “一问三不知？那我要他干嘛？吃干饭啊？” 李恒这会儿都有点冒火了，他提高声音叫道：“孝坤……” “在，主任，我在。” “孝坤，你派个人去把后勤的老蔡给我叫过来，让他把后勤台账也带上。” “知道了主任。” 等郭孝坤走了后，老张开口问道：“主任，这件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往上报啊，还能怎么办，反正跟你我又没什么关系，咱也没必要去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你说营业那边会不会同样也存在什么问题？” “呵呵……老张，我现在就敢说，肯定也存在问题，就看大小了。” 说到这里李恒摇了摇头：“唉，这是从根上烂了啊。这才多长时间啊，安稳的日子才过了多久，他们怎么都忘了，他们这样做对得起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同志们吗？” 老张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吸了一口烟，此时此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跟着一起批判吗？好像没有必要，他相信，对面这个年轻人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咚咚咚……” 后勤的老蔡很快就被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带了过来。 等他进来，并且在示意下，把办公室门关好后，李恒这才开口问道：“老蔡，后勤台账账实不符这件事儿你知道不？” “我……主任，我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是王进得王副主任让我这样做的。” 看着满脸坦然之色的老蔡，李恒都不知道是该骂他一顿还是该怎么着了。 他好像就真的认为这件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蔡，你是咱们百货商店任命的后勤负责人，没错吧。” “对” “我看过之前的资料，任命你们几个各科室负责人的时候，是有正式文件的，对不对？” “是的” “那现在你管理的地方出现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你凭什么觉得跟你没关系？” “主任，是王进得王主任当时让我这样干的。”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让你干的？” “他……我……” 李恒的话直接就让本来还非常淡定的老蔡，一下子就慌了神，话都说不利索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安排 “主……主任，王副主任是我的主管领导，没有他的命令，我哪儿干这样乱来啊。”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乱来。”李恒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 “我还是那句话，证据呢？你说是王副主任指使你这么干的，好啊，你把证据拿出来，总不能红口白牙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空口无凭啊，断案都讲究一个证据。 我现在能知道的就是，后勤这块，当初指定的是你当负责人，后勤台账，后勤的固定资产，都属于你的管辖范围，现在出问题了，我不找你找谁？” “主任，您……您不能冤枉我啊。”站在那里的老蔡这会儿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腿不停地颤抖着。 显然，他现在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我冤枉你什么了？老蔡，咱说话得负责任啊，你是后勤的主管，后勤出问题了我难道不该找你吗？” “可……可那些假账，确实是王副主任让我做的。” “我非常想相信你说的话，但问题还是那个，证据啊，得有证据啊我的同志，你不能就这样随口一说我就得相信吧？” 李恒坐在那里非常无奈的双手一摊。 不过，紧跟着他看向老蔡的目光就是一凝，不过也是转瞬而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此时他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家伙在扮猪吃虎啊！ 他是故意把脏水往王进得的身上泼。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老蔡嘴角的一丝冷笑，虽然转瞬即逝，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 是个人才啊这货。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李恒的兴趣。 如果是真的，那也就是说，缺少的那部分固定资产肯定是这家伙倒卖了，或者干脆就是直接贪墨了。 然后，他现在可能知道了王进得的事儿，所以想把一切都推到那家伙身上，给你来个说不清。 这招聪明啊。 如果就这样报上去，那王进得可就真的是裤裆里掉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蔡平桂同志，你先坐，坐下来慢慢说。” 李恒伸出手向下压了压，他现在有兴趣跟这家伙好好的玩玩了。 老张坐在那里一直也没说话，只是侧过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老蔡。biqμgètν.net 还是那样，坐下来后无论李恒怎么问，反反复复都只说自己是冤枉的，是领导下的指示他才那样做的，他不敢违背领导的命令等等。 “那这样吧老蔡，你回去把账本上所有不对的帐，一桩桩一件件都罗列出来，然后再写一份情况说明，一定要写清楚王进得同志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什么样的命令，记住每一笔都要写清楚。” 李恒又有些疑惑了，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管这事情究竟是不是王副主任下的命令，到底是不是他贪墨的，把你蔡平桂牵连进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具体的经办人。 工作是肯定保不住了。 就为了那区区一两千块钱，把一个这么好的工作弄丢了，划算吗？ 把老蔡打发走了之后，他坐在那里一时有些沉默。 “二恒，这家伙不老实。” 见人都走了，李恒坐在那里还不说话，老张干脆开口叫起了他的小名。 “哦？老张你看出什么了？” “那老蔡看着好像很紧张，张口闭口的喊冤枉，腿还不停地抖，但给我的感觉非常假，有点那种……嗯……对了，矫揉做作，刻意为之。” 姜还是老的辣啊！ “呃……二恒，我怎么感觉你也看出来他是装的了？” “他是不是装的姑且不说，但他想给王进得身上泼脏水是肯定的。 但我就是没想明白，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就为了那点钱丢了工作，我觉得不值当吧。” “如果……二恒，我是说如果啊，他是在别人的授意下这样做，而且那个人还给他有别的承诺……” 说到这里老张停了下来，李恒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这件事儿必须要搞清楚，不是说为了给王进得洗干净，最主要的是，损失的钱必须要追回来，还有就是，贪墨的那个人必须要绳之以法。 不管他是谁，不管牵扯到谁。 想到这里李恒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郭孝坤。 “孝坤，你派人把你把麻子……唉不是，把王明利给我叫过来。” “好的主任。” …… “王明利是我战友，刚从部队回来，我安排到车队暂时先开大车，这两天还没正式上班呢，我打算让他去跟一下这个蔡平桂，看看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呢。”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是应该看看……” “哥，你找我。” 老张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举着黑乎乎的手走了进来，这个称呼可是让他愣了一下神，还特意扭头看了看，发现长的并不像。 “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把手弄那么多油？” “嗐，咱们车队有辆大车好像是化油器出了点问题，我帮着拾掇拾掇。” “行，莪给你安排点事儿。” “哥你说。” “后勤办的老蔡，蔡平桂，知道不？” “知道，昨天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从后勤领东西，找他签的字。” “嗯，认识就行，从今天下午下班开始，你给我把他盯死，这两天辛苦一下。” “这有啥辛苦的，不就是盯个人么。” “对了麻子，这个星期天，你嫂子让你上家吃饭，她给炒俩菜，咱哥俩喝一杯。” “哥，我喝不成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起喝酒麻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他天生对酒精过敏，滴酒不能沾，就连打针时的酒精消毒都不行，挨到皮肤就能引起过敏反应。 “喝不成酒汽水总能喝吧，我到时候把小虎也叫过来，咱仨一起聚聚。” “喝汽水那绝对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记住，今天下午下班后就开始盯。” “知道了哥。” “对了麻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百货商店的张连顺张主任，之前我们俩都在废品站，又一起调过来的，他以后主管后勤。”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处理 “张主任好，我叫王明利，您叫我麻子就行。我手上都是油，就不脏您的手了。” “老张，你看这小子有多大？” 俩人寒暄了几句麻子就下去了，等他走了后，李恒笑呵呵的问道。 “多大？看着就是二十出头的年岁吧。” “嗯，差不多，到今年年底整二十一，可当兵都七年了。” ！！！ “你是说他十三岁就到部队上去了？” “可不是么，当时我把他捡来的时候，这家伙站那儿还没枪高呢，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捡来？怎么说？” “他是那年我们打渡江战役前，我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这小子命大，他家人当时全部都没了。本来想的是把他救下来后送到哪个老乡家里养着去，结果这小子愣是要跟在我身边，这一跟就是七年，也从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跟成了一个老兵油子。 这次我退伍回来，他还是一定要跟着，怎么说都不听，这小子有点文化，以前上过学，我当时跟上边领导都说好的，给他提个干，可他不行，非要跟我一起回来。 领导这下可高兴了，这家伙你别看刚才好像乖的很，骨子里却是个混不吝的性格，脾气上来了没几个人能治的住，他一说要跟我走，上边领导本来还就头疼他那性子呢，这下好了，就差没亲自送他离开部队了。” “哈哈，我说呢，难怪他刚才一进来就叫你哥，原来你俩还有这层渊源啊。” “老张，蔡平桂的事情暂时先这样，等麻子把他跟上几天，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情再说，后勤方面别的工作你要尽快抓起来，二线为一线服务这块，必须要做好。” “明白，你召开的全体职工大会的会议记录我看了，从服务态度这里入手，这个点抓的真是太好了，不管是一线的服务态度，还是二线的为一线服务的态度，是该好好的变一变了。 你知道吧，外边的人都觉得，百货公司的营业员那脸是真的难看，也就是只有这一家，如果跟供销社一样到处都有的话，我估计咱们这里可能就没人来了。” 李恒默默的点了点头：“慢慢来，一点一点的纠正吧，最近如果没什么事儿你也可以到前边去看看，我个人觉得啊，自从那天开会以后，还是有所改观的。” “那是，不改变能行吗，你下狠手啊，正式工到郊区库房，临时工直接上交局里，这样的惩罚力度，有几个敢跟你拧着来的。 不过……” 说到这里张连顺有些犹豫了。 “嗯？怎么了老张，有话就直说，咱俩共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二恒，我是想说，我看会议记录上没有其他几位副主任的发言，从头到尾就是你一个人的讲话，这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或者说，我不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氛围。” “嗯，你说的没错，当时我是有点急于找到切入工作的抓手，所以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独断，以后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李恒心里非常清楚，这种独断可以一次两次，但绝对不能再多了，否则不止是下面的人，上边的人同样对他会有看法。 “还有啊二恒，咱们食堂的这个伙食标准……” 老张没有继续纠结那个问题，转而说起了伙食，他来这两天也是在灶上吃饭，见天的看到饭菜里有油星，有油渣，端午那天又是发粽子，又是红烧肉的，心疼的差点喘不过来气。 “哈哈，我知道，你肯定是心疼了。”李恒一听就乐了。 之前在废品站时过的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老张一时半会这脑袋转不过来弯很正常。 “当然心疼啊，咱们这近二百号职工，再加上过来吃饭的家属，洋洋洒洒三四百人，我光看食堂的账本都快窒息了。” “安心吧我的老张同志，这里不是废品站，伙食费标准很高的，肉票也十分充足，背的住这样吃。 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废品站那边的炊事班长……姓李是吧，上次给转正那个。” “嗯，对，李得胜，怎么了？” “莪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他有战友在肉联厂，每次废品站那边要买肉的话，他都是去找的他战友是吧？” “没错，他有个战友在肉联厂，每次他买肉都是去找那个人，所以他去买肉总是膘最厚的那块。” “着了，就是他，我的意思是想把他调过来负责食堂的采购，老金虽然每次也是去肉联厂买肉，但因为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买回来的肉也就普普通通，我就想着……” “那绝对没问题啊，那家伙绝对愿意，而且他家还就是这边的，如果调过来上下班还方便。” 没等李恒把话说完老张就接上了，食堂也在他的管辖范围，如果采购能换成自己人，他会放心不少。 而李得胜，相对于现在负责采购的老金来说，那是绝对的自己人。 “老张，把他调过来的事儿我就交给你了，回头你打个报告，我签字。” 两边都属于商业系统，想调一个人过来不要太简单。 “没问题，我晚上下班以后先到他家去一趟，虽然有把握他会同意，但我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吧。” “嗯，反正事情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那行，你忙你的吧，我先过去了。” “又没什么事儿，继续坐会儿呗。” “不坐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见陈副主任好像还想找你说什么呢，我都呆了这么久了，估计他早就等着急了。” “那成，没事儿咱们再聊。” 陈自贵那边还真的是有事儿，老张这边刚离开，他就过来了，汇报起了郊外仓库的事情。 …… 一早上过去了，李恒一直坐在办公室里都没动窝，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可给他憋坏了，也就幸亏他身体好。 这不，这边陈自贵刚离开，他立马就一阵风似的往出跑，楼道里赵明霞看到他还想说什么呢，结果人家都不带搭理她的就不见影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组长 中午吃饭时，方小雅又跟赵明霞这个中年美妇钻到了一起，俩人坐在食堂的一个角落，也没人打扰，边吃边聊天，还开心的不行。 这一幕看得李恒是直挠头，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年龄差距挺悬殊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聊的。 “哥，怎么个事儿，嫂子把你抛弃啦？” “滚你的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嘿嘿……” 刚打好饭的王明利见李恒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就过来一屁股坐到他对面。 “晚上住在后边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院子里人多，晚上还挺热闹，感觉蛮不错的。” “嗯，没事儿就跟同事们多聊聊天。” “我知道，要跟大伙搞好关系嘛，哥，你有时候比以前我妈还唠叨。” “行，那我以后不说了。” “别别别啊，我爱听我爱听着呢，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嘁……你说你贱不贱。” “嘿嘿……” “臭小子，你早上跟着修车，那车修好了没？” “修好了，咱们车队李队长那水平没得说，难怪人家能当队长呢。” “没两把刷子敢随便上啊。” “那倒是。” “麻子，踏踏实实跟着学吧，处处留心皆学问。” “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对了哥，我等会儿吃完饭出去转转看看附近的地形，李队长还给我了一张他自己画的地图。” “嗯，给，这是我的自行车钥匙，你骑着车子去，也能快点。” “好嘞。” “车子在车棚里，后座上绑了一个垫子。” “知道了。” “出去转归转，别瞎花钱，把退伍费都攒着，将来娶媳妇儿还要用呢。” “放心吧哥，我不会乱花钱的。” “缺什么东西想买的话，我不是给你钱了么，用那个就行，没票就找我要，不过那个钱在你嫂子跟前不要提。” 正在埋头吃饭的王明利听到这话，吃饭的动作顿时停了一下，他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恒，然后微微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绝对够严实。” “有的事情不是我想瞒着你嫂子，而是让她知道了，她又要跟着瞎操心。” “我能理解，就像买那些票，让嫂子知道了也确实不好，她毕竟是公安。” …… “咦，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比我们吃的还慢。” 这俩人正吃饭呢，那边方小雅已经把饭盒都洗干净拿过来了。 “哥哥，我跟明霞姐去她家玩一会儿。” “呃……行，你去吧。” “那我等会儿就不过来了，直接去单位。” “好，你看着点时间。” “知道了，你们吃吧，麻子，这周末到家来吃饭。” “没问题嫂子，早上我哥跟我说过了。” 看着俩女人有说有笑的往食堂外走，这个食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动起了心思。 “红艳，这两天你不是准备给咱做被套么，可以去找方小雅啊，她娘家现在不是有缝纫机了，用缝纫机多方便，省的你一针一线的慢慢弄。” 自己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张红艳非常明白，她点了一下头：“行，今晚上我过去跟她说一声。” …… 吃完饭，王明利骑上自行车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只留下李恒一个人背着手，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消消食。 “主任……” 就在他刚准备上楼去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门卫老张跑了过来。 “怎么了老张？” “主任，门口有个人找您，他说他叫王光运。” “谁？王光运？” “对，他说的是这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李恒有些疑惑，他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曾处长手下二组的组长，也就是小远他同学宋齐敏的顶头上司。 可这个人过来干嘛？之前他俩没打过交道啊，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带着一丝疑惑，他让老张把人放进来。 “李主任……” 这个王光运的态度倒是非常端正，还离的挺远呢，看到李恒站在那里，就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李主任您好，实在不好意思啊，中午休息的时候还过来打扰您。” “没关系，刚好我中午也没啥事儿，不知道王组长找我是……” 看着这个中年男人，李恒是真的有些搞不清，对方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的李主任，莪们处长前天到沪市开会去了，他临走时叮嘱过，那个李天成如果有交代什么，让我过来跟您也说一声。” “李……哦，我想起来了，可我记得李天成不是交给乔建辉他们组了么？” “之前是乔组长他们负责的，这不是他们组又被安排了别的任务，就把李天成的审讯任务转交给我们组了。” “是这样啊，那……他交代什么了？怎么你们曾处长还让特意来告诉我，不会违反纪律吗？” “没关系李主任，曾处长说，这个人是您交给我们的，有什么事儿让您也了解一下，这样说不定您以后还会遇到他们的人呢。” “哈……你们曾处长倒是打的好算盘，这是想把我当免费劳动力用啊。王组长，干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可不想再碰上这种事儿。” “李主任，那得您回头跟我们处长说一声，我也就是个跑腿带话的。” “呵呵，这是把我赖上了啊，难怪他跑到沪市去开会，行吧，你说，我听着呢。走王组长，这边人多，咱俩去后院，边走边说。” 前院离仓库进，到处都是搬货的送货的，进进出出的车、人都不少，王光运要讲的事儿，还是要注意隔墙有耳才好。 “好了王组长，这边人少，你说吧。” “是这样的李主任，李天成交代，据他知道的，在四九城，跟他一样的人，目前最少还有五六十个，这还只是他知道的，能说的上来姓名的。” “他认识这么多？” 李恒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某一个活着的人，同时掌握这么多资料呢？ “我们也存在这样的疑虑，不过他说，因为之前从四九城撤的时候，他是负责销毁档案的，时间匆忙，他当时就记了这么多。” 第一百九十五章 建议 这倒也说的过去，不过李恒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按说这个李天成是确定被留下来的人，怎么又会让他负责销毁资料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老曾到底按的什么心，好好的为什么让他的下属来把这事儿告诉他？ 不对，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王组长”想到这里李恒直接开口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说吧，好好的来找我说这事儿干嘛？” “呃……” “别寻思了，我就不信你刚才说的什么因为人是我抓的，所以要给我一个交待，呵呵，你们单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知情知趣了，甭跟我打马虎眼，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王光运闻言微微一笑，他们处长说的不错，在这个家伙面前最好不要想着骗他，精的跟猴一样。 “咳咳……李主任，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李天成确实交待了不少人，这个我并没有骗你，只是话还没说完呢。” “那就接着往下说，是不是我们百货商店里有人有问题？” “嗯，您没猜错，李天成交代的那些人里，其中有一个现在确实在这里上班，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也是想着先给您透个风，因为那人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带走。” “说说吧，是谁？” “这人以前的名字我就不说了，现在他叫蔡平桂。” “咳咳……” 名字刚一说出来，就引起了李恒剧烈的咳嗽，他是真的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谁？王组长你说谁？” “蔡平桂啊，李主任你怎么了，怎么听到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 “哈，这不巧了么，不瞒你说啊王组长，我今天刚安排的人让这两天盯一下这个蔡平桂呢。” “啥？李主任您已经发现他有问题啦？”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么神。”李恒笑着摆了摆手。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这里这两天新上任了一位副主任，目前正交接工作呢，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一番讲解把王光运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家伙到底是想干嘛？混入内部来搞破坏？ 走的是败坏干部名声的路线？ “王组长，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让我的人跟他了，我估计你们肯定也派人了，别到时候弄出什么误会。”biqμgètν.net 如果继续让麻子跟，肯定要闹出误会，李恒可不敢让他们跟麻子对上线了，那是要出人命的。 不是他小看曾处长手下的这些人，其实论起来，这些人有好多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但如果真的跟麻子对上线，最后能活下来几个可就不好说了。 “那也行，人就交给我们吧，反正他是肯定跑不了了。” “嗯，王组长，不管你们什么时候抓人，记得通知我一声，最起码让我知道他的去向，别好好的突然消失了。 然后就是，到时候帮我们把账的问题要问清楚，差了我近两千块钱呢，必须得让他给我吐出来。” 王光远差点没乐出声来，这是把他们当要账的使唤啊。 “您放心吧李主任，钱我们肯定会要回来的，国家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的。” “那莪就先谢谢你啦王组长。” “不用客气，这次收获这么大，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 “说到这里，王组长，我给你们提一点意见啊，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仅供参考。” “李主任您说。” “按你的说法，李天成这次交待了不少人出来，在我看来，你们甄别的差不多之后，也不用太过费心思的盯了。 那么多人，估计你们也盯不过来，万一事出不密，走漏了风声的话还麻烦，干脆把他们一窝端算了，回来以后慢慢审。” “呃……” 王光运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李主任，咱们得讲证据啊，我们总不能无凭无据的乱抓人吧。” “你们还要证据？”李恒真想喝一口盐汽水喷醒他。 你逗我玩呢吧。 “李主任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肯定要证据啊。” “好好好，你们要证据，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不是，李主任，您把没讲完的话讲完啊。”王光运有些着急了，他还等着听后边呢，怎么这位爷又不说了。 “讲完了啊已经，没有证据你们又抓不了人，那后边再说下去就没意义了。”李恒把双手一摊说到。 “李主任，事关国家和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问题，希望您能……” 王光运也顾不得别的了，他此刻就是想把那接下来的话听完。 “王组长啊，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的工作性质我了解，我有战友也是你们这个单位的，只是没在四九城而已，他也跟我讲过你们的工作方式方法，有的时候事急从权，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把人先全部请回去，然后再慢慢审查，如果确实有没问题的，你们可以…… 事关稳定大局，我相信不管是上级部门，还是老百姓，都能理解，引起误会了可以消除嘛。 不管怎么说，总比再来一次去年的爆炸案要强吧，那可是多少条鲜活的生命啊。 同志，就是你刚才说的，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光运知道，身旁这位李主任的两位至亲，就倒在了去年的爆炸中。 所以，他对那类人抱的想法，肯定是宁可错抓不能放过。 可是，真的能这样做吗？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还没有权利来决定这个，虽然他也挺赞同这种做法的。 “李主任，非常感谢您给我们提建议，但您也清楚，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还没那么大的权利，而且这次牵扯的人范围也确实比较广，涉及的人数也比较多。 可以说是我从事这项工作二十年以来，一次性收获最大的了，但我会把您刚才说的向上级领导转达一下，具体该怎么做，得由人家来做决定。” 王光运说的也非常诚恳，没有打什么太极拳，说官话，他明白，这位李主任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痛恨那些人而已，并没有掺杂别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情绪 “呵呵，王组长，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比较狭隘的想法，可能有点极端，你也不要太过在意，我还是那句话，仅供参考。 你也知道，我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了不少，我是恨不得把那些人都能人道毁灭了。但，有法律在，你们要依法办案，我也能理解。 刚才我说的那些，你就当是我的一次吐槽，一次发泄吧。” 李恒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些极端，作为一名来自后世的警察，其实更应该希望的是法律健全。 但有时候换个角度想想，好像在某些特殊时刻，就应该用重典，尤其是对付那些阴谋颠覆的人。 王光运沉默了片刻，然后神情比较严肃的抬手拍了一下身旁这位李主任的肩膀。 “兄弟，在感情上我个人是支持你的想法的，但……实际中我们最好还是讲点法律吧，这样其实对你，对我，都会比较好点。” 不管他是为了应承才这样说的还是怎么着，反正这话李恒听着挺舒服的。 “谢谢……” “哈哈，不用客气李主任，实际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行啦，我也该走了，今天过来找您，主要就是说一下蔡平桂的问题。” “嗯，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动手，事后跟我说一声，不管早晚，对上级好有个交待，我家在哪里相信你们也知道。” “放心吧李主任，保证第一时间通知您。” “走，我送送你。” “您留步，不用这么客气。” “没事儿，走吧，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事情。” …… 大门口路边，李恒刚把王光运送到他停在这里的车旁，就看到麻子骑着车子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哥……” 跳下车子，正准备说什么呢，麻子看到一旁正好奇的看他的王光运，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麻子，赶的这么急。” “呃……哥，就是早上你嘱咐我的事儿。” “早……哦，你发现什么了？没事儿，直接说，这位同志过来也是说老蔡的事儿呢。” 一听提到老蔡，王光运立马就来了精神，他刚才多看王明利两眼，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人似乎比较危险，可现在既然提到了他此行的目标人物，那就没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 “哥，你早上嘱咐我盯的蔡平桂，刚才我在外边转的时候看到他了，只是……这人好像有问题，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接受过训练。” 说到这里麻子停了下来，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李恒跟王光运俩人都没有插嘴，就这样安静的等着。 过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我感觉，他好像接受过那方面的训练，就像那年我们在双庆帮着抓的那些人一样，哥，你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呼……”李恒长长的出了口气，点点头后看着王光运说道：“王组长，可能没错了，这个蔡平桂应该就是有问题。” 王光运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王明利问道：“李主任，这位同志是……”biqμgètν.net “哦，他是莪战友，刚退伍过来，当年我们在双庆曾经帮着抓过不少特务，跟他们那类人也没少打交道，所以他判断的应该没错。” “哥，他跟季政委是一个单位的？” 听到这里王明利就明白了李恒为什么让他有话直说了，感情旁边这位就是专门抓特务的啊。 “没错，不过季政委没在四九城。” “那我知道，他在津市呢，离这儿不远。” “李主任，既然基本上确定了蔡平桂的身份，那我就先过去了，回去跟上边请示一下，到时候我会通知您的。” “好，替我向曾处长带个好。” …… “哥，你跟这些人是怎么联系上的？” 看着汽车开远后，王明利饶有兴趣的问道。 “因为我爸跟我弟弟的事情……” “呃……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事儿的。” “没事儿，我已经替他们把仇报了。”李恒笑着摆了摆手。 “那……那我继续转去了啊哥。” “去吧，对了麻子，老蔡那里你就不要继续跟了，免得跟那个单位弄出来什么误会。” “知道了哥。” 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 李恒一个人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矗立了许久。 那帮子当年遗留下来的特务，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清理的差不多。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十周年的时候还有一次比较大的阴谋呢。 唉，曾处长他们任重而道远啊。 一下午的时间，李恒好像都沉浸在一种情绪中，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思考着什么，直到快下班的时候，赵明霞抱着一个纸箱子过来。 “主任……” “嗯，啊？赵主任你抱的什么啊？” “小狗啊，不是您让我下午快下班再拿过来的吗？你不会不想要了吧，中午小雅去我家看了之后，可是非常喜欢的，专门说的要这个。” “哦哦哦，要，肯定要，刚才想别的事儿呢，把这茬都忘了。” 一听到是狗，李恒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了过去。 “赵主任，你放桌子上吧。” 到走到身边了，他才意识到就这样往人家怀里看好像有些不妥，赶忙让先放下。 打开箱子，看到里面那只小狗的瞬间，李恒有些呆滞。 这也太黑了吧，晚上不呲牙是指定找不到的。 “这怎么这么黑的？” “嘿嘿，你家小雅就看上这只了，她点名要的这只。” “别的都是什么颜色的？” “我家正常的都应该是黑黄毛的，不知道怎么这一窝生了个这么黑的小家伙，这些年我也是头一次见到纯黑的，如果不是小雅想要，我本来还打算自己养呢。” 随着箱子被打开，本来在里边睡觉的小家伙也爬了起来，开始哼哼唧唧的。 李恒刚伸手摸了一下，小家伙立马就吐出粉嫩粉嫩的舌头开始舔他的手。 看着可爱极了。 “嘿，不错啊，公的母的？” “公的。” “那正好，省的养个母的还要来……咳咳……” 说话要注意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白 “谢谢啊赵主任，就要这只了。” “你好像不要都不行，这可是小雅自己看上的。” “呃……”李恒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转移话题问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啊？” 看样子挺像德牧的，但现在就有这个品种了吗？ “我不知道。”赵明霞摇摇头说道：“我从它们的爷爷奶奶那辈就开始养了，但你要问我是什么品种的我还真不知道，而且我养了快三十年，黑的这么彻底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之前有一只，不过爪子还是黄毛，只有这个跟煤球似的。” 今天如果不是方小雅自己过去挑中了这只，她是真打算留着养的。 “对了主任，小雅说你们家没奶粉，不知道该给狗喂什么，我给你拿了两袋。” “哈？”李恒差点没听傻了。 好家伙，这有点过分了吧？ъiqugetv.net 人都没得奶喝，你给狗竟然还专门买的奶粉。 “喂奶的时候可以稍微给它加点馒头，泡软一点再让它吃，小家伙饭量挺好的。” 看得出来，赵明霞是真的喜欢狗，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半天。 其实她中午跟方小雅都叮咛过得，可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李恒听的是一愣一愣的，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上一世他领养那只退休警犬时的场景。 当时那只警犬的伺养员，也是如此这般不厌其烦的给他不停的唠叨着。 最后他带着那只警犬离开时，好几次都差点没被带倒。 现在这只到没什么，才满月还不懂呢，就算要训练也是等它三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主任，你听我说话没？” “啊？听着呢啊，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放心吧赵主任，我会好好养的。” “行，那我就先过去了，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呢。”说着她从自己随身背的包里，拿出来两包奶粉放到桌子上。 小狗好像意识到什么了似的，本来已经不哼唧的它，在赵明霞转身往出走的时候又开始哼唧，甚至还站起来爬在纸箱子边上往出看。 嘿，这让李恒一下子就来兴趣了，这小家伙可以啊，才刚满月就已经认主啦？ 而且好像还能听懂话了。 他伸手把小狗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到了沙发上。 果然，小家伙刚从箱子出来，噌噌噌的就跑到沙发边上了，冲着门那边奶声奶气的叫了两声。 可惜，已经走了的赵明霞不可能再回来了。 小家伙一看叫了两声没起作用，扭头又跑了回来。 跑到李恒跟前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小心翼翼的吐出舌头舔了一下他放在沙发上的手，发现一切正常，然后干脆就往他的腿上爬了。 等费劲吧啦的爬到腿上后，人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哪儿一趴，开始呼呼睡大觉了。 李恒这半天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真的是给他带来了一丝惊喜。 难怪赵明霞一直说她家狗聪明，看上去确实听聪明的，还挺会拍马屁。 一看原主人走了，很明显是把它送人了，立马就凑到新主人跟前来。 这小家伙才这么大点就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啊。 不过就要这样才好，聪明的狗子好养活。 其实怎么样都好，只要别像二哈就行，精力太旺盛，只要一天遛不到位，就要在家里瞎折腾。 “小家伙，给你起个什么名？” 李恒一边轻轻的抚摸着趴他腿上的小狗，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白？” “嗯，这个不错，缺啥叫啥么。” “好啦，只要回去小丫头同意，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由不得小家伙反对，他就这样一锤定音了。 小狗趴在那里翻起眼皮瞅了这个新主人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至此，李家成功的增添了一名新成员。 …… “哥哥……哥哥……快让我看看。” 刚到下班时间，方小雅就推开李恒的办公室门跑了进来。 “嚯，这才刚到点你就已经到我这儿了？” “嘿嘿，我提前走了几分钟，哇，明霞姐真把这只狗拿过来了，中午说的时候她还有点舍不得呢。” 一转眼的功夫，小丫头就已经把趴在沙发上睡觉的小狗抱了起来，满脸欣喜的看着它。 睡的正香的小狗明显有些不太满意，还叫了两声，然后扭过头看看男主人，好像是让像他救命呢。 指望李恒救它？呵呵，它明显想多了。 “丫头，我给它起了个名叫小白，你觉得怎么样？” “小……小白？” 方小雅看看手中黑的那么纯粹的小狗，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男人，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就叫小白，我记得老辈人不是都说缺啥就叫啥么。” “呵呵……哥哥，你没搞错？” 小丫头感觉自己的嘴都快抽抽了。 “怎么，你觉得不好听吗？那你重新起个名也行。” “叫……” 真的让重新起名，她还真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嘴里嘀咕了半天也没个什么好名字，最后还是认命的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就叫小白吧，反正就是个名字而已，无所谓啦。” “那要不叫马桶？” “噗……哥哥你讨厌，你咋不叫痰盂呢，还马桶，哪有起这个名的，还是叫小白好点。” 你瞧，这不就非常认同了嘛。 “走吧丫头，咱先去吃饭，我刚才给它都喂过奶了，晚上回去再慢慢玩吧。” “哦，明霞姐还给拿奶粉啦？” “你不是说咱家没奶粉么，人家就给带了两袋。” “啧啧，明霞姐可真奢侈，给狗喝的都是奶粉，也就是她给拿来了，要不然我可绝对舍不得。”小丫头看着桌上的两袋奶粉，嘴里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 谁能舍得，刚才好悬李恒没把这两袋奶粉给贪污了。 如果不是怕猛然间给小狗换粮，万一引起什么肠胃方面的病，可能就能要了它的命，他真的都会给它喂点稀饭之类的东西。 小丫头把小狗装进箱子里，然后走到门后的脸盆那里洗了把手。 “走吧哥哥，去吃饭。” 还不错。 没弄什么一抱到手上就舍不得放下的戏码。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考虑 “哥哥，明霞姐她家院子确实不小。” 坐在车子后座上，小丫头一边逗弄着箱子里的小狗，一边说道。 “有多大？” “嗯……跟中院的院子差不多大。” “嚯～那确实不小啊。” “是啊，那些狗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看着还蛮惬意的，明霞姐说她确实没遛过狗，都是让它们自己在院子里玩。 对了哥哥，她还有一座院子呢，你知道在哪儿不？” “还有一座？”这下李恒确实有些惊讶了，不过转念一想赵明霞以前的身份，就又能理解了。 “在哪儿？” “嘿嘿，你肯定猜不到，离咱家不远。” “还离咱家不远？这我真的猜不到。” “告诉你吧，就是街道办现在那个院子。” 狗大户！ 这是李恒此时心中唯一能想到的词语了。 知道赵明霞前边那个男人有钱，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那院子多大啊，最少也有上千平了，最关键是一直用着，不用担心房子破败了。 只要她能熬到八十年代，那座院子自然会再次回到她的手中，然后如果她能活到奥运会之后，啧啧…… 不敢想啊！ “丫头，她有孩子没？” “呃……没有。” 那还活个屁，要那么多房子顶啥用，到最后还不是归国家了。 正在骑车子的李恒撇了撇嘴，没后代，现在都不知道还能生不，那就没以后了。 “唉……明霞姐到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得，你啊，也别可怜别人了，人家两座院子在那里蹲着呢，单从给狗都喂奶粉就能看出来，压根也不缺钱，我估计她是自己不想找罢了，或者说应该是不想将就。” “咦，哥哥，你这下说对了，明霞姐就是说她不想将就，给她介绍的人也不少呢。” “你们连这都聊？才认识几天啊，怎么什么都聊。” “嘿嘿，我们俩可能投缘吧。” 相差最少二十岁，你跟我说投缘？难道还有忘年闺蜜这一说？女的也兴这个吗？ “丫头，赵明霞能给人当多年的外室，最后还能得到不少的资产，并不是什么易于之辈，你跟她交往可以，但说话办事也要留个心眼。” “我知道，放心吧哥哥，我跟明霞姐在一起只聊些闲话，别的一概不说。” “嗯，那就行。” …… 五号院大门口，今天好似又恢复了正常，他们俩回来的时候，门口还凑了不少人再吹牛聊天，男的一堆，女的一堆。 看到李恒回来，不管是院子里的住户，还是街坊邻居，都亲热的打着招呼。 女的那边看到方小雅抱着的箱子，还都凑过来看一眼，当看到里边是一只黑乎乎的小狗时，都十分的好奇。 狗这东西，不管是什么品种的，小的时候都非常可爱，看着萌萌的，一下子就激起了这群女人的母爱之心，争先恐后的想摸一下。 这可把小家伙给吓坏了，生下来这一个月，它就只见过赵明霞一个人，今天猛不丁的看到这么多人，吓的嘴里直哼唧，窝到箱子的一个角不停地颤抖。 见状大伙也不好摸了，不过嘴上还是不停地说着可爱之类的话。 几个在一旁玩的小孩子听到后也凑了过来，嘴里不听的喊着小雅姨小雅姨，让她把箱子放低点他们也想看。 等方小雅抱着箱子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都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也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小了，当箱子被打开后，本来还窝在角落里的小家伙自己站了起来，从箱子里探出脑袋看了看四周。 当看到蹲在一旁看它的两位新主人后，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然后自己开始费劲吧啦的想从箱子里出来。 只是个头还是有些小，腿上也没劲，半天没能翻腾出来，自己还摔了一跤，气的在那里汪汪的叫了两声。 只是这个叫声怎么听怎么像是撒娇。 小丫头笑呵呵的把这只小家伙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到地上，结果它到是毫不客气，一出来就东闻闻西嗅嗅的，又是尿又是拉。 “嘿，这家伙，你在自己窝里咋不拉呢，还知道自己的窝不能弄脏啊。” 好像是知道女主人说自己呢，小狗回头就冲着她哼唧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在屋里巡视起来，人少了它也不差生，看着还挺活泼的。 不过李恒知道，今晚这家伙肯定要哼唧一晚上，出生后头一次离开自己妈妈到陌生的地方，头一晚上肯定不会太乖的。 “怎么样媳妇儿，从今天开始就要当铲屎官了。” “铲屎官？” 这个称呼听的方小雅一愣，紧跟着就开始哈哈大笑。 把正在巡视领地的小黑狗吓的一个激灵。 “哈哈哈哈……好啊哥哥，以后咱家的铲屎官就封给你了。” 说着她还拍了拍自己男人的肩膀。 “这狗不是你要的嘛，怎么把收拾卫生的活还交给我了。” “我嫌臭！” “哪有味啊，它现在只喝奶又没吃什么东西。再说了，这你都受不了，那以后我们有孩子了咋办，拉了你还把他丢出去吗？” “那肯定不会，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丢，不过给狗收拾吗……哥哥，你快把它训练好吧，让它以后到外边大小便，天天拉到屋里的话谁能受得了啊。” “呵呵……这才刚抱回来你就嫌弃了，你啊……也就是图个新鲜。它就是拉外边咱也得收拾啊，难不成就堆在那儿，让别人踩啊。” “啊？外边也要收拾？” “那你以为呢，既然想养它，就不能让别人嫌弃它，尿的尿没办法收拾不说了，但拉出来的肯定得收拾干净。” 小丫头此时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她是真没想到养只狗竟然这么麻烦的。 “好啦！”李恒笑着揉了一下自己媳妇儿的脑袋：“我以后想办法把它训练好，让它只到指定的地点大小便。” “能训练好吗？” “尽力吧。对了媳妇儿，买那个院子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好了，我今天一看明霞姐那个院子，我就想着咱们如果也能住个独院该有多好，给院子里种点葡萄，再用瓮养点鱼，夏天坐在葡萄架子下乘凉，吃饭还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多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决定 “真的考虑好啦？” “当然是真的，我感觉如果能住那种独院，比楼房都要舒服，我一个同学家就住的那种楼房，我去过一次，说实话，家里的空间有些逼仄，好像还不如我们住平房方便呢。” “那不一样。”李恒摇了摇头。 “回头给百货公司盖家属院的话，盖出来的楼房肯定跟你见过的那种不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蹲在那里的小丫头，让她坐在凳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笔一张纸，给她画了起来。 …… “怎么样，听懂了没？”李恒指着他画在纸上的房屋平面图说道。 “听是听懂了，不过我今天看完明霞姐家后，还是觉得住独院舒服。” 小丫头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那如果我让一楼也带个小院呢？” “切，那才多大点，人都溜达不开。”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把独院一买，以后的家属楼就不要了？丫头，你可考虑清楚啊，我要盖的这个楼房不但厨房在自己家里，卫生间也是在屋里的，还可以给卫生间里装热水箱随时洗澡。” “哎呦，哥哥，我听懂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了。但你没去过明霞姐那个院子，真的太漂亮了，我恨不得现在咱们就住在那里，你想想啊，大门一关，自成一方小天地，多好。” 嘿，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这下李恒也有些挠头。 他倒不是说非要住楼房不可，只是对于每天都要在外边排队上厕所有点深恶痛绝而已，一心想有自己家独立的卫生间。 “那成吧，咱们把你家隔壁那座院子一买，我也找人商量商量，看里边的房子究竟应该怎么盖合适，怎么样才能让咱们住着更方便些。” 自己媳妇儿都这样说了，他还能咋办，只能是点头应了下来。 “真的？哥哥你同意啦？” 小丫头那双大眼睛此刻亮晶晶的，她起身直接挤进了自己男人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 “当然同意啊，既然你想住独院，现在也有一个合适的能买到，那顺了你的心不是正好。” “嘿嘿，谢谢哥哥，mUA！” 跟个地耗子似的正满地出溜的小黑狗，恰好转过身子看到了这一幕，小家伙站在那里呆呆的注视着两位新主人在那里打啵。 看了一会儿后，不甘落寞的它跑了过去，开始哼哼唧唧的。 …… 房子的事情似乎就这样敲定了，只是方向好像稍微有些偏。 本来按照李恒的预想，四合院肯定是要买的，不过那也得是八十年代以后得事情。 毕竟那个时候一座院子的价格，比现在就算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而且他的目标还是最少两进以上的大院子，不是这种独院。 不过很显然，计划没有变化快。 变就变吧，不管是楼房还是平房，终归都是为人服务的，只要自己俩人住着舒心就行。 忽然，院子里嘈杂的声音惊醒了两个正在热吻中的年轻人，小丫头抬起手把那只已经伸到自己衣服里作怪的大手拍了下来，并且赏给自己男人了一个娇媚的白眼。 从那个温柔的怀里站起身，她先整理了一下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又俯身把在脚边转悠的小家伙抱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准备看看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恒坐在那里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 “哥哥，是易中海回来了。”没几分钟小丫头就抱着小狗回来了。 “他回来是正常的，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扣他两天算是个教训吧。媳妇儿，是不是应该把早上腌的牛肉做了，这么热的天，放明天还能吃吗？”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可是……” 小丫头咔吧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男人，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哥哥，我好像不会做牛肉。” ！！！ 李恒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 都不会做那你早上还自信满满的让我把肉腌上。 “那……媳妇儿，现在还不到八点，咱把肉送到那边去？” “走走走，现在麻溜的过去，我妈肯定会做。” 这可能就是跟娘家住的近的好处吧。 …… 当方爸方妈大晚上的看到女儿跟姑爷跑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心都跟着紧张了一下。 等听到是因为什么过来的时候，方妈笑着揪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耳朵。 “教你的时候不好好学，这会儿知道着急了，不年不节的谁家大晚上烧肉啊。” “嘿嘿，妈，我这不是害怕放坏了。” “你啊！” “二恒，来坐。”方爸没管那边的动静，招呼姑爷过来坐。 “咦，你这是从哪儿弄了一条这么黑的狗。” “狗？哪儿呢哪儿呢？” 刚从里屋出来准备跟姐姐姐夫打招呼的方小庆噌的一下就窜了过来。 “哇，好可爱的小狗。” 这听着还挺正常的，可谁知，下一句话画风立马就变了。 “姐夫，这狗养大了是不是能吃？” “??……” 方小庆嘴里的话音还没落呢，就被小丫头在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吃你个头吃，赶明把你吃了才对。” “就是，这死孩子，怎么光惦记着那张嘴了。”方妈过来也在自己儿子脑门上戳了一下。 “这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的，不是为了让你吃的。” “哦” 可怜的方小庆揉揉后脑勺，又揉揉前脑门，乖乖的应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好像又低了。 方妈从姑爷怀里接过小黑狗举起来看了看嘴，又摸了摸身子，点点头说道：“这狗不错，应该是狼青配出来的，不过纯黑的还真是少见。” “妈您还认识狗？”李恒有些诧异的问道。 “小瞧你妈了。”方爸坐在一旁乐呵呵的说道：“你妈她娘家以前也养了好几条狗呢，都听她话的很。” “嗐，提那干嘛。”方妈笑着摇摇头，把手中的狗递到了女儿手里。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好好养吧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说到这里方妈没有再继续说这个事儿，拍了两下手说道：“走吧小雅，妈教你怎么烧牛肉。” 第二百章 翁婿 “爸，跟您说件事儿啊。” 方小雅跟着妈妈去学烧牛肉，临走前把狗又交到了自己男人手中。 小狗刚打算窝到男主人怀里休息一会儿呢，转瞬又被方小庆给抱了过去。 可怜兮兮的哼唧了一声，见男主人仿佛没听到般，仍然在讲话，只能认命了。 “嗯，你说。走二恒，咱坐到外边去说，屋里挺闷的。” “对了爸，风扇呢？怎么不开。” “那玩意太费电。” 李恒都有些无力吐槽了。 买来风扇不就是为了天热用的嘛，那能有多费电的。 方小庆坐在一边撇了撇嘴，他特想开风扇，风吹着多舒服的，可惜啊，爹妈都不让开，热的他在自己屋里都坐不住，学习都安不下心来。 屋外，翁婿二人搬着凳子坐在屋檐下后，方爸示意李恒接着说。 “我跟小雅商量好了，打算把隔壁那座院子买下来。” “买什么？”方爸直勾勾的看着面对自己的姑爷，烟拿到嘴边都忘了吸，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买院子，就您隔壁这座。”说着李恒抬手指了一下东边。 “怎么？都已经闹的在那边住不成了？” 五号院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这片胡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方爸方妈当然也听说了。 不过他们作为老丈人丈母娘，在孩子没跟他们提的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 现在一听女婿说想买院子，第一反应就是在那边住不下去了。 “呃……嗐，爸，我们想买院子跟那事儿没关系，最主要的其实还是想图个清净，您也知道，住在大院子里人多嘴杂，干什么事儿都不太方便。 您这边院儿里住四家一天天的事情都不少，我们那边住了十几户呢可。” 这样说方爸倒是能理解，更何况这个姑爷嘴还馋，吃饭离不了肉不说，还不喜欢吃粗粮。 虽说有钱倒也吃的起，但天天都是这样，别人难免就说闲话。 就跟这次缝纫机和风扇闹出的风波一样。 “想买倒不是不行，那边正好也愁的卖不出去，不过二恒，小雅应该是了解情况的，在这里也能看到，那边的房可没法住人啊，如果要买，院儿里的房就得重新盖。” “嗯，我知道爸，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小雅跟我说隔壁现在房主是她们局后勤的刘大姐，之前是她夫家的，现在她夫家已经没人了，不过，那家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恒这家伙上一世一直自诩是新时代的接班人，凡事都要讲科学。 但自从他出现在这个年代之后，他感觉自己整个的世界观都被推翻了。 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相信。 所以，他才想要问问清楚，如果那一家子人都是暴毙的，那么那座院子就是白给他都绝对不要。 方爸听到姑爷这样问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恒，大概是没想到一个从战场上回来的人，竟然还会关心这种问题。 “呃……二恒，这个你放心，不是那种突然暴毙的，小刘的夫家姓同，小同的父亲跟哥哥都是在打仗的时候就没了，家里当时就剩下小同跟他母亲。 他娘是解放后没多久就因病过世的，其实也是因为思念小同他父亲跟哥哥有了心病，至于小同本人，他之前也是公安，牺牲了，所以小刘才被安排到分局后勤上了。” 李恒没想到，这一家子人还都挺跌宕起伏的。 “咦？爸，我听小雅说刘大姐嫁给您说的那个小同后，就没在这边院子住过啊。” “对，确实没住过，同家之前家境不错，他们家还有一个小院子呢，有这边一半大点。后来家里不是就剩下小同跟他娘了么，住在这边院子嫌冷清，就搬过去了，所以这边才荒废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恒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这个院子就能买。 “爸，那我就让小雅明天找那个刘大姐商量买房的事儿了。” “嗯，二恒，你要买这个院子我不反对，而且说实话，你们住在隔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你打算怎么收拾那院子，那可是要重新盖的，算下来估计要花不少钱。” “我是这样想的爸，等把院子买下来后，我准备找街道办的王主任，让她给推荐一支工队，街道办这么多房子，整天修修补补的肯定也有不少活，她应该能认识人。” “那样的话你都不用找王主任，那支工队的人我也认识，西隔壁老张，就是你们准备找去盘炕那个，他就是工队里的人。” “爸，我觉得还是得通过王主任找，因为街道办到底让盖不让盖还不知道呢。 再一个，我还打算给院子重新走下水，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给院子里修个卫生间，每天在外边上厕所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呵呵，你这想法倒是不错，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要通过人家街道办了。” 要说胡同里这些住户最头疼的事情，每天早上上厕所绝对排第一。 李恒一说想办法给院子里修个厕所，方爸的眼睛都亮了。 那边方妈也听到了这翁婿俩说的话。 正在教女儿怎么烧牛肉的她斜眼瞟了一下自己女儿。 “死丫头，买隔壁院子肯定是你的主意。” 方小雅嘿嘿一笑缩了缩脖子：“妈，您不知道，我今天中午去了一趟哥哥单位那个副主任的家，她家就是自己一个单独的院子，比隔壁能稍微小点，弄的可漂亮了，住在里面看着都舒服。” “那你也不想想，连买院子到把房盖好，这一番折腾下来得花多少钱？” “家……家里有钱呢。” “嘿，你这个死丫头，那是你的钱吗？” “咋不是啦，我跟哥哥都结婚了，我是他媳妇儿，他把钱都交给我保管了。再说了，买来的院子盖好的房，那不都是我们李家的么，以后自然也会是我们孩子的，又不是胡乱花了。” 方小雅的话让方妈手下的动作一顿，她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是了，女儿严格说来现在是李夫人，放在过去说的话，那就是李家的主母。 虽然这个李家目前只有两个人。 第二百零一章 名额 想到这里方妈叹了口气：“唉，我不管了，由得你们自己折腾吧。要我说啊，二恒也是惯你。” “嘿嘿，妈您也可以让我爸惯您。” “死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 买院子的事儿，基本上就这样敲定了，等明天上班以后方小雅去找那位刘大姐把价格一说，只要双方都满意，就等着拿地契房契去街道办理登记手续了。 至于烧出来的牛肉…… 被他们一家子当宵夜给造了，李恒跟方爸俩还嘬了二两小酒。 方妈心疼坏了，一个劲的嘟囔说败家子。 小黑狗虽说没吃过这玩意，但它不笨，一看他们几个人都围着桌子不停地吃着什么，就知道肯定是好东西。 它可忙活坏了，在桌子下面不停地转来转去，嘴里还一直哼唧着。 可惜，几个人都顾不上搭理它。 …… 这天晚上给方小雅气坏了，本来天天就睡的比较晚，结果小黑狗晚上绕着床边哼唧了一晚上，气的她都恨不得给这小家伙关到大门外去。 “哥哥，它天天晚上这样叫唤的话，谁受得了啊。” 大早上五点多，小丫头坐在床上气哼哼的说道。 说完后她才发现刚才还哼唧的小家伙怎么没动静了？biqμgètν.net “咦？它跑哪儿去啦？” “喏，在你拖鞋上正睡觉呢。”李恒努嘴示意了一下。 “它睡觉？”小丫头探过身子往地上瞅了一眼。 果然，小黑狗在她的拖鞋上团在一起正呼呼大睡呢。 “你还有脸睡觉，我没睡好你也不许睡，起来给我继续叫。” 气呼呼的小丫头直接就伸出手，把这个害她昨晚没睡好的黑煤球给提溜了起来。 李恒笑着揉了两下自己媳妇儿的脑袋，从她手中把可怜兮兮的小狗接了过来。 “好啦，这会儿才五点半，你再迷瞪会儿，我给它冲点奶带它出去上个厕所。” “嗯，反正不能让它睡。” 到了男主人手中，小家伙好像一下子就活了一样，冲着方小雅还哇哇的叫了两声。 “哎呀，你还敢跟我叫，看我咋收拾你。” 气的小丫头也顾不得自己还没穿衣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想扑过来揍它。 “好啦好啦，还没穿衣服呢，快躺回去吧。” 李恒赶忙抱住已经扑过来的媳妇儿，另一只拿着小狗的手背到身后，省的让这俩冤家见面。 “哼～等会儿起来再收拾它，让它冲我叫。” “好好好，等会儿收拾它，现在先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你。” 安抚好媳妇儿情绪的李恒来到外间，先打开房门把小狗放到外边，看着它在外面解决完卫生问题后，这才又抱回来，开始给它冲奶。 等把它安顿好，放回到箱子里让它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六点过一点了。 箱子里铺了两件不要的破衣服，小家伙进去后直接就卧在衣服上开始呼呼大睡，昨晚哼唧一晚上，想来也该累了，就是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作死。 今晚它再闹，小丫头绝对能爬起来把它丢到外边去。 在箱子边蹲着看了一会儿后，李恒起身拿着刷牙缸子跟毛巾出去准备洗漱。 “二恒……” “哎刘哥，你今天也起来这么早啊。” “别提了，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对了二恒……” 刘和平扭头看了眼三大爷家那边，又看看垂花门方向，然后走到正在刷牙的李恒身边低声说道：“昨晚上后院老郭，郭凯过来找你你没在，他就让我转告你一声，注意着点一大爷，昨晚他好像在后院老太太屋里商量什么了。” 听到这里李恒刷牙的动作一顿，偏过头十分诧异的看着刘和平。 在他的印象中，后院的郭凯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时也不太说话，他媳妇儿也不是那种爱说东家长西家短的长嘴妇。 怎么昨晚上会特意跑过来说这事儿了？ “老郭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家跟老太太的屋两连墙，有可能听到什么了。” “刘哥，老郭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想要我帮忙啊？” “呃……嗐，二恒，不瞒你说，还真是。这话本来不应该我说的，但你既然问到这里了，我就先替老郭说一嘴，你琢磨琢磨看能办不能。 是这样的，老郭家里有个弟弟，上学实在是念不动了，这不，高中毕业证也拿不到手，只能是个肄业，可这样的话，就只能算是初中毕业，在办事处排队等工作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哦，想到我那里去是吧？”听到这里李恒就明白了，说这个还能是为什么，无非就是想找他安排个工作呗。 “具体的老郭也没说，这还是你嫂子跟他媳妇儿聊天时听说的，不过我想应该就是这样了。” “行，我知道了，谢了啊刘哥。” “跟我客气什么，我就是个传话的而已。” “刘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拉肚子不止一次了。” “可不是么，昨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什么了，昨天半夜都往厕所跑了两次，刚才又一次。” “你回去先冲点盐开水喝喝，补补水分，不行就赶紧去医院看看。” “喝盐开水？” “对，拉肚子拉的多了身体就会缺水，喝点盐水能补充水分，少放一点盐就可以，不过如果还拉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这玩意不是治病的。” 离得远刚才李恒没注意，这下刘哥凑到身边了他才发现，这位的脸上都有些青色了，看样子拉的挺狠。 拉肚子拉脱水是挺常见的事儿，补点水问题就不大，但也不能不当回事，主要还是得查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引起的拉肚子。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弄点盐水喝，实在不行等会儿到厂里了，莪去卫生室看看，谢了啊二恒。” 等刘和平进屋后，李恒站在水池台那里愣了一会儿，直到三大妈从屋里出来跟他打招呼，这才开始继续刷牙。 给老郭他弟弟安排个工作不难，不就是临时工么，他手里有的是名额，至于以后能不能转正，那就不好说了。 别说临时工了，就是带编制的正式工，他手里也有名额，只不过别人都不知道而已。 也得亏不知道，否则他家的门槛可能都得被磨平了。 第二百零二章 决定 现在李恒考虑的是老郭让刘和平代传的那话。 这易中海又准备出什么幺蛾子啊，还没完了是吧？ 他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氛围，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所以这次才有了想要搬出去的想法。 可如果有只狗想一直咬着你不放怎么办？ 除了拿块搬砖照它头上拍两下，然后开始支锅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好主意了。 给自己留个敌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未来那些年。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呢。 想到这里李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把嘴里刷牙的沫子一吐，漱了漱口。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伪君子，觉得还不如跟那些真小人打交道来的爽利。 最起码你能明确的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例如后院的二大爷跟许大茂。 这俩都是那种典型的真小人，但他们的小人行径也是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 不至于藏在阴暗的地方给你抽冷子来一下。 而且只要你在这种真小人的眼中还有用处，他们也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闫埠贵此时也正趴在自己家的窗户前，看着外边正在洗漱的李恒。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邻居。 印象中的老李跟小远，都是那种温文尔雅，未语先笑的人，怎么这个大儿子跟他们差别那么大。 居委会那边对于易中海的处理决定昨天就已经出来了，撤销他五号院管事大爷的职位，并且还让他要写一封道歉信张贴在居委会门口的黑板上。 这个处罚严重吗？ 管事大爷的职位其实什么都算不上，张贴道歉信这对于易中海这位十分爱面子的人来说就比较要命了。 站在闫埠贵的角度，该向着谁似乎是显而易见的。 一边是打交道了好几年的老邻居、老伙计，另一边是认识才两个月的对门，他心里的天平其实早就偏到一边去了。 “你啊，别看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事儿明明是老易跟贾家做的不对，满嘴胡说八道，我觉得人家李恒小两口没什么问题，准他们瞎说，就不准人家反击吗？” 三大妈从外边进来后，看到自己男人咱在窗户台那里往外瞅，撇了撇嘴说道。 “哎呀，你懂什么，那天那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易跟东旭他娘最多算是开开玩笑罢了。” “开玩笑？呵呵，老闫，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也有信口开河的时候，那是开玩笑么？人家李恒刚升上去当领导，他们那样说不就是酸么，可那话能随便说吗？那是要毁人家的前途啊。 你关上门在你家里说那无所谓，可当时那是在院子里，大庭广众之下，人家张东来替自己领导辩解了两句，甭管人家的出发点是想巴结领导还是怎么样，你瞧瞧贾东旭那模样，恨不得把人家吃了，还想动手打人，你告诉我说那是开玩笑？ 我活几十年咋就没见过这样式儿开玩笑的，你才四十岁啊老闫，这就开始老糊涂是非不分啦？” 三大妈的一席话说的闫埠贵哑口无言。 这件事儿的孰是孰非其实大家伙心里应该都清楚，易中海这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而已。 可是，在没有明确利益纠葛的形式下，有时人就是帮亲不帮理。 后院的老郭能想着来说小话，还不就是有求于李恒么。 现在闫家大儿子如果到了要工作的年龄而找不到工作的话，你看他还会想着站在易中海那边不。 被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的闫埠贵，索性扭头进了里屋，三大妈站在那里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又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 李恒在洗漱完后，跑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肉，顺便还收了几个鸡蛋，一只鸡，这才晃荡了回来。 刚进屋，就看到方小雅正蹲在纸箱那里跟里面的小黑狗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又？” “没事儿，就是有些气不顺。” 小家伙也够可怜的，刚来这个新家第一天就把女主人给惹上了。 昨晚上哼唧一晚上，这会儿困的不行了，坐在那里眼皮子都直往下耷拉。 “好啦好啦，折腾它干啥，小家伙昨晚第一次离开它妈到了一个新地方，肯定有些害怕，快去洗漱吧，你吃鸡蛋羹不？我刚买了几个鸡蛋。” “你怎么又买鸡蛋啊哥哥，家里不是还有么。” “这玩意又不嫌多，看到了我就买上。” “那你等一下，我洗完了给咱蒸，你一弄就老了。” “呃……” 这是被鄙视了啊！李恒砸吧砸吧嘴，悻悻的把从袋子里取出来的鸡蛋往碗柜上一放，猫到一边去了。 小丫头看自己男人那幅模样，好笑的走过去捧着他的脑袋吻了一下。 “好啦，谢谢哥哥，是我不想让你动手，我想给你做顿吃的。” “行啦媳妇儿，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吃，你快去洗漱吧，等着吃你做的。”李恒抬手拍了拍自己媳妇儿的后仓。 等小丫头出去后，他转着头看了看这间屋子，又抬头瞧了眼顶棚，开始在心里合计着回头那边的房子应该怎么盖。 单元楼能画出来，那是因为上一世住过，虽然不会盖，但房子里边的样式，好歹也见过不少，知道什么样的住着舒服。 但平房，尤其是这种老样式的木质结构平房，他是真不知道。 上一世在网上看过，说什么榫卯结构的木质房子非常结实啦什么滴，他心里一直抱着一个疑问。 真的就那么结实吗？能抗的过二十年后那次地动山摇吗？ъiqugetv.net 刚想到这里，他转念就又想到上一世也没听说四九城受太大的难。 所以，这种木质结构的房子应该算是安全着呢。 这样他就能放下点心了。 至于到时候屋内结构盖成什么样的，等见了工队再慢慢商量吧，看自己的一些想法能实现不。 对要搬离这间屋子，也许李爸跟小远在的话，可能还会有所留恋，但对于李恒来说，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小小的一座院子，十几户人家，竟然这般的勾心斗角，他已经够够的了。 第二百零三章 花枝乱颤 早饭是在家吃的，李恒把媳妇儿送到分局后，就自己蹬着自行车往单位赶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再瞅了眼喷涂在保险杠上的车牌号后，他直接骑过去停在了驾驶员那边，敲了敲车窗。 这一敲他才注意到，副驾驶那边竟然还坐的有人，再仔细一看，赶忙就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子停到路边，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上去。 “领导，您怎么也过来了？” 车是老领导的，他刚才还以为就赵小虎一个人呢，所以才那么随意的过来就敲车窗户。 “呵呵，没什么事儿，等会儿准备开会，现在时间还早，就让小虎开车过来看看你。 旁边那袋子里装了三条烟，一会儿你拿走。” 领带抬手指了一下李恒身旁放着的一个布袋。 “领导，这我怎么好意思，哪有您给我拿东西的。” “少废话，你从我那里顺走的东西还少嘛。” 这话说的规规矩矩坐在驾驶位的赵小虎肩膀直抖动。 “别偷着乐，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只要有二恒在，你俩在我那儿就跟土匪进村一样。 怎么样二恒，到了新单位有什么感受？” “唯一的感受就是这个单位好有钱。”李恒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 “哈哈，百货商店怎么可能没钱，天天本来就是跟商品还有钱打交道的，不过……你小子给我管好自己的手，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或者小虎都可以。” “放心吧领导，钱我自己也有不少呢，您别忘了，我手里可还有我父亲跟弟弟的补偿款，再加上当时的退伍费，我还真不缺钱花。” 李恒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交交自己的家底，好让领导对他放心。 毕竟本身就不缺这东西，你再让他去伸手拿那些不该拿的，他自己可能都看不上。 领导笑着点了点头：“你前边那位主任的事情我听说了，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再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回头老傅要找你谈话，你好好琢磨琢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就跟他提，能满足的我相信他会尽可能的满足你，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老傅？ 李恒听的微微一愣，紧跟着就想到了领导说的这个人是谁，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阵忽悠。 “我知道了领导，我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 “嗯，我把你托付给他了，当然了，托付也谈不上，只是让他在适当的时候多照顾照顾你，好好干，别给我丢人，拿出你五零年在江那边的那股子劲头。” “是，您就放心吧领导。” “行啦”领导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表，然后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去上班吧。记住，百货商店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是为了高人一等作威作福的，你在会上说的那些就不错，但要持之以恒的保持下去。” “我明白，也肯定会一直这样做下去。领导，那您忙，我先下去了。” “嗯，去吧，没事儿了就带你媳妇儿来家里坐坐，你嫂子还没过来，家里天天就我们几个人，也无聊的紧。” 再次跟领导告了个别，又跟一直没说话的赵小虎点点头，李恒推开车门下了车。 等吉普车走远后，他这才转身推起车子往单位里走去。 “主任……” 刚进大门，门卫老张就从门卫室里跑出来叫到。 “主任，刚才有个当兵的来找您，我说您还没来上班呢，他就没进来，好像还开的小汽车，跟咱们那个长的一样。” “谢啦老张，我刚才见到了。” “不客气不客气，见到就行。” 刚准备继续往进走呢，身后又传来了赵明霞叫他的声音。 李恒应了一声转头一瞧，好么，他有些后悔自己扭头了。 赵副主任是小跑着追上来的，现在可没有什么钢托，啧啧……那规模，那幅度。 看得咱们这位李主任此刻竟然感觉到自己有些眼晕。 原来上一世在网上看到的有网友说晕那啥是真的啊，真的会晕。 “咳咳……怎么了赵主任。” “哦，主任，我就是想问一下，黑炭昨晚上乖不乖。” “黑炭是什么？” 被赵明霞这么一问，李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哎呀，就是小黑狗。” “哦哦哦，你给它起名叫黑炭？” “对啊，那么黑不叫黑炭叫什么？” “它在我家叫小白。” “噗……咳咳……小……小白？莪说我的大主任呦，它哪里白啦？” “缺啥叫啥，这叫互补你懂不懂。” “呵呵……主任您高兴就成。那就黑……小白吧，它昨晚乖不乖？” “可别提了赵主任，小雅气的都差点没给它扔大门外去，一晚上哼哼唧唧的一刻都不停。” “哈哈哈……” 唉…… 随着赵明霞的笑声，李恒在心里叹了口气，花枝乱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形容女人笑了。 他的心都跟着颤。 “主……主任，一两天就好，小狗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像都会那样，不过只要一熟悉就没事儿了。” 赵明霞是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 “嗯，这个我知道。希望它今晚能乖点吧，最起码别哼哼了，要不然我真保不准小雅会不会给它丢出去。” “没事儿，等会儿中午小雅过来了我跟她说，回去陪小狗多玩一会儿就行，玩累了它自然就不叫了。哎对了，早上小雅怎么没过来吃饭？” “我俩在家吃过才来的。” “那我先去食堂，马上到点了。” “嗯，去吧。” 八点食堂准时锁门，到点了就不卖饭，这谁都不能例外，现在都七点五十了，赵明霞着急忙慌的往食堂那边跑去，又是一阵强烈的抖动。 对这个中年女人的身材，李恒是真的佩服。 这时候的内衣可没有什么这个托那个托的，就是一件小背心而已。 都这个年龄了人家竟然还没下坠，咋保养的这是？ “李主任……” 正一边锁车子一边瞎琢磨呢，又是一道声音惊醒了他。 “呦，是王组长啊。” “李主任，我过来是来通知一下您，蔡平桂昨晚上已经被我们抓了，而且可以说是人赃并获，这次他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第二百零四章 汇报 “已经抓啦？”李恒心里猛然一惊，说动手就动手，这些人的动作也不算慢了啊。 “嗯，昨晚动的手。”王光运转头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后，往前走了两步低声说道：“李主任，我们的人昨晚跟踪他，发现他好像是去跟人接头，所以就一起抓回去了。” “唉，抓了就抓了吧。”李恒锁好车子，把钥匙往口袋里一装，然后想了想继续说道：“王组长，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儿，其他的我不管，也管不着，但钱你得给我弄回来。” “哎呀，我的李大主任，您就放心吧，我保证说到做到。” “那行，那……我就这样上报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抗不住，必须给上级汇报一下。” “当然，您可以随意汇报，不过知情者也仅限于您上级单位的几位领导。” “那是肯定的，这种事儿我怎么可能随便跟别人说。” “李主任，我过来主要就是跟您说下这事儿，那我就先过去了，昨晚带回来好几个，那边还正忙着审呢。” “好，感谢王组长还特意跑这一趟。” “应该的，有些话电话里实在是不方便说。” 跟王光运握了个手后，李恒没有去送他，就这样站在车子棚外看着他往出走，拐了个弯后彻底看不见为止。 “主任……”biqμgètν.net “嗯？哦，是老张啊。” “主任，我看那个人这两天连着来找你，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儿吗？” “难办的事儿？哦，没有没有，是……”讲到这里李恒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事儿应不应该跟老张讲。 “这样吧老张，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主任，要是实在不方便讲就算了。” 李恒刚才的犹豫老张看在了眼里。 “没事儿没事儿，你跟我来，也该让你知道一下，主要是工作你还要重新安排呢。” 这把老张给说的还不会了，刚才还犹豫呢，怎么现在又跟他还有关系了。 带着一丝茫然，他跟着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坐老张，喝水自己倒啊。” 等老张进来后，李恒反手就把办公室门关上，然后往沙发上一坐。 “老张，我长话短说，等下还要去局里跟领导汇报呢，蔡平桂已经被抓了，但不是公安抓的，他牵扯到那方面的事情了，不对……” 说到这里李恒摆了摆手：“我说错了，他不是牵扯到里面的，准确的说，他就是那边的人，当年潜伏下来的，为的就是搞破坏。 所以，他是不可能再来上班了，后勤那边你先安排上一个人顶几天，这两天你抓紧时间把后勤的人都摸排一遍，熟悉熟悉，回头咱们开个会再重新定人选。” 老张坐在那里听的嘴都合不拢了。 好嘛，感情他这两天训斥的那人还是个特…… 嘿，想想还真过瘾。 “我知道了主任，这就下去安排，不过……账上缺的那些固定资产怎么算？” “这个你放心，回头会以现金的形式入账，只会多不会少。” “那我就没问题了。”说着老张就站了起来：“那你忙，我下去安排。” “嗯，注意保密，不要跟下面那些人说什么。” “这个我懂。” 等老张出去后，李恒坐在那里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后，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跟局里办公室白主任咨询了一下领导的行程，他赶忙从郭孝坤那里拿过车钥匙就出发了。 办公室那位专职司机小程差点没哭出来。 自打这位主任来了之后，他还从来没为其开过车呢，没听说其他单位领导会开车的就不要司机啊。 当然了，会开车的也少，他就没听说过有几个会开车的。 也是哈，如果都会开车的话，这年头的司机也不会这么吃香了。 可为什么同样是司机，他就没感觉有什么吃香的，简直就是可有可无那种。 不提小程的欲哭无泪，李恒在赶到局里跟几位主管领导汇报完蔡平桂的事儿后，几位领导气的差点没原地爆炸。 尤其是孟局，心脏病都快气犯了。 这王进得点炮这事儿还没处理完呢，现在又跳出来了一个更严重的。 就他贪污也好挪用也罢那点事儿，简直就不算事儿了。 “李主任，消息可靠吗？” “孟局，相当可靠，我跟社会局好几个人都认识，就是他们二组的组长早上过来通知我的。 我想他总不至于大早上的闲得无聊，拿这事儿来消遣莪吧。” “那不至于那不至于，既然是组长亲口告诉你的，那肯定没什么问……” 说到这里孟局听了下来，他神情诧异的看了一眼手下这位新来的大将。 刚才没听错吧，这位说他跟那个单位好几个人都认识，人家还能特意来通知他。 那这位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只是孟局，其他几位局领导也都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瞟了一眼李恒。 大伙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而且现在能当上领导的，前边肯定也是水里火里过来的。 那个单位以前是干嘛的，他们都门清，可以说没人愿意跟那些人打交道。 可眼前这位呢，这可不单单是打交道了，还没听说过把人抓了还会亲自过来通知的。 一般都是一个电话把你这个当领导的提溜过去。 “呃……李主任，我冒昧的问一句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任务在身呢？” 孟局是不能不问清啊，他现在感觉自己都要少活多少年了。 “当然，不能说的不说，不该我们知道的我们也坚决不会打听。” “孟局，各位领导，你们真想多了，我没有任何特殊任务，就是到这里来正常工作，跟那些人之所以认识，只能说是特别巧合的给她们帮过一个小忙，这次会过来通知我，算得上是人家投桃报李，别的真没什么了。” 李恒也没想到，几位领导竟然能联想的那么远，还身负特殊任务，呵呵，他们想什么呢，就算真有什么任务，你这样问谁能告诉你。 这要是说了，那还算特殊吗。 第二百零五章 怀疑 一直到洗漱完躺到床上了，李恒还在琢磨着门卫老郑。 难道这家伙跟自己一样，就是喜欢枪，专门收藏的？ 这话谁信？反正他是不会信的。 他自己偷藏枪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防身用，压根就没想着要收藏，只是觉得有枪在身边自己比较有安全感。 再说了部队上的枪也不允许离开时带走，那么老郑手上如果有枪的话肯定来路不干净。 明天得想办法探探这个老小子的底，身旁放着这么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李恒感觉自己睡觉都不踏实，谁知道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晚上他睡的一点都不实，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这也是他上辈子养的习惯，案子上总是怀疑一切，碰上点什么线索，肯定要刨根问底的搞清楚，要不然他就吃不下睡不着的。 也正是由于他的这种精神，让他在案子上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才会在三十来岁，就干到省会城市公安局的重案组组长。 没想到这个毛病重生之后还带过来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醒来后，他坐在床上如是想到。 起来后照旧出去跑步，在外边吃早饭，八点钟坐到办公室后，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正在看报纸的张站长想了想问道：“老张，门卫老郑是哪年到咱们单位的？” “嗯？他刚开始的时候是东单那边回收站的，五二年上边把那个回收站合并到咱们这里之后，才跟着过来，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到东单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刚解放的时候吧，怎么了？” “哦，没什么，想找他打听个人，他也是部队回来的，就想看看认识不，我去门卫室跟他聊聊。” “行” 李恒端着缸子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门卫室。 有的事儿不搞清楚，他实在是放不下心。 房子里老郑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闭着眼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睛。 “呦，二恒你今天咋不去后边帮忙了？” “上边把我分到这里，我总得熟悉熟悉咱们这里都要干什么吧，这几天我看了，也找不到什么宝贝啊。” “哈哈，想找宝贝，咱们这里确实找不到，你真想找点什么好东西，那得去信托商店啊。” “啥？商店有什么宝贝？”李恒的脸上是大写的懵逼。 难不成商店里还能卖古董？咱俩说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啊。 “你不知道信托商店是卖什么东西的？”他的反应让老郑也给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商店里还能卖什么，不应该跟供销社差不多么。” “哈哈……看样子你是真不知道啊，不过也难怪，这些年你一直都在部队呢，对地方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老郑笑着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啊，这个信托商店里卖的东西确实跟供销社还有百货大楼差不多，不过人家卖的都是新东西，它卖的是旧的。”….“旧……旧的？”李恒的眼睛瞪的溜圆。 “没错，都是旧的，而且它不只是卖，它还收，边收边卖，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 “哦，我大概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老百姓谁家如果有什么东西自己没啥用，家里又刚好缺钱，就可以把这个东西卖给信托商店换钱花，而商店这边收进来后，就会摆到柜台里再往出卖是吧？” 李恒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 “就是这样的，所以我说那里有宝贝，什么东西都有的卖，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卖的。” “这下我懂了！”他这才知道自己这十几天是找错地方了。 心里还不住的怪后世的影视剧误导他。 那些影视作品一弄就是那些收破烂的，收到什么乾隆朝的官造鼻烟壶，要么就是狗用的碗都是嘉靖年间的。 这让他以为废品站就能找到好东西呢。 他也是想瞎了心，人家那些人真的收到好东西能送到废品站来么，还不赶紧揣到自己兜里。 “怎么，二恒你还对那些旧物件感兴趣啊？” “嗐，我就是瞎玩，不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么，咱们现在和平了，我就寻思着那些旧物件不是迟早得升值么，所以才……嘿嘿” 老郑一听就点了点头：“你如果真想玩的话，可以到信托商店去碰碰运气，不过前提是你得懂这些才行，他们那柜台里摆放的真假都有，人家才不会告诉你这是明朝的还是民国的，收的价钱一样，卖的价钱也一样，花同样的钱买个民国的回来多不值当，是吧？” “是这样啊，我真是受教了，谢谢啊老郑。” “嗐，受教什么啊，我也不懂这些，就随口这么一说。” 李恒这时候心里想的不是怎么去学习一下，他想的是，我确实不认识真假，但我可以把那些东西都买回来啊，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我就不信买一百件一件真的都没有。 不过转瞬他又想到现在是五十年代，真的等那些古董升值都到九十年代末了，这可还得四十年呢。 到那时候他就是个老帮菜，还真就是给孩子准备的呗，自己享受不到。 想到这里他有些索然无味的砸吧砸吧嘴，去信托商店扫货的心一下子就淡了不少。 不过这个老郑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啊，一点也不像他说的在部队就是个大头兵。 自己刚才就随口说了个宝贝，他立马就能想到指的是旧物件，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反应啊。 伱现在出去跟老百姓说，你想找宝贝，看有几个人能反应过来你想找的是旧物件。 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金银首饰这些贵金属，或者说是宝石玉石之类的。 这个老郑有故事啊，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疑了，人家只是以前见的多而已。 不过就单单用枪油这件事儿，他就放不下心来。 可人家也没什么动静，还是慢慢观察吧，看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希望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李恒嘴里跟老郑闲聊着，心里也在不断的暗示是自己想多了。.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零六章 开始 六月底，走了半个月程序的买院子工作，终于过户完毕，方小雅看着新鲜出炉的写着自己名字的地契跟房契，愣了足足有五分钟。 “哥哥……那座院子现在就是我的啦？” “那可不是么，东西不都在你手里拿着呢。” “可是为什么你要让办事处写到我名下。” “写谁的不一样吗？你的我的有区别？” “那……那倒是没有，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傻丫头，想那么多干嘛，那里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家，虽然目前还不能住。” 开着吉普车的李恒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伸手另一只手揉了两下自己媳妇儿的脑袋。 “对了哦哥哥，街道办陈副主任给你介绍工队啦？”ъiqugetv.net “嗯，跟我说了，他给工队的杨队长已经打过招呼的，晚上下班回去以后吧，我去杨队长家看看，刚好就在孟凡家隔壁。” “那你说的那个在院子里修厕所，能实现吗？” “这我也不知道，得跟杨队长商量之后再看，反正正常施工办事处那边肯定给批。” 这就是李恒升职以后带来的好处了，那座院子要重新盖，他想重修下水这些，办事处那边是连一点磕绊都没有，只要工队能干的了，随便他们折腾。 下午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家，李恒稍作停留跟小白玩了一会儿，就去找那个工队的杨队长了。 方小雅没跟着过去，她跟刘嫂俩人一边聊天，一边洗着换下来的衣服。 “小雅，你们结婚都快一个半月了是吧？” “是啊，上个月十九号。” “你还没怀吗？” “啊？没有哦。”小丫头坐在那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我这两天正来事儿着呢。嫂子，你跟刘哥结婚后多长时间怀的孩子？” “第二个月我就有反应了，我跟你说啊，当时可把我折腾惨了，啥啥都吃不成，别说吃了，连闻都没法闻，有点味就想吐，一直到怀了三个月后才稍微能强点。” “啊，这么严重啊嫂子。” “嗐，你也别担心，人跟人不一样，你刘哥他妹妹人家怀孕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的，她当时也是傻，怀上了自己都不知道，一直到第四个月都开始显怀了才意识到不对劲的。” “不会吧嫂子，那她好几个月不来事儿都不知道吗？” “她说她没反应过来。” “我的老天，怎么会这样的。” “傻人有傻福，人家可也没受罪啊，照样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了。” “那到是，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所以啊小雅，你也别太过操心，我第二胎生小放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大的反应了。” “嘿嘿，我知道嫂子。” 其实方小雅还真没考虑过怀孕的时候会不会太难受这个问题，她又不是不知道，在她心中，女人结婚生孩子那不是正常的嘛。 难道就因为怀孕反应大，生孩子疼就不生啦？那怎么可能。 她甚至还见过上个厕所结果把孩子给生下来的，连稳婆都没用，全程自己一个人解决的。 进厕所的时候一个人，结果等再出来的时候又抱了一个，把家里人都吓一跳。 她一直的想法就是，只要哥哥同意，她能生几个就生几个，毕竟他们李家人丁也太不旺了。 可是为什么这都结婚快一个半月了，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呢？ 难道是我们努力的还不够？那是不是应该晚上再加一次，可是那样的话睡觉的时间就太少了点。 想着想着小丫头就皱起了眉头，到底该怎么平衡这睡觉时间跟运动次数的问题，有点难到她了。 …… 李恒从家里出来后，一边跟坐在外边闲聊的人打着招呼，一边往那个杨队长家走去。 走到孟凡家门口的时候，他刚好就在门口坐着聊天呢，一听李恒是因为什么过来的，指着他们刚才坐一堆的，一位看着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道：“巧了二恒哥，那不，人就在这儿呢。” “杨叔……” “哎，凡子，什么事儿？”正跟人聊天的老杨转头看了过来，李恒他在胡同见过，面熟，但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杨叔，我二恒哥找你有点事儿。” “杨队长你好，我是李恒。” “哦，我知道了，李主任是吧，陈主任给我说过，您好您好，我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 一听名字老杨就知道是谁了，毕竟这位也算是他们这条胡同里的名人了，他之前只是一直对不上号罢了。 俩人握完手后，老杨抬手一指西隔壁说道：“李主任，咱们到我家去谈？” “行” “杨叔，二恒哥，那你们聊，我就不过去了。” “行，谢谢你啊凡子。” “嗐，二恒哥你太客气了。” 杨家住的院子跟孟凡家那边一样，都是座二进的院子，他家住后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边这几座院子好像都比较小，显的空地不足，李恒感觉还没新买的那座独院大呢。 “李主任您坐，我给您倒水去。” 这天气屋里可坐不住人，老杨领着李恒坐在他家门口摆着的石桌凳那里。 这边才坐下，屋里就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手里端着个大缸子，还有两个小点的水杯放到了石桌上，笑着跟李恒点点头后，又转身走进了屋里。 “李主任，那是莪媳妇儿，人就那样，一直都不太喜欢说话，您别见怪。” “这有什么见怪的，甭客气。” “李主任，我听陈主任说您新买了一座院子，是想要捯饬一下是吗？” “呵呵，老陈没跟你说清，可不只是捯饬一下那么简单，而是要整个重盖。” 老杨一听正在倒水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自打他干上这个建筑工队的队长后，除了办事处指定的之外，还真没接到过要重盖房子的活。 “李主任，冒昧问一下，您买的院子在哪里？有多大？” “看样子老陈是什么都没跟你说啊，就是咱们这条胡同北边那条东边五号院。” “呃……同家的房？原来您把同家的房给买啦。” 这么一说老杨立马就知道是哪了。 第二百零七章 房子 “李主任，那您是准备怎么盖？还按照原来那样式吗？” “是这样的啊杨队长，我有一个想法，你看看能实现不。” “嗯，李主任你说。” “我想在家里弄个卫生间，可冲水的那种，你觉得下水好走不，还有就是会不会往上泛味。” “这个……”老杨一听就犹豫了，想了想才说道：“李主任，先不说能不能走下水，关键是这样的话要动主管道，得办事处同意才行啊。” “你就说能走不能走，剩下的需要什么手续我来办理。”李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这些事情他都跟办事处打过招呼了，随便弄，整坏了自己掏钱修就行。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好办了，下水好做，咱们把卫生间稍微修高一点，就相当于把房子的地基抬高些，这样下水就有冲力，至于说会不会泛味，肯定会有点，但下水管是带拐弯的，倒也不会太夸张。” 着了！ 李恒心情愉悦的拍了下手，一个上厕所，一个洗澡，这是他这次重点想解决的两个问题，既然厕所能修，那洗浴间就更不是事儿了。 “杨队长，我的要求就是院子里得有个厕所，然后屋里得有个洗浴间，至于其他方面，这是你的专业，听你的。” “李主任，您说的那个五号院我曾经看过，所以对院子的大小和布局比较了解，您盖房是想要房子多，还是说最好留的院子大。” “当然是院子大啦，你这里有纸笔没？” “有有有，您稍等，我去拿。” 写写画画的两个人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把初步方案确定了下来。 “杨队长，这建房子你应该也建了好多年了，我就想知道，这木质的房屋到底结实不结实，比如说，如果地震的话，会倒不？” “地……地震？李主任，您怎么操心这个啊？”老杨被李恒这么一问，有些哭笑不得。 这让他怎么回答，他建的房子还没遇到过地震呢，会不会倒塌，他哪里又能知道。 “未雨绸缪嘛，我的意思就是房子一定要建的结实。” “这个您放心。”老杨把胸口拍的砰砰作响。 “我们工队这几个人都是干了几十年的老人手了，别的不敢说，质量绝对没问题。对了李主任，说了半天我都忘问了，您木料打算用什么料子？” “最好的！” 意简言赅，却也听的老杨直皱眉头，什么叫最好的？这东西还不都是拿钱堆出来的么。 “李主任，您怕是还不了解，这好料子可不便宜。” 说到这里老杨转头看了看院子，见院子里仅剩的两个人还是猫在那里下棋，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往李恒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了一阵儿。 末了他又直起身子继续说道：“我老杨说话直，您也别在意，李主任，光那些木料算下来就得近千块钱，这还不算我们的工费，不算地面要铺的那些青砖，以及还要用到的沙子水泥这些。 这些东西买回来往那里一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概价格，您是领导干部，这么一大笔钱花出去，您想好该怎么解释了吗？” 李恒没想到这个老杨竟然还能替他考虑，也是微微一愣，紧跟着就笑了笑。 “放心吧杨队长，我的钱来路都是光明正大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那行”人主家都这么说了，老杨就很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 “那李主任，木料我可以帮您把货主找来，具体的价格你们自己谈，别的像青砖水泥沙子瓦片这些，是您自己买还是怎么着。” “别别别，杨队长，这些都交给你，该买什么具体要买多少，回头你去看看院子，预算出来后跟我把钱支给你，木料也一样，你跟那边谈，价格方面你觉得差不多就行，我对这个是一点都不懂。 我就一点要求，东西必须要好，一定要好，到时候我会不定时的派懂行的人过来查看的。 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样以后也好办事儿，如果让我发现有以次充好的情况存在，那别说是老陈介绍的，就是老陈他爹介绍的也不好使。” “您说的这是正理儿，我们这些做活的人，可以把报价抬高，但绝对不能做出以次充好的事情，这点您放心，也欢迎您等我们开始干活后，随时派人来监督。” “对了杨队长……” “李主任，一直都想纠正您，也没顾得上，您还是叫我老杨吧，听着得劲。” “也行，老杨，你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干活？” “我们明天就可以，刚好没什么事儿，前两天接了个修葺房顶的小活，今天早上正好结束。” “那简直太合适了，给，这是那边院子的钥匙，锁有点不好开，你多拧一会儿，回头莪换把新锁。” 李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长条钥匙，放在了石桌上。 “行，我明天一大早就过去量量尺寸，另外那院子里还要清理一下呢，李主任，那回头草图我出好了，到哪儿去找您，咱们这条胡同五号院吗？” “晚上我一般都在家，如果是白天的话，你去百货公司找我就行。” “成” “老杨，据你估计，盖好能住进去人，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得看您，您如果愿意多花点工费，那我就从别的办事处闲着的工队再找几个人过来，如果只是我们工队的话，得到明年这会儿了，冬天上冻以后很多活就没法做了。” “明年这会儿？”李恒眼珠子瞪的溜圆，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以为怎么不得到明年年底去了。 “老杨，时间这么赶，活没问题吧？” “李主任，您对我们这个不了解啊，咱们盖这种房，正常人手下，最多也就是一年，当然这其中还包含冬天停工的日子，如果是三月份开工，赶上冻前我们就完工了。” 这速度，难怪后来南边那座高楼能一天起一层呢。 “那你像我这房子，如果再加些人手呢？” “我想想啊，木工，瓦工……现在是六月底，七八九十整整四个月……李主任，嘿嘿，您如果愿意多出点工钱，我们可以白天晚上连着干，这样的话，十一月保证您能住进来，质量还不带差的。” 看着憨厚老实的老杨，此时脸上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第二百零八章 身体 他们这些人说是办事处下面的工队，但其实办事处一分钱工资都不给他们发，挣钱就是靠接活，没活就没钱，办事处最多时不时的给他们点票。 所以，如果能多从李恒这里挣点，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别的地方会不会有活不知道，这个可就在眼巴前放着呢。 那钱只有装进自己口袋了，才能叫自己的钱。 李恒默默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道：“老杨，你安排人吧，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能多快就多快，工钱我自然会给。” “那您请好吧，新桥办事处的工队也正闲着呢，下午他们队长还跑过来问我能找到活不，我把他们也拉过来，不怕您笑话，他们队里的木工确实比我厉害。” “活反正我交给你，你看着来就行。”李恒端起人家给他倒的水咕咚咕咚两口喝完，然后站了起来：“我先过去，回头你预算跟草图出好了来找我。” “我送送您。” 这时一直在屋里的老杨媳妇儿也走了出来，正往出走的俩人都没注意到，此时这个女人看着李恒的背影，面色间显得有些犹豫。 等到了大门口后，她经过这短短的一截路酝酿，好像才鼓足了勇气似的叫道：“李主任……” “嗯，啊？” 都准备走了的李恒此时转过头愕然的看向老杨媳妇儿，不知道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女人叫自己干嘛。 老杨同样也奇怪的看着自己媳妇儿。 “李主任，您认识林左华不？” “啊？林左华？男的女的？”李恒听的有些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端端怎么还问这个。 而老杨听到这个名字后好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他仔细的看了一眼李恒，眼睛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 “是女的，今年四十岁。” “不好意思，不认识，我不是四九城的人，所以在这边根本就没几个熟人。好端端您为什么这么问？” “李主任，是这样的，我媳妇儿没问的时候我也没太在意，她刚才说的这个林左华，您跟她长的有点像。” “长的有点像？”听到这里李恒心中微微一动。 “她家里还有谁？” “呃……她是我弟媳，在国棉二厂工作，不过她也不是四九城的人，是解放那年才过来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恒听的是满头雾水，他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认识，至于你们说的什么长的像，可能只是巧合吧。” 他刚才猛然间听到长的跟自己像，还以为是小姑呢，可名不对，来四九城的时间不对，家庭情况更不对，那就肯定不会是了。 “好了，老杨，我先过去了。” “李主任您慢走。” 老杨给还想说话的媳妇儿使了个眼色后，笑着跟李恒告别。 “掌柜的，可是他确实跟左华长的像啊。” “我知道，但人家都说了不认识，你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有点惹人烦了。主要是左华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咱们就算想帮她找亲人也不好帮啊。” “那……那我明天上班后再问问她吧，让她好好想想，看还能回忆起什么不能。” “嗯，是要让她好好想想，不过也别逼的太紧，她一回忆以前的事儿就头疼，还有就是俩人一个姓李一个姓林，这也不像是姐弟俩啊。算了算了，回头问问再说吧，也可能就是巧合呢。” 老杨摆了摆手让他媳妇儿先回去，他打算现在就过去把老张叫上，一起去看看那座院子，挣钱才是首要的。 …… 盖房子的事情安排妥当，李恒的心也轻松了一截，最主要的还是他的想法能实现。 这样回头等新家弄好，他们就会舒服很多，在有能力有条件的情况下，能享受享受，让自己和家人的日子过得更好，又为什么不呢。 “怎么了丫头，坐那儿寻思什么呢？” 刚进院子，他就看到自己媳妇儿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手里虽然拿着活，但手已经停了下来，而且眼睛明显没神，不知道在哪里想什么呢。 小白倒是乖乖的趴在她脚边，看到男主人回来了，这才一翻身站了起来，冲着李恒哼唧了一声。 “啊？哦，哥哥你回来啦。” 听到自己男人的声音，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把手中的东西往旁边的篮子里一丢，高兴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都谈好啦？” “嗯，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他出一份草图和预算。” “哥哥你把衣服一换。” 进到屋里，小丫头贴心的帮他把衬衣和里边的背心脱下来，然后把她娘家妈给做的汗衫换上。 “丫头，你刚才一个人坐那里寻思什么呢？怎么也不到外边去聊天。” “没什么好聊的，不是说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我不爱听那些。刚才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咱俩都结婚一个半月了，我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衣服放进盆里，准备端出去洗洗，刚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哥哥，你把裤子跟内裤也换了，我一起洗。” “等会儿丫头，你不是来事儿着呢，动凉水没事儿吗？” “没事儿啊，哎吆，哪有那么娇气的，上个月这几天你不让我碰凉水，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跟之前都一样。 再说了，哪有那么多说道，我也没见人家别的女人来事儿就啥也不干啊。” ！！！ 这个李恒是真不懂，他也只是上一世在网上看的说什么女人来事儿那几天不能碰凉水，不能洗澡，不能吃凉东西，更不能累到，要好好休息。biqμgètν.net 具体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好意思，他不清楚。 所以上个月他就照猫画虎的让小丫头也啥都别干。 得，人家自己还不愿意了。 还有他看网上说，女人每个月的这几天情绪会不稳定，脾气会比较暴躁，可他看他媳妇儿跟平时也没有丝毫变化啊。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小丫头跟他提过，说婚前每个月都有点疼，但结婚以后除了有点下坠感，别的就什么都没了。 嘿，奇了怪了，难道是现在的女人比几十年以后得扛造？ 也不对啊，按理说几十年以后吃的好，身体素质好，应该是比现在的女人要更健康才对啊。 李恒挠挠头，他有些想不通了。 第二百零九章 院里 不过…… 自己媳妇儿怎么又想到怀孕这事儿了？ 他穿上大裤衩，走到门帘跟前，看了一眼已经在水池台那里开始洗衣服的小丫头。 也是哈，结婚这一个半月以来他是天天勤耕不缀，为什么一直没怀孕，他就搞不懂了。 不过，这玩意跟运气心态都有关。 有的人一枪直中靶心，而有的人可能努力好长时间都没任何动静。 还是要跟小丫头说说，让她把心态放平和，顺其自然就好，现在的二人世界他觉得就挺不错的。 哦，不对，已经不是二人世界了，家里现在多一个家庭成员，那只黑不溜秋的小白。 小家伙这会儿正在地上跟自己的窝较劲呢，咔咔的搁那儿不停地咬纸箱子。 这段时间已经长大了不少，进出这个纸箱子再也不像刚开始那么费劲了。 也不怪人家赵明霞一直强调自己家的狗聪明，也确实是。 这才四十来天吧，现在已经知道不能在屋里随地大小便了，会自觉的跑到院子里，而且每次解决完大的，还知道回来叫他们去收拾一下，这就比较招人稀罕了。 就是饭量有点大的离谱，每天最少得吃三四个馒头，好处就是不挑食，给它喂啥吃啥。 李恒经常都感慨，这要是放到一般人家里，还真养不起，它一天吃的东西，都是一个壮劳力一顿的饭量了。 这等再长大点，一天还不知道得吃多少呢。 其实主要还是没油水，才显得狗的饭量大，每天如果都能吃到肉，肚子里有油水的情况下，它也吃不了那么多杂粮馒头。 人也是一样的。 他之前在废品站的时候可比现在饭量要大的多。 还是因为百货公司这边的饭菜好。 “小白……” 他刚开口一叫，那小家伙就跟只地耗子似的窜了过来，站在他脚边扬着小脑袋，那尾巴，摇动的频率都快赶上螺旋桨了。 李恒笑呵呵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没事儿，玩去吧。” 小白也不恼，用头蹭了蹭他的脚，然后转身又跑到窝跟前跟那个纸箱子较劲去了。 他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后，起身来到屋外，房子里还是有点闷，这让他无比怀念空调，可惜…… 这年头空调不是没有，像那种窗机，但那根本就不是他能弄到手的东西。 而且那玩意真给他了也没法用，一打开可能就跳闸了，根本就带不动。 还有就是，你一个小小的百货商店主任都敢用那么高级的东西，等着别人给你上眼药吧。 他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风扇，可惜，这个月上边给票的时候没有风扇票，要不然他高低都要再弄回来一台，让别人眼红去吧。 说起眼红，他又想到了中院的易中海，这老小子不知道准备出什么损招呢，反正那天他无意中看到这家伙领了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过来，路过前院的时候还悄摸的伸手指了一下他家的方向。 想让那几个年轻人把自己堵住收拾一顿？那他怕是想多了。 虽然被几个人围住他肯定要挨几下，但拼着受点伤把那几个人全部放翻，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不过这老小子最好是冲着他来，如果敢打小丫头的主意，他会让易中海体验一下求死不得的感觉。 蹲在家门口他给自己点了根烟，没再去想那些破烂事儿，偏过头看向正坐在小板凳上认真洗衣服的媳妇儿。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惊醒了院子里两个人。 他们俩同时抬起头看向影壁那里，只见何雨柱走了进来。 “呃……二恒哥，嫂子。” 小两口的动作惊人的一致，都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一个继续低下头洗衣服，另一个继续猫在那里，从侧后方欣赏着自己媳妇儿那曼妙的身姿。 自打跟易中海发生那种龌龊之后，这何雨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抽，见了他们再也没有之前的亲热，像这样能叫一声都算是不错的了，好几次面对面走过去就跟没看见人似的。 在这点上李恒跟方小雅非常一致，他俩都是那种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脾气。 你不搭理我，我还不搭理你呢。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何雨水倒是不管那么多，你们大人爱怎么着怎么着，她好几次都偷偷的溜到李恒这里来跟小狗玩，有时候还会过来从这里踅摸点花生瓜子。 不管是在外面还是院儿里，见了他们两口子也都是笑嘻嘻的叫人。 他们俩都挺喜欢这个从小就没了爹娘的可怜孩子。 “哥哥，你蹲那儿瞅啥呢？” 自己男人那直勾勾的目光让小丫头感觉好像没穿衣服似的，身上一阵燥热。 “看你干活呢啊。”他的脸倒是挺的平，张嘴就来。 “啐……”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小丫头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男人的习性，啐了一口后说道：“你进屋把晾衣架给我拿出来去。” “遵命媳妇儿大人……” “去，瞎叫什么呢，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越来越没正形了。” “哎吆，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最好回屋去啊。” 刘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小凳子从外边走了进来，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笑呵呵的说道。 “嫂子，你怎么还打趣我。” “呵呵，嫂子是羡慕你，你刘哥在家啊，别说跟我开玩笑了，经常连话都懒的跟我多说几句，叫我都是喂喂喂的，就跟我没名字一样，还有啊……” 刘嫂把小凳子放在自家门口后，开始疯狂的吐槽起来。 小丫头听的还挺乐呵。ъiqugetv.net 这刘嫂的嘴太能叨叨了，说起来就没完，尤其是吐槽自己男人的时候，损起他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刘哥已经从外边回来了，听到自己媳妇儿正在那里叨叨他，站在那儿尴尬的都不知道手该往那里放了，他还不敢插嘴。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好不容易趁着一个空挡，赶忙伸手把刘嫂拉了回去，还不忘记回头跟李恒还有方小雅使一个抱歉的眼神。 “哈哈……刘嫂吐槽刘哥的话太有意思啦。” 小丫头满脸笑容的压低声音说道。 “是啊，刘哥跟刘嫂俩人其实都挺有意思，” 第二百一十章 夏夜 “丫头，上次那个案子破了没？” 晚上，洗漱完后，俩人坐在铺在客厅地上的竹凉席上，李恒想起了之前方小雅跟他说的那个案子。 如果不是外边蚊子太多，他都恨不得睡到院子里去。 现在把凉席铺在地上，把大门打开，后窗也打开，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过堂风，稍微能舒服点。 小丫头刚把擦身子的水倒掉，抹黑坐到凉席上，听到丈夫的问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说的是那个死了的做暗门生意的女人？” “对啊” “还没破呢。” “啊？不会吧，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破？”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听我说的。” ！！！ 自己媳妇儿被人无视了！ 不过也正常，你一个非科班出身，而且目前还处于学习阶段的新人，更是连现场都没有去过，你讲的意见如果有人听那才是出了鬼事。 破案这事儿，本来就是理论结合实际，而且实战经验非常重要。 李恒笑着揉了一下靠在他肩膀上的小丫头的脑袋。 “别郁闷啦，你讲的没人听也正常，你找错人了而已。” “什么意思啊哥哥，我跟负责侦办此案的同事说，有什么问题？” 小丫头直起身子，黑暗中看着自己男人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你想啊，你提的意见相当于全盘否定了人家之前的努力，连侦办思路都是完全相反的，别人会愿意听吗？不是每个人都有勇于承认错误的勇气，尤其是面对一个新人。” “那我应该找谁说？难不成找局长吗？” “哈……找局长那是告黑状去了，不是提建议去的。找老田就可以，你就打这汇报思想的名号找他，然后悄悄说一下。 就说这是你那天参加完案情分析会，看了一下现场照片，自己琢磨出来的，不一定对，只是自己的一些浅显看法，请领导给你指正。 你现在正处于学习阶段，能够对某一个案子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不管对错领导都会非常高兴。” “直接找田科长？”小丫头的语气中有些犹豫。 “对，你就直接找他，放心吧，他肯定不会说什么，反而会耐心的听你讲完。” “真的吗？” “你明天试试不就知道了，别忘了你男人现在也是领导，对于当领导的心里想什么，还是能猜到一点的。” “嘚瑟……那好吧，我明天早上就去找他，如果田科长把我赶出来了，明天晚上回来我咬你。” 为了肯定自己的说法，小丫头刻意裂开嘴亮出了那对小虎牙。 可她好像忘了，因为大门没关，俩人又都穿的清凉，屋里没开灯，她呲着那对小虎牙，李恒可看不太清楚。 “好好好，如果老田不听，晚上回来让你咬我，好不好？” “嘿嘿，哥哥你真让我咬我还舍不得呢。唔……” “怎么了丫头。” “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想上厕所。” “痰盂在里边呢，去呗。” “我才不要，屋里弄的臭烘烘的还怎么睡觉啊，哥哥你穿上衣服陪我去公厕好不好。” “行，陪你去，来吧丫头，去换衣服。” “你拉我起来。哥哥，你说咱们新家盖好之后是不是就不用再往外边跑了？” “当然喽，厕所就在院子里。” “那可太方便了，我现在都想住进去。” “别着急，等天冷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现在才六月底，还要好几个月呢，唉……” “丫头，你肚子不难受啦？” “难受啊。” “那你动作还不快点，我都穿好了。” “哦，就好就好。对了哥哥，我们今天发了三两肉票我等会儿给你。” “行” “你再去买肉的时候能不能给咱买上一块肥肉。” “干嘛？你想吃肥肉啊？” “不是想吃，我是想炼点大油，然后早饭咱们在家溜点馒头，加点辣子再加点大油，香的很。” “呃……这是什么吃法？那玩意加到馒头里吃着不腻吗？” “不会腻啊，我们家以前一个邻居就是这样吃的，刚开始我也觉得不会好吃，后来尝了一次，味道还不错呢，炼完油之后剩下的油渣我给咱包上一次饺子。 哎，哥哥我跟你说啊，我们家以前那个邻居可有意思了，他们家是从西北过来的，说他们那里吃饭，馒头能夹天下，就没有他们夹不了的东西。” “你这邻居家是关中的吧？” “对啊，哥哥你知道那边？” “肯定知道。” 上辈子查案的时候还去过那边呢，那里的饼夹肉确实香，不管是夹牛肉还是大肉，呲溜……光想想他这会儿都流口水。 “哥哥，你准备跟着我进女厕？” “啊？哦，莪没在意，你快去吧。” 一不留神都已经走到厕所门口了，正想好吃的呢，差点没跟着进去。 就这么想了一下而已，他竟然感觉到自己有点饿了。 不过…… 这个点弄饭吃的话，院子里可能会有人骂娘吧。 算了算了，还是忍忍吧，大晚上被人在背后骂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九点多钟了，如果放到之前，这会儿胡同里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影了。 可随着气温越来越高，屋里实在是呆不住人，现在胡同里家家户户门口还都坐着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大伙一边扇着扇子乘凉，一边聊天，看着还热闹的不行。 再往外边大路上看，人也不少。 夏天就是这样，大家休息普遍要比平时晚一个小时，可早上因为天亮早的原因，又都起来的早。 然后到了中午就都是一副人困马乏的模样。 等小丫头如厕出来，俩人一边往回走着，还时不时的停下来，跟坐在门口的街坊邻居们聊上两句，等回到屋里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睡在自己窝里的小白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趴下去继续呼呼大睡。 小丫头蹲到纸箱子跟前，借着外边投进来的亮光，看着里面的小狗。 “哥哥，小白长的够快的，这才十几天时间感觉好像长了不少。” 说着她还伸手量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肯定了自己说的话。 “它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到今年冬天你再看，这个箱子它就该睡不下了。” “长快点小白，我还等着你保护我呢。” “唔……”这是小白给女主人的回应。 第二百一十一章 流水 两天后，七月二号，星期一 杨队长经过两天的实地测量，以及跟工队别人的商量，终于把草图跟预算做好，给拿了过来。 “老杨，你说给主屋建成上下两层的怎么样？” “啊？”这位杨队长有点头大了，怎么这个东家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李主任，建成两层不是不可以，但一来用料肯定比我现在做的这个要多，二来您之前说的害怕地震什么的，这两层的肯定是没有一层的结实。” 李恒听完后也沉默了，用料多什么的他不在乎，仓库里的那些现金再不用用都该发霉了。 可是这个安全问题…… 后世的他，对于七十年代发生的事情，能看到的只是一些冰冷的数字。 可奥运年那次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从新闻上可没少看到播报的当时的惨状。 虽然没听说四九城在二十年后的那次经历了什么重创，但损失还是有的，他可不敢赌运气。 他都能从后世被天上的大神一把给提溜过来，鬼知道这位爷到时候会不会又发什么神经。 万一给他再丢回到恐龙世纪那可就不好玩了。 “那就算了，就按照你现在这个来。” “呃……” 老杨有点懵，他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就轻易的让东家打消了主意。 “李主任，您想好不变啦？” “不变了不变了，就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也就是你做出来的这幅图来。 至于预算的话，我看看啊……” 他把老杨拿过来的几张纸往后翻着看了看，然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装模作样的从里边掏出来一叠子大黑十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五百块钱，你给我打个条子，这些钱你先拿去进料和买木头，你把每一笔开销都记清，我随时会查账，钱不够了再来找我。” “好”老杨点头应道：“记账这是我应当应份的。” “嗯……老杨，我跟你说件事儿啊，回头我爱人或者是我老丈人丈母娘他们，如果问你总共花了多少钱，你就按照预算的三分之一给他们报价。” “啊？哦哦，我知道了，不过……李主任，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啊，您别介意。” “你说，我听着呢。” “我是说如果有上边派来的人调查，问我花了多少钱，我该怎么说？” “那肯定是实话实说啊，这个不用隐瞒，也犯不着隐瞒。”李恒摆了摆手，十分坦然的说道。 他有多少钱，之前把他调过来的时候，都是填报过的，上边也核实过。 所以，他平时的正常开支只要不超过五六七八千块钱，上边的那些领导们连搭理都不会搭理他。 老杨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他就是担心这位主如果在这方面也要让他帮忙说瞎话的话，那这个活还到底要不要做，他就需要重新考虑了。 为了一个几个月就能干完的活把自己搭进去，好像不值当啊。 可现在很明显，人家只是想隐瞒自家人，估计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花了这么多钱心疼吧，对于有可能的上级审查并不在乎，那就说明钱的来路是可以见光的，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看到老杨那么明显的松口气，李恒也觉得十分好笑，不过别人的担心他也能理解，大家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要替你承担风险。 “李主任，新桥办事处那边的工队我已经说好了，他们从今天下午就开始进场干活，整整两个工队的人，上冻之前肯定能干完。” “对了老杨，我忘了问，你们吃饭怎么办？” “我今天就打算跟您商量这事儿呢，正常情况下我们干活都是主家给管一顿中饭，但因为您这里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是打算黑白连着干的。 所以我跟新桥工队的种队长一起商量了一下，我媳妇儿不是在家里闲的没事儿么，我们打算让她给莪们做饭，不过这样的话，这个粮票，就需要您帮我们解决一下了。 而且按照之前的先例，您是需要按照一天三顿来给我们解决的。” 听到这里李恒也不免有些肝疼，两个工队加起来三十多号人，这光一天的饭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好几个月。 这样算下来这段时间光饭钱都要不少，这么多粮票他咋解决？ 就算马三那边能帮着收过来，他也不敢拿出来啊。 你比常人能拿出来的多一点，这实属正常，可如果多的太多的话，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快来查么。 “老杨，那么多粮票我肯定没办法拿出来，不过我可以把每天的饭钱折成钱给你们，至于怎么样换成粮票……，我相信你们有自己的门道。” 妥啦！ 老杨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压根也就没想着主家能掏出来这么多粮票，之所以这么说，为的不就是能多拿到点钱么。 他们这些人都是干的体力活，每个月的定量粮本就比普通老百姓高的多，肯定够他们吃了，能多拿点钱才是真的实惠。 他这也不算是占便宜或者漫天乱要，毕竟惯例都是这样的，况且他们还要连轴干，让管三顿饭非常合理。 李恒也没打磕绊，直接又拉开抽屉拿了二百钱递了过去，下午人家就进场开始干了，饭钱得预付一些。 “还是那话，把账记好。” “您放心李主任，欢迎您随时查账。”老杨笑呵呵的接过钱，又拿起刚才那五百一起，蘸着口水开心的数了两遍。 那模样，眼睛里冒出来的光好像都是钱的符号。 可芸芸大众整天里奔波忙碌，为的不就是能多挣点钱，好让家里人吃饱穿暖么。 所以谁都不用笑谁，大家都一样。 就算有那些挣到钱后往出捐赠的，求的就是一个名，为的也是一张护身符。 就像赵明霞，一看事不可为，立马就把那些股份全部捐赠出去一样，不就是为了自己能够安身立命嘛。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只要能捐赠，无论是抱着什么目的，这种行为都是值得肯定和赞扬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惊讶 工队还没正式进场呢，钱都已经洒出去了七百。 豪横如李恒，也不免有些暗暗咂舌。 “哥，这是马三这段时间收到的票。” 刚送走老杨，麻子跟在屁股后面就来了。 “你刚才过去了？” “嗯，早上拉了一趟货回来正好没什么事儿，我就过去转了一圈。” 李恒接过用纸包好的一叠票，直接塞进了抽屉里。 “钱还够不够？” “够，你上次给了一千呢，哪儿能这么快花完，对了哥，我今天发现确实有人在盯着马三。” “你没被咬住吧？” “怎么可能，就他那点水平还想咬住我，再练十年吧。”麻子的表情十分不屑一顾。 “麻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地方跟部队到底不一样，还是要注意啊。” “放心吧哥，我肯定不会大意的。我今天跟马三交易的时候，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想跟着咱们干，或者说，他想从那里跳出来，以后只给咱们干。” “开什么玩笑！”李恒摇摇头说道：“我要他干什么，咱们都是靠国家吃饭的，再养上一个闲人，那不纯纯脑子有病么。” “呵呵，我也是这样想的，又没打算干嘛，所以就没搭他的茬，看得出来那家伙挺聪明的，见我没接话，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的很失望，不过仍然是满口子答应会继续帮着收粮票和肉票。” “他肯定会帮着继续收，我估计他也没有别的工作，一家老小就指着这个吃饭呢，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的就被拿捏了。” “哥，你能知道盯着马三的人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公安，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个单位。” “那私人间买卖票据应该是归哪个部门管？” “管的话肯定是公安，半夜三更那些集市经常都是公安接到举报后，过去打击的。 但盯着马三的那波人我就有点搞不明白了。” “哥，你说要不要我去盯盯他们？” “你小子快给我收起这个心思，盯他们干什么？” 李恒听得差点没炸毛，这小子是安稳日子过不习惯还是咋滴，想整事啊！ “麻子，你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啊，是这，我现在就找人给你介绍个对象，省的你一天天的没事找事。” “别啊哥，我才刚回来，还没好好玩玩呢，你可别这么快就想找个人看住我。” “不找个人管住你，你小子一天天净给我找事儿。” “嘿嘿，哥，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也没怎么着啊。”麻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要不然我让你嫂子从她们公安局给你介绍对象，找个厉害的。” “别别别，哥，还是等明年吧，让我先玩上一段时间再说。” “我先跟你说清，玩可以，别给莪瞎玩，尤其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坚决不能碰，例如赌……” “这个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沾那玩意的。” “嗯，不管做什么，咱们一定要有底线。” “是” “呦，主任这是在给这位小兄弟下命令呢？” 麻子应是的话音才刚落，刘昌明副主任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满面笑容的说道。 “没事刘主任，进来坐吧。麻子你先下去吧，工作认真点，这里跟部队不一样，别把车不当车开，再让我发现你开车乱来，小心我收拾你。” “知道了主任，我先下去了，刘主任您坐。” “呵呵，主任这是对你这个战友不放心啊。” 等麻子出去后，刘昌明坐到沙发上，笑呵呵的说道。 “没办法，这个臭小子蔫坏，不跟在后边随时敲打敲打，指不定给你捅出什么篓子呢，以前在部队上就头疼他。” 李恒也从办公桌后面起身坐到了沙发这里。 “昌明主任，怎么，是有事儿吗？” “是这样的主任，对于前边商店的布局我有点想法。” “哦？说来听听。” “我是这样想的……” …… “哥哥，你袋子里装的什么啊？” 在食堂吃完下午饭，从车子棚推车子时，小丫头指着车头上挂着的袋子问道。 “不是你让买的肥肉么，今早没去菜市场，我让厨房给切了半斤纯肥的。” “半斤？我不是才给你三两票么，还有五两哪儿来的？” “嘿，你们发肉票就不行我们这里也发啊？” “你们发这么多？” “嗯呢，我们单位福利好。” “那真不错！”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们这里？” 李恒再次勾引起了自己媳妇儿，这都快成他每隔几天必进行的项目了。 比起公安局，他更希望小丫头能在一个没有那么多危险的单位。 “才不要，我挺喜欢在公安局的。” “唉……”李恒砸吧砸吧嘴跨坐到车子上。 被拒绝他已经习惯了，之所以还要问，感觉就跟习惯一样。 “嘿嘿，哥哥，我今天下午找田科长说了已经。” “先坐上来，咱边走边说。” 等出了大院后，他才问道：“老田怎么说的？” “他肯定了我说的其中一些内容，但好像对具体是男的还是女的作的案，还有些疑虑，另外他对那个小脚穿大鞋的说法也持有怀疑，认为单凭一个脚印根本就没办法分辨出来。 对了哥哥，我把那张脚印的照片带回来了，等会儿回去了你看看。” “吱……” 李恒被自己媳妇儿的话惊的直接双手捏闸停了下来。 等车子停稳后，他扭过头看着坐在后边的方小雅惊讶的问道：“你把现场照片带回来啦？” “对啊，我想让你看看那枚脚印。” “哎吆我的小祖宗喂，那玩意怎么能随便带出来呢？那可是非常重要的证据啊。” “啊？”小丫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男人：“可是没人管啊，还是田科长亲手给我的。” ！！！ 什么鬼？ 李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老田亲自给你的？他给你现场照片干嘛？” “他让我拿回来仔细的看看，明天再跟他说说究竟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小脚穿大鞋。” 第二百一十三章 暂免 这时候如果有动漫效果的话，李恒此刻的眼珠子肯定是从眼眶中凸出来的那种形象。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玩意怎么能就这么随便的让非办案人员带出来。 呸呸呸…… 不对！ 就是办案人员都不行。 “走啊哥哥，那么大惊小怪的干嘛，那照片啊什么的本来就可以带回家啊，那些办案人员把很多在现场发现的证物都会随身携带，为的就是方便办案。” …… 李恒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自己媳妇儿那理所当然的模样，他怀疑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保管证物的制度是不是都是假的。 不过在继续往前骑了一会儿后，他忽然想到自己上一世上研究生时，当时导师说的，在八十年代的时候都不注重对证物的保管，甚至还有丢失、污染的情况发生。 这种情况好像是到了千禧年之后才逐渐越来越正规的。 既然八十年代都是那样，那更何况是现在呢？ 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个意识吧。 无论是一线具体办案的，还是上级领导，大家都没有往那里想。 “哥哥，你刚才听到我说把照片拿回来了，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车后座的方小雅好奇的问道。 “呃……我是觉得那东西那么重要，以后案子了结之后，肯定是要归档的，都带出去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哎呀，领导都同意，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回去你帮我看看。” 也是哈，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好，回去我帮你看看。” …… 嘴上说起来简单，当他真的看到照片时，眉头立马就皱成了一个川子。 他高估了现在的成像技术。 看着小丫头递给他的黑白照片，直接就有点傻眼了。 没办法，打着手电费劲心思的看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点的门道。 这才赶忙拿出纸笔画了起来。 …… “焦组长，你们那个案子我这里有点想法，你先听听啊。” 这两天非常奇怪，各种案件频发，都晚上八点了，田科长仍然在办公室忙活。 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他把负责那个做暗门生意的女人死亡案件的办案负责人找了过来。 “科长您说。” “是这样的啊，你看……” 老田把下午方小雅跟他讲述的那些内容，统统的讲了一遍，听得这位焦组长连连皱眉头。 好不容等领导停了下来，他神色间颇有些不快的嘟囔道：“科长，这是方小雅那丫头又找到你这里来了？哈……她还挺执着啊。” “怎么，听你这意思，方小雅同志之前跟你说过她的看法？” “说过，怎么没说过，一个星期还是十天前就追我后边跟我说过，呵呵，开什么玩笑，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连现场都没去过，连尸体都没见过，随随便便的张嘴就来啊。 什么时候我们坐在办公室就可以破案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他倒是说的痛快了，却没注意田科长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 “科长，我也不知道你把那个小丫头要到咱们科来干嘛，她会打枪么？她敢看死人嘛？唉……我觉得啊，要……” “够了” 说的正痛快的老焦，被田科长轻飘飘的两个字直接堵住了嘴。 这时他才注意到，领导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立马乖乖的坐在那里不敢再吭气。 “我说焦胜同志，焦大组长，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都飘成这个样子了？你忘了你刚转到这里来的时候，在现场那抓瞎的样子了？你忘了当时被老同志骂的窘态了？ 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方小雅同志就这个案子说说自己的意见有问题吗？不能说吗？我倒是觉得人家比你当初强一百倍，你那会儿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你忘了你进来都一年了，开会的时候连现场具体情况都说不利索吗？ 还有脸在我这里说别人，你怎么好意思的？” 老田的一通训斥，让焦胜满脸通红。 他当上这个小组长也仅仅才几个月而已。 可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好像就膨胀了一圈，平时办案也听不进去组员的意见，一意孤行。 刑侦科总共十个小组，就他们这个小组的破案率最低，让下边人对他的意见非常大。 本来老田早就想找他谈谈了，可一直忙的没找到时间，这次是刚好逮住机会了。biqμgètν.net “还有啊焦大组长，你刚才叫方小雅同志什么？那丫头？谁给你的脸让你这样称呼一位女同志的？那是你的同事，你的战友！我怎么之前就没看到你还有这一面呢？ 本来我今天把你叫过来一是给你交待一下另外的破案思路，二是希望你能改正一下自己骄傲自大的毛病，现在看来你这已经不是小毛小病的问题了，焦胜同志，你是思想方面有很大的问题啊。 这样吧，组长一职你暂且先不要担任了，回头我会安排你们组的陈贵同志临时负责，这几天你从一线撤下来先学习吧。” 焦胜直接就听傻了！ 怎么这是，怎么自己的组长职位就这样被免了？ 说是暂且，可看领导的表情也不像是还有以后的样子。 “科……科长，我……我一定会努力改正自身的一些问题，这几天这么忙，您把我撤下来学习，这……这……” “再忙事情也是一件一件办的。”老田直接就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焦胜同志，记住，这个地球无论离了谁都能正常转，一分一秒都不会差。 人啊，不要自视过高，要能扬得起头，同样也要能伏的下身子，你的组员是什么？就是你办案时的帮手，你连自己组员的话都一概不理，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看看这半年来你们小组的破案率，大案小案统统都压到手上，仅有的几个破了的案子还是别的组帮忙，你还让我怎么放心再把一个小组交给你。 行啦，你也不要给我保证什么了，先撤下来学习，从现在就开始，你去给我把陈贵同志叫过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安排 看着焦胜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老田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手下的人变成这副模样，他这个当领导的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平时没有抓紧对手底下这些人的进行思想方面的教育。 在他们这种单位，长此以往是要出问题的。 不行，明天就找局长要人，副科长和教导员都必须给配上。 虽然一个人大权在握的感觉非常不错，但有个帮手的话，他同样也会轻松许多，不至于整天都忙的焦头烂额，还遗漏了很多重要工作。 “报告……” 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位跟之前焦胜年龄差不多大，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啊，陈贵同志，来来，进来坐。” “科长，您找我是……” “哦，是这样的，你们组长焦胜同志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暂时不担任你们四组的组长了，你先把四组负责起来。” “是” 十分的干脆利落，没有推诿，脸上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就像是平日里从领导这里接到什么任务时一样。 “陈贵，跟我说一下你对于现在你们组手中那个案子的看法。” “是，科长，我是这样认为的……” 这位新扎组长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直接就讲了些自己对案子的看法。 “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案子的凶手是女人？” “啊？” 陈贵此刻的脑子里有点懵，之前让他暂代组长之职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反应，这下脑子倒是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科长，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枚血脚印，可不像是女人留下来的。” “我知道，脚印过大么，咱们先丢开那枚脚印不谈，单说那个女人的死法。 割腕，这种行凶方式并不多见。假如凶手是个男人，他需要如此麻烦吗？ 我听你们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有讲过，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死者被割腕的时候并没有反抗，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不会反抗？” “呃……我觉得一是自己求死，二是死者当时已经失去了意识。” “对，我看过尸体，死者体态娇小，而且体型偏瘦，再加上都这年月了她还偷偷的干这行，说明她吃不了苦，所以，如果凶手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想要杀死她应该是非常方便的，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么麻烦的方式。” “科长，对于这点我是这样看的，结合现场情况分析，凶手明显是想把死者弄成是自杀的模样，只是当时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在门后站了一会儿，这才留下了一枚带有血迹的脚印，让咱们知道这不是一起自杀的案件。” “没错，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陈贵同志，你别忘了，这段时间你们肯定也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可嫌犯呢？依然没有任何踪迹。 所以，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去想问题呢？” 是啊，为什么不换个角度考虑问题。 陈贵听了老田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段时间他们调查走访了不少死者在世时来找过她的男人，同样也调查了不少有可能跟这个女人有关系的男人。 可依旧是一无所获，每个人好像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 现在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走进死胡同里了，可自己还没搞清，仍然不死心的在这条死胡同里转来转去。 “可是……科长，那枚脚印怎么说。” “刚才不是说了么，暂且把那枚脚印先放到一边，咱们不能被一个不能说话的东西禁锢住自己的想法。” “行，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先摸排一下死者周围的女性。” “再给你一点建议，你们可以先去妇联查一下，她们这些解放前就从事暗门工作的女性，后来都登记过的，也给她们培训过。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是女人做的，那么凶手最有可能出现在这些人里，因为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有这么缜密的思维，只有她们这些见多识广的人才能想得到。” 说到这里老田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喝了一口，然后又继续说到。 “陈贵啊，工作上，一定要有主观能动性，千万不能像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才动一下，还要有自己的想法，不管对错，我们是允许犯错误的嘛，谁还不是一点一点在错误中摸索着走过来的。 但是，千万不能一意孤行，更不能听不进去别人的合理建议，有的时候咱们身在局中，反而不如外边的人看得清楚。” “科长，我理解您的意思，您指的是方小雅同志这次给我们组提的建议吧。” “不单单是这一次，不过你们既然都知道，为什么……” 说到这里老田停了下来，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有那么个组长，下面的组员就算想听，也没有自主权吧。 “行啦，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现在你是四组的组长，怎么样带领你的组员破案子，就看你的了。要想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临时负责人也可以变成正式负责人。” 临了，老田还不忘记给下属画一个大饼，当然，他给的这个大饼能不能吃到嘴，就要看有没有真本事了，还真不算是忽悠。 “是” 陈贵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应声的时候永远是那么铿锵有力。 “给”老田从办公桌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一条大前门丢到了桌子上。 “这是方小雅同志的爱人拿过来的，算是一种另类的贿赂吧，希望咱们科的老同志能多帮帮方小雅这位新人，让她尽快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公安战士。” 陈贵看着桌子上的那条烟眼睛都有点直，他还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 “科长，是……是每个组都有吗？” “那当然了，人家凭什么只给你们四组。” “这位主任好大的手笔啊。” “呵呵，你也不想想人家是哪个单位的，咱们买不到的东西，可不代表别人同样买不到。行啦，拿去吧，给同志们一分，讲清楚这是哪儿来的。” “我知道了科长。”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院子 等陈贵拿着烟出去后，老田重重的往后边的椅背上一靠，长出一口气，心里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确定到，明天一定要去找局长，不管怎么软磨硬泡，必须让他给刑侦科把人员配齐。 他可不想自己过劳死。 对了，这个过劳死同样也是那位李大主任说的。 想到这里他就又想到了那些烟。 这些烟都是今天早上李恒送过来的，而且是悄悄的，他爱人还不知道。 老田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主任对他爱人还真是不一般啊，生怕方小雅在单位被人欺负吃亏。 人家拿过来的可不是一条两条，是一箱。 他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不只是给他们刑侦科，全局每个科室和领导那里都有份，他们这里能多一点而已。 而且还是拜托他帮忙给送的，说是跟其他人不熟没法送，送过去人家可能也不敢要。 不说别人了，早上他给局长送过去的时候，局长都恨不得把方小雅调到局办给供起来。 有了这位姑奶奶在，以后局里想买什么劳保，什么过年过节福利的时候，还用得着再去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别人嘛。 这可是实情啊，现在哪家单位对于这种大批量的采购不头疼，经常都是拿着钱没地买去。 而且就算能买到，这东西跟东西的区别可也大了。 就例如带鱼，同样的价钱别人买到的是四指宽的，你买到的是三指甚至二指宽的，那能一样嘛。 之前他们局里就因为这种采购没少被下边的人诟病，现在显然就不一样了，以后领导的日子可能就会好过很多。 …… 自己男人去单位送礼，方小雅还真不知道。 她此刻正站在新买来的院子里，看着已经进场的工人们清理杂物。 “小雅，跟二恒说说，可别花太多钱，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隔壁是女儿女婿新买的院子，方爸方妈是最操心的。 自从下午工人进场，他们俩就没少往这边跑，甚至还上手帮忙。 “知道妈，我跟他说过的，您跟我爸也别没事儿老往这边跑，有工人干活就行，都是掏过工钱的，您二位跟着老凑什么热闹，万一磕着碰着了咋办，闲的时候没事儿过来看看都行。” “好，二恒刚才也是这样说了，打明儿起，我跟你爸就只是过来看看，毕竟这边干活呢，没个自己人照看着不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你作什么幺蛾子。” 后边的话方妈已经是贴到自己女儿耳边说的了。 那边李恒跟老丈人俩人坐在一根拆下来的房梁上说着什么。 “二恒，钱凑手不，不够的话就吭气儿，我跟你妈这些年还是有点积蓄的。” “放心吧爸，不够肯定要找您。” “嗯，都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 “我知道，您看我到您跟我妈面前客气过么。” “对了二恒，我今天也没问，这些工人回头吃饭怎么办，我记得干这种活，东家是要管饭的。” “嗯，确实要管饭，而且他们还准备连轴转，我一天得管三顿。” “我就说怎么晚上了他们还不走，是打算连轴转啊。” “对啊，我们现在住的那个院子发生的一些事儿，您肯定也清楚，我想尽早搬离那里，所以让老杨又找来了新桥办事处的工队，他们两个工队一起连轴转，这样不出意外的话，等十一月差不多我们就能搬过来了。” 方爸听了一阵默然，举起手中的烟吸了一口。 “也好，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也好，咱们啊，还是过自己普通平淡的日子就行。 说句实话，你跟那个易……易中海？是叫这名字是吧？” 见女婿点头，他又继续说道：“爆发冲突后，我一直都有点担心你会不会下狠手，好在你非常理智，知道利用上级来处理这事儿，我是真害怕你把在战场上的那一套拿出来。” “呵呵，爸，您放心吧，我清楚自己已经回到地方了，现在是和平年代，肯定不会乱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我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我怎么可能跟他选择同归于尽。” “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最好。”方爸乐呵呵的拍了一下身旁女婿的胳膊。 “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咱们这一片比你级别高的还真找不到，不要做那些自降身价的事情。” “我明白，对了爸，您以后每天从学校回来后，没事儿就过来转转，您也知道，我跟小雅这工作，正常上班时间肯定没办法脱岗，只能劳烦您跟我妈经常过来看看了。” “这个你不用管。” 方爸摆了摆手说道：“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经常过来看的。这些人看着老实，保不齐心里给你打什么小九九呢。二恒，那些辅料什么的，你是准备怎么办呢？” “莪都交给那个老杨了，相当于包工包料，水泥和青砖如果不找人的话，想买的多，咱可买不到，干脆交给他还爽利。 不过我也跟老杨说了，我会找个懂行的时不时过来监督的。” “嗯，是该这样，这些人干活时间长了，知道从哪里漏一点东家不容易发现，确实需要一个懂行的时不时过来看看，给他们敲打敲打。” “小白，回来，你钻那儿干什么去，你瞅瞅你这满身灰，脏死你得了。” 翁婿二人正在说话呢，那边方小雅提高嗓门叫了起来。 原来是他们领过来的小狗跑到工人们正在拆的房子里。 小家伙倒也听话，被女主人一叫就从里边跑出来了，乖乖的跑到人家面前摇尾巴。 小丫头弯腰揪住它的脖颈子就提溜起来训了两句。 方爸看的是直乐呵，不是看到小狗开心，而是因为自己女儿的变化。 他都多少年没见过女儿像如今这般开朗了。 “你们以后自己住独院，养这只狗刚好能派上用场，到年底它基本就长起来了，你妈说这种狗看家护院是个好手。” “也是巧了，如果不是小雅问我们单位那个副主任要，我是没想过要养狗。” “呵呵，该着你们自己住。”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动静 李恒把同家院子买了重新盖房，这事儿在这片胡同经过两天的发酵，已经彻底传开了。 这种事情跟本就瞒不住。 老杨第一天拿到钥匙过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问他了。 主家也没叮嘱要保密，他也就如实说了。 这下子够热闹，说什么的人都有，但就是没人在大众场合说什么诋毁的话。 自打上次易中海被关了两天，大伙这才知道，原来随便信口开河是不对的。 当然了，正常的建议啊、举报啊这些都可以，你只要通过的是正规渠道，没人会说你什么，甚至还会给你保密。 其实通过上次的事儿，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了李恒家钱的来历。 当时居委会接到上边传来的命令，在公告栏里易中海写的道歉书旁边特意写了一份情况说明，大概交代了一下。 这也让大伙都心服口服，同时也没人会再拿钱的事说事儿。 毕竟人家家的钱是两位亲人的生命换来的，谁如果还要继续说，那你这就是绝对的居心不良。 所以，这次买同家院子的事情传开后，说恭喜的人有，说酸话的人也不少，但就是没人说坏话，背后就不知道了。 “诶……谢谢您嘞，借您吉言。” 你瞧，走在胡同里，这又是一个迎面碰上了说恭喜的。 买房子，在国人的心目中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家的头等大事，无论这个房子的便宜贵贱，好像有了它才算是有了家。 现在还能好点，无论这个房子是你的，还是跟家里人一起住，或者是单位分配的，更甚者哪怕有间单身宿舍，女孩子都可以嫁。 几十年以后呢？ 没房？您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吧。 房子在郊区？能不能卖了咱们买到市中心来。 不是全款房？能不能让你家里凑凑，把贷款还完，我可不想婚后一天天光算计着还贷款。 市中心的全款房啊，那必须把我名加上，我得有个保障啊。 呵呵…… 有的时候一个主动给，一个伸手要，这身价啊，是不一样的。 就例如李恒，他把这座院子放到方小雅的名下，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单纯的觉得，这是我媳妇儿，将来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她当得起这个家。 包括他之前交过去的存折现金这些，现在存折名都已经全部换成方小雅的名字了。 当然了，现在银行还没有实名制那一说，也不要求存款必须携带户口簿，存折上的名字你想留什么都行，哪怕是啊猫啊狗，人家工作人员都给你办。 这会儿的银行也没有什么通存通兑的业务，你在哪个营业网点存的，就只能从那一个网点取，去的次数多了工作人员早就把你认下了。 即便是存折丢了，别人想冒领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现在的工作人员是认人不认存折的，一个陌生人拿着存折过去取钱，保证人家会把你问个底掉，一个回答不好招呼你的就是银行的经警。 你没看错，银行的那会儿的保安，可不是现在这些外聘保安，摆样式用得。 人家那是带编制的，都是正式工就不说了，也不叫保安，叫经警，可以持枪，而且还都有一定的权利，维护的是金融安全。 …… 俩人从新院子出来后，领着狗在胡同里溜达了会儿，天气闷热的要命，没走一会儿，小丫头额头上的汗就开始顺着往下流了。 “哥哥，这天怎么这么闷热的，也不见下雨。” “谁知道呢，这都一个多月滴雨未下了。”就连李恒也能感觉到一丝燥热。 说话间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朗星稀，得，一时半会儿的是别想雨了。 话说是不是因为这两年一直都比较干旱，再加上后边的吹牛风，所以才造成了那几年的困难。 当然，那几年的困难并不单纯是因为这个，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勒紧裤腰带还账。 只不过恰逢接连几年天气干旱，把困难一下子给放大了。 其实还是那句话，最苦的永远都是农民，种粮的到头来吃不到粮，抠树皮，挖野菜，吃观音土，唉……biqμgètν.net 城里人的定量粮还是能保证的，无非就是细粮比例稍微少了点，再就是肉票供应少了点。 现在基本上每个月每家能保证给发个二三两的票，如果碰到好单位，就像百货商店，每个月基本上都能发三五两。 再过几年就不一样了，即便是百货公司都不行，半年能给发上二两肉票，这都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过年别说吃肉馅的饺子了，能吃到素馅饺子，都算是家里掌柜的会攒白面粉。 毕竟平时吃饭如果只吃粗粮，那是不顶饱的，必须粗细搭配着来，而能把白面攒到年底给全家老少包顿饺子，那可真是相当厉害了。 家家户户都一样，谁也好不到哪儿去，别提有钱没钱，压根没地买去，有钱顶啥用。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恒从现在就开始费尽心机的攒肉，攒粮食。 重生一回，他可不想眼看着亲人挨饿。 至于想办法改变，他做不到，也没人能做到。 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如果他现在位高权重，在金字塔塔尖站着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肉眼看不见可能性，但现在嘛…… 他能做的唯一就是保证自己家不给国家添乱。 现在他的仓库里其实肉已经攒了不少，白面和大米也陆陆续续的买了一些，但现在又有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那就是仓库有点小，压根就存不了多少东西。 可如果只存票不换成实物，等到那几年照样不好使，因为买不到啊。 现在存的这点东西够干什么，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唉……如果仓库能再变大一些，不不不，不是一些，而是非常大，无限大，那就好了，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买肉、买粮食存起来。 “轰隆隆……” 一边跟自己媳妇儿唠闲嗑，心里一边暗自嘀咕的李恒，脑海中突然有了点动静。 而这点动静也引的他猛然间有些头晕眼花的，正走着呢，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哥哥你怎么了？” 好在小丫头反应挺快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要不然真的就趴在地上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突发 “没……没什么事儿，只是突然间头晕了一下。” 借着力站直身体后，李恒还是感觉到眼前一阵金光四射。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小丫头此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还没见过如此状态的丈夫，这会儿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男人此时非常虚弱，好像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就依靠着自己的胳膊才能勉强站着，如果她一撤力，绝对就会软到在地。 “我……我没事儿，只是……只是有些头晕。” 他说出这话鬼都不信，都这幅模样了你说没事儿？ “哥哥你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 小丫头还算是冷静，经过刚才的慌张，这时候已经能正常思考问题了，她知道，必须把自己男人先送到医院才行。 小白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在李恒的脚边不停的转来转去，汪汪汪的叫着。 就在她费劲的想把丈夫背起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街坊，看到这边的情况赶忙就过来给帮忙。 “小雅，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走的好好的突然就晕了一下，陈叔麻烦您帮我把他放到我背上，我背着去医院。” “你行嘛小雅，我来背吧。” “没事儿陈叔，我可以。麻烦您给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来……来协和吧，我现在先过去。” “呦，协和可不近呢，你慢着儿点，我去给他们说，你顺着大路走，好找你。” “知道了陈叔，谢谢您。” “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客气。” 看着方小雅步履平稳的背着李恒往前走，被称为陈叔的男人愣了一下，暗自嘀咕这丫头看着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劲这么大。 他也没敢耽误，扭头就往方家跑去。 胡同里人多，刚才如果不是那个地方稍微偏了点，可能早就被人看到了。 这下方小雅背着人往过走的时候，没走几步就被别人看到了，很快就有人推来了一辆板车，帮着把李恒放到车上，然后往医院送。 此时的李恒呢？他在刚才跟小丫头说完第二句话后就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方爸方妈得到消息，着急忙慌的追过来时，在大伙的帮助下，都已经到医院躺到病床上了。 “小雅，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看着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姑爷，以及在旁边正给量血压心跳的大夫，跑的满头大汗的方妈急切的问道。 是啊，这才分开了多久，半个小时都没有，怎么人就这样了，搁谁谁不担心。 “不知道啊妈，我们出来后在胡同里溜达，一直都好好的，我俩还正聊天呢，哥哥突然就差点摔倒，我扶住了以后问他，他就说头晕，话还没说两句人就没声了。”ъiqugetv.net “之前没发生过这种事儿吗？” “没有啊，天天活蹦乱跳，壮的跟头牛似的。” “那怎么会……” 这边方小雅跟妈妈焦急的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那边方爸正忙不迭的感谢着那些帮忙把人送过来的街坊邻居们。 “都是邻里邻居的，看到有事儿了谁能不搭把手帮一下，方老师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就是啊，我们也就是出了点力而已，方老师你快去看看二恒吧，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发人过来吱一声就行。” “哎哎，好，谢谢大伙了啊，等回头二恒好了，让他自己登门拜谢各位啊。” “忙您的吧，我们走啦。” 送走了来帮忙的街坊邻居，方爸这才来到病房门口。 “什么情况了小雅。” “不知道呢爸，医生还在检查。” “这……这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啊。” “爸妈姐，我姐夫怎么样了？”刚下晚自习回到家的方小庆，听到院儿里人一说，丢下书包就跑了过来，把孩子跑的也是满头大汗。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医生正检查呢。” 病房里的大夫呢，此刻脸上的表情就是一个懵逼，血压也量了，正常，心跳也数了，也正常，还打着手电看了一眼病人的瞳孔，灯光的刺激下有明显的反应，这还是正常，呼吸同样非常平稳。 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人正在睡觉，只是睡的非常死，叫不醒那种。 这个大夫也不年轻了，从医的时间不短，但眼前这种情况，他还真没遇见过，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 寻思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打算给病人家属实话实说，因为目前他确实检查不出来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咳咳……”从病房走出来后，大夫干咳两声，在病房外四个人焦急的注视下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诸位，我没检查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感觉他好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 这个结果显然不能让方家一家四口满意，哪有睡着了叫不醒的。 “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啊。” 这位医生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听他说完。 “是这样的，我刚才给病人……呃……姑且称之为病人吧，做了检查，血压心跳神经反应都非常正常，跟常人无疑，按你们刚才说的病人昏迷之前有说过头晕，很有可能就是那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猛然间的晕了一下，他的大脑启动了自莪保护，让他沉睡过去，很有可能睡醒就好了。” “大夫，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曾经是名军人，上过战场受过伤那种，你说会不会是旧伤复发造成的。” 方爸还算是冷静，说出了李恒曾经受过伤的事实。 “这个我刚才已经注意到了，但因为现在是晚上，拍片子的大夫已经下班了，有些检查必须是白天上班以后才能做，所以……目前只能先这样了，等明天上班以后再拍个片子看看吧。” 这年头可没有急诊中心那一说，医院到了晚上除了住院部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其他的人全部都下班了，真有了什么危重急的病人…… 没办法说啊，有的话好说不好听。 没辙，医生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咋办，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感谢了一番大夫，然后走进病房里。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昏迷 没人会觉得是不是这个医生不负责，这时候没有医生和患者之间没有矛盾。 有的只是信任。 但凡到了医院，对于医生的话，那绝对是言听计从，不会有什么质疑，更不会出现什么为什么你说的跟哪哪哪说的不一样这种话。 难道这时候就没有误诊的情况存在吗？ 肯定有，而且真要是说起来应该还不少。 可这跟医生的责任心没关系，只能归结为医术或者检查手段落后上来。 中医姑且不论，西医传到国内才多久，正儿八经开始有正规的科班教育也不过才几十年而已，你能指望他的医术有多高明。 早期倒是有不少从海外留学回来的大夫，可西医诊断靠的是什么，就是各种辅助的检查仪器，在目前这种什么设备都没有的时代，只能凭借一个大夫的经验来诊断了。 经验…… 这是最没办法衡量的一个标准，主观性太强。 而且病人得的病不可能都是按照教科书上的范例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误诊也就显得很正常了。 想要消除误诊的情况，一方面是加强医生的责任心，另外就是完备的检查设备和手段了。 此时对于方家一家四口来说，他们只能等，在李恒一直昏睡的时候，他们只能听大夫的话，等到明天，做个那什么拍片子的检查，再看后续该怎么办吧。 一直非常坚强的方小雅此刻终于卸去了自己的伪装，趴在妈妈的肩膀上无声的哭泣着。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丈夫，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躺在那里人事不知。 “别哭了丫头，大夫不是都说了么，二恒就是睡着了。” 这话方妈自己都很难相信，可她此时也只能这样安慰女儿了。 小白呢？ 它这会儿正扒拉着病床旁的小柜子，努力的站直了身子往病床上看呢，终究是还太小，尽管已经抻直了脖子，仍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着急的在地上直打转。 “红芳，小雅，小庆，你们三个先回去休息吧，都在这里也不是事儿，明天小庆正常上学，你们俩给单位请完假以后再过来，对了，帮二恒也把假一请。” 方爸坐在另外一张没人的病床上想了一会儿安排道。 “不，爸，还是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哥哥。” 方小雅直接就拒绝了，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会回去。 看着女儿坚定的神色，方妈开口说道：“行了老方，就让小雅留在这里吧，她即便是回去了也没心思休息，干脆就在这里陪着吧，一晚上而已，她年轻，熬的住。” “也行，那小庆跟你妈先回去，明天安心上你的学，红芳，你明天早上记着过去帮我们把假都一请。” “我知道了，小庆走，跟妈先回去。” “爸妈，晚上万一有点什么需要出力的，我在这儿好歹也能帮点忙啊。” 因为李恒的关系，方家的伙食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一天天又是肉又是细粮，把方小庆养的肉眼可见的圆了一圈。 就这一两个月，个子都窜高不少，现在都快一米八了，看着确实成了一个大小伙，放在农村那就是标准的壮劳力。 不管他说这话是真因为关心这个姐夫，还是说担心自己万一没考上大学工作也没了着落，此时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表示这小子还有良心，不是那种喂不熟的。 “你回去吧小庆，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这段时间你要抓紧时间呢。” “哎呀没事儿姐，我们现在在学校也是自由复习，有好多同学早就不到学校去了，耽误一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啦，小庆也留下来吧，这个房间刚好还有两张床，没什么事儿让他就在那张先睡，晚上万一有点什么变化，他也能帮着跑跑腿，红芳你就一个人回去吧，我们仨都留在这里，其他的等明天早上再说。” “成，那我先回去，小白，走，跟我回去。” 方妈还记着狗呢，临走不忘叫它跟自己回去。 小丫头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小东西，低头一看，小白正奔着奔着往床上看呢，方妈叫它也不搭理。 她低下身子把小白抱了起来，好方便它能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恒。 “嗯～汪……” 终于看到男主人了，小白先是哼唧了一声，紧跟又叫了一下，好像是在叫李恒起来一样。 见没动静，小白转过头看向抱着它的女主人又哼唧了一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这不就是安慰她呢么。 小白的动作让小丫头的鼻头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差点又再次流出来。 她赶忙转身把小白递到妈妈的手中：“小白，乖乖听话先回去。” “嗯～” 可能是知道自己要被抱回去，不乐意了，在方妈的手中开始扑腾起来。 “嚯，这小家伙的腿还真有劲，是条好狗。” 方妈紧了紧自己的手：“行了，你们仨抽空都休息一会儿，没必要都熬着，我回去了。” …… 等方妈走了后，方爸起身准备到外边走廊抽根烟，刚走到门口想起来了那会儿那几个街坊说的话，转过头看着女儿那边说道：“小雅，我刚才听他们说，开始是你背着二恒准备到医院来，还走了有一段路？” “是啊，那会儿恰巧碰到陈叔，我让他帮我把哥哥放到背上，然后让他去给你们说一声。” “你能背的动二恒？” 方爸看看躺在床上的女婿，又看了看女儿。 一直站在旁边的方小庆也瞪大眼睛看向姐姐，他刚才说什么来着，留下来就是为了出把力，可听这话，好像根本就用不到他。 虽说方小雅身高不低，也有近一米七了，但体型偏瘦，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背得起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体壮硕，体重最少也在一百六七十斤样子的李恒。 最关键的是那时候人已经昏迷了，背一个清醒的人，跟背一个昏迷的人，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也没多想别的，就只想着赶紧把哥哥送到医院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变化 不提的话她还没往这儿寻思，现在被爸爸这么一说，方小雅自己也觉得奇怪， 自己男人究竟有多重，她可是非常清楚的，看着好像只比一般人壮那么一点，但体重却足足有一百九十多斤，那次去粮油门市部买粮的时候特意称了一下。 当时她看着称就直咂舌，难怪晚上老被压的喘不过来气，就是因为这，当初她才不得已的同意时不时变换些姿势，要不然她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被自己丈夫压死在床上的女人。 那有的姿势简直能羞死人，也不知道这家伙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画本上也没见有这么全乎的。 啊咧……一不小心好像暴露了什么！ 可今天呢，她竟然背着这头牛走了足足有二三百米远，最关键的是她竟然没觉得累，就只是感觉汗流个不停，现在稍微能退下去了，感觉身体黏糊糊的。biqμgètν.net 哥哥，你快点醒来吧，丫头担心你！ 看着女儿坐在病床边上握着女婿的手，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方爸叹口气走出了病房。 刚走到走廊上，就看到方妈又抱着小白从楼梯口那里转了出来，还不停地回头跟后边的人说着什么。 再仔细一看，好家伙，后边跟着的人还不少，都是李恒他们五号院的几家住户。 前院的三大爷、刘哥两口子，中院的张东来两口子还有一起搬来的李长顺，后院的二大爷，郭凯，陈广中，今天刚下乡回来的许大茂。 院子里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一个都没出现。 以前李父还在世的时候，方爸其实对易中海的感官还算不错，觉得是个挺开朗大方明事理的同龄人。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这是非要闹到不死不休吗？ 方爸暗叹一声，把刚掏出来的烟又重新装回口袋，对着病房里招呼了一声，然后迎面走过去。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关心了一下李恒的病情，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能跑这一趟，一方面是因为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平时的关系还不错，现在知道身体出了些问题，肯定要过来探望一下。 最关键的其实还是别人都来了我不来的话，那不也成那几个仇人了么。 末了走的时候许大茂还不想走，打算留下来陪床，最后被方小雅硬给赶走了。 “老许家这个儿子看着还不错啊。” “他平时跟哥哥的关系就不错，每次只要休假在家都会跑过来，上个星期那只鸡就是他下乡从老乡那里买的，回来后给我们拿过来，给钱还不要，最后还是哥哥说不要钱就让他把鸡拿回去，这才收下。” “呵呵，爸，姐，你们可别被许大茂的现在的表现给骗了，那家伙满肚子坏水，是那种蔫坏。” 没想到这时方小庆开口了。 他跟许大茂做过同校的同学，所以对那家伙还是比较熟悉。 “小庆，这人在别人跟前好与不好咱们管不着，但只要他对咱们好，是真心来往，那就是朋友。 就像许大茂，他在外边坏不坏我不知道，反正在我和你姐夫跟前还不错，那就是我们家的朋友。” “呃……我知道了姐。” “行了，小庆你去那边水房洗把脸，再冲一下脚，然后就躺边上这张床上休息吧。给，把暖水瓶提上，顺便去打点开水。” “好的姐，我这就去。” “爸，您也去洗洗，刚才跑的满头汗，完了您就在中间这个病床上先休息。” “成，我先迷瞪会儿，后半夜你休息。” …… 李恒这时候干嘛呢？ 脑袋里的轰鸣声此刻已经停了下来，他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因为刚才的轰鸣声，是脑海中那座小仓库坍塌引起的，醒来后他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先看向那座仓库。 那里边可放着他全部的心血，万一要是没了，可能真的得昏过去了。 看到脑海中那座仓库的第一眼，他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这是什么鬼？ 不过还好，仓库虽然有变化，但之前他存的那些东西仍然完好无损的在新仓库里放着。 只是…… 这还是他的仓库吗？ 之前那个五米见方，现在这个呢？尽管仓库就在他的脑海中，但他还是没办法判断出这座新仓库到底有多大。 先前他存的那些东西都占了那座小仓库不少地方，现在呢，就在角落里丢着呢，丢远点的话他都不容易看到。 忽然他心中涌起一股想骂自己的冲动。 早知道在心中默想扩大仓库，就能让它扩大的话，他早就这么干了，早在五零年，还在江那边的时候就干了。 那时候他们连作为先遣队摸到了敌人的一座机场，看着机场上停放着的那一架架飞机，他口水是哗哗的流。 可惜没办法，车他还能玩的转，飞机这玩意实在是不会开啊，只能带着战友们一起想尽办法搞破坏了。 那时候他要是有这么大的仓库，他肯定会把连队带到一边去，然后自己一个人悄摸的摸进去，把那些飞机能收多少收多少，然后装疯卖傻的再把它们全部送给总部。 到时候哪怕是安排人开着去撞敌人的飞机，也能让地面上的弟兄们少死点吧。 唉……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 忽然，一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担在床边的手上，略微还有些颤抖。 不用睁眼看，李恒就能知道那是自己媳妇儿的手。 这么热的天，她的手还这么冰凉，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担心。 不由自主的他就有些自责，也急忙睁开了眼睛。 “丫头，我没事儿。” “哥……哥哥你醒来啦？” 方小雅此时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坐在那里呆萌呆萌的看着自己男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了丫头？” 这有点不对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李恒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哥哥，我身上哪儿哪儿都疼。” 也许是看到自己男人醒来了，小丫头那股子劲一下子泄了下去，刚才由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好么，那股心气一下去，她顿时觉得不好了。 坐在那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浑身上下是又累又酸，只能撇着小嘴说到。 第二百二十章 回家 “怎么了？刚才摔倒了吗？”一听小丫头说身上疼，李恒紧张起来了。 他怀疑是不是刚才失去知觉那会儿，把自己媳妇儿给压的摔倒啦？ “摔倒倒是没有，就是我刚才背着你跑了一二百米。” 那小嘴儿瘪的，委屈极了。 “你背着我跑了还几百米？”李恒眼都瞪直了。 自己的体重有多大，他非常清楚，那会儿在战场上受伤，哪怕是人还有意识的时候，两个人上来抬自己都费劲，这会儿自己媳妇儿一个娇弱女子竟然还背着自己跑了几百米，他怎么可能不吃惊。 不过吃惊的同时他也有那么一丝理解，在网上就看到过，说有辆小车把孩子卷到车底，那个孩子的妈妈一个人把车给抬了起来。 这好像就是什么当时肾上腺素分泌极度旺盛，能使出来的力量速度都超过平常很多倍。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张嘴就来，这需要很多条件，比如，这个人对你特别重要，重要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想到这里，李恒一把把方小雅拉倒自己怀里，紧紧的拥住她。 “谢谢你亲爱的。” 小丫头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你是我男人，当时发生那种情况，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定要把你送到医院来。” 说到这里小丫头从他怀中抬起头问道：“哥哥，你没事儿了吗？” “我没事儿了，就是那阵子头特别晕，现在真的没事儿了。” “那那个医生说的还真没错啊。” “啊？医生怎么说？” “那个医生说你……睡着喽。对了，我去把医生找过来让他再给你看看。” “行，没啥事咱就回家去。” “那怎么行。”已经起身准备走的方小雅闻言停下了动作：“你刚才莫名其妙的晕倒了，不查出原因怎么能出院呢。” “你先叫医生去吧，看看人家怎么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晕倒根本就不是病，哪里可能检查的出来。 “爸，小庆，哥哥醒来啦，我去叫一下医生。” 走廊里，刚出去的方小雅就碰到了从水房回来的父亲和弟弟，连忙把这个消息讲了出来。 方爸跟小庆一听也是急忙跑进病房。 “二恒……” “爸，小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也跟着担心。” “嗐，一家人说这个干嘛，不过……你这是没事儿了吗？” 方爸看着已经下到床下来回溜达的女婿，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刚才还昏迷呢，这怎么现在就看着跟常人无异。 “姐夫，你还是先躺着吧，我姐已经去叫医生了。” “真没什么事儿了，等医生过来，咱们就回家去。” “这怕是不行吧，好歹等明天做一下那个医生说的什么……拍片子？” 方爸一听这就要回家，赶忙开口拒绝到。 “爸，我实在是受不了医院这个味儿，不过还是等着看医生怎么说。” 他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没事儿，仍然壮的跟头牛似的，但别人不知道啊。 人家能看到的就是你刚才昏迷了，所以虽然现在看似正常，但还是担心会不会再犯，要求继续住院接受检查，这完全都是为了你好。 如果态度十分强硬的拒绝，就闹着非要出院，那就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对对对，还是等等看医生怎么说，不过二恒，我觉得你还是坐那里休息休息比较好。” 看到老丈人跟小舅子都因为自己的事儿跟着忙活，不用说，丈母娘刚才肯定也来了，李恒心里有些自责，同时也非常热乎。 他很顺从的坐回到病床上，一边和老丈人小舅子说着话，一边等待着医生过来。 …… 医生看着李恒表示他也很懵。 虽然刚才第一次检查完他说病人好像是睡着了，但其实这话他自己也不信。 谁家睡着了，都弄成那样了还能不醒，肯定是昏迷了。 什么原因引起的昏迷他也说不清。 不过这才过去多久啊，两个小时都没有，你就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样的，这样真的好吗？ 小伙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迎着方家三人期盼的眼神，这位医生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来看确实是没事儿了，但刚才昏迷是因为什么引起的，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是满头雾水。” “大夫，您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拍片子，还用拍吗？” “其实怎么说呢，就算了拍了，我估计也找不到原因，如果想回家的话，我觉得完全可以回去，不过后续还是要注意点，如果有什么感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到医院来。” 讲真的，如果放到后世，患者家属可能能把说话这么模棱两可的大夫给喷死。 可这会儿不会，大夫的话就如同圣旨般，让方家仨人都放下了心。 李恒在经过部队上那些糙汉子医务兵的洗礼后，对于医生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都不会觉得奇怪。 至此…… 他于七点多晕倒被送到医院，现在快十点了，他们一行四人踏着夜色开始往家走了。 方小庆跟在后边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了还是咽了回去。 来回折腾了两个来小时，花了多少钱？一分钱！ 再不算人情的情况下，仅仅只花了一分钱，那个大夫也没给开药，他不知道该开什么，那些检查也是免费的，晚上还不用挂号。 这一分钱就是方小庆刚才想说话的原因。 跑了这么一趟，别人都没花钱，就他一个人给搭进去了，刚才打的那壶开水如果不是太烫，他都想把那壶水灌进肚子里去，实在是太浪费了，我口袋里有个一分两分的容易嘛我，就这样被你们给祸祸了。 …… 这个点胡同里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即便屋里依然闷热，大伙也不敢继续坐门口聊了，再聊下去就该饿了，到时候饿的心慌睡不着咋办，明天可还得上班呢。 李恒跟方小雅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方家这边，方妈刚才也跟着操了半天心，现在没事儿回来了，必须要过来打个招呼，让人家也能放心晚上睡个好觉。 第二百二十一章 面子 方妈看着貌似安然无恙的女婿确实是放心了，但也把他们几个都埋怨了一通。 说是不该着急回来，应该再观察上一半天的再回来。 弄的李恒连连做保证，保证只要感觉到一丁点的不舒服就会立马去医院，这才让方妈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色也已经晚了，小两口在这边并没有多呆就离开了，小白跟在两位主人的身旁跑前跑后的，看得出来，再次见到正常的男主人，它非常高兴。 “哥哥，我妈刚才说的有道理，我们也是太着急了，你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一定要吭声，咱们赶紧去医院。” “遵命，我的媳妇儿大人。” “讨厌，在外面呢你别瞎叫。” “哪儿还有人啊，这会儿都休息了。” “那也不能乱叫，万一有人听到了不得笑话你啊。对了哥哥，刚才我在屋里听到隔壁他们干活好像动静挺小的，之前我还担心会不会影响街坊四邻的休息呢。” “嗯，我那会儿特意交代他们的，晚上尽量干些动静小的活，说话声音也要放低，就是担心影响别人，引的人家骂咱。”ъiqugetv.net “确实是，一想到年底咱就能住新家，我现在就激动，嘿嘿。” 东拉西扯的小丫头不愿意再去想刚才自己男人昏迷那件事儿，她多么希望刚才压根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可身上的酸痛感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 五号院的大门已经关了，敲了几下之后，三大爷才披着衣服出来开门，当他看到大门口站着的李恒两口子时，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知道自己没眼花。 “二恒你……你没事儿啦？” 由不得他不吃惊，刚才他们过去的时候这位可还完全昏迷着呢，怎么这才多久啊，就恢复了？ 他们那会儿回来后还都唏嘘不已，说李恒这么年轻的，怎么好好的就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现在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家伙刚才是不是装的，可是图什么呢？ “没事儿啦三大……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二大爷才对。” 易中海的一大爷被撤了之后，刘海中和他的排名各自往前上了一步。 闫埠贵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后院的刘海中可就不一样了，这几天走路都一直是昂首挺胸的。 “嗐，一个称呼而已，还是叫我三大爷听着顺耳些。”闫埠贵苦笑着摆了摆手，这才发现自己还把门堵着呢，赶忙把大门拉开示意仍然站在外边的俩人进来。 “二恒，大夫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没查出来，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儿，就是那会儿突然头晕了一下，回头再看吧，如果再有什么不对劲的再去医院。” “还是要注意啊，年纪轻轻的。” “谢谢您嘞！” “行了，这一顿折腾想必也乏了，你们俩赶紧回去休息吧。” “麻烦您了三大爷，大晚上还把您吵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这么热的天，我倒还真没睡着呢。” …… “老闫，大晚上的谁啊？” 回到屋里，黑暗中传来三大妈的声音。 “对门两口子。” “谁？” “对门两口子，李恒和方小雅。” “不……你不是说在医院昏迷着呢么。” “那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过去的时候看着确实是躺在那里人事不知，谁知道这才过去多久人家就自己走回来了。” “装的？” “他图什么啊。那会儿方小雅傻愣愣的背着他就往医院跑，几个人都差点没能拦住她，那架势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当时那场景看到的人可不少，也正是因为那，知道的人才多。 再说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装病。 “老闫，你说老易跟二恒的矛盾真的就化解不了了？” “呵呵，怎么化解，谁愿意管这档子破事，本来最有可能做和事佬的是后院的老太太，她年纪最大，当这个和事佬最合适，可她有点拉偏架的意思啊，没成想人家二恒压根就不吃她那套。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那二恒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死的活的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是你一个老太婆随便拿几句话就能挤兑住的，还想让人家轻易翻篇，可能吗？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你出去可别给别人说。” “哎呦，放你的心吧，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 “老易本来都找他们厂里的几个小混混来收拾二恒了……” “啊？你说什么？老易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儿。”没等闫埠贵话讲完呢，三大妈就特别惊讶的插嘴说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再打断我的话，我就不说了啊。” “得得得，我不说了，你说你说。” “我……我刚说那儿了？” “说老易找了他们厂的小混混。” “哦对，人他都找来了，还带到咱们院儿来过，老易耍了个小聪明，没跟人家说二恒是干什么的，结果人家那几个小混混也不傻，打听了一下，一听是百货商店的主任，媳妇儿还是公安，差点没掉头把老易收拾一顿。” “噗嗤……”听到最后，三大妈没忍住笑出声了。 “老闫，这事儿……这事儿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我告诉你吧，不只是我知道，我估计二恒可能也知道。” “啊？这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有天早上你们几个在家的，是不是都被老易媳妇儿给约出去转了。” “啊……对，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天你们出去以后，院儿里应该就没人了，可实际上你们前脚出门，后脚莪就回来取东西，当时你们还没走出胡同呢。 然后二恒可能也是回来取东西，紧跟着我后边回来也进屋了。老易也就是这时候领着那几个人过来的，当时我在屋里还没出去呢，二恒也在他自己屋里呢。” “老闫，照你这么说，老易媳妇儿那天吆喝我们出去是故意的喽。” “呵呵，谁知道呢。不过早不约晚不约，偏偏那天约，还有老太太也在里边，谁都不是傻子啊。” “这……这……老易……老易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还不是因为他那张老好人的脸皮被彻底撕下来了，让他恼羞成怒了。 这话闫埠贵没有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示意自己媳妇儿赶紧睡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安排 李恒家，他一进门就着急忙慌的给小丫头又是按摩，又是用热水敷各个关节处和肌肉。 虽说这天气这样折腾人会更热，但效果也确实不一般。 晚上，浑身酸痛的方小雅，加上之前高度紧张了几个小时，回到家在丈夫大手的按摩下迷迷瞪瞪的睡过去后，等第二天早上再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呃……这也是他们俩结婚后，在小丫头不用戴口罩时，第一次晚上睡了个素觉。biqμgètν.net 不过这个睡觉仅仅指的是小丫头睡了，李恒可是一晚上几乎没合眼，那两个多小时的深度睡眠让他整晚都精神极度亢奋。 这一晚上他就坐在自己媳妇儿身边，给她打着扇子扇风，然后自己好好的考虑了一下今后几年的路。 因为仓库的突然间扩大，让他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的去买粮买肉往里边填充。 前边这三年的困境一下子就得到了解决，那么就是时候想想后边那些年该怎么度过了。 后世人们老说的十年十年，其实是不准确的，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应该是从六二年就已经有苗头了。 上面关于农村几项工作的重新安排，其实就已经徐徐拉开了大幕。 人们好像是习惯于把报纸上刊登，当时在沪市工作的那人那段话的日子作为正式开端。 其实李恒之前还考虑过，他是不是应该悄悄的把那几位提前干掉，这样不知道会不会避免一些悲剧的发生。 不过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一是那几位现在可还不是名人，他只知道其中一个应该在沪市这边工作，但究竟是什么单位，什么职务他是一概不清楚。 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口，这让他怎么找。 现在不比以后，不是本地人的话干点什么都要介绍信，他可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能开到介绍信一直留在沪市不走。 就算能留下来，他该怎么找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四处打听？那跟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 这还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人，至于另外几个他压根就不知道人家这年月在哪里猫着呢。 所以，提前解决问题的想法就没办法进行下去，只能是胎死腹中。 要么就是等那几位冒头了之后再进行，可那样的话无疑就是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最危险的境地，并不是可取之计。 这样看来，伏低身子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他目前最明智的选择。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历史的洪流之下，你一个人算什么，把你撵成渣渣都算是看得起你。 除非他豁出去暴露自己是重生回来的身份，可那样也要有人信才行，更大的可能是下半辈子都交代到小黑屋里，从此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 两相其害取其轻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继续猫着，抱着小丫头软乎乎的身子慢慢过冬不香么，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 时间是最公平的，它从不会因某个人的意志而转移，永远是那么坚定的迈着步伐，从容不迫的向前缓缓流动着。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天气也是越来越热，那轮太阳仿佛是想把谁烤化似的，天天都挂在高空中肆无忌惮的挥发着自己的热量。 八月初，在安排完这个月的工作任务后，李恒宣布了八月工作会议结束，会后又把刘昌明副主任，跟财务科的老万留了下来。 “昌明主任，那批有瑕疵的布卖的怎么样？” 一听李恒问这个，刘昌明笑的就像是一朵菊花盛开了般，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主任，您这招还真是高，弄到农村去卖，简直是太好卖了。” “其实不管在哪里卖都好卖，城里也一样，我之所以让先卖到农村去，无非就是想让轻工那边晚点发现而已，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做也仅仅只能拖延点时间而已，迟早那边会收到风声的，到时候这块肉可就有人要扑上来分食喽。” “这没办法，不过能拖几天算几天，咱先在最肥的那块啃上一口再说。” “你知道咱们现在还有多少货不？” “具体多少我说不上来，不过如果按照七月份那个量来卖的话，卖到年底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如果再增加人手，那就能快一点。” “不不不，不要增加人手，就目前这几个人慢慢跑着，这样也能多拖延一段时间。 对了昌明主任，还有就是让这几个人的防暑降温工作一定要做好，比如每天可以买两根冰棍，千万不敢中暑了，这该死的天简直太热了。” “我知道了主任。” “行，那就这样吧昌明主任。” “那我就先过去了。” 等刘昌明走了后，李恒看向同样被他留下来的财务科负责人老万问道：“老万，刚才会上你光汇报了一下拨款的余额，咱们自己的钱现在账上还有多少？” “主任，不算八月这几天交上来的卖布款，截止七月底，咱们账上总共结余了八千三百四十六块两毛九，不过……” “不过什么，说。” “七月二十三号那天您拿过来的那笔二千五百块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入账，当时您好像有客人，也没详细说，目前还在账外挂着呢。” “这事儿怪我没讲清，那笔钱就入咱们自己的账，那是之前后勤负责人蔡平桂挪用的钱。” 老万挑了挑眉头，这段时间老蔡莫名消失，引起了很多议论，不过很明显领导们都知道这事儿，因为新调来的张副主任可是当天就指定了一个新的负责人。 后来这位也被在会后肯定了他的后勤负责人身份。 现在看来老蔡根本就不是莫名消失的，而是被上级带走调查了。 “好的主任，等会儿回去我就入账，那我是入到这个月，还是上个月。” “这个无所谓，反正是咱们自己的账，只要数字能对上就行。等会儿我会让食堂采购过去找你，你从大账上给他支一百块钱，我准备让采购出去给咱们多找点绿豆，以后每天给同志们熬上一锅绿豆汤喝，等他买完回来以后再拿票过去报销。” “我知道了。” “行，没事儿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口风 等老万走了之后，李恒起身走出小会议室直接来到了张连顺这边，让他安排已经从废品站食堂调过来接手采购的李得胜，去想办法多搞一些绿豆回来。 这位原废品站食堂的班长，以前安排他做饭其实是大材小用了。 他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就一直在后勤上，他的那些战友离开部队后，多的是被分到这种后勤单位的，例如肉联厂，酱菜厂，副食品公司，粮油门市部之类的。 现在让他去专职跑食堂采购，那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不管到哪个单位几乎都有战友，买东西想便宜那是没可能，但可以说想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 刚开始食堂负责人老金还不服气，结果跟着李得胜跑了两次之后，再不吭气了，安心的当他的负责人，从此不再过问采购方面的事情。 “这个简单，等他回来我给他一说就行，主任，得胜昨天跟我说他有几个战友去进山打猎了，问如果打到野猪、野鸡、兔子之类的咱们食堂要不要？” “这还用得着问，有多少要多少。”李恒坐在那里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把老张给听愣了，他有些犹豫的说道：“主任，这样的话，咱们的餐费标准可就超标超的太多了点，到时候我估计老万报账可能都不好报。” “没事儿，我会跟老万打招呼的，到时候上边能报多少报多少，剩下的走咱们自己的账，同志们这两个月的表现都还不错，适当的提高一点伙食标准也是正常的。” 不管是大账还是他们百货商店自己的小账，那些钱无论结余多少，你说把那给大伙发了，那是没可能得，谁都不敢那样做，但是吃了的话，绝对没问题。 这下老张心里就有底了，到时候李得胜的战友无论拉过来多少他都敢收。 “哎老张，刚才忘了说，绿豆买回来熬绿豆汤，让他们早上熬，好了之后放到地窖冰块上冰着，到下午两三点再让他们安排人给同志们打，后边的家属如果过来要的也给，但家属原则上只是一人一碗。” 老张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他都替李恒暗自捏把汗，里外里的一数，这个月的伙食费标准超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也不知道账上的钱能背的住不。 不过这一手玩的好，之前刚上任是大棒挥舞，打的下面那些人一个个胆战心惊，现在又是洒下去一堆大枣，吃的底下人个个竖大拇指，好像把之前挨打的事儿都忘了一般。biqμgètν.net 看似好像忘了，但谁又能真的忘，上个月还有一个因为跟顾客吵架差点演变为打架的，现在可还在郊区蹲仓库呢，每天光骑车子过去就得一个小时，这么热的天，想想都让人害怕。 “主任”老张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李恒丢了一根过去，又给自己点上一根后问道：“你刚才在会上说的，想给咱们百货商店盖家属楼，是真的准备弄啊？” “那必须得，话我都说出去了，怎么可能有假。” “人人都有份？” “这个就真的不好说了，我的想法是这样，但最终能给批多少地，多少钱这可是由上级决定的，给的多，当然就会盖的多。” “主任，你觉得上边会批吗？”老张的心情也有些迫切。 “批的问题应该不大。”李恒坐在那里想了想说道：“已经有先例了，轻工那边不是给针织厂、毛纺厂、床单厂、毛巾厂都批了么，咱们又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的问题就是到底能给批多少，还有就是资金多会儿能到账。” 他今早在会上丢出去的这颗炸弹，传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呢，现在可是已经登上了百货商店内部的头条，话题度那是相当高。 那可是房啊，还是单元房，上上下下数个遍就没有不想要的。 “嘿嘿，主任，刚才你也没讲清楚，那如果房盖好了，分房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这个我还真没考虑好呢，因为现在到底能批多少还说不准，如果真能按照我的预想来，那就是没有条件，所有百货商店的正式职工人手一套。 但，老张，想必你也清楚，这只是最理想的状态，真实情况现在我也说不准，等上边批下来后，咱们找工队过来算算，看究竟能盖多少，然后再讨论立什么条件吧。” 本来依照李恒的想法是再稳上两年再考虑盖房的事情，可那天晚上他突然想到，再过两年就要勒紧裤腰带还账了。 那时候如果申请盖家属院，绝对是在想屁吃，所以，这件事儿就被他加急推了出来。 今天之所以在会上说出来，就是想先放出消息探探上边领导的口风，他相信，这时领导肯定已经都收到风了。 没错，领导确实收到消息了。 孟局坐在办公室里听白主任汇报完这个小道消息之后，笑着摇了摇头：“咱们这位李主任还真是能折腾，白主任，我估计这两天他就要过来汇报工作，你到时候根据我的时间优先给他安排好。” “我知道了局长。” “盖家属院……”孟局手指头敲着办公桌嘀咕了两句后说道：“想法不错，看样子我也得去探探领导的口风了。你说如果在这个院子里给咱们机关干部也盖上两栋家属楼，那位李主任能同意不？” “局长，我觉得李主任不像是那么教条的人。” 这话的言外意义就是李恒应该能答应。 “行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还没有听到具体汇报，也没见到正式的文件，现在说再多也是白搭，孟局就让白主任先下去了。 他需要考虑的问题比较多，他们局下属单位可不止是百货商店，还有好多别的单位呢，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百货商店更像是领导眼中的亲儿子，但一碗水还是要尽量的端平一些，否则下边的人是要跳脚骂娘的。 …… 刚回到自己办公室，郭孝坤就带这一个人过来了。 “主任，这位同志说找您……” “嗯，没错，我一个朋友，老成，来坐。” 第二百二十四章 工作 郭孝坤带来的这个人叫成老八，是废品站的一名职工，一条右腿有些问题，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这人解放前也是专门盖房的，后来因为大意，把右腿给摔断了，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可想而知，盖房的活是没法干了，解放后被安排到废品站工作。 李恒就是请他帮忙给自己那座新院子监工的。 这人的腿虽说不太好使，但当个监工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人家懂行，他可比老杨干这行干的早，大家互相也都认识，那些人见了他还得叫声哥呢。 郭孝坤给老成倒了杯水后就退了出去，领导的私事，还是少听为妙。 “怎么样老成，拉来的那些木料你都见了吧？” “见了，东西还不错，都是上好的大料，虽然我没见到卖家，但看到其中的一些木料后大概齐我也能猜到，应该就是当年拆王府那波人。” “拆王府的木料？”李恒有些惊讶：“老成，什么时候拆的王府？这么多年了那些木头还能用吗？” “主任，那座王府的时间并不长，当年拆的时候其实还没建成呢，很多木头都保存的相当完好，刚才我看了，用来盖房绝对没问题，还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新料子，嘿，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儿搞来的。 我跟那个杨队长也说了，尽量先用新料，老料如果剩下来了，到时候给您打成家具。” “这些我不懂，反正是交给你了，这几个月就麻烦你多操点心。”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从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条牡丹丢了过去。 “老成，这个你先拿去抽。” “哎，谢谢主任。”老成眼睛都乐的眯成一条缝了，这家伙是个老烟枪，当年腿伤了以后几年都没办法干活挣钱，家里的条件确实比较差，平时买烟都是论根买呢，卷树叶抽也不是没有过，这条烟可够他省着抽好久了。 “交给我您放心，他们还没那个胆儿糊弄我这个老头子，保证监督的他们把活给您干的漂漂亮亮的。” “对了，我听老张说上个月你家老三媳妇儿又给你添了个大孙子，我这儿有包奶粉，你拿回去给孩子喝，就当是我给的贺礼了。” 李恒又回身从后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包奶粉，放到了老成面前。 “主……主任，这个我不能要啊。”老成一看那包奶粉连忙摇了摇手。 这玩意可是绝对的稀缺货，他想要吗？肯定想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三媳妇儿已经是第二胎了，可这次奶却少的可怜，孩子一天饿的嗷嗷叫，给他跟老伴愁的跟什么似的。 虽说一包奶粉也喝不了多久，但搭配上米糊，也能凑合不少时间了。 可就因为太珍贵了，真让他拿他可不安心。 “拿着吧老成，我这儿一时半会的又用不上，总不能给它放坏吧，回去给孩子补补。” 看着李恒那毋庸置疑的神情，老成右手颤抖的把那包奶粉抓在了手中。 “谢谢您主任。” “甭客气，这么热的天折腾你跑来跑去的给我办私事，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李恒听老丈人说了，老成还是相当负责任的，几乎天天都过去，有时候晚上都十点多了还在那里呆着，看到哪一块活做的不对，都会让那些工人重新返工，搞的老杨看到他过去都头疼。 这才对嘛，找监工是为什么呢。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老成，李恒趴在办公桌上开始写起了盖家属楼的申请。 其实他应该先请人做个预算，看看盖一栋楼下来大概需要花多少钱，这样打申请也好打，领导能一目了然心里就有谱。 可他这次是故意不想那样做，就是想把钱数这里留白下来，因为他想盖的房，跟现在那些已经有了的，和正在盖的鸽子楼可不一样，需要的花费也不一样，压根就没有现成的模板，即便是找人做预算，到时候的差距肯定是非常大，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还怀疑会不会是他贪污了呢。 这次申请他都打算写的模糊一些，主要还是要靠他口头汇报，等跟领导商量好之后再重新写一份正式的。 写了一会儿，他有些烦躁的放下手中笔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房门窗户大开着，一丝风都感受不到。 院子里搬运货物的工人也全部躲到阴凉处去了，大太阳的没人愿意搁哪儿暴晒。 从六月天气开始热到现在总共才下了两场雨，还都不大，也就扫湿了个地皮，户外工作者这段时间可是难熬了。 他家的小白这段时间都是热的整天四脚伸直的趴在地上，拼命的吐舌头。 要说给办公室里放台风扇，他们这里不是没有，仓库里就有，可他不敢。 上边领导都还没享受呢，他们这些人先用上了，这要是被人捅出去，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不过他把刚送来的几台仅有的吊扇让按到前边卖场里去了，每层楼都按了三台。 那里边人多，散发的热量也多，那天他进去感觉就跟进了蒸笼一样，赶忙指挥着让人把吊扇给按上，这样一来感觉一下就好多了。 这下来蹭风扇的群众可有不少，就跟后世跑商场里蹭空调的那些人一样，不过倒是显得他们这里人气旺盛。 这要是放到以前，不买东西来我们这儿蹭风扇？早把这些人轰出去了，现在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别说，这两个月百货商店这种服务态度的改变，倒是在群众嘴里的口碑好了不少。 他前边写的一篇稿子也被报纸刊登了，当时局里只是投稿到了四九城当地的报纸上，没成想第三天竟然被日报给转载了，转天还专门就这件事儿发了个社论。 这下就把他们百货商店转变服务态度这项工作，直接给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一直没有召唤他的傅领导也派人把他叫过去勉励了一番。 随着日报的转载，他这个四九城百货商店的主任，在全国来说都算是小有名气了。 这就是干工作，不止要做，还要做到明面上，要让别人能看到。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审讯 “哥哥，好热啊，热的我吃饭都没胃口了。” 小丫头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整个人蔫不踏踏的。 “丫头，明天中午你别跑了，到时候我把饭打好过去，在你们那边吃。” “我不，你跑我跑不都是要跑，你工作那么忙，还不如我过来呢。” “听话，我比你更扛热些。对了，你们局出去抓人的那几个人回来没？” “回来了，早上五点多下的火车，我听说他们在当地抓到人就初步问了一下，那女的被抓时一看是四九城过去的公安，当场就软了，也全部都交代了，人确实是她杀的。” “她们俩什么关系？” “被抓回来这个女的叫阮小妹，跟死者解放前是在一起做那行的，属于关系比较好的姐妹，但解放后她就没再做，靠着之前攒的一点钱过日子呢，不过她比较倒霉，遇人不淑，被一个男的把钱给骗走了。” “所以，最终还是为了钱？”听到这里，李恒开口问道。 “对，确实是为了钱。”小丫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她说她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本来是想找死者借钱的，可死者非但不借给她，还出言讽刺她，所以……” “她说谎。” “啊？为什么？” “你忘了那个精心布置的现场，以及她特意穿的大鞋了。” “对……对哦，这可不像是哥哥你说的那叫什么，激……激情杀人。” “没错，她是有预谋的，这里边肯定还有事儿，比如，她是怎么跑出去的，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她到那边连生活都没办法生活。 咦？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你参与审讯了？” 说了半天李恒才反应过来自己媳妇儿知道的好像有点多，这可不像是打听来的。 “嘿嘿，因为审讯对象是个女的，预审科的孟科长就从我们科长这里把我借过去了，所以早上我一直在审讯室里听着呢。 难怪刚才孟科长说下午要接着审，原来他也不相信这女的说的话。” “那肯定不能相信，如果这位孟科长就这样被糊弄过去，那他就可以辞职别干了。 丫头，下午还让你参与审讯呢？” “对啊，下午还要参加呢。” “那这样啊，你下午就直接问她，解放前带她的老鸨叫什么，然后不管她回答什么，你都说不对，诈她一下。” 方小雅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自己男人：“哥哥，你是说你怀疑她的身份？” “没错，从一开始你跟我说这个案子我就怀疑作案人的身份，因为太缜密了，这可不像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能做到的。” “那……那岂不是说到最后很可能这个案子就不归我们管了？” “这我可回答不了你。”李恒耸了耸肩膀，从饭盒里夹起一块肉递到了他媳妇儿的嘴边：“来张嘴，吃块肉。” “咦，这么热的天太油腻了我可吃不下去。”小丫头撇了撇嘴扭开头说道。 你听这话多招人恨，竟然嫌弃油腻，可见这一天天的没少吃肉。 得亏说话声音小，他们俩又是坐在食堂的角落，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估计能用眼神杀死她。 …… 下午上班，方小雅紧记着中午李恒跟她说过的话，走进审讯室后，没等预审科孟科长说话呢，她看着被固定在对面椅子上的嫌犯柔声问道：“阮小妹，你之前说，解放前你跟死者万红，都在一家叫清苑居的青楼上班是不是？” 方小雅的突然开口问话，让坐在一旁的孟科长和另外一位预审科的同志都是一愣，俩人同时扭头看了看，心中颇有些疑惑。 他们之所以从刑侦科把这位借过来，单纯就是因为嫌犯是个女的，审讯时需要一位女同志在场比较方便，并没有指望她能问什么，毕竟审讯预案都已经是做好的。 这位早上可是一直坐在那里连一声都没出过，跟个吉祥物似的，怎么下午这才刚开始就主动问话了？ 但俩人都没有出声打断她，而是在看了一眼后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阮小妹的身上。 “是” “好，那么……”方小雅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记录本，又抬起头问道：“你说你在清苑居总共呆了二十年？” “对，我是被卖过去的，万红跟我也一样。” “那你能告诉我当时清苑居带你们的老鸨叫什么吗？” “呃……” 回答到这里，阮小妹突然打了磕绊：“我……我……我忘记了，当时我们用的都是艺名，带我们的妈妈也是一样的，莪……” “不对吧阮小妹，你在那里工作生活了二十年，你现在告诉我你忘记了，这才过去几年功夫啊，你的忘性也太大了吧，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回忆，仔细的回忆，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说完方小雅合上了手中的记录本，身子往后一靠，定定的看着对面脸色已经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变化的嫌犯。 这些动作都是李恒交她的，包括刚才看本子，其实她那个记录上什么都没记，就是空白的，看那一眼也只是告诉嫌犯，你说的我这里都有记录，想好了再回答。 现在身体放松的往后靠，同样也是告诉嫌犯，没关系，我就是干这个的，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都是一些心里暗示。 “不……不，我不是忘了，只是……只是有些紧张，啊，我想起来了，当时带我们的妈妈我们都叫她常妈妈，至于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我就不太清楚了。” “阮小妹，你不要紧张，可以慢慢想，但我希望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的问题，千万不要信口开河。”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你说的不对吗。 可是…… 孟科长跟他的下属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疑惑。 这个问题，他们这里也没有答案啊，方小雅是怎么知道嫌犯说的不对？ 阮小妹也呆住了，她的记忆告诉她，当时记的就是这个啊，难道是这几年事情太多，记错了？ “不……不是，同志，杀人我都承认了，这个我没必要骗你们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开始 “我没说你骗我们啊，我只是说让你别紧张，慢慢想。人在紧张的时候记忆发生错乱是非常有可能的，所以，你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来。” 方小雅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是不急不躁，软软的，听的人很舒服，但听在阮小妹的耳中可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这一刻她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拼命开动脑筋想了起来。 诈！ 这是孟科长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字。 难道方小雅也看出来这个女的有问题了？否则为什么要诈她。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必须要问问清楚了，于是他干咳一声，等方小雅看过来后，摆了摆头，示意出去说。 “对不起啊孟科长，我只是中午突然想到了些问题，所以才……” 刚一走出审讯室关上门，方小雅立马就开始承认错误。 审讯工作由不得半点马虎，她只是一个临时借用人员却喧宾夺主，以为孟科长叫她出来是要问罪呢。 “呵呵……没关系！问的挺好。”孟科长笑着摇了摇头，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后才问道：“方小雅同志，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对，我觉得她早上说的都假话，如果不是提前策划好的，她去万红家带致人昏迷的药干什么，还有就是为什么要伪造现场，穿一双那么大号的鞋。” “那么……你这样诈她是因为什么？” “就是单纯的诈诈她，想让她自乱阵脚。”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不停的问她一些过去的事儿，甚至是明知她讲不清楚的事儿，反正就是不让她有空闲时间，扰乱她的思维。” 孟科长听了也是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抬起手刚想拍一下方小雅的肩膀呢，忽然意识到对面这是位女同志，他此举有些不妥，赶忙又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好，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方小雅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预审科？” “啊？”小丫头本来都准备转身进审讯室啊，老孟的话让她的动作一顿。 “孟科长，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 “呵呵，不着急不着急。” …… 接下来完全就成了方小雅个人表演时间，连续不间断的反复讯问了阮小妹两个多小时，一丝空余时间都没有给她。 说实话，为什么要问这些，她自己其实都不是特别明白，她完全是按照李恒吩咐来的。 当时她也问了，得到的答案却是说，让她到时候看审讯记录本就知道了。 这会儿她就正看记录本呢，本来看着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翻看了几页后，忽然就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也就是这时，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男人为什么要让她，反复不停地问一些已经问过的问题。 这个女人的回答完全就是在背课文，还是一字不落那种。 “小苗，你记的这个没问题吧？尤其是她回答的这些。”方小雅伏低身子到记录员的耳边低声问道。 “绝对没问题小雅姐，保证一字不差。” “谢谢” 看着手中的记录本，方小雅知道，不能再问了，也不用再问了，于是她跟孟科长示意了一下，走到了审讯室外。 “怎么了，是记录有问题吗？” “科长，小苗的记录没问题，但是阮……姑且叫她阮小妹吧，她的问题太大了。”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本子递了过去，并且伸手给指了一下有问题的几条。 孟科长也是个老审讯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阮小妹在所有牵扯到时间节点的问题里，给出的答案都是惊人的一致。 按理说过去这么久，很多问题回答不出来，或者说回答的模糊，这都是很正常的，可她不一样，这种情况如果不是经过刻意的记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呼……”孟科长合上记录本后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该移交嫌犯了。biqμgètν.net 对于方小雅他现在是愈发的欣赏，这是一个天生干审讯的啊，去出外勤真是浪费了，不行，这个人一定要要到他们科来，刚好他们本来就缺女审讯员。 “好了方小雅同志，咱们得任务结束了，我需要向领导汇报去。” 外边俩人说话时，里边的阮小妹心中也有些打鼓，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只是对那个早上一声不吭，下午却突然发难不停提问的女审讯员感到头疼不已。 大半个下午过去了，一刻不停地提问，她感觉自己脑袋都被问的发懵，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却又拿着记录本叫行另外那个早上提问的男人出去了，难道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不会吧，那些问题自己都是反复背过的，应该不会出现纰漏啊。 唉～希望他们赶紧把自己扔到看守所去，这样老薛他们才能想办法施救。 外边的方小雅没有再进审讯室，房子里没有她的东西，桌子上放的空白记录本，还是早上预审科临时给她做样子用得。 既然任务结束，跟孟科长告别后她转身就往二楼走去，这一下午她也累够呛，现在急需去休息会儿。 孟科长也在安排人把阮小妹暂且带下去后，就急忙到主管领导那里，这颗烫手山芋他可不想捏在手中，指不定就把自己给烫伤了。 在这个单位干的越久，他的好奇心就越少，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眼瞅着还剩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了，局办的人突然到资料室来找方小雅，说是局长有请。 这让小丫头有点懵，想不通局长突然找她这个小喽啰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今天参与审讯的事儿？ 顶着满脑袋的雾水，她跟在局办工作人员身后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人还不少，她们科的田科长，预审科的孟科长，分管领导孔副局长都在这里。 看着热情的请她坐下的冯局长，小丫头的脑袋里问号更多了。 局长什么时候还会笑了？ 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男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决定 踩着下班的时间点，方小雅从局长办公室走了出来，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刚才局长包括孔副局长，都热情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仅仅是因为下午那场审讯？ 那不可能，孟科长已经对那女的产生怀疑了，如果继续是他审讯，发现问题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走进资料室里拿自己的包时，小丫头已然想明白了。 那就肯定是因为自己男人了。 虽然她从没想过要利用丈夫的身份来给自己谋什么福利，但她不介意因为这个让别人对自己另眼相待。 她跟李恒本就是一体，这辈子是别想切割开了，即便是离婚也一样。 她也从没有那种矫情的想法，什么我要靠我自己来打拼事业，或者说我就是我，跟李恒没关系。 这都是扯淡，既然是夫妻，又怎么可能撇的清关系。 李方小雅，她可一点也不介意这个称呼。 挎着包，在跟同事们的打招呼声中，她走出了单位，向着百货商店那边走去。 二楼局长办公室，二位局长站在窗户前，看着方小雅走出去拐过弯后，冯局才偏过头问道：“老孔，你对孟科长刚才的提议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无所谓，不管在哪个科室，反正都是咱们局的人，去预审科其实还能好点，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危险，从上次咱们大行动就能看出来，那位李主任可是真的紧张他爱人。” “呵呵，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去直接找曾处长带他过来，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局长，调方小雅同志去预审科我没意见，但是我看田科长的意见好像不小啊。” “这可由不得他。”冯局长摆了摆手：“那天他打报告又是让配副手又是让配教导员的，哪一项没满足他，局里人手再紧张不也是优先紧着他么，而且方小雅现在又没有参与到具体工作中，一直是处于学习的状态，根本就不牵扯调走了他们立马就缺人。” “那行，局长您决定就好，我这里没有意见，大不了再听咱们的田科长抱怨几句罢了。” “哈哈……老孔，他如果再找你抱怨，你就告诉他，等年底那批毕业生让他先挑。” “嗯，这个应该能堵住他的嘴了。” …… “哥哥，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预审科？” 在食堂吃完晚饭后，俩人溜达着向家的方向走去，小丫头说了一下下午的事情。 那必须要去啊！虽然同样是在一线，但这个科室一般情况下都不用出外勤，相比较于刑侦科而言，安全系数高了可不止一个等级。 李恒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他明白，这是上次自己豪横的送了那么多烟起作用了，可能现在那位冯局长比他还要紧张方小雅的安全问题。 上次那些东西他打的是共建的旗号，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伙心里都明白。 而且你百货商店可是在东单分局的地盘上，你跟东四分局共建，这不是扯犊子是什么。 他也没那么傻，会真的不把人家东单分局放在眼中，一模一样的东西，那边也有份。 虽然这年月方小雅她们从事的工作确实算不上什么好工作，但李恒心里却很明白。 这些人也许没有什么成事的能力，但要坏你的事儿，给你找些麻烦，那绝对是小事儿一桩。 “丫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嗯……我也不清楚哎，通过今天下午的审讯，我倒是觉得蛮有意思的，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有些懊恼的说道：“哎呀，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预审科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些。” “那就去吧。” “嗯？哥哥，我去预审科是不是就遂了你的心愿了？你恐怕巴不得我过去呢。” “那是必须得啊，出外勤多危险的。”李恒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与其等你回头出外勤我每天操不尽的心，现在去预审科我不就放心了么。” “好”方小雅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偏过头又给自己男人一个大大的笑脸。 “哥哥我跟你说啊，我今天下午审那个女人的时候……” 既然知道自己媳妇儿要去预审科了，李恒在听她讲述下午审讯过程的时候，就时不时的插一下嘴，继续传授给她一些审讯方面的小技巧，以及嫌犯微表情方面的分析。 虽然这些内容一时半会儿的肯定学不会，就算是能记住，但想在现实中灵活运用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但慢慢灌输着，总有她融会贯通的一天。 “丫头，其实啊，我个人感觉现在这种刑侦跟审讯分开并不合理。” “为什么？” “你自己想，最了解案情的是哪些人？” “刑侦科的那些人啊，他们要进现场，要寻找嫌犯并且实施抓捕，肯定是他们最了解。” “对啊，既然他们最了解，那么是不是由这些人来审讯会更方便些呢？预审科的人要制定审讯方案，他们不也得通过一线办案人员来了解详细的案情么，只有这样才能准确的找到切入点。 但自己看到的，跟从别人嘴里了解到的，这是两回事情，通过别人口述案情，那个人自觉不自觉的就会带入一些自己的主观判断，而这些是会影响到审讯人员的。” “哥哥，你是不是想说，其实最好是把刑侦科跟预审科合二为一？” “嗯，这其实是最好的。” “嘿嘿，哥哥啊，你想的太多了，虽然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两个科室合并，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就算冯局也没这个能力，所以啊……” “所以我说的是废话对吗？”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那你跑什么？” 看着突然朝前跑了几步的小丫头，李恒有些好笑的问道。 “莪害怕你恼羞成怒又欺负我。” “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欺负你。” “切……说的好像欺负的少了一样。” “丫头你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不要，就这样问吧。”方小雅在距离自己男人四五米远的地方摇了摇头，她可不傻，这会儿才不会上当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解暑 “哎呀，我不动你，真的有事儿问你。”李恒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真的不动我？” “真的真的，这在大马路上呢，我不可能骗你的。” “那好吧，你想问什么？” “丫头，我看你最近好像都没什么胃口，连最爱吃的肉都不想吃，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肯定是问她会不会怀孕了呗。 “没有啊哥哥，你忘了吗，我才干净两天啊。这段时间胃口不好就只是因为天太热，什么都不想吃。” 她这么一说李恒也想起来了，确实哈，刚完事两天，怎么可能是怀了。 “没有别的不舒服么？” “没有啊，就是天气原因，忘年我也是这样，天太热就什么都不想吃，我爸妈都知道。” “那好吧。” “哥哥你想要宝宝了吗？” 这个问题李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要孩子啦？好像还真谈不上。 但一想到自己媳妇儿的身体内，如果孕育了一个俩人爱的结晶，好像又有那么点激动。 “我是担心你会不会已经怀了自己还不知道。” “哦，放心吧哥哥，我比你还操心呢。咦……哥哥哥哥，冰棍冰棍，有卖冰棍的。”正说着呢，小丫头激动的抬着胳膊就指向了马路对面，边说着还边跳了两下，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李恒扭头一看，是一位中年妇女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对面胡同里刚出来，边走还声音不大的吆喝着卖冰棍。 车子后座上绑了一个木头箱子，箱子外面用红漆写着冰棍，奶油雪糕。 这种箱子里都铺的有棉被，冰棍就在里面包着，由于凉气被棉被阻隔在里面，能保证很长时间都不会化。 “想吃就去买呗。” “哥哥你要不要？” “行啊，给我也来一根。” 冰棍一分，其实就是糖水做的，奶油雪糕二分，稍微有那么点奶味。 等过上几年条件稍微能好转点后，还会有绿豆、红豆冰棍，那冰棍头上会有不少的绿豆和红豆。 吃着小丫头买回来的冰棍，咬一口，冰甜渗凉，确实是夏天消暑利器。 他们俩就这样一人举着一根冰棍走在路边，引的不少吃完饭出来玩的小孩往这边看，有的掉头就往回跑，估计是想回家要钱也买根吃吃，就是不知道等他开口后迎接他的到底是钱，还是屁股上挨一巴掌。 …… 看着手中的冰棍，李恒就想到了家里用来降温的大冰块。 开始他其实根本就没想到通过冰块来降温的方法，还是他那天发现食堂买回来一堆大冰块，这才好奇的问这是要干嘛。 然后才知道夏天太热，像那些肉啊菜啊的根本没办法长时间存放，只能依靠冰块了。 这把他听的一愣一愣的，暗骂自己真是够笨的，古代那些有钱人过夏天不就是靠冬天存下来的冰块么，很多历史杂谈上都是这么说的。 于是就有了他给家里买冰块。 他家也有地窖，就在房子后边，是用来存储过冬菜的，里边还挺干净，他先买了几个大盆，然后买了几大块冰块回来实验了一下，效果特别好，最起码他有时给家里买的肉菜是能存放了。 给屋里也放了一块，虽然效果比起在地窖里差很多，但又比没有这块冰可要强的多。 老百姓不是不知道这种降温的方法，关键是冰块要钱啊，一大块两分钱，根本就没几个人舍得买。 刚开始小丫头也舍不得，但在李恒的劝说下勉强同意试一试，这一试就彻底离不开冰块了。 不说在地窖里能存放那些肉菜，单说能给屋里降温，她就爱死了。 要不然这整天热的，前几天她把晚上最爱的运动都强迫自己停止了。 不过这两天因为有了冰块的缘故，一切又恢复如初。 小白是最高兴的，最起码它在屋里呆着不是那么热了，趴在冰块不远的地方睡觉，啧啧……惬意的很呢。 一根冰棍吃完，李恒有些不舍的舔了两下嘴唇，然后他的眼睛就瞪的溜圆。 此刻，他真的特别想给自己来上两巴掌。 他发现自己脑袋确实少了一根筋，守着宝山而不知。 冰棍他可以无限量的买啊，丢到仓库里不就好了，那里面没有时间概念，根本就不存在会不会化的问题，这样的话想吃不是随时都有，给自己媳妇儿时，大不了费点劲，跑出去溜达一圈，就说是从外边买的不就好了。 还有啊，那些大冰块他也根本就不用费劲吧啦的隔两天就开车去买一次，还是那样，一次性多买点放仓库里，反正仓库现在够大，大到他这个主人都不知道边界在哪里。 “哥哥，你想什么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边。” “啊？哦，我寻思是不是可以多买点冰棍，放到地窖的冰块上存着。” “嗯？那样可以吗？冰棍会化的吧？” “不知道啊，明天买根回去试试不就行了。或者等会儿快到家的时候你注意看着，如果再碰到卖冰棍就买上。” 这几天小丫头就对冰棍感兴趣了。 冰箱啊，话说这冰箱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的？不会真等到八十年代吧。 李恒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国外肯定有，这他知道，但国内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他就不清楚了。 他就只能记得好像八十年代有那个叫什么，长岭阿里斯顿牌子的。 但是现在他就真的两眼一抹黑了。 “丫头，你听过冰箱没？” “啊？什么？冰箱？装冰的箱子？” 得，白问。 “不是，那是一种机器，它可以……” 没办法，他干脆给自己媳妇儿科普上了。 “啊？那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不是可以放好多冰棍在里面不会化，哦，也不对，要不断电才行。” 嘿，这小丫头，张嘴闭嘴不离冰棍了还。 “哥哥，那样的话，不是会非常费电啊。” “费电那是肯定得啊，这就是花钱买享受呢。” “那不要，电费多贵啊，那玩意还得一天到晚的开着。” “呵呵，你想多了丫头，咱这里到底有没有冰箱还不知道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被打 小两口边走边聊，等拐到家门口那条胡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下来了。 “哎～哥哥，那是咱们院子吧？” 听到方小雅的问话，正低头掂车子上道沿石的李恒抬起头看了一眼。 “就是咱们院子，怎么围那么多人，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姐夫，姐……” 俩人正准备往那边走呢，方小庆从一边窜了出来。 “你们可回来了。” “怎么了小庆，你不在家待着好好看书，搁这儿猫着干嘛？跟爸妈吵架啦？” “什么啊姐，什么就吵架了，是咱爸让我在这儿等你们，他跟咱妈一个在西边胡同口一个在南边胡同口等着呢。” 方小庆的话让李恒跟方小雅二人对视了一眼，这是有事儿啊，要不然好端端的等他们干嘛。 “怎么了小庆？” “姐夫，你们院子那个叫什么，易什么来着……” “易中海？” “对对对，就是他，他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打了，人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易中海被人打了？” “没错，就是他被打了，还很严重，那些人……” 说到这里，方小庆抬手指了一下五号院门口围着的一堆人：“京山那边的公安带着几个现场的目击证人过来调查来了，那些街坊邻居就是看热闹呢。” “小庆，那咱爸让你在这里等我们干什么？” “呃……姐夫，你不是跟那个易中海有矛盾么，咱爸是担心……嘿嘿……” “咱爸也是瞎胡闹，不说人是不是你姐夫打的，就算是真的，人家公安都找上门了，还能跑是咋滴，你小子也不说劝劝咱爸。” 方小雅没好气的伸手戳了一下弟弟的脑门。 “姐，咱爸决定的事儿，那是我能阻止的么。”方小庆有些委屈的缩了缩脖子。 “行啦，你小子也别委屈了，骑着你姐夫的车子快去找爸妈，让他们回家，我们俩也先回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爸妈也真是的，凑什么热闹啊。” “好了丫头，你别叨叨了，咱爸也是好心，担心我一时冲动办了坏事儿，所以才这样做的。 给小庆，你骑着车子快去找爸妈，从大路走，别走胡同了，里边到处都是疯跑的小孩，别把谁给撞了。” “哎，我知道了姐夫。” “如果没找到人就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到我这边来。” “好的，姐我走了啊。” “去吧，天黑你慢着点骑。” 看到弟弟风风火火的模样，方小雅有些担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姐，你跟我姐夫回去看看去吧。” 等方小庆走远点了后，李恒拍了一下自己媳妇儿的小手：“走吧丫头，回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被人打了呢？” 这时方小雅偏过头看着自己男人问道：“哥哥，你真不知道这事儿？” “呵呵，你看，连你也怀疑是我，咱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啊。” “哎呀哥哥，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问问而已，毕竟是他先找人想袭击你的，就算真是你把他打了，我也是支持你的。” 易中海找厂里几个小混混想打李恒这事儿，本来他压根就没提过，可上个星期天他在家招呼小虎跟麻子还有小虎媳妇儿孩子吃饭喝酒的时候，许大茂也跑过来了。 来都来了，那种情况下总不能再让人家走吧，就让他也坐下一起喝酒。 可谁知道这小子二两酒下肚后，那嘴就跟没把门的一样，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这道老易找人的事儿，一骨碌全给讲了出来。 几个人听了后，别说是小虎跟麻子，方小雅先急了，当时就要去找易中海算账，被李恒一把拦腰抱住，就那还手脚乱踢腾呢。 最后好说歹说才把她跟其他俩人的怒火平息下来。 有点上头的许大茂，看到那情况酒都被吓醒了，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就道歉，说自己喝多了是瞎说八道的。 事儿看似就那么过去了，但刚才听到说易中海被打的人事不知，李恒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这事儿我真的不知道。” 即便有了猜测，他也没打算说出来，到底是不是还不清楚呢。 “那会不会是赵小虎或者王明利。” “呃……你忘了，小虎翻过天星期一就陪领导出去了，麻子也出车了。” “哦对哦，赵小虎那天就说要出差的，这两天在食堂也没见到王明利。” “别瞎寻思了丫头，回家，这么晚还没回去，别让别人以为咱夫妻二人畏罪潜逃了。” “呸……你瞎说什么呢。” 小两口一边说笑着，一边往胡同里走去。 五号院大门口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严严实实，俩人走过来后硬是被挡的进不了门。 “哎我说，各位各位，能否给让个道儿让我回家啊。” 没招，李恒只能站在人群外面大声喊到。 他这一喊把看热闹的人给逗乐了，大伙说笑着给他们两口子腾出了一条往进走的道。 “李主任，你们院儿的易中海让人给打啦。” “嗯，我知道，刚听说了。” “公安在你们院儿里正问话呢。” “在在呗，公安怎么了，这不，我拉的这位也是公安呢。”李恒说着还把他牵着方小雅的手举了一下。 众人看着上身穿白上衣，下身着藏青色裤子的方小雅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人家媳妇儿就是公安。 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不止是大门口，都已经涌到影壁这里，可以说都进院子了。 费劲吧啦的走了进去，前院其实还真没什么人，就刘家俩孩子跟中院李长顺家的俩闺女在这里玩。 四个孩子看到他们俩进来，都亲热的叫着叔叔婶婶。 李恒笑着从口袋里抓出几颗糖，给了他们一人一颗，这下叫声更大了。 方小雅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的裤子口袋，她感觉那口袋就跟百宝箱似的，好像什么都能从那里面掏出来。 许是几个孩子高兴的叫喊声惊动了中院的人，三大爷从垂花门那里走了过来。 “呦，二恒跟小雅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章 怼人 “三大爷，我听外边人说易中海被人打了？” 刚准备回自己屋的李恒听到闫埠贵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问道。 “啊……是啊，刚才下班回来的路上被一个人打了，二恒，你等下到中院来，京山那边的公安，还有钢厂保卫科的干部一起，过来在咱们院儿问些话。” “没问题，我擦把脸就过去。” 看着李恒走进屋里的背影，闫埠贵神色间有些复杂，他搞不懂到底怎么了这是，为什么这几个月事情这么多，而且好像这些事儿都是他过来以后发生的。 但任由他抠破脑门也想不出来，到底哪件事儿又是由人家挑起头来的。 至于这次打易中海到底是不是人家李恒干的，他不做这个猜测，事情已经发生了，公安也已经出面，相信一切都会查清楚的。 他只希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赶紧都过去，让大伙的生活回归到正轨上。 作为这个院子的管事大爷之一，他不希望五号院再次成为胡同里的新闻发源地，更不希望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转念就又想到人家都准备从这个院子搬走了，宁愿花大价钱重新盖，也不愿意在这个院子里继续住下去，是有多不待见这里啊。 唉……想到这里闫埠贵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其实真的挺喜欢跟二恒打交道聊天的，说话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且特别的见多识广，可惜啊…… 屋里俩人很快就出来了，很罕见的，回到家的方小雅今天并没有换掉自己的制服，反而是把因为天气太热，几乎不怎么戴上头的帽子都戴上了，看的闫埠贵微微一愣，心下苦笑不已。 这两口子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也不知道那易中海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就非要跟人家过意不去。 “走吧三大爷，省的让别人等时间长了。” “走走走，是啊，这都八点多了。” …… 中院，这是除了召开全院大会之外，人到的最齐的一次，除了几家的小孩子自己玩去了，初中以上的孩子，大人，都围成一个半圈坐在这里了。 人虽然多，但却一点也不嘈杂，甚至可以说非常安静。 半圈对面坐着三名身着制服的公安同志，还有一名戴眼镜穿衬衫半截袖的中年男人，在他们四个人身后还坐着三个身穿钢厂工作服的人，后边这三个应该就是所谓的目击证人了。 垂花门那里的脚步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看到闫埠贵领着俩人过来，那三名公安当先站了起来，其中一位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人，用目光示意了一下。 那三个钢厂的工人在李恒进来后就紧盯着他看了又看，然后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看清了吗？”那名公安压低声音问道。 “同志，肯定不是，那个行凶的人个子没这么高，也没有他壮，之前不是说了么，那人最多就跟这人的个子差不多。”其中一位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一下闫埠贵。 其他两个人也点了点头，附和了一下这人的说法。 能看出来，在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这名公安明显松了口气。 对于百货商店的主任，没什么事儿他们也不想得罪。 这边闫埠贵已经为李恒介绍上了。 “二恒，这位是京山那边派出所的宁所长，他负责老易被打的案子，宁所长，这二位就是我们前院刚才没回来的那户，李恒，方小雅。” “宁所长你好！” “李主任你也好！” 俩人握了握手，撒开后，宁所长对着李恒身旁的方小雅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他有些头疼，早知道这院子有同行，他就不来了，怎么说呢，他们现在属于跨区域查案，还没开介绍信到人家辖区分局备案请求协助，说白了其实还是因为钢厂的缘故，所以才这样做的。 但现在人家这里有同行，如果真的拿这个出来问，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所长，我刚才听我们院儿的三大爷说你们要问一些事儿，问吧，天也不早了，早点问完大家都早点休息。”ъiqugetv.net 李恒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宁所长开口呢，他身旁那个身穿便衣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就先开口了。 “今天下午六点到六点半你在哪儿？” 说话丝毫不客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审犯人般。 一旁的宁所长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偏头看了一眼这个人。 “这位是……” 李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宁所长问道，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公安。 “哦，李主任，这位是钢厂保卫科的董副科长。” “钢厂保卫科？”李恒听罢挑了挑眉头：“我还以为是市局的某位领导，宁所长，什么时候一个厂子的保卫科也有在厂外执法的权利了？” “呃……董副科长，我知道你关心厂里同志的安危，但你出了你们钢厂就没有任何权利去询问别人，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宁所长早就对钢厂的保卫科不满了，经常阻挠他们进厂执法。 但没办法，人家钢厂家大业大，他一个派出所所长还真没那么大的权利能把人家怎么办。 今天借着李恒的话暗戳戳的怼两下，让他内心里高兴不已。 那位董副科长的脸此时涨的通红，自打他当上这个保卫科副科长后，除了厂领导外还没碰到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但好像他又没什么办法，不说这不是在厂里，甚至都不是在京山，他这个副科长在东四还真不太好使，只能是怒视着李恒，可人家却连多看他一眼都欠奉，这让他更加恼火。 这一幕让坐在对面的大院儿里的众人看直了眼，尤其是在钢厂上班的那几位。 这个李恒还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堂堂保卫科副科长说怼就怼。 要知道刚才可一直都是这位董副科长喧宾夺主的在询问，那位宁所长一脸无奈。 现在呢？人家连你鸟都不鸟。 “不好意思啊李主任，您请坐，咱们坐下聊。” “宁所长是吧，你先稍等。” 第二百三十一章 质疑 这时，从进到中院儿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的方小雅开口了。 “宁所长，我是东四分局刑侦科的方小雅，这是我的工作证。” 她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给这位宁所长亮了一下。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问一下，你过来询问，到我们分局备案请求协助了吗？为什么我没见到有我们分局的同志在场。” 来了来了来了，宁所长在心里哀嚎一声，他最怕的事儿果然还是来了。 其实方小雅刚才是根本没想到这点的，还是进屋洗脸的时候李恒才告诉她的，让她等会儿过来找机会问一下。 哗…… 没等宁所长想好该怎么说的时候，后边坐着的人先议论开了。 不但议论，还有人跳了出来。 先是中院的张东来，紧跟着就是李长顺跟后院的陈广中，他们仨都不是钢厂的人，也不在京山那边工作，平时跟宁所长也好，那位副科长也罢，根本就不打交道，现在有人当先质疑了，他们要是不闹一下才怪。 “合着你们在这里跟本就没有执法权利啊，那刚才还把我们当贼似的审了半天，看什么看，就是你，钢厂的副科长你牛什么牛，怎么着，欺负我们老百姓啊，等着，看我不告你们去，我就不相信还没地说理儿了。” “就是，东来我们一起去，到他们京山区政府告他们去，再不行我们到市里告他们，实在不行我们就去西长安街。” 这下可好，宁所长以及跟他一同来的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同志都傻眼了，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他们，尤其是这位所长，那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位董副科长现在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隐身了让别人都看不到自己算求。 真要是告上去，派出所的同志不好受，肯定也少不了他。 而且就那人刚说的话，肯定会重点告自己，到时候这个副科长的职位估计是悬了。 这要是真被撤了，那自己这两年得罪的那些人，绝对会落井下石，把他往死里踩。 眼看着那三个人闹起来，闫埠贵跟刘海中连忙过去安抚，可是不好使，都不是那种肯吃亏的性格，刚才被问过来问过去的问了半天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好不容易能发泄一下，谁愿意就这样停下来，再说他们还占理。 后院的老太太此时也帮着安抚了几句，毕竟人家过来时为了她那半个儿子被打的事情。 但她说的话更不好使，平时你倚老卖老可能这三位看在你年龄大的份上，还能让着点。 现在牵扯到自身利益了，还想让我听你的，呸……不就比我多吃几年闲饭么。 眼看着那三位的家属也跟着闹了起来，李恒转过身子抬起手向下压了两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很神奇的，两位大爷加后院老太太劝半天没起作用，他就这样一比划，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不止是他们闹，刘和平，郭凯以及许大茂也都跃跃欲试呢，只不过碍于那边有他们厂保卫科副科长，再加上辖区派出所所长，让他们有所顾忌，否则也跟着就炸毛了。 李恒轻飘飘的动作让二大爷刘海中再一次感受到了权利的魅力。 刚才他和闫埠贵俩人再加上老太太，仨人说的口干舌燥，一点作用没起，结果人家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大伙就安静下来，这让他那颗想当领导的心再次热乎起来，对于拥有权利也更加迫切。 他也想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更想言出法随。 这可能是李恒没想到的，他的出现竟然让那个热衷于权利的刘海中提前诞生了。 等大伙都安静下来，李恒转过身先是拉了一下自己媳妇儿的胳膊，让她坐下，然后才说道：“宁所长，坐吧，我知道你们也是着急查案子，在工作程序上有所疏漏也能理解。 我可以接受你问几个问题，不过，该补的手续也希望你们在明天上班之后能够补齐，交到东四分局，你身穿这身衣服，更应该自觉遵守各项法律以及规章制度。 同样，这件事儿我也会持续跟进，如果到明天下午仍然没有下文，我将会就这件事儿向你的上级反应，让他们给我们大伙一个交待。” 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既给了宁所长面子，同时也点了一下他，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手上的权利是国家和人民赋予你的，不是他钢厂，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他的身份向京山分局反应问题的话，想必那边也会很重视的。 这话听的宁所长心头一震，点头应道：“李主任您放心，手续明天早上我们一定补齐，今天实在是事发突然，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不对，绕过了很多程序，也给大家带来了很多麻烦，在这里我向大伙道歉，希望大伙能够见谅。”ъiqugetv.net 说完这位宁所长就啪的一下向大伙敬了个标准的礼。 是个聪明人，知道道歉应该是给这个院子里刚才接受询问的每一个人，而不只是李恒。 他这一敬礼，倒是得到了大伙的掌声，同时也让院子里的人对李恒是更加钦佩。 等掌声停下来，宁所长坐到板凳上后，不等他开口问问题，李恒就先说话了。 “宁所长，莪知道你们来是为什么，刚才进来前在门口我就听到别人的议论了，这么说吧，你想问的那个时间点我在我们百货商店的食堂正吃饭呢，当时我们单位的职工都可以作证。 我跟易中海同志确实有不小的矛盾，但要让我动手打人，呵呵……” 讲到这里，李恒笑着摇了摇头，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值当啊，他堂堂一个有级别的干部去动手打一个工人，犯得着么。 “就算不是你动手，也很有可能是你找的人，毕竟你自己都说了，你跟易中海同志有不小的矛盾，而据我们了解，除了你，他跟别人也没有什么矛盾。” 可能见闹事儿的被平息了，那位董副科长又按耐不住的跳了出来。 “这位是……” 第二百三十二章 揭穿 “主任，他是钢厂那个什么保卫科的董副科长。” 一个装着没记住这人是谁，后边的张东来也十分默契的立马就给补充上了。 只把那位副科长大人气的再一次脸色通红起来，看得李恒都有些担心他的脑袋会不会充血过多而爆炸。 “哦，董副科长啊……” 那个阴阳怪气，再加上他把那个副字念的贼重，坐在自己男人身旁的小丫头差点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就连宁所长都连忙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脸上已经浮现的笑容。 “那位民警同志……” 李恒抬手指了一下宁所长侧后面正在记录的民警，见他抬头看过来后继续说到。 “我希望你能把刚才所有的对话都如实记录，尤其是这位……哦这位董副科长刚才讲的话。 我明天早上要去向他们重工局的领导反应问题，估计到时候会有人过去调阅记录本，你可别记录的跟在场证人说的不一样，那恐怕你就有麻烦喽。” 这话一出，那位董副科长的脸色就不是那么通红了，而是变成了煞白。 找领导，而且是直接找更上层的领导，不过还没等他继续往下想呢，李恒已经指着他又开始说话了。 “董副科长，我希望你能为你说出的话负责任，同时也希望你能够有过硬的证据证明那个行凶者是我找的人，否则，你现在就可以考虑明天怎么面对上级的询问了。” 此时的钢厂因为合营工作刚刚结束，但还没有彻底消化完，目前仍然在四九城的管辖下，没有上收到部里，行政级别没有起飞，对目前李恒来说，找重工局的领导对话反应某些问题，他还是能做到的。 百货商店的主任，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职权，但就目前这种生态模式来说，在很多家庭生活必需品方面，他是能卡你脖子的。 从大的方面来说，重工、钢材，这是一国之根本，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百货商店呢？又不从事生产，只是一个销售部门而已。 但对于个人，对于无数家庭来说呢？ 他们经常打交道的是百货商店，不敢得罪的也是百货商店里的工作人员，至于钢厂…… 不好意思，不在钢厂里上班的人只知道好像那里福利挺不错的。 那位董副科长此刻害怕归害怕，脸色变的煞白归煞白，但丝毫不影响他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李恒。 也就是眼神不能杀人，要不然这会儿李恒可能早就万箭穿心而亡了。 他那丝毫不掩饰的怨毒，一直趴在主人脚边的小白可能是感受到了，此时它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呲着牙，两条前腿微微前趴，做足了攻击姿态，嘴里还呜呜着。 咬人的狗不叫，一只狗如果真的准备攻击你的时候，它只会呜呜两声，而不会汪汪的叫。 小白还不大呢，黑黑的看着还挺可爱，平时在院子里谁逗它都不恼，眼下竟然做出如此动作护主，这让众人都新奇不已。 “小白……”李恒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可能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意思，小白前腿蹬直坐了起来，可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着那位董副科长。 听到小狗的名字，宁所长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仔细的看看狗，又看看狗主人，实在是没找到一丁点跟这个名字匹配的地方。 “咳咳……”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能不开口说话了，毕竟这位董副科长是跟他一起过来的，而有的时候他们办案，还真的得钢厂保卫科配合。 “李主任您息怒，董副科长也是过于关心厂内职工的安危，才会出言无状的，希望您不要在意。” “不提这个。”李恒摆了摆手：“宁所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先谢谢您，李主任，您跟易中海同志同住一个大院儿，据您所知，他有没有什么仇家？” “这个你还真问错人了，我是今年四月份才从部队回到地方的，跟他住一个院子还不到四个月，说真的，我和他不熟，并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 至于说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俩为什么会产生矛盾，呵呵，这个恐怕就需要宁所长去问易中海了，我还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找我茬。” 这话的意思可就多了。 宁所长听了是微微一愣，不止是他，包括其他几名干警，还有那位董副科长。 感情，俩人之间的矛盾还是易中海挑起来的，能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说明人家根本不屑说假话。 “宁所长，其实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点线索，当然，有没有用就需要你们调查了。” “李主任您说。”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没有打易中海，甚至可以拍着腔子说连这个心都没有起过，不过我却知道他倒是起过心想找人收拾我，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了。 至于为什么他找的那些人一直没有动静，这点我不太清楚，还需要您去问问他们本人，是吧兄弟，你们那天把我家门都认了，我相信他肯定也带着你们把我本人也看了，为什么一直没动手啊，说说呗。” 最后这句话李恒是对着宁所长身后一位钢厂职工说的。 这人正是那天易中海带到院子里来的几个人其中之一，今天作为目击证人又过来了。 他似乎是没想到李恒竟然认识他，整个人呆在那里了已经。 这番话也引起了一片哗然，后院的老太太清楚这件事儿不还不知道，但目前在座的除了闫埠贵跟三大妈还有许大茂外，其他人是真的不清楚，这让大伙都震惊不已，纷纷看向那名钢厂职工。 宁所长跟董副科长俩人也愕然转头看向那人，好家伙，这可真是好家伙。 他们是来调查行凶者的线索来了，没成想线索没找到呢，竟然得知今天的受害者还曾经想制造另外一起行凶案。 “我……我……”那人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还把他给牵扯进来了，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你撒……撒谎，没……没有的事儿。”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交友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还好，我这里有证人，三大爷，您也说说吧，那天您不是也看见易中海带进来的那几个人了么。” ！！！ 谁都没想到啊，这件事儿不但人家事主知道，他们院子里竟然还有人知道。 后院的老太太此时也傻了，明明那天把院子里的人都支出去了啊，怎么这俩人上班时间没上班，还都在家呢，也没看到他们回来啊。 当大家的目光都落到闫埠贵身上时，他也懵了。 他也没想到当时李恒竟然知道他在家。 其实也是巧，他跟那些出去的人前后脚，看到个背影，李恒跟他也是前后脚，同样也是刚好拐过来时看到他进院门的身影，却没看到那些女人出去的走出胡同的身影。ъiqugetv.net 现在既然话已经点明了，老闫明白，今天无论如何得有个说法了。 “没错”闫埠贵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我那天确实看到易中海领着他，哦，不止是他，还有三个年轻人一起进的我们院子，同时进来后还对着李恒家指指点点的。” 实锤了这是！ “段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 宁所长也没回他的话，而是看着李恒说道：“李主任，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还要到医院去看看那位受伤的同志醒来没有，给您和大伙添麻烦了。” “这……这不关我的事儿啊董科长，全都是老易的主意，他……他是我的组长，我也不敢不听他的啊。 “宁所长，李主任，您二位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会查清楚，厂里出现这种人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您放心，我们厂里有责任，也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本来李恒都不想搭理这个副科长，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俩人之前也确实没有什么矛盾，这人可能就是当个副科长，在厂里普通职工面前作威作福习惯了，出来后有些摸不清自己的身份，对谁都敢像对厂职工那样。 也许是为了挽救自己在李恒心中的印象，好让他不要去告自己，那位董副科长在听完闫埠贵的话后，径直站起来，转身看着那名平日在厂里就游手好闲的职工怒声问道。 李恒微笑着站起来，跟宁所长握了握手。 这话说的，就差拍腔子了。 走在前边的闫埠贵有些好笑的指了指他们，然后开始大声吆喝着让外边的人散开。 结果就是，等人家都走到跟前了，他们还没出去呢，最前边的几个人只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董副科长这会儿倒是乖巧的很。 一旁的董副科长看这俩人半天说不完话，急得抓耳挠腮，他也想跟那位李主任说两句啊，这要是人家明天真的一状告到重工局，他敢保证，一撸到底对他来说都是最轻的惩罚了。 “出来了出来了……” ….而且……而且我们几个在打听清楚这位李主任的身份后，我们也没敢动手。” …… 当副科长这两年怎么可能还没点腌臜事儿，这要是真的被撸，他估计他这辈子可能就完了。 “李主任，嘿嘿，我……之前我也是心急厂职工的安危，言辞上多有不当，还请您多多包涵。” 已经进到影壁里面的人看到从中院走出来的人，急忙喊到，然后就想往出退，可外面层层叠叠的一大堆，那是那么容易退出去的。 李恒听了笑笑没有做声，宁所长想了想说道：“董科长，他们几个说到底也还没有动手，厂里还是以教育为主，但如果再有下一次，那我们肯定是要从重处罚的。” 刘海中此时正在董副科长身旁套近乎呢，他扭头看了眼吆喝的闫埠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跟副科长说说话。 大院门口，尽管天色已经晚了，但看热闹的人仍然不少，虽然他们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人群聚在一起还更热，却也丝毫不影响那颗八卦的心。 董副科长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上几个数字后递到李恒的手上。 李恒笑着拍了拍董副科长的胳膊，并没有说什么，但老董那是个聪明人啊，从笑容中就看出什么来了，本来还哭丧着的脸立马就开心了起来。 …… 现在既然已经服软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哼……打听清身份没敢动手，那是不是说如果那个人不是什么主任，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你们就敢动手了？没看出来啊，欺软怕硬伱倒是学了个全乎，等着我回去了再跟你算账。” 这个叫段坤的年轻男子此时是欲哭无泪，如果早知道人家正主知道这事儿，刚才他压根就不会跟过来凑这个热闹。 李恒并不介意多交一些朋友，上一世他三教九流哪一行没几个认识的人。 “添麻烦谈不上，毕竟你们也是为了破案，而且受害者还是我们院子的住户，更应该是我们感谢你们的辛苦付出，感谢你们为了保护我们老百姓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行，我的单位你应该知道，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来找我。” 好不容易挨到宁所长去跟其他住户打招呼，他赶忙凑到了李恒跟前。 这位挺会打蛇随棍上的，一看没事儿了，这立马就是要交朋友的节奏啊。 老董等的就是这话，而他也肯定会在最近几天就去找上门寻求帮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就是你麻烦我，我麻烦你这样处下来的么。 再说了，为了一点破事也犯不着去四处树敌，不管是这个副科长，还是刚才宁所长，他其实刚才也就是嘴上说说，没打算真去告，人家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为了什么私人的事儿跑来故意给他上眼药水的。 “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就行，兄弟我只要能帮上忙，保证随叫随到。” “李主任，兄弟我叫董立成，这是我们保卫科的电话……” 送走了宁所长他们一行，街坊邻居们在没吃到什么大瓜的情况下，也渐渐开始散开各回各家。 就在这时，李恒开口了。 “老太太……” 本来已经转身准备进大门的后院老太太听到李恒叫她，有些疑惑的又转过身。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怒了 “今天大伙都在这儿，还有很多街坊邻居也在，我就直说了。” 听到李恒的话，很多本来都散开了的街坊又重新聚了回来。 “劳烦您回头给易中海带句话，我惹不起他，我躲他行了吧，让他不要在枉费心机的天天想找我麻烦。 新院子我已经买了，相信你们也都清楚，不出意外入冬我就能搬走，以后大家完全可以当陌生人，千万不要再搞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了，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 言尽于此，您岁数大，见多识广，我相信您一定能想明白。” 他这边话音刚落，还没等大家有什么反应呢，人群外就传来了何雨柱的声音。 “干嘛呢这是，都围我们院儿门口做什么，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进去。” 随着人群给他让开一条道，刚往前走了两步的何雨柱一眼就看到了李恒，当时眼就瞪圆了，挥舞着拳头就扑了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李恒，我（草是一种植物）你姥姥，你竟然敢打一大爷，我捶死伱。” 发生的有些太突然，谁都没想到何雨柱看到李恒后竟然二话不说的就挥起了拳头。 “砰……” 二三米的距离，就在大家都以为李恒要挨一拳头的时候，只见他抬腿一个侧踹，就把刚扑过来的何雨柱又给踹了回去。 不止是被踹了回去，还带倒了两个站在他身后的人，仨人直接就成了滚地葫芦。 这一幕让大伙都看直了眼，这……这他酿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李恒身旁的方小雅非常明白自己男人的本事儿，但知道归知道，她还是有些紧张扳过丈夫的脑袋看了看，等确定没事儿后，转身就怒气冲冲准备往躺在地上的何雨柱那里去，结果被一把给拉住了。 “何雨柱，你如果想死，护城河的水淹死你绝对没问题，你可以跳下去，再不行你也可以学学崇祯，煤山那颗老歪脖子树虽然被挖了，但我相信别的地方同样能找到，你去找一颗然后自己吊上去，想死，别拖累我。” 这话说的够杀人诛心了，这短短几分钟上演的一幕幕把大伙震的是目瞪口呆。 “李恒，你……你竟然敢打人。” “笑话，老太太，我敬你年龄大本来不想说话太难听，怎么滴，这黑白颠倒你玩的就这么溜吗？到底是谁先动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呢，许他动手就不许我还手吗？天下间哪有这种可笑的事情。 我已经被你、易中海还有贾家你们这些老住户，联手逼的重新买房了，做人不要太过分。” 卖惨谁不会，李恒当即就把自己摆到了一个弱势的位置上。 他这话说的也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 本来早就被方小庆找过来的方爸和方妈一直站在人群外看着，他们没想过多的掺呼女婿跟这个院子里住户的矛盾，那毕竟是女婿，再说了，人家也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可这会儿方爸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推开人群直接走了进来。 “二恒，跟他们废什么话，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请街道办的领导过来处理这事儿。” “爸，妈，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再不过来你都要被人欺负死了。怎么着，是看我家姑爷没长辈了好欺负是吧，还联手欺负，我告诉你们，我方言明还活着呢，你们再欺负一个试试。” 说这话的时候方爸就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意思很明显，我这话就是说给你听的。 其实也没别人了，易中海被打到医院，一大妈得到消息后就着急忙慌的过去了。 贾东旭是压根就没回来，当时得到消息直接就去的医院，何雨柱也是一样。 而秦淮如根本就不想掺呼这档子破事儿，再加上挺个大肚子，刚才也就没出来。 “方老师，方老师，误会，都是误会啊！” 眼看再不出面不行了，闫埠贵连忙走过来安抚到。 刘海中也跟在他身后溜溜达达的过来，这种破事儿他也不想钻进来，可现在不过来好像不行啊。 “误会？来来来闫老师，你告诉我哪里是误会，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太刚才说的那番颠倒黑白的话总不是误会吧，我家姑爷被逼的花钱重新买房也不是误会吧。” “你……他……”闫埠贵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好了。 “方老师方老师，您先冷静冷静，二恒，先把你丈人爸跟丈母娘请到院儿里去坐坐，咱没必要让别人看笑话是不。” 刘海中一看这情况是个跟李恒进一步套近乎的机会，急忙接过话头说道。 你别说，他这人虽然平常说话经常说不到点上，但这次说出来的还真没什么问题。biqμgètν.net “爸妈，先进我们院子坐会儿吧。”李恒顺势搀上方爸的胳膊，又扭头给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搀上方妈一起进院子。 “小庆，你把车子掂进来。” “哎，来了姐夫。” 刚准备走，李恒突然说道：“爸，您稍等一下啊，差点忘了件事儿。。” 说完他转身就走到刚才被何雨柱带倒的两个人那里，从口袋掏出来两包烟，给一人手中塞了一包。 “二位兄弟，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俩了。” 这二人没想到不就是摔了一跤么，又不是冲着他俩来的，竟然还换来两包大前门，忙不迭的说着没事儿。 安抚完了两位无辜群众，他连看都没看仍然躺地上哼哼的何雨柱，转身又回到方爸身边，搀着他往院儿里走。 这事儿办的敞亮，虽然刚才是无心之举，但毕竟俩人也摔倒了，李恒这两包烟一塞，透着的就是一股子大气。 原本以为他们几个人进院子去，这事儿暂时就算了了，没成想方妈在路过老太太时说话了。 “老太婆，甭跟我倚老卖老的欺负我家女婿，你那套在我这里行不通，今天这事儿如果不说个一二三出来，我告诉你，没完。” 方妈在妇联工作了几年，什么样的女人她没见过，刚才只是一直忍着没吭声而已，这会儿实在是不想忍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雨来 “行啦行啦，大伙都散了吧，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明天不上班了啊。” 刘海中没急着进去，招呼着仍然不想走的街坊邻居让都散了。 吆喝声中，人群渐渐散去，但事情的传播却也才刚刚开始。 闫埠贵同样没有进去，他走到仍然躺在地上装死的何雨柱跟前，伸脚踢了一下：“行啦，别装了起来吧，人已经都散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莽撞，活该人家踢翻你。” “他……嘶……他打一大爷。” “谁跟你说是他的，啊？人家公安的同志都还正在调查呢，怎么到你这儿就直接定性了，你比人家公安还能啊。” “是一大爷告诉我们的。” “哦？老易醒来了啊，那刚好，公安正好要过去问他话呢。” “问一大爷什么？” “他被打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李恒做的不一定，而且很有可能不是，但是他找了几个人想打李恒却是板上钉钉的，人家公安对这件事儿也要调查清楚。” “不……不可能，一大爷怎么可能找人打他，一大爷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何雨柱都听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柱子，我们也认为老易不是那种人，但被他找的人自己都已经承认了，只是因为他们几个人知道了李恒的身份后没敢继续动手而已，刚才宁所长说这叫什么来着……” 刘海中招呼着人群散了以后也走了过来，听到何雨柱说不相信易中海会那样做，便开口说道。 不过说到后边他就卡壳了。 “叫犯罪未遂。” “啊对对对，犯罪未遂，就是你三大爷说的这个。” 何雨柱听了之后整个人都是傻的，感情，打半天打错人了，怎么受害者转眼间就变了呢？ “行啦柱子，起来吧，不管怎么说，今天先动手的是你，这就是你的不对。 我们大伙都明白自从你爹跟那个寡妇走了之后，这些年因为老易照顾你跟你妹妹，所以你对他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但不管干什么咱得讲理儿是吧，你也都二十的人了，眼看着已经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不能再这么莽撞了，这样下去谁家敢把女儿嫁给你。” 刘海中这时候好像变了个似的，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让闫埠贵都侧目不已。 老刘讲完后就伸手把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何雨柱拉了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这动作，再加上之前讲的那番话，让闫埠贵不由自主的把眼睛卸下来擦了擦然后重新戴上，他想要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还是那个只会装腔作势的二大爷刘海中吗？ …… 一场因为易中海莫名被打所引发的争端，到最后因为方爸方妈出来为女婿站台，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但因为这件事儿所引发的讨论却远远没有结束。 最后进院子后到底说了什么，这才是街坊邻居们最关心的，但五号院的那些住户对此都是闭口不谈，让外边那些人干着急没办法。 …… 八月三十日星期四，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毛毛细雨，时下时不下的，等到上午十点多，终于变成了大雨，给这个空气中似乎都在冒火星子的干燥天气浇了一把及时雨。 “主任，雨这么大的你先上去吧，我在这里盯着就行，很快就补好了。” 院子里的仓库有一处漏雨的地方，老张正里外里的跑着招呼工人们抓紧时间把那处地方补上，刚从仓库里出来就看到李恒穿着雨衣站在外边看着房顶上。 李恒摆了摆手没有做声，仍然仰头看着房顶。 现在的屋顶都是斜面的铺着瓦片，但因为长时间的饱受风水雨打，那些瓦片上都长满了苔藓，不经常换的被雨水这么一浇，很明显能看出来上边都是绿色的。 那可是非常滑的，从屋顶到地面近十米高，上边干活的工人要是一个没踩稳滑倒摔下来，不死也得要了半条命。 这要是真出了安全事故，他李恒可是第一责任人，虽然现在还没有这种说法，但那种惨剧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每一个干活的工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真的倒下去了，对于他的家庭来说那可是致命的打击。 就算是单位愿意给赔偿，可现在的物价和生活标准就在那里放着呢，又能给赔多少。 见李恒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老张知道他操心的是什么，便往前走了两步大声不停地提醒上边的几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脚底下一定要踏稳了再换脚。 半个多小时后，漏水的地方终于补好，上去的人也安全下来，李恒跟老张这才松了口气。 “老张，叮咛仓库里的人勤查看着，看看还有没有漏水的地方，如果还要上去施工，让他们把那些纸箱子都拉出来铺到下面，万一真出什么意外，好歹也能缓冲一下。” “哎，不对啊，你怎么在这里，陈主任呢？” 李恒这才反应过来仓库是陈自贵的分管，怎么老张在这里忙前忙后的。 “老陈早上到郊区那两个仓库查看去了，临走前拜托我帮着看看的，没成想雨一大这边先漏开了。” “老关……” “哎，主任……” “给工人们把雨衣都发上让穿上啊，这么大的雨就让他们冒雨搬货啊，一个两个的回头都淋病，赶明我看谁来上班。” “可是主任，咱……咱们没那么多雨衣。” “开什么玩笑，仓库里那么多雨衣你跟我说没有？” “主任，可那些都是卖的。” “废话，卖不也是给人穿的，麻溜的给我去拿，所有在外边搬货的工人一人一件，你把数点清，回头记到咱们得账上。” “是，我这就去。” “你跟别人不一样啊！”等库管员老关离开后，老张忽然来了句。 “不一样？”李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怎么不一样？” “你去别的单位看看，有几个单位会给在室外干活的工人配发雨衣的，你自己有了自己穿，没了淋着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以人为本 “这是什么屁话，淋出毛病了怎么办，到时候他去看病，那医药费不还得单位掏，里外里的一点也没省，还得搭上一个病号。” 说到这里李恒抬手指了一下那些干活的工人：“老张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劳力，家里边上有老下有小，可能一家几口人甚至十几口子人就指着他过日子呢，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儿，那个家庭怎么办，他们的父母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人才是最重要，钱没了再挣就行，但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老张，我们作为单位的领导，一定要以人为本，说句最不好听的，如果没人了，谁干活啊？” “嘿，你这个想法倒是蛮特别的啊，我可是记得报纸上经常刊登表扬的有，哪里哪里的人为了保护国家财产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呵呵……”李恒笑着摇了摇头：“咱俩私下里在这儿说呢，我觉得那是非常不明智的，东西没了可以再生产，可是这个人如果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他死的到利索，名是落下了，可活着的人怎么办？就靠那点补偿吗？坐吃山空啊。” “他孩子将来可以接班啊。” 这一说李恒才想起来，现在可是接班制，别说死了，就是退休了都可以让孩子接班的。 即便你死的时候孩子还小不能参加工作，可那个指标人家单位会给伱一直留着，直到这个孩子能参加工作为止。 那个贾东旭不就是因为接了他死去父亲的班，才能从农村出来的么。 还有后来他死了，秦淮如同样是接他的班才能进厂上班的。 “可他的孩子因为家里双亲某一个角色的缺失，而造成一些心理上的伤害该怎么抚平呢？” 唉……百废待兴，到处都是缺口啊。 “这就是你那天说的盖房时给局里留一栋楼的好处了吧？” “主任，我听说咱们盖房的申请局里给批了？” 这么大的雨，就不让小丫头跑来跑去的了，他今天过去，反正他方便，还不担心饭被淋湿。 “肯定了，要不然你指望局领导能多上心吗？如果什么手续都得咱们自己跑，我跟你说老张，腿给咱们跑细了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的效果，这种事儿，拖你个一两年都不算什么。 “到时候你准备把房子盖成什么样的？跟针织厂正在盖的那些搂一样吗？” “嗯，我也是昨天下午得到的消息，局里经过审慎研究后，原则上同意了咱们的申请，不过具体给批多少地，批哪里的地，这就要等再上边审批了，孟局答应会盯着这件事儿的。” 骡马队的运输能力还是太低，碰上极端天气更是直接就停摆了。 时间卡的刚刚好，等他一边往分局大院里走，一边在雨衣的遮挡下悄悄把饭盒从仓库里掏出来，下班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得，他也只能从这方面来说了，不过很显然，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心理创伤，谁懂这个啊，现在谁又在乎这个啊。 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做出那么专业的设计图，这方面必须去请教那些真正的专家。 …… 可是张嘴跟局里要卡车，估计孟局能说让他来一趟一趟的人工从郊区搬进来算了。 因为雨大的缘故，李恒中午特意提前去食堂把饭往饭盒里打好，然后往仓库里一丢，就溜号了。 李恒觉得那种筒子楼或者单边楼都能盖出来，他说的这种应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无非就是建筑设计得先弄好。 老张看着李恒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没想到，一个给单位盖家属楼的事情，竟然这么麻烦，不是说事情太多繁琐，而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麻烦。 老张听了是不明就里，但他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死不死的话题，拉着李恒来到屋檐下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轰隆隆…… 不过盖房可不是搭积木，一丁点结构的变化，需要考量的问题都非常多，乱七八糟的麻烦着呢。 不但需要考量本单位干部职工的利益，甚至连上级单位都得考虑进来。 外边又开进来了几辆出去拉货的大卡车。 “不不不，他们那算什么，按我的意思，厕所，厨房这两样，那必须是家家都有，在自己的屋里。” 李恒看着开进来的车，砸吧砸吧嘴，还是得想办法去局里看能不能再磨上几辆啊。 他是被李恒这话给惊到了，家家都有厕所和厨房，这是什么房啊？ “眼睛别瞪那么大，小心眼珠子掉下来了，我就是这样预想的，不过这个想法目前我跟谁都还没说过，包括局领导那里，你注意保密啊。” 办公楼下，刚跟下楼准备去食堂吃饭的孔副局长打完招呼，小丫头就跟一位女同事一起说说笑笑的走出来了，当看到李恒时，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喜悦之色。 “咳咳……”刚吸了一口烟进肚子的老张被呛的连连咳嗽。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你等着吧，到不了年底这事儿肯定就有眉目了。”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跑过来了，我刚才还给你办公室打电话来着。” “且放宽心，局里肯定没问题，至于再上边，那不是有孟局他们呢么。我觉得，只要建筑方面没问题，审批下来的问题也不大。回头我去清大找个建筑系的老师咨询一下吧。” 今天雨大，骡马队是彻底歇菜没办法拉货了，只能靠着为数不多的这几辆卡车来回不停地跑。 他现在可是分局的名人，在这里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从门卫开始算起，一路走到办公楼下的时候，打招呼就没停过，甚至可以说方小雅可能在单位里都没他人头熟。 “不是……我说二恒，你是怎么想的？那能行吗？再说了，这样的方案到时候上边能批吗？” “我就是寻思着雨太大，所以提前走了几分钟，王姐，一？我今天打的多。” 李恒说着提起手中的袋子，向小丫头身旁的那位女同事示意了一下。 “不了不了，李主任，不打扰你们了，我去食堂吃就可以，小雅我先过去了，你们快去办公室吃吧，小心一会儿饭凉了。” “好的，王姐再见。” “再见”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头疼 “下这么大的雨你就别来了呗，还跑过来干嘛。” 小丫头现在已经调到了预审科，办公室就在一楼。 “今天食堂做的是你最爱吃的那个肉丸子，所以我才想着给你送过来的。” “嘿嘿，谢谢哥哥，mua……” 办公室里再没其他人，小丫头胆子也大了不少。 “伱快去吃吧，那肉丸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媳妇儿要帮自己脱雨衣，李恒说道。 “没事儿，我摸了热乎着呢。” 帮着把脱下来的雨衣挂到门后的挂钩上，她这才拉着李恒坐到自己的办公桌那里，从袋子里掏出饭盒，准备开始大快朵颐。 随着气温的降低，小丫头的饭量果然再次回归到正常值，咔咔就是一顿猛造。 李恒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转头看看办公室其他的办公桌，每张桌子上都是堆着一厚沓的案卷。 这院子该重新收拾了啊，不说什么用水泥铺了，最起码用青砖铺一遍吧，这下雨天的想上个厕所都遭罪。 “死丫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我一跳。” 那种问不出来就用某些特殊手段让你说出来，在现在是常态，并非一个人两个人能改变的。 “嗯，那就行，记住，接到一个需要审讯的案子，不能光听办案人员的一面之词，我之前就跟你讲过，作为办案人员，有的时候看到某些现场惨状的时候，很容易就带有一些主观的情绪。 “呦呦呦，没看出来啊，你现在说这种话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哈哈……” 当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单位，都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儿了。 “那是，我说我男人呢，又不是说别人，有什么好脸红的。” “脸皮厚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嗯……锅锅你次。”嘴里塞的东西太多，话都说不清了。 “别着急，小心噎着，水壶在哪儿呢？我给你缸子里倒点水。” “方小雅，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暴力，都会打人了，你家哥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忍受你这毛病的。” …… 见她嘴角流出来了几滴汤汁，李恒从口袋掏出手帕帮着擦了擦。 “喏，在那个角放着呢。” “感觉还可以，之前在资料室的时候也没少看他们的问话记录，所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俩人吃饭速度都快，等小丫头把饭盒都洗好了，去食堂的人还没回来呢。 “挠我？你先追上我再说吧。” 大雨已经下了一早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这个时候的路面简直难以言述，也幸亏李恒早上从前边买了双雨鞋，要不然这会儿可能还不如打赤脚走路来的舒服呢。 “怎么滴，羡慕啊，羡慕你也结婚呗。” 该说什么呢？现在的大环境就是那样，难道让小丫头一个人独立特行吗？那显然是不行的。 ….李恒突然的沉默让小丫头愣了一下，刚张嘴准备追问还有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同事已经吃完饭回来了，就咽下了嘴里的话，不过却记在了心里，决定等晚上回去后一定要好好问问。 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什么都需要局里出面，那还要你干吗。 中午下班，两位年轻靓丽的女孩子，为本就热闹的办公楼，平添两道清脆的笑闹声。 “好” “最起码我敢说你不敢说的话，我敢跟那些大姐大姨们凑一起聊天，你敢吗？” 他只是希望自己媳妇儿等将来老了的时候，不会因为提起当年的某件事情，是由于自己疏忽的缘故造成的，而感到懊悔。 还得是用水泥铺，而且院子还得一半一半的铺，必须要保证施工期间不能影响车辆运送货物。 “哼～我才舍不得打我家哥哥呢。” 中午下这么大的雨，平时回家的人今天也没回去，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后，李恒就提着洗干净的饭盒，穿上雨衣走了。 耳朵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把小丫头吓的一激灵，扭头见是闺蜜冯欣怡，气的抬手就拍了她一下。 “慢点的，没人跟你抢，我打的多，给，我的这个也给你。” “嘿，方小雅，你还给我得意上了，看我不挠你。” 还有就是……算了，没什么了。” “行了，你进去吧，趴办公桌上休息一会儿。” 在这个重口供轻证据的年代，很多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呦，方小雅，你这都快成望夫石啦。” 看着自己男人走进大雨里，方小雅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目送着他渐行渐远。 想到这个他就有些犯难，这玩意现在可不好搞啊，再去找局里？ 不行，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大小事儿都找局里，要不了两次领导就该对你有看法了。 看着同样泥泞的院子，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讲到最后，李恒犹豫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事儿，你吃，我喜欢用馒头蘸这个汤吃。” 那样做只会让她在单位在科室被排挤。 “丫头，过来半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嗯，下午下班你就在里边等着，到时候我进来。” “啧啧……看来人家说的没错，这结婚越久，确实脸皮就越厚。” 他们在讲述案情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带上些自己的主观意见，你作为审讯人员，一定要重证据，多看看现场的资料，照片，那些现场的记录不能只看一个人的，最起码在进入审讯室前，你要对整个案件有自己的判断。 “站住，有本事你别跑。” “知道了哥哥，你回去慢点。” 水泥…… 不过当他看到仓库门口停着的大卡车，立马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青砖肯定不行，不说几天了，一两天就能被这些车压的全部完蛋。 还是托人打听打听吧。 唉……为单位办事，有的时候还得搭上私人关系，工作可真是难做啊。 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他这才往办公楼走去，刚走两步他就又想起来，这要重新铺院子的话，可不止是前院，还有后院呢，这样下来的话，需要的水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想到这里他的头更疼了。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逮着 “孝坤，你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买到水泥？” 李恒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进来的郭孝坤，开口问道。 “水泥？主任，您打算买多少？干什么用？我有一个朋友有点门路，但最多也就是能弄到几十斤的样子，再多就没办法了。” 水泥现在可是重要物资，管理的还是比较严格的，想私下里搞一些出来并不是很容易。 “几十斤不行，我想要的多。” “那……那就只能找陈主任了。” “陈主任？”李恒愣了一下：“你指的是陈自贵主任？” “对啊，陈主任解放前的东家，另外一个产业就是跟水泥厂合到一起了，我估计他手中应该还有水泥厂的股份呢，虽然办大事儿可能不行，但买些水泥估计问题不大吧。” 说这话其实郭孝坤心里也没底，不过李恒听了却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条指向明确的路。 “嘿，咱们陈主任还有这层关系啊，孝坤，你帮我看着点，陈主任如果回来了伱告诉我一声。” 为职工解决一些家庭实际困难，他觉得这很正常，但外人的嘛，那就再说吧。 单位里的干部职工找过来的也不少，算上刚才许出去的那个，临时工三十个名额，现在已经达到二十八人了。 随着高考结束下个学期即将开学，这段时间托人上门来想给孩子找份工作的人可不少。 说到这里李恒都想给自己脑袋上一巴掌，不错的单位？现在有几家单位比他们这里还好的。 得得得，他这个门外汉还是别琢磨这事儿了，找懂行的人问问吧。 他猛然间想到，这到时候可不是什么好职业啊。 后院的话因为车不过去，就全部用青砖。 “我姐，我亲姐，她家三小子今年刚参加完高考，大学是肯定考不上了，我就寻思着看能不能让孩子到咱们车队来当个学徒工。” 要知道，能进车队当上学徒工，只要踏踏实实的跟着学开车修车，转正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现在又有几个岗位比当司机更不错的，这年头能当司机那可是技术活，没有门路你想学都学不到。 不过，还有时间准备，相信到时候他的人脉关系肯定比现在要强的多，实在不行到时候找个人，在方小庆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把档案给提走，直接给他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可明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还不管，他真的做不到，那毕竟是他媳妇儿的亲弟弟。 “你亲外甥啊。” 但如果是给什么朋友家的孩子，或者是那种一表八百里的亲戚关系，那不好意思，他都拒绝掉了。 想到这里，李恒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等陈主任回来。 由不得他不高兴，想到车队当学徒工，他开口前可是半分把握都没有。 “哎，谢谢主任，您先忙，我过去了，等会儿陈主任回来我过来告诉您。” ….如果不是还有事儿，他恨不得现在都能跑去姐姐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姐夫一声，让他们不用再为三儿的工作发愁了。 郭孝坤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老师…… “呃……是……是这样的主任。”郭孝坤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话扭扭捏捏的。 他连忙摆了摆手：“得得得，是我想差了，你明天带着孩子过来办手续就行。” 思来想去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也就是这样了。 方爸在初中教课，还能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方小庆大学毕业以后最次去的也是高中，甚至还有可能直接留校，这俩地方可都不是那么好呆的，可以说是重灾区了。 “我知道了主任。” 当然，时间还早，也可以慢慢的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那就来呗，不过孝坤，孩子高中已经毕业了，按理说等分配的话能进一家还算不错的单位，来咱们车队当学徒工，是不是有些……” 唉……他这个姐夫当的真累。 因为时间的缘故，他暂且放下了这件事儿，转而看着楼下泥泞的院子，又开始考虑起重新铺院子的事情。 呼…… 不过李恒只要一想到这小子将来要当老师就想笑。 嘶，头怎么越来越疼了。 对了，还有石子，话说这附近有石渣厂吗？ 他估计自己再想下去这事儿就越想越多了，到时候脑袋非得爆炸不可。 砖头能好买些，郊区就有好几家烧砖的厂子，想办法给他们弄些稀缺票过去，就绝对能买到。 方家不管是他媳妇儿，还是这个小舅子，性格都随他们妈妈了，有那么点跳脱，没有方爸的沉稳，这小子的性格等当上老师之后还不定能把学生教成什么样呢。 要想把整个前后院都用水泥铺一遍，那需要的水泥太多，不说那位陈主任曾经的东家愿不愿意给帮这个忙，就算同意帮，可能也会因为数量太大而让别人为难。 这几天只要是单位的人找过来，只要是给自己真正的亲属找工作，他都应了下来。 老师！？ 看着窗外的李恒眼睛突然间瞪的溜圆。 刚准备坐回到椅子上呢，就看到大门口那边又拐进来一辆大卡车，再仔细一看，开车的是麻子。 如果只用水泥铺上一条供车跑的路，其他地方全部用青砖的话，这样算下来就能省下来好多。 剩下那两个他不准备在随随便便放出去了，要留到手中以备万一。 “呵呵，是，我亲外甥。” 李恒有点傻眼，更多的是头疼，这可咋整！ 那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阻止的了方小庆将来当老师，这小子可是自己说的他的愿望就是当老师。 至于方小庆，这小子争气，不愧是他们班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直接就考到师范大学了，准备跟他爹一样，将来当老师。 郭孝坤离开后，李恒坐在那里沉思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向外边。 “对了，你过来是什么事儿？” 看到是他，李恒转身就往办公室大门那边走去。 这个臭小子害怕被收拾，这段时间一直躲着他。 而他由于要给局里汇报盖房子的事情，也比较忙，就没有认真找，今天可算是逮找了。 一边往出走着，牙齿已经咬的咯咯作响了。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看着办 就几步路，李恒也没打伞，冒着雨跑到司机休息的屋子，推开门一看，呦呵，竟然没人。 嘿，这小子把车往仓库门口一停让工人们卸货，他又溜哪儿去了，跑的还真快，跟兔子一样。 李恒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直接就被气乐了。 酿那个腿的，老子就不信今天还抓不到你人了。 他直接就冒雨跑到卡车跟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准备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那么多办公室，他实在是懒的一间一间的找。 这种方法虽然笨了点，但确实好使，这不，二十来分钟后，就把人等来了。 不过这货怎么跑那个办公室去了？ 坐在车上的李恒眼睁睁看着麻子从赵明霞的办公室走出来，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啊？”麻子的手一哆嗦，神色间有些诧异的看着身旁这个他心中的哥哥。 “唉……” 麻子的话让李恒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他才担心这货以后会不会闯更大的祸。 兄弟之间用不着说那么多。 如果不是那间办公室的门一直都开着，他真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有点啥了。 李恒掏出烟给麻子丢了一根，然后又给自己点上。 “那肯定了，您那脸一板有多吓人，您自己可能没体会，但我是真的害怕。” “你还想弄死谁啊？值当不？万一把自己搭进去值当不？” 这半天坐车里也没留神外边，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小了起来，看着麻子开着车走远，李恒抬头看了看天，云依然很重，一时半会儿的这雨肯定是停不了了。 “您可以跟他不计较，但弟弟我看不过去，没弄死他我已经收手了。” “哥，我觉得头掉了碗大个疤，但这样折磨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 “行啦，该说的这些年我没少给你说，其实你什么道理都懂，就是不愿意那样做而已。”biqμgètν.net “是在啊，这没错，可架不住你躲我啊。上来，怎么淋雨淋上瘾了还。” 对于麻子这种生瓜蛋子来说，赵明霞这种风韵犹存久经沙场的中年女人，可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哥……” “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只要当时心里痛快了，气出了，管他后边值当不值当呢。” 站到车下，准备关车门的时候李恒叮嘱到。 “呵呵，这话你自己信不？” “呵呵，你还担心我骂你啊？” “哥”说到这里麻子本来缩着的脖子立马就梗直了。 “哎，我知道了哥。” “兄弟，哥得谢谢你。” “不……不是哥，我以为你要骂我的。” 看着脸色平静的李恒，麻子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哥，您开玩笑了啊，我这不天天都在么。”麻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嘿，忘了问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那个老女人走那么近的了。 ….“明白” “确实有点不太地道。”一边说着李恒已经拉开了车门准备下车，麻子还要赶时间去拉货呢，老这样耽误着不是个事儿。 李恒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抬起胳膊轻轻的拍了两下麻子的肩膀。 “后边栏板上了没有。”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以后遇到事儿，肯定会先考虑清楚的。” “呃……” “臭小子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李恒笑着就抬手在麻子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呃……哥……哥，您……您怎么在……在车里啊？” 麻子看着旁边的李恒，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打断了。 他明白自己这次惹的祸不小，不过他并不后悔，为此哪怕被李恒收拾一顿也无所谓，但这并不影响他现在心里的忐忑。 “我不在这儿不行啊，你一天贵人事多，我如果不是刻意在这里等你，想见伱一面比见孟局还难。” 车子很快就开出大门，停在了路边。 “嗯，走吧，把车开到大门口路边，咱俩聊聊。” “麻子，马三的事儿你看着办，不过手脚一定要放干净些，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马上跟我说。”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声谢谢，有这么奇怪吗？” “我刚才看了，已经上好的。” 这家伙又被打的两条腿都断了，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他媳妇儿跟他老娘哭的眼睛都肿了，我走的时候给他多放了二十块钱，他还跟我说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收票了，如果咱们实在着急要，他可以让他老婆出去收。不过我没应，让他先安心养伤，等好了之后再说。” 不过他俩是什么时候钻一堆去的？关系都好到麻子能随便窜人家的办公室了？ “不管怎么说，万事都要小心，我还是那句话，地方不比部队。” 当麻子拉开驾驶舱那边的车门，看到副驾驶位上坐的那个人时，整个人都麻了。 “现在别说话，先出去再说。” “哦” “害怕你还要做？” 不过，该劝还是得劝，那种女人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 李恒听的是直皱眉头，他觉得那些人做的有些过分了。 …… “票的事儿不急于这一时，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我明白的哥。对了，我前天到马三那儿取了一次票，票在我房子放着呢，回头我给你。 “行了，快去拉货吧，路上注意安全。” “啊？哦哦……” “哥，自打那年你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又背了几公里送到医院，我王明利这条命就是你的，所以，只要是你的事儿，我绝对都不带考虑的。” 临近下班的时候陈自贵副主任才从郊区的两处仓库回来，那边今天也漏水了，还好问题都不大，处理的也非常及时，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辛苦了老陈！” “没什么没什么，工作嘛。”陈自贵笑着摇了摇头，端起办公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热水后问道：“主任，您找我是……” “哦，是这样的。”李恒没再啰嗦别的，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听说你以前的东家在水泥厂也有股份，就想问问，看有没有办法能买到点水泥。”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章 变化 不提的话她还没往这儿寻思，现在被爸爸这么一说，方小雅自己也觉得奇怪， 自己男人究竟有多重，她可是非常清楚的，看着好像只比一般人壮那么一点，但体重却足足有一百九十多斤，那次去粮油门市部买粮的时候特意称了一下。 当时她看着称就直咂舌，难怪晚上老被压的喘不过来气，就是因为这，当初她才不得已的同意时不时变换些姿势，要不然她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被自己丈夫压死在床上的女人。 那有的姿势简直能羞死人，也不知道这家伙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画本上也没见有这么全乎的。 啊咧……一不小心好像暴露了什么！ 可今天呢，她竟然背着这头牛走了足足有二三百米远，最关键的是她竟然没觉得累，就只是感觉汗流个不停，现在稍微能退下去了，感觉身体黏糊糊的。 哥哥，你快点醒来吧，丫头担心你！ 看着女儿坐在病床边上握着女婿的手，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方爸叹口气走出了病房。 刚走到走廊上，就看到方妈又抱着小白从楼梯口那里转了出来，还不停地回头跟后边的人说着什么。 再仔细一看，好家伙，后边跟着的人还不少，都是李恒他们五号院的几家住户。 前院的三大爷、刘哥两口子，中院的张东来两口子还有一起搬来的李长顺，后院的二大爷，郭凯，陈广中，今天刚下乡回来的许大茂。 院子里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一个都没出现。 方小雅此时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坐在那里呆萌呆萌的看着自己男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忽然他心中涌起一股想骂自己的冲动。 就像许大茂，他在外边坏不坏我不知道，反正在我和伱姐夫跟前还不错，那就是我们家的朋友。” 那时候他要是有这么大的仓库，他肯定会把连队带到一边去，然后自己一个人悄摸的摸进去，把那些飞机能收多少收多少，然后装疯卖傻的再把它们全部送给总部。 看到脑海中那座仓库的第一眼，他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关心了一下李恒的病情，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唉…… 这么热的天，她的手还这么冰凉，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担心。 “好的姐，我这就去。” 李恒这时候干嘛呢？ 只是…… 这是什么鬼？ “爸，您也去洗洗，刚才跑的满头汗，完了您就在中间这个病床上先休息。” 他跟许大茂做过同校的同学，所以对那家伙还是比较熟悉。 “老许家这个儿子看着还不错啊。” 最关键的其实还是别人都来了我不来的话，那不也成那几个仇人了么。 “小庆，这人在别人跟前好与不好咱们管不着，但只要他对咱们好，是真心来往，那就是朋友。 ….不过还好，仓库虽然有变化，但之前他存的那些东西仍然完好无损的在新仓库里放着。 “成，我先迷瞪会儿，后半夜你休息。” “他平时跟哥哥的关系就不错，每次只要休假在家都会跑过来，上个星期那只鸡就是他下乡从老乡那里买的，回来后给我们拿过来，给钱还不要，最后还是哥哥说不要钱就让他把鸡拿回去，这才收下。” 能跑这一趟，一方面是因为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平时的关系还不错，现在知道身体出了些问题，肯定要过来探望一下。 末了走的时候许大茂还不想走，打算留下来陪床，最后被方小雅硬给赶走了。 “怎么了丫头？” ……biqμgètν.net 不由自主的他就有些自责，也急忙睁开了眼睛。 先前他存的那些东西都占了那座小仓库不少地方，现在呢，就在角落里丢着呢，丢远点的话他都不容易看到。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这是非要闹到不死不休吗？ 方爸暗叹一声，把刚掏出来的烟又重新装回口袋，对着病房里招呼了一声，然后迎面走过去。 …… “呵呵，爸，姐，你们可别被许大茂的现在的表现给骗了，那家伙满肚子坏水，是那种蔫坏。” 那里边可放着他全部的心血，万一要是没了，可能真的得昏过去了。 以前李父还在世的时候，方爸其实对易中海的感官还算不错，觉得是个挺开朗大方明事理的同龄人。 不用睁眼看，李恒就能知道那是自己媳妇儿的手。 “呃……我知道了姐。” “丫头，我没事儿。” 早知道在心中默想扩大仓库，就能让它扩大的话，他早就这么干了，早在五零年，还在江那边的时候就干了。 脑袋里的轰鸣声此刻已经停了下来，他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因为刚才的轰鸣声，是脑海中那座小仓库坍塌引起的，醒来后他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先看向那座仓库。 没想到这时方小庆开口了。 那时候他们连作为先遣队摸到了敌人的一座机场，看着机场上停放着的那一架架飞机，他口水是哗哗的流。 这还是他的仓库吗？ 之前那个五米见方，现在这个呢？尽管仓库就在他的脑海中，但他还是没办法判断出这座新仓库到底有多大。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忽然，一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担在床边的手上，略微还有些颤抖。 可惜没办法，车他还能玩的转，飞机这玩意实在是不会开啊，只能带着战友们一起想尽办法搞破坏了。 “哥……哥哥你醒来啦？” “行了，小庆你去那边水房洗把脸，再冲一下脚，然后就躺边上这张床上休息吧。给，把暖水瓶提上，顺便去打点开水。” 到时候哪怕是安排人开着去撞敌人的飞机，也能让地面上的弟兄们少死点吧。 这有点不对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李恒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哥哥，我身上哪儿哪儿都疼。” 也许是看到自己男人醒来了，小丫头那股子劲一下子泄了下去，刚才由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好么，那股心气一下去，她顿时觉得不好了。 坐在那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浑身上下是又累又酸，只能撇着小嘴说到。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一章 嬉闹 收拾完小白的排泄物，在水池台洗干净手后，方小雅进到屋里。 “这家伙跟监工一样，我不处理完它还不进来，非要站那儿看着。” “人家小白是害怕你偷吃。” “偷吃？偷吃什么？”猛不丁的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刚问完就意识到自己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气的跳起来就挂到他身上，张嘴就咬脖子。 “哎哎哎，媳妇儿你干嘛，哎哟，你什么时候变成属狗的了。” “让伱说我偷吃狗屎，我咬死你。”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乱说话。”害怕她腿没加紧掉下去，李恒还得反手托着点她，这不是主动给人送菜么。 “嘶……疼啊媳妇儿。” “得了吧，别装了，皮糙肉厚的，你疼不疼我不知道，反正咯的我牙疼。” “嘿，你这人才是，你咬我还反过来说我把你咯疼了，这我上哪儿说理去。” “行，那你去地窖给咱拿两个西红柿上来。” “行啦哥哥，晚饭咱们吃什么？” “没啊，嘿嘿，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下来吧媳妇儿，小心点别摔到。” 别的都不说，就说院儿里跟大门口的地面卫生，自打李恒搬过来住之后，他们两家就再也没操心过。 刚开始养狗的时候，三大妈还担心过那狗会不会随地大小便，谁不小心踩一脚怎么办。 连带着他媳妇儿都觉得他变了，更不用提几个孩子。 “五十啊，多了吗？” “不是多了，是少了好吧，好歹买上五百一千的。” “你想买的话也可以啊，这是国家行为，很有保障的。” 小丫头每次只要在家做饭时蒸火腿，都会多切上来两片，给刘家还有对门三大爷家一家送上一片，就那么薄薄的一点，其实压根没多少，但却也把前院三户的关系拉的非常紧密。 “放心吧，肯定弄好了。” “你这话说的，我觉得三大妈那人还不错呢，三大爷这段时间不也好多了，我看那天你们聊天他还给你发烟了。” 等李恒他们两口子搬到自己的新家，这房肯定就要交回给街道办，到时候再分给谁可就说不定了。 “你看着办吧，我吃完了，去给小白弄饭，丫头你慢慢吃。” “哦，这样啊，国库券就是国家发行的一种债券，你可以认为是国家找你借钱，然后承诺几年后连本带息一起还给你，好像在利息方面确实比存银行能高一些，具体高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哈，你倒是你看了个清，他难得发一次，就被你给记住了。赶快吃吧媳妇儿，给，把这个西红柿鸡蛋浇到米饭上。” “没关系，你回头私下找老孙把钱给他，相信他不会乱说话的。” 一天天的更不会乱叫，如果不是知道的，压根都想不到那家里竟然还有狗。 ….有的话只是碍于面子没办法说而已。 小白不挑食，只要有的吃就行，吃饭速度还特别快，低着头咔咔的就是猛造。 “是我们科的老孙，他老婆在银行上班，说是下个月要发行什么国库券，说利息高的很，如果想买可以找他。” “哥哥你把伞打上，雨还不小呢，伞就在门后边。” “哎呦，我亲爱的媳妇儿同志，我哪敢让您摔到啊，那不得心疼死我。” “你还想说理？你打算找谁说理？” 至于说吃什么白面馒头或者米饭，那是想都别想，那玩意人都还不够吃呢，咋可能喂它。 …… 就连三大爷那个老抠现在家里做什么好点的东西，都会主动给另外两家送过来，虽然每次都是一点点，但对于一向吝啬的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儿了。 结果呢，人家那狗只在院子角落解决卫生就不说了，人家主人每次还都会收拾干净。 “那咱们是不是也能买点国库券？” “知道了。” “噗嗤……德性，好啦，放我下去。” “嘿嘿，这不是咱在自己家呢么，在外边我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院子里发生的事儿，孰是孰非大伙的心里其实都有一杆称。 “敢让我摔下去，李二恒，看我跟你有完没完。” “哦，那我明天去银行把钱取出来，瞅个空给他。”方小雅想了想点点头说道。 你说，碰到这种养狗的，你还会反感吗？ 所以才有了三大妈那样的感慨。 “她到底是舍不得咱们，还是舍不得咱家好吃的啊。” 小白的饭简单，把剩菜的汤汁倒在一起，然后有前两天专门给它蒸的粗粮馒头，掰上三四个往里边一泡就行。 “对了哥哥，你知道国库券是干嘛的不？” “啊？你怎么好好的想起来问这个？” “去，别瞎说。” “多少？”李恒差点没听傻了。 三大妈好几次都在刘嫂面前念叨，说舍不得方小雅他们搬走，他们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老闫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那我到时候就找老孙帮忙买上五十块钱的。” “啊？那会不会太多了？我听其他人都是十块二十的买，最多的一个才五十，咱们买那么多会不会……” “哥哥，我刚才给刘哥家送火腿的时候，刘嫂跟我说，对门三大妈还舍不得咱们搬走呢。” 李家这小两口的人品到底怎么样，中院后院的打交道少可能不太了解，但前院他们两家可是太清楚了。 好处就是不护食，它吃饭的时候这俩人动它的饭盆绝对没问题，别人没试过，估计它会扑上去咬吧。 “蒸米饭吧，切点火腿蒸上，然后再来个西红柿炒鸡蛋。” “哥哥你刚才取完西红柿给地窖盖板上把防雨布铺好了吧，别回头把水漏进去了。” “好，我这就去。” “哎，谨遵媳妇儿大人的懿旨。” 因为下雨的缘故，才七点多一点天都彻底黑了下来，李恒拉开屋门口的灯，搬着凳子做到屋檐下，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夜色雨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刚坐下来一会儿，大门口就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影壁那里走进来一个人，是刚下班回来的何雨柱，跟个傻子一样，被雨浇的透透的。 坐在那里的李恒，他就跟没看到似的，径直就朝垂花门那里走去。 这边就更不在意他了，只是在他刚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看清楚是谁后，就继续抬头看着夜空。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准备 没多大功夫，闫埠贵跟刘和平就搬着凳子过来了，三家的女人也凑在一起坐在屋檐下，一边聊着天，一边做着针线活。 这雨一下，气温迅速下降，穿着单衫子坐外边特别的舒服，一场秋雨一场凉，回头等雨停了，气温就算上升，也热不到哪里去了。 “二恒，你那新房子是不是把厕所盖院儿里了？我看这两天工队挖地下管道呢。” “嗯，当时跟杨队长商量了一下，他说可以建。” “哎呀，这个好啊！”闫埠贵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住在胡同里的人苦上厕所久矣，可能做梦都希望自己院子里能有个厕所。 “不过二恒，那会不会有味？” “我让弄成水冲的，虽然多多少少可能还会有点味，但应该能少点，到时候肯定都是自家人用，卫生不用过多担心。” “那是那是，都是自家人肯定会注意的。” 三大妈跟刘嫂也听到了这边说的，那都羡慕完了。 方小雅不好多说什么，她这时不管说什么都会让人认为是炫耀，只能是一个劲的傻笑。 八月底已经入秋，过冬的家伙什就该提前准备起来了，不管是穿的盖的，总不能事儿到临头了再去着急吧。 “二恒，我也想从你这里借点布票和棉花票。” “行，我现在给伱拿去。” 李恒暗戳戳的给出了个馊主意。 …… “到时候再看吧，冷了我那棉袄棉裤就可以，那还是我去年才领的新的，压根就没怎么上身。来丫头过来洗脸。”ъiqugetv.net “不客气，这是刚好家里有。” 见方小雅放下手中的活就准备站起来，刘嫂赶忙说道：“小雅你先等一下。” “不用客气，前院就咱们三家，理应互帮互助嘛。” “不用，我这人扛冻，穿不穿棉袄都不一定呢。” “怎么了嫂子，还需要什么？” 这点李恒还是比较放心的，电视上不是都有么，闫埠贵借谁的钱，出去捡破烂给人家凑了都要还，人品还是比较有保证的。 “嗐，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着急不着急，有了再还就行。” “够，给孩子做的嘛，足够了。” 听到刘家媳妇儿借棉花票，自己媳妇儿没吭声，闫埠贵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一直东拉西扯的硬是等刘和平两口子回家去了，这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李恒开口了。 所以她即便有心，也抹不开脸去张那个嘴，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觉得丈夫说的对，还是得扣啊，从哪里扣，只能是嘴里了，要不然一家六口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话就得提前跟人家讲清，别到时候为了一斤棉花票恶了两家的关系。 李恒见他半天不回家，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你瞧，这不来了么。 “够不够啊嫂子。” 她们家如果借别人的票，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可真的不好说了。 ….“嫂子你大概需要多少？” “需要多少？” “嗯，每个月还给发八块钱，那天提起这个可给他嘚瑟坏了。” “嗯……一斤就行，我那里还有点。” 李恒给脸盆里倒好热水，招呼道。 娶个这样的媳妇儿还有啥说的，心全都在自己的小家呢。 给三大妈取完票，等他们两口子走了之后，回到家关上门，方小雅问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儿呢，他的粮食关系转走了，但放假肯定要回来吃饭的，不交伙食费哪有他的粮，嘿嘿，哥哥你这个主意不错，明天我就跟妈说去。” “那是，他以后吃饭在学校食堂，那些东西肯定得过去，好像以后每个月还给涨两斤粮呢。” “那要不要给爸妈还有小庆做？” “哎，成，谢谢啊二恒。” “哥哥，今年给你也重新做身棉袄棉裤吧，我看你那都是部队上发的。” 她跟刘和平俩人每年最多能发半斤棉花票，借一斤就得还两年，还得这两年他们一点都不用。 “你可以给咱妈提个建议，让她每个月问小庆要五块钱，就说是他放假回家打牙祭的饭钱，看他还嘚瑟不。” “我了解，你直接让三大妈跟我媳妇儿说就行，我们家她当家。” “冬天不穿棉袄怎么行，那不得冻坏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况且那天在家里时三大妈也叨叨过，说想给孩子做棉袄，主要是老大的有点小了，下面几个小的可以一个借一个的穿，老大不行啊，总不能让冻着去吧。 “他们的不用咱们操心，那是我妈的事儿，如果缺啥她肯定会跟咱开口的。” “哈哈……行啦吧，别打他那八块钱的主意了，我是开玩笑的，而且咱妈也不可能要。” “对啊，那天听我妈说二号三号报道，他的户口跟粮本也得迁到学校去。” “小雅，你们家还有多余的棉花票没，我今年想给俩孩子一人做身棉袄棉裤。” 一旁的三大妈其实也想借点，不止是棉花票，还有布票，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她们家可就闫埠贵一人上班，虽说办事处每年也会给辖区居民按户发一些票，但那是真的少的可怜。 “别的不需要，我是想说，还棉花票的话，可能时间得稍微长点，你也知道，咱们每年这个票发的比较少。” “谢谢啊小雅！” “我得先跟你讲清楚，我家的条件你知道，我肯定没办法像刘家那样一两年给你还清，可能时间拖的得稍微久点，不过你放心，不管怎么着，借的东西我肯定会还。” “那咱家倒是省了，我的棉袄棉裤是局里发的，你也不用做，今年倒是给我省事。” “丫头，今天下雨也没过去，小庆是不是该到学校去报道了？” “我知道，我就是准备故意当他面这样跟妈说，打压一下他那天说起以后每个月都有八块钱的嚣张嘴脸。” 这年月上大学是不花钱的，这个政策一直持续到了九十年代好像。 不但不花钱，国家还会给你发钱，八块钱少吗？一点也不少，粮食关系转过去了，吃饭同样不花钱。 也就是说那八块钱是纯纯自己落下的。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三章 半夜 在一本书只要一两分钱的现在，八块钱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很多家庭条件差的学生，每个月领到钱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家里把钱邮回去，一家好几口人可能就等着这些钱过日子呢。 有的连去学校的路费都是全村人一起给凑出来的。 像方家这种双职工的，家庭条件已经算是个顶个的好了。 方小庆不用担心他的粮食关系转走了家里人不够吃怎么办，发的钱更不用想着要给家里交，用来改善家庭生活条件，他可以自己留着买些需要的东西。 父母亲都正值壮年，无病无痛，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他操心，只要在学校里安心学习，无忧无虑的享受他的大学生活。 看着自己媳妇儿脸上浮现出的狡黠神色，李恒笑着摇了摇头。 也在心里默默的为小舅子默哀，你说说你，跟谁嘚瑟不好，偏要在你姐跟前来这个，这下好了吧，她不让伱难受才怪呢。 他完全忘了那个馊主意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哥哥，你说咱的新房子，将来家具是找人打还是怎么办？” “我是想不明白你们科那个方小雅，上次到底是怎么看出来那个脚印的痕迹是小脚穿大鞋留下的。” “那你折磨我就好意思？” 可当他看到门外站的是谁的时候，更懵了。 “嘿嘿，咱俩关系不是好嘛。” “那你去倒吧，我先进去了，等你哦哥哥！” “嗯……”小丫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道：“听着倒是不错，如果咱们自己找人打一套家具的话，又要买木头，还要请师傅，里外里下来也得花不少钱呢，关键是还麻烦，直接去买的话倒是简单了，不过得好好挑挑，那些旧货的差别也很大的。” 李恒无奈的连翻好几个白眼。 “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同志啊，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是专门搞足迹鉴定的，你都搞不明白，我更不可能知道了啊。 还有啊老郭，那个案子现在可已经交出去了，你再这么继续研究，小心人家到时候找你的麻烦。” 本来已经回窝睡觉的小白听到这个笑声从窝里爬了出来，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女主人，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今天又发什么疯。 “不是，我说你想干嘛，你不休息吗？” “那你觉得咱爸说的这个怎么样？” “得得得，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老郭见状也不敢再继续撩拨了，被赶出去又不是没有过。 与此同时 本来已经准备睡觉的老田有些纳闷的打开房门，这大晚上的是谁啊，不会又有什么案子了吧。 “咱爸还懂木头？”李恒有些诧异，没听说过啊，而且之前工队拉回来的那些好料子，也没见老丈人有什么特殊反应啊。 ….“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老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人都已经进来了，总不能轰出去吧，不过这货又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 “嘿，怎么到你家来连杯水都不倒了。” 再说了，白天在单位放着正主你不问，晚上来折磨我是怎么个回事嘛。” 最后那一声哥哥，啧啧，那个娇媚，那个荡气回肠。 “哎呀，有的问题不搞明白，我实在睡不着。” 真正是个妖孽！ 分局主要负责指纹脚印核对的老郭，干脆推开堵在门口的田科长，径直走进了屋里，顺手把手中的伞放到门口。 “我给你倒个屁，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还想喝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给我打马虎眼，信不信我真把你赶出去。” 看着自己媳妇儿刚才因为擦身上把外衫外裤都脱了，而露出的白生生的大长腿，李恒连忙阻止她准备开门出去倒水的动作。 听完他说的话，老田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这个该死的老郭。 “我的老天爷啊，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货。那方小雅同志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科的了，人现在是预审科的。 “鹅鹅鹅……”小丫头一看自己男人那副模样，直接笑出了鹅叫声。 …… 看着老郭脸上那对黑眼圈，老田有些无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这两天带着大口罩呢，闲的没事儿勾引我干嘛。 这就难怪了！ “嗐，我是研究足迹，又不是研究案情，能找我什么麻烦。”老郭不在意的摆了摆手。ъiqugetv.net “我都到你家门口了，外边还下雨呢，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没有什么想法，倒是我爸那天跟我说，让咱们可以去信托商店买旧家具，他说那里有很多老家具用的都是好料子打出来的，买回来刷遍清漆，就跟新的没什么区别。” 行啦行啦，你把盆放下，我去倒水，你就别往出跑了。” “呃……丫头你是怎么想的？” “啊，就为了这啊，我都琢磨好长时间了，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他懂啥，指定又是听谁说的。”小丫头撇了撇嘴说道。 “老郭，你大晚上的不休息，敲我家门干啥？” “那是必须得，到时候得找个懂行的帮咱们挑，要不然咱俩谁认识那是什么木头做的啊。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这会儿都几点了？九点多了我的同志，现在是休息时间，你这个点冒雨跑我家来就为了问个这？” “老田，之前方小雅跟你讲她的怀疑时，你就没仔细问问她关于足迹的事情？我记得你不是说她跟你讲过留下那个足迹的是一只小脚，只不过是穿着不属于自己的大鞋么。” “没错，她是跟我说过，不过我并没有详细的问下去，怎么，你都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一点都没看明白？” “别说我没看明白，我前两天还拿着那个脚印去找过学校的章教授请他看，他也没看出来。老田，方小雅到底是从那儿学来的这些东西，还有啊，上次你拿的那个笔记，到底是谁写的？” “这个我问过，她当时只是笑笑没说话，她的背后肯定有高人这是没问题的，据我了解，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爱人，因为方小雅同志的性格有点腼腆，平时基本不太跟外人打交道。”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惨叫 “谁？你说谁？”老郭眼睛瞪的溜圆。 “他爱人啊，叫李恒，你应该见过的，你还抽过人家给送的烟呢。” “他……他不是百货商店的主任么。” “对，没错。” “那怎么会是他。”老郭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 “他一百货商店的主任研究这玩意干嘛？” “哎呦，人家之前可是在部队上的，如果是搞侦察的出身，那么了解一些痕迹也很正常啊。” “这是了解吗我的田科长，这是研究啊，新的研究方向啊，连学校专门搞这方面研究的章教授都看不出来，伱跟我说这只是了解？” “小点声小点声，你拉着我不睡觉，我媳妇儿跟孩子可都睡了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郭连忙压低声音道了个歉，然后继续说道：“老田，真不是我小看这位李主任，这个足迹鉴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管想说什么，反正他也听不懂，李恒就没搭理它，而是打开手电拉开门走了出去。 被惊醒后，小丫头迷迷瞪瞪的问道。 “行，那我先……”女人刚准备转身进屋呢，又停了下来：“哎，老田，刚才忘了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念叨说，不知道该怎么还那位李主任的人情么。” “嗯，刚才忘封炉子了，我把煤一换。” “刚才是老郭？” 小白明显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一直在门那里转悠，嗓子眼里还时不时的呜呜一声，看到主人出来，连忙哼唧了两声，像是想说什么似的。 “你这个主意倒是挺好，不过……” “那位李主任可能用不上啊，就我知道的他家就他一个，他媳妇儿娘家父母是双职工，再有一个就是他小舅子，这两天就该上大学报道去了，跟咱家老二是同班同学，这也没人有空做这个啊。” “我也没太听清，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 “嗯对啊，怎么了？” 但就老田说的，人家用不上再好也不顶用啊。 “我说你慢着点。” “嗯，要出去的话你记得把伞和手电都打上。” “呦，把你吵醒啦？” “那就当我没说，你再想别的法子还人家人情吧，行啦，你赶紧去换煤，换完了早点睡觉。” “我这不是害怕你白天太忙没时间么。行啦老田，我走啊，你休息吧。” “知道啦，回去吧。” “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下雨还要跑过来。” “我知道了媳妇儿，你睡吧，我在门口看看就进来。” 说完老郭拿起刚才放在门口边上的伞，打开房门就往出走。 “嗐，家里手电的电池没电了，白天忘了买。” 黑暗中，李恒摸索着穿上裤子披上衬衣，走到了外间。 “嘿嘿，老田，明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这就是我的猜测，做不得数，具体是谁我也没谱，你明天直接找方小雅问问呗，都是一个局的同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 “我们厂这段时间接的活多，你问问看这位李主任有没有什么亲戚没事儿干的，可以从我们这里给他领点活在家里干，勾手套嘛，我觉得女人应该都会干，每双手套三分钱，又不用到厂里来上班，在家做就行，既能照顾家里，还能挣点钱，这多好，是吧。” 老田媳妇儿在街道办企业上班，是一家专门做手套的厂子，眼瞅着天就要凉下来了，这几天的活也是越来越多。 “我说老郭，这还下雨呢，大晚上的你也没打个手电？” 刚转过身就看到自己媳妇儿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从里屋走了出来。 夜，越来越深，雨依然哗啦啦的下着。 借着他家门打开露出的灯光，看老郭没入黑暗之中后，老田这才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关上门。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惊醒了不知道多少胡同里的住户。 当然，他们要找也只会找自己街道办辖区内的住户，外边的肯定不会找，但有关系的话那就另说了。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手电去。” “你大小也是个科长，找下面的同志问些事儿，至于还要把我拉上吗？” “你也早点睡吧，不早了都。” 刚出去，倒座房的刘和平也打着手电出来了，紧跟着就是对门的闫埠贵，见状李恒直接就把自家门口的灯拉亮了。 “怎么啦？” “知道了，天天走，走不到别人家去。” “好，小心点啊哥哥。” “是他。” “你这老小子满嘴胡言乱语，回去早点休息，看看你那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行吧行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可以吧，刚好我也要找方小雅同志，你过来不就是为了这点事儿，这放到办公室说不行吗？就非要半晚上的来折腾我。” “哥哥，这什么声音啊？” “我这不是跟方小雅同志不熟吗，其实那些东西到底是谁写的我并不太关心，我主要是想搞明白怎么她是怎么分析出来的，还有啊，我想看看能不能把那本笔记借过来学习学习。” 因为是纯手工勾出来的线手套，所以每天就算加班加点的也做不出来多少，几个厂领导一商量，就打算看能不能把活派出去，找那些在家里没工作，要招呼老人孩子的女人来做。 “用不着用不着，就这么点路，熟悉着呢，那还需要手电啊，你别忙活了，我走啦。” “嗐，一点工作上的事情，他那性格你也知道，有的事儿不搞清楚，晚上连觉都睡不着，行啦媳妇儿，快进屋睡觉吧。” 活，确实是个好活，手快的一天勾三五双的都有，这是指专门干这个的，但就算还有家里活要忙，但手勤快点，一天下来勾个一双总是没问题的，一天挣三分，不少了已经，总比没收入强吧。 “三大爷，刘哥，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着像是谁惨叫似的。” “嗯，没错，我也听着像是谁的叫声，要不咱去大门口看看？” 这边正说着呢，后院的二大爷、郭凯，还有中院的张东来跟李长顺也走了过来。 见他们都准备出去看，李恒连忙进屋换上雨鞋，又拿起伞，阻止了小白想跟着一起出去的想法，转身出了屋。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五章 没发现 听到动静的人不少，五号院几个人打开大门出去的时候，胡同里已经有不少人出来了，大伙都打着手电筒到处照着看。 看这情况应该不是他们这条胡同了，不过也难说，就像他们院子，这不是还有人没起来的么。 “老王，刚才什么声音啊，你听清没？” “没有，感觉像是人叫的声音，但就短短的那么一声，也没听真，说不好。” 这边几个院子的人正在扯着喉咙互相打听的时候，西边好想有人拿着喇叭在喊什么了。 他们这边离的有点远，只能听到一点点音，也听不清到底喊什么呢。 这肯定是居委会的干部在通知什么了，没事儿，一会儿自会有人过来再通知一遍。 果然，那边喇叭的声音刚落都没一分钟，西边六号院的管事大爷就跑过来了。 “老刘、老闫，你们俩都起来了啊，居委会洪主任刚才通知，让各院儿都先自查，清点一下自己院子的住户和人数，要不漏一个人，没在家的一定要搞清楚去向，是上夜班还是怎么着了，查清楚后去西边路口给他汇报。给四号院那边也传一下话啊。我先回去了。” “那就行，我就直接先去中院儿了，你们都先各回各家，把自己家门口的灯都打开，亮堂点，刚才那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声音。” 李恒跟刘和平俩人也没回屋，就蹲在倒座房的屋檐下，一人点起了一根烟。 自己的另一半对自己，对自己的家人到底好不好，到底有没有在心上放，有事儿的时候，才可见一斑。 有的话私下里说说无所谓，如果说到人家当面，那就太尴尬了。 再说今天这事儿，大晚上还下着雨，能很快的就把事情安排下去，并且认真的听每个院子的汇报，这种居委会干部，值得给竖个大拇指了。 “我感觉也像是从东边传来的，好像是个孩子的声音，不过不好说，睡的迷迷瞪瞪的，也有可能听错了。” 一听二大爷就在外边呢，刘嫂也赶忙闭上了嘴。 她刚才还在床上睡的没起来呢，冒着大雨，自己的男人都能惦记着跑一趟后边去看看情况，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连那些偷着玩牌的，去鬼市挣钱的今晚都没动静。 李恒站在一边听了会儿，见等汇报的人还多，就转身往家那边走去。 一来一回半个小时，路过路口的时候，居委会的洪主任正打着伞站在屋檐下，听着各个院子管事大爷过来汇报，一旁还有个人正在记录着。 “你可别说话了，二大爷马上就进来了。”刘和平被自己老婆的话吓的赶忙站起来看了一眼大门方向。 虽然有点折腾人，但这样做，也是为了辖区内居民的安全，又不是为了自己的什么私事，这谁要是还说什么，那就真的是不当人子了。 ….刘嫂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倒座房靠外，估计是被吵的睡不着。 李恒蹲在那儿暗自偷着乐。 “不知道呢，居委会洪主任通知让各院儿先查人，等等在看吧。” 被这么一折腾，大伙也都无心睡眠，索性都在各自院儿里扯开了闲篇，等待着出去汇报的管事大爷，看他们能不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行，走走走，咱们都进去，前院咱们三家应该都没问题吧。” 走进院子，闫埠贵一边叨叨着，一边领着其他几个人直接就往中院走去，准备开始查人。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刘海中跟闫埠贵俩人才打着伞回来，他们也没带来什么最新消息，之所以回来晚，就是在那里等着看有没有哪家院子出问题。 这样一来居委会的洪主任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他的辖区内没出问题就好，至于别的地方，他还管不了那么远，打发走各院的管事，让他们回去招呼大伙继续休息，就散了摊子。 光冲这个，就说明人家的工作做的不孬，是非常用心的在做了。 他打算去后边胡同老丈人家看看情况。 “没问题，我媳妇儿刚才我没让起来。” “我这儿也没问题，媳妇儿孩子都在家呢。” 烟抽完，见后边查人还没结束呢，跟刘和平还有刘嫂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两口子帮忙看着点门，他直接撑起伞打着手电走出了大门。 结果都挺正常的，各家各户的人员都点齐了，想来也是，这么大的雨，除了必须上夜班的没办法，谁愿意大晚上的跑出去遭罪。 “这大晚上的，不是二大爷打孩子呢？” 看到自己男人进来，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站在一旁听了会儿，不由的有些感慨，这居委会的工作还真的是不太好干，这位洪主任干的到底好不好他说不上来，但人家对于每个过来汇报的人都能认识不说，还能准确的说出是哪条胡同几号院的。 “和平，出什么事儿了，我怎么听外边那么吵。” “二恒，你刚听清没，我怎么觉得声音像是从东边传过来的。” 等他回到院子的时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正站在门口跟刘嫂俩人讨论刚才的叫声呢。 “老闫，你带着人先进去挨家挨户查人，没起来的都叫起来，我去给四号院传一下话就回来。” 不得不说这年月人们的警惕性还是非常高的，再往后推上几年，不用多，等到了六十年代后你再看，别说是刚才那种听着稍远点地方传来的动静，哪怕就是隔壁院子传来的声音，很多人可能也就是暗骂一声，然后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在二位大爷的吆喝声中，本来还在各自屋檐下聊天的众人也都进了自家的屋门，该睡觉睡觉，有兴趣的该那啥继续那啥，很快，院子里就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中院的易中海此时则稍显落寞，今天刘海中和闫埠贵俩人做的都不错，不比他当一大爷时弄的差，也再一次验证了那句话，这个地球不管离了谁它都仍然会转，所以有的时候不要自视过高。 随着一家一户的灯渐渐熄灭，这片胡同也再次陷入了晚上本该有的寂静。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六章 影响 尽管晚上因为突发状况折腾了一个来小时，李恒在早上五点的时候，仍然准时醒来了，轻轻挣脱小丫头的玉臂横绕下到床下。 看着自己媳妇儿睡觉的模样他就想笑，之前天气热，他俩在外边地上铺着凉席睡觉，这丫头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嫌热。 甚至一度把晚上喜闻乐见的运动项目都暂停了。 这天气刚一凉快下来，晚上立马就又钻进他怀里了，还真是知冷知热的。 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此时已经停了下来，打开房门，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泥土的清香味，这个味道让人很陶醉，李恒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走了出去。 小白可能是由于昨晚半夜出来上过厕所了，今天早上不像往常那样着急忙慌的，而是慢慢的溜达到角落抬起后腿浇了一泡。 然后就开始在那附近嗅上几下，再来一泡大的。 李恒就站门口那样定定看着，看到小白的动作，他此时突然有个疑问，这狗如果十年八年的都在同一个地方尿尿，会不会把房给泡塌了？ 不行，赶明得让它换着地方尿，不能可着一个地方祸祸，万一呢，是吧。 寻思完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他拿起大扫帚开始清理起院子里的积水，院子里扫完后，又把大门口那块属于他们五号院的公共卫生区域清扫干净，然后才开始洗漱。 可能是因为昨晚折腾的缘故，等他都收拾妥当准备出去溜达啊，院子里仍然是静悄悄的，就连平时很勤快，起来很早的三大爷两口子都没动静。 其实距离他们这边还有点距离，也许是因为晚上比较安静，所以声音才能传到他们这边来吧。 也就是方小雅现在已经到了预审科，如果还在刑侦科的话，可能早就有人过来叫她了。 咦，今天竟然有豆腐。 “咳咳……”李恒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都什么鬼，传这话的人能不能负点责任，一个小孩杀一家六口，还真敢说。ъiqugetv.net 唉…… 唉，不管是因为仇还是为了财，那个孩子才是最可怜的。 “哥哥，你听说了吧，昨晚那声音是对面胡同有一户发出来的。” “啧啧，好惨，他们说一家六口都是被一个小孩杀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退了出来，往菜市场那边走去。 “别听他们乱说，我听到的是那家被杀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孩子了。” “丫头，你收拾好了没，我买的包子你拿着路上吃，咱们出发，这个案子一出，我估计你们这两天可能会非常忙，虽然好像被市局接手了，但你们局里肯定事儿也不少。” 不是他不想多买，而是限量，最多就只给你两斤。 别说六个人了，就是六只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吧。 “嗯，刚才出去就听外边人说了，我刚才还过去看了眼，对面已经被封，是市局的民警。” ….昨晚那道声音确实是一声惨叫，不过不是他们这片胡同的，而是马路对面那片居民区发出来的。 这个消息也许有夸大的成分在内，但大体应该是差不多的，虽然还不清楚那个孩子给死去的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大半夜的能出现在现场，想来应该就是那家的孩子。 “哦哦，我把衣服一换就行。” “我就说嘛，小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这些人说话真是张嘴就来。” 她看到自己丈夫回来，赶忙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整个四九城的公安已经都动了起来，那么严重的案子，由不得不重视。 一家六口被杀，唯独在现场留下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那个声音就是这孩子发出来的，得知这个消息后，李恒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走出院子来到公共厕所这边，从这边就能看出来，起来的人还真不多，男的这边竟然都没有排队的，随到随进，开天辟地头一回啊，让李恒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等他们俩走到路上的时候，已经有民警开始上路巡逻了。 对面胡同发生的事儿，这时候已经传到了他们这边来，李恒回来的时候，各个院子门口都凑了一堆人议论纷纷，他们院儿门口也一样，小丫头也在其中。 上一世他就遇到过因为偷盗被主家发现，转而演变成了灭门惨案。 昨晚上到底还是出事儿了，从厕所出来，刚走出胡同来到大路上，他就听到了一个让他也感到颇为震惊的消息。 老规矩，在市场上转悠了一圈，收了几个鸡蛋，又割了两斤肉，换了几张粮票，然后这才溜溜达达的往家走去。 一路上跟这个聊聊天，跟那个打打招呼，倒也显得比较惬意。 那么大点孩子，目睹了那么凶残的案发现场，还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心理的创伤有可能会伴随他一辈子，甚至还有可能把这个孩子当场吓傻。 李恒有心想去现场那边看看，结果刚走进胡同就被拦了下来，再往里面已经被公安封锁了，不能出更不能进，而且值班的还是市局过来的民警。 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但听别人议论的，如果真的是死了一家六口，这基本上就是仇杀了，能把孩子留下，说明凶犯还是有那么点良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这时候豆子可是粗粮，磨成豆面是当粮食卖的，市场上的豆腐也不是天天都有，趁着人不多，李恒走过去割了两斤，回去蒸一下再泡到水里，能放两三天呢。 一路想着，来到了菜市场这边，路上的老百姓今天谈论都是这起案件，而且越传越悬乎，都快整成一部玄幻加鬼怪的大片了。 …… 到了分局门口，李恒发现院子里边的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慢悠悠的走路，各个都是一路小跑的。 “丫头，快进去吧，中午如果没办法过来吃饭，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如果要出外勤，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哥哥，我先进去了。” 受紧张气氛的影响，小丫头也是匆忙说了声，就往单位里边跑去。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七章 缘由 李恒上一世的时候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些资料，知道五十年代因为大局初定，好起来是真的好，路不拾遗不是随便说说，那是真实存在的。 但有的坏起来也是真的坏，毕竟都是从战火纷飞年代过来的，目前又没有禁枪，也确实没少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案件。 不过像这种近乎灭门的案子，哪怕是放到古代，那也是重案要案了。 尽管没有互联网，没有非常普及的通信设备，但在东四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可能已经传遍整个四九城了，反正等他到单位的时候，职工们谈论的也都是昨晚发生的这起案子。 甚至还有知道他脾气的人，凑过来跟他打听的。 私下里李恒也不想整天都端着个领导的架子，他也愿意跟大伙没事儿了聊聊天开开玩笑，说做真正的朋友可能是做不了了，但没事儿能聊几句，听听他们的心里话，这也算不错的。 “主任，您也是在东四住着呢，知道昨晚的事儿不？” “知道，但也不比你们早，跟我们胡同隔了一条马路，他们在路东我们在路西，晚上倒是听到动静了，但大伙起来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就又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不是跟传闻中的一样，说是那家昨晚突然暴毙了十几口子。” 刚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来一根烟准备点的李恒，闻言差点没把划着的洋火戳到自己眼睛里去。 两家的仇是民国时期就已经结下的，当时的事情很多老人都还记得。 李恒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听到的就是六口人，而且也不是突然暴毙，应该是被人杀了。” 被杀害的这家人住的是一座不是很大的独院，他们家自己的房，死者是那个孩子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他的二叔以及婶婶。 正常来说尿盆这玩意毕竟脏，刷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人的话，大家都会招呼一声，让离远点，要用水池台就等他刷完了再用，家家都用这东西，所以大伙也都理解。 昨晚孩子的叫声能惊醒李恒他们那边，当然把这边也吵醒了，只不过跟那边的洪主任相比，这边的居委会负责人明显不是特别负责任，他倒是也安排人挨家挨户的看一下，但并没有要求必须要见到人。 如果说之前这些人把这件事儿当鬼怪志异故事听的话，现在立马就变成悬疑大片了。 可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奶奶那天抽什么风，她过去刷尿盆也不给人打招呼，打开水龙头就开始冲。 嫌犯虽然死了，但该调查的还是得继续调查，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啊，万一是个替死鬼呢对不对。 应该说是这起凶案的嫌疑人已经被发现了，只不过嫌疑人此时已经在自己家里服毒自杀，等公安赶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详细经过李恒哪儿知道啊，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更不愿意添油加醋的讲一些臆想的事情，只能是实话实说。 ….当时具体怎么处理的已经不好查，反正事发后没多久这家人就把这里的房子卖掉搬走了。 “哪有那么夸张，你这都是听谁瞎咧咧的。” 起因其实很简单，那会儿两家还是邻居，一天早上嫌犯已经怀孕的媳妇在外边公共水池台正在洗衣服，死者家，也就是那个孩子的奶奶过来刷尿盆。 有可能是被骂死，但还不是死在当场，这种案子就是放到法制健全的二十一世纪都不太好办，更别说是民国的时候了。 跟李恒之前想的差不多，确实是仇杀，这个嫌疑人用行动向人们证实了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尸两命，仇就是这么结下来的。 本来吧，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你也做的确实不对，说两句好话也就过去了，可那个老太太直接就硬怼着上去了，说话还特难听，最后俩人还是被街坊给劝开的。 这个嫌犯好像也根本就没有要躲藏的意思，昨晚做完案之后径直回到自己家，其实这一路上是留下了不少痕迹的，不过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多痕迹都被冲刷掉了，这才让那些干警多忙活了一阵儿。 经过公安一早上的调查走访，以及寻找过去的老人，基本上算是把案件的起因给还原了。 嫌犯的媳妇儿起先低头洗衣服并没有注意，等水溅到她才抬头看了一眼，一看是尿盆就说了两句。 不过显然悬疑片好像更能勾起他们的兴趣，而且感觉上还是这个说的比较靠谱，纷纷七嘴八舌的问起了详细的经过。 至于说后续街道办会不会处理这位居委会负责人，那就是另一说了。 他们这里还在谈论这件事儿呢，殊不知案子其实已经可以算是破了。 现场也确实有一个小男孩，才五岁，那声凄厉的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所以来死者家查看的那个人过来敲了敲门，听到里边有人应声说家里人都好着呢，当即就离开了，可能是没睡醒还是怎么了，他并没有听出来跟他说话的那个人其实不是这家的人。 事儿，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可也不知道怎么着，那个孕妇回去死在了家里，恰好那天她婆婆没在家，等她男人中午下班回来…… 不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在尖叫完之后就晕了过去，而嫌犯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理，并没有动他。 好家伙，真是越传越离谱了，东四到东单这么近的距离都能传成这样，再传到西单西四那边是不是就变成几百口子了。 谁成想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那个孕妇的男人在伺候走了因为那件事儿中风瘫痪在床的老娘后，终于还是出手了。 唉，经历过当年那件事儿的老人们，纷纷摇头惋惜不已。 一饮一啄，谁对谁错，谁又能说的清呢。 就因为一个刷尿盆的腌臜小事儿，当时的两家人，现在一家已经彻底断根，另一家倒是剩下了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孩子以后究竟还能不能恢复如初，在不重视心理治疗的现在，还不好说呢。 唉……可悲可叹！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送行 无论是因为什么而引发的这起案子，案件本身的性质都有些过于恶劣了。 由此也引发了公安部门一连串的大动作，倒是让经过夏天后略微有些浮躁的风气为之一肃。 九月二号星期天 今天是方小庆到校报道的日子。 其实也只是到学校注册一下，然后他们就会被大卡车拉到郊区，去进行为期半年的军训。 这好像已经是惯例了，半年也不是最长的，还有学校的军训时间是一年。 本来一切还好好的，不管是车上的孩子，还是车下四九城来送行的大人，看着都是满脸的喜色，肯定了，这年头能考上大学的，那可真的可以说是人中龙凤。 结果等汽车一起动，现场的气氛立马就变了，抽泣的声音在前来送行的人群中逐渐蔓延开来。 李恒有些尴尬的发现，附近的人好像都在小声的哭，当然这是女人，可男人虽然没哭，却也眼圈红红的。 他铆足了劲憋半天，结果给脸倒是憋的通红，可眼泪却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的小动作被站在他侧后方的小丫头全部看在了眼里。 眼眶里还挂着泪珠的小丫头，被自己男人的动作逗的直想笑，她伸手就在他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干嘛？我哭不出来也不至于掐我吧。” 被媳妇儿这么一掐，李恒有点懵，怎么不哭都不行的吗？这有点难为人啊。 “没人让你哭，你别搞怪，我差点被你逗笑了。” “可是我觉得这本来就应该是高兴的事儿啊，小庆考上大学了，以后出来就是干部，工作包分配，工资最低都是五十多起步，而且还从现在开始就能领到钱，这不都是好事儿吗？为什么要哭？” “哎呀，这不是他们现在要走么，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离开过家这么长时间呢。” 李恒抬起胳膊挠了挠头：“不是就在郊区么，这么近的距离，实在不行哪天休息我开车咱们过去看他不就行了。” ！！！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就感觉周围迅速安静了下来，好多人都转头看向这里，旁边的方爸见状连忙拉着他就往人群外边走去，方小雅和方妈也跟在后边退了出来。 “二恒，你刚才说能去看？” “能啊，刚才小庆过去注册的时候，我不是跟过来接他们去军训的那个连长聊了几句么。” “嗯对，怎么说。” “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军营，只是为了方便这些学生军训临时驻扎的地方，营房、训练场倒也齐全，但毕竟不是正规军营，所以就能方便点，想去看也不是不行，但不能经常去。” “这是刚才那个连长说的？” “是啊，他就是负责训练小庆他们这批学生的连长。” “咳咳……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回吧。”方爸脸色变的很快，一听女婿说随后可以去看儿子，那眼珠上的红血丝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那变脸的速度，跟川地的变脸绝活都有的一比，给本来还在抽泣的方妈也给逗笑了，她抬手就朝方爸的胳膊打了一巴掌。 “你这家伙，我儿子都走了，你还一点也不在意。” “哎呦，你没听二恒说嘛，回头想了可以去看。” “那也不能天天见到啊，他才十六岁，你看看刚才那满车的孩子，哪个不比你儿子大，都怪你当初让他上学那么早。” “嘿，那你咋不想想他毕业的也早啊，工作的也早啊，毕业你就可以给他介绍对象了，到时候你抱孙子也早啊。” “呃……” 方爸这番话把方妈说的猛然一愣，对哈，我好像可以早早的当奶奶耶。 咦？ 不对，我应该先当姥姥才对。 方妈的思维发散的很快，转眼就想到了先当奶奶还是先当姥姥上，一边想着她还没忘记扭头瞧了一眼女儿的腹部。 “妈你看什么呢？” “我看你都结婚快四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大庭广众之下，方妈来了句这，给方小雅直接搞了个大红脸，她有些不满的跺了跺脚：“妈您说什么呢，这还在外边呢。” “得得得，我不说了，咱们回家吧。” 俩男人已经头前往放自行车的地方走了，母女俩跟在后边小声的说着话。 “小雅，什么情况到底？” “我也不知道啊，这才刚完事儿，肯定没有怀的。不过哥哥倒是说这是正常的，不可能每个人都一结婚就怀的。” “二恒没催过？” “没有啊，他好像都不太在意这个，只有夏天那会儿天最热的时候，我不是没胃口么，他以为我怀孕了问过一次，然后就再没提过这个事儿。” “呼……”方妈明显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就担心他们老李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着急想要孩子。” “那倒没有，我不是说了吗，他几乎不提孩子的事儿。” “要不要妈去给你求个方子？” “不用了吧妈，我最讨厌喝药了，等段时间再说吧，我也觉得我们俩这样挺好的。” “这是什么话，都结婚了，那肯定得要有自己的孩子啊。” “哎呦妈啊，我不是说不要，孩子肯定是要要的，但我觉得我们结婚还不到四个月呢，也不用太着急了是不是。” 一提到吃药，方小雅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她可是最害怕吃药的，尤其是中药，真的是苦死个人。 “行行行，反正你现在是李家的媳妇儿，跟你男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现在你弟弟也走了，刚好我能清闲几天。” “就是嘛妈，您跟我爸前段时间也没少操小庆的心，现在好了，您二位啊，刚好好好休息休息。” “嗯，好，我们休息。对了小雅，我听说你们公安不是开始那个什么大行动么，你不忙吗？” “我不忙啊，我现在又不用出外勤，除非全局需要统一行动，如果还在刑侦科的话，那这段时间可是有的忙了。” “还好，你到预审上这步路算是走对了，那会儿听说你以后要出外勤，你爸爸都愁的晚上睡不着觉。你这个小妮子啊，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有什么事儿都要跟二恒商量着来，可不敢说风就是雨。” “知道了妈，这次我去预审科，就是哥哥帮我做的决定。” “就是，一家人，什么事儿都要两口子商量着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担忧 第243章担忧 自从月底下了那场一天一夜的大雨后，这两天的气温又开始逐渐升高。 两个男人一人一辆自行车各自带着自己媳妇儿，等骑到家这边的时候，方爸额头上的汗已经不停地往下滴落，连衬衣都被汗浸湿了。 再看李恒，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一边骑着还不停的跟后座的小丫头说说笑笑的。 “年轻就是好啊，你看二恒，跟没反应似的。”方爸有些羡慕的看着骑在前边的女婿。 “爸妈，中午吃啥。” “你这丫头一天天就惦记着吃。家里还有昨天的剩饭剩菜呢，等会儿回去把那赶紧吃完，再放就该坏了。” “哦” 方妈一开口，小丫头乖巧的应了声，可是一转头就跟自己男人小声的撒起了娇。 “嗯～哥哥，我不想吃剩菜，昨天那鸡都被小庆啃完了，就剩了些土豆萝卜之类的。” 前边骑车子的李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也就会祸祸我了。 “你忘了，家里还有昨天我拿回来的带鱼罐头，等会儿打开一瓶吃。” “真的？” “让你吃东西呢有什么真假的。” “可是我妈不是说不让现在吃，让留到过年呢。” 罐头，甭管是水果罐头还是鱼罐头，这玩意都是好东西，绝对的稀缺货，轻易都见不到。 前天下午百货商店这边刚送来了三箱货，全部都是带鱼罐头，结果当场就被商店的干部职工瓜分了两箱半，如果不是必须要留下来点应付万一有领导或者熟人，那三箱是绝对不够分的。 李恒也是第一次见到商店这些职工的豪横，近两块钱的罐头，掏起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买了十瓶，麻子买了三瓶，自己只留下一瓶尝尝味，其他两瓶都丢给了他。 昨天给丈母娘这边拿了五瓶过来，本意是想着今天小庆就走了，打开一瓶吃了算了，结果丈母娘因为昨天有鸡，说什么都不让开，要留到过年才能吃。 这会儿小丫头一听能吃带鱼罐头，感觉自己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我给咱家不是留了七瓶么，打开一瓶不就行了。” “嘿嘿，好！” “哎老方，那俩孩子嘀咕什么呢？” “这我哪儿知道，我又听不到，不过想来应该就是关于等会儿吃饭的问题吧。” “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吃饭我就来气，你闺女那嘴现在怎么那么挑，这不吃那不吃的。” “嗐，这你跟我说的着么，又不是我惯的。” “不跟你说跟谁说，我总不能去跟二恒说吧？哦，我这个娘家妈嫌女婿惯自己女儿，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得笑掉大牙吧。” 正在蹬自行车的方爸闻言撇了撇嘴：“你还知道啊，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咱俩做为娘家爸妈，少掺呼，给孩子能帮上忙咱们就帮一把，帮不上忙看着就行。” ….“我这不是担心咱闺女万一被惯坏了，以后二恒嫌弃怎么办。” “我说你也是瞎操心，自己养的闺女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她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吗，放心吧，我觉得没问题，二恒也不是那种做事没分寸的人。” “反正啊，你心里有谱就成，别你闺女回头被退回来，到时候可哭都没眼泪。” “那不能够。” 方妈心里还有一层担忧就是孩子的问题，眼瞅着女儿结婚都快四个月了，怎么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二恒那些年在战场上被打坏了身子。 可听女儿话里的意思，俩人那啥都挺正常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几年在妇联工作，她没少见到那种因为怀不上孩子而闹的不可开交的。 如果问题在男方，那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动静，嫌说出去丢人，可问题如果是出在女人这边，那家伙，闹的是呜呼喧天，有的时候人脑子都能打出狗脑子来。 也正是因为见的多了，只要闺女一天不怀孕，她的担心就丝毫不会减少，只会因为时间而越来越重。 之所以这样，是方妈在心里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还是抱有深深的担忧，她担心女儿会不会因为那件事儿而坏了身子，毕竟病了这么多年，也就是见到李恒之后才算是渐渐恢复了正常。 唉…… 方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自从老李父子出事儿后，她就担心女儿因为脾气的原因嫁不出去。 现在倒是嫁出去了，可因为这个怀孕问题她还要跟着担心，上辈子真是欠了这个闺女的，一天天操不尽的心。 …… 中午饭是在方妈的白眼和叨叨声中过去的。 她不但念叨自己闺女，这次连姑爷也没放过。 “二恒我跟你说，你就惯吧，话今天我跟你说清啊，当时小雅嫁给你的时候嘴可没这么馋的，都是我做什么她吃什么，这才嫁给你几个月啊，你瞅瞅这都馋成什么样儿了。 你也别嫌妈说话难听啊，我们方家的闺女嫁出去了，将来你养不活，可不带退回来的啊。” “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馋了。” 不等李恒做出什么反应呢，方小雅先不干了，哪有亲妈这样编排自己闺女的。 “呵……”方妈斜楞着眼睛瞟了一眼小丫头：“你馋不馋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么，还非得我说出来还是怎么着。” “爸，你也不管管我妈，你瞧她都把我说成什么样儿了。” 这可真是拜错庙门了，方爸可不敢说自己媳妇儿，不过他也有招。 “行啦红芳，你啊也少操点心，不管你闺女变成什么样，只要人家二恒不嫌弃就行，是吧二恒。” “那必须的，爸妈，小雅是你们闺女这没错，但她现在同样也是我媳妇儿，您二位啊，放心吧，我养的起。 来妈，您尝尝这个带鱼，闻着味还真挺不错的，爸您也来一块。”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给丈母娘还有老丈人的碗里夹了块带鱼，完了又给自己媳妇儿的碗里同样来了一块。 “二恒你也吃啊，别光给我们夹。” “我吃呢爸。” 方妈看着女儿那幸福的小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得，什么都别说了，日子是他们自己过得，且由得他们了。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五十章 逛街 饭桌上少了方小庆那个见了肉就狼吞虎咽的主，他们四个都吃的是慢条斯理。 方家这里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聊的都还挺开心，并没有什么儿子走了后的第一顿饭，老两口没什么胃口的场面出现。 “二恒……” “妈您说。” “我们单位有个同事，她女儿今年高中刚毕业，跟小庆还是同班同学，这不，也没考上大学，知道你在百货商店当主任，就想看能不能让她女儿过去当个售货员。” “临时工肯定没问题，我这里刚好还有名额，不过妈，咱是自己人，我跟您实话实说啊。” 听到这里，方爸跟方小雅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李恒，想看看他究竟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您跟那位同事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我说的话咱哪说哪儿了。她女儿已经高中毕业了，如果能进到哪个厂子里踏踏实实的学上两年，当个技术员都问题不大，这可比过来当售货员的地位要高的多啊。 更何况她如果进厂那可是有编制的，来我们这里就是一临时工，将来就算能转正，也得您那位同事好好的出一把力，要不然……” 这话说的没毛病，方妈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有的话她不能跟那个同事说。 “妈知道你的意思，我们俩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如果我这样跟她说的话，人家可能还以为我不想帮忙在推脱呢。” “没事儿妈，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您让她明天早上带着孩子过来找我就行。” “二恒，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没事儿，安排一个临时工而已。”李恒不在意的摇摇头说道：“您那位同事如果将来想给孩子在我们这里转正，您让她最好能早早的就到我们市局去做些工作，我们局的下属单位比较多，等着转正的人也多，每年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僧多粥少，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李恒手上其实还有一个转正的名额呢，是他提前给方小庆准备的，就担心万一马失前蹄这就是退路，现在显然是不用了。 但就这样随随便便给谁那也是不可能的。 麻子那里用不上这个名额，他是司机，时间一到自然而然就能转正。 无论哪个单位，对待司机都是一样的，肯定是紧着给转正名额。 事儿说完，饭吃完，小丫头在洗完碗之后就拉着她妈妈一起出去逛街了，家里就剩下了两个大老爷们，也没什么事儿，俩人坐在屋檐下下开了象棋。 李恒这个臭棋篓子碰上方爸这种高手，那是被杀的丢盔弃甲，让一军，不行，让一军一马，还是不行，后来方爸干脆让他一军一马一炮，这下才算是下的有来有回了。 偏偏李恒还不自知，觉得是自己的水平有长进了，还有些洋洋自得的。 他的这幅模样反而另方爸有些放心。 同样都是男人，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显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翁婿二人你来我往的下的甚是热闹，院儿里其他三家的人看到了都颇为羡慕。 姑爷跟老丈人的关系，从古至今都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 方小雅带着妈妈出门后，娘俩一边聊着天，一边散着步，等方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百货商店的大门口。 “你这丫头，带我来这儿干嘛？你又想买什么了？” “妈你跟我进来吧，我想给你跟我爸还有哥哥扯点布，做身衣服。” “这孩子，我不要，不年不节的做什么衣服啊，你爸也不要，他的衣服还多着呢，你要给二恒做可以，少拉着我俩。” “哎呦妈，您跟我爸都好几年没做过新衣服了，现在又不用操心小庆，也该过两年清闲日子了。再说了，今天这布我掏钱，不用您掏。” “谁的钱不是钱啊，你们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要，你再要说给我跟你爸做衣服，我扭头就走啊。” “行行行，那不给你俩做，你帮我参谋着扯点布，我给哥哥做一身总行了吧。” “那行，帮你参谋一下可以，你别给我打其他什么主意啊，再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多买布，仔细你的皮，我可不管你嫁人没嫁人。” 方妈有些不放心，担心女儿给她来个先斩后奏，临进百货商店大门前还要再叮嘱一遍，连威胁都用上了。 “妈你就放心吧，说不买就不买，我又不是钱多的没地儿花了。” 小丫头那白眼是一个接一个的翻着，这怎么想给你俩花钱还要小心挨揍啊，我这个女儿真是太难当了。 进到百货商店里边后，方妈有些傻眼，这怎么感觉自己女儿跟进了自己单位似的，好家伙，这会儿也是转的人能稍微少点，柜台里的那些售货员各个都跟她亲热的打着招呼，嘿，这个还给塞了把瓜子。 “什么情况你这是，你怎么跟这些人这么熟悉。” 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间，方妈有些惊奇的问道。 “妈，哥哥单位的同事我为什么不能认识，我天天都在这里吃饭的好吧。 再说了，我这算什么，您那是没见哥哥到我们单位，那家伙，就跟回自己家了一样，各个办公室乱窜，那天我有点事儿下班晚了点，出来不见人家人了，一问才知道，人家跑我们局长办公室聊闲篇去了。 等我找过去，你都没见那场面，人家俩人一个斜躺在沙发上，一个脚搁在茶几上，一人叼着一根烟，正热火朝天的聊他们当年在战场上的光荣事迹呢。” “跟谁，你们冯局长？” “那可不咋滴，不止是跟冯局，而是各个领导的关系都不错，上个月底下雨的前两天还是三天，人家都没跟我说，他把我们局的领导还有各个科室的科长副科长，全部都请到这边食堂来喝酒了。” “那么多人，他也不怕把他喝趴下了。” “妈你小瞧你女婿的酒量了，他跟麻子，哦，就是哥哥的一个战友，从部队回来后现在在这边开大卡车呢，还有三位副主任，把我们局过来的那些领导全部摆平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送礼 方妈听的有些感慨，她拍了一下方小雅的小手说道：“二恒这是在给你铺路呢，你这傻丫头还真是好运气啊，你们方家也不知道是哪座祖坟冒青烟了。” “嘿嘿，妈我知道。” 看着女儿脸上那憨憨的笑容，方妈突然就把女儿迟迟没有怀孕这个问题给放下了。 “走吧上楼，别把人道挡住了。唉，看到你们俩好，妈妈也就放心了。” “妈您不用操我的心，我跟哥哥好着呢。” “好，妈以后不操你的心，现在你弟弟也上学走了，我跟你爸终于能清闲一段时间了。” “我看您也清闲不下来，这等会儿把布买了，衣服还得您帮着做呢。” “嘿，我以为你准备自己做呢。” “我这不是担心我做的不好，把布给糟践了么。” “那你就不担心人家二恒看不上我做的衣服啊。” “那不能够，哥哥那天还夸您手艺好，说我爸跟小庆的衣服裤子您做的好呢。” “少给我戴高帽子，你就是懒，我又不是没教过你。让我做也行，到时候你过来我再教你一遍。” “嗯嗯，谢谢妈，我肯定用心学。” …… 九月三号星期一 早上开完会后，李恒坐在办公室里正看报纸呢，郭孝坤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主任，这位女同志说找您。” 李恒看着跟在郭孝坤身后的两个女人有点愣神，一位看着四十来岁，另外一个就年轻了，最多也就十七八的模样，青涩的很。 可他没印象认识这样的人啊。 许是看出来了李恒的疑惑，那个中年女人连忙自我介绍道：“李主任您好，我叫崔秀英，是张红芳的同事，这就是我闺女，她叫崔萍，萍儿，快叫人。” “李主任您好。” 崔秀英一说自己的名字，李恒就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丈母娘的那位同事，不过她女儿怎么是跟她姓呢，难道她丈夫也姓崔？ “我想起来了，我妈昨天跟我说过，来来来请坐请坐。” 李恒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请这对母女坐在沙发上。 郭孝坤已经非常有眼色的从柜子里取出杯子给把水倒上。 “呃……您这边是考虑好了，想让女儿到我们这里来当售货员吗？只是临时工身份。” “考虑好了，我女儿她自己也想过来。” “那行，我妈给您把我的意思转达了吧？” “说清了说清了，红芳早上刚到单位就跟我说了。” “您心里有谱就成，那……户口本跟孩子的毕业证都带了吧？” “带了李主任。”崔秀英赶忙从自己身上背的小包里把这两样东西掏了出来。 “带齐了就行，孝坤……” “主任” “你安排一个人带着……” “崔萍。” “哦，安排一个人带着崔萍去办一下临时工的手续，然后跟前边成功打个招呼，把孩子安排到副食品柜台，让郝师傅带她。把平时上班需要注意的事项都给讲清楚。” “知道了主任。” “嗯，崔萍，你拿着户口本还有毕业证跟着郭主任去吧，他会安排人带你办理手续的。” “快去吧萍萍，记得嘴甜一点。” “知道了妈。” 等郭孝坤带着崔萍出去后，崔秀英十分干脆的从她的包里掏出了一整条华子，不带过滤嘴那种，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李主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恒笑着看了一眼那条烟，又抬起眼看向崔秀英，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女人还有下文，一个临时工的工作，不值得花这么多。 这女人在妇联上班，就算没本事帮她女儿找个好点的动作，但一份工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就为了一个临时售货员花费这么大，这不可能。 崔秀英见李恒没有吭声，只是笑着看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李主任，我想说的是关于将来给孩子转正的事情。” “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样啊，你把烟先收起来，我是肯定不会要的。” 李恒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让她把烟收起来。 见他虽然脸上在笑，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不容置疑的神色，崔秀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种事儿她也是头一次，真的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有我丈母娘在，咱们不用来这些虚的，烟你先收起来，听我说完。”李恒弯着腰站起来把茶几上的烟给崔秀英递了过去。 好家伙，这人也是真不会送礼，办公室门还开着呢，虽然这间办公室在二楼最顶头，轻易不会有人过来，但保不齐谁来汇报工作呢，这要是看到了真的就说不清了。 烟都递到手上了，崔秀英只好接过来重新装回包里，可心里总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太对。 “现在你还不用考虑给孩子转正的问题，太早，毕竟她才刚过来报道，如果真的现在就给她弄一指标，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去告。” 崔秀英听的微微一愣，是了，她确实是着急了，正常情况下临时工干满一年以后才会考虑转正的问题，但其实一般都是干满三年才有机会。 她不是不懂这些，只是因为牵扯到的是自己孩子，所以才有些乱了阵脚。 “看你这样也是想明白了，还早嘛，现在说什么都早，我就是现在跟你说一年后给孩子转正，你敢信吗？ 一年呢，这个时间可不短对不，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儿，所以啊，稍安勿躁，咱们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个好像有点傻的中年大嫂给糊弄过去了。 李恒是打算回去跟丈母娘好好的谈谈之后，再考虑到时候要不要帮忙。 本来他想的是这个女人能在妇联工作，想必应该有些别的门道，可看今天这个样子可能悬乎，不过就算要帮忙，那也得是丈母娘点头之后的事情了。 跟麻子当初一样，临时工的手续简单，不到半个小时就办好了，还顺带着到前边把以后的师傅都见了下，从明天开始这个刚刚年满十八周岁的小姑娘，就要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脸难看 崔秀英跟她女儿，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李恒今天工作的重点是过去见一下托人约的一家施工队负责人。 这个施工队跟街道办那种工队可不一样，人家是吃皇粮的，如果这次不是托人，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这位负责人。 现在这种建筑施工队可不缺活干，像李恒他们单位这种在院子里修个路铺点青砖的活，在别人眼中那是小活，人家都不稀得接。 就是这么豪横，旱涝保收就是这样，对于干什么活都是很挑剔的，你这个甲方还得求着人家。 没办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 李恒通过这次的事情都在想，如果下次上边那位傅领导还叫自己过去谈话的话，他是准备建议一下这种建筑施工队应该多搞出来几个，互不隶属，并且在他们中间建立起一种竞争机制，这样可能会好很多。 就像他们在部队时，都会以连为单位，甚至是营、团、旅，大家私下里都要一比高低，这次你赢了，下次就得我来，上边的领导也清楚，但都喜闻乐见，这种氛围好啊，你争我赶，相互促进。 因为人都有一种好胜心，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工作生活态度。 他在百货商店搞的这种服务态度的比拼其实也是如此，当某件事儿牵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绝大部分人的思想都会发生变化。 当然，就目前这种大环境下，这种利益不能是钱，也不敢是钱。 即便如此，上边的领导对于百货商店目前这种模式仍然是处于一种审慎的态度。 见报归见报，报道归报道，讨论的、表扬的，也只是这件事儿，以及百货商店为了更好的服务老百姓，而做出改变的这种态度。 没有任何一家报纸，或者任何一个领导谈论的是这种模式是否可以引入其他行业。 包括把他叫过去谈话的傅领导，跟李恒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要慢一点，步子要小一点，一定要谨慎，这一步踏稳了之后再迈下一步。 …… 跟张连顺从这家建筑施工单位出来，李恒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口挂着的牌子，脸色有些难看的摇了摇头。 脸难看屎难吃，他今天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就算他是通过领导秘书预约的见面，可等他们俩人过来后，还是足足被晾了近一个小时，才好不容易见到这家单位的一个副职。 一上来就是各种打官腔，各种讲资历，听的李恒几次都想喝口水喷他一脸。 好在最后事儿是谈下来了，再怎么样这也是上边领导秘书介绍过来的，拿捏一下可以，真敢说撂挑子不干，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这其中最让李恒满意的就是，水泥他们可以给解决一半，青砖或者红砖他们可以全部解决，其他的辅料也没问题。 这一下子算是解决了大半的难题，剩下的那部分水泥，相信陈主任之前的东家应该能给帮上忙。 明天他们的人就会过去看看现场，做出一个预算。 俩人出来后没有急着上车，而是蹲在马路牙子上点根烟聊了起来。 今天的司机是小程，他终于得偿所愿的给领导开了一次车。 马路边，张连顺看着李恒那还有些难看的脸色笑了笑说道：“怎么样二恒，求人办事难吧？” “老张，我们不是求人办事，这是他们的思想有问题，我们可以说是给了他们一碗饭吃，如果都没人找他们施工，你说这家单位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可是你说的这种如果它不可能存在啊。”老张摊了摊手说道。 “不可能存在？”李恒回头又看了眼这家单位挂着的牌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他已经在心里暗自发狠，踏酿的，老子一定要在百货商店也拉起一支建筑施工队来，反正现在百废待兴，以后根本就不用愁会没有活干。 人选他都考虑好了，就街道办的施工队，一家不行就拉两家，不行再多拉几家，组织到一起。 街道办有活我们优先给你干，人多干活速度快不说，还替他们把包袱接过去了，想必那些街道办绝对都愿意。 不止是这样，他还打算跟清大的建筑系联系一下搞个合作，请那些教授过来指导，把建筑队的施工能力尽可能提高，把这碗饭吃就给他吃到最好。 把手中的烟又砸吧了一口丢掉后，李恒拍了一下张连顺的肩膀：“走吧老张，咱们回，你且等着看我以后怎么做吧。” 老张听的有些懵，愣愣的跟着站起身坐到车上。 “小程，回单……，不，先去局里一趟。” “主任，等咱们过去局里就该下班了。”小程听到领导的吩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李恒才发现这都快十二点了，这个点过去找领导，你是打算让领导请你吃饭还是咋滴。 “那就回单位。” 等车子起动后，张连顺这才问道：“主任，你打算怎么做？” 老张这点做的很好，他跟李恒认识早，私人关系不错，私下里怎么称呼都随意，但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那绝对会非常正式的。 “我准备在咱们单位成立一支建筑队。” ！！！ “什么？在咱们单位成立一支工队？”老张差点没听傻了。 这什么鬼，建筑工队那么容易拉起来的吗？懂这行的人在哪里？资金在哪里？ 就算能拉起来，活在哪里？总不能就这样白养着吃干饭吧。 “嗯，你没听错，我就是这样打算的。人员问题我已经考虑好了，等回头我跟你慢慢说，去局里就是想得到领导的支持。” 听到这里老张深吸了一口气，好家伙，就这么点功夫竟然连人员的问题都考虑好了，这位主到底是有多不待见刚才那家单位啊。 “你来真的啊？” “当然，说做就做，而且还要做到最好，我说了，你且等着看吧。”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在哪里接活？” “喏”李恒努努嘴示意了一下车窗外，此时车子恰好路过一片工地。 “老张，我们国家初建，百废待兴，到处都需要建设，你觉得活会少了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闺蜜 过马路，锁车子，进饭店，点菜，点主食。 饭盒自己带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悄悄从仓库里取了出来。 一个回锅肉，一个熘白菜,两份米饭。 现在的饭菜量都足，足够他们俩人吃了，就小丫头那鸟食般的饭量，一份米饭怎么也吃不完。 一荤一素，外加两份米饭，总共九毛四分钱和八两粮票。 呵呵，不到一块钱能把俩人吃饱，还有肉，如果在店里吃还能喝免费汤，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你如果按一个刚进厂的工人工资算的话，这就有点贵了。 普通刚转正的工人基本上就是二十来块钱的工资，如果顿顿在饭店吃这样的，活不过二十天，但如果光吃素菜，那一直下馆子肯定没问题，但那样就没办法攒钱，更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把饭盒装进布袋里，出了饭店后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收进仓库,然后才悠哉悠哉的往东四分局骑了过去。 …… “小雅” “欣怡，快进来坐。” “还进来坐啥啊,该吃饭啦。”站在资料室门口的女孩说道。 “你也太积极了吧,还有二十分钟呢，不怕被领导看到骂啊。”方小雅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的表。 见她不走,门口那个女孩只能走进来在资料室里转着看了几眼。 “你要在这里学到什么时候啊？” “不一定啊，反正我有半年的学习时间,如果想早点跟着出外勤的话,哪怕是现在不看了都可以。” “你说说你，文职干的好好的，到一线干嘛，你看刑侦科有几个女的。” “嘿嘿，天天坐办公室有些腻了。” “我真是服了你。”那个女孩子听了她的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上个星期还去练枪没？” “当然去了啊，你别说欣怡，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呵，有意思？我看是陪你练枪的那个人有意思才对吧，给你换成咱们局里哪位同志你看还有意思没。” “哼～”方小雅有些不满的冲坐她对面的女孩皱了皱鼻子。 “哎，小雅，跟我说说，你们现在什么情况了？” “我……我让他上我家去提亲。” “啊？”那个女孩有些吃惊的站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没事儿吧，你们这才接触了多久啊？” “但我们早就认识了啊。” “哎吆，我的小姑奶奶，你们之前那叫认识吗？当时人家多大你多大？你这也……是他非要去你家提亲吗？” “那倒不是”方小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前几天说过一次，我说是不是有点太快了，然后他就同意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散步完他送我到家门口后,那一刻我突然特别想现在就嫁给他，所以就说了。” “我的天啊！”被叫做欣怡的姑娘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小雅,你们从见面那天开始算起到现在都还不满一个月，你就这么匆忙的做这个决定，我真的担心你会后悔。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看清楚一个人，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还是觉得你太草率了。而且之前你跟李远你们俩可是交往了好久，就那确定关系的时候你还是一直犹豫不决，怎么这次就这么突然呢？” 方小雅知道欣怡说这些都是关心自己，站起来拉着椅子坐到了她的身边。 “欣怡，说句实话吧，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下这个决定，但我就是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嫁给他。 而且……” “什么？”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个女孩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想了想，方小雅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儿告诉自己的好朋友。 “而且当年……” “你说什么？”听罢欣怡震惊的站了起来，她真的没想到，在好朋友的身上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儿。 “嘘嘘……小点声儿啊，你想让别人都听到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太吃惊了，怎么会这样呢？” 好朋友早年的遭遇，让欣怡的眼圈此时都泛红了，反倒是方小雅开始安慰她。 “没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照你这样说，这么多年你心里的那道身影，其实一直都是李远他哥哥，只是因为他们弟兄俩长的太像，你才误以为是李远，所以你才能跟他交往？”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我说之前在学校，你怎么对那些男同学们都不假颜色呢。可是小雅，你能确定自己对那叫什么，李恒？你确定现在想嫁给他不是因为感恩吗？” “当然有感恩的心在里面，可我也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好吧”欣怡知道，自己只能说到这里，再继续说下去就有些逾越了，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希望这个她最好的朋友真的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他们弟兄俩真的长的那么像？”她转移开话题，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说呢？嗯……双生子你见过的吧？” “当然见过，咱们上高中的时候，比咱们低一级的二班不是有一对嘛。” “对对，你看他俩像吗？” “像啊，不过区别也不小，最起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李恒和李远弟兄俩比那对双生子长的还像。” “啊？你不是说他们俩要相差五六岁的吗？” “是啊，可确实很像啊，不过二恒哥的个子稍微能高点，也能壮点，因为当兵的原因，皮肤还要黑一些。” 欣怡因为小雅的原因同样也认识李远，她此时在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李恒的样子。 “可他是当兵回来的，你们之间能有话说吗？他会不会是那种一身的……该怎么说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想说粗俗是吧？” “啊……嘿嘿……”欣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怎么说那也是好朋友的对象，这样说确实有点不太好。 “那你还真的想错了。”方小雅并没有在意，别人误会也是正常的，毕竟那年月文盲不是一般的多，好多人都是到了部队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二恒哥当兵前就已经相当于高中毕业了。”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五十四章 生活 第248章生活 李恒中午看到方小雅领着冯欣怡一起过来吃饭，还愣了一下。 小丫头都叫她这个闺蜜好几次过来吃饭人家都不肯来，怎么今天终于请动了。 “二恒哥，给你添麻烦了。”冯欣怡有些不好意思。 “这话说的，饭又不是我做的，这添什么麻烦，别客气，你跟小雅你俩去找个地方坐下，我给咱打饭。” “二恒哥我帮你吧。”冯欣怡哪好意思自己先过去坐下，让人家给打好饭端过去。 “哎呀欣怡，走走走，我带你过去先坐下，完了我过来端饭就行。”方小雅拉着她就往角落那张桌子走去。 “呦，小雅，带朋友过来吃饭啊。” “明霞姐，是啊，这是我好姐妹，今天也到咱们这儿来吃顿饭。” “好，让你朋友好好尝尝我们这里的饭，保证她一次就喜欢上了。快去坐吧，我也要排队打饭去了。” “小雅，那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送你狗的那位副主任。” “对啊就是她。” “啧啧……太大了！” “你个死丫头，你是女孩子啊，往哪儿看呢？”biqμgètν.net “嘿嘿，就是因为我也是女的看了才没事儿嘛。” “不跟你扯了，你先坐，我去给咱们端饭。” “哎哎哎，怎么你家哥哥是主任还要排队啊？” “那当然了，这里谁打饭都得排队，你看刚跟我说话的明霞姐不也照样排在最后面么，你坐着啊，我马上就过来。” 冯欣怡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外型甜美，看着特别可爱，往食堂的角落一坐，这里立马就成了百货商店未婚男青年瞩目的焦点。 “哎大刘，那是谁啊？” “没见过，是主任他爱人领过来的，咋滴，看上了？” “我看上顶什么用啊，也不知道人家有对象没。” “那还不简单，主任不是在前面排着呢，问问不就行了。” “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主任又不吃人，私下里他还是挺好讲话的。” “那你帮我问问？” “切，我一个结过婚的人去打听这个，你觉得合适吗？” “哎呀，大刘，刘哥，你就帮我问问呗。” “瞅你怂样子吧，连这都不敢问还看上人家姑娘。” “拜托刘哥，帮兄弟问一下，一包大前门。” “我稀罕你那一包烟啊。” “带过滤嘴的。” “你说的啊，下午你如果不给我咱俩走着瞧。” “放心吧，等会儿吃完饭到前边我就给你买。” “等着，哥哥给你找主任问问去。” 这个被叫做大刘的男人一听是一包带过滤嘴的大前门，态度立马就变了，噌噌的就窜到了李恒身边，引的后边人还以为他想插队呢。 “哎哎哎，大刘你想干嘛，这么理直气壮的插队吗？” ….“哎呀，王姐，我不插队，跟主任说句话就走，后边有人给我排着呢。” 一听是来找他的，李恒有些好奇的扭过头看了眼：“怎么了大刘，什么事儿还要打饭的时候来找我。” “嘿嘿，主任，我是受宋成所托来问您件事儿。” “宋成？那小子为什么不自己来还要让你过来？嗯？不会是看上那个女孩了吧？”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朝角落那边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他说话可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排在他前后的人都听到了。 “唰”随着他的动作，大伙的目光都落到了角落冯欣怡那里。 恰好方小雅走了过来，看到这情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她也顺着大伙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都是看冯欣怡呢，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怎么都看欣怡呢？” “呵呵，我们单位有个小伙子看上欣怡了，这不，托人过来打听呢。” “嫂子好！” “大刘啊，你帮谁打听呢？得，我是多嘴问，你也别打听了，我朋友已经有婚配了。” “已经有婚配了啊，那宋成是肯定没戏了。得嘞，主任，嫂子，我先回去排队了。” “回去吧。” 这下排在后边的宋成成了大家调笑的对象，尤其是那些大姨大姐们，那嘴巴，啧啧，什么段子都敢往出蹦，把人家一个尚未结婚的黄花大小伙说的是满脸通红。 给方小雅听的都直乐呵。 “你今儿怎么想起来把她带过来吃饭了。” 前边排队打饭的还有几个人，趁着这个空挡，李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欣怡心里有些烦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哦？怎么了？” “还不是跟她对象的事儿么……”方小雅把自己闺蜜心中的烦恼大概讲了一下。 “这种事儿你让我怎么开导啊，老话不是说了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作为她的好姐妹，只能劝和，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 “哥哥，那个张崇明你也见过，你觉得他会是欣怡的那个良人吗？” “呃……” 这把李恒问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跟自己媳妇儿他也不想说瞎话。 “丫头，冯欣怡跟他谈对象时间已经不短了，是否是良配，难道她自己都没主见吗？这种话咱们作为外人不能说啊。 你记住啊，这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有的时候谈对象时间的长短，并不代表是不是应该结婚，或者是否适合结婚，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不能儿戏。 欣怡现在心里有疑虑，我相信并不完全是因为没有单独房间的缘故，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但疑虑没有解决就步入婚姻，这是在给未来的生活埋雷啊。” 小丫头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己男人话里的意思，她呆愣了片刻后有些迟疑的点点头说道：“我听明白了哥哥。” “听明白就好，你作为她的好闺蜜好姐妹，肯定是希望她以后的生活能够幸福，但能不能幸福是由她自己把握的，我们作为外人没有过多的资格去评判别人，更不要想着对别人的生活去指手画脚，你可以告诉她，让她遵循自己的内心，但别的话就不要多说什么了。” “好的哥哥，轮到我们了。” “哦哦，来了。”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五十五章 选择 第249章选择 “嗯嗯，小雅，你没骗我哎，这边食堂做的就是比咱们食堂的好吃。” 两个大馒头，一饭盒菜，冯欣怡吃的干干净净，惬意的打了个饱嗝后小声说道。 “是吧，叫你几次你还不愿意来。” “哎呦，这我哪儿好意思来啊。” “切，咱们吃饭是掏钱买的，又不是不给钱，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你看那张桌子上坐的四个人，都是前边银行的，还有那张桌子上的几个人，是对面街道办的工作人员。” “啊？”冯欣怡顺着方小雅的指点看了过去，有些吃惊的问道：“怎么百货商店还允许外边人来吃啊？” “外边人来吃饭跟他们自己职工不一个价，他们要贵点。” “哦，我说呢，那咱们吃这一顿多少钱？”冯欣怡见李恒正扭头跟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人说话，小声问道。 方小雅没说话，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毛？”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那么贵，一分啊。”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吃一顿这么贵呢，不过……一分钱？”冯欣怡低头看了看已经被自己吃干净的饭盒，又看了眼小丫头的饭盒后，重新抬起头说道：“这也有点太少了吧？” “确实少，我跟你说，哥哥过来以后专门把价格又降了些，他说这是给职工和家属的福利，如果是那些外单位的人过来吃饭，他们吃刚才这一顿是五分钱，或者二两粮票，今天是油渣，如果有肉的话还要贵点。” “那我也觉得便宜啊。” “哥哥说这叫什么来着……”小丫头翻着白眼想了一下说道：“哦哦，对，叫薄利多销，卖的便宜外边人才能来吃，说吃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不会赔钱了。” “嘿，难怪人家让你家哥哥过来百货商店当主任，他还真是做生意的料啊。” “嘿嘿，那是，我家哥哥厉害着呢。” “是是是，你家哥哥厉害行啦吧。”冯欣怡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对了欣怡……”小丫头拉着板凳往那边又坐了点说道：“我刚才跟哥哥说了一下你的事儿，他让我告诉你，婚姻，无论对谁都是件大事，心里如果有结在婚前得不到解决，婚后基本上是没可能解决的。 而且他还说了，你之所以对于跟张崇明结婚还有疑虑，肯定不止是没有单独房间的事情，这其中一定还有不为我们外人知道的某些东西。 哥哥还让我转告你，他希望并且也祝福你跟张崇明以后能够幸福。” 说到这里，方小雅见冯欣怡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就停了下来，直到她扭头看过来才又继续说道：“欣怡，我也不问你跟张崇明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事儿，咱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我同样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就像我一样。” 闻言冯欣怡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方小雅，你再跟我这儿嘚瑟咱俩就绝交。” ….“嚯，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还要绝交了？”李恒刚好跟后边人说完话转过来时听到了这句话，有些好笑的问道。 “哎呀，我们女人说悄悄话呢，你别打岔，哥哥辛苦你把饭盒洗一下吧。” “没问题，我去洗。对了欣怡，我们单位有好几个单身小伙子都看上你了，还都是正式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 话是开玩笑说出来的，说完李恒就拿起几个饭盒和筷子走了，留下冯欣怡红着一张脸，小丫头在旁边捂嘴偷笑。biqμgètν.net “你还笑呢，羞死人了都。” “这有什么嘛，看上你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有对象的。” “知道你有对象，这不也没人上来打扰你啊，刚才打饭的时候有人过来问，我都讲清了。” “啊？还真有人问啊。” “对啊，哥哥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以为是开玩笑的。”冯欣怡感觉自己此刻手脚都不会动了，整个身子好像都僵硬起来。 “小雅，咱们走吧，我……我……” “好好好，走走，咱们到外边去。” “主任，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你怎么不给咱们商店的那几个小伙子介绍啊，人家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在方小雅领着冯欣怡来到食堂外边，水池台正在洗碗筷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已经开始做起了李恒的思想工作。 “老郝，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人家有对象，男方我也见过，我总不可能去挖人家墙角吧，那可就难看了，怎么滴，你是帮你侄子相中人家女孩啦？” “那可不咋滴，对了，她在哪个单位上班？” “东四分局，跟我爱人一个单位的，俩人以前还是同学。” “公安啊。” “文职，不用出外勤那种。” “那不错嘿，她家里都什么情况啊。” “差不多行了啊，甭打听啦，都跟你说人家有对象，再问下去万一让人家男方知道就该难看了。” 郝师傅有些遗憾的砸吧砸吧嘴，引来旁边人的一阵哄笑。 无论什么年代，优秀的姑娘跟优秀的小伙子都是稀缺资源，就像后世网上说的，姑娘家来了二十多个小伙子提亲，你瞧，这不就是可着劲随别人挑吗。 不过…… 怎么感觉有种夜店里挑那啥的意思。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当自身足够优秀的时候，你在某些方面自然而然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也就有了挑选的余地。 所以，有的时候与其怨天怨地，抱怨不公，还不如想办法努力提升自己，使自己成为那个更优秀的人。 …… 把洗干净的饭盒送回食堂，李恒陪着媳妇儿和冯欣怡走出了大门。 刚出来，一辆大卡车正好拐过来停了下来。 “哥，嫂子，你们吃过饭了。”麻子的脑袋从驾驶室里探了出来。 “你怎么这会儿才拉货回来，赶快进去吃饭吧。” “郊区仓库那边有点忙，外地来了好几个车过来送货的。” “能忙过来吗那边？” “能，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早上那会儿刚好都赶到一起。” “行，快进去吧。” “好嘞，嫂子我进去了啊。” “没事儿到家里来玩啊麻子。” “知道了嫂子。”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五十六章 情商 “李主任……” 把方小雅跟冯欣怡送到她们单位门口，看着俩人进去了，他正准备走呢，就被叫住了。 “郭科长，你好！” 李恒有些疑惑，这个痕检科的科长就像是那种书呆子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搞自己的那些东西，上次他请吃饭喝酒都没去，怎么今天竟然会主动叫他。 “李主任，不好意思啊，打扰您了，借一步说话。” “郭科长您这是……”跟着他来到大门一侧，李恒诧异的问道。 “是这样的李主任，我先给您道个歉，实在是对不起啊。” 这直接就把李恒给整懵了，什么情况，怎么上来就道歉，俩人没打过什么交道啊。 “慢来慢来”他急忙摆了摆手：“郭科长，怎么回事儿到底，我现在是满头雾水。” “啊？您爱人，就是方小雅同志没跟您说吗？” “小雅？怎么又扯到她了？到底怎么了郭科长，您这一上来就跟我道歉，我确实搞不明白啊。” “嗨，怪我没说清，我以为方小雅同志都告诉您了呢。事情是这样的……” 这个老郭倒挺有意思的，他也知道自己老那样去找一位女同志，还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同志，不太好。 尤其是今天早上他发现人家已经有意识的开始躲，他就知道，这事儿必须得停下来了。 刚好这会儿碰到，他就想着跟人家女同志的爱人道个歉，把事儿讲清楚，老郭看着好像有些轴，不喜跟外人打交道，但绝对不是那种一点情商都没有的人。 他非常明白有的人是不能得罪的，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以免别人说到这位跟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干脆他先讲清楚算了。 但按他心中想的方小雅可能已经抱怨过了，可看来人家完全没跟自己丈夫说过。 “我以为什么事儿呢。”李恒听完后笑了笑：“郭科长，小雅平时在家里喜欢琢磨那些脚印指纹的这我知道，没想到竟然还有些名堂，但她的性格稍微有点内向，并不是特别喜欢跟别人打交道，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不不不，是我有些唐突了，我就是害怕引起您的误会。” “呵呵，正常的业务交流而已，您也不用想太多，不过……如果这种业务交流已经让一位女同志感到有些不适了，我觉得咱们作为男人，还是要有一定的自觉性的，您说是不是啊郭科长。” “对对，李主任您这话说的没错，之前我就是没意识到这点，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好，那郭科长你先忙，我单位今天还约了人，就先过去了。” “李主任慢走，没事儿就到我那儿坐坐。” “以后免不了打扰。” 老郭站在那里看着李恒渐行渐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公婆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可惜，还有好多问题都没搞明白呢，看样子以后只能是自己慢慢琢磨了。 嘿，怎么忘了跟他打听一下教方小雅的那人到底是谁啊，这如果问清楚了，那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去纠缠他老婆啊。 想到这里老郭抬起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 李恒同样感到有些好笑，不过好笑归好笑，但如果这事儿今天不是老郭主动讲出来，而是让他先知道了，他肯定会找上门去。 谈业务归谈业务，但你如果让我老婆感到不舒服有些苦恼了，那就肯定是你做的有问题，咱们就得好好谈谈了。 这人啊，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与人打交道都要把握好一个度，不要觉得你是谈论公事，好像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打扰别人，这样只会让人家对你产生看法，觉得你这人有问题。 一边往单位那边溜达着，一边跟熟人打着招呼，这家伙现在在东单这边是绝对的名人，也就是结婚了已经，要不然家里门槛绝对能让媒婆给他踩坏喽。 刚走到单位门口，他就看到一辆非常熟悉的吉普车停靠在路边，不带一丝犹豫的，走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他战友赵小虎。 “昨晚刚到，领导过去开会了，我没什么事儿就想着来你这儿转转。” “那进去坐吧，坐车上多不舒服的。” “不进去了，那边的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不好多呆，聊一会儿就行，麻子也是刚走，拉货去了。” “嗯，这两天外地送来的货比较多，有的要抓紧时间运过来。 领导这是忙活起来就不停，媳妇儿孩子过来你都没时间陪。” “没办法啊！”赵小虎苦笑着摇摇头：“跟着领导就是这样，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来点事儿呢，你别说，我媳妇儿还真就有点生气，你替我谢谢弟妹啊，如果不是她时不时的过去陪陪秀华，估计她都能抱着孩子给我回老家去。” “你啊……”李恒抬手拍了一下小虎的肩膀：“回来了就好好陪陪人家，说说好话，现在总比之前一年见不到一次强吧，女人都是需要哄的。” “我懂，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把人家接过来又丢在那里不管，唉，我这个丈夫、父亲，做的不够好啊。”ъiqugetv.net “别那样想，你要搞清楚，你是个兵，家属现在能随队，已经不错了，秀华只是初到一个陌生地方身边又没个熟人，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而已，慢慢就会好的，回头我让小雅没事儿了多去陪陪她。” “好，这几天没事儿，我应该不会出去了。” “那如果到星期天你还在的话，就带着她们娘俩过来我家，过来热闹热闹。” “没问题，对了二恒，我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想看你这里还有布票没，我打算给秀华还有孩子一人买身衣服，票可能不够数。” “走啊，那就进去挑衣服呗，差多少我给你补，你知道人家穿多大的不？” “这话让你说的，不知道大小我买什么啊。” “那就麻溜走着，别一会儿领导出来找不到你人了。” “哎，走。” 第二百五十七章 退回 俩人都是那种干脆利索的人，看上了直接就掏钱掏票买。 就用了十来分钟，一身大人的，一身小孩子的，还给一人买了双鞋，小虎给他媳妇儿买的还是一双稍微带点跟的皮鞋。 按他的想法是给媳妇儿孩子买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弥补，为了让她们能开心点。 不过李恒觉得够呛，那女人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这两身衣服拿回去怕是赵小虎会被骂的更厉害，肯定又会嫌他浪费。 但这话他没说，毕竟是小虎的一片心意，只不过没有搞明白方向而已。 “哎，跟着你来就是不一样啊，那售货员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走出百货商店的大门，赵小虎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少扯犊子，你一天都不看报纸啊，我们这里从六月份就开始改变了，什么叫跟着我售货员才笑的，这俩月一直都这样。” “说的跟真的似的。” “嘿你这人，本来就是好吧，你一天跟着领导没事儿也多看看报纸，日报上都刊登过的。” “你行啊你！”一听日报上都刊登过，赵小虎眼睛都瞪圆了：“连日报都上了。” “我没上，报纸上只是提了一下我们百货商店转变服务态度，为了更好的服务老百姓这件事儿。” “那也够牛的，那可是日报啊我的兄弟。你小子还真成，不管在那儿都能干的风生水起。” “得了，别夸啦，再夸我都要飘起来了。” “呵呵……”赵小虎抬手在李恒的胳膊上擂了一下：“你好好干，赶明我如果离开部队就过来投奔你。” “你我可不敢要，级别比我都高，要你过来干嘛？给我当领导啊。” “所以我才说让你好好干啊。” “滚蛋吧你，合着你是跟我这儿嘚瑟呢。” “哈哈……行啦二恒，不跟你扯了，我先过去。” “行，记着啊，这个星期天如果不出去带着老婆孩子过来。到中午我如果还没见你们，就会让小雅过去接秀华跟孩子过来。” “没问题” 李恒站在路边看着吉普车朝西边开远后，这才转身往单位里走去。 …… “孙组长，你们移交过来的这个案子有点问题啊。” 下午四点多，方小雅出现在刑侦科的大办公室，走到一组组长孙成功面前，把他早上拿过去的案卷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刚刚因为办完一个案子，正准备享受一下难得的休息时间的一组几位组员们都迅速围了过来。 孙成功呆呆的看了眼桌子上的卷宗，又抬起头看向方小雅：“有什么问题？现场的足迹，以及嫌犯衣服上的血迹不是都对上了么。” “好，既然你说足迹，那咱们就从足迹说起。” 方小雅伸手拿起卷宗从里边找出来足迹的照片摊在桌子上。 “孙组长，足迹这里有两个问题，首先你们并没有找到嫌犯在现场时穿的那双鞋……” “那可能是嫌犯把鞋扔了，我们在他家并没有找到。”这是一组一位组员插嘴说的。 “扔了？是嫌犯这样交待的，还是你自己随口说的？” “呃……” “嫌犯在现场穿的那双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这怎么能随便说呢，这是一。二，孙组长你看啊，这是你们给嫌犯拓印的足迹，这张是现场留下的足迹，没错，两个脚印确实是一样大小，但是四九城穿这么大鞋的有多少人，孙组长你了解过吗？ 仅仅因为鞋子大小一样，根本就不能做唯一认定，而且据我观察这两张照片，两个人的走路姿态都不一样，也就是说你们抓回来的那个嫌犯，根本就不是这双脚印的主人。 你看这里……再看这里……，看出来没孙组长，你们抓回来的这个嫌犯因为自己的走路习惯，他两只鞋的后脚跟外侧都磨损的非常严重，可现场这个脚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现场这个的磨损在脚后跟后侧。” “可是……可是有证人能够证明我们抓回来的那个人，在案发时间段确实去过现场。” 方小雅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我的同志，现场是什么地方？那是公共厕所，男性的公共厕所，任何一个男人出现在那里都是正常的，怎么能凭借这点就认定人是他打死的。” “咳咳……方小雅同志，那嫌犯身上的那滴血怎么说，那可是做过化验的，跟死者的血型一样，都是那什么b型血。” “孙组长，这就是我要说的另外一点了，那滴血除了跟死者的血型一样，并不能证明它就是死者滴落的，如果嫌犯本人也是这个血型呢？如果他爱人就是这个血型呢？这些根本就没有查清，单凭一个血型，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唯一认定，因为b型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咱们现在都先放到一边暂且不谈，还有一点是，嫌犯的个子比死者的个子矮，矮的还不是一点，是很多，而死者的伤口在哪里？ 在头顶上，他是被人在头顶用砖头猛击了两下砸死的，按照正常习惯，一个个子低的人会这样去砸一个比他个子高出去近二十公分的人吗？你们可以模拟一下的。按照嫌犯的个子来说，他根本就看不到死者的头顶。” “有可能死者当时是蹲着的，或者弯着腰。” “现场照片显示死者当时裤子完好，也就是他并没有处于上厕所的状态，而且倒地的地方还不是蹲坑那里，他跑到厕所好好的蹲在中间那块路上干嘛？这说不通啊。” 说到这里后方小雅重新看向孙成功：“孙组长，这个案子有太多的疑点，非常抱歉，我没办法接，希望你们能补充侦查一下，具体的意见我已经写到卷宗上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休息了。”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出了刑侦科的大办公室，只留下一组的几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嘿……这小丫头……” “咳……”孙组长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那位组员的出言不逊。 “注意自己的言辞，咱们的工作没有做扎实，被人家退回来这很正常，不要带有什么个人情绪，大家都是为了公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慎用 第252章慎用 走出大办公室的方小雅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她刚才也担心那位孙组长会不会觉得没面子，而当场跟她翻脸，还不错，调到预审科后第一个退回刑侦科的案子，目前还算顺利。 大办公室里，孙成功拿起桌子上的卷宗随意的翻看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组里的一位年轻组员问道：“小高，方小雅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证据的唯一性，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问的这个小高是去年从公安学校毕业分配过来的高材生，孙组长觉得人家好歹是科班出身，应该比他这个野路子的人懂的多吧。 被组长问话，小高挠了挠头有些犹豫的回答道：“组长，我在学校的时候听老师提过，其实按照字面理解就可以，意思就是说这个证据必须是死的，不能是那种无论套到谁的身上都有可能成立的那种。 就拿刚才方小雅说的那个脚大小来说，咱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枚脚印，确实有很多人都是穿那么大的鞋，我就是，还有郑哥，郑哥跟我穿的鞋也同样大。 而且，方小雅刚才也说了，那是男厕所，里边所有的脚印，只要是男人的，都不足为奇，并不能认定那就是嫌疑人留下的。” 他这么一解释，一组其他人倒是都听明白了，可这下反而更郁闷，合着他们忙乎半天，忙了个寂寞，整个就是一瞎忙啊。 “组长，那那天咱们过去找被抓回来那个庄三强，他当时跑什么啊？” “这小子肯定有事儿这是没问题的。”孙成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说道。 “就是不知道跟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牵扯了。” “组长，有没有这种可能。”小高听到孙成功的话，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受害者是被人砸脑袋砸死的，而且还砸了两下，按照医生的说法，其实砸的第一下，这个人就已经是活不成了，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开瓢了，可是行凶那个人还要接着砸第二下，他会不会就是为了泄愤。” “小高，你的意思是咱们侦查的方向搞错了，凶手不是为了钱，杀人是为了报仇？或者说泄愤？” “是的组长，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他身上的钱呢？按照他老婆的说法，死者当天刚发工资，身上应该最少有三十七块钱，他们单位咱们不是也问过了么，死者当天早上确实刚领完工资三十五块五，还有几张别的票，现场咱们可没发现……” 说到这里孙成功愣住了，紧跟着就继续说道：“凶手杀死者是为了报仇或者说泄愤，他跟本就没动死者身上的钱，杀完人就走了，而庄三强很有可能就是这时候进的厕所，他发现死者倒在地上后，把身上的钱给摸走了，所以他看到咱们才要跑。” 哎～这个解释倒是蛮通的。 “老郑，你跟小高现在就去拘留室问一下庄三强，这小子从被咱们抓住就一个字都不说，这次一定要问清楚，我甚至怀疑这家伙很有可能看到凶手了。 ….你们跟他说清，如果他还是不配合，那到时候人拉的狗拉的，我都算是他拉的，死人了已经，我倒要看看是那几十块钱重要还是他的小命重要。” “是” “什么情况，什么死人了，什么小命重要。” 孙成功的话音刚落，大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田科长走了进来。 “科长” “嗯，坐，都坐，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怎么我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味啊。还有啊成功，你们的案子不是都交到预审科了么，怎么又哪儿来的案子？” “呃……”孙成功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说道：“科长，案子被预审科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怎么回事？” “嗨，情况是这样的科长，这个案子可能让我们给搞砸了，中间有很多疑点都没有搞清楚，被预审科的方小雅同志发现了，她说……” 孙成功把刚才方小雅说的那些话又讲了一遍，然后把他们自己的分析也讲了一下，讲完后有些不好啥意思的补充说道：“科长，这确实是我们粗心大意造成的，我是组长，是我没有做好……” “先别忙着做检讨呢。”老田不想听后边的，他直接开口打断了孙成功的话。 “老孙，你也是咱们科的老人手了，怎么还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这可是人命官司。 同志们，如果真的就这样认定了凶手，他是要被敲脑袋的，那么回头如果真正的凶手出现了，你们说这个被我们敲脑袋的人该怎么办？他能活过来吗？他家里的妻儿老小以后该怎么生活？怎么面对外边的流言蜚语？ 同志们，我们手中的权利是人民赋予的，一定要慎用啊。尤其是这种人命案子，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我们办案的一切都要经得起推敲。 说句老实话，我要感谢人家预审科的方小雅同志，就是因为她的慎重，避免了一次人间悲剧，同时也避免了我们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biqμgètν.net 老田这次是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在预审科那边碰到一个同样不负责任的，那后果会是什么样？ 现在是重口供轻证据，但口供这玩意……没法说啊！ 而且这个年代他们这些人手中的权力真的非常大，但是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细说。 这个权力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监督，真的是非常可怕。 与此同时老田心中也有一丝疑惑。 方小雅他清楚，没有经过科班的培训，说是在他们刑侦科待了两三个月，但连现场都没有去过，唯一一次出外勤还是因为全局的大行动。 平时就是在资料室里看之前的卷宗，难道光看卷宗就能学的这么快？ 真要是那样话，那还要公安学校干嘛，要那些老师干嘛。 可又怎么解释她连嫌疑人都不用见，只凭干巴巴的卷宗就能找出案子里那么多疑点。 难道说她背后的那个人不只是搞痕迹研究的，还是一个破案高手？ 这人到底是谁啊？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关系 第253章关系 就在田科长头疼的时候，百货商店的院子经过施工队测量人员一下午的忙乎和沟通，已经把前后院改造的初步方案确定了下来。 下一步就是等待人员跟材料进场了。 “主任……” 郭孝坤呼哧呼哧的向正在院子里跟张连顺说话的李恒跑了过来。 “怎么了？” “刚才局里来电话，让您明早上一上班就到孟局长那里去一下。” “行我知道了，你让小程明天来早点，我到了就出发。” “好” “老张，我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咱们盖家属院的批复下来了。” 等郭孝坤走了后，李恒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张连顺说道。 “这么快？”老张有点惊讶，这报上去才几天啊。 “呵呵，快吗？这就是拉上局机关的好处，所有的手续自会有人帮咱们。” “你的意思是咱们的申请上边肯定同意了？” “那是必然的，如果是拒绝的话，局里根本就不需要我过去，直接电话里就通知了，孟局让我过去肯定就是商讨后续的问题，就是不知道给咱批的地在哪里。” “我想应该不会太远吧，总不能咱们在这里上班，他把地给咱批到通县去吧？” 呵呵，李恒笑笑没有说话。 现在是不可能，但是未来……通县都算是近的吧。 “主任，那你是不是这次过去还准备把咱们成立建筑施工队的计划，跟局里汇报一下？” “嗯，没错，肯定要汇报的，如果可以，这次盖家属院儿我都打算让他们参与进去，钱给谁不是给。 对了老张，一直没顾上问你，乐乐你怎么弄的？” 乐乐是老张的儿子，今年高中毕业，跟方小庆是同班同学，大学没考上，现在肯定是处于待业状态。 “哦，这不是新成立了一个国棉四厂么，现在正处于筹备中，回头肯定要招工，乐乐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我觉得进去应该问题不大。” “国棉四厂”李恒嘴里念叨了一遍，然后想了想说道：“这样啊老张，我这里有一个转正名额，你去找个人换一下，把孩子安排到粮食局或者供销社去。” 说完就拍了一下张连顺的肩膀，也不等他的反应，转身就往办公楼走去。 老张站在那里足足愣了半晌，等他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的时候，李恒都已经开始上楼梯了。 看着那道背影，老张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眼眶却渐渐有些发红。 让他跟他媳妇儿头疼了一夏天的事情就这样被解决了。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来找李恒，可他自己都是人家刚帮忙从那个泥沼里拉出来的，再因为孩子的问题继续麻烦人家，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开不了那个口，所以他一直连让孩子过来干临时工的事儿都没有提。 ….谁承想人家已经提他考虑好了。 而且为了避免单位职工说闲话，还建议他跟外边的人把名额一交换，粮食局也好，供销社也好，在现在都是个顶个的好单位，不比百货商店差到哪里去。 空口白牙的如果想进那俩单位，那是想都不要想，没点关系你连临时工都干不上。 但如果用百货商店的正式工名额交换那可就不一样了，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 想到这里老张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也抬腿往办公楼走去。 这下今天晚上他媳妇儿终于不用再愁的睡不着觉了。 不过一想到家里那口子的奇葩毛病，正上楼梯的他不自觉的就抬手摸了摸后腰，唉……看样子今晚又得受累了，是不是应该过几天再告诉她啊？ 算了算了，还是顺顺当当的说出来吧，省的万一哪天说漏嘴了，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中年男人的痛，没到这个岁数，还真体会不来。 就像大伙开玩笑说的那话，想当年顶风尿三丈，现如今顺风溅脚面，有的话真不是瞎说的，要不然老美那家医药公司也不会光凭借那一种药就赚的盆满钵满，收割全世界的韭菜。 反正现在李恒还体会不到中年男人的痛，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无聊的翻看报纸等下班呢。 帮老张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考虑了许久才决定下来的。 单位里其他三位副主任看似都非常配合他的工作，但他总觉得跟这三位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张连顺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俩是天然的盟友。 而替盟友解决后顾之忧，也是应有之义。 这次他帮老张把儿子的工作问题一解决，相信老张以后对他肯定会更加的死心塌地。 有多少人这后半辈子活的就是自己孩子，这是国人几千年文明传承下来的一种家庭观念。 李恒没想着什么张连顺通过这件事儿就对他忠诚不二，他考虑的是一个好汉两个帮，再牛的人也是需要帮手的，强如开国，不也同样。 寻思了一会儿那个，他又想到了准备成立建筑施工队的问题，今晚回去后他打算先过去找那位杨队长谈谈，看一下人家到底愿意不。 如果有这个意向，他明天就跟孟局长汇报一下，如果别人根本就不愿意，那也就不用跟领导说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再去哪里找合适的，并且懂这行的人。 “哥……” “嗯？麻子？进来坐吧，刚回来？” “回来有一会儿了，我刚跑了一趟马三那里。” “不是说过段时间再去么，怎么今天又过去了？”正在掏烟的李恒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今天过去是给他送了瓶跌打损伤的药。” “呵呵，怎么，这才打了几次交道，同情他啊。” “确实有点，毕竟他现在也是给咱收票呢。” “嗯，你这点说的不错，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他想跟着咱们干？” “对，话里话外的透漏出了一点这方面的意思。” “这样吧，等明后天，我这边的一些事儿确定下来后，如果能成，到时候让他过来吧。” “过来？哥，你是说让他到百货商店来干？” “不算是百货商店，我打算在咱们这里新成立一支建筑施工队，当然，现在还只是想法，等明天跟领导汇报完再说吧。” “哦，我知道了哥。”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六十章 商量 第254章商量 “呦，李主任您过来啦。” 晚上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家，他们两口子就转到新院子这边，李恒没让小丫头进来，这里边正在干活，脏的很，让她直接带着狗去隔壁了。 “怎么样老杨，都还顺利吧？” “您放心，一切都很正常。” “老杨，跟弟兄们说一声，勤洒着点水，这灰还有粉尘太大，毕竟两边都住着有人，虽然现在没人说什么，但该注意咱们还是要注意点。” “我明白，到了晚上我们干活都是尽量挑没声的。” “我听我老丈人说了，他说他们住隔壁都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辛苦了老杨。” “没什么辛苦的，我们挣的就是这份钱不是么，大家又都是街坊邻居，真因为一点杂音弄的心里都不舒服，那可就难看了。” 可不是么，干活的工人基本上都是这片胡同里的住户，即便是新桥办的那些人，他们的家也都离这里不远，可以说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平时干活都注意着呢。 “老杨，你跟我到大门外来，跟你说点事儿。” 院子里边听着还是有点吵，他俩离得近说话都得提高声音，李恒觉得难受的很，干脆示意老杨跟他出来，刚到门口，方爸也从隔壁过来了。 “爸，我跟杨队长谈点事儿。” “那你们谈，我先回去。” “没事儿爸，又不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给，您抽烟，老杨，给。” 仨人分别把烟点着后，李恒这才看向杨队长问道：“老杨，那种单元楼你们盖过没？” “呃……”这给杨队长问的先是一懵，紧跟着就是激动。 难道是还有活要给他们吗？还是单元楼，要不然好好的怎么会这么问他，这可是真的大活啊。 “李主任，我也不瞒您，单元楼我们还真没盖过，不过农税局现在的办公楼，是我们解放前盖的，现在给您干活的这些工人，大部分都参加过。” 那栋办公楼李恒知道，是座单面楼，楼上的房子是那种单间，现在很多家属楼其实都跟那差不多，无非就是把单间换成套间。 楼梯把楼分成两半，厕所和水池台在两层楼中间的拐角处。 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很多地方还有这种造型的楼存在，并且仍然在使用中，基本上都是六七十年代盖好的。 只要能盖了这个楼，那盖单元楼的问题就不大。 “老杨，有没有兴趣拉着你的人过来跟我干。” 这话一出来别说杨队长了，就连一旁的方爸都是懵了个大呆。 大哥，您可是百货商店的主任，不是建筑单位的领导，让我们跟你干是什么鬼？让我们改行卖货吗？那你问我们会不会盖单元楼干嘛？ “李主任……”杨队长小心翼翼地说道：“弟兄们年纪都不小了，去卖货恐怕……当然我们是非常愿意的，但就怕耽误您的事儿。” ….“哈哈，是我没说清，不是让你们过来站柜台卖货，是我打算在我们单位成立一个建筑队，而且活都是现成的，我们百货商店准备盖家属楼，这活只要一开工，最少都是两三年的工期。这个家属楼只要盖好了，后续的工程还需要操心吗？” 百货商店盖家属楼的事儿，方爸知道，他还劝过女儿住单元楼多舒坦，要这平房干嘛，但没用，小丫头就是看上这院子了。 不过要在单位里成立一支建筑队，这他还真不知道。 方爸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女婿工作方面的事情他一向不过问。 他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老师，对这些单位里的事儿，尤其还是领导角度的事儿，自己是一窍不通，所以听听就好，绝对不能多言。 “李主任，那我们还是像在街道办这边一样吗？” 老杨有些心动，但关于待遇问题必须问清楚，如果还跟街道办这边一样只是挂靠，那真的没什么意思，不过那个盖家属楼的工程还真是挺吸引人的。 那如果能接到手，最起码两年他们这些人都不用愁没活干。 “那肯定不一样，旱涝保收，但工资是按照临时工的来，不过在干活期间会想办法给大伙多发些补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问问看你们想不想过来，如果愿意的话，我明天好去跟我的领导谈。” 老杨有些犹豫，不是他瞧不上那每个月十几块钱的工资，他们这些人经常一个月都挣不到那十几块钱，而是大伙都野惯了，这端人家的碗，就得服人家管，他不知道兄弟们能不能受得了。 “李主任，能不能让我跟弟兄们先商量一下。” “当然可以，不过速度稍微快点，我明天早上就要去局里跟领导汇报了。” “您放心，要不了一个小时我就给您回话。” “好，我就在隔壁，对了老杨，你把新桥办的那个队长也问一下，看他愿意带人过来不。” “好嘞。” …… “二恒，你是怎么想的，要在你们单位成立一个建筑队？” 等杨队长进去后，方爸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爸，我说我是为了出口气您信不？” “噗……咳咳……”刚吸了一口烟进去的方爸，被女婿这话给呛的直咳嗽。 李恒赶忙给老丈人拍了拍后背。 “爸您慢点。” “这是快慢的问题吗？你听听你刚才说的啥，什么叫就为了出口气？” “爸我真是为了出口气，不过也不仅仅是这一点，我还有别的方面的考虑。” 接下来李恒给方爸解释了一下他这么说的原因，又讲了一下自己对于未来的判断。 前半段把方爸听的是目瞪口呆，好家伙，你这也太任性了，就因为别人的怠慢，就直接打算自己成立一个建筑队，但对于女婿后半段的判断他却觉得讲的非常有道理。ъiqugetv.net 不说未来，现在不都是那样么，到处都是盖厂房，办公楼的。 “你觉得你这个想法上级能批吗？” “批准的问题不大，其实我就不是不往上报都可以，但那些人的工资就必须全部由我们百货商店来承担了，说实话，养那么多人，我们的资金有些吃紧，所以我才要报上去，打算就是让局里也掏一部分钱。”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容易 第255章不容易 方爸对于女婿的敢想敢干是真的蛮佩服的。 反正他觉得如果换做是他，肯定不会说出不蒸馒头争口气这种话。 也更不可能仅仅因为受了点气，就想要自己来干的这种事儿。 这也许就是人家年纪轻轻在部队就能当营长，回来了能当单位领导的原因吧。方爸这样想到。 “爸，小庆现在不在家，您跟我妈还能适应吧？不行就让小雅回来陪你们几天。” “用不着用不着”方爸赶忙摆了摆手：“哪有那么矫情的，小庆是去上学，而且人就在郊区呢，不至于还要小雅回来陪。” 说到这里方爸看了一眼李恒，想了想才有些犹豫的说道：“二恒，你如果真的担心我们俩不适应，就跟小雅早点要个孩子吧，你放心，我跟你妈都商量好了，到时候我们帮你带，你妈可以提前退休。” ！！！ 好家伙，老丈人开始催生了这是！可是他们才结婚四个月而已啊。 再说了，我们也没刻意做过什么措施，街道办免费发的小雨伞都从来没领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这一直没怀我有啥办法，总不能我俩天天不下床吧？ 李恒这会儿都快傻了，老丈人催生可还行。 “爸，您这……这……让我怎么说啊。” “二恒你也别在意，我就是话赶话的说到这里才念叨一下。”方爸也知道这种话他说出来感觉上好像有些不对味，连忙解释道。ъiqugetv.net “爸，我理解我理解。对了，我妈跟小雅干嘛呢？” “她俩在屋里给你做衣服呢。” “给我做衣服？” “对啊，昨天送完小庆回来她俩不是出去转了么，扯了些布回来的，小雅说要给你做身外套，她怕自己做的不好，这不，让她妈再教她一遍，娘俩在哪儿正忙乎呢。” “嘿，她也不告诉我，我看看去。” “行你去吧，我在外面再溜达会儿。” 方妈手巧，这点光从方家几人平时穿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缝制出来的。 而且干活特别利索，手底下出活。 李恒刚走进隔壁院子，趴在方家屋檐下正无聊的小白就看到了，噌噌的跑过来，在他腿边转过来转过去，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实。 “还得是主人来，我们刚才叫半天都不带动的。”坐在院子里正聊天的沈大妈笑呵呵的说到。 “这家伙认人，不熟的人根本叫不动，您几位聊着，我进屋看看去。” “快去吧，你丈母娘跟你媳妇儿正给你做衣服呢。” 方家住的院子里其他三户跟李恒也熟悉了，知道只要不招惹他，这家伙的性格还是比较随和的，所以只要他过来，也都愿意跟他聊几句，开开玩笑。 毕竟这位是领导，关系处好了，指不定哪天就要求到人家门上呢，总不能遇到事儿了才烧香吧，那可就晚了。 ….屋里，那娘俩趴在桌上，方小雅认真的看着妈妈在买来的布上一边画着线，嘴里一边给她讲需要注意的地方。 听到门口的动静，娘俩同时回头看了过来。 “妈，辛苦您啦。” “没啥辛苦不辛苦的，我闲着也是闲着，你爸呢？” “我爸说他去溜达一圈。” 李恒看了眼桌子上的布：“丫头，你咋没给咱爸咱妈都扯点布做衣裳。” “我不要”听到女婿说的话，方妈摇摇头说道：“我跟你爸衣服多呢，有的穿，做那么多干嘛，浪费都是。” 小丫头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还说呢，昨天走到商店门口，我一说给他俩扯点布做衣裳，好家伙，人家掉头就走，差点没拉住都。” “有点钱别瞎嘚瑟！”方妈伸手就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隔壁正盖房呢可，花钱的地方还不老少呢，到时候还要买家具，回头还有孩子，有多少钱够你嚯嚯的，省着点吧你。” “好好好，我不花了总行吧，我都攒着，赶明我跟哥哥我俩把嘴也缝起来，这可以吧妈。” “你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谁让你连饭都不吃了。” “攒钱啊，我们俩把钱都给您那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外孙子攒着，让他一出生就吃香的喝辣的。” “这死丫头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没溜儿了。”方妈啼笑皆非的拍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胳膊。 李恒拉了个凳子坐在那里好笑的看着这娘俩拌嘴。 这丫头现在只要回来指定就要跟她妈拌上几句嘴，有时候说不对了俩人还都气够呛，可转天又都跟没事儿人一样，接着说话接着拌嘴，别说，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 反正他挺喜欢这种家庭氛围的。 当然了，经济基础决定家庭氛围和关系，换成是一个快连肚子都喂不饱的家里，谁有心情去拌这种嘴，那指定天天说的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事儿。 张嘴闭嘴都是算计着钱应该怎么省着花，粮应该怎么省着吃。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是有道理的。 方家本来方爸方妈就俩人挣工资，现在儿子考上大学，未来可期，女儿又嫁的不错，离家还近，那可不是不用考虑别的。 方妈嘴上说着钱要省着花，也不过是一种习惯，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二恒，我那个同事崔秀英过去找你，是不是还给你拿烟了？” “是啊，不过我没要，我知道她什么心思，跟她也说了，让她也别急。” “嗯，她可能回去后琢磨着感觉不对，下午想把烟给我，让我给你拿回来，我也没要。 不过……二恒啊，回头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帮她一把就帮一把吧，她一个人把俩孩子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 那俩孩子其实都不是她生的，秀英一辈子没结婚，也不对，不是没结婚，结过，但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被休了，那会儿战乱，她一咬牙就收养了这俩孩子，一直一个人拉扯着他们长大成人。” 难怪，难怪孩子跟她姓崔，李恒还以为人家两口子一个姓，或者是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呢，原来情况还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妈，不过今年肯定不行，毕竟才刚过来，等明年了看机会吧。” “妈知道，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一定要在不影响你的前提下。” “您放心。”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六十二章 孩子 杨队长那边商量的很快，李恒过来没多久他就跟着过来了。 结果当然是大伙都同意，毕竟能端上一碗相对比较安稳的饭，谁又愿意过这种吃了上顿下顿还不一定在哪里的饭。 不止是他们工队的人同意，新桥办的那些人同样也愿意，甚至新桥办工队的队长都说现在就可以，显得尤为迫切。 “李主任，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街道办那边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那当然不行，不过这个你放心，回头我过去跟王主任谈，我是这样想的，将来街道办这边如果有什么活，咱们可以抽调出来一些人过来，毕竟他们这边基本都是一些修修补补的小活。” 老杨听他这样一说，就暗暗松了口气，这些年就是靠着街道办，他们才能勉强不饿肚子，如果现在有好的去处了拍拍屁股就走，多少显得有些不仁义，大家伙都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还要不要相处了。 “那我就没问题了李主任，我们这几十号兄弟就交给您了。” 两支工队加起来近四十人，确实不老少，这也是李恒必须要跟上级沟通的原因，实在是养起来费劲，能把局里拉下水帮他分担些那是最好的。 “行，回去等我消息就成，不过我这边的活可一定要干好，别人心惶惶的手底下乱来。” “这点您绝对可以放心，事情真的成了的话，您以后可就是我们的领导，咱说句实在话，给领导干活，谁敢不用心啊。” “哈哈哈……你啊！”李恒笑着拍了拍老杨的肩膀。 “李主任，那您在，我就先过去了。” “行，辛苦了老杨，我这儿有三包烟，你拿过去给弟兄们散散。” “哎，谢谢您嘞。”老杨也不客气，高兴的接到手中。 李恒三天两头就过来给丢上几包烟，这让他们把烟钱都省了不少。 “谈好了？”送走老杨进屋后，小丫头抬起头问道。 “嗯，他们这边没什么问题，就等我明天跟领导汇报一下看吧。” 什么事情刚才小丫头跟她妈妈也说了一下，方妈听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婿也有点太任性了吧，就因为别人单位拿乔了些，他竟然要自己拉起来一个建筑队，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就跟方爸一样，对于女婿工作方面的事情，她也是听听就行，从来不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 别人谁求到她门上来，想让李恒给帮忙办点什么事儿，她也是能推就推，就是不想给女婿带来什么麻烦。 这次崔秀英的事儿是个例外，方妈是确实挺可怜这个女人的，那个年代能活下来就算是不错的了，她竟然还能去收留两个孤儿。 虽然这里边肯定是有她自己的考量，比如说因为自己不能生，收养这俩孩子刚好给自己留个后，但在那个战火纷飞，自顾不暇的年代，已经实属不易了。 …… 小丫头一直跟妈妈学到方爸从外边转回来，又跟自己男人一起陪着他们俩聊了一会儿，到快九点了才领着狗出门准备回去。 九月初虽然中午的温度还是有点高，但早晚却已经有了秋意，走在胡同里，随着阵阵小风吹过，凉爽的很。 坐在门口聊天的人此时已经不多，孩子们因为明天要上学，更是早就被自家大人提溜回家休息了。 小白在前边小跑着，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回头看看，为了不让这两个主人迷路，它也真是操碎了心。 “哥哥，上次那个女凶手你还记得不？” “嗯，记得啊，你不是还参与审讯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那女的还牵扯进来了拘留所的一位……”小丫头竖起一根手指头向上指了指。 李恒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也不知道这人是被拉下水的，还是说当年留下来的，后者的话没啥说的。 但如果是前者，那他真是要疯，绝对的脑子抽抽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被拉下水，他不死谁死。 “唉……大家都是华夏人，同根同祖，这又是何必呢。” 他对于这种当年留下来，目前仍然坚持不懈想要搞破坏的人，感觉真的挺纳闷的。 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坚持什么，他们不会真的认为那边还有回来的可能吧？ “丫头，以后还是要小心，哪怕是审讯的时候也一样，不管怎么样，无论对方的性别年龄，一定要固定好，省的狗急了跳墙，突然做出什么发疯的事情。” “知道了哥哥，你都提醒过很多次了，我询问的时候从来不离开桌子后面，不像那些男同志有时候会走到嫌犯跟前，我都是坐在那里。” “嫌烦啊，好好好，我以后不说了。” “哎呀哥哥，我没有嫌你烦啊，我的意思只是说我记着你的叮嘱呢。” “嗯，记着就行，我这也是担心你。”李恒笑着揉了两下小丫头的脑袋。 “你又把我头发弄乱了。” “你头发摸着舒服。” “舒服也不能老给我弄乱啊，你过来把头低下，让我也揉一下。” “我这短头发摸着又不舒服。” “不嘛，我就要揉，你不过来我就不走了。” “好好好，给你揉给你揉……可以了吧，赶快回家吧，咱俩跟小孩一样，别人看见都笑话呢。” “嘿嘿……回家哥哥！” “回家，你看小白都等的不耐烦了。” “小白别跑，你也让我揉下。” 看着跑向小白的方小雅，李恒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还真是个没长大的丫头。 可不就是么，虽然已经工作了，但说到底也才二十一岁，一个在校大学生的年龄。 她呢，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甚至已经在计划着当母亲了。 到时候大孩子带小孩子？ 虽然现在很多家庭都是这种情况，但李恒在脑海中寻思了一下小丫头当妈妈的情景，还是摇了摇头，那画面太美。 养只狗她都没那么大耐心，更遑论将来养孩子了。 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当上妈妈了她就变了呢？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请示 第二天早上，刚八点，李恒就出现在了孟局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能通知让他一上班就过来，肯定是领导等会儿还有事儿。 “坐吧李主任，我等会儿到市里还有个会，所以让办公室通知你早点过来。” 其实李恒有些疑惑，田副局长是他们百货商店的分管领导，怎么这两次都是孟局长直接找自己。 “咱们长话短说，盖家属楼的申请上边已经批了，给划的地大概在这里。” 孟局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地图铺开，指着上面一处已经被圈起来的地方。 “地方挺不错的，离你们那边倒是挺近，地儿也不小，盖五栋楼绰绰有余。” 确实离他们单位近，按照地图上的距离来看，基本上就跟他从家里过来的距离差不多，只不过他在单位东边，划给他们盖家属楼的地方在南边。 见李恒盯着地图没吱声，孟局长就问道：“怎么样李主任，这个地方还满意吧。” “满意，地方满意，这如果还不满意，那总不能就盖在后院吧。” “你别说，那个后院我还真考虑过，但就是地方还是有点小，最多盖两栋，那到时候谁分上了谁没分上都是麻烦事儿，所以你这次这个提议不错，地方满意的话，那咱们就可以往下进行。 对了李主任，之前说的可不能变啊，五栋楼，你们三栋，给局里两栋。” “孟局这个你放心，说好的肯定不会变，不过还是应该有一点调整。” “什么调整？” “孟局您看啊，按照咱们之前商量的，一栋楼三个单元五层，每层三户，如果这样的话，我们那里并不能保证每个职工都能分到房，因为这样算下来三栋楼才有一百三十五户，而我们把双职工排除掉的情况下总共有一百四十九户，就差那几户，我总不能不给这个或者说不给那个吧，这说不过去啊。” 孟局长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头，李恒说的有道理，差的多了其实问题还不大，但就差这十来户，这不是恶心人呢么。 “等等……一百四十九户？不对吧？你是不是算错了，我怎么记得去掉双职工和临时工的情况下，总共只有一百四十一户？” 李恒听的还愣了一下，他可不信这是局长记住的，肯定是提前做过功课了。 “孟局，就算按您说的一百四十一户也不够分啊，更何况您把那十个指标没算进去。” “哦哦哦，对，还有十个转正指标呢，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咦？那不成了一百五十一户了？” “是这样的局长，少的这两户，一个是我，一个是赵明霞副主任，我们两个都放弃这次分房。” “什么意思？李主任你跟我讲清楚，为什么你们俩都放弃这次分房的机会。”孟局长一听竟然还能主动放弃要房子，这倒是让来来了点兴趣。 “赵明霞副主任是因为自己有房，而且是两套，按照规定她是不符合分房要求的。” “嗯，对，我想起来了，是她那个前……给她留下的，好像有一套还在外租着呢是吧？” “也不应该说租，是被街道办借用了，给她租金她从来没收过。” 孟局长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对这个女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那你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也刚买了一座独院，现在还正盖着呢。我跟曹主任提前报备过的。” “不是……”孟局长感到有些诧异：“我的李大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盖家属院，好好的买独院干嘛，怎么还得自己盖，那院子本来的房子呢？” “那院子本来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倒的差不多了，根本没办法住，买来只能重新盖了，至于您说我为什么要买，也不怕您笑话，是我爱人想买的，她去赵明霞副主任的小院儿里转过一次后，就一心寻思着也想有个自己的院子，这不……” “哈哈哈……没看出来啊，我们的战斗英雄竟然还惧内。” 李恒也笑了笑，没解释什么，惧内就惧内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李主任，按你说的既然房子不够分，那你是想做出什么样的调整？” “孟局，咱们之前说的一直都是每栋楼盖五层，我的意思是再多盖一层，变成六层，这样不但我们那里够分，就是局里也能多照顾几位，至于我们那三栋楼多出来的几户，我想把它留为机动房，以备不测。” 不测，怎么个不测，李恒没明说，孟局长也没继续问，俩人心里都明白，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六层……”孟局嘴里嘀咕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盖六层的难度会不会比五层高的多？” “领导，这个我也不懂，不过我是想找清大的建筑系教授来做设计图的，因为在房子内部的构造上我还有点想法。” 孟局长这下是彻底懵了，好家伙，这货之前到底是干嘛的，怎么连设计房子都会？ 李恒也没在意发愣的领导，直接伸手从办公桌上拽了一张纸，又拿起一根笔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领导您看啊，我的想法是……这是客厅，这是厨房，这是卧室，这边是阳台，这里是卫生间……” 他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讲着各个房间的用途。 把孟局长还真给唬住喽。 “我说李主任，你这都是从哪儿看的啊，这房子能这样盖吗？” “所以我才说想找建筑系的教授看看的，我觉得问题不大，无非就是把现在那些独立在外面的厨房和卫生间，装到每一户里边去了而已。” 孟局长觉得他现在都想搬进去住了。 “你不用找了，局里负责出面联系，到时候联系好了办公室会通知你过来的。” 你瞧，这样多好，他动动嘴，有人负责跑腿呢。 “领导，我听您的。我这里还有点事儿要跟您做个请示。” “你说，不过速度放快，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打算……” 第二百六十四章 疑虑 第258章疑虑 坐在小程开的车里，李恒面带喜色的哼起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名的歌。 “桃叶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在其位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每次他的心情只要一好，就会哼起上一世都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歌，至于歌名那就更不知道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好像这首不知道算戏曲还是算歌的歌，是个说相声的唱出来的。 你别说，一首十八禁的曲子，被这么一改编还挺好听，好像还整出来过什么万人大合唱的场面来，为戏曲的推广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来到这个年代，收音机里播放的要么是新闻，要么就是一些京剧。 这个京剧好吗？好，全都是些名角唱的，可他听不懂，是真的听不懂，连唱出来的词是哪个字他都搞不明白那种，所以收音机里每次只要播京剧，他立马就会拧走，与其听那咿咿呀呀的不知所谓，还不如听新闻呢。 不是说人家唱的不好，他觉得应该是他的欣赏水平太低，达不到人家那个层次造成的。 上一世好歹还是研究生呢，这一世却只读过私塾，唉…… 今天也由不得他不开心，到局里来的两件主要事情全部通过，尤其是组建建筑队这件事儿，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本来他想的是局里能帮他解决一半资金就可以，却没想到刚才领导大手一挥说局里全部给解决，唯一的要求就是将来建筑队接到工程，收到工程款后，必须上交一半给局里。 没等车子停稳，他就拉开车门走下去，一路小跑的来到曾处长身边敬礼问好。 因为那些工程款将来有多难要，他心知肚明，但这里边如果牵扯到局里的利益，那还会不会难要就是另一说了。 老孟在一旁听的是暗暗咂舌，瞧瞧人家这是什么关系，上边的领导都亲自请喝酒，啧啧…… “曾处长您忙您的。”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就停了两辆车，然后门卫室里有两个人，再就看不到任何有人的迹象。 想到这里李恒又想到上次孟局跟他说的，什么在单位里要团结同志，重大事项要跟同志们商量着来，不能独断专行。 就像今天这个事儿，他还不是立马就同意了。 …… “好，这位是我们处一组的组长乔建辉，阮小妹的案件由他们一组负责，让带你们过去吧，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就在李恒坐在车上往单位赶的时候，方小雅跟着孟科长则是来到了曾处长这里，提前联系过，他们今天到这边来主要是想再提审一下阮小妹。 “没问题曾处长，话我一定带到。” “好，你们跟着乔组长进去吧。” 甚至有的时候都不需要他们出面了，局里可能比他还着急。 这位曾处长是什么人，那可是他们局长过来都不一定能见到的，能直接跟上边领导汇报的主，他就不相信人家站那里是为了等他。 ….方小雅同志对于接二连三的案件都跟她们那行的人有关，感到有些疑虑罢了。” 看着曾处长坐上车离开，乔组长这才带着他们俩人往角落的一间屋子走去。 “嗯……”听罢曾处长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人我们已经带过来了，你们可以见一下，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希望你们能注意些，还有就是我们的人要在一边旁听。” 但方小雅不知道怎么滴，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才跟科长申请，想过来再见一见前一个案子的阮小妹。 如果不是听说是李恒的爱人想见，曾处长这边是不可能同意的。 不过刚才他也终于了解为什么这两次都是孟局召见他，原来是他们百货商店现在已经归孟局直接管理了。 在李恒看来这根本就不算要求，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到” 呵呵…… “孟科长，我听说你们申请想见阮小妹，是因为还有一个案子上的问题想问问她，怎么，是牵连到她了还是……” “报告曾处长，说牵连到阮小妹好像也谈不上，其实她跟我们这个案子的死者到底认识不认识还不一定呢，只是因为死者解放前同样从事的是那种工作，所以方小雅同志就想来见见她，碰碰运气吧，看阮小妹认识不认识死者，如果认识，就想打听一下死者的过往。 事情就是这样，案件只要移交到他们这边，外人再想见嫌犯，或者打听案件进度那根本不可能，除非有上边的大领导签字。 “这是必须的曾处长。” “呵呵，不用那么严肃，我说点私事，我们刘局长听说李主任酒量很大，上次把我们几个人都给灌倒了，有点气不顺，就约着这个周末想跟他再喝一次酒，今天见到你了刚好帮我带个话，这个星期天中午，到时候我们的车会过去接他，小雅同志你也跟着一起来。” 虽然跟自己男人私下里见过几次曾处长，也在一起吃过饭聊过天，但方小雅也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同样小跑过来敬礼问好。 方小雅抿着嘴笑了笑，上次喝酒她也在，她男人一个人把这边五个人全部灌翻，自己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着实让人挺惊讶的。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回去后让办公室出一份正式的申请文件，然后交到局里。 汽车拐进一个院子，看到站在院儿里的曾处长，车上的孟科长暗自苦笑了一声。 也就奇了怪了，又死了一个解放前做那个工作的女人，这次案件给人感觉，脉络倒是比较清晰，死者系自杀身亡，证据证人证言什么的也都能支持这个结论。 “方小雅同志……” 这是必须的啊！ 老孟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那么大面子。 没想到，他这个科长竟然也有跟着手下科员沾光的一天。 他怎么感觉这位领导比他还独呢。 “乔组长，这么大的院子再没有人了么？”方小雅扭头看看四周，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边院子我们不常用，平时就只留有两个值班的人，我们平时办公都在另外一处地方，只是不太适合你们过去，所以今天才安排在这边的。” “啧啧，有点浪费了。” “哈哈……上边的安排，我也没办法啊！”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关系 第253章关系 就在田科长头疼的时候，百货商店的院子经过施工队测量人员一下午的忙乎和沟通，已经把前后院改造的初步方案确定了下来。 下一步就是等待人员跟材料进场了。 “主任……” 郭孝坤呼哧呼哧的向正在院子里跟张连顺说话的李恒跑了过来。 “怎么了？” “刚才局里来电话，让您明早上一上班就到孟局长那里去一下。” “行我知道了，你让小程明天来早点，我到了就出发。” “好” “老张，我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咱们盖家属院的批复下来了。” 等郭孝坤走了后，李恒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张连顺说道。 “这么快？”老张有点惊讶，这报上去才几天啊。 “呵呵，快吗？这就是拉上局机关的好处，所有的手续自会有人帮咱们。” “你的意思是咱们的申请上边肯定同意了？” “那是必然的，如果是拒绝的话，局里根本就不需要我过去，直接电话里就通知了，孟局让我过去肯定就是商讨后续的问题，就是不知道给咱批的地在哪里。” “我想应该不会太远吧，总不能咱们在这里上班，他把地给咱批到通县去吧？” 呵呵，李恒笑笑没有说话。 现在是不可能，但是未来……通县都算是近的吧。 “主任，那你是不是这次过去还准备把咱们成立建筑施工队的计划，跟局里汇报一下？” “嗯，没错，肯定要汇报的，如果可以，这次盖家属院儿我都打算让他们参与进去，钱给谁不是给。 对了老张，一直没顾上问你，乐乐你怎么弄的？” 乐乐是老张的儿子，今年高中毕业，跟方小庆是同班同学，大学没考上，现在肯定是处于待业状态。 “哦，这不是新成立了一个国棉四厂么，现在正处于筹备中，回头肯定要招工，乐乐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我觉得进去应该问题不大。”ъiqugetv.net “国棉四厂”李恒嘴里念叨了一遍，然后想了想说道：“这样啊老张，我这里有一个转正名额，你去找个人换一下，把孩子安排到粮食局或者供销社去。” 说完就拍了一下张连顺的肩膀，也不等他的反应，转身就往办公楼走去。 老张站在那里足足愣了半晌，等他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的时候，李恒都已经开始上楼梯了。 看着那道背影，老张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眼眶却渐渐有些发红。 让他跟他媳妇儿头疼了一夏天的事情就这样被解决了。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来找李恒，可他自己都是人家刚帮忙从那个泥沼里拉出来的，再因为孩子的问题继续麻烦人家，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开不了那个口，所以他一直连让孩子过来干临时工的事儿都没有提。 ….谁承想人家已经提他考虑好了。 而且为了避免单位职工说闲话，还建议他跟外边的人把名额一交换，粮食局也好，供销社也好，在现在都是个顶个的好单位，不比百货商店差到哪里去。 空口白牙的如果想进那俩单位，那是想都不要想，没点关系你连临时工都干不上。 但如果用百货商店的正式工名额交换那可就不一样了，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 想到这里老张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也抬腿往办公楼走去。 这下今天晚上他媳妇儿终于不用再愁的睡不着觉了。 不过一想到家里那口子的奇葩毛病，正上楼梯的他不自觉的就抬手摸了摸后腰，唉……看样子今晚又得受累了，是不是应该过几天再告诉她啊？ 算了算了，还是顺顺当当的说出来吧，省的万一哪天说漏嘴了，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中年男人的痛，没到这个岁数，还真体会不来。 就像大伙开玩笑说的那话，想当年顶风尿三丈，现如今顺风溅脚面，有的话真不是瞎说的，要不然老美那家医药公司也不会光凭借那一种药就赚的盆满钵满，收割全世界的韭菜。 反正现在李恒还体会不到中年男人的痛，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无聊的翻看报纸等下班呢。 帮老张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考虑了许久才决定下来的。 单位里其他三位副主任看似都非常配合他的工作，但他总觉得跟这三位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张连顺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俩是天然的盟友。 而替盟友解决后顾之忧，也是应有之义。 这次他帮老张把儿子的工作问题一解决，相信老张以后对他肯定会更加的死心塌地。 有多少人这后半辈子活的就是自己孩子，这是国人几千年文明传承下来的一种家庭观念。 李恒没想着什么张连顺通过这件事儿就对他忠诚不二，他考虑的是一个好汉两个帮，再牛的人也是需要帮手的，强如开国，不也同样。 寻思了一会儿那个，他又想到了准备成立建筑施工队的问题，今晚回去后他打算先过去找那位杨队长谈谈，看一下人家到底愿意不。 如果有这个意向，他明天就跟孟局长汇报一下，如果别人根本就不愿意，那也就不用跟领导说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再去哪里找合适的，并且懂这行的人。 “哥……” “嗯？麻子？进来坐吧，刚回来？” “回来有一会儿了，我刚跑了一趟马三那里。” “不是说过段时间再去么，怎么今天又过去了？”正在掏烟的李恒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今天过去是给他送了瓶跌打损伤的药。” “呵呵，怎么，这才打了几次交道，同情他啊。” “确实有点，毕竟他现在也是给咱收票呢。” “嗯，你这点说的不错，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他想跟着咱们干？” “对，话里话外的透漏出了一点这方面的意思。” “这样吧，等明后天，我这边的一些事儿确定下来后，如果能成，到时候让他过来吧。” “过来？哥，你是说让他到百货商店来干？” “不算是百货商店，我打算在咱们这里新成立一支建筑施工队，当然，现在还只是想法，等明天跟领导汇报完再说吧。” “哦，我知道了哥。”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交换 第260章交换 李恒办公室，几位副主任都在，他们凑在办公桌旁看看那张地图，又看看一张白纸上画的图，脸上的表情都变的激动起来。 “主任，我能不能也申请一套房子啊？” 赵明霞盯着那张白纸上画的图看了一会儿后抬起头问道。 “赵主任，你不是有自己的院子吗？自己有房的肯定不行。” “我可以把院子卖喽！” 你这也太任性了吧，那么好的院子卖了，就为了要一套单元房，几十年以后怕不是要后悔的吐血。 “赵主任，你要卖的话可不是一座院子，而是两座。”李恒好心提醒道。 “简单啊，那座我直接捐了，我现在住的这座卖了。我真的太喜欢这个设计了，这可比我现在住的独院要方便的多。” 她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三位副主任都是大点其头，纷纷附和。 这让李恒一时之间又开始头疼起来。 “我知道了。” “好，这个月的奖励是每人半斤肉票，让他们去办公室领。” 让她不要养了，那根本不可能。 …… 从那天她送小白过来，说起狗时那眉飞色舞的状态就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出来了主任，上月三个楼层各一人。” 赵明霞听完后脸色立刻变的阴晴不定起来，其他三位一看她的模样，又低头开始研究起那幅图纸。 李恒说的方法到底好不好？目前看来是最好的了，不容易产生矛盾。 “那还是算了吧，我家狗比我命还重要，让我不要养了，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因为这个方法公布的还算是比较早，从现在到明年六月还有足足九次评选机会，你做的好了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会把票投给你，六次以上而已，绝对赶趟。 但是这里边有一点不同的就是，咱们是从六月份开始抓的服务问题，第一期服务标兵是七月评出来，今年刚好是半年时间，截止到明年六月，也就是评选月度服务标兵一整年之际，被超过六次评为服务标兵的同志可以优先挑选，有一个算一个，没有的话就作罢。 对于她来说家里养的那几只狗现在就跟她的孩子一样样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老张的眼睛却越睁越圆。 “嗯，昌明主任这个问题问的好，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看看到底能不能行的通，按照工作年限的话，说实话，咱们总共成立也没几年，这个就不说了，抓阄，咱们抓阄决定。 李恒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么……事情就是这些，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没？”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方法，或者说说自己的想法，看看谁还有更好更公平的办法。” 李恒转头看看四位副主任，见他们都摇头后，继续说道：“那就这样吧，散会，老张你留一下。” ….目前是我跟明霞主任都不参与分房，我们俩来做这个，其他所有人都参与，包括你们三位也一样。 接下来就是双职工，他们同样不参与抓阄，在服务标兵之后优选挑选，最后是参与抓阄的同志。 单元房的方便虽然确实很吸引她，但跟几只狗比起来，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没法比。 其实赵明霞卖不卖她的院子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爱卖不卖的，他只是出于一种同情的心理而已。 被一视同仁，三位副主任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在仔细琢磨一会儿后，都点头认可了李恒说的这个办法。 “老张，给你让你交换出去的那个转正名额，同样可以参与这次分房，所以你要想办法给你儿子多换点什么，比如职工身份换成干部。” 她一个人最孤独寂寞的时候是那些狗陪着她，她晚上害怕的时候同样是那些狗陪着，她不开心的时候……她开心的时候……这些年一直都是那些狗狗始终陪伴着她。 “赵主任，伱先不要冲动，你想卖院子也好，想申请家属楼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养的那些狗怎么办，家属楼的房子可养不下你家那么多狗，就算能养的下，你有没有考虑过方便不方便的问题。” “主任，那挑房的顺序总有不一样的，这个怎么说？” 想来让服务标兵优先挑选应该不会有人有异议。 “别那样看我，一套房子跟那个身份比孰高孰低不好说，但家属楼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就拿粮食局来说，他们因为有三栋过去遗留下来的家属楼，现在就算想再盖，估计上边也不会轻易给批，所以对于他们局里的人来说，一套房的吸引力还是不小的。 月度服务标兵同样是下面的同志自己打分评选出来的，几位领导又不参与，甚至都不过问，最多就是组织一下而已，因为都是无记名投票打分，还算是比较公允的。 “好了三位主任同志，不要研究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等将来真正的图纸出来你们再看吧，现在也只是我自己的一些设想而已，要想实现还得找人家真正懂行的人才行。” 市局不行分局嘛，东四不行了东单嘛，我相信这两个月下来，你在东单这边各区局也认识了不少人。” “那就这样，具体的办法回头我让办公室出一个告示，张贴在楼下的黑板上。昌明主任，上个月的月度服务标兵已经评选出来了吧？” 拍拍手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后，李恒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说道：“坐吧，都坐吧，下去后可以给同志们都说一下，让大伙也都高兴高兴，告诉他们目前在编的人员都有份，排除双职工啊，两个人都在编的仍然只能分一套，包括已经上报上去等待转正的几个人在内。” “我知道了主任，不管怎么说，这次我都要谢谢你，要不然我还……” “行啦”李恒不在意的摆摆手，阻止了老张继续说下去：“甭跟我说这个，建筑队的事儿孟局那里也同意了，等会儿我会让办公室出一个正式的申请文书交上去，到时候还是归后勤管，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工作要给我拿下来啊。”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拖后腿的。” “那就行，好啦，没什么事儿了，忙你的去吧。”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六十七章 判断 第261章判断 百货商店的职工情绪，因为不远的未来即将要到手的房子有多高涨按下不表。 下午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家后，李恒无意间看到了从方小雅包里掉出来的那张照片。 “嚯，这是又有案子了啊，还是女的，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动不动就杀人呢，唉……” 正蹲在那里跟小白玩的方小雅手上动作很明显顿了一下。 “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人都怎么了……” “不是这句，是最后说的那句。” “为什么要动不动就杀人呢？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杀人？哥哥你说这个女的是被杀的，不是自缢的？” “这么明显的被杀，而且是死后一段时间才被吊上去的，怎么会是自缢呢？” “那既然你们都按照这个定案了，你还拿着现场照片干什么？” “嘿，这是被粘上了啊，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没完了还，看来这次得把他们喝的三天下不了床才行。” ！！！ “你看她的脚啊，人死了后会变的无力，她的脚尖应该是自然的指向地面，而她的脚尖呢？从这张照片上看，她的脚尖是直直的冲着照相的那个人，这是不对的。 可不是急了么，平时俩主人基本都是一回来就会带它出去，今天却站在那里说话也没人搭理它，小白都急的出来进去好几次。 李恒拿起照片又看了一眼后非常肯定的说到。 “伱从哪里看出来的？”方小雅放下手中的狗走过来问道。 “唉……我都听的头大，行啦行啦，不说这个了，咱们出去遛弯吧，小白都急了。” “她说什么了？” “我今天跟我们科长一起去见了一下那个阮小妹。” “嘿嘿，哥哥，准确的说我已经调查过了，明天还要继续去查。” “我们科长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老曾可能是看你的面子吧，同意了，而且今天过去的时候他还专门等着呢。 “所以你想再调查一下？” 最后她又让我们找一个叫楚花娘的女人，说如果有谁能认出来死者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个头牌，只有她最有可能……” “你查到什么了？” 但根据她身上还没来得及上交的票据，以及这几天陆陆续续到的货发现，其中有两千多块钱对不上账。” 不是李恒不想给自己媳妇儿帮忙，因为他没办法看到现场，也没办法看到完整的卷宗，更接触不到那些所谓的证人，所有都是听小丫头给他的转述。ъiqugetv.net “我怎么看不出来她是被杀的？” 从照片上看，这个女的最起码也是死了一到三个小时后才被吊起来的。” 这个转述的问题就很大了，转述的那个人不自觉的就会带上些自己的主观判断，甚至是臆想出来，听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客观分析。 ….对了哥哥，他让我给你带话，说上次被你灌倒他们上上下下的都很不服气，所以这个周末他们刘局打算再请你喝一次酒，让你到时候等着他们的人过来接你。” “这老曾能让你们见？” “呃……”被自己男人问的小丫头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照片啊，很明显的啊。” 所以，要想破案，必须要亲自去现场看看，任何专家都一样。 听完小丫头的话，李恒也感觉自己脑袋里变成了浆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案子变的这么复杂了，该不会又跟特务牵扯到一起了吧。 “可是哥哥，根据现场情况分析，这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啊。” “对，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间屋子是一个大院后院其中的一间房，房主就是死了的这个女人，她是机带厂的外勤，发现死亡的前一天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这次出差总共出去了将近二十天，家里到处都遍布着灰尘。 “哎吆，你少喝点吧，上次喝酒那架势看的我肝都颤呢。” 而之所以最终经过综合分析得出自杀言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这次出去厂里总共给带了五千块钱让她去采购一些东西。 “所以你们就觉得她是畏罪自杀？”李恒接过小丫头的话问到。 一般情况下，人在死亡一个小时后全身的关节开始逐渐出现僵硬的情况，也就是常说的尸僵。 “喝水也不能那样喝啊，喝起来简直就跟不要命一样。”小丫头有些不满的拍了一下自己男人的胸口，然后挣开他的胳膊说道：“先不说这个呢，我过去见阮小妹，她倒是给我说了些东西，不过却把我说的更迷糊了。” 说到这里李恒停了下来，他偏过头诧异的看向自己媳妇儿：“你们不会是按照自杀定案的吧？” “哦，我去把衣服一换。” 刑侦科的同志根据现场的痕迹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现场除了她还有报案人留下的痕迹之外，再没有别人的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调查笔录里我发现，有人指认说死者解放前曾经从事过暗门生意，当然，那个人说的也比较模糊，只是觉得像，不是很肯定。” “她告诉我照片上的死者确实非常像她们之前另外一家楼的一位头牌，但她又说那个头牌早在解放前就被别人赎身，带到津市去了，可这个死者根据我们的调查，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四九城，而且年龄也不相符。 “放心吧媳妇儿”李恒伸手把小丫头拉进怀里，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嘛，喝酒就跟喝水一样。” 你看电视上演的那些破案片，即便是上边的专家下来指导破案，他也得到现场去实地走访一圈才行，没几个人能只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就可以破案的。 所以，为了不干扰小丫头的思路，他决定自己还是闭嘴的好，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了。 看到主人准备带它出去，小白已经高兴的在门槛那里蹦来蹦去，结果一不小心被拌了一下，来了个脸部着地，给李恒笑的都不行了。 小白则是幽怨的看了一眼人，然后出溜回自己窝里去了。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六十八章 调查 当李恒像只勤奋的小蚂蚁一点一点的往自己的仓库里储存各种肉，以及粮食的时候，有一群人正聚在一起研究着市场上的变化。 “我说丁队长，你没发现最近鬼市流通的肉票少了很多吗？” “当然发现了，我还派人在各个鬼市都看过，近一两个月确实少的厉害，给我的感觉好想有人提前都收完了，而且不止是肉票，就连粮票的交易都少了很多，那种大批量的交易更是不见踪影。”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领导，我现在也搞不明白，手底下控制的那几个人经过我们调查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 “嗯，这我倒是听说了，你把马三跟跛子还有小六几个人都快打死了。” “呃……我……我这不是担心……担心他们隐瞒么。” “丁队长，下手一定要有分寸，真要是弄出什么人命案子来，我可保不住你。” “我知道了领导。”坐在办公桌另一侧的丁队长，小心翼翼的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行了，心里有谱就成，还是要抓紧时间调查，把这个问题一定要查清楚。” “是” “去吧”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这位丁队长忍不住又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同时心头也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由不得他不疑惑，鬼市方面他不是没有进行监控，也知道少了很多肉票粮票的交易，说是有人私下里偷偷收了，也能说的过去。ъiqugetv.net 可问题来了，他收票干嘛用？白天正规的市场他也派人监控了，没发现有突然多出来的大批量的购买肉的现象发生。 几乎都是些正常的买卖，多是几两一斤两斤，了不得有个买三五斤的，但这都很正常。 因为市场上每天肉类产品的投放总量在那里放着呢。 甚至就连肉联厂屠宰场那边他都派人过去摸过底，能从那边直接采购的基本都是单位的，哪些单位待遇好买的多，哪些单位买的少他们也都心里有数，同样没有看到什么变化。 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那些票到哪里去了？ 有人收起来专门囤上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那些票里有长期的，同时也有有限期的，这玩意囤着干嘛啊，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他还找人专门在一些票上留下些痕迹，就想看看这些票都是谁用出去的，可收票的人好像提前知道一样，每次都能把他安排的人跨过去，根本就不收，偶尔有那么一两张被收走，他也根本没办法去找。 四九城大了，市场也多，他还做不到各个肉摊子跟前都安排上自己人查看。 想破他的脑袋也想不到有个李恒这样的怪胎，每天买肉就是只买一两斤两三斤，而且还是见天的换着市场买。 还有就是他并不是全部的肉票都买大肉，在市场上他也经常会跟那些过来卖自家东西的人拿肉票换。 比如今天他就用肉票换了一罐菜籽油，人家自己家榨的，本来是打算到市场上换些粮票，可让李恒三两句说的就用肉票给换了，还连罐子都被提走了。 只要是能保证让他度过那几年寒冬的东西，李恒是荤素不忌，什么他都要。 不一定非得是肉和细粮，油、菜、副食、鱼这些他都往自己的仓库里搬。 反正地方够大，还不用担心坏。 花生瓜子糖烟酒这些，他的仓库里也不少，还有点心，罐头、能买到的各式水果，甚至是卤肉、烤鸭、烧鸡。 这两年可以说是未来二十多年内最好的光景了，这个最好指的不只是粮食的收成，还包括大环境。 等到开始还账之后你再看，情况就是直转直下了。 …… “咦，哥哥，你今天怎么什么都没买。” 正在镜子跟前梳头发的小丫头看到从外边空手而归的丈夫，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本来就不是天天买东西的好吧，怎么从你嘴里出来我就跟败家子似的，不花钱心里难受啊。” “嘿嘿，没没没，我家哥哥最会过日子了，勤俭持家，我辈楷模，我刚才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而已。” “丫头，你这话说的够虚伪的啊！”李恒靠在门框上斜楞着眼睛看向自己媳妇儿。 “哪有，我很真诚的，你看我的眼睛……，看到没，里边都是真诚，真心实意。” “得了吧，这话你自己信吗？” “哎呀，李二恒你别揉我头发，我刚梳整齐。你瞅瞅啊，这都成什么样了。” 小丫头噘着嘴站在镜子跟前，看着自己又变的乱糟糟的头发。 “来来来媳妇儿，你坐这里，这次我帮你梳。” “得了吧你，让你来还不知道要梳到什么时候呢。”小丫头翻了个白眼就伸手抢过木梳子，自己对着墙上的镜子又开始重新梳起来。 “你别捣乱了哥哥，我都饿了。” “饿了啊，那我赶紧换衣服去，丫头你刚才给小白喂了吧。” “喂过了已经。” “那行，我们食堂今天蒸的是大包子，莪打算等会儿多买几个，下午下班回来给爸妈送过去，让他们也尝尝。” 正在梳头发的小丫头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里屋那边，因为柜子挡着，她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对着那边点点头，小声说了一个字“好”。 “丫头，你好了没，我换……呦，怎么了这是？” 从里屋刚走出来话还没说完呢，方小雅就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 “没事儿，就是想抱抱你。” “好，抱抱！但是媳妇儿啊，你不饿了吗？晚上回来让你好好抱，现在咱们先出发，去祭祭五脏庙。” “嗯”小丫头点点头，踮起脚尖在自己男人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后的衣服架子那里取下帽子戴在了头上。 “走吧哥哥！小白再见！” “汪……” 知道两个主人要走了，小白从窝里爬出来叫了一声，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俩出门又把门关上后，才走到大门那里嗅了嗅，然后径直就卧在了门边，似乎是打算在这里等他们再次出现。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好消息 经过昨天的发酵，今天百货商店的职工情绪已经达到了顶点。 盖家属院，分房，只要房子不到手上，这个话题度根本就降不下去。 不但是单位里热闹，外边的人同样也在讨论。 “好好好……改天，改天咱们一起坐坐。” …… “安局长啊，没问题没问题，找个时间兄弟我做东。” …… 诸如此类 一早上的时间李恒啥事儿没干成，全接了电话了。 不光是区局，甚至还有上边有些单位的领导把电话打过来，有的人他压根就不认识，可以说连见都没见过那种。 可没办法，人家把电话打过来了，他就得陪着唠会嗑。 询问的话题都大差不差，基本都是围绕着房子的一圈。 上边的人说话还能含蓄些，可有的区局领导就比较直接了，开口就是想拿一个名额跟他交换，还有一位甚至直接说想拿俩换的。 也就是小舅子考上大学了，要不然他这会儿绝对会直接把那本电话号码联系本丢到他面前，然后十分豪横的告诉他这上边的单位你随便挑。 “孝坤，你坐这儿接电话，无论谁打来的，你都说我去郊区检查仓库去了。” 趁着一个空挡的功夫，他把郭孝坤叫过来帮着接电话。 “知道了主任。” 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李恒没搭理，转身就准备往办公室外走，结果刚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主任，电话那边说他姓刘，刘秘书，他说这么一说您就知道了。” “刘秘书？”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李恒一听，赶忙转身又走回来接过了电话。 见状郭孝坤什么都没说，非常自觉的主动退出了办公室，并且把门给拉上了。 “刘秘书你好，我是李恒。” “李主任你好，领导让我问一下，你们那里这次的分房政策是准备怎么分，因为选房子总有先后的嘛。” 好家伙，房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图纸都没出来呢，领导都来关心怎么分房的问题了，李恒在电话这边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刘秘书，我们的分房政策是这样的……” 听完后，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样啊李主任，电话先不挂，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然后看还有什么指示，你那里的电话今天跟总台一样，太难打，我担心挂了后，一会儿又半天拨不进去。” “呃……呵呵，今天电话是有点多了。刘秘书，我等着。” 过了几分钟电话就被重新拿了起来，但让李恒没想到的是电话那边换人了。 “李恒主任，还在不在。” 本来还翘着二郎腿正在那里晃的李恒，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立马就直起了腰。 “首长，我是李恒。” …… “您放心，我们每个月的服务标兵都有公示，而且投票期间我们几个主任是全程不参与，每个职工的票都是以无记名形式投出来的，包括最后的唱票也都是职工们自己选人来进行，我们主管营业的副主任最多就算是一个组织者，明确一下纪律而已。” …… “对，我们都不插手，红榜黑榜都一样。” …… “截止目前已经评选出来了三次，下面的职工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言论。” …… “对，因为往后每一次的评选都牵扯到了未来是否能够优先挑房子，我感觉肯定会发生一些龌龊，不过我也叮嘱工会了，让他们要时刻注意同志们的情绪。” …… “我？我不要房啊，我有，刚买了一座小院。” …… “嘿嘿，首长，主要是我爱人可能比较喜欢住这种平房吧，习惯了。” …… “真的真的，这点您放心，其他几位要房子的副主任也都是一视同仁的参与抓阄，到时候也欢迎首长过来现场进行检查指导。” …… 这次电话那头说的话有些长，李恒听的时候先是微微蹙了下眉头，紧跟着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大大的喜色，甚至还微微握了握拳头。 “我知道了首长，未来这几个月我肯定会比之前更加努力，更加认真，保证不负您和我的老领导对我的期望。同时您交待的事情莪也会好好考虑的。” …… 挂了电话后，李恒长长的出了口气，讲真的，每次在跟这些首长们对话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有些紧张。 其实这么些年下来，他见也见过不少，直接间接接受的表扬也不少了。 但就是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仍然会有这种情绪。 刚才在电话的最后他之所以会面带喜色，就是因为电话那头的首长，给他透露了一个关乎他自己切身利益的消息。 百货商店将于明年春节改名，并进一步提高级别。 他因为六月份率先提出的转变态度，切实做好服务百姓的前沿阵地，而受到过上面领导的点名表扬，所以这次他成了全票通过的第一任百货大楼领导。 也成了目前唯一一位被确定下来的人选。 他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就是领导让他考虑一下，当前几位副主任到时候该怎么安排，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肯定不可能所有人都坐直升飞机上去，这也是应有之意，那么就要看该怎么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 当然，这是在不调走的前提下，如果要调走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张连顺未来的工作安排他都想好了，后勤科科长的职位非他莫属，并且还从副科提到了正科，级别也给解决了，应该问题不大。ъiqugetv.net 其他三位还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还有三个月，时间并不紧迫。 其实除了赵明霞不好说之外，刘昌明跟陈自贵，李恒相信他们两位并不会想走，因为那个即将要动工的房子。 唉……他的工作还真是不少啊。 “叮铃铃……” 电话铃声的响起，打断了李恒的思维，他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并没有理会正在响的电话，而是走过去径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直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的郭孝坤，一看领导出来立马小跑了过来。 “主任……” “嗯，按照我刚才说的来，你去接电话吧，把是谁打过来的都记下。” “我知道了。” 第二百七十章 安排 “主……主任，王副主任是我的主管领导，没有他的命令，我哪儿干这样乱来啊。”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乱来。”李恒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 “我还是那句话，证据呢？你说是王副主任指使你这么干的，好啊，伱把证据拿出来，总不能红口白牙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空口无凭啊，断案都讲究一个证据。 我现在能知道的就是，后勤这块，当初指定的是你当负责人，后勤台账，后勤的固定资产，都属于你的管辖范围，现在出问题了，我不找你找谁？” “主任，您……您不能冤枉我啊。”站在那里的老蔡这会儿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腿不停地颤抖着。 显然，他现在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我冤枉你什么了？老蔡，咱说话得负责任啊，你是后勤的主管，后勤出问题了我难道不该找你吗？” “可……可那些假账，确实是王副主任让我做的。” “我非常想相信你说的话，但问题还是那个，证据啊，得有证据啊我的同志，你不能就这样随口一说我就得相信吧？” 李恒坐在那里非常无奈的双手一摊。 “哥，你找我。” 但我就是没想明白，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就为了那点钱丢了工作，我觉得不值当吧。” “呃……二恒，我怎么感觉你也看出来他是装的了？” 就为了那区区一两千块钱，把一个这么好的工作弄丢了，划算吗？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老蔡嘴角的一丝冷笑，虽然转瞬即逝，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 “孝坤，你派人把你把麻子……唉不是，把王明利给我叫过来。” 姜还是老的辣啊！ 如果就这样报上去，那王进得可就真的是裤裆里掉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还是那样，坐下来后无论李恒怎么问，反反复复都只说自己是冤枉的，是领导下的指示他才那样做的，他不敢违背领导的命令等等。 说到这里老张停了下来，李恒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好的主任。” “哥你说。” 这招聪明啊。 “二恒，这家伙不老实。” “这有啥辛苦的，不就是盯个人么。”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李恒的兴趣。 “蔡平桂同志，你先坐，坐下来慢慢说。” 提起喝酒麻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他天生对酒精过敏，滴酒不能沾，就连打针时的酒精消毒都不行，挨到皮肤就能引起过敏反应。 工作是肯定保不住了。 “哥，我喝不成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那也就是说，缺少的那部分固定资产肯定是这家伙倒卖了，或者干脆就是直接贪墨了。 想到这里李恒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郭孝坤。 ….“嗐，咱们车队有辆大车好像是化油器出了点问题，我帮着拾掇拾掇。” 是个人才啊这货。 不过，紧跟着他看向老蔡的目光就是一凝，不过也是转瞬而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此时他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把手弄那么多油？” 这件事儿必须要搞清楚，不是说为了给王进得洗干净，最主要的是，损失的钱必须要追回来，还有就是，贪墨的那个人必须要绳之以法。 “喝不成酒汽水总能喝吧，我到时候把小虎也叫过来，咱仨一起聚聚。” “那老蔡看着好像很紧张，张口闭口的喊冤枉，腿还不停地抖，但给我的感觉非常假，有点那种……嗯……对了，矫揉做作，刻意为之。” “那这样吧老蔡，你回去把账本上所有不对的帐，一桩桩一件件都罗列出来，然后再写一份情况说明，一定要写清楚王进得同志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什么样的命令，记住每一笔都要写清楚。”biqμgètν.net “行，我给你安排点事儿。” “他是不是装的姑且不说，但他想给王进得身上泼脏水是肯定的。 这家伙在扮猪吃虎啊！ 他是故意把脏水往王进得的身上泼。 …… 不管他是谁，不管牵扯到谁。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是应该看看……” 李恒伸出手向下压了压，他现在有兴趣跟这家伙好好的玩玩了。 老张坐在那里一直也没说话，只是侧过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老蔡。 “如果……二恒，我是说如果啊，他是在别人的授意下这样做，而且那个人还给他有别的承诺……” 把老蔡打发走了之后，他坐在那里一时有些沉默。 “哦？老张你看出什么了？” 见人都走了，李恒坐在那里还不说话，老张干脆开口叫起了他的小名。 老张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举着黑乎乎的手走了进来，这个称呼可是让他愣了一下神，还特意扭头看了看，发现长的并不像。 “嗯，认识就行，从今天下午下班开始，你给我把他盯死，这两天辛苦一下。” 然后，他现在可能知道了王进得的事儿，所以想把一切都推到那家伙身上，给你来个说不清。 李恒又有些疑惑了，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管这事情究竟是不是王副主任下的命令，到底是不是他贪墨的，把你蔡平桂牵连进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具体的经办人。 “后勤办的老蔡，蔡平桂，知道不？” “王明利是我战友，刚从部队回来，我安排到车队暂时先开大车，这两天还没正式上班呢，我打算让他去跟一下这个蔡平桂，看看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呢。” “知道，昨天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从后勤领东西，找他签的字。” “对了麻子，这个星期天，你嫂子让你上家吃饭，她给炒俩菜，咱哥俩喝一杯。” “喝汽水那绝对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记住，今天下午下班后就开始盯。” “知道了哥。” “对了麻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百货商店的张连顺张主任，之前我们俩都在废品站，又一起调过来的，他以后主管后勤。”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七十一章 出事 中午吃饭，方小雅仍然是把她的好闺蜜冯欣怡拉过来一起。 不过冯欣怡这姑娘倒是挺懂事儿，过来见到李恒第一句话就是：“二恒哥，我以后可能也会经常到你们这里来上灶，我今天把我的饭盒都带过来了，打饭我自己来吧，就按照外边人的待遇就行。” 嗯，这姑娘够自觉，非常好。 偶尔过来吃那么一顿两顿的，按照内部职工价来还无所谓，谁还没个朋友过来蹭顿饭了。 但如果经常过来就不能这样了，内部职工价是给全体职工的福利，不是给外人的，如果大家都天天带外人过来享受这个价格，那根本就没办法推行下去，哪家单位也经不起这样的亏损。 “好啊，你直接排队打饭就行，我等下给食堂的人打个招呼。” 想到这里吃饭，不是随便你谁来我就卖给伱的，不给里边的食堂负责人老金打招呼让他登记上，你就是掏钱我都不卖给你。 打完饭，方小雅直接就领着冯欣怡，跑过去跟赵明霞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徒留下李恒一个人站在那里凌乱。 “嘿，这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啊！” “一个人端着饭盒站这儿干嘛？还不找个桌子坐下。” 李恒看了眼已经坐到一起的三个女人，正准备找个桌子坐下呢，身旁就传来了张连顺的声音。 “哦，原来弟妹又把你抛弃了啊。” “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不会说话就少说点。”李恒笑骂了一句后，端着饭盒往角落的一张空桌子走去。 老张也不在意，跟在后边就过来了。 “二恒，你觉得农税局怎么样？” 坐下后不久，老张就开口问道。 怎么样？ 未来的财神爷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怎么，你给孩子联系到这家单位了？” “干部身份不好弄。”老张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对这个指标感兴趣的人很多，但是那个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也清楚，那是要经过上面审批的，不是随便谁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农税局这个怎么说。” “这个他也不能直接给，不过他可以给孩子办个插班，去他们农税干校上两年学，出来以后就是高中专毕业，身份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卧槽！ 这踏酿的是个能人啊！ 李恒听的是目瞪口呆，深感佩服！ “那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孩子这样弄？” “呵呵，我找的这个人是个科长，还年轻，他两个儿子最大的也才八岁。想安排到咱们单位来的这个孩子是他哥家的，之所以没有让这个孩子去上学，主要是因为那所干校只收高中毕业的学生，他那个侄子只是初中毕业而已。 而且他也是冲那套房来的，这点他对我倒是很坦诚，说将来房子分到他侄子名下，但是住的话是他们一家人住。” “呵呵，确实聪明，既帮哥哥家的孩子把工作安排了，又能给自己落套房子，行吧，既然已经联系好，那就着手去办吧，这不是刚好开学没几天么，抓紧时间，还不耽误孩子上学。”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打算先跟你说一声。” “该办的尽快办，免得夜长梦多。” 单位升格的事情李恒暂时没说，老张这里他准备留到最后再谈。 …… 吃完饭后，人家那三个女人好像是约好了准备出去逛逛还是干什么，反正是方小雅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她们就一起说说笑笑的走了。 见状李恒也没啥办法，只能是准备自己出去溜一圈然后再回来休息会。 “主任……”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声音，他回头一看，是麻子刚从食堂里跑出来。 嗯？ 看着由远及近小跑过来的麻子，李恒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被他裤腿边上的一块深色污渍吸引了目光。 “哥，我……” 麻子跑到他面前刚想说什么呢，就被打断了。 “什么都先别说呢，回屋里去把裤子一换，给这条裤子打点肥皂先泡上。” “啊？换……” 随着李恒手指的地方，麻子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就住嘴不说话了。 “去吧，我在大门口等你。” “唉，我马上就来。” 大门口，李恒面色平静的站在路边等着去换裤子的麻子，心里却忍不住的在嘀咕。 这家伙干什么去了，怎么裤脚边上会有血迹？biqμgètν.net 麻子刚才穿的裤子是部队上发的，见得多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块污渍是血迹干涸以后的印迹。 而从麻子的反应来看，那应该不是他流的血，要不然刚才直接就会解释，而不是听他的立马就说回去换。 “哥……” 不大会功夫麻子就重新换了一条干净裤子过来了。 “走，往那儿走，边走边说。”李恒抬手指了一下西边。 “说说吧，什么情况？” “我昨晚把人打了，那血应该就是昨晚滴上的，我可能没注意。” “你没事儿吧？”看看这话问的，听到把人打了，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要打人，而是先问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您瞧，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李恒偏过头又打量了一番身旁的麻子后，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儿？对方是谁？” “对方应该是盯马三的那帮人。” “你昨晚又去马三那儿了？” “我昨晚还真没去。” “那怎么会跟他们起冲突？” “是这样的哥，昨晚我最后一趟车出回来都晚了，吃完食堂给留的饭已经八点多，就一个人跑出去溜达，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随便转着就转到离马三家不远的地方。 当时我也没多想，转身就又往回走，结果刚走没几步我就发现后边有几个人跟着我，我也没客气，把他们引到那附近一个人少的胡同里，直接把他们全部放翻后我就走了。” “放翻？”一听这个词，李恒的双眼瞬间瞪的溜圆。 “哥你别误会，只是全部打的躺在地上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把话给我讲完。” “其中有一个被我一手刀砍在喉咙那块，当时就翻白眼躺了下去，会不会……会不会那啥我也不敢肯定。” 麻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就跟蚊子叫似的，说着他还缩了缩脖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架 “其他几个呢？你一共打了几个人？”李恒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一共五个，其他四个都不重，最多就是断几个肋骨，折个胳膊折个腿的。” 窝泥玛…… 这叫不重？那什么才叫重？非得死几个吗？ 李恒感觉自己血压此刻都有点升高，他最担心的事儿还是来了。 麻子也知道自己惹祸了，讪笑着说道：“哥，昨晚不动手不行啊……” “先甭跟我说这个,他们看到你长什么样啦？” “呃……应该看到了吧，昨晚我没打算去找马三，所以什么伪装都没做。 不过那会儿天都黑了，路上的灯光又比较昏暗，应该是没有看清，因为我现在都回忆不起来他们到底长的什么样。” 好么，把人都打成那个熊色了竟然连样子都没记住。 “这样啊麻子”李恒想了想说道：“不管对方到底能不能记清你长什么样，这几天你都少出门,除了正常出车之外，最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马三那里就更不用提了，等我打听清楚之后再说。” “我知道了，哥，对不起啊，又给你惹麻烦了，我昨晚应该把他们甩掉就走的，可我一想到马三被他们打的那个惨状,心里就有股子无名火,所以就没能忍住。” “我理解”李恒抬手拍了一下麻子的肩膀：“对了,能看出来他们是干嘛的吗？受过训练没？” “不像是受过训练的,手底下都稀松平常的很，其中有一个好像是练过拳，看着能摆两下花架子，但也就那样。” “不对啊麻子，你小子蒙我，你不是没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吗,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打马三的那伙人。” “呃……哥,其中有一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好像练过的家伙，我之前发现他盯过马三，所以我才……” “你现在行啊，跟我说话都说一半。”李恒抬手就给了麻子一个脑瓜瓢。 “说，还有什么没讲清楚的。” “没了哥，真没了。” “最好真没了，再让我知道你小子还有什么连我都瞒的，仔细你的皮。” “呃……呵呵，哥，呵呵……真没了，我对天发誓。” “得了吧，你每次闯祸都会跟我发誓，现在发五也不好使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麻子抬手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恒没搭理他，转着头看了看这才发现他们一直往西走，已经都走过大广场，再往前的话都该到心脏那里了。 “行啦，往回走吧。你啊，以后也甭跟我发什么誓,我根本就不信那套，记住我说的话就成，要真的用心用脑袋记住，别光过了嘴瘾。” “知道了哥，回去我除了出车就乖乖呆在单位，这段时间哪儿都不去。” 话说这到底是哪家单位的，真的就这么肆无忌惮吗？ 一边往回走着，李恒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他在东四和东单分局都侧面打听过，也没打听出来什么，应该不是他们的人。 那能是哪儿的？他也没见有哪家单位还负有管理市场的职责，真给他整迷糊了这次。 总不能去找曾处长打听吧，他那里倒是肯定能得到答案，但这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谁闲的没事儿干打听这个啊。 麻子知道李恒正在想事情，乖乖的跟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大概能猜到身旁这位正在想什么，有心想说其实可以直接问马三，但害怕又挨熊，就没敢说什么。 让他这位哥哥白白掉了不知道多少头发。 李恒其实就是钻到思维误区里，他下意识的把马三给忽略掉了，一切源头都是从马三哪里起来的，过去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哪还用得着费心费力的琢磨。 …… 此时那位丁队长看着一屋子躺着的五个手下，脑袋都快炸了。 好家伙，两个断胳膊的，一个断腿的，还有一个断了三根肋巴骨，那边更有一个目前还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好像是什么喉咙那里出问题了。 这都什么情况，怎么一晚上就成这样了。 “焦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丁队长走到那个断肋骨的手下床边沉声问道。 “队长，是这样的……” 听完这个叫焦广的手下描述昨晚的情况，丁队长整个人都快傻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们连对方到底是干嘛的都没搞清，就去盯人家了？” “呃……是的队长。因为当时已经八点多了，他一个陌生人往胡同里钻……” “那管你屁事，我让你们去是干嘛的？”没等焦广说完丁队长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还以为他是去找马三交易呢，合着搞了半天你连他俩到底认识不认识都不清楚，这个人你们之前到底见过没？” “没……没见过，莪把他们四个也问了，都说没见过，脸生的很。” “那为什么不放他进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找马三的。” “不是啊队长，当时他都走到胡同口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掉头往回走，我们这才想着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是干嘛的。” “结果就看了个这？”丁队长抬手指了指五张床上的五个人。 “对方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年纪倒是不大，看着好像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长相嘛……哎，小虫，你还能记得昨晚那家伙长什么样不？” 丁队长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连长相都没记清，要你们还有何用啊！ 结果更让他头大，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能说得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样的，哦，那个喉咙有问题的只能摇头，他说不了话暂时。 其他四个人讲的归拢了一下就是：中等个子，偏瘦，短发，脸型也是瘦脸，至于其他的，没啦。 这讲了跟没讲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不讲，丁队长觉得不讲的话他可能还没这么生气的。 “行了行了，你们好好休息吧。”他有些烦躁的摆摆手，然后转身往屋子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焦广，那人是个练家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害怕 “队长，他还真不像是练家子，不过却是经过训练的，出手狠准稳，丝毫不拖泥带水，就是直奔着把我们打残来的。 不怕您笑话，我们五个人，人家一共只出了六拳一腿。” 焦广的话让丁队长的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忽然感觉自己后背都有点凉嗖嗖的感觉。 “你是说，他是部队上的人？”他可能都没注意，自己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对，我觉得应该是，只有那些当兵的才会直奔着你的要害部位招呼，经常在外边跑的绝对不会一出手这么狠。” 丁队长此时已经有些害怕了，他这个队长可不是正式官职，如果死了伤了真没人管。 就像是这个五个人的医药费，那可全是从他口袋掏出来的。 “好，我知道了焦广，你们先好好休息安心养伤，我这就去跟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儿，放心吧，不会让伱们白白挨打的。” 安抚了一下几个人的情绪，又给他们留了些钱后，丁队长匆忙离开了这间屋子。 去跟领导汇报？ 站在办公楼上，看着还没结束退场准备给我们铺路的建筑队，看着这些被叫来帮忙卸砖卸沙子石子的临时工，我忽然想明白了。 “你想坏了，继续留在咱们那外。” 想明白那些的李恒急急吐出一口气，同时也自嘲的摇摇头，心外暗自嘀咕道：还真是够蠢的，竟然让那点破事儿烦了两天，你踏酿的是会去问问马八吗？这是是什么都含糊了。 最前那句话李恒听罢之前笑了笑，那高后句玩笑话，根本当是得真。 上一步究竟该何去何从，我现在十分迷茫。 我终于想通了，那一刻我真想在自己脸下扇一巴掌。 李恒经过两天的打听，始终还是有能搞明白这伙人到底是什么单位的，而且七个人被打成这副模样，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就报警了，可公安竟然还都是知道，那就让我是免没些浮想联翩了。 这些人是屁的单位，搞是坏不是某个人的白手套，要是然是可能被打的这么惨还是报案。 说到那外刘昌明停上来叹了口气：“说实话，你是是舍是得离开那个院子，你是对百货商店那七个字没感情，你想看着我越来越坏，而你现在还没结束怀疑，他能带领我越来越坏。 出手的那个人如果是退伍了的还好点，可如果现在还是部队的人，我就只能祈求人家有把那件事儿当回事吧。 李恒也是最近才了解的，所以我刚刚才会这样说。 一场突如其来的碰撞让两边的人都互相忌惮着另里一方，反而还出乎意料的静了上来。 “怎么，那么慢就想含糊啦？说说他的想法。” 你是希望改天你把名单报下去了前，他们一个两个都来找你说前悔了。他也不能跟他爱人，跟田副局长都坏坏的商量商量。” 李恒听了刘昌明的话微微一愣，然前就转头看着我说道：“昌明主任，他可要考虑含糊啊，老话是是都说宁当鸡头是做凤尾嘛，一样的单位，一样的同事，从之后的领导变成了某科室的副科长，那种心理下的落差可是是一点半点。” 高后商量过了，领导就一句话，让我紧紧跟着那位李主任的脚步，而且是能用走的，得用跑的跟，要是然很可能就会掉队。 “老陈，你觉得他应该去找咱们这位主任，坏坏的敞苦闷扉谈一谈，一起共事八个月了，他应该也能看出来，那位跟别的领导是同，我是没想法，也是没能力，更没下边人支持的。” 我现在住的这个独院高后我媳妇儿娘家当年给的陪嫁，只是过是房契和地契下写的还是老丈人的名字，有没过户而已。 “老陈，那种问题他跑来问你这是是纯纯的问道于盲嘛。”赵明霞摊开双手苦笑着说到。 赵明霞见状愣了一上，紧跟着就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被抛弃了啊，随即就暗自叹了口气。 陈自贵默默地摇了摇头，神色间显得颇为萧瑟。 不说别的，这次很有可能是给领导惹下大祸了，这要是被领导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收拾他呢，他才不想过去自找麻烦。 是那个世下除了我这两个孩子之里，唯一一位跟我还没血缘关系的人。 所以，再给我分一套房子仅仅只是锦下添花。 看着我的背影，老刘也笑了，我站在这外有没动，转头看了看忙碌的院子，就像刚才说的，我怀疑那外会越来越坏。 “不是昨天您跟你说的这个关于咱们百货商店升格的事儿。” 陈自贵那外就比较麻烦了，我说到底也只是给这位老板看家的，那次升格，代表着合营之前的过渡期还没顺利度过，我也完成了我的历史使命。biqμgètν.net 说罢李恒拍了一上刘昌明的胳膊，转身往公厕方向走去。 再说了，是是还没这套房在这外呢么，就冲这套房，哪怕是让你当售货员去，你也乐意啊。” 是止是是报案，甚至连正规医院都有去。 虽然是是很理解那其中的意思，但老刘很愚笨，我知道田副局长绝对是会害我，因为这是我亲舅舅。 “你明白，昨晚下你想了一晚下，百货商店从成立之初你就过来了，当时是什么情况，一间破屋子，名字叫百货商店，呵呵，整个屋外的货物加起来都有没一百件，总共一个人，两把破算盘，直到去年合营之前你们搬过来才算是渐渐的步入了正轨。” …… “哦，昌明主任啊，没事儿？” 跟田副局长商量？ 那两天跟七位副主任都谈过了，张连顺这外是最紧张的，因为我压根就有想过要离开那外，至于是副主任还是将来当某个科室的科长副科长，那有所谓，反正都比在废品站要坏的少。 “老刘啊，你还是昨天这句话，不能快快考虑，是着缓，真的是用着缓。 呵呵，他还不傻，怎么可能去。 刘昌明家确实有房子，但我老丈人家没，而且还是止一套。 “主任” “他又是是是知道你，你不是一混日子的，所以如果赖在那外是走了，至于他……他老板怎么说的现在？” “赵主任，他说你现在该怎么办？”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方向 “找主任谈？”陈自贵愕然看着赵明霞。 “对啊，你现在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怎么办，你那位老板又没什么说法，不找他找谁，老陈，他现在是你的直属领导，有问题咨询他，或者是找他谈心这都是很正常的。” “赵主任，你刚才说你就赖在这里不走了？”biqμgètν.net “不然呢，你觉得我有地方去吗？” “那以后怎么安排你？” “现在还不清楚，主任那天只是说让我考虑，具体的我也还没跟他说呢。” 听罢陈自贵点了点头：“行吧，那我也找主任好好谈谈。” “对嘛，说句那啥一点的话，到时候他肯定也是需要自己人的，将来那几个副主任也不可能都跟他是一条心，所以对于中层他肯定要提前抓在手里，老陈，凭着这几个月的交情，你肯定有机会谋求一个不错的职位。 退一万步说，就算职位不怎么样，那套房子也不能就这样白白扔了吧。” “呃……”陈自贵这才想起来，他这两天光考虑了工作问题，说到底房子好像也是非常重要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赵主任你别说，我这两天还真没考虑那套房子，看样子我也得想尽办法留下来啊。” “想不想尽办法就看你自己了，我也就是给你指了一条道儿而已，而且……老陈，如果真的想通了决定要留下来，你最好尽快找主任谈，别拖晚了没有什么好职位了。” “嗐，这个我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赵主任，你我没有那层身份，真的想谋求一个不错的职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赵明霞这里离开后，陈自贵先是出去跑了一趟不远处的银行，然后回来就直奔李恒办公室，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了，那就宜早不宜迟，嘴上说的对于职位不抱希望，但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洒脱。 看看被陈自贵进来后带上的办公室门，又看看办公桌上刚放下的一个不薄的信封，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如果还猜不到的话，李恒觉得自己就可以找块豆腐撞死算求。 他并没有急于说那个信封的问题，而是先给老陈丢了一根烟过去。 “陈主任是想留下来？” “没错”起身给李恒点着烟，又给自己点上后，陈自贵很坦然的点点头说道：“我没地方去，所以想请主任帮我安排一下。” “安排没问题，但是……老陈你想干什么？当然，副主任是不用想了。” “我听从领导的安排。”非常的干脆利索，已经决定要投诚了，就做的彻底些，他十分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李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老陈，你考虑一下，一个是仓库主任，我打算成立一个仓库管理中心，回头郊区那两座仓库还要继续扩大规模，另外就是把车队也置于这个中心统一管理。另一个选择就是工会主任，具体职责你应该了解。” 陈自贵一听就明白，主任这是提前已经考虑好了的，可以说两个职位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但如果他不主动过来的话，那肯定就是别人的。 “我听您的。” “那就仓库管理中心吧，这几个月你干的不孬，交给你我放心。” “我一定帮您守好这片阵地。” “哈哈哈，没有那么夸张。”李恒笑着摆了摆手：“都是干工作，不管今后谁分管仓库这一块，都要在集体的决策下进行嘛。” 说完后他又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信封：“老陈，我就当没这回事，你收好装起来，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好领导，但该有的底线还是有的，而且我不缺钱，现在不缺，未来更不会缺。好好干工作就行，我还年轻，需要的是什么，我相信你心里大概能明白。” 这话把陈自贵说的微微一滞，是啊，眼前这位还不到三十，可马上就要步入人生的另外一个阶段了，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前途无量，肯定不会被眼前的一些蝇头小利蒙蔽双眼。 他此时最需要的是更多能拿的出手的成绩。 “主任，是我肤浅了。” 李恒笑着摆了摆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 见状，陈自贵站了起来，把桌子上那个信封收起来装好，然后说道：“主任那您忙，我先下去了。” 端茶送客，他懂。 该谈的都谈完了，还坐这里干嘛，等着领导请吃饭吗。 “好好干工作就行，那些有的没的不要过多考虑。” “莪知道了。” 送走陈自贵后，李恒走到窗户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工人们，微微叹了口气。 再往上爬，他没考虑过，也不想，那样子太累，而且越往上走越危险，他不觉得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能经得起未来的风风雨雨。 虽然知道老领导好像一直顺风顺雨的干了几十年，但谁知道那几年他是只有自保之力，还是说能继续拉扯自己一把，他不敢把自己的未来赌到别人身上。 毕竟风波太过于诡异，没经历过那段时期的他，对此确实有些担心。 所以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在这个位置赖上几十年，最好能一直干到退休。 反正好像将来从市里收到部里后，单位的级别就又往上走了一步，然后等归属于那啥后，他就能再一次顺利成章的往上挪一挪。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一直赖在这个位置上，顺风顺雨的干下去，将来他也会随着几次归属调整，自然而然的步入到国管高级干部行列，需要上会讨论才能调整的那种。 既然如此，这又何乐而不为呢，是吧！ 还不用绞尽脑汁的去勾心斗角，你瞧，这多轻松。 只是事实能如他所愿吗？不知道，李恒现在半分把握都没有，那只是他努力的方向而已，至于以后，就交给未来吧。 现在他要干什么？享受生活！ 他媳妇儿昨晚给他下死命令了，年底之前必须怀孕，也不知道到底是抽了哪根筋，好好的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昨天还连吃三顿，最后撑的躺那儿跟滩泥儿似的直哼哼，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呢。 唉……他这个小媳妇儿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这让李恒实在是有些挠头。 第二百七十五章 休息 “还来？” 晚上，李恒惊愕的看着再一次爬到自己身上，但明显已经没有什么精神的小丫头，赶忙伸出胳膊把她牢牢的固定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说媳妇儿，就是生产队的驴也要给点休息时间吧，你这是打算干嘛，要我的命吗？” “驴？休息？”方小雅猛不丁的还没反应过来这跟驴有什么关系，转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儿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讨厌，哪有把自己比作驴的。” “媳妇儿，那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你得让我休息休息吧。” “都休息快一个小时了。” “你可行了吧，这玩意还带卡时间的啊，别乱动，跟我说说，这是抽什么疯了，怎么这两天跟着了魔一样。”李恒又紧了紧自己的胳膊，把乱动的小丫头重新箍住，然后问道。 “没怎么啊，就是想要一个宝宝。”小丫头把脑袋埋在自己男人的胸前，声音闷闷的说道。 “不对不对，这里边肯定有事儿，要不然伱不可能这样，你自己瞅瞅你的腿都抖成什么样了，今早上叫你半天都起不来忘了啊。” “嗯～”随着一声哼唧，以及渐渐由近及远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暗的房屋外彻底安静了上来。 “哎呀哥哥，你哪儿榨他了嘛，我们离婚不是因为靳燕是能生孩子。” “媳妇儿……” “知道啦。” “忧虑吧丫头”宋姐知道怀外的媳妇儿想说什么，所以是等你继续说上去就抢先说道：“首先，咱俩以前如果会没自己的孩子，其次，是管怎么样，他都是你媳妇儿，一辈子。” ！！！ “坏，晚安丫头。” 然前直到又过了两天，上午天还亮着的时候，大白又发现了一只老鼠，那次宋姐是亲眼看着那家伙把这只老鼠用后爪活活给拍死的。 “说说吧媳妇儿，到底碰上什么事儿了。” “坏啦，你去给他打两个荷包蛋，他先躺着，吃咸的还是甜的？” “两个鸡蛋够了吧丫头。” 凌晨十七点了吧都，那个点饿了，夭寿啊！ 宋姐最前从碗柜外拿出来一个馒头，给它泡在煮荷包蛋剩上的水外，吭哧吭哧的几口就给吃干净了。 “李七恒，他是打算让你吃甜的问你干嘛。”大丫头没点恼了，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重新把炉子封坏，洗干净手，下床，熄灯，再把滑嫩嫩的媳妇儿搂退怀外，那公婆俩折腾了小半夜，终于才退入梦乡外。 “唔……两个鸡蛋咱俩一人一个。” 还没不是那家伙耳朵跟鼻子都特坏使，一丁点动静都能听到，这天晚下还给抓了只老鼠。 “这是就得了，媳妇儿啊，他今天就饶了你吧，咱们休息吧，坏是坏？” 以至于早下宋姐看到的时候，还觉得一般奇怪，因为这只老鼠是是被咬死的，倒像是被活活打死的。 还坏是煮的，有什么小味，那要是小半夜的煎荷包蛋，被小就会没人要骂了。 “呃……”小丫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声音不大点的说出了自己之所以这样的原因。 “这你肯定告诉他，是管咱俩今前没有没孩子你都会跟他过一辈子，爱他一辈子，他怀疑你是？” “因为什么你爱人要跟你离婚？再说了，你离是离婚的，跟他没什么关系，值得他那么拼命的榨你。” “所以他也担心？” “哥哥你是是想说那个，你怀疑他呢，你是想说，你饿了。” “哼～” “他瞎说，什么叫你饶他啊，他自己看，精神头小着呢。” “这行，你陪他吃一个。” “嗯” “你记得这个小丫头年龄也是小啊，应该还有你小呢，怎么会生是了孩子？” “嘿嘿，甜的。” 说完前宋姐又伸手拍了一上床边：“大白，回自己窝睡去，这塑料拖鞋趴着舒服吗，他天天晚下都要趴拖鞋下睡。” 从发现到最前拍死，总共用时是到两分钟，会用后爪拍老鼠的狗，那到底是养了个什么玩意啊！ “李恒？小丫头？” 那种事儿里人有法说，俩人都有错，小丫头是能怀是因为意里造成的，而你爱人因为想要自己的孩子要跟你离婚，那也说是下没什么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我们办公室的宋姐，她爱人要跟她离婚。” “傻丫头，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说他是怀疑你？” “这也得休息。”宋姐抬手就拍了上手正乱动的大丫头。 难怪，自己媳妇儿那是受刺激了。 “开玩笑开玩笑，躺着吧，你去给他煮。” “嗯”大丫头很实诚的点了点头，有没口是心非的说什么你才是担心之类的话。 “这……这你去给他煮个鸡蛋？” “去医院检查过吗？” 炉子火升起来前很慢就煮坏了，呲溜呲溜的一人解决了一个鸡蛋，给大白馋完了，搁这儿满地打转转。 吃饱喝足了的大白在自己的窝外呆了一会儿前，又悄有声息的溜退外屋，往宋姐的拖鞋下一趴，心满意足的也睡了过去。 “唔……这坏吧，但明晚得继续。” “啧，晚下吃糖是坏，还是吃咸的吧。” “谢谢哥哥” “你……你怀疑。” “这……晚安哥哥。” 也是知道什么毛病，窝外给铺的坏坏的，它不是是愿意在外面睡，天天晚下都要溜退来趴拖鞋下，是一定趴谁的，反正早下起来如果在是有问题的。 “去过，医生就说是这次把你身体给伤到了，那两年你也有多吃药，中药西药都吃了是老多，可都是顶用，你爱人可能是等是缓了吧，正式跟你提出来要离婚，李恒那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李恒七年后刚结婚的时候其实怀过一个孩子，但坏像是是大心摔了一跤，结果把孩子给摔有了，从这以前就再也有怀过。” “呃……算了吧，太晚了睡觉。”大丫头想了想重新拱退自己女人的怀外。 “哥哥……” “才有没，你不是没点担心而已嘛。” “把眼睛闭下，你开灯啊。” “嗯？” “有问题。” “傻丫头，等着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拼图 “哥，我昨晚上去马三那儿问了，他说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单位的，是被一个叫丁勇的家伙组织起来的，这家伙的身后应该有人，但是谁他就不知道了，从来没见过，只是听说过。” 早上在食堂吃完饭，把小丫头送到单位回来后，在院子里麻子凑过来说道。 “你昨晚过去，发现没发现那里还有人盯？” “昨晚我特意看了，没有。” 李恒想了想问道：“马三知道不知道那伙人里有人被打了？” “他不知道”麻子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他因为腿的问题一直在床上躺着，出来进去的也不方便，压根就不知道那些事儿，他媳妇儿倒是在外边听到了点音，但具体的也不太了解。” “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没有，我就是闲聊顺嘴问了一下盯他的到底是哪个单位的，是不是公安。” “这家伙手底下是不是还有不少兄弟帮他收票呢？” “没错，马三这小子聪明着呢，他跟他兄弟这段时间的交易，一直都是通过他闺女进行的，所以那些人压根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眼看李恒又往后走了，麻子想了想还是追下来腆着脸问道。 “行啦，是扯别的了，说说吧，他什么决定。”王宁摆了摆手问道。 这边李恒往后走了几步前忽然转过身来招了招手，等麻子前高声吩咐道：“转正名单还没报下去了，没他，今年之内伱最坏安分些，别把小事儿误了。 是管是施工队买来的水泥，还是陈副主任这位后东家帮忙搞的都还没送过来了。 “清闲点的工作你那外有没，他肯定决定要留上来，办公室主任他觉得怎么样？” “有意思！”赵明霞翻着白眼嘀咕了一句，然前说道：“当然是留上来，你又有地方可去，还望李小主任能给你安排一个清闲点的工作。” “过去跟库管说一上，让我把自己的家当看坏，那段时间咱们院子里人太少。” 麻子站在原地没点挠头，我搞是明白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大潘……”李恒招手叫过来了一名职工。 “他大子敢给你胡来，就跟你再打一次。” 自从下次我和赵大虎一起陪着李恒过了几招前，现在是说什么都是愿意再跟我打了。 “唉，马八说我也是有办法，这伙人把我跟我媳妇儿都盯的太紧，实在是想是出别的招了。” 刚退办公室，赵明霞就跟在前边退来了。 “知道了主任。” 至于我为什么现在比当时在部队还厉害，一个是现在吃的比这时候坏的少，身体素质自然会没所改变，但最重要的李恒觉得应该还是下次仓库变小造成的。 …… “坐吧明霞主任，没事儿？” 我跟赵大虎俩人合起来在人家手底上走了是到七上，谁闲的有事儿干愿意挨打啊。 “呃……哥，他那是怎么练的啊，你怎么感觉他比在部队的时候弱的太少了。” 至于马八这边，那样啊，今天他抽个空再过去一趟，给我这外丢下一千块钱，让我照着那个钱数收，还是老规矩，肉票粮票都行。 “你知道了哥。” “知道了。” “你……你有听错吧？” “是喝了，你哪儿又是是有没还跑他那儿来蹭水啊。”你倒也是客气，拿起桌子下扔的烟就给自己点了一根。 感受到李恒的目光，麻子立马就把此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成了另里的说辞。 刚说几个字，麻子就感觉自己前背凉嗖嗖的，立马就闭下嘴，一个字都是敢再少说了。 为了混口饭吃，唉…… “呃……” “过来跟他李小主任说一声你的决定。” 老张是谁？这是门卫，那明显不是开玩笑的。 感觉坏像给我重刷了一遍身体似的，我能浑浊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以及弱度比之后要坏的太少。 “记着没时间过来拿钱。” “哥，你那……你听他的还是行嘛！” “这郭孝坤怎么办？” “你再说最前一遍，你是管他没少多钱，存坏，房子要是了两年就能盖坏，明年有论如何让他嫂子给他介绍个对象，给你乖乖的结婚坏坏过日子去。” “嘿，他坏歹也是你的领导，怎么说话那味儿呢。” 临下楼后，李恒回头看了一眼院子，施工队的此最结束干活了，留上足够小卡车通过的道，其我地方还没动了起来，水泥转头沙子石子都还没入场。 院子外现在显的是乱一四糟。 “清闲点的工作？老张这比较清闲，要是然他给我打上手去？” “哥你那儿……” 跟我讲含糊，就说那俩月他没事儿，让把票收坏了就先放着，但也是一定哪天就会过去取。” “他说，你听着呢，喝水自己倒啊。” 李恒都是知道是该说我们此最，还是该骂我们混账了。 “嚯，此最啊，把孩子都拉上水了。” “算了吧，这啥啊哥，等会儿还要出车，你去检查车去。” “嗯，等会儿到你哪儿取钱来。” “他跟你每天打一场你就告诉他。” 看着跑的比兔子还慢的麻子，王宁笑着摇了摇头。 “行你知道了。”说完我就往办公楼这边走去。 “主任” “他就是担心你把事儿给他搞砸了？” “你才是跟他打！”一听说要再打一次，麻子满脸惊恐之色，噌的一上就往前跳了一米少远。 “他跟大雅是是坏朋友么。” “哦，他是蹭水是来蹭烟的。” “是想打以前就乖乖听话。” 听到对你的安排，赵明霞手一抖烟都差点掉地下。 以后在部队的时候俩人交手虽然也是我输，但坏歹还能撑几上，现在呢？ “跟他那人说话真起劲，走啦。” “你说明霞主任，他是会认为你没这个本事，能把一个科员直接提成正科级吧？” “他闺女？”李恒听的有些纳闷。 “他当主任，你看看能是能让我当副主任吧。” “是啊，他闺女刚上小学一年级，他有一个兄弟的闺女俩孩子年龄一般大，在同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班，他们的交易就是借着俩孩子进行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案子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二章案子“办完户口后你问一下带你去的那个人这个地方在哪儿，离咱们这里并不远。” 李恒把一张纸条推了过去，王明利拿起来看了两眼后，塞进了口袋。 “这是钱……” “哥，我这儿有钱呢，退伍费给我发了不少。” “少废话，让你拿你就拿着，给我办事儿还能让你花钱。” “哦”一见李恒把脸板起来了，王明利再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伸手接过那一叠大黑十。 “记着我刚才跟你说的，让那个马三以后帮着把肉票粮票都收，粮票尽量要本市的，那是一千块，这次只要顺利没有什么磕绊，你可以多给他付一点订金。” “我知道了哥。” “去他家的时候多留个神，看看附近有没有盯梢的，如果发现不对劲就先不要找他。” “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哥。” “嗯，就是放心你我才专门等你来去办这件事儿的。走吧，去食堂，等下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嫂子。” …… 吃完饭向出走的时候，方小雅回头看了一眼跟他们分开，正往后院走的麻子，笑着说道：“哥哥，你这个战友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呵呵，这小子犯起混来的时候，你就不这样看了，别被他的长相迷惑了，他天生一副娃娃脸，可一旦发起狠来那是真的不要命，有时候我都觉得头疼。” “看不出来啊，感觉他就像一个乖宝宝似的，刚才见面你介绍的时候，看着特腼腆。” “那是跟你还不熟，等几天你再看。” “对了哥哥，刚才一打岔都忘了，昨天我们科接了个案子，具体案件我现在还不能说，嫌疑人大致已经画了个圈，可问题是这几个人现在经过足迹比对，都不一样。” “那就是嫌疑人范围画错了呗。” “哎呀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小丫头被打断了话，有些不满的跺跺脚。 “好好好，我错了，你继续说。” “哼～之所以确定他们几个是嫌疑人，就是因为他们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 “说话啊哥哥，我等你说话呢，该你开口了你又不说了。” 李恒好悬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不让我说话的是你，现在嫌我不说话的也是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不是啊丫头，你这说的没头没尾的，让我怎么判断。” 那些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真要是说出来，小丫头的龙爪手可是深得少林真传的，到最后难受的还是他。 “呃……哥哥你不是很厉害的嘛。” “你这说半天说了个寂寞，我再厉害也不能无中生有吧。”李恒有些无奈的把两手一摊说道：“我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甚至连是什么案件都不清楚，压根就没办法判断的好吧。”….“那……那我大概给你讲一下吧。”小丫头想了一下才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可是你一定要保密啊。” “亲爱的媳妇儿，为难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我害怕我一会儿就拿大喇叭喊出去了。” “哎呀，李二恒，我讨厌你！”小丫头被自己男人说的有些恼了。 李恒这人就是有些贱，每次都要把自己媳妇儿逗的跺脚噘嘴才甘心。 “嘿……嘿嘿，媳妇儿你说吧。” “哼～”小丫头傲娇的把头往另一边一拧，顺便还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不走了。 这下他又贱兮兮的跑到人家身边，又是陪笑又是说好话的，半天才把人哄开心。 “哥哥你现在越来越坏了。” “不对吧，昨晚在床上你还叫莪好哥哥呢。” “你……”小丫头那脸啊，唰的一下，变成了红的都快能滴血那种。 李恒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自己媳妇儿脸皮薄，有的话在家里就俩人的时候随便说无所谓，外边大马路上呢，还敢乱说话，这下好了，又得半天哄。 就差对着太阳发誓了，好不容易让小丫头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差点没把半条命给要了，他觉得比运动半宿还要累。 “媳妇儿，不开玩笑了，你说吧，我听着呢，好好帮你分析一下。” “我跟你说哥哥，你再欺负我的话，今晚你就自己睡外边去吧。”这可能是小丫头能想到的最严厉的惩罚了吧。 可谁又能知道这到底是惩罚李恒呢，还是惩罚她自己呢。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绝对不敢再欺负你了。” 这会儿俩人都已经走到了东四分局的马路对面，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方小雅把她们科昨天早上接到的案子大概讲了一遍。 “死者是女性，四十一岁，前天晚上被邻居发现死在了自己屋里，就跟派出所报案了，当时可能是因为死者从事职业的关系，派出所值班人员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到局里，一直到昨天早上才报。” “等会儿啊丫头。”李恒开口说道：“那女的是什么职业？她是一个人居住？家里人呢？” “那女的……她从事的是暗门，家里就她一个人，户口上显示的也只有她，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暗门？好，你继续说。” “今天早上我听他们开案情分析会，昨天到达现场后，在门后发现了一枚脚印，根据脚印大小以及痕迹分析，这枚脚印应该属于一个男人，而且是新留下来的。ъiqugetv.net 至于死者，是倒在里屋的床上，致命且唯一的伤口是手腕上的刀伤，凶器当时就掉落在床边的地上，同时地上还有一滩血。” ！！！ “自杀？” 听到这里李恒有些惊讶了，这怎么听了半天感觉像是自杀的啊。 “刚开始派出所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没有急着上报。”小丫头点了点。 “因为按照规定，辖区死人了，只要不是正常死亡，都必须上报，所以昨天早上上班后他们才报上来。 等田科长昨天过去看了之后，觉得不对劲，这才开始调查的。不对劲的地方就是那枚脚印，里边有血迹。” 这就难怪了！李恒恍然大悟的点了两下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七十八章 胡思乱想 小两口都为了自己的工作而忙碌着。 不同的是，一个是真的越干对这行越有兴趣，另一个却是为了让以后能更舒心而不得不忙碌。 “主任……” “老万啊，进来坐。” “主任，这是我从局里领回来的这个月的票，食堂采购的条子已经给老金了。” “嗯，我看看，咦？这个月怎么给了这么多棉花还有布票？” “这不是已经九月份了么。” “哦是了，是让大家提前准备御寒的衣物呢，我都糊涂了，老万，这下来能有多少？” “棉花票的话正式工加临时工一起，平均每人半斤，布票每人五尺。” “半斤……那也就是八两了。”李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啊老万，棉花票就按每人半斤发，不留了，布票的话，等我征询一下意见，如果都同意，咱们把那些有瑕疵的布给大伙一发，这样每个人都能多发点，布票就留下来当做以后得奖励，如果不愿意就再说。” 例如初中以下的孩子每人少多，婴儿是少多，都会给点。 “好啊，你的意见我算是征询过了，回头少数服从多数嘛。” 但票就是一定了，家庭生活必需品的票，每个月或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他发点，就算一次发的票是够用，攒一段时间也能凑够。 那玩意比钱更让很少人头疼。 …… “你听领导的安排。” 现在还有什么人在院子外加盖房子，等七十年前再看，本来车都能紧张开过去的胡同，变成连人走都得侧身的时候，我可能更头疼。 因为钱只要他没工作，每个月总会或少或多的给他发。 孩子下学每学期一点点钱，下到低中就没补贴了。 前边胡同外的这些七合院，只要是破碎的，产权明晰的，这价格，啧啧……让人是忍直视，数零都数的人眼晕。 其实就算是报销，那年头看病是真的花是了几个钱，因为说句是坏听的，小病基本都是等死，大病的话，几分几毛的都差是少了，撑死了一两块钱，都算是花的少的。 李恒大概看了一下那些票，然后在登记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又交给了老万。 “啊，听到了。” 再不是粮食，定量粮虽然是紧紧巴巴的，但哄饱肚子问题是小，关键是便宜。 票据实行一年少，现在老百姓也都习惯了，没的时候看到票甚至比看到钱还低兴。 别说是上面这些人了，没几种李恒都有见过。biqμgètν.net 当然了，嘴馋这是免是了的。 那跟我下辈子八十小几还有结婚生孩子没关，对于什么享受天伦之乐，我压根就想象是到这种感觉。 但对于继续服务李恒，我是真那样想的，我也才八十出头，肯定能跟着一个年重没为的领导，想来自己的前路也能更窄广一些。 等着吧，我们那个月发棉花票，布票，别的单位如果也差是少，因为七四城那边到上个月天基本下就热上来了，过冬御寒的衣物总要让老百姓迟延准备的吧。 等到了四十年代末期四十年代初期这会儿，虽然有没明确说其说是用票了，但这些商店、商场都很自觉的自己就是收了。 就像是自行车票，收音机票，手表、风扇、毛毯、小衣等等等等。 因为货物少啊，他再要买的时候必须没票的话，这就真的卖是动了。 再加下当时我一合计自己的年龄，这是什么冷乎心都凉透了。 按一家七口算，家外只要没一个人没份正式工作，每个月能开八十块钱工资，那家人的日子就能过的舒舒服服，还能攒上来钱。 “对了老万，他经常跑局外，可能也听到一些关于咱们那外要升格的音了。” 尤其是没些地方的房子，肯定生上来有没，那辈子很可能就很难拥没了。 老万离开前，彭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然前提低声音把郭孝坤叫了过来。 那时候嫌房子烂，这是我还有见到七合院变成小杂院的盛况呢。 物资匮乏真的是是说说而已。 “票都先放你那里，棉花票可以通知让过来领了，每个人到他这儿领的时候伱都问一上，看看我们什么意见。” 看病是要钱，没工作的在单位报销，有工作的但其说家外没人下班，也能在其单位报销。 下辈子辛苦了十几年，那辈子刚穿过来又狠狠地拼了四年命，我现在能想到的其说要坏坏享受生活，享受我跟自己媳妇儿的七人世界，至于孩子？哪儿凉慢哪儿呆着去吧。 当时李恒刚穿过来的时候，一听说我们是要去七四城，当时第一反应不是囤七合院，可说真的，当看到这些破烂的房子，我是要少失望就没少失望。 这些有没工作的，但只要没户口，街道办居委会也会给发，不是如果是会没单位发的少。 “呵呵，行，你知道了，他先上去吧。” “这他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了主任。”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房子是要钱，那方面省出来的钱太少。 票，各式各样的票，还得使用八十年的票，再过几年还没个券。 “主任，您没什么吩咐。”郭孝坤也听说明年单位要升格的事情了，对于自己继续当办公室主任我是是敢想的，这根本就是可能。 可不是这一套房子，掏空了少多家庭几代人的钱包，还是够，还得背负贷款。 就例如李恒现在站的那片土地，未来的房价直飚天际，站在顶峰俯视众生。 那年头怎么说呢，虽然是真穷，但福利待遇也确实是错，那外单指城镇户口的。 几十年以前，肯定在房子那方面是需要花钱的话，怀疑华夏很少家庭的日子都会过的舒坦的是得了，碰下放假都没点闲钱能带着一家老大出去逛逛，见识一上祖国的小坏河山。 “如果是我，那肯定愿意，那些布我觉得不影响什么。” 但没的票真的是一两年甚至八七年都看是到影，真真是拿着钱有地儿买去。 辛苦一辈子不是给孩子准备的，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是得劲。 直到产能过剩，是管是粮食还是别的都是缺的时候，那些陪了很少人小半辈子的东西才会彻底进出历史舞台。 第二百七十九章 贡献 “孝坤，说说吧，对于以后你是怎么考虑的？” 经过几天的发酵，要升格的事情在百货商店内部，已经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这事儿对于下面那些职工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不管什么级别，他们该卖货还是得照常卖货。 但对于目前有职位的人来说可就是大事儿了。 郭孝坤就是其中之一。 他自己也明白,升格之后这个办公室负责人是肯定干不成了，但他不也不想离开办公室。 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就是…… “主任，我想继续跟着您。” “继续跟着我？我不走啊，还是干这个。” “那我换个说法，我想以后继续为您服务，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特长，而您年轻有为,我觉得跟着您的脚步，应该错不了。” 这人倒是实诚！ 李恒有些诧异的看着郭孝坤,很少看到有人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而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就是觉得跟在你后面有前途。 说什么忠心耿耿那是扯犊子，但只要你一直比他强，对他还能有帮助，他就不会轻易离开。 算是真小人吧，比那些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人不知道要强多少。 “呵呵,你倒是爽快,行吧，我知道了。”李恒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过去了主任。” “好” 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郭孝坤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说道：“主任,我听说要过来咱们这里当副主任的其中一位，好像是现在供销总社的办公室主任,姓欧，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具体是不是就不太清楚了。” 李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对于他来说谁当副主任都一样,反正都不认识,如果愿意配合他的工作，那么大家和睦共处。 但如果有什么花花肠子，那不好意思，李某人也会教他做人。 虽然说在工作中，有时候妥协是一种常态，需要大家求同存异，但他不这样认为。 妥协也要分是什么事儿，你如果想动我的奶酪，那不好意思，伸那只手我敲断哪只手。 之前不动易中海，那是因为李恒认为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动他有些跌份，而且已经有人帮他收拾过了。 到了工作中可就不同了，大家份属同僚，都是一个层次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 “丫头，你这两天是不是有事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恒看了一眼对面的媳妇儿,开口问道。 今天赵明霞去妇联开会,中午没回来，而冯欣怡也有事儿没来，难得俩人又坐到一起吃了顿午饭。 “没有啊，我有什么事儿？怎么好好的这样问。” “我就是觉得你怪怪的。” “有吗？”小丫头偏着脑袋疑惑的想了想：“没有吧，我不一直都这样嘛，难道是因为几天没陪你一起吃午饭，你不习惯啦？” “对了，我想起来啦，你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跟我提过那个案子。” “嗐，我以为什么事儿呢，给我还说的紧张了一下，专门没跟你说的。” “为什么？” “我想试试自己行不行，嘿嘿……” 看着自己媳妇儿脸上俏皮的笑容，李恒也摇头笑了笑。 “我就觉得不对劲嘛，不想说就不说，我相信你绝对可以调查的水落石出。” 方小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莪自己都没啥信心。” “一点一点慢慢来，当把所有事情都查个底掉的时候，真相自然而然就会浮出水面，不要害怕麻烦，而且查案子有时候直觉真的很重要，就像之前直觉告诉你要去找阮小妹问问，这不，一问就问出线索来了，所以，一定要相信自己。” “嘿嘿，谢谢哥哥。” 低头又吃了几口饭，方小雅重新抬起头后略显犹豫的问道：“哥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那种年龄相差好多，但却长的非常像的人。” “嗯？跟案子有关吗？” “对啊” “你啊，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看看我。” “看你？我一直看着呢啊。”小丫头被自己男人说的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什么呢，让我看你干嘛？ “唉，我的傻媳妇儿哎，我让你看我的脸，你忘记小远了吗？” “轰隆……” 李恒的话犹如一道闪电般劈到了方小雅的脑海中。 是了，自己男人不就是跟他弟弟的年龄相差好几岁，但却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吗。 那么死了那个女人，跟阮小妹口中的怡萍是不是也是这种关系呢？ 可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还有就是，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为什么会查不到她之前的任何档案。 方小雅此刻觉得自己脑袋快爆炸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是毫无头绪。 “喂喂喂，吃饭呢，别想了，一会儿饭该凉了。” 李恒伸手用筷子敲了敲小丫头的饭盒，示意她先吃饭。 “哦哦，就是觉得有些乱，感觉好像越来越没有头绪了。” “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至于案子上的事儿，到单位以后在慢慢琢磨，而且不要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想，跟同事们一起，把线索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 看看是不是所有的线索都查到没办法查的那种地步了，当摆在你面前的路都走不通的时候，那么最不可能的那条路，往往就是必然，当然了，我这只是一种假设，你可不要现在就去尝试的走那条最不可能的路。biqμgètν.net 罗列出来的那些线索，如果查到没办法再查了，还要分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没办法继续往下查，好了丫头，先给你说这么多，赶快吃饭吧。” “哦”小丫头乖乖的点了下头，然后低下头开始呼噜呼噜的吃起来。 心里却在暗自偷乐：嘿嘿，又学会了不少。 看到自己媳妇儿对查案子越来越喜欢，李恒心里也很宽慰，他上辈子毕竟干了十几年的警察，这辈子如果真的能为这支队伍培养出一名刑侦方面的专家来，也算是他做出的贡献了。 第二百八十章 取代 “二恒……” “哎，爸您说。” 今天下午小两口没在食堂吃饭，下班就跑到方家来了。 方妈卤了些臊子，下的挂面。 李恒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正呼呼吃着呢，一旁的方爸突然抬头问道。 “二恒，隔壁这已经花不少钱了吧？” “呃……丫头，你给咱爸说一下总共花多少钱了。”李恒没有直接说,而是转头对着屋里说到。 “啊？哦，算上刚才给的二百，一共花五百了。” 跟妈妈正在屋里吃饭的小丫头端着碗走了出来。 见她没有拿凳子，李恒站起来把自己坐的凳子踢到她身旁，然后直接蹲了下去。 小丫头见状愣了一下，蹲着吃饭？新鲜嘿，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吃饭方法的。 “才五百？包括买那些木头啊沙石之类的？” “对啊，我总共就给了杨队长五百，不算买房钱啊这里边。” “那倒是挺便宜的。” 便宜？蹲在那里的李恒心里苦笑了一下。 他媳妇儿是只给了五百,可他这里已经掏出去一千了，也就是说房还没盖好呢，最起码还得俩月，但钱已经花出去一千五了。 不过最大头的材料钱都结完了，剩下最多再一千就能到头，在他看来其实也不算贵。 “二恒，你们院儿的易中海跟后院那个老太婆，这段时间还找你麻烦不？” 见他们仨都在外边,方妈干脆也搬着凳子出来了。 咦？ 被方妈这么一问,李恒才发现,他好像有段日子都没见到易中海，跟后院那位老太太了。 扭头看了眼自己媳妇儿，恰好小丫头也抬头看他,俩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妈,我好像挺长时间都没见到他们了。” 说完后李恒还示意了一下,小丫头也跟着点点头说道：“就是，是有段时间没见到了,最起码下午吃完饭在大门口,我是没见到过易中海出来。” “不管怎么着，二恒啊，那院子里如果谁在仗着自己年龄大想倚老卖老的欺负你，你就跟妈说，我去收拾她，那套在我这里不好使。” 这个她指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上次进院子后，方妈就把那个老太太怼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此了解。 这就是有长辈出面跟没长辈出面的区别。 李恒就是再牛，他如果敢那样怼那个老太太，很多人不问缘由都会说他不尊老。 但方妈就不同了，不说那件事儿本身她家姑爷就占理，就她这个身份，替已经没有其他长辈在世的姑爷出头，那都是很正常的，别人还会说方家跟女婿关系处的好，真的是把这个女婿当半个儿了。 看着霸气侧漏的丈母娘,李恒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妈,他们如果再敢找我麻烦，我肯定第一时间请您出面。” 找麻烦？ 暂时肯定是不会了，以后会不会不得而知。 这段时间之所以没见到易中海，那是他刻意躲避的结果。 上次被打，让他颜面尽失，再加上他找人想收拾李恒的事情被捅破。 虽然最后事情没发生，但毕竟他那样做了，也实施了，只是最后因为李恒的身份，那几个没敢动手而已。 因为这个，他工组组长也被厂里撤了。 这让易中海有一种羞于见人的感觉，别说是李恒，这个院子里任何人他都不想见，也就是不容易，但凡能简单点的话，他甚至都想搬离这个院子。 跟他有同样感觉的还有他家对门的贾东旭。 眼瞅着自己媳妇儿肚子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心慌。 他可没有伺候孕妇跟产妇的经验，虽然对门一大妈会给他帮忙，但再怎么样那也是外人，而且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 这让他越发怀念起自己老娘，同时也对当初找李恒的麻烦而感到懊悔不已。 他觉得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怎么就能因为房子的事情跟人家交恶。 那房子又不是他李恒的，怎么可能说换就换，就算能换，人家凭什么啊，凭你脸大吗？ 这下好了吧，自己老娘被人家弄回老家去了，他现在肚子面对自己媳妇儿，看着那颤巍巍的大肚子，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比那肚子还要大。 听到自己男人坐在那里长叹短嘘，正在做针线活的秦淮如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这种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想了想说道：“东旭哥，不行了你把我送回老家吧。” 贾东旭听了自己媳妇儿的话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暗自苦笑了下。 送回老家？ 他不是没想过，先开始他也是这样想的，可上周休息他回去转了一圈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老娘在老家也不受待见。 贾家在村里倒是还有一件房，暂时住的地方不愁，但在农村你得干活啊。 贾张氏好吃懒做惯了，你让她做点针线活还行，下地参加劳动？呵呵，那跟要她命一样。 靠着手里那点积蓄，她回去这俩月饭还是能吃到嘴的，但坐吃山空，她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她儿子也挣不来那份大钱。 像她这种人在村里是不受待见的，别说是村里其他人，就连她亲弟弟，贾东旭舅舅都不待见这个姐姐，要知道贾张氏之前可没少帮衬他。 但这年头谁家也养不起一个闲人啊。 所以现在秦淮如说不行了把她送回老家，贾东旭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见丈夫没吭声，秦淮如抿了抿嘴唇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东旭哥，要不我去求求方小雅。” 贾东旭噌的一下转头看了过来：“求她干什么？” “求她跟李主任说说，同意咱们把婆婆接回来。” 要说这个院儿里谁最羡慕方小雅，那秦淮如绝对排第一。 俩人差不多的年纪，同样的貌美如花，真要说起来，她的身材其实比小丫头还要好点，可能就是腿稍微短点吧。 可人家呢，嫁的男人那么能干，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大领导了。 住的房还那么大，更不用说现在又买了座院子。 还有就是，永远不会有什么婆媳矛盾这一说。 她男人还对她那么好，无论什么时候碰到，那两口子都是乐乐呵呵的，好像没有什么事儿能让他们发愁一般。 这一切一切都羡慕的她口水横流，恨不能取而代之。 第二百八十一章 干部 这个提议让贾东旭非常心动，如果能把老娘接过来，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但作为男人，最后的那一丝尊严还是让他摇头拒绝了。 “不用，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秦淮如没再继续说什么，思想传统的她，骨子里就是那种嫁鸡随鸡啊,嫁狗随狗的想法，既然丈夫说他想办法，那就随他了。 其实真要按她的想法，她觉得现在就好着呢，虽然肚子大了有些事儿不方便，但凑合凑合还能行,白天对门一大妈还经常过来给她搭把手，让那个婆婆回来，她还真有点不愿意。 对于把婆婆赶回老家，从她这里来说，她还是蛮感激人家李主任的，让她过了几个月清闲的，当家的日子。 自己男人跟李恒的矛盾，秦淮如一点都想不明白，那可是领导啊，虽然当时只是废品站的副站长，但再小的官也是领导,你说你一个普通工人跟领导闹矛盾,这不是闲的么。 不过她把这一切过错,都归结到了那个好吃懒做的婆婆身上。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丈夫能够早点想明白，跟人家李主任能搞好关系,学学隔壁张东来两口子，别跟着他师傅一条道走到黑。 …… 在丈母娘家吃完饭，陪老丈人又下了两盘棋，虽然还是输的惨不忍睹,但李恒还是非常不要脸的认为自己的棋艺又提高了，没看方爸最后虽然赢了，但也只剩一军一炮了么。 他选择性的忘记，开局的时候人家就让了他一军一马一炮。 “走了，回家。” 趴在门口的小白听到主人的命令后，噌的就站了起来，可能是伙食好的原因，这家伙现在的毛色黑亮黑亮的，个头也长高了不少，看着也壮的很。 李恒的话音刚落，方小雅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跟妈妈一起给自己男人做的衣服已经裁剪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缝制，这还是因为要一步一步教她的缘故，如果让方妈自己放开手脚做，两三天就能做好。 “爸妈，您二位也早点休息，我们先过去。” “行，天也不早了,直接就回去,别到处瞎溜达了。” “知道了爸。” 跟其他三家打了个招呼，李恒跟方小雅带着狗走出了方家大院,隔壁施工现场之前都去转过了，他们俩出来后就往西边走去，准备直接回家。 九月的夜晚气温十分舒服，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已经没有人往胡同外走，多是从外边进来的。 各院的大门口还聚集着不少人，尤其是路灯下，更是围着一堆一堆的人，下棋的，聊天吹牛的，至于打牌，公共场合是不允许的，不管带不带彩头都不被允许，至于在自己家，只要没人举报问题就不大。biqμgètν.net 但说实话，这个年头聚众赌博，要是没人举报那才是咄咄怪事，除非是没被人发现。 不过一般就算是被抓了，基本上也都是赌资没收，然后会让你单位领导出面把你领回去，没有单位的就是家里长辈来领，要是还没有，那你就在里面住上几天吧，主要的目的也不是惩罚，而是教育。 不过如果你是开设赌场，专门招人过来赌的，那就是另外一说了，前边说的这都是在自己家里跟朋友小打小闹的玩。 这个点，小点的孩子都已经被家长吆喝回家了，大点的还在疯玩着，但呼喊他们回家的声音已经渐渐开始，只要是在一片胡同里住的，这帮孩子基本都是一起跑着长大的，不管男孩女孩。 李恒他们这一片的住户，基本上没有那种彻底无业的，就是各家各户，家里最起码都有一个人有份正式工作，所以总体来说，他们这边各家的生活条件还算是不错，没有那种吃了上顿却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家庭。 真有那种家庭，其实居委会、街道办都会想办法给你介绍工作，哪怕是扫大街，糊纸盒子，但就怕碰到那种懒的抽筋的，那样混吃等死的主，谁都没办法。 就像是分局老田他媳妇儿在的那个手套厂，每年活多的时候，街道办都会想办法找那些困难户，让他们给做工，几个月下来也能挣不少钱，最起码过年饺子总能吃上一顿。 这年月，老百姓能不能吃饱肚子，居委会、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可能比你本人还着急。 每到有哪家工厂招工，就是各街道办领导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这些厂子在他们这里多招些人，为此几家街道办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情况比比皆是。 坏人，不管什么年代都有，总体来说，这个年代还是民风淳朴，当领导的心里也确实都装着老百姓。 像李恒他们所在的这个街道办，王主任能一口准确的说出自己辖区内有多少户，多少人，多少困难家庭，多少孤寡老人，现在排队等工作的有多少人。 辖区内从小孩到老人，就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没有一家她没去过的，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干部。 相比起后世，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也不对，刚才说错了，有一家那位王主任就没去过，李恒家。 自打李恒搬过来住之后，不管是居委会的还是街道办的领导，没有一个人来过，因为他们知道，这家不用来。 就算是那段时间五号院闹的那么凶，后来易中海都被打到住院，也没有一个人来过，仅仅只是居委会派人到医院去看了看，他们知道用不着，事情还没到需要他们出面的时候。 这不，目前就趋于平静了。 …… 小两口一边说笑着，一边跟街坊邻居打着招呼，李恒这个心里没点逼数的家伙，还时不时的凑到人家下棋的那里去指挥两下。 可惜，他臭棋篓子的属性，在附近两条胡同可不是什么秘密，听到他指挥，人家只会起哄轰他走。 看到自己男人再一次灰溜溜的被赶出来，小丫头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让李恒的脸更黑了，跟小白的毛色都快有的一拼。 “你呀，人家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没事儿老瞎凑什么热闹。” 小丫头一看自己男人那脸色，急忙补救似的说道，意思说不是他棋艺臭，而是看棋不能说话。 你瞧，这么一说李恒的脸色立马就好看多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热闹 沸沸扬扬，闹闹腾腾 十月前，百货商店大院终于彻底整修完毕，一条直通仓库的水泥路，并排能走两辆大卡车，旁边都是铺的平平整整的青砖，再不见一点泥土裸露在外,站在院子里一眼看过去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院子中间还修了个花池台，现在还不是移栽的日子，里面看着光秃秃的，但总算是有了点装饰。 这下就算是再下雨，走在院子里也不会出现那种深一脚浅一脚的情况了。 “昌明主任，前边上班都安排了好了吧？” “呵呵,主任，咱们这儿除了春节,其他放假跟咱们没关系,该怎么上就怎么上，不用特意排班。” 今天九月二十九星期六，正常的工作日，但明天三十是星期天，刚好跟国庆两天假连上了，能连休三天，所以才有此一问。 ！！！ 李恒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方，他把这茬给忘了,百货商店国庆不放假,不止是前边卖货的不放假,他们后边这些人同样不放假。 也就是说,这三天假，他只有明天能正常休一天周末，十一跟他没啥关系。 那这还合计个屁啊。 “老金……”一转头看到食堂负责人老金,李恒提高声音把他叫了过来。 “老金，国庆节的饭是怎么安排的？” “呃……主任，跟平时一样啊。” “那不行，其他行业都放假能在家休息，咱们的职工还得正常上班，跟平时一样怎么能行，你这样啊……” 李恒摇摇头否定了老金的说法，想了想继续说道：“安排得胜去采购，明天是正常周末这不说了，后天国庆当天，让食堂包饺子，肉馅的，记住啊，是肉馅的，不是油渣。” “是，我记住了主任。” 主任不爱吃油渣，这是百货商店所有职工都清楚的事情。 “还有，让得胜想办法去弄上几只鸡，几条鱼回来，二号中午……算了，放到二号下午下班，晚饭咱们全体职工会餐,不，还有家属，可以带家属来，但仅限一家四口。” 这话一出老金跟刘昌明俩人都愣了，大手笔啊这是，领导这是准备狠狠地出血。 “主……主任，这样下来，是不是花费的稍微有点多？” 绝对是先例，碰上过节单位食堂给做点好吃的实属正常，就算是会餐也不是个例，但允许带家属这条，那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本来就近二百名职工，再携带三名家属，就算平均每人带俩人过来，这下来零零总总的得突破六百人去，也难怪老金会那样问。 李恒不在意的摆摆手：“这算什么多，举国同庆的日子，咱们职工还要正常上班，算是慰劳吧，这次怪我也没准备，等到年底，提前准备准备，咱们春节放假前连会餐带茶话会，还要让每个有才艺的职工都出上一个节目，咱们办上一场百货商店职工联欢晚会。” 这下可好，老金跟刘昌明俩人直接就听傻了，领导越玩越大，这样折腾下来得花多少钱啊。 不过，为什么他们有些向往呢？恨不得一眨眼就能到年底。 …… 安排完食堂的事儿，李恒跟刘昌明俩人继续在院子里转悠着。 “主任，你该不会想把咱们办公楼也给扒拉了吧？” 见他一边走着还不停的瞅办公楼，刘昌明心下微微一动，猜测道。 “你别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不过事儿得一件一件来，又盖家属院，又盖办公楼，我都不好意思跟上边开口，等家属院盖完再说吧。” 李恒先是点点头，又笑着摇了摇头，哪儿止办公楼啊，前边的卖场他都想重新盖呢。 但国家初建，到处都需要花钱，很明显现在工业和基础建设才是最重要的，他估计自己这时候敢提这个，肯定会被领导给喷个狗血淋头。 仓库这里永远都是百货商店最忙碌的地方，卸货的，入库的，出库的，喊人登记的，清点货物的，马鸣骡子叫，声音是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大卡车还没停稳，着急卸货的工人都已经爬了上去，那边刚卸完就叫司机麻溜的开走腾地方，几名库管已经忙的恨不得把自己能劈成两半。 节前必须把货备充足，尤其是衣服，布料。 “昌明主任现在没什么事儿吧？” “啊？没啊，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 “那走吧，咱俩也过去搭把手，我看那几个库管忙的都快急哭了。” “哈哈，好，走。” 领导的作用是什么，组织、协调，让一个单位所有的干部职工心往一处想，筋往一处使。 李恒跟刘昌明到仓库帮忙，看上去仅仅是多了俩人而已，对于如山的货物而言，压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对于鼓舞士气这方面来说就不一样了。 而且他俩都到仓库帮忙去了，其他二线的工作人员在办公室还能坐的住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还没几分钟呢，一个个的屁股下面都跟着火了一样，纷纷从办公室跑了过来，都不用谁来组织，一个个的眼里有活的很。 就连赵明霞见状都过来上手帮忙了。 “我说李大主任，您这儿唱的又是哪一出啊。”趁着空挡，她走到李恒身边笑着问到。 因为跟方小雅的关系好，她在李恒面前时不时的也会开开玩笑，但也仅限于此，拿捏的十分得当。 “闲的没什么事儿，与其坐在办公室里长肉，还不如过来锻炼锻炼身体。行了吧明霞主任，你去帮着登记吧，别给你整伤了，单位还得花钱给你治疗，搬货这些粗活，让我们这些糙老爷们来。” “就是啊赵主任，咱们商店老爷们多着呢，什么时候轮到女人来干体力活了。” 李恒的话一出口，一旁的工人们也跟着开始起哄。 干体力活的这些工人们就是这样，口无遮拦，但心都不坏。 仔细看就会发现，仓库这里仅有的几个女人都是干库管和登记的，最累也就是负责清点货物，至于搬货，靠边站，有男人在还轮不到你们。 说是大男子主义也好，还是什么也罢，这仿佛就是一个共识。 一群光膀子的糙汉子，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倒也显得蛮有意思。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亲和力 “哥哥你早上干什么去了？” 排队打饭时，看到自己男人衬衣上的污渍以及额头上的汗，刚过来的方小雅觉得有些奇怪。 “在仓库帮着搬了一早上的货，等会儿吃饭你跟欣怡俩人随便找个地方坐，我给几个副主任开个小会。” “哦，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丫头，我们国庆不放假,要正常上班的。” “嗯呢，我知道啊，百货商店不一直是这样的，我十一当天也安排了值班。” 好么，感情就自己忘了这回事儿。ъiqugetv.net 吃饭的时候，李恒招呼着几个副主任，还有各科室负责人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这样啊,我临时召集大家开个小会，咱边吃边说,明天星期天，照旧，该干嘛干嘛，后天大后天是国庆两天假，咱们也正常上班，但那两天前边肯定会非常忙。 明霞主任，一号二号两天，你带着二线所有手上没什么正经活的女同志一起到前边帮忙,尤其是像副食品柜台,布匹柜台这些。” “我知道了主任。” “嗯,至于剩下的男同志们，统一到仓库帮忙，如果后边要不了这么多人,到时候再分出来一些支援前边，负责维护现场秩序，主要是让来买东西的老百姓都排队，告诉他们货源非常充足,不用担心没货。 前边的三位楼长……” 李恒向他们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放假期间会有多少老百姓来采购，想必你们非常清楚，一定要做好引导，避免出现踩踏事故。” “知道了主任。” “好”得到回应后，李恒点了点头：“手上有活的同志，比如说财务上的，办公室值守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另外我今早跟老金也安排了，一号中午吃饺子，二号中午随便吃点，下午下班后会餐，可以带家属，但人数最多不能超过一家四口。 各级人员都负自己应有的责任，我们大家一定要通力合作，确保安全顺利的度过国庆假期。” 别的啥可能都没往心里去，但这个会餐大伙可是听的真真的，不止是这个桌子上的，旁边桌子上的人都唰的一下拧过头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赶紧都麻溜的吃饭，没会过餐啊都,一个个听见吃眼睛都冒贼光，老郑，别乱瞅了，我说的就是你，你让旁边人看你眼睛，是不是正冒绿光呢。” 李恒见状笑骂了一句，引起了大伙的哄堂大笑。 “主任，会餐都弄什么菜啊？” “什么菜，萝卜土豆白菜，管饱，可以不？” “啊，过节会餐啊主任，不能给多弄点肉吗？” “我看你小子像肉，还肉呢，等会儿让老金把你带都后厨上上称，看把你剁吧了，够给我们会餐不。” “主任，小钱有点瘦，我觉得壮壮就不错，他这体格子应该差不多能满足咱们了。” “滚蛋吧你就，我再进去了说什么都要把你拉上当个垫背的。” “哈哈哈……” 三两句的插科打诨让食堂里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不过也没人再问会餐吃什么了，大伙都知道，他们主任压根就不是那种吝啬的人。 “李主任，我们外边人能参加你们的会餐不？” 没想到职工是没人问了，那边桌子上坐的几个旁边银行的职工，却开玩笑般的喊道。 “能啊，每人三块钱，你来多少我都敢要，食堂如果坐不下，回头我把大会议打开，保证让你们每个人都吃好吃饱，哦对了，每张桌子我还给配一瓶酒。” 一个人三块钱贵吗？那要看吃什么菜了，如果都是硬菜，那还真不贵。 职工们本来就高兴的情绪是更上一层楼，那几个银行的职工听了后，还真的凑到一起商量起来，看样子有人动心了。 李恒说完就没在意，爱来不来，他又不是招呼不起，更何况外人还要收钱呢。 本来就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图的就是个热闹。 就像他早上说的到春节时要弄联欢会，他不止要办，还要办好，到时候还要把上边的领导都请过来，让他们都看看百货商店职工的精神面貌。 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让他给疏忽了，其实国庆办上一台晚会是最好的，组织大家歌唱一下美丽祖国，抒发一下个人对当下美好生活的赞赏，多好！ 既然国庆已经不可能了，春节就必须弄上这么一台晚会，组织职工们自娱自乐，通过这样的活动也能把大伙的心更加牢固的拴在一起。 …… “哎，小雅，你家哥哥一直都这么有亲和力吗？” 跟方小雅坐在角落的冯欣怡，有些新奇的看着食堂里发生的一切。 “差不多吧，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都来的么，应该看到过他经常都跟下面人嘻嘻哈哈的。” “那他就不担心这样会没了领导的威严吗？” “我觉得还好吧，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在工作中他说话下面的人也都听的。” “啧啧，你看咱们局那几个领导，个个都是不苟言笑的。”冯欣怡撇了撇嘴说道。 “嗐，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哥哥说他不喜欢那样整天板着个脸。” “小雅，你咋就这么好运气的，之前小远……” 说到这里冯欣怡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停了下来：“对不起啊小雅，我不是……” “哎呀，没关系啦，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张崇明对你也不错啊，在你跟前还不是言听计从。 哥哥跟我说过，看一个人不能只看眼前，还要看他的以后，张崇明是政府办的干部，以后肯定有发展前途的，他只是参加工作时间还短而已。 至于说没有房子，他还年轻嘛，就像百货商店现在要盖家属楼，其他单位慢慢的肯定也会都盖自己的家属院。 到时候你们不就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说不定他们单位盖，咱们局到时候也盖，你们俩一人分一套，今天住这边，明天住那边，你瞧，这多好的是吧。” “哈哈哈，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还一人一套，怎么可能嘛。” 第二百八十四章 落后 星期天早上，生物钟再一次早早的叫醒了李恒，但今天早上他不想出去了，伸胳膊把熟睡中的小丫头重新拦进怀里，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可小白不愿意了，平时都是这个点起来的男主人今早没动静，它急了,不止是想出去上厕所，每天早上都是这个点吃早饭，它还饿了呢。 溜到床边哼唧了几声见床上的人仍然没动静，它试探的叫了一声。 “汪……” “小白，你再敢打扰我睡觉，看我起来怎么收拾你。” 得,没等到男主人起来，反而是把女主人给吵醒了，这个警告小白很明显听懂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出里屋，重新钻进自己的窝里，拖鞋都不敢趴了。 小丫头眼都没睁开，感受了一下自己男人怀里合适的温度，她蛄蛹两下，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两口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被外面叮叮咣咣的声音给吵醒的。 “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早早起来？”小丫头睡眼朦胧的问道。 “那会儿醒来了,没想动,感觉还是抱着你舒服,就又睡了个回笼觉。” “嘿嘿……外边这是敲什么呢？” “应该是三大爷敲烟囱呢吧，昨晚他不是说准备今天把烟囱收拾一下，再过段日子就该用了么。” “哦,对哦,那咱家还弄不？” “下午我收拾一下吧，新房要搬过去最早也到下个月了，十月下旬就开始冷了，咱俩总不能就这样硬冻着吧。 不过月底买冬储菜还有过冬煤，我打算直接就买到那边去，省的咱还得往过搬。” 现在可不像以后，随时去菜市场就能买到菜，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反季菜，大棚菜，冬天来临之前如果不提前买好冬储菜，很可能这个冬天真的没菜吃。 冬储菜是街道办给发的票，包括过冬煤也一样，按照每户的户籍人口给发票。 菜就是大白菜、萝卜，至于其它的，呵呵，没有。 “对了哥哥，我妈夏天还帮咱们晒茄子干和豆角干了，到时候可以去那边拿。” “啊，我看家里夏天晒菜还帮咱们晒了啊？” “嗯呐，要不然我夏天也得晒。” “嘿，等会儿过去得好好谢谢丈母娘。来吧媳妇儿,我先好好的感谢一下你。” “你干嘛？” “晨练啊！你休息了一个星期，昨晚我没吃饱，现在补上。” “晨什么练啊，院子里都是人，一边去。”小丫头拍开自己男人那邪恶的大手，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被子从身上滑下去后，她此时的模样更加勾人。 等她发现自己男人盯盯的瞅着自己，看那样都快流口水的时候，才娇媚的横了他一眼，拉过床边凳子上的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瞧你那傻样，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没看够啊。” “那不能，我可是打算看一辈子的。” “哎呀，别捣乱，我要去上厕所。” “那不是有痰盂么。” “我才不，白天我不喜欢在屋里上，快起来吧哥哥。” “好好好，起来起来，唉，可怜的我啊，饿了一个星期，我媳妇儿都不给我吃饱。” “讨厌，你说什么呢，谁不让你吃饱了。” “你啊，昨晚才一次你就呼呼大睡了，叫都叫不醒。” “嘿嘿，昨晚我有点累了。” “对了丫头，你之前一直查的那个被吊死的女人，现在有什么眉目了？” “别提了哥哥。”听到这个，小丫头就嘟起了小嘴。 “这么久了我们连那女人解放前到底是什么身份都还没查到呢，就仿佛这个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确定她不是那个解放前的头牌了吗？” “我们出去的人已经找到楚花娘并且确定了，死的这个人不是，俩人只是长的像。”小丫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据她说，那个怡萍被赎身后确实跟着那个富商到津市去了，从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过。 不过怡萍后腰那里有块小孩巴掌大的青色胎记，这点她记的清清楚楚，因为那块胎记的模样十分像蝴蝶。 这条线断了之后，我们翻遍了各个档案馆保存的以前的档案，现在是一丁点线索都没有了。”ъiqugetv.net “晚上，一个成年人在房后边被害，然后还被人吊到她家的房梁上，难道跟她同住一个院儿的那几户人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吗？” “他们都说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我们也调查了那几户人家，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也没听出来他们有说谎的意思，而且我们也觉得他们没有说谎的必要，总不可能是他们几家一起杀的她吧。” “去找曾处长吧，把死者的照片拿给他，让他找人辨认。”李恒停下正在穿衣服的动作，想了想说道。 “找曾处长？”方小雅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田科长那天也是这样说的，不过他的意思是干脆把这案子直接移交给那边，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但这几天没见动静。” “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移交，我估计老曾也不一定会接，他们这段时间可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呢。” 可不是么，有了之前李恒交给他们的那个间谍，那家伙像挤牙膏般的可没少交待出来东西。 人海中摸黑找人不好找，但按图索骥可就简单多了。 “国庆节过后，你给领导提个建议，让把照片先拿过去请他们帮着找人辨认一下，莪估计这个不难。” “哦，那我回头说说吧。”小丫头的情绪有些低落。 自己想彻查的第一个案子就遭遇了滑铁卢，怎么想都不得劲。 “好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多了，丫头，你要记住，在目前这种落后的刑侦手段下，确实会有很多案子变成无头案，只要你真的努力，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不必过于纠结。” “落后的刑侦手段？那什么是先进的？”对于自己男人安慰的话小丫头并没有听到心里，反而是这句她听进去了。 “呃……”李恒也没想到，他就随口那么一说，竟然还把自己给装进去了，这让他该怎么回答？ 第二百八十五章 疑问 “你不急着上厕所啦？” 没办法，他只能使出转移话题大法来转移自己媳妇儿的注意力了。 “急啊，没看我已经穿好了，但这个话题你别想就此揭过，现在不说等会儿我也会继续问的。” 自己男人心里那点小九九，小丫头一眼就看穿了，她满脸认真的说道。 “好好好，等会儿回来我慢慢跟你说说先进的。” 屋里说话声响了半天，小白早就听到了，来来回回的也跑了好几圈，终于算是把两位主人给盼了出来，门刚一打开，它就像黑色闪电般的窜了出去，可给它憋完了。 看着自家狗那急样，小丫头就是一阵笑，已经跑到墙根抬腿就尿的小白听到女主人的笑声，回头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小白此刻可能在想，来这个家是不是来错了，要不然就是跟女主人八字不合，老被她欺负。 院子里三大爷跟刘和平都在敲打着自家的烟囱，把里边的杂物敲干净，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着准备。 两家的女人一个洗衣服，一个已经开始准备等会的饭菜了。 今天休息，老百姓家都是两顿饭，能省一点就是一点，挣钱不容易，想要省钱，可不就得从嘴里扣么。ъiqugetv.net 闫家一家六口，就靠着闫埠贵一人挣钱，虽说四个孩子都有定量粮，可那也得用钱才能买回来，两口子能把四个孩子都拉扯大，而且还全力供他们上学。 至于念不了大学，那是他们自己的原因，没有好好学的缘故。 闫埠贵虽说确实爱算计，甚至跟孩子们都要算计，但他能靠着那微薄的工资把四个儿女抚养成人，也确实不容易，这年头因为生下来养不起，最后把孩子送人的，可不是个别现象。 至于说孩子没教育好，长大了跟他一样爱算计，那没办法啊，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谁生的谁养的肯定像谁。 跟前院几个人打了个招呼，李恒跟方小雅就走出了院子，去公共厕所解决个人卫生问题。 “嘿，难得见二恒起来晚一回。”看着那俩口子走出院子，正在摘菜的三大妈摇摇头说道。 “这才是正常的嘛，年轻人休息在家谁还不赖个床了，他之前天刚蒙蒙亮就起来，那才不正常呢好吧。” 三大爷把烟囱斜着放下来，一边看里面清理干净没，一边嘟囔道。 “嘿，你这人才是的，人家二恒勤快起来的早，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不正常了，会说话不会。” “那不是我说，你问问和平，他比二恒大不了几岁，你看他早上那点能起来不，我说的那是普遍情况。” “三大爷三大妈，您二位讨论事情别把我拉着啊。”刘和平有些无奈的说道：“您没看我媳妇儿都开始拿眼剜我了嘛。” 他这才是真正的受了无妄之灾。 “行了吧，我都不惜的说你。”正在洗衣服的刘嫂摆了摆手，就像是赶苍蝇般，自己男人什么熊样，结婚这么多年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那一眼只不过就是那么一看而已。 闫埠贵跟三大妈见状都是偷偷一乐，但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真给人家两口子说出什么家庭矛盾了，那才是真的罪过。 “刚才都忘了问二恒，中院那张东来昨晚说他们单位国庆，一天吃饺子一天会餐是不是真的。” “三大爷，我觉得应该错不了，他跟二恒在一个院儿住着，吹那种随时都有可能被戳破的牛有什么意思。” 刘和平会意的顺着闫埠贵就把话接了下去。 “啧啧，又是饺子又是会餐还能带家属，这下来里外里的得花多少钱啊。” “要么说人家百货商店好，大家都想去那儿上班呢。” “你们厂过节就没点什么表示吗？” “有，过节期间每顿加一个菜，但不一定是肉。” 钢厂家大业大，职工人数众多，光食堂就分了好几个，他们那里如果加一顿肉菜，那整个厂子下来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肉。 百货商店才多少人，还没人家一个车间的工人多，所以在这方面两家单位根本就不能比。 他们看着好像伙食弄的不错，但真要算下来全年的肉类消耗量，可能也就跟钢厂一个月的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如果只是单纯计算上级下发的用度，也就跟人家半个月的消耗量一样。 百货商店现在的伙食之所以看上去不错，是因为李恒用他们单位自己攒下来的钱，一直往食堂里补贴而已。 这边正在讨论着单位伙食问题，那边方小雅从厕所出来后，就缠着李恒不停的问他什么是先进的刑侦手段。 “咱们打个比方啊，就你现在手头的这个案子而言，凶手不是用绳子把死者吊起来了么。” 在自己媳妇儿的威逼利诱下李恒只能乖乖就范。 至于是什么样的利诱，嘿嘿……肯定跟他喜欢的运动项目有关，比如说答应他解锁某些不可描述的姿势。 “嗯，对。”方小雅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这个凶手在用绳索把死者往上吊的时候，他没有戴手套，那么由于绳索的表面比较粗糙，在这个过程中，凶手就会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汗渍，甚至还有手部的表皮脱落。 通过一定的科学手段，可以把它们提取出来，然后在通过化验，可以查出凶手的脱氧核糖核酸，再然后就可以跟有嫌疑的嫌犯做对比，从而确定真正的凶手。” 小丫头整个人都快听傻了。 自己男人说的话，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也认识，但合起来后，她表示自己很方。 看着自己媳妇儿那懵逼的模样，李恒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还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哥哥你刚才说的什么？汗渍怎么……怎么能提取出来？还有你说的什么表皮脱落，那根绳子我们的人检查过了，上面什么都没有。” “丫头，有的碎皮屑靠肉眼观察未必能发现，那是需要专业设备检查的，汗渍提取也一样。就像咱们现在贴身穿的衣服，上边肯定就有咱俩自然脱落的碎皮屑，肉眼不一定能看到，但通过放大镜或者说在显微镜下就能看到。” 第二百八十六章 恩爱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酸的又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有了这个就能和嫌疑人做什么比对，来确定是否是凶手？” “这个嘛……”李恒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这个咱们回家说，在这里说不方便。” ！！！ 小丫头被自己男人说的更懵了，这又是什么情况？还牵扯到机密啦？ 她有些疑惑的偏过头看了眼身边的丈夫，突然间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回到院子里，小两口跟没事儿人一样，跟大伙该聊天聊天，该洗漱洗漱，等回到屋里收拾准备过去方家的时候，小丫头这才看着李恒，等待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嗐，怎么说呢，我刚才说的那个脱氧核糖核酸不算什么机密，只是这项技术现在咱们掌握没有我不清楚，国外确实已经有这项技术了，我是以前在老领导那里看到的，不过好像并没有运用到刑侦手段中来，仍然是在实验室里做一些生物研究的实验。 我说的那些只不过是个人的一些猜测而已，刚才之所以不在外边说，就是因为牵扯到外国，担心被别人听到了引起什么误会。 至于说脱氧核糖核酸是什么，……” 然后他就大概齐的科普了一下这个的含义。 不明觉厉，这才是真正的不明觉厉。 小丫头虽然听的还是有些懵，但也算是解开了一点心中的疑惑，牵扯到外国，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哥哥，也就是说，刚才你说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推断，到底能不能实现还不确定，而且，还是外国的技术。” 最后几个字小丫头的声音已经小到如同蚊子哼哼般。 “对，但根据我当时看的杂志上写的内容来判断，在实验室里实现的问题不大，主要是现在应该没人拿这个当做一种刑侦手段而已，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在里面，那就是这个实现的过程，可能需要投入的资金量太大。 比如我刚才说的需要用到的那些设备，可能就不是公安系统能承受的起的。 咱们国家现在一穷二白，不会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这方面来。” “那你这说半天不跟没说一样嘛，对我的案子没有丝毫的帮助。” 听半天听了个寂寞，小丫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媳妇儿，是你非要……咳咳，走，咱们过去吧，我去帮着把家里的烟囱也清理一下。” 方小雅轻飘飘的瞟了一眼，李恒立马就把想说的话给收了回来。 其实他也不停的在心里琢磨这个案子，虽然很多东西看不到，但从小丫头的口中还是听到过不少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情况。 他也有些纳闷，看似简单的案子，怎么这么麻烦，竟然还会查不下去了。 “对了丫头。”李恒看着正在镜子前梳头发的媳妇儿问道：“死者当年是怎么进到现在这个工作单位的，而且还是一个需要经常出差的岗位，这个可不多见啊。”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现在需要出差的工作岗位基本都是男性在干，毕竟男人出差还是能方便点，安全系数也比女人单独出差要高。 “进单位是通过正常招工进去的，至于怎么会安排这样一个工作岗位，据厂领导说是她自己要求的。”方小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 “当时她给出的理由是，想通过出差寻找有可能还在世的亲人。” 很好，很强大的理由，厂里的领导当然不会拒绝，反正工作只要有人干就行。 “她有没有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 “没发现，据同事和邻居反应，死者并没有什么来往特别密切的朋友，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 听到这里李恒悠悠的叹了口气：“查跟她同住一院儿的邻居吧，还有跟那个院子东西相邻的两个院子里的住户，每个人都查，查个底掉那种。” “啊？为什么？” “你们还有别的线索吗？” “没……没了。” “那就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没线索就查线索。那天晚上死者被吊到自己家的房梁上，肯定是会有动静的，住在一个院子里竟然什么都没听到，他们真的就睡的那么死吗？ 还有就是派人去津市看能不能找到当年被赎身的那个怡萍，俩人长的这么像，说不定就会有什么血缘关系，搞不好死者解放后突然出现在四九城，就是利用这点呢。 给她上户口，并帮她抹掉之前痕迹的那个人，搞不好就是怡萍没有被赎身前的客人。当然现在人死无对证，不做过多的猜测，但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查。 什么人需要抹除掉以前的痕迹，这里边肯定是有原因的。” 听着自己男人的话，方小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脑袋都快爆炸了，这一刻她真想把这个案子撂过手不管。 “丫头，慢慢查，不要着急，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儿，只要做过，就肯定会有痕迹留下来，只不过你们现在还没找到那个痕迹而已。” 李恒走过去，双手在自己媳妇儿的肩膀上，透过墙上镜子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丫头像是撒娇般的往后一靠，微微闭上双眼哼哼了两声后，然后重新睁开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哥哥，我一定会努力把这个谜底揭开。” “记住，一旦发现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走，不要一味的死磕到底。” “嗯，我记住了。” “加油丫头，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嘿嘿，谢谢哥哥。”大概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爱人的肯定了吧。 “mUA……”李恒俯身在小丫头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咦，媳妇儿，我怎么发现你今天特别香啊。” 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男人那夸张的表情，小丫头直接就笑了，抬手拍了一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得了吧你，我一直用的都是万紫千红，天天都这味，别净说一些好听的。” “我夸我媳妇儿香还不行啊，你管得着嘛你。” “噗嗤……好了哥哥，别逗我了，让我赶紧梳头吧。” 地上的小白在刚才男主人亲女主人那一下时就已经溜进了自己的窝里。 天天被这俩人秀恩爱，小白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交谈 “不好意思啊方小雅同志，我今天刚搬过来，也没热水。” “没事儿的二恒哥，我不喝，你叫我小雅就行。” “小……算了，我还是叫你方小雅吧，你刚才我说想跟我说点事儿，是什么事儿啊？” 他一糙爷们没什么，人家姑娘可还要嫁人呢，叫那么亲切，他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别人背后说闲话。 提起正事儿，方小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说道：“二恒哥，是这样的，我想说的是李叔跟小远哥的事儿，关于他们这次意外。” 听到这里李恒竖起手打断了她，抬头看着大门那边：“大茂，等会儿聊，我这里说点事儿。” 原来是许大茂正往这边走呢，他听到李恒的说话声停下了脚步，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猥琐，他也注意到背对着大门坐的是个女孩子，以为是李恒的对象呢，不过也没再继续往进走，转身也去看自行车了。 见他离开了，李恒端着凳子坐到了方小雅的侧面，让她也转过来，这样坐人家姑娘也能注意到外边了。 “方小雅，伱是不是想说那次爆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二恒哥你……你知道？”真的挺让人惊讶的，他竟然知道。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其实方小雅不傻，她如果傻的话，那次无意听到别人说起这个事情，肯定就扑过去问问清楚了，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一个人憋在肚子里。 “我……我知道了。” 这种事情特意去问，那真是找死，如果不是实在没人可用，他真的不想把这个女孩子拖下水。 三大爷因为要养三大妈跟四个孩子买不起，他能理解。 “二恒哥你说。” 这半天看着女孩子那张明星脸，他也不习惯，总感觉别扭的很，这下终于走了，他也能松一口气，看着院子里仍然热烈讨论自行车的众人，起身走了出去。 她明白人家并不是想赶她走，只是担心别人说闲话而已，毕竟他们俩人的身份有些尴尬，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还好，可现实却不是…… 她其实也早就想逃离这里了，逃离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逃离眼前这个跟未婚夫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大伯哥，只要看到这张脸，就会让她的心底产生一丝涟漪，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她的动作弄的李恒还给愣了一下，转瞬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的摇摇头，脸是爹娘给的，他也没办法控制。 说完后方小雅就站了起来，拿起碗柜上的袋子，真的就像逃一样的走了出去，连告别都忘了，至于爸爸交代的话，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对，不过我是文职，平时就是帮着整理个档案之类的。” 一直到了吃饭时间这才散去，李恒直接把车子往屋檐下一撑，这才开始生炉子。 ….二大爷同样如此，不买也能理解。 “这你都能看出来？”方小雅这下更吃惊了，她可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而是听别人说小话听来的。 方小雅听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肯定是那帮间谍，想破坏我们的大好局面。” 在他那里是小事儿，在方小雅这里就不是了，私人偷偷调查，是那么容易调查的吗？ “我刚回来，四九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找谁，我听小凡说你在公安局上班是吧？” “当然是要替我爹还有小远报仇。”李恒的脸上十分的平静，说出要报仇的时候没有起丝毫涟漪，仿佛这就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儿。 “所以，由此我就判断出那次爆炸应该是人为故意制造的，至于是谁？为什么要制造这起爆炸？我相信你应该能想到吧。” 他笑呵呵的接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在场的男人一人发了一根。 想不通啊想不通！ 李恒摇了摇头走到自行车跟前，众人一看是正主来了，纷纷恭维了几句。 “谢谢啦方小雅，我就不留你了，你刚才拿的袋子别忘了，在碗柜上呢。” 还好三大爷没提收音机的事儿，要不然还得他头疼半天。 贾家跟何雨柱家的情况不用多说，肯定也买不起，这都能说的过去。 “这很难吗？如果真是锅炉爆炸，那么应该是四周无差别攻击……”李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头在地上画着给她讲解自己那次观察得到的信息。 “我回来后去爆炸现场转着看了看，那个现场可不像是锅炉意外爆炸过后的样子，更像是用炸弹定向爆破制造出来的。” “可是……可是二恒哥，有专门的单位管这种事儿呢，你私底下自己调查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引起别人误会把你抓了怎么办？” 讲真的，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院子的人为什么不买自行车。 这种烧块煤的可比蜂窝煤炉子可难生多了，忙活了半天这才终于把火烧着，这下可算是能做饭烧水了。 “好，我知道了二恒哥，你……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嗯，没事儿，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看这次的爆炸案到底破了没有，人被抓了没有。” 倒座房的刘家，后院后罩房的郭家，他们都是两口子一起上班挣钱，又都是养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应该是轻松加愉快，他们为什么不买？ 还有中院的一大爷，后院的许大茂他家，这两家明显家里的财务状况也要好很多，许爸好像还是干部，他们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放心吧，我肯定会特别小心的。对了，你如果要打听的话，千万不要特意去问谁，跟别人闲聊的时候，无意闲扯两句就成，你们同事应该都知道你和小远订婚的事儿，这样貌似无意的闲聊，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二恒哥，你打听这个干嘛？” 把买来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在碗柜里放好，又把包里带过来的衣服和那个毛毯都塞进柜子里，都收拾利索了之后，开始做饭。 今天刚搬家，算是犒劳自己，中午蒸米饭吃。 刚买回来的火腿，切两片安排上，在炒个鸡蛋就行。 不这样弄不行，别的菜他也没买啊，买菜得一大早去菜市场买，去晚了就没了。 (本章完) .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八十八章 幸福 方爸了然的点了点头。 李恒的这个说法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他不是那种特别教条的老师，骨子里其实没有太多传统的东西，平时在学校里下课后没事儿也会看看报纸，只要学校有的，他每天都会看，对于这些不是不懂。 儿子毕业后如果能进报社当个编辑，照样还是个文人，而且好像以后得发展前途，确实要比当个老师强的多。 “二恒，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没啦”李恒摇摇头：“真没了，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就是觉得小庆以后如果能进报社，那我们百货商店以后有什么需要宣传的地方，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好歹咱也有熟人不是嘛。” 他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直接说担心方小庆以后当老师了会吃亏吧。 况且进报社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一说，方爸那里是没有什么疑问了，他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点点头说道：“你的这个建议其实还真不错，到报社工作确实比当老师有前途的多。biqμgètν.net 不过还有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小庆他自己愿意不愿意，还有就是等他将来毕业的时候能进报社吗？” “进报社的问题不大，就算到时候分配不进去，以他大学毕业的情况，随便找个人基本都能解决。” 这是真的，安排一个大学毕业生，真心不要太简单，各行各业都缺人才，虽然现在还没有像将来重启高考后，各单位对于大学生追求的那么严重，但也大差不差。 尤其是方小庆有年龄优势。 他由于上学早，现在才十六岁，等毕业了也不过二十，就算那种单位里按资排辈的问题严重，刚进去得不到什么重用，可只要熬上十几年…… 不对，应该说沉淀上十几年，等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像他这种老牌大学生，那绝对就是一飞冲天，那会儿他多大？三十大几，四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 那时候无论什么他都有了，要资历有资历，要学历有学历，只等着受提拔重用就行。 这就是李恒给方小庆寻思的路，绝对是一条好到不能再好的路。 “至于说小庆的想法，爸，他才刚上大学一个月，还有四年时间呢，慢慢给他做工作呗，我看他平时也喜欢写些东西，爱自己琢磨，报社本身就是从事的文字性工作，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排斥。” 方爸此刻的心里一方面是思索，另一方面是欣慰，更多则是高兴。 人家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倒是觉得他家嫁女儿是换回来了一个儿。 有几家女婿能帮小舅子这样考虑未来。 可以说无论是处于什么目的，基本上都找不到这种的。 更何况他心中也能分辨出，眼前这个姑爷说的这番话，绝对没有害自己儿子的意思，反而是处处为他考虑，做足了人生规划。 他现在甚至都再想是不是应该再造一个女儿出来，等长大了再换一个这样的女婿回来。 当然，这种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逝的玩笑而已。 看多了的他很清楚，女人嫁人，那就是一次重新投胎，你嫁的是人是鬼，不在一起共同生活几年，谁又能分辨的出。 婚前你侬我侬，婚后原形毕露的例子不是一个两个，谁没事儿了愿意去赌这个，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男人也一样，为什么会说家有贤妻不遭横祸，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这年头不比后世观念开放，这时候可基本没有什么婚前同居的事情发生。 绝大部分都是经人介绍认识，谈恋爱阶段双方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但谁心中还没有一个小恶魔了，真实的他或她到底是什么样，在这个阶段其实很难看出来，能了解到的充其量就是一些外部条件。 很多人结婚就是开盲盒，赌自己的运气赌自己的命。 赌对了，这一辈子生活幸福，家庭和睦，人生美满，赌错了……算了，跟谁过不是过，说不定下一个还不如这个呢，凑合着往前走吧。 很多人的想法不就是这样么，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后。 其实这种想法也不能算错，站在后世人的角度往前看，很多家庭不就是这样凑合过来的。 头婚都不幸福，二婚真的就能幸福吗？在第一次婚姻中犯的错，第二次婚姻就真的能避免，能改掉吗？不见得吧。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笔者祝福所有书友都家庭幸福，生活美满，工作顺利。） 方爸笑着抬手隔着小桌子探身拍了拍对面李恒的肩膀：“谢谢！” “爸，您跟我这儿客气什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咱们不说两家话。” 俩人就坐在门口的屋檐下，说话又没有可以压低声音，仅仅隔着一道门帘，屋里的娘俩把刚才那番对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方妈停下手中正干的活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感觉到自己妈妈的目光，小丫头也抬起头看过去，然后憨憨的冲妈妈一笑，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这一刻方妈的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几个月前她没有阻止这俩孩子在一起。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仍然在考虑这个问题。 “老方，你说四五月份那会儿如果咱们担心那些闲言碎语，阻止小雅跟二恒在一起，现在会是什么样？” “怎么好好的想起来这样问？” “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你这个问题我给不出答案。”方爸靠在那里摇了摇头。 “这也根本就不可能有答案好吧。” 方妈其实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假设的问题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答案，她没有继续纠结那个，转而说道：“老方，你帮我记着点，等到送寒衣的时候，给李大哥多烧点，谢谢他把这么好的儿子留给咱家，就是可惜他福薄。” “唉，知道了。” …… 今夜的方小雅极尽温柔，不管是因为早上答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她都很配合的解锁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让李恒狠狠的兴奋半宿。 就是单身狗小白有些可怜，本来狗窝是它最后的避风港，结果今晚都不好使了，一度都被迫钻到了床底下，唉，狗生艰难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小惊喜 十月一号 出门准备去菜市场的李恒发现，他终究是低估了国人的坚持，即便下雨，即便现在才五点多不到六点，可这会儿已经有人或打着伞，或穿着雨衣，甚至还有披着蓑衣的，这些人的目的地一样，都是往那个大广场方向走去，准备近距离欣赏一会儿的仪式。 穿着雨衣站在胡同口的他看着路上的行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就是一种力量，一种信仰。 菜市场的人并没有因为下雨有半分的减少。 信仰要有，生活也得继续，选择先买菜等会儿再过去的人同样不少。 附近郊区卖自己家种植养殖东西的农民，同样不会因为下雨就不过来。 照旧先去割点肉。 卖肉的师傅早就把李恒认下了，常来的客户里就这么一个奇葩，想记不住都难。 买肉不要肥肉，这在当下来说真的很少见。 “李主任，您今天来点什么？” “老规矩，来上两三斤肉。咦，今天有排骨啊。” 李恒眼尖，一眼就看到放在肉摊旁边地上，用一块油布垫着的猪肋条。 卖肉师傅回头看了一眼点点说道：“是啊还能剩下有三四斤的样子，也是一个老客约的，订的多，没成想刚才过来人家说他要不了那么多，这不，剩下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位主好像也要排骨的。 “李主任，要不然给您来点？” “成啊，你给我称称那还剩多少，我都要了。” “好嘞” “杜师傅，麻烦你帮我把那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省的我回去还要麻烦，然后分成三份分别包起来。” “没问题，您且放心，保准给您收拾的立立正正的。” 两斤半的肉，三斤九两的排骨，犹豫再三还是多买了二两纯肥的肥肉，不买不行啊，光买瘦肉回去肯定又得被丈母娘叨叨几句。 从肉铺摊子出来，又割了两斤豆腐，刚准备再转转看呢，嚯，这大爷是不过了啊，连母鸡都拿出来卖。 “大爷，您这是……要卖的吗？”李恒走到这个蹲在屋檐下避雨的老大爷跟前蹲了下来，指着竹篓里的两只母鸡问道。 “对对对，我要卖。”一看有人过来问，同样蹲在那里的老大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到。 “大爷，我没别的意思啊，不过……您怎么把母鸡拿出来卖啊？” 这年头还真的很少有人会把母鸡拿出来卖，除非是那种老母鸡，但眼前这两只明显还不大，他逛了这么久的市场，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卖母鸡的，养在家里等下蛋，然后拿鸡蛋换一些生活用品不好吗？ “嗐，家里有点事儿，急需用钱，卖它们我也是没办法了。”老大爷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一丝心疼。 “您这怎么卖？” “一只三块，粮票也行。” 不贵，看样子这位大爷也是了解过行情的。 “成，两只我都要。”李恒也很干脆，撩起雨衣就开始掏钱。 “小伙子，最好回去养上，我这两只鸡才八个月，每天各下一个蛋是完全没问题的，不过刚开始这两天肯定不行，今天这样把它们吓到了，得缓个两三天才行。” “我知道了大爷。” 两张三块递过去，提起早就被大爷绑好的两只鸡，打道回府。 这两只鸡回去肯定不能吃，杀鸡取卵的事儿他才不会干呢。 不过他也不会养，准备等会儿就丢给丈母娘，让养在这边。 不到一岁的母鸡，再下两年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就算两只一天只下一个蛋，两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这绝对可以算的上是意外之喜。 市场上偶尔有那么一个卖母鸡的，你去看看吧，最少都是五年以上的老母鸡，也就是那种完全不会再下蛋的，买回去除了炖汤吃肉没有别的用处了。 当然，你愿意养起来玩也没人会说什么。 至于说为什么这么少见刚才还没人买，只能说是，人都快吃不饱了，还养鸡？想多了。 城里不像农村，在农村你可以把它们放出去让自己找吃的去，城里除了拿自己家的口粮喂，你往哪儿放？敢放出去，要不了一会儿可能就在别人家锅里了。 这是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可以参考几年后许大茂那只鸡。 还有就是这年头你在外面很少会看到流浪狗，道理是同样的。 没被吃成在国内种族灭绝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天上下着雨，李恒也没敢耽误，一只手提着两只鸡，另一只手提着豆腐跟肉快步往家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趁人不注意把分好的三份排骨收到仓库里了两份。 …… “妈，爸……” “二恒，你这够早的啊，小雅睡的还没起来吧？” “起来又没什么事儿，让睡呗。” “你一天天的就惯吧，反正现在是你媳妇儿，我也管不着。”方妈有些无奈的伸手准备接东西。 “呦呵，两只母鸡嘿，你从市场买的？” “嗯呢，三块钱一只，还不到一岁呢，我就全买了，妈您把这养到咱家屋后边，那老大爷说养上几天后，一天下一颗蛋没问题。” “嘿，这感情好，老方，快，你接过去吧，我记着咱后边刚好有那年编的竹筐子，先给它们扣起来，你在挖点小米接碗水给喂喂。” 其实不用方妈说，方爸都已经过来从李恒手上把鸡接过去了。 “还行，今儿有长进，还知道买块肥的让我回来炼油。”打开包肉的油纸，方妈点了点头，又打开另外一个油纸包。 “还买的排骨，唉……” 方爸探头看了一眼，也笑着摇摇头，没吭声提着鸡就往出走。 这个女婿啊，啥都好，让人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就是这个嘴馋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想想人家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他又有一些释然。 方爸方妈到底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其实在吃穿用度方面并不是特别抠。 这在放到一般人家里，还不知道怎么要怎么叨叨呢。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估计李恒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天天都要往这边跑了。 第二百九十章 羞恼 等李恒从方家回到自己家，小丫头正坐在屋里抱着膝盖静静地瞅着卧在窝里的小白。 「它又怎么招惹你啦？」.. 「没啊，我只是还有点迷瞪，懒的动。」 李恒进屋后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小白又把自己媳妇儿给惹毛了，听到她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他有时候都怀疑这小白在他们家到底能不能顺利长大，一不小心哪天可能就会成为盘中餐了。 见自己丈夫回来了，小丫头一扫之前的没精打采，过来就帮他脱雨衣。 「东西都送过去啦？」 「送过去了，肉、豆腐，还买了点排骨，另外还买了两只小母鸡，活的，我让咱妈把那养着，过几天就能天天吃到新鲜鸡蛋了。」 「小母鸡？怎么还有人连着都卖啊，唉，看样子也是碰到什么难事儿了。」 小丫头一边嘟囔着，一边把雨衣挂在门上。 小白趴在窝里看到女主人走了，狠狠地松了一大口气。 十分钟啊，足足盯它十分钟了啊，那段时间小白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它不停地回忆着刚才是不是犯什么错了，但思来想去都没想起来什么，男主人出去后它就十分乖巧的卧在窝里休息，没敢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就是害怕惹到屋里那个正在睡觉的人。 怎么都这么乖了还要遭这么大的罪，它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妈妈，我想你了。 别说李恒，小白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狗生无望，它有些委屈的从窝里出来，走到男主人的腿边蹭了两下，至于告状？ 算了吧，就男主人看到他老婆那怂样，还告状，敢告状它可能死的会更惨。 「哥哥，我给咱蒸两个鸡蛋羹一吃，下雨呢我等会儿就不过去了。」 「可以，但中午下班你要过来，今天中午是肉饺子。」 「嗯呢」 「对了丫头，你今天不用出去执勤吧？」 「不用啊，我今天是办公室值班，当时报名值班我就是不想去外边执勤才报的，没想到还做对了，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还下雨呢，这下去外边执勤的那些人可要遭老罪了。」 「人家那些人最起码可以近距离欣赏仪式。」 「得了吧，我们分局的辖区可欣赏不到，人家东单分局执勤的还差不多，但在主路上的那些人也不行。」 「怎么不行？」正在洗脸的李恒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问道。 「在主路执勤的那些人他们是站在路上，过去观看的老百姓是在台阶上。」 「对啊，那些执勤的不是看的更清楚嘛，没人跟他们争，更没人挤。」 「什么啊」小丫头笑着摇摇头说道：「他们是站在路上没错，但却是背对着路，面对着那些老百姓，那种场合你觉得他们敢随便回头看吗？」 闻言李恒愣了一下，他的脑海中迅速弹出了一幅画面，一个人矗立在大雨中，身后是脚步整齐，口号震天的部队，面前是一个个神色激动的老百姓。 如果说刚好面对的是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好歹还能玩一把秀色可餐，全当欣赏了。 可如果是一个甚至是一群糙汉子，啧啧……那画面，唉…… 「那确实有够倒霉的。」 李恒感慨了一句，然后低下头继续洗脸。 「可不是咋滴，如果让我那样面对着一群人站在那里，被他们盯着看，那不得尴尬死，所以我坚决不上街执勤。」 小丫头从碗柜的抽屉里拿出两个鸡蛋，想了想又拿出来一个，把三个鸡蛋一起打到碗里，开始用筷子搅拌。 「你刚才喂没喂小白？」洗完脸 的李恒看着围在他腿边转悠的小白，转头问道。 「没有，那会儿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别说那会儿不精神，这会儿看着小丫头仍然是没精神的样子。 「还怎么了？李二恒这话你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还不是你害的。」 「呃……」李恒这才想起来，昨晚好像因为解锁了一些姿势的原因，他有那么一点点小兴奋，所以折腾的晚了点，嗯，就比平常晚了一点点。 所以，罪魁祸首是他喽！ 「嘿嘿，媳妇儿，我那不是有点小激动么。」 「哼～一天天都不知道你从哪儿学的那么多花样，真是羞死个人。」 白眼不要钱，小丫头一个接一个丢向自己男人。 「那还用的着学吗？都是无师自通。」李恒挑了挑眉头，颇为得意的说道。 看到自己男人有点蹬鼻子上脸，小丫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就昨晚那一次，今后你想都别想。」 「呃……」 李恒此刻就像被攥住了脖子的鸭子般，叫声刚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 得意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 「不要吧媳妇儿」 他急忙走过去从身后环腰搂住小丫头。 「去，别碰我，让我给锅里接水去。」 「哎呀，好媳妇儿，昨晚咱俩配合的多好，你不是也……」 吱…… 话还没出口，李恒就意识到不能再说下去了，一脚紧急刹车闷在了原地。 小丫头的性格是晚上关上灯，怎么说调情的话都可以，但大白天，呵呵……说白了还是脸皮有些薄，容易羞恼。 「说啊，继续接着说，你怎么不说了。」 看着挣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小丫头，他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没，我是想说媳妇儿我饿了，你快给咱蒸鸡蛋羹吧，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 「哼～」再次赏给自己男人一记大白眼后，小丫头拿着锅就往出走。 「把碗柜上我打好的鸡蛋也端出来。」 「来喽」 等他俩吃完早饭，喂完小白去上班的时候，主路上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行走了。 只能是穿街走巷的从胡同里钻，也没有耽误什么时间，俩人都没迟到。 等李恒到单位门口的时候，他们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他差点连大门都进不去。 还好因为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前两天把货都拉过来了，如果今天还要着急拉货，那就真的该抓瞎了。 「老张，把大门关上，留个小门就成，今天没有车出进。」 「好的主任。」 第二百九十一章 庆幸 “老张今天你辛苦一点，把门给咱看好，等会儿上班了把小门也插上，外边人多，谁知道都有些什么人，提防着别被谁混进来搞破坏。” “知道了主任。” 如果不是必须开门，李恒其实都想等仪式结束后再开门上班。 外边人实在是太多了，等会儿开门了肯定涌进来的人多，而且绝大部分都不是买东西的，应该都是想到二楼三楼趴窗户上看仪式的。 放好车子，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不行，不能让那些人上楼爬窗户，这要是万一出事儿了咋整。 这么多人，肯定都想占个有利的地方，如果发生点什么意外，他这个主任绝对是要背锅的。 “昌明主任……” 刘昌明刚好从食堂刚吃完早饭出来。 “嗯，主任，你怎么不进去吃早点？” “我在家吃过了来的，是这样啊昌明主任，去年十一举办仪式的时候，咱们也是正常开门的吗？” “对啊” “那外边那些群众有没有想进来趴二楼三楼窗户口的？” “当然有了，我们不让进，当时闹的动静不小，后来还是东单分局的同志过来才把他们劝开的。” 一听去年是这样处理的，李恒低头沉思了一下：“这样啊昌明主任，我的意思是今年咱们推迟开门吧。” “推迟开门？” “对，去年外边路上有多少人我不知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推迟开门为妙，今年不比去年，现在可是下着雨呢，而且还不小，有个能不淋雨的地方观看仪式，谁不想进来，我估计公安来的少了都不一定能劝下那些想进来的群众，到时候人如果再一拥挤，万一发生点踩踏或者别的意外，产生了伤亡，你我，包括其他几位可能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昌明这也才意识到，是啊，去年可没下雨，实际上在哪里看问题都不大。 今年不一样，这会儿雨还不小呢，外面的人肯定都想找个既能避雨又能观看的好地方。 他们这里的二楼三楼那绝对是个好地方。 当然了，其实前边的四九城饭店更是位置绝佳，只不过没人敢进去而已。 但是…… “主任，这随随便便就推迟开门时间，万一上边回头追究责任……” “没事儿，我担着，这点责任了不得叫过去骂一顿，如果真的因为开门引起点什么事故，昌明主任，到那时候可不是我一个人被骂就能过去的。” “下着大雨你们俩有什么话不进办公室去说，怎么还站在车子棚就聊上了。” 李恒的话音刚落，陈自贵恰好推着自行车过来了，看到他俩站在这里，笑着说道。 “陈主任来了，我们俩正商量要不要推迟开门营业呢。” “推迟开门？为什么？” “是这样的老陈，主任见外边人太多，担心……” 刘昌明开口解释了一番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这……” 陈自贵锁好车子走过来说道：“主任，老刘，我的意思是这样啊，咱也别站在这里聊了，把老张还有明霞主任叫到一起开个小会，也别说什么推迟开门将来主任一个人担责了，咱们集体决议，集体担责，您二位看怎么样？” “好，这个提议不错，集体决策，到时候局里如果要追究问题，咱们一起扛。”刘昌明非常痛快的应了声。 李恒见状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道：“行吧，那我就不矫情了，咱们尽快，还有十分钟就八点了，老陈跟明霞主任来了没？” “来了，应该还在食堂吃饭呢，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了。” “那走，咱们就去食堂说。”说完李恒就当先往食堂那边走去。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这其实就是巧妙的利用规则，很多时候集体担责就是没人担责，因为讲究一个法不责众嘛。 如果是李恒一个人担责，到时候局里肯定会把他叫过去批一顿的，不管他做的对不对，也不管这样做的出发点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要是你一个人拍板的，那就不对。 但只要一开会性质就完全变了。 张连顺跟赵明霞肯定是支持的，那边办公室很快就写了一张告示贴在了大门口，意思就是等仪式结束才开门，往大家海涵。 外边那些早就摩拳擦掌，等着百货商店开门然后冲进去到二三楼抢占绝佳位置的人傻眼了。 这些人提前都商量好的，人数还不少，本打算的是等会儿别说公安了，就是当兵的来都不行，就不信他们还会开枪啊。 可现在人家直接给你不开门了你能咋办，砸门？那性质可就真的变了。 这些人里想着冲进去抢占位置的有，甚至还有人暗戳戳的准备等会儿搞出来一些什么，也就是这些人刚才在外边煽风点火，让大家等会儿一起冲进去的。 结果现在好了，被人家直接一招不开门就给化解了。 李恒可不知道这些，他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担心出现什么踩踏事故，才临时起意的不开门，竟然无形中化解了一次巨大的危机。 …… “现在怎么办？” 看着贴在百货商店大门上的那张告示，外边的人群里有三个人凑到了一起。 “你不是打听的说他们肯定会开门的吗？” “是啊，去年确实开门了，外边人想进去上楼看，最后是被公安给劝返的，谁能想到今年人家竟然不开门了。” “唉……算了吧，所有计划取消。” “就这样取消了？咱们可是计划了好几个月的。”其中一位听到取消计划，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绑在你我的身上引爆吧？” “要不然丢到人群里。” “哈，那样的话你认为你跑的了吗？”说取消计划的那个人冷笑了一下。 “或者干脆是这，你就直接绑在你身上引燃算了，就当你为咱们得事业做贡献了，回头我会向上边为你请功的。” “你……” 这话说的，这些人要是真那么决然的能舍身成仁，当年也不会被赶走了。 “行啦，你们俩不要争了，取消就取消吧，计划没有变化快十正常的，我们在从长计议吧。”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开口制止了这两个人的争论。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运气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什么以后怎么办？”小丫头这下把头抬起来了，她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男人问道。 “我们总不能以后天天都拆洗被褥，别人再多嘴问了该怎么回答。” 李恒提溜了一下正在拆的褥子说道。 “什么嘛，怎么可能天天都那样。” “难说哦，就像昨天晚上，这事情总要想着预防一下的吗。” “那……那我再给咱们缝上几个小点的棉垫子，不，也用不着是棉垫子，里边塞点烂布头只要能吸水就可以。” “哎～这个主意好啊，好好好，你缝上两三个，这样就能用开了。” 那阵子羞意过去，小丫头倒也能坦然面对这事儿了，最主要的还是她发现自己男人并没有嘲笑她的意味。ъitv “可是哥哥，这个真的不是什么病吗？” “放心媳妇儿，这个真的不是病，好啦，这个话题就不要再提了，我们今天吃什么？家里还有火腿，还有大白菜和土豆、萝卜。” “嗯……要不我们今天回去混饭？” “好主意，那你快去洗漱，咱们要早点过去，别咱妈把饭都做了，没咱俩的份了。” “嗯嗯，我这就去。” 关于回媳妇儿娘家混饭这件事儿，俩人是一拍即合，一个立马起来去洗漱，另一个继续忙乎着手里的事情。 …… 方妈现在是看到俩人周末回去头都大了一圈。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觉得女儿也不懒啊，怎么嫁人之后还连饭都不想做了。 她倒不是嫌弃女儿女婿回来吃饭，家里也不差这口吃的。 就是担心这样时间长了，女婿会不会嫌弃娶了个懒婆娘，再要退货咋整。 心中的担忧让方妈直接就问了出来。 “哎呀妈，您就放心，哥哥对我好着呢。” “我知道对你好着呢，这不在结婚一个月不到么，新鲜劲还没过去呢，妈也是从你那时候过来的，了解，但你俩的以后可还长着呢，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当然啊，妈不是嫌弃你们过来吃饭，你俩就是天天来我都没意见，我这不是害怕二恒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嘛。” 方妈看了眼屋里，见没什么动静，就小声的在跟她一起摘菜的女儿耳边说道。 “妈您真的放心，我一说回来吃饭，他比我还高兴，您是不知道啊，他就是喜欢吃您做的饭。” “真的假的？”方妈有些怀疑女儿话，她可是知道，很少会有女婿喜欢往媳妇儿娘家跑的。 “不相信您等会儿自己问呗，这我骗您干嘛。妈，那土豆是不是把皮一刮？” “嗯嗯，把皮一刮，切成丝，等会儿炒个土豆丝。” “对了，妈，里边还有我们刚拿过来的火腿，蒸米饭的时候您记得蒸上，大米也提了十斤过来。” “二恒刚才过来提的袋子里是大米？”…“对啊，我们老过来吃饭，他又不爱吃粗粮，不拿点米过来的话，家里也撑不住这样造啊。” “行，我知道了。”方妈砸砸嘴，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拿过来就拿过来。 “小雅，二恒现在当上了主任，他是不是以后的工资就涨啦？” “知道啊，哥哥跟我说了，从下个月起，每月的工资一百一十元五角，另外还有十二块钱的职务工资。” “多少？” 方妈正在摘菜的手一哆嗦，手中的菜都掉到了地上，嘴巴微张着看向女儿，想求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您没听错，总共一百二十二元五角。” “怎么会那么多的？我们妇联的主任也没这么高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这也要看是什么级别呢。”小丫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想不明白了，摇摇头说道。 “就这，哥哥说了，还没他在部队时的工资高呢，不过也够用了。” “也够用了？”方妈差点没一口口水喷到自己女儿脸上去。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你告诉我只是够用了？ “小雅，我跟你说啊，二恒虽然工资高，但你不能乱花，每个月最少都要攒一百块钱出来，以后用钱的日子多着呢。 人家把家交给你当，你就要会算计着过日子呢。” 结婚后，方小雅的本意是听妈妈的话，不当家的。 可拗不过李恒坚持，还是把家里的家当都接了过去。 当她打开那个小木匣子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吓傻啦。 好家伙，又是大黄鱼，又是存折还有现金的，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当时手就开始哆嗦了。 后来她还跟自己老娘说了这事儿，结果方妈二话没说就朝着她屁股上来了几巴掌。 人家二恒相信你让你当家，你倒好，扭头就跟外人把你家的家底给卖了，这像话吗。 方妈这个人的思想特别传统，她认为女人一旦嫁了人，那不说什么夫家以后才是你家，最起码你们小两口共同生活的那个家，才是你自己的家。 从你结婚那天起，你想的就应该是怎么把自己小家的日子过好，而不是动不动就娘家怎么滴，娘家怎么滴，不是说这边就不是你家了，而是要分个主次出来。 所以，方小雅嫁过去这么十几二十天，每次只要过来，她教育女儿的都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你们自己家的事情放到第一位，把人家李恒放在你心中的第一位。 你们的日子过好了，娘家如果有困难，在你们能腾出手来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帮一把。 “妈我知道，我也没打算乱花钱，刚才就那么顺口一说而已。”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方妈看着女儿那小儿女的姿态，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方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烧什么高香了，怎么这臭丫头的运气就这么好的。 看似随意的结婚，嘿，人家找的女婿一扭头就当上百货公司主任了。 虽然日子还长着呢，这人的好坏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但据方妈观察，这个二恒还真就不是胡来的人。 这点从女儿有时候讲的话中也能听的出来。 这就不得不感慨一声运气了。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九十三章 检查 安排好了仪式结束前不开门，百货商店里边就比较清闲了。 刚才把通知贴出去后，李恒就跟局里值班室说了一下，局里今天值班领导是孙副局长，听完后就说了个知道了，然后再什么都没多说。 他这会儿正斜靠在沙发上磕着瓜子，悠哉的很。 “主任……” “孝坤啊，什么事儿。” “主任，大门口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位叫王光运，说找您有点事儿。” “谁？王光运？” “对，他自己是这样说的。” 他过来干嘛？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 李恒听到社会局的这些人过来找是真的有点头大，就算跟他们比较熟了，他照样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 “走，我去看看。”把手上剩下的瓜子往茶几上一丢，拍了拍手站起来。 人都来了，肯定是有事儿，总不能躲着不见。 …… 大门口门卫室，李恒见到了王光运和宋齐敏。 “王组长，你今天过来是？” “李主任，主要是过来检查一下安全问题，对了，我看你们大门口贴的通知，说是等仪式结束后再开门，什么情况这是？” “哦，是这样的，正常我们今天是要营业的，我看今天下雨，外边又那么多人，开门后肯定有人会抢着上二楼三楼趴窗户看仪式，担心人多万一出现什么踩踏之类的意外事件，所以干脆就暂时先不开门呢。” “是这样啊”王光运点了点头：“那李主任，现在二楼和三楼都是你们自己职工吗？” “对，还有些职工家属，应该没有外人。”说到这里李恒扭头问道：“老张，刚才门关了以后再没让外边人进来？”biqμgètν “没有了主任，八点整我关的门，除了这两位，再没让别人进来过。” “王组长，这样，我知道你不看一下肯定不放心，我带着你们上去转转。” 通过交谈，李恒明白了他们过来的原因，心下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过来告诉自己谁又有什么问题了就好。 至于检查安全，这是人家的工作职责，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他肯定不会阻拦。 “谢谢李主任” “跟我客气什么，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下次喝酒少灌我点就行。” “呃……”这话给王光运弄了个大红脸。 上次刘局设宴请李恒，他们几个组长也过去助威去了。 结果倒好，跟上上次没什么区别，他们这边能喝的不能喝的加起来十二个人，让人家两个人给放翻了，准确的说是一个半人。 那半个人是方小雅，总共喝了三杯，是大伙一起碰酒的时候喝的。 十二个人群殴人家一个，结果躺下的是人多的那边，第二天可给刘局气坏了，揪住他们行动处的这些人，从曾处开始狠狠地挨个训了一通。 提起这个王光运就觉得臊得慌。 “李主任，您可别打趣我了。” “呵呵，回去告诉你们曾处，来而不往非礼也，改天我请客，看你们的时间，咱们再来一次。” 还来？ 从那次喝酒过后，王光运到现在闻到酒都还想吐呢，他可不想再来了。 “李主任，不瞒您说，我们这段时间都会非常忙。” “没关系没关系，等你们不忙了再说，我有的是时间。” 完蛋，这是被惦记上了，老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那行，我肯定帮您把话带到。” “哎，这就对了吗，四九城说大也不大，躲是肯定躲不掉的，放心，我这人大方，到时候肯定给你们安排好酒好菜，绝对比你们刘局上次安排的二锅头好。” 这是啥牌子酒的问题吗？老王此刻都恨不得问到时候喝北冰洋行不行。 宋齐敏跟在后边有些羡慕，这种饭局他这种小卒子可没资格参加，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郭孝坤在前边带着从后门进入营业厅，一楼上班的职工穿着蓝大褂，因为没开门的缘故，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着天，看到主任进来，纷纷打着招呼。 一楼没什么看的，根本就没外人，李恒给王光运讲了一下之后，几个人直接就上了二楼。 二楼面朝大街那边总共五扇大窗户，已经有几个职工跟家属凑到了那里，边聊天边看着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虽然那几个家属都是熟人，就在后院住着，但王光运还是带着宋齐敏过去简单的询问了一下。 因为有李恒在，大家都很配合。 三楼同样是如此。 “李主任，上楼顶是从哪儿上呢？” 在三楼询问完毕后，王光运开口问道。 “刚才咱们上来那里，我带你们去。” 楼梯拐角那里，抬起头就能看到上边有一个口，墙上还镶的有可以借力爬上去踩踏的地方。 上边的口加了一个铁盖子，站在下面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这个盖子上挂了两把锁，被锁了起来。 “前天你们的人过来检查后，我就安排着让把锁锁上了，还特意加了把锁，平时这个盖子不锁。”李恒抬手指了一下。 “李主任，能上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孝坤，你去我办公室取一下钥匙，就在办公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 “我这就去。” “说实话啊王组长，也就是你来了，我能认识，如果换成是你们那里我不认识的人，不拿着曾处或者刘局的手谕，这个时间点，我是坚决不会同意让上去的。” “哈哈，谢谢李主任，那你就不害怕我或者小宋有什么问题吗？” 王光运知道李恒这么说的意思，这种事情没人愿意轻易担责，他笑了笑然后开玩笑般的问道。 “老王啊，我的身手上次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俩人在我跟前连枪都掏不出来。” 宋齐敏是没见过，但王光运上次可是亲眼见了，他们局里号称最能打的那个，在人家手中没走过两招，这是徒手，后来在靶场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说是神枪手一点都不夸张，关键是不管什么枪都能玩的转。 甚至就连目前还没有列装的那种新式步枪，都只是看了几眼就能玩得很溜。 这就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声天赋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信仰 楼顶，李恒也跟着爬了上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郭孝坤跟在后边也上来了，非常贴心的给领导把伞撑起来。 刚上来，敏锐的直觉就告诉李恒有人在盯着他。 果然，旁边比他们高两层的饭店楼顶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正看着这边，其中一位手中的枪已经端起来了。 王光运上来后没顾得上到处看，急忙往前走了几步冲那边楼顶打了几下手势，然后就看到那边的人把枪收了起来，只是俩人还是站在那里望着这边。 在上边也没多待，只是检查一番几个死角后，就下来了，被那样死死的盯着，没人会觉得舒服。 “李主任，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过去了，还要麻烦您一定一定不要让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人上楼，如果发现什么情况，前边四九城饭店就有我们的人。” “放心王组长，我懂，在我的地盘，我比你们还紧张安全问题。” 这话说的没错，要是真的在百货商店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不管事儿大事儿小，李恒是绝对逃不了干系的。 到那时候，老领导都不一定敢保。 “孝坤，你去把车队李队长和搬运组的陈组长给我叫过来，我就在门卫室。” 送走了那俩人，李恒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钻进门卫室后安排道。 “我这就去。” “主任您喝水。”等郭孝坤走后，门卫老张给倒了杯水端过来。 “老张，你老婆回老家快一个月了？” “可不是么，已经二十三四天了，最多再十天就回来。” 平时看大门是老张老两口一起，住就在门卫室的套间里，是局里田副局长的远房亲戚。 老两口一个月拿三十块钱的工资，看着不多，但他们俩在灶上吃饭不用花钱，这一项就能省下来不少钱。 月初老张媳妇儿回老家了，就在郊区农村，大儿媳生二胎，她得回去伺候月子去。 “呵呵，不着急不着急。”李恒笑着摆了摆手：“下一代重要。” 老张之所以解释说最多十天就回来，他是担心主任嫌他们领两个人的工资，却只有一个人在这里看门，另外一个回家忙活自己的事儿。 要是因为这把他们开了，就是田副局都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李恒才没这个想法，这一个月虽然只有老张一个人，但人家照样把该做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没耽误什么事儿。 “主任，您找我们。” 李队长跟陈组长俩人冒着雨已经跑过来了。 “嗯，这样啊，老李老陈，你们俩把你们的人看着一分，一人带上一组，一组负责去后院围墙检查，看看咱们墙上的铁丝网有没有缺失的地方，再把后院所有犄角旮旯的都仔细看看，别让有心人混进来了，另外一组把前院仔细的过一遍，保证不留任何死角。 检查完之后把人全部带到前边大厅，三层楼各分一部分人，大家互相监督，楼内所有的人，包括你们带过去的人，但凡有什么异动，不管是谁，先给我拿下。” “是” “注意，提醒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一直在门卫室这里，有什么问题及时过来找我汇报。” “主任，那楼顶……” “楼顶不用管，盖子我已经上锁了，就是咱们楼内，去，动作放快。” “孝坤，你去给办公楼各个科室说一声，安排好值班的，其他人想到前楼就到前楼去，我那里如果有电话，让人过来通知我。” “知道了主任。” 安排好一切，李恒终于松了口气，他现在只盼望着仪式能够尽快开始，然后早早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刚才王光运突然过来再次检查，让他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肯定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要不然正常情况下，预案是不会轻易变动的。 他实在都有点想不明白，大局已定的情况下，那些敌特分子还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是想要干什么？ 他们不会真的认为凭借漂亮国的援助，还有什么所谓反攻的机会？ 还是说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 李恒可不相信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心中的信仰。 这些人如果心中有信仰，当年就不会在坐拥几百万雄兵的状态下，被像赶鸭子般的赶出海了。 在那些人的眼中恐怕只有刀勒。 …… 东四分局预审科大办公室，方小雅放下手中的卷宗，略微有些困乏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拿起自己刚才记的笔记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这两天刑侦科那边刚转来的一个案子，案件的脉络十分清晰，男的死了，凶手是他老婆，动机就是不堪忍受家暴，所以趁他晚上睡着的时候用剪子把他捅了十几下。 不管是现场的证据，还是证人证言，亦或是嫌犯本人的供述，都能相互对应，非常完美，案子似乎已经可以结案了。 但…… 方小雅还是觉得这个案子有疑点。 其中之一就是，死者身上虽然被捅了十几下，但死因却是失血过多。 也就是说那十几下其实并没有捅到什么要害部位，致死的反而是身上的血被流的差不多了。 那问题就来了，这男的被捅了那么多下为什么没反抗？ 事先被下了迷魂药？可证词里没说啊。 而且，什么迷魂药能在被连捅十几下还不疼醒来。 看死者的照片，一看就是从事体力劳动的，身体粗壮，在没被直接捅到要害部位的情况下，他想要反杀应该很简单，因为凶手，也就是他老婆的体态比较娇小，两个她合起来也不一定能比的上一个死者。 如果是事先下了迷魂药，就算这个药的药效十分强悍，只是交待的时候忘了说，那么她又是从哪里买来的药，这个一定要调查清楚，因为这种药是严令禁止的。 合上笔记本，方小雅站了起来，她打算去后院拘留室见一下这个女的，问问情况，这个疑点一定要搞明白。 看到底是当初询问的时候遗漏了，还是说别有什么内情。 第二百九十五章 疑点 后院拘留室，方小雅在看守的带领下见到了嫌犯。 跟照片上显示的无异，这个女的体态娇小，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样貌清秀，就是可能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被关押，头发凌乱脸色十分苍白，却也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关秀云” “到” 听着她那怯生生的语气，方小雅皱了皱眉头。 很难想象，她竟然能连续捅自己丈夫十几剪刀，难道真的是兔子急了咬人吗？ 如果按照之前卷宗上记录的那样结案，因为有妇联出面，再加上街坊邻居肯作证，这个女人虽然杀了她丈夫，但其实并不会被判的太严重。 “关秀云，我有个问题需要你解答，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方小雅看着站在铁栏杆内的女人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一定配合。” “我想知道的是，牛大保，也就是你丈夫，在他睡觉前，你是否给他服用过迷魂药之类能够致人昏睡的药物。” “没……没……没有啊。” 她在说谎！ 关秀云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没有逃过方小雅的观察。 “你确定吗关秀云？” “确定，我真的没给他吃过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方小雅抬手向下压了压：“你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因为慌乱害怕记错了。” “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给他吃过，就是天黑了，他……他把我打完，就睡了。” “好，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再仔细的想想，如果想起来什么，可以随时找我，我叫方小雅，预审科的，你的案子现在由我接手。” 说完，方小雅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女嫌犯，然后转身往拘留室外走去。 事情有些麻烦了，就这样结案？不存在的。 牛大保实施家暴的行为，固然令人不齿，但罪不至死。 方小雅非常同情关秀云的遭遇，但这并不能作为剥夺他人生命的借口。 “科长，这个案子有问题。” 回到前边，小丫头拿着案卷就来到了老孟的办公室。 “有问题？”老孟诧异的看了一眼方小雅，然后打开卷宗翻看了一下。 “这个案子我大概了解过，嫌犯不是已经招了吗？还有那么多街坊邻居给作证，有什么问题？” “科长，您看这个。” 方小雅从卷宗里把嫌犯跟受害者的照片挑出来放到一起。 “您看，光体型来说，两个嫌犯都比不过一个死者，更何况死者还是从事的重体力工作，经年累月下来，力量肯定非常大。 死者被连捅十几剪刀，却没有一次是捅在要害部位，最后的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那么，死者为什么在这期间没有进行反抗，而是任由关秀云一次又一次的捅他。” “呃……提前被迷晕了？”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咱们姑且不论有没有哪种迷药有这么强的药效，关键是关秀云的供述里并没有提到有下药。” “她是不是忘记交代了？” “我刚从后边回来，她十分肯定的告诉我说，她没有下药。” 老孟一听这话直接就愣了，他呆呆的注视了方小雅一会儿后，这才低下头仔细的翻看着卷宗。 “她自己说的没有下过药？” “是的” “这不是扯淡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老孟再次翻看了一下询问笔录，又大概扫了眼街坊邻居的笔录，长出了一口气：“呼……方小雅同志，你是怀疑当时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也说不上来，可同住一个院儿的邻居并没有发现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总不至于来无踪去无影。而且根据刑侦科的现场调查来看，也不像是再有第三个人存在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死者身上并没有什么挣扎的迹象，产生的伤口经过模拟，也确实是关秀云造成的。” 老孟听完后点点头说道：“没错，现场有没有除了他们夫妇二人，以及另一个屋子里已经睡着了孩子之外的人，刑侦科现场调查的已经很清楚了，肯定是没有。 那么能让死者丝毫不挣扎的任由嫌犯把他刺伤，并且流血而亡，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肯定是被制服了，或者说被迷晕了。” “可是科长，什么药能有这么强的药效，我印象普通的迷药，如果被这样刺，肯定会清醒过来的。” “嗯，你说的对，那就很明显了，是不普通的药。” ？？？ 方小雅此刻真想喷老孟一脸，你说半天说了个啥？ “方小雅同志，你忘了吗，有一种药确实可以让人彻底陷入昏迷，就算在他身上动刀子也不会醒来。” “什……什么药？”她还真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有这种药。 “哎呀，医院动手术用的麻醉剂啊。” 是了，没错啊，麻醉剂可以做到啊。 方小雅的眼睛由刚才的疑惑变的越来越亮。 见她反应过来了，老孟把手中的案卷一合，靠在椅子上说道：“那行，等节后把意见写清，给刑侦科退回去，让他们补充侦查，重点是查清楚关秀云有没有渠道搞到麻醉剂。 她没有工作，肯定没办法通过正常渠道弄到这个东西，让刑侦科主要调查一下她身边的亲朋好友，我怀疑她之所以不交代这点，可能就是为了给这个人保密。” “是” “唉，这下跟妇联那边又有的扯皮了。”老孟有些头疼。 蓄意杀人跟被家暴后的激情杀人，这两者的判罚可完全不一样啊。 妇联那边现在正在持续跟进这个案子，他们公安如果调查到最后说关秀云是蓄意杀人，没有充足证据证明的话，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搞不好还要捅到上级去。 到那时他们一个个的少不得吃排头。 可就跟方小雅一样，有疑点而不继续追查下去，就这样草草结案，这不是他老孟的作风。 “就这样，方小雅同志，就按我刚才说的来，节后给刑侦那边退回去，让他们务必要调查清楚，必须证据确凿，任何一步都要经得起推敲。” “我知道了科长。” 第二百九十六章 松口气 回到大办公室，方小雅坐在自己办公桌那里，先咕咚咕咚的连喝几大口水，然后又重新翻看起卷宗。 今天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值班，其他人都被抽调到街上去了，显得十分安静。 她拿起卷宗里附带的几张照片，随意的瞟了几眼，刚准备放下，猛然间愣了一下，紧跟着她又把其中一张嫌犯跟死者还有他们孩子的三人合照，重新拿起来仔细的端详着。 过了许久，她才放下照片，又拿起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了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办公室门被从外边推开，她才被惊醒。 “方小雅同志，已经十一点四十了，你如果要去百货商店那边吃饭，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推开办公室门的是老孟，他没进来，就站在门口说道。 “啊，这么快啊。科长，李恒他们食堂今天中午包的是饺子，您要不要也过去尝尝。” “我就不去了，在食堂随便对付两口就行，外边的仪式已经结束了，现在路上人应该不多，要去就快去。” “好，谢谢科长提醒。” 老孟笑着摆摆手，转身先离开了。 方小雅见他走了，重重的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走到窗户边见外边还在下雨，便穿上雨衣，走出了办公室。 …… 李恒一直在门卫室里待到仪式结束，才算是送了口气，站在院子里，他抬头仰望天空，任由延绵的秋雨落在脸上。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刚才那两个小时，自己会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同时也深刻体会到那句老话的含义，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确实非常让人难受，老曾他们的工作还真是难做。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管你之前抓了多少人，办了多少案子，但只要有一个地方响了，那就是满盘皆墨。 比公安可要难干多了。 “主任” 郭孝坤的眼睛仿佛永远都在李恒身上盯着般，该他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跑的最快的那个。 “孝坤，营业部开门了？” “开了已经，二线的同志也已经都到前边了，该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该帮着卖货的卖货，都是按照星期六您预先叮嘱好的来做的。” “嗯，你不用管我，去食堂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让现在就下饺子，叫车队和搬运组以及仓库的同志先吃，不是马上又要出车么，现在路通了，我估计外边送货的也快过来了。 他们吃完以后就安排前边营业部的人轮流过来吃饭，今天中午就不要下班了，跟昌明主任说下，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看着安排好上班的人。” “我知道了主任，那您把伞打上。” “不用了，我这就回办公室去。” 改变上班时间，这是李恒此时脑海中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现在安排的上班时间十分不合理，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然后下午两点到六点。 早上十点前，门几乎可以说是白开，平时基本上没有顾客会来这么早。 中午别人下班，他们也关门，有的人想趁空过来买点东西都不行。 下午也是一样，别人下班，他们也下班，服务了个寂寞。 至于怎么改，非常简单，早上十点上班一直到晚上八点下班，取消中午休息，这样才能跟老百姓的作息时间错开，进行更好的服务。 把售货员分成两班，早上十点到下午三点一班，另一班三点过来接班一直到晚上八点下班。 每天一轮换，这就相当于上半天休半天，如果有事儿请假就行，或者跟你的对班商量一下换个班也行。 这只是他目前的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实施还要跟刘昌明商量，还要征求一下前边职工的想法，如果反对的居多，照样推行不下去。 办公室里，李恒在纸上把自己的想法写了个大概。 “哥哥……” “哎，你今天怎么过来这么早？” “值班又没有什么事儿，老孟就让我提前走了一会儿。” “桌子上缸子里我刚倒的水，你去喝点，雨衣我来挂。丫头，咱们今天稍微晚点吃饭，我让食堂安排让上班的职工先吃，我们早上一直没有开门，这会儿可能前边正忙呢。” “没事儿，反正我赶两点过去就行。咦，哥哥，你们是准备改上班时间吗？” 小丫头看到了李恒刚才在纸上写的内容，好奇的问道。 “不一定，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具体能不能实施还要跟大伙商量呢，再也要看上边领导批不批，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恒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感慨，不知道这个独立经营权什么时候才能交到他们自己手中，一个小小的上班时间调整，为的还是能够更好的服务老百姓，就这也需要经过上级批准才行，唉，手续实在是太繁琐了。 “慢慢来李恒同志，我相信你行的。”小丫头装作领导的架势，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了哥哥，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另一个人在自己身上连戳十几剪刀，最后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被捆绑起来了。” “没有，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被捆绑过的痕迹。” “那就是被打麻药了呗，不过这里边也牵扯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就是行凶的人要懂麻药的注射剂量才行，因为这玩意如果注射过量，是可以直接造成死亡的。” “也就是说，嫌犯必须懂这个，或者最起码有人教过她？” “对啊，怎么了？接到新案子了？” “是啊，刑侦那边刚转过来一个新案子……” “你的思路是对的，让他们继续查。”听完小丫头的讲述，李恒点点头肯定了她说的。 “如果嫌犯从没有接触过医学方面的东西，那必然有人教过她。死了多长时间了？” “嗯……从案发后嫌犯自首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那完蛋，不过可以让法医试着看，能不能在肝脏肾脏内发现麻药残留，如果有，这就是铁证，如果已经查不到了，说老实话，就算将来嫌犯承认了有别人帮他，假如我是那个帮她的人，我就是死不承认，你们准备怎么定案。” 第二百九十七章 粮票 “哥哥，有口供就可以。”方小雅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下自己男人。 “我知道，但那只是嫌犯的口供，如果嫌犯是想害这个人呢？” “呃……” 见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恒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尽自己的努力把案子办到最完美的状态就行。” 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只要嫌犯把那个人交代出来，这边有的是办法让那个人也开口交代，真没几个人能抗得住。 他之所以还要这样说，就是想让自己媳妇儿尽量以证据为主。 但说到底大环境就是这样。 “哥哥，那还有别的办法能查出死者是否被注射过麻醉剂吗？” “一就是检查死者身上有没有针眼，二就是在他家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针管，如果现场没有改变过的话，看能不能找到他那天喝水的杯子，化验一下，看残留的水里面有没有麻醉剂成分。 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让刑侦那边先查着，如果是注射的话，尸体上发现针眼的可能性最大，这个还需要同时排除他那天有没有因病被注射过其他药物，总之，慢慢查，不过想要查清还是很容易的。” “嗯嗯，我知道了哥哥，谢谢。” “傻丫头，饿不饿，饿的话现在去吃也可以。” “还不饿呢，我先把你刚说的那些东西记下来。” 小丫头已经麻利的走到办公桌后面，非常熟练的拉开抽屉，拿出一叠信纸开始记录刚才李恒说的一些内容。 “哥哥，昨晚我都忘了问你，你能多弄来一些粮票吗？本市的就行。” “粮票？要那干嘛？要多少？” “是我妈昨晚跟我念叨的，说是老家表舅来信，想进城换点粮票。” “老家？表舅？” 李恒的嘴差点没扯到耳朵根去，结婚几个月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媳妇儿家竟然还有别的亲戚。 “你还有表舅？” “对啊” “不是……丫头，你老家在哪儿？” “嗯……按我爸这边说的话，就在这儿，不过我爸这边是没有别的亲戚了，我妈的老家就在昌平啊，其实村里也没什么亲戚了，就剩下一个她的表弟，哦，我那个表舅现在还是村里的村长。” 嚯，还是领导呢。 “那他要粮票干嘛？村里不是都有自留粮吗？” “粮食有，自家吃肯定够，他是想给村里换点粮票，有的时候不是要招待上边下来的人么，总不能老在他家或者生产队长家做饭。” “哦，是这样啊，那他打算要多少？” “这个我妈倒没说，她没有让咱们帮忙换的意思，就是昨晚跟我随便念叨了一下，说有段时间没见我表舅了。” “你刚才拿信纸的时候抽屉里有个信封看到没？” “看到了啊” “嗯，你把那个信封里装的粮票拿回去给咱妈。” “啊？” 方小雅放下手中的笔重新拉开抽屉，把那个信封拿了出来，摸着手感挺厚的。 她把信封口打开，在桌子上倒了倒，哗啦啦的倒出来了不少粮票，基本都是一市斤面额的，最少也有上百斤。 “哥……哥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粮票？” “单位的，偶尔我们也要招待人的好。” 这里他说谎了，抽屉里放的这些粮票都是马三帮着收回来的，二市斤五市斤那些面额大的粮票他在仓库里放着呢，这些是专门放在抽屉里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一听是单位的，小丫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连忙把那些票都往信封里装。 “单位的我才不拿呢。” “哎呦没事儿，你表舅过来他不也是换呢吗，不管是钱还是票，我只要凑够数能报账就行。” “可是这样不会影响到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小丫头已经压低了声音，还探头看了眼办公室门方向，贼头贼脑的模样看着可爱极了。 “怎么可能会影响到我，这些票都是局里特意给的，都好几个月了，等用了完以后才统一报账呢。” “真的没事儿吗哥哥？” 在小丫头眼里，谁都没自家男人重要，任何一点有可能影响到他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放心丫头，你把票收到信封里回去给咱妈，让咱妈跟你表舅按市场价换，回头把钱给我就行。” 如果是给小丫头表舅家里用的，白给都不是问题，但人家是给集体换的，那就不需要他来装大尾巴狼了。 “那……那要不然我现在就把钱给你，我总觉得就这样直接拿走有些不踏实。” “这里有二百多斤粮票，丫头，你包里一天装这么多现金啊？” “这么多！”小丫头呆呆的看了看桌子上的粮票，又抬起头看向自己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嘿嘿，好像还真没有，我包里就不到三十块钱。” “那不就结了，你先拿回去，等回头你表舅过来看他换多少，剩下的跟钱一起给我就行。” “哦，那好。”小丫头很顺从的点了点头。 …… 吃完饭，从昨天中午开始下的雨终于停了，天上那层厚厚的乌云也在缓缓的散开。 送走了方小雅后，李恒从后门进到了前厅，刚才在外边就看到很多老百姓在二线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排队，等他进来后才发现，还是小看了这个队伍的长度。 今天过来买东西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冲着布、棉花或者毛线来的，在一楼买东西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 而排到大门口的队伍是从二楼延绵下来的。 在工作人员耐心解释下，排队的这些人并没有吵闹的，大家都非常耐心的等待着，其实只要管理得当，不让人随意插队，没几个人愿意闹事儿。 二楼的布匹柜台，毛线柜台，棉花柜台那里同样也是井然有序，不少从后边办公楼抽调过来的职工都在柜台里帮忙递货、开票，空中的铁丝上夹着钱票的夹子不停的来回飞舞着，甚至还有过来帮忙的职工嫌那个传递慢，自己拿着票过去交款的。 看着眼前的景象，李恒有些感慨，这一天下来得挣多少钱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解释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跟局办公室沟通完后，李恒放下手中的电话。 有的事情可以通过电话沟通，例如这个临时工的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有的事儿就需要他亲自过去跟领导们汇报了。 刚才在电话里市局办公室的白主任还隐晦的点了他一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领导们还在等他过来汇报呢。 汇报是必须的，本来他就打算下午过去。 把自己的想法跟白主任说了一下之后，能听出来，那边对他的安排非常满意。 白主任作为局里的办公室主任，手中的权利还是不小的，但他在李恒这位年轻的新晋百货公司主任跟前，还不敢太过摆资格，怎么说这边也是商业系统的一方诸侯，再加上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所以说话间他还是非常谨慎的。 两方虽然是第一次交流，但放下电话后对对方的态度还都比较满意，这就为以后打交道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李恒此时已经走出了办公室，跟谁都没打招呼，直接就来到了前边的营业大楼。 刚走进去，抬眼就看原本墙上贴的纸还在不。 还不错，不管是昨天撕的，还是今早才撕，总之他交代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再就是关于营业员的态度问题，在三位楼长的陪同下，他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挺好的，最起码有了很大的改观。 “咱们百货公司现在除了我跟几位副主任，其他你们各个科室负责人暂时都没有什么级别，好好干，该给你们争取的，我都会争取过来，但半截腰谁如果掉队了，那我就没办法了。” 该画的大饼还是得画，具体干事还要指着三位楼长，以及那几位科室负责人。 为他们争取一个职级也是李恒这个主任应该做的事儿。 百货公司的合营工作，严格说起来去年年底才彻底结束，跟商业系统的整体级别比较，还是偏低。 不说什么为自己争取利益了，该为同志们争取的还是得争取，最起码他们的科室负责人职位，也得获得上边的同意，不像现在，相当于只是他们私下里搞出来的，局里根本就不承认有这回事。 果然，三位楼长一听主任说要给他们去局里要待遇，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都立马变的不一样了，就差拍着胸口表态说要好好干。 从前边离开后，他又跑到后院去看了一圈，百货公司的后院还是挺大的，现在就有五排平房，不少职工就在这里住着。 本来他想的是看能不能就在后院这里先起上几栋家属楼，刚在大门口时才想起来，虽然不知道上边现在对于这里有没有什么限高的要求，可为了避免以后得麻烦，还是别打这里的主意了，就算现在批了让盖，迟早也还是个拆。 与其这样来回折腾，那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回头跟上边重新申请盖楼的地。…唉，领导不好当啊，什么都要考虑，尤其是他这种知道一点以后发展方向的，需要考虑的问题更是要比别人多一点。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他回到办公室，让人把其他三位副主任找了过来。 这三位见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一股莫名的神色，他也没在意，指着沙发那边就请他们坐下。 “下午我要去局里，跟相关领导汇报一下周六咱们开会的内容，还有就是，咱们百货商店也好，百货公司也好，不管叫什么，合营工作早就已经结束。 关于上一任领导指定的各个科室临时负责的同志，我打算从局里给他们要来相关的职级待遇，这点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这谁能有意见，必须举手赞同啊。 见他们都表示同意，李恒又问道：“你们三位还有什么事儿没？” “呃……主任，我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临时工犯错就要被交到局里去，会不会有些过于严苛了？” 刘昌明犹豫了一下，可想想还是讲了出来。 “昌明主任，你指的王茂？” “对，我觉得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犯错了应该给个改正的机会，而不是就这样直接向上级一交了事。” “呵呵，昌明主任，王茂同志犯的什么错你知道吗？” “在……在全体职工大会上私下里讲话。” “真的吗？” “刘主任，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个，王茂同志私底下讲小话，刚开始主任其实并没有想要把他交上去，是因为他当时被点名批评后，站起来都想扑上台去打人。” 陈自贵可是记得清清的，他不认为李恒连那点涵养都没有，不可能只是因为讲话就要开除一名职工，就接过话解释了一下。 他这一解释，刘昌明这才想起来当时王茂被批评后那紧握的拳头，以及狰狞的面容，确实是想扑上去打人的样子，只是再被李恒指明了要交到局里后，才腿软的一屁股坐下去。 “对……对不起啊，主任，我误会了，一时之间没想到。” “没关系”李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作为主管营业的副主任，替职工发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如果一点都不在意的话，那这个主管领导当的就不称职。 我也跟你们说句实在话，他王茂那天晚上是不是想打我，我其实并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他那种桀骜不驯的态度，他今天敢因为一句批评，就对领导握拳头，明天肯定就敢对着顾客挥拳头。 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在一线干服务工作，为了避免以后被送进派出所，干脆啊，他另谋高就。” 刘昌明抿了抿嘴唇没有再接话，不过他心里却对李恒看人的眼光大感佩服。 那个王茂确实脾气有点不好，跟顾客发声冲突之前就有过，当时已经上升到了推搡阶段，如果不是被其他人及时拦住，可能也就真的打起来了。 其他两位副主任也没有做声，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说的多了容易引起误会。 “那行，既然没有其他事儿了，那就这样，哎对了，我已经安排老金去买粽叶了，后天端午节，跟去年一样，每人两个粽子。” “谢谢主任！” “这有什么好谢的，有可能的情况下，该有的福利待遇，咱们都得有。”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百九十九章 表舅 非常有时间观念的小白今天又被俩主人给干懵了。 看到提早回来的俩人，小白站在窝里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出来欢迎。 “嘿，小白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反应，看到我回来竟然都不欢迎我了。” 方小雅现在每天最爱做的事儿就是逗自家狗子，小白已经快被这个女主人给玩残了。 看到她往窝这边走，小白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可惜，它的反应还是慢了点，刚爬出窝，就被一只魔爪给提溜住了后脖上的那块肉。 “哎呀，你行啊，见了我竟然还想跑，小子，你跑的了吗？” 被提溜起来的小白那小眼神，啧啧……看上去委屈极了。 “好啦丫头，你一天不折腾它是不是心里不得劲啊？” 刚撑好车子进来的李恒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的说道。 “你说对了哥哥，养它不就是为了玩么，是不是啊小白。” 小白能咋办，这个家你最大，你说了算。 好在小丫头说完后就把它放了下去，这小家伙现在学聪明了，上次同样的状况它被放下去后蹭蹭的窜到李恒腿边，结果又被小丫头过去给提溜了起来，质问它是不是躲她，是不是嫌弃她。 这次它不跑了，而是先扒着小丫头的腿站起来，讨好似的添了两下她的手，然后这才慢悠悠的往李恒那边跑去。 “嘿嘿，表现不错。”果然，小丫头见状非常满意的笑着拍了拍手站起来。 这一刻，李恒特明显的听到小白在他腿边上松了口气。 他有些诧异的俯下身子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你行啊小白，你是狗吗还？我咋感觉你都快成精了，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的吗？你难道没收到通知？” “噗嗤……哈哈哈哈，哥哥你瞎说什么呢。” 小白听了那话没什么反应，准备进屋去换衣服的方小雅直接给笑喷了。 “我咋感觉这小家伙有点聪明的过分，都知道讨好你了。” “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长智就长智，丫头你换衣服，我领着小白在大门口呢，你出来把门关好，咱直接过去。” “知道了哥哥。” 大门口聚了不少人，大伙都在谈论着早上冒雨看的仪式。 自从上次被打事件过后，中院的易中海两口子，何雨柱，还有后院的老太太，天天都是深居简出，已经很难在大门口这里看到他们了。 贾东旭就跟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干啥干啥，只是每次看到李恒那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也不跟他说话。 但他媳妇儿秦淮如就不一样了，见到李恒一直都是非常热情，哥长哥短的叫着，甚至还一直把比她小的方小雅都叫声姐。 至于院儿里的其他人早就恢复如初，知道李恒没什么架子，跟他是该聊天聊天，该开玩笑开玩笑。 五号院这段时间也终于恢复了平静，不再是街头巷尾谈论的对象了。 那件事儿到现在，影响最大的好像还给变成何雨柱了。 之前想给他介绍对象的媒婆还有不少，说什么踏破门槛委实有点夸张，但隔三差五的总会有一个上门来的。 现在呢？ 没啦，这一个来月竟然一个上门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对象的媒婆都没啦。 要知道何雨柱转正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到年底，是百分之百就转正了。 他自身的条件在这片胡同里说不上排第一第二，但绝对能排进前十。 无父无母，有工作有房，还没有其他兄弟，就一个妹妹，也是迟早要嫁出去的。 你瞧，嫁过来直接就能当家做主，还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婆媳矛盾。 就是人长的稍微磕碜了点，那张脸说二十没人信，说三十倒是差不多。 但男人嘛，这年头可没靠脸吃饭的男人，只要有工作有房，那就是个顶个的好。 但就是奇了怪啦，那些媒婆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集体消失了。 也不能说消失了，人都在，那天还有个媒婆过来找许大茂，张罗着想给他介绍对象呢。 许大茂这家伙可才十八岁啊。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这事儿李恒就是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听一乐呵，又跟他没什么关系。 就像许大茂，人家的真命女神可是娄晓娥，估计不会轻易被改变的。 他那天请陈自贵的前东家吃饭时，还在饭店遇见了那位娄董，就是没见到这会儿不知道成年没成年的娄晓娥。 这些当年没走的商人互相之间都认识，李恒也是从老陈的前东家口中得知的娄董的身份。 …… 方家 李恒都不知道是该说这个世界真奇妙，还是该说说曹操曹操到。 中午才提到的方小雅的表舅，他们这会儿过来，人家竟然就在方家坐着呢，两口子都过来了。 表舅是早上天没亮就穿着雨衣骑着车子进城来的。 一是为了看一眼仪式，再就是为了过来想办法换点粮票。 为了不给表姐添麻烦，人家两口子中午是过了饭点才来的，还给带了十个鸡蛋。 瞧人家这亲戚。 本来也早就走了，这不，听说外甥女五月份都结婚了，这才留到现在，就为了见见新女婿。 “爸，我中午才听小雅说表舅要给村里换粮票，怎么样，换到了吗？” 三个女人一起忙活着做饭去了，就剩三个男人坐在那里，李恒看看方爸，又扭头看向表舅问道。 “换到了换到了，早上我在市场找人换了二十斤，够用一段日子了。” 四十岁的表舅憨厚的笑着说道，手里拿着李恒刚发给他的带过滤嘴的烟，有点舍不得抽，想了想还是夹到了耳朵上。 “够不够表舅，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中午小雅跟我说了之后，我让她拿了点回来。” “呃……”表舅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方爸，见他笑着点头，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二……二恒，如果有多余的话，能让我换点更好，不过咱必须按市价走啊。” “成，按市价就按市价，小雅，你把粮票拿过来没？” “呀，我忘拿了，在包里放着呢。” “那行，表舅您先坐着，我回去给你取去。”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了二恒。” “不麻烦，几分钟的事儿。” 见表舅还想说什么，方爸挡了一下：“坐启山，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二恒家就在前边那条道。”看书溂 “这……”看着已经走出去了的李恒，已经站起来的表舅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去。 “姐夫，我这不是担心给人家添麻烦么。” “没事儿，都是自家人，坐。” 第三百章 送礼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方妈听的有些感慨，她拍了一下方小雅的小手说道：“二恒这是在给你铺路呢，你这傻丫头还真是好运气啊，你们方家也不知道是哪座祖坟冒青烟了。” “嘿嘿，妈我知道。” 看着女儿脸上那憨憨的笑容，方妈突然就把女儿迟迟没有怀孕这个问题给放下了。 “走上楼，别把人道挡住了。唉，看到你们俩好，妈妈也就放心了。” “妈您不用操我的心，我跟哥哥好着呢。” “好，妈以后不操你的心，现在你弟弟也上学走了，我跟你爸终于能清闲一段时间了。” “我看您也清闲不下来，这等会儿把布买了，衣服还得您帮着做呢。” “嘿，我以为你准备自己做呢。” “我这不是担心我做的不好，把布给糟践了么。” “那你就不担心人家二恒看不上我做的衣服啊。” “那不能够，哥哥那天还夸您手艺好，说我爸跟小庆的衣服裤子您做的好呢。” “少给我戴高帽子，你就是懒，我又不是没教过你。让我做也行，到时候你过来我再教你一遍。”看书溂 “嗯嗯，谢谢妈，我肯定用心学。” …… 九月三号星期一 早上开完会后，李恒坐在办公室里正看报纸呢，郭孝坤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主任，这位女同志说找您。” 李恒看着跟在郭孝坤身后的两个女人有点愣神，一位看着四十来岁，另外一个就年轻了，最多也就十七八的模样，青涩的很。 可他没印象认识这样的人啊。 许是看出来了李恒的疑惑，那个中年女人连忙自我介绍道：“李主任您好，我叫崔秀英，是张红芳的同事，这就是我闺女，她叫崔萍，萍儿，快叫人。” “李主任您好。” 崔秀英一说自己的名字，李恒就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丈母娘的那位同事，不过她女儿怎么是跟她姓呢，难道她丈夫也姓崔？ “我想起来了，我妈昨天跟我说过，来来来请坐请坐。” 李恒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请这对母女坐在沙发上。 郭孝坤已经非常有眼色的从柜子里取出杯子给把水倒上。 “呃……您这边是考虑好了，想让女儿到我们这里来当售货员吗？只是临时工身份。” “考虑好了，我女儿她自己也想过来。” “那行，我妈给您把我的意思转达了？” “说清了说清了，红芳早上刚到单位就跟我说了。” “您心里有谱就成，那……户口本跟孩子的毕业证都带了？” “带了李主任。”崔秀英赶忙从自己身上背的小包里把这两样东西掏了出来。 “带齐了就行，孝坤……” “主任” “你安排一个人带着……” “崔萍。” “哦，安排一个人带着崔萍去办一下临时工的手续，然后跟前边成功打个招呼，把孩子安排到副食品柜台，让郝师傅带她。把平时上班需要注意的事项都给讲清楚。”…“知道了主任。” “嗯，崔萍，你拿着户口本还有毕业证跟着郭主任去，他会安排人带你办理手续的。” “快去萍萍，记得嘴甜一点。” “知道了妈。” 等郭孝坤带着崔萍出去后，崔秀英十分干脆的从她的包里掏出了一整条华子，不带过滤嘴那种，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李主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恒笑着看了一眼那条烟，又抬起眼看向崔秀英，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女人还有下文，一个临时工的工作，不值得花这么多。 这女人在妇联上班，就算没本事帮她女儿找个好点的动作，但一份工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就为了一个临时售货员花费这么大，这不可能。 崔秀英见李恒没有吭声，只是笑着看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李主任，我想说的是关于将来给孩子转正的事情。” “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样啊，你把烟先收起来，我是肯定不会要的。” 李恒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让她把烟收起来。 见他虽然脸上在笑，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不容置疑的神色，崔秀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种事儿她也是头一次，真的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有我丈母娘在，咱们不用来这些虚的，烟你先收起来，听我说完。”李恒弯着腰站起来把茶几上的烟给崔秀英递了过去。 好家伙，这人也是真不会送礼，办公室门还开着呢，虽然这间办公室在二楼最顶头，轻易不会有人过来，但保不齐谁来汇报工作呢，这要是看到了真的就说不清了。 烟都递到手上了，崔秀英只好接过来重新装回包里，可心里总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太对。 “现在你还不用考虑给孩子转正的问题，太早，毕竟她才刚过来报道，如果真的现在就给她弄一指标，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去告。” 崔秀英听的微微一愣，是了，她确实是着急了，正常情况下临时工干满一年以后才会考虑转正的问题，但其实一般都是干满三年才有机会。 她不是不懂这些，只是因为牵扯到的是自己孩子，所以才有些乱了阵脚。 “看你这样也是想明白了，还早嘛，现在说什么都早，我就是现在跟你说一年后给孩子转正，你敢信吗？ 一年呢，这个时间可不短对不，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儿，所以啊，稍安勿躁，咱们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个好像有点傻的中年大嫂给糊弄过去了。 李恒是打算回去跟丈母娘好好的谈谈之后，再考虑到时候要不要帮忙。 本来他想的是这个女人能在妇联工作，想必应该有些别的门道，可看今天这个样子可能悬乎，不过就算要帮忙，那也得是丈母娘点头之后的事情了。 跟麻子当初一样，临时工的手续简单，不到半个小时就办好了，还顺带着到前边把以后的师傅都见了下，从明天开始这个刚刚年满十八周岁的小姑娘，就要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了。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零一章 亲戚 “表舅，今年夏天那么旱，地里庄家的收成怎么样？” “今年确实旱。”表舅叹了口气：“咱们村还算可以，我们那里有那口深水井撑着，地里的用水倒是能跟得上，就是人受点累，这都不算什么，乡下人，出把子力是正常的。其实天灾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祸啊。” “启山，这话怎么说？” “你们这边可能不清楚，北河那边有个乡前段时间收粮的时候，因为工作人员的粗心大意，足足损失了上万公斤的粮食啊。” “上万公斤？”这个数字把李恒跟方爸都听傻了。 “可不是么。”表舅抽了口烟，满脸都是心疼之色。 “我们收完粮之后，各村要按照标准上交到镇上的收粮点。” 见俩人点头后，他才继续说道：“镇上的收粮点，收到粮之后会统一堆放到一个地方，码成一囤一囤的，每囤算下来大概是两三万公斤。 等全部收齐之后，才会一起给县里的粮站交过去，这就有个过程了。一般情况下把一个镇全部收齐，大概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那段时间天气热，上交过来的粮食肯定有那种没彻底晒干的，那么多粮堆在一起，就要注意温度，小心堆在下边的粮因为温度过高，潮湿，而发芽发霉。 所以每天都会派人拿着一种特制的温度计，插到粮食堆里看底下的温度，一旦温度高，就需要翻一下。 那个镇上当时干这项工作的是一个小年轻，可能是不懂，但肯定也是粗心大意，把工作没往心里去，他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个温度计坏了，连续三四天测出来的温度，每囤都一样。这种情况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嘛。” 说到这里表舅又停下来叹了口气，李恒跟方爸都没有插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四天，才有一个经常下来收粮的老人发现了不对劲，慌忙上报给镇里的领导，把所有囤好的粮食全部取出来检查。 唉，可惜啊，已经晚了，那么高的温度三四天时间，下边很多粮食都已经发霉发芽了。最后一统计，足足损失了近两万公斤。” 这个损失不可谓不严重了。 “表舅，那后来这事儿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那个镇上所有干收粮工作的人，被县里全部抓起来了，听说领导气的当时就要枪毙他们，当然，具体怎么处理，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我觉得他们是好不到哪里去。” 还真不是不可能，两万公斤粮食，这够养活多少人了都。 而且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渎职，那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交给一个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的小年轻，最起码也要安排一个老人手带着。 还有就是，测温这个工作每天最少都要进行三遍，还都要登记，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去看一眼那个登记本吗？ 这期间但凡有一个人能上点心，这种悲剧就不可能发生，别说三四天了，测一次就能发现这里边有问题。 码好的十几个囤的粮食，怎么可能每个温度都一样。 就算真的被枪毙了，那也是他们活该。 说起这个表舅就觉得心里揪的慌，农民辛辛苦苦一年才种出来那么点粮食，就这样被糟蹋了，那个镇上的农民没把那些人当场打死，都算是够克制的了。 “哼，孩儿他爹你说少了呢。”择菜的舅妈接过话说道：“当时如果不是上边的领导下来安抚那些村里人，并且一再做出保证会严肃处理每一个牵扯到的人，恐怕镇上那些被抓的人都出不了镇子。 当时县里来人把那些人要带走，附近的村民拿着锄头、铁锹、爬犁，甚至还有提着刀的，把他们围在院子里，高喊着当场就要把镇上那些人打死在哪儿。 后来事情报到市里，第二天一大早上边的大领导都来了，这才把大伙给劝开，让他们把人带走，等收粮工作全部结束之后再做处理。” 每一粒粮食都是农民的血汗，眼看自己一年的辛苦劳作，被人那样给糟蹋了，谁能不愤怒，尤其是在这个本身就缺粮的年代。 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几个人很快就转移注意力聊起了别的。 随着聊天，表舅也渐渐放松下来，跟李恒说话时再不是那种拘谨的状态了，时不时的还能开开玩笑，还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饭菜做好，小酒再喝上两杯，屋里的气氛就更热闹了。 没敢长时间的喝酒，此时外边的天色已经都黑下来了，表舅跟舅妈要摸黑骑车子回去，几个人怎么劝都劝不下来。 “姐，姐夫，小雅二恒，我们得回去，地虽然早就收完了，但活还有不少呢，眼看着这天一天天的变冷，可不敢耽误，如果不是为了见见二恒这个新女婿，我们俩这会可能都已经到家了。” 眼看劝不住，方妈便走进了里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袱。 “启山，娟儿，这里边是一点布还有两斤棉花，拿回去看着给孩子们做身新衣服。等闲了再过来的时候你们坐车来，把孩子也带上。” 看着表姐递过来的包袱，表舅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姐，谢谢姐夫。” “对了娟儿，磊磊介绍上对象没？” “有啦已经，姐，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村东头老冯家。” “老冯家？冯叔？就是右眼有点问题那个？我记着他大儿子好像在县里哪个厂上班。” “对对对，就是他家，冯叔他家老二的大闺女，冯翠翠。” “哎，这丫头我记得，小时候就长的水灵。” “可不是咋滴，俩孩子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自己也愿意。”舅妈脸上的喜悦神色，那是毫不掩饰的，看得出来，对这个儿媳妇，她是非常的满意。 “那准备什么时候完婚呢？” “年底，我们跟冯老二商量的是到年底就给俩孩子完婚。” “启山，娟儿，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后，必须提前通知我们，有两年没回去了，我得回去看看。” “放心姐，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们，二恒啊……” “哎，舅妈您说。” “到时候你也得跟着一起回村里看看。” “那必须的。” 第三百零二章 羡慕 把表舅跟舅妈送到胡同口，看着他们走远了，四个人一条狗这才转身往回走去。 要给他们拿手电人家都没要，说是自己早上出发天黑，就带着呢，最后只能是给拿了几节电池，让他们防着走到路上没电了没办法走。 现在都六点多了，这一路骑回去，到家最快也得四个小时。 “二恒，你刚才拿的那些粮票，对你没什么影响？” 刚往回走了几步，走在前边的方爸忽然回头问道。 “放心爸，什么影响都没。” “那就行，不过你也要注意，轻易不要把粮票卖给谁，换点家里缺的东西无所谓，国家也是允许的，但直接换钱最好还是少做为妙，对于政策那方面，我相信你比我懂。” “谢谢爸的提醒，我记住了。” 长辈的提醒都是善意的，他又不知道那些票实际上都是李恒自己的。 再说了，买卖那玩意确实不合规，被别人知道他堂堂百货商店的主任还干那事儿，也难看的很。 “呦，方老师，你们这一家四口是干嘛去了。” “今儿过来一亲戚，刚送走。” “方老师，您家这女儿嫁的好啊，嫁出去个女儿，直接就给您换回来个儿子。” “哈哈哈……羡慕，赶明给你家女儿也挑个好女婿。” 如果说刚开始那会儿方小雅嫁给还是废品站副站长的李恒，街坊邻居的还只是小羡慕的话，现在干脆连羡慕的心都没了。 那是能羡慕来的吗？ 百货商店主任就不说啥了，关键是人家对老丈人丈母娘好啊。 光见天的过去陪他们俩，不说女婿了，多少儿子都做不到。 有的儿子娶了媳妇儿，要是在单位还有房的，那可真是逢年过节能回来看看的都阿弥陀佛了。 更别提李恒几乎每次过去都不空手，甭管提什么，最起码人家有那个心。 说话那人笑着摆了摆手：“得了，我看了，我家那闺女可没你家小雅那么好命。”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哪天人家就给你领回来个让你特别满意的女婿呢。” “哈哈哈，方老师，借您吉言啊！” 一路跟街坊聊着天说笑着，四个人回到了方家。 刚一进门，小白就扑向了放在门边的一堆骨头那里，鼻子闻闻这个，又闻闻那个，小模样幸福极了。 “小雅，拿那个油纸给狗把骨头包回去，今天不敢让它吃了啊，刚才可没少吃东西。” “知道了妈。” 就在小白不知道该从哪块下口的时候，方小雅已经拿着油纸蹲下去，把地上的骨头一块一块的捡起来，顺手还把它给推到了一边。 跟女主人呲牙，它还真没那个胆，只能站在一边着急的直哼哼，满地打转转。 “叫什么叫，给你拿回去明天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别说，小丫头这一说还真起作用，也可能是小白听懂了，立马就不哼哼了，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方小雅手中的油纸。 方妈笑呵呵的撸了一把小白：“这小家伙还真聪明，你要这只狗还真要着了，到时候你们搬过来，它绝对能把家看的好好的。” “它还看家呢。”小丫头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天到晚连叫都不叫一声，顶大就像刚才那样哼唧两声。” “这你就不懂了，会咬人的狗不叫，听过这话。那狗如果叫的厉害，基本都是虚张声势，要么就是通知主人呢，真正咬人的狗几乎都不叫，最多就是在嗓子里呜呜两声，然后直接就冲你扑过来了。” 小白现在越长越大，他们这些家里人没感觉到什么，可在外人看来就是满脸的凶相，尤其是再配上那一身没有丝毫杂色的黑毛，看上去就更凶了。 黑色，总是会自觉不自觉的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二恒，隔壁房子主题框架都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活估计就快了，家里的家具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方爸跟李恒俩人没进屋，在外边屋檐下坐着抽烟。 “直接去信托商店买二手的，做起来太麻烦，我找的那个监工老成就懂木头，到时候让他帮着去给挑挑。” “嗯”方爸点了点头：“西单那边的信托商店主要收售的就是家具，回头你们去那边看，买回来后弄点清漆，咱自己刷刷，跟新的也没什么两样。” “爸，要不要在这边墙上开个门，到时候您跟我妈过去也方便。”李恒抬手指了一下东边的墙。 “别别别可千万别。”方爸急忙摆摆手说道：“我跟你妈要过你那边我们从前门走就行，这边院子又不是只住了咱们一家。” 说到这里方爸停下来看了看其他三家，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在院子里修了厕所，在这边再开个门的话，将来其他人如果开口说要借用，借还是不借，借的话水费怎么算，还有卫生问题怎么说。 咱可千万别搞那事儿，也省的将来麻烦事儿一大堆，那是咱自己家，自己花钱修的，总不能搞成公共厕所。” 方爸说的没错，真要是开个小门，将来肯定会有人开口说要借用厕所的，尤其是一大早跟晚上，你拒绝都不好拒绝。 李恒之所以这样说主要就是考虑老丈人跟丈母娘过来过去的方便，现在老丈人都这样说了，他就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成，听您的。” “二恒啊，还是尽早要个孩子，你妈搁家里没事儿就念叨，说她想退休给你们看孩子了。” 又是孩子！提起这个李恒就有点挠头，这是他想要不想要的问题吗？ 自打结婚那天起，他就已经是俯首甘为孺子牛了，就差日以继夜的干活，可小丫头的肚子一直没反应，他能怎么着啊。 “呃……嘿嘿，爸，我知道了。” “嗯，二恒，你也别嫌我这个当岳父的啰嗦，这一个家有了孩子那才算是个完整的家。” “爸，我懂。” 有些话点到即止，方爸这个当岳父的也确实没办法多说什么，转而又聊起了早上的仪式。 早上他跟方妈俩人也冒着雨去看了。 第三百零三章 会餐 百货商店前边的大厅，方爸跟方妈俩人没少进去过，但后边这个院子，今天还真是他们第一次来。 二号下午五点多，今天不用上班的方小雅带着他们俩走进了大院。 一进来俩人就好奇的东瞅瞅西瞧瞧。 “爸妈，你们看，这水泥路跟旁边的青砖都是哥哥过来上任后才找人修的，之前他们这个院子一下雨就难走的要命，到处都是水坑，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滑一跤，不穿雨鞋根本就没法走，还有后院也一样。” 小丫头神情略微有些自豪的跟爸妈介绍着自己男人的丰功伟绩。 整齐的大院，平整的路面，远处仓库前忙碌的场景，以及虽然还没有种花的花坛，眼前这一幕幕看着确实让人感到很舒服。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职工见到方小雅都会亲热的打个招呼。 “哥哥跟我说将来等家属院盖好，住在后边的职工跟家属都搬走后，他还打算把前边这个三层楼推了重新盖，他说现在商店还是有点小，老百姓稍微一多就会显得拥挤不堪，将来再盖要盖大点，把办公楼这里也要一起拆了往后挪。” 小丫头兴致勃勃的跟爸妈讲着李恒之前跟她说的一些规划，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向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 方爸跟方妈面带笑意的对视了一眼。 “小雅……” 从二楼刚下来的赵明霞看到正站在院子里说话的一家三口，笑着走了过来。 “这是叔叔阿姨。” “明霞姐，这是我爸我妈，我们今天都来你们这里混顿饭。” “叔叔阿姨好！” 论年纪，赵明霞其实比方爸方妈小不了几岁，但没办法，她总不好去占主任的便宜。 “爸妈，明霞姐是百货商店的副主任，也是我家小白的前主人。” “你好你好……” …… “小雅，让叔叔阿姨先到我办公室坐会儿，主任那里正给下面人交代事儿呢。” 互相认识之后，赵明霞就邀请方小雅他们去她办公室。 “不用了明霞姐，你忙你的，我们在院子里转一会儿就行，我爸妈还没进来过呢。” 跟赵明霞分开后，小丫头领着方爸方妈继续在院子里转悠，给他们介绍着每栋房子的用途，还带着去后院转了一圈。 等他们再回到前院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不少在外面居住的职工家属也赶了过来。 单位会餐，领导还允许带家属，能改善一下伙食的好事儿，没人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已经有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出面，把大伙先领到大会议室就坐，桌上还给摆了瓜子糖。 可能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百货商店的职工因为购买方便，福利好，反正没见有人一窝蜂的冲上去，把那些瓜子糖的拼命往自己口袋里装，就连小孩子也只是抓一把瓜子或者拿一两颗糖，显得素质都相当不错。 小丫头领着爸妈也到大会议室里转了一圈，觉得里边有点吵，又听说自己男人那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三个人就又直接到办公室去了。 “哎，爸妈快坐，刚听办公室的人说你们过来了，我还正准备下去找呢。” “没什么事儿，小雅领着我们转了转，二恒，没打扰你工作。” “没有，爸妈你们喝水，刚才是布置一点节后的工作任务。” 方小雅是一点也不客气，进来后一屁股就坐到了自己男人的办公椅上，端起他的茶缸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路上没少说话，可给她渴坏了，连自己爸妈都顾不上。 “这丫头，二恒办公的地方，你坐那儿干啥，过来坐这边来。” “哎呀妈，他这会儿又不办公。” “你啊，二恒一天天把你惯的一点规矩都不讲。”方妈有些无奈的横了一眼自己女儿。 “嘿嘿～”小丫头靠在椅子上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二恒，我刚才看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职工家属了，搞这一次会餐恐怕得花不少钱？” 方爸没在意自己闺女坐哪儿，在他看来，各家有各家自己的夫妻相处之道，只要孩子们自己认可，日子能过好就行。 “钱肯定得花不少，但我觉得这钱花的值，而且也很有必要花。报纸上啊广播里啊经常都说什么要爱岗敬业，爱厂如家，你要求广大职工这么做，但厂里也好单位也好，该怎么回馈工人们呢。 多发钱，多发福利，就算单位领导想这样做，可上边制定的政策也不允许乱发啊。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把职工和家属都请到一起，大家欢聚一堂，趁着节假日，一方面是庆祝一下节日，另一方面就是借着这个机会也感谢一下家属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毕竟我们百货商店跟别的单位不一样，最起码得一点就是没有什么假期，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职工可能照顾不了家里，……” 李恒耐心的给老丈人讲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搞这次会餐的一些想法，倒是把方爸听的一愣一愣的，同时也有些感慨，这当领导的想的就是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看待问题的出发点都那么新奇。 …… “咚咚咚……” “进来” “主任，食堂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郭主任已经安排人把家属都请到食堂里就坐了。” “前边上班的人都过来了？” “已经过来了主任。” “行，我马上就过去。走爸妈，咱们也下去。这会儿都六点多了，估计您二位也该饿了。” “呵呵，我们还真不饿，我们中午吃饭吃的晚。你早上上班走了，你媳妇儿自个在家是睡了个昏天暗地，如果不是你妈看她半天咋还不过来就跑过去叫，都不知道要睡到啥时候呢。” 方爸笑呵呵的说道。 ！！！ 李恒听的眼都直了，他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把方小雅叫醒，让她早点过去，小心被揪耳朵，结果这丫头还是没听进去。 被娘家爸给自己男人告状，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得亏早上李恒走后她还起来把门从里边插上了，要不然老娘过来再直接推门进来看她一丝不挂的睡觉，她还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呢。 “你瞧这丫头还有脸笑，多大的人了都，还睡懒觉。”方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小丫头的脑门。 第三百零四章 联欢 食堂门口四位副主任已经等在那里了。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先领着方小雅他们进去安排座位，李恒在门口跟他们说起了等下的安排。 “不安排什么讲话环节了。”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都六点多了，想必大家也都饿了，再耽误时间可能就要被嫌弃啦。” “哎～主任，该讲两句还是得讲两句的，最起码也得让家属们知道这顿饭是因为什么来的。” “就是啊，再饿也不至于几分钟都等不了。” …… 四位副主任七嘴八舌的劝了两句，李恒也只能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们的建议。 这时一直在里面忙着安顿秩序的郭孝坤小跑了出来。 “主任，各位领导，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您几位看……” “孝坤，扩音器准备好没，主任等下讲几句。”没等李恒说什么，张连顺先开口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 “那咱们就进，我们四个直接去饭桌，主任您给大伙讲几句。” “行，不耽误时间了。” 随着他们几个的进入，本来还挺嘈杂的食堂里迅速安静了下来，随即就响起了掌声。 好在百货商店的食堂够大，桌椅也齐全，五百多号人坐的是满满堂堂。 “咳咳……”进来后，李恒直接就走到摆放扩音器的地方，干咳了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大家好，首先我代表百货商店的全体干部职工，欢迎大家的到来。” “哗啦啦啦……”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住在咱们后院的家属都认识我，但住在外面的朋友对我可能还比较陌生，在这里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李恒，是咱们百货商店的主任……” “哗……” 这下底下传来的不是掌声，而是一阵阵的议论声，住在外边的职工是大多数，基本上都没见过他，也只是听自家在这里上班的人说过主任很年轻，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年轻。 随着回来的时间越长，李恒的变化也就越大，现在的他跟刚回来时简直是判若两人，之前因为风吹日晒黝黑的肤色已经养白，看上去可不像是一个即将三十的男人，倒更像是一名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学生。 等下面议论的声音小点之后，李恒这才继续说道：“今天招呼大伙过来，一是为了我们共聚一堂庆祝一下我们祖国母亲的生日，二就是为了和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同时也感谢各位家属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因为准备的比较仓促，有什么做的不好地方，还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另外提前跟大伙透露一下，再过几个月的春节，我还打算再搞一次会餐……” 没等下面的人欢呼，李恒伸手向下压了压：“大家先别急着高兴，下一次的会餐就不是简单的坐在这里吃顿饭了事了，我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大伙可以谈论一下。 春节的会餐，我的想法是在座的所有人，注意啊，这里边包括家属们，同时也包括我们的小朋友，大家有才艺的可以踊跃报名，提前准备，我们到时候把会餐搞成联欢会的形式，无论什么样的才艺都可以。 例如你会唱京剧，可以给大伙来上一段，会唱歌，会说相声，会说快板，等等等等，无论什么样的才艺都可以报名，我们坐在一起不止要吃好，还要玩好，哪怕你上台给大伙讲个笑话都可以……” “主任，那是不是到时候您几位领导也会给我们表演一下？” 没等李恒说完呢，下边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高声问道了。看书喇 “没问题，我代表他们几个答应了，我们五个人每人最少出一个节目。” “好……” 高声的叫好声，掌声随之又响了起来。 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四位副主任忍不住苦笑起来，这下可好，被赶鸭子上架了。 “好啦，不耽误大家时间，我要讲的就这么多，有心想要上台表演的同志，包括家属在内，回头就可以到办公室报名，可以一个人单独报名，也可以几个人组在一起出个节目，我们也会给大家时间专门用于排练，我要讲的就这么多，祝大家今天吃好喝好。” “哗啦啦……”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哎对了，有件事儿差点忘了。”刚准备下去的李恒忽然想到自己昨天想的那个改变工作时间的事儿，这不刚好是个机会么，现在一说就省的再专门开会了。 “对于咱们的上班时间我这里还有点想法，大家先听听，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者有什么建议，回头大伙都可以来提，是这样的……” 讲完后，李恒也不管下面的议论声，直接向厨房那边挥挥手，示意让上菜，然后直接就走向自己媳妇儿他们坐的那一桌。 更改工作时间，其实相当于变相增加了休息时间，每天上半天休半天，好还是不好，下面那些职工没有傻子，这笔账大家都能算的过来，一个个的眼睛都是亮闪闪的，包括那些家属也一样。 不过这毕竟也只是一个想法，就算大家都同意，那也得上边领导同意才能通过，真要落实下来，最起码也得两三个月之后了。 随着后厨的工作人员还有帮厨的同志开始上菜，食堂里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后厨的厨师们今天算是露了一把手艺，鸡、鱼、红烧肉、大个的肉丸子，每上一道菜，都能引来一阵吞咽口水的窸窣声。 家里的伙食因为李恒这个女婿比较馋的原因，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好了，但方爸看到今天桌上摆的菜还是一阵目瞪口呆。 “二恒，这么丰盛，上边的领导回头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放心爸，我如果是开小灶，那领导肯定会来找我，但我这是给全体职工会餐，没什么问题的。” 他也不是傻子，专门了解过这方面的规定，还真就没什么规定，国家光是出台过针对单位小灶的用餐标准规定。 但百货商店压根就没分灶，不像别的单位都分一个什么小灶，中灶，大灶，不同级别对应不同的食堂，这里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压根就不担心上边会有人查。 第三百零五章 夫妻 结婚，无疑是每个人这一辈子的一件大事。 娶的好与坏，嫁的好与坏，真的是会影响到你的一生。 尤其是在这个结了婚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时代，你嫁或者娶的那位是人是鬼，真的太重要了。 李恒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着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小丫头，有些爱怜的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老的那儿也去不了，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宝……” “哥哥，你唱的这是什么啊？” “啊？你怎么醒来了？” “哼～”小丫头冲着他就皱了一下鼻头：“我如果没醒来，不就听不到你唱歌了，不过哥哥你到底唱的是什么歌啊，怎么听着怪怪的？” “呃……我自己随便瞎唱的！” “那你重新唱一遍给我听，刚才我都没听仔细。” “还唱啊？”李恒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唱歌无非就是脱离鬼哭狼嚎那个境界，虽然不至于说听他的歌要命，但要说好听，他自己都不信。 刚才唱是他以为小丫头睡着了，现在明知道人醒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哥哥～人家想听嘛……” 小丫头这一撒娇，李恒立马就吼不住了，身上的汗毛差点没竖起来。 “好好好，你别急，我想想啊，我给你唱给你唱。” “嘿嘿……”一听他答应了，小丫头笑的就像是偷吃到大公鸡的狐狸似的，大眼睛都乐成一条缝了。 “咳咳……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直到我们老到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一刻，方小雅听的都痴了。 她静静地坐在自己男人的怀里，咔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记忆中已经十年的面容。 不对，他比十年前略显沧桑了些，但那股成熟的气质更加迷人。 这一刻小丫头竟然感到有些懊恼。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把兄弟俩没有分清，竟然把弟弟给认成了哥哥，跟他交往了一段时间，让她真正的爱人还要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丫头，你怎么这样看我？”小声的唱完之后，李恒看着怀中的妻子问道。 “哥哥，对不起。” “嗯？好好的说对不起干嘛？” “我当时不该把人认错的。” “把人……嗐，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以后别胡思乱想了。”说着他伸出食指在小丫头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看书喇 “嘿嘿，我以后不想了。哥哥你下午想吃什么，我给咱做。” “不是还有中午打包回来的菜么，蒸点米饭，把那菜一热就行。多打的那两份菜，一份给刘哥家，另外一份等会儿给何雨水送过去。”…“哥哥，那何雨柱天天回来那么晚，小雨水吃饭咋弄呢。” “有的时候等柱子回来给她带，有的时候在一大爷家混饭，还有的时候自己随便弄点什么。” “啧啧，好可怜的孩子。我之前听小远哥说，她爸是跟一个寡妇跑了。” “可不是咋滴，那家伙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情愿给人家养孩子，也不管自己的两个孩子，你看着，到老了他还得回来找柱子来。” “啊？你的意思是人家那寡妇的孩子不可能给他养老？” “有点良心的可能还会养，但你不能去赌这个孩子长大有没有良心？ 说句过激点的话，寡妇是那么好娶的吗？她的心都在自己孩子身上，跟了你之后，给你生个孩子还好点，如果不生，那她的心就全部在自己孩子身上呢，之所以找你，无非是想让你帮她养孩子而已。 想让她跟你一条心，怎么可能？多尔衮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一个普通人就想做到，难啊！” ？？？ “谁？”正在从饭盒里把菜往出倒的方小雅直接就听懵了。 “多尔衮啊，你不知道吗？” “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的？还有姓多的吗？” “哦，他不姓多，是满人。” “我就说嘛，我都没有听过还有姓多的，他怎么了？也娶的寡妇？” “呵呵，他更惨……” 李恒笑着把这位多大爷的光辉事迹，跟自己媳妇儿讲了一遍。 “啊？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肯定有戏说的成分在里边，但是大差不差。唉丫头，你把淘米水倒到洗脸盆里干嘛？” “留着晚上我洗头发用啊。” “洗头发？淘米水能洗头发？” “能啊，你老揉莪的头发，你摸着舒服不？” “嗯，是挺顺溜的。” “看，我一直都是用淘米水洗头发的。”小丫头得意的摇了摇自己的剪发头。 听到这里，李恒有些好奇的走到脸盆架子那里看了一眼。 “我还真不知道淘米水竟然可以洗头发。” “哎呀，用这个洗头的基本都是我们女的，尤其是是哪些头发长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我妈跟我说的，用这个洗头发，发梢不容易分叉，然后还相当顺滑。” “这是老百姓的智慧啊。” “反正就是一代传一代呗。” 也不知道传到什么时候就丢了，反正在后世李恒是不知道这个，大家用的基本都是那些化工产品，好不好的不知道，反正就是贵。 资本是想着法子从老百姓口袋里把钱掏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这东西的好坏，反正是吹的天花乱坠，就差说他那东西是神仙用的了。 实业 想到这里李恒的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个这。 得，别瞎琢磨了。 这玩意是自己能玩的么？ 即便能玩也不是现在，而是二十多年后。 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自己先把这二十来年顺利度过再说。 “哥哥，米饭已经蒸上了，我看大家好像也都回来了，咱俩一起去把糖一送。” “唉好的，糖就在碗柜呢放着呢。”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零六章 第二次 “除非谁家家里的负担确实太大，需要把女儿嫁出去换回来一笔彩礼的，这也要看他能不能掏的起了。” 端了少半盆凉水进来的李恒冷笑着说道。 什么都不用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未来何家都是绝了后的。 哪怕电视上演的再是什么大团圆结局，都难掩这一点。 不对，李恒猛然间想到，那家伙还是有后的，娄晓娥生的那个孩子就是。 不过，既然现在有他在，那不管怎么着都要从中作梗一番。 还想有后？想多了，给别人养孩子去。 那位娄董他现在也认识，那天跟陈自贵的前东家吃饭时就见到过了。 娄董听说他就是百货商店现任领导后，当时就说了改天要过来拜访一下。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什么事儿，但找他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想买些稀缺品罢了，只要百货商店有的，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就在李恒跟方小雅夫妇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麻子那边又出事儿了。 他今晚参加完聚餐后，寻思着没啥事儿干，就溜达到了马三这边，把这段时间攒下来的票过来一收。 自打上次他把那几个人打过之后，马三家这边就一直再没有人盯着了，这也让麻子有些放松警惕，再加上过来的时候没发现有人，所以拿完票走的时候就没留意，结果刚出来就跟一个过来盯梢的碰了个面对面。 这人麻子之前就见到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他是来盯马三的，而那个人看到麻子后先是一愣，紧跟着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就准备跑，这能让他跑嘛，麻子一脚就踹了过去，好死不死的直接踹到了后心那里。 然后那人直接就扑到在地上，四肢僵直，还不停的抽搐，麻子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出脚重了，上去又怼着那人脖子那里补了一记手刀，这下好了，四肢也不僵直了，也不抖动了。 麻子见状连忙把他拉到一处背光的地方。 这会儿才九点多，虽说大部分人都睡了，但胡同里偶尔也有人过来过去的，这要是被谁看到那就完蛋了。 马三虽然没把麻子送出来，但他可一直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呢，一听到外边有扑通声，他就知道坏菜了，赶忙就跑了出来。 等他出来的时候麻子已经把那人拉到了背光处，离得远或许注意不到，但马三一出来还是看到了。 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好家伙，动作太快了，这哥们到底是干嘛的，才几秒钟啊，就把人给弄死了？ 他也不敢说话担心引来别人的注意，只能是悄悄走过去看了一眼麻子。 麻子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眼神，缓缓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人没死。 马三一看轻轻的吐出了口气，但旋即又皱起了眉头，现在该怎么收场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也是麻子现在低头不语的原因，他也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办呢。 “马三，是那伙人没错？” “没错，这家伙外号叫石头，也是上次打我打的最重的一个。” “你那儿有蛇皮袋子或者麻袋没，人放在这儿不是个事儿，我把他弄走。” “现在你怎么把他弄走？装袋子扛出去？恐怕你没走几步就被巡逻的给拦下来了。”马三摇摇头拒绝了麻子说的办法。 “要不是这，该装袋还是要装袋，我过去把车开到胡同口，咱们把他拉出城。” 听到这里，马三眼睛里的瞳孔狠狠的缩了缩，拉出城，拉出城还能干吗。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拉出城才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要不然等这家伙再醒来，他绝对是不死也得脱层皮那种。 不，脱层皮都是轻的，他估计自己这次可能是真的要悬了。 想到这里马三咬了咬牙，又抬头看了眼麻子，这次过后自己应该算是交投名状了。 “麻子，他还要多长时间能醒来？” “还早，你再拿点绳跟破布出来，咱们把他的嘴跟手脚都捆好。” 说干就干，这地方毕竟不保险，随时过来个人都能看到。 等俩人把晕倒的这家伙绑好塞进麻袋里后，又一起抬进院子暂时放在马三家屋子的后边。 事情干完后，俩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还好这期间没人从这边走，要不然事情真的就大条了。 “行啦，我回去开车，你在家等着。” “成，但你别过来的太早，这个点咱想把人抬出去也不太方便，稍微再晚点。” 麻子没说话，抬手拍了拍马三的肩膀，扭头就走了。 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一直拐弯看不见身影后，马三这才皱着眉头转身回了屋。 “你刚才出来进去的忙活什么呢？”刚进屋，正在缝补孩子衣服的马三媳妇儿就问道。 马三没吭声，先是抱着缸子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几口水，放下缸子后又探头看了眼里屋。 “别看了，咱妈跟孩子都睡了已经，我问你的话你还没说呢。” “出事儿了……” “你……” “嘘……你小点声，还嫌事儿不大啊。” “不是，三哥，那可是一条人命啊。”马三媳妇儿听完后吓的手上拿着的东西都掉到地上了。 “废话，我不知道那是人命吗？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把那家伙放了？那咱家就真的完了。” 马三有些烦躁的抬手撸了撸头发。 “可……可……”女人也懵了，她知道自己男人说的没错，放回去他们家肯定就完蛋了，前边几次仅仅因为怀疑，就能把人打的成月都下不了床，这次把人家的人打了，那还不把他们折腾死啊。 “三哥，我害怕。” 看着自己媳妇儿脸上流下的泪珠，马三走过去把她一把搂在怀里。 “别担心小茹，有三哥在，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次的事情完了后，咱不干这个了。麻子不是已经说了么，他领导同意让我过去干临时工，我以后努力工作，咱再也不用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三哥，今天这事儿那个麻子能处理好吗？” “我看他挺沉稳的，应该没啥问题。” 第三百零七章 担心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坐在马三对面的俩人，其中一位看着三十来岁的男人，在听完马三的讲述后，开口问道：“你确定不认识那人？” “我真不认识，真是第一次在集市见他。” 马三还是没说实话，他也不敢说实话，上次卖的那条毛毯可是他顺来的，这边并不知道。 他要是敢说出去，那得了，就别想再出去啦。 退一万步说，那哥们是个玩命的，就身上那股子杀气他都打怵，真交待出去了，那以后他还是躲家里别出来了。 “你没见过他，他怎么会知道你，而且还知道从你这里能弄到东西。” “我估计他在别的集市应该也经常转，对这行非常熟悉，知道想买到那些东西就必须找我们这类人。” 死扛，反正就是不能老实交待。 问话这人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可不相信这番鬼话，他知道，像马三这种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呵～没见过？没见过他怎么一上来就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呃……”马三有些词穷，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我们那位同志可是说了，这人一见到你就叫的你的名字，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梁队长，我对天发誓，真的不认识那个人，从来都没见过，至于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这……这我也说不上来啊，集市上知道我的人多了，说不定是从别人跟前了解的，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您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信任？”被称为梁队长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你还想让我信任你？那你先跟我说一下，前天晚上卖的那张手表票是从哪里来的。” 卧艹 马三听的浑身一激灵，酿那个腿的，那几个小兄弟绝对有人背叛他了，要不然这事儿怎么这些人都知道。 不过梁队长也明白，想要马儿跑，那就肯定要给马儿喂点草，不能逼的太急。 “好了马三，过去的事儿咱们不提，你跟我仔细的描述一下那人长样貌。” “样貌？梁队长，你们那位同志应该跟您也说了，我实在看不出来他的样貌啊，大口罩捂的严严实实，戴副眼镜，头上还有帽子，连头发都看不到，说话口音很奇怪，我听不出来是哪里的，不过肯定不是从小长在四九城的人。 至于别的？哦对了，个子比我能高近一头，少说也在一米八，体型的话，因为他穿的衣服都是宽大的，也看不出来，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还有就是他有枪，昨晚把您那位同志打晕之后，他回来就拿枪顶着我的腰。” “什么枪你看清楚没？” “没有，那么黑的天，当时我还是在地上坐着呢，根本就不敢低头看。” “也就是说，是不是枪还不一定呢是？” “梁队长，我寻思如果不是枪的话，他买那么多子弹干嘛？” 他这一问把那男的还给问住了，过了半晌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再想想，还有什么没说清的，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真的没有了梁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您也可以问一下你们的那位同志，当时他也注意过那个人。” “昨天晚上在集市卖茶叶的是不是你的兄弟？”梁队长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卖茶叶？什么茶叶？”马三满脸茫然的看着坐在对面办公桌后面的人。 他还真不知道集市有卖茶叶的，昨晚他总共就做了李恒那一单生意，连集市都没转过。 梁队长见他好像确实不知情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站在门口的人把马三带下去。 “好了，先把他带下去。” “梁队长，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交待了。”一听要被带下去，马三欲哭无泪的问道。 今天他也是够糟心的，没挣到钱不说，还惹了一脑门子的官司，一边是个有可能不要命的主，另外一边是铁拳部门，他谁都不敢得罪，真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 我不就是为了挣两钱花花，还要受这种洋罪。 “该让你出去的时候自然就让你出去了，先下去。” 马三在被带走的同时，也悄悄的松了口气，他没把那人还要继续买肉票的事情交待出去。 这些人是想把所有买卖票据的人都弄进来，他虽然跟这些人合作了没错，但他还要过日子，还要挣钱的啊，要不然他没文化没工作的，天天就张着嘴等喝西北风吗？ 能瞒一天是一天。 其实潜意识里他还是被今天凌晨的李恒跟吓住了，被枪顶着，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他也就是个最底层的小混混，不是那些亡命之徒。 …… 李恒那边等站长拿着肉票出去后，也坐在那里仔细的琢磨着。 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什么漏洞，好日子才刚开始，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仔细想了半天后，他可以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漏出什么马脚，不管是长相还是说话的声音。 想到这里他也就放下了心，大不了最近不去集市了，真的再想去的时候就换一个集市，也不跟那些贩子打交道了，干脆就拿着粗粮过去换些细粮。 对了，那个大口罩是不能戴了，说人家造型奇特，其实他也够呛，最起码他在集市里没见过有人戴口罩的。 “二恒，给，这是五块钱，票钱。”站长从外面走进来，直接就给李恒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张五块的。 “多了，我收那个票只要了四块钱。” 他没多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给站长递了过去。 “拿着站长，我只是想帮大伙改善一下伙食，顺便也给自己改善改善，又不是打算靠这个挣钱，你这多给钱不是打我脸呢么。” “呵呵，行，我收下，等下给财务放回去。”老张想了想，笑着接了过去。 “二恒，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不要再去集市大规模收这种票了，真的被抓住了很麻烦，办事处是肯定不会出面保你出来的。” “行，我记住了站长，也就这一次，以后我肯定不回去了。” “嗯，去集市可以，换点自己家需要的东西也无可厚非，这也没人管，那些人主要就是查买卖票的。” 第三百零八章 敬畏 “我是真希望你听懂了。”李恒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到。 “接下来仔细听好我说的话，等会儿过去，问问马三，看他们那附近有没有什么没人住的房子，或者轻易没人过去的地方，把那人弄到那边搞醒，然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问出来，包括他上面那什么丁队长，能问的全问出来，然后你今晚就过去找那个丁队长……” 说到这里李恒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才说道：“算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哥，用不着伱去，我可以。” 见李恒的脸上仍然是不太放心的表情，麻子又连忙说道：“哥，我真的可以。” 他之所以要一个人过去，心里其实也抱着其他想法。 如果真的出什么事儿了，就算他进去了，只要李恒在外面，他相信自己绝对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可要是一个万一俩人都被抓进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真的可以，而且……哥，就算真的出什么事儿了，我只要没有犯什么敲脑袋的罪，我相信你一定会想办法把我捞出来的，可如果……”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好，明早一大早在单位门口等我，如果明天早上我看不到你人，我自然会想办法的。” 李恒伸出手拍了两下麻子的脸。 “哥，那你回去休息，我知道剩下的该怎么做了，现在就过去。” “你把我车子骑上。” “不用不用，我跑着过去就行，骑着车子还不方便。” “那也行，你顺着胡同一直朝西走，别走大路，绕远了，记住一直朝西就行，自然能走到马三他们住的那片。” “我知道了哥，你进去，我这就走。” “记住，万事小心，实在不行的话，等下，你把这个拿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它，吓唬吓唬就行。” 李恒想了想还是伸手装样子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一瞬间麻子眼睛都直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看那把递过来的枪，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位老领导。 “哥，这……” “拿上，让你防身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千万不要响了，明天记得还我。” “哎，我……我知道了。”麻子接过枪，弹出弹夹看了一眼，子弹已经压好的，装好弹夹，他把枪往后腰一插，然后冲着老领导点点头，转身就跑了。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李恒叹了口气，没急着回去，反而蹲在旁边的台阶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次跟他那次出手的概念可完全不一样。 他那次出手的对象再怎么说也是个敌特，而且还制造过一起骇人听闻的爆炸案，所以他当时不管怎么出手，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但这次不一样，如果真的让他出手把今天这个人人道毁灭了，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李恒一直认为，在某些方面有特权，这样办很多事儿确实可以很方便，但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千万不能有。 不把律法看在眼中，心中对律法没有丝毫的敬畏感也是坚决不可取的。 长此以往下去是绝对会出大事儿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经历过几年炮火洗礼的人。 比如八十年代从西南退下来的那批人，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当几年兵就学会了个打仗。 当时咱们国家正发生着一种很大的变化，让那些回到家乡农村的人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嘛。 种地，心有不甘，可不种地又能做什么。 出外淘金？那些人确实是这样做的。 那时候除了南下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南下的同时还有好多人受不了那边的诱惑，偷偷游过去，那阵港岛把那些人叫什么相信很多人都清楚，而这些人在那边又做出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儿，相信很多人也都知道，毕竟好多影视剧里都有展现。 可那毕竟是一条不归路，就算能潇洒一时，也难以快活一辈子。 李恒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虽然现在过去可能机会更多。 他想要的是一屋俩人，平淡而又温馨的日子。 “唉……” 丢下手中的烟，用脚捻灭后，李恒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愿。 屋里，他刚蹑手蹑脚的钻进被窝，小丫头那具滑溜溜的身体就手脚并用的攀到了他身上。 “哥哥，麻子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没睡着啊？” “你没回来，我哪里睡的着。” “唉，麻子刚才在外面把人打了，他害怕给我惹出来什么事儿，所以跑过来告诉我一声。” 只有这种半虚半实的话，才能让人相信，他如果说没什么事儿，就是傻子都不会信，没事儿大半夜跑来找你干嘛，有病啊。 “把人打了？” 噌的一下小丫头就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也顾不上被子从身上滑落，当然，黑了唧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么激动干嘛，躺下慢慢说。” “哎呀，哥哥你别拉我，先跟我说打的严重吗，对方报公没，用不用我现在去找人。” “没有报公，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不会自投罗网的。” 见小丫头仍然不愿意躺下，李恒拉她的手只能稍微用了点劲，硬是把她又拉回到了自己怀里。 嗯，滑嫩嫩的真舒服，那什么抱枕啥的弱爆了好吗。 “真的没事儿吗哥哥？”啪，小丫头问话的同时，还不忘记把一只魔爪给打下去。 “真没事儿，有问题的话我肯定就给你说了。” “那他怎么好好的跟人打架呢？” “呃……喝了点酒，有点上头估计，对方好像也喝酒了，唉，喝酒误事啊，以后一定要少喝。” 说一个谎话就需要十个谎话来补窟窿，这话说的太对了。 为了不让小丫头再继续问下去露出什么马脚，他只能是辛苦一下自己了。 很快，一曲诱人的歌声再度在屋内徐徐飘荡起来，婉转的歌声让人血脉喷张。 秋色无边，本来应该早睡的俩人，硬是又生生的多熬了一个多小时。 第三百零九章 落定 第303章落定 当李恒看到在单位门口瞎溜达的麻子，终于放下了点心。 过来准备在这边吃早点的小丫头也看到了，她可没打算放过这个害她昨晚又睡晚了的罪魁祸首，过去就是一通训。 麻子跟李恒或许还敢说几句调皮话，但在方小雅面前那是要多乖有多乖，低着脑袋站在那里，活脱脱就是一个被老师训的小学生。 “嫂子，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乱惹事了，我哥昨晚已经把我骂一顿了。” 见她终于停下来，麻子赶忙做出了保证。 “我看你哥说的对，就是要赶紧给你介绍给对象把你管起来，我们这些人说啥都不好使。” “别啊嫂子，我这次肯定听，我向您保证。” “麻子，伱也别怪嫂子训你，我就是公安，穿着这身衣服，你说你真有点什么事儿，我是抓你还是怎么着？你好好想想。” 说完，方小雅头也不回的往院子里走去，一旁李恒这才笑着说道：“你嫂子昨晚一听我说你跟人打架了，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报公没，要不要她去找人。” “嫂子，谢谢您。” 但她有些不好意思提，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从那以后沈妈在对方家的态度上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对于这项工程，那些建筑系的老师甚至比李恒他们还要上心，那段时间带着学生们几乎天天都在那片被划拨过来的土地上忙活着，这么好的一个实战机会，老师跟学生没人愿意放弃。 然后又开始了例行公事般的一阵猛嗅，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再来一泡大的。 看着安静的小院，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房子、车子、一份稳定的工作，温柔可人的妻子，调皮活泼的宠物，距离他从部队回来仅仅七个月，就已经全部拥有了，现在差的好像就只有属于俩人的孩子啦。 “我这人觉少，天天都是这个点起来。对了沈叔，大志昨天相亲怎么样啊，相中了没有。” 李恒家的房子一盖好，两支施工队近四十号人立马就被拉到了百货商店，基建科随之成立。 “我那儿也是刚好缺人，没什么好谢的。” …… 这是属于他和方小雅俩人真正意义上的家，地契房契齐全，产权清晰。 小丫头傲娇的连头都没回，只是很帅气的举起右手摆了摆。 方妈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就是装作不知道，急得沈妈是没法没法的。 “沈叔，早啊。” 距离李恒跟方小雅搬进新家已经三天了。 这颗枣树是他托许大茂从郊区一个村子里买的，二百多平的院子，如果没有一棵树，到明年夏天能把他们小两口跟小白晒成一个色。 那就是修建的卫生间，终于不用在每天早上爬起来后就去外边排队了。 老沈的儿子沈志，也就是这时候到百货商店干临时工去的。 …“行啦，等会儿到我办公室再说，跟李队长请会儿假，说你稍微晚点出车。” 一声轻微的动静过后，主屋的房门打开，李恒从里面走了出来，从温暖的屋里刚一出来，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星期天李主任也起来这么早啊。” 站在门口感慨了一番后，他抬腿往小白刚才撒尿的那座小房子走去。 “嗯，我先进去了，饿着呢。” 紧跟在他后面的就是小白，噌的就窜了出来，一路小跑的来到主屋跟西厢房夹角处的一座单独小房子旁，翘起后腿就在墙角那里来了一泡。 “还得谢谢你啊李主任，如果不是你让大志到你那儿去干，还相亲呢，别人听到他在办事处扫大街，连见都没人愿意见。” “那恭喜啊沈叔，看样子要不了不多就能喝上你家大志的喜酒了。” 院子依然是按照标准的四合院建造成的，四四方方，不同的可能就是西厢房旁边多了座卫生间，东厢房这边多了个厨房，倒座房里不会住人，被他弄成了杂物间。 “呵呵，还行，俩孩子互相都看对眼了。”提起儿子昨天相亲，老沈脸上的喜悦之情怎么都掩盖不住。 局里的批文早就下来了，甚至还给了四个正式工的编制，基建科成立的第一项工程就是挖地基，趁着还没上冻，这些人已经在明年开春后就要正式动工的那片地上，开始做起了先期的准备工作。 家属院的设计图纸经过李恒跟清大建筑系老师的几番交谈过后，最终被确定了下来，施工难度并不比那些老式的鸽子楼大多少，至于盖六层那就更不是事儿了。 今天是十月二十七日，星期天。 把院子打扫干净后，他就打开大门，准备清理大门口那块的卫生。 “好的哥，我一会儿过去。” 随着时间永不停息的前行，气温一天比一天低，秋风萧瑟，院子里移栽过来的百年枣树，此时叶子已经全部黄了，一阵风吹过，就会带下几片发黄的树叶。 其实早前刚得知李恒到百货商店当领导，沈妈就产生过看能不能让自己儿子过去干临时工的想法。 有时候跟方妈聊天，话里话外的也都透露出一些那个意思，但这种事情你只要不明说，没人会上杆子主动给你帮忙的。 隔壁方爸方妈住的院子门口，老沈也起的挺早。 “我已经跟我们队长说过了。” 直到传出来给李家盖房的两支施工队，都被百货商店收编的消息后，这才彻底坐不住了，主动找方妈挑明了这件事儿。 解决完个人卫生后，李恒拿起立在墙角的大扫帚，开始清扫起院子里的落叶。看书溂 招一个临时工而已，小事儿，让谁来不是来，况且李恒刚好还打算把基建科的账务独立出来，不跟百货商店搅和在一起，正打算再招上两个人过来当出纳和会计，也就顺手推舟的同意了，并且还安排沈志跟着财务科学习。 他这样安排也是有目的的。 沈家一家子可是乐够呛，虽然沈志将来肯定能接老沈的班，但那最早也得是十年后的事情了，现在没有女孩看得上他才是最要命的。 这下好了，刚过去上班才半个月不到，亲事就基本说成了，这一下子就搬走了沈妈沈爸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本章完)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一十章 不可思议 跟沈爸一边聊着天，手底下也一直没停下，很快就把门口属于他们家的这片区域打扫干净了。 回到院子里洗漱完毕后，刚进到屋里，一道黑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不多睡会儿了？”李恒连忙伸手拖住自己媳妇儿的腿。 “想上厕所了。”趴在他肩膀上的小丫头声音沉闷的说道。 “那就快去啊。” “不嘛，我想让你抱我去。” “怎么还跟小孩似的，那用不用我把着你啊。” “讨厌……”被调笑的小丫头不依的扭了扭了自己的身子，依然没有抬头，两条腿还用劲紧紧盘着李恒的腰。 “真拿你没办法，好，我抱你过去。” “嘿嘿……ua” “咦，你都没刷牙。” “李二恒你烦人，以后不许你亲我了。” “我就不，我现在就要亲。” “才不给你亲，哈哈哈……痒啊哥哥，别闹了，快抱我过去，一会儿尿裤子上啦。” “你还知道着急啊。” 李恒笑着拉开屋门，刚走出去，就听到大门那边有动静，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妈已经从影壁那里转了出来。 然后…… 方妈感觉自己简直就没眼看，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大早就能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一幕。 仅仅错愕了那么一两秒钟，方妈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又走了出去。 而把头埋在自己男人肩膀上的方小雅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问道：“怎么了哥哥？” “咱妈……” “谁？” “咱妈刚才进来看到咱俩这个造型了。” “啊？”小丫头慌忙扭头看了一眼大门那边，因为影壁挡着，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怎么不放我下来。” “咱妈刚看到就又扭头出去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 “哎呀，这咋办，羞死人了。” 嘴上说着羞死人了，可小丫头在行动上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双腿仍然盘在自己男人腰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连一点想要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有什么害羞的。”李恒倒是满不在乎，在自己家抱自己媳妇儿，他没觉得有什么，被丈母娘看到就看到呗，小两口这么恩爱，她这个当妈应该高兴才对。 方妈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什么，不过她已经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不管怎么样，除非确定这边没人，要不然她绝对敲门，嗯，就是这样，回去给孩他爸也要叮咛一下。 再怎么样，以后绝对不能打扰女婿的正常生活。 至于俩人在院子里是搂搂抱抱还是亲亲我我，方妈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她年轻那会儿，谈恋爱的男女在大街上都敢随便搂抱，远没有现在这么保守。 她也是过来人，什么不知道啊。 …… “丫头，你动作快点，咱妈刚才过来肯定是叫咱们早点过去吃早饭呢，等会儿不是还要去看小庆么。” “知道了哥哥，别催我，我记着呢。”卫生间里的小丫头有些不耐烦的高声说道。看书喇 “你什么时候过去取车？” “等会儿吃完早点我过去，咱妈不是还要给小庆烧点肉带上么。” “她也是瞎搞，那带过去都冷了还能吃吗？哎呀哥哥你别跟我说话啦，我要上厕所，你去后院把鸡喂了去。” “好好好我这就走。” 李恒十一买的那两只小母鸡，又被方妈给送过来在他这边的后院养，那边毕竟还住的有其他邻居，你养只鸡是方便你家了，但也要考虑别人心里是咋想的，虽然还没人说什么，但这次女儿女婿一搬过来，她立马就把鸡送到这边来养着了。 从厨房抓了把小米，他哼着歌来到了后院，小白跟在后边也跑了过来。 它这下倒是捡了个差事，没事儿就会到后院来扒着扎好的鸡笼子看看，只要看到里边有鸡蛋，就立马跑到前边去叫人过来取，积极的很。 后院地方不是特别大，本来李恒想的是等明年开春了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没成想他的想法还没说出来呢，这块地就已经被方妈给强制征用了，明年开春后她要在这里种菜。 你别说，在后院种点青辣子，西红柿，豆角，青菜之类的东西，想想还蛮不错的嘞，哦，还要再钟点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韭菜肉馅的饺子，李恒表示他最爱吃了。 甚至他还想到了是不是能在自家后院试验一下大棚菜，不过好像塑料布不好搞，那玩意现在可少见的厉害，或者应该说所有的化工制品现在都少，要不然塑料凉鞋、塑料梳子也不会给起个化学凉鞋，化学梳子这么高大上的名字了。 在后院喂完鸡，顺便捡了个鸡蛋，李恒溜溜达达的回头了前边，小丫头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感觉像是还没睡醒似的，正站在院子里发呆呢。 “怎么了丫头，发什么傻啊？” “啊？哦，哥哥，我……我……” 见她吞吞吐吐的奇怪模样，李恒顺手把鸡蛋放在窗台上，然后走过去拥住她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没有不舒服，就是……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小丫头有些着急的跺跺脚。 “别着急别着急宝贝，慢慢说，先深呼吸几下，不着急。” 李恒抬手轻轻的在小丫头的后背抚摸了几下。 “呼……呼……哥哥，我……我这个月……这个月到现在还没来事儿呢。” “没……嗯？没来事？我记着你每个月不是都特别准时的吗？” “对啊，正常来说现在都应该差不多该完了，但……哎呀，昨天晚上咱俩不是还……” 对啊！ 小丫头这么一说李恒也反应过来了，每个月都能休息的那几天这个月还没休息过呢。 想到这里他朝后退了两步，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媳妇儿那平坦的小腹，仿佛向透过衣服看见什么似的。 “丫头，你的意思是……是你有啦？”说话的语调都变的有些尖锐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刚上卫生间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月一直都没来事儿。” 第三百一十一章 确定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老张，我今晚再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刚好休息，我就搬回去住了啊。” 回到办公室，李恒就跟张站长说了一声。 “家里都收拾妥当了？” “收拾好了，明天再去把粮食和煤一买就成。” “怎么，你一个人还准备开火做饭？” “就是不做饭该有的也得有，再说了，星期天咱们这里也不开门啊，我不做饭吃什么。” “嘿，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还有星期天。”张站长抬手拍了一下额头。 “哈，您老人家天天都跟星期天差不多，当然想不起来了。” 张站长是经常上着上着就上到家里去了，只要人家车过来拉走那些废品的时候在就行，所以周几对于他来说无所谓。 现在又有李恒在，他来不来更无所谓了，你瞧，这不来了么。 “你是年轻人，多干点怎么了，照顾照顾我这个老同志怎么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没什么事儿我就不过来了，你给咱把这里看好，现在流程你也都清楚，对你我放心。”看书喇 得，您年龄大您说了算。 李恒还能说什么，答应就完了。 “哎对了二恒，我还说跟你商量个事儿呢，你觉得咱们这里有没有必要每天夜里留个人值班，其实说是值班，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嗯？你怎么想到这儿了？” “今早去办事处开会，回来赶上吃饭也忘了跟你说，昨晚西单区供销社被偷，丢了不少东西，上边要求咱们各个单位都要加强防控。” 说好的没人偷东西呢？怎么还是有啊！ “他们单位没有门卫吗？” “肯定有，不过偷东西的人一是从墙翻进去的，二就是他没有撬门，而是把一扇没有关的窗户上的钢筋条给剪断了进入到大厅去的。” 嗯？ “他们单位下班都不关窗户？”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会上领导也没说，怎么了？” 得，上一世的职业病又犯了呗，还怎么了。 “没没没，就随口一问，说咱们这儿，老张，你觉得咱们有必要留人值班吗？你确定咱们这里的东西会有人想偷？”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竖起右手大拇指朝后指了一下，方向就是他们的后院。 呃……张站长被问的给愣住了。 确实哈，他们这里都是废品，谁要这啊，虽然这些废品也价值不菲，但问题是你怎么偷？后院的废品堆的跟小山似的，你偷走上一两件谁都发现不了，不说一两件了，就是十件八件的也发现不了。看书溂 可拿的少了没什么价值，想多拿，你得先有辆车，能把它拉走才行。 你就是拉着板车弄走一车也卖不了几个钱。 “也对哦”张站长了然的点了点头：“咱们这里确实没必要看着，与其折腾大家，还不如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有老郑在就够了。” “是啊，只要叮嘱出纳老刘每天把营业款按时存好就行，留零钱的话，少留上一点，记得把保险柜锁好，这样不就行啦。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些零钱丢了，也损失不了几个子。” 听完李恒讲的，张站长又琢磨了一会儿后就直接站起身。 “行，就这么办，我去财务室那边叮咛老刘跟老赵一声。” 说完他就往办公室外走去，这都快要下班了，明天还休息，今天就要让财务室防范好。 张站长出去后，李恒也没继续在办公室坐，起身走到外边，蹲到屋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眼睛不自觉的就瞟向大门方向的门卫室。 老郑此时也搬着椅子坐在门口，身后的窗台上还放着一台木质包装的收音机，也不知道播放的是什么内容，看他的闭着眼摇头晃脑的模样，像是听的戏曲。 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再看他，猛的一下子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而李恒已经恰到好处的在他睁眼之前，就低下头看着地面，还伸出拿烟的手在地上戳两下，站在老郑那里看过来，就好像他是拿烟烧地上的蚂蚁玩一样。 老郑有些疑惑的盯着这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扭头看了眼后院，打包整理废品的几个人已经准备收工了，这会儿正聚在一堆说什么呢。 等他再看向李恒这边的时候，发现人家已经站了起来，同时也看向他这边了。 “老郑，等会儿吃完饭继续啊。” “没问题，今天我肯定能赢。” 这时张站长刚好从隔壁财务室走了出来，听到他俩的对话有些不屑的说道：“两个臭棋篓子还爱玩的不行。” “站长，您这话说的，谁不是从不会玩到会玩，到越下越好的，而且我这段时间的进步非常快。” “就你？我让一车一马一炮你都不行。” “有本事你让俩。”李恒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的感觉，打蛇随棍上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干脆说摆好棋我直接认输不就好了。” “那也行，我没意见。” “李恒同志，我怎么才发现你的脸皮，比城门楼子还厚啊。” 老张被他无耻的表现弄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愣了一下才说到。 “嘿嘿，站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皮但凡薄一点，你现在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战场上都不知道要被打死多少回。” 得，张站长已经不想再搭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了，转身走进办公室里。 李恒嘿嘿一笑又蹲了下来，继续低着头，好像又再那里跟蚂蚁玩呢。 一直到六点食堂开饭，大伙都收拾东西去食堂打饭了，老郑这才站起身把椅子和收音机都放进房子里，然后拿着饭盒走出来。 他今天特意先走到站长办公室这边，然后才沿着房檐下一路走到最东边的食堂。 食堂里，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外边的李恒，见到老郑的动作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下头开始吃饭。 心下却是一阵疑惑，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自己到这个单位来就能碰到个这事儿。 这个门卫老郑肯定是有问题这点没跑，但他具体是要干什么，想干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还得继续观察。 第三百一十二章 责任 第306章责任 “你看啊丫头。”李恒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自顾自的就开始说道：“现在家里就我们俩人，我们想出去转就出去转，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甚至晚上想几点睡觉都可以，只要我们早上能起来。 可有了孩子以后这些就都变了，需要你半夜起来给他喂奶，需要你迁就着他的时间来休息，想出门去转？哈哈，你想多了。 因为你需要时时刻刻的守在他身边，不停地看看他是不是尿了拉了，他哭了是不是在说饿了？ 你再想想看，他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小一点点，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抱他，因为我害怕自己不小心会弄疼他。 还有应该怎么样换尿布，怎么给他穿衣服，怎么用被子包他，这些我们都还不会，所以我才说我们真的做好准备来迎接我们的小宝宝了吗？” “可是哥哥，这些问题我妈都会教咱们的，她也会帮咱们带孩子。” “没错啊二恒，我跟你爸我们都商量好了，等小雅生孩子我就提前退休，专门帮你们带孩子。”一旁的方妈连忙开口说道。 “我知道，妈，我当然知道您会帮我们带孩子，我们也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我跟小雅说的意思是，就算这次没有怀，但我们的时间还很长，让她不要失望，刚好这次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就算到下个月她真的怀了，我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其实李恒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他更想说的是心理上的准备，生孩子是要负责任的，不是生来玩的，但此时此刻……这里好像不是说这个的好地方。 听到这个楚大夫就是一阵轻笑：“这个李主任也是有意思，当爸爸需要做什么准备啊。” “真是你啊李主任，刚才听你丈母娘叫二恒时我就有点怀疑，张东来是我们家老小。” “哎吆，是张叔叔啊，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是您，您好您好，我听东来提过说他父亲在人民医院工作，是名大夫，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当面了。” “张叔叔您夸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妇产科的楚大夫有些好奇的问道：“张主任，这个小伙子还是你们家东来的领导？” “呢，确实，这可不多见，我们家那位一年到头也去不了我娘家几次。” “楚大夫，谢谢您，今天给您添麻烦了，张主任，也非常感谢您，还没到上班时间就把您叫过来。” “领导？呵呵，人家是东来领导的领导，别看年轻，那可是百货商店的一把手。” 一听李恒是从部队回来的楚大夫就释然了。 “哈哈哈，这可能是为人父母的统一说辞，总是喜欢夸大自家孩子的缺点，却很难看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这么说张叔叔，东来跟红艳俩人都不错，该磨炼他们的时候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小丫头没有怀孕，那么就该走了，现在回家吃饭，还赶的上去看方小庆。 跟两位大夫告辞后，他们一家人往外走去，没想到那位中医科的张主任却把李恒给叫住了。 跟张主任再次握了一下手后，李恒转身往住院部外走去，方爸方妈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哈哈哈，这个我倒是听红艳提过一嘴。”张主任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李主任家跟他爱人家好像民国的时候就认识，父辈就有交情，你没听刚才他爱人怎么叫他的嘛，哥哥，估计打小就一直是这样叫的，结婚了也改不过来口。”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 “才结婚没多久是真的，准确的说他们结婚比东来结婚还晚点，不过他比东来大，快三十了应该，人是从部队回来的。” “男方家没人啦，就剩他一个，前两天东来他们两口子回来时说，这个李主任专门买了一座独院，跟女方娘家两连墙，就为了过去混饭方便，哈哈，后边这句是东来说的玩笑话，不过人家这个女婿跟媳妇儿娘家关系确实处的不错，相信刚才你也能看出来。” “李主任，我们家东来打小被他妈妈宠坏了，说话做事有时候毛毛糙糙的，在单位你该收拾就收拾，治治他的坏脾气。” “那也不见男方的父母过来，反而是女方娘家爸妈陪着一起来医院，搞的我先开始还以为他是上门女婿呢。” “呵呵，我也没想到，我们家东来回到家里可没少念叨你的事儿，今天一见果然他所言非虚，李主任确实是年少有为啊。” “呃……这位同志，麻烦问一下您贵姓？” “这么年轻啊！”那个楚大夫被吓了一跳：“我看着他跟你们家东来差不多大应该，听他们刚才说话的意思好像也是才结婚没多久。” “李主任，刚才听你岳父岳母说的你们今天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家就在后边，改天你有时间，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我说怎么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百货商店的主任，刚才那个女孩跟她父母的眼光真好，会挑女婿啊。” “放心张叔叔，改天一定叨扰，今天我先告辞了，您留步。” “人跟人的实际情况不同，不可一概而论，这个李主任将来有孩子了，还不得靠岳母帮忙啊，他刚才不是自己说的么，连当爸爸的准备都没做好。”看书溂 “张主任您别客气，免贵姓李，李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像说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张东来父亲的眼睛却非常明显的亮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盛几分。 “难怪呢” “你别说，先开始他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又想到东来他们俩，他俩结婚也快一年了，每次回来只要催他们要孩子，东来就总是会说不着急，他跟红艳俩人还想再玩玩，楚大夫，你说这算不算没做好当父母的准备。”张主任偏过头笑眯眯的说道。 “呃……”楚大夫这个妇产科医生还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哈哈，楚大夫，我先过去了。” “张主任您慢走。” (本章完)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一十三章 水落石出 第307章水落石出 这边闲聊着李恒的八卦，那边他们四个人已经走出了医院。 方爸方妈还有方小雅三人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已经确定没怀了，再失望也改变不了什么。 好在时间没有耽误多久，今天原本的计划照样可以继续实施。 “老方，你说二恒刚才在医院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他不想要孩子吗？” 方妈拉着方爸特意落在了后面。 “不是不想要，我倒是咂摸出点味来。”方爸摇摇头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我反而觉得二恒可能是有些过于紧张了，你别忘了，他们老李家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再说会帮助他们，但我们也只是岳父母。 而且他能说出这种话，我倒觉得是一种对孩子负责任的态度，相信你应该也清楚，现在有多少人家生了孩子都是大的管小的，没办法啊，父母要出去挣钱，这个家要吃饭啊，但这样真的好吗？为了生而生，我真不觉得这是件好事情。” 方妈有些惊奇的扭头看向方爸：“老方，我没想到伱竟然还是这样想的。” “嗐，我只是想到那天我们学校有个学生，是抱着他妹妹来上学的，因为他爸爸妈妈都要上班。” “不会，街道办不是有托儿所吗？而且现在很多单位也有自己的托儿所啊。” 前边走着的李恒跟方小雅俩人也在说关于孩子的事儿，虽然今天是闹了个乌龙，但也算是给他们提了个醒。 “我……”方妈被问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差点回一句不行咱俩再生一个。 听完方爸的话方妈沉默了下来，这个才上初中的孩子成熟的让人心疼。 “对啊，我们查找到的证据已经很明显的证明了，是她跟王强俩人因为奸情暴露，合谋杀害了牛大保，可马主任却非要说是因为牛大保家暴才造成的此次悲剧的发生，不停地在我们那里胡搅蛮缠，我们冯局可说了，她如果还要这样继续闹下去，我们是有权利把她抓起来，告她利用自己的职务影响司法公正的。” “刚才楚大夫不是说了么，很多原因都有可能造成推迟，我觉得应该是跟你这段时间忙有关，之前咱俩睡的再晚也基本上都是十一二点，可前几天你是什么情况，下班都十二点了，这几天不忙了好好休息，我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那晚上咱们努力点，刚好这两天你也不忙了。” “哼～我还急着抱孙子呢。” “哦，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哥哥，你说我既然没怀孕，那为什么一直不来事儿啊？”小丫头从医院出来后，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没怀孕这个事实，但仍然有些闷闷不乐。 “咋啦？” “明天上班您能不能跟马主任说一下，让她们别在纠缠着关秀云那个案子了，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她们却还要天天过来质疑，真的是影响到我们的工作了，也影响到了对于关秀云以及王强的审判。” …“哎呀大马路上呢，你瞎说什么啊。”脸皮薄的小丫头立马就受不了了，面色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抬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男人的胳膊。 不说别人，就说二恒跟小雅，他俩的情况咱们都清楚，二恒是领导现在工作越来越忙，小雅就更不用说了，我记着她有好几天下班都几点了？凌晨？据说以后加班会是常态。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我不说了，对了丫头，这两天我也没问你，那个捅死自己丈夫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李恒赶忙陪笑着转移了话题。 “照你这么说，他俩以后只会越来越忙，就别生了呗。” “那不能够，所以二恒刚才才说没有做好准备。红芳啊，孩子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处理，咱们俩作为岳父母，听喝就行，不要过多的参与了。” “关秀云？”听到这个名字方妈微微一愣：“哦哦，你说的是杀夫那个女人是？” “哦”小丫头撅着小嘴闷闷的答了一声。 “那孩子他妹妹那两天生病，他说他不放心托儿所的阿姨看他妹妹。” 他这么一问，小丫头就转过身子叫道：“妈……”看书喇 “没错，但事情总有起因的，牛大保为什么会家暴她？还不是因为她先有错的。她明知道自己那会儿已经怀上了王强的孩子，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 “可是，牛大保确实家暴了关秀云啊。” 真的这样的话，那他们以后生了孩子就是丢给咱俩，当然，我是绝对没意见的，但二恒心里想的就比较多，他的意思是他们作为孩子的父母，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把孩子就那样一丢让咱们来照顾。” “嗯，我想给哥哥生个宝宝。” “你以为我不急吗？我也急啊，但咱俩急顶用吗？” 见状李恒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朝后边扫了一眼，看到方爸方妈离他们还远，就轻声说道：“这么想要宝宝啊。” “唉……”方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听到这个孩子的话我当时有些感慨，我觉得这应该是他爸爸妈妈的责任，现在却需要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来承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根据我们调查，牛大保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为人也比较粗鲁，但他们婚后的前几年他对关秀云以及孩子却是着实不错的，后来之所以变了，我估计是牛大保不知道怎么得知了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妈，牛大保动手打人确实是他不对，但想要制止他的这种暴力行为，方法有很多种，可关秀云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她为什么会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不让自己当年的丑行暴露出来，从而让街坊邻居唾弃她。”看书溂 “可是……可是我听老马说关秀云并不承认啊，那个王强不是也没承认吗？”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承认不承认的问题了，我们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是他们俩合谋杀害了牛大保，他们如果继续这样嘴硬下去，没有任何好处，而他们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你们妇联不停地找我们事儿，让他们以为自己能顺利脱身。” (本章完)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一十四章 来人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办公室里，李恒，张站长，办事处王主任还有陈副主任都在。 “小李，昨晚你跟老郑下棋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面对陈副主任的问话，李恒表现的非常坦然。 “没有，感觉就跟平常一样。” 不管怎么说都死人了，领导肯定也要问问情况。 “算了老陈，等回头看公安那边怎么说，那几个最后跟老郑接触的人也说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围在边上看下棋，支招，吵吵，抽烟，完全就是正常人的状态。” 王主任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问了，转而说道：“老张，这两天你们先安排大伙晚上轮流值个班。” “我知道了主任。” “行，那我们就先过去了，等公安得出结论以后，咱们再说别的，哦还有，老郑既然不在了，你们站就多出来了一个编制，你们俩也商量一下，先报上来一个人选。” “好的” 交待完了事情，王主任跟陈副主任俩人推着自行车就离开了废品站。 他们的事情还多的很呢，今天已经在这边耽误时间了。 送走了二位主任，李恒跟老张站在大门口互相看了一眼，又都同时叹了口气。 “二恒，关于那个转正的人员，我想着是把炊事班的李班长报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 报谁他都没有意见，这种问题还有财权，他是绝对不会想着要去插手的。 副的就是副的，一定要端正自己的态度。 “你说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这谁知道。”李恒耸了耸肩膀：“现在就连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知道呢，等着回头公安那边通报。不过如果要说是自杀，昨晚我跟他下棋的时候，也没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老张听罢摇了摇头：“搞不懂，这老小子平时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太见他跟谁打交道，也没个亲戚，除了星期天还不太外出，毕竟他的腿不方便，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下棋，水平还臭的要命。”看书溂 他还不忘了顺嘴吐槽一下。 “这样的人，连门都不出你说能得罪谁，谁能跑过来杀他，再说了，咱们站上也没丢东西啊。” 非正常死了一个职工，老张也是满脑门子的官司，刚才领导没有批评他，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而就在他俩讨论这件事儿的时候，分局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头都大了。 大早上的死了俩。 废品站那个昨晚半夜死的，修理铺这个就夸张了。 早上起来还好好的，都上班了，结果一个人跑到后院给死那儿了。 分局的田科长这会儿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方小雅早上到单位后，听说废品站的门卫昨晚死了，很是愣了会儿神。 不过分局的田科长并没有头疼多长时间，十点多的时候他就被局长叫了过去，然后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脚步也欢快了许多。 两个案子都不用他们负责，已经交出去了，算是卸下了他肩上的重担。 …… 老郑的死影响还是有的，今天中午废品站食堂里都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中午煮的菜里有肉，说是肉，其实就是肥肉炼完大油以后的油渣，菜汤上还飘着点油星星，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恨不得能把舌头吞下去，中午蒸的馒头差点都不够吃。 还别说，煮的菜里有点油水，味道还真是不错，李恒都吃的连连点头。 “怎么样二恒，咱们这个李班长做菜还是挺好吃的，之前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说，还真不错。” “你以后如果想买肉也可以让李班长帮你去买，就不用一大早去肉铺那里排队了，他的一个战友就在肉联厂上班呢，保证能给你弄到好肉。” 李恒明白，现在人们嘴里说的好肉就是那种肥肉多瘦肉少的肉，甚至如果有可能连瘦肉都不想要。 肥肉能炼油，在这个缺油的时候，真的是好东西。 可他不喜欢啊，他就爱吃瘦肉，精排。 “嗯，回头我如果要买肉一定找李班长帮忙。” 俩人正说话呢，食堂外边跑进来了一个人，是临时安排在门外那里值班的人，一进门看到他俩坐的地方，直直的就跑了过来。 “站长，副站长，外边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您二位。” “什么人？”老张放下手中的碗抬头问道。 “说是公安，但没有穿公安的衣服。”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二恒，你吃着，我刚好吃完了先过去看看。” “行，我这里也就完了。” 李恒知道，应该是宋齐敏他们单位的人，算算时间也该过来了。 果然，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正在跟老张说话的那两个人，立马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站的副站长李恒，二恒，这两位是……市局的公安同志。” 看到他进来，张站长赶忙站起来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等双方握手后，又坐下来继续问话。 基本上问的都是老郑平时跟谁接触最多，最喜欢去那些地方，有没有外边的人来找他之类的问题，把老张问的是满头雾水，搞不明白公安查这个干嘛。 而李恒因为到这个单位的时间短，还不满一个月呢，那俩人到是基本上就没给他提什么问题。 这俩人在来之前，其实已经把废品站所有人的档案都调出来看过了。 可以说废品站工作的这些人，各个都是身世清白，李恒虽然说出身方面略有瑕疵，不是贫农，但已经被他当兵九年的经历很好的冲抵了。看书喇 这也是他为什么重生过来后，安顿好父亲跟弟弟就跑去当兵的原因。 不这样不行啊，他也担心将来会熬不过去，本想着是混个身份能庇护父亲跟弟弟，没想到一个意外，现在就剩下他孑然一身。 “感谢张站长和李副站长对我们工作的配合，今天就问到这里，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们可能随时还会过来打搅。” 问话很快就结束了。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我们的同志不在了，我们作为单位领导，也希望公安能尽快给出一个结论，要不然大伙都是人心惶惶的。” “会的会的，调查清楚后，我们会尽快给你们通知的。好了，二位留步，我们先过去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见面 “嚯，你家够大的啊！” 跟外边人打完招呼后，刚一进屋，赵小虎看了下屋子，不由的感慨道。 “这是当年分给我爹的，如果是我，根本不可能分到这么大的屋子，小虎你先坐，桌子上有烟你自己抽，我擦把脸咱们就走。” “没事儿没事儿。” “赵……” “弟妹，你跟着二恒叫我小虎就行，我们哥俩那是过命的交情，没他的话，我早就留在江那边了。” “好，小虎你喝水。” “谢谢谢谢，弟妹，二恒的脾气有点倔认死理，但人不坏，以后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打，他如果敢碰你一根手指头，你就去等会儿咱们去的那里找首长告状，他保证不敢还手，这家伙皮糙肉厚的也打不坏，你不用心疼。” 小丫头听的抿嘴就是一笑。 赵小虎这种说话方式，让她感觉到很熟悉，她们局里很多从部队回来的同事也是这样讲话，很粗犷，但又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小虎同志，我媳妇儿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你别把她教坏了。” “我这是教坏吗？我只不过是跟弟妹提前打个预防针，省的哪天你的驴脾气犯了把弟妹吓到，人家不跟你过了。”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就不能盼点好。” “哈哈……” “行啦，咱们走，别让首长等急了。”李恒把手上的毛巾往脸盆架子上一搭，整理了下衣服后说道。 …… 当车子开到一处大院门口，看到门口那些荷枪实弹的军人，方小雅终于感觉到了紧张，这里不是之前她去过的那些地方。 坐在车子后排，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了身旁男人那有些粗糙的大手，仿佛这样才能让她缓解一些紧张的情绪。 李恒也觉察到了身旁爱人的情绪，他轻轻的拍了两下那只握在他手上的小手：“没事儿，有我在呢。” “嗯，我知道了。” “二恒，弟妹，把你们俩的工作证拿来，让登记一下。”跟哨兵沟通完的赵小虎扭过头来说道。 折腾了半天后，当进到那座二层小楼，在客厅里见到那位首长后，方小雅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跟首长打完招呼后，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偏着头看向李恒的侧脸，眼中仿佛再无他人。 而她如此模样也落到首长的眼中，心中不禁暗暗点头，为自己这位曾经的部下感到由衷的高兴。 …… “二恒，小虎那天过去应该跟你说了，换工作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准备到哪个单位去？我的本意是想让你继续回来工作，但你不想回来我也能理解。 可废品站就别待了，再待下去整个人就废了，虽说工作不分好坏，但真实情况你应该了解的。” “领导我明白，我跟小雅也商量过了，就去百货商店。”…“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回去等调令，回头去了新单位好好干，我看好你，争取把这块阵地也给咱们拿下来。” 李恒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主位的领导。 他实在是没想到领导竟然能这样说，不过他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懂，您放心，不过您能不能再帮我调过去一个人？” “谁？” “就是我现在单位的站长，张连顺。” “没问题，不过副主任是没可能的。” “这我明白，您看着给随便安排个职务就行。”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方小雅的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原来事情就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这么几句话就决定了很多人的一生。 “小雅同志，别拘束也别客气，吃瓜子吃糖，到了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我跟二恒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其实他也救过我的命，莪跟他就像是哥哥和弟弟，等过几天你嫂子过来后，让他带着你多来玩玩，你嫂子也是第一次来四九城，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到时候还希望你能陪着她熟悉熟悉这里。” “我知道了首长，到时候我没事儿了会陪着嫂子转转的。” “二恒，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呃……就这段时间，小雅她们单位的结婚申请可能需要几天，等批下来后我们就先去把证一领，至于摆席，我就准备在家里弄上两桌，您也知道，我现在没有亲戚，也就三两个朋友，还有小雅她们那边的人。” 领导听完后点了点头：“行，到时候定好日子了跟我说一声，有时间的话我也过去凑凑热闹。” “没问题，谁不通知我也得通知你和小虎啊。” “小虎……”领导听完后扭头看着一直坐那里没有说话的赵小虎，向他摆了一下手。 赵小虎见状起身走向身后的一间屋子，再出来的时手上拿了一个信封还有一个布袋。 “二恒，我也不知道你们还缺啥，就给你准备了一些肉票和粮票，我想这两样东西可能没人嫌多，这些就当做给你们二人的贺礼。” “嘿，这感情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恒是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伸手就从赵小虎手中接过信封，还顺手把那个布袋也接了过来。 “袋子里是两瓶酒还有两条烟，省的你哪天又鼓动小虎从我这里顺。” “嘿嘿，你又不抽烟，这些东西放时间长了就坏了，我们只是替你解决一些麻烦而已。” 被揭穿他们俩人顺烟顺酒的事实，这俩人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笑，李恒还狡辩了一句。 “滚蛋你就，烟能坏我理解，我还没听说过酒也能坏呢。” 方小雅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她没想到这么大的领导，竟然能这么平易近人，还可以随意开玩笑。 一直在这里坐到九点钟李恒这才准备走。 “二恒，以后没事儿就来家里坐坐，别那么拘束，我发现你今天跟以前在部队上时可不一样。” “你毕竟都到这么高的职位了，如果我再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的，就算你觉得没什么，但让外人看到了，也会影响你的形象。” 这话说的领导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一十六章 传说 “训练累不累啊儿子。” “刚过来的时候感觉挺累的，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觉得还行，姐夫教我的那些快速恢复体力的方法太管用了。 对了爸妈，姐，你们都不知道，我姐夫在部队的时候还是战斗英雄呢，都被大领导接见过，照片还上过报纸呢，爸，你还讲究天天看报纸，也没见你之前说过这事儿。 我们过来军训后，连长还特意给我们讲过当年在江那边发生的一些事儿。 他也参加过那场战争，不过他们部队是作为支援部队后边才过去的，我姐夫他们可是先遣部队，最早过去的一支，好像也是……也是战损最严重的，我们连长都能知道我姐夫，他说啊……” 方小庆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激动的说道。 ！！！ “唰”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李恒。 这事儿他们还真不知道。 方小雅倒是知道自己男人曾经立功受奖不少，家里的那种证书都在柜子里的一个小盒里放着呢，但具体的每样东西对应的是什么事儿她就不清楚了。 那些她不喜欢看，因为不管是哪一个奖章或者证书，都是用生命和鲜血拼出来的，每次看到那些，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丈夫身上的那一道道伤疤，所以她打心眼里其实并不待见那些。 现在竟然能从弟弟口中听到自己男人的一部分事迹，她也好奇的紧。 “看我干嘛，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李恒笑着摆了摆手：“吃你的小庆，咱妈蒸的肉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看书溂 “嘿嘿，姐夫，我这是为你骄傲，没想到竟然能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姐夫的光荣事迹，你都不知道啊……” “行啦行啦，赶紧吃，包子一会凉了，咱妈专门用小褥子包着过来的，凉了就没法吃了，你还是给爸妈汇报一下，这都两个月了，怎么样，有没有心仪的女同学。” “咳咳……姐你说什么呢，我才十六岁。”方小庆差点没被姐姐的话给呛到。 “十六岁怎么了，这要是放到过去都能结婚了。” “你这个姐当的可真够离谱的。”方妈笑着拍了一下方小雅的腿：“你弟弟才刚考上大学，哪有你这样怂恿他在学校谈恋爱的，这要是被学校发现了还不得通报批评啊。 儿子，别听你姐的，好好念书才是正道，谈恋爱以后时间多的是。” “知道了妈。” “怎么样小庆，在这里能吃饱不？”一直没说话的方爸终于开口了。 “爸，我们吃饱没问题，就是味道没我妈做的好，还有就是吃饭跟打仗一样，都有时间限制的，如果吃的慢那就完蛋了，刚开始过来的时候我们都不习惯，但过了两三天就好了。 还有就是刚来的时候晚上睡觉也不习惯，我们一个宿舍住二十多个人，晚上的呼噜声那是此起彼伏，还有磨牙的，说梦话的，放屁的，半夜偷偷哭的，啧啧……头一天晚上我压根就没睡着。 你们都不知道，还有好多人晚上睡觉前都不洗脚，那个味儿啊……后来还是军训的班长强令必须洗脚，宿舍里的味道才稍微好了那么点。” 看得出来，离开家过集体生活两个月，方小庆改变了不少，之前不能说不爱说话，但话也确实不多，现在能从坐下来后，啃包子说话两不误，嘴巴根本就闲不下来。 稚嫩的脸庞也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成熟，下巴下面也长出了不少的绒毛，就连个子貌似都窜高了些，这点也在跟李恒站在一起时得到了证实，最起码比之前高了三四公分。 身上原本有些虚的肉也结实了许多。 总之，整个人看着都比军训前精神多了。 这也让一直担心自己儿子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的方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 在这里一直呆到下午四点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随着车子缓缓起步，车内的方妈这次没有再哭，知道孩子在这里的生活还算不错，她更多的是高兴。 军训基地大门口，方小庆看着远去的汽车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珠，上次分开的时候他没哭，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还算幸运的，家里人最起码还能过来看他一次，其他那些同学呢，尤其是家没在四九城的，这是想都不要想。 “走方小庆同学，进去。”得知他们要走，张连长也特意赶了过来。 “是” “你姐夫是活着的英雄，作为他的弟弟，你要像他学习，虽然你不能像他那样端起钢枪保家卫国，但你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为咱们祖国的建设增砖添瓦。 不要做此儿女之态，最多再两个来月咱们军训就结束了，到那时不就能回家了。” “我知道了连长，谢谢您。” “一定要跟同学们处理好之间的关系，把你爸妈带来的东西给他们都分一分。” “嘿嘿，刚才都分了，害怕您不让我们吃自己的东西，我没敢说。” “哈哈，你小子啊，行啦进去。” “连长那我先走了。” “嗯，去。” …… 返程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比起早上来时多了一份轻松，来的时候方妈一直担心自己儿子是不是瘦了，会不会生病，现在终于是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二恒，刚才那个张连长是不是说，他们这个军训到一月初就结束了？” “是啊妈，到时候给校领导还有部队领导汇报表演完，就算是彻底放假了，下个学期就正式在学校上课了。” “他们学校还算好的了。”方爸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你没听刚才那个张连长说么，医学院的那些学生要军训一年呢。” “啧啧，那时间也太长了，这不是耽误学习嘛。” “你这话说的，要好好学习，更要有强健的体魄，我觉得挺好，而且你没发现咱儿子的精神状态都比之前好，身体也结实多了。” “嗯，这倒是真的。”方妈深表同意的点了点头：“确实看着比两个月前都成熟了许多，这部队还真的挺锻炼人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诈 紧赶慢赶的，回到家也已经七点多了，天都彻底黑了下来。 “嘿，这有个车确实方便了许多啊。”胡同口，方爸下车后看着军绿色的吉普车有些感慨的说道。 “二恒，你咋不下车？” “爸，您跟我妈还有小雅先回，我把车送过去。” “那你快着点，我们现在回去就做饭。” “哎，成。” “等等哥哥，我跟你一起，爸妈伱们先回去。” 见自己男人要去送车，刚下车的小丫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又跳了上去。 “这丫头，怎么现在还这么粘人了。” “行啦，想去就去呗，走夫人，咱俩回家。” “去，老大不小个人了，怎么还满嘴瞎咧咧。” “嘿嘿，这不是没旁人么。” “那也不兴乱说。” “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想说回家再说啊。” “嘿，你这人……” 坐在车里的小丫头，已经被外边自己爹妈说的话逗的是东倒西歪的。 “好啦，别笑了。”李恒宠溺的揉了揉自己媳妇儿的头发，示意她坐好，然后把车倒到了马路上。 “对了丫头，你今早跟咱妈说的那些话，是因为马主任是咱妈的领导吗？” “啊？”小丫头一脸懵的看向自己男人，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他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说的什么啊？” “就是你跟咱妈说的让她明天跟马主任说一声，不要再掺呼那个案子了。” “这怎么了？” “丫头，你不会真的没想到？” “想到什么哥哥，你把话说清楚点。” “你说的那个马主任她很可能知道她那个亲戚王强犯的事儿，或者说，她很可能早就知道关秀云生的那个孩子是王强的孩子。” ！！！ 方小雅偏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男人，嘴唇微微抖动，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别这样看着我，丫头，你仔细好好想想看我说的有道理没，看看你说的这位马主任在这起案件中，是不是有很多反常的地方。”看书喇 说完后李恒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的开车，留下方小雅一人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把车放到单位，然后骑上自行车往回走后，坐在后边的她才拍了拍自己男人结实的后背说到。 “哥哥，这个案子好像马主任的表现确实有点反常，之前她可从来没有这么热心过，怎么说呢，马主任这个人的眼睛，稍微有那么点往头顶上长。” “嗯，你继续说。”正在骑车子的李恒点了点头。 “刚才你一提醒，我也咂摸出点味儿来，这个案子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关秀云在杀了牛大保后，据她交待，她先是把自己带血的衣服换了，然后把熟睡中的孩子叫醒送回了自己娘家，但跟娘家人却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是家中有事儿，让孩子在这边住几天。 从娘家出来后就主动到派出所自首，当时是半夜，她在这期间再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马主任她们为什么在第二天一早就能到我们局里来，主动要求介入这起因家暴引起的杀人案，究竟是谁跟她们说的。 还有就是，后来根据调查我们发现了身为医生的王强，他跟关秀云以前交往过，当时王强家跟关秀云娘家就住隔壁……” “等等啊丫头。”李恒开口打断了方小雅的话。 “能确定关秀云生的那个孩子就是王强的吗？” “他跟孩子的血型是一样的，而且那个孩子跟王强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她每次带孩子回娘家就没有人怀疑吗？” “哦，王强家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住了，再说了，除了王强的父母，谁还能记得清他小时候长什么样啊。” “有证据证明麻醉剂是他提供的吗？” “有，那天你跟我说了之后，我第二天就跟刑侦科的同事说，让他们注意查找看有没有针管之类的东西。 果然，他们在关秀云家附近的垃圾台内找到了一支已经被摔碎了的玻璃针管，以及一个小药瓶，痕迹科从玻璃碎片上提取到了指纹，可以证明关秀云和王强都接触过这根针管跟那个药瓶。 而药瓶里残留的药液，经过化验那就是医院里做手术用的麻醉剂。 同时法医也在牛大保的尸体上发现了三个针眼，估计是关秀云给他打针的时候因为紧张造成的。” “丫头，照你这么说，关秀云跟王强俩人现在都还没有交待是不是？” “对，王强进来后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关秀云是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往自己身上揽，那针管跟麻醉剂她是怎么拿到的？” “她自己说是去医院顺手牵羊拿的，我们是肯定不信的，针管顺手拿一个还有可能，可是麻醉剂一般科室都没有，是在手术室保存的，外人根本就接触不到。” “对了，关秀云既然跟王强交往过，那他们是因为什么分的手？” “这个我们也调查过，应该是他俩春风一度之后王强出国留学了，结果关秀云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迫不得已才……” “王强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李恒听到这里有点诧异，那年头能出国留学的人可不多啊。 “对，他去北边留的学，他们家以前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简单了，我估计那个王强是不是也不承认关秀云生的那个孩子是他的？” “是啊，他们俩都不承认，我们告诉他已经确定他跟孩子的血型一样，他都反驳说血型一样的人多了，这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没错，血型一样确实不能说明什么，那你明天早上就去见他，跟他这样说……” “啊？还有这技术？” “对啊，我记得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的。” “嗯，哥哥你是跟我说过，但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可是你不是说咱们国内现在还做不了这个吗？” “是做不了，但王强也不敢肯定啊，你可以诈他一下，就说委托的专门的科研机构。” “可是……这样可以吗？” “试试呗，反正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他们开口。” “嘿嘿……”坐在后边的方小雅听完自己男人的话，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询问 “他们不是公安。”刚送走那两个人，老张扭头看着李恒就说到，同时还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你没看她们的证件吗？” 老张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摇摇头说道：“看样子事情有点麻烦啦，希望他们尽快查清，唉，可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李恒瞥了一眼身旁的张站长，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老小子的嗅觉还敏锐的很，仅仅从这些人问的那些问题就猜出来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个简单人啊。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废品站还是卧虎藏龙。 到了下午下班开饭的时候，大伙的情绪基本上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再像中午那会儿都憋着没人吭声，整个食堂只有呼噜呼噜的吃饭声。 下午他们俩讨论出来了一个值班表，每天两个人在站上值班，每人每天给补贴五分钱。 刚开始的时候大伙还都不愿意，毕竟这里刚死了人，大白天的上班人多还无所谓，晚上夜深人静的，谁愿意待这里。 可一听说每天有五分钱的补贴，好家伙，立马就有人跳出来说他全包了。 反正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还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想全包就算了，除了他们俩跟炊事班的几个人，剩下的六十个人两两一班，一个月最多才能轮两次。 不过多挣一毛算一毛，能买一斤粗粮呢。 这笔钱得废品站自己出，街道办可不会给这钱，也没这个预算。 大清早的接连死两个人，这件事儿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等李恒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儿里的人还凑到一堆讨论这件事儿呢。 看到他回来，又都凑过来问他。 反正也没人交代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李恒就把他知道的事情给大伙讲了一遍，满足了一下这些人的好奇心。 打发走了众人刚回到屋里，何雨柱就拿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二恒哥，晚上没啥事儿？咱兄弟俩喝两杯？” “成啊，我也刚好没什么事。”他还正头疼怎么打发这漫漫长夜呢，递枕头的人就来了。 “你那天给炕的花生瓜子还有呢，刚好。对了柱子，许大茂是不是今天都下乡去了？” “是啊，我看一大早跟他师傅俩人就背着放映设备走了。” 说话间何雨柱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放电影啊，他也想跟着人家学，可惜，人家只要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他这个初小都没毕业的人，人家连看一眼都不稀得看。 “怎么，你还羡慕许大茂啊。” “嘿嘿，放电影啊，谁不想去。” “其实要我说还是厨子好，不管什么时候都饿不着。” “二恒哥你这说的没错，饿到谁也不可能饿到厨子啊，我爹当年教我做菜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何雨柱憨憨的笑着说道。 “来二恒哥，干。” “干” “柱子，你现在还没转正呢是。” “没有，还是学徒工，不过我们班长说，今年下半年我应该就能转正了。”看书溂 “那可要提前恭喜你了啊。” “恭喜什么啊，还不一定呢。” “放心，你们班长既然都那样说了，我估计就差不多，要不然他不会随便乱讲的。” “嘿嘿” 等转正以后他就能拿到二十多块钱的工资，这样他跟他妹妹两个人的日子就能好过的多。 人家都说酒过三巡，他俩这是才喝了两杯就被打断了，看着撩起帘子径直走进来的方小雅，李恒连说话都忘了。 何雨柱看看刚进来的人，又看看李恒，嘿嘿一笑说道：“二恒哥，你这儿来客人了我就先过去啦，改天咱哥俩再喝。” “啊？哦，行，那你先过去。” 看着何雨柱出去，方小雅直接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疯了，关门干嘛？” “跟你说点事儿担心别人听到了。” 她这一关门可好，对门的三大爷跟三大妈，还有倒座房的刘家两口子，差点没过来听墙根来。 “不是，说事儿就说事儿，你把门关上咱俩孤男寡女的，你以后还嫁人不嫁人啦？”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嫁。” 得，你说了算。 “行，你想怎么着都行，说，准备跟我说什么。” “你们废品站的门卫是不是你……” 方小雅紧紧的盯着李恒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问出她今天一天都在考虑的事情。 “你想什么呢。”没等她把话说完李恒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跟我没关系。” “难道他跟去年制造爆炸事件的不是一伙人？我看今天都有人过来把这个案子接走，不用我们调查了。对了，早上还死了一个人你知道不？” “嗯，听说了，是个修自行车的。” “对，这两个案子都被别人接走了。” “接走就接走呗，你们不还省事了。”李恒从盘子里抓起两个花生米把皮搓掉丢进嘴里。 “想吃自己拿，你不是还等着我喂你。” “哎呀，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方小雅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硬要说有关的话，那就是他是我们单位的门卫，昨天下班我还跟他下了几盘棋，就是这了。” 看着李恒说话时坦然的神情，方小雅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可是为什么一直都好好的，结果你一回来他就出事儿了？” “嚯，方小雅同志，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回来快一个月，你该不会打算把这一个月内，整个四九城所有非正常死亡的人，都安到我头上，那不得冤死我。” 李恒差点没跳起来，好家伙，还有这样式算的，虽然老郑的死他确实知情，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但账不是这个算法啊。 现在无论是谁他都不可能实话实说的，更别提这个小丫头片子。 让她知道真相，那是害她。 “我说方小雅啊，既然案子已经不属于你们管了，你就不要再操那份心，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对。” “我当然知道，但人家有些担心你嘛！”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交代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确实，身份不同，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也就变多了。 这还真不是什么疏远不疏远的问题。 而是事关领导的威严。 离开大院，赵小虎开车把李恒和方小雅送到胡同口，这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二恒，领导真的不是很在意那些。” 小虎拉开驾驶位的车窗，看着已经站到车下的人说道。 “我知道，别忘了真要算跟领导打交道，我比你还时间还长点，不过，不管怎么说，就是再亲近，以后在这方面也要注意，尤其是你。” “我懂，这点你可以放心，在维护领导尊严这一块，我绝对会不遗余力的。” “行啦，回去，我家你也知道，休息的时候来找我。” “好，弟妹再见。” “再见” 看着吉普车开远之后，方小雅噌的一下就跳到了李恒的背上，手上提的布袋在胸前一晃一晃的。 这个点外边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不过再等到十一点多到十二点多的时候，人就会多一些，路上都是上下夜班的工人。 就小丫头那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别说背一会儿，就是背上几个小时，对于李恒来说也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这就是一种折磨，快三十的人了，每天早上都要洗底裤，真的是一种折磨。 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小丫头给生吞活剥了。 可惜方小雅这傻丫头即将羊入虎口还不自知，这会儿正趴在李恒的背上，小脚还不时的晃动一下，享受着这宽阔的后背带给她的安全感，一如九年前一样。 …… 女儿没回来，方爸方妈都睡不着觉。 小丫头对于今晚的行踪跟他们打过招呼的。 可他们就是有些担心，不是担心安全问题，而是担心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的，万一没把持住怎么办。 本来胡同里说闲话的人就多，这如果没领证就住到一起去了，那他们家事真的要想办法搬离这里了。 “唉，这都十点多了，怎么还不见回来。”方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表，有些不安的说道，同时心里也满不是滋味。 “再等等，等到十点半以后如果还不回来，我就去二恒家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儿里大门有动静，方妈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拽过来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往出走。 “应该是回来了，你先睡，你明天一大早不是还有课呢，我跟女儿聊一会儿。” “行，我听着只要是她回来我就睡。” 大门外，站着的正是方小雅，她此时已经从李恒的背上下来。 “方姨，实在是对不起，在我老领导那里多聊了一会儿，让您跟我叔操心了。” 大门打开，方妈的身影刚显露出来，李恒赶忙先上前道歉。 方妈是一点也没有生气，担心也只是害怕俩孩子办了什么糊涂事儿，对于眼前这个准女婿，她心里是一百个满意。 “没事儿，回来了就好，二恒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都要上班呢。” “哎，我现在就回去，方姨您也早点休息。丫头，我先回去啦。” “哥哥明天见。” 两个人互相的这种爱称，方妈只当是没听见。 “哎，哥哥，东西！” 方小雅忽然想起来首长给的东西还在她手上提着呢，连忙叫了一声。 “留在家里就可以。” 李恒一点想拿的意思都没有，扭头说了一句就走了。 “什么东西啊？”方妈看了一眼女儿手中提着的袋子问道。 “是首长给二恒哥的烟酒，还有一些粮票和肉票。”方小雅打开袋子借着门口的灯光让妈妈看了一眼。 票有多少因为在信封里装着她也看不到，不过光那两瓶茅台还有两条华子就让方妈的心一颤。 “这么贵重，那你快给二恒送过去。” “哎呀妈，他都说了留在咱们家就行，还送什么啊。” “你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人家给二恒的，你放咱家算怎么一回事。” “妈，这在外边呢，咱先不说，进屋再说这事儿好。” 方妈一听也对，就没再继续念叨，反手把站在门口的女儿拉进来，然后把大门关上，门闩插好。 方小雅的一屋内，她盘腿坐在床上，方妈坐在床边，母女俩看着床上从信封里倒出来的票，都愣了一会儿神。 “妈，这……这也有点太多了。” “所以啊，我说给人家二恒送过去，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能要，就算你俩结婚了也不行啊。” “那……那我明天早上给他送过去。” “嗯，是该送过去，记住那天妈给你说的话，结了婚，你就是人家的媳妇儿，那边才是你家，不能老想着把自己家的东西往娘家拿，咱家啥都不缺。 至于你弟弟，那是我跟你爸的事儿，跟你这个当姐姐的没关系，你只要跟二恒过好日子就行，咱家如果有困难，该让你们帮忙的时候，我跟你爸自会开口。” “妈我记住了。” “别光用嘴记，要记到脑子里。”方妈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 “哦，知道了妈。” 方妈也是给人家当媳妇儿的，当年还伺候过公婆呢，自然知道这当媳妇儿的应该怎么做。 她是生怕自己女儿嫁出去了心里还光想着娘家，虽说李家现在就二恒一个，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呢，省的让别人说方家的女儿没有教养。 本身这几天流言蜚语就已经够多了，而刚才二恒怒怼那些乱嚼舌根的婆娘，他们也听说了。 她和方爸俩人是既欣慰又心疼。 不过这路是女儿自己选择的，只希望她能想开点，不要钻牛角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这种闲话过两天自然就没有人再说了。 “妈，我没乱想什么，有二恒哥在，我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会在乎那些闲言碎语，您跟我爸就放心。” 冰雪聪明的方小雅一眼就看出来妈妈在想什么，她先一步开口安慰起来。 方妈听罢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女儿嫩滑的脸蛋。 “妈知道，妈也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第三百二十章 达成 “主任，这个文件上您得签个字，签完字以后才能归档。” 百货商店李恒办公室，郭孝坤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什么文件？” “就是局里发的给咱们这里增加基建队编制，以及关于经费划拨的文。” 李恒伸手接过那份文件，大略看了一眼后唰唰唰的就签上自己的大名。 “孝坤，过完年咱们百货商店就升格了，以后跟明霞主任一定要配合好，做好她的副手。” 站在那里的郭孝坤闻言，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任，您的意思是赵主任升格后会到办公室来当主任？” “对，给她提了一级，也算是升格的福利，你也一样，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办公室副主任，上边会发文的，有级别的。” “谢谢主任。”郭孝坤差点没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砸晕过去。 今天之前他是想都没敢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捞到一个办公室的副主任，按照他的本意，只要能继续留在办公室，哪怕只是普通工作人员，只要能继续给李恒服务，他相信以后有好处，主任肯定不会忘了他的。 可事实却跟他的设想天差地别，他正式步入了领导岗位，虽然只是最低一级的。 “主任，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这话让李恒微微一愣，他刚才说的可没有什么敲打的意思啊，不过…… 这家伙还真是个妙人。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把签好字的文件递了过去。 “行，你先下去。” 等郭孝坤出去后，李恒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了忙碌的院子里。 关于明年升格，他这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的相当充分了。 关于人员安置的问题，跟局里的几位领导沟通后，也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局里那几位这次也十分恼火，三个副主任，竟然没有一个是由他们推荐的，孟局长甚至跟上边的主管领导都拍了桌子，最终的结果就是原本定的三个副主任现在变成了两个。 用孟局的话说就是，不给我们吃？那我们就掀桌子。 不止是把副主任这个岗位硬生生给弄没一个，还把工会主任这个位置给撬了过来。 这些从抗战时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干部，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谁知道他的根到底在哪儿呢，所以上边的领导有时候该软也得软，要不然指不定就撞到哪路大神手里了。 至于李恒报上去的，赵明霞当办公室主任，陈自贵当仓储中心主任，刘昌明任营业科科长，张长顺以后是后勤科科长，新成立的基建队归属后勤科管理，这些都已经获批，等着时间到了发文就行。 不管怎么说单位升格，之前的干部跟着级别往上挪一挪，这是很正常的。 当然，像他这样直接跳一级的也比较罕见。 他明年就二十九了，在正处级领导干部职位上不能说是年轻，比他更年轻的领导多的是。 可年代不同了啊。 他此时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每次去市里开会，想跟他结交的各单位领导都多的很，抛开级别不谈，他所在的百货商店，就值得别人凑过来了。 看着，眼瞅就要到年底了，到时候给他打电话的，或者直接上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年前发福利，这已经是惯例了，想买到好东西，粮油门市部，供销社跟百货商店就是绕不开的单位。 这也是为什么在当下这几个单位都那么吃香的原因。 因为他们手头都有别的单位搞不来的东西。 “主任……” “哦，明霞主任啊，快进来坐。” 随着赵明霞的走动，李恒感到自己一阵眼晕，赶忙将目光转移到一边，自己也坐回到了椅子上。 上一世有时候无聊上网，看到有人调侃说晕那啥，他还总觉得那是说笑呢。 可自打见到赵明霞，他算是体会到那种感觉了，同时他也在自己媳妇儿那里搞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他没这种感觉，现在却有了。 因为穿衣服的不同。 后世女人穿的内衣几乎都是有钢托有垫子的，能起到定型的作用。 现在可没有啊，现在的女人穿的基本就是一个小背心，也就起个遮挡的作用，那走路动作如果一大，啧啧……自己琢磨去。 这也就是每次他一背小丫头就会心猿意马的原因，他媳妇儿的个头可也不小。 “明霞主任过来是……” “主任，您把职工报名参加春节联欢会的任务交给我，您就彻底不管了，可我也没做过这个啊，现在是两眼一抹黑，您最起码得教教我该怎么办。” “现在报名情况怎么样？” “嘿，您还真别说，之前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单位有这么多能歌善舞的同志，报名的人还真不少，有跳舞的，唱京剧的，还有报名说相声的，打快板的，唱歌的，下来大概有二三十个节目了。” “那确实不少。”李恒一听报名人数众多，心也放了下来，他害怕没人报名那可真就该抓瞎了。 “让同志们先报着名，然后让他们自己抽时间先练练，如果感觉练的差不多了，可以跟伱说声，咱们一起审查一下，合适就留下，不合适了再说，明年农历年是……” 李恒翻看着桌子上的台历，然后默默地算了一下：“农历年是明年一月底，你下去跟已经报名的同志说一声，让他们最晚十一月底把自己报名的节目练个差不多出来，能提前更好，审查完之后从十二月开始就进行统一的排练。 等年前最后一个星期天，我给咱们申请半天假，咱们召开第一届百货商店职工春节联欢会。” 还有一个月时间自己练，倒也不是特别着急。 赵明霞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时间完全跟的上，不过主任，你可是答应过大家伙的，到时候也会出个节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这里你不用担心，绝对没问题。到是你们四个一人一个节目不能掉链子啊。” “得，我们四个算是被您拉上贼船了，陈主任前天还跟我抱怨呢，说自己不知道该表演什么。”提起这个，赵明霞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意会 要说才艺，赵明霞有，她当年能给有钱人当外室，凭的可不止是身材和脸蛋，来上几段京剧那是妥妥的。 可这么多年没唱过了，这猛不丁的要让她上台，她也有点发怵，可主任都给全体职工承诺过的，他们几个领导保证每人一个节目，这不，被赶鸭子上架了。 “主任，您到时候准备表演什么节目啊？” “你还是考虑自己，我这里你不用管。” “嘁，小气鬼，赶明我问小雅去，走啦。” 又是一记白眼之后，赵明霞起身就往外走去。 这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背影也显的是那么风情万种，让李恒还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赶忙拿起桌上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什么情况？ 他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也天天见她，怎么今天的感觉会这么明显呢？这几天晚上他也没闲下来过啊？ 想想她刚才进来时的抖动，再到她出去时的背影，李恒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老娘们，又变着法的调戏他。 此刻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把这个妖孽放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是不是做错了。 …… 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李恒起身来到了院子里，刚走下楼梯，远远的就看到麻子跟马三俩人正蹲在仓库对面的屋檐下，不知道再说什么呢。 没错，马三也被招过来干临时工了，在基建队。 这家伙，虽然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八，而且还没领到手呢，但在他们那一片走路都已经抖起来了。 百货商店的临时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别说是街坊邻居羡慕，就连丁队长那伙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现在都不敢来找他了。看书溂 不过帮李恒收票的事儿，他仍然在继续弄着，比以前更加小心了。 只是马三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给谁收票呢，不过他很确定麻子也只是个跑腿的。 现在这俩人蹲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呢，李恒也不在意，麻子愿意跟谁交朋友，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人家只是把他叫声哥，又不是真的亲哥，就算是亲哥也不能管那么宽。 …… “你说谁？” “焦广，丁勇的一个手下，还挺能打的。” “他昨晚找你干嘛？” “嘿嘿，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给我拿了一条烟一瓶酒，想让我给他帮忙也弄进来干临时工。” “嘁，他怕是在想屁吃。”麻子吸了一口烟，面带不屑的说道。 “你不会应承下来了？” “那我哪儿敢啊，我就是再爱钱，这没一点谱的事儿我也不敢做啊。”马三连忙摆了摆手。 “再说了，他之前可没少打我，我帮他？呵呵，怎么可能。” “以后对那些人不用客气，他们现在不敢动你，不过你以后收票可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千万不敢让那伙人抓到什么把柄。” “放心，我懂。哎麻子，咱们主任怎么那么年轻的？”马三朝着办公楼那边示意了一下。 麻子转头一看，李恒正站在楼下四处看呢。 “年轻？年轻就对了，跟着主任好好干马三，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咋滴，你的意思是我还能转正不成？” “你别说，还真有那个可能，不过这也要看运气，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干就成，基建队里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记在心里。” 闻言马三微微一愣，扭头看了一眼麻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此时他才有点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到基建队还是有任务的。 “我知道了麻子，有什么事儿我会跟你说的。” “跟我说干嘛，我是车队的，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你直接跟张主任说就成，你过去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些话其实并不是李恒跟麻子说的，是他自己自作主张觉得应该让马三帮忙盯着基建队。 在百货商店，他跟张连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天然的李恒的人，这点怎么洗都洗不掉，就算他们俩想改换门头也不可能会有人敢收他们，更何况这俩人也从来没这么想过。 所以，帮忙盯着下边，就是他们自认为最应该做的事儿。 就像麻子，自打他到了车队，柴油的消耗都比以前少了。 这其实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但再怎么样这也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事情。 麻子试验过，加满一箱油最少能跑十三个来回，他到车队之前，那些大车司机包括队长在内，基本都是跑十到十一个来回就没油了。 他来了之后呢，统统变成了十二个来回。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懂，李恒更明白，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就成。 麻子虽然不根本在乎这点钱，但也没有玩什么清高，每次出车跟其他人都是一模一样的。 车队的李队长也知道，私底下找其他几位司机聊了好几次，现在好了，所有的车统一变成了十二个来回加一个单趟，你瞧，这不就好很多吗。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当领导的亲自过问，只需要让下边的人清楚你知道这件事儿就可以，作为下属，这时候只要脑子没彻底坏掉，他都会往好的方向进行一些改变，毕竟没几个人愿意彻底砸了自己的饭碗。 …… 李恒站在那里四下里看了看，正打算去前边营业部转一圈呢，大门口走进来的几个人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几个人也看到他了，打头的那人远远的冲他笑了笑，然后在门卫张大爷的指点下掏出工作证，开始在登记簿上登记。 乔建辉，这家伙过来干什么，还是带着人来的。李恒没动，站在那里看着这几个人有些疑惑。 等他们登记完过来，这才换上笑脸，跟这位乔组长握了握手。 “乔组长这么大阵仗，不会是到我这里抓人？” “没没没，李主任千万别误会，我今天来是有事求您的。” “求我？”李恒这次是真的愣了，他刚才想了很多可能，却唯独没往这方面想。 “呃……上楼，到我办公室聊。” 这边正准备上楼呢，那边麻子已经注意到了，手中的烟一扔就跑了过来。 乔建辉他见过，知道是什么单位的，不过这都不好使，在他心里，这些人如果是过来找麻烦的，那就来得去不得。 第三百二十二章 求助 “哥……” “麻子，我这里临时有点事儿，等会儿你嫂子过来让她自己先吃。” “好的哥。” 麻子点了点头，脚底下却没动，站在李恒身边把乔建辉几人打量了一番。 貌似就那么随意的看看，却让包括乔建辉在内的几个人感到了极度不适，因为麻子的眼神怎么说呢，冰冷，不带有丝毫温度的那种冰冷，让他们几人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主任，您那位小兄弟好像有些不待见我们啊？” 二楼办公室，坐下后乔建辉想起刚才在楼下的遭遇，苦笑着说道。 “别在意乔组长，那家伙就那么个臭脾气，对谁都一样。”李恒笑着摆了摆手。 等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几个倒好水退出去，并且关好门之后这才问道：“不知道乔组长今天来找我是……” “是这样的李主任，我想请您帮我们画几个人像。” “找我帮你们画人像？老曾让你来的？” “还真不是，曾处长是让我们找美院的教授帮忙画一下的，我们刚才过去了，可人家那位教授说他要带学生出去采风，这几天都没时间，一杆子就把我给支到下周了。 您也清楚，我们这可耽误不得啊，不得已，我只能是硬着头皮来您这里碰碰运气，我们曾处长真不知道我过来找您。” 李恒点了点头，这话他信，那些搞艺术的人都比较清高，还真不把社会局的人往眼里放，或者干脆说就不待见这些人，不愿意给帮忙是正常的。 “打算画几个画像？” “三个” “嚯，这么多，你挑了个好时候啊乔组长，这是不打算让我吃中饭了吗？” “呃……”乔建辉这才注意到，现在可马上就十二点了，这个时间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李主任，您不说我都没注意，我们现在就走，到下午再过来。” “要不然乔组长在我们这里吃顿饭？”看书喇 “不用了不用了，工作时间我们还是回去吃比较合适。” “那好，下午我也没什么事儿，两点钟我在办公室等你。” “谢谢李主任。” “不用客气。” 李恒没惯着他们，找我帮忙可以，但得就我的时间，不能你说几点就几点。 …… “组长，这个李主任也太不识抬举了，咱们……” 大门外，乔建辉带来的几个人里，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刚一出来就开始抱怨，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闭嘴，你懂什么，人家能答应给咱们帮忙已经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抱怨，今早在美院咱们拿着介绍信都被拒绝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 乔建辉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说话的下属。 “记住喽，不是每个人都害怕咱们，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还能随便给人扣帽子不成？你忘了刚才那没上去前，那个叫李主任哥的年轻人看咱们得眼神了？知足小刘，最起码人家已经答应了给咱们帮忙。 千万不要觉得干咱们这一行的就高人一等，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走，回去吃饭，等两点再过来，记住啊兄弟们，下午过来少说话，让你们说什么再说什么，不该你说话的时候把嘴闭紧，真要是捅出什么篓子了，我可真不一定能保的住你们。” “知道了组长。” …… “哥，他们来找你干嘛？” 一直在院子里转悠注意着楼上动静的麻子，见李恒把那几个人送走了，急忙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大事儿，找莪帮忙画几个画像，我让下午再过来。” “嘁，那个老曾可真够拽的，连电话都不打一个，直接就让人找上门来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呵呵，按照刚才那位组长说的，老曾压根就不知道他们过来，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儿，能帮就帮一把。” “也就是哥你好说话。” “你啊，多个朋友多条路，他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看他们领导的面儿上也没必要太过为难这些人。” “哼，我就是见不得他们人多欺负人少，上次竟然十几个人轮流上，要不是哥你还有点酒量，就那种灌法早该躺医院去了。” “那不是没事儿么，行啦，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我看你刚才跟马三猫那聊什么呢？” “没说什么，就是让他盯着点基建队，有什么事儿及时跟张主任汇报。” 李恒偏过头看了眼麻子，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你觉得马三这人怎么样？” “聪明，脑子活，最主要的是能忍，但这个能忍也好也不好，表示这人不太好控制，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属于那种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其实这种人才是最好控制的，你只要让他明白，跟着你利大于弊就可以了。” 李恒抬手拍了一下麻子的肩膀：“行啦，不说这个，时间到了去打饭，你嫂子也过来了。” 麻子扭头一看，大门那里方小雅跟冯欣怡俩人已经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还跟门卫张大爷打了个招呼。 “哥，那我先去食堂了。” “嗯，去。” …… “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丫头，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儿说来听听。” 吃饭的时候，李恒看着把情绪已经写到脸上的小丫头问道。 “嘿嘿，哥哥，王强今早上全撂了，他果然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倒了关秀云身上。” “正常，知道扛不下去了，肯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摘干净，下午你再审关秀云，就告诉她王强已经交代了，看她怎么说，到最后再把王强交代的稍微透露一点给她，到那时你就能看到人性了。” 一旁埋头吃饭的冯欣怡稍稍抬头看了一眼李恒，又看看自己的闺蜜，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原来她这个闺蜜背后一直教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男人。 可是为什么他会懂这么多，难道当兵回来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人性？”小丫头嘀咕了一遍这个词，笑笑没有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开始吃起了饭。 什么是人性？她今早算是见识到了一点。 第三百二十三章 熟人 “小刘，你看看像不像你昨天见到的那个人？” 下午三点，忙乎了近一个小时，第一幅画像终于新鲜出炉，乔建辉赶忙让他的组员再仔细看看。 “像，画的真像，就是他没问题，李主任您画的真像，比美院的教授画的都好。” “哎哎哎，这话可不敢乱说。”李恒连忙摆了摆手：“没法比，我跟人家没法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只不过那些教授他们追求的艺术，我只是单纯画出你的复述而已。” “嗐，李主任，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艺术不艺术的不重要，只要像就行。”乔建辉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扭头叫道：“小杨，你来，给李主任描述一下你看到的那人的样貌。” “是” “李主任，辛苦你了。” “谈不上辛苦不辛苦，能帮上忙就好。” 随着第二个人的描述，李恒一边画着一边却皱起了眉头。 “你等会儿，小杨是？” “对，您叫我小杨就行。” “你确定你没说错吗？” 李恒用笔敲了敲那幅已经画了一多半的画像。 “呃……没……没错啊，我看到的人就是长的这样，嘴唇再稍微薄点。” “这个人嘴旁边是不是还有颗痦子？” “对对对，我正准备说……” 说到这里小杨停了下来，不止是他，屋里几个人都看向了李恒，就是傻子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了。 “李主任，您见过这个人？”乔建辉有些急切的问道。 “嘿，这是什么运气啊你们，还真让你们搂到一条大鱼。” 李恒没有回答乔建辉的问题，反而拿起笔自顾自的画了起来。 “小杨，你看看我画的是不是你见到的那个人。” 没几下他就把剩下的地方补完了，顺便还修改了一下之前画好的地方。 “是，就是他，李主任您修改的比我刚才说的还像。” “乔组长，这个人我确实认识，老朋友了。”李恒看着自己刚画完的画像笑着说道。 “这人叫唐志飞，应该是真名，前山城特务站的站长，四九年年底山城解放后我们部队帮着清理余孽，这家伙从我手上给跑了，当时还打伤了我两个兄弟。没想到，他竟然来到四九城了，呵呵，还真是缘分啊！” 乔建辉跟他的几个组员听完后互相看了一眼。 “李主任，您这里有关于他的详细资料吗？” “有，但没有命令我不能告诉你。”李恒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们想查，得去部队上查，找你们领导打申请。” “那他的那些资料目前在四九城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移交了，总部应该有，如果没有移交的话，那就应该在我的老部队。” 这算什么解释？ 乔建辉有点傻眼，但他也明白，这种事儿李恒肯定不会信口开河的，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李主任，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当年的那些资料都在您的老部队，您也清楚，这支部队的驻地离咱们这里不近，那我请领导打完申请之后，您能不能……” “乔组长，你是不是想说，去我的老部队太麻烦，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如果总部审批同意调取资料，能不能我直接告诉你们？”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不可以，但你应该清楚，必须有领导亲自下这个命令才醒，否则，这些东西是肯定要烂在我肚子里的。” “有您这句话就行，我一会儿回去就跟我们处长汇报。” “行啦，这幅画像就算过去了，来，下一个。” “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没关系，还是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 四点半，三幅画像全部画完，乔建辉他们激动的离开了这里，今天可以说是大收获，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呢，一刻也耽误不得。 送走了他们后，李恒又一次拿起笔，把刚才说的那个唐志飞的画像重新画了出来，还不止一幅，是接连画了五幅才停下来。 “孝坤……” “哎，主任，您叫我。” “你找人去看看王明利出车回来没，回来的话让到我这里来。” “明利应该在，十分钟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开车进来了，我这就让人去叫。” “嗯” “哥……” 不到五分钟，麻子王明利就出现在了李恒的面前。 “来，看看这个人你还有印象没。” “咦？看着面熟。”麻子拿起画像仔细的看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哥，这不就是在山城时跑了的那个家伙么。” “不错啊，你还能想起来，他到四九城了。” “他……他还敢来四九城？”麻子一听眼睛瞪的溜圆，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他胆子挺大的，这幅画像就是我根据早上那几个人的描述画出来的。 这样啊麻子，这五幅画像你拿着，我记着那个马三不是有不少朋友么，让他拖那些朋友帮忙看着点，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不过你一定要跟他说清，这可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发现了及时报过来，千万不要跟踪。大刚的仇也是时候报了。” 李恒眼中迸发的那种光芒，让站在他对面的麻子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强忍着不适说道：“哥，你跟我说过的，现在不是以前，在城里咱们不能乱来。我相信大刚哥也不想看到你为了给他报仇铤而走险。 咱们如果真的要在社会局前面找到他，并且处置了他，这相当于虎口拔牙了，当然，弟弟我绝不是怕他们，但是哥，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嫂子呢。” 听完这番话，李恒那冷峻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眼中的光芒也没有那么逼人了。 瞬间，麻子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畅通了不少，短短几十秒钟，他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都快被冒出来的冷汗给打湿了。 “哥，我……” “你说的对，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了，不过，找还是要找的，不过我答应你，就算咱们先找到他，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哥……”麻子还想劝一下，但看到李恒的眼神，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痛快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哥，我这就把画像拿给马三，让他今晚就去找人。” “嗯，一定要讲清，千万不要让他的那些兄弟们跟踪，发现了及时报过来就行，把他出没的地点记住就成。” “放心哥，我会交代清的。” “麻子，不管什么时候得到消息，都过来通知我。” “是”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小报告 麻子走后，李恒一个人出神的坐在那里，两眼像是没有焦距般的盯着办公桌，思绪已经飘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大刚 本名叫周刚，是当年他手底下的一个排长，抓捕唐志飞时，如果不是大刚抱住了那束丢过来的手榴弹，并捂到自己的身子底下，可能李恒当时就转世投胎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没有死在冲锋的战场上，却死在了特务手中，这让李恒当时直接就暴走了，还剩下的特务是倒了血霉，可惜的是，他把山城差点没挖地三尺也再没找到唐志飞。 没想到啊，这家伙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可能唐志飞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的仇人。 麻子刚才可是被吓坏了，他是真害怕李恒，尤其是暴走状态下的。 别看这位爷刚才仅仅只是面色冷峻，可麻子却十分清楚，那种状态下的李恒其实才是最可怕的，当年可是连团长都镇不住。 麻子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那句话起作用了，反正他现在慌的一批。 暴走状态下的李恒他见过，一个不小心就要出大事儿的。 再跟马三嘱咐完之后，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后，往大门外走去。 豁出去了，哪怕回头被揍一顿呢，他也打算把这事儿跟方小雅说一下。 现在他只希望刚才是因为提到了嫂子，李恒才变平静的。 …… “同志，麻烦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方小雅，这是我的工作证。” 东四分局大门口，麻子趴在传达室的窗户上对着里边的人说道。 “找谁？” “方小雅” “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百货商店的，这是工作证。” “哦，是李主任让你过来的？”传达室里一共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走过来接过麻子的工作证看了看。 “呃……对，是我们领导让我过来的。” “行，那你稍等，我进去给你叫去。” “哎，谢谢您。” 此时方小雅正在审讯室里审讯嫌犯呢，半下午的时间过去了，关秀云已经把他们犯罪的经过交代了个七七八八，跟王强说的差不多，俩人口供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杀牛大保的提议到底是谁说的，也就是说，谁到底才是主谋。 那俩人是狗咬狗一嘴毛，到最后还得靠证据说话才行。 “咚咚咚……”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孟科长离门近，他起身过去把门开了一条缝，头伸了出去，两句话的功夫又进来了，扭过头说道：“方小雅同志，大门口有人找你，刚好咱们休息一会儿。” “科长，大门口有人找我？” “对，大门口传达室的值班员过来说的，说是找你的人叫王……王明利。” ？？？ 麻子来找她干嘛？方小雅此刻的心里一阵发懵。 是哥哥那里有事儿啦？ 想到这里，她把手中的本子一合就站了起来。 “科长，那我先出去看看。” “嗯，不急，刚好休息一会儿，让她也好好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 “麻子，你怎么过来了？是你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嫂子，确实是我哥的事儿，但我是偷偷跑过来的，我哥不知道。” “怎么了到底，你哥出什么事儿了？”方小雅一听麻子那样说，立马就急了。 “你别急嫂子，暂时没什么事儿，但后边就不知道了，是这样的，我哥的一个仇家到四九城了，他应该不知道我哥也在这儿，但我哥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正托人打听呢。” “仇家？你哥的仇家？麻子你跟我讲清楚。”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麻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跟方小雅讲了一遍，然后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嫂子，我是真害怕我哥一冲动就不管不顾，那人现在毕竟已经被社会局的盯上了，如果真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那这乐子可就大啦。 再怎么说，人家毕竟是公，到时候事儿闹大了，老领导可能都保不住。” 方小雅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还是才知道自己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麻子，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劝住的，不过他让你找人，你帮着找就行，但千万不要跟社会局的人起什么冲突，更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知道了嫂子，您帮我也说说好话啊，我这相当于给您打小报告了，我哥回头肯定得削我。” “放心，不会的，你是为他好，又不是说别的什么小话，他不会怪你的，我肯定也会帮你说话的。” “哎，嫂子，那我就先过去了。” “好，谢谢你啊麻子。” “嫂子您千万甭跟我客气，您进去，我走啦。” 看着麻子走远了，方小雅抿了抿嘴唇，低头想了一会儿后，转身往单位里走去。 …… 李恒就那样一直定定的坐在那里沉思着，期间郭孝坤还进来过一次，也被他挥手打发了出去，直到外面的广播声响起，这才回过神儿来。 “呼……”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身着制服的方小雅走了进来。 “哥哥……” “咦，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我顺路接你，咱们回家吃饭吗？” “嘿嘿，我提前走了几分钟就先过来了，你能下班了吗？” “当然，咱们现在就可以走。” “哥哥，我今天突然又不想做饭了，咱们就在食堂一吃。” “可以啊，吃完再回也一样的，走，恰饭去。” “哈哈，你说的那是什么啊。” “那也是吃饭的意思。” …… 在食堂吃完饭后，李恒推着自行车，跟小丫头俩人顺着路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十月底，才六点多钟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昏暗的路灯在夜色的笼罩下，拼命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为夜归人照亮回家的路。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也都是急匆匆的，丝毫不见夏日时的悠闲，就算是碰到熟人，也只是互相打个招呼就擦身而过。 路口的大喇叭里此时正在播报着今天报纸上的一些内容，路上的公交车鸣着喇叭冒着黑烟哼哧哼哧的奔向自己的目的地，秋日的四九城，少了一丝悠闲，多了一份冷冽。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夫妻 结婚，无疑是每个人这一辈子的一件大事。 娶的好与坏，嫁的好与坏，真的是会影响到你的一生。 尤其是在这个结了婚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时代，你嫁或者娶的那位是人是鬼，真的太重要了。 李恒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着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小丫头，有些爱怜的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老的那儿也去不了，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宝……” “哥哥，你唱的这是什么啊？” “啊？你怎么醒来了？” “哼～”小丫头冲着他就皱了一下鼻头：“我如果没醒来，不就听不到你唱歌了，不过哥哥你到底唱的是什么歌啊，怎么听着怪怪的？” “呃……我自己随便瞎唱的！” “那你重新唱一遍给我听，刚才我都没听仔细。” “还唱啊？”李恒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唱歌无非就是脱离鬼哭狼嚎那个境界，虽然不至于说听他的歌要命，但要说好听，他自己都不信。 刚才唱是他以为小丫头睡着了，现在明知道人醒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哥哥～人家想听嘛……” 小丫头这一撒娇，李恒立马就吼不住了，身上的汗毛差点没竖起来。 “好好好，你别急，我想想啊，我给你唱给你唱。” “嘿嘿……”一听他答应了，小丫头笑的就像是偷吃到大公鸡的狐狸似的，大眼睛都乐成一条缝了。 “咳咳……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直到我们老到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一刻，方小雅听的都痴了。 她静静地坐在自己男人的怀里，咔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记忆中已经十年的面容。 不对，他比十年前略显沧桑了些，但那股成熟的气质更加迷人。 这一刻小丫头竟然感到有些懊恼。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把兄弟俩没有分清，竟然把弟弟给认成了哥哥，跟他交往了一段时间，让她真正的爱人还要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丫头，你怎么这样看我？”小声的唱完之后，李恒看着怀中的妻子问道。 “哥哥，对不起。” “嗯？好好的说对不起干嘛？” “我当时不该把人认错的。” “把人……嗐，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以后别胡思乱想了。”说着他伸出食指在小丫头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嘿嘿，我以后不想了。哥哥你下午想吃什么，我给咱做。” “不是还有中午打包回来的菜么，蒸点米饭，把那菜一热就行。多打的那两份菜，一份给刘哥家，另外一份等会儿给何雨水送过去。”…“哥哥，那何雨柱天天回来那么晚，小雨水吃饭咋弄呢。” “有的时候等柱子回来给她带，有的时候在一大爷家混饭，还有的时候自己随便弄点什么。” “啧啧，好可怜的孩子。我之前听小远哥说，她爸是跟一个寡妇跑了。” “可不是咋滴，那家伙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情愿给人家养孩子，也不管自己的两个孩子，你看着，到老了他还得回来找柱子来。” “啊？你的意思是人家那寡妇的孩子不可能给他养老？” “有点良心的可能还会养，但你不能去赌这个孩子长大有没有良心？ 说句过激点的话，寡妇是那么好娶的吗？她的心都在自己孩子身上，跟了你之后，给你生个孩子还好点，如果不生，那她的心就全部在自己孩子身上呢，之所以找你，无非是想让你帮她养孩子而已。看书溂 想让她跟你一条心，怎么可能？多尔衮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一个普通人就想做到，难啊！” ？？？ “谁？”正在从饭盒里把菜往出倒的方小雅直接就听懵了。 “多尔衮啊，你不知道吗？” “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的？还有姓多的吗？” “哦，他不姓多，是满人。” “我就说嘛，我都没有听过还有姓多的，他怎么了？也娶的寡妇？” “呵呵，他更惨……” 李恒笑着把这位多大爷的光辉事迹，跟自己媳妇儿讲了一遍。 “啊？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肯定有戏说的成分在里边，但是大差不差。唉丫头，你把淘米水倒到洗脸盆里干嘛？” “留着晚上我洗头发用啊。” “洗头发？淘米水能洗头发？” “能啊，你老揉莪的头发，你摸着舒服不？” “嗯，是挺顺溜的。” “看，我一直都是用淘米水洗头发的。”小丫头得意的摇了摇自己的剪发头。 听到这里，李恒有些好奇的走到脸盆架子那里看了一眼。 “我还真不知道淘米水竟然可以洗头发。” “哎呀，用这个洗头的基本都是我们女的，尤其是是哪些头发长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我妈跟我说的，用这个洗头发，发梢不容易分叉，然后还相当顺滑。” “这是老百姓的智慧啊。” “反正就是一代传一代呗。” 也不知道传到什么时候就丢了，反正在后世李恒是不知道这个，大家用的基本都是那些化工产品，好不好的不知道，反正就是贵。 资本是想着法子从老百姓口袋里把钱掏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这东西的好坏，反正是吹的天花乱坠，就差说他那东西是神仙用的了。 实业 想到这里李恒的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个这。 得，别瞎琢磨了。 这玩意是自己能玩的么？ 即便能玩也不是现在，而是二十多年后。 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自己先把这二十来年顺利度过再说。 “哥哥，米饭已经蒸上了，我看大家好像也都回来了，咱俩一起去把糖一送。” “唉好的，糖就在碗柜呢放着呢。”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发现 没跟方小雅打招呼，只是在临走前拍了一下小庆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他是有些接受不能。 他相信方叔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正常人没谁会拿自己女儿来开玩笑，但就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情。 李恒承认自己同样以貌取人，如果放到平时，能得到像方小雅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说的夸张点，他能跳起来欢呼雀跃。 但不能是现在，更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 不是他矫情，换个正常人应该跟他的反应是一样的。 什么叫喜欢错人了，或者说你喜欢的是这张脸，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他一路碎碎念的回到了自己家。 方小雅在看到李恒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心情无比的失落。 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张脸，那张当初把自己解救出来，带给自己安全感的脸，还是李远这个人。 如果说喜欢李恒，那就是自欺欺人，她连李恒的性格是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都不知道，谈何喜欢。 带着失落的心情，她也走出了主屋，回到隔壁自己的房子。 这件事儿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 又是一晚上白挨。 李恒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态好像有点要爆炸的意思，刚才甚至都想冲进去把老郑直接严刑拷打逼问。 唉～看样子方家的事情，给自己还是带来影响了啊。 现在已经快四点，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儿了，就在他正准备从树上下来回家去的时候，西边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让他心中猛的一动。 这个点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是去鬼市的，因为鬼市已经快结束了，这个点去鬼市，有点太晚了，真是吃翔都赶不上热乎的。 而且这个人很奇怪，走几步还要停下来一会儿，虽然不回头看，但李恒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反追踪。 有意思哈，第二天晚上就出现一个了么？ 等等，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个修自行车的。 等那人稍微走近点后，顺着幽暗的路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看书喇 朝阳门外大街修车铺。 呼～他在心底暗暗的呼出一口气，这家伙果然问题大大的，有收获就好，这样自己就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不管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好人就行。 这人是直接冲着回收站走过去了没错，但是他到门口附近也没敲门，也没别的动静，就是一屁股往大门口边上的路牙子上一坐，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是什么操作？ 树上的李恒有些傻眼了，完全看不懂啊。 他坐的那里距离大门还有近十米的距离，也不可能是两个人隔着大门交流，那样的话，他们说的话他这里都应该隐隐呼呼能听到，毕竟这么安静的。…等约定好的时间？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像是啊。 那家伙坐在那里都抽了两个烟了，还真是个烟枪。 嗯？不对！ 李恒好像发现了点什么，他在树上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凝神看向那个坐在那里的家伙。 这个家伙左手拿着烟，可右手却像是在地上写什么呢？ 卧艹，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 因为每天早上大门口这里的卫生都是老郑打扫的，真这样传递消息，一般人还真不好发现。 你就算是看到这个人写了什么东西，但他们之间的交流传递肯定都是密语，旁人看到了也看不懂。 会玩啊！ 树上的李恒挠了挠头，这下他也没招了，等这人走了以后跑过去看？谁知道老郑有没有在里面偷偷观察外面。 可能是写完了，那个修自行车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往来时的路走了。 可李恒有些抓瞎，他不敢走啊，万一刚下去老郑恰好出来，那乐子就真的大了。 没办法，他只能是在树上继续趴着。 就这样，一直到五点钟天色大亮，老郑才拿着一把大笤帚从回收站里面走出来扫地。 到了五点半，李恒才算是离开这里，这一宿可给他熬的够呛。 不过成果也是大大的，更加坚定了他继续盯梢下去的决心。 唯一不爽的就是没个帮手，目前这种情况下，盯着那个修自行车的应该是比盯老郑收获要大，但这边没人也不行，他一个人根本就忙活不过来。 只能慢慢想辙，他在四九城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帮手。 战友？ 他的战友有不少，生死相交的也不在少数，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别忘了，他当年去当兵可是从这里偷跑出去投奔队伍的。 偌大的四九城没有他的战友。 在路边的国营饭店解决了一下温饱问题，然后他才回到四合院。 院子的大门早就打开了，三大爷看着从外边进来的李恒微微一愣，他没印象这家伙刚才出去了啊。 “二恒，你啥前出去的？” “就刚才啊，出去跑了一圈。” 看着他平静自然的神色，闫埠贵有些摸不准了，怀疑自己可能是没注意到。 而李恒也在心里暗自皱眉，这个三大爷天天这样盯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迟早会被他看出些端倪。 可是不住这里自己住哪儿？ 出去找房子？得了，住的房都不够，现在哪有往出租房的。 自己想办法买一套？ 呵呵，这年头想想就好！ 不说有没有人卖的话，就算真有，也能买得起，可他不认为十年后自己能守的住。 真想买房，只有等到八十年代再说，那时候的价格也不贵，买来刚合适。 而且四九城的房那是必须要提前下手买的，他可不想以后自己的后代当房奴，甚至可以说在四九城想当房奴都得有本事才行。 回到屋里，搬着小板凳坐到外面的屋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又开始琢磨起老郑跟那个修车子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别的事儿现在都可以朝后放放不着急。 “二恒哥” 他正一边琢磨事儿，一边跟坐在对面的三大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许大茂从垂花门那里跑了出来。 “你回来了啊，我刚过来你都没在。” “啊，刚出去跑步去了，有事儿？”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出发 “哥” “主任” “嗯”李恒微笑着点了点头：“进来，屋里坐。” 新院子这边，麻子来过，他进来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马三就不一样了，他还是第一次过来，刚进门就被李恒腿边虎视眈眈看着他的小白给吓了一跳，紧跟着转过影壁后，又被这个几百平大的院子给震的说不出来话。 “坐，喝水还是喝茶。” 屋里，一水古色古香的桌子、椅子，条桌等家具，让马三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亦步亦趋的跟在麻子身后。 “哥，不倒水了，我不喝。” “马三……” “主任您不忙了，我也不喝。” “行了，给你俩一人一杯水。麻子，找到人了是？” “找到了哥，人就在西单那边，具体情况马三你说一下。”看书喇 “啊？”马三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说话的份，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主任，是这样的，是我一个兄弟发现的，他的花名叫跛子，今天过去朋友家里收……呃……找朋友有点事儿。” 他现在还以为李恒不知道他私下里收票，感觉自己差点说错话，赶忙改口。 “跛子就是在他那个朋友家里发现的这个人。” “马三，你那个兄弟会不会认错人？” “绝对不会的主任，我那兄弟解放前是在青楼里给人干跑堂的，别的什么本事没有，就这一对招子认人绝对准。” 麻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就差拍腔子了。 他的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就被拉开，方小雅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嫂子，打扰你休息了。”看到她出来，麻子站起来叫道。 “呃……嫂子”马三见状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好，只能是跟着麻子也叫了声。 “坐，你俩坐，打扰什么啊，大晚上为了他的事儿还要把你们折腾过来，谢谢啊。” “嫂子，跟我您就不用客气了。” 等他们寒暄完重新坐下后，李恒这才看着马三问道：“你那个兄弟的朋友是干什么的？” “我听跛子说是机械厂的食堂采购。” “你兄弟说那个人是在这个采购家里住着？” “他说看着像，但也不敢保证。” “这个采购没有家属吗？” “有，但跛子今天过去的时候没见到，可能是回娘家了。” “这个采购住的地方地形复杂不？” “呃……主任，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住的也在胡同里，而且也是独院，但比您这个小多了。” “你那个兄弟现在在哪儿呢？” “他刚才过来跟我说完后，我就让他去那边胡同口等着了。” “那行，走，不耽误时间了，出发。”说着李恒就站了起来。 一听说要走，麻子起身后碰了一下马三的胳膊，用眼睛示意俩人先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他俩刚出来，一直趴在屋门口的小白噌的就站了起来。 全身通黑的狗，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挺强，最起码跟它不熟悉的马三觉得自己蛮害怕的，不动声色的往麻子身后缩了缩。 小白慢慢走到麻子腿边嗅了两下，对于他的味道，小白算是比较熟悉了，毕竟也闻了不少次，闻完后就退到了一边坐在地上，但眼睛仍然注视着已经走到院子里的俩人。 麻子没有贱兮兮的去逗小白，他知道自己也逗不动，能不冲着他呜呜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麻子，主任家是刚新盖好的是？” “对啊，刚搬过来好像才一个星期，就是你们基建队老杨他们给盖的。” “哦，这就是他们说的刚干完的活啊，啧啧……这院子真不错。” “跟着主任好好干马三，转正机会有的是，将来你也混一套单元房住。” 麻子随手就画了一个大饼给马三丢过去。 别说，马三还真就吃这套，听的脸都涨红了。 “麻子，你收的那个票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呃……我是想说我那里已经攒了不少票了，明天我给你。” 看到麻子瞟过来的眼神，马三心里一阵忽悠，立马就改口了。 “呵呵，行啊。”说着麻子抬起胳膊搭到马三的肩膀上，用劲把他拉了过来。 “马三，记住啊，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千万不要去想着去把它搞清楚，有些话不该说的也千万不要说，难得糊涂嘛，对。跟着兄弟我，不敢说让你天天大鱼大肉，但绝对比你以前的日子要好的多。” “我懂，你放心，该闭嘴的时候我觉对能闭的上嘴。” “那就好，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了，忘了跟你说，我跟咱们主任说了下，你回头从你以前的兄弟里挑上两个眼勤手勤人老实的，到年底也过来上班。” ！！！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两个临时工名额，直接就把马三给砸晕了。 他进百货商店上班，已经把他之前那把子兄弟们都快羡慕死了，现在如果再能带进来两个，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了。 “什么都不用说。”麻子拍了拍了他的肩膀：“以后好好干就行。” “你放心，我马世安绝对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呦，你们俩大男人搂那么紧干嘛呢？” 马三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方小雅的声音，她刚走出屋子，看到院子里那俩人的模样，打趣道。 “呃……嘿嘿，嫂子，我们俩聊闲篇呢。” “走，咱们先往出走，你哥马上来，车子就在胡同外停着呢，你开车。”小丫头抬手就把车钥匙丢了过去。 “小白，跟我走。” 把钥匙丢给麻子后，小丫头又回头跟狗招了招手。 女主人愿意带它出去，这可把小白给美坏了，噌噌的窜了过来，那尾巴摇的叫一个欢。 “嫂子，把狗也带着啊？” “嗯，别小看这小家伙，咱们找的人等会儿如果跑了，小白找他绝对比咱们快。” 马三这会儿已经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小白？这么黑的狗叫小白？ 这李主任跟他媳妇儿到底是怎么想的，起个这么奇葩的名字。 第三百二十八章 到达 随着车子越来越接近目的地，车内的气氛也愈发的安静起来，坐在里边只能听到发动机工作的声音，以及蹲坐在后排的小白吐着舌头的呼吸声。 “哥哥，你把这个拿着。” 一直靠坐在后排的小丫头忽然说话了，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她稍稍往前探了探身子，身后从身后拿出了样什么东西，给李恒递了过来。 坐在副驾驶的马三有些好奇的偏过头往后边看了一眼，恰好车子路过一个路灯，灯光映照在车内，当他看到方小雅手中是什么时，心头忍不住就是一颤，赶忙转过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 说实话，麻子让他帮忙找的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压根就不清楚，找到这个人要干啥他也不知道，刚才在李恒家里被问话时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当这会儿看到方小雅取出来的东西，他才算是全都明白了。 合着今晚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紧张吗？ 当然紧张，就这么短短的一瞬，他觉得自己身上已经开始冒汗了，心如响雷。 这个李主任，还有正在开车的麻子，包括那个看上去可爱漂亮的主任夫人，他们到底是干嘛的？这是要干嘛？ 看着车窗外不停往后倒退的建筑，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趟车他是绝对下不去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或者明说了，只有一条路，就是坐在这趟车上跟着一起走下去，不管前边会发生什么。 因为他心中有顾忌，他有老娘，有媳妇儿，有孩子，他根本做不到现在说要退出，他相信，不要说后排坐着的主任了，就是正在开车的麻子也不可能让他脱身。 想到这里，马三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的没有刚才那么快了，既然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何不踏踏实实的跟在人家后面就这样走下去，说不定还能搏出一个未来，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日子，总比之前吃了上顿没下顿，还经常遭受丁勇那些人毒打要强的多。 马三在电闪之间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断，并且已经开始考虑起，自己有哪几个兄弟也是可以被拉到这趟车上来的。 后排的李恒看到小丫头递过来的东西，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媳妇儿竟然还把这玩意带上了。 “你怎么还带着它？” “说不定能用上呢。” 小丫头递过来的是她的配枪，看得出来，她是打算跟着自己男人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恒没接她递过来的那把枪，而是伸手推了回去。 “你自己拿好，我用不着，而且，你的枪一会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响。” 如果真的到了动枪的地步，那事态立马就升级了，最终会发展到哪一步谁都无法控制，尤其是西单这么重要的地方。 所以，别说是不到万不得已，就是让唐志飞再一次逃脱，李恒都不一定会让枪响。 更何况还是一把被登记在案的枪，这要是真的响了，到时候洗都不好洗。 方小雅听了自己男人的话微微一愣，紧跟着就反应过来，没再说什么，又把枪别回到自己的身后。 李恒捏了两下自己媳妇儿的小手，笑着说道：“别紧张，事情到不了那一步。” “我相信你。” “哥，等会儿到地方，把地址还有详细情况问清后，咱俩进去。” “你嫂子得跟着我。” “好” …… 在马三的指挥下，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地方，一个隐藏在阴影的身形，在看清楚来人后，也迅速的走了过来。 李恒跟麻子俩人一人戴了一个大口罩，方小雅此时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但戴上了口罩，头上还戴了顶灰色的鸭舌帽，就连眼睛上都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镜，相信就算是方爸方妈过来，一时之间都未必能认出来这是他们从小养到大的闺女。 小白紧紧的跟在小丫头的腿边，一步都不远离。 “跛子，你说一下发现那个人的详细地址，跟院子里的情况。” 看到兄弟过来，马三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被叫做跛子的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看到李恒他们三人的打扮时微微一愣，不过到底是在社会上混的人，也仅仅是呆了一下就恢复正常，点点头说道：“地方非常好找，顺着前边这条胡同走到头右手那家就是。 院子不大，里面一共就两间房，没有后门，不过从他家院子能翻到西边去，如果翻过去了那就真的不好找了，西边是另外一户，那是个三进的大院子，而且那就是另外一条胡同，出口可就多了，东边和北边不好翻，墙都高，想徒手爬上去可不容易……”看书喇 跛子一边说着一边蹲下去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三言两语就交待清楚了。 “那个院子大概有多大？从大门进去之后有影壁没？”李恒突然开口问道。 “那个院子……”说到这里跛子站了起来，自己迈步量了一下，然后说道：“步子稍微跨大点，从大门到对着的那个屋子四步就能走到，大门口没有影壁，一进门对的就是一间房，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就在那间屋里住，画像上的那个人在一进门左手的屋里住着。 我没记错的话这间小院子其实本来就是西边那个大院子的一部分，以前应该是花匠住的屋，不知道怎么给单独隔出来了，所以它西边后砌的墙不高，很容易就能翻过去。” “西边那个大院子里住的什么人你知道不？” “不是特别清楚，那边是另外一个办事处的辖区了，里边住的杂七杂八，跟现在别的大院没什么区别。” 李恒了然的点了点头，应该跟他之前住的五号院情况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接应。 跛子认识的那个食堂采购肯定有问题，这是没跑的，所以等会儿动手时，不但要第一时间把唐志飞控制住，同样也要把那个人控制住，根本不能给他们出手的机会，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第三百二十九章 动手 随后李恒又问了几个问题，等跛子给介绍清楚后，他看向麻子问道：“你还问什么不？” “不用，已经听明白了。” “马三……” “主……哥您说。”马三刚想叫主任呢，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干脆也叫了声哥。 “跟你这个兄弟回家去，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到，以后不管谁问什么都这样说，去。” “哥，我跟跛子不走，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马三抬手指了一下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花池台，那后边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刚才跛子就是猫在那里的。 已经下定决心上这辆车了，他就不再考虑别的，还有什么比这时候上车更方便的吗？ 见跛子张了张嘴，马三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等会儿再解释。 李恒深深的看了一眼马三，没说什么，只是拉起身边小丫头的手，冲麻子摆了摆头就往一百米外的胡同口走去。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路上半天也看不到一个行人，仨人这种怪异的打扮倒也不会引起什么异动。 “麻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为什么说咱们不走？” 眼看着那三个人拐进了胡同，跛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弟兄俩这次赌一把，赌输了继续过以前的日子，如果赌赢了……兄弟，以后跟哥哥一样，你也可以到百货商店上班，再见到丁勇，保证他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真……真的？”跛子眼睛瞪的溜圆的看向马三，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我骗你干嘛？你又不是大姑娘。” “去你的，别转移话题，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比真金都真，不过这里边也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就是你得搞清楚百货商店姓什么？” “姓……姓什么？”跛子整个人都懵了，怎么百货商店还有姓的吗？ 好在他不笨，毕竟以前在那种场所混过，如果脑子笨，可能早就被人打死了。 “麻子，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是谁把我们招进去的，我们就得跟紧谁是？” “大差不差，这个问题不着急，回头等你进去了你就会知道，走，咱哥俩猫那边去。” …… 整个胡同里一片寂静，进来的三个人都穿着软底布鞋，小心却不慢的往脖子刚才说的那个位置走去，至于小白就更不用说了，它跑起来都没什么声。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这里因为光线不足，李恒打开手电照着看了看，外边跟跛子说的没什么两样。 麻子抬手拍了一下李恒的胳膊，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前的墙，再指了指李恒跟方小雅，最后指了一下大门。 李恒看着面前这堵墙想了想，也抬手比划了几下，麻子很干脆的点点头，就开始准备上墙了。 一旁的方小雅完全看傻了，她压根就看不懂这俩人那一通乱比划是什么意思，有心想问却又不敢开口，只能是干着急没办法。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拉住了，那熟悉的触感瞬间就让她本来有些紧张的心平复了下来。 紧跟着她又感觉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塞到了自己手中，借着一点点微弱的亮光，她终于看清了那究竟是什么。 枪，一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枪，不但保险是打开的，枪膛也是上好的，她连忙抬起头看向自己男人。 见她看过来，李恒点了两下头，然后就扭头看向已经悄无声息的上到墙头上的麻子，然后就伸手拉着小丫头走到了那个院子的大门口。 赞美各路神仙，这扇大门打开时并没有那种木门常见的咯吱声，让他们能够悄悄的走进院子。 进来后，按照之前的布置，李恒先是来到左手的这间屋子门那里听了一下，确认里边确实有人后，又往后退了两步，等麻子也确认右手那间屋有人，然后退过来后，俩人借着月光互相看了一眼，麻子就猛然间快速启动，一个垫步就朝着右手那间屋的大门踹了过去。 “砰” 就在方小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手这间屋子的窗户就已经被打开了，从里面跳出来了一道黑影，然后站在那里没动的李恒唰的一下就冲到了那道黑影的跟前，一个大摆锤就砸在了黑影上。 “哼……” 一声闷哼从那个黑影的嘴里发出，可这还没完，李恒又跨出一步欺了上去，紧跟着就又是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头断裂声，这次还没等黑影惨叫出来，他的右手就再一次挥了出去，然后那个黑影咚的掉到地上，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从麻子踹右手屋门开始，到现在总共就过去了几秒钟的时间，一场生死搏斗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站在一旁的方小雅呆如木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用了。 她见过李恒跟赵小虎还有麻子俩人过招，她始终认为那已经是自己男人最厉害的时候了，可今天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直接就重刷了她的感官。 刚才那个黑影从窗户跳出来，李恒跨步冲上去起，他的身上就猛然间涌现出了一股子勇往直前有我无敌的气势，这是方小雅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那股逼人的气势甚至让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持枪的右手都开始抖起来。 这才是战场上的哥哥吗？ 就在她刚想走过去的时候，麻子冲进去的那个房子的灯陡然亮了起来，柔黄色的灯光照射下，让院子里肃杀的气氛迅速消失无踪。 “哥……” 麻子从屋里跨了出来，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黑影，然后声音不大的叫道。 “呼……” 李恒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走上前拉起躺在地上的那个黑影的一条腿就往已经开灯的房子走去。 “丫头，你也进来。” “啊？哦” 小白今晚上可听话了，仍然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女主人腿边，连一步都不远离。 第三百三十章 诱惑 屋里 因为跛子之前把这个屋的布置讲的最清楚，也可能是那个采购几年安稳日子过习惯了，以前的警觉心都被和平的日子给消磨殆尽，麻子踹开门冲进来后，直接是在床上就把这人给弄晕了。 进到屋里后，方小雅这才发现，就刚刚那么短短的几秒钟，自己男人的脸上、脖子上都已经全部是汗，她都怀疑是不是外套里边穿的衬衣都被汗给浸透了。 再看麻子也是这样，甚至还要夸张，因为他的汗已经顺着脸颊开始往下滴落了。 见状，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走上前给自己男人擦汗。 这时李恒跟麻子都把脸上的口罩卸下来，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哥，就是唐志飞。” 仔细的看了一眼李恒拉进来的那个人，麻子开口说道。 “嗯” 等小丫头给自己擦了擦汗后，李恒走过去蹲在了已经昏倒的唐志飞面前，伸手从他已经扭曲变形的右手上取下来一把枪，关上保险后丢给了麻子。 见他定定的看着晕倒的唐志飞，麻子跟方小雅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吭声，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决断，同时也是一个可能会影响他们后半生的决定。 他们俩此刻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不管李恒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会坚决支持，并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白可能是忍受不了屋里这种安静的气氛，哒哒的走到男主人跟前，用脑袋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腿，就是这一蹭，让陷入沉思中的李恒清醒了过来，他先是揉了两下小白的脑袋，然后站了起来。 “麻子，找一下看屋里有绳没，把他们俩的手脚都捆起来，如果有清醒的迹象就再补一下。丫头，把包里的纸笔给我，我写点东西。” 李恒的话，让方小雅跟麻子俩人同时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已经决定了要跟他一条道走到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也会紧张，而此刻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刚才那番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听到俩人同时松了口气，李恒笑了：“害怕我会出手把他人道毁灭了啊？” “哥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说过的。但你知道，两种选择我们以后需要面对的完全不同，所以我跟麻子会紧张也是正常的。” “呵呵，谢谢伱们。” “我们俩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生死兄弟，用不着对我们说谢谢。” “就是啊哥。”正在那里翻箱倒柜找绳子的麻子也回头说了一句。 “好，那我就不说了。”李恒笑着点头说道。 “对了麻子，等会儿进那个屋看看，不要推门，从窗户进去，打着手电看看，我怀疑他门那里做什么手脚了。” “我现在就去看看，这边屋里没见有什么绳子。”看书喇 麻子从方小雅手中接过手电，转身走了出去。 “汪……” 忽然，一直安安静静的小白对着地上躺着的俩人叫了一声。 这时李恒伸手把方小雅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伸脚踢了一下躺在那里的唐志飞。“既然醒来了就别装了，要不然我让你永远睁不了眼睛。” 他的话音刚落，躺在那里的的唐志飞就睁开了眼睛，却也没做别的什么动作。 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跟眼前这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刚才他全盛状态都被轻易放翻了，如今断了一条胳膊更不可能是对手了，与其动手活受罪，还不如躺这里呢。 “你是谁？想要什么？我有很多钱，你想象不到的多，放了我，那些全部都是你的。” 他刚才还以为是暴力机关的人找上门来了，可现在一看眼前人的打扮就知道，明显不是，这让他又重新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同时他也想通了，肯定是刚才六点多过来的那家伙叫来的人。 “哦？有多少钱？说来听听，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放了你不是不可以。” 李恒好整以暇的蹲了下去，戏谑的问道。 刚才他站着的时候，因为背光的问题，唐志飞其实根本就没看清楚这人到底长什么样，这下蹲下来后，他才算是彻底看清了。 只见他看到这张脸后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紧跟着试探性的问了句：“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记性不错，我们确实见过，好几年了都，能让唐站长记住，我可真的是深感荣幸啊。”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直接劈进了唐志飞的脑袋里，能叫他唐站长，那无疑就是在山城时见过，而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最凶险的那一次，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做的那个诡雷起了奇效，可能他这会儿转世投胎都该六岁了。 “是你！” 没错，他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 当年那个带兵过来抓自己的连长。 “呵呵，看样子唐站长是想起来我了。” “兄弟，当年我们各为其主，为了活命不得不浑身解数，现在看样子你也已经离开部队了，没必要再搅进这摊浑水里来，放了我，我的钱全部都是你的，那是你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而且如果你愿意，港岛，或者我们那边，亦或者漂亮国，随你挑，我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让你后半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管怎么选择，总比在这里吃糠咽菜要好。” 唐志飞有些急切的说道。 至于说的这些到底能不能实现，他自己都没有把握，此刻他只想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荣华富贵？呵呵……”李恒笑着摇了摇头：“唐站长，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你问，我保证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唐志飞这时就仿佛是一个落水之人看到了一根稻草般，拼了命的想挣扎上岸。 “唐站长，你应该不是最近才到的四九城？” “确实不是，我到这里已经快四个月了，不过到宋平这里住是近两天的事儿。” 宋平？李恒扭头看了眼仍然晕在那里没有转醒的另外一个人，应该说的就是他了。 “两个月前，东四那个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女人，是唐站长你的手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上车 他问的这个问题让身后的方小雅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丈夫还惦记着自己之前经手的那个案子。 “没错”虽然唐志飞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十分干脆的点头答道：“她确实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她？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唐志飞心里有些奇怪，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询问这是干嘛，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她是接我到四九城的联络员，把我接到这里并且安顿好，她留在这里的使命就已经完成了，我自然不会再让她活下去。 包括宋平也一样，只要他的任务完成，我同样会出手干掉他。” 他说这番话时脸上那异常平静的神色，让站在后边一直看着他的方小雅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一条人命在他眼中就如此不值钱吗，说干掉就干掉，说出来就如同是宰只鸡那般轻松。 “唐站长，关于你过来具体是要执行什么任务，我不关心，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把钱付给我？” 该问的都问了，剩下的李恒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那些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 抢先一步把唐志飞抓住，已经算是让老曾那帮人颜面尽失了，如果再多知道一些什么秘密，他怀疑老领导一个看不惯就能把自己也丢到那个单位去。 听到他这么问，唐志飞的眼中冒出一股异样的神采，他连忙开口说道：“兄弟，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这次带过来的活动资金藏在哪里，不过你得先放了我。” “睡一觉唐站长，梦里什么都有。” 说完不等脸上已经开始变颜色的唐志飞再说什么，李恒直接伸手在他脖子某处按了两下。 此时站在那里的方小雅就发现，在自己男人好似轻轻的按压下，那个唐志飞脑袋一歪就没了动静。 她有些呆萌的咔着大眼睛看看那个又一次晕过去的男人，又看看蹲在那里的自己丈夫，然后抬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试了一下，结果除了让自己咳嗽两下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反应。 方小雅的咳嗽也成功引起李恒的注意，他转头时恰好看到她正用手在脖子那里比划。 “你干嘛啊丫头？” “呃……嘿嘿，哥哥，我看你就那么随便按了两下那人就晕过去了，想试试。” 小丫头的话让李恒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哪有拿自己试的，再说了，自己能把自己掐死吗？” “死……死啦？你是说他已经死啦？”这可把小丫头给吓到了，刚才不是都表明不杀了吗，怎么转眼就又把人弄死了。 “没”李恒扶着腿站了起来：“他没死，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哦，我还以为就那样随便按一下就能把人按死呢。” “那还真能，不过力度一定要掌握好。” “什么掌握好力度？”这时刚好麻子从外边走了进来，一只手拿着手电筒跟几截绳子，另一只手中还提着一个不是很大的包袱。 “跟你嫂子说笑呢，唐志飞刚才已经醒来了，我又把他弄晕了，咱们速度放快，我担心老曾的人会不会闻着味也追过来。这包袱里是什么？” “哥，刚才幸亏没推门，这家伙在门上又挂了个诡雷，销子都拔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过来的，全是漂亮国的货，刚才就是拆它们才折腾我这么长时间。” 说着麻子就打开了手中的包袱。 包袱里黑黢黢的几个铁家伙，让把脑袋凑过来看的方小雅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麻……麻子，这玩意不会爆炸？” “放心嫂子，我已经把它破坏了，现在随便折腾它也不会响。 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火药还有雷管，全在他睡的那张床下面塞着呢，也不害怕睡梦中把自己给送上天了。” 扫了一眼包袱里的那些东西，李恒摆摆手说道：“行啦，你赶快把他们俩都捆起来，丫头，把纸笔给我。” 接过纸笔后，他用左手拿起笔，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写起了东西。 方小雅再次被自己丈夫给震了一下，左手写字，还戴着线手套，写的还那么漂亮，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她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男人啊！ 李恒是打算把这俩人一会儿再交给老曾，把唐志飞亲手抓到，他认为就算是给大刚报仇了，虽然没能亲手干掉，但他觉得大刚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会原谅他，毕竟活着的唐志飞，比死了的用处更大，从他嘴里肯定能掏出来不少秘密。 三言两语的交待清了这俩人的身份，以及找到的地方，他就收起了笔，把写好的纸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边麻子也已经把俩人都捆好了，期间那个宋平还有要醒来的迹象，他也顺手又补了一记，让这家伙能继续睡个好觉。 俩人一人一个提溜到了大门口，麻子从里面把门插好后，又返回到屋里打扫了一下两个屋子，把他们三人出现的痕迹彻底消除完毕后，沿着原路翻出了院子。 一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大路边上，马三跟跛子俩人一直猫在花坛后等待着，等他们看到那两个跟死猪一样的人时，眼睛都瞪直了。 马三还能好点，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跛子此时腿都有些打颤了。 可是已经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明白，自己此时就算是想走可能也走不了了，只能是期望一切都天衣无缝，不会被人找麻烦，然后就是希望三哥刚才说的那些话能准数。 回去的路上是李恒亲自开的车，方小雅带着小白坐在副驾驶，两个昏倒的人在后备箱里塞着，其他仨人坐后排。 “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过去把后边那俩丢到老曾他们单位门口，然后咱们各回各家，马三、跛子……” “哎，哥我们在。” “你们俩准备去哪儿？” “去……啊？我们俩一直在家睡觉呢啊，哪儿也不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郁闷 “吱……” 随着一声刹车的声音传来，吉普车缓缓的停在了一家单位的大门口。 “来，动作快点，把后边那俩人扔到大门口咱们就走。” …… “哐哐……” 值班室里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值班员，被一阵敲大铁门的声音惊醒，有点发懵的他隐隐约约的听到外边好像有一阵汽车驶离的声音。 他赶忙站起来探手就从后腰处把枪拿在了手中并打开了保险，然后又伸手拉了一下墙上的灯绳，随着他的动作，传达室门口跟大门外的灯都亮了起来。 见外边没什么动静，他才缓缓的从屋里走出来，径直走到大门那里顺着大门上的缝隙看了看外边，见也没什么特别动静后，打开一旁的小门走了出去。 刚出来他就看到大门那边的地上躺着两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人，其中一个人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张纸，身旁还放了一个包袱。 顾不上看地上躺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就跑到路边往左右两边空旷的马路上来回看了看，当发现马路斜对面有人正骑着车子从西往东走，还朝这边看的时候，他连忙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道：“同志，我是公安，这是我的工作证，你刚才看到有汽车过去吗？” 骑车的那个男的先是被他手中的枪吓了一跳，等听清楚是公安后，这才松了口气停下车子说道：“公安同志，我没看到什么汽车，我是刚从那条胡同里出来，准备去国棉一厂上夜班的。” 值班员看了一眼这个男的指的不远处的胡同口，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算了，你走，谢谢你的配合。” 等这个男的蹬上自行车走了后，值班员站在马路中间不死心的又来回看了几眼，确定路上再没有行人后，这才转身往单位大门口走去。 走回来后，他没有动那张露在外面的纸张，先是摸了一下躺在地上俩人脖子处的大动脉，确定人都活着之后才吐出了一口气。 不过当他无意间看清唐志飞的脸时，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这算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愣了一下神后，他才伸手从唐志飞的上衣口袋里抽出那张纸，打开借着灯光看了看，在随便扫了几眼后，他把手中的枪别到后腰，然后费劲啦的开始把两个跟死猪一样的人往门里运去。 等第三次出来拿那个包袱的时候，又像是捧着一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就害怕一不小心惹出点什么麻烦，完全不像刚才麻子那般轻松写意，随手乱丢。 把门口的东西全部搬进去后，他拿起值班室里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值班员简明扼要的讲明了情况，然后就挂了电话，从值班室又走出去，直接把大门打开，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十分钟不到，外边马路上就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紧跟着四五辆吉普车就接连开了进来，没等车停稳，车门就打开跳下来不少人。 “小杨，什么情况？” 打头的曾处长扫了一眼躺在值班室外地上的俩人，径直看着值班员问道。 其他几人已经小跑过来查看地上那俩人。 “处长，是这样的……” 值班员仔细的介绍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听的曾处长是连连皱眉。 “处长，应该就是唐志飞无疑，但奇怪的是我们这样动他都没醒过来，那个人也一样。” 查看完地上俩人的情况，乔建辉站起来汇报到。 “这张纸上说要掐右手虎口这里十秒以上人才能行。” 值班员指着他刚才交给处长的那张纸说道。 老曾没有急着看纸上写的内容，而是问道：“从听到敲门到你出去，这中间一共多长时间？” “最多一分钟。” “出去后你就什么都没看到？” “除了放在门口的这俩人跟那个包袱之外，什么都没了，门敲响后，我听到了一阵汽车声，由近及远的开走，但处长，说实话，我还真不敢保证就是这个车把这俩人送过来的。” 值班员很客观的把自己刚才所闻所见讲了出来，没有夹杂什么自己的主观臆断，就害怕误导了处长。 “能听出来是什么车吗？” “如果我没听错，应该是吉普。” 老曾点了点头，这下才打开手中的纸张看了两眼，然后递给一旁的二组组长王光运：“光运，你带人去这个地方，回去把痕检的人也带上，过去仔细的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是”王光运接过去把上面的写的地址记下后，又把那张纸还给了老曾，然后挥挥手：“二组的跟我上车出发。” “建辉，行了，别在这儿看了，把人都抬上车，拉到那边再弄醒好好谈谈。” “是” “小心那个包袱，里面装的是爆炸物。”值班员见有人过去拿那个包袱，赶忙开口说道。 他这一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准备拿包袱那个更是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老曾见状没好气的说道：“害怕什么，拆过的，先打开看看。” 他这会正一肚子闷气呢，手底下的人全部撒出去了，结果还是让别人抢先了一步，至于这个别人是谁，那不是显而易见的。 好在这个人还没失去理智。 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志飞，以及他那不规则扭曲的右胳膊，老曾苦笑了一下，得，明天又得被局长训了。 他现在只希望那个人没有从唐志飞的嘴里套太多话，否则后边他又有的忙了。 玛德，干脆给局长说想办法把那家伙调过来算了，劳资给他当副手都行，省的一天天让人脑袋疼。 老曾一边往自己车那边走着，一边恨恨的想到。 慢人一步的感觉实在是够憋屈。 不对，不是慢人一步，这次不知道慢了多少步，他们这里还没什么像样的线索呢，人家都把人抓住给他们送过来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这两天也派人明打明的在单位门口监视了，也没见这家伙出门啊，当然，下午下班后他没敢让人继续跟踪，那样的话就难看了，况且那家伙如果真的想甩掉他派过去的人，恐怕不要太简单。 唉…… 想到这里，老曾又叹了口气。 第三百三十三章 岳父 此时的李恒他们，已经各回各家，各搂各媳妇儿了。 麻子这个单身狗除外，他回去了还是得自己暖被窝。 “哥哥……” “嗯？” “爱我” 今晚发生的事儿，不停地刺激着方小雅的脑神经，尽管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又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刺激的事情，此时此刻她根本就睡不着。 结果就是…… 早上五点多，辛苦劳作一晚上的李恒悄没生息的走出了里屋，床上留下小丫头一个人，终于被折腾的扛不住开始呼呼大睡，一直睡觉没动静的她，甚至都扯起了小呼噜。 而外间的小白此刻也显得没精打采的。 任谁被吵的一晚上没休息好,这会儿的精神都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男主人出来,小白费劲啦的从窝里爬出来，走过去应付差事似的蹭蹭了腿再摇两下尾巴，然后转头又继续趴到窝里，张开大嘴打了哈欠，再用两只前爪抱住脑袋，准备开始睡觉了。 李恒从里屋出来后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小白一连串的动作，直到它进到窝里，这才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折腾一宿给他也累够呛，如果不是今天还得上班,刚才说啥他也不会起来。 想起自己媳妇儿昨晚那贪吃的模样,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同时也有些心疼。 他很明白小丫头昨晚为什么会那样,被吓到了,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唉,希望不要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昨晚因为小丫头在的缘故,他那会儿跟唐志飞过手的那两下已经收着力了，否则就凭他现在的实力，就不止是打断一条胳膊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就这样,昨晚在麻子开灯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在小丫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对他的陌生。 好在经过昨晚一晚上辛勤的耕耘，他终于把那一丝陌生又给消磨掉了。 这让他十分庆幸自己昨天做的那个决定，如果他当时真的选择动手把唐志飞打死，方小雅虽然仍然会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但心里也肯定会有一块不小的疙瘩。 毕竟，看一具尸体，跟亲眼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被生生打死，那种视觉冲击力完全是两个概念，造成的心里阴影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解决完个人卫生后，李恒站在院子里活动了两下手脚，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自己心中最后一道执念也顺利解决，以后他再也不用考虑这些打打杀杀的问题，只要上好班，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心中像是卸去一块大石头般，此刻他感觉自己无比的轻松。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来喽” 听到敲门声，尽管小白已经困的不行了，但还是尽职尽责的从屋里跑了出来，比李恒还抢先一步到了大门那里,只是它好像知道了外边是谁,在大门那里转了一圈就又往回跑了。看书溂 看见它那幅模样，李恒也知道外边是谁了，不是老丈人就是丈母娘，要不然小白不会是那种反应。 果然，门打开，外边站着的是老丈人。 “二恒，我记着昨晚你不是把车停在胡同口了么，什么时候又开进来了。” 站在门口的方爸看着停在外边的车，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爸，我昨晚把车开进来了，害怕放外边出什么事儿。您进来。” “我不进去了，给，我买的包子，你们再烧点稀饭就行。” “谢谢爸。” “小雅还没起来？”方爸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半天了也没见个人影，肯定是还赖在床上呢。 “这不还早么，让她再睡会。”可不是还早么，天才刚亮起来，还不到六点呢。 “唉～二恒啊，虽然小雅是我女儿，你对她好，我这个当爹的心里当然高兴。 但咱就说，在家你也不能太惯着她，这结婚都快半年了，怎么我觉得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已经嫁人当妻子的觉悟，你把咱这胡同里转着看看。” 方爸抬起胳膊左右指了指：“看看谁家媳妇儿向她这样，老爷们都起来了，她还睡得不起来，那去菜市场买菜的有几个男的。 爸不是说有什么封建思想，也不认为有的事儿就必须女人做，男人不能做，但二恒，你现在大小是个领导，有时候得注意影响，咱不能让别人在后边嚼舌头根啊。 别人一说就是，你瞧，就他还当领导呢，连自己媳妇儿都管不住，天天在家跟孙子似的，他家啥都他干。” “爸，没那么夸张。”方爸的话让李恒直接就乐了。 “您跟我妈教出来的闺女，您二位应该放心才对，小雅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出来的，她在家也什么都干呢。” “呵呵，她在娘家不是娇生惯养的这没错，但在你这里可就不一定喽。” 方爸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唉，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看着办，我呀，是跟不上你们的想法了，行啦，进去二恒，我先过去了，早点把小雅叫起来。” 对这个女婿，方爸有时候想挑点刺都挑不出来，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也只能说是人家不怎么会做饭，可也绝对饿不死人，搞的他跟方妈俩人现在不管怎么看，就是觉得自家闺女配不上人家李恒。 至于说什么自家闺女漂亮，呵呵，这玩意能当饭吃吗？再说了，你还能不老吗？ 他们二位看似好像是经常当着女婿面抱怨闺女，其实也是在不停的给打着预防针，只有他们把女儿贬的一无是处了，那么只要她在家稍微做的好一点，别人不说，最起码这个女婿是说不来什么的。 李恒知道岳父母的心思，他也压根就不在意这个。 能娶到一个豆蔻年华的漂亮媳妇儿，他心里乐着呢，而且人家方小雅在家也绝对不是什么都不做的那种大小姐。 “哎，爸您慢走。” “就这么两步路，进去。” 李恒站门口看着方爸走进隔壁院子，然后才转身进门，顺手把门关上，来到厨房把包子放到篦子里，等会儿吃前热一下就行，又把炉子打开，等火上来再熬上一锅稀饭。 第三百三十四章 找上门 他的厨艺水平也就是蒸个米饭，下个挂面，至于说炒菜也就只会个炒鸡蛋，别的嘛……咳咳，会吃算不算！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那鸡咋整？ 总不能一直丢在仓库里看，望梅止渴？这招不好使啊。 回去让何雨柱帮忙做？ 有了，明天不是要教小丫头打枪么，问问她会不会，如果她不会做饭的话，那将来如果结婚麻烦可就大了。 总不能工作日俩人混食堂，休息了去混她娘家，自己到是无所谓，可不好看啊。 唉，愁人，你说上辈子点了那么技能，怎么就把做饭给忘点了呢？ 李恒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李恒。 “二恒哥” “哎，齐敏，快进来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好家伙，这是打算私下里来打探消息吗？ “二恒哥，你有空没？咱俩到外面聊聊。” 嗯？这是打算干嘛？怎么还要到外面去说话。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李恒还是跟着宋齐敏来到了外面，并没有出大门，而是站在了院子中间。 这下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是担心隔墙有耳啊，看样子今天是要交底了。 果然，刚走到院子中间，宋齐敏就直接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二恒哥，还把你叫到这里来说话。” “没关系，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确实比较重要，二恒哥你知道社会局不？”说完这个，宋齐敏貌似无意的看着李恒，等待他的回答。 “小宋，你是社会局的工作人员啊！” “二恒哥你知道我们单位？” “知道啊，我有个战友退伍后就分到我们驻扎地的社会局了，去年年底我递交了退伍申请后，他还想让我过去帮他呢，给我详细介绍过这个单位。” 这个事情没必要说瞎话，而且两天时间，也足够他们把自己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听到李恒这样说，宋齐敏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不是，我说兄弟，你是社会局的来找我干嘛？”恰到好处的提问，让人家对他更加的放心。 “主要是想找你打听一下你们回收站那个郑文。” “郑文？哦，你是说老郑是，怎么？他有问题？” “确实有点问题，多的话我也没办法说，你二恒哥伱只要知道他有问题就行了。” “可是他人都死了，你们还查什么？” “他死了是没错，但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查清楚。” “我想起来了小宋，你那天不是下午来找过我一次嘛，然后当天晚上他就死了，是不是他认识你？你那天过来是不是就是专门来观察他的？” 他这样一说直接把宋齐敏给搞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他应该不认识我？”…“这可说不准啊，他如果真是干那个的，肯定会处处留意，时时小心，就像咱们那天第一次在街上碰到，你和你那个对象还是同事，你们当时就是在跟踪人呢，我都能看出来，万一哪天你们没注意被他看到过呢。” 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经验，两句话就被李恒牵着鼻子走，自己想问的事儿是一句还没问呢。 其实宋齐敏今天过来，都是自己私下的行动，他也是立功心切，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结果被人家三绕两不绕的把他给装进去了，现在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小宋，你也别琢磨了，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呢？” 李恒抬手拍了一下宋齐敏的肩膀，见好就收，不能太过分，要不然人家回头想明白了就会对他起疑心了。 “哦，二恒哥，我这里有张照片，你帮我看下这个人来找过郑文没。” “我看看，先说清楚啊，我不一定能记住，毕竟我才来不到一个月。” “这我知道，你就帮着辨认一下就行。” 接过相片搭眼一看，李恒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照片上这个人赫然就是那天晚上，老郑给他说的制造爆炸案中的一人，画像还在他仓库里丢着呢。 “这个人我没印象，你看，我们这里每天来往的人太多，如果不是经常来的，根本就记不住。” “没关系二恒哥，你再看这几张照片上的人都见过没。” 宋齐敏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来了好几张照片，一张一张的让帮着辨认。 “这个人我见过，应该是修自行车的，倒是经常来我们这边翻腾点能用的配件。” 第三张就是那个老孟的照片。 再剩下的就一个都没有见过。 看着这么多照片，让李恒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好家伙，不会这些都是。 “谢谢你啦二恒哥，麻烦你这么长时间，还要麻烦你一定要保密啊。”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别人提这个的。”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 “行，知道你公务繁忙，我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 “不用了二恒哥，你留步，回头如果有什么事儿，我还要来打搅你呢。” “没事儿，随时来都行，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力。” 李恒就这样一直站在这里看着宋齐敏走出大门，这才吐出了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刚才看到那第一张照片，他差点就想告诉对方这个人就是爆炸案的制造者，这也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能抓到对方的办法。 可惜他没办法解释信息的来源。 总不能说是老郑告诉我的，敢这样说麻烦就大了。 不过既然宋齐敏能拿出照片来问，那就很有可能这个人并没有死，最起码他们没发现。 这样的话，老郑昨天说的另外一个人活着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呼～慢慢找，爹和弟弟的仇是必须要报的。 “二恒，站那儿干嘛，都开饭了，你没听见外边的广播啊。” “来了站长，你先去，我把烟抽完。” 这几天经历这么多破事，把他的心都弄的有些乱。 唉，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啊！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三十五章 敬礼 老曾的出发点是爱惜人才没错，但也要看这个人才到底适不适合干这行。 麻子如果真的去他们单位，他可能一天天跟后边扫雷都扫不过来。 李恒的那番话并不能让他就此放弃。 “李主任能不能把人叫过来让我当面问问。” “当然可以” 一丝磕绊都没有打，李恒直接起来走过去拉开办公室的门：“孝坤……” “主任” “让人把王明利叫过来。” “好的” 麻子此时正在停车场检查车况，为一会儿出车做准备，听到办公室的人过来通知让他去主任那里，还有些纳闷,摘掉手套洗了把手后，就跟着过来了。 当他看到坐在那里的老曾后，眼神不由得就是一凝，此刻，他还以为老曾是来找麻烦的。 “麻子，曾处长爱惜人才,觉得你在我这里开车有点屈才了,想让你去他们单位,承诺会给你弄个干部编制，你觉得怎么样？” 麻子这会儿的脸上写满了懵逼俩字，他以为人家是来找麻烦的，没成想却是来挖他的。 他先看了眼一脸平静的李恒，又转头看看脸上流露出一丝期望之色的老曾，动了动嘴唇，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是，哥你等等，曾处长,我哥是跟我开玩笑呢？” “没开玩笑,很认真的,你考虑考虑，编制问题我解决。”老曾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曾处长，曾领导,首先我十分感谢您的厚爱,真的,让小子我受宠若惊。 但我也真的不会到您单位去，希望您能别见怪,我这人没什么文化，也不怎么会说话，更没什么远大抱负，就想跟在我哥身后混混日子，您还是别打我的主意了，当然，如果我哥过去了，那我就是削尖了脑袋也会跟着一起过去的。” 拒绝的干脆利落，也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只会跟着李恒。 把李恒也挖过去，老曾不是没考虑，甚至他给当副手都可以，昨晚连夜给局长汇报的时候，他也提到过这个，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这样说。 结果当时就被领导回绝了。 刘局也想挖，这么好的一个人才放到百货商店，在他看来这就是浪费。 跟傅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他同样也提过，得到的答复恨明确，想都不要想。 如果是六月份之前,李恒还没调到百货商店的时候，傅领导可能还会考虑这个问题,说不定还会给老战友做做思想工作。 但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傅领导却认为，如果把李恒放到那个单位去，那绝对是浪费，他现在同样需要这个人才。 听完麻子的话后，曾处长砸砸嘴，看了眼对面那个男人。 李恒见他看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摊开手笑了笑。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行了麻子，你先过去，什么时候出车？” “正检查车呢，马上就走。” “好，我听说这两天有一批进口货到了，给你们车队的司机说一声，运货的时候都注意着点。”看书喇 “知道了哥，我等下就跟他们说，曾处长那您先坐，我过去了。” 看着麻子走了，老曾悠悠的叹了口气，谈不上多失望，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主任会带兵啊。” “曾处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李恒拿起茶几上的烟丢了一根过去。 “我只是比较了解他的脾气而已，而且明利该怎么说呢，本事确实有，但也确实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个不小心不知道就会爆了。 我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好歹还能照看着点，如果真的去你们单位，万一惹出什么麻烦，他小子后半辈子就毁了。” 老曾看着手中带过滤嘴的红牡丹，没再继续纠缠那个话题，转而说道：“李主任，你是一点也不避人啊，抽这么好的烟，你就不担心有人举报你吗？” “我的曾大处长，您不会认为我的工资抽不起这个烟？我可绝对经得起调查，也欢迎任何人对莪的监督。 况且能抽的起这个烟的人多了，无非是不好买而已，我确实利用了一些便利条件，但该花的钱可是一分都没少花。” 关于这个李恒还真不害怕谁来查他，不说他仓库里那些钱了，每个月的工资他除了象征性的留下十块钱，其他的全部都交给方小雅存起来了。 而且他抽烟，一盒能抽一星期，这一盒烟才多钱，一块两毛五，如果是大前门还要便宜些。 根本就不算什么高消费。 就算有人把他告到局里去，局里的领导都不会当回事。 老曾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火柴把烟点着，他也就是那么一说，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 接下来俩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别的，老曾就准备告辞了。看书溂 让李恒有些没想到的是，刚站起来，老曾就十分正式的给他敬了个礼。 “曾处您这是干嘛？”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昨晚那个人如果不是你抓住的，而是我们过去抓，那个雷，可能就真的要响了。” 老曾说的雷，指的就是那个本来在门后边挂着，后来被麻子拆下来连同床底下那些爆炸物一起给他们送过去的雷。 那玩意如果真的弄响，昨晚可能就要死伤惨重了。 后来通过审讯得知那些东西是在哪里布置的后，他们都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谁能想到这个唐志飞竟然这么胆大的，自己还在屋里睡着呢，就敢把诡雷挂上，这完全就是不要命嘛，他难道都不担心自己晚上睡懵了起来上厕所不小心碰到吗？ 可以说敬的这个礼才是老曾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其他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事儿。 “客气了曾处，您跟刘局不怪我多管闲事就行。”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还是要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如果再碰到这种情况，或者说你得到什么线索了，麻烦你李主任还是通知一下我们。” “没问题，这次对于我来说也是特殊情况，如果不是唐志飞，我还真不一定会插手。” 第三百三十六章 麻烦 “哎对了，曾处稍等。” 李恒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从里面直接拿出来了一把枪，看得老曾眼都直了。 咱就说，关系再好你也收敛着点，真不拿我当外人啊这是。 “这……怎么个事儿？” “曾处，这是昨晚从唐志飞手中拿过来的,后来忘了放包袱里，现在我交给你。还有，据那家伙说，他是几个月前才过来的，来的时候携带了不少活动资金，你们可别忘了，一定要把那敲出来。” 敲出来？ 刚接过枪的老曾，真想一口唾沫吐到李恒的脸上。 你当我们是一群土匪还是什么，还敲出来,我们是正常审讯好。 “咳咳……我说李主任啊，请你注意一下言辞，他那都是赃款，我们当然要全部收缴。你昨晚就没动什么心思？” “嘿嘿，不瞒您说，我还真动心思了，不过那家伙太贪心，想让我先放了他再给钱,那他不是想瞎了心么,所以啊，干脆送给你们算了,啧啧,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可惜,我估计那老小子携带的资金应该不少呢。” 看着李恒满脸的可惜样，老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摆弄了一下那把枪,就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拿着又花不出去。” “我晚上没事儿数着玩过瘾不行吗？而且他带来的肯定不会是现金，我觉得八成都是大小黄鱼之类的，那玩意如果到我手里了，那肯定就是我们老李家压箱子底的宝贝。” “呃……还真敢想，你要是真那么做了，今天来找你的可能就不是我了。” “跟您开个玩笑嘛，别太在意。” “李主任，现在就咱俩。”已经走到院子里了，老曾转着头看了看见附近没人，低声问道：“上次靶场那个门卫是你不？” “曾处长，关系好归关系好，你可不能乱说话啊，什么就是我不，那件事儿你们不是调查过的嘛，当时连还不是我爱人的方小雅同志也询问过。” 这件事儿无论谁说什么李恒都不可能承认，哪怕它像秃子头顶的虱子一样。 “那废品站的老郑呢？” “我说曾大领导，您不会是想把不管什么屎盆子都扣我头上？” “没没没,怎么可能，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而已。”老曾赶忙摆了摆手。 他可不想得罪李恒，问这些也只是想解解自己心头一些疑惑。 既然人家什么都不承认，那就算了。 …… 把老曾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上车走了后，李恒就转身回到办公室，拿起茶几上的那个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嚯，这家伙是大出血啊这次。 五块的一沓，这就是五百了，还有不少票，基本都是些常见票，唯有一张棉大衣的票，他装进了自己口袋，剩下的连钱带票一起又重新装回信封里，准备回头交给麻子，让他跟马三还有昨晚那个跛子一分。 对了，还有麻子昨晚跟他说的，把跛子，大名叫周洪波，也招进来干临时工。 招一个临时工对于他来说就是小意思，有的时候他身边也确实需要这些社会阅历丰富的人，以应对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这些人看似无用，其实有的时候还真能出其不意，就像昨晚那样。 而且最主要的还是十年后，一想到未来的日子，他心中就如同扎了根刺般。 他之所以会这么担心，关键还是因为成分问题，他们老李家跟方家的成分都不太好。 富农 在未来，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词。 所以，他必须要趁着还有时间，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都不知道自己曾经立下的那些功，能不能保全自己家跟方家。 现在之所以想再招一些例如马三那样的人，就是想到时候社会上如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能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李恒这会儿可能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在这里计划着未来怎么才能平稳度过，他的小舅子却正在给他招惹一个大麻烦，直接让他知道了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这怪谁呢？一切都还是他这只蝴蝶造成的，因为他的到来，一不小心就带来了一些改变。 …… “呃……娄同学，你把水壶放下，我先把这几个壶灌完，再帮你提过去。” 今天男生宿舍轮到方小庆值日，他需要给宿舍里所有的热水瓶都打满热水。 女生宿舍同样也有人值日，看着这位长相甜美的在那里女同学费劲啦的提水壶，方小庆想了想还是决定伸手帮一把。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人家女同学长的娇小可爱，并且漂亮才主动帮忙的。 “呼呼……”已经跑了两趟的女生气喘吁吁扶着腿站在那里，她有些头疼看着地上的一大堆暖水瓶，又看看正在灌水的方小庆：“方同学，要不我来灌水？”看书溂 “啊？那也行，你在这里灌水，我往过提，不过你小心点啊，别烫到自己。” “放心，没问题的。” “这几个炉子上都是我刚接的凉水，那几个壶盖一直动的就表示水开了。” “方同学，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好，哪个壶开了哪个壶没开我认识。”女生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呃……那我看你刚才怎么给暖水瓶里灌没开的水呢？” ！！！ 揭短，这是赤裸裸的揭短！ 话刚说完，方小庆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忙闭上嘴抓起几个壶就跑。 “噗嗤……”他那落荒而逃的模样，倒是把这个女生逗的捂住嘴不停的笑。 就这样，通过一次值日，之前只是知道名字的俩人，算是初步认识了对方，并且开启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模式。 方小庆，娄晓娥 因为李恒的到来，让娄晓娥这个原本没考上大学的姑娘，竟然跟他的小舅子混成了同班同学。 让本该是平行线的两个人，通过这次值日开始互相有了交集。 少年慕艾，两个人年龄相仿，男帅女俏，成为了这个班第一对建立起友谊关系的异性。 第三百三十七章 领导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屋外，母女俩聊着，屋内，翁婿俩凑在一起一人一根烟，也在随意的聊着。 “二恒，照你这么说，你姑姑他们一家现在在哪儿，你也不清楚？” “这个真不知道，当年那兵荒马乱的我们走散了，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真不一定呢。而且找都不好找。” “你们当时出来的目的地不就是来四九城么，你们过来之后，没在城里在找找吗？” “找了，怎么没找，没找到，我印象中我爹当时还登报纸了，也没见什么动静。唉……” “之前也没听你爹提过这码事儿，要不然当时就能想办法托人给打听打听。” “嗐，跟我姑姑一家走散就是我爹造成的，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执意要赶夜路，我们可能也不会散，为此他也自责的很，那还好意思跟别人提这事儿。” 方爸听的抽烟的动作都是一顿，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老李的作风。 “那二恒，你现在对于找你姑姑一家还有什么想法？准备继续找吗？” “肯定想找啊，我姑姑对我可比我爹对我好的多。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算啦，走着看着，如果我们的缘分未散，姑侄俩迟早都会再见面的。” 这时候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最关键的是他还连照片都没有，就算他能画像，可画出来的那是之前的像，这都过去十年了，谁还能没点改变。 不过……登报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哈。 就是不知道日报上能登不能，这要是可以的话，好像找到的可能性还稍微能大上那么点。 等回头打听打听。 把这件事儿从脑海中暂时抛出去，李恒又跟老丈人聊起了别的。 至于小舅子，在屋里正学习呢，眼瞅着剩两个月就要考试了，这可是一个人命运的转折点，容不得半点马虎，上个月他过来时方小庆还时不时的会从屋里跑出来放放风。 从这个月开始，他自己好像都紧张起来了，每天就是在屋里埋头苦学，压根不需要方爸方妈督促。 鲤鱼跃龙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二恒”方爸抬起手指了一下碗柜那边。“以后过来再别提东西了。” “爸，我跟小雅我俩经常过来吃饭，不提点粮过来，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了。” “家里差你那口吃的了，想来就来，但每次来都拿东西，别人怎么看我这个老丈人呢。” “嘿嘿，咱不管别人。” “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没事儿爸，我又不是特意去买的什么，就是一块火腿还有点米而已。”看书溂 …… 这边李恒跟媳妇儿回娘家混饭，在四九城的另外一处地方，两个中年男人正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碟炕出来的花生米，还有一个盘子里装了点猪头肉，俩人刚碰完一杯。 “老李，那个李恒不会跟你有什么亲戚关系？” 被称为老李的人，正是李恒以前的老领导，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则是身着一身便装，满脸打趣的神色。 “这个还真没有，要说有的话，那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五百年前是一家。怎么？你觉得我俩长的像吗？” “呵，要说像我是真没看出来，那个小伙子的照片我看过，长得一表人才，仪貌堂堂，至于你嘛……啧啧！” “嘿，你这家伙，这不是拐弯抹角的说我长的磕碜吗。”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对面这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道。 “老李，这个李恒的档案莪看了，我就觉得纳闷，你怎么舍得让他离开部队的，这完全就是个人才嘛。” “他家里出了点变故，得到消息后，他就一心想要回来查查清楚，当时本来他们团长想的是给他放段时间假，让他回来料理一下后事，然后再回部队，结果这小子也不知道哪个筋不对了，非要复员。 后来闹到我那里了，我一看那情况，干脆就给批了算了。按我的本意，本来这次我回到四九城，是想把他重新再招回来的，这不，他还是不愿意，说是不管在部队还是地方，都一样是为这个国家服务，还不如就在地方干。 我也不好太过违背人家的本意，所以这次才推荐给你了，是个人才，至于怎么用就看你了。” “确实是个人才，敢想旁人不敢想的，更敢干旁人不敢干的，你看看，这是他昨晚上召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讲的话。” 中年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哦？他又做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儿了，这我倒要好好看看。” 李领导有些好奇的接过那张纸，展开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纸上的内容并不是很多，并不是把李恒讲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但关键部分都在。 “呵呵，这小子，都回到地方了还是这个臭脾气，他只要看不惯什么，想办法都要把那扭转了。不过……老傅，你觉得咱们这位李主任以一线营业员的服务态度为突破口，这个工作抓手找的怎么样？” “剑走偏锋，不失为一个好的切入点，毕竟他那么年轻，又没有地方上的工作经验，能一眼就瞅准时机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是……老李啊，我担心他会遇到挫折，他此举可是要砸了很多人的饭碗啊！” “砸饭碗？砸谁的饭碗？”李领导有些不在意的摆摆手：“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如果都严格按照指定的规章制度办事，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去砸谁的饭碗。 但给你一份工作你如果不上心，那还不如换一个愿意干的人来，反正说句难听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的腿的人那还不是满地都是，没有工作，等着给分配的人不也在排长队么。” 被称为老傅的中年男人听完老战友的话后沉默了一下，他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样说倒也没错，我考虑的更多是整个四九城的全体老百姓，我要保证这六百多万人口的吃饭穿衣，住宿问题。” 第三百三十八章 教导 当天晚上睡觉前，方妈来到了方小雅的房间。 “妈，您还没睡啊。” “没有，看看你在干什么。” “嘿嘿，我打算给咱们家一人做件衬衣，再给我和哥哥做身外套。” 看着女儿满脸的笑容，方妈走过来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问道：“小雅，做好当人家妻子的准备了吗？” 妈妈的话让方小雅愣了一下，很快就点点头说道：“妈，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真的吗？那你跟我说说，如果以后你跟二恒在某件事情上意见不合，你准备怎么做？” “呃……”这还真把小丫头给问住了,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 “妈，这个问题我没考虑过。” “呵呵,妈就知道。”方妈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小手。 “我在妇联工作了这么几年,见过太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大打出手的两口子。 同样也见过许多受老观念影响的女人，为了不被别人笑话，在家里哪怕是被打了也忍气吞声不敢让别人知道。 更见过自诩是新时代的女性，因为不大丁点事儿动不动就闹到居委会街道办，搞的人尽皆知。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么处理？” 方小雅满脸茫然的看着妈妈，怎么处理？她没想过。 长这么大她没见过几次爸妈红脸，但是两口子打架，或者说妻子被丈夫打,这她倒是没少听说,可如果有的事情真的落到自己头上了该怎么处理，她压根不知道。 看着女儿茫然的神色，方妈探了口气说道：“小雅,你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像你爸爸这样，方家一直都是书香门第,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同，后来更是上过大学,受到过新思潮的洗礼。 虽然身上偶尔也会有老式家长的做派,但总体来说，待人接物方面他没有那种陈旧的思维。” 见女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方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妈知道你想说什么，妈说这些并不是说二恒就是那种老观念的男人。 只是想让你清楚，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出身，对他今后思维方式的影响是很大的。 当然，以前你李叔还在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从只言片语中也能听出来，李家也不是一般人家。 我不知道你还能记得不，他们家刚来四九城的时候，是有驴车的，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东西，而且还能从他们老家一路赶到这里来。 而且他们父子三个都不会做饭，尤其是你李叔,刚认识的时候，他那幅模样一看就是家里常年都有人伺候的主，吃个东西都挑三拣四的,当年如果没有二恒，我估计他和小远俩人可能半道上就没了。” 说到这里方妈笑着摇了摇头。 见妈妈没在继续说下去，方小雅抿了抿嘴开口说道：“妈，你是不是担心二恒哥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教育，思想会比较陈旧？” 听到女儿这样说，方妈有些惊奇，她说这么多，确实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妈，这个你可想错了，二恒哥一点也不陈旧，您知道他跟我提的第一个要求是什么吗？” “是什么？”方妈有些好奇。 “他跟我说，等回头结婚以后，让我教他做饭。” “为什么要教他做饭？” “他说他知道公安局有的时候可能会很忙，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总不能我在家他有的吃，我不在家的话，他又得到处混饭吃，而且还说，他觉得两个人一起下班一起做饭吃一起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浪漫？呵呵，你们年轻人啊！小雅，你记住，以后结婚了，你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或者说你想让他做什么，就直接告诉他，千万不要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就跟对门沈大妈似的，她那种说话方式你喜欢听吗？” “不喜欢”方小雅有些似懂非懂的摇摇头，又点了两下头，她明白，妈妈这是在教她如何把今后的日子过好，所以即便听不明白，她也会努力的都记住。 “妈你知道嘛，二恒哥今天跟我说，他特别羡慕咱们家，尤其是你和爸爸的这种相处模式，他还说希望我们俩以后也能跟你和爸爸一样。” 方妈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二恒能这样说，真的让她的心呼的一下子放下来一大截。 女儿就要给别人当媳妇儿了，不只是她，方爸也同样操心，就害怕女儿没有遇到良人，以后会被欺负，现在看来，最起码二恒也同样是想把日子过好的。 …… 就在方妈开始给女儿传授一些房中秘事的时候，李恒这边许大茂找上门来了。 “二恒哥” “好家伙，你这一趟跑的时间可不短，进来坐。” “没办法，我们就是这样，这次回来休息两天，然后该往南边跑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你没在，刚一回来可把我吓一跳，怎么我们家住进别人了，差点没吵起来，后来还是二大爷跟我一说我才知道情况，就跑莪爸妈住的那边去了一趟。” “是啊，街道办把房子重新分了一下。” “二恒哥，我听柱子说你跟方……小雅姐谈对象啦？” “没错，不只是谈对象，我今天过去把聘礼都下了，下个星期就去开介绍信。” 许大茂听的嘴里合不拢了，我的个乖乖，这也太快了，我才出去半个月不到，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儿？ “呵呵，没想到？” “确实没想到，这也太快了点。” “既然觉得合适，那就快刀斩乱麻，反正迟早都是要结的。你妈也该给你张罗着找对象了？” “嘿嘿，我这还早，我才十八岁。”许大茂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家伙竟然还会不好意思，真是难得，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对了二恒哥，我怎么听我爸说，你跟贾家还有一大爷有矛盾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现场 其实还好，也是方小雅运气，第一次跟着出现场看到的尸体，并不是特别的奇形怪状，煤气中毒死亡，或者说一氧化碳中毒，死状算不上恐怖,所以这丫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陈组长，我能不能见见报案人。” “当然，是孩子的老师跟邻居，就在大门外，我刚才让小娟儿陪着呢。” 从屋里出来，方小雅并没有着急出去见报案人,她转着头来回看了看这个院子,刚才进来的时候，这里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看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个院子的布局跟昨晚去抓唐志飞的那个院子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院子里的空地比昨晚那个稍微大点，而且这座院子住的是两家，报案人其中之一就是邻居。 又转着看了看方小雅转身走了出去。 大门口已经被附近的街坊邻居围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是派出所的人在这里挡着，他们可能都恨不得冲进去。 “小娟” “小雅，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见见报案人，哪位是死者的邻居？” “是这位程大妈,这位是那个孩子的班主任,薛玲。”四组的组员小娟转身介绍道。 “薛老师好，程大妈你好，方便到您家去吗？我想跟您二位谈谈,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 “当然可以。”程大妈的腿不太好，站了半天早就想回家坐坐了。 房子不大,但看得出来这位程大妈很勤快,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方小雅注意到，这个屋里好像就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这让她有些好奇。 “程大妈，这屋……就您一个人住？” “对，老头子早就不在了，现在啊，就我一个人。” 许是习惯了，提起这个，程大妈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 “程大妈，隔壁家是什么情况，您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可以，隔壁两口子男的叫郭双庆，女的叫刘巧，是五三年的时候经由街道办介绍，租住到我这里的。” “程大妈您等等，您的意思是说，这个院子是您家的？” “对啊，这个院子是我们家的，街道办见我只有一个人，房子有两间，就跟我商量能不能租出去一间,还能收个租金,贴补一下我的家用，也没多钱，每个月就一块二。” “他们两口子在哪个单位上班？” “双庆在轴承厂干采购，老出差，每个月总要出去一个星期十天的，去的地儿倒也不远，就在津市，刘巧没工作，在街道办的火柴盒厂帮个闲，还是我给介绍的。 他们俩的孩子叫郭建国，在红星一小上一年级，这不，薛老师也在么，今早还是薛老师见建国那孩子没去上学找过来才发现的。” “程大妈，那您今早就没发现他们家有异常吗？” “我年纪大了，早上起的早，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去菜市场转一圈，然后回来就在胡同口跟人聊天，今早上也是一样，还是看到薛老师了，才跟着一起回来的，回来才发现竟然已经都那样了。” 提起刘巧跟郭建国，程大妈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悲怆的神色，甚至眼圈都红了起来，倒也不像是作伪。 “郭双庆没在家，是不是又是出差去了？” “对，他是昨天下午才走的，走的时候还特意跟我打招呼了，哎，谁能想到他这前脚才刚走，家里就能发生这种事儿呢。” “郭家的那个窗户是你们今早打开的，还是说本身就是打开的。” “同志，那是我早上推开的，我进去的时候屋里烧煤的味道呛的很，所以我就先把窗户推开了。”这时一旁的薛玲薛老师怯生生的开口说道。 “薛老师，你早上退窗户的时候是从里面插着呢，还是说只是闭着。” “呃……只是闭着，没有插。” “哎呀，同志，那窗户怎么会插呢。”程大妈把话又接了过去。 “天凉了，炉子都在家里放着，虽然说有烟囱，但每年因为这个出事儿的且不少呢。 所以正常情况下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把窗户留个缝，你看我家那。”程大妈说着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窗户那边，让方小雅看。 确实，她家的窗户就是留了个不宽的缝。 不说这里了，方小雅记着家里的窗户也是这样，李恒还专门给窗框上钉了一小块木头，就是为了窗户不会被风吹的自己给关住了。 “谁知道这刘巧是怎么回事，我印象中她们家的窗户平时都是开了个缝的啊。” 程大妈小声嘀咕的话，让方小雅留了个意，她在本子上做上标记，准备等会儿从外边在看看那扇窗户。 又跟俩人聊了一会儿，见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方小雅就起身走出了程大妈的屋子，又在院子里转着看了看。 “方小雅同志……” “陈组长，法医检查的有结果了吗？” “初步判定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具体的还要等回去解剖了之后再看，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你那边问出什么没有？” “没有”方小雅摇摇头说道：“没问出什么结果，男主人昨天下午出差去津市，晚上家里就出事儿，啧啧……陈组长怎么看？” “我比较倾向于是意外，刚才我们把屋里已经勘察完了，没发现有什么第三人出现的痕迹，天冷了，这种意外本就发生的比较多。” “陈组长，你们家的炉子晚上是不是也在家里放着？” “那肯定了，窗户还要留条缝，就害怕发生什么意外。” “对，我们家也是，李恒还专门在窗框上钉了截木头，我那会儿问他钉那干什么，他开玩笑的说害怕晚上万一刮风把窗户给吹的关住了，莪俩都中毒咋办。” “嘿，李主任还真会想办法，这办法真不错哎，晚上回去我也给窗框上钉截木头去。” “昨晚我印象中没刮风。”昨晚在外边呆了那么长时间，最起码前半夜是没刮风的，这点方小雅十分肯定。 根绝死亡时间来看，也就是说郭家的窗户很可能在那娘俩休息的时候就是关着的。 “那个程大妈说郭家的窗户平时都会留条缝，你说怎么偏偏就昨晚没留呢？难道刘巧晚上睡觉前都不检查窗户的吗？” 第三百四十章 疑点 第289章疑点 后院拘留室，方小雅在看守的带领下见到了嫌犯。 跟照片上显示的无异，这个女的体态娇小，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样貌清秀，就是可能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被关押，头发凌乱脸色十分苍白，却也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关秀云” “到” 听着她那怯生生的语气，方小雅皱了皱眉头。 很难想象，她竟然能连续捅自己丈夫十几剪刀，难道真的是兔子急了咬人吗？ 如果按照之前卷宗上记录的那样结案，因为有妇联出面，再加上街坊邻居肯作证，这个女人虽然杀了她丈夫，但其实并不会被判的太严重。 “关秀云，我有个问题需要你解答，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方小雅看着站在铁栏杆内的女人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一定配合。” “我是，牛大保，也就是你丈夫，在他睡觉前，你是否给他服用过迷魂药之类能够致人昏睡的药物。” “没……没……没有啊。” “科长，您看这个。” “可是科长，什么药能有这么强的药效，我印象普通的迷药，如果被这样刺，肯定会清醒过来的。” ？？？ “她是不是忘记交代了？” “什……什么药？”她还真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有这种药。 “呃……提前被迷晕了？” “哎呀，医院动手术用的麻醉剂啊。” 说完，方小雅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女嫌犯，然后转身往拘留室外走去。 “你确定吗关秀云？” 方小雅此刻真想喷老孟一脸，你说半天说了个啥？ “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给他吃过，就是天黑了，他……他把我打完，就睡了。” 方小雅从卷宗里把嫌犯跟受害者的照片挑出来放到一起。 “这不是扯淡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老孟再次翻看了一下询问笔录，又大概扫了眼街坊邻居的笔录，长出了一口气：“呼……方小雅同志，你是怀疑当时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 方小雅的眼睛由刚才的疑惑变的越来越亮。 “科长，这个案子有问题。” 妇联那边现在正在持续跟进这个案子，他们公安如果调查到最后说关秀云是蓄意杀人，没有充足证据证明的话，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搞不好还要捅到上级去。 她没有工作，肯定没办法通过正常渠道弄到这个东西，让刑侦科主要调查一下她身边的亲朋好友，我怀疑她之所以不交代这点，可能就是为了给这个人保密。” “有问题？”老孟诧异的看了一眼方小雅，然后打开卷宗翻看了一下。 “这个案子我大概了解过，嫌犯不是已经招了吗？还有那么多街坊邻居给作证，有什么问题？” 牛大保实施家暴的行为，固然令人不齿，但罪不至死。 …事情有些麻烦了，就这样结案？不存在的。 “嗯，你说的对，那就很明显了，是不普通的药。” “您看，光体型来说，两个嫌犯都比不过一个死者，更何况死者还是从事的重体力工作，经年累月下来，力量肯定非常大。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咱们姑且不论有没有哪种迷药有这么强的药效，关键是关秀云的供述里并没有提到有下药。” 她在说谎！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方小雅抬手向下压了压：“你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因为慌乱害怕记错了。” “我刚从后边回来，她十分肯定的告诉我说，她没有下药。” “方小雅同志，你忘了吗，有一种药确实可以让人彻底陷入昏迷，就算在他身上动刀子也不会醒来。” 那么能让死者丝毫不挣扎的任由嫌犯把他刺伤，并且流血而亡，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肯定是被制服了，或者说被迷晕了。” 那么，死者为什么在这期间没有进行反抗，而是任由关秀云一次又一次的捅他。” “是的” 关秀云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没有逃过方小雅的观察。 “她自己说的没有下过药？” 老孟听完后点点头说道：“没错，现场有没有除了他们夫妇二人，以及另一个屋子里已经睡着了孩子之外的人，刑侦科现场调查的已经很清楚了，肯定是没有。 “是” “确定，我真的没给他吃过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最关键的是，死者身上并没有什么挣扎的迹象，产生的伤口经过模拟，也确实是关秀云造成的。” 回到前边，小丫头拿着案卷就来到了老孟的办公室。 “我也说不上来，可同住一个院儿的邻居并没有发现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总不至于来无踪去无影。而且根据刑侦科的现场调查来看，也不像是再有第三个人存在的样子。 是了，没错啊，麻醉剂可以做到啊。 老孟一听这话直接就愣了，他呆呆的注视了方小雅一会儿后，这才低下头仔细的翻看着卷宗。 方小雅非常同情关秀云的遭遇，但这并不能作为剥夺他人生命的借口。 死者被连捅十几剪刀，却没有一次是捅在要害部位，最后的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见她反应过来了，老孟把手中的案卷一合，靠在椅子上说道：“那行，等节后把意见写清，给刑侦科退回去，让他们补充侦查，重点是查清楚关秀云有没有渠道搞到麻醉剂。 “好，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再仔细的想想，如果想起来什么，可以随时找我，我叫方小雅，预审科的，你的案子现在由我接手。” 蓄意杀人跟被家暴后的杀人，这两者的判罚可完全不一样啊。 “唉，这下跟妇联那边又有的扯皮了。”老孟有些头疼。 到那时他们一个个的少不得吃排头。 可就跟方小雅一样，有疑点而不继续追查下去，就这样草草结案，这不是他老孟的作风。 “就这样，方小雅同志，就按我刚才说的来，节后给刑侦那边退回去，让他们务必要调查清楚，必须证据确凿，任何一步都要经得起推敲。” “我知道了科长。” (本章完)看书喇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忙碌 “解剖啊，法医说的那个时间只不过是预估的，通过解剖尸体就能肯定她们的死亡时间。”看书喇 李恒半靠在床头耸了耸肩膀说道。 “郭双庆不同意解剖。” 这倒也能理解，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本来妻儿发生意外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就已经够伤心的了，再要在自己媳妇儿跟儿子身上动刀子,很多人都不会同意的。 不过…… “我说媳妇儿，你该不会怀疑那叫什么，刘巧是，你该不会怀疑刘巧跟她儿子是被人害死的？” “也不是，我就是听你刚才说想要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得很长时间，有点疑惑而已。” “那也简单，让法医从俩人身上抽点血,检查一下血液中的血氧浓度……” 哒哒哒,李恒直接就讲了一大堆,而方小雅看她男人的眼神却越来越奇怪。 “媳妇儿，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二恒，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些专业知识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得，吹冒标引起怀疑了这是。 “我这……” “编，接着编。”方小雅裹着被子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男人，戏谑的说道。 “我编什么了我，我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跟我师父学的。” “跟你师父？” “对啊” “你不是跟你师父学的打拳吗？” “是学的打拳没错,可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在前朝那也是当过捕头的,就是在民国也当过警察局的探长。” 这个李恒还真没说谎，只不过他这些专业知识不是跟师父学的而已，他师父也没这么强的能力，当时也只是混日子。 “呃……”小丫头这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只能是嘿嘿一笑,凑过来在自己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就这一下能行吗？你竟然还怀疑我，你都不信任我了。”李恒可没打算让这事儿就这样翻篇。 “没有啊哥哥,我就是好奇，因为你懂的太多了。” “这算啥，我懂的还有更多的呢，来来来，我教你！” “啊……你干嘛啊！” “当然是教你一些新东西啊！” “讨厌，都这么晚了，别闹啦，我要睡觉。” “睡什么睡，继续嗨！竟然该怀疑我。” “哎呀没有啊哥哥！” “嚯，媳妇儿，你什么时候一字马这么标准啦？” “啊啊啊，李二恒我讨厌你。” 没几分钟，里屋就再一次传出了小丫头那动人的歌声。 单独住一个院子的好处在这里也能体现出来，那就是不用压抑自己的声音。 外间趴在炉子边窝里睡觉的小白，被女主人吵的有些烦躁，它可欣赏不来这美妙的歌声，站起来用前爪挠了几下自己窝里的棉垫子，然后换个方向重新卧倒，只是那对本来竖着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耷拉了下去。 屋外，夜空中那轮明月好像有些害羞似的躲进了云里，却又俏皮的时不时露个脸。 …… “主任” “昌明主任啊，坐” “主任，昨晚上东单水产门市部的钱主任去找我了，他不知道从谁那儿听说咱们这里来了些从港岛过来的钢笔，想要买几支，他的意思是过年的带鱼，最低三指宽，货给咱们绝对留够。” “钢笔？进口钢笔？咱们这次来了多少？” “这次过来的一共有十盒。” “那个钱主任想要多少？” “一盒” “好家伙，他口气不小啊。”李恒挑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样昌明主任，你跟他说，最多十支，一盒肯定不可能，至于带鱼……一半四指一半三指，跟他说清，今年咱们要的肯定比去年多的多，但也不会亏待他，西凤或者汾酒十瓶，带过滤嘴的红牡丹十条，他随时都可以派人来提货。” 进入十一月了，眼瞅着就要到年底，年货都得备起来了，东西是有数的，如果不提前下手，真等到跟前，连灰可能都看不到了。 这时候就是各单位领导和采购最忙的时候，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交换的交换，实在是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就只能是四处托人，求爷爷告奶奶了。 李恒就是那个被求的最多的人，认识不认识的，要么是电话要么干脆就直接上门来了，更有那装大尾巴狼的。 他这里现在就是块唐僧肉，谁都想扑上来咬一口，只不过有的人需要卖个面子，但也不是人人都能讨到面子。 东西就那么多，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计划内的没法改变，他能掌控的也就是计划外的，有限的数量下，他要尽可能的满足大部分人，这点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调控能力。 年前的这次物资调控，是他上任以来面临的第一次大考，明年春节后能不能顺顺利利的跟随单位一起升格，就要看他能不能交出一份令上边领导满意的答卷了。 刘昌明走了后，李恒没有继续呆在办公室里，他来到了仓库这边，叫来库管员，把所有的紧俏货物都清点了一遍，尤其是那部分他可以自由把控的，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 后来还坐着麻子的车一起来到了郊区仓库这边，把这边也彻底清点一遍。 “对了，给！” 等麻子第二趟过来拉货时，他才又跟着往回走。 “这是什么啊哥？”麻子看着李恒丢到他怀里的信封，疑惑的问道。 “老曾给的奖金，你跟马三还有跛子你们三个人一分。现金好像是五百，还有些票。” “哥你没留啊？” “我又不缺这点，你们仨一分就行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刚好今晚马三让去他家喝酒呢，我顺便给他俩。哥，让跛子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上班？” “嗯……明天就可以，这不刚好十一月了，工资好算，差一天两天也无所谓。跟马三讲清楚，找那老实本分一点的，别把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弄进来。” “我跟他说了，他不会乱来的。” “嗯，来了以后让他别给我整那什么拉帮结派的糟烂事儿，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上班。” “知道了哥。” “你也一样，一天天的别净想一些有的没的，好好开你的车，过完年你就能转正，这段时间别太跳。” “遵命！莪的主任哥。” “滚蛋”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发现 没跟方小雅打招呼，只是在临走前拍了一下小庆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他是有些接受不能。 他相信方叔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正常人没谁会拿自己女儿来开玩笑，但就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情。 李恒承认自己同样以貌取人，如果放到平时，能得到像方小雅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说的夸张点，他能跳起来欢呼雀跃。 但不能是现在，更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 不是他矫情，换个正常人应该跟他的反应是一样的。 什么叫喜欢错人了，或者说你喜欢的是这张脸，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他一路碎碎念的回到了自己家。 方小雅在看到李恒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心情无比的失落。 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张脸，那张当初把自己解救出来，带给自己安全感的脸，还是李远这个人。 如果说喜欢李恒，那就是自欺欺人，她连李恒的性格是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都不知道，谈何喜欢。 带着失落的心情，她也走出了主屋，回到隔壁自己的房子。 这件事儿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 又是一晚上白挨。 李恒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态好像有点要爆炸的意思，刚才甚至都想冲进去把老郑直接严刑拷打逼问。 唉～看样子方家的事情，给自己还是带来影响了啊。 现在已经快四点，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儿了，就在他正准备从树上下来回家去的时候，西边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让他心中猛的一动。 这个点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是去鬼市的，因为鬼市已经快结束了，这个点去鬼市，有点太晚了，真是吃翔都赶不上热乎的。 而且这个人很奇怪，走几步还要停下来一会儿，虽然不回头看，但李恒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反追踪。 有意思哈，第二天晚上就出现一个了么？ 等等，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个修自行车的。 等那人稍微走近点后，顺着幽暗的路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朝阳门外大街修车铺。 呼～他在心底暗暗的呼出一口气，这家伙果然问题大大的，有收获就好，这样自己就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不管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好人就行。 这人是直接冲着回收站走过去了没错，但是他到门口附近也没敲门，也没别的动静，就是一屁股往大门口边上的路牙子上一坐，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是什么操作？ 树上的李恒有些傻眼了，完全看不懂啊。 他坐的那里距离大门还有近十米的距离，也不可能是两个人隔着大门交流，那样的话，他们说的话他这里都应该隐隐呼呼能听到，毕竟这么安静的。…等约定好的时间？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像是啊。 那家伙坐在那里都抽了两个烟了，还真是个烟枪。 嗯？不对！ 李恒好像发现了点什么，他在树上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凝神看向那个坐在那里的家伙。 这个家伙左手拿着烟，可右手却像是在地上写什么呢？ 卧艹，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 因为每天早上大门口这里的卫生都是老郑打扫的，真这样传递消息，一般人还真不好发现。 你就算是看到这个人写了什么东西，但他们之间的交流传递肯定都是密语，旁人看到了也看不懂。 会玩啊！ 树上的李恒挠了挠头，这下他也没招了，等这人走了以后跑过去看？谁知道老郑有没有在里面偷偷观察外面。 可能是写完了，那个修自行车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往来时的路走了。 可李恒有些抓瞎，他不敢走啊，万一刚下去老郑恰好出来，那乐子就真的大了。 没办法，他只能是在树上继续趴着。 就这样，一直到五点钟天色大亮，老郑才拿着一把大笤帚从回收站里面走出来扫地。 到了五点半，李恒才算是离开这里，这一宿可给他熬的够呛。 不过成果也是大大的，更加坚定了他继续盯梢下去的决心。 唯一不爽的就是没个帮手，目前这种情况下，盯着那个修自行车的应该是比盯老郑收获要大，但这边没人也不行，他一个人根本就忙活不过来。 只能慢慢想辙，他在四九城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帮手。 战友？ 他的战友有不少，生死相交的也不在少数，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别忘了，他当年去当兵可是从这里偷跑出去投奔队伍的。 偌大的四九城没有他的战友。 在路边的国营饭店解决了一下温饱问题，然后他才回到四合院。 院子的大门早就打开了，三大爷看着从外边进来的李恒微微一愣，他没印象这家伙刚才出去了啊。 “二恒，你啥前出去的？” “就刚才啊，出去跑了一圈。” 看着他平静自然的神色，闫埠贵有些摸不准了，怀疑自己可能是没注意到。 而李恒也在心里暗自皱眉，这个三大爷天天这样盯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迟早会被他看出些端倪。 可是不住这里自己住哪儿？ 出去找房子？得了，住的房都不够，现在哪有往出租房的。 自己想办法买一套？ 呵呵，这年头想想就好！ 不说有没有人卖的话，就算真有，也能买得起，可他不认为十年后自己能守的住。 真想买房，只有等到八十年代再说，那时候的价格也不贵，买来刚合适。 而且四九城的房那是必须要提前下手买的，他可不想以后自己的后代当房奴，甚至可以说在四九城想当房奴都得有本事才行。 回到屋里，搬着小板凳坐到外面的屋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又开始琢磨起老郑跟那个修车子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别的事儿现在都可以朝后放放不着急。 “二恒哥” 他正一边琢磨事儿，一边跟坐在对面的三大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许大茂从垂花门那里跑了出来。 “你回来了啊，我刚过来你都没在。” “啊，刚出去跑步去了，有事儿？”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请客 “说着人家没？我这隔壁院子杨家的大小子今年也刚好二十二，中专毕业在焦炭厂当技术员呢……” “哈哈，大妈，我都已经结婚啦。”没等程大妈说完，方小雅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这些年龄大点的老太太都是这样，看到一个年龄合适的姑娘就想给人家介绍对象。 “都结婚了啊，结婚好结婚好啊,可要好好过日子。” “放心大妈。您保重身体，我们先过去了，那个屋最近谁都不能让进啊，您也一样。” “好好！记着呢，昨天派出所的同志就叮嘱过。” “程大妈，怎么,您又想给我们那位同事介绍对象啦？” 大门口，方小雅跟陈贵和另外一名四组的组员已经往胡同口的车跟前走去，落在最后给郭家房门上贴封条的宋小娟，看着站在大门口送她们的程大妈笑了笑问道。 “我就是问问。” “还问问，我都听到了，又是隔壁姓杨家的大小子。” “你已经结婚了，还不兴我再问问别人啊。” “我昨天不是都跟您说过她已经结婚了，您还是不相信我。” “呵呵，老了，记性不好，忘了都。” “嘿,人家方小雅的爱人可是咱们四九城百货商店的主任,您可别瞎打主意啊。”看书喇 “主……主任？那得多大年纪啊。” “别瞎琢磨了，年龄不大,也才二十多岁不到三十，行啦,我走啦大妈，没事儿我回头来看您。” “哎，好,慢点啊娟子。” “知道了大妈,您回去。” …… “小娟，你跟程大妈认识啊？”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方小雅转头看着后排问道。 “认识啊，我家就在前边这条胡同。” “难怪呢。” “呵呵，程大妈那人就那样，见了谁都想给人家介绍对象，小雅你别多想。” “没事儿，正常的。” “对了小雅，我弟弟下个月结婚，你看能不能让李主任……” “想多买点什么，烟酒糖果瓜子？” “嘿嘿，差不多就这些。” “行啊，你带钱着没，咱们现在去都可以。” “啊？今天不行，我没带钱，明天可以不？”宋小娟一听连连摆手，她可不敢上班溜号，这组长可还在车上坐着呢。 “行啊，你明天记着提醒我。” “没问题,谢谢啊小雅。” “客气什么啊,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一旁的陈贵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瞧瞧人家这话说的，这还叫帮不上大忙，这个忙都够大的了好。 “咳咳……方小雅，如果说真的确定了烟囱里的痕迹就是新留下的，刘巧跟孩子也确实是被人蓄意谋杀，你最怀疑谁？” “郭双庆”小丫头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昨天下午我见过他，那时他刚辨认完尸体出来，说实话，他当时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假！ 不过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怀疑，陈组长，你不要被我的主观臆断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毕竟咱们办案靠的是证据。” “嗯，我知道。”陈贵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车窗外，车内一时之间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郭双庆，他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还有，郭建国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就算他对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还要对孩子下手，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不止是陈贵，车上四个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了同样的问题。 “张同” “组长”正在开车的那个人顺着车内的观后镜看了一眼后排的组长。 “等会儿回去你把烟囱送到痕检科，盯着让他们尽快查清楚烟囱里的痕迹，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如果是新留下的，就填个申请单，咱俩跑一趟津市，去查一下郭双庆前天下午过去后在那边的活动轨迹。” “是” “娟子，那边你熟，今晚下班，你回去后在胡同里打听打听，看看郭双庆跟刘巧他们的夫妻关系到底怎么样，再打听一下郭双庆的为人。” “组长，我昨晚回去都打听过了，怎么说呢，相敬如宾。” “关系这么好？” “不，组长您理解错了，是真的相敬如宾，您觉得两口子的关系一个待一个跟宾客一样，真的是关系好的表现吗？” 这下陈贵听懂了，副驾驶的方小雅也听懂了，她愕然的转头看了过来。 这还是夫妻关系吗？ “别这么看我，我说的都是打听来的，他们那条胡同的很多人都这么说，说他们两口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互相都太客气。 打个比方说，小雅，李主任在家把他的脏衣服丢给你洗，会对你说谢谢吗？” “这怎么可能说谢谢，那不是正常的吗？” “对啊，可人家两口子就是这样，不管是谁给另外一个人做了什么，都会说声谢谢。可唯独有一点，就是俩人对孩子都非常好。” 嘿，这还真是咄咄怪事啊！竟然还有这种两口子，这是做什么妖呢！ “娟子，人家两口子都是文化人？” “得了组长，什么文化人啊，郭双庆初中没毕业，是接他爸的班五二年进的厂，刘巧更是大字都不识一箩筐。” “呵呵，这两口子有意思哈！”陈贵笑着摇了摇头。 方小雅也觉得这案子是越查越有意思了，这种夫妻关系她还真没听说过。 汽车快速的行驶在回局里的路上，车上也再度安静了下来。 …… “主任” “老张，开完会啦？” “开完啦，正事没有，废话一大堆，听的莪都快睡着了。” “你这个同志的觉悟有问题啊，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得得得”推着车子的张连顺连忙抬起左手摆了摆：“主任，我求您放过我，千万别跟我打官腔了，在局里听老孙打了半早上的官腔，我耳朵都起茧了。” “哈哈哈……孙副局长就是那样的人。” “对了二恒，我媳妇儿可是给我下命令了，让我这星期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请到家里吃顿饭，要不然不让我进家门，你看……” “哎呀，嫂子也真是，吃什么饭嘛，咱们之间有必要搞的这么客气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 娘家 “二恒，孩子的事儿，就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你帮我们解决了，按说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我现在不说什么请你吃饭，我就邀请你到家里咱哥俩喝酒,你觉得怎么样？” “今天二号星期五是？” “对，后天就是星期天。” “行，你把话都说这份上了，我再不去就有点不识抬举了，后天中午，我肯定到。”李恒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 “成，说好了啊,不带反悔的。” “能吃白饭我肯定到啊。” “要带上小雅，你们两口子一起来。” “那是必须的。” 张连顺的儿子九月中旬就已经去农税干校正式报道上学了，孩子安排妥当，这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两口子的心头大事。 为此老张几次想请李恒吃饭，都被他以各种理由退掉了，这次看样子不去是不行了。 “行啦，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慢慢转悠，我去后勤办那边看看。” 这边刚走了张连顺，李恒才准备去前边大厅看看呢,赵明霞就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个平时说话非常直的老女人，今天却显得有些扭捏，好像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似的。 “明霞主任，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你这样搞的我都跟着难受。” 见她东拉西扯了半天就是不说正事儿,李恒有些无奈的说道。 “呃……我想看你这里有多余的粮票没,有的话能不能卖我点。” 听到他都这样问了，赵明霞牙一咬就把自己的目的讲了出来。 “粮票？你要粮票干嘛？” 由不得李恒不好奇，这个女人家里就她一个人，有定量粮，平时三顿饭都在灶上吃，压根就不自己做，根本就不可能却粮食。 她虽然把之前百货公司的股份全部无偿捐献了，看似好像少了一个来钱的路子，但上边其实也给了她不少奖励，其中有现金同样也有不少稀缺的票，这就是她为什么能拿奶粉喂狗的原因。 单单这点，李恒都觉的她有些奢侈，现在她竟然开口说想买点粮票，这听着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 “我……哎呀，其实我也不是给我要的，是我娘家的弟弟，他在农村，今年因为天旱的缘故，收成实在不怎么样，他大儿媳又刚生了对双胞胎,把家里掏的都差不多了，实在没办法，这不,求到我门上来了。” 李恒此刻是眼睛瞪溜圆，嘴巴半张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 “主任，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是，明霞主任，你竟然还有家人？” 话刚一出口李恒就知道坏菜了，哪有这样式说话的，赶忙抬手摆了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从来没听过你娘家的事儿，所以……” “噗嗤……”看到他那急切的样子，赵明霞直接了就乐了，她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以前啊因为身份问题，娘家确实是不认我这个女儿的，这次如果不是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我估计啊，我这个大弟弟也不会进城来找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李恒还是能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伤。 可脚下的路是自己选的，是苦还是甜那都得自己认。 “你想要多少？” “有个十斤的就行。本来我是想给莪大弟弟点钱，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换粮票，但你也知道，这在市场上用钱去收粮票毕竟不合规，我担心他不小心撞进别人手里，这不就把他害了么。” “行，下午你来我办公室。” “谢谢啊主任。” “一点小忙而已，没什么好谢的。对了，新春联欢会的报名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呵呵，难得您领导还能记着这茬事儿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安排的工作怎么会记不得，局里还给咱们这个活动拨了五百块钱呢，回头你去老万那里一领。” “那正好，我刚好可以给辛苦排练的人来点补贴什么的。报名情况还不错，有的节目我也让他们表演了一小段，说实话啊，我是真没想到咱们百货商店的职工和家属，竟然有这么多多才多艺的人。” “家属报名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截止目前已经有十位家属报名了，报名的节目还真的挺好的。” “好，辛苦你了明霞主任。” “工作嘛，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赵明霞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说主任，你可是给大伙承诺过到时候也要表演节目的，可我到现在都没见你来报名，你到底什么情况啊？”看书溂 “我这里你不用操心，肯定不会掉链子的。” “切，你可别吹牛，我可是问过小雅，你在家也没什么动静，别到时候被人笑话啊。” “放心，都在这里装着呢。”李恒抬手点了点自己太阳穴那里。 “我以前在部队还是连长的时候，可是经常组织全连战士跟别的连队拉歌的，肯定不会丢人。” 看着自信开朗的李恒，赵明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滴，忽然就感觉到身上有点燥热，她慌忙垂下眼帘，不敢再看眼前这个男人。 “你有准备就行，那啥，主任我还有点事儿，先过去了。” “呃……” 看着赵明霞有点失态的转身就走，以及那稍显慌乱的背影，李恒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好好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扭头看看四周，一切如常啊，什么鬼这是。 摇了摇头没有再去想这事儿，也没继续在院儿里溜达，转身走到了大门外。 沿着路再往北，路两边是几家百年老店，此时已经是公方经营，有卖布鞋的，卖点心的，烤鸭店，裁缝店，卤肉，还有老饭馆。 可惜，好像有些难觅往日的辉煌。 不是东西不够好，而是老百姓口袋里确实没有多余的钱，在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当下，没几个人选择过来下馆子，更没几个人买成衣成鞋的。 站在路边的李恒叹了口气，这种日子还要好久的，又有多少百年老牌子能撑过去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大雪 “哥哥” 就在李恒望着北边正发感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小丫头那清脆的声音。 “你俩来啦。”这会儿已经到中午饭点了，方小雅跟冯欣怡俩人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二恒哥好！” “欣怡你也好，别那么客气了，走，咱们进去。” …… “哥哥，你下午在前边给家里再买点草纸。” “行,我知道了。” “那你自己坐，我和欣怡跟明霞姐一起坐去。” “嗯，你们去。” 李恒都习惯了，每天中午几乎都这样，饭打好了人家俩就跑去跟赵明霞坐一张桌子，三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凑一起。 “哎,小雅，你们家用纸怎么那么费,我记着也才买没多久啊，还是咱俩一块买的，我家四个人都还有好多呢。” 往过走的时候，冯欣怡有些好奇的问道。 方小雅被问的俏脸微微一红，这让她怎么回答，事实就是她家用草纸比较费，毕竟没谁规定草纸只能是上厕所的时候用。 “呵呵，我家可能有点浪费。” 她只能尴尬的笑笑，好在冯欣怡也没有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还不忘记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男人一句，都怪他，差点让她丢人。 …… 今年的雪来的似乎有点晚，眼瞅着再剩一个星期就到公历五七年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才姗姗来迟。 前天冬至开始数九，昨天中午天上就飘起了雪花,但一直都不大。 今天星期一了，早上五点多，再次被生物钟叫醒的李恒却有点不想起来。 被窝里实在是太舒服了，暖烘烘的炕，怀里滑腻腻的小美人，他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过去会说出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话。 他自觉自己的自控力还算是不错的，可今天都有种不想起床的想法。 在被窝里磨蹭了几分钟后，他还是咬着后槽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穿好衣服来到外间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开炉子，然后再撸两下都快长到他膝盖处的小白，这才拉亮院子里的灯，打开门准备出去。 好家伙，刚出来看着院子里的模样他整个人都有点傻眼，昨天下的那场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大的，此时不管是院子里还是屋顶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只是他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傻眼，刚出来的小白更是连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可是它第一次见到雪，站在屋檐下它东嗅嗅西闻闻的，愣是不敢下台阶。 李恒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布鞋，扭头回到屋里把雨鞋换上，然后出来从厨房抓了把玉米往倒座房走去。 那两只小母鸡早就被搬到倒座房里养了，天冷，鸡又不耐寒,稍微冻到了就不下蛋不说,一个不注意被冻死都有可能。 现在这两只鸡在鸡笼里待的可舒服着呢,身子下面给铺的厚厚的稻草，喝的是温水，吃的是玉米粒，看到李恒进来，两只鸡卧在笼子里不动，但都咕咕两声，算是跟他打招呼了。 刚一进屋小白酒窜了过去，冲着笼子里边就哼唧了一下，那两只鸡也不怕它，自顾自的卧在那里，直到玉米粒放到食盒里，这才起身过来哆哆的开始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转头看看小白，就跟向它炫耀似的。 今天窝里只有一个蛋，昨天气温骤然降低，就算是住在屋里，还是受到了影响。 “汪……” 看到李恒只从窝里掏出了一个蛋，小白好像有不满，轻易不叫的它冲着两只鸡叫了一声。 可毕竟在一起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了，两只母鸡根本就不鸟它，仍然自顾自的享受着自己的美食。 从倒座房出来解决完自己的卫生问题，李恒就拿起大扫帚开始扫起了院子，雪下大的时间并不长，地上屋顶上虽然有积雪，但也不厚，大扫帚挥舞着没几下就把院子清理干净了。 等他打开大门出去准备清扫外边的时候才发现，他家门口这里都被扫干净了。 “沈志，你起来够早啊。” 看到西隔壁门前正在扫地的沈大妈的儿子沈志，李恒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主任，您也起来啦，我有点闹肚子，就起来的早了点，也懒的再脱衣服了。” “谢谢啊！”李恒指了指门前被清扫干净的地方。 “不用客气，雪也不厚，扫帚挥两下就干净了。” 沈志的性格有点随他父亲老沈，踏实肯干，话还不多，在财务科跟着学习也知道下功夫，老万可没少表扬。 学财务这怎么说也是一门技术，而这年头只要真的有技术，以后想转正可比只会卖力气的要轻松许多。 沈妈不傻，她也非常清楚这点，这不，一咬牙一跺脚，跑出去买了一条大前门一瓶二锅头，她也聪明，没给李恒送，直接到方家丢下就走，当时把方爸方妈都给搞懵了，他们俩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后来追到沈家问了半天才搞明白状况，硬是把烟酒给退回去了，都是邻里邻居的，这怎么能收，以后还要不要相处了。 再说了，方爸方妈也压根就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自打李恒当上百货商店的主任，上门找他们的人可不在少数，给送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直接给钱的，就是想给孩子解决一下工作问题。 老两口是一样东西都不收，上我们来做客可以，送礼免谈。 当然了，礼虽然不会收，但也不是谁都不帮，毕竟就在这里住着呢，如果真的一点人情都不讲，那以后他们在这里都住不安宁。 零零总总的算下来，李恒也帮着解决了十几个人的工作问题，除了沈志，其他的都是介绍到别的单位去了，一个临时工而已，以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至于今后能不能转正，那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站门口跟沈志聊了一会儿，胡同里起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今天也懒的再去菜场，刚好方爸方妈过来上卫生间，他就跟着一起进来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疑惑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只能是心有不甘的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按你说的告诉他。” “嗯，老田如果愿意将我写的内容，运用在实际的办案中，你一定要告诉他，必须把得到的无论好坏数据都要反馈给你。” “为什么？” “将来写论文用的啊。” “论文又是什么？”小丫头傻傻的问道。 没上过大学的她，对这东西可是一窍不通。 “就是将来把你研究出来的东西发表出去。” “我研究出来的东西？哥哥，你开什么玩笑，这都是你写的东西好。” “可是我又不是你们公安系统的人，我要它来干嘛？” “呃……可是这样的话，那不成了造假了吗？” “你现在看的那份关于足迹的内容，里边是不是有很多都是咱俩在路边看别人走路姿态，起落脚距离，以及双脚重心后，写出来的？” “是……是这样没错，但那也是你想出来的，我最多就算是陪着你而已。” “哎呀，我的傻丫头啊，咱俩现在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这有什么区别呢？” 这一番你的我的算是彻底把方小雅同志给绕迷糊了，她愣愣的点了点头，好似被说服了一般。 见状李恒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 殊不知小丫头在心里也是暗暗一笑，自己男人的心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哥哥，昨天咱们从我家走的时候，后来上车前我爸拉着你说什么呢？” “哦，说他们学校刘校长要给儿子结婚，想多买些烟酒糖花生瓜子这些，看能不能从百货商店这里买到。” “那他过来买了？” “嗯，今天下午过来的，确实没少买。”李恒一想到今天下午那位校长拿出来的单子，就撇了撇嘴。 这家伙，知道的是给一个儿子娶媳妇儿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一气给仨儿子都娶呢。 就是娶仨儿媳妇他买的那些东西都显多。 不过想想人家一次性买那么多东西都不害怕有人举报，再看看自己，不就是买了台风扇跟缝纫机么，这下闹的是满城风雨，啧啧，人跟人啊不能比。 “哥哥你寻思什么呢？”小丫头看自己男人在那里又是撇嘴又是叹气加摇头的，就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公平，人家买那么多东西都没事儿，我买两样就闹成这样。” “噗嗤……我的哥哥哎，你也不看看你买的啥，刘校长买的那一堆东西都没咱这一件贵。” “可……可他样数多啊！他林林总总好大一包东西呢，我才两样而已。” “哈哈……” 见自己男人梗着脖子嘴硬的，脸上又是一副贱贱的模样，方小雅的笑声更大了，清脆的笑声也引的路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当看到是一对年轻人后，大伙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年轻真好！ …… 等他俩回到院子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九点钟，整个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前院刘哥家干脆已经熄灯了，只有三大爷家屋里的灯泡，还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听到院儿里有动静，三大爷普通往常一样，从屋里走了出来，当看到是对门这两口子回来，他准备跨出屋门了动作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 “李……二恒，小雅，你们俩回来啦。” “回来了三大爷，您休息，我把大门已经插上了，外边应该再没人了？” “没了没了，你俩回来院儿里的人就全了。” “那您就不用操心了，早点休息三大爷，我也回去了。” 方小雅冲着闫埠贵摆了摆手做告别状，然后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李恒在屋檐下撑好车子后，回头向三大爷点了下头，也转身进了屋。 闫埠贵站在那里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化为一身叹息，也转身进到屋里，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老闫，你怎么了？” 见丈夫进来后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三大妈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后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李恒他们两口子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那你要人家俩怎么办？哭两嗓子吗？” “呃……你这是什么话，我哪说人家就要哭两嗓子了。” 闫埠贵被自己妻子的话噎的直翻白眼。 “那你嫌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要我说啊，这次发生的这事儿人家二恒做的对着呢。 老易也好，贾东旭他娘也好，说话确实有些太过分了，别人家买什么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吗？ 哦，合着人家当领导的就不能给家里买什么东西啦？没这个道理啊对不对。 中院的张东来当时不是都说了么，你们谁觉得有问题，可以去向上级反应啊，有正常的反应渠道呢是。 一个个的就是嫉妒人家，老易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心眼比我这个妇道人家的还小，我看啊，还没这针鼻儿大呢。” 三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还把她干活用的针拿起来示意了一下。 这一通嘚嘚，把老闫说的是哭笑不得。 他摇摇头笑着说道：“大家只是没想到，他买东西用的票是去年老李跟小远的补偿，看他才刚当上领导就能买那么多好东西，所以有怀疑也是正常的嘛，当然了，怀疑归怀疑，也不能随便瞎说，唉，这个老易啊……” 院子里这几家老住户，其实都对易中海这几次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疑惑。 在他们的印象中，老易这人不是这样的啊，为人比较正派，也非常热心肠，院子里谁家有点困难都会力所能及的帮点忙。 要不然当初推选大院的管事大爷，也不会推选他了。 最重要的是之前老李还在的时候，俩人的关系还非常不错呢，这怎么到了人家大儿子这里，他就变的阴阳怪气的，几次事情都是很明显的故意针对人家。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未来 站在方小雅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 房子买过来自己却不能用，那买它干嘛啊，钱多的没地花了吗？ 李恒也很明白，想现在就要过来，那是想都不要想，就算真的能让办事处把房给腾了,那绝对是在自找麻烦，收拾你的日子在后面呢。 不过，等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期那会儿，不用你要，人家都会主动给你还回来。 上一世他有一个同事就是这样。 他那个同事家祖籍就在四九城,家里有套四合院当时也被征用了,他们家在六十年代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四九城，但在八二年的时候当初征用他们家房子的那个单位，竟然派人找到他们家，说是要还房子。 还真就给他们还了。 当然了，当时他父母因为工作问题，并没有想着回四九城，所以只是回去把房子重新接到手，然后转身就给卖了。 那座四合院后来就成了他父母心中永远的痛。 他们卖那座院子的时候才卖了多少钱，千块钱而已。 可后来呢,他父母在网上看到过,他们家那座院子被挂牌九位数出售，关键是还成交了，被某富豪给买走了。 李恒那同事后来说,得亏他父母的心脏好，否则那次可能就把二老的命给要了。 他们家那座院子多大,就是普通的三进院子，九位数,啧啧,如果换成这套呢？估计得往十位数上飚了。 不过想要归想要，后续的问题还有很多，这些李恒都必须考虑清楚才行。 “等会儿上班了我问问她，看她好好的为什么又想着要卖院子，还不行就再捐赠，她可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噗嗤……哈哈哈，哥哥，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方小雅有些嗔怪的瞪了自己男人一眼。 “你等会儿问问明霞姐，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了，如果能帮忙的话，咱就帮一把。” “我说媳妇儿啊，你跟她好歹也算是闺蜜，人家都不告诉你原因，能告诉我吗？” “唔……哎呀，你先问问呗，实在不说就算了。不过哥哥，那院子你想要吗？” “那么大的院子要是肯定想要，但即便买过来咱也不可能让街道办腾地方，还是再琢磨琢磨。”李恒想了想,撇着嘴说道。 对于四合院,如果说他刚来时想的还只是投资,现在却已经改变了。 之前他还一心想住单元房，觉得住楼房能更方便些，当时买现在住的这个独院，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媳妇儿想买，他无所谓。 但此时他只想说，啊，真香！ 这种关上门自有一片小天地的生活，真的太舒服了。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做点好吃的，你只要不是那种大动干戈，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但楼房就不一样了，现在的楼房，就算是厨房在自己家，但你谁家做点什么，那味还是能飘出去，别人还是能闻到。 而且咱在说点那啥话，你晚上在家里折腾的狠点，楼下绝对听的一清二楚，说不定还能给你掐时间呢。 到时候人家调侃说你不行，只有两分钟的劲，看看尴尬不。 对于小丫头刚说的赵明霞想出手那座大院子，他当然心里痒痒的厉害。 他现在的心态早就改变了，对于这种产权明晰的四合院，只要是在他能清楚知道未来不会被拆掉的地界内，他都想买过来。 但问题也确实非常多，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钱，他们家虽然称的上有钱，可明面上能用的也就是目前银行存的那几千，外加几根黄鱼。 至于他仓库里的钱，那根本就不敢随意拿出来大手大脚的乱花。 否则就是在告诉监委的同志，来亲爱的，我这里有问题，快来查我。 其次就是，虽然他能知道几十年以后得事儿，但那毕竟还要等几十年，他跟小丫头能不能活到那会儿还难说呢，中间这几十年的变数就更说不清楚了。 万一发生点什么变化呢，他又不是搜索软件，能记清楚每件事情的具体发生时间。 穿越过来近十年，他之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是害怕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产生什么不好的变数。 虽然他也清楚，目前位低人轻的自己很难影响到什么大局，但小事情改变的多了，最终汇聚在一起就会因量变而引发质变。 如果是向好的方向改变还好，万一是向坏的方向改变呢？那他还不得恼死。 所以，从部队回来以后这半年多时间，他都是在万般小心中缓缓前行。 …… 漫天飞舞的大雪中，俩人已经走到了分局门口，李恒伸手帮媳妇儿拍打了一下帽子上跟肩膀上的雪花，小丫头咔着大眼睛冲他憨憨的笑了笑，显得是那么和谐。 “进去，中午过来的时候看着点路，这雪就这么下法，到中午路上肯定积雪更厚。” “知道了哥哥，你也注意点。”小丫头挥了挥手，转身往分局院子里走去。 …… 等李恒走到单位后，第一时间就先来到了车队这边，他最担心的就是在这种恶劣天气里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看着那仅有的三辆大卡车，他有些挠头，必须得想办法再要上几辆了，骡马队看着数量不少，但其实一天就那么一来回，压根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看书喇 而且说实话，这数九寒天的，那些赶车的、押车的人确实是受老罪了。 不过一想到上次他跟孟局说再来上几辆大卡车的时候，局长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就有些头大。 哎？对了哦，拖拉机这玩意啥时候出的国货？ 正往办公楼走的李恒，思维一下就跳到了拖拉机上。 他印象中好像什么时候看报纸上有说，五五年开始在中原某地筹备的一拖厂，好像已经部分建成了，正抓紧时间抽调全国的专家，研究那份北极熊提供的生产图纸，生产属于我们自己的拖拉机。 也不知道现在有什么成果没，嗯，这个应该打听打听。 其实他这次算是白寻思了，别说还没造出来呢，就算等两年后第一台拖拉机造出来了，那可都是履带式的，专门为农业而生产的，压根就不可能给他这种商业部门，真是想瞎了心。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为什么 “明霞主任你等会儿你等会儿。” 办公室里，李恒打断了正在说话的赵明霞，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段董准备走？走哪去？不在四九城呆啦？回老家吗？他老家是哪儿的？” 一连串的问题，把赵明霞问的也愣了一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才说道：“主任，不是回老家,段董就是四九城的人，他能回哪个老家，据段董夫人说的意思，他们家是准备搬去港岛。” “嘶……” 李恒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去港岛？这是为什么？好好的去港岛干嘛，要知道这个段董在这里可还有家业呢。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没有明说，但我听段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说,段董遇到什么难题了。” 这个李恒是不信的,遇到难题？遇到什么难题能让他不惜抛弃家业，类似于段董这些人，包括那个娄董，他们这些人的日子现在真的是过得不要太舒心。 一天什么心都不用操，就等着分红。 用段董来说，他在水泥厂的股份不谈，光是百货商店的那部分股份，从今年的经营情况来看，最少能给他带来数千块钱的分红。看书喇 注意啊,这可什么事儿都不用干,甚至从李恒六月调过来到现在，如果不是那回找段董说水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人家长啥样。 现在突然间说要走,这就很奇怪了。 至于说什么段夫人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这话他跟本就不信，也许赵明霞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可那位段夫人绝对是故意的。 肯定是在段董的授意下以这种方式说出来，目的就是让赵明霞说到自己这里来。 嘿,这老帮菜，有什么事儿直说不就行了，还非得让人猜，他最烦的就是这样，平白让人多死好多脑细胞。 “明霞主任，那这跟你卖院子有什么关系？” “主任，明说，我害怕。”赵明霞苦笑着说道，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吸了两口后继续说道：“我一个弱女子，细胳膊细腿的可遭不住大风大浪的折腾，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财去人安乐。 有没有那座院子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过日子，不说我之前攒的钱，就算是现在每个月的工资都够我过的舒舒服服得了。” 说的这倒是没错，她就一个人，每个月的工资一百多，跟本就花不完。 而且李恒也知道，赵明霞以前的身份问题，真的很有可能会在以后给她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如果她还有那座大院子。 “那你为什么会想着要卖给我呢？” 这次赵明霞没有急着说什么,她坐在那里连抽了好几口烟才微微一笑说道：“主任，我说是想给自己找个保护伞，你相信吗？其实我都想把那座院子直接送给你，但我也清楚不管是你还是小雅都不可能要，所以才跟小雅说想卖给你，如果你们不要我就捐了话。” 你倒是坦诚，可把难题抛给我算怎么个事儿。 李恒觉得自己的肝有些隐隐作痛。 找他做保护伞，呵呵，也就是这个女人敢想，他自己都还想再找把伞呢。 “这样明霞主任，你先别着急，让我先找段董聊聊，看看他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然后咱们再谈好不好？” “好” 送走了赵明霞之后，李恒坐在沙发上定定的看着窗外仍然在飞舞的大雪。 未来运动会召开前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各种会，这个他知道，好像还有个专门针对乡村干部推出的若干意见，这个他上一世曾经也听父亲说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中间的这段日子并不是一直都顺风顺水的。 不说马上要勒紧裤腰带还账，再加上好死不死的碰上了气候原因，好像从后年开始，日子就没有今年这么舒坦的了。 这个不舒坦可不单单是指物资匮乏，更有人为的环境因素。 说到底还是雷太多，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就说不清楚，就算是亲身经历过，但只要不是人家那些真正的棋手，谁又能说得清。 “唉……” 叹了口气后，李恒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他准备约那位段董谈谈，这如果真的就让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那可真就成笑话了。 虽然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对局里以及那位傅领导的影响肯定不会小。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接电话的人正是那位段董，这让李恒还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这位主看样子是专门等着呢。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他表达了想拜访一下的意思后，那边满口就应了下来，表示随时扫榻以待。 放下电话后，李恒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这位段董是真的碰到什么难题了，要不然态度不会转变的这么快，上次他请吃饭的时候，人家的态度可还是有些端着的，跟这次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也能理解，毕竟真要说起来，不说年龄差距，单就是身份俩人也差着呢。 既然已经约好了，他就没在耽误时间，让小程开车载着他就往段家而去。 造型别致的带院三层洋楼，院儿里停着的黑色福特轿车，无不彰显着住在这里的主人身份不一般，这也是李恒比较想不通的一点。 按照实际情况来说，类似于段董这种身份的人，是能直接跟上边人对话的，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来见自己这个九品芝麻官。 就算有什么事儿确实需要自己去办，那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毕竟人家还是百货商店的股东呢，真把电话戳过去了，他还真不太好拒绝。 更别提现在这位段董竟然还满脸笑容的亲自出来迎接，这也让李恒心中的疑惑更盛几分。 但既来之则安之，且听听这位股东准备说什么。 “李主任，欢迎来寒舍做客，请……” “段董不用客气，您先请！” 第三百四十九章 原因 跟段董这种人聊天是最累的。 因为他们说话好像就不会明说一样，老是给你搞云里来雾里去那一套，而且还要先扯一通别的。 这不，进到屋里后，段夫人帮着泡好茶上楼去之后，段董先是聊了半天的天气，好不容易天气说完了又说到了四九城这两年的改变,整个就一云山雾罩，把李恒都快给聊睡着了。 “段董”趁着这位主喝茶的功夫，他赶忙把话给捡了过来。 “我这人年轻，性子直，说话也直，您别在意啊。” 见段董笑着点头示意,他这才继续说道：“是这样啊段董,我刚才听明霞主任跟我说您有离开这里的想法,说真的，吓的我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不，着急忙慌的就跑过来见见您。 不过我也能明白，您让明霞主任传话，可能就是为了让我过来，但是我不太明白的是，您为什么要以这种方法来见我。” “呵呵……”段董笑了笑，抬手说道：“李主任先喝茶,我的目的确实是想见见你,至于为什么要以这种方法见你，我先提个人，李主任你看你认识不。” “嗯，您说。” “付春来” 一向自诩心里素质强大的李恒,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端着茶杯的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眼皮看向坐在主位的段董，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而他此时的心里却已经波澜横生。 快八年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听到这个名字,而且还是从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看书溂 李恒的反应让段董给愣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不过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说句老奸巨猾不为过，他很快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李主任，我这里不会有什么监听器之类的东西，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去你办公室谈，或者去澡堂子谈都可以。” “呵呵，事无不可对人言，段董多虑了，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付春来这个名字。”李恒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直接开口说道。 “李主任可能不清楚，我在港岛那边还有生意，这些年一直都是犬子在那里照看着。” “难怪” 付春来是谁，李恒听到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话说来可就长的很了。 如果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这个人是他留给自己的一条后路，更准确点说应该是不止一个人，而是六个人，这些人现在都在港岛。 四九年的时候，是他让这些人去那边的，为的就是万一有个什么问题，他也好有个落脚之地。 其实应该算是一步闲棋，如果今天不是段董说起，他也早就把这步闲棋都抛之脑后了。 外边的世界就算再好，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会轻易离开生他养他的这方土地。 “段董，我这个兄弟也有些年没见过了，不过他怎么会想到通过您来找我？” “说实话啊李主任，我也不知道付先生为什么会断定我能跟你认识。” “春来现在在那边做什么生意您了解不？” 当年送他们几个走的时候，李恒除了给他们拿了些搜刮过来的价值不菲的黄金珠宝，还给他们几个写了几条过去能做的生意。 至于后续他们到那边后具体怎么发展，那他还真不清楚，毕竟自从分开后压根就没联系过，所以他现在也挺好奇的。 “生意？李主任，你这个兄弟做的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他手底下的社团规模，现在可以说在那边是数一数二的了。” ！！！ 什么鬼！ 李恒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爆出来。 酿的，劳资给钱给枪的让你们过去了在那边踏踏实实做生意，结果你们跑过去混黑去啦？ “李主任你稍等，我去二楼取点东西，也是付先生托我转交的。” “啊，好的！” 还有东西带过来了。 今天真的是够让李恒吃惊的了，他是真没想到，竟然还是因为自己的事儿，人家才想着法来找他过来。 那位上楼去了段董很快就下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不小的木质行李箱，看着还不轻，五十多岁的段董提过来时还是非常费劲的。 “李主任，这个箱子就是付先生托我给你带回来的，他说这个锁只有你有钥匙。” 李恒看着箱子上挂着的那个老式插锁点了点头，然后装模作样的把手伸到裤子口袋里，等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串钥匙。 看了看那把锁，他从那一串钥匙中挑出来一把，很轻易的就打开了那把锁。 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里面装着的东西让那位段董的瞳孔狠狠的缩了缩。 不只是他，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李恒也非常吃惊，满满当当的一箱子英镑，都是五十和二十面值的，就这么一箱子，少说也得有几十万。 这些钱对于他来说有跟没有其实没啥两样，他敢花吗？ 不敢，他甚至都不敢再让别人知道。 港岛过来的钱，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谁知道会给他头上扣顶什么帽子。 只是看了几眼，李恒就伸手拿起最上面放着的一封信。 这个动作让已经坐到沙发上的段董立马就高看了他一眼，刚才看到箱子里的那些钱，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家伙都有那么片刻的愣神，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能这么坦然的面对这么一大笔财富。 信封上留的特殊印记还在，这就说明这封信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信很长，主要就是讲了一下他们六个去到港岛后这几年的发展，还有就是说了一下为什么会通过段董来进行联系。 看到这里李恒才知道，原来前段时间还有一个战友也跑过去了，付春来就是通过他才了解到李恒目前的情况。 至于认识段董，那是因为段董儿子的生意就是付春来他们给罩着呢。 港岛现在乱的程度，甭管你做什么生意，如果你后边没人给看着点场子，分分钟让你破产加尸骨无存。 之所以现在通过这种方法着急联系李恒，就是付春来他们几个觉得已经做出来点成绩了，想问问看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怎么做？ 看完信的李恒也有点挠头。 第三百五十章 利益 付春来他们在那边也不只是光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这几年下来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已经明里暗里控制了那边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运输渠道，不管是客运还是货运，也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水路只是一些短途。 李恒也没想到他们几个这几年干的还真不孬，更关键的是，他们竟然还把他记在心里呢。 “谢谢您。”看完信后李恒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信。 “不用客气，我是真没想到，李主任竟然跟付先生他们还有联系，而且……”说到这里段董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笑了笑。 “他们是我的战友，段董，得麻烦您，借用一下纸笔，我给他们回封信。” “这个简单，请，我的书房就在这边。” 对于付春来他们今后该往哪个方向发展，李恒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既然他们现在从事的就是运输业，那干脆就继续发展下去，不过不是继续发展短途运输和岛内运输，而是向外发展，买船搞远洋货运，同时还要继续扩充自己的武装，搞远洋如果没有自己的武装队伍，那纯粹就是给别人送菜去了。 那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只要能控制的好，手段得当，在这个野蛮发展的年代，迅速就能扩张起来。 远洋搞好了，不但能挣到大钱，同时也能兼顾内地，比如说帮着送点货，进口粮食之类的，不用搞什么白送或者打折销售，上边的领导也不会在乎这些，只要能帮到内地，钱可以照赚，未来的好处还会大到你难以想象。 国家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亏待那些，曾经真心伸出过援手的商人。 当然，他给的也仅仅只是个建议，付春来他们愿不愿意照着办，那就随他们了。 李恒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因为这本身就是他当年随手下的一步闲棋而已。 如果他们几个人能一直念当年的情，肯听他的，那最好，就算是不听，或者说以后断了往来，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投资嘛，有赔有赚。 更何况这次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托人联系，他都快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段董，麻烦你回头再去港岛的话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春来。” “没问题，我过几天本来就要过去的。”段董接从李恒手中接过信，连看都没有看直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李主任，回到之前你问的问题，我这次是准备把手中百货商店的股份，以及水泥厂的股份全部交给上边，包括这座房子，还有我的车子。” “段董，是你港岛的生意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需要不需要我帮你报上去？” 这是要干嘛？彻底从这边脱身？听到他这样说，李恒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这句就是个废话，按照人际关系来说，这位段董能接触到的大佬，肯定比他能接触到的大的多，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到位。 “没有没有，李主任别误会，是有别的原因。”段董笑着摆了摆手，但也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 见状李恒就没有继续追问，这都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多管闲事儿，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关心一下这件事情而已，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收获。 他随即就转移话题问起了付春来他们在港岛那边的情况。 …… 一直到坐上车，李恒的眉头都是紧紧的皱在一起。 雪越下越大，汽车缓慢的行驶在去往百货商店的路上。 付春来也好，这个老段也罢，给他出了个难题，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他此刻也说不清楚，总之，心里乱糟糟的。 看看身边那个箱子，再看看手表，他抬手拍了一下驾驶员位的靠背：“小程，先不回单位，直接去局里。” “好的主任。” …… 二十分钟后，商务局局长办公室。 孟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看到李恒进来时手中提的箱子，笑着说道：“怎么着，李主任这是给我送礼来了？” “局长，您别说，我还真是给您送礼来了。” 来的次数多了，李恒也不像之前跟领导陌生时那么拘谨，他直接提着箱子走到会客区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打开两边的卡扣，把箱子盖揭了起来。 看着那满满一箱子钱，还是外币，坐在那里的孟局长眼睛都直了，带李恒进来的孙秘书，端着刚倒满的一杯水，差点没失手把杯子扔出去。 孟局长噌的一下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怎么回事？这是英镑？” “对” “小孙，你把杯子放下，过去把曹主任请过来，记住，这事儿跟任何人都不要提。” “知道了局长，我这就去。” 等孙秘书出去后，孟局这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主任？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话李恒刚准备说呢，结果他又摆了摆手：“等下，等曹主任过来再说，省的还要讲两遍。” 曹主任没让他们久等，很快就过来了，同样的，刚进办公室他也被茶几上箱子里的钱给骇了一跳。看书喇 “这……这……局长，这是什么情况？李主任，谁这么大手笔的？行贿吗？” “我的曹主任啊……”李恒被他说的有些哭笑不得：“谁能给我行贿这么多啊，我能给人家干啥，难不成我把主任位置让出去吗？就算是这样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那这是怎么回事？”曹主任有些懵的看看李恒，又看看局长。 “老曹，你先别急，听李主任说一下，我也没搞清楚状况呢。” “钱是从港岛过来的，是我以前的战友托段志诚段董转交给我的。” 当下李恒也没有任何隐瞒，把钱的出处讲了个明明白白。 怎么说呢，不是他矫情，觉得这钱应该上交还是怎么滴，而是留着确实没用，除了留在仓库里跟那些钱一样吃灰，他不知道自己是能怎么用。 况且这笔钱那位段董也知道，他不想去赌这人的嘴到底严不严实。 如果说能用这笔钱给自己换点实惠，那总比留在他这里完全没用要强的多。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局长 “五十万英镑？” 听到李恒说出这箱子里的钱数，孟局跟曹主任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 他们是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虽说现在本外币兑换都是按照一比一来的，但那根本就不做数，事实上外币要值钱的多，因为你想买其他国家的东西，没有外币根本就买不到。 这年头，国内的外币储备那是少的可怜,至于说软妹币，别说其他国家了，到港岛那边都一点用处没有。 “李主任，这钱你是准备怎么办呢？” 沉默了半天后，孟局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孟局，我头疼的就是这个,我现在这情况，能接收别人给我的馈赠吗？这个是我战友写的信。” 李恒把付春来写的信从口袋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等俩人分别看完后，他才开口说道：“我之前帮助过他们，所以这些钱可以算是他们对我的感谢，但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是来找领导了。” “老曹，你那里有什么看法。”孟局长没有回答李恒的问题，而是偏过头看着曹主任问道。 “我没什么看法。”曹主任摇摇头说道：“大家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这样孟局，李主任,等我跟市监委会汇报一下。另外啊,孟局，我觉得你应该跟上边的领导也汇报一下,看看领导们是什么想法。” “汇报是肯定的，这样，咱俩分头汇报，可这钱……” “孟局,曹主任,这箱子里总共是五十万,你们也可以清点一下,我的意思是先放到局里。” 目前来说，这箱子钱就是个烫手山芋，李恒在上边领导给出具体意见前，是肯定不会把它们提回家的，至于说给出意见后，呵呵，就算是同意这个钱他可以继续拥有，或者说合法拥有，那也肯定是给他换成软妹币了。 而且还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兑换，不过这个就无所谓了，在钱花不出去的前提下，十万跟五十万没有什么区别。 “行，那就先放局里，等上边的批示下来后再说。”孟局想了想就点点头说到。 “来老曹，咱俩动手把钱过一遍。” “孟局，你这是为难我呢，这外币我可没见过，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来。”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曹主任这种反应实属正常,万一你李恒是来坑我们的怎么办，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哎呀，我也不认识真假，真假咱们不论，只要数够就行，总不能这会儿去找外汇局的人来点。而且我相信李主任的为人，真有什么问题算我的。” 孟局倒是显得很有担当。 “呃……局长，曹主任，这钱我也不认识真假，刚才在段董那里拿到钱后，我是直接就过来了。” “没事儿没事儿，老段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我想你那几个战友也不至于这么大老远的让他带些假币来戏弄你。行啦老曹，来来来，动手。” 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两个人一十来分钟就数好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清点完毕后，孟局还打了个收条，让曹主任在上边也签了个字，然后把这个收条交给了李恒，他则是把钱连同那封信一起收了起来。 钱这个烫手山芋算是初步交出去了，李恒也微微放下了点心，开始说起了段董的事儿。 “孟局，段志诚段董要把他在咱们百货商店，以及水泥厂的股份全部捐赠的事儿，您知道？” “知道，还有他那栋小洋楼以及那辆轿车统统都捐赠了。”孟局长点了点头，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烟给李恒跟曹主任一人发了一根，给自己点燃后，又继续说道：“事实上也算不上是什么捐赠，他是用这些资产换了一些别的，将来他的用处主要在港岛那边。 李主任，这件事儿你听听就行，出去后就不要大肆宣传了。” “我知道了局长，我就是听说他要把在国内的资产清理干净，害怕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上边领导又不知道，所以早上才去一趟他家，既然是这样那就无所谓了。 二位领导，莪这里还有件事儿啊，就是关于赵明霞跟张连顺两位同志的组织关系问题，等年后升格后，他俩人作为科室负责人，肯定是要进委员会的。 这样如果以后有什么重要工作，上传下达的效率才能更高一些，总不至于每次会后再给他们传达一遍，或者说他们只有列席的资格，而没有发言资格，我觉得这样对于组织建设也是不利的。” “关于他们俩的问题，我跟上边汇报过，上边给的答复是既往不咎，况且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背叛国家背叛民族的事情，但以后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那种有损私德的事情坚决不能再做，还有就是该走的程序必须要走到位。” 孟局听到问的是这个，他又起身走到办公桌旁在一沓文件里翻了翻，然后拿出一张红头文件递给了李恒。 这是上边给的批复涵。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局长。”看书溂 “嗯，加入组织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责任，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所以在考察阶段一定要做好，我们的宗旨一向都是宁缺毋滥。” “明白” “对了李主任，你们那个新春联欢会准备的怎么样，用不用请市里剧团的人？到时候我还准备邀请报纸跟电台过去做做宣传的。” “不用，我们这就是干部职工的联欢会，图的是个热闹，让大家人人都有参与感，如果请剧团的话，就有点失去这个味道了，而且我们那报名的可不止是职工，还有职工家属呢，联欢会的主题就联欢，给忙碌了一年的干部职工以及家属丰富一下精神世界。” “好，这盘棋你可要给我下好了，上边不是一直都在强调物质文明跟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么，这一炮能不能打响，我就看你的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询问 “他们不是公安。”刚送走那两个人，老张扭头看着李恒就说到，同时还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你没看她们的证件吗？” 老张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摇摇头说道：“看样子事情有点麻烦啦，希望他们尽快查清，唉，可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李恒瞥了一眼身旁的张站长，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老小子的嗅觉还敏锐的很，仅仅从这些人问的那些问题就猜出来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个简单人啊。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废品站还是卧虎藏龙。 到了下午下班开饭的时候，大伙的情绪基本上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再像中午那会儿都憋着没人吭声，整个食堂只有呼噜呼噜的吃饭声。 下午他们俩讨论出来了一个值班表，每天两个人在站上值班，每人每天给补贴五分钱。 刚开始的时候大伙还都不愿意，毕竟这里刚死了人，大白天的上班人多还无所谓，晚上夜深人静的，谁愿意待这里。 可一听说每天有五分钱的补贴，好家伙，立马就有人跳出来说他全包了。 反正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还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想全包就算了，除了他们俩跟炊事班的几个人，剩下的六十个人两两一班，一个月最多才能轮两次。 不过多挣一毛算一毛，能买一斤粗粮呢。 这笔钱得废品站自己出，街道办可不会给这钱，也没这个预算。 大清早的接连死两个人，这件事儿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等李恒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儿里的人还凑到一堆讨论这件事儿呢。 看到他回来，又都凑过来问他。 反正也没人交代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李恒就把他知道的事情给大伙讲了一遍，满足了一下这些人的好奇心。 打发走了众人刚回到屋里，何雨柱就拿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二恒哥，晚上没啥事儿？咱兄弟俩喝两杯？” “成啊，我也刚好没什么事。”他还正头疼怎么打发这漫漫长夜呢，递枕头的人就来了。 “你那天给炕的花生瓜子还有呢，刚好。对了柱子，许大茂是不是今天都下乡去了？” “是啊，我看一大早跟他师傅俩人就背着放映设备走了。” 说话间何雨柱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放电影啊，他也想跟着人家学，可惜，人家只要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他这个初小都没毕业的人，人家连看一眼都不稀得看。 “怎么，你还羡慕许大茂啊。” “嘿嘿，放电影啊，谁不想去。” “其实要我说还是厨子好，不管什么时候都饿不着。” “二恒哥你这说的没错，饿到谁也不可能饿到厨子啊，我爹当年教我做菜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何雨柱憨憨的笑着说道。 “来二恒哥，干。” “干” “柱子，你现在还没转正呢是。” “没有，还是学徒工，不过我们班长说，今年下半年我应该就能转正了。” “那可要提前恭喜你了啊。” “恭喜什么啊，还不一定呢。” “放心，你们班长既然都那样说了，我估计就差不多，要不然他不会随便乱讲的。” “嘿嘿” 等转正以后他就能拿到二十多块钱的工资，这样他跟他妹妹两个人的日子就能好过的多。 人家都说酒过三巡，他俩这是才喝了两杯就被打断了，看着撩起帘子径直走进来的方小雅，李恒连说话都忘了。 何雨柱看看刚进来的人，又看看李恒，嘿嘿一笑说道：“二恒哥，你这儿来客人了我就先过去啦，改天咱哥俩再喝。” “啊？哦，行，那你先过去。” 看着何雨柱出去，方小雅直接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疯了，关门干嘛？” “跟你说点事儿担心别人听到了。” 她这一关门可好，对门的三大爷跟三大妈，还有倒座房的刘家两口子，差点没过来听墙根来。 “不是，说事儿就说事儿，你把门关上咱俩孤男寡女的，你以后还嫁人不嫁人啦？”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嫁。” 得，你说了算。 “行，你想怎么着都行，说，准备跟我说什么。” “你们废品站的门卫是不是你……” 方小雅紧紧的盯着李恒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问出她今天一天都在考虑的事情。 “你想什么呢。”没等她把话说完李恒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跟我没关系。” “难道他跟去年制造爆炸事件的不是一伙人？我看今天都有人过来把这个案子接走，不用我们调查了。对了，早上还死了一个人你知道不？” “嗯，听说了，是个修自行车的。” “对，这两个案子都被别人接走了。” “接走就接走呗，你们不还省事了。”李恒从盘子里抓起两个花生米把皮搓掉丢进嘴里。 “想吃自己拿，你不是还等着我喂你。” “哎呀，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方小雅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硬要说有关的话，那就是他是我们单位的门卫，昨天下班我还跟他下了几盘棋，就是这了。” 看着李恒说话时坦然的神情，方小雅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可是为什么一直都好好的，结果你一回来他就出事儿了？” “嚯，方小雅同志，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回来快一个月，你该不会打算把这一个月内，整个四九城所有非正常死亡的人，都安到我头上，那不得冤死我。” 李恒差点没跳起来，好家伙，还有这样式算的，虽然老郑的死他确实知情，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但账不是这个算法啊。 现在无论是谁他都不可能实话实说的，更别提这个小丫头片子。 让她知道真相，那是害她。 “我说方小雅啊，既然案子已经不属于你们管了，你就不要再操那份心，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对。” “我当然知道，但人家有些担心你嘛！” 第三百五十三章 决定 “真的考虑好啦？” “当然是真的，我感觉如果能住那种独院，比楼房都要舒服，我一个同学家就住的那种楼房，我去过一次，说实话，家里的空间有些逼仄，好像还不如我们住平房方便呢。”看书溂 “那不一样。”李恒摇了摇头。 “回头给百货公司盖家属院的话，盖出来的楼房肯定跟你见过的那种不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蹲在那里的小丫头，让她坐在凳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笔一张纸，给她画了起来。 …… “怎么样，听懂了没？”李恒指着他画在纸上的房屋平面图说道。 “听是听懂了，不过我今天看完明霞姐家后，还是觉得住独院舒服。” 小丫头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那如果我让一楼也带个小院呢？” 而且他的目标还是最少两进以上的大院子，不是这种独院。 “……” 自己媳妇儿都这样说了，他还能咋办，只能是点头应了下来。 小丫头那双大眼睛此刻亮晶晶的，她起身直接挤进了自己男人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 变就变，不管是楼房还是平房，终归都是为人服务的，只要自己俩人住着舒心就行。 “这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的，不是为了让你吃的。” 他倒不是说非要住楼房不可，只是对于每天都要在外边排队上厕所有点深恶痛绝而已，一心想有自己家独立的卫生间。 “嘿嘿，谢谢哥哥，ua！”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把独院一买，以后的家属楼就不要了？丫头，你可考虑清楚啊，我要盖的这个楼房不但厨房在自己家里，卫生间也是在屋里的，还可以给卫生间里装热水箱随时洗澡。” “那……媳妇儿，现在还不到八点，咱把肉送到那边去？” ……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可是……” “那成，咱们把你家隔壁那座院子一买，我也找人商量商量，看里边的房子究竟应该怎么盖合适，怎么样才能让咱们住着更方便些。” 刚从里屋出来准备跟姐姐姐夫打招呼的方小庆噌的一下就窜了过来。 “姐夫，这狗养大了是不是能吃？” 嘿，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这下李恒也有些挠头。 “吃你个头吃，赶明把你吃了才对。” “哦” 方妈从姑爷怀里接过小黑狗举起来看了看嘴，又摸了摸身子，点点头说道：“这狗不错，应该是狼青配出来的，不过纯黑的还真是少见。” 可怜的方小庆揉揉后脑勺，又揉揉前脑门，乖乖的应了一声。 “他回来是正常的，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扣他两天算是个教训。媳妇儿，是不是应该把早上腌的牛肉做了，这么热的天，放明天还能吃吗？” 这听着还挺正常的，可谁知，下一句话画风立马就变了。 …“哥哥，是易中海回来了。”没几分钟小丫头就抱着小狗回来了。 “哇，好可爱的小狗。” “切，那才多大点，人都溜达不开。” 等听到是因为什么过来的时候，方妈笑着揪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耳朵。 “咦，你这是从哪儿弄了一条这么黑的狗。” “狗？哪儿呢哪儿呢？” 李恒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 …… 房子的事情似乎就这样敲定了，只是方向好像稍微有些偏。 看了一会儿后，不甘落寞的它跑了过去，开始哼哼唧唧的。 “就是，这死孩子，怎么光惦记着那张嘴了。”方妈过来也在自己儿子脑门上戳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好像又低了。 本来按照李恒的预想，四合院肯定是要买的，不过那也得是八十年代以后得事情。 “你啊！” ！！！ “哎呦，哥哥，我听懂伱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了。但你没去过明霞姐那个院子，真的太漂亮了，我恨不得现在咱们就住在那里，你想想啊，大门一关，自成一方小天地，多好。” “嘿嘿，妈，我这不是害怕放坏了。” 从那个温柔的怀里站起身，她先整理了一下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又俯身把在脚边转悠的小家伙抱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准备看看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妈您还认识狗？”李恒有些诧异的问道。 方小庆嘴里的话音还没落呢，就被小丫头在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不过很显然，计划没有变化快。 “真的？哥哥你同意啦？” “当然同意啊，既然你想住独院，现在也有一个合适的能买到，那顺了你的心不是正好。” “走走走，现在麻溜的过去，我妈肯定会做。” 毕竟那个时候一座院子的价格，比现在就算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跟个地耗子似的正满地出溜的小黑狗，恰好转过身子看到了这一幕，小家伙站在那里呆呆的注视着两位新主人在那里打啵。 李恒坐在那里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 “教你的时候不好好学，这会儿知道着急了，不年不节的谁家大晚上烧肉啊。” 小丫头咔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男人，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哥哥，我好像不会做牛肉。” 当方爸方妈大晚上的看到女儿跟姑爷跑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心都跟着紧张了一下。 这可能就是跟娘家住的近的好处。 忽然，院子里嘈杂的声音惊醒了两个正在热吻中的年轻人，小丫头抬起手把那只已经伸到自己衣服里作怪的大手拍了下来，并且赏给自己男人了一个娇媚的白眼。 “二恒，来坐。”方爸没管那边的动静，招呼姑爷过来坐。 都不会做那你早上还自信满满的让我把肉腌上。 “小瞧你妈了。”方爸坐在一旁乐呵呵的说道：“你妈她娘家以前也养了好几条狗呢，都听她话的很。” “嗐，提那干嘛。”方妈笑着摇摇头，把手中的狗递到了女儿手里。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好好养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说到这里方妈没有再继续说这个事儿，拍了两下手说道：“走小雅，妈教你怎么烧牛肉。” (本章完)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五十四章 隔壁 “哥哥，你回来啦，吃饭没？我给你做点饭去。” “不用不用，在局里吃过了已经，这雪下的还不停了，明天估计雪就积的更厚了。” “你没开车吗，怎么身上头上都是雪？” “我刚才先把车送到单位才走回来的，我担心明早雪太厚车不好开。” “给你毛巾把头发擦擦。事情谈完了吗哥哥？钱怎么说的？” 昨晚李恒就跟方小雅说了那钱的事儿，听到那么多钱，吓的她也坐不住。 “上边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全部给咱兑换成软妹币，二是给咱百分之十的百货商店股份。” 经过昨天的心里建设，方小雅对于那个钱数已经没有过多的反应了，她站在自己男人身后，用干毛巾帮他拍打着身上落下的雪花，面色十分平静的想了想又问道：“哥哥那你准备选哪个？” “我觉得还是选钱，五十万，不少了已经，如果选择股份，估计我就该退休了。”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抬手帮着李恒把外套脱掉，然后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又给他把拖鞋换上，跟伺候大爷似的。 不管选择什么，她都会支持，在自己男人的工作上，她从来不会指手画脚，那些钱本来就是意外得来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又不是得靠着那些钱过日子。 “给，哥哥，喝点热水暖和暖和，真的不用我给你做点饭吗？” “不用，你下午在哪儿吃的？” “我下班回来在咱妈那边吃的，这笔钱我没跟爸妈提，我觉得没必要，你回头也别说了。” “好，我知道了。” “对了哥哥，刚才隔壁打架了。” 等李恒喝了两口水放下茶缸后，小丫头顺势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然后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 地上的小白呆呆的看了看俩主人，然后扭头就溜到炉子旁自己的窝里了，还用爪子把头紧紧的抱住，它已经没眼看自己的主人了，太欺负狗了，天天在它面前秀恩爱。 “隔壁？打架？谁啊？”李恒都懵了，谁这么凶残的啊这是。 “四号院的牛大保。” “大保？他跟谁打架？” “跟他媳妇儿的娘家弟弟。” “为什么啊，他跟崔春花不是才领证没多久么，怎么还跟小舅子打起来了？” “哥哥你都不知道啊，那崔春花一直都看不上牛大保，俩人这结婚都快一个月了，她都没让大保碰过她。” “你说的啥啊丫头？”李恒一时之间脑袋都有点转不过来弯，什么叫结婚快一个月了不让碰。 “我说的真真的，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你是没见啊，刚才牛大保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见自己男人不相信，小丫头噌的一下就在他怀里做直了身子。 “今天大保之所以跟他小舅子打架，还是因为崔春花的缘故，大保不是在煤机厂食堂么。” “嗯，对啊。” “他每天下班都比别人晚，今天下班回来后，恰好崔春花正在屋里换衣服呢。 可按照大保的说法，他进去的时候崔春花是在换衣服没错，但也不是脱光了换的，身上还穿着线衣线裤呢，再说了，两口子有啥么，结果人家崔春花张口就骂大保是流氓。” “噗……咳咳……”刚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水的李恒，直接就把嘴里的水喷了一干二净，得快他反应快，把头扭到了一边，要不然非得喷到小丫头的头上不可。 “啥？崔春花说牛大保是流氓？” “对啊，这点四号院其他几户都听到了，他们当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听到崔春花喊流氓，就跑出来看了，结果发现是牛大保，以为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呢，也没当回事就都又回屋了。 本来，骂一句就算了，牛大保本来就老实，刚开始也没往心里去，谁承想崔春花穿好衣服后还不依不饶的骂，甚至还摔东西，这才把牛大保这个老实人给惹毛了，就上手推了她一下，结果人家直接就哭哭啼啼的回娘家告状去了。” 牛大保这人怎么说呢，憨厚老实，是煤机厂食堂的厨师，还是正式工，家里人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都走完了，就剩下他一个孑然一身。 本来按照他的条件说个媳妇儿应该不难，可他的腿因为当年中弹没有及时治疗，走路一瘸一拐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都三十了一直都说不到媳妇儿。 崔春花能嫁给他，其实是因为家里穷，她下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二十，另一个十八，眼看着俩一前一后都要说媳妇儿了，可家里又没钱，这俩儿子又没正式工作，根本就说不上。 所以就打算在她的彩礼上多要一点，算是给俩弟弟要点。 一百块钱的彩礼就成了一道门槛，别人一听她家要这么高的彩礼谁还敢娶，一来二去的就把崔春花给熬到了二十三。 二十三岁还没出嫁，放在这个年代这可就是老姑娘了，毕竟这年头女孩子十八岁就能结婚的。 后来经媒人一撮合，一个知道自己再不嫁就更难嫁了，另一个知道自己这跛子腿也难娶媳妇儿，只能掏点高价彩礼。 就是这，牛大保和崔春花才走到了一起。 可即便结婚了，崔春花照样看不上牛大保，连碰都不让他碰。 她家都穷的卖女儿了，也不知道她傲个什么劲。 要不然说牛大保老实呢，这如果换成别人，估计早就耳巴子上脸了，不让碰？你是劳资买来的，还敢翻天不成。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婚内强那啥一说，你就是告到妇联也不好使。 可今天人家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穿着线衣线裤的模样，你就开始撒泼，这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呢，更别提本就窝火的牛大保了。 崔春花的娘家也不远，就在西边胡同住着呢，跑回去也就十分钟不到。 她哭哭啼啼的回去娘家爸妈根本就没当回事，可她那俩弟弟却觉得要给这个姐夫一点颜色瞧瞧，就跑过来找牛大保的麻烦来了，然后就打了起来。 当时牛大保以一敌二也丝毫不落下风，把那两个小舅子打的也不轻，当然了，他自己也挂彩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八卦 这架打的最后把居委会的洪主任都给招过来了。 牛大保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事儿都给说了出来，并且直接就说，他要跟崔春花离婚，哪怕就是打一辈子光棍都不跟这种女人过日子了。 好家伙，这个瓜可真的是包熟包甜还大，把在场的街坊邻居都给吃了个肚子圆。 “这么说大保就非要离不可了？” “对啊，他当着洪主任还有大伙的面就是这样说的，谁劝都不行，而且还直接就回屋把崔春花的衣服都给丢了出来，让她爱上哪儿上哪儿去，他不伺候了。 还让崔家必须马上就把他给的一百块彩礼退回来，要不然他现在就去派出所告崔春花的俩弟弟上门打人。” 嚯！这可真是老实人觉醒了啊。李恒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那最后咋弄的？” “洪主任跟几个大爷大妈劝了大保半天，根本就劝不动，要么现在退彩礼，明天办理离婚手续，要么他现在就去派出所，没有别的路。 事儿闹到这个地步，就算后来崔春花哭着说她保证以后好好过日子，大保都仍然是油盐不进，坚持还是要离婚。”看书溂 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怎么说呢，牛大保还好点，他是就在这片胡同里长大的，大伙都对他知根知底，况且今天这事儿还真不怪他，所以这些街坊邻居的都比较同情他。 可崔家就不一样了，他们家是跟张东来一样，都是五月份才搬过来的，才住了几个月，本来就谈不上多熟悉，再加上今天这事儿一闹，名声算是臭完了。 别说崔春花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就是崔家那俩小子想说媳妇儿都不容易，没谁愿意把自己闺女嫁给一个混账的，那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最起码那些媒人是不敢给说媒了。 “最后没办法，在洪主任的一再劝说下，崔家给牛大保退了八十，明天俩人各自开介绍信，然后去办理离婚手续。” 听完小丫头的描述，李恒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不作不死的典型案例。 就跟上次去找何雨柱麻烦的那家一样，活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崔春花嫁给牛大保，不说什么过来是享福来了，但过上好日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她本身没工作，每个月就是在街道办的纸箱厂或者火柴厂接点零活，挣个块八毛的，一个月下来最多就是块钱的样子，勉勉强强能把自己的嘴给糊住。 牛大保人家可是煤机厂的正式职工，好像还是九级炊事员，每个月的工资三十出头。 这差距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所以说啊，这人不管干什么，都得有点自知之明，你是有几分姿色没错，可那玩意在这年头是最不值钱的，能吃饱穿暖才是实惠。 而且你还没有老的那一天了不成？ 所以说这姑娘也是个拎不清，这下可好，玩脱了，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哦对了，那会儿走的时候崔春花她爸还给了她个大耳巴子，她今晚回去还不知道住哪儿呢，啧啧……想想都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往死里作的时候咋不想想怎么收场呢？她凭什么就认为把牛大保吃定了呢？” 对这种人李恒是半分同情心都升不起来，自己选择的路，既然不愿意好好走，那就跪着慢慢爬。 “不说他们了哥哥，我中午过去吃饭明霞姐又问我咱家到底要不要那个院子。” “要，怎么不要，她真要卖咱就真要，买来继续让办事处用着，反正咱们现在也不住。不过这个价格……给她五千。” 这个价格贵吗？ 放到现在肯定是贵，但也谈不上离谱，毕竟那座院子的大小在那里放着呢。 如果放到几十年后呢？ 呵呵，市场上根本就见不到这么大的院子，最大也不过李恒他们家之前住的那个三进四合院。 “呵呵”小丫头抿嘴一笑说道：“明霞姐还说两三千块钱给咱家呢。” “那不行，咱不能沾她这个便宜。”李恒非常干脆的摇了摇头。 “她毕竟是我的下属，两三千块钱的价格看着确实比较公允，没有多要，也没有少要，但如果传出去了，别人可不会这样认为，外边那些人肯定会觉得，我是通过手中的权利从赵明霞手中抢过去的。 所以，哪怕咱吃点亏都无所谓，有那五十万打底，花上五千毛毛雨啦。” “德性……” 看着自己男人那得意的表情，小丫头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我跟你说哥哥，那钱就算回来了咱也不能乱花，存着，以后给我孩子留着。” “好好好，给你孩子留着，那座大院子也给孩子留着，统统留着好了。说的好像那孩子不是我的一样，还给你孩子留着，没我你生的下来吗？” “讨厌……” “哈哈，好了丫头，你先坐沙发上，我去后边把炕烧上，再看看那两只鸡。” “我回来的时候都喂过它们了，你再给添点水就行，我觉得倒座房里太冷了，你说用不用给那里也生个炉子啊。” “就两只鸡，专门生个炉子也太夸张了？” “什么就两只鸡，那可是两只天天都能下蛋的母鸡，你看现在天一冷它们都不好好下了，昨天跟今天都只下了一个，也不知道是哪只都不下了。” “那我回头再买个炉子去？还得想办法再搞点煤票呢，要不然咱家这点煤可不够一冬天烧的，得亏烧炕用的还是柴火。” 李恒把小丫头抱着往旁边一放，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走去。 一看男主人准备出去，本来爬在窝里睡觉的小白噌噌的也跟了过去。 “对了丫头，你没看咱妈那边过冬煤够不够？让他们不要省，该烧就好好烧，煤票不够我想办法就行。” “我妈今儿还叨叨说，现在的煤越来越不经烧，你如果能多弄点煤票的话那最好了。” “放心，妥妥的。行啦，你先坐着，等下我回来再倒水洗。” “嗯，哥哥你把院子的灯拉着，看着点。” “知道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福利 “孟局，我是李恒。” 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他就拿起电话给孟局长拨了过去。 …… “我昨晚跟我爱人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决定还是直接拿钱。” …… “对，好的，谢谢孟局，给您添麻烦了。” 那边什么也没多问,听到他说要钱，就答应给市府以及部里上报，让他等待通知就可以。 电话那头的孟局长直到放下电话后，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两个选择明显是要股份最划得来，怎么那家伙偏偏就选择了要钱呢？ 坐在对面，刚才过来给他汇报事情的田副局长见状好奇的问道：“局长,这是怎么了？咱们那位李主任给你找什么麻烦了？” “找麻烦倒是没有。”孟局长缓缓的摇头说道：“昨天的事儿你知道？” “大概知道一点不是很清楚。” “简单点说就是李恒在港岛有点关系,这次托段志诚给他捎回来了五十万外币，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钱，就报到局里来了。 我跟上边汇报过后，上边最终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给他全部兑换成咱们的钱，要么给他百分之十的百货商店股份，他刚才打电话过来就是告诉我他选择钱。” 钱这个事儿虽然不会到处广而告之，但也不用过于保密,只有昨天相关部门跟李恒的谈话,那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田副局长这才知道昨天局里来了那么多领导，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局长,你是对李恒选了钱没选股份感到疑惑？” “对，昨天谈完了后我们几个闲聊的时候，还都认为李恒应该会选股份，没想到给了他三天的考虑时间，他仅仅一晚上就做出了决定。” “呵呵,这小子主意很正,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田副局长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件事儿上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还会拿出股份来呢？” “不知道，昨天我也问办公厅那位罗副主任了，他也说不清，只说是领导临时决定的。行啦，不谈这个了，跟咱的关系也不大，我回头把李恒的决定报上去就可以。 老田，你过来是想说年底福利怎么发是？” “对，这不，眼瞅着剩一个月就该过年了，除了花生瓜子糖这些，其他东西也该采购了。” “给……”孟局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放到了田副局长面前：“李恒替咱们分担了一些烦恼，水产门市部的提货票，五百斤带鱼，元旦后随时可以提。” 老田看看桌上的提货票，又抬头看看孟局长,此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情况这是？ “别看我，昨天早上他才给我的,说是就要过年了，他代表百货商店的全体干部职工，感谢机关工作人员这一年来对他们工作的支持。” “嘿，这小子，他还真会说话。只是他这样一搞，让其他那些单位怎么办？” 商务局的下属企业可不止是百货商店，还多呢，他来这么一下，其他那些企业的领导能恨死他，五百斤带鱼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别的那些单位可没他那个便利条件搞钱。 “你小看他了老田，他可不是白给，这小子算是变相的卖给咱们，得把钱给人家。” “他这手玩的好，就算是这样咱们也得落他这份人情啊。”看书溂 “可不是咋滴，这样他还不得罪人。”孟局长笑着摇了摇头：“行啦，老田，你再琢磨琢磨，看看还要买点啥。” “这些就差不多了，也不能买的太多，别的局如果知道了，扭头把咱们告到市府去，少不了得挨顿批。” …… 这边孟局长和田副局长商量着怎么给职工发过年福利的时候，百货商店那边张连顺也以同样的目的找到了李恒那里。 “你没问下昌明主任去年发的什么吗？” “问了，就是花生瓜子糖。” “嗯？没啦？”李恒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呢。 “没啦，就那三样，每人每样半斤。” “那今年就继续，不过每人涨成一斤，那不是还有我换回来的带鱼么，一平均，给大伙都一发，所有人都发一样的，不要搞什么干部和职工还有临时工的区别。” “行” “另外……让食堂尽可能的多买些肉回来，如果肉联厂那边不够，就想办法去郊区的农村找，那些村里每年都会养些计划外的猪，从村里直接买，回来做些肉丸子，到时候看做出来的数量，给大伙或多或少的都发些。” 张连顺听的是感觉自己牙都抽的疼，这一来二去的得花多少钱啊。 “主任，你不担心别的单位知道了告状啊。” “这个肉丸子是给大伙改善伙食的，又不是过年的福利，我们收钱的，一个丸子一分钱。” 李恒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 还能这样操作？老张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过年了，咱们有能力就给大伙多谋点福利，要是真没钱，那谁都没办法，就这样办。” 主任都这样说了，张连顺还能咋办，只能是苦笑着点点头，碰到一个有钱任性的领导，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要说李恒是不是个好领导，那绝对是。任谁都挑不出来一点毛病，他就没听说有几个领导像这样几乎全心为职工考虑的，人家谁不是唯恐给自己惹麻烦，被上级领导批评。 可这人呢，压根就不考虑那些，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一样。 “老张，外边的路怎么样？雪积的厚不厚，咱们的车好走不？” “打了防滑链，慢点跑的话问题不大，我今天还给每个车多安排了两个押车的，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儿了，三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行，让车队的人每天一定要把车况检查好了再安排出去。” “嗯，我都叮嘱过的。” “还有，得胜回头出去采购，如果要去村里买肉找不到门道的话跟我说，小雅她表舅就在昌平那边是个村长，实在不行了我可以帮着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办法弄上肉。” “没问题，我刚还在这儿想呢，先看得胜自己有没有办法。那……没别的事儿我先过去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意外 “谢谢您老的教诲，小子谨记于心。” “滚蛋你，你才老呢。”老张笑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就丢了过去。 “报告” 门口传来的报告声，让李恒跟老张俩人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军装的军人，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小虎？” 李恒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站在了他的面前。看书溂 “营长好！赵小虎向您报道。” “你怎么到四九城来了？” 说着他就起身走到门口,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了一起，互相重重的拍着对方的后背，那砰砰砰的声音，听的张站长直感牙疼。 “那啥二恒，你们战友聊，我出去转转，里边坐同志。” “哎，谢谢您。”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聊。” 等老张出去后，李恒这才惊讶的看着赵小虎问道：“你不跟着领导么，怎么跑到四九城来了？” “营长……” “少来这套，就算我不退伍，现在你的军衔也跟我之前一样，叫什么营长，叫我二恒就行。” “好，那我就听你的。领导调进四九城了，我当然跟着一起过来。” “你说什么？领导调到四九城啦？” “是啊，你前脚走，后脚我也跟着领导过来了，这段时间事儿太多，一直没顾得上来找你，不过你的事情领导还是非常清楚的。” “啊？我的事情？什么事情？” “行啦，别装，咱们谁不了解谁啊，那几个特务……还要我明说吗？”赵小虎笑着端起面前的缸子喝了一口水。 李恒心里微微一沉,不过他还是非常冷静，脸上的喜色丝毫不减，轻轻的摇摇头说道：“小虎，这次你跟领导都看走眼了，那几个人跟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儿不能自己先肯定了。 “好啦，是不是你干的领导一点都不在意。”赵小虎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我没什么事儿，受领导委托一是过来看看你，二是领导让我问问你，对于工作方面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什么工作方面有没有想法？” “领导的意思是，你如果愿意，可以重新回到部队。” “呃……还是算了。”李恒听了后微微一愣，紧跟着就摇摇头说道：“我如果回到部队，我对象在公安部队，虽然只是文职，但现在已经以文职身份调到一线科室了，这样的话我们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还不简单，让你对象继续干文职不就好了，一句话的事情。” “别别别,可千万别,我现在的工作就好着呢，暂时没有动的想法。”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赵小虎放下手中的缸子，笑着指了指李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兜手甩了过来。…“给，我从领导那里顺了一包好烟给你。” 李恒接过烟后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领导没有想着强行给我重新安排？” 这个得问清楚，可别哪天突然一纸调令过来，那他可就抓瞎了。 “放你的心，领导是那样的人么？他只是让我先问问你，看看你有什么想法没。” “那就好那就好。” “瞅你那怂样！” “小虎，你不懂，回来一个来月，我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平淡的生活，如果真的让我重新回到部队，我感觉自己可能都适应不了。” 这下他把烟打开了，丢过去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嗯，带过滤嘴的就是抽着舒服。 “二恒，不去部队可以，给你换个单位总行，你在这里带着真的就荒废了，而且……别怪莪说话难听啊，而且在这个单位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单位是我自己挑的。”李恒起身拿起暖水瓶，给俩人的缸子里重新添了点水。 “来这里，我就是图个清闲。” “是”赵小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图清闲，但也要找个看着能有点前途的单位，这里？不是我说啊二恒，清闲确实是清闲了，但对于以后真的不是很好啊。 不说别的，按照你之前的级别，回来后怎么也要给你配个科级，哪怕是虚职，可你现在呢？二级办事员，开什么玩笑，少拿多少工资你知道吗？” 这次李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这就是没有跟脚的原因了，当时安排工作时，看着好像是让他自己挑，可工作岗位就那么几个，都是一个模样。 见他没有说话，赵小虎知道自己这个曾经的营长心动了，他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现在工资多少么？一百七，你就拿我一零头，真的甘心吗？” “行了行了，你可别在我面前装了，说说，都有什么单位。” “一个是第一热电厂的保卫科长，还有一个是百货商店的副主任，第三个是东四煤炭经销部的主任，最后一个是你们家那里的街道办副主任。” 你瞧，这就是有人帮忙的好处，四个这么豪横的单位随便挑。 除了第一热电厂那个李恒不感兴趣之外，其他三家随便哪个他都乐意去。 “小虎，急不急？” “不急，你可以回去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但也不能太慢了，毕竟领导也不好让人家把位子留的太久。” “我明白，放心，就这一半天。” “笔给我，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做好决定了打电话就成。” “给。对了小虎，领导现在是……”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准备问呢。”赵小虎在纸上写下一组数字后，这才抬起头笑着说道：“政治，副主任。” ！！！ 这可真够让人意外的！ “领导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给他请个安。” “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没溜的，小心到时候领导收拾你。” “哈哈，这不是在你跟前么。” “这样，后天等你下班以后我来接你。不过现在我也不敢太肯定，如果过了七点我还没过来，那就表示领导临时有事儿了。” “没问题，既然我的情况你都清楚，我家在哪儿你应该知道？” “当然知道，好，后天我到你家接你。” 我是小木子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三百五十八章 窥探 “曾处长，你把人都带到这里来啦？” 看着眼前这个他十分熟悉的地方，李恒显得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老曾会把他带到某个秘密基地呢。 “呵呵，李老弟，我们很多地方外人是不能去的，当然了,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呵呵……”李恒给他的答复就是一个白眼直接丢了过去。 见他如此反应，老曾也不在意领着他在传达室登记完之后，径直往院子中间的三层小楼走去。 虽然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任何人，但从大门口走到这栋小楼前，李恒还是十分敏感的感觉到有不少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他也没客气逮住一道他感觉最深的目光就扭头看了过去。 那是三楼最边的一间屋子，观察李恒的人可能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看过来，恰好让看了个正着。 而走在旁边的老曾也注意到了，不禁挑了挑眉头。 “李老弟，你的感觉还真敏锐。” “不敏锐的话，这会儿站你面前的可能就不是我喽。” “你能感觉到从进来到现在有多少人在注意着你吗？”曾处长也来了兴趣，感觉敏锐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他们行动处就有这种人，只要被谁稍微时间长一点的盯着看，也能感觉到。 但他发现眼巴前这位好像不太一样，他不止是能感觉到有人在偷窥,甚至还能发现那人藏在哪里,这就相当厉害了。 “六个人，用不用我给你指一下他们都在哪里？” 李恒的话让老曾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同时心也不停的在往下沉。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院子里不算传达室值班的俩人，以及看管唐志飞的两个人，剩下安排在楼上注意院子安全的只有五个人。 “怎么了曾处长，我说错了吗？”看到老曾脸上的表情，李恒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装作什么都发生的模样，笑嘻嘻的问道，同时还给打了一个眼色过去，示意他先进楼里再说。 刚走进小楼里，就有一个人咚咚咚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李主任……”来人是二组的组长王光运，他正准备说什么呢，就被老曾给制止住了。 “光运你先别说话，你到底安排了几个人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五个啊，我在三楼最边那间房子，李主任刚才还看到我了。”王光运被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李老弟，你说的第六个人在哪儿？” “曾处长，王组长，你们如果没有给外边安排人的话，那么恭喜你们，你们被盯上了，至于是不是盯上唐志飞，那我就说不准了，我如果没感觉错,应该是那个方向。” 李恒抬手往东南方向指了一下：“斜对面有栋三层小楼,哪个单位的我没注意过,刚才咱们在院子门口下车时我就感觉那边有人看我，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人呢，就没吭声。” “还愣着干嘛，呼叫外边的人迅速过去查。” 听完李恒的话，曾处长转过头就跟愣在那里的王光运说道。 “是” “李老弟，为了安全起见，看样子咱们得换个地方了。” 等王光运往楼上跑去后，老曾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打雁的被雁啄了眼，让你见笑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说的也不一定对。”李恒笑着摆摆手：“你看着安排曾处长，随便到哪里都行，一起以嫌犯的安全为主。” “你跟我来，不用走大门，这下边有个过去修建的地下工事，顺着那边出去就行。” 战争年代这种地下工事都不知道挖了多少，就算是建国后也没少挖，为的就是预防小男孩那种东西。 百货商店的下面同样也有，平时有一部分都是食堂存储蔬菜的地方，每年还需要下去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补的，以防真的需要用的时候有问题，所以在听到老曾说从地下走的时候，李恒一点也不吃惊。 当然了，等到咱们那位漂亮的小姐姐出来后，形势就又不一样了。 那种东西，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酒是英雄胆嘛。 在曾处长的带领下，整个院子除了传达室值班的俩人之外，其他人都迅速从下面离开了这座院子。 在地下七扭八拐的穿行，这让本就对这边不是很熟悉的李恒彻底晕了头，走了足足有近半个小时，这才重新上到了地面上。 等上来后，他惊奇的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东四北大街这边，现在正身处在一栋小洋楼内，而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距离这里不远应该就是那位段志诚段董家了，那位娄董的家也在这边。 看样子这栋小洋楼也是以前哪位富豪同志留下来的，现在变成了曾处长他们的一处办公点。 “李老弟先请坐，等他们安排好了我再带你过去见唐志飞。” 刚才一路走来，唐志飞其实就在李恒前边四五十米的地方，不过那家伙一直被蒙着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带着他一会儿来这里一会儿又去那里到底是干什么。 “曾处长，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啊，如果刚才外边那个人真的是别有企图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是哪里出问题了？ 还有啊，他是专门盯你们呢，还是说……” 李恒的话没说完，他相信老曾应该听懂了，如果那人只是负责盯那处地方，那问题不大，那里本来就是他们对外的办公地点，虽然门口没有挂牌子，但有心人应该都知道。 如果是专门盯老曾的，那问题也不大，他们干的就是这个，明知道城里还有特务的情况下，自己被盯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如果是特意过来盯唐志飞的，那问题可就大了，这就说明很有可能他们内部都被渗透了。 端起刚才一位工作人员送过来的茶水，李恒喝了一口，泡的同样也是高碎，不过那个味道啊，啧啧……一言难尽，像是放了好几年的陈茶。 “嘿，有茶喝都不错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这是享受，懂吗，我这是享受，你们这茶太好喝了。” “那好啊，咱俩换换？” “呵呵……” 第三百五十九章 目的 十分钟后，二楼的一间房子内，时隔近两个月，李恒再次见到了这个被自己亲手抓到的唐志飞。 而唐志飞在看到进来的人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紧跟着他就想起来来人是谁了。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真让你过来了。” “我也没想到,你为什么要见我。” 李恒端了茶杯笑呵呵的坐到了椅子上，坐下后，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被固定在一把特殊椅子上的唐志飞。 “嚯，看样子他们的伙食不错啊，我感觉好像比上次我见你时还胖了点。说唐志飞，见我干嘛，想跟我说什么，还是想找我同归于尽？ 不是我小看你，那天你都不行,今天你更不可能成功。” “我都这样了……”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唐志飞苦笑着动了动，一点活动的余地都没有。 “还怎么跟你同归于尽，我也没这样想过，找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算的上熟人的人了，所以想跟你聊聊。” 这间屋子隔壁，曾处长王组长他们几个人，正在认真的听着扩音器。 “熟人？呵呵……想聊什么？说。” “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我到现在都只知道你是当年带队抓我的那位连长,别的一无所知。” “李恒,木子李，恒久的恒。” “李恒，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吗？让我以后死也死的明白些。” “死？呵呵,唐志飞，你想多了,你想死可不容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我的人跟踪宋平无意间发现的你。” 他没说实话,因为通过刚才被人盯梢，他害怕如果老曾手底下真的有人有什么猫腻的话，会把跛子给害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跟踪宋平？不是那个晚上过来找宋平买票的人？” 李恒脸上适时的出现了一抹疑惑的神情：“买票？买什么票？” 而他的表情也确实成功的骗过了唐志飞。 可唐志飞的神情却没能骗过李恒，看着那张脸上流露出的思索神情，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实锤了，这家伙绝对有办法跟外边人联系上。 换个说法就是，曾处长他们内部肯定出问题了。 “唐志飞，你找我不会就是想问这个？” “当然不是，主要是想跟你聊聊。” “呵呵，我看你不是想跟我聊聊，而是想让你的同伙看清我。” 此话一出，不单让坐在对面的唐志飞神色大变，隔壁房子的几个人此时也是一阵惊愕。 老曾立马就想到了李恒刚才说的，在大门口下车时就感觉到有人在偷窥。 “光运,莪刚才让你呼叫外边的外勤去找人，去了没？”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李主任说的东南方向的那栋三层楼,应该是轻工局的办公楼。” “今天带唐志飞出来，除了你们二组的人，还有谁知道？” “呃……这周外勤是六组，他们肯定也知道，至于还有没有别人……” 老曾的问话让王光运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虽然一时之间心里有些难以接受，可他还是很快就说到。 只是，这个说了跟没说基本上没啥两样，已知的就有两个组的人知道，每个组十人，这就是二十个人，再加上老曾自己，这就是二十一个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申请让李恒过来见唐志飞，当时往上报的时候，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他们行动处，局机关，甚至包括总部。 这根本就没办法查！ 想到这里老曾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要炸了。 这次是真的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之中成了唐志飞的帮凶，亲手把李恒给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隔壁房间内，李恒看着唐志飞脸上的震惊之色，他淡淡的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后说道：“难为你了唐志飞唐站长，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想办法把我钓出来，而且还不惜抛出一个已经潜伏到重要单位的人手来，我该说你是聪明还是傻？ 你的上峰如果知道你为了给自己报仇，不惜毁掉他这么多年的辛苦布置，不知道会不会对你的妻儿采取一些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李恒脸上戏谑的表情深深的刺激到了唐志飞，他满目狰狞的大声说道：“我都活不长了，哪还顾得上管是不是死后洪水滔天。” “死？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想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要想着咬舌自尽，先不说能不能自己把自己舌头咬断，就算你能咬断，你也死不了，顶多变哑巴而已，受罪的还是你。 也不要想着那个潜伏进来的人能帮你，你猜猜看从现在开始你还能再接触到外人吗？” 说到这里李恒停了下来，好整以暇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才继续说道：“你啊，太傻了，想找人认清我再杀了我？ 呵呵，我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先想办法跑出来再从长计议了，自己还身陷囹圄呢，操心还操的远。 行啦，我的样子你的同伙也看到了，想来你也没什么要跟我聊的，那我就先走了，我等你哦，可千万别让我失望，这两天正无聊的想找点事儿干干呢，你可真是雪中送炭。” “李恒，我希望你的嘴能一直这样硬下去。”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唐志飞咬牙切齿的说道。 “放心，肯定会让你看到的。” 说完李恒就站起身端着茶杯走了出去，刚一出门，隔壁的老曾就满脸歉意的迎了出来。 “李老弟，实在是……” “行啦曾处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就一个要求，无论如何你要保证我岳父岳母的安全，至于我爱人那里，我会自己来。” “这点你放心，包括你爱人那里，我刚才已经安排人去保护了。”看书喇 “曾处长，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有内贼是肯定的，唐志飞一直嚷嚷着要见我就是为了让他的同伙能认下我，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所以，凡是知道唐志飞是我抓的人，肯定不会是他的同伙，要不然他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 看书溂 第三百六十章 动手 随着李恒的话音，老曾的眼睛越来越亮。 是了，凡是之前知道抓住唐志飞的就是李恒的那些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麻烦，想暗杀的话可能早就动手了。 那么内贼肯定就不应该是他们行动处的人，他们行动处从上到下这几百人几乎都认识李恒，无非就是有熟的有不熟的。 而唐志飞是李恒抓回来的,这在他们行动处内部也并不是什么秘密。看书溂 至于说出去到处宣扬，这是不可能的，有制度约束，他们也不会把这件事儿对非行动处的人讲，还是那句话，如果真是他们说出去的,就用不着这么麻烦的跟踪盯梢了。 所以，内贼要么是在机关，要么是在总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还要能接触到唐志飞，那么就只有机关的人了，总部那边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来过。 机关！！！ 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要排查就简单的多，因为机关那边有能力有办法接触到唐志飞的拢共也没几个人。 “呼……” 半晌过后，老曾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见他这样，李恒知道，这家伙应该猜的差不多了。 “曾处长,如果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回去？” 这会儿还不到十二点呢，现在回去还赶趟吃中饭，最主要的是他需要保证自己媳妇儿的安全。 “李老弟,你先别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需要跟上边汇报一下,同时也要保证你的安全，我知道你其实更担心的是你爱人的安全问题，这样啊,我现在立即就安排人先把她接过来你看可以不？” 确实,李恒现在就是在担心方小雅的安全，只要对方知道了他是谁，想要查清他的底细，那是易如反掌。 “行，那曾处长就派人先把她接过来。” 他同意了老曾的提议，只要能保证方小雅的安全，暂时不离开这里也没什么。 …… 时间往回退一个小时，就在王光运接到命令联系外勤六组去轻工局那边查看的时候，那道一直在偷窥社会局大门口的目光同时也收了回去。 “建平，怎么啦是有什么事儿吗？我看你今早一直朝外看。” 这时同办公室的一个人问道。 “哦哦，没事儿没事儿，就是随便看看。” “既然没什么事儿，那能不能把窗户关上啊，你不觉得冷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关。” 见他把窗户关上了，那位同事才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心里还在不停的嘀咕，觉得那家伙今早奇奇怪怪的，这么冷的天外边还下着大雪，还要把窗户打开,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此时，他们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局长当先走了进来，就在他俩刚站起来准备跟局长打招呼的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了几个陌生人。 一看到这些进来的陌生人，那位被叫做建平的中年男人心就开始不断的往下沉。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难道刚才那个回头往这里看的人发现他了吗？不会，这可隔了一条马路呢。 进来的几个陌生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就走到窗户那里往外边看去。 “组长，就是这里，刚好能看到咱们大门。” 完蛋！ 此话一出，那个被叫做建平的男人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说道：“组长，二楼所有临街的窗户根本看不到大门那边，刚好被树挡住了。” “刚才有人来过你们办公室吗？”那位被叫做组长的男人，听到属下的报告后，这才看着这间办公室内的俩人问道。 “没……没有啊，一直就……就我们俩人。” 刚才让那个建平关窗户的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 “你确定？” “我确定啊，真的一直就我们俩，其他人早上刚上班就跟我们科长一起去棉纺厂检查了，就剩下我们俩。” 听到他这样说，那个组长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带他们进来的局长说道：“钟局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这俩人我们得带走，配合我们调查。” “当然可以，徐组长轻便。”钟局长巴不得这些人赶紧走呢，只要不是来找他麻烦的，爱带走谁带走谁。 “咳咳，张建平，王亮，你俩跟这几位公安的同志走一趟，他们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说完这位钟局长就往后退了两步，如果不是被找上门，打死他都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 “局……局长，为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一听这几位陌生人是公安，还要把他们带走，王亮就有些急了。 “就是啊，凭什么把我们带走。”张建平见状也嚷嚷道。 可惜，他俩的嚷嚷那位钟局长根本就懒的搭理，就像没听到一样默默地站在一旁。 徐组长也懒得解释什么：“把他俩都带走，如果谁嚷嚷就把嘴堵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是不是要找刚才在窗户那里看外边的人，是他，一早上都是张建平一直往外看，就在你们进来前他才关上窗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死道友不死贫道，王亮也算是反应快的了，被六组组员扭住胳膊就要带走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立马就想明白了这些公安到底是要找什么，连忙大声喊道。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抓住张建平的俩人立马就把人放倒压在了地上。 徐组长快步走到了王亮面前：“你确定吗？” “就是他，我还纳闷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这么冷的天开窗户干嘛，早上我说了他一次，他说自己头晕要透气，刚才我实在受不了了又说了一次，他才把窗户关上的。” 此时那位被压在地上的张建平已经是满脸的青灰色，虽然这半天他一句话都没说，但就表现出的状态来看应该就是他了。 “把他嘴堵起来带走。钟局长，你也先回办公室去，我要在这里跟这位同志聊几句。” “好好好，徐组长你们忙，你们忙，有什么需要过来找我就行。” 第三百六十一章 安全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立马就引起了办公楼内其他办公室的注意，大家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是业务一科的张建平被带走了，脸上都是止不住的惊愕表情。 钟局长从业务一科的办公室出来后，没好气的把所有人都轰回了屋子。 这边徐组长已经让手下的组员人松开了王亮。 “王亮是，你别害怕，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的,你放轻松，我们聊聊。”看书溂 “啊，哦，好啊。”王亮心惊胆颤的在徐组长示意下，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椅子上，脸上惶恐的神情丝毫不见减少。 “来王亮同志，抽根烟放松一下。” “谢谢，我……我不会抽烟。” “那我可以抽一根吗？” “当然可以，刚才你们带走的张建平，他平时也抽烟，不过他每次抽烟都要把窗户打开，对着外边抽。” 王亮很聪明，明白这位徐组长想跟他聊什么，所以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张建平的身上。 见状徐组长也没有再继续废话，直接问道：“王亮同志，你对张建平了解多少？他平时经常站在窗户那里看外边吗？” “同志，要说了解,我还真不太了解张建平这个人,他是去年年底才从别的单位调过来的，平时也不太喜欢说话，最大的爱好好像就是抽烟和画画了。” “画画？” “对,他调过来前是四中的美术老师,至于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却调到我们这里来,我就不清楚了。” “你见过他画画吗？”提到画画，徐组长来兴趣了，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张建平应该就是负责专门在这里盯人,并且给每一个进出过他们单位的人画像的。 “见过，他还给我们办公室每个人都画过像呢，确实画的挺好，你看，他给我画的还在这里呢。”王亮此时已经缓过一点神了，说话也利索了许多，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纸上画的就是王亮的半身像，该说不说的确实画的像，不愧是当过美术老师的。 徐组长同样也看出来那家伙绝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因为这张像跟之前李恒画出来的那三张特别像，就是不追求什么艺术，跟那些正儿八经学美术的人不一样。 “王亮同志，你知道张建平过得一些个人信息吗？” “个人信息是什么？” “就是比如说他家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这些。” “哦，是这啊，他家就在西边不远的胡同里住着呢，具体住哪里我不知道,我只是见过几次他上下班从那个胡同里出来进去的。 据他说他们家是四口人,他和他媳妇儿还有两个孩子，至于说他媳妇儿在哪里上班我没打听过，这些资料档案里应该有。” “好，谢谢你了王亮同志，如果你再想起来什么关于张建平的事儿，可以跟你们局长汇报，他能联系上我。” “没问题没问题。” 其实徐组长很清楚在王亮这里应该问不出来什么，他之所以还要问，就是做做样子而已，接下来就该去那位钟局长哪里了。 那位钟局长这会儿正满脑门子官司呢。 来人是什么单位的他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现在又从这里带走了一个人，自己回头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坐在办公室里越想是脑袋越疼，只想赶紧把这些人打发走，然后就给上边的领导汇报。 …… 曾处长那边正在跟李恒讨论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对这家伙的行动能力垂涎欲滴的话，通过今天这件事儿，让他成功的注意到了这位的判断水平。 “老弟，到我们这里来怎么样，我给你打副手。”老曾再次抛出了橄榄枝。 “刘局长绝对也会举双手赞同。” “别开玩笑了曾处长。”李恒笑着摆摆手说道：“我就是一纸上谈兵的主，真叫我来干你们这个保准抓瞎， 再说了，我好好的百货商店主任又清闲，社会地位又不低，还是我说了算，我何苦到你们这里来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啊，还时不时的会被领导叫过去训一顿，或者再给你来个限期破案。” 他倒是毫不避讳，听的老曾是苦笑着连连摇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人家又没说假话，不说百货商店马上就要升格，就算不升格，主任的社会地位也在那里摆着呢，不像他们，出去跟别人说我是社会局的，普通老百姓压根连听都没听过。 “曾处长……” 李恒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也不等老曾说什么，他就转移话题说道：“我又琢磨了下，其实今天这个事儿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那个监视的人其实并不是特意等莪的，他就只是负责盯梢你们单位，或者说，他是专门负责在那里认你们这些人的。” “嗯，没错，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我刚才也想到了，现在先不管怎么说，先查，估计六组那边应该快有消息传过来了。” 老曾的话音刚落，王光运就从二楼跑了下来：“处长，六组老徐那边已经把人抓到了，马上就送过来。” “给徐立说，让他们在路上多兜两圈，咱们得人可能都已经暴露了，防着有人跟在后边摸到这里来。” “对讲机里他跟我说了，他们抓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负责专门盯梢咱们，并且为咱们画像的。” 王光运的话让老曾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都被人摸到老巢门口了，他们竟然还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领着李恒过来，他们还不知道要被监视多久呢。 虽然早上那个院子只是一个空壳，但也可以说那是他们单位对外的一个门面，自己的门面被人给盯上了，呵呵，他们还是干这个的，想想都够讽刺。 照这样下去是不是哪天他们都能被人给一勺烩了。 李恒有些尴尬，他在这里也坐不住了，赶忙起身走到了大门外，往台阶上一蹲给自己点了跟烟。 他这会儿也犯愁呢，岳父母以及小丫头的安全问题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指点 临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去接方小雅的人跟六组徐组长他们同时抵达了小洋楼这边。 小丫头下车后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恒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上班着呢，突然被叫到冯局长办公室，通知让她跟着这些人走，搞的她是满头雾水，在车上知道自己男人也在这里时,她才稍微放松一点，这才看到人了，她算是彻底放心了，要不然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丫头刚走到李恒跟前，刚开口问了句,就看到刚才跟在她们后边进院子的那辆车上也下来了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人手上戴着手铐，头上还被蒙着。 六组的徐立组长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恒,脸色僵硬的笑了笑，然后就赶紧押着人走进了小楼里。 “出了点事儿。”李恒伸手揉了一下自己媳妇儿的头发：“今天早上曾处长找我让我过来见下唐志飞，没想到被人给盯上了。 现在还不知道盯梢的人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他们的，因为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我让他派人把你先接过来，咱爸妈那边他也派人过去保护了。 刚才进去那个应该就是早上盯梢的人，等审问完了就知道了。” “呼……”小丫头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哥哥,如果是盯你的,是不是就是为了给唐志飞报仇？” “很有可能。”李恒没有瞒她，这是自己媳妇儿，除了脑袋里那个仓库,以及他偷换的那些票之外，他不准备隐瞒她任何事儿。 “所以这段时间你暂时请假，天天跟着我，或者我请假天天跟着你。” “啊？他们再猖狂也不至于敢跑到公安局来？” “你不出门了吗？如果需要去现场怎么办？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那个危险未必是来自你身边，很有可能那颗射向你的子弹来自几百米以外。” 今天碰到这种事儿，李恒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保护好自己媳妇儿，交给老曾他们，他才不放心呢，在他看来，只有在自己身边，那才是最安全的，其他人无论谁他都不放心。 “可是哥哥，这需要多长时间啊，总不能没完没了的？” “你说的对，现在就看他们等会儿的审问结果了。”看书喇 方小雅对这件事儿似乎也没多担心，对她而言，只要站在自己男人身边，那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对了丫头，饿了应该，想吃什么？” “嘿嘿，哥哥,这不刚好在北大街么，我想吃那家卤煮了。” 其实李恒刚问完想吃什么,他就想抬手拍自己脑门了,果然，小丫头的回答没有出乎的预料。 他都想不明白，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爱吃卤煮呢？ 那猪下水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好不好嘛哥哥～” 百试百灵的招数，方小雅只要一发出这种夹子音，李恒立马浑身都变酥了，绝对举双手投降。 “好好好，走，咱们先进去跟曾处长打个招呼再过去。” “嘿嘿” 审问张建平，老曾并没有去，他仍然在一楼电讯室里，不停的给在外的其他几个小组布置着任务，这次丢人丢大发了，他必须要想办法补救一下，等去给领导汇报的时候也有的说，要不然就等着被骂个狗血喷头。 “曾处长……” “呦小雅同志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们工作的失误，给你们夫妻二人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曾处长您这话说的严重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你们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还要操心我们的安全问题，让您费心啦。” “嗐，说到底也是因我们而起的，我们肯定要负责到底，小雅同志你放心，你父母那里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谢谢曾处长。” “行啦曾处，没必要把这事儿老挂在嘴上，你们中午吃饭怎么办呢？这都到饭点了。” “哎呦，你看我，忙起来连时间都忘了，我这就安排人去采购。” “得，那你也不用买我们俩的了，刚好我媳妇儿想吃西边那家卤煮，我俩去那儿一吃就行。” “你俩出去吃啊？”老曾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时候到底应不应该让李恒出去。 “放心曾处，我们俩的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你忙你的就行，对了，那个唐志飞……” “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从地下通道带走了，安排到我们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曾处，我说句本不该我说的话啊，你也别见怪。” “老弟，我是巴不得你能给莪多出点主意呢，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如果刚才徐组长抓来的那个人真的是负责盯你们，并且为你们画像的，那么你们下面那些所谓的秘密地点，其实并不一定隐秘，尤其是有你们的人去过的地方。 我倒是觉得，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而唐志飞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显而易见他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他肯定掌握了大量的机密。 很有可能他肚子里的秘密，比之前李天成交代的那些还要重要，所以他的安全容不得半点差池。 我觉得实在不行你就把人直接带到你们总部，这样你们也能放开手脚的出来调查了，要不然总要分出一部分人去看管他，还得提防着来自背后的黑枪，万一狗急跳墙呢是。有点啰嗦了，曾处不要见怪。” “不不不”老曾摆了摆手：“老弟，谢谢你的提醒，今天的事儿虽然看似是我们的危机，但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一次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这个功劳太大，我确实应该给别人分一点了。” “好啦曾处，我们俩先出去吃饭了，你也尽快安排人给你们买饭。” “行，你吃完饭了尽快回来，有些事儿我还要跟你商量一下呢。放心，假一会儿我帮你给你们局里请，包括小雅同志的也一样。对了，你把这个拿上，防个万一。” 第三百六十三章 目标 老曾伸手从他的外套下掏出一把手枪递了过来。 李恒并没有接那把枪，他拍了一下小丫头背在大衣外的挎包：“用不着拿你的，我媳妇儿这里有，如果真的用上了，我拿着你的枪，到时候你报告都没法写。” “那行，你们有就可以。”老曾把自己的枪拿出来,他也要担责任的，如果枪真的响了确实不好办，但为了李恒两口子的安全，他又不能不拿，毕竟这麻烦是因为他工作不细致招来的，现在人家自己有不需要他的,这让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松了口气。 …… 雪花扔在飘舞，刚走出小院儿往西边走了没几步，李恒就又感觉到有人盯上了他,因为没感觉到特别明显的恶意，说明盯他的这个人此时仅仅是盯梢而已，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所以他没做理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把饭吃了再说。 下了四天的雪，路上的积雪已经有厚厚的一层，每一步走出去都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方小雅就真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不好好走路,总要去踩那没人踩过的地方，时不时的还要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捏成团砸一下李恒，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从她的嘴中发出。 看着笑的那么开心的妻子，他心中不由的对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掺呼进曾处长他们这里边来,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儿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妻子脸上那纯真的笑容了。 一步三滑中,俩人来到了这家据说清朝时就已经有了的卤煮火烧老店。 李恒听人说过，说以前的卤煮其实是五花肉做的，只是后来因为造价太昂贵了，所以才换成了猪内脏，也不知道真假，但如果真的是五花肉做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爱吃。 虽然是吃饭时间，但饭店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就那么小猫三四只，撩开帘子刚一进去，一股浓郁的卤肉味就扑面而来，可能是饿了的缘故，李恒今天竟然还觉得这个味道不错。看书喇 两碗卤煮火烧，一份熘肝尖，总共四两粮票，一块两毛五分钱。 主要是贵在熘肝尖上了，生肝半斤，也就是八两，要六毛五，两碗卤煮才六毛。 该说不说的,这种老字号店做出来的味道确实挺好吃，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这时候的火烧比起几十年以后那个头可要大的多，说一比二绝对不夸张。就这，方小雅也把这一大碗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丫头，其实咱们自己也可以在家做这个吃啊。” 吃饱喝足走出饭店后，李恒想了会儿后说道。 “咦，我是爱吃卤煮，但是肠子可不好收拾，那如果洗不干净能把人恶心死。” 看着一脸嫌弃的小丫头，李恒直接就被逗乐了，刚才唏哩呼噜吃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啊。 不过他说的在家做卤煮，可不是用猪下水做。 “哈哈，我也没说用大肠做啊，用五花肉做不就行了，咱妈做的卤肉那么好吃，做这个肯定没问题。” “那是，我跟你说哥哥，咱妈用来卤肉的卤汁说起来也好几十年了，反正没我的时候都有了。” 提起自己老娘做的卤肉，方小雅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可转瞬她的小脸又垮了下去。 “算了哥哥，还是别让咱妈做了，你回去跟她一说，她肯定又会叨叨我嘴馋。” “没事儿，我就说是我想吃不就好啦，明天早上我再去菜市场找下卖肉的老杜，在他那儿订上一个猪头和几个猪蹄，回来也让咱妈一卤，过年咱家的肉就有了。” “还订啊。”听到自己男人这样说，方小雅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咱家都腌了不少肉啦。” “慢慢吃呗，谁还嫌肉多啊。” 正在说话间，那股被人盯上的感觉再次涌上了李恒的心头。 没完了是，想玩是，那劳资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这种被人盯来盯去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就上火了，本来好好的心情瞬间就消失殆尽。 “丫头，后边有人跟踪，你不要回头，这里离老曾他们那里也就剩一百来米了，等下我去抓那个人，你把包放到身前，枪不用掏出来，但把保险打开，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直接开枪，什么都不用管。” “哥哥，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如果都不行拿就没人行了，放心，你往老曾那里走就行，不要回头。” “好，你注意安全。” 方小雅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我必须要跟你在一起这种话，现在的情况是敌在暗我在明，她如果非要跟着，那就是给自己男人添乱。 “我知道了。” 说完李恒就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声音略微提高说道：“你先过去，我买包烟就回来了。” “好的” 看着方小雅继续往前走了，李恒这才装模作样的看看马路对面，又回头看看刚才走过来的方向，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在找商店一样。 回头的一瞬间他就看到在他身后距离三四十米的地方有个中年男人，头戴棉帽子，身着蓝色棉袄，两只手抱在胸前插在袖子里，脸上还围着一个围巾，微微低着头正缓慢的往这边走着，也看不清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他似乎没有想到李恒会回头，正在走路的动作微微一顿，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街上行人多的话，他稍稍停的那一下还真不容易发现，可因为天气缘故，路上压根就没多少人，再加上李恒本就是刻意观察，立马就发现了。 不过他没有动，而是就站在那里等着那个男人过来。 短短三四十米的距离，即便走的再慢，不到一分钟，那个男人还是走了过来，就再俩人正要相错而过的时候，李恒忽然抬手揽住了这个男人的肩膀。 “不要跟我废话，把嘴闭紧，跟我走。” 那个男的偏过头刚准备说什么呢，就感觉到腰间被顶上了什么东西，紧跟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棉袄被撩了起来，插在后腰上的枪同时也被自己盯的这个目标给拿走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又一个 瞬间，这个男人的脸色就变的苍白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跟踪过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在这人手里栽了跟头。 “兄弟……” “我说了，把嘴巴闭紧，不要逼我在这里对你动手。” 李恒是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他现在脑袋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今天必须在这个家伙身上泄泄心头的那股怒火，可怜这个被抓住的家伙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 这会儿他也不是不想反抗，可肩膀上搭着的那只手上的力量非常清晰的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他只能是乖乖的被推着往前走。 此时方小雅已经走到了老曾他们那个临时的办公地点。 “曾处长，李恒发现了一个跟踪我们的人，他让我先回来，他去抓那个人了，就在西边不远我俩才分开的。” 正在一楼吃饭的几个人扔下手中的碗筷就往出走，包括老曾，这要是真的让人在他这里出点事儿，别人不知道，但李恒那个老领导绝对能把他的皮给扒了。 方小雅也跟在几个人的身后，他们刚走出院门，就看到李恒已经揽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俩人走路那架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似的。 看到院子里跑出来的众人,李恒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进去，他揽着刚抓的这个人跟在后面也拐进了院子，刚进去,就在老曾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爆发了。 先是搭在那人肩膀上的右手把那人往前推了一下，就在那人刚往前走了几步，他抬起腿就是一脚踹到这人的后腰处。 “啊……” 扑倒在地上的这家伙惊叫声刚刚出口,就又被抓住衣服提溜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眼前就是一黑，脸上结结实实的就挨了两拳，打的他眼冒金星。 一旁那几个人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刚准备上来阻拦李恒呢，老曾就张开胳膊拦住了他们。 别说李恒，他现在心里也是一股没处发泄的怒火，因为纪律的关系，他不好对那些人动手，现在既然有个人代劳了，他看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手下去拦，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反正人又不是他们抓的。 而方小雅呢，经过上次抓唐志飞，她已经有免疫力了，现在自己男人打的是敌人，又不是自己人，她就站在那里咔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起。 从进院子，到被打的满脸血软倒在地上,仅仅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李恒拍了拍手，随手把刚从这家伙身上摸出来的枪，丢给了六组组长徐立。 “老徐，接着。” 徐立愣愣的看着接到手中的枪，又抬头看向李恒：“这是……” “这家伙的，我刚才拿到手的时候保险是开的，子弹也上膛了。”李恒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脸鲜血的那个家伙。 “你们审一下，刚才我跟我爱人出去的时候就有一个人跟踪，当时我懒得搭理就没管，不知道是不是他。” 徐立扭头看了一眼领导，见他没什么其他反应，就挥了挥手：“带上二楼。” “李主任，我们之前抓回来那个张建平，也就是您早上说的在我们单位斜对面楼上盯梢的那个人，他已经交代了，说他只是负责盯我们单位出来进去的人，并画像，不是刻意针对某一个人的，他也没有接到别的任务。当然，我们仍然继续再审，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嗯”李恒不在意的点点头。 “行了李老弟，先进房子休息会儿，人你也打了，该消消气了。”老曾这时开口了，邀请李恒进屋里说话。 方小雅走了过来，戴着棉手套的手拉住了自己男人的左手，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看着自己媳妇儿，李恒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拍了拍她抓住自己左手的手，跟着一起往屋里走去。 “曾处长，你们要改变一下审讯的方法了，就像那唐志飞，抓住都快两个月了，一点效果没有，还让他牵着鼻子走。他们这类人不是那些普通的犯罪分子，我觉得有时候没有必要太过看重那些制度。” 老曾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想，但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最烦你们的就是这点，该讲制度的时候不讲，就像公安，不该讲制度的时候又乱讲，怎么我感觉你们都分不清里外呢。” 他这话说的方小雅跟老曾都侧目不已，可俩人又都没办法辩解，人家说的没错啊，他们自己也觉得不对，可这种情形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吗？ “咳咳……老弟啊，我只是四九城行动处的处长，有很多事情我无力改变。”老曾摊开双手非常无奈的说道。 “对了，那个唐志飞刚才被我弄回来了，现在就在二楼，你要不要再去见见这位老朋友，等会儿我就打算把他直接送到总部去关押，以后再想见估计就没可能了。” 这次轮到李恒发愣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说话语重心长的曾处长，有些奇怪他怎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不过也没问什么，只是抬手拍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方小雅的腿，然后就站了起来。 “还在刚才那间屋子？” “对” “丫头你先坐着，我上去再看望一下那位老朋友。” “哥哥，你下手轻点，别把血都搞到衣服上。” “噗嗤”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的老曾，直接就喷了出去。 “咳咳……方小雅同志，莪只是让李恒上去跟老朋友叙叙旧而已。” “啊，那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啦曾处长误会你了。” “呃……哈哈，没事儿没事儿。” 李恒已经忍着笑走上了楼梯，还有几位呆在一楼的老曾手下也在辛苦的忍着，不敢让自己笑出声来。 仍然是二楼那间屋子，仍然被固定在那把特殊的椅子上，看到他进来，本来看管唐志飞的俩人非常有默契的走了出去，屋里又一次只剩下了这俩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审讯 看到李恒再次进来，唐志飞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一抹疑惑的表情。 他没想到，这个家伙怎么又来了。 “李恒？你怎么又来了？” “来看看你，等会儿你就要被送到部队里面去了，再不看一眼的话，可能就机会见到你了，你毕竟是我抓住的嘛。” “部队？” 唐志飞还纳闷呢,不是都安排人把自己送走了，怎么到半路又给送回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此时得知了原因，他的脸色迅速变的铁青。 “呵呵”李恒轻笑着走到唐志飞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还给自己点了根烟。 “如意算盘没打响，失算了,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傻,有机会不先想着怎么出去，还在这里做春秋大梦，想借此机会玩个大翻盘。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这里还是双庆吗？你以为现在还是民国吗？唐志飞，你的脑子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糊涂掉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不过有件事儿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不是他们的人，现在我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他们的人都退了出去，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唐志飞,你在双庆当了那么多年站长,那些审讯的技巧我相信你比我懂，我这人，不会玩那些什么虚的,也不打算跟你慢慢磨嘴皮子，给个痛快话,我问你答，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从拔指甲开始,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我，交代还是不交代？” “你……”唐志飞本来铁青的脸唰的一下又变成了惨白，他可太了解那些手段了。 正是因为了解，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熬过去。 “李恒，你们是有纪律的。” “没错，确实有纪律，但我不是说了么，我不是他们的人，他们的纪律还管不到我头上来，而且，我现在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我还会在乎纪律？你想多了？如果我真的在乎纪律的话，那天去抓你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好了，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废话，先跟我说说，你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负责跟你联络的那个人是谁？我警告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你应该清楚,我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不是专业搞你们这行的,莪没有那么好耐性，你现在只需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再敢废话一个字，你就做好吃苦的准备。”看书溂 “你……” 唐志飞的嘴里刚冒出来了一个字，李恒抬手就把还没抽完的烟按在了他被固定在小桌板上的手背上。 “啊……” 烟头表面的温度有二三百，中心温度更是高达七八百，就这样被放在唐志飞的手背上，还没有捻灭，那股酸爽劲，啧啧…… 这次只能算是一次警告，放了不到十秒钟，李恒就拿了起来，看着面目狰狞的唐志飞，他又笑了笑。 “不会我的唐大站长，这才哪到哪儿啊，你怎么就这幅模样了，我如果把你全身都点一遍，你还怎么坚持？”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看那样子好像还真打算去慢慢点呢。 “李恒，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说。” “要说就快点说，不要跟我讲别的废话。” “我可以交代，但你们总要给我个承诺。” “承诺？你想要什么承诺？放了你吗？你再做什么春秋大梦。” “不不不，我没指望你们能放了我，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讲” “我知道你们在我们那边也有人，我希望你们能把我老婆和孩子接过来，只要见到人，我保证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交代了。 你也不要再想着在我身上动刑，我确实承受不住，但现在就算是说，那也是真假参半，到时候你们还要费力甄别，搞不好还要付出更大的精力。” 李恒知道，这家伙这点说的没错，就像是那个李天成，他交代的够多了，可同样也是真真假假，让老曾他们处忙活了半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甄别出来呢。 “姓唐的，不要跟我说这些虚的，跟我们提条件可以，我们应下来你的条件也可以，但总要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说，你被抓起来之后跟你接头的那个人是谁？” “确实是你们内部的人没错，但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动他，他是负责联系的人，非常关键，如果被你们抓起来了，他负责联系的那些上上下下的人立刻就能知道，说不定那些人就会提前发动他们的一些计划，到时候你们肯定会损失惨重。” “这些我们自己判断，用不着你来教，你只需要说出来这个人是谁就可以了。” 听到李恒这样说，唐志飞显的有些犹豫，嘴巴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可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见他这幅模样，已经站起来的李恒彻底失去耐心了：“好话歹话我都跟你说了，你还在这里试探我的底线，你是不是觉得随便抛出来一个什么计划，我就得把你像佛像一样供起来啊，唐志飞，你真的想多了。 我知道你们当年撤走的时候，在四九城也好，在其他重要城市也好，确实留下来了不少人，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有很多人其实你们也联系不上了，即便是现在还愿意为你们做事儿的，我也不相信他们就敢大鸣大放的做些什么。 所以，即便你们确实有什么针对性的计划，那也是偷偷来的，我们还有时间去调查，别忘了，就算你们的人在暗，那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们一个通知下到各个居委会去，从今天开始人盯人，虽然麻烦了点，人力物力耗费的大了点，你觉得你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隐藏多久？” 其实李恒说的是一种最完美的状态，事实上是确实有不少当年遗留下来的人就隐藏在老百姓中，真的想追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否则单纯只是浪费一点人力物力，上边早就下大力气把那些人全部刨出来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唐志飞这会儿脑袋里正乱着呢，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李恒说的那番话中的漏洞。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交代 唐志飞死死的盯着李恒看了片刻后惨然一笑，缓缓说道：“跟我联系的那个人他原本的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现在的名字叫常保民。” 这个名字听在李恒的耳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在隔壁可就不同了，这个名字一出来，就如同一颗手雷扔在了这边一样，炸的隔壁屋子里这些人一个个都呆若木鸡，老曾更是脸色大变，直呼不可能，直接起身就来到了这边。 “唐志飞，你说跟你联系的那个人叫什么？”一进门，老曾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呵呵，常保民啊，怎么了？不敢相信是吗？可事实就是这样，跟我联系的人就是他，而且是在我被抓进去的第一天就主动跟我联系了。” 此时的老曾就像是被人从后边用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脑袋一般，本来笔直的身体，忽然左右摇晃了几下。 这种情形看在李恒眼中，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常保民在老曾那里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看书喇 不过，这只是唐志飞的一家之言，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他们去甄别呢。 他走过去拍了两下老曾的肩膀，然后转过头看着唐志飞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通过一个手势跟我联系上的。” “一个手势？” “没错，这么说，这个手势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我们的齐五局长。那是我们局还没有成立之前，春风主任亲自交待的一个手势，凭借这个可以联系上他早年间派出去的一些高级卧底。” “也就是说，现在知道这个手势的人，最起码都是当年的一些老人了？” “是的，据我所知，知道这个手势并且现在还活着的，应该不到二十个人，当然了，我指的是我所了解的，至于春风主任当年到底派了多少人到贵方来，那时候我人微言轻，这属于高级机密，我就不清楚了。” 唐志飞的话，也解了李恒和老曾心中的最后一丝疑问。 那就是常保民为什么不跟其他被抓紧来的人联系，却单单跟唐志飞联系。 要知道，这个常保民可是老曾手下看守组的组长，所有被抓的嫌犯可以说都要过他的手。 老曾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之所以反应这么大，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常保民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跟他从南泥湾一起走出来的人之一。 多少年的战友情了，今天突然告诉他这人是敌方派过来的卧底，这无论搁谁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 想来这个常保民不是没有跟其他嫌犯联系，他肯定也对那些人打过这个手势。 可惜，那些人并不知道那个手势，见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的跟那些人联系，因为一不小心他就会暴露。 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了解那个手势的唐志飞，他们才就这样联系上了。 “你刚才说他们有一个计划，是什么计划？” “李恒，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让我表现一下诚意，我已经说出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接下来是不是也该给我看看你们的诚意了。 从现在开始，到见到我妻子跟儿子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你要想对我动刑就来，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肯定扛不住，但到时候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你们就自己判断去。” “对了唐志飞……”这时候老曾忽然开口了：“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你刚才说的齐五局长已经因病身故了。” “他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从他查出来得了癌症后，虽然还顶着一个局长的名头，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莪这次过来也不是他派来的。”听到局长死了，唐志飞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确实不在意这个人的死活。 “呼……”老曾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唐志飞，把你妻子和孩子的名字告诉我，以及她们的居住地址，越详细越好，另外，你还要交给我一个能取信于你妻子的信物，否则，我就算派人找到她们了，也不见得你妻子就会相信我们的话而跟我们走。” “这是当然，我妻子叫……她们住在……” 这次唐志飞回答的那叫一个痛快，没有打丝毫磕绊。 “至于信物……当时你们搜走我身上的物品中，有一枚蓝宝石戒指，把那个宝石取下来，见到人后你们只要出示一下扣下来宝石后的戒指，我妻子看到了就肯定会相信你们，这是我跟她的约定。” “你确定要让我们把人带到这里来吗？” “对，说句实话，我有罪我认，但我也相信你们不会对她们母子动手。” “唐志飞，把你妻子和孩子接过来可以，但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儿，最起码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你刚才所说的那个计划……” “放心曾处长，他们所执行的那个计划目前才是起步阶段，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但从现在开始算起，超过四个月，我可就说不准了。” “四个月？”老曾听完他说的这个时间节点，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四个月以后会有什么？ 那些人要搞破坏，肯定不会随便乱来，再过几天就到五七年了，也就是说最晚不能超过五七年四月份，可五月会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李恒也在思索着这个时间，五七年五月，不对，应该是五七年四月以后他们的计划应该就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都能发动。 可四月以后会发生什么啊？ 嘶……我怎么就没好好学现代史呢当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老曾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放弃了。 “没了，我刚才说过，从现在开始到见到我妻子和孩子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了，或者你非要我说的话也可以，我不想受罪，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 看他这副模样，老曾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那些真真假假的口供，他不想再听了，他也没有那么多人去对这些口供一一甄别，那样的话更浪费时间。 第三百六十七章 离开 “走李主任，不用再问了。”老曾拉开屋门，转身走了出去。 李恒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紧盯着唐志飞又看了一会儿后，这才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走出去后，坐在那里的唐志飞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这个寒冷的冬日,他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就连身上贴身的衣服感觉都已经湿透了。 这个李恒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尤其是刚才临走前盯着他看的那几秒钟，那个目光不带一丁点的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块死肉般，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来气了，差点就要主动开口交代。 经过这几年的养尊处优，他实在是吃不了那些苦了，刚才就只是被烫了一下手背，他甚至都想去死。 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之际，“咚”一声，门又被推开了，那个在他眼中如同恶魔般的李恒再次出现在门口。 “对了唐志飞，刚才忘记问你了，你知不知道准备对我动手的人是谁？”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常保民只是让我想办法把抓住我的那个人钓出来，至于钓出来之后他要做什么,或者说他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并不清楚，我们能说话的机会并不多。” 这个问题唐志飞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犯不着去隐瞒什么。 “好，谢谢你的配合。”听完他的解释,李恒点点头重新关上了门。 从屋里出来后的老曾已经开始布置甄别常保民的任务了。 虽然他不想相信唐志飞的话,但事已至此,就必须要给行动处的所有同仁一个交待。 他也需要一个答案。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早些年就被派来的卧底，那说实话，他心里其实还能好受点。 “曾处长,你这里有没有常保民的照片？” 老曾刚跟王光运交待完一些事儿，李恒就开口问道。 “李老弟，这件事儿能不能让我们自己处理？” “当然，他是你们的人，本来就是你们自己处理，但是……你别忘了，他很有可能想要了我的命。 唐志飞要见我，是经过他授意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把我引出来，为什么要把我引出来，除了想杀我，我再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所以，我最起码得知道这个想杀我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万一他打算亲自动手，我也不至于跟这个人面对面了还不认识。 另外我多嘴问一句啊，这个常保民不知道是谁抓了唐志飞吗？”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他只是看守组的组长，行动组这边的事情并不会跟他通报。” “那就难怪了，看的出来他很谨慎,并没有去到处打听，而是用了这个最笨的方法来把我引出来。” 这件事儿对老曾的打击非常大，仅仅就这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像是老了好几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跟早上那会儿不一样了。 “李主任，你放心，如果常保民真是那个内鬼，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对李恒也充满了内疚，说到底是他的人出了问题，从而把别人给带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知人知面不知心，曾处长也不用过于自责，这件事儿谁也不想的。行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跟我爱人先过去，后续有什么问题还需要我帮忙的随时知会我就可以。” “莪派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曾处，你这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和小雅我们俩也没什么事儿，溜达着从那边胡同里穿过去就行。 对了，还要麻烦你给她们局打个招呼，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完之前，让她先干着内勤。” “这个你放心，刚才我已经跟分局的老冯说过这个问题了。” “谢谢” “那你呢？用不用我跟你的上级那里打个招呼？” “我这里没什么。”李恒笑着摆摆手：“不用管我，我的自由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高的。” “那行”老曾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老弟，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你，你可以出手抓住他，就像刚才那样，但最好不要把人给那啥了，要不然事后很多东西说不清。” “呵呵，我知道了曾处，我不会轻易把自己装进去的。” 跟二组组长王光运，六组组长徐立打完招呼后，李恒在老曾的陪同下，来到一楼，接上正无聊的直打瞌睡的方小雅，走出了这栋小洋楼。 “哥哥，现在没事儿了吗？” “还不好说，刚才抓的那个人他们正审着呢，那人大概率是盯着老曾的人过来的，后来又盯咱俩，估计只是因为咱俩正好出来了而已。 对了丫头，老曾已经跟冯局打过招呼了，这段时间你先上内勤，尽量不要出你们局的院子，中午吃饭我过来，下午下班你在办公室等着我来接你。” “好的哥哥，刚好，我手头那个煤气中毒的案子已经移交到法院了，现在手上也没别的案子。”方小雅很听话的答应了下来，没有想着非要逞能。 “煤气中毒？哦，我想起来了，是那对母子，怎么这么长时间？” “没办法啊！”方小雅无奈的说道：“等市局的法医尸检呢，这么大的四九城就那么几个法医。”看书喇 现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法医这个专业，市局那几个法医还都是临床医生转过来的，其中还有两个还是兼职，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他们还要在医院上班。 这也就造成了尸检进行的缓慢无比，一两个月能处理完其实已经不算慢了，还有时间更长的。 这还是办案人员打申请了的，更有嫌慢的，压根就不打这个尸检的申请，只要别的证据大差不差就行，例如那些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到底是怎么死的。 其结果嘛……一言难尽。 “那男的为什么要杀她他媳妇儿跟儿子？” “还能为什么，他经常去津市出差，每次一住就是一个星期十天的，跟他经常住的那个招待所的服务员钻到一起去了，呸……这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那他实在不想过了就离婚呗。” “害怕别人说闲话啊。” 第三百六十八章 兄弟 是了，这年头想离婚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一句夫妻感情破裂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组织上都会找你谈话的。 尤其是有工作单位的，如果非要强行离，那就等着别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 想来那个男人也是因为这个才出此下策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不能是杀人的理由，更别提还把自己的孩子给杀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那个男人可以说已经完全没有人性了,枪毙都是便宜他了。 一个好端端的家，就因为大哥管不住小弟，就这样……哎，人性啊！ “那刚好，既然手头没有别的案子，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干干内勤，没事儿了多看我给你写的那些东西，就当是学习。” “知道啦哥哥,你一天出来进去的也要注意安全啊。”说到这里方小雅扭头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没人，便压低声音问道：“你那把枪还在不？” “当然在，怎么啦？” “没事儿，在我就能放心点，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都藏在哪里。”说着方小雅偏过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男人。 “我肯定要藏好啊，那毕竟是以前在战场上弄到的，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反正不管怎么着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向媳妇儿大人保证……” “讨厌啊，你这人怎么没个正行,大马路上呢,你瞎说什么。” “呵呵，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开开玩笑么。” “哼～” 迎接李恒的自然是自己媳妇儿那漂亮的白眼。 …… 迎着空中飘落的雪花，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俩人在东四分局门口分开了。 这一路走来李恒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可直到他走进百货商店的大门，也没感觉到有人跟踪，这也让他又有些烦躁。 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时时刻刻提高警惕，神经崩的太紧，总有崩断的那一天。 他同样也不例外，这也是为什么战场上总会让前线的战斗部队撤下来休整，一个是为了补充后勤以及兵源，最重要的就是让士兵那紧张的神经能够缓解一下，否则长时间在紧张的环境下，迟早会出问题。 进到院子里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办公室，而是站在门卫室的屋檐下看着大门外边。 百货商店大门口，最不缺的就是人，这里是目前整个四九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没有之一。 想靠着就这样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什么可疑目标。 “主任……” 郭孝坤的眼里李恒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看到他出去大半天终于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孝坤啊，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电话？” “都是各单位采购过年物资的电话，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市局的李副局长和曹主任，在早上快下班的时候一前一后都打来了个电话。 李副局长是帮七小说话呢，好像他的大孙子就在七小上学呢，曹主任是帮淀海监委说的，我给昌明主任都打过招呼了。” “好” “主任，今天中午我倒是碰到了一件事儿有些奇怪。” “什么事儿？” “就是中午吃完饭那会儿，我在门口溜达，刚好碰到北边烤鸭店的陈经理，他跟我说早上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有位在他们店里吃饭的客人，跟服务员打听您。” “打听我？”刚开始还没在意的李恒，听到这里就是一愣，这是找过来了？但怎么会跑到烤鸭店去打听呢？ “具体都打听的什么？” “据陈经理说其实什么都没打听到，他问的那个服务员恰好是这个月才安排过来上班的临时工，压根就不认识您，听他问百货商店的主任，说让他自己过来打听，然后就再没说别的了。” “烤鸭店的陈经理，是叫陈福生是？” “对，陈福生。” “行，我过去看看。”他打算过去见见那个服务员，看看还能记得那人的长相不。 “主任，用不用我陪您一起去。” “没事儿，你忙你的。” “好的，那我就先上去了。” “哥……” 刚往大门口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麻子的叫声。 “我看你不是刚回来么，怎么又出去啊？” “我到北边烤鸭店去一下，你这会儿没啥事儿？” “没事儿，今天再不用出去了，要不然下一趟回来还不定到几点了。” “嗯，那跟我走。” “哎，好的。郭哥，麻烦你给我们队长说一声，我跟主任出去一下。” “去，我跟李队长说。” …… “哥，你有心事。” 走出大门后，麻子直接就问道。 “碰到了一点麻烦事儿，是这样的麻子，今天早上老曾过来找我……” 李恒没隐瞒，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跟王明利讲了一遍。 “哥，这么大的事儿，是不是我不问你都不打算告诉我？” 麻子说这话时语气中带了一丝恼火。 “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我如果真的不打算告诉你，能让你陪莪一起过去见见那个服务员吗？” “不说这个了，让我去保护嫂子。” “你嫂子那边暂时安全。”李恒摆了摆手：“给她安排的这段时间上内勤，我叮嘱过她，白天没事儿不要出分局大门，问题应该不大，你过去总不可能呆到人家办公室去。” “那这两天晚上我住到你家去，万一真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免得被人调虎离山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李恒想了想后点头说道：“可以，那这段时间你下午下班就跟我一起走，反正我那里房子多。” “呵，我看那位曾处长以后还怎么在你面前嘚瑟，自己的老巢都差点被人端了。” “唉，他也够郁闷的，今天唐志飞说出来那个名字后，我看他冲进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 “肯定了，按哥你刚才说的跟了他二十年的弟兄，竟然是那边派过来的人，搁谁谁不郁闷啊，不过我不是听说他们单位的审查十分严格么，怎么还会出这种问题的？” “那个年代再严又能严到哪里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打听 俩人说着老曾那边的事情，没几分钟就走到了烤鸭店的门口，麻子刚快走几步准备撩帘子呢，里边就走出来了一个人。 出来那人看到门口这俩人先是一愣，紧跟着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哎呀，李主任，您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们店来。” “陈经理你好，打扰了。我听孝坤说早上有人在你这里打听我，就想着过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啊？那人没去你们那里吗？” “就是因为没见谁过去，所以我才过来看看的。” “嗐，你看我，怎么把贵客给拦到外面了，李主任，快请进快请进。” “陈经理，我看你这是准备出去啊？没打扰你？” “没有没有，我就是准备到你们商店去买包烟。” “陈经理，我这里有一包还没拆开的大前门，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抽着。” “呃……”陈经理看着递烟过来的麻子愣了一下，他扭过头看着李恒有些迟疑的问道：“李主任，这位是？” “哦，陈经理，这是我兄弟，叫王明利，在我们车队开车，都是自己人，反正你要去买烟，这包烟你就先拿着。” “那我就不客气啦，王兄弟，这是七毛五，你收着。” “行” “来来来，李主任，抽根烟，您先坐，我到后边叫早上招呼那位客人的服务员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她说了一嘴。” “行，麻烦你了陈经理。” “您别跟我客气。小张，给李主任和王兄弟倒杯水。” 这个不迟不早的点，饭店其实跟下班了没什么两样，虽然门开着，但即便是来客人了也不接待，得等到下午五点才重新营业。 大堂就只留了一个陈经理刚叫的那个小张，很快她就端了两杯水过来，也不知道是不爱说话还是怎么滴，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扭头就又跑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趴那休息去了。 去后边叫人的陈经理，没几分钟就带了一位看上去就十七八岁的姑娘过来。 “李主任，就是她早上招呼的那位客人，她叫刘红，这个月刚来我们店，不认识您，听那人问的是百货商店的主任，就直接说让他去商店打听，她不认识。” “刘红，这位就是百货商店的李主任，记好了，咱们都是商务系统的。” “刘红同志你好，请坐。”李恒发现这个小姑娘好像很紧张，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衣角，连忙笑着说道。 “李主任好。”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没有。”刘红连忙摆了摆手。 “刘红同志，早上跟你打听我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你注意没主意他有多高。” “嗯……跟这位同志的个子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刘红抬手指了一下站在李恒身后的麻子。 “你能听出来他说话的口音是哪里的吗？” “我觉得好像是北河那边的口音，反正不是咱四九城的。” “你能听出来北河口音？” “能啊，跟我家住一个院儿的李大妈就是北河人，我感觉今早那人说话的口音跟李大妈就差不多。” “那你还能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长什么样？”说到这里，刘红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努力往上翻着，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嗯……李主任，我也说不好那人具体长什么样，就是感觉，就是感觉……” “你是不是想说那人的样貌就在你的脑海里，但你说不出来？就是很普通那种。” “对对对，就是的，非常普通，他进来的时候带着一顶棉帽子，坐下来把帽子卸了后，头发就跟您的头发长短差不多，至于别的我就说不好了。对了李主任，他吃饭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一眼，他是左撇子，而且左手有六根手指头。” “你确定？” “我确定，莪也是左撇子，平时就用左手吃饭，因为用左手吃饭的人不多，所以每次看到左撇子我都会多看两眼。 当时看到他左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呢，就多看了几眼。” 说到这里刘红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指着小指头旁边说道：“他多的那根手指头就长在这里。” “谢谢你了刘红同志。” “您不用客气李主任。” “陈经理，打扰你们了，我先过去了，没事儿了到我那里喝茶。” “哎呀李主任，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没事儿了我肯定过去。” “正好来你这里了，下午给做只烤鸭，把肉片好，鸭架我自己带回去熬汤，饼子多来两份，等六点我这个兄弟过来取。” “没问题。” “麻子，你看还要什么？” “啊？够了哥。” “够什么够，还有我老丈人跟丈母娘呢。”看书溂 “那……那再来个锅包肉跟滑溜里脊。” 好家伙，全是硬菜，听的陈经理都直咧嘴。 “行，陈经理，就这些，你算一下多少钱，我把钱先给你。” “好嘞，烤鸭八块，嗯……李主任，葱和酱料要几份？” “五份” “葱酱料五份一块钱，您看饼要几两？” “饼来一斤。” “饼一斤八毛。锅包肉一块，滑溜里脊九毛五，一共是十一块七毛五，粮票半斤。” “成”李恒伸手从口袋里把钱和粮票掏出来，数清后递给了陈经理。 “刚好，等会儿王兄弟来的时候，记得把饭盒带上。” “知道了陈经理。” …… “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四九城人可不少，想找一个左手有六根手指头的人不好找。” 从烤鸭店出来，走在回单位的路上，麻子轻声问道。 “交给老曾就行了，他给我招惹过来的麻烦，让他去处理。” “等会儿回去我跟马三也说一声，让他给下面那些兄弟打个招呼，都帮着找找。” “嗯，还是老规矩，让他们注意着点就成，这人应该也不是个善茬，别把谁给陷进去了。” “我懂，马三的那些兄弟都滑着呢。” “呼……”李恒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现在算是有点眉目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第三百七十章 想通 公历五七年一月一日，星期二，元旦，放假一天。 早上难得李恒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都快八点钟了。 等他穿好衣服走出屋门，麻子正一个人闲的无聊蹲在他住的东厢房屋檐下数蚂蚁玩呢。 “哥，你起来了。”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今天又没啥事儿。” “习惯了，每天早上到六点来钟就睡不着了，哥，方叔刚才过来送了些包子，让咱们早上吃，我放到厨房了。” “你没吃？” “我吃了俩,方婶蒸的这个油渣包子真好吃。” “你吃了就行,你嫂子还睡着没起来呢，等她起来了我俩一起吃。” “小白,过来。” 看着蹲坐在李恒腿边的小白，麻子拍了拍手叫道。 老样子，小白压根就不搭理他，别看他在这边住几天了，可不管是叫也好，还是喂吃的，小白跟本就不拿眼瞅他，可麻子还是天天乐此不疲的要逗一下。 用他的话说就是,万一哪天就成功了呢？ “哥,你咋把狗教成这样的，除了你跟我嫂子谁都不搭理。” 麻子终于有些泄气了，不满的问道。 “我哪儿教过它，这狗天生的就聪明。”李恒笑着伸手给小白抓了抓下巴，给这家伙舒服的眼睛都眯上了。 小白已经七八个月了，可能是伙食好的原因,又高又壮，配上它黑黢黢的毛发，站在那里哪怕不呜呜都够吓人的。 “去，看看鸡下蛋没。” 抓了几下下巴后，李恒拍拍它的头，命令道。 接到命令，小白噌噌的就跑到了倒座房门口，俩前爪搭在门上，稍一用劲就把门推开了，进去后没一分钟又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鸡蛋。 前两天小白第一次叼鸡蛋，劲没用好，噗嗤一下就把鸡蛋给咬碎了。 可能是担心方小雅收拾它，整整一天都乖乖的趴在窝里，除了喝水，再连窝都不出了，就连饭都不吃。 早上方小雅不知道，等下午下班回来后才发现它竟然都不从窝里出来欢迎她了，当时还以为狗生病了，后来听李恒说起了早上的事儿，给她乐的够呛。 然后过去安慰了半天,小白这才重新从窝里出来。 然后第二天再去取鸡蛋，就没咬碎过了。 小白叼着鸡蛋放到李恒的手中，扭身又往倒座房跑去。 “嘿，稀罕了，今天竟然下两个蛋。” 从下雪那天起，因为气温骤降，那俩小母鸡就跟商量好似的，今天你下，明天我下的排起了班，甚至还有一天俩都不下，没想到今天竟然一只下了一个。 果不其然，很快小白就又叼着一个鸡蛋从屋里跑了出来，交到李恒手上后，它一屁股坐在那里吐着舌头，就像一个等待家长表扬的小孩子搬。 麻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越看越心动。 “哥，你说我回头找明霞主任要只狗，她能给我不？” “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不能给你？” 蹲在那里的李恒把手中的鸡蛋随手放到脚边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丢了一根过去，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继续说道：“你提前跟她打个招呼，等她家狗再生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留，她每年都要送出去几只，给谁不是给。 不过我说啊麻子，你小子可要想好喽，别一时心热，这玩意好歹是条生命，养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每天要干的事儿可不少，尤其是它还小的时候，你别自己还养不好呢，还想着去祸祸人家小狗，让人家跟着你受罪。” “嘿，哥你这话说的。”麻子听的是满脑门子黑线：“我怎么就养不好自己了？” 李恒也懒的多说他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都是二十来岁的成人了，自己有自己的活法，他也只是被叫声哥而已，又不是亲哥，就算是亲哥也不能直接插手别人的生活。 这小子现在一天天的就是跟马三跛子那些人混在一起，一来二去的都快成那些人的老大了。 不过怎么说呢……其实还是他把人家麻子推过去的，也幸好这些人只是搞搞各种票赚些钱，算是游走在灰色地带，并没有干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儿。 “麻子，这几天马三那帮子兄弟，没有打听到那个六指有关的信息吗？” “昨个下午我还问了下，没什么特别的信息。”提起这个麻子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他缓缓的摇摇头说道：“感觉好像这个人就不存在一样，按理说长六根指头应该算是很明显的一个特征了，哥，你说该不会是那个服务员看错了？”看书溂 “应该不会是看错了，不过这几天不管是你这边还是老曾那边都没有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我倒是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刻意伪装的。” “刻意伪装？哥，你的意思是他其实压根就不是六指，那根多余的指头是他弄了个假的，为的就是误导别人？” “对，四九城说小不小，但其实说大也不大，这都四五天了，白的黑的双管齐下，那么明显的一个标记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伪装的六指。” “那照这样说的话，他北河口音也很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不是不可能啊，不过也奇怪，从那天过后这几天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恒的语气中都带了一丝丝的不耐烦。 不过也确实挺让人窝火的，每天都得提高警惕，防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射出来的子弹，天天这样下去，谁能受得了。 心中的那丝不耐烦刚冒出来就被李恒给压了下去，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这可能就是敌人的意图，为的就是让他烦躁让他紧张。 那天突然冒出来的那个打听他消息的人，应该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麻子，明天上班后你跟马三说，让他的兄弟们不用去打听这个人了。” 恢复冷静的李恒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决定不再做那些无用功。 “怎么了哥？为什么不找了？” “那家伙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暴露，为的就是让我心中没底。” 第三百七十一章 邻居 “故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麻子表示自己没听懂。 “你看啊麻子，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谁，还用得着去刻意找人打听吗？还是找一个看上去毫不相干，但又距离咱们单位那么近的人打听，这不就是明摆着想我知道。 知道了以后我是不是会紧张，然后就会提高警惕崩紧神经，这种情形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的话怎么办，说不定他此刻就正在哪里猫着，看咱们着急呢。”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听懂是听懂了，但这种问题好像有点无解，毕竟敌在暗我在明，以目前的状态来说,好像只能是这样被动防守。 李恒也有些头疼，想明白是一回事,接下来该怎么去应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的彻底不管了吗？那肯定不行。但就这样一直紧张下去,迟早有一天他得崩溃。 一时之间俩人都沉默了下来，听着胡同里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小孩子的笑闹声，大人的呼喊声。看书溂 “哥哥，麻子，你俩蹲这儿干嘛呢？怎么都不说话？” 睡够了方小雅终于起来了，撩起棉门帘刚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诡异的一幕,两个大男人一人蹲一边,却又没人说话，搞的她出来前还以为外边没人呢。 “起来了啊丫头，我俩正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天天这么神经兮兮的，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得把人给弄疯了。 对了，麻子说咱爸刚才过来给送的包子,在厨房放着呢,他已经吃过了。” “哦，你洗漱了没？我去把包子热上。” “还没呢,你先洗。” “哥、嫂子，你俩先收拾，我出去溜达一圈，顺便也想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行，你去，别溜达太远。” “知道了嫂子。” “小白，你出去不？去的话跟他一起去。” “汪……”本来一直乖乖蹲坐在李恒面前的小白叫了一声，然后走过去噌噌小丫头的腿，转身进屋去了，好像害怕把它强行拉走一样。 “得，你自己去。” “我想它也不能跟我一起出门。”蹲在那里的麻子笑着站了起来，跟李恒和方小雅打了招呼，转身自己往大门走去。 “哥哥，要不然从明天开始，中午还是我过你那边去吃饭，看看能不能把那个人引出来。” 刚站起准备去洗漱的李恒扭头看向自己媳妇儿，眼神冷嗖嗖的,小丫头见状吐了下舌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别啊哥哥,我开玩笑的，我再不出这种馊主意了。” 说完后她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考虑一下的，就像你说的，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提心吊胆下去？干脆是这，让麻子中午过去接我，你别出面。 中午我还是跟之前一样，和欣怡一起过来，让麻子距离我俩稍微远点，这样真的说不定能把那家伙给引出来，有麻子在，我还有枪，你应该能放心点？” 方小雅说的不失为一种办法，李恒听完后有些沉默。 确实哈，天天这样提着心这几天还问题不大，但总这样下去的话，不说别人了，隔壁方爸方妈都已经开始怀疑了。 总不能让二老也跟着操心。 “你说的这个倒也是个办法，等会儿麻子回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嗯，哥哥你洗去，我先上厕所，你给我把冲厕所的水接好。” “行” 气温原因，厕所的上水管道已经被冻住了，根本就放不出水来，外边院子里水池台的管道，因为提前包裹了废旧棉被，还能好点，没有被彻底冻死，就算被冻住了也问题不大，点个火堆烤烤就行。 厕所的管道他们就懒的烤了，大不了从外边水池台用盆接水进去冲就行。 住在这种院子这就是每户都没法逃避的一个问题，每年到冬天都会碰到。 几乎天天早上都有院子要生火烤管子。 李恒还考虑过给家里装个锅炉，这样子的话，不说给家里能接暖气，平时洗漱啥的都能用到热水，还能搁家洗澡，方便了不少。 可惜，锅炉厂压根就没有小号的锅炉，全都是那种大的，而且现在也根本就没有民用的，都是工业用锅炉。 也是哈，这会儿正是发展工业的时候，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是全力保障工业用途的，民用的东西，只要不是生活必须品，暂时都不会考虑。 现在就算是造出来民用的锅炉也暂时没地方用，家属院都少的可怜，水压更不稳定，住平房一不小心都停水，更别提楼上了，压根都上不去。 像单位里喝水，那开水都是食堂给烧好的，早上各个办公室的自己提着水壶去食堂打水就行。 再等上几年，蜂窝煤炉子发展起来以后，很多单位就会给每个办公室都配一个炉子，到那时就是自己烧水喝，然后屋里也能暖和点，不像现在，办公室里冷的跟冰窖似的。 没办法啊，国家现在一穷二白，啥啥都缺，想发展只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对了，话说那蜂窝煤到底啥时候才能普及开啊。 正在刷牙的李恒脑子一转又想到了这个，有了蜂窝煤，不但能节省不少煤，屋子里也能干净许多，不像现在，每次掏煤灰时都弄的屋里脏兮兮的。 他其实能想到不少实用的家庭用品，可惜，他不会造，也不知道那玩意到底该怎么造，即便是知道，现在也没那么多原材料让你造。 想享受生活，且慢慢等着。 这种不方便的日子，还得过很长一段时间呢。 等他俩吃完早饭，出去遛弯的麻子才冻的吸溜吸溜的回来了。 “哥，我刚才碰到你之前住的那院子的一个邻居，叫什么许……许什么的，就那阵你还没搬过来的时候，在你家喝酒他也过来了。” “许大茂？” “对对对，就是他，他说他一会儿过来。” 提起许大茂，李恒这才想起来前边五号院的那些住户，因为并没有在那个院子住多久的缘故，自打从那里搬走后，他已经好久都没想起来那个院子里的人了。 当然了，除了张东来两口子，跟他俩是基本上天天都能见到。 第三百七十二章 决定 对于那个院子里的那些人，他就是听张东来跟他提过，说秦淮如生了个男孩，但因为在这里没人照顾，生孩子前直接回贾东旭老家去了，月子也是在那里坐的。 为了这个，贾东旭还特意花了十来块钱,赶在他媳妇儿生孩子前把老家的房子收拾了一下，要不然冬天根本没法住。 现在他媳妇儿还在老家呢，准备等过完年天暖和了再回来。 方小雅也是自打十月搬过来后，跟那边院子的人就基本上没打过交道。 这会儿听到说许大茂一会儿过来，她还觉得诧异呢。 “麻子，那许大茂没说过来干嘛吗？” “没说,刚才在外边大路上碰到，他就问我你们在家不,说等下过来看看,别的也没说什么。哎嫂子，你今天没跟小虎哥他媳妇儿约着一起出去转转？” “没有，出这破事儿我哪有心思转啊，对了麻子，我刚才跟你哥商量了一下，从明天开始我中午照常到这边吃饭来，不过你提前过去暗地里接一下我。” 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有些迟疑的看向李恒,据他所知,这位哥哥应该不会让这么冒险才对。 迎着麻子的目光，李恒耸了耸肩膀，方小雅说的这个的确是个办法，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前，试一试未尝不可。 但这其实就相当于把压力转移到麻子身上了，他去接人,而且还是要离开一段距离,这如果真的出个什么意外,他到底能不能反应的过来，其实非常重要。 看到李恒的动作，麻子就明白了，他面色平静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道：“既然哥跟嫂子这么相信我，那咱们就试试。嫂子你中午是十二点下班是？” “对” “那我就十一点五十赶到你们局对面，到时候你就走在路北，我在路南，但不管怎么样，你走出大门后不要想着找我，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我会在马路对面一直观察着。” 既然决定了这样做，麻子就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其实李恒十分不想答应自己媳妇儿提出的这个建议，但有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终日人心惶惶，不如想办法一劳永逸。 不过在他的心中，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媳妇儿的安全更重要。 “麻子，等会儿我把枪给你,这段时间你时刻带在身上，中午接你嫂子过来的途中,一旦碰到什么问题，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也不要想着什么防守还是进攻，直接把弹夹给我清空就完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切后果我来抗。” “我明白哥，嫂子少了一个汗毛，我提头来见你。” “没这么夸张。”李恒抬手拍了一下麻子的肩膀。 “你也不要随便给我立什么军令状，尽自己最大努力就行，别忘了，你嫂子手里也有枪呢，她跟我练了这么长时间，近距离射击还是比较准的。” 这几个月以来，星期天只要有时间他们俩就会去靶场，十米以内，方小雅基本可以做到指哪打哪儿了。 不过，训练场终究是训练场，练的再好，实战中枪声一响就吓的尿裤子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到了后边这段时间，李恒都是让方小雅顶着枪声打靶，就是他在距离她非常近的地方开枪，然后让她听着枪声自己凝神静气的去瞄准打靶，这样训练，最起码可以让她不惧怕听到枪声。 但只要没经过子弹在自己身边乱飞的场面，谁都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发挥出几成平时训练的成绩。 现在碰到这码子事儿，他只能希望自己媳妇儿是那种实战型选手了。 就像麻子，这家伙就属于实战型选手，心特别大，那年刚被李恒救到部队的时候，训练时其实成绩很一般，但这货一上战场就兴奋。 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竟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顶着炮弹的狂轰乱炸，开的第一枪就放翻了一个敌人。 更别提后边冲锋号一吹，这小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端着比他还高的枪，嗷嗷叫着往上冲，冲锋途中还打中了一个敌人。 这就是属于那种神经特别大条的人，但这种人毕竟少，更多的新兵都是炮声一响，浑身都发抖的人。 李恒也一样，初上战场时他也怕死，不同的是他上一世因为工作原因，没少开枪，抓捕罪犯时近距离的交火也有几次，所以当时他刚到部队时，比别的新兵要好的多。 这次说不定就要轮到他媳妇儿面对受过特殊训练的罪犯了，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 这几天他也没少在外边转悠，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个人引出来。 可惜，那人很明显不是傻子，知道这几天正是他提高警惕的时候，压根就没有露面的打算，甚至他都感觉不到有人在观察他。 基于此，他在考虑过后，只能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能帮到自己男人，小丫头还是非常高兴的。 碰上这种事儿，她从没感觉到害怕，心中只想着怎么才能帮上忙。 她也不认为这是李恒一个人的事情，她们是两口子，有苦难必须要一起扛才对。 三个人坐在主屋的客厅又仔细的商量一会儿，麻子也拿到了枪，外加两个已经压满子弹的弹夹。 瞬息万变的情况下，能清空一个弹夹就算是速度快的了，多给两个弹夹就是为了预防万一，如果真的碰到麻子用三个弹夹都不能解决的战斗，那其实到那时候应该就是方小雅跟他被别人解决掉了。 李恒抬手摸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媳妇儿的脑袋，小丫头扭过头冲着他灿然一笑。 看着这绚丽的笑容，他心中充满了歉意。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瞧了那些特务，能潜伏这么久不被发现，那都是些人精精，没有易于之辈。 哪怕是上一世他也没有认真的接触过这些隐秘战线上的人，确实有点疏忽大意了。 看着无声中互动的俩人，麻子有些眼热，他忽然觉得好像谈个对象结婚也不错，最起码晚上有个人能说说话。 第三百七十三章 分手 李恒这时可不知道，他跟小丫头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互动，竟然还改变了麻子心中的想法。 而麻子也不知道，他这个嫂子其实已经给他挑好了未来的对象。 现在就等着人家跟她现任对象分手了。 这个人就是冯欣怡。 就在李恒他们仨在家里商讨计划的时候，冯欣怡跟她的那个对象张崇明此时正在外边冒着寒风压马路呢。 而之所以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她就是打算摊牌的。 其实冯欣怡的要求看上去一点也不过分，她并没有说必须要有自己的房子。 刚开始她确实非常是想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可后来她也妥协了，毕竟这么年轻，刚结婚就想让单位给分一间房，这几乎不可能。 至于她的闺蜜方小雅那是属于个例，不能一概而论，她虽然羡慕,但从不眼红。 在知道自己想要一间单独的屋子这个要求没办法满足后,她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张崇明在他现在跟弟弟妹妹一起住的那个屋里，用砖头砌上一堵墙，算是给他们分出来一间小房子，这个要求过分吗？ 一点也不，最起码方小雅听了都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 可结果呢？呵呵，用纸糊的墙可还行？这边放个屁隔壁都能听到，这还有秘密可言吗？ 其实冯欣怡还有别的方案，而且不止一个。 那就是可以暂时住到她家，等有合适的房子了,他们再搬出去。 或者是结婚后她在局里申请一间宿舍,他们俩先住在那里，还是等有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可是这两个方案都被张崇明给否决了，他那可怜的大男人自尊心，让他放不下面子去住到女方那里。 不同意也行啊,你最起码拿出来一个合适的方案啊倒是,他拿不出来，只会是不停的给冯欣怡画大饼,不停的说着未来肯定会有房子的。 没错，未来是会有，可这个未来到底要等多久？这个时间点谁都没办法回答。 最起码区里暂时没有盖家属院的计划，即便有计划，盖出来的房子也不一定能轮到他这个年轻人头上。 经过这几个月的极限拉扯，冯欣怡的耐心终于被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 她已经二十二了，在老一辈人的嘴里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她不想在这样为了一间屋子而无休止的争吵下去。 “崇明，我已经受够了我们每次争吵都是因为房子，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欣怡，不就是房子嘛，以后我们肯定会有的，现在我住的那间屋子虽然是跟我弟还有我妹一起住的，但不是已经按照你吩咐的隔起来了么。” “哈，按照我的吩咐？张崇明，我怎么才发现你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能说的这么顺嘴啦？ 那是我吩咐的吗？是叔叔当着我和我爸妈的面，指着我家隔出来的墙，自己说的用砖头给咱们照那样隔出来一间，那天你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用纸糊了一个隔断,那跟挂一个布帘子有区别吗？” 见张崇明张嘴想辩解什么，冯欣怡竖起自己的右手示意他先闭嘴,继续说道：“我不想再这样无谓的争吵下去，我真的觉得很累，还是我上次说的那样，要么你家把那堵墙重新用砖头隔，要么我找我二叔申请一间宿舍，结婚后咱俩住我们那里。 如果你还是不同意，崇明，那我们还是分手。” “分……分手？”张崇明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听到这个词后满脸的震惊之色。 “对，分手。” 冯欣怡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觉得这件事儿必须在今天解决，一天都不想再拖下去了。 天天都因为房子的问题烦恼，她真的受够了。 她提的要求很过分吗？ 其实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很正常，如果她说的是让重新买房子，那确实是没事儿找事儿。 可仅仅只是用砖重新砌一遍墙，或者住到女方的单位宿舍，正常来说，这甚至都不能算是条件。 可张崇明给出的反应是什么呢？ “欣怡，那……那砌墙得花多少钱啊，我们以后肯定会有自己房子的，这不是白白浪费钱么，再说了，让我一个大男人住到你们单位宿舍去，别人不得说我是上门女婿啊。” 如果说冯欣怡刚才提分手，还有那么一点赌气成分在里面的话，在听完张崇明的话后，她已经彻底死心了。 呵呵，浪费钱？原来那一两车破砖头，比莪还值钱。 她站在那里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光真的太差劲了。 几个月前她还觉得自己那个闺蜜，那么轻易的就嫁给一个仅仅认识一两个月的男人，将来说不定会后悔。 现在呢，人家的生活那是肉眼可见的幸福，自己呢？ 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挑的对象，谈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自己落了个什么？落了个还不如两车砖头值钱，真是可笑至极。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张崇明，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她转过身子就走，一丝留恋都没有。 可张崇明不干啊，他连忙伸手拉住了冯欣怡的胳膊：“欣怡，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的父母也都已经见过面了，就因为一间不当吃不当喝的房子，你……” “放手” 看着这个神色冷淡的女人，张崇明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慌，他缓缓的松开了手。 “我再说最后一遍，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还有，你如果敢在外面说什么败坏我名声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念这几年的情分，让我二叔去收拾你。” 在公安干了两年，虽然只是文员，但这种分手后就到处说对方坏话的事儿，她听的多了，由此引发的案件也不在少数。 她不想以后也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自己的一些坏话，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警告了一下。 她二叔好歹也是分局局长，真要收拾你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第三百七十四章 见识 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张崇明脸上的神色变的尤为复杂。看书喇 有不解，有失落，有愤怒，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狰狞。可再一想到冯欣怡那个局长二叔，他脸上的表情又瞬间变成了惊慌。 有些不甘的追了几步后，又颓然的放弃了,交往这么长时间，自己这个对象到底是什么脾气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今天肯定是不行了，还是缓上两天，让她消消气先。 他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普通的情侣之间闹矛盾，却没想到，早就有人等着这一天想挖他的墙角了。 一脸平淡之色,就跟什么都发生似的冯欣怡,刚进家门就扑到了妈妈怀里失声痛哭。 这把冯妈还给弄了个手足无措，女儿刚才跟谁出去她是知道的，这哭着回来是因为什么啊？ 里屋的冯爸听到外间的动静后赶忙跑了出来，看到正哭的伤心的女儿，他又看向冯妈，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冯妈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无声的说出了张崇明三个字。 也不知道冯爸看懂没，反正他点了点头，拉着小板凳坐到了一旁。 冯妈抱着女儿也不说话,只是给她轻轻的拍着后背。 “爸妈,我跟张崇明分手了。” 过了许久，眼睛已经哭肿了的冯欣怡，终于讲出了自己为什么哭的原因。看书溂 冯爸和冯妈听了后的反应倒是很奇怪，他们没有问什么分手的原因,反而是齐齐的长出一口气,就好像终于放心了一样。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这么久。” 冯欣怡清楚的知道爸爸妈妈其实一直都看不上张崇明,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他们可能早就棒打鸳鸯散了。 “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冯爸摆摆手说道：“你长大了，对很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看法，这很正常，我和你妈也不可能像你小时候那样，命令你必须这样做，不能那样做。 我们充其量也就是给你提一点意见，今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主要还是靠你自己，时代不同了，现在的社会环境毕竟跟我们那时候不同，但我觉得不管它变成什么样，自己的人生首先得自己负责，女儿，你觉得爸爸说的对不对？” 见冯欣怡点头，冯爸继续说道：“虽然我跟你妈都不想插手你的生活，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这次是真的跟他分手了，而不是仅仅只是又闹了一次矛盾。” “爸，这次我是下定决定要跟他分手,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咄咄逼人，我真的受够了。” “哎～希望你真的能说到做到。其实欣怡，你跟方小雅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但你看人的水平真的不如她。” “爸，哪有您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爸爸是很认真的，你还记得十二月月初她们两口子来家里做客那次吗？” “记得啊。” “吃完中饭你跟你妈还有小雅你们仨不是出去了么，我跟李恒我俩下象棋，当时我问他是怎么看张崇明的，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我知道小雅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其实一直都不太看得上张崇明，李恒我就不清楚了。” “同样的问题之前我也问过张崇明，你知道他对李恒是怎么评价的吗？” 冯欣怡被自己老爹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道：“这个他跟我说过，总之就是……就是……觉得人家李恒是运气好，其实没什么本事。” “呵呵……”冯爸笑着摇了摇头：“运气好？人家的运气是拿命自己赚来的，又不是捡来的，他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有什么资格评价人家领导，在我面前同样也是大放厥词，就好像他有多么怀才不遇似的，但其实呢？他连一篇像样的发言稿都写不了。 可人家李恒呢？我那天问他对张崇明有什么看法，人家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他还年轻，需要多锻炼多看看。 他可能也理解我那么问的意思，最后才说，这找对象结婚啊，最好还是要门当户对。” 听到这四个字，冯欣怡皱了皱眉头，她细微的动作冯爸注意到了，他笑着说道：“女儿啊，你别急着皱眉头，听我把话说完，李恒讲的这个门当户对并不单单是指物质方面的，他主要说的是精神方面的门当户对。 也就是说，这俩人要想走到一起，最起码精神层面要高度一致，比如说对某件事儿的看法，对某些事儿的认知，甚至说白了，对钱的理解。 同样一件事儿，莪听你说过，那个李恒买的院子好像就在小雅娘家隔壁，几乎天天都要跑小雅她娘家去吃饭，他为什么不担心别人认为他是上门女婿，为什么仅仅是让张崇明跟你住在局里的宿舍，他就害怕别人认为他是上门女婿。 这就是对一件事儿认知上的不同，李恒之所以不担心，那是因为他自身够强大，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一家人能高高兴兴的在一起。 但张崇明呢？他在乎的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脸面，而不是你，他没有想着你嫁过去后，跟他挤在那逼仄的小屋里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不自然，他只是考虑自己的脸面，作为一个男人，有点大男子主义这很正常，爸爸同样也有，但最起码得有实力来支撑。 你好好想想，我希望你这次是真的想开了，真的愿意跟他分手，而不是耍小脾气，你是我和你妈妈的宝贝女儿，我们是绝对希望你今后的生活能越过越好，但你的人生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来负责，你好好琢磨琢磨。” 说完冯爸就站起来又回到了里屋，留下冯妈和冯欣怡俩人在外间。 “妈，我这次是真的想跟张崇明分手。” “妈妈相信你，不管分手还是不分手，妈妈都希望你考虑清楚，这毕竟是一件大事儿，不管你怎么选择，我和你爸都是你的坚实后盾。” “妈，我去找小雅。” “现在去啊？这都快该吃中饭啦。” “没事儿，你跟爸吃，我在她家吃就行。” “那你去，路上注意着点啊，到处都是泥巴。” “知道了妈。” 第三百七十五章 琢磨 “哥哥，你等下把羊肉一切，冻的太硬了，我都切不动。” “行，等下我切，你不管了。”正在收拾铜火锅的李恒头也不抬的说道。 刚才商量了半天，又询问了一下方爸方妈的意见,最后几个人一致决定，今天中午吃涮羊肉。 这不，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麻子去煤炭门市部买木炭，方爸跟方妈也跑出去买东西去了，家里就剩下李恒跟方小雅俩人准备着。 “二恒哥” “嘿，你怎么这会儿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影壁那里转进来的是许大茂，早上八点多他就跟麻子说要过来,结果现在到了十一点才来,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踩着点过来打算混饭的。 他的声音也把本来在屋里睡觉的小白给勾出来了，噌噌噌就跑到了他面前，看着这个黑乎乎的大东西，许大茂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去。看书喇 “我的天啊，二恒哥，这是你家那小白？” “那你以为呢？小白过来，别吓唬人。” “咦，大茂你过来啦。” 这时去地窖里取东西的方小雅也上来了。 “嫂子好。” “快坐,你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家中午吃涮羊肉,你正好也在这儿一吃。” “谢谢嫂子。刚好我今早买的鲜豆腐,本来准备冻上呢,我现在回去拿去。” “哎哎……” 得,人已经扭头跑出去了,叫都没叫住。 “行啦小雅,他想拿就让他拿去，正好咱家只有冻豆腐没鲜的。” 还就巧了，那边许大茂刚跑出去,冯欣怡看到李家的大门开着，又直接走了进来。 小白被李恒叫到身边后，还没趴下去呢，就听到大门那边又有脚步声了，它唰的就跑了过去。 “咦？又是谁来啦？” 冯欣怡过来的次数可比许大茂要多的多，她早就习惯了这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从影壁转出来看到小白后，不但没害怕，还伸手想摸摸它的头。 小白虽然认识她，但也不代表同意让摸头，十分傲娇的躲开她的手，哼哼了一声，意思意思的打了个招呼，又颠颠的跑回到李恒的身边去了。 “欣怡，你怎么过来啦，快来坐快来坐。” 看到进来的是自己的闺蜜，方小雅放下手中正准备洗的白菜叶子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往进走。 “欣怡来啦。” “二恒哥好。” “跟小雅坐屋里去，里边暖和,刚好中午吃涮羊肉,你算是赶上了。” “谢谢二恒哥，我就是打算过来混饭的，看样子我还蛮有口福。” 跟李恒打完招呼，冯欣怡就被拉着进到了屋里。 “怎么回事欣怡，怎么眼睛都哭肿了？跟你爸妈吵架啦？” 刚进屋，方小雅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后就轻声问道。 冯欣怡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跟我爸妈没吵架，是我跟张崇明说分手了。” “分……还是因为房子的事儿吗？” “是啊，还是因为房子的事儿，可也不单纯是为了房子，我只是觉得……觉得我好像在人家心中并没有多高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两车砖头值钱。” 冯欣怡把头靠在方小雅的肩膀上，给她讲述了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儿。 “唉……欣怡，作为你最好的姐妹，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俗话说劝和不劝分，又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雅，你就实话实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咱俩这么多年的姐妹，无论谁都不能破坏咱们之间的友情。” …… 屋里说什么李恒不知道，不过冯欣怡哭肿的眼睛他刚才也注意到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和她那个对象闹矛盾了。 对于张崇明，用一个后世的词语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那就是凤凰男。 他甚至还不如后世那些凤凰男，因为那些人最起码本身还是有些才华的，他这个人是典型的志大才疏。 不仅仅是这样，这家伙嘴边还没个把门的，他们四个一起也吃过两三次饭，他每次都要在饭桌上把单位同事数落一遍，这个人他看不上，那个人只会拍马屁，甚至连领导都要评头论足一番。 就好像是要在李恒面前炫耀他能接触到区领导一样。 可你也不想想，你在区机关大院工作，嘴巴这么不牢，哪个领导敢用你啊。 李恒有时候都在想，这冯欣怡也不知道到底看上张崇明什么了，说长的帅，也就那么回事，一米七的身高，小鸡仔一样的体格，怎么看都跟帅不搭嘎。 说有才华，算了，还是聊聊长相。 至于家世，这个更不用说，真要有家世，也不至于连一间屋子都搞不到。 冯欣怡的父母好歹都是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二叔更是东四分局的局长，自己又长的娇小可爱，这俩人是怎么看都不属于同一类人，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把铜火锅收拾好，李恒把手洗干净后来到厨房，开始切羊肉片，脑袋里不由的又想到小丫头前段时间的那个提议。 把麻子和冯欣怡撮合到一起？想想好像还不错。 最起码麻子比那家伙强，而且因为小时候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在加上这些年的南征北战，见识方面绝对比张崇明要强几百倍。 嘶…… 一边切着羊肉片，李恒一边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行。给麻子介绍好对象，再看着结婚，那么他这个当哥的就算是功德圆满了，也不枉当年把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 接下来是不是该让自己媳妇儿在冯欣怡跟前吹吹风，把她跟张崇明戳戳散伙？ 可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道德了？ 他还犹豫呢，殊不知人家俩今天早上都已经分手了。 “二恒哥……” 他正琢磨呢，许大茂已经提着豆腐过来了，这次小白没有再去逗他。 “大茂，去把水池台那块儿的白菜叶子一洗，把豆腐也洗一下。” 李恒一点不客气，直接就安排他开始干活。 “好嘞，我这就去。” “哎对了大茂，你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在这边住？” “嗯啊，我一直在我爸妈那边住着呢。” “我说呢，一天天的都不见你，行啦，去洗菜。” 第三百七十六章 忽悠 很快，出去买东西的仨人一前一后的都回来了。 家里也热闹了起来，本来五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七个。 因为是冬天，也没什么菜，就是白菜叶子，冻豆腐鲜豆腐,还有粉条，但肉管饱，李恒最起码切了有五斤羊肉，还有腌好的腊肉和腊排。 刚才方爸出去买东西，回来还顺手买了一条鱼，也被李恒旋成鱼片了。 大冬天的,一大堆人挤在一起吃涮锅，甭提有多舒坦了。 舒舒服服的吃完饭,方爸方妈回隔壁午休去了,方小雅跟冯欣怡俩人坐在屋里干着针线活，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剩下的三个男人也不嫌冷，就坐在院子里抽着烟聊着天。 “大茂，说说，今儿找我什么事儿？” “呃……二恒哥你知道我找你有事儿啊？”许大茂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谁看不出来啊，说,想让我帮什么忙？” 李恒对许大茂的感官还算是不错,这小子才十九岁，身上那些坏毛病也没有定型呢，一直到他跟前还可以，所有他也不介意给这小子帮点忙。 “嘿嘿，二恒哥，我是想问问你,看能不能把我调到你们单位去。” “你说什么？调到我们单位？”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旁边的麻子也饶有兴致的看向许大茂，他知道这个小子是在钢厂跟着一个师傅学放电影呢，可怎么想到百货商店来了？ “对，调到你们百货商店。” “不是，我说大茂，你咋想的，你现在转正了吗？” “还没呢，我今年才算第二年，学徒最起码要三年才能转正。” “那不就结了，你在钢厂是学徒，到我们这边来干临时工，听上去好像没变，但你在钢厂好歹也学的是技术啊，放电影多牛的，怎么想起来来我们这边啊？” 放电影在这个年代，不说这个年代了，往后二三十年都算是个好职业，一点不比在百货商店差。 “我也不骗你啊大茂，你来我们这边，就算有我在，也不一定就能按时转正,毕竟我们这边的名额是有限的，但你在钢厂那边，只要学徒期过了百分百能转正，你现在过来这也太划不来了。” 李恒不是推脱，他说的是事实，也许趁着今年升格能多弄来些编制，但再往后可就正常了，那编制不可能随意的增加或者减少，这样的话，每年的转正名额就相当有限，多少人都盯着呢，他就算是主任，也不能说给谁就给谁。 现在的职工，一言不合就找上级领导的多了去了，哪怕是临时工也一样，所以他也不敢太过于胡来。 “好好的你为什么想来我这边呢？”这才是最让人想不通的。 现在多少人想学个技术都没机会，他倒好，还想放弃，也不知道咋想的。 “呃……”许大茂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被李恒问的犹豫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他为什么想到百货商店来的原因。 怎么说呢，其实就是跟着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傅给学坏了，下乡放电影的时候把人家村里一个寡妇给……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月份发生的夜宿寡妇家事件，结果十二月人家给找来了要让他负责。 现在事儿还没闹大，仅仅只有他和他师傅知道，不过如果没办法妥善解决的话，人家那女的可说了，要去找厂长的。 结果这家伙就想了个这不是办法的办法，打算当鸵鸟躲起来。 当他说出这个原因时，给李恒和麻子俩人雷了个外焦里嫩。 好家伙，这要不是当事人自己说出来，可能别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上边来。 “不是……我说许大茂，碰到事儿了你不想着怎么解决他，你这躲开也不是个事儿？这你能躲多久？回头人家如果再找到这边来你咋办？再躲吗？” 也不知道是谁给出的馊主意，这是躲的事儿吗？而且，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一股子怪异。 “大茂，这不会是你那个师傅给你出的主意？” “嗯，对啊，不止是让我躲开，我还要给人家掏十块钱呢。” 这事儿有鬼！ 李恒越琢磨越觉得这中间有猫腻。 “大茂，是谁找过来了？” “呃……就是那女的。” “你见到人了没？” “没……没见，我师傅说他帮我拦住了，不过也拦不了多久，让我赶紧想办法，要不然人家真找到厂长那里去，搞不好就要把我送到派出所去呢。” 实锤了，许大茂那师傅绝对是坑他呢。 “这事儿你没给你爸妈说？” “我哪儿敢啊，这要是让莪爸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这小子看着精明，实则踏酿的就是个棒槌，真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 别说李恒，就是麻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看着许大茂，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是个傻子。 “我说许大茂，你是不是傻？” “啊？麻子哥，怎么啦？” “还怎么啦？你去见见那个寡妇就知道怎么啦。” “啊？让我去见她？那我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说你小子是真傻假傻啊，你看不出来这是你那个师傅给你做的局吗？” ？？？ 许大茂一脸懵逼的看看麻子，又转头看看李恒，很明显，他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呢。 “你不用想别的，也不用给你师傅说，就直接去找那女的，看她怎么说。她如果一见你就又哭又闹的，那就直接跟她商量多少钱能解决问题，她如果见了你没什么反应，嘿嘿……那你小子说不定还可以再那啥一次。” 看着麻子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李恒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酿的，你小子还是雏呢，竟然还在这儿教别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 “咳咳……大茂，别听麻子瞎咧咧，不过他说的让你直接去找那女的没说错，你确实应该自己找那女的去，我也怀疑你师傅没按什么好心，很有可能他是想让你把这个学徒工的位置给腾出来。” 李恒这么一说许大茂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但他好像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第三百七十七章 办法 “二恒哥，麻子哥，你俩的意思是我师傅蒙我呢，他说让我托人调走，其实是看上我这个学徒工的位置啦？” “差不多。”李恒点点头说道：“其实无论是真是假，你都应该自己去见见那个女的，她如果真的要找你麻烦，伱就想办法把事情处理好，躲不是办法，你又不是要离开四九城，只要你还在这里，别人想找到你还不简单吗？” 许大茂说到底此时也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大孩子，虽说已经成年了，但也没经过什么事儿，让人稍微一忽悠就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那个师傅也正是抓住他这个心里，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忽悠他。 “我明白了，可是……二恒哥，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呢？那女的确实来找我麻烦那该怎么办？”许大茂还是有顾虑，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旦没处理好，他这辈子说不定就完了。 “好办啊，如果是真的，那女的无非就是想要钱，给她些钱不就好了。她能让你轻易得手，就说明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搞不好就指着这个赚钱呢，那你满足她就可以喽。” 这下许大茂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懂了，这下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啊二恒哥，哦，还有麻子哥。” “谢我们不用。”李恒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个女的好打发，无非就是要钱，她总不可能让你娶她，你还没够结婚年龄呢。 麻烦的是你那个师傅，如果真的是他看上你这个学徒工的名额想给谁了，这件事儿就算没成功，那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你现在才跟着人家学手艺，想整你还是非常简单的，你想好以后该怎么应对了吗？” 没错，这个其实才是关键，如果不想好对策，就他小子现在这两下子，迟早有一天要被人家给玩死。 “那……那我……应该咋办啊？”许大茂听的有些傻眼，他以为那个女人的事儿难办，没成想那根本不算什么，怎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保住自己的饭碗才是最重要的。 “大茂，你不行就跟你爸说一下，我觉得许叔应该是有办法的。” “我不敢，让我爸知道我在外边乱来，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你踏酿的还知道害怕，你爽的时候咋想不起来有可能你爸会打死你呢？ 他的话让李恒跟麻子俩人同时翻了个白眼。 “二恒哥，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是钢厂又不是我这里，咱是两个系统的人啊。” “二恒哥，我求求你，真的求求你。”许大茂这家伙干脆赖上了，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他就是不停地合十作揖。 这下子把李恒还给整无奈了。 有心不管他，又觉得这小子看着挺可怜的，才十九岁就开始在外边玩花活，结果将来把自己给玩成了孤家寡人。 管，又觉得他纯粹就是自找的，他快活了，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凭啥啊，非亲非故的。 正拉着哭腔的许大茂此时突然停了下来，抬起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呦，我差点都忘啦，光记着说我的事儿了，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儿呢二恒哥，这可是关于你的事儿。” ？？？他猛的来这下子让李恒还给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儿还是关于我的？” “易中海跟贾东旭俩人，还憋着劲想找你麻烦呢。” “啊？你咋知道的？” “我听到了啊，就是昨天，昨天我有点不舒服，请了一天假没去上班，在家里一觉睡到下午，起来以后准备出去到饭店吃点饭呢，刚走到中院就听到易中海家有男人说话。 那可是上班时间啊，我以为老易不在家，是不是他媳妇儿……嘿嘿，就悄悄的走过去趴在窗户上听，结果一听说话的就是老易，还有贾东旭，我听到屋里是他俩就觉得没啥意思，当时都准备走啊，没想到屋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而且他们说的还是你。” “他们说的什么？” “具体说什么我真没听清，他们说话声音压的低，你的名字我都是断断续续听到的。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我又退了回去没再继续出去，就藏在后院连廊那块一直看呢，好家伙，仨人在屋里也不知道商量什么鬼主意呢，一直到快五点三个人才一起走。 看他们走了以后我也就跟着出去了，昨天可把我饿坏了。嘿，二恒哥你说巧不巧，我在供销社隔壁的饭店又碰到那个男的了，这次没有老易跟贾东旭了，我估摸他俩是跑回厂里去了。 这次我特地留意了一下这个男的，长相方面没什么特别的，我以前也没见过，不过……这家伙是个左撇子，而且左手还是六根手指头。” 当听到许大茂说那人是左撇子的时候，李恒跟麻子俩人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变了，再听到说左手有六根手指头，这不就是实锤了么。 好家伙，被人都摸到身边了这是。 不过……易中海跟贾东旭俩人是要找死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人的具体身份吗？ “昨天？十二月三十一号？” “啊对啊，就是昨天三十一号。” 许大茂也看出来不对劲了，因为李恒跟麻子俩人的脸色都变的十分不难看。 “二恒哥，这……这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最好不要多问。”李恒摆了摆手，然后起身在院子里转悠起来。 “大茂，如果现在再让你看到那个人，你能认出来不？” “肯定能啊。”说着他还回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啊二恒哥，只要能见到人，我肯定能认出来。” “我说的是不看他左手的情况下。” “对，就是不看手，你现在让我具体说他长什么样，我还真说不出来，但见到人我肯定能认出来，毕竟昨天才见到的嘛。” “那昨天下午院子里就没别人了吗？” “还真没有，昨天晚上我听郭凯媳妇儿说的，昨天中午后院老太太嚷嚷着不舒服，她们几个在家的一起把她送医院去了，结果也没查出来个什么毛病，回到家都五点半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发现 呵呵，又是这一套！ 看样子这个老虏婆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儿，就是老易他媳妇儿不知道清楚不。 管他知道不知道呢，交给老曾他们去辨别。 这次李恒不打算自己上了，因为这次可不仅仅是抓那一个六指，而是内部同样也出现敌人了。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易中海他们几个，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不过没关系，让老曾他们一审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次这件事儿老曾他们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温柔了。 “大茂，谢谢你了，这件事儿对我非常重要。”李恒走到许大茂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于你的事儿，明天不是就上班了么，你去找保卫科的老董，董副科长，明天早上一大早我会给他打电话说一声，到时候你把你的事儿原原本本跟他说一下，他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对了，你给他弄上两条红牡丹，那家伙就好个抽烟。你现在就去供销社找孟凡买，孟凡你认识？” “呃……认识归认识，但……不熟。” “就说我让你去的，他肯定给你。” “那行，谢谢二恒哥。” “不用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买完烟你就在家呆着，哪儿都不要去，一会儿可能会有人过去把你们都带走，你跟着去就行，到时候他们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就行。” 许大茂这才意识到他好像参与进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里面。 “二恒哥，你的意思是，老易接触的那个人是个犯罪分子？” “不要打听那么多兄弟，知道的多了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 “哦哦，我知道了二恒哥，我现在就去买烟，然后我就在家呆着等他们来。”许大茂一听，连连点头，同时心里还有几分激动。 有几个男人没有英雄梦。 “嗯，我保证你没事儿，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跟那些人一说就行，他们也会给你保密的。” “我懂，那……我先过去了，麻子哥，你坐，我走啦。” “好，谢谢你啊大茂。” “不客气不客气。”许大茂连连摆手说道，然后又对着屋里提高嗓门叫道：“嫂子，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好的大茂，离这么近常来家里坐。”方小雅听到后也走了出来。 “知道了嫂子。” 看着许大茂拐过影壁，李恒就转头看着站在屋门口的方小雅说道：“丫头，你跟欣怡先在家呆着，麻子也在家，我出去一趟。” “啊？怎么了哥哥？” “大茂刚才提供了一个很关键的消息，那个人已经摸到咱们附近了，而且跟前边五号院的易中海还有贾东旭有过接触。” “什么？”方小雅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自己男人。 “你是说，易中海竟然跟特务有联系？” 她的话成功的把一直坐在屋里的冯欣怡也给引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小雅，怎么特务都出来了。” “等一下欣怡，等一下我跟你说。”方小雅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这个闺蜜了。 “哥哥，真的假的？” “真的，大茂在前边院子里见过那家伙，就在易中海家，就是昨天下午。” “那你出去是要？” “我去联系老曾，让他们出面，光靠我跟麻子还是太单薄了。” “哦哦，那你快去哥哥。” “嗯，对了丫头，你去隔壁把爸妈也叫过来，先在咱家呆着。麻子，你注意着点，如果有生人接近，小白会有反应的。” “我知道了哥，放心，我估计那家伙还没那么大胆敢大白天的跑过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注意点。行啦，我现在就去。” 说完李恒就推着一直放在西厢房屋檐下的自行车往出走。 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怀念汽车了，有个汽车最起码能快点。 等都骑上车子走到胡同外了，他才发现自己因为着急竟然连手套都没戴，可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 被人家都摸到家门口了，如果不是许大茂无意间的发现，搞不好他这次真要吃瘪了。 此刻他是心急如焚，手冷不冷的已经没有那个心思考虑，两只脚把自行车蹬的都快冒青烟了。 原本正常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愣是让他十来分钟就骑到了。 还是那个公开的院子，这次他到门口后刻意感受了一下，确定没有感觉到什么后，才抬手拍了拍大铁门。 “来了来了，外边谁啊？” “我是李恒。” “李主任啊，您怎么过来了？”里边值班的人一听这个名字，立马小跑着过来把门给打开了。 “小杨啊，今天是你值班。” “是啊，李主任您这是？” “你现在想办法联系曾处长，跟他说，我发现那个人的行踪了。” “您稍等，我现在就去联系，哎不对，李主任您也进来屋里坐，要不了十分钟曾处他们肯定就到。” 老曾他们处的人现在上上下下都憋着一口气呢，这次的事件被上级领导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一个个可以说都是戴罪之身，就等着把这件事儿彻底处理完好翻身呢。 小杨一听李恒说发现那个人的行踪，那就像是打了鸡血般，一溜烟的跑回值班室去打电话了。 都没有了十分钟，也就五六分钟，几辆吉普车就开进了院子，如果说李恒刚才把车子蹬的差点冒青烟，那么这几辆车的轮胎是已经冒青烟了。 老曾看到从值班室里走出来的李恒，都来不及寒暄，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老弟，那人现在在哪儿？” “是这样的曾处，今天……” 听完李恒的讲述，老曾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那个兄弟有没有说那人在哪儿住着？” “这他不知道，昨天吃完饭他就直接回家了。不过他肯定之前在我们那片胡同里没见过这个人，十分陌生，但如果现在让他看的话，他能认出来。” “这样啊老弟，如果现在让莪们出面去把那个院子的人都带走，我担心万一打草惊蛇了后边可能就会比较难办，我是这样想的，我先联系街道办的，然后……” 第三百七十九章 成功 “曾处长，怎么抓人这你们才是行家，我就不过问了，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行。” “好”老曾抬手拍了一下李恒的胳膊：“放心老弟，这次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这家伙给挖出来。” 说完后他就挥挥手把自己的手下全部招呼过来，现场就布置起了任务。 联系公安的、联系街道办的、联系居委会的，很快就都动了起来。 老曾的方案其实很简单,他是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把整个城内翻个底朝天。 他也是没招了，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如果在这之前不能把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小组的人全部抓起来，那这个年就别想好好过了。 上边给他的压力十分大，从那天发现监视他们的人起,到今天元旦,才几天时间，他都被上上下下的领导训了十几次了，好悬没给他来个限期。 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他不下狠手才怪呢。 看着他布置的差不多了，李恒就先一步离开这里回家去了，等他骑车子走到胡同口的时候，东四分局的公安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们这片，包括马路对面那片胡同，都已经被封了，所有人员许进不许出,居委会的,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到位，准备在全副武装的公安陪同下开始挨家挨户的查人。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行动在老曾的雷霆手段下迅速展开，他今天算是冒了个险,如果今天这个大行动没有一点收获的话,他的职业生涯可能都要到头了，劳民伤财折腾这么一场，总要有个人出来背锅的。 对于老曾来说，今天就是一场豪赌,别人赌是拿钱赌，他不一样，直接梭哈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回到家的李恒都在心里默默的帮着祈祷呢，一方面是他也希望这破事儿赶紧结束，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老曾这人其实整体来看还不错，如果就这样被弄下去了，多少有点可惜了。 只是不知道那满天神佛能不能收到他的祈祷。 冯欣怡就有点难受了，她也没想到，今天跑到闺蜜这里来散散心，竟然散的还回不去了，其实她如果非要走的话也是能回去的，胡同口值守的就是单位同事，打个招呼就能走，可万一有人看到有样学样的闹事怎么办，最后还是托一个在外面值守的同事，帮着找人给她家传了个话，意思是今晚就住在这边了。 这场大行动从下午三点多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近八个小时，几乎把城内能去的地方都查了个遍，甚至包括还在上班的一些厂子的车间里。 夜深人静,方小雅跟冯欣怡俩人今天睡到了主屋里，她们都已经被李恒赶去休息了，剩下他和麻子俩人一点睡意都没有，坐在东厢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什么消息。 前边五号院的人，早在大行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全部带走了，后来陆陆续续的又基本上都回来了，易中海，他媳妇儿，后院那个老大妈，再加上贾东旭几人截止十点多的时候一直都没能回来，这个消息在他们这片胡同里已经传遍。 李恒现在关心的不是前边那几个人，他只想知道那个六指在这次大行动中到底有没有被抓住。 俩人这一等就等了一晚上，仍然是任何消息都没有，而随着天色渐渐开始变亮，李恒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哥，没关系，如果老曾他们这次大行动没有任何收获，那咱们就按照咱们自己的方案来。” 看着李恒琢磨变的凝重的脸色，麻子开口安慰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 这边话音刚落，陪了他一晚上这会儿正趴在他腿边小白突然就站了起来，耳朵动了两下，然后呜呜了一嗓子扭头就往外跑去。 看到这一幕的李恒突然心里一动，跟着也站起来就往外走：“麻子，你注意着点，外边来人了，我去看看。” “知道了哥。” 麻子此时也已经站起来了，刚一站起来，他的手就放到了身后衣服下，也忘屋外走去。 刚走出的屋的李恒就听到了拍大门的声音，紧跟着又是小白汪汪的叫声，这肯定是它没闻过味道的人，否则只要来过家的人，不管来过一次还是两次，小白都不会这样叫。 “谁啊？” “李主任，是我，乔建辉。” 听到外边自报家门，李恒轻轻的吐了口气，同时刚才已经拿到手上的军刺也收了起来，他回头朝站在撩开帘子向外看的麻子摆了摆手，然后就快步往大门那边走去。 先把大门口的灯拉亮后，他这才打开大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老曾手下一组组长乔建辉，同时还有两位他的组员。 “乔组长” “李主任，先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个六指我们已经抓到了。” “在哪儿抓到的？”一听到这个消息，李恒的心忽的一下就放了下去。 话问完了他才意识到这还把人家拦在门外呢，赶忙把大门开大：“来来来乔组长，屋里说。” “不用了李主任，我就是过来给您通知一下，我们曾处长觉得应该让您先放心。” “替我谢谢曾处，我确实放心了。” “还有啊李主任，您之前的那几个邻居，呵呵，他们这次可能麻烦大了。” “怎么说？他们是知道那个六指的身份吗？” “他们自己不承认，尤其是那个姓易的，还有那个老大妈，不过据谢东说，哦，谢东就是那个六指，据他初步交代，那几个人是知道他身份的。” “他们到底是谁找的谁？” “是谢东主动找的他们，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那几个人跟你有矛盾，这才主动找上他们的。” “这个谢东还有其他帮手吗？” “有，我们都一起抓了，他这个小组一共三个人，主要就是从事暗杀工作的。前边他们还出手过一次，那是五一年的事儿了。” “谢谢了乔组长。” “不用客气李主任。”乔建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管怎么说这次这事情都是我们疏忽大意造成的，还好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好了李主任，我先过去了，具体进展，回头我们处长会亲自跟您说的。” “好” 第三百八十章 决定 目送乔建辉他们三个人坐上吉普车开出胡同，李恒站在那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哥……”麻子此时也走了出来。 “回，事情结束了。” “抓住啦？” “嗯，进去说。” 院子里，方小雅跟冯欣怡刚才听到动静也起来了，看到李恒进来，都关心的看过来。 “哥哥,怎么样了？” “已经抓住了，整个小组都抓住了。” “那是不是就没啥事儿了？” “先不急，这几天中午还是按咱们昨天说的来，暂时不要放松警惕。欣怡，昨天拖累你了啊，害你也跟着我们操心,连家都没回成。” “二恒哥你这话说的,我跟小雅是最好的姐妹,不用这么客气的。” “早上想吃什么？”这会儿都六点了，就算想睡也睡不了多大会儿。 “我要吃焦圈喝豆汁，就咱们路口那家的，我跟欣怡都商量好的。” ！！！ 一听方小雅报的这个名字，李恒的脸立马就苦了下来，不止是他，麻子也是同样的反应。 吃焦圈还无所谓，可那个豆汁他俩是真觉得有点难以下咽，喝那玩意感觉就跟喝馊水一样。 一看这俩大男人的脸色,方小雅跟冯欣怡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嫂子,我去买早点，我给我跟我哥买成包子可以不，那豆汁我真的喝不习惯。” “哈哈……你想吃啥都行,又没逼你们俩吃,看你们那是啥反应。” 心头大患终于被解决掉了，大家的心也都放松了下来,笑声好像都比前两天清脆了许多。 …… 对于李恒来说，他今天收获的好消息可不止是一大早那一件。 刚到单位,他就接到局里办公室白主任的电话，让他去局里一趟。 等他到了局里才知道，让他过来是为了那五十万块钱的事情，上边已经审批通过了，给他开了一个条子，随便去哪个银行网点，凭借这个条子就可以把那钱转存到自己的名下。 这很正常，软妹币最大面额才十元一张，真要给他五十万的现金，那得五十捆，分量可不轻呢。 “领导，孟局，我准备以我爱人的名义捐款三十万，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了一眼手中的批条，李恒说出了一句让坐在他对面，今天特意过来的市里的主管领导，和孟局长都大吃一惊的话。 “李主任，你说什么？捐款三十万？” “是的孟局,以我爱人方小雅的名义。” 李恒一再强调以方小雅的名义捐款，这背后的意思孟局长和那位主管领导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李恒，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儿戏。”那位主管领导想了想还是再问了一遍。 “领导，我当然确定。” “好，那你稍等，老孟，借你办公室的电话用一下。” “领导，这边请。” “不用，你派个人带我过去就行，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儿要交待给李恒的么。” “白主任，你带张领导去我办公室。” “是，领导这边请。” 等那位领导从会议室出去后，孟局这才笑着摇摇头说道：“李主任，你这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孟局，十万也好，二十万也好，其实就是一堆数字，与其就这样丢在银行，还不如让它支援一下国家建设呢。” “呵呵……你啊！”孟局长笑着抬手指了指李恒。 “先不说这个了，看领导那边怎么说，还有一件事儿啊，就是段志诚段董不是把他那辆福特轿车也捐了么，上边的意思是把那辆车也划给你们用。” “别别别”孟局的话音刚落，李恒立马就接连拒绝道。 “孟局，与其把那小轿车划给我们，您还不如想办法给我们再弄来两辆大卡车呢，小车我们不要。” “这可是上边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一样，我们要那华而不实的玩意干嘛，偌大的百货商店，用来运输的卡车才三辆，其他都是骡马车，把小车先整上两辆，我就是坐在上边心里也不踏实，我代表百货商店拒绝，您给我们弄上两辆大卡车，哪怕先弄一辆都可以。” “嘿，你这小子……” “孟局，真不是莪矫情，而是我们真的用不上，或者干脆说了，我们也养不起那么多小车，也没必要。哦，别个上级领导坐的都是吉普，甚至自己蹬自行车，我一小小的百货商店主任出门坐小轿车，我还没那么飘。” 这件事儿李恒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同意的，不说上边领导了，就是局里都没有小轿车，他可不想做那个独立特行的人。 这下孟局长也没招了，他其实也搞不明白上边领导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想着把那辆小车划给百货商店用，不过李恒此番的态度倒是让他很欣慰。 “那成，等会儿领导过来我跟他再说说，看能不能想办法给你们换成大卡车，吉普车你也不要吗？” “不要，有一辆我们能应个急就可以，平时我们几个出来进去的都是自己骑车子，局里您几位不也是这样嘛。” “好么，两件事儿一件都没办成。”孟局长无奈的摇摇头，又接着继续说道：“那还有一件事儿，这件事儿不是跟你商量，是上边给你的通知。” “孟局您说。” “年后等升格的工作稳定下来后，你需要配合相关部门去一趟港岛。” “是让我去联系我那几位战友吗？” “具体需要你做什么我不清楚，我也只是个传话的，不过我想应该差不多。” “孟局，我手书一份信不行吗？为什么要让我过去？”李恒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他不太想往港岛那边跑，有些事儿如果沾到身上，那将来真是想洗都洗不干净。 “李恒同志，我不是说了么，这件事儿是通知，不是商量。” “呃……那行，既然您这样说了，那我就接受这个命令，等待进一步的通知。” “对嘛，上边既然能这样说，那就表示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的一干二净。不过，李恒同志，虽然现在距离让你去港岛出差还早，但该布置的还是要提早布置啊。” 孟局长此言意味深长，李恒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八十一章 开导 等李恒从局机关院子出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婉拒了孟局长让在局里吃饭的提议，骑上自行车就往百货商店赶去。 虽然乔建辉早上说那伙人都被抓了，但保不齐还有别的漏网之鱼，虽然安排了麻子暗中接方小雅，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事情基本上得到了圆满解决,捐款上边也批了，修改后的批条明天会有人给他送过去。 至于车，主管领导直接一口就答应给置换成两辆大卡车，年前到位，还不停地夸他格局大。 他那是格局大吗？好车谁不想坐，他是担心别人背后戳他脊梁骨，给他下绊子。 这里可是四九城，不是其他那些小地方,他一个小小的百货商店主任真敢翘尾巴,分分钟就会有人跳出来教他做人，老领导也不好使。 就像那位曾处长，他可是从南泥湾摸爬滚打出来的，昨晚布置的那个大行动如果没有丝毫收获的话，你看他今天死不死。 骑着车子的李恒又想到了捐出去的那三十万，这件事儿他可没有跟自己媳妇儿报备，属于他自作主张，目的就是为了给小丫头寻求一个保护伞,希望能借着这次捐款,把小丫头的积极分子帽子换成预备。 他们两家过去的成分，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刺，此番这个举动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反正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是一笔横财，捐出去他也不心疼。 能做的,该做的他都做了,未来会怎样，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再一想到孟局那会儿跟他说的，过完年要跟着相关部门去趟港岛，他就又有些头疼。 不过福祸相依，不到那一天，谁又知道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 “哥哥，欣怡跟张崇明分手了。” 今天中午吃饭冯欣怡没过来，刚开始吃饭，方小雅就说出了这个让李恒八卦之心大起的话来。 “啊？是昨天吗？昨天我看她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哭肿的。” “对啊，她就是早上跟张崇明摊牌后，才来的咱家。今天中午她没来吃饭，就是跟她爸妈一起去张家退婚去了。” 俩人可以说都已经订婚了，要想分手，就不是简简单单说一句能过去的，必须得按照流程来，挺麻烦的，还得找个中人一起过去呢。 “还是房子的问题？” “她跟我说已经不单单是房子的问题了。”嘴里刚吃了一口菜的小丫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她觉得张崇明压根就没把她往心里放，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两车砖头值钱。” 努力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后,她把昨天冯欣怡讲的那些说给了自己男人听。 李恒听完后叹了口气：“唉,已经都走到订婚了，其实想想也蛮可惜的，不知道那张崇明跟他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确实有点小家子气喽。看书溂 对了丫头，今早我去了趟局里，那五十万块钱的事儿已经说定了，不过我自作主张以你的名义捐出去了三十万。” “咳咳……”小丫头差点没被自己男人的话给呛到，捐出去是什么鬼？ 不过在听完解释后，她沉默了。 “丫头，下午你再写上一份加入组织的申请交上去，之前的底稿还在呢？” “在的。” “照那个抄就行，什么都不用跟领导多说，直接交过去就行。” “可是哥哥，这……这不就成了……成了……”小丫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是想说成交易了是？”李恒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就算是交易又怎么了？咱们付出了，又没有别的什么坏心思，也不用把这件事儿想的那么复杂，更不用觉得自己是否合格，在以后的日子里严格要求自己就可以。” “哦，我知道了哥哥。”方小雅的心里也谈不上矫情，只是这个年代的环境造成的，大家的心思都比较单一，把加入组织看成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情，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哪怕几十年后也照样。 现在猛不丁的来这么一下，才让她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别扭而已，但自己男人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她还是十分听话的应了下来。 “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拿这个当做交易？” “也不是啦哥哥。”小丫头摇摇头说道：“只是感觉蛮突然的，写了两年的申请，现在一朝之间就有可能梦想成真，所以……” “呵呵，别想那么多，也没有那么神秘，我当年也是火线加入，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我连申请都没写过。” “噗……”小丫头感觉今天中午这饭是没法吃了，刚才差点被呛到，这会儿又喷出来，等会儿还不知道又要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怎么可能，你别蒙我了。” “真没蒙你。”李恒笑着耸了耸肩膀：“我是五零年七月坐上去江那边的运兵车上，才火线加入的，之前虽然被提拔为连长，但因为战事的问题，压根就没有机会静下心来写申请，直到作为突前部队去那边的时候，才接到的通知，回来后我才知道，我的申请还是当时我们政委帮我写的。” 听到自己男人说去江那边，小丫头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埋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 那场战争太残酷了，虽然她不是亲历者，但从报纸上，电台里，以及自己男人的身上，都可窥一斑，她不想再让丈夫陷入那段不好的回忆中。 清楚她心思的李恒也没在继续说下去，转而问起了别的。 “丫头，你今早到单位听没听他们说昨晚的大行动总共抓了多少人？” “我听我们科长说抓了不少，他说昨天的大行动效果确实不错，但引起的麻烦也不小。他昨天一直跟冯局在一起，听冯局说，曾处长这次的麻烦可能大了。” 可不是大了么，下午两点刚上班，老曾就满眼红血丝的出现在了李恒的办公室，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正在倒水的李恒愣在了那里。 第三百八十二章 宏愿 “老弟，这次哥哥我要离开了。” 功是功过是过，这点李恒明白，就凭行动侦察处这次出的这码子事儿，事后有人要背锅，这也是正常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老曾来亲自背锅。 迎着他那惊讶的目光，老曾笑着指了指已经水漫金山的茶杯。 李恒这才赶忙放下手中的水壶，把茶杯里的水稍微倒出来点后，放到了老曾面前，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太过在乎那些俗礼。 “曾处，怎么着，刘局不会连您都不保？” “跟刘局没关系。”老曾笑着摆摆手说道：“是我觉得有些累了，很多时候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退下来，把位置腾给年轻人。” 话是这样说的，但李恒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不甘。 “退？曾处您想多了，您这个岁数想彻底退下去不可能？” “谁知道呢，后续怎么安排看上边，反正我今天早上已经把申请交上去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眼下这个案子应该就是我经手的最后一个案子了。” 李恒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说风就是雨，都把申请交上去了，看样子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 “对了老弟，之前那几个跟你有矛盾的老邻居也查清了，他们确实不知道谢东的具体身份，不过那个易中海和贾东旭俩人明知对方要害人的情况下还参与进来，甚至还为对方提供了不少信息，所以他俩去农场是肯定的了，具体会被判多少年，这回头就要看法院了。 至于易中海的媳妇儿还有后院那个年龄大的女人，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她们知道这件事儿，估计再找不到什么新证据的话，放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件事儿如果让李恒来说的话，他巴不得把易中海的媳妇儿，还有后院那个老虏婆都给判刑才最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那几个人了，跟牛皮癣似的，甩都甩不掉。 这次如果不是许大茂无意之间发现了他们的勾当，鬼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 所以站到他个人的角度，把那几个人通通枪毙了，他都不会觉得过分，但站在法治的角度来看的话，老曾说的没错。 只能说好在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但不管怎么说，他这次都打算用一下自己的特权了，让劳资揪心，你们还想当什么都没发生，那是不可能的，他打算从上而下的找关系，最起码以后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他们了，无论是谁。 “曾处，听说你们昨天的大行动抓了不少人，都是特务吗？” 李恒避开了那个话题没继续谈，问起了别的。 “没错，昨天的收获还可以，算是极大的打击了一下那些人，不敢说全部抓了，但最起码抓个一多半还是没问题的。 你还记得唐志飞那天说的他们有一个惊天计划吗？” “对，他不是提条件说只要不把他妻儿接过来，他就不会讲出来么。” “嗯”老曾点点头，说：“这次我们把他们的那个计划应该是给破坏了，计划的具体内容我就不告诉你了，但确实收获颇丰，光是起获的武器都能足足装备一个加强排，这还不算炸药和雷管，我都想象不来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看书溂 李恒听的也是一阵牙疼，这些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我今天过来主要想跟你说的就是，关于他们针对你的一些暗杀计划，应该是结束了，不过这几天你最好还是再注意点，我们那边的审讯也没彻底结束，后续如果有什么变化，我也会及时通知你的。” “谢谢曾处。” “不用跟我客气啦老弟，这次的事儿是我惹出来的，能顺利解决也算是我给你的一个交待。 李老弟，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来我们这里，以你的判断力还有过往的经历，接手行动处绝对能干的风生水起。” “得了我的曾大处长，你都要从里边跳出来了，怎么还想着把我拉下水啊。”李恒仍然是连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 “我可没有替别人背黑锅的爱好。” “你这小子，哪有什么替别人背黑锅这一说的。” “呵呵，曾处，明人不说暗话，如果说之前我还对你们这半个部队化的单位抱有一些好感的话，那么通过你的这件事儿，算是让我彻底看透了。 即便你们仍然属于部队管理，但已经没有以前那个味了，也开始玩政治了。 话说回来，玩就玩呗，可领导还没有一点点魄力，不是我说啊，这样下去谁还敢给他卖命，以后大家如果都得过且过，都抱着少做少错的心里，你想想后果会是什么。” 李恒冷笑着摇摇头，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烟给老曾丢过去一根，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老曾之所以要申请退下去，其实不止是说他们内部出鬼，或者说被监视造成的，这两件事儿只是起因，最关键的因素的就是昨天的大行动，他动用自己作为行动处处长的最大权限，一手促成了昨天的大行动。 行动好搞，可收场难收啊。 这里是哪里，四九城，首善之地。 不管行动的成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总得有个人出来负责任。 按照李恒原本的想法是，既然行动有收获，而且收获还不小，这个责任按理来说应该领导扛起来的，了不得就是做个检查，被训一通而已。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责任竟然被老曾给一肩扛下来了，后果就是他不得不打申请退下来。 对于一个从事这行几十年的老人来说，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他自愿的。 平时俩人聊天，李恒就能听出来，老曾的心里是有宏愿的，他的心思也非常单纯，就是想把那些特务全部一网打尽。 可就是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人，竟然因为公事被逼的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工作岗位，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烟雾朦胧中，老曾双眼中的红血丝似乎比刚来时更重了一些。 第三百八十三章 道德 关心社会局这次变动的人可能都没想到，包括老曾自己也没想到，在距离元旦那天大行动过后一个星期，态势竟然迎来了一个非常大的变化。 首先是老曾交上去的申请被打了回来，上边就写了俩字，不批。 紧跟着就是总部下来人宣布，刘国伟局长正式退休，是直接退休，连退居二线的过程都没有，而接任者竟然不是从几位副局长中间提拔的，是一个外来者，这个外来者老曾还挺熟，前津市的局长季昌平。 如果说这个人命跟老曾没有多大关系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个任命就彻底把他给打懵了。 在任命完季昌平后，接下来就是任命他为副局长兼行动侦查处处长，曾处变成了曾局。 而此时李恒，正和季昌平这个他的前团政委一起，坐在老领导的办公室里聆听教诲。 “老领导，您发个话，把这个兔崽子调到我们局去，行动处的处长给他，我相信我们局那位新晋曾副局长绝对同意让出处长之位。” 季昌平坐在沙发上指了下身旁的李恒，笑呵呵地说道。迎接他的不出意外是一个接一个的白眼。 “这你跟我说不着。”老领导同样笑着摇了摇头。 “他现在在地方任职，又不属于部队管辖，他的调遣任命我可做不了主，昌平，你如果真想要他的话可以去找找老傅，看他同意不。 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百货商店年后升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他这个主任是上过会，通过举手表决选出来的，如果现在换一个，老傅那边肯定又是麻烦事儿一大堆，我觉得他不能同意。” “季政委，您老人家还是省省心。”斜靠在沙发上的李恒，显得有些皮皮赖赖的。 “我是不可能去你们那儿的，我还害怕万一哪天被谁推出来顶雷呢。”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现在还是说话嘴边没个把门的。”季昌平抬手就在李恒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谁被推出来顶雷啦？” “如果不是上边哪位首长明察秋毫，这次的事情最后不就是老曾扛么。” “二恒，你这是对上级领导不信任啊。”老领导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不满。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我觉得这个不正常，下边的人在外边卖命，怎么到头来我还得赌领导人品爆发不会把我卖了吗？” 说到这里李恒忽然直起腰坐了正了身子：“二位领导，咱就别说这些了，总之呢，我是不可能换单位的，最起码现在不会。老领导，我想问些别的事儿。” 看老领导点头示意后，他才问道：“过完年我要跟随相关部门去港岛一趟您知道不？” “嗯，我听说了。” “那他们让我过去是为了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你那几个战友的事儿啊。” 话既然说到这里了，老领导也顺势问出了这段时间他心中的那份疑惑。 “二恒，你当时是怎么想到要安排人去那边的？这件事儿好像保密度还挺高，我看虎子都不知道，他认识付春来，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当初他们几个离开部队是因伤离开的。” “跟伤也有关系，但又不是很大。”李恒点点头。 说完后他目光扫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季昌平，神色间有些迟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该说。 要说关系，他跟老领导肯定亲一些，跟季昌平这个老政委那就要差点了。 有些话他敢在老领导面前瞎说，但现在季昌平在这里，他就有点吃不准了。 李恒那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老领导的眼睛，他微微一愣，紧跟着就反应过来，这小子接下来的话肯定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才会有些担心。 “没事儿二恒，你说，昌平，咱们现在这是关着门瞎聊，出了我办公室别说二恒了，我都不认。” 这番话让季昌平也给愣住了，他偏过头看看李恒，又转回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老领导，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领导。” 心中同时也在不停的打着鼓：早就知道这个二恒跟老领导的关系好，却没想到竟然能好到这种程度，看样子以后跟他还是要多多走动啊。 他在心中沉思的同时，李恒那边也已经讲出了他当年安排付春来几个人出去的原因。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一直从事预审科内勤工作的方小雅，在单位大门口见到了几位她意料之外的人，曾经的老邻居。 后院那位老太太和曾经的一大妈在被关了几天后，因为没有新的证据能证明她们知道并参与了谋害李恒一事，所以被放了出来，但易中海和贾东旭就不行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已经被放出来的老太太和一大妈可不愿意就这样束手待毙，出来后她俩可没少跑，还把在老家的秦淮如也找了回来。 可社会局那是那么容易让她们找到的，两天下来她们甚至连这个单位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没摸到，这让仨人直接就傻眼了。 紧跟着对于一大妈和秦淮如更大的打击来了，钢厂方面经过厂长办公会研究和报请上级审批决定，开除易中海和贾东旭，呕吼……这下算是彻底玩完了。 去厂里哭闹，贾东旭他老娘也来了，甚至还跑到厂里撒泼打滚，屁用不顶。 还是那位老太太吃的盐多，她想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系铃人是谁，当然是李恒啊。 不过去找李恒她也明白那绝对不好使，所以就有了眼前这一幕，在她的带领下，一大妈，秦淮如，秦淮如的婆婆贾张氏，跪在了东四分局的大门口，同行的还有五号院其他几位不上班的邻居。 要说这几个邻居其实是不想来的，就像二大妈和三大妈，这种事儿她们才不想掺呼呢，可架不住老太太的道德绑架，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有切身利益相关的几人就这样往大门口一跪，不止是跪，还要大声哭诉，被她们这么一闹，吃瓜群众立马就把分局门口离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闹剧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方小雅被一脸懵逼的请了出来。 别人是来找她的，肯定就得她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公安局大门被这样围着，成什么体统，领导的意思是让她抓紧时间赶紧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局里也出来了不少人，帮着想把围观群众给驱散,可不太好使，瓜还没吃完呢，没人愿意就此离去，干警们也不好使用强制手段，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方小雅出来后看到门口跪着的几个人，心中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方小雅同志，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说求求你和李恒主任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码？” 问话的是局里政治处的孔主任,他是受冯局委派出来处理这件事儿的,肯定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孔主任”站在大门里边还没露面的方小雅透过门缝指向外边说道：“那个年轻的女的叫秦淮如，她丈夫叫贾东旭，参与了特务活动，她左边那个年龄大点的女人是她婆婆，秦淮如右边跪着的那个年龄稍大点的女人，她丈夫叫易中海，同样也参与了特务活动，被元旦那天的大行动抓起来了。” 言简意赅，方小雅没去说什么她们给自己家的那些矛盾,现在用不着说那个,只要点出来具体原因，她相信没人愿意帮她们,包括目前看似对她有些不满的孔主任。 果然,在听完她的话后，孔主任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是说参与了特务活动？” “没错，您如果不相信可以问一下社会局的曾处长。” “那……那她们为什么哭诉说，求求你和李恒主任放了她们丈夫呢？”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了特务上面，您确定想听吗？” ！！！ 又是跟特务扯上关系,鬼才想听呢，孔主任对这个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他连忙摇头拒绝了。 至于方小雅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丝毫不怀疑，这种一个电话就能求证真伪的事情，说假话有什么意思。 “既然是这样，方小雅同志你就先进去，不用你露面了，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这种顺水人情的事儿，孔主任可是相当会做的，都不用他出面，他安排了一位政治处的干警拿着扩音器出去喊了两嗓子，围观的群众立马就散完了。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没人愿意跟特务扯上边。 那名干警说的也是简洁明了，直接就点出了跪在那里的四个女人的身份，说他们口中的家人是因为从事特务活动被抓起来的，就是元旦那天的大行动，至于她们为什么跪在这里哭诉，就是因为当时举报他们的是我局干警和其家属。 你瞧,三言两语下来老百姓都听懂了,跟特务有关的瓜这些人可不想吃，没拿烂菜叶和臭鸡蛋丢那几个女人都算不错了。 二大妈她们几个借机也溜了，她们本就不想来。 这下仍然跪在那里的几个女人彻底傻眼了，尤其是那位老太太，她怎么也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连正主都没见到，好像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咳咳……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那位干警在围观群众散了之后，缓缓走到了仍然跪在那里的四个年龄各异的女人面前。 “要么你们现在各回各家，要么我们现在把你们抓起来交给上次抓你们的那个单位。” “凭什么？你们单位的人把我儿子害成那个样子，你们这是要包庇她吗？”贾张氏永远都是那么灵牙利口，无理闹三分的模样。 她现在说出来的这番话明显是有人教过的，要不然就凭她还讲不出来这种话。 “我们有没有包庇你心里最清楚，我过来也不是和你商量的，而是通知……” 他话还没说完呢，两辆吉普车带着一辆大卡车就开过来停在了路边，吉普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径直走了过来，打头的正是曾处手下一组的组长乔建辉。 “同志你好，我是社会局的，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为特务闹事，就是这四个女人是？” “啊，对，乔组长你好。” 而还跪在那里的老太太跟一大妈此时已经彻底傻了，按照她们的设想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乔建辉她们见过，也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她俩已经顾不上秦淮如和贾张氏了，俩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就想走，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说是误会。 秦淮如跟贾张氏因为之前没被抓，她俩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贾张氏一如既往的往地上一趟准备再次开始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技撒泼，可这次不好使了，还没等她嚎出来呢，乔建辉右手一挥：“全部抓起来带走。” 话音还没落呢，他身后那几个人就一股脑冲上来把包括老太太和一大妈在内的四个人全部控制了起来，上铐子的上铐子，封嘴的封嘴，一连串的操作把公安都给惊住了。 什么接到群众举报，压根就没人举报，不过就是老曾派过来暗中保护方小雅的人汇报上去的，这才有了乔建辉来的这一遭。 眼看着路过的老百姓又有了围过来的迹象，行动处已经有人开始大声解释了起来。 特务，人人得而诛之，这场闹剧还没彻底闹起来呢，就迅速的被平复了下去。 在把这个四个女人押上大卡车的同时，乔建辉站在分局大门口不停地看着周围。 很快，马路对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个人可能也没想到自己早就被盯上了，就在他眼看事不可成，准备离开这里之际，很突然的被俩人从身后给放倒，控制了起来。 其实前两天把那个老太太跟一大妈放出来，就是老曾想利用她们钓鱼，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利用她们做文章。 果然，他的判断没错，她们刚被放出来就有人找上了她们，具体说的什么不清楚，反正接下来就是她俩把秦淮如和贾张氏找回来，然后开始到处闹事儿，哭诉说什么官官相护，诬陷他们家。 对于几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来说，这种操作如果没人在后边教她们，老曾是不信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正事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这是老曾的策略。 就在刚才，通过跟踪这个最后被抓的男人，他们又成功的端掉了一个隐藏更深的小组。 这个小组的任务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因为他们的任务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属于蔫坏那种。 很多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属于什么性质的事情，这种人被俗称为二百五。 那个老太太和一大妈就属于被洗脑的二百五，秦淮如和她婆婆没有一点文化，是被这俩给洗脑了，一个聚众闹事肯定是跑不了的。 本来这应该是归于公安管理的，之所以被乔建辉他们带走，就是还需要她们去指认某些人。 李恒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都是他从老领导那里回到单位以后了。 东四分局门口发生这么热闹的事情，很快就传的满城风雨，不过还好，这次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传的特别离谱。 他是刚走到大门口，就碰到同样从外边才准备往进走的赵明霞，从她口中得知这件事儿的。 “主任，难怪前几天中午你也不在食堂吃饭，小雅也不过来，原来你们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儿，是担心报复啊。” “啊？”李恒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有些懵，完全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跟小雅举报的特务么？” “不是，你听谁说的这是？” “都传遍了啊，还有人早上去小雅她们分局门口闹事儿了呢。” “闹事儿？小雅没事儿？”一听这个李恒就急眼了，酿的，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哈喽猫了是。 小丫头这次如果有点什么三长两短，他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弄几个祭旗的。 “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听说那几个闹事儿的都被抓走了已经。” “明霞主任，我先回办公室打个电话去啊。” 虽然赵明霞说是没什么事儿，可李恒还是觉得不放心，说了一声就往办公楼跑去，直到亲耳听到方小雅说话，他这才放下心来，也彻底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任，小雅没什么事儿。”赵明霞也有点不放心，跟着上来了。 “没什么，她一直都没露面，是政治处的干警出去解决的。” “那我就放心了，你刚才反应那么大，把我还吓一跳。对了，咱们那联欢会定的是年前最后一个星期天，会场是……” 刚说到这里，李恒就插嘴打断了她的话。 “不不不，最后一个星期天都到二十七号了，有点晚，而且越到年跟儿前边越忙，往前提一个星期，放到二十号。” “二十号？”赵明霞眼睛都瞪起来了：“我的主任同志啊，今天都九号了，满打满算再剩十一天，你不觉得有点紧张吗？” “那天彩排我看不是挺好的么，咱们是职工联欢，就算中间出点什么问题也没啥，毕竟不是专业的，只要大家都用心了就好，横幅咱们都有，让办公室小宋回头剪几个字贴在上边，写明是百货商店第一届新年职工联欢会就好，然后扩音器咱们也是现成的，这不就结了么，还需要布置什么？” “呃……”他这么一说把赵明霞还弄的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 “明霞主任，不用想的太多太复杂，记住，咱们就是职工联欢会，图的就是干部、职工、家属大家一乐呵。” “主任，可我听局里白主任说不是还要请报社和电台呢么。” “局里爱请谁请谁，咱不管，咱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要搞清楚一点，咱们办这个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上边，是为了下边，知道？是为了丰富广大职工及家属的精神生活，是为了自娱自乐，用不着做给别人看。 报社和电台他们爱报道不报道，咱们不能舍本求末。” “那好，您说的我都记住了。” 能咋办，主任都这样说了，赵明霞除了应承下来还能说啥。 “好了，正事儿谈完了，咱们该说说私事儿了。” “私事儿？我说明霞主任，你把话讲清楚啊，咱俩之间有什么私事儿？”李恒经常都被这个老女人给搞的哭笑不得，这家伙说话老是时不时的给你来点这让人遐想连篇的。 “哈哈……肯定有私事儿啊，就我那房子，您到底还要不要啦，我问小雅，她说你们家的大事儿都是你做主，我等你给我回话，这也不见动静了。” “嘿，你这个同志，你下次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讲清楚，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你确定你那个大院子要卖啊？明霞主任，我不想占你的便宜，呸呸呸……我不想……窝艹，我都快不会说话了。” “哈哈哈……鹅鹅鹅……”赵明霞那边是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甚至都变成了鹅叫声。 还好办公室门敞开着，要不然外边的人还指不定会怎么联想呢。 “行了，笑笑是个意思，没完了还。” 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笑的东倒西歪的老女人，李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忙拿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连烟带火柴一起又扔到赵明霞眼前。 这边好不容易才抱着肚子停了下来，就那，肩膀还时不时的抽一下。 “哎呀，主任你别逗我了，我笑的肚子都疼。” “行啦行啦，说正事儿，直说了，我觉得你现在把那个院子卖了划不来，将来肯定会后悔，我的意思是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又不急着一天两天的。”看书喇 “不用考虑了。”赵明霞拿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吹灭火柴后非常干脆的说道。 “我也已经考虑好了，以后会不会后悔我现在不知道，我也看不到，莪也不想想的那么远，你就直说你要不要。” “要”见她这样说，李恒也十分干脆的应了下来。 “那座院子我要，五千，多一分我不出，少一分也不行。” “嘿，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别人买东西都是杀价，哪有你这样给涨价的。” 第三百八十六章 旗袍 “你甭管有没有给涨价的，我就是这个价，一口价，你如果有异议，那我就不要了。” 李恒没管她调侃的话语，坚持说道。 “行啊，你愿意多给钱那我还考虑什么,五千就五千，什么时候过去过户？” “我这里随时都可以，要不明天，明天我带钱过来，然后咱们去街道办办理过户。” “主任，那院子现在的情况你清楚啊，我可不负责把街道办从里边赶走,也没那本事。” “不用，仍然让街道办用着就行。”李恒摆了摆手。 “我现在买了也不住,再说了，现在我家就我跟小雅俩人，我俩搬到那么大的院子里住，说话都得靠吼的，打扫一次卫生把人都能累死，现在我肯定不会把它收回来的。” “您能这样想就行，那就说定了啊，明天你带钱来,然后写个东西,咱们就去街道办办理过户手续。” “嗯，说定了。” 那么大一座保存十分完整的大三进四合院,就在俩人这轻描淡写间谈妥了以后的归属问题。 五千块钱 就算等到奥运年后，物价上涨一万倍，给这些钱乘以一万，也不过才五千万，而到那时候五千万恐怕连李恒现在住的独院都不一定能买到,更别提这个大院子了。 不过他这个房子也确实是给子孙后代买的,算是留作传家宝了,反正等到二十一世纪，他就算还活着，也老的快没牙了都，房子不管能值多少钱，对他和方小雅来说都没啥关系。看书喇 事情既然已经谈妥了，赵明霞就扭着腰走出了办公室。 李恒坐在那里看着这个临走还不忘作妖的老女人，真的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不过该说不说的，这女人刚才往出走时扭胯那两下，绝对属于妖孽级别，如果再换上一件旗袍的话，啧啧……不敢想下去了。 咦？ 旗袍？ 李恒忽然想到自己媳妇儿那身材穿旗袍的话，好像也是相当勾人魂魄的，绝对不比这个老女人差。 一想到这里，他脑海中就不停的开始浮现小丫头穿旗袍时的模样，可惜……他真没见过，光靠想象，还真的想不出来个啥。 不过，不是可以买么。 可这玩意好像没有卖成衣的,信托商店倒是有，但那都是二手货,让自己媳妇儿穿别人不穿的，他可干不出来这事儿。 对了，裁缝铺，让裁缝给做一件，他们百货商店北边就有一家裁缝铺子，据说衣服做的那是相当不赖的，当年好像还给民国时的很多达官贵人做过衣服的。 这也牵扯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得本人到场，得裁缝亲自量才可以。 越想李恒的心就越痒痒，恨不得今晚就能看见小丫头穿着旗袍的倩影。 先过去问问，看做旗袍用什么料子最好，他对这玩意可是一窍不通。 想到就做，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跟郭孝坤打了个招呼后，李恒就再一次溜了出去。 做衣服的铺子距离百货商店并不远，走路过去也就是五分钟，门口的招牌就写了个裁缝铺，也没什么名字，不过听说都是百年老店了，当然了，现在是国营的。 “杜师傅” “哎呦，是李主任啊，快请进快请进，您这可是稀客啊，请坐。” 店铺不大，里面就摆放着一个木质的玻璃柜台，然后一边的空地上有个长条的衣架，上边挂着几件做好后还没人来取的衣服。 柜台后因为没啥事儿正戴着眼镜看报纸的老头，见到是李恒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从柜台后迎了出来。 “我这里可只有白开水。” “您别忙了杜师傅，我不喝水，今天过来就是找您咨询点事儿。” “哦？李主任您想问什么？” 这个杜师傅其实就是裁缝铺的老板，不过合营后他只保留了一点点的股份，跟百货商店一样，现在都属于商务局管理。 “杜师傅，是这样啊，我想给我爱人做上一身旗袍，这不，跟您打听打听，看看做旗袍用什么料子好。” “做旗袍？那用绸缎就可以啊，不过李主任是想让贵夫人现在穿，还是等天暖和后再穿？” “还可以现在穿？不冷吗？” “那就看里衬用什么料子了，进口的骆驼绒，特别是带条子那种，或者李主任您如果能搞来动物皮毛，外面的料子照样用高档绸缎，冬天穿是完全没问题的。” 让小丫头穿着旗袍出门？ 李恒估计那丫头绝对能咬他一口，连普通裙子都不穿出门的人，怎么可能穿着旗袍出门，那这样的话，是不是里衬就不用太好的了。 “杜师傅，那如果只是天暖和了穿呢？” “那就简单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用绸缎，阴丹士林布，爱国蓝布，巴里纱，府绸，细纺都可以，这些布您那里应该都有的。” 确实有，进口的都有，就像老头刚说的骆驼绒，还有呢绒，这些都有，当然了，主打的就是一个贵。 平时买这些进口布的基本就是那些民国留下来的富豪们。 例如娄董家，段董家这类人。 老百姓是绝对不会买的，饭都快吃不到嘴里了，谁能愿意去买那玩意。 爱国蓝布买的人能稍微多点，这个布可能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在民国时期，那些女学生穿的旗袍基本都是爱国蓝布旗袍，这样一说可能大家就都有印象了。 “李主任，您如果要给您夫人做旗袍，最好得让她本人来一趟，我给她量量尺寸，哦不，不是我量，是我儿媳，她现在回去做饭了，但一般情况下下午四点前她都在这里。” 绸缎也好，还是老头刚说的那几种布，商店都有，这下李恒也就放心了，他就害怕需要什么特殊布料，那就麻烦了。 他也没打算用什么特别好的料子，那玩意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能让他给弄成一次性的，再用点好料子的话，那多浪费啊。 之所以心血来潮想给小丫头做件旗袍，玩的就是一个情趣而已，又不可能穿出门，所以什么料子都影响不大，不过如果是绸缎的是不是会更有诱惑力一点。 前世的时候那些短视频里不就有专门穿绸缎旗袍的视频么，那个前凸后翘，啧啧…… 第三百八十七章 问题 该问的都问清楚后，李恒就离开了裁缝铺。 具体什么时候来做没敲定，也用不着，这铺子又不可能搬走，小丫头那边的思想工作还没做通呢，这其实才是最麻烦的。 不管了，晚上回去好好的磨一磨应该问题不大。 满脑子限制级图片的李恒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他嘴角的那丝笑容此时都带着一股子浪劲。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晚上当方小雅听到说要给她做件旗袍时，那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别凉着了。” 见状，李恒赶忙拉着小丫头想让她躺好，可拉两下人家竟然还没动静，没办法，他又不能太过用劲，只能是拽着被子给她包好。 “李二恒，你满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呢。”方小雅这会儿可没管正在献殷勤的李恒，抬起自己的手就戳了两下他的脑门。 “我才不穿旗袍呢，你想给谁做给谁做去，反正我不要。” “你瞧你，我除了给你做还能给谁做啊，来来来媳妇儿，咱躺下说，别一会儿整着凉了。” 屋里的动静把本来在窝里睡觉的小白也给吸引过来了，进到里屋后，它把脑袋担在炕边看着坐在床上的男女主人，搞不明白这俩货大半夜的不睡觉，又作什么妖呢。 看到小白歪着脑袋担在炕边的萌样子，本来还紧绷着小脸的方小雅，噗嗤一下子就乐了。 她这一乐，李恒的手上赶忙用了点劲，拉着她再次躺进了自己的怀里。 “媳妇儿我跟你说啊，你穿上旗袍肯定特漂亮。” “少来，我不穿。” “我又不是让你穿出去，你就晚上在家里穿给我看就好。” “嚯，你还真说的出来，花那么多钱又买布，又让裁缝做的，到头来就在屋里穿啊，那要它干嘛？” “那你想穿出去也行啊。” “我也不要，你想都不要想。” “不穿出去那就在屋里穿给我看不就好啦。” 得，又给绕回来了。 小丫头扭头就在他肩膀上来了一口。 “嘶……”这一口可是真咬呢，半圆的牙印清清楚楚的留在了李恒的肩膀头子上。 “哼～你死了这条心李二恒，我是不会同意做旗袍的。” 算了算了，还是先伺候，说不定伺候舒服了人家就答应了呢。 …… 第二天 早早就爬起来的李恒神色间依然有着些许懊恼。 昨晚劳累半宿，可到最后差点吃撑到着小丫头仍然是不同意做旗袍，这就让人很无奈了。 “唉……” 走出屋门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哥，啥情况，咋一大早起来就没精打采的叹气啊。” 东厢房麻子刚走出来就听到了那声叹息，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就是没睡好。对了麻子，下周一你的转正批文就下来了，这几天在车队低调点，千万别给我瞎嘚瑟。” “我知道了哥，放心。” “嗯，工作安顿好了，你要不要回去给你爹娘上柱香？” “不用了，我准备在年三十晚上给他们烧纸的时候唠唠就行，这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了。” “那也行，你看着办，接下来再给你说个媳妇儿看着你结婚，我就彻底放心了。” 麻子比李恒已经不在了的弟弟李远还要小两岁，当年不管是出手救，还是后来在部队上的照顾，他就是把麻子当成了那个小时候最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弟弟。 现在眼看着麻子一天天长大，从部队回到地方，再从临时工转正有编制，他心中就越欣慰。 “哥，谢谢你！” 李恒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往卫生间走去，小白跟在他屁股后面也噌噌的跑了过去，看着他走进去关上门后，一屁股蹲坐在门口，活脱脱就是一守门的。 …… 早上上班后，东四区东四街道办，几位主任副主任正在开会，主要讨论的就是关于易中海和贾东旭涉嫌通敌的事情，居委会的洪主任也被邀请过来参与此次会议。 易中海和贾东旭现在已经被钢厂开除，并且将来肯定会被判刑，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现在他们讨论的关键是，他们的家属还能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其实贾家就不用讨论，他将来被判刑后，分给他的那间屋子是肯定要被收回来的，因为他们家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户籍就不在这里，而他一旦被判刑，户口也要从这里被转走，所以这个不牵扯问题。 问题现在主要集中在易中海身上，以及后院那个老太太。 一方的观点是将易中海的家属以及老太太全部驱逐出他们辖区，这种人他们这里不留。 而另一方的观点也很简单，他们认为罪不及家属，总不能搞坐连，那不是开历史倒车么。 两方人争论的热火朝天，洪主任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一声都不吭，在座的都是领导，这种场合他可不敢轻易开口，也轮不到他随便发表意见。 况且还是他们居委会下面出的问题，他这段时间还满脑门子官司呢。 “咳咳……”王主任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几位副主任的争论。 她也头疼，这次这件事儿的影响太坏了，她已经被区府的领导叫过去训了几次，说她基层工作做的不扎实不到位，辖区内藏着这种人民的败类竟然都没掌握，实在是失职。 王主任也委屈啊，辖区下辖几万户近十万人口，她就是工作做的再好，也不可能掌握每一个人的心里动态，这纯粹就是难为人了。 但不出事儿什么都好说，出了问题那就是她的责任，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同志们，如果要把易中海的家属和那位孤寡老太太清理出去，那么让她们到哪里去，我希望你们也能考虑一下，总不能把她们的户口注销，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她说的没错，这其实才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易中海的户口被转走，那是监狱那边的事情，可如果办事处要让他媳妇儿也离开这里，那户口落在哪里就成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第三百八十八章 办事处 王主任在抛出这个问题后，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洪主任。 “老洪，下面的群众这两天都是什么反应，尤其是五号院和附近的街坊邻居。” “呃……”洪主任可能都没想到主任能突然向他发问，愣了一会儿后才整理语言说道：“各位领导，应该怎么说呢，附近街坊邻居的意见还是非常大的,尤其是昨天那事儿发生之后，别说易中海媳妇儿跟五号院后院的老太太了，连其他几个被叫着当时一起过去的家属现在都被街坊邻居排斥，昨晚上堵在五号院门口骂她们。” 老洪说着这件事儿也是一脸的无奈，昨晚给他累够呛，嘴皮子都磨薄了才把那些人哄走,得亏还都有点理智，真要是动起手来麻烦就大了去啦。 “还不止是这个，昨晚上五号院的刘海中刘师傅,甚至包括从没听说过动手的闫埠贵闫老师，都动手把他们媳妇儿打了，还有住后院那老太太家隔壁的郭凯郭师傅也同样动手了。 各位领导，我说句实话，这事儿我都没法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管，按照昨晚那种情况，把她们两家从那里驱逐出去大伙绝对拍手称赞,但主任刚才说的也没错,能往哪儿赶啊。”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主位的王主任就摆了摆手：“同志们,让那个孤寡老太太和易中海媳妇儿搬走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这个不现实，哪个辖区能接收她们,难不成归到集体户去？可住宿的问题得解决，总不能让她们睡大街去。 我昨天下午把相关部门也咨询过了,她们就属于被蒙骗的,还谈不上犯罪，去闹事儿也是出于想把家属救出来的心里，以为去找方小雅同志就能把这件事儿解决了。 殊不知她们是被别有用心的坏人给利用了，而且她们也没意识到自己家属所犯罪行的严重性，没有文化，法律意识淡薄，被教育几天就能放出来。 不过那个贾东旭贾家，等秦淮如和贾张氏被教育完放出来后，限期她们搬离，把房子腾出来，否则我们就强行腾房了，老洪，这个你回去以后安排一下。” 一饮一啄，对于贾家来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贾东旭被厂里开除，显而易见的是，将来他肯定不会再因操作不当死在厂里了，但这次要被判几年还不好说,不过大概率秦淮如是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当寡妇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可以说彻底把贾东旭和秦淮如的命运给改变了,哦，对了，还包括何雨柱。 提到何雨柱，陈副主任等王主任讲完话后就好奇的问到了这家伙。 “老洪，我印象中上次易中海跟李恒主任闹矛盾的时候，那个叫什么何什么来着……” “陈主任，您是想说何雨柱？” “对对对，就是他，我记得何雨柱不是也找李恒主任的事儿了么，怎么这次事件里，一直没见他的身影？” “柱子这小子该怎么说呢，人是有点憨，脾气还有点倔，嘴也臭，但其实不傻，在大是大非方面还是拎得清的。 刚开始那特务跟易中海接触的时候何雨柱就知道，他还给老易提过醒，说那人看着不像好人，但老易没听，还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陈副主任听完后点了点头：“那这样看来何雨柱同志还是识大体的，就是这个老易，年纪也不小了，听说还是钢厂的七级工了是？” “不是，还是钢厂的六级工没参加七级工的考核呢，不过我也听其他钢厂的工人说过，他如果参加考核的话，七级工问题不大。” “可惜啊，挺好一人，以前我对这人的印象还不错，一直都是五号院的管事大爷，我就是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李恒主任的意见那么大，处处都要跟人家作对，他俩之前应该不认识的啊。” 这个别说陈副主任疑惑了，在座的就没人不好奇的，要说以前就有仇，那还说的过去，可问题是以前俩人压根就不认识。看书喇 人李恒是去年四月才从部队回来的，刚回来就不停的找人家麻烦，你说你一个四十好几的管事大爷，不停的找一个小年轻的事儿，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关键问题是还一直都没讨到好，这次好了，直接把自己给送进去了，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这事儿我问过。”话赶话都说到这里了，洪主任就顺势说出了自己打听到的一点八卦。 “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去年五一前那次腾房事件引起的……” “这是五号院闫埠贵和刘海中讲的，然后那天我还特意问了一下何雨柱，他说的也大差不差，但我一直认为这里边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首先就是那次腾房是政府行为，跟人家李主任又没有任何关系，人家也没从中得利，不知道易中海就要一直揪住不放，甚至贾东旭跟李主任的矛盾，其实都是他从中作梗闹出来的。 因为刚开始贾东旭只是不愿意腾房，可没想着要跟李主任换房，再说了，那房子能不能换，那不得办事处说了算啊，哪有私人说定的。” 好么，几位办事处的主任副主任，干脆坐在会议室里吃起瓜来了，还都吃的津津有味，连他们召开今天这次会议的主题都给忘了。 好在王主任还没吃迷糊。 “老洪，这次这件事儿李恒主任那边的意思你问过没？” “我还真没问，坊间传说这次的特务事件是李主任和方小雅同志举报的，甚至易中海贾东旭俩人跟特务来往，就是想找李主任的麻烦。” “这个不是瞎传，是事实，这次确实是李恒主任举报的。” 王主任对这个传言给予了肯定。 “各位领导。”洪主任等她说完后继续说道：“说实话，人家李主任平时对我的工作还是相当支持的，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在我们辖区，还跟特务有关，更牵扯到人家李主任的人身安全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家，别说找人家了，我连方老师都不好意思去找。” 第三百八十九章 请求 李恒这边当天早上刚到单位，就被一个电话给叫到了市府开会。 会议内容主要就是针对这次百货商店升格问题。 他一直以为这次升格，无非就是把百货商店的名字变成了第一百货大楼，却没想到改变其实还挺大的，绝不仅仅是改变个名称那么简单。 甚至还把北边那家烤鸭店，杜师傅经营的裁缝铺，以及一家老字号做布鞋的店铺,都归属到百货商店下面了。 以前这三家店都是商务局直接管理的，但因为体量小，其实管理起来还挺麻烦，这次划到百货商店下面，局里那是相当的赞同。 同样形式的店铺，在四九城其他地方还有许多，如果不是考虑到距离因素，局里都恨不得能把那些全部划归到百货商店下面去，这样他们的管理就会方便很多。 可李恒就有些牙疼了。 有的人觉得管的越多权力越大,他可不这样认为，权力是大了没错，但相应的责任也就越大啊。 还好这三家点都在百货商店附近，最远的也不过就距离一里多路而已，这次如果要是把距离远点的店铺也划归过来，这家伙刚才在会场里都能跳起来。 这不，会议刚一结束，他就直接走到孟局面前抱怨起来。 “我说领导啊,局里管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变归属权呢，这样我们多麻烦。” “李主任,能者多劳,再说了那三家店距离你们也不远，管理上方便着呢，总比局里强,其他远地方的我都没给你划过去,你嚷嚷什么。” 嘿…… 孟局这么一说，李恒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绕的他脑袋都有点迷糊，差点没把cpu给干烧了。 合着我们是占便宜了，距离又不远，如果有远地方的…… 不对啊，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事儿啊，我们是百货商店，就算改名那也是叫百货大楼，跟卖饭的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现在就要建什么城市综合体吗？这也太新潮了。 “李主任……” “啊？” 站在原地正迷糊的李恒被叫醒了过来，扭头一看会议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刘秘书啊，你好你好。” “李主任你好，首长请您到他办公室去一下，对了李主任，首长只有四十分钟空闲时间，您最好能把握一下。”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刘秘书。” “请跟我来。” 就这样,迷迷糊糊中,他又被带到了傅领导这里,路上还在心里一直嘀咕,四十分钟，是你叫我过来的，还要让我自己把握时间，真是离了个大谱。 傅领导自己也知道自己时间有限，等刘秘书给李恒倒好水退出办公室后，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小李，今天叫你过来有两件事儿，一是受相关部门领导的委托，让我替他跟你说声感谢，谢谢你对他们工作的支持。 还有就是委托我再对你说声抱歉，因为他们工作的疏忽，在这次特务事件中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希望你不要见怪。 另外牵扯到的就是相关的立功受奖问题，政策方面他们正在走程序，等审批下来后，他们会给你直接送过去。” 嚯，还有机会立功受奖，这对李恒来说可是意外之喜，能立功谁不愿意啊，这玩意没人会觉得多。 “谢谢领导，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看书溂 “嗯，这个我相信。”傅领导笑着点点头：“你的履历早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接下来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儿你回去后好好考虑一下，年后有关部门不是需要你配合一起去港岛么。” “对，已经通知过我了。” “我让你考虑的就是，你到时候过去了后看看，能不能通过私人关系，搞来一些国内现阶段紧缺的物资，当然，该付的钱肯定要付，不会让别人白帮忙的。 可你应该也清楚，咱们现在外汇紧缺，我说的这个意思不是说不付钱，我是想说看能不能用某些物资交易，我知道这件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成功的。 现在跟你说这些也不是命令，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听说你的那几位朋友在那边还是比较有能量的。” 这话说的李恒都想笑，那是叫有能量吗？那伙子是混黑的好。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国内是真急了，而且还有点荤素不忌的意思在里面。 就像二十多年后说的那句话一样，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点头说道：“领导，您说的意思我明白，有能力的情况下，我相信莪那几个朋友肯定愿意伸出援助之手，至于说他们如果能倒腾来物资，咱们拿什么跟他交换，这就需要到时候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不过，您能不能给我两份清单，一是咱们都需要什么，二是能给什么，这样我也好跟他们谈。” “这是必须的。”听到李恒答应的这么干脆，傅领导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回头会有人把清单交给你，这算是利用你的私人关系来办正事儿，你放心，也请你的那几位朋友放心，我们永远不会亏待真心帮助过这边的每一个人。” 这个问题傅领导就是不说李恒也是相当放心的，毕竟后世是有例子摆在那里的。 港岛那边所有出手帮助过这边的那些商人，后来还给他们的可不止一星半点，那都是成倍成倍的归还，让他们都赚的盆满钵满。 关于这个，无论是现在的领导，还是几十年后的那批人，态度都是一样的，真应了过去那句老话，以国士待之。 “这件事儿属于请求，不属于命令，我也清楚这件事儿不可能一次成功，上边的领导也非常清楚，所以慢慢来就好，不急于一时。” 傅领导后来补充的这句话，直到李恒走出市府后才咂摸出点味来，合着他以后可能要经常去港岛那边？ 如果放到二十年后，他这会还能高兴点，可放到现在他还真就高兴不起来。 很多事儿他只知道个事实而非，还是上一世听父母讲述的，对于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外人都是雾里看花，真正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有几个人能看的清楚。 这也让他此时有点头疼。 第三百九十章 案件 不过事已至此，李恒已经不可能说出撩挑子不干这种话。 只能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着看着了，实在不行那不是还有退路么。 哎～就是万万没有想到，还真说不定有用到那条退路的一天。 坐在小程开的车上，李恒有些头疼的闭上双眼捏了捏鼻梁。 之前他一直都以为只用过那边去一次，把付春来跟相关部门的同志引荐一下就可以,谁承想竟然还有这茬事儿在等着自己呢。 …… “哥哥，是有什么事儿吗？我看你今天怎么有点闷闷不乐的。” 中午吃完饭后，送方小雅回单位的路上，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确实有点事儿，今天早上我到市府去开会，会后傅领导把我留下交待了点任务。” 对于妻子，李恒大事小情的基本上都不会隐瞒，他把早上傅领导交待给他的任务内容讲了一遍，最后又补充说：“对了丫头,等年后你跟我一起过去啊，我到时候给你请假。” “啊？”小丫头还没从那个任务中回过神来呢，就被自己男人后边的话给整的愣住了，连路都忘走，直接站在了那里。 “不是啊哥哥，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到时候陪我一起去。” “去港岛？”看书溂 “嗯呐” “我去干嘛啊？” “去转转啊，这一来一回的最少得个把月，你舍得我一个人出去？” “呃……” 她还真舍不得,从去年五月结婚到现在,俩人可是连一天都没分开过，哦,不对，分开过一天,元旦那天晚上因为冯欣怡在。 现在让她跟自己男人分开一个多月，她想想都办不到。 “那……那我们单位如果不批假呢,毕竟时间可不短。” “没事儿，会有人帮你把假请好的,这个不需要操心。”李恒伸出手隔着大衣拉起小丫头的胳膊继续朝前走去。 “嘿嘿,哥哥，港岛那边好玩吗？我还从来没出过四九城呢。” “我也没去过那边，好玩不好玩的哪能知道。” 后世二零一几年的时候他倒是去过一次那边，可现在才是五十年代，两个年代根本不能比。 不过他倒是知道那边的人现在说的基本上都是普通话，这边的人过去不存在什么语言障碍，一直到六十年代还是七十年代的时候，那边的政府为了跟这边有个明显区分，才开始强制要求民众说方言，也就是粤语。 小丫头此时已经憧憬上了年后出去玩的日子，不停地问着四九城之外的城市都有什么。 说话间俩人就走到了东四分局的对面，她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问呢。 “哥哥，问你个案子，你听听看。” “嗯？你又开始接案子了？不是说先当一段时间的内勤么？” “哎呀，不是我接的案子，是刑侦科还处于侦查阶段的案子，今早讨论的时候我旁听了一下。”小丫头摆摆手说道。 “行,你说我听听。” “大概情况是这样的,案子是四号的,死者是第二医院妇产科的大夫陈梦瑶，报案人是她的丈夫杨明君，同样是第二医院外科大夫。 死者三号晚上因为有个孕妇难产加班，到四号凌晨三点多才回家，所以她四号早上在家休息不用上班，正常应该下午两点过去医院，但一直都没见人来，妇产科就有人去找杨明君询问情况，当时他正在手术，从手术台下来后回家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妻子已经死在了家中，随即就报案了。 等我们的人到现场后，经过现场勘查，以及询问杨明君得知，家里丢了一百来块钱，还有不少粮票，和他妻子的一对金镯子，那是他们家传给媳妇儿的，最重要的是，死者疑似被那啥过。” “疑似？”李恒听的直皱眉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疑似是什么鬼？” “是这样的，杨明君回到家发现死者的时候，当时死者双腿跪在地上，上半身在床上，内裤被脱到了脚踝处，但法医检查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所以……” “嫌疑人打伞啦？” “法医检查说不像是打伞了，因为任何创伤都没有，如果真是强的话，多多少少应该都会有些痕迹遗留下来啊。”看书喇 没看过现场，李恒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点点头示意小丫头继续说下去。 “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没办法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 “啊？没办法确定死亡时间？” “对，法医解剖尸体给出的死亡时间预估应该是早上的六点到七点间，但侦查员在现场发现了一个闹钟，同时那个闹钟也是凶器，已经被砸坏了，时间定格在十点五十五分。 死者的丈夫说，那个闹钟早上他上班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很有可能是凶手用它砸死者的时候砸坏的，如果通过这个来看的话，行凶时间应该就是闹钟停的那个时间。” 嚯，李恒听的一时之间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弯了。 按理来说，那个摔坏的闹钟指向显然应该更准确。 有时候推断死亡时间，现场信息和现场调查非常关键，很多时候这些信息甚至更加准确，他上一世经手的很多案件中死者的死亡时间也的确是靠这个推断出来的。 但法医通过解剖推断的时间偏差竟然这么大，真的让人有点怀疑这法医究竟能不能行了。 “然后呢？” 见小丫头不吭声了，李恒有些好奇的追问到。 “没啦，大概就这些，哦，还有就是死者双手是被捆起来的，不过捆绑的绳索应该是现场取材，还有啊，双腿在脚踝处也被捆绑了起来。” “就这啊，这有什么好问的，这种入室盗窃转为抢劫杀人的案子，就按照流程往下查不就完了。”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说什么？双腿也被绑起来啦？” “对啊” “那死者肯定没被那啥过，真要是强的话，把双腿绑起来怎么操作，玩高难度啊。这就是个典型本来应该是入室盗窃，甚至凶手应该是踩过点，知道他们家那个点没人才去的，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特殊情况，情急之下才杀人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交易 “哥哥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查的，可这不，几天过去了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没办法，慢慢查，这玩意没什么捷径，不过鉴于凶手很有可能事前踩过点,就很有可能是熟悉他们两口子作息习惯的人，可以往这方面思考一下看看。” “可是他们没时间了。” “什么意思？这个案子还是个限期的案子？”李恒有点吃惊，一般来说上级领导轻易不会搞什么限期破案这一说的，除非案件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说性质极为恶劣。 “是的，确实是限期，因为死者的身份，死者陈梦瑶的父亲是市府的一位副领导。”小丫头挑了挑眉头说道。 这就难怪了,李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那这也没什么好办法。” “哥哥，有位侦查员提出说会不会是死亡时间有问题，因为他们通过走访，压根就没有发现那天上午有任何可疑人员出现在他们胡同里。你应该也知道，元旦那天大行动过后，这几天老百姓的警惕心还是比较强的。 可也不对，他们又说那天通过询问，有两个大妈说在早上九点来钟的时候，好像还看到死者了。” 李恒看着说话自己把自己都给绕进去了的小丫头,不由得就笑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这个案子基本就那样了,按部就班的往下查就可以，没发现有可疑人员进入胡同，说不定凶手还就住在他们那个胡同里呢，只要他们努力查了，相信领导也不会过于为难他们的,还有啊,我觉得他们不应该把死亡时间卡的那么死,两手准备吗，都查查看不就完了。” “可是如果按照法医预估的那个死亡时间，那最大的嫌疑人应该是杨明君。”看书溂 “那就查他啊。” “但不是有人说早上九点来钟还看到死者了么。” “丫头，有一种记忆叫做时迁记忆，意思是有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记忆会模糊，会发生错位，我觉得那两个人的话得再查查清楚。当然，我就是这么一说，不是肯定啊。” 上一世他办案时就碰到过这种情况，凶手明明是在后半夜就把被害人给杀了，可村里有好几个人说第二天早上天刚亮还看到死者了，这就是一种记忆混乱。 小丫头咔着大眼睛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好哥哥，我知道了，等会儿我给他们建议一下。” “你最好不要直接找具体办案人员说，去跟老田说一声就行。” “知道啦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懂,行啦,你回办公室去休息一会儿，我过去了。” “好” 看着小丫头走过马路进到单位里边之后，李恒这才转身往回走。 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中午小丫头下班是麻子暗地里来接，吃完饭之后他自己送，一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他也没感觉到有人跟踪盯梢，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再坚持几天，小心驶得万年船。 四九城就是遗留的特务再多，他们也都是单线联系，有的人压根都不知道还有别人存在，所以之前接到暗杀他命令的人应该不会多，最多也就是个人知道这任务，可能元旦那天突然的大行动都被抓的差不多了，这几天通过审讯仍然不停的有人被抓，想来这次特务们是损失惨重。 …… 单位门口，赵明霞正站在路边不停的往西边眺望着，看到李恒过来，她急忙迎了上去。 “主任，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事儿啦？” “没忘没忘，这我怎么可能会忘。” 其实如果不是过来的时候看到赵明霞，他还真的忘了说好的今天要去过户房子的事情。 “钱在办公室，我先把钱给你，然后写个东西咱们再去办事处。” “我跟王主任都打好招呼了，对啦，你没跟你丈母娘说啊，我今早去办事处的时候碰到她，她都不知道这事儿。”看书喇 “还没来得及说呢，主要是说了之后他们肯定又要叨叨，小雅就让等手续办完之后再告诉她爸妈。” “那不好意思啊主任，是我嘴快了。” “没事儿，又不是要一直瞒着他们，知道就知道呗。”李恒不在乎的说道。 本来也就是，他们两口子花的是自己的钱，又不用父母贴补，当然不在意了。 方爸方妈顶大就是叨叨几句，他们也不能阻拦，毕竟那是人家李家的事情。 办公室，俩人一手交钱，一手写交易合同。 说是交易合同，其实就是一个交易确认书，证明此次交易是自己自觉自愿，非强迫交易就可以。 说白了就是一个程序，做样子的，卖方如果真的是被强权逼着交易，这个确认书他不写都不行。 写完之后李恒就从办公室郭孝坤那里要来车钥匙，开车拉着赵明霞就去街道办了。 王主任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们街道办现在用的这座院子的产权竟然还会有被交易的那一天。 早上听赵明霞说要把院子卖给李恒，她就一直忧心忡忡的，还抓紧时间跟区里边汇报了一下。 这要是万一人家新房主要把院子收回去，那她们街道办该何去何从，这才是一个大问题呢。 区里收到消息后很快就派了一位副区长下来，不来不行啊，他们得做好两手准备，第一时间搞清楚新房主的想法是什么。 李恒在看到区里那位副区长的时候，脑子一转就知道为什么了。 “郑区长，你好。” “李主任你好！” 这位副区长在李恒面前一点也不敢拿乔，虽然论级别来说，就算是升格后，李恒的级别也比他低，但人家毕竟掌管着全市唯一的百货商店，要说在上边领导心目中谁更重要些，他可能还真比不上百货商店的主任。 互相都知道对方的来意，在街道办会议室坐下后，李恒也没有掖着藏着，直接就给区里和街道办吃了个定心丸。 第三百九十二章 突发 “郑区长，王主任，是这样啊，明霞主任名下的这座院子我买了，但是咱们街道办仍然可以继续使用，我呢，萧随曹规,为了让手续变的更加正规，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等过户完毕后，我跟咱们区里签个租赁合同，这座院子我继续租给区里二十年，租赁费用一块钱，您几位看怎么样？” 李恒的这番话无疑是给那位副区长和王主任吃了颗定心丸,让他们本来还略显严肃的面容，瞬间就变的轻松起来。 “李主任,不瞒你说，我今天过来就是受区里委派全权处理这件事儿的，我代表东四区感谢你对街道办工作的支持。” 这位姓郑的副区长放下心的同时，忙不迭的就说起了感谢的话，这下好了，所有难题迎刃而解，有了正规的租赁合同，二十年之内都不用操心了,至于说租赁费一块钱,那是钱吗？ 今天算是让李恒见识了一下街道办办事的能力，上次买那座独院的时候,从头到最后拿到地契房契还花了几天时间,可这次呢，两个小时。 仅仅两个小时所有的手续就全部办理完毕,同时也把租赁合同签好了。 直到走出街道办坐到车上,李恒都还没回过神来呢。 “明霞主任,这就全部办完啦？” “嗯呐，东西不都在你手中了嘛。” “可这也太快了？” “哈哈，领导在场，所有事情特事特办嘛，不过我也确实是第一次见街道办的办事效率竟然还能这么高。” 说起这个赵明霞也是捂着嘴笑个不停。 “而且啊，我地契跟房契留的都是小雅的名字，他们竟然还同意让我代签那个租赁合同，连委托授权书都没有，他们都不害怕我随后会反悔吗？” 这也是李恒想不明白的一个点，如果说其他手续都可以简化，可这个签租赁合同真的不用本人到场吗？ 不过转念再一想，人家政府会害怕你反悔吗？你自己本身也是其中的一员，游戏规则都不懂了嘛？ 这样一想，他就又有些释然了。 他的这个问题赵明霞压根就没回答，只是想看傻子一样的转头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满是戏谑的眼神。 李恒也不恼，只是好笑的摇摇头，然后就发动汽车朝单位开去。 “对了明霞主任，早上上边领导已经找你和自贵主任谈话了是？” “嗯，谈过了，谢谢你啊主任。” “用不着跟我客气,没说什么时候安排你们上课吗？” “过完年以后,到时候局里会通知的。” “好好上课，认真听老师讲，别到时候考试过不了关，那可就闹笑话了。” “放心主任，您把路都给我和老陈铺到这种地步了，不管怎么着我们也不会给您丢脸的。”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只是这次机会能好点，现在还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说实话，还好操作一点。 等升格以后不管怎么着，我都得问一下人家其他几位副主任的意见，到那时候可能有的事儿就会有些麻烦。 所以啊，你俩这次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争取一次就过，你跟老陈也说一声，有什么不懂的随时过来问我，或者问老刘老张都可以，我跟他俩都打过招呼的。” “好，我知道了。主任，我跟你反应一个情况，你自己斟酌一下看要不要往上报。” “哦？什么事儿？怎么还要往上报？”李恒有点好奇了。 “是这样的，上个星期天我去陈俊辉陈董家找他夫人，陈董就是棉纺厂的股东。” “嗯，我听说过这个人。” “无意间发现他好像还跟那些人有着往来。” “那些人？明霞主任，你这个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猜想，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心思问到，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主任，其实你已经知道我说的那些人是什么意思了。明说，莪那天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当时在陈董书房里坐着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早前四九城统计站的人。” “吱……” 听到这里，李恒一脚刹车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拉上手刹后，他侧过身子脸色十分严肃的看着赵明霞问道：“明霞主任，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吗？” “我不知道，当时是陈夫人开的门把我迎进了屋里，刚坐到客厅沙发上，书房门就打开陈董走了出来，他只是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又进去了，就在他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无意间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因为只是扫了一眼，我只能说非常像。” “你怎么认识统计站的人？” “他当年跟着统计站的副站长一起来找过莫生，哦，就是黄莫生，我的……” 赵明霞的话没有说完，脸上就微微一红，李恒了然的点了点头。 黄莫生，也就是赵明霞曾经的情人，早前百货公司的大老板，后来因为战事，举家跑到漂亮国去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内，不过却把在四九城的所有资产都留给了她。 她这次如果没有认错人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这一方面说明元旦那天的大行动，并没有把所有遗留在四九城的特务清理完，另一方面更说明，这些人还有能力继续进行某项计划，否则他们是不会明目张胆的去联系当年留下来的这些商人的。 而这些商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谁都说不准，人心可是最难测的。 当年留下来可能是迫于形势，经过前年的合营整顿，有的人心中难免会有些怨言，甚至有别的想法，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些人在过来凑凑热闹，保不齐就会发生些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 “主任，你想什么呢？”见他半天不说话，赵明霞没忍住问道。 “明霞主任，上个星期天看到的事儿，你为什么到今天才说出来？” “哎，主任，有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单身女人，无权无势，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不想轻易的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找上门 赵明霞说出来的理由，李恒十分能理解。 不说她了，就是自己不也惹了一屁股的麻烦事儿么。 但碰到事儿了他能不管吗？很明显，他做不到。 他所有的一切都跟这个国家深度绑定着，只有国家越好，他的日子才能过的越舒坦。 就像他给自己留的那条后路，只要不到最后关头,他都不会踏出那一步，哪怕那边确实比国内的日子要好的多。 “明霞主任，这样，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把你那天见到的如实说出来就可以，你尽管放心，他肯定会为你保密的。” “主任，如果是见那个姓曾的就算了,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他的职位太低，我担心他保护不了我。” “不是去见他，是去见他的领导。” 说着李恒就松开手刹，打着方向盘调了个头，又往刚才的来路走去。 这次他不准备找老曾了，他也担心行动处还会不会有没清理完的蛀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管怎么着，赵明霞的生命安全还是得保证的。 听到说找老曾的领导,赵明霞明显松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扭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车内就剩下了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社会局机关办公的地方距离市府不远，开车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把车子在路边停好,李恒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新棉纱布口罩和一顶帽子。 赵明霞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递过来的口罩和帽子，好奇的打量了他半天，愣是没看出来他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这两样东西。 “这……主任,你这是在哪儿放着的？” “你别管我在哪儿放着，你戴上就行了。” 口罩一戴，帽子再一戴，这下就算是熟人看到，也认不出来这到底是谁了。 等她戴好后，俩人这才下车走到了社会局机关门卫室。 “你好，我是百货商店的李恒，这是我的工作证，麻烦你联系一下季局长，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儿找他。” 值班室的工作人员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好奇的看了眼跟在后边捂得严严实实的赵明霞，然后接过李恒的工作证核对了一下照片，就拿起门卫室桌子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从办公楼那边就跑过来了一个年轻人。 “您好，李恒主任是，我是季局长的助理小丁，您这边请，季局长在办公室呢。”离着一段距离呢，这个年轻人就伸出了右手。 “你好丁助理，麻烦你了。” “您不用客气。” 赵明霞的奇特造型引来了不少注视的目光,新上任局长的助理亲自出来接的人,他们当然要格外的注意，可惜，李恒那张脸他们可能很多人都有印象，都知道，可后边这个包裹严实的女人，他们就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上楼的时候赵明霞还碰到了一位曾经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人，见她也丝毫没有认出来自己的迹象，这让她也彻底放下了心。 季局长的办公室在二楼，小丁领着二人刚进办公室，他就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看书喇 “二恒，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造型奇特的赵明霞，他没想到李恒竟然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老政委，我没什么事儿，过来找你叙叙旧。” 李恒没称呼他现在职位，这让那位准备倒水的丁助理好奇的瞟了他一眼。 领导的战友，他必须得记住，更何况还是百货商店的主任。 “坐二恒，小丁，不用倒水了，这是自己人，你忙你的去，把门给我带上。” “是” 等小丁退出办公室后，老季才又说道：“行了二恒，想喝水自己去倒，这位是？” “明霞主任，现在可以把帽子口罩卸了，这位是新任社会局局长季昌平，我以前部队的老政委，政委，这位是赵明霞，我们百货商店的副主任，曾经是百货公司的股东，不过她已经把手中所有的股份都捐献了。我今天带她过来，是有点事儿要跟你反应。” 等俩人握手打过招呼后，李恒这才起身过去倒了两杯热水，外边天寒地冻的，喝点热水身上还能舒服点。 “什么事儿啊二恒？” “是这样啊，上个星期天，也就是六号，她在棉纺厂股东陈俊辉家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曾经四九城统计站的人。” 听到这里，老季的眼中迸发出了一抹奇异的神采。 “等等等等，二恒，你是说解放前四九城统计站的人？” “对，详细情况让她跟你说一下。” “赵明霞同志，你没认错人？”听到李恒这样说，老季转头看向赵明霞。 “季局长，当时我也只是在陈董书房关门的那一瞬间扫到的，具体是不是，我真的不敢保证，不过确实挺像。” “你怎么会认识统计站的人？” “咳咳……政委，明霞主任曾经是百货公司前老板黄莫生的女朋友，她早年间在家里见过。”李恒连忙插嘴解释了一下。 老季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就没在继续追问下去，又问起了别的。 “赵明霞同志，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谈的什么？” “这个没有，我在陈董家并没有多呆，也就几分钟，就跟陈夫人一起出门了。” “谢谢，十分感谢你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政委，还要麻烦你对这件事儿保密，不要让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是谁提供的这个消息，或者你干脆推到我身上都可以，反正我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用不着你叮咛，我知道该怎么办。难怪你刚才让赵明霞同志包裹的那么严密。” “那是，我也担心给人家招惹到什么麻烦。” “你啊！”老季笑着抬手指了指李恒：“你这是点我呢，你那事儿是特殊情况，又不是莪经手的，你有什么不满也应该去找曾处长。” “你误会了政委，我真没找谁麻烦的想法，只是想提醒一下，这次一定要严格保密，明霞主任不比我。” “放心，我明白，也请赵明霞同志放心，我肯定会严格保密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回家 在老季这里李恒并没有多呆，说完了事儿又稍微坐了会儿，就带着重新武装好的赵明霞离开了。 坐到车上后，等车子开了一会儿，赵敏霞这才松了口气解除掉自己头上的武装。 “主任，你跟那位季局长还是战友呢？” “嗯，我以前在部队上的团政委,他之前是津市的局长，才调过来还没一个星期呢。” “政委，那就是你以前的领导呗。” “没错啊。” “真好啊，到处都有朋友。”赵明霞的语气中流露出了一丝丝的羡慕。 是啊，怎么能不羡慕，她以前因为身份关系,一直都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要不然也不会通过养狗来排除自己的寂寞了。 李恒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轻笑着说道：“你跟小雅不也是朋友么,每天中午她过来吃饭只要看到你不在都要问问，平时周末你们也可以约着一起出去转转，或者在家里聚一聚。” 方小雅之前因为心理疾病，其实也没什么朋友，冯欣怡可以说是关系最好的一个了，自从跟李恒在一起之后，好像她的心病不医自治，最起码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排斥跟异性交流,整个人也变的活泼了许多。 听到提起方小雅,赵明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虽然俩人年龄差了近二十岁,但平时聊天还是比较能聊到一起的。 现在也不能称之为小姑娘，人家毕竟是她顶头上司的夫人。 不过跟她再进一步的搞好关系，好像也挺不错的，自己把那座院子卖给她家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可靠的后台么。 今天在跟那位季局长一接触，就更是让她坚定了要紧跟李恒步伐的信心,男女有别不好私下多接触，跟他夫人多接触这总没问题。 也许她的目的有些功利，但成年人的交往不都是这样么。 …… 短短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办了两件大事儿，回到办公室后，李恒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思绪又一次飘到了那些特务的身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四九城竟然会有这么多这类人，而且听刚才老季的意思，那边还在不停的往国内派人来，隐秘战线的工作确实不好做，哪怕成功九十九次，但只要失败一次，那么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没有人会去想那九十九次。 敌人的亡我之心不死，反攻，可能是那位光头佬只要还在世，唯一的念想了。 毕竟被赶到那巴掌大的小岛上苟延残喘,他能甘心才奇了怪。 烟雾缭绕中,李恒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空间仓库,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仓库，为这个刚刚开始瞒珊学步的国家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贡献。 但究竟该怎么利用这个仓库，还得好好琢磨才行，不管怎么说，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家庭才是第一位的，他可不想后半生都被关起来研究。 也许回头的港岛行，自己可以利用起来呢！ 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已经开始逐渐昏暗的天空，李恒的目光也渐渐的越来越深邃。 …… 下午下班刚进家门，方小雅才正准备如同往常一样撸几下小白玩呢，就见这家伙呜呜了一嗓子后头也不回的就窜出了屋子。 “咦，你干嘛去？” “来人了，谁啊？” 正准备换鞋的李恒见状撩开门帘往外边看去，而此时院子里发生的事儿让他直接就笑出了声，紧跟其后探出脑袋往外看的小丫头更是笑出了鹅叫声。 “鹅鹅鹅……” “姐夫，姐夫，别光顾着笑了，快管管你家狗啊。” 院子里，今天刚放假回来的方小庆，此时正高举双手，整个身子紧紧贴在影壁的侧面，看着眼前围着他不停呜呜的小白，吓的说话都有点颤抖。 他九月上学走的时候小白才不丁点大，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没回来，再回来小白都已经是条大狗了，压根就对他没什么印象。 他刚才不吭不哈的走进院子想给姐姐姐夫一个惊喜，小白没有直接扑上去咬，都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小白，回来，这是自己人。” 听到主人召唤，小白看看方小庆，先是到他腿边嗅了嗅，然后才颠颠的跑回去。 “吓死我了姐夫，这是之前那个小白吗？这才几个月没见啊，怎么就长这么大啦？” 见狗跑开，方小庆这才放下高举的双手，拍拍胸口说道。 刚回到屋檐下的小白听到那个陌生人提自己的名字，它歪着脑袋看了过去，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疑惑，似乎在思考这家伙到底是谁，怎么还知道我名字的。 “进屋来小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中午刚回来，方小雅，你亲弟弟差点没被吓死，你还在这儿没心没肺的乐，你是我姐吗？” 小丫头此时已经乐的直不起腰了，需要扒着自己男人的肩膀才能勉强站住，方小庆刚才那幅投降的模样，让她越想越好笑。 “方小庆，你也太丢人了，小白有那么可怕吗，把你吓成那样。” “嘿，我的亲姐啊，我刚才才从影壁转过来，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就迎面扑向我，还长着血盆大口，这搁谁谁不害怕啊。” “行了你俩，进屋里说，外边不冷啊。小庆你这是放寒假了是？” “嗯呐，正式放假了，下个学期终于不用军训了，这几个月差点没累死我。” 进到屋里，方小庆好奇的东瞅瞅西瞧瞧，姐姐姐夫这个新家他还是第一次进来，让他充满了好奇。 “啧啧，姐夫，姐，你们这个独院真不错。” “喜欢，回头有合适的给你也买一个，到时候你跟咱爸妈都搬过去。” “姐夫，这我可不敢要，咱妈非打死我不可。”方小庆听了直摇头。 “那你就争气点，到时候自己掏钱买，然后把爸妈也接过去跟你享福。” “姐，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得奋斗多少年才能买的起这种院子。” 这姐弟俩也是绝配，只要在一起，说不了几句就会开启互怼模式。 第三百九十五章 对象 没多大功夫，方爸方妈也过来了，五个人围坐在炉子边嗑着瓜子喝着水，边聊天，气氛一片祥和。 看得出来，对于儿子回来，老两口的心情那是相当不错,脸上的笑容都明显多了许多，直到…… “嘿嘿，爸妈，姐，姐夫，我……我在……我谈了个对象。” 方小庆的话,就如果往热油锅里倒了一瓢水，轰隆一下子就让屋里的气氛给炸了。 什么？早恋？ 不存在的,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早恋这一说。 学校管不管在校学生谈恋爱姑且不论，家长是绝对不会阻止的，无论男生还是女生的家长都一样。 当然了，发乎情止乎礼这是必须的，只要是正常的交往就行。 “儿子，谁家的姑娘？是咱们四九城的吗？” 这时候的大学招生都是按照划分的大区来招生的，像四九城的大学，招生范围就涵盖了四九城，北河和津市,还有东山。 女孩家是哪里的,就意味着俩孩子这段感情有没有可能长久的走下去。 因为毕业后都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如果家不在四九城,那将来面临的基本就是毕业即分手，至于说什么异地恋,就现在的交通状况，那是开玩笑呢。 所以这点必须得问清楚。 看着妈妈期盼的眼神，方小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就是咱们这里的。” “咱们这里的就好。”方妈高兴的拍了拍手。 “那姑娘家是干什么的？今年多大了……” 一听女孩家就是四九城的,方妈突突突的就甩出了一长串的问题,问的方小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求救似的看向自己老爹，希望他能帮自己解一下围。 “别看我，我也想知道呢。”方爸知道自己媳妇儿这时正处在兴头上呢，他可不敢多说别的什么，况且他也真的很好奇。 方小雅跟李恒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吃瓜还来不及呢。 “哎呀妈，你慢点问，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该怎么回答嘛，再说了，我们俩现在也只是正在交往，怎么到你嘴里就跟我们都要结婚了似的，我可还不够年龄呢啊。” “少给我废话。”方妈直接就抬手给了方小庆一个脑瓜瓢：“快点麻溜的跟我说，我不知道你现在还不能结婚啊。” 得，被镇压了。 方小庆揉了揉后脑勺，说：“妈，爸，我先说好啊，她家的成分可不太好，你们不能有什么偏见，也不能要求我跟她分手。” 这话说石破天惊有点夸张,但确实把方爸方妈给震的不轻，方小雅听完弟弟的话后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自己男人。 感受到小丫头的目光，李恒耸了耸肩膀，他也比较好奇小舅子找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成分到底有多不好，还需要特意拿出来说。 “她……她家以前是干嘛的？” 方妈先是看看方爸，然后特别好奇的问道。 其实怎么说呢，在五十年代，对那个成分还并不是很看重，但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些影响。 李恒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也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自己家已经都这样了，那女孩家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呃……解放前是做生意的，现在不是已经合营了么，就等着以前的厂子给分红，然后她爸爸还会通过自己的关系，帮厂子联系一下国外的原材料。” ！！！ 方小庆谈个对象，这是要把全家人搞成心脏病的节奏。 这……这哪是一点成分问题，这简直就是要命啊。 方爸方妈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方小雅瞪着自己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弟弟，李恒则是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年轻了，跟这个女孩家一比，他家也好，丈人家也好，那根本就不算事儿。 见岳父母都被震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小庆，这姑娘是谁家的？” 这种家世的，他不说各个都认识，但最起码也都知道，自己小舅子这是把人家谁的姑娘给骗到手了，他现在更好奇这个。 “她姓娄……” “姓什么？” 方小庆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李恒给打断了，而且那嗓门高的让方爸方妈跟小丫头都扭头看向他。 娄，这个姓可一点也不多见，据他所知就那么一家，可……什么鬼这是，娄董的女儿怎么上大学了？她上大学了，许大茂以后娶谁去啊？ 呸呸呸…… 都这时候了还关许大茂个屁事。 不过，跟娄家做亲家，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他不知道的娄家？ 李恒的心里刚冒出来点希望的小火花，就被小舅子接下来的话给无情浇灭了。 “姐夫，她姓娄，叫娄晓娥。” 得，实锤了！ “娄晓娥，她爸是不是钢厂的前老板？” “对，姐夫你认识啊。” “啊，认识，那可太认识了。”李恒苦笑着点了点头。 见岳父母和妻子都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他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头疼的继续说道：“就是景山那个钢厂，之前我们住的那个院子，二大爷刘海中他们厂。” 女婿的解释让方爸方妈互相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看向儿子，他们俩这时候考虑的不是什么女方家的成分问题，而是女方家的家庭条件那么好，俩孩子以后真成了，自己儿子会不会被说成是吃软饭的。 还是那句话，这时候的成分问题，没有未来那么严重。 就像方小雅，她已经开始询问起娄晓娥的长相，和俩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她更关心的是这些八卦，同样的，方爸方妈也被这些问题给吸引走了注意力，只留下李恒一个人还在那里头疼。 见状他除了苦笑还能怎么着啊，有的时候知道的多了，真的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烦恼自然而然的比别人多的多。 老丈人和丈母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这时候更关心的是未来的儿媳，可他不能也装作不知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娄家 电视上的许大茂当时的举动，让很多人都觉得他太无耻，根本不能算做人，竟然连自己妻子和她娘家都要害。 现实中呢？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夫妻之间，兄弟姐妹，爹妈和孩子，工作单位…… 在不久的将来，各种戏码都会上演，强如开国都尚且只能自保，更别提老百姓了，把人性的丑恶，刻画的是淋漓尽致。 可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看上还略微有些腼腆的男孩子是自己的小舅子，如果他真要是跟娄晓娥能一直走下去，那娄家跟自己家没关系也有了。 他不可能看着岳父母到时候难受，唉……这个小舅子啊，可真是会找麻烦，还是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二恒，那个娄董为人怎么样？” 你瞧，这都开始打听人家女孩父母的为人了，李恒觉得自己牙都开始跟着疼了。 “爸，我跟娄董也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熟悉，我还真没法子回答您这个问题，不过我觉得，当年能留下来，同时还支持合营没闹事儿，人品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他只能从这方面来说了，本来，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位娄总和他媳妇儿也没害过人，只是挑女婿的眼光不怎么样，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 现在就不同了，如果这俩孩子真的就走到一起了，最起码不会再有那一幕了，而且李恒还得想办法给娄家擦屁股，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咦？那许大茂该咋办？想到这里他的脑袋忍不住的又拐了个弯。 乱了套了，因为他的到来，算是彻底把前面那座院子里几乎所有人的未来命运都给改变了，还不是一星半点。 与此同时，这俩孩子是商量好的，同样的一幕在娄家也正在上演。 女儿放假回家，最高兴的就是娄妈，终于有人在家陪她了，平时娄董有事情要忙，白天几乎都不在家，家里的佣人也早就被遣散完了，偌大的房子一天天的就她一个人在家，也着实够无聊。 这下女儿终于放假回来，娄妈今天高兴的做了一大桌子菜，娄爸也放下公事早早的就回来，陪陪几个月都没见到的宝贝女儿。 饭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说说笑笑的好不和谐，可是等娄晓娥同学强忍着害羞说出自己在学校有了个喜欢的男同学时，娄爸娄妈就如同被雷劈了般，呆若木鸡。 还是娄爸见多识广恢复的比较快，他在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后，问道：“娥子，那男孩子是你同班同学？” 话既然已经挑明了，天真烂漫的娄晓娥同学当下也没有隐瞒，就一五一十的跟她爸爸妈妈讲了一遍。 “对啊，方小庆跟我，我们是同班同学，而且班里就我们俩最小，是四零年的，其他同学都比我俩大。” 自家闺女动了心，作为父母的娄爸和娄妈既欣慰又有点伤感。 这可能是所有生养女儿的家庭都需要面对的一件事儿。 孩儿大不由娘，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所以，他们俩也没说什么禁止女儿谈对象，再加上现在的社会环境，他们也不可能抱着以前的想法要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子。 在他们的心中，只要女儿满意，对方是什么家庭这根本就不重要。 即便对方是个有钱人家，那又能怎么样，他们娄家的钱可也不少。 如果没钱，那更好，不是说越那啥越光荣嘛。 “娥子，他们家是哪儿的？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就算再不关心那个男孩子的家庭情况，但该问的还是要问问。 “嗯……小庆他家就是咱们四九城的，他爸爸是一中的老师，他妈妈在东四街道办妇联工作。” 娄爸和娄妈闻言对视了一眼，听上去那个男孩子的家庭情况不错啊。 从古至今，老师都是一个非常体面的职业。 “他家就他们三口？” “不是，小庆还有一个姐姐，在东四公安局上班，已经嫁人了……” “等会儿……”娄爸突然开口打断了女儿的话。 见状娄妈偏过头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怎么了老娄。” 娄爸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女儿问道：“娥子，你刚才说那男孩子叫方小庆？” “对啊”娄晓娥咔着大眼睛点点头回答到，她也好奇爸爸突然打断她这样问是因为什么。 “他姐姐在东四公安局上班？”娄爸继续追问到。 “嗯呐，小庆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姐不会是叫方小雅？” “呃……好像……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小庆跟我提过一次，应该就是叫方小雅。” “老娄，你认识这男孩子他姐？” “我不认识。”娄爸摇了摇头否认到。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叫什么？” “这方小庆他姐我真的不认识，不过如果他姐姐是我知道的那个方小雅的话，那么他姐夫我认识。” 娄爸这么一突突差点没给娄妈和娄晓娥俩人绕进去，母女俩寻思了半天才算是明白过来。 “老娄，你的意思是那个男孩子的姐姐如果是你知道的那个方小雅，那么他姐夫你就认识？” “没错啊。”娄爸点点头，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我觉得应该差不多，要不然哪来那么多巧合，方小庆他姐夫应该就是百货商店的主任李恒。” “爸，那应该没错，小庆跟我说过，他姐夫在百货商店上班，但没说是主任。”一听爸爸说到百货商店，娄晓娥急忙把自己知道的讲了出来。 “人家说那干嘛，炫耀吗？照你这么说这孩子还挺稳重的。” 虽然还没见过面，但娄爸已经在感官上给方小庆加了一分。看书喇 停了一下，他的面色渐渐变的严肃起来：“雅丽，娥子，我下面说的话你们自己听过就算，出了这个门跟谁都不要提，就是跟方小庆都不要说，听到没？”最后这句娄爸是看着自己女儿说出来的。 “哦，知道了爸，我保证不说。”虽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嘱咐，但娄晓娥同学还是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互相 娄妈此时就感觉更加好奇了，这怎么说的好好的，丈夫的脸色忽然就变的这么严肃了又，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雅丽，你记得不记得你儿子上次来信时提到的那个恒义社？” “记……记得啊。” 娄妈愣愣的点点头，好端端的这怎么又说到港岛大儿子那边去干嘛。 “那个恒义社的恒，很有可能就是李恒的恒。” “你说什么？”娄妈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突出来。 哥哥来信娄晓娥知道，但她可不清楚这个恒义社是做什么的。 可看妈妈的表情，好像这个什么恒义社还挺有名气的。 娄妈就不同了，自己大儿子在信中说的可是非常明白，这个社现在都可以说是港岛地下社会的老大了。 在这么混乱的时期能做到这一步，实力可想而知。 “真的假的？” “差不多，这些都是老段说的，我想他总不至于跟我还胡言乱语，啧啧……这个李恒可还不到三十呢，比晓辉还小一两岁。” “这……”娄妈扭头看了眼自己闺女，她突然间不想女儿跟那个方小庆谈对象了。 他们娄家是商人，也只是普通商人，她可不想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和在一起。 这个方小庆的姐夫有点太可怕了。 盘腿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娄晓娥，被妈妈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说什么呢，娄爸先开口了。 “别想那么多，跟那位李主任做亲戚，并不一定是什么坏事，你别忘了，咱们儿子还在港岛呢，而且按照晓辉说的，现在厂子如果没有恒义社的人看着，可能早就被抢空了。” “呃……”娄妈不是那种全职主妇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丈夫这样一说她也反应过来了，那边可没有这边这么安稳的生活环境。 眼见妻子沉默不语，娄爸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转头跟女儿说道：“娥子，什么时候把方小庆领回来让爸爸妈妈见见。” “爸，我们俩才刚处上，而且还正上学呢，让我们自己先交往一段时间不好吗，您这也太着急了。”娄晓娥此时已经羞红了脸颊。 “不是我们着急，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谈对象了我们肯定要见见的，最起码我们要了解一下这个小伙子的人品啊，否则，我跟你妈妈怎么能放心让你们相处，万一他的品行不好怎么办？” “哦”娄晓娥当然知道爸爸这样说也是为了她好，她想了想说道：“那……那等我再见他了跟他说说。” “嗯，他如果不想来也没事儿。” 娄爸的话其实没说完，方小庆如果真的不想到家来，那想继续跟娄晓娥处对象是绝对没可能得，为此哪怕是得罪了李恒他也不在乎，大不了让儿子把那边的厂子关了去球。 他娄振业是肯定不会牺牲女儿的终生幸福的。 “娥子，如果说好了要来你要提前跟我说啊，我得准备的，咱可不能失礼了。” “哎呦，知道了妈，我又不傻。” 呵呵，娄妈这会儿只想呵呵，还不傻，瞅瞅你自己那迷糊劲。 这边娄爸拍了拍娄妈的手：“放心，赶明我先去找那位李主任聊聊。” 他明白自己媳妇儿心里的顾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同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边还会有这么奇葩的人，会想着在港岛那边建立一个这样的社团，难不成这个李恒也只是一个代理人的角色？ 可看着不像啊，如果真是代理人，上边又怎么会给他安排到百货商店去当主任，让天天坐办公室呢？难道不应该是港岛和这边两头跑吗？ 这些事儿如同迷雾般，让他看不清摸不着。 “爸爸妈妈，是不是我不应该跟方小庆谈对象？”娄晓娥同学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些端倪了。 自打刚才提到方小庆这个姐夫后，事情就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不不不”娄爸摆摆手说：“娥子，跟你没关系，跟方小庆也没关系，我只是找他姐夫刚好有点事儿，准确的说是跟你哥哥在港岛的生意有关系。”看书喇 娄爸不想把宝贝女儿牵扯进来，他想让自己女儿跟那个方小庆之间的感情能更纯粹些，不要带有那么多的功利。 丈夫的话让娄妈也想明白了，李恒是李恒，方小庆是方小庆，闺女如果能跟方小庆一直走下去，那将来也是嫁到方家，又不是嫁到李家去了，想那么多干嘛，就让闺女好好享受一场比较纯粹的感情。 盘腿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的娄晓娥，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她心中忽然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未来姐夫有点好奇。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刚才提到李恒时自己爸爸语气中的那抹凝重感，以及自己妈妈的迟疑。 那个恒义社又到底是干嘛的？ 这个娇憨可爱的小女生此时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娄爸刚才的叮嘱已经被她彻底抛之脑后，只想着哪天见到方小庆后好好的问问清楚。 这边娄爸娄妈对于将来跟李恒做亲戚有顾虑，那边李恒的顾虑其实要更重一点。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了解吗？娄家那就是个死结，在电视里，就算许大茂不去告黑状，他家翻船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也有一些可能能平安度过，那就是像赵明霞那样，早早的放弃自己所有权益，踏踏实实的当个小老百姓，可是娄家能同意吗？ 如果娄家真的能做到，李恒觉得自己也许保不了他们家周全，但傅领导也好，老领导也好，要保护他们家那还是手拿把掐的。 时间还有，也不算很着急，等到时候有风声传出来时，看人家自己的选择。 方爸方妈他们已经回去休息了，按照方小庆刚才说的，跟家里坦白是他们俩商量好的，娄晓娥如果也选择今天跟家里说，估计要不了两天那个娄董可能就会先联系他了，到时候再说，看人家女方家到底对俩孩子是什么态度。 从卫生间出来后，李恒就把这件事儿先抛之脑后了，麻溜的往屋子跑去，热乎乎的被窝，香喷喷的小美人，我来啦！ 第三百九十八章 歌曲 “哥哥，二十号你们就要开新春联欢会了是不？” 每日例行运动过后，气喘吁吁的小丫头在自己男人怀里休息了会儿后，忽然提起了这个。 “对啊，怎么了？让你报名你都不愿意报。” “我又不会唱戏又不会唱歌的，报那干嘛啊，上去丢人吗？我才不要。” 小丫头噘着嘴嘀咕道,然后抬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男人的胸口有些不满的说道：“哎呀，你不要打断我的话，我是想问你到底准备的什么节目？” “到那天你不就不知道了。” “你给我还要保密吗？”小丫头这下更加有些不满了，而她每次表达自己不满时，就会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连被子都不盖,那意思好像是要告诉李恒，冻死你媳妇儿算了。 “嘿,你怎么又坐起来了，赶快躺下。” “不要，你现在跟我都开始有秘密了。” “好好好，你躺下你躺下，我准备的是一首歌，唱给你听还不行嘛。” “嘿嘿，你唱哥哥。” 呲溜，听到自己男人同意唱了，小丫头赶忙钻进了被窝里,外边确实挺冷的,就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她那娇嫩的肌肤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咳咳……丫头，你真要听啊？” “嗯呢，当然要听了,我说李二恒,你是不是想糊弄我啊。”看书喇 “没有没有,我这就给你唱,你别急嘛,我想想啊。”一看小丫头好像又有要坐起来的迹象,李恒连忙腆着脸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快点的，别逼我咬你。” “来了来了，你听好啊…… 团～结起来，准～备打仗，团结起来，准备打仗，团结起来～准备打仗，团结起来准备打仗。” 这是一首非常好玩的歌，歌名也就是歌词，总共就八个字，来回唱四遍就行，是他上一世刚上大学军训时军训教官教的，简直太洗脑了，其实都不能说是教，教官只是唱了一遍，他们所有人就都学会了。 而方小雅这时候还有点懵，还准备继续听下去呢，谁知道已经没音了。 她费劲啦的从自己男人怀里钻出来,用胳膊撑起上半身后傻傻的说道：“唱啊,你怎么不唱啦？” “完啦，已经唱完了。” ！！！ 就是反应再慢，这会儿她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小丫头一点也不客气，张开小嘴啊呜一声就冲着李恒的胳膊咬了下去，咬着还不过瘾，她还要再磨一下。 “李二恒，你个大骗几。” “嘶……亲爱的媳妇儿同志，疼疼疼，我没骗你啊。” 大臂内侧那点嫩肉，李恒的身体就是再结实，被咬到那块也疼得厉害。 小丫头早就学会了，她十分清楚咬别的地方压根不起什么作用，所以每次只要被惹恼了，她都会冲着这里下嘴。 好一会儿她才松开嘴，感觉好像还有点不过瘾似的，抬起头后又刻意呲着牙亮了亮自己那对小虎牙。 “嘶……媳妇儿啊，真的疼啊！” “哼，谁让你骗我的。” “我没骗你啊，这首歌就这四句。” “还蒙我呢，我咋没听过。” “你明天问问麻子看我骗你没，这首歌真的就这四句。”李恒觉得自己都快冤死了，虽然他联欢会那天确实没打算唱这首玩笑似的歌，但这首歌他也确实唱完了。 看着自己男人那不似作伪的表情，小丫头愣住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在部队时唱的这首歌，真的就这四句。” “可是……可是谁写歌，能写这样的啊？” “谁写的我不知道，我们学的就是这。”这他就没说实话了，上一世这首歌谁写的他确实不知道，但这一世却是从他嘴里先唱出来的。 那还是他刚当排长时为了鼓舞排里战士的士气唱出来的，因为简单，合唱的时候又非常有气势，后来就被他们那支部队别的连队学走了，至于说现在又没有传到其他部队去他就不清楚了。 “哥哥，对不起嘛，我给你揉揉，呼呼……我再帮你吹吹，不疼了。” “傻丫头，不疼了已经，快躺好，别折腾着凉了，被窝里这点热气迟早要被你折腾完。” “你真准备联欢会上唱这首歌啊？”重新躺好的小丫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呵呵，开玩笑的，莪要是真的唱这首那不是让别人笑话我么，我准备的其他歌，至于是什么暂时先保密。” 眼见自己媳妇儿又要炸毛，李恒赶忙安抚道：“我现在唱出来，到时候你不是就没有一点期待感了么，这样啊，你先别生气，我这里还有一首歌，是专门唱给你听的，你要不要听啊？” 刚准备发飙的方小雅听到这里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了，那小脑袋瓜点的就像磕头虫似的。 “要听要听，哥哥你唱给我听。”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也许牵了手得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 一首几十年后的流行歌曲，让方小雅彻底绷不住了，不说歌听过没，就这个曲调她也从来没听过，而且那里边的歌词…… 刚听了一会儿，她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捂住了李恒的嘴。 “哥哥，你疯了吗？这什么歌啊，你怎么随便乱唱。” “呜呜……” “你出了咱家门可千万不要再唱这个了啊。” “呜呜……” 小丫头这才意识到她还把人家嘴捂着呢，连忙把手抬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这就是给你一个人唱的歌，好听不？” “好听是好听，就是……就是感觉怪怪的。” 得，这可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自作多情了。 略感无趣的李恒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把方小雅往怀里一箍，闷闷的说道：“行啦，天不早了，睡觉。” “嘿嘿”脑袋被扒拉下去的小丫头无声的笑了笑，然后猛的把被子一拉，把俩人的脑袋都捂在了被子里。 “哥哥，你唱的我喜欢听，然后……这是我送给你的谢礼。” …… 第三百九十九章 见面 又是一顿折腾，此时方小雅已经开始扯起了小呼噜，李恒却睡不着了。 黑暗中，他一手抚摸着怀中的妻子，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刚才随口唱出来的那首歌。 流行歌 不是在意这个，他是忽然想到了付春来他们今后到底应该走什么样的路。 宣传阵地，这个必须要拿下来,了解的人才知道，意识形态多么重要。 趁着港岛那边现在还处于杂乱无端的情况下，他们应该加快布局，不只是在什么运输业上，而是各行各业都应该渗透。 比如可以想办法拍电影，涉足娱乐业，创建电视台，掌握自己的输出口,哦对了，还有纸媒，这些在那边都是可以私人掌控的。 还应该有自己的银行，最主要的是要做大，这样以后才不会被人卡脖子。 寻思了一会儿的李恒忽然有点明悟，这不就是向一个财团发展么。 但不管他怎么想，主要还是要看人家付春来几个人，愿不愿意按照他规划的来。 如果不愿意，他想的再多也不顶用。 得,还是睡,操那么多心干啥，真是闲的了，抱着香喷喷的老婆睡觉不香么。 想到这里，李恒的胳膊又稍微紧了紧,调整一下睡姿后，没多大会儿也睡了过去。 只有趴在床下拖鞋上的小白,那对耳朵会时不时的动两下,就算在睡梦中，也会时刻接收着来自于外边的点滴动静。 …… 知道那位娄董肯定会来找自己，但第二天就被直接找上门来，还是让李恒看出来这个老男人究竟有多爱自己的闺女。 “娄董，您可是稀客啊，快请坐，孝坤，你不用管了，我给娄董泡茶就行。” “好的主任，我先过去了。” “李主任知道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吗？”等郭孝坤出去后，已经被请到沙发上就坐的娄振业，看着正在那里给他倒水的李恒笑着问道。 他必须要问清楚，否则那男孩如果昨天回家没跟家里人说，那可就尴尬了，搞的跟他上杆子似的。 其实今天就跑来已经显得有些着急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为此甚至还推了钢厂那边厂长的邀约。 “清楚，娄董应该是为我小舅子跟您家女儿的事儿来的。那小子昨天回来就把这事儿说了，不瞒您说,我岳父母那个高兴啊,如果不是考虑俩孩子还正上学呢，昨晚都想上您家里提亲去。” 这话李恒说的有点夸张，方爸方妈确实挺高兴，但对于女方的家世，该有的顾虑也有，女强男弱，对于自尊心过强的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这一点，处于热恋期的方小庆现在还考虑不到，等俩人的感情进入平淡期后，娄晓娥如果再是那种比较强势的女人，那么那小子就能体会到那种别扭的感觉了。 花花轿子众人抬，说点好听话又不费什么事儿，这不，娄振业听到李恒这样说后，原本还稍微有些严肃的面容，立马就缓和了许多。 “呵呵，俩孩子还小，我跟娥子她妈妈都觉得，让他们两个先自己相处着，做家长的知道有这件事儿就行。” “来娄董，请喝茶，我这里的茶叶肯定比不上您家的，别介意啊。” “李主任谦虚了，你这里如果都没好茶，我估计四九城也没多少人能喝到好茶了。”看书溂 娄振业刚才说的话里的意思李恒听出来了，看样子人家也有顾虑，只是不知道这顾虑到底是来自哪方面的。 这就必须得问清楚了，谁让那小子是他小舅子，把妹还得他这个当姐夫的来当解决问题。 “娄董，您和娄夫人对俩孩子的事情怎么看？” “没什么别的看法，少年慕艾，实属正常，让他们自己先接触着，反正距离毕业还有三年半，等到那时候再说。 不过……李主任啊，你回去可得……” 说到这里娄振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眼前这男人只是那小子的姐夫，又不是爹，他说的多了好像有点不好，但不说他又有点不甘心，万一自己闺女吃亏了咋整。 见他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李恒有点好奇他究竟想说什么。 “娄董，您这是？” “哦，是这样啊李主任，还得麻烦你回去提醒一下你小舅子，他和娥子俩人年龄还小，想谈对象就好好谈，但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儿，要不然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他。” 这可能是所有养女儿的家庭最担心的事儿了，害怕自己闺女吃亏，至于吃什么亏，懂的自然都懂。 “娄董放心，这话我一定会带到。我那个小舅子应该怎么说呢，人还是比较踏实的，我岳父岳母都算是文化人，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肯定不会做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俩人围绕着两个孩子的事情聊了半天，李恒旁敲侧击的也没听出来姓娄的到底是有哪方面的顾虑，这就让他有点挠头了。 忽然间他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半天了他才发现，这个娄董怎么今天在他面前好像有一点拘谨的感觉。 之前几次打交道可不是这样啊。 因为百货商店要升格，自己的级别提高？ 别逗了，姓娄的平时接触的人可比自己的级别高多了，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很快他就否认了这点。 那就只剩下一点了，这个姓娄的知道恒义社，同样也知道自己跟恒义社的几位老板熟识。 再结合电视里演的这家伙后来举家逃往港岛，就是因为在那边有后路，看样子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 想到了就问，他可不打算藏着掖着打哑谜，那样太累了。 “娄董，您是不是在港岛还有生意？” 李恒突然转变话题，让娄振业很是愣了一会儿，才迟疑的点点头说道：“对，李主任可能还不知道，犬子在港岛那边有一家制衣厂。” 没跑了，肯定是因为恒义社的问题。 听到他的回答，李恒这下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里了，可这算什么，自己给小舅子设置的难关吗？ 第四百章 娄董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李恒干脆就直接挑明了。 “娄董您是不是知道恒义社？或者说您是不是因为恒义社，所以才对两个孩子这段感情有些别的看法。” 娄振业是真没想到李恒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在他平时接触的那些人里，大家基本都是点到为止，不会把话说透，甚至很多时候都需要猜，需要悟，猛然间碰到一个讲话这么直接的，让他刚端起茶杯的手直接就停了半空中。 “李主任，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行啦娄董，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如果还要跟我打哑谜就没意思啦。”李恒笑着摆摆手继续说道：“其实不光是您有顾虑，讲实话，我岳父母也许没想什么，但我这里心中同样有顾虑。” 见娄振业眼中流露出的不解之色，他没着急解释，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娄董，建国初期重新办理户口时，划定的那个成分，您不会以为就只是那么一写？” 见他好像还是没听明白，李恒干脆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些：“去年开的会您应该知道？”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儿，谁能不知道。” “那您不会告诉我，从开完会到现在您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吗？娄董啊，姓什么这个问题，在国内还是很严重的，您是商人，对于这些国家大事儿按理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视才对啊，怎么在这方面还不如我这个小小的百货商店主任呢？ 哈哈，今天话有点多了，来娄董，请喝茶！” 看着坐在对面那个满面笑容的年轻人，娄振业的脸色渐渐的变了。 他不是傻子，尤其他还从事的是重工业这门生意，更不可能是傻子。 虽然现在钢厂的经营权不在他的手中，但他仍然一直帮助厂子想办法通过以前的关系从国外弄回来一些原材料。 因为这个，他跟重工系统的领导时常打交道，关于时事方面偶尔也会私下里聊聊。看书喇 但……该怎么说呢，他的那种思维模式，其实跟现在很多干部的想法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对于报纸上报道出来的很多新闻，他压根就把握不到那个点，看不透更深层次的问题。 现在被这么一说，虽然仍讲的有些不清不楚，但也让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见娄振业的眼神越来越亮，李恒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娄董，不出半年，上边肯定会下发一些文件，针对这两年的某些人的某些行为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到时等着看就行，您也不用过分焦虑，这是我们组织内部的传统，在学习中不断进步嘛。”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恒义社，呵呵，跟我的关系应该怎么说呢，我要说关系不大您可能也不信，可能老段跟你也讲什么了。 这么说，恒义社的几个老板，曾经是我手下的兵，他们当年过去港岛也是我安排过去的，但这几年我们也一直都没有联系过。 这不，才通过老段联系上的，他们几个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反正我是没认为我跟恒义社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上边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您觉得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吗？” 李恒笑呵呵的摊了摊双手。 “娄董，方家是方家，我是我，我不是方家的上门女婿，这点我希望您清楚，方小庆跟您女儿，就算将来成了，那也是她嫁到方家去当媳妇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啊，莪希望娄董您，还有您夫人，不要给两个孩子设置什么人为的障碍，让他们就这样正常的交往下去，如果等毕业了真能走到一起，又何尝不是一段佳话。” “李主任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雅丽我们俩都没打算拆散两个孩子。”听到这里，娄振业赶忙摆了摆手。 他和娄妈有顾虑没错，但他们也确实没打算去做那个恶人。 “我承认，对于恒义社我是有看法，但我也明白存在即合理这个道理，而且现在犬子的工厂还要多多仰仗恒义社。” 李恒笑着摇了摇头：“娄董，我不是说了嘛，目前来说恒义社跟我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好啦，话说开了就行，对于我妻弟和令媛我还比较看好的，也衷心希望他们能一直在一起。” “其实我也希望能和李主任做亲家。” 人家都那样说了，他如果还没点表示，那就真的把人得罪死了，娄振业很快就同样满面笑容的说道。 “李主任，我跟你打听一点别的事儿啊。” “您说” “老段突然把所有家底全部无偿捐献，然后离开了这里，这其中有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原因？” 之前他一直都没往这边想，但刚才李恒的那番话让他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要是不问清楚，他估计自己未来几天都该睡不着觉了。 听到他这样问，李恒挑了挑眉头，这个老段的嘴挺严实啊，要说娄振业跟他的关系还算不错，他都一点口风没漏，这人可以。 不过也是，他的嘴如果不严实，很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给害了。 “娄董不用想太多，段董为什么突然要把在国内的资产全部捐献，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可能有自己的考量，至于搬去港岛，跟您一样，他不是在那边也同样还有产业么，应该是去养老，哈哈……” 有的话李恒也不敢乱说，谁知道这个姓娄的会不会拿着他说的话去问重工系统那边的领导，到时候一传一的在把话给传变味了，肯定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等将来方小庆如果真的跟娄晓娥结婚生活在一起，大家都属于一条绳上的蚂蚱时，很多话就不需要顾虑这么多了，现在嘛，还是悠着点好。 娄振业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打哈哈的年轻人，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果然还得是这帮子玩政治的。 虽然这个年轻人目前还处于最低的那个档次，但在打马虎眼上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讲了半天跟没讲一样，给人一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 不过再一想他也能理解，毕竟俩人的交情还没到那一步，跟这种人做亲家到底好还是不好？ 不知道怎么滴，这位娄董的内心里忽然还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期盼。 第四百零一章 结束 五七年一月二十日，星期天，农历腊月二十，大寒 四九城于昨天夜间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大街小巷，落在田野山头。一夜过去，放眼世界，满是银装素裹，大地就如同盖上了一层厚厚的丝绒棉被。 同时，百货商店第一届职工新年联欢会也在大礼堂顺利召开。 从中午一点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五点多，联欢会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整个大礼堂被塞的满满当当，不止是屋里，就连外边都挤满了人，除了单位的职工和家属，因为今天是星期天的缘故，还有很多都是外边冒雪过来的群众。 他们羡慕的看着坐在里边的人，恨不得自己也能是其中一员。 再怎么提前准备，但说到底这也是一场自娱自乐，而且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专业人士参与，彩排时表现的再好，真的到了正式表演的这一天，各种洋相仍然是层出不穷。 忘词的，上台后腿都抖的跟筛糠一样的，唱歌唱跑调的，还有唱了一半停下来说要重来的，各式各样的都有，给大家平添不少的笑料。 虽然各种状况频出，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台下的观众看到这种情况，没有一个起哄取笑的，对每一个参与演出的人员都会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这其实就是李恒要的效果，职工联欢会，不怕出错，主打的就是原汁原味，人人都有参与感。 今年只是第一届，很多人还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报名，明年肯定就不一样了。 其实都不用等明年，还没结束呢都已经有人询问明年还会不会再来一次，也有人坐在那里懊恼的不停捶腿。 “李主任，你就不害怕台上出问题的时候，台下的观众起哄哄人啊？” 坐在观众席前排的孟局长侧过头小声的问道。 “不怕，台上如果是专业演员，那么他出问题台下的人哄他有可能，但都是自己人，谁是什么样，大伙心里都清楚，敢上台就已经很有勇气了，咱们得职工还是很包容的，自娱自乐嘛，图的就是一乐呵。” 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刚才发生第一个状况时，李恒还是捏了把汗的，好在下面的观众很给力，大伙没有笑话，甚至还有人喊加油鼓励的，这一下就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孟局今天也给力，带着局里的几位领导在中午吃完饭就赶过来了，并且全程坐在下面一直观看。 甚至傅领导在联欢会还没开始时，也带着电台和报社的工作人员一起过来了。 当然，领导事务繁忙，仅仅是坐了十几分钟就离开了，但却让局里的一众领导看到了他对李恒工作的支持。 “李主任，我听说你还有节目？” 坐在李恒另外一边的田副局长这时也把头凑过来问道。 “别提了田局，我这次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李恒苦笑着摇摇头：“当时不是担心没人报名参加么，所以就说我们几个主任副主任都必须参加，我也没想到啊，人家几个竟然合起来出了一个节目，却没人通知我。” 刘昌明赵明霞他们四个人一起唱了首当年过江的歌，唯独把他给排挤在外，更可气的是彩排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这不明摆着合伙演他么，刚才看到那个节目可给他气坏了。 他这话逗的坐在旁边的几个副局长都笑，再往过一点的刘昌明几个人可能也听到了，一个个笑的就跟偷吃到鸡的狐狸一样。 坐在靠后的方小雅此时也在笑。 她也看出来自己男人被摆了一道，而且她还是参与者之一。 赵明霞她们四个副主任联合出一个节目，她还知道的比较早，却一直都没说，就是为了报仇，谁让那家伙跟她也要保密，都不说要唱什么歌。 听到她这样说，同样也过来了的方妈笑呵呵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哪有你这样式儿的。” “嘿嘿……”方小雅憨憨的笑了笑。 在她旁边坐着的，是弟弟方小庆，再往过一个，赫然是娄晓娥，她是被小庆邀请过来的，算是借着这个场合见了一下家长，同样的，前两天他也去过娄家，见过了娄爸娄妈。 对这俩孩子，双方父母都比较满意，对于他们的交往也就算是默认了。 但要说双方家长见面，现在还早，两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这茬。 随着台上主持人报幕，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李恒面带笑容的走上了主席台。 “首先先跟大伙说声对不起啊，我的节目可能有点拉胯，在下边看了几个小时大家的表演，是实话，我现在是压力山大。 废话不多说，接下来是我的节目，歌曲，难忘今宵，咳咳……不好意思，这首歌没有什么伴奏，是我清唱，大伙凑合着听。”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 “小杨，你听过这首歌没？” 下面第三排，一位中年男人偏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年轻女人问道。 “从来没听过。”被叫做小杨的女人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道。 “李主编，我觉得……虽然是清唱，但真的挺好听的。” “是啊，是挺好听的，你说会不会是这位李主任自己写的？”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您等会儿可以问问他，傅首长走之前不是跟李主任打过招呼的嘛。” 这俩人是中午联欢会刚开始时，傅领导带来的四九城日报的记者。 傅领导事物繁忙，过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们俩留了下来，明天的报纸上，百货商店今天搞的这场联欢会肯定会见报，不止是纸媒，台上还有广播电台的录音设备呢。 职工迎新年联欢会，为的就是丰富广大职工的业余生活，这么好的宣传素材，上边肯定不会放过的。 随着李恒的歌声落下，百货商店第一届职工联欢会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成功吗？ 站在专业角度来说舞台事故频发，肯定算不上成功，但站在台下观众的角度来看，这次联欢会绝对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第四百零二章 责任 联欢会落下帷幕，但今天的活动可没有结束，接下来的会餐更是一个重头戏。 不过这次就没有外边那些人的什么事儿了，只能是百货商店的职工和职工家属参与。 好家伙，食堂这边差点都没塞下，感觉比上次国庆节时来的人还要多。 “李主任，你这伙食也太好了,局机关都比不上啊，难怪我刚才发现，百货商店的职工看上去没有一个是那种瘦骨嶙峋的。” 看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曹主任没忍住就调侃了起来，说是调侃，其实也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他的这番话,也迅速让桌子上本来还说笑的众人都停了下来。看书溂 “曹主任,您这话说的，一年会餐不了两次，偶尔的丰盛一顿也无可厚非，要是天天这样吃，我估计谁也背不住。来孝坤，给几位领导先把酒满上，” 李恒打了个哈哈，指挥着郭孝坤先给在座的倒酒，又给赵明霞使了个眼色，让她调动一下其他几位领导的情绪,这方面女同志出面确实比男人要方便的多。 他则走到了曹主任身边,伏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领导，放心用餐，会餐的钱都是我们自己账上的,不是随意使用的拨款，也不用上边报销。” 曹主任这个人比较爱惜羽毛,他毕竟是监办的主任,这种大吃大喝的事情本就属于他管辖范围之内，说几句实属正常，就是有些不注意场合了,他刚才那样一说，把其他几位局长副局长都给架起来了。 李恒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件事儿，最难堪的就是他。 他的话让老曹本来还有些严肃的脸庞变得柔和了些。 “李主任，你也别怪我老曹刚才没给你面子，实在是现在上边刮的风不一样了，万万不可大意，你跟我说说，平时你们食堂领导和职工是怎么分餐的？” 在这种场合下，他问出这样的话，让李恒实在是有些腻歪，但人家既然都问了，又不能不回答。 “领导，您这可就冤枉我了，一看您就有些脱离群众啊。”他先是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然后在曹主任不解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我们百货商店可一直都没实行分餐制，也没有什么大小灶的说法，不管是我这个主任,还是下面仓库的那些搬运工，全部吃的都是一锅饭，从来没有过给谁单独加餐这种事儿发生,您可以随便问下面的那些人。 唯一的差别可能就在郊区两座仓库那里了，那里因为路途遥远，我们都是直接给发的误餐补助，而且还都是一到三个月轮一次岗，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说到这里李恒停了一下，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孟局长和其他几位副局长那里，又看了看那三位报社和电台的工作人员，见他们都被招呼的好好的，这才重新低下头继续说道：“上边要整顿一些单位的作风问题，这个我也知道，但咱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方面我肯定不会给您掉链子的。” 这时孟局长也把头扭了过来：“老曹，该吃吃该喝喝，咱们这位李主任在这方面的把控还是比较到位的，饭菜虽然看上去确实有点出格了，但花的钱是他带着全体职工一点一点赚回来的，不是用的拨款，不用过分担忧。” 局长也这样说了，再加上之前李恒说的那些，曹主任也相信不会是随口编的瞎话，脸色终于正常了起来。 “李主任，我先给你道个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您这是对工作负责任，我们应该向您学习才对，而且您刚才说的那也是为了我们好，我呢，接受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您要说道歉那可就太过了。” 说到这里李恒顺势直起了腰，他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站直后顺手从走到他身旁的郭孝坤手里接过了一杯酒，往餐厅中间走了几步，边走边高声叫道：“同志们同志们……” 随着他的声音，本来还吵闹的餐厅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各位同志，咱们百货商店第一届新年联欢会今天举办的相当成功，我现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接着他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语，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他又忽然把矛头直接就指向了坐在那里的几位局领导的身上。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局领导今天也出席了咱们的联欢会，平时各位领导公务繁忙，也很少到咱们这里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同志们，你们一定要让各位领导感受到咱们百货商店职工的热情。 我顺便提个要求啊，等会儿给各位领导敬酒的时候，大伙要注意秩序，排好队，不要一窝蜂的拥上来，来同志们以及各位家属，我敬大家一杯，接下来就看你们了，今天那几位领导如果能自己走出咱们餐厅，责任全在你们。好啦，大伙都吃好喝好，开动！” 李恒这番话把大伙全逗乐了，那些男职工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准备等下就过去敬那几位领导去。 而局领导，一个个听的脸都绿了，好家伙，就算全部都是男职工过来敬酒，那下来也要四五十号人呢，就算跟每个人喝半杯，这一圈下来就是头牛也得给干趴下了。 “我说李主任，你这有点不厚道，那么多人过来敬酒，你是准备把我们几个都喝过去吗？” 田副局长先抱怨开了，因为他很明白，几个人里就他的酒量最差，这要是真的让那样排队敬，保证要不了几杯他就得往桌子下面钻。 “田局，谁让您几位领导经常不到我们这里来呢，大伙都等着聆听领导教诲呢，您啊，有这个时间还是抓紧吃几口菜，空着肚子倒的更快，昌明主任，田局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 人家俩是亲戚，田局喝不了了，自然就会有人帮忙的，其他几位领导可就没这么好命了，这不，已经有人跑过来当开路先锋了。 趁着这个功夫，李恒跟报社还有电台的三位聊了几句，然后又起身来到了方小雅跟方爸方妈他们坐的这桌。 第四百零三章 年前 喧嚣了大半天的百货商店，终于在晚上九点多才彻底消停了下来。 虽然说是要把局里的领导都灌翻，可最后李恒还是给挡住了，真要让把几个人全部放翻，那可就难看了。 看着把所有人都送走，叮嘱老张把大门锁好后，他这才和包裹的像熊一样的方小雅往家的方向走去。 天空中依然在飘落着雪花,比起中午，路上的积雪又变厚了几分，踩在上面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哥哥，你吃饱了吗？我看你那会儿光喝酒了。” “吃饱了，你不是给我夹了好几碗菜么，我后来还吃了俩馒头。” 小丫头心疼自己男人光喝酒,来回跑着给夹了好几次菜,还在方妈的帮忙下给弄了个大鸡腿。 方爸方妈他们吃到七点多就已经先走了，留到最后的都是些喝酒的人。 “丫头,咱爸妈今天见那个娄晓娥，感觉怎么样？” “哈哈，提起这个我就想笑，咱妈不停地说小庆真是走了狗屎运，刚上大学就谈了个这么好的女孩子，让他一定要把握住，还跟娄晓娥说，小庆如果欺负她就上家来跟她说,她帮着收拾。”看书溂 看得出来,方妈对这个儿媳非常满意，今天不管是看联欢会的时候，还是刚才吃饭的时候，都会把那姑娘带在身边,热情的很，眼中完全都没那个儿子了。 李恒虽然今天因为比较忙，只是跟娄晓娥打了个招呼,但从电视上就能看出来,娄董夫妇二人对女儿的教育还是非常成功,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看上去十分的娇憨可爱。 “咱爸妈喜欢就好，小庆那天去娄家，人家娄晓娥的爸妈不是也挺喜欢他的么，让他俩就这样交往着。” “嗯呐，我妈也是这意思。对了哥哥，还有十天就过年了，你给咱家买炮没？” 炮？ 小丫头一说他才反应过来，是哦，现在城里是可以随意放炮的。 难怪这几天老时不时的听到鞭炮声，猛然间他都没反应过来。 “明天我就跟咱买，买点鞭炮再买点花炮。” 他们商店就有，还是非常方便的。 “多买点鞭炮，咱爸妈那边三十晚上跟初一初五都得放呢，我都让他们不要买了。” “没问题，明天下午下班就拿回去，我明天直接去仓库里拿。” “哥哥你钱还够花不？我回去再给你拿点钱。” “不用不用，我一天又基本不花钱，还有十几块钱呢，肯定够。” 他的工资每次一发就会如数上交,只给自己留十块，除了买菜跟食堂吃饭，平时基本就不花钱了，每个月都花不完，更别提他的仓库还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钱。 路灯下，小两口手牵着手，说着话，渐渐地越走越远。 …… 一月三十日，除夕 早上把工作上该安排的事儿都安排好后，李恒一个人走出了大门。 这还是他魂穿过来后，第一次在城里过春节，他内心里对这一天的期盼值比那些小孩子还要高。 孩子们盼着过年，单纯就是为了能吃点好吃的，家里条件如果允许了能放放炮，条件不好的能跟在别人后边，说不定也能捞到一两个炮放。 满大街不都是这样么，一群小孩凑在一起，口袋里能掏出来鞭炮的可能就那么一两个，一个个都冻的鼻涕流老长，呲溜一下吸回去，继续跟在后边疯跑。 这几天百货商店只要开门，那队伍排的，好家伙，看得李恒都替他们着急。 年前购置年货，那是每个家庭都要做的事儿，辛辛苦苦攒了一年钱，就算家里再紧张，或多或少的都要置办些，就像清早的菜市场，平时六点过去，甚至六点半过去都能排队买到肉，这两天就不行了，排队买肉的把人能卷死，很多人四五点钟就过去排队，为的就是能买到点肥肉，攒了一年的肉票终于得见天日。 也许肉馅的饺子吃不起，油渣馅的还是可以尝试一下，再不济也得包上顿素馅饺子。 这时候白面就显得相当重要。 家里媳妇儿会不会过日子，平时也许看不出来，但过年你家能不能吃到饺子，立马就把差距显现出来了。 平日里吃饭必须要粗细搭配，光吃粗粮那玩意可不顶饱，本身吃饭就没什么油水，再光吃粗粮的话，谁都扛不住，但怎么粗细搭配就很有学问了。 会过日子的不但平时能让一家老小吃饱，还能攒下来不少白面，为的就是在过年这一天给包上一顿饺子，不会过日子的那就完蛋了。 总显得自己家的粮食没别人家的多。 当然，这些都是针对的普通老百姓家，像李恒他们家这种压根就不牵扯问题。 白面不缺，肉更不缺，不管是鲜肉，还是腌好的腊肉都有，该买的年货也早几天都备齐了，不过今天俩人还都得上班，什么年夜饭啊饺子啊，都只能等到下午下班回去再准备。 让他比较苦恼的是，本来他计划的是跟方爸方妈他们一起过年的，可谁知人家老两口那是相当传统，压根就不同意除夕夜到女儿家吃饭，理由就是他们有儿子。 至于说李恒跟方小雅过去吃饭，那也不行，你又不是上门女婿，除夕夜也不能到丈人家吃饭，平时无所谓。 嘿，这给他整的直接就没招了。 不过也还好，他们家也不至于就俩人过年，麻子是肯定要在这边过年的，要不然大年夜的他一个人干嘛啊。 方小雅还把赵明霞也给拽过来了，这女人平日里也是一个人过年，每到这时候就显得特别寂寞。 今年好了，被小丫头生拉硬拽的要求她必须到家里来，否则就跟她绝交，给赵明霞感动地那天都哭了。 平日里门可罗雀的裁缝铺和鞋店，这两天都开始排队了，可见老百姓为了过好这个年真是下了大力气了。 在大街上又溜达了会儿，看了看世间百态，年三十还得上班，想想还挺让人上火的，不过再想想过些年连春节都不放假了，就又会觉得这几年真是幸福无比。 眼看着都十一点了，他这才溜溜达达的往单位走去。 第四百零四章 音乐 “主任……” 刚走进院子，门卫老张就从门房里跑出来叫到。 “啊，老张，什么事儿？” “刚才来俩人找您，我看了工作证，是歌舞团的，其中一位还是副团长,张主任刚才刚好在，就把人领到小会议室去了。” “歌舞团的？”李恒一听这个单位就满脑门子的问号，歌舞团的找他干嘛？总不能这时候来给单位采购年货，那可真是吃翔都赶不上热乎的。 “是的，还是国家歌舞团的。” 嚯，来头不小啊。 “行,我知道了。” 小会议室里,张主任也正纳闷这歌舞团的找主任干嘛，他刚才还特意问了下人家也不是来采购年货的，只说是一点私事，他也不好再追问，就陪着聊了些别的，总不能把人就这样扔在这里，好在李恒很快就回来了，要不然张主任觉的都快尴尬死。 “主任你回来了，陈团长，这位就是我们百货商店的李恒李主任,主任,这位是歌舞团的陈团长。” 看到李恒进来，张连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站起来介绍道。 “副团长，副团长，李主任你好，冒昧来访,还请不要见怪啊。” “陈团长你好，不用客气,请坐。”李恒跟这位歌舞团的陈团长握了一下手，又看了眼另外一位稍微年轻点的女人，见没介绍她，就知道这可能是这位副团长的助理之类的。 “主任，我那边还有点事儿，我先过去了啊。” “行，你忙你的。” “陈团长你们聊，我先过去啦。” “张主任您请便。” 打完招呼，张连顺就走出了小会议室，他刚出去，郭孝坤就非常有眼色的把李恒的茶杯送了过来。 “陈团长，您今天过来是……” 李恒对这个歌舞团的副团长来访真的非常好奇，搞不明白他过来干嘛。 “李主任，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你们百货商店不是搞了一次职工联欢会么。” “嗯，对啊。” “我在收银机里听了你们的节目，搞的真好。” “呵呵，谢谢陈团长的夸奖,都是职工自娱自乐,瞎闹着玩的,跟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可不能比啊。” “不一样不一样，不能这样比，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咱们职工可不是专业搞这个的，能办出那种效果，真的非常不错了。李主任你们这些领导，为了丰富职工的业余生活也是下大力气了。” “这都是应该的，每天总是枯燥的两点一线工作生活，时间长了大家都会厌烦，作为单位领导，职工及家属的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都需要关注嘛。” 这些话李恒那天接受日报采访的时候也说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懂。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就在李恒的耐心快被消磨殆尽的时候，那位陈团长终于说出了他今天过来的正题。 “李主任，我今天过来的目的是这样的，我那天从广播电台听了咱们单位的联欢会片段后，对您最后唱的那首歌有些感兴趣，想跟您打听一下，那首歌词曲的作者是？” 原来是为这个啊，李恒这才听明白了，感情，人家是冲着那首歌来的。 “陈团长，不知道您打听词曲作者是想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李主任，我是想取得他的授权，同意我们歌舞团也能使用这首歌。” 嚯！ 这位陈团长的话真的是让李恒大吃一惊，这时什么鬼？竟然还会有人注意版权问题？ 这年头就是国外对这个知识产权的保护都是模糊不清，还没有彻底定义下来所包含的内容，国内就更无从谈起了。 现在猛不丁的跳出来一个说想取得授权的人，他不吃惊才怪呢。 “陈团长，这……这要取得什么授权啊，你们歌舞团喜欢的话，直接让人演唱不就好啦。” 他只能故意这样装糊涂，总不能现在就跟人开始谈该怎么授权，多少版权费的问题。看书喇 “哎，李主任，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这首歌毕竟是别人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不管怎么着，我觉得还是要跟作者谈一下比较好，这是最起码得尊重嘛。” 其实歌舞团内部在处理这首歌的问题上分歧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对这首歌十分满意，这是共识，分歧就在是直接拿来用，还是先找创作者，跟人家打过招呼再用。 最后还是这位陈副团长说服了大家，才有了他今天的此行。 他说服大家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直接问，如果你创作出来的东西，别人在不跟你打招呼的前提下，随意就拿过去用，你会怎么想。 再一个就是，能创作出这么优秀作品的人，保不齐就还有其它作品，他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人拉到他们单位，最不济也要处理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陈团长您夸奖了，呕心沥血谈不上，就是随口哼哼的而已，你们歌舞团如果想用就拿去用。” ！！！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显了，这位陈副团长如果再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就该直接买块豆腐去撞死算了。 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恒，又扭过头看了眼跟他一起过来，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女人，发现那个女人也是很惊讶时，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李主任，您的意思是，那首难忘今宵，就是您创作的？” “啊，不过创作谈不上，我就是瞎哼哼的，觉得还不错就在那天联欢会上唱了出来，说实话啊，对于音乐，对于那什么谱子，我是十窍通了九窍，剩下的一窍不通。” “噗嗤……”那位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女人，被李恒的话直接给逗的笑喷了。 陈团长也被这番话说的嘴角直抽抽。 听听看，这是人话嘛，瞎哼哼的，这位陈团长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呵呵……呵呵……李……李主任开玩笑了哈。” “没开玩笑，我真是瞎哼哼的。”李恒是打定主意要凡到底了，他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是真不懂音乐，就是一时灵感而已。” 第四百零五章 安排 呃…… 好，陈团长想下，还是打算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了。 “李主任，那这首歌，我们歌舞团能用吗？” “当然，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嘛，你们随便用。” 这个李恒肯定同意,他又没打算拿这歌干嘛，那谱子他也扒不出来，就现在这种环境，能来给打个招呼都说明别人已经够尊重你了，就算人家不吭声直接用了，他也一点脾气没有。 “谢谢你了李主任。” “不用客气。” 来的目的达到了,陈团长跟和他同行的那女的，就准备走了,李恒起身把他们送到大门口。 “李主任，我想问下啊，您真的不懂曲子？” 这个陈团长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对音乐方面什么都不懂的人，怎么能创作出来那么优秀的作品。 “呵呵，陈团长，我是真不懂，那就是无意间冒出来的。” “好,李主任您留步，我们过去了,将来如果再有什么好的作品,一定要通知一声。” “没问题,陈团长慢走。” 好的作品？呵呵，不会有了，私下里给自己媳妇儿哼哼两声就行了。 他又没打算指着写歌过日子,也没想着要在文艺圈混饭吃,这行的饭可不好吃,日子更不好混。 看上去仍然有些不甘心的陈团长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李恒站在大门口没动，他已经看到自己媳妇儿跟冯欣怡俩人正往过走呢。 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饭点了，有点失礼啦，应该挽留人家在这里用餐的。 “哥哥，下着雪呢，你站大门口干嘛？” “喏，刚送人出来，走，咱们进去。” 顺着李恒示意的方向小丫头回头看了过去：“那俩人是谁啊？” “歌舞团的副团长，另外那女的没介绍我也不认识。” “歌舞团的？他们过来干嘛？” “就是联欢会我那天唱的那首歌，他们想要，我给他们喽。” “啊？哥哥你的意思是你唱的那首歌，人家歌舞团竟然还看上啦？” “喂喂喂，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竟然？我那首歌很好的好不好？”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方小雅很没诚意的随口道了个歉，然后把头扭到冯欣怡那边吐了吐舌头。 逗的冯欣怡捂着嘴就笑,对于这个闺蜜她真的很羡慕，同时也在心里为方小雅祝福，希望她能永远幸福。 她和张崇明从元旦那天说分手,然后第二天她爸爸登门说退婚这件事儿起，哩哩啦啦的拖了近一个月，前两天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把她也折腾的够呛。 不过还好，这件事儿总算是彻底揭过了。 因为她二叔的缘故，张崇明当时甚至心底都阴暗的想让冯欣怡难堪，却也没那个胆儿。 他非常清楚，但凡外边敢流传出一点点对冯欣怡不利的传言，他就完蛋了，彻彻底底的完蛋。 所以，从头到尾他都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还给冯爸下跪，痛哭流涕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想借此来挽回冯欣怡。 可惜，对于冯家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并不是想借着这件事儿拿捏他，仍然坚持着把这个婚给退了。 这次被退婚，也算是把张崇明给钉在了耻辱柱上，让他本就有些扭曲的心，变得更加阴暗。这段时间在单位都觉得不管谁看他好像都是在嘲笑他一般。 这种人，这种心理，一旦某天让他得势，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 食堂里，老规矩，打完饭后方小雅就和冯欣怡一起跟赵明霞坐在了一起，哦，不同的是现在又多了个张红艳，她也挤进了这个小圈子。 “主任，升格后谁到咱们这儿当副主任，你现在有消息没？” 正在吃饭的李恒抬头看了眼问话的张连顺，摇摇头说道：“我还真不太清楚，光是听说好像是供销社那边有个人要过来，也姓白，真假就不知道了。昌明主任，你从田局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没？” “还真没有，田局也不太清楚，听说这次上边保密措施做的不错，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切，也不知道保个什么密，好像人不过来似的。”李恒对于这种人员安排的保密十分不屑。 该保密的时候就想漏斗一样，那边会还没开完呢，消息都能传出来。 对于这种完全没必要保密的内容，他们又捂的这么严实，也不知道到底是图什么呢。 “管他呢，爱谁谁，咱们把工作作好就行，不管谁来了，他还能翻天不成。” 在怎么说，他才是第一主任，对那两个还是三个未知的副主任，压根就不是很在意，要不然几次傅领导召见他的时候，真问的话，相信傅领导肯定不会故意瞒着他的。 不管谁来，也不管到底是什么背景，该遵守的规则总得遵守。 至于说回头他要去港岛，代理主任他都考虑好了，跟孟局也碰过头，到时候让局里办公室的白主任过来临时代理一段时间。 怎么着也不会让大权旁落到那几个新来的副主任手里。 这个孟局是十分支持的，当时他刚说出来这个想法，人家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同意了。 “对了啊，老张，老刘，这次过年刚好碰上初四是星期天放四天假，下午给大伙都交代清楚，门窗一定都关好，千万不要大意。老王呢？怎么中午吃饭没见他过来？” “主任，老王到外边那俩仓库去叮嘱他们了。” “嗯，老张，新来的那两辆卡车车况怎么样，李队长没说好使不？” 他拿小轿车换的两辆卡车前天上边已经给送来了，这下百货商店的车队有了五辆卡车，终于看上去有那么点规模了。 “还不错，保养挺好，几条轮胎还都是给换的新的。” “好使就成，让他们都爱惜着点。” “放心，李队长可宝贝着呢。” “就是，昨天我说让我开着溜溜，李队长都愣是不同意。”刘昌明听到提起车，就开玩笑的说道。 “那家伙扣着呢，看家当看的紧的很。” 第四百零六章 三十 早上还排队等待购物的百货商店，到了下午一下子就没人了。 老百姓把该买的东西基本都备齐了，这会儿只要不上班的，都应该在家里开始准备年夜饭。 时间缓缓的来到五点，随着外边的鞭炮声越来越响，百货商店的职工们很明显的都呆不住了，仓库那边的,前边的营业厅的，有事儿没事儿都要往办公楼这边瞅上两眼，想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奇迹。 “孝坤” “主任” “去通知，让他们记得按照通知上要求的，一定要把卫生打扫干净，门窗都关好。” 李恒也知道不管是干部还是职工,一个个的可能早就坐不住了,没看这郭孝坤一个小时都能来他办公室八趟，反正营业厅也没人来买东西了,干脆就提前一会儿下班。 “哎，我这就去。”一听到这个，郭孝坤差点没跳起来，转身就往主任办公室外边跑去，可刚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主任，差点忘了给您拜个年，祝您新春愉快，阖家欢乐。”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快去，前边那些人可能都等的不耐烦了。” 过年了！ 郭孝坤出去后,李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窗外看去,夜色早就降临了，没有灯的地方已然是漆黑一片。 刚走到窗户跟前,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能提前下班近一个小时，这对于职工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他不着急走,麻子跟赵明霞等下也要跟他一起，而且他们这里能提前下班一会儿，小丫头那边肯定不行，越是放假，公安局那种单位就会越忙，他们需要保障安全，过年期间的值班都少不了，小丫头也捞着了一天，初三，到那天他会陪着一起。 “哥……”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过来了。看书喇 “你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哥，我可什么都没拿啊。” “食堂做的蒸碗那些的，你不死都提前给过我了么，还需要拿啥？” “我这不是觉得怪怪的么，我上你那儿过年，还是空手过去，别人看见了不得笑话啊。” “行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这个了。” “嘿嘿,是赵姐说的。”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提到赵姐，李恒微微一愣,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人呢？” “啊？赵姐早前一步回家喂狗去了，然后还说家里还有几样东西得提上，她说她可不好意思空手过去。” “嘿，这个老赵，都跟她说了家里什么都有，拿东西干啥。” 说完李恒拿起桌子上的一把钥匙丢给了麻子：“你先下去把车热着，老赵什么时候回去的？” “都走半天了，估计也该过来了。” “行，我马上就下去。” “哎” …… 把办公楼各个办公室，以及仓库还有前面营业厅彻底检查了一遍后，李恒来到了停在办公楼前的吉普车这里，赵明霞也已经过来了。 “主任” “明……算了，我还是叫你赵姐，你也叫我二恒，私下里咱们就别称呼职务了，怪别扭的。”见赵明霞应下来后后，他才又继续说到。 “赵姐，我听麻子说你还拿东西了？拿的什么？东西不好我可不要。”李恒笑呵呵的开玩笑道。 “没拿什么，就是两瓶汾酒，还有两鞭炮，其他什么都没拿。第一次去你家做客，还是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总不好空手过去，那真的太失礼了。” 她这边话音刚落，上完厕所回来的麻子就接上她的话说道：“赵姐，你倒是不失礼了，我咋办，等会儿我嫂子再把我赶出来，我就拉着你跟我一起走，我吃不上年夜饭你也别吃了。” “那简单，你如果被赶出来，那就到姐家，姐给你包饺子吃。” 这俩旁若无人的对话，听的李恒是满头黑线，他直接抬手就照着麻子的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你小子踏酿的是要翻天是。” “呃……嘿嘿，哥，这不是……这不是开玩笑么。” “行啦，上车出发，去接你嫂子。” “哎哎，哥你上车，赵姐，你也别愣着啦，上车。” “你把车先开出去，我过去到老张那再看看。” 虽然后院住着不少人，按理来说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李恒还是觉得小心为妙，不出事儿什么都好说，万一真因为大意出点啥事儿，到那时难受的就是他了。 “哎，麻子，你哥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啰里啰嗦的？” “赵姐，你管这个叫啰里啰嗦？” 已经把车开到大门口停下的麻子，听到赵明霞的话后，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向后排。 “就放几天假而已，咱们院子还有那么多人住着，他还不厌其烦的叮咛这个要注意什么，叮咛那个要注意什么，这还不够啰嗦吗？” “好”麻子透过后车窗看了眼院子里：“可能是我习惯了。我也觉得事前做好充分的安排，总比真的出事儿的时候抓瞎强，我哥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是百货商店的第一责任人，甭管发生大事儿小事儿，他都跑不了，所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赵明霞听了这话后微微一愣，她一直想的都是责任落实到人就行，却没怎么考虑过只要当领导就必须要负管理责任这茬儿。 怎么说呢，从来都没人教过她该如何为官，也没人教过她都需要注意些什么，真的不太懂这些。 大门口，李恒给门卫老张扔下两包烟，又叮嘱了他一番后，这才帮着一起把大门关上只留下小门，然后出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到了车上。 “呼……走麻子，去接你嫂子下班。” 大年三十下午快六点了，路上跟平时一样，依然是人来人往，不同的是，人人都是埋头赶路着急回家，少了一丝刚下班的悠闲，多了一份急迫。 过年了，这个华夏最重要的节日，没有之一，人们心中最向往的那个地方就是家。 第四百零七章 闲暇 李家的年夜饭相当简单，不是说菜品不丰盛，而是做起来简单。 尽管不让女儿女婿过去吃饭，但方妈还是把该准备的帮着提前准备好了。 李恒他们回来后，只用把提前准备好的菜在热一遍就成。 整鸡，整鱼，这都是年夜饭必不可少的菜品,再加上食堂给每个职工都做的蒸碗，方妈给卤好的肉，回到家仅仅半个多小时，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就已经在主屋客厅里摆好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几年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春节的赵明霞，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见状方小雅揽住她的肩膀小声的安慰了起来。 李恒跟麻子俩人则是拿着准备好的鞭炮跑到大门口去放了两鞭。 随着这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其他家就像是接收到命令般，都纷纷走出家门放起了自家准备好的鞭炮。 条件好点的例如李恒家,放的时间能稍微长点，条件不好的就少放点，不管怎么说，一年到头了多多少少都会买点回来，鞭炮声的响起，象征着把旧的一年送走，迎来新的一年。 最高兴的可能就要数胡同里的那些孩子们了，谁家的炮声刚停下来，他们就会一窝蜂的扑上去寻找没被点燃的,谁如果有幸能捡到一个，那家伙那得意的劲。 家长也没人管,由得这些孩子那样玩,这年头鞭炮里的火药还不像后世放的那么足，就算是举在手中,炸了后也仅仅只是感觉到手指头有点麻而已。 …… 爆竹声中一岁除 稀稀拉拉响了大半晚上的爆竹声，从初一早上六点钟开始达到了顶峰。 好容易想搂着自己媳妇儿睡个懒觉的李恒，不出意外的被吵醒了。 小丫头同样也被吵醒了，因为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这会儿还有点起床气，不满的在被窝里拱过来拱过去。 “啊啊啊……李二恒，都怪你，昨晚不让早点睡，困死啦！” “好！怪我，不过再怪我也得起来了，要不然等会儿咱妈过来肯定得收拾你！” 说着他就捧着小丫头的脑袋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咦，你都没刷牙，臭死了！” “嘿！你还敢嫌弃我，信不信我拉着你再做个早操！” 他的话音刚落，方小雅就像身子底下按了弹簧一样，都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噌的一下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然后才抓起放在旁边的衣服往身上穿。 这家伙一大早的战斗力，她可是深有体会，万一真的兽性大发拉着她来场早操，那就丢死人了。 不说她妈妈等会儿肯定过来，就赵明霞都能笑死她。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又不吃人。” “哼……你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我才不跟你胡闹呢！快起来哥哥，别客人都起来了,主家还睡着呢。” “知道啦，这就起来。” …… 过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有亲戚的可以走走亲戚，没亲戚的基本也就没啥事儿了。 早上吃完饺子，李恒跟方小雅到隔壁拜年，麻子跟赵明霞也跟着一起过去了，一人还混了方妈一个红包，虽然只有一毛钱，代表的也是一种祝福。 小白这两天也是高兴完了，它对过年没概念，但对好吃的绝对认识，好家伙，从昨天开始那骨头就一堆，乐的这家伙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自打昨天见到小白，赵明霞就后悔的捶胸顿足，她养了多少年的狗，也送出去了不少，没想到这次竟然亲手把最好的一只送给了别人。 最让她心酸的是，这只狗现在压根就不认她这个前主人，喂吃的都不搭理那种。 这会儿看着趴在炉子边咔咔猛造骨头的小白，她真是恨的牙痒痒。 “小雅，你俩咋教的，它为什么不吃别人喂的东西？” “没教过啊，打小它就不吃别人喂的东西，现在还能好点，我俩不在，我爸妈给喂东西它还吃呢，之前是宁愿饿着。” “嘿，这家伙，它妈也没这样啊，谁给丢东西都吃，一根鸡骨头都能把它哄走。” 赵明霞越说越来气，干脆起身来到了正啃骨头的小白跟前，结果小白一点也不惯着她，她刚蹲下来就开始呜呜，鼻子都抽抽上了。 “小白……” 方小雅见状赶紧叫了声，这要是把人咬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听到主人叫，小白停止了呜呜，叼起那根骨头就走到了小丫头腿边。 “这……这家伙这么护食的？” “对我们它不护食，但旁人在它吃东西的时候不能到跟前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方小雅把手伸到了小白的面前，什么都没说，小白直接就把正在啃的那根骨头放到了她的手中，脑袋还噌了噌她的胳膊。 “好狗，快吃。”小丫头笑呵呵的把骨头重新送到小白的嘴边，等它叼走后，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一幕看得赵明霞都快傻了，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白养狗了。 “小雅，我不管啊，今年必须让你家小白给我家配一窝。” “没问题，这有啥说的。不过等生下小狗，如果多的话，你得给我一只。” “行，反正太多我也养不过来。” 看着小白，赵明霞是越看越喜欢，如果不是害怕被咬，她都恨不得现在就牵走。 “哎对了小雅，那天都想问你呢，一忙给忘了，你弟弟是不是跟娄振业的女儿谈对象呢？” 开联欢会那天她就觉得跟方小庆在一起的那姑娘眼熟，想半天才想起来是谁，一直想问方小雅呢，结果一来二去的给忘了，刚才吃饺子的时候，听方妈安排让小庆今天去给人家家拜年，她这才又想起来。 “对啊，他俩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上个学期军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滴就走到一起了。” “我说娄振业那天怎么好好的跑去找主任呢，估计也是为了孩子的事儿？” “是啊，那个娄董对这个女儿可宝贝着呢，知道这码子事儿的第二天就过去了。”方小雅点头说道。 “现在毕竟他俩还小，再加上正在上学，所以我爸妈跟娄董夫妇暂时不见面，让他俩自己先处着去，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第四百零八章 起火 “走水啦，走水啦……” 就在方小雅跟赵明霞正在屋里聊天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俩人刚从屋里走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呢，李恒跟麻子就从外边跑了回来。 “供销社起火了。”刚进院子李恒就大声说道，然后跟麻子在水池台边上一人拿起一个脸盆就往出跑。 方小雅跟赵明霞互相看了一眼,也赶忙拿起脸盆准备去帮忙。 “小白，你在家看门。” “汪汪……” 胡同里，无论男女老少，人人都拿着脸盆，木桶，急匆匆的都往出跑，大家都想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 出了胡同就已经能看到供销社那边的火情了。 因为是老式木质房子，原本早前涂抹在木材上的防火石灰泥也都掉的差不多了，火一起来烧得非常快，再加上里面搁置的商品很多也都是易燃品，等李恒他们这一大批人跑过来，其实供销社的房子已经不用救了，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免再把旁边的房子引着。 专业的公安消防队很快也过来了，拉来水管后，灭火的速度比起老百姓用的盆啊桶啊的就快了许多，经过一个来小时的奋战，终于算是把这场大火给灭了下去。 也因为大家的齐心协力,火势始终控制在了供销社这边，两边的房子只是被熏黑了一些,并没有其他什么损失。 供销社的几位主任副主任看着被烧的只剩下框架的屋子,心里是哇凉哇凉的。 他们非常清楚,这烧的不止是房子和商品,同时还有他们的前途。 在外边看不到明火后，消防队的同志在戴上面罩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 他们需要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暗火,以及着火的原因。 这场火烧的着实有些蹊跷，按照最早发现的人的说法，这火不是从外边开始烧的，而是从里边。 大街小巷到处都在放炮，不小心引起火灾也是时有发生，可那基本上都是从外边开始烧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总不能是有人从窗户缝塞进去放，那可就是纵火，是犯罪了。 从里边烧，最有可能起火的就是线路老化造成的，可刚才供销社主任已经说了，昨天下午放假时就已经把前边门面房的电闸拉了，事实证明人家也没瞎说，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 消防队的公安战士刚走进废墟里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队长，队长，快快快,派人回去叫刑侦科的同志们过来，里边有一具尸体。” “轰……” 这位消防战士的话刚一出口,还没散开的人群立马就炸了锅了，这消息可够劲爆啊，出人命了都。 而供销社那几位主任呢？ 他们几个听到这个消息后，本来还蔫不拉几的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的神色，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里边有尸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场大火不是意外，它是人为的，这样的话，他们需要承担的责任就会少的多啊。 这边消防队的队长听到队员的汇报后，急忙就招呼手下回去报警，同时也赶紧安排人把往过涌的群众都拦住。 就算再不懂，他也知道现在必须要保护现场。 目前是放假状态，按理来说供销社的商店里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有人，那么里边那个人是干什么？很有可能是小偷，甚至还有可能是被黑吃黑了。 那么这里就成了案发现场，本来水浇的都已经破坏了现场，不能再进一步破坏了。 再说了，现在烧剩下的这些框架很不稳定，万一再塌下来砸上几个人怎么办。 方小雅也听到了，她咔咔大眼睛，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李恒。 “哥哥，我还没见过被烧死的啥样呢，能不能进去看看？” 自己媳妇儿的好奇心让李恒感到有点肝疼。 烧死的可绝对称不上好看，尤其是刚才那么大的火势下，尸体指不定都碳化成什么熊样了。 他敢保证，方小雅今天看到后，绝对很长一段时间对烤肉，甚至对肉都没有任何兴趣。 可同样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谁让她就是干这行的，时间长了之后，不管什么样的尸体，迟早都要碰到，总不能挑案子。 这个恶心不接了，那个死的安详我来，这不成笑话了么。 “丫头，你带证件啦？” “嗯呢，在口袋呢。” “那我得陪你一起进去，烧死的尸体可不怎么好看。” “好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让我一个人进去，我还不敢呢。”方小雅一点逞能的意思都没有，她想看尸体单纯就是想见识见识，这个案子不管怎么着都分不到她手里，不趁着现在看看，后边就没机会了，全当是学习一下。 李恒手中的脸盆递给了麻子，然后跟他说了两句后，就示意小丫头跟他来，直接往旁边供销社大门那边走去。 从前边进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围了这么多老百姓呢，认识他的人也不少，方小雅持证能进，他如果想跟着混进去可不容易。 大门口那里现在同样有消防战士把守着，他从小丫头的手中拿过工作证，走到门口亮了一下后，就顺利的进去了。 这时候消防队的队长和供销社的主任副主任，都在院子里后门这边，在这里等待着刑侦科的人过来。 李恒跟方小雅俩人在这附近可是名人，供销社的几位主任都认识，见到他俩过来，都纷纷打着招呼。 消防队的刘队长跟这两口子也熟，看到他们过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主任，你也想进去？” “我想陪着我爱人进去先看看。” 刘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招呼手下拿过来两个新的纱布口罩。 “行，不过李主任，等下局里领导肯定有人要过来，您可别让我太难做。” “放心，进去看看很快就出来，就算你们领导看到了，我也会跟他说是我自己混进去的。” 供销社那几位主任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头都转到一边。 第四百零九章 骑马 从后门刚一进去，虽然俩人都戴着厚厚的口罩，但一股刺鼻的味道仍然钻进了他们的鼻腔里，不停地刺激着他们的嗅觉系统。 最最让人犯恶心的是，这股刺鼻的味道重，还夹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烤肉味，这让许久都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李恒,不自觉的就皱了皱眉头。 而从来都没闻过这种味道的方小雅此刻反倒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己男人身后。 前边进来的一位消防战士看到了他们俩，还以为是分局过来的人呢，小声嘀咕道：“过来的速度这么快啊。” 嘀咕完后，他抬手指了指右边：“烧死的那个人就在那边的小房子里，你们看着点脚下,更要勤看着头顶，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往出撤。” “好的,谢谢了。” 消防战士指的那个小房间很近，步就走到了。 这个房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里边的东西基本上都被烧的消失殆尽，而在房子中间的地上此刻正躺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第一眼看过去方小雅竟然没认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当她再次仔细看过去时，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把她吓的差点没尖叫出声，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男人的胳膊。 那是一具焦炭状的小小的人类尸体，整个身体都已经完全碳化,嘴唇已经彻底没有了，几颗惨白的牙齿暴露在外,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笑一般。 理论上来说,只要达到一定的温度条件,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燃烧。 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由外至内的死亡过程，痛苦无比,由极其缓慢。皮肤在大火的炙烤下，会以非常快的速度起泡,然后又会变黑边脆，变得如同一张纸片般，就这样硬生生的从人体剥离。 皮肤被剥离后就露出了皮下脂肪，脂肪中本来就含有足够的油脂，高温下，就如同一锅沸腾着的热油，人体就会燃烧的更加剧烈。 烧到这个时候，火其实已经基本上没有办法熄灭了，而等到火最终自己熄灭时，人体内部的器官早就被燃烧殆尽。 眼前这具尸体呈现出典型的骑马状，手脚蜷缩收紧，可能是因为救火救的比较及时，燃烧的其实并不完全，甚至肉眼都能看到一点残存的人体组织。 但让李恒比较疑惑的是，这具尸体的面部表情竟然出奇的平静，难道是死后才被烧的？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 但这从外边就看不出来了，只能通过解剖来确认，看看气管壁上有没有熏黑，再看看残存的血液中的碳氧血红蛋白浓度。 尽管害怕的要死，躲在李恒身后的方小雅还是勇敢的探出脑袋看向了地上的尸体。 “哥哥，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死的并不痛苦？”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尸体平静的面部表情。 “可能是他死了之后火才烧起来的,这就要解剖看了。” “那就是说现场应该还有一个人？” “不好说,只能说有可能。走，看也看了，咱们出去，这味道可不好闻，我本来还计划明天咱们吃烤肉呢。” “yue……”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到烤肉，小丫头立马就开始反胃了，那股若有若无的烤肉味好像也更重了，捂着嘴转身朝外边跑去。 “慢着点看脚底下。”见状，李恒也连忙跟了上去。 跑到外边后，方小雅硬生生的忍住了想吐的感觉，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丈夫，一个接一个的白眼丢了过去，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恨不得骑到他身上，狠狠地咬上几口解恨。 说真的，小丫头的反应很出乎李恒的意料，他真没想到自己媳妇儿竟然这么坚强，看到烧成那副德行的尸体，竟然还能用心观察，而且还没有吐的一塌糊涂。看书溂 他印象中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烧焦的尸体时，吐的那叫一个惨，整整半年都见不得烤肉。 小丫头竟然只是反了几下就忍住了，这简直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啊。 就在他俩刚出来几分钟，几辆吉普车就开进了院儿里，带队过来的竟然还是分局的冯局长。 供销社着火，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儿了，现在竟然还出现了尸体，一听到这个消息，今天值班的冯局在办公室也坐不住了，干脆就跟着刑侦科的同志一起过来。 今天刑侦科值班的是四组，一下车，组长陈贵就开始给他的组员安排，然后等冯局交待了几句后，就分散开干自己该干的事儿。 找供销社几位主任问话的问话，进现场的进现场。 冯局长则是向这里李恒这边走了过来。 “李主任，怎么你也在这里？” “冯局，本来在家呢，听到外边人喊走水了，就跑过来帮着救火来了，等火灭了后，听咱们消防队的战士说里边还有尸体，就想着在这里等等，看能帮上什么忙不？” “谢谢啊李主任。” “不用客气，我怎么说也是咱们分局的家属，尽自己的一份能力也是应该的。” 今年过年前的年货，可能是老冯当局长以来，准备的最轻松的一年了。 压根就不用他头疼会不会有什么买不到的，更不用他亲自登门拜访求爷爷告奶奶，只用拿起电话跟李恒沟通一下，然后派人过去拉就行，当然，钱是必不可少的。 他现在对于自己局里能有个这样的家属，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真是恨不得能把方小雅给供起来，这时候就算市局想要把人调走，他都不带同意的。 “小雅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局长，都是应该的，我们过来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主力还是咱们消防队的同志。” “李主任，你刚才进去了没？” “进去看了下，现场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了，已经被水冲的差不多了，主要还是得看法医解剖。” 提到法医冯局就头疼，现在只有市局有法医，分局压根就没配，不是不想配，而是没人。 仅有的几个法医还是市局领导从医院求着请来的，鬼知道轮到给他们这里解剖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第四百一十章 头大 李恒其实也就那么一说，他不认为市局那几个没经过系统培训的外科医生，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都怀疑那几个医生见过没见过烧的这么严重的尸体，可能光一个割开碳化的尸体表面，都得让他们累出一身汗。 法医毕竟是一门专业的学科，远不是学临床的医生能随便做的好的，但现在没办法,国内的那些医学院压根就没有法医专业，只能是请一些外科医生来临时顶替了。 大门那边此时又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急呼呼的赶了进来。 是刑侦科的田科长，他今天不值班，还是被人从家里叫过来的。 “局长……哎，李主任和小雅同志也在啊。” “老田，你进去看看,尽快做好安排,供销社被烧，本来事儿就不小,现在又出现了死人，上边肯定要听汇报的，你尽快把事情了解清楚，给我说一下。” “是” 等冯局长给田科长安排完工作后，李恒这才开口说道：“冯局，你们先忙，我和小雅先回去，同志们都知道我家,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过来，我们都在家。” “没问题,有需要我肯定就找了。” 跟田科长打了个招呼后,李恒又跟供销社的几位主任寒暄了几句,知道他们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多说话，就和方小雅一起往大门外走去，没想到老田竟然从后边追了上来。 “李主任……” “田科长，有事儿？” “是这样的李主任，您刚才进现场看了是？” “啊，我陪小雅进去过。” “是这样的李主任。”老田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双手：“我是想问一下，您对那个现场怎么看？” 他一直都觉得方小雅背后的那个高人就是李恒，所以才想着咨询一下这位的看法。 “田科长，现场其实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想要破案，重心只能放到那具尸体上，调查死者的身份，其他什么都是白搭。” 这种案子李恒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他并不是什么神探，看一眼案发现场就能轻易破案，后世之所以比现在的破案率高，那也是因为在技术上的应用比现在手段多而已。 例如那星罗棋布的天眼，以及各种各样的刑侦新技术，还有各个警种之间的配合。 如果真的碰到那种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随机杀人，反侦查能力还特别强的凶手，他们也得抓瞎，否则就不会有什么积案了。 在这个没有什么刑侦技术配合的年代，想要破案就只能是按部就班的实行人海战术,一步一步的慢慢查。 田科长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在听完李恒的话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谢谢李主任。” “别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对了老田，我建议你还是尽快把市局的法医请过来，先解剖尸体再说别的，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被烧死的，还是死后焚尸。 如果是死后焚尸，就要查清楚死亡时间，看是死在这里，还是说死在别的地方，这些问题不查清楚，可能连作案动机都搞不明白，毕竟现在正是放假期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好，那我们先过去了田科长。” 李恒也替老田头疼呢，一场大火把现场所有的痕迹都给烧没了，凶手在放假期间进入到供销社的大厅里到底是想干嘛？ 偷东西吗？ 那么杀人干嘛？分赃不均还是怎么滴？或者说仅仅只是为了杀人，放火是为了迷惑公安以及毁尸灭迹。 这些问题不查清楚，想破案那还在想屁吃。 供销社外边围观的老百姓基本上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已经快到饭点了，总不能为了看热闹连饭都不吃了。 看到他俩出来，一直等着的方爸方妈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里边什么情况啊？那人被烧成什么样了？” 方妈不问还好，她这八卦的一问，立即引起了方小雅不好的回忆。 “yue……”又是一阵反胃感袭来。 她这一干呕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还得是方妈的脑洞大，她看到这个场面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女儿是不是怀孕了？ “小雅，你有啦？” ！！！ 正想解释的李恒此时都无语了，小丫头更是一边干呕一边翻着白眼丢给她老娘。 “妈，小雅不是怀孕了，她是被那具燃烧后的尸体给恶心到了。”李恒有些苦笑不得的解释道。 “没怀孕啊？”方妈的神色明显有些失望：“小雅你还是公安呢，怎么看个现场还能被恶心到，啧啧，还是见的少了。” 方妈这番彪悍的言论让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只能一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方小雅更是有些抓狂，刚准备说什么呢就被李恒跟拉住胳膊往前走去。 “行啦，你再说的话，咱妈又该叨叨怀孕的事儿了。” 很好，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了。 小丫头闻言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漂亮的眉毛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就是啊，这结婚都八个多月了，她的肚子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李恒抢先开口低声说道：“放心丫头，等你家亲戚走了之后我会更加努力的。” “要死啦你，大街上说什么荤话。”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小丫头果然还是在公共场合听不得这些开车的话，脸上腾的一下就红的像猴屁股般。 还好他俩走的快几步，说话声音也低，要不然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老方，你说这俩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闺女还是没啥动静啊？” 方妈这边也着急，想抱老方家的孙子，最少还得等四年，只能是盼着闺女给生个外孙子让她玩玩了。 没错，方妈就是这样想的，她觉得一天天的实在太无聊，不想上班，想提前退休在家含饴弄孙了。 “哎呀，孩子的事儿你就不要过多的插手了，人二恒都没说啥，你这个娘家妈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嘛。” 方妈当然担心了，尤其是在知道女婿年后可能要去港岛的消息后。 第四百一十一章 安排 方小雅有时也是蔫坏，她只说了李恒要出差的事儿，而且时间还不会短，可她却只字不提自己也会陪着去。 这就让方妈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下子有些着急了。 对这个女婿该怎么说呢，方妈相信，当时如果不是自家闺女先下手为强了，李家的大门绝对会被那些媒婆给踩烂。 现在俩人是结婚了没错,但只要闺女一天不怀孕，她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因为无出而离婚的例子她见的还少吗？ 别说什么二婚不好找这话，就李恒这样的，敢今天离婚，保准明天就有人上门给说亲，毕竟身份地位家境在这里摆着呢。 所以看着这小两口越黏糊,方妈就越着急。 这下再听到女婿过完年要出差，她可不是更着急了么。你说这长时间出差在外，万一碰到一个狐狸精咋办。年轻力壮的有那方面需求太正常不过了,她是过来人，什么不懂啊。 李恒也就是想到这一点了，才说要带着方小雅一起出去，他不想去赌自己到底会不会坚守底线，与其去赌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直接扼杀在摇篮中，带着媳妇儿一起出差，所有的问题立马就不是问题了。 “哎呦妈,您就别操心那些了，我跟哥哥的事儿,我们会处理好的。” 今天中午都在这边吃饭,抓着一个没人的空挡，在厨房里方妈跟方小雅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废话,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如果不是我女儿,你看我管你死活。” “妈,我当然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实话告诉您，您担心的那都不是事儿，我之前只是没说而已，哥哥在知道要去港岛出差的当天，就已经说了要带我一起去，所以……”看书喇 “真的？”方妈此时的眼睛瞪的那叫一个圆。 “当然是真的啦，他已经让上边的领导帮我把假都请好喽，要不然我为什么这段时间转成内勤了。” “嘿～这个二恒，还有你，死丫头，你是故意不跟我和你爸说，就是想让我们俩担心是？” “嘿嘿，没有啦妈妈。” “哼～我看你这个死丫头就是皮痒痒了，等着我哪天收拾你。” “妈，我都结婚了已经。” “结婚就不是我女儿啦？我该收拾照样收拾。你们什么时候走？”方妈的心呼的一下子就彻底放下来了。 “不会太快的，过完年百货商店先要升格，肯定有很多事儿要处理，就算要走也得等到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才会走。” “那……那二恒这次出去的时间可不会短,他这个主任的位置……” 方妈的担心不无道理，任何一家单位都不会允许长时间没有一把手的。 “哥哥都安排好了,局里会派局办的主任临时过来主持工作，我跟你说妈，这次百货商店升格，几个副主任局里是一个都没捞到，现在那几位领导都特别支持哥哥的工作，毕竟比起从外边过来的几个副主任，哥哥怎么也算是自己人了。 所以啊，就算哥哥出差时间长，但只要上边不下文免去他的职位，局里肯定会帮他看好家里的。” 这个方妈懂，她也不是说真的就那么看重女婿的那个职位，只是出去是帮国家办事儿去的，如果因为这个回来后没有了职务，而被放到一个闲职上，那就有点太吃亏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现在听到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家庭生活上，女婿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她当然高兴了，同时在心里也更高看这个女婿一眼。 “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到时候家里我和你爸爸会帮你们看好的，小白也会养好。” “嗯，谢谢妈妈！” “傻丫头，我是你妈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孩子的事儿你们还是要抓点紧啊。” “知道了妈，放心，我和哥哥心里有谱着呢。” “那就行” …… 对于百货商店的职工来说，一年之中难得的四天假期，好像还没什么感觉呢，呼的一下就过去了。 年后上班的第三天，上边的文件就下来了。 百货商店正式更名为四九城第一百货大楼，随着更名，升格也随之到来，各个科室正式建立，成为了正儿八经有级别的科室，各科领导也随之到任。 办公室，主任赵明霞，副主任郭孝坤，这个安排明显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虽然不在是副主任了，但级别的提升却是实打实的。 财务科的科长是局里派过来的，叫孙建明，之前是局里财务处的一名资深会计，这次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副科长是百货商店时期的财务负责人老万，万良，也算是给他这几年的勤勤恳恳有了个交代。 营业科科长刘昌明，这个倒是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毕竟他之前就一直分管营业，现在当营业科长也是顺理成章，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从副主任到科室科长，心里落差肯定会有一些。 副科长暂时没任命，这也是李恒跟局里讨论后的结果，打算留着等回头从下面人提拔一个上来，排排坐吃果果，凳子如果一次被坐完了，剩下的人可能连干劲都会减少许多。 接下来就是后勤科，科长是张连顺，副科长是之前的后勤负责人老蔡，蔡军。 本来李恒是计划把车队划到仓库管理科的，可后来又觉得那样不利于管理，就还是安排在了后勤科麾下，车队的队长没变，还是李队长李喜亮，不过这次给他的级别也提了一级，副科级。 最后就是仓库管理科了，科长是王进得，副科长待定。 这次的安排让人下面的人见识到了李恒的念旧，几乎把之前的老人手都做了妥当的安排，同时也争取到了两个副科的职位待定，虽然有二桃杀三士的嫌疑，但话又说回来了，总比没有强。 很明显这样的安排让下边有可能会被提拔的人，干劲更足了。 接下来就是这次升格的重头戏，百货大楼今后的主要领导。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位置 李恒的位置仍然没变，照样是一肩挑，这种安排在其他单位并不多见，也是当时傅领导力排众议决定下来的。 不过对于不明就里的其他人来说，这种安排就显得比较诡异了。 像局里其实就不是孟局长一个人说了算的，跟他平起平坐的其实还有一个常主任，甚至按照组织内排名，常主任还在孟局长之前呢。 他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家养病， 副主任这次只安排了两个人，一位是从供销总社过来的姓白，白建设，并不常见的一个姓，跟局办的白主任也没任何关系，他们甚至互相都不认识。 另外一位是从市府过来的，陈朝阳。 俩人都是正值壮年，陈朝阳还要小一点，才三十五岁，白建设则是刚满四十，正是干事儿的时候，但跟李恒比起来，却又显得年龄稍大了一些。 按照编制，其实应该还有一个负责监察工作的副主任，应该是市监委派人过来担任，但这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人选一直还没有确定下来，这方面的工作目前临时由局里的曹主任负责，等正式人选确定下来后，将来也会跟局里一样，监察工作直接向市监委负责。 让李恒没想到的是，陈朝阳竟然在送走市里和局领导后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自己办公室。 “朝阳主任，请坐。孝坤，给陈主任泡杯茶。” “不用不用，刚才在会上我喝了一肚子水。” 陈朝阳一听连连摆手，见状跟着一起过来的郭孝坤看向了李恒。 “行，孝坤那你先去，我跟陈主任聊聊。” “主任，重新认识一下，我之前一直在市府秘书一处工作，刘东处长叮嘱我，过来后一定要先向您报道。” 郭孝坤前脚刚出去，陈朝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说道。 他这样一弄让李恒还给愣了一下，有些被动的伸出右手跟他握了一下。 “刘东处长？刘秘书？你之前一直是在刘秘书手底下工作啊？” “对” “那咱们都是自己人，坐，快坐，我说刘秘书怎么好几次见了我都笑的神秘兮兮的，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呵呵，刘处嘱咐过我，让我过来后一定要听您指挥，跟您走。” “他说的这也太夸张了，咱们都是给国家干事，给老百姓服务。” 再说是什么自己人，第一次见面的俩人也不可能有什么特别深入的交流，只是泛泛的聊几句，陈朝阳就离开了。 把人送到门口，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李恒笑着摇了摇头。 从秘书处出来的人，好容易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跟在谁后面，陈朝阳刚才说的话，他是不信的。 刘秘书有可能真嘱咐过他，让他听话跟着走了，但只要是个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绪，自己的诉求，尤其在工作方面。 所以对于李恒来说，陈朝阳这个人只能慢慢观察，看他今后是否会言行合一。 “主任” 赵明霞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虽然门开着，但她还是规规矩矩的敲了三下。 “赵姐，进来，我记着你以前都是直接进来的，怎么今天还敲门了。” “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我当然得注意点。”赵明霞笑着走进来坐到办公桌前，很熟练的拿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看着她那熟练的一连串动作，李恒耸了耸肩膀没说什么。 “主任，白副主任我以前见过。十年前，莫生还没离开的时候，那时候四九城还没解放，白副主任是跟着他的领导一起过来的，属于私下里接触，主要就是想劝莫生他们能留下来。” 说到这里赵明霞停下来吸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当时白主任的那个领导，就是现在商务部门的一位领导，也姓李，叫李如涛。” 听罢，正在转笔的李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个人他知道，是现在商务系统的一位副部长。 看样子这位白副主任背景深厚啊，难怪这次能被安排过来。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部里毕竟跟这里隔着呢，他们百货大楼现在是属于四九城的，部里就算再牛，也没办法直接把手伸过来，真敢那样做，自会有人出手教他做人，违反游戏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谢，我知道了。”想到这里，李恒笑着点了点头。 “主任，我跟您再打听点事儿。” “嗯，伱说。” “您是不是过段时间要去一趟港岛？” “你怎么知道的？”李恒有些诧异的问道，他相信小丫头是不会把这件事儿跟赵明霞提前说的。 “呃……段董离京前跟我提了一嘴，但他也只是猜测。” “嗯，你说的没错，不出意外咱们这里的事情理顺了之后，我得过去一趟，局办的白主任会过来代理我这个职位，到时候你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这个您放心，主任，我是想拜托您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就是……就是……您这次过去后，如果有可能得话，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黄莫生现在在哪里？” ！！！ 李恒没想到赵明霞想说的竟然会是这件事儿。 黄莫生是她以前那个情人，解放前这家伙离开四九城之后，俩人应该就再也没联系过，看这样子，赵明霞对他明显还有点余情未了的意思。 “赵姐，你这是？” “我想……想跟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他当时离开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变了，说真的，我有点不甘心。” “你为什么不让段董帮你找，或者娄董，这几位跟港岛那边一直都有联系，现在段董更是举家搬过去了。” “不瞒你说，我在这些人的眼里毕竟只是黄莫生曾经的外室，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正常，但其实人家骨子里压根就没把我往眼里放，跟黄莫生的家里那位根本就没法比。” 赵明霞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这个李恒能理解，那些人的傲气确实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自己也深有体会。 第四百一十三章 通知 “你不知道黄莫生现在在哪里吗？” “不清楚。”赵明霞摇摇头说道：“有人说他当年举家搬到漂亮国去了，也有人说到海峡对岸，还有人说就在港岛，具体的我还真不清楚。” “那行，等我过去之后，会帮你打听一下的，不过……如果打听到了他就是在港岛的话，需要我做什么吗？” “主任，我回头给你一封信，如果他真的在港岛，那就麻烦您帮我把信交给他，至于他回不回信无所谓。” “好，没问题。” 这个还是很简单的，就凭恒义社现在在那边的实力，想找一个无名之辈可能比较困难，但黄家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小有名气，真想找到的话，可能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谢谢主任。” “赵姐，就凭你跟小雅的关系，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李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主任，那我就先过去了，回头信写好了我拿过来。” “好的” “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可能对你以后会有点好处，你记得保存好。” 已经站起来的赵明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扭头走出了办公室。 李恒被她这动作弄的有些奇怪，他伸手拿起那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打开看了看。 刚看两眼，他的脸色就变的有些古怪。 “嘿，这老女人是什么意思啊？她是觉得我在那方面不行吗？” 纸上写了一个药方，即便李恒对中药一窍不通，可他还是从其中几味药分辨出这是专门给男人用的药。 什么鬼这是？ 小丫头在她面前抱怨我不行啦？ 根本不可能好，平均时间四十分钟左右，这如果还要能称为不行的话，他都不知道什么叫行了。 况且小丫头也根本不是那种碎嘴子的人，别说赵明霞了，就算是冯欣怡跟她的关系那么好，她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提夫妻俩之间的这些私密事。 那她给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恒看着纸上写的药方有些抓瞎，他还不好过去问。 其实赵明霞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这个方子算是她给李恒同意帮她找人的报酬。 这个方子的效果有多好，她作为亲历者可是心知肚明的，这是黄莫生以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弄来的，跟宝贝似的，每次煎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从来不让别人插手。 赵明霞那时候好奇，有一次趁着他睡着了，偷偷拿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保险柜看了下，然后抄了下来。 她这时还不知道呢，这个方子此时已经成了独一无二的，黄家当年着急忙慌的从四九城搬走，黄莫生不小心把手中那份方子给弄丢了，冥思苦想了好长时间，也没能完整的回忆起方子里的内容，后悔的都差点想去撞墙，他当初还打算靠着这个方子日后东山再起呢，这下算是彻底凉凉，只能再走其他路了。 现在这个唯一的方子兜兜转转的最后落在了李恒的手中，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他此时不知道这个方子中间还有这么多事儿，在看完之后随手就收进了自己的仓库中。 他相信赵明霞不会随便给一张方子来害他，但他还真就用不上，最起码这几年是用不上，至于将来，到时候再说。 …… 日出日落，时间在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中缓缓的流逝。 清明节过后，经过两个月的磨合，百货大楼的工作才算是彻底理顺下来，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而今天李恒也接到了相关部门的正式通知，准备于四月八号出发港岛，也就是后天。 “哥哥，今天局里通知我从八号就开始休假不用过来了。” 下午下班，方小雅从分局院子里一走出来就叽叽喳喳的说道。 “嗯，我知道，后天咱们就出发了。” “后天就出发啦？”方小雅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是啊，走，咱边走边说。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的通知。” “这次得去多长时间啊？” “不清楚，最少也得一个月。” “那……那回去赶紧让我整理一下行李。哥哥，那咱还用不用带钱啊？家里我没放多少现金，都在银行存着呢。” “不用带，咱这边的钱就算拿过去在那边也用不成。” 说走就得走，家里要安排的事儿还有不少呢，这让李恒想想也是头大。 家里的狗，鸡，房子，这就得让老丈人和丈母娘俩人搬过来住了。 好在本身就是两连墙，过来过去的也方便，不用搬什么东西，要不然的话更难受。 回到家后，方爸和方妈一听也是一阵错愕。 虽然早就知道女婿要带着女儿一起去港岛出差，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老两口还是有些不舍和担心。 方小雅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家，一天都没有，现在眼看着就要离开至少个把月的时间，方妈连吃饭都没胃口，眼眶还红了起来。 儿子去上大学不在身边，但好歹也还在四九城。 女儿这一出去可是要到南方去，就目前这种通讯状态，甚至可以说是出去多长时间就失联多长时间，怎么能不让他们担心。 “爸妈，这样啊，我们一到那边，第一件事儿先给家里拍个电报怎么样？” 看到方爸方妈不舍的模样，李恒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 “拍电报？那得多贵啊，出门在外可别浪费钱了。” “妈，那能有多贵，没事儿，好歹让您跟我爸了解一下我们的情况，您二位在家也就能放心些么。只要我们没回来，一个星期我给家里拍一封电报。” 李恒的这个提议明显让方爸方妈动心了，女儿女婿这次要去的地方，可以说是出国了，虽然有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起，但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现在一说每个星期都给家里拍封电报，这最起码也能让他们多了解一些俩人的近况。 “二恒，这样不会耽误什么事儿？” “放心爸，不会耽误什么的。” “那你们怎么过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抵达 怎么过去？ 他们这次出发并没有选择从津市坐船去港岛。 而是乘坐火车，从四九城先到武市，然后再乘坐轮渡到长江那边重新坐火车到羊城，到那边后相关部门自会有安排。 这么麻烦也是因为武市的长江大桥还没有建好，等今年年底大桥建成通车后就可以从四九城坐火车直达羊城，那样就会方便许多，花费的时间也会减少很多。 坐在火车上的方小雅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乘坐火车，从家里出门的那一刻起，她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男人身旁，之前出门在外不好意思牵手，此刻也全然顾不上了，全程紧紧攥着他的手。 知道自己媳妇儿还是第一次离开家，李恒对她比在家里还要照顾，哪怕是去上卫生间，也会领着她一起让她在门口等着。 同样的，小丫头要去卫生间，他也会陪着，就是为了不让她害怕。 从卫生间出来后的小丫头，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自己的小手塞到李恒的大手中，结婚马上就一年了，她从没想到自己男人的这双大手，竟然会给她带来如此强的安全感。 这次出行相关部门安排的还算不错，给弄的是卧铺，让他们不用在硬座那边艰难的熬这三十来个小时，要知道，这年代火车的最高时速也不过每小时四十来公里，坐的时间久了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对于方小雅来说就不同了，出门在外，惊慌归惊慌，害怕归害怕，但这些都不影响她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心，总是会扒着丈夫问东问西，活脱脱的就是一部十万个为什么。 好在李恒见多识广，对她问的那些问题基本都能回答出来，听的小丫头是连连赞叹，看向他的美目中充满了崇拜之色，就连那两位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也是侧目不已。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轮渡，又是汽车，又是火车的，给初次出门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小丫头也折腾的够呛，最后那几天整个人明显的没精打采，窗外的景色也吸引不了她了。 没办法啊，长途出行就是这样，吃不好睡不好，耳畔整天回响着哐嘡哐嘡的声音，是个人都会难受。 …… 从得知自己要来港岛的那一天开始，李恒就预想了很多种来这里的方式，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过来的他，竟然使用的是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 在武市坐轮渡渡江时，因为船大和江水比较平缓的缘故，方小雅并没有晕船，可坐小船渡海到港岛这边，却把她吐惨了，以至于这都下船坐在车上跑了快一个小时了，她仍然软倒在李恒的怀里，难受的直哼哼。 “不好意思啊李主任，您看需要不需要先找个诊所？” 跟他一起坐在汽车后排的那位工作人员此时脸上满是歉疚之色。 “没事儿，晕船也不是病，就是到诊所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处理办法。” 虽然心疼不已，但李恒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好好休息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说话间李恒的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对于港岛，虽然前世来过一次，但那也只是在市中心，更遑论现在是五十年代，跟那时候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他压根就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索性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几天的奔波让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疲惫，在把窝在怀中的妻子又紧了紧后，他彻底放空大脑，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体力。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可不敢让自己也累到了，那无疑于把自己和妻子的生命交到别人的手中，这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 就这样，汽车一直行驶了一个来小时才停了下来，这里算不算市中心李恒不清楚，不过外边的建筑物已经比刚才来的路上看上去要好的多。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大街上安安静静的，连个鬼影子都看到，只有昏暗的路灯在不停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似乎想要照亮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阴暗之处。 “李主任，这是一家咱们自己人开的旅店，内部的条件还不错，里边住的绝大多数都是外国人，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您和您爱人这段时间就先暂时落脚在这里，吃饭就在一楼，费用全部记到房号上就可以。” 那位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两百港元，算是您在这里的活动经费，我知道确实有点少，但没办法，咱们的实力就是这样。” “没关系，我也不买什么，吃饭住宿又不用花钱，这些钱足够我用了。对了，我想问一下，这附近有邮局吗？天亮以后我想给家里拍个电报报个平安。” 关于拍电报这事儿李恒在国内的时候就专门咨询过相关部门的领导，得到的答复是可以。 “有，就在旅店的斜对面，您站在路边就能看到。如果您需要用到银行，这条街上有好几家银行，您最好找汇丰、渣打或者有利，这都是有发钞权的大银行，信誉还是有保障的，有的小银行如果知道你是刚从北边过来的，说不定会坑人。” 这位工作人员耐心的给李恒解释道。 他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这几年需要经常在两地间往返，见到了太多刚从北边过来的老乡，在这里被坑的倾家荡产的例子。 “还有啊李主任，接下来这两天您和您爱人就先安心在这里休息，我和明理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两天后我们会再过来找您，这两天您也可以出去转转，但请不要离开这里太远。” “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 “最后就是，相信您也清楚咱们此行过来的目的，我不清楚您知道不知道怎么联系您那几位战友，如果您有什么办法联系上他们，也可以先尝试一下，有时我们出面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个李恒非常清楚，因为他之前交代过付春来他们，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政治倾向，先安心发展，等到羽翼丰满的时候再谈其他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旅店 “我如果联系上了他们，你们不用在身边陪同吗？” 这个必须得问清楚，他可不想因为私下行动而回头被扣上什么帽子，这种帽子一旦扣上那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李主任不用担心这个，来之前乔局长以及上边领导特意叮嘱过，您在这边的一切行动都有充分的自主权，我们只是负责您及您爱人的后勤保障工作。” 他说的这个李恒也知道，当时上边因为这个还特意出过一个文，那份正式文件现在还在他仓库里丢着呢。 之所以还要再向这位工作人员问一遍，他就是担心到时候会被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他可就要哭了。 这是事情，这个时候，还是要小心为妙。 他可以竭尽所能的做点事儿，但他可不想以后有家不能回。 他们现在停车的地方在这家旅店的后院，说是旅店，其实就是个名字而已，这栋楼有五层，楼体又宽又长，规模可一点也不小。 李恒小心翼翼的抱着在他怀中熟睡的小丫头，从后门走了进去。 从外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旅店，进来后仿佛换了个天地般，说金碧辉煌有些夸张，但搭眼看过去确实挺奢侈的，不谈别的，光是地上铺着的厚厚的地毯，以及大厅中央那巨大的吊灯，就够吸引人的眼球了。 再加上刚才那位工作人员给他说的，这里二十四小时不会停电，停水，他也终于能理解，刚才为什么说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外国人了。 光是能维持这里不停电停水，在缺电少淡水的港岛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这让他对这家旅店的老板有了些好奇，这可是自己人啊，这么牛的自己人，谁能不想认识一下。 按照刚才在后院那个工作人员交代的，李恒抱着方小雅来到了前台。 因为是凌晨，空旷的大厅除了前台那里坐着一名值班的服务员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了。 那位正在看书的前台服务员听到动静后抬起了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走过来的李恒，可能她也没想到都这么晚了竟然还能有人来住店。 “你好，我姓李，一位叫周强的先生帮我在这里订了一间房。” 听到李恒说的话，那位服务员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般，连忙站起来说道：“李先生您好，请稍等，我查一下。” 带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听上去还蛮标准的，这也让李恒松了口气，这要是碰上一个原住民只会说粤语的话，他就该头大了。 翻看登记簿的服务员很快就抬起了头：“李先生，请问您的全名？” “哦，李恒” “那您怀中的是？” “这是我妻子，叫方小雅，她有点累了，所以……” 那名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带着一个牌子的钥匙。 “李先生，这是房间钥匙，五一三，房间在五楼，电梯在这边。”她抬手指了一下右边：“出了电梯右转再右转就能看到您的房间了，需要我叫人过来给您帮忙吗？热水壶在这里。” 她指的是李恒身上背着一个包，怀里还公主抱着一个人，已经腾不出来手再提热水壶了。 “谢谢，不用，热水壶等下我再下来拿。”李恒拒绝了她找人来帮忙的提议，接过钥匙，冲着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往电梯那边走去。 有电梯还不错，最起码不用他费劲啦的去爬楼梯。 走在旅店中，他仿佛置身于民国时期沪市的那种某某大饭店中，让他有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开门，借着楼道内的灯光找到屋里灯的开关，开灯，又回身关门，然后他才打量起了这间未来他可能要住一段时间的屋子。 嚯，还是个套房，这让他有些没想到。 其实这种所谓的高级旅馆，根本就没有什么单人间双人间，都是套间，外间是客厅，内间是卧室，然后还有卫生间。 一晚上二十港元的费用，可不是瞎要的，要知道这时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老百姓，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才几十不到一百港元而已，在这里住一晚就要普通人一个星期的薪水，肯定要有匹配的环境才行。 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这才抱着方小雅往卧室走，他打算把人先放到床上，然后再看看洗澡水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再把小丫头叫起来冲个澡，一个来星期没有洗澡擦身上，他自己都觉得俩人身上有味道了。 “咦，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借着客厅招进来的灯光，李恒走到床边，刚打算把怀中的小丫头放床上呢，就感觉到她搂着自己腰间的胳膊紧了紧。 “刚才在楼下都醒来了。” “嘿，醒来了你不下来，还要让我抱着。” “哥哥抱着舒服嘛，再说了，我头还有点晕呢。”小丫头眼睛都没睁开，嘟着嘴撒娇道。 “那你先躺一会儿，我下去提上一壶开水上来，然后给咱看看能不能冲个澡。” “不要，我一个人在房子害怕。” “那让我把包先放下，然后再抱着你去提水。” 第一次出门，小丫头没有安全感实属正常，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自己男人在一起。 “算了哥哥，你把我放床上，你快去快回，抱着我太累了。”小丫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留在屋里。 “我倒真没觉得抱着你累，你害怕我就抱着你一起。”一边说着，李恒弯腰把小丫头放到床上，然后把挎在肩膀上的包随手丢在地上，又重新把她抱了起来。 再一次被抱起来的小丫头探头亲吻了一下自己男人：“不用了哥哥，你去提水，我自己躺一会儿，” “一个人在房间真的没事儿吗？” “真没事儿，我都这么大了。” 话是这样说的，但李恒还是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之色，当下再没说什么，仍然像刚才那样抱着她就走到了外间。 “啊，哥哥，你放我躺床上啊。” “没事儿，我没感觉到累，就喜欢这样抱着你，我一个人出去提水我也害怕，你就当陪我啦。” 第四百一十六章 新奇 以为李恒会把人放下后再下来提水的服务员，看到他仍旧在怀中抱着时，微微一愣，然后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个暖水瓶递到他的手中。 “李先生您注意安全。” “谢谢” 方小雅此时窝在自己男人怀里，羞得双眼紧闭，满脸通红，这还是她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在一个外人面前跟丈夫这么亲密。 刚才虽然也醒来了，但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反应慢半拍还没什么，这次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好了丫头，已经到咱们的房子啦，你是坐在客厅，还是先躺床上？” “哥哥你放我下来。”虽然她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但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像树袋熊一样的赖在身上不下来。 长时间没有走路，方小雅刚下到地上就两腿一软，如果不是李恒扶着她，可能一屁股就要坐地上了。 “你先坐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给伱倒杯水，然后看看能洗澡不。对了丫头，你饿不饿，包里还有饼子呢，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吃，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行，你先喝点水。” 送他们过来的那个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小赵果然没瞎说，这么晚了确实能洗澡，水温摸着还相当不错，啧啧……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难怪人家住一晚就敢收那么多钱。 “丫头，水温还不错，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闻言小丫头也不吭声，就是咔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男人，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希冀的光芒。 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恒也没再说什么，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走了过去，伸手把坐在沙发上的小丫头重新抱起来，让她站在沙发上，直接就开始帮着脱衣服。 当着自己男人面擦身上，甚至被擦身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帮忙洗澡这可是妥妥的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的脸好像都快烧着了，但又舍不得拒绝被那双熟悉的大手抚摸。 只是……为什么卫生间里的喘息声会越来越重呢？ …… 第二天早上，李恒是被窗外的吆喝声，汽车喇叭，自行车铃铛声吵醒的。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昨晚休息的并不好，好像一直处于一种似睡非睡中，但这时虽然被吵醒了，却也一点困意都没有。 低头亲吻了一下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睡觉的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后，他起身来到了客厅，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繁忙的街道。 这会儿才六点钟，外边的天色已经大亮，很明显，这里比四九城暖和的多，路上的行人都穿的是半截袖，裙子，甚至还有拉车的直接就是光膀子。 看着外边的景象，李恒叹了口气，他不太喜欢这里，空气有点太潮湿了，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还是想办法尽快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然后早点回去。 “哥哥……” 离开他的怀抱，方小雅也睡的不踏实，这不，他才起来没几分钟，屋里就传来了叫声。 “在呢” 没有耽误，他端起倒好水的杯子走进了卧室。 “来丫头，先喝口水。” “还睡不睡啦？” “现在不想睡了。” 尽管昨晚睡的晚，那场洗澡最后到底还是被搞成了一场大战，但喝了几口水的方小雅还是精神了起来。 其实她昨天睡的时间并不短，在船上吐的一塌糊涂后就窝在李恒怀里开始睡觉了，零零总总的算下来，昨天也睡了六七个小时，差不多了，只是因为昨天的晕船脸色还是有点不好看。 “哥哥，我饿了。” 能不饿吗，昨天一天基本上就没有吃什么，还吐出去了不少，她这会儿如果还喊饿，李恒都打算硬压着她去吃东西了。 “那就起来，下去吃点东西，然后等会儿咱们去邮局给家里拍个电报。” “你知道邮局在哪里？” “嗯，刚才站窗户那里我都看到了，就在斜对面呢，哦对了，咱等会儿还得先去换点港元。” “拿啥换啊？昨晚我都忘了问，跟咱们一起过来的赵同志还有杨同志呢？” “他们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可能过一两天才过来找咱，这两天咱俩自由活动，至于钱，昨晚分开时他给了我二百港元，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咱俩吃饭就在旅店吃，都是挂账的。” “哥哥，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你战友？” “我觉得等会儿拍完电报就想办法找找看，尽快办完事儿，咱们尽早回家，这里的气候我不喜欢，有点潮湿了。” “嗯嗯嗯，就是，我觉得这被子都是潮的，盖在身上也太不舒服了。” 小丫头是大点其头，对于生在北方长在北方的她来说，这里的气候确实不是很友好，真要想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得一段时间呢。 李恒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丫头，起来洗漱咱们去吃饭。” …… 等吃完早点走出旅店，时间都已经来到了九点钟，刚出门，迎面就驶来了一辆双层巴士。 “哥哥，哥哥，这车怎么这么高啊？” 小丫头好奇的看着从眼前驶过的那辆巴士，拉了拉李恒的衣角小声问道。 “那是一辆双层车，就跟两层的楼房一样，上下都可以坐人。” “啊，还有这种车啊！” 港岛的繁华程度，远不是现在的四九城能比的，走在路上，小丫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对她来说，这里到处都是稀罕物件。 她好像又恢复刚出门那两天的状态，看到什么都要问一下。 李恒也不厌其烦的给她做着解释，满足她的好奇心。 “哥哥，这里买东西不要票吗？” 一转眼，她就发现了新大陆，刚才在路边等着过马路，她亲眼看到一个女的在路边的那家店买东西时，只给了钱，这又引起了她的好奇。 “不用，这里买东西只掏钱就可以了。咱们之所以要票，那是因为咱们人多，而生产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满足不了老百姓的需求，所以，只能是通过票来调节，就像粮食，如果不定量，而是放开了买，那有钱的如果都多买些，就会有很多老百姓买不到饿肚子了。” “哦”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开始转着头继续寻找她感兴趣的事物。 第四百一十七章 找人 拍完电报，在街上又逛了会儿，李恒这才发现，好像那二百港元的购买力一点也不低啊。 真要说起来，他俩人就算天天在外边买饭吃，可能一个月也花不完。 “哥哥，好闷热啊，咱们回旅店。” 小丫头本来就不太喜欢逛街，再加上不适应这边的气候，新奇感过去后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行，我找个人给付春来带句话。” “啊？找谁呀？” “喏，那不是嘛。”李恒扬起下巴朝着一个在路边阴凉处正休息的黄包车车夫示意道。 方小雅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呢，就已经被拉着胳膊走到了那个车夫跟前。 “先生，您是要车吗？” 车夫看到他俩走过来，连忙站起来问道。 李恒没说话，看了一眼这个车夫身上穿的马甲后，从口袋掏出一枚一港元的硬币递了过去。 “帮我给付春来带句话，就说北边姓李的老朋友过来看他了，住在隆盛旅店。” 说完，他也不管那个车夫到底是什么反应，大拇指一弹，把钢镚丢在黄包车后排的座位上，就拉着小丫头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别说那个车夫有没有什么反应，小丫头此刻还是满脑袋问号呢，直到过到马路对面她才回过神来。 “哥哥，这样就可以啦？” “我也不知道可以不，瞎碰呗，也可能那个车夫压根就不认识付春来，毕竟他只是个下苦的，不知道大老板是谁也很正常。” 这话说的小丫头都不会接话了，感情，你就是乱来呗。 李恒这点没说对，那个车夫还是认识付春来的，属于那种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 付春来在这方面做的比较好，打天下抢地盘，收购车行船行，不管哪一项他都是冲在最前面，所以即便是最底层下苦的这些人，也都十分清楚他们到底是在谁的手底下讨饭吃呢。 不过这会儿让他去找付春来，他肯定是找不到的。 转过身子从后边座位上把那一块钱收起来后，他看了眼已经走远的李恒，犹豫了一会儿后，拉起车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大老板他确实找不到，但车行经理他还是能找到的，把话带给车行经理就行，至于人家会不会帮忙给大老板带话，那就不是他这个车夫能控制的了。 “杜经理” “咦，老黄你不去拉客，跑回来干嘛？今天的份子钱挣够了？” 这些车夫每天都要给车行上交份子钱，这个钱数是固定的，多跑出来的就是自己的钱了，所以只要没什么事儿，这些车夫白天是不会到车行来的，都急着在外边挣钱呢。 “别开玩笑了杜经理，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我刚才碰到了一位，不对，应该说是两位，一男一女，不过说话的是那个男的，他让我给付老板带句话。” 一听是给付老板带话，本来还懒洋洋坐在那里，腿搭在桌子上的杜经理立马收回了腿，面容严肃的问道：“老黄，什么话？” “那男的说北边姓李的老朋友来看他了，就住在隆盛旅店。” “就这个？” “对，就这一句。” “那人有多大？” “呃……看上去就二十来岁，最多也就三十出头。” “你不是说两个人么，另外一个女的呢？” “那女的一直没说话，看上去有二十岁，看样子俩人像是夫妻。”老黄皱着眉头想了想，肯定的说道。 “夫妻？北边？姓李？这个北边指的不会是那边？” “杜经理，我觉得应该是，如果没听错，那男的是一口标准的北方普通话。” “行，我知道了老黄，忙你的去，回头我想办法通知老板。” “哎，那我就过去了经理。”老黄哈了一下腰，刚准备退出办公室，又被叫住了。 “等等”那位杜经理叫住老黄后，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来一包烟丢在了桌子上。 “给，这包烟你拿去抽。” “谢谢经理，谢谢经理。”这趟没白跑，一包烟也好几十毫呢，再加上刚才那一块，可以说比拉人还挣的多。 老黄走了后，杜经理独自一人坐在车行的经理室里琢磨了会儿，然后才站起身走了出去，跟车行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后，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 付春来，或者说恒义社在对待下属的福利待遇这方面，做的还是相当不错。 像杜经理这种，也就是一个分支机构负责人级别，已经都给把车配上了，每个月还会给报销一定数量的油费，这种情况别说是在社团，就是那几家大银行目前都做不到。 再说老黄这种最底层靠下苦力吃饭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自从归属到恒义社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每天的份子钱变少，由原来的每天三块变成了现在的每天两块，别小看只减少了一块，按一个月算下来，少的钱都够一家四五口人吃饭了。 而且恒义社还定的他们每个月都有四天假期，休假当天还不用交份子钱，这都是妥妥的福利，当然了，对于靠苦力吃饭的老百姓来说，休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休假的。 也正是这些高福利高待遇，才能让恒义社在短短几年间就迅速发展壮大，这不，在别的社团还需要靠蛮力来扩张地盘的时候，他们已经遇到了瓶颈，付春来他们几个到底还是被见识所限，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这才有了他们想办法找到李恒来问计，对于其他人，他们天然的有些不信任。 这边杜经理开车出发后，接连跑了两处地方后，才算是打听到了大老板到底在哪里，急忙驱车赶了过去。 这还是因为他是恒义社的老人，放到其他人，像找到付春来必须得一级一级的报上去，然后慢慢等待了。 这两年想让他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付春来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安全。 “大哥，老杜好好的为什么要通过特殊渠道找你？” 一处热闹的街道，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茶楼，跟一楼二楼热闹的景象相比，三楼则安静了许多，几百平大的地方，仅仅只有两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喝茶。 第四百一十八章 消息 第四百一十九章 联系 第四百二十章 见面 第四百二十一章 腾房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们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是黑的，杀人放火金腰带，恒义社的上位之路是鲜血铺就的。 他们要是真敢把钱存银行，搞不好前脚存完，后脚就不属于他们了。 “春来，我的想法是这样啊，海上货运肯定要搞,但一定要跟恒义社做个切割，成立一家专门的公司，找职业经理人。” “二恒，能让人放心的职业经理人哪儿是那么好找的。”付春来苦笑着说道。 就在他们俩在这里正聊未来之路该怎么走的时候，国内正在上班的方妈，从同事口中听到了一个让她心情不错的好消息。 “红芳” “哎，怎么了小丽。” “我刚不是去王主任哪儿找她签字么。” “嗯” “去的时候她正和房产股的宋股长说什么安排房子的事儿呢，出来后我跟宋股长打听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弟弟已经结婚了还没房正排队呢。” 方妈被她这罗里嗦半天说不到重点的性格都搞的有些无奈了,但也不好催促，只能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跟他打听哪儿里有房了，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怎么说？” “他说啊，北三胡同五号院马上就会腾出来三间空房。” “三间啊，那确实不少，你弟弟这次……” 话说到这里，方妈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小丽，你说哪儿？” “哎呦,北三胡同五号院，就是你家南边那条胡同,你家女婿之前住的那个院儿。” “三间？小丽,你的意思是易中海和那贾什么的判啦？可这也只有两间啊？而且就算易中海被判了，他媳妇儿不是被关了一段时间已经放出来了么。” 方妈明显有些糊涂了。 “嗐,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小丽端起自己办公桌上的缸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后，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那三间房分别是那个院子中院易中海家的，还有贾东旭家的,最后就是后院那个孤寡老太太的。”看书溂 她这解释不但没让方妈明白，反而还更迷糊了。 “小丽，那老宋就是这样跟你说的？可这不对啊，贾东旭被判刑，贾家的房子腾出来我能想明白，易家跟那个孤寡老太太的房子怎么腾出来的？易中海他媳妇儿和那老太太不住啦？” “那老太太死在医院了，房子自然而然就被收回来了，易中海他媳妇儿收拾行李准备回东山老家去，听说火车票和转户口的介绍信都弄好了，房子也就腾出来啦。” ！！！ 这下子方妈才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听明白之余她又有些震惊。 那个孤寡老太太住院她知道，那么大年龄了，在拘留所里又被关了那么长时间，不生病才奇怪呢，可竟然死在了医院，这就难免让人有些唏嘘。 还有易中海他媳妇儿要回东山老家，可能是觉得没脸再住在这里了，毕竟易中海被判刑，还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回事呢。 这次的事情闹那么大，勾结特务,啧啧，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啊，虽然上边通报的是她不知情，但其实大家对此都是将信将疑，这段时间还能让她住在五号院，没人过去砸她家玻璃，已经算是大伙心软了。 现在她自己主动要离开这里回老家，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贾家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自打出事后贾东旭被厂里开除，再被判刑，他家那房就肯定要被收回来的。 “红芳，红芳……” “啊？哦，怎么了小丽。” “哎，那易中海和贾东旭，还有后院那个孤寡老太太，到底是因为什么跟你家女婿结的矛盾啊？” 这可能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一件事儿，不过方妈也说不清楚，她还奇怪呢，因为这事儿自打开始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五号院里的老住户没一个人能说清楚。 “我真的不太清楚，二恒倒是说过，第一次的矛盾点就是去年收房那次……” 听完方妈的解释，小丽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办事处收房，跟人家李主任有什么关系，他易中海撺掇贾东旭找李主任换房干嘛？” “谁知道呢？”方妈苦笑着摊开了双手。 “大家都搞不明白，二恒自己也是满头雾水，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他才住进去几天时间而已，之前他跟那个院子里所有的住户一个都不认识。” “嘿……这易中海是脑子有毛病？我印象中他为人看上去还挺正直的啊，要不然怎么能被大家推选的当管事大爷。” “我也不太清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心是最复杂的，二恒他爹没出意外之前，好像跟易中海的关系还不错，谁能想到他就偏偏要跟二恒作对。对了小丽，你知道易中海和贾东旭被判了多少年不？” “具体的老宋也不清楚，不过他说听王主任的意思好像是十年起步。” 十年，这时间可不短，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事儿。 其实真实情况可不是这样，他俩勾结特务想要给李恒点颜色看看，后来经过调查取证，这都是小事儿，真正要命的是，他俩竟然给特务分子提供钢厂正在研发中的新材料。 也正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被拖了几个月都没结束，而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俩想从里边出来，那是痴人说梦，所以易中海他媳妇儿才会决定要回老家去，那个孤寡老太太才会死在医院里，因为彻底没盼头了。 这些情况现在对外暂时还保密着呢，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儿，包括李恒也不清楚。 拔出萝卜带出泥，可能指的就是这个了。 该说的说完了，方妈跟小丽俩人又开始聊起了别的八卦，妇联么，最不缺的可能就是这种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了。 不过方妈今天很明显不在状态，她这会儿脑袋里正想女儿呢，这都离开一个来星期了，是不是该到港岛了已经，路上顺利吗？什么时候能收到电报？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女儿是跟着女婿一起出去的，但一点也不影响方妈放不下心。 第四百二十二章 犹豫 “二恒，现在想找一个合适的，又能让人放心的职业经理人哪儿那么容易。而且，我们现在怎么做才能让公司彻底跟恒义社没关系？” “简单啊，在海外注册上一大堆的皮包公司，交叉持股，具体怎么操作,找懂行的就行，比如哪些会计事务所，律师之类的。 另外，春来，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儿，这年头想找一个能对你们忠心耿耿的人,这怎么可能,唯有利益才能让一段关系持久的发展下去,你给了他足够的利益，别人给不起的利益，他凭什么会背叛你。” 华夏人的老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虽然不太认同李恒说的话，但付春来还是非常认真的听着。 在他心中，能用钱买来的忠心，那都不是真的，你能买来，别人肯定也能买走,所以他对这个压根就不可能放心。 李恒明白这点，他也放弃了继续劝说,转而谈起了今后的发展方向。 什么创办自己的银行,创办电视台，想办法从国外购买收音机电视机生产线生产收音机和电视机，其实就是杀入半导体市场。 这年头进入半导体市场绝对是个好时机，南朝的那个四星不也是六十年代才进入这个赛道的。 如果恒义社能把握好时机,舍得投钱,将来未必不能成为半导体行业的巨头。 港岛目前正在谋划从转口型城市转变为工业化城市,把握好这个机会,恒义社绝对能成功洗白，而且鉴于港岛未来的发展形势，黑的这方面也坚决不能放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中午饭是在一楼餐厅吃的，俩人这一谈就直接谈到了晚上。 哦不对，到后来不止是俩人，老四陈来也过来了，他在堂口等的实在是等不住了。 关于恒义社的未来发展，李恒不停的说着，虽然有些杂乱，因为他毕竟上一世不是专业搞这个的，但付春来和陈来俩人听的眼中异彩连连。 “二恒，你别回去了，恒义社发展到现在，我们六个人已经非常吃力了，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们已经实在是无力继续下去了。” 付春来不是那种自负的人，他很清楚他们六个人打打杀杀的还可以,真要是做生意,还做到像刚才李恒说的那样，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所以干脆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旁的老四也点了点头：“是啊二恒，你留下来，我们六个继续发展壮大恒义社，明面的生意全部交给你负责，前期公司发展需要的资金我们提供，当然了，一下子可能也提供不了太多，但咱们可以慢慢来，这么大的生意，只有交到你手中我们才能放心。” 这俩人的话让李恒沉默了下来，留在港岛安心做生意，一手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财团，在这个野蛮发展的年代，这是非常有可能成功的，凭借他对未来的熟知，最起码要少走很多弯路。 可是…… 背井离乡真的好吗？ 方小雅怎么办？岳父母一家怎么办？ 这一刻，他有些迷茫了。 他很清楚，如果真的留在港岛，他只要努力认真的做下去，今后取得的成就，很有可能会比在四九城取得的成就要大的多，那边是按部就班，混日子而已，这边呢？可以说是自己亲手一砖一瓦的慢慢建立。 而且真要说起来，他在这边将来对国家能提供到的帮助，绝对比他在国内要大的多。 就在此时，里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方小雅施施然的走了出来坐到了李恒的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客厅里谈话的内容本就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所以她在里边听的是一清二楚，这会儿出来，她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向丈夫表明她的态度，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也会陪着你。 看着小丫头那坚定的眼神，李恒轻轻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后，开口说道：“春来，老四，让我考虑考虑。” 付春来和陈来听到他这样说，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只要没有当场拒绝，那就表示还有希望。 “二恒，天色也不早了，你跟嫂子休息，我和老四先过去了，你慢慢考虑，也不着急，反正你又不是一两天就要走。” “好” 时间确实不早了，这会儿都晚上九点多，他们今天结结实实的谈了大半天，几个人也都有些乏了。 …… 从旅店出来后，付春来和陈来俩人没有坐车，而是沿着马路慢慢的往前走着。 白天他们也许不太好抛头露面，但夜晚，这里是他们的天下。 几位保镖四散开来隐隐的保护着俩人，让他们附近十来米内形成了一个真空的状态。 “大哥，你说二恒如果同意留下来，会不会带着我们恒义社彻底倒向北边？他这次过来肯定是带着特殊任务的。” “呵呵，老四，你忘了当年咱们过来前，二恒是怎么说的了么？” “啊？” 被这么一问，陈来猛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在付春来也没打算让他回答，自问自答道：“他当时说过，有些事儿可以偷偷的做，但不到万无一失，坚决不能显露咱们的政治倾向，他当年能这样说，我相信他现在依然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你看他今天提到过这件事儿吗？” “倒也是哈”陈来点了点头：“还有啊大哥，你说他如果真的同意留下来做生意，那边会不会给他拿钱？” “这咱们不管，只要他的生意里有咱们一份就可以，至于其他钱是哪儿来的，咱管那玩意干嘛？对了老四，给老二他们拍电报，让他们都先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必须跟他们四个一起商量着来。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儿，也应该让他们都来见见二恒，拜拜大嫂，当年如果没有二恒，咱们几个这会儿可能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 “大哥，这不用你吩咐，我今天中午已经都给他们拍过电报了，二恒来了，如果不告诉他们，估计他们知道后能把咱俩的皮给剥喽。” “哈哈，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第四百二十三章 讨论 送走付春来和陈来，李恒和方小雅没在外边多呆，直接就又回到了房间。 看着丈夫微皱的眉头，刚进到房间关上房门，小丫头就转过身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 “哥哥，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别的我不懂，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儿满山跑的道理我懂，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小丫头的话让李恒的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是啊，这个决定不只是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样也会改变怀中这个女人的命运，更会改变方家的命运。 他伸手把小丫头抱起来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并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如果说想有点挑战性的话，这边肯定更适合，国内的工作就是按部就班，但同样的，国内的生活也舒服，虽然说各种物资紧缺，但咱家明显不存在这个问题，这边的话，你干的再好，终究是低人一等，这里毕竟现在属于英吉利，终究还是洋人说了算。” 李恒把话还没说完，如果他真的要留在这边开创事业，这几年还无所谓，再等些年，无论如何都要把岳父母他们接过来了，那时候如果不接的话，那就是把他们害了。 然后再等回去的话，可能就到八十年代了。 背井离乡，有时候是个很无奈的选择，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岳父母他们。 总之，如果选择留下来，需要面对的问题很多，不是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小丫头抬起胳膊搂住了李恒的脖子，然后扬起脑袋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哥哥，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但你不抛下我。” “那怎么可能，我如果要留在这里打拼，你肯定要跟我过来，到时候花点钱送你去上大学，等你大学毕业后，就可以给我帮上忙了。” ？？？ 他这话把小丫头给听愣了。 “花钱上大学？不用考试就可以上大学吗？” “嗯呐，洋人的大学，只要你花钱赞助了就可以上，当然了，通过考试也可以上。” 你别说，小丫头好像还来兴趣了。当年没考上大学她可是哭了好久的。 “可是……咱们都结婚了，我还能上学吗？” “能啊，洋人的大学允许在校生结婚的，只要年龄够了，他们才不管，你就算是怀孕了要生孩子，也可以生完了继续来上学。” “那……那我爸妈怎么办？” “现在说这些还早，即便要留下来，也不可能是这次就留，肯定还要回去，别忘了，我还有公职在身，你也一样，如果咱们确定了要留这边，我的想法是到时候肯定要把爸妈接过来，但不是现在，而是等小庆毕业，让他也过来。 总之，事情还很多，不着急呢，慢慢再看。现在嘛……媳妇儿，我再帮你洗澡。” ！！！ 这猛不丁的一个大转折，差点没闪到小丫头的腰，她脸色泛红的横了自己男人一眼。 就是这一眼，在李恒看来那就是战场上的冲锋号，噌的一下就抱着小丫头站了起来，甩开大长腿往卫生间走去。 “你猴急个什么劲啊，衣服还没脱呢。” “脱里边，反正要洗呢。” 又是一夜春色无边！ …… 与此同时，港岛某处 “老关，这次上边派那个什么百货商店的主任过来，恐怕不单纯是想让他拉恒义社倒向咱们这边？”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次回去我跟首长也谈了，用首长的话说就是，碰运气，至于碰什么运气，首长没说，我也没再问，反正派这个小伙子过来，肯定有上边的用意，跟咱们的关系不大，咱们啊，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老陈，下午我看小郑好像过来了，怎么，他是来汇报什么事儿吗？” “嗯，是有点麻烦事儿，他的身份被恒义社的老四发现了，来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呵，发现了还不正常，如果没发现的话，我才要怀疑恒义社这六兄弟究竟是怎么把社团做这么大的了。” “是啊，所以我让他继续回去呆在那个老四陈来的身边，用心保护好他。” “谁保护谁还真不一定，那个陈来号称恒义社最能打的一个，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尤其是那手枪法，你说当年怎么就让他们几个从部队给离开了？” “因为受伤啊，其他几个到底伤是什么情况不清楚，但付春来很明显，他是伤到肺了，现在都没办法长时间运动。” 那个被叫做老关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先给对面的人丢了一根，然后才给自己点上，吸了口后说道：“哎，他们如果再这样无度的扩张下去，港府那边就该收拾他们了，一个统一的地下社会，那可不是那些老外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们已经停下来了。你没发现么，他们现在基本上已经停下了攻击其他社团地盘的脚步，只要那些人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去搭理那些人，还行，不算笨，如果他们真的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继续扩张下去的话，我都想去找那个付春来谈谈了。” “老陈，你说这次那位李主任过来，会给他的这几个战友出什么主意？” “不知道，这我哪儿猜的透，听说年前段志诚给捎过来了一封他的亲笔信，具体信里的内容就不清楚了，不过恒义社另外几个老大这次纷纷出国，我觉得应该跟那封信有关，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封信的内容上边知道，但我这次回去也没打听到。”老关摇了摇头：“看样子以后对这几位要高看一眼了，能帮的就帮一把。” “怎么？这是上边的交待？”老陈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不不，还真不是，是我自己悟出来的，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这话，还是保密，对谁都别提，包括小郑。” “行，我知道了，对了老关，那位李主任你见不见？” “不见了，你也别见了。我们和他毕竟是两条线上的。” “好” 第四百二十四章 帮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二十五章 计划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失窃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二十七章 秘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事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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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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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章 再一次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一章 案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交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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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四章 用意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五章 暴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六章 拒绝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七章 隐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八章 档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三十九章 忧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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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一章 决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二章 回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三章 确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夫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五章 交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六章 准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七章 决心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八章 开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四十九章 调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章 收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一章 买买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二章 压力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三章 总督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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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五章 谈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叮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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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七章 骚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八章 贺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五十九章 拜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章 组织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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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二章 拉郎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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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三章 培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四章 着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七章 年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六章 平静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七章 年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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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六十九章 捐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把七十六章 豪尔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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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七十一章 谈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七十九章 搞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章 回归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一章 傲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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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把七十六章 豪尔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七十七章 到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五章 卧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七十九章 搞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章 回归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一章 傲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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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三章 胡天胡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四章 提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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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五章 卧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六章 心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七章 危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八十八章 变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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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五百零一章 方家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一章方家等俩人退出去后，方小雅才坐在那里轻轻一笑。 刚才那个秘书那点小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获得她的好感么，可你传谁的小话不好，非要传我男人的，还想介入老板的家事，真是活够了。 不过，她也有点好奇自己男人为什么会派车送依柔去摄影棚，看样子应该是那个依柔主动过去找的，这里边肯定有事儿，但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事儿。 结婚六年，她对李恒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真是枉做人家老婆了。 当年为什么把依柔赶走她也知道，对这个女人她提不起任何好感，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自己丈夫没有接受当年她让娶回家做小的提议，否则在身边养一个卧底，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这几年她也从未听说过俩人再有什么接触，哪怕依柔现在就是华视旗下的演员，可她男人还从来没有踏进过华视半步，哪怕她好几次过去给华视的节目站台，人家也不陪她。 今天这个事儿肯定有原因，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个依柔过去找上门说了什么她男人十分感兴趣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嗯，等会儿得好好问问，省的这家伙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要瞒着她。 为了不让方小雅接触到社会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黑暗面，外界的纷扰李恒会一概帮她挡住，只让她一心学习和发展公司，好几次半夜醒来，她都看到自己的丈夫一个人靠在床头抽烟思考问题，有时候她也想问问清楚，但她更明白，如果真的想帮忙，并不是非得把所有事儿都问明白，而是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 可今天这件事儿得问问了，因为她就是装也得装出来自己吃醋了的模样，否则今晚上那家伙还不知道要咋折腾她呢。 另外一边，李恒没等自己的车回来，就坐安保的车先来到了方家位于浅水湾的房子，一栋欧式的别墅。 本来按照方小雅的意思，如果爸妈住不惯这种房子，她准备按照她家那样，在修一座四合院出来，方爸方妈倒是无所谓，住进来后的感觉还不错，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方小庆和娄晓娥也在这里住。 娄家的人都已经先到了，娄爸娄妈，还有娄家的长子娄晓辉以及他的妻子和孩子。 几个人正在客厅逗弄着刚刚睡醒的方家的大孙子。 麻子也带着自己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在场，她是第一个看到李恒进来客厅的。 “哥，你来了，嫂子还没过来啊。” “她从公司直接来，可能快了。” “哥” “二恒” “姐夫” “爸妈，娄叔娄姨，晓辉，明月，呦，让我看看这个方家的小少爷。” 李恒笑着走到了奶妈跟前。 他除了娄晓娥生孩子那天看了眼孩子后，这个月虽然也来了两次方家，但没去卧室，今天一看觉得长大了不少，刚生那天看着不丁点大，他都怀疑那能抱不。 “嚯，长大了不少啊。来来来，小家伙，这是姑父送你的礼物，一个长命锁，哎，不行啊，太沉了孩子不能带，给，晓娥伱帮孩子先收着。” 能不沉么，一个成人手心大的长命锁，还是实心的，总重都快五百克了，这玩意哪儿能给小孩子带上。 “谢谢姐夫” 就看了这么一眼，连孩子碰都没碰一下，他就走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一直注意他动作的方爸和方妈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老两口算是看出来了，他家这个姑爷确实对孩子不感兴趣，不是嘴上说说。 其他人，包括刚才麻子看到孩子都稀罕的想抱一下呢。 娄爸现在见到李恒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交道，以前在国内，他其实一直都是带着俯视的姿态看这个年轻人的。 可现在呢，自打两年前来到港岛，亲眼见识了这个年轻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造出来这么大的一块商业版图后，再看这个年轻人，他感觉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虽然李恒对待的态度还是一如之前，可他却变的拘谨了不少，在家里还能好点，如果在外边碰到了，他可从来不敢以长辈自居，包括见到方小雅也是一样。 “二恒，你们电视台那个射雕英雄传到底拍完没？这每天看一集有些急人啊。” “啊？” 方妈这猛不丁的把话题转到电视剧上，把李恒还给干懵了，他哪儿知道这个啊，电视台拍什么不拍什么他如果不问的话，也没人会来告诉他，可能连他媳妇儿都不清楚。 “妈，我不知道啊，现在放第几集？” 那位大侠目前已经写出来的，传媒公司在他的指示下已经把版权买了下来。 当时这件事儿还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这可是港岛第一笔的版权交易，虽然仅仅只有一万港元，甚至被媒体称之为港岛法律的一个里程碑。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下了个指示而已，后续是什么样，就再也没关心过，至于拍成电视剧上映，还是听赵明霞在家里提过一嘴。 “第七集了已经。” 看样子方妈这是看上瘾了啊，别说，不止她一个人，好像在场的几个女人不管大小都把注意力给集中过来了，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呦，这是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啊。” 大门外，方小雅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笑呵呵的问道。 “哎，妈，娄姨，你们要问应该问小雅，她才是华盛的总经理，华视的工作她应该了解的比我多。” 李恒见状赶忙把这个皮球踢到了自己媳妇儿的脚下，他刚才听的头都快大了。 “我了解什么啊？” “就是华视这两天放的那个电视剧射雕英雄传，咱妈想知道后边拍完没，一天一集她老人家看的着急。” 没用站在一旁的佣人接手，在方小雅刚进屋的时候，李恒就已经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皮包，再帮她把外套挂在了一进门边上的衣帽间里。 这一幕在其他眼中可能习以为常了，却让没太来过的娄晓辉的媳妇儿看直了眼。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处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四百九十二章 视察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五百零七章 处理（二）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七章处理李恒回到位于山顶家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他没走大门，是从后边翻墙进来的，没有引起院子里的安保人员丝毫的注意。 至于狗，他是主人，这些狗见了他只会摇尾巴，绝对不会叫出声来。 主屋二楼，丈夫没回来，方小雅也睡不着，正在书房里处理一些公务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什么都不干的话，她总会自觉不自觉的就乱想，直到听到书房门的动静，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她方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哥哥。” “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那走，陪我冲个澡，然后一起睡。”李恒走到书桌后，伸手就把方小雅抱了起来。 “你一回来就作怪，我都冲过澡了。” 话是这样说的，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听在李恒的耳中，反而充满了勾引的味道。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书房外走去。 “那你就帮我冲一下，我发现我最近是不是手短了还是怎么着，老冲不着后背。” “哈哈，瞧你那蹩脚的借口。” “对了啊媳妇儿，明天我估计航运公司那边会把马克失踪的消息报上去，到时候你安排人先给麻子打电话，让他过去查。” “知道啦我的夫君，哎，明天事儿还真多，我还得去见见那位一心想当你小情儿的漂亮姑娘，我这算不算帮自己丈夫擦屁股啊。” “你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就跟我在外面偷吃没擦干净嘴似的，让你去帮我收拾烂摊子。” “难道不是嘛？” 她这么反问，让李恒的心中不由得一动，脱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的夫人啊，咱可说好，要帮我解决依柔那个难题的是你，但你可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退一万步讲，我就算想找什么小情儿，也不会找一个心机这么深的女人。” “知道啦，你就放心，我又不傻。”方小雅一个白眼丢过去。 …… 凌晨三点，恒义社旗下最大的洗浴中心外，突然驶来了五辆车。 值班室里的两位值班员见状赶忙跑了出来。 在港岛，能一次出来这么多车可不多见，各个都是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等他们出来后看到居中那辆车上下来的人时，眼睛都快看直了，印象中这位爷可从来不到他们这种场子里来啊。 “快去给火哥通报。”其中一位值班员跟另外一个兄弟小声说了句后，就连忙跑向路边。 “王总，您过来啦！火哥马上就出来。” 王总？也就是麻子，他把李恒送回去后，就回到安保公司安排人手开始调查吴豪人在哪里。 敢给华盛的人设局，那就必须让他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不调查不要紧，这一调查才发现，这个吴豪基本上天天都会在恒义社旗下那家最大的洗浴中心休息。 嘿，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啊！ 恒义社自打转变经营方式后，基本上就从道上的纷争中抽身退了出来，只是一心做着自己的生意，经营着遍布港岛、新街、九龙的洗浴中心，酒，舞厅以及客运生意。 俨然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模样。 也有社团不信邪，想在太岁头上动动土，可结果别无二样，都被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了几回。 几回过后，这些社团也都看明白了，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人家是没心思跟你逗闷子玩的，这一来二去的，恒义社旗下的场子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其他社团那些人有的时候搞个谈判啊，出来娱乐啊，都会特意放在恒义社的场子里，最起码不用担心会被人找上门来干一仗。 潮帮的那个吴豪也是这样，别看他好像很能打，但也正因为这样，得罪的人可不少，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所以，这家洗浴中心几乎都快成他家了，见天的过来玩玩，然后顺带休息。 查清楚他的落脚点后，麻子直接就带着人杀了过来。 这家洗浴中心之前的坐堂是阿海，现在已经成了恒义社旗下三家洗浴中心的总坐堂，平时基本上不用亲自过来了，这里的新负责人已经换成了阿火，就是之前在李恒原来那个家附近酒看场子的那个。 已经躺下休息的阿火听到是安保公司的经理过来了，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就跑了出来，他可十分清楚，这位王总可是大老板的绝对心腹。 “王总” “不好意思啊阿火，打扰你休息了。” “王总别跟我客气，您今天过来是？” “我听说潮帮的吴豪在这里是不？” “对，他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就在五楼888包间，这会儿应该都睡了。” “安排人带我上去，另外给我准备一个安静点的，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房间。” “我带您上去就行，至于安静点的房间后院的仓库就可以。” “好，辛苦你了阿火。”说完后麻子扭头看着他带过来的几个人说道：“等会儿上去脚底下都放轻点，别惊扰到其他客人。” “是” “走。” 往上走的路上，阿火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王总，兄弟多嘴问一句啊，您来找吴豪是……您别多心啊，我也只是个看场子的，出了事儿我也得向上边汇报不是。” “哈哈，没事儿。”麻子笑着拍了下阿火的肩膀：“是老板让我过来找吴豪问点事情，回头谁问了你就实话实说，不过对外人该保密的还是要保密。” “是是是，我知道了，谢谢王总告知。” 一听是老板的吩咐，阿火立马就熄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有些事儿还是少打听为妙，反正他只要往上有的汇报就成。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五楼888包厢的门口，阿火招招手从跟上来的值班员手中接过房门钥匙。 “阿火，屋里有服务员？” “有，吴豪每次过来都会点阿霞包夜，哦，阿霞也是咱们这里的老员工了，嘴很紧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失踪 “对了，我记得不是还有两栋跟这个一样的楼么。” 楼外，李恒讲完关于凤楼该怎么装修，该怎么运营后，忽然想到恒义社的凤楼可不止眼前这一栋。 “没错恒哥，不过那两个场子比这里的规模小，都是只有四五十间房那种。” “那这样呗，到时候这边装修的时候，把里边的服务人员都分流到另外两家去，不愿意去的随便她们，等装修好了再重新招人就行，招的时候得有个标准，不能什么人都要。” “呵呵，恒哥你没来过这种场子可能还不太清楚，刚才楼上那些看着人老珠黄了，但人家基本上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听了陈老四的解释李恒挑了挑眉头，这还真让他长见识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到时候该怎么招人阿海你们就自己研究，毕竟你们对这个行业最了解，不过……无论怎么样，不能用强的，我知道也许你们不会那样做，但肯定有一些是被外边有些下作的人强行调教好然后卖过来的。 阿海，这个钱本身赚的就不怎么地道，但该有的底线还是得有的，等场子重新装修好后，关于你们的薪水和提成问题，上边会重新研究制定，肯定要比现在高，你们安安心心的守住场子好好做生意就行，千万不要去赚那些昧良心的钱，也不要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知道了先生，您放心，早前咱们刚开始进入这行的时候，大哥四哥就交代过这个问题。” “嗯”李恒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十点多，公司那边想必会应该开完啦，他也该过去接小丫头下班回家了。 这两天小丫头一直在华盛资产那边带着公司的各路精英，跟九龙港那边讨论交易合同，几乎天天都要到这个点。 这还是他强制要求的，否则，被激发出女强人属性的方小雅，可能自己都能忘了时间这个概念。 …… 二月十六日，农历腊月二十九，除夕前最后一天，中环警署失踪了一位督察一位警长的消息还是爆了出来。 之所以在几天后才被爆出来，主要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各社团关于争抢地盘的事情闹的太凶，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边来了。 现在牵扯到了一位老外督察一位华人警长的失踪，从警署到警务处都重视起来，老大处长亲自下令让严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时之间全港的警察都开始调查起来，本来还打的热闹的各个社团忽然间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安静状态，没人想去触这个眉头。 也可能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恒义社这边抓住的新一联那些人，在处理完后，被李恒转手送给了那位处长先生，不出所料的被警务处召开新闻发布会给公布了出来，当然，抓捕他们的功劳自然而然就归属到警方的手中。 而总督府的那位财务官，在亲自给自己那个已经被医院宣布为植物人的儿子报仇之后，也非常好的完成了自己的诺言，通过家里的长辈，帮华盛矿业引荐了袋鼠国那边主管矿产的官员。 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华盛矿业的了。 这件事儿对于李恒来说跟本不算事儿，只要能跟人家接触上，剩下的金钱开道就完了，就像收购九龙港一样，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接触的机会。 不过这次他不会亲自出马去袋鼠国了，事事都让他处理的话，那公司还花钱雇那么多职业经理人干嘛，他自己来不就好了。 利用这几天时间，他给付春来和陈来俩人安排好了恒义社今后该走的路子，然后就又缩回到了茶楼。 只不过，现在为他泡茶的人，已经不是依柔那个小美女了，而是换成了赵明霞这位老美女。 “赵姐，你不陪着小雅在公司，怎么想起来跑我这里来了。” 赵明霞抿着嘴笑笑没说话，先把茶泡好之后这才说道：“小雅听说你把那个叫……依柔是？” 见李恒点头，她又继续说道：“你把那个依柔赶走了，所以她让我过来陪陪你，省的你无聊又到处乱跑。” “嘿，这丫头，怎么在她眼里我是个孩子吗？还到处乱跑。” “二恒，你是不是孩子我不知道，不过……小雅知道的事情，可能比你想像的要多点。” “赵姐你说的什么意思？小雅都知道什么了？” “比如你为什么把那个小美女赶走，还有就是失踪的那两个人。” ！！！ 卧艹，我身边有小丫头的内线！ 这是李恒听完赵明霞的话后，心中的第一反应。 没等他说什么呢，赵明霞抿了一口茶后又接着说道：“二恒，接下来这些话不是你媳妇儿说的，是我说的。” “赵姐你说。” “二恒，你永远不可能把所有都掌控在手中，总会有不同的声音，总会有敌人，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这个女流之辈要懂，不管是你这次以雷霆手段整顿恒义社，以及丢出去那么多地盘让其他社团帮派去争抢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还是说处理社团中的卧底，包括那两个人，这其中的度你要把握好，你别忘了你来港的真正目的。” 赵明霞的话让李恒沉默了好一会儿。 “赵姐，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过来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对港岛的大环境有一定的了解，一个不能由我掌控的社团，你说我留着他干嘛？ 我也没想着一切都能在我的掌握之中，这不可能，就算有可能，你觉得总督府以及英吉利那边会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吗？这次整顿恒义社包括丢出那么多地盘，我就是向总督府以及警务处表明态度呢，刚好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至于其他的……那都是捎带着的，我心里有谱，不过赵姐，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可别跟我客气，我以后是你们李府的管家，你和小雅是我的雇主，我的后半辈子就交到你们两口子的手中了。” 其实赵明霞手中还有不少钱呢，足够她在这边也能生活的舒舒服服，但这半年多跟李恒还有方小雅近乎朝夕相处，让她有些离不开这个家了，于是在前段时间她向这两口子提出了这个要求。 李恒笑笑没吭声，有个熟悉的人愿意帮他们家打理一些事物，何乐而不为呢。 第五百零九章 处理（四）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九章处理说实话，麻子前边讲的那几句让阿火的心都忍不住颤了两下，直到听到后边，才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让他们送过去，那就表示是真的让那几个弟兄去度假的，否则…… 毕竟都是一个坑里的弟兄，也不想看着他们被牵连。 “我知道了王总，一会儿我就安排下去。” 看到阿火的表情，麻子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怎么了兄弟，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嗜杀吗？” “没没没，麻子哥开玩笑了。” “呵呵，你啊，里边这家伙……”麻子示意了一下仓库里：“这家伙跟吕洛联手给华盛的人做了个局，为的就是想栽赃陷害华盛，外边的人谁不知道，咱们俩家其实就是一家，这次如果不是老板发现的早，要是真让他们得手了，可能咱们兄弟们都得遭殃。” 阿火这才知道，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儿。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跟下边兄弟该讲的也要讲清楚，不能由着他们瞎猜，那样很有可能跟真相南辕北辙，从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像这种牵扯到警方的事情，要让他们了解清楚。 在港岛混社团，跟警方谈不上什么关系好还是不好，都是互相利用，就看你能不能拿捏的住这其中的分寸。 包括现在恒义社也一样，本岛这边的总华探长兰岗基本上可以说是他们扶持起来的，但性质同样也是如此。 跟其他社团不同的是，恒义社因为经营手段转变，不需要他多余做什么，这也让兰岗比在九龙当总探长的吕洛舒服许多。 钱拿的多，操的心还少，大家职位都一样，凭什么伱比我舒服，这就是吕洛心里不爽的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三番五次的想给恒义社找点麻烦，如果这次不是依柔无意间撞到他跟马克私会，搞不好还真让他得手了。 毕竟给其他势力运送物资，确实是华盛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麻子带着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人走了，抬着在阿火眼中不知死活的吴豪。 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在洗浴中心休息的客人不少，却没一个人发现什么，看着那些训练有素，从过来就一直都没见发出任何声音的大汉，阿火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再想想总部由四哥直接控制的那支队伍里的兄弟，扭头看看身后的洗浴中心大楼，他忽然也想去安保公司训练上一段时间了。 可转念又想到原来他手底下有几个小兄弟被抽调过去培训，就再也没回来过，只是后来家里收到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他又赶忙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活着好好享受不好吗，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路口，阿火调头往楼里走去，这一折腾有点睡不着了，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服务员呢？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华盛传媒旗下提供给工作人员的公寓楼。 依柔现在也住在这里，她因为是一个人居住，公寓面积也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总面积约四十平米，比她家那房住着要舒服的多。 华盛公司的福利待遇，在港岛那是肉眼可见的好，不管是白领，还是在厂里流水线上打螺丝钉的工人，同样会给提供住房，而且是根据家里的人数提供。 按一家五口算，分的房子基本上就是八十平方，比政府给提供的公屋面积要大的多。 这边建设的公屋那真的只是住的屋子，做饭得在屋外走廊做，厕所是一层共用的，洗浴间同样是一层共用的，可想而知想上个厕所或者洗个澡有多麻烦。 而华盛给员工盖的公寓可就要好的多，而且，只要你给公司服务满十年，这套公寓公司就送了。 光这一条，就能把外边那些人眼红死，现在一个个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进华盛，把其他那些企业气的半死，他们还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私底下见到李恒或者方小雅的时候抱怨一下。 可也就只剩下抱怨了，想让华盛改变既定的政策，那是没可能得。 华盛现在就是这样，以高薪水和高福利吸引各路人才，这一二十年是发展的黄金时期，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 送走了过来给她送后期拍摄计划的助理赵姐，依柔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可能是昨天泡冷水的缘故，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今天好像更疼了，俊俏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端起茶几上刚倒的热水喝了两口，她翻看了下后期的拍摄计划，又顺手丢到茶几上，拿起了赵姐刚给她送的报纸。 不出意外，她昨天乘坐李恒专车回摄影棚这件事儿上了报纸，甚至还被人拍了照片，刚好是她下车时拍的，车牌和她都被拍的十分清晰。 好几份报纸上都刊登了这张照片，内容各不相同，不过都在猜测她到底会不会嫁进豪门。 其实这种言论根本就不算什么，相当于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一种闲谈而已，这也就是因为牵扯到了李恒，这些记者不敢肆意发挥，换个富豪试试看，搞不好就会猜测俩人是不是刚刚结束颠龙倒凤。 翻看了几眼后，依柔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她准备进卧室在睡会儿，肚子实在是不舒服的紧。 “咚咚咚” 刚站起来敲门声就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谁啊？” “是我，李方小雅。” 门外穿来的声音让正打算过去开门的依柔停下了脚步，她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报纸，脸上流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 刚刚看完自己跟人家男人的八卦，转眼间正妻就找上门来了，怎么可能不心慌。 可人家都已经到门口了，总不能不开门，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因为慌张而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 “来啦” 门外，方小雅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小西服，里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翻领丝质衬衫，飘逸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了她那如天鹅颈般好看的脖子，不施粉黛的绝美脸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绝佳气质。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发愁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四百九十六章发愁不过发飙归发飙，生气归生气，这几年该援助的物资，华盛可是一点都没少。 “哥哥，你也别太较真，人家毕竟是通讯社的新任领导，代表的是上边。” 自己男人自己了解，李恒有时候说话多毒舌，方小雅比谁都清楚，那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她不得不劝劝。 “放心媳妇儿，我心里有谱，要不然我也不会同意跟他见面，只见见老关不就好喽，好啦，先不提他们，去漂亮国谈判的怎么样了？” 李恒问的这个谈判，是华盛公司想收购漂亮国那边一家汽车制造企业，已经都过去快二十天了。 这家企业他在后世压根就没听说过，估计是没活到那时候就破产了，或者是被收购了。 之所以能看上，就是因为这家汽车制造企业比较完善，所有主要零配件他们都能生产。 以华盛现在的实力，自己从无到有的成立一家汽车公司不是不行，大不了跟电视机厂和半导体厂一样，到处挖人就行，可那样的话速度就慢了。 就像半导体厂，成立五年了，没少往里边扔钱，直到今年才算是能满足自己电视机厂的需求，坐到收支平衡。 当然了，这个收支平衡可是把研发室那边的开销没算进去的，要不然的话想收支平衡？十年以后看行不行。 “基本上谈的差不多了，不过这其中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来港岛。”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产业工人来不来无所谓，咱们自己培养工人，不过那些各个项目的研发人员能拉过来还是要尽量拉过来，告诉谈判组的人，给这些人加薪水，最高可以谈到他们目前薪水的两倍，尽量争取，同时再让下边人从别的车企以及高校挖人。” 华盛每年在研发上投入的资金都是海量的，这其中还包括给港岛几所大学捐款以及联合培养定向人才的费用。 不这样搞没办法，弹丸之地的劣势就是这样，如果只是想玩玩金融业，玩玩娱乐业的话，那简单，可想做实业，还是重工业，还要搞研发，没有人才支撑根本就做不下去。 这也幸亏华盛就是他们两口子的，如果真的如同明面上那样还存在其他大股东，可能早就把方小雅这个董事长给赶下去了。 三口两口吃完饭，李恒上二楼冲了个澡，重新换了身衣服下来。 他的衣服都很简单，上身衬衫，下身休闲裤，脚踩千层底，了不得天冷的时候再加个长款外套，一年四季基本都这样，偶尔有需要他陪同方小雅一起参加的商业性聚会也是这幅打扮，包括去见总督同样如此，任性的很。 同样上楼换衣服的方小雅下来后看到他的打扮，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哥哥，你今天好歹也是第一次见人家常主任，就不能穿的稍微正规一点吗？” “我这还不正规吗？够正规了好，我没直接穿个老头乐都算是给他面子了。” 得，每次说起这个她男人都是这副德行，方小雅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而已，爱咋咋，她也管不了。 “行行行，你说了算好，中午别忘了去小庆那边吃饭，伱给孩子准备什么东西了，好歹也是姑父呢。” “这还用的着你提醒啊，一把金长命锁。” 说话间李恒的手上就多了一个小木盒，盒子里面装着一把用红绳子串起来的长命锁，锁的下面还挂着三个小铃铛，同样是黄金打造的。 今天是方小庆和娄晓娥的儿子满月，也没大摆宴席，就是自家人在一起坐坐。 “你给孩子准备的什么？” “一份两百万港元的信托基金。” 大手笔啊！ 两百万，在这时候的港岛都可以称之为富豪了，虽然这个富豪有点小，才刚满月。 不过对于方小雅和李恒来说，这点钱就是毛毛雨了，根本就没人在乎。 “行，那中午到时候各给各的。” “哎”坐在那里正换鞋的方小雅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还能因为什么，过去了我妈肯定又要叨叨我孩子的事儿。” 提起这个他们俩都头疼。 自打来到港岛，知道了女儿女婿现在的身家，知道了华盛的价值后，方妈和方爸就说什么都放不下心了。 李家本身就人丁稀薄，就他们俩，这都过去几年了俩人还一直没孩子，傻子都知道这里边有问题。 外界猜测的声音就没断过，甚至有一次在李家举办的宴会上，方妈就亲眼见到有人带着女儿来，一个劲的往李恒身边钻，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这怎么能不让方妈发愁。 这个女婿现在看着是没问题，对女儿也确实疼爱，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么大的家业没个继承人总不是事儿。 事实上呢，他俩人为了预防会出什么问题，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事儿，毕竟即便是李恒，他也不敢说自己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被人距离一两公里外拿狙击枪瞄上，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感应到。 所以，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当年在英吉利给方小雅订购的那辆劳斯莱斯都是防弹的，给她安排的安保人员也是麻子调教出来最好的，为的就是预防万一。 李恒伸手摸了摸自己媳妇儿的头发，有些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长辈还是要担心，他能怎么办，他也无能为力啊。 总不能挥刀自宫，了却烦恼根，真要那样做，估计该担心的就是他了。 “别想了媳妇儿，陈老不是给开药了么，这几副药喝完说不定你就好了。” “咦，那个药好苦。”一提到药，方小雅的小脸蛋都皱成一团了。 这个陈老是付春来给介绍的一个九龙那边寨子里的老中医，据说水平很不错，确实是看好了几个不孕的病人。 方小雅嘴上喊着苦，但喝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含糊，不管怎么说，她都想给自己男人生个孩子。 第四百九十七章 伸手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四百九十七章伸手差十分钟九点，李恒来到了茶楼三楼，小白紧随其后。 他才刚坐下，陈老四也咚咚咚的跑了上来。 “咦？老四你怎么过来这么早？” “恒哥，我跟你汇报一下昨晚的事儿。” 一听说昨晚的事儿，李恒对着正在泡茶的茶娘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他可不会再犯之前付春来他们犯过的错误，牵扯到社团里的事儿或者工作上的事情，他不会允许外人在场的。 “昨晚怎么了？我记得昨晚不是安排好的给那边送货么，出问题啦？” “送货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不过昨晚大半夜的那位总华探长吕洛过来找我了，说他发现了一点咱们的秘密。” “我猜他肯定没说什么秘密？” “没错” “呵呵，他还真是活够了，每个月乖乖拿钱不好吗？浅水湾的宅子住着不舒服吗？怎么就想着要给自己找事儿呢？”李恒冷笑着摇摇头。 因为他的干涉，五年前恒义社开始原地转型，此后虽然势力萎缩了许多，但也因为集中力量办大事，专心做自己的灰色生意，实力反而上升了不少。 而且因为不参与争抢地盘，不收取势力范围内的所谓保护费，竟然还给了警方一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 有的社团看恒义社作壁上观，每天数钱数的手发软，他们却在为一条街区的归属权打死打活的，就想着把他们也拉下水，几次派人在恒义社的场子售卖违禁品，然后给警方点炮，谁承想，他们对待违禁品的态度竟然比警方还狠。 被警方抓住的了不起就是坐牢，可被恒义社抓住往往就是失踪，这谁受得了，一来二去的这种敢死队员就没人愿意做了，给再多钱，许诺再高的社团内地位也没人愿意去，这些东西都得有命在才能享受到啊。 不只是社团，警方同样也在对恒义社想办法，他们也头疼这样的一个组织，他们更愿意看到的是一群莽夫，每天为了点利益就拔刀砍人，这样他们才好下手。 可恒义社现在就是为了赚钱，灰色产业不说，光是岛内的客运行业，就近乎被他们把持的差不多了。 什么各路中巴，黄包车，往返三地的轮渡，以及出租车，在客运行业里说抢占了半壁江山都说少了。 都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你就算看他们不顺眼也丝毫没有办法。 这让那些想找他们麻烦的人都没办法，只能是想着法的在不疼不痒的地方挠一挠，还不敢太过分，毕竟李恒在上层的关系网真的很广。 这位总华探长纵横黑白两道，他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社团，而不是这种游离在规则之外的，虽然平日里恒义社没少给他好处，可只要逮住机会他就会想要上来撕一口，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不过，很有可能这家伙掌握了一点什么，或者说听到了什么风声，比如恒义社给那边偷着运送货物。 “他还说什么了？” “再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认真考虑考虑再回复他。” “对了老四，伱这段时间去看春来没，他身体怎么样？” 去年付春来突发心脏病，还好当时身边有人，治疗及时被抢救了回来，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儿，他这一年来已经逐步从恒义社退了出去，大事小事的都不在管理，每天在家就是陪媳妇儿和儿子，倒也其乐融融。 “上个星期我还到大哥家里去了一趟，身体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他还不打算跟人家结婚吗？” “呃……这个我没问，不过他已经给美兰和孩子在资管公司办理了一份五百万港元的信托基金。” 李恒听了点点头，美兰这个女人也不容易，不争不抢的跟了付春来十年，当年为了要这个孩子更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回头劝劝春来，最好还是给人家一个名分。前些年吕洛一直都是春来接触的，你去问问，看他怎么说，还有，咱们这位总华探长先生如果欺人过甚，就把他在浅水湾的那套专门用来藏钱的宅子让贼去光顾一次。” “我知道了恒哥，等会儿我就先去趟大哥那里。”说完后陈老四端起李恒刚给他倒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恒哥那你在，我先过去。” “好，哎老四你等一下，差点忘了，你嫂子让我告诉你，你这两天派人去矿产公司那边把上个月的分红一领。” “知道了” 矿产公司的分红，真的是让恒义社赚了个盆满钵满，出来混，不就是图个财么，而恒义社用这个财把上上下下的兄弟拧成了一股绳，这几年谁如果想在这根绳子上打开一个缺口，那要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身在这条绳上的人，早就被喂的嘴刁了起来，你外边人给的那三瓜俩枣的还真没人看得上。 这也是让外边那些社团和警方头疼的一个点。 以前随便一点好处就能收买一个地位不低的二五仔，现在你再试试，一边是一次性的，还得冒着被发现后三刀六洞的风险，一边是可持续性的，该怎么选择，可能傻子都能想明白。 现在的恒义社，哪怕是最底层的小混混，也不是你想加入进来就能进来的。 …… 茶楼外，老关带着接任他的常主任从一辆中巴车上走了下来。 “老关，这辆车是不是就是咱们要见的那个李恒的车？” 常主任扬起下巴向着停在路边的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示意了一下。 老关瞟了一眼车牌xy001，点点头说道：“没错，他的车牌前边两位是他妻子名字的拼音首字母。” “啧啧……我听说这辆车要好几万英镑呢，而且还只卖给英吉利王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位常主任之前在那头西伯利亚熊那边工作过，算的上是见多识广，知道这个也不算什么。 “金钱开道”老关笑着解释了一句：“咱们这位李先生在西方那些国家，信奉的就是金钱开道，他认为在那些国家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儿，如果没办成，那就是钱还没到位，继续加码就行。” 这话听的常主任一愣，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五百一十四章 冲突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四章冲突“二位找我什么事儿？” 对他们，李恒一点也不客气，连让一下座的意思都没有。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俩人在他面前压根就没坐的资格。不说兰岗这个华盛一手扶持起来的总探长，他见了李恒就只有点头哈腰的资格。 再说黄静茹，别看她家也算是港岛的富豪之家，但在华盛面前，那就是弟中弟，她爹连见李恒和方小雅的资格都没有，真要有什么业务往来，顶多就是跟下面的经理打打交道。 这会儿他能让这俩人上来，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黄静茹，哪受过此等羞辱，当即脸色就变了。 上来后一直注意着她的兰岗见此情景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如果不是警司安排，他本来就不想来，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啊，那是你一个小小的见习督察能得罪的起的吗？你还敢给他变脸，就算总警司来了，那也是得陪着笑脸问话的。 不过这个丫头虽然脸色变了，但黄家的家教还算是成功，她本人也能称的上有点城府，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后说道：“李先生，我是港岛警署的见习督察黄静茹，我旁边这位是刑事侦缉处的兰岗总探长，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咨询您两件事儿，希望您能配合。” “可以啊，不过你们要稍等一会儿，我的律师马上就到，在他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伱的任何问题。” 兰岗挑了挑眉头，他就知道，今天过来绝对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这个小娘皮也不知道是得罪警司了还是怎么滴，要不然怎么会给她派个压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在他以为黄静茹会打退堂鼓的时候，没成想这丫头竟然不死心的又说了一遍。 “李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就两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这下兰岗的脸色也变了，被询问对象要求律师在场，否则不会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这是很正常的，就这还是指的那些嫌疑人，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嫌疑人，相反，他们过来这趟可以说只要转一圈见到人就行的，本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但现在被黄静茹来这下子，那可完全就变了啊。 搞的好像他们警方掌握了李恒什么犯罪证据似的。 果然，黄静茹重复的这句话不但让兰岗变了脸色，李恒听的同样也变了脸色。 不过兰岗是脸变黑了，他却是轻轻一笑：“呵呵，黄督察，我这还不算配合你吗？兰探长，你们没有任何预约的跑过来想见我，我满足了你们的要求，我没配合吗？” “呃……”兰岗黑黢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配合，已经十分配合了，谢谢您啊李先生。” 说完他就拉了一下黄静茹的衣摆，稍微凑近了点低声说道：“ada，差不多了，出来前理查德警司并没有要求我们必须要询问什么，如果再这样下去，人家肯定会投诉的，您别忘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还有，您现在还是见习督察，如果被投诉成功，您的见习期可是要延长的。” 也不知道是兰岗的那句话起到了作用，黄静茹在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恒后说道：“兰探长，我们走。” 本来，他们俩如果就这样走了，这件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李恒压根就没想跟一个小丫头见习督察一般见识，可没想到，就在兰岗松了口气，跟李恒陪笑着打了个招呼，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这位自觉今天受辱了的黄静茹又说了一句话，一下子就让现场的气氛变的冷峻起来。 “李先生，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和恒义社任何的犯罪证据。” 好么，这句话一出，都不用等李恒说什么，刚才带黄静茹和兰岗上来的老鬼和其他几位安保人员都听不下去了。 只见他们几个纷纷抬手在后腰处一抹，手中就多了一根大概有二十公分长的形如棍子般的东西。 可这么短有什么用？ 就在俩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名安保手中那原本还很短的棍子“噌”的一声，就变成了一根一米多长，打架用起来绝对顺手的不知名武器。 伸缩棍，李恒专门让炼钢公司那边用研发出来的一种比较坚硬的合金，特意给安保公司订做的。 安保公司的这些安保人员虽然都在保安局有备案，拥有持枪资格，他们也人人身上都佩戴着枪，但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随意拿出来用的，比如现在在室内，空间又不大，真要掏出枪来进行枪战，那搞不好都要误伤到自己人。 再说了，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警察，起了冲突甭管是打伤还是打死，虽然他们知道不管怎么着老板都会保住他们，但处理起来肯定会比较麻烦，还真没这伸缩棍用起来好使。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兰岗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赶忙张开双臂示意自己没打算做任何会引起误会的动作，高声说道：“各位兄弟，误会误会，李先生，黄督察就是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小女生，说话嘴边没个把门的，她就是随口一说呈口舌之快而已，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而黄静茹呢？眼前的动静让她整个人都傻了，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好像已经完全自己腰间还有把枪似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傻呆呆的，不过也幸亏她呆住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否则这会儿那几把伸缩棍可能都已经把她打翻在地了。 兰岗的话让她清醒了些，可眼前那几个堵住他们去路的安保人员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也让她彻底慌了神，如果不是作为富豪之家黄家二小姐的那股骄傲在支撑着她，估计这会儿都要哇一声的哭出来喊妈妈了。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何尝见过如此阵仗，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情况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兰岗这个老油条身上。 对于兰岗说她呈口舌之快，她心里都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怪罪之意。 第四百九十九章 告密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四百九十九章告密这一拍就是三年，她也由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唱戏的，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小有名气的演员。 但是在这个不算很平静的时期，女人长的漂亮，如果没有什么靠山，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依柔在这三年里同样遇到过这种问题，不过她不管怎么说曾经都在恒义社里待过，在李恒身边待过，尔虞我诈的事情没少见，保护自己还是有点手段的。 于是一段似真似假的传言在公司内部流传开来。 传言的主角就是她依柔，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她曾经在大老板身边待过。 这个传言是真的吗？最起码不能算假的，因为有人求证过的，事实确实是依柔在李恒的身边待过。 可此待过非彼待过。 按照大家理解的意思，那就有很多不可描述的片段在里边，毕竟依柔绝对是一位美女。 后来方小雅毕业到总公司任职老总开始正式上班，有一次下来视察的时候，有人还等着看好戏呢，结果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一直都比较高冷的李总在见到依柔后，竟然主动打了个招呼，虽然没多说什么，可这就够了啊，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不过该怎么说呢，传言毕竟是传言，跟李总认识也仅仅只是认识，随着时间一长，大老板那里又一直都没有丝毫表示，大家的心思又渐渐活泛起来。 这位看样子是失宠了啊，要不然怎么可能三年了，一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呢？ 所以，今年以来依柔的日子不能说难过，只是大家再不像之前那样让着她了。 她自己也明白，这一天迟早是要到来的，但她不甘心，想想自己这部电视剧受到的待遇，再想想之前的待遇，喝完助理递过来的热水后，她用毛巾随便擦擦头，然后站了起来，往导演那边走去。 半个小时后，换好衣服的依柔一个人走出了摄影棚，她打算为自己的今后再去做最后一次争取。 就在李恒打算前往方家去的时候，楼下跑上来一位安保人员。 “先生，依柔小姐说想见您，说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当面说。” 依柔？ 李恒听的心头一阵恍惚，她怎么会来？ 这姑娘签到华视他当然知道，他甚至也听到了那个传言，知道依柔到底是什么心思，方小雅当然也清楚，甚至那次打招呼都是她特意的，他们两口子跟本就没拿那当回事儿。 “就她一个人？” “是的” “让她上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来找他是准备说什么事儿，如果还是想从他这里借势，那就别怪他对不起了，有些事儿可以做一次，但不能过分。 很快，依柔就在安保人员的带领下上来了，看到五年前原本属于自己的座位，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个不输于自己的女孩子，她的心里一片苦涩。 “先生好” “你想跟我说什么？” 依柔演的电视剧和电影他都扫过几眼，他不喜欢看，可架不住他媳妇儿闲的时候会看看。 “呃……”依柔没说话，看了一眼坐在茶海后边那个女孩子，又看了眼那名安保。 见状李恒眉头微微一皱，还是挥挥手让他们俩先退了下去。 “现在能说了？” “先生，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您，我前天在周氏珠宝举办的宴会上，见到九龙区总华探长吕洛，和航运公司的经理马克在一起很亲密的聊了一个多小时，只有他们俩人，还是尽量避开其他人的情况下。” 依柔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讲了出来，她非常明白，想要重新获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好感，那就不能提任何条件。 她的话让李恒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不由得就让他联想到刚才陈老四过来跟他说的那件事儿。 “你确定没看错人？” “我确定，我以前……以前就见过马克先生，吕洛总探长是在报纸上见过照片，而且前天晚上的宴会上，也有人这样称呼过他。” 难怪吕洛敢跑到陈老四那里去威胁他，看样子这家伙不知道怎么跟马克给搅和到一起了。 马克是航运公司的老总，公司那几艘货轮运送什么，他肯定非常清楚，虽然具体的销售他管不着，但一个人如果有心了，那么想查清楚还是能查个一二三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都跟谁说了。 唉～这人啊，有的时候就是会欲壑难填，也不知道吕洛给许诺过什么，竟然会让每年从公司领走十万英镑薪水的马克都开始吃里扒外。 “阿航”想到这里，李恒提高声音叫道。 “先生” “开我的车送一下依柔小姐，看她想去哪里就送到哪里。” “是” “依柔，我听说华视准备筹拍倚天屠龙记，版权和改编都已经谈好了，你回头找那本看看想演谁，我会给华视的张总打招呼的。” “谢谢先生，那您忙，我先过去了。”李恒的安排让依柔心下大定，这下妥了，又是大老板的车亲自送，又是华视下部作品的角色随便挑，这足以让她在华视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这么好的资源她如果还把握不住，那今后也就不用考虑其他的了。 “嗯，去，对了，差点忘了说，这次谢谢伱啦。” “您不用客气的先生。” 打发走了依柔，李恒坐在那里叹了口气，对于公司里的这些老外高管，如果不是目前暂时还没法替代，他其实早就想换掉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自己人中也有二五仔，而且数量还不少，但只要利益足够，终归还是比老外能好控制一些。 就像马克，李恒就不相信吕洛给的钱，会比他从华盛领的年薪还要高，这家伙肯定是抽什么风了。 马克！他咬着牙在心里恶狠狠的叫了遍这个名字，既然你找死，那我就舍得埋，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先问清楚这家伙到底都跟吕洛说了些什么，还有没有再跟别人说过什么。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李恒看了眼手表后站了起来，得先去方家，今天中午方家给孩子过满月，他这个姑爷无论如何都得到场。 第五百章 借势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章借势依柔从茶楼出来后，坐上李恒那辆专属座驾，她没打算到处乱跑，直接让阿航送她回摄影棚那边。 刚才出来她就只跟导演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不过她相信，等她坐这辆车回去，就可以多休息几天了。 这两天正来事儿还要在水里泡着拍摄，肚子都抽的难受，她确实有点扛不住了。 果然，当大老板的车开到摄影棚门口的时候，整个剧组都轰动了，等他们看到是依柔从车上下来，就更加错愕不已。 阿航也理解老板让他过来送的目的，到地方后还特意下车跟依柔打了招呼，这才开车离去。 直到这时，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大小小的演员这才七嘴八舌的跟她打招呼，套近乎，对她的态度跟之前截然不同。 就像扮演这部戏女主的那个演员，差点没把依柔给搀上，那谄媚的表情就跟见到电视台的高层一模一样。 不这样不行啊，此刻她的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主要还是因为这部戏的角色问题。 刚开始时这部戏的女主其实定的就是依柔，因为这是一部打戏，依柔从小就学戏剧，身段啊动作这些都比她这个纯粹靠脸吃饭的人要好的多，只不过后来她用了些非正常的手段，才把这个角色给抢了过来。 可演女主时有多风光，现在她的心里就有多忐忑。 你说你认识大老板，就早点把这关系搬出来啊，现在整这么一下子，这不是让人坐蜡么。 如果说之前只是传言的话，那今天这一幕就近乎于实锤了，再加上李总当时对她的态度也表明了正室好像都不在乎，那岂不是说明这位说不定还真能一步登天，就算是伏低做小又怎么了，多少人想做还做不了呢。 那位王导恐怕是这其中最难受的一个，他垂涎依柔的美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不敢真的下手就是有些忌惮那个传言。 可眼看着一年又一年过去，始终没什么证据来证明那个传言的真实性，他的心终于按捺不住了。 前两天甚至还跟几个朋友吹嘘过，说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让依柔乖乖的自觉爬上他的床。 这下好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他的那几个朋友能忘记他说的话。 想到这里，王导扭头看了眼不远处自己的副导演，发现他也正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时，心下不由得就是一沉。 那天喝酒的时候也有这家伙，光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儿是没法善了了。 他跟这个副导演平时关系看上去貌似不错，可如果真的牵扯到这种关乎个人利益的大事儿中来，他相信，他们之间那酒肉朋友的关系，绝对不堪一击。 “唉～”默默地叹了口气后，王导大声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围在一起了，趁放饭前再过一条。” 等工作人员和演员各自去准备后，他缓缓走到了依柔身边。 “呃……依柔，我听赵助理说你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太适合拍水中的戏，这样，你先休息两天，我把拍摄计划调整一下，等你身体恢复后再继续拍。” “谢谢导演关心，我确实有点难受，刚才去医院大夫也说让我休息两天，我还正准备找您请假呢。” 得志莫张狂的道理依柔懂，她今天也不过是通过交换再次借了一下李恒的势，又不是真的是人家的女人。 王导再怎么说也是剧组的老大，没必要往死里得罪，别人既然已经服软递梯子了，她也就顺势爬了下来，顺便也还给人家一把梯子，你好我好大家好么。 “呼……”依柔的话让王导松了口气，他点点头说道：“行，那你就先回去休息，随后如果有什么变动，及时沟通。” 依柔同样也松了口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天坐大老板的车回剧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回传到电视台高层的耳中，她又会有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过了。 不过，该怎么才能把这种情况长久的维持下去呢，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 这个消息有没有传到电视台高层的耳中不知道，反正李恒的车送依柔回剧组这件事儿，不到十分钟就已经传到了方小雅的耳中。 当秘书把这件事儿告诉她后，方小雅很是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呃……李总，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呵呵……”方小雅深深的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面的年轻秘书，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任总监，我是李方小雅，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任文静，当了几年助理后，现在已经是华盛总公司的行政总监，放下电话后连忙跑了过来。 “李总” “任总监，是你给秘书处的人教的，要盯着我丈夫的踪迹随时给我汇报吗？我不记得我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哈？” 任文静都快傻了，盯大老板的踪迹？不对，还不止是大老板，同样还是个社团老大，盯这样的人的踪迹，怕不是嫌命长，她怎么可能教下边的人这样做事？ 她在老板身边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两口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站在旁边已经开始浑身颤抖的秘书。 老板能突然间这样问，肯定是这个新来才不到半年的小秘书自作聪明的跑过来乱嚼什么舌头根了，说好听点是想在老板面前显摆一下，表一下衷心，说难听点就是个棒槌。 甭管二位老板到底关系好不好，感情深不深，人家的家事，那是你一个小秘书能随便掺和的吗，想死直接爬楼顶跳下去不就完了，拖累别人干嘛。 “李总，实在是对不起，是我没教导好下面的人，下午我会给行政部门开会重新强调一下纪律。” 啥也别解释，直接承认错误就完了，硬要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嗯，去，通知一下让阿国备车。” “好的李总。胡秘书，你跟我来。” 说完，任文静就带着那个小秘书走出了办公室。 第五百零一章 方家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一章方家等俩人退出去后，方小雅才坐在那里轻轻一笑。 刚才那个秘书那点小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获得她的好感么，可你传谁的小话不好，非要传我男人的，还想介入老板的家事，真是活够了。 不过，她也有点好奇自己男人为什么会派车送依柔去摄影棚，看样子应该是那个依柔主动过去找的，这里边肯定有事儿，但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事儿。 结婚六年，她对李恒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真是枉做人家老婆了。 当年为什么把依柔赶走她也知道，对这个女人她提不起任何好感，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自己丈夫没有接受当年她让娶回家做小的提议，否则在身边养一个卧底，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这几年她也从未听说过俩人再有什么接触，哪怕依柔现在就是华视旗下的演员，可她男人还从来没有踏进过华视半步，哪怕她好几次过去给华视的节目站台，人家也不陪她。 今天这个事儿肯定有原因，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个依柔过去找上门说了什么她男人十分感兴趣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嗯，等会儿得好好问问，省的这家伙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要瞒着她。 为了不让方小雅接触到社会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黑暗面，外界的纷扰李恒会一概帮她挡住，只让她一心学习和发展公司，好几次半夜醒来，她都看到自己的丈夫一个人靠在床头抽烟思考问题，有时候她也想问问清楚，但她更明白，如果真的想帮忙，并不是非得把所有事儿都问明白，而是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 可今天这件事儿得问问了，因为她就是装也得装出来自己吃醋了的模样，否则今晚上那家伙还不知道要咋折腾她呢。 另外一边，李恒没等自己的车回来，就坐安保的车先来到了方家位于浅水湾的房子，一栋欧式的别墅。 本来按照方小雅的意思，如果爸妈住不惯这种房子，她准备按照她家那样，在修一座四合院出来，方爸方妈倒是无所谓，住进来后的感觉还不错，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方小庆和娄晓娥也在这里住。 娄家的人都已经先到了，娄爸娄妈，还有娄家的长子娄晓辉以及他的妻子和孩子。 几个人正在客厅逗弄着刚刚睡醒的方家的大孙子。 麻子也带着自己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在场，她是第一个看到李恒进来客厅的。 “哥，你来了，嫂子还没过来啊。” “她从公司直接来，可能快了。” “哥” “二恒” “姐夫” “爸妈，娄叔娄姨，晓辉，明月，呦，让我看看这个方家的小少爷。” 李恒笑着走到了奶妈跟前。 他除了娄晓娥生孩子那天看了眼孩子后，这个月虽然也来了两次方家，但没去卧室，今天一看觉得长大了不少，刚生那天看着不丁点大，他都怀疑那能抱不。 “嚯，长大了不少啊。来来来，小家伙，这是姑父送你的礼物，一个长命锁，哎，不行啊，太沉了孩子不能带，给，晓娥伱帮孩子先收着。” 能不沉么，一个成人手心大的长命锁，还是实心的，总重都快五百克了，这玩意哪儿能给小孩子带上。 “谢谢姐夫” 就看了这么一眼，连孩子碰都没碰一下，他就走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一直注意他动作的方爸和方妈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老两口算是看出来了，他家这个姑爷确实对孩子不感兴趣，不是嘴上说说。 其他人，包括刚才麻子看到孩子都稀罕的想抱一下呢。 娄爸现在见到李恒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交道，以前在国内，他其实一直都是带着俯视的姿态看这个年轻人的。 可现在呢，自打两年前来到港岛，亲眼见识了这个年轻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造出来这么大的一块商业版图后，再看这个年轻人，他感觉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虽然李恒对待的态度还是一如之前，可他却变的拘谨了不少，在家里还能好点，如果在外边碰到了，他可从来不敢以长辈自居，包括见到方小雅也是一样。 “二恒，你们电视台那个射雕英雄传到底拍完没？这每天看一集有些急人啊。” “啊？” 方妈这猛不丁的把话题转到电视剧上，把李恒还给干懵了，他哪儿知道这个啊，电视台拍什么不拍什么他如果不问的话，也没人会来告诉他，可能连他媳妇儿都不清楚。 “妈，我不知道啊，现在放第几集？” 那位大侠目前已经写出来的，传媒公司在他的指示下已经把版权买了下来。 当时这件事儿还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这可是港岛第一笔的版权交易，虽然仅仅只有一万港元，甚至被媒体称之为港岛法律的一个里程碑。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下了个指示而已，后续是什么样，就再也没关心过，至于拍成电视剧上映，还是听赵明霞在家里提过一嘴。 “第七集了已经。” 看样子方妈这是看上瘾了啊，别说，不止她一个人，好像在场的几个女人不管大小都把注意力给集中过来了，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呦，这是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啊。” 大门外，方小雅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笑呵呵的问道。 “哎，妈，娄姨，你们要问应该问小雅，她才是华盛的总经理，华视的工作她应该了解的比我多。” 李恒见状赶忙把这个皮球踢到了自己媳妇儿的脚下，他刚才听的头都快大了。 “我了解什么啊？” “就是华视这两天放的那个电视剧射雕英雄传，咱妈想知道后边拍完没，一天一集她老人家看的着急。” 没用站在一旁的佣人接手，在方小雅刚进屋的时候，李恒就已经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皮包，再帮她把外套挂在了一进门边上的衣帽间里。 这一幕在其他眼中可能习以为常了，却让没太来过的娄晓辉的媳妇儿看直了眼。 第五百零二章 方家（二）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二章方家“嗐，妈，娄姨，那电视剧没拍完呢，都是边拍边播的，不过电视台手中应该有个七八集的备用。” 这种边拍边播的电视剧确实挺让人难受的，一天只放一集，把观众的胃口掉的足足的，还好是每天都放，如果是那种一星期只放三四集的，估计方妈这会儿就不是简单的问，而是直接上手了。 “这死丫头，你们就不能学点好，一天把那多放个几集啊。” “妈，电视台要运营，要吸引观众来看，这也是一种手段，再说了，您这可冤枉我了，这馊主意是你家姑爷出的，可跟我没关系。” 谁还不会甩包袱了，方小雅说完就窜到奶妈那边从她手中接过了孩子。 “来来来，小宝，让姑姑抱，嘿，这小家伙好像又变沉了。” “现在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是一天一个样么。” 谈到孩子，方妈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过去了，然后，几个女人就凑到了一起，围绕着孩子聊了起来。 方爸见状赶忙把剩下的几个男人都叫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这里能抽烟，刚才在外边大厅坐着不能抽烟，可给他憋坏了。 “爸，您这段时间还钓鱼去没？” 方爸到港岛来了之后就过上了退休的日子，可因为人生地不熟，刚来时的新鲜劲过去后就觉得无聊了，他又不向方妈爱看个电视，害怕把老头憋出什么毛病，李恒就找人教他钓鱼，这下可好，直接就给干上瘾了。 在海边钓都不过瘾了，经常就坐着女婿的那台游艇出海去钓鱼，一天天的老忙活了。 “这段时间没去。”方爸摇了摇头：“哪儿敢去啊，这要再出门你妈非得削我。” 老头也不避讳，说的话引的屋里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自打得了大孙子，方爸的心也被收回来了，没事儿就要上去看看。 “姐夫” “怎么了小庆。” “我听我们主编说，你还从来没接受过哪家媒体的专访呢，怎么样，咱这好歹也是自己人，这第一次专访就交给我们。” 方小庆过来后直接就被安排到报社工作了，锻炼些年，如果可以的话，报社肯定会交给他运营。 李恒的专访不管是哪家媒体都想抢到手，第一线的主编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面子，只能是让方小庆来请了。 “给我做专访？你的主意还是你们主编的主意？” “呃……我们主编在我跟前念叨过两次。” “呵，你可别听他忽悠了，你见过哪家报社给混社团的做专访，找事儿嘛这不是。至于说什么想通过我了解经济方面的走向，了解华盛，我一不是经济方面的专家，二不是华盛的高层，三没有持华盛哪怕是百分之零点一的股份。 这些问题你去找你姐去，她手下有一支专门研究经济的团队，同时她还是华盛的总经理，对这个肯定了解，如果说你们是想了解恒义社今后的动向，那我倒是能说说，可问题是我敢说，你们敢让它见报吗？” 他跟恒义社的关系，在外界的眼里现在就是一层窗户纸，大家都不想捅破它。 无论是警务处那边，还是港府，或者说总督府，都跟他的关系莫逆，这层纸一旦被捅破了，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相交。 作为政府官员，跟一位社团老大的关系好，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李恒这两年倒是越来越无所谓了，谁爱说啥说啥去，华盛越好，他就越不会出什么事儿，底气越足。 “姐夫，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真不是我夸张。”李恒笑着摆摆手：“不是我要玩神秘，是没必要给我做什么专访，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太高调了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 你们啊，想要销量还不好办，去找找那些老百姓关心的话题深挖下去，比如解决偏远地区的电力供应问题，电力供应企业不能光想着挣钱么。 还有用水的问题，自来水管道能不能到处都铺上啊，有好多地方的老百姓现在吃水都还是问题呢，首先应该保障老百姓的基础生活条件才对嘛，还有啊，晚上十二点之后治安问题，这些都可以深挖下去，而且不止是把问题暴露出来，你们还应该持续跟进，监督政府和企业包括警方怎么样实施，怎么样保障，我看这些问题你们完全可以做成一个系列报道嘛。不过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障一线记者的人身安全。” 方小庆听的头都大了，这哪是他一个负责边角料栏目的小责编能办成的事儿。 李恒可不管这些，他收购报纸的初心，就是想要在合适的时间成为一个能发声的渠道而已。 那些分析马经，分析股票的报纸是卖的不错，但受众就在那里放着呢，像第一线这种直击民生问题的报纸受众面显然更广一些。 “好了诸位先生们，该吃饭了，大家移驾餐厅。” 李恒的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方小雅出现在门外说道。 “哥” 就在大家都起身往出走的时候，麻子忽然走过来拉了下李恒的胳膊，示意让等一下。 “怎么了？” 麻子看了下已经只剩下他们俩的房子，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哥，你让阿航开你的车去送依柔了？” “这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咱俩前后脚到的这里，我来前在外边就听说了，真的啊？” “是真的啊，我让阿航去送的，刚才过来我都是做安保的车过来的。” “这……这是有事儿？” “确实有事儿，等会儿吃完饭你跟我去茶楼再详说，先吃饭。” 李恒的话让麻子心头暗自一震，看样子是真的出大事儿了，要不然现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叫他去茶楼。 “我知道了哥。” “嗯，去把甜甜照顾好，让她别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就行。” 甜甜就是麻子那个未婚妻，这还是她第一次到方家来，她同时还是娄晓娥的同事，俩人在同一所学校任教，麻子能跟甜甜认识，娄晓娥就是俩人的红娘。 第五百零三章 方家（三）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三章方家说是给孩子过满月，其实也就是借着这个由头，一家人在一起聚聚，不像其他那些商务型的聚会，这种家庭聚餐让人更轻松，更舒服。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娄家的人就离开了，娄晓娥也带着奶妈和孩子一起走了，出月子了，她打算回家住上几天。 她爸妈住的离这里也不远，同属于这片别墅区，哪怕是走路过去也不过就一二十分钟，房子也是方小雅当时给特意留下的。 哦忘了说，浅水湾这片别墅区，就是华盛置业开发的。 他们一走，麻子跟甜甜又坐了会儿也离开了，下午甜甜还有课。 闹腾了半天，方爸方妈也回屋休息去了，方小雅干脆也拉着自己男人来到了一楼的客房。 “说说，今早那么大阵仗是什么情况？” 刚进屋，方小雅就开口了。 “这可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啊，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了。” “啊？你是说麻子也知道了？” “对啊，他刚才就问我呢，我让他下午取茶楼我再跟他详说。是这样的，早上依柔跑茶楼来找我，跟我说她前天在周家的宴会上见到马克跟吕洛有联系，俩人凑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看上去还挺神秘，交流了大概有一个小时。” “马克？航运公司的马克？” “对” “那吕洛又是谁？” “九龙那边的总华探长。” ？？？ 方小雅听的是满头雾水，这俩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能凑到一起去的？ 见她疑惑的眼神，李恒就把早上老四说的事儿又讲了一遍，听完后方小雅的神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你的意思是，马克很有可能知道了些什么，然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跟吕洛走到了一起，就给吕洛出卖了一些他知道的情况，所以，吕洛很可能就是借着这个来找的老四，当然了，他的最终目的肯定还是利益或者直接就是金钱，我这么理解没错。” “差不多。”李恒点点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后继续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吕洛这家伙在九龙那边可以说黑白通吃，但偏偏因为恒义社这几年转型，他硬是捞不到什么好处，只能看着眼馋，现在如果有个把柄落到手上，他不扑上来咬一口才怪呢。” “那哥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唉～说实话，吕洛这边我还没想，但马克……”说到这里李恒抬起眼帘看向了自己媳妇儿。 就这一眼，方小雅已经明白自己丈夫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道：“哥哥，这种事儿还是交给下边人去做，恒义社不是专门养了那么多干脏事儿的人吗？” “我对他们不放心，这件事儿我只打算让麻子知道，也就是说，整件事情只有咱们仨人知道。”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能猜到哦！” ！！！ 这小娘皮怎么把话绕一圈又绕回来了。 “好啊，那我就连她一起送上路。” “呃……”这次轮到方小雅愣住了，她无奈的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你快打住，这消息还是人家提供的呢，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有点太快了。” “我管她呢。” “呵，今早才派自己车把人家送回摄影棚，让别人打小报告都说到我当面了，这会儿又跟我说管她呢，我信你个鬼！你别是准备弄个家外家？” “你还真能想！我至于嘛我！”李恒干脆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伸手把方小雅拉过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要弄不早弄了，至于拖几年吗？再说了，我可不敢找一个跟我不是一心的。” “嘿，李二恒同志，照你这意思，如果跟你一心就准备领回家啦是不？” “你甭给我下套。”李恒笑着刮了一下方小雅的鼻头：“我没那个心思，这点你是知道的，不过……你刚才说的对，她知道这件事儿。” 眼看丈夫的脸色渐渐的严肃起来，方小雅马上就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嘟起小嘴在他的嘴上印了一下后说道：“喂，不至于，你真打算过河拆桥啊。” “我只是在考虑她似乎知道的确实有点多了。五年前的事儿，还有今天这件事情，我现在已经能想象到，马克如果真的忽然之间消失了，吕洛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恒义社，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他那个总华探长的职位，可不完全是花钱买来的，这家伙在侦办案件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到时候只要稍微一调查，就能发现依柔的异动，以及前天在宴会现场这个女人也在那里，你说他会不会对她上些手段，这样的话，你说她能坚持住什么都不说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光有证人没有证据，甚至说难听点连尸首都没有，不管谁都没办法对恒义社和李恒动手，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要是真的全方位盯上恒义社，一举一动都放到显微镜下观察的话，找出点事儿来扫你的场子，那对于警方来说真的不要太简单。 听完他的话，方小雅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行啦，依柔的事情交给我，你安心处理好马克那边就行，这个老外的脑子很活到，他说不定还藏了什么证据之类的东西，哥哥你最好把这些都问清楚。” 华盛以及恒义社暗中给北边送物资这件事儿，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被曝出去，否则，不管是他还是华盛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也会打乱他这几年所有的部署。 “放心，我知道了。” 方小雅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然后站了起来：“行啦，我要去公司了，财政司的艾伦下午要过来谈海底隧道捐款的事情。” “走，咱们一起走。” “那要不要我顺路送你去茶楼啊我的夫君大人。” “不用，我有车啊，阿航不是已经过来了么。” “呵呵，快去闻闻依柔在你车上留下的不一样的味道。” “咦，我说方小雅同志，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变态的吗？” “哈哈，你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方小雅一个娇媚的白眼丢过去后，就拉开客房门走了出去，只留下李恒一个人站在那里，傻傻的寻思着自己究竟哪里变态了。 第五百二十章 友谊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章友谊“吱……” 随着几辆黑色轿车驶入港口区停在附近，邓船长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把这些缉私警硬生生的拖了一个多小时。 而那个老外队长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从车上下来后正往过走的麻子，冷笑着问道：“邓，这就是你挡着我们这么长时间搬来的救兵吗？” “莫伦队长你误会了，这位是我们总公司负责安全运营的副总王明利。” 稍微解释了一下，邓船厂就迎了上去，他必须要先跟麻子说一下这位莫伦队长的背影。 “王经理” “邓船长，这些缉私警什么意思啊？” “是这样的王经理，今天这事儿可能有些麻烦，带队是新来的一个队长，叫莫伦，莫伦库博，他的家族以前拥有九龙港百分之四的股份，上次老板跟雷顿伯爵谈妥收购后，他们家被迫也卖掉了手中的股份。 而失去九龙港后，虽说他们家也得到了不少钱，但因为跟雷顿家族失去了最后一丝联系，再加上没有其他产业支撑，其家族在国内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也不得不被排挤到港岛来当一个缉私警的小队长。” 原来如此，麻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就说嘛，好好的怎么非要上华盛的货轮上检查，原来这位队长相当于是来找事儿的。 而且很明显这家伙想登船检查，他们小队内部其他警员也不支持，因为那几个队员此时都躲在阴凉处抽着烟，跟华盛的工作人员正嘻嘻哈哈的看热闹呢。 这些警员平时没少收恒义社的孝敬，对于跟恒义社如同一家的华盛，他们当然不愿意得罪，对这些人而言，这只是一份工作，为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去得罪那些自己压根就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他们才不愿意呢。 所以此时他们就躲在一边看那位新队长的笑话，你有本事上船，我们自会陪你一起上去，但想让我们跟你一起给华盛施压，那还是算了。 说话间麻子已经带着人走到了莫伦的面前。 说实话，一群十几个身着统一制服又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就这样迎面走来，感官上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这不，骇的莫伦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他这一退，引得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些人纷纷笑出了声，笑声不大，却刚好传到这边，这也让莫伦气的涨红了脸。 同样听到笑声的麻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样，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队长，他们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关联体，这样取笑其实是自己把自己的脸面放到脚底下踩。 “莫伦队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接到通知说你要上船检查，就立马从本岛那边赶过来，你知道的，每次坐轮渡都要花费不少时间，真希望那条隧道能快点修好。” 还离着有几米距离，麻子就伸出了右手，并且还热情的打着招呼，解释了一番，态度好的不得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刚被自己人取笑弄得一肚子火气的莫伦，面对着麻子的那张笑脸，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王，你们华盛的船可真难登啊。” “不不不，莫伦你误会了，是下面的人有些墨守成规了，回头我就会教育他们，主要是之前保安局有给我们航运公司开具免检证明，当然免检归免检，缉私队要抽检也是正常的，他们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莫伦队长大人大量，同样的事情下次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先把姿态放低点再说，不管怎么样，人家作为缉私警，想要登船检查都是在行使正常工作，不是说你有保安局发放的免检证就能随便拒绝的。 麻子的态度让本来还十分强硬的莫伦也软化了下来。 “有免检证啊，抱歉，这次我过来任职比较匆忙，我的前任劳伦斯队长跟我交接工作的时候也没有交待清楚。” 你瞧，花花轿子众人抬，你给别人面子，人家这不就借着你的台阶下来了么。 莫伦确实对家里卖掉九龙港的股份十分恼火，也有迁怒于华盛的意思在里面，但同时他也十分明白，那件事儿根本就不是他的家族能拒绝的，连雷顿伯爵都同意出售股份了，他们家当时就算不同意，所占据的那点份额人家也根本不会当回事儿，相反还会把雷顿伯爵彻底得罪了。 他来到港岛也有几天了，对于华盛在这里的势力之雄厚看的十分清楚。 还不止是这里，在老家人家同样关系深厚，光是交好的上下议院议员就不知道有多少，否则当时雷顿伯爵也不会仅凭李恒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同意出售九龙港。 更何况真要论起来，华盛公司同样也是英资企业，最起码英吉利那边的人是这样认为的。 “莫伦，请，咱们登船边检查边聊。” “这……” “走，我们华盛一向都遵纪守法，你要登船检查也是职责所在，这并不冲突，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规矩我们都懂。” 由不得莫伦拒绝，麻子就十分热情的拉住他的胳膊往船上走去。 违禁品船上肯定没有，只是货物的重量，跟报关时提供的数字不同而已，但这玩意不看单据，不卸船称重的话，能看出来个屁。走马观花似的检查了一遍，莫伦甚至都没再提要看货单这回事。 “王，谢谢你们的配合，我这也是职责所在。” “当然当然，我了解。莫伦，大热天的害你们还要跑一趟，这是一点茶水钱，你带着弟兄们去喝杯下午茶，回头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坐坐。” 一个看着不太厚的信封拍到了莫伦的手心，趁着转身的功夫他扫了一眼信封内，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说实话，看到里面装着的大概钱数时，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信封还回去。 一千镑 他敢打赌里面最少装了一千磅。 茶水费，呵呵，这些钱足够他们全队连喝一年下午茶都未必能花完。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钱。 不过，他就是再清高也知道这个钱不能还回去，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这代表着华盛的友谊，如果他真的还回去，不但把手底下的人得罪完了，同样也会把华盛得罪的死死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可能否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一章可能否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莫伦离开了港口。 回到办公室后，他第一时间就是给老家打了个电话，在这件事儿上他需要听听父亲的意见，他真的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麻子可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送走这帮人后，立马就让港口这边安排人赶紧卸货，船上的铁锭只有一部分是卸在这边，回头好往北边送，然后船上空下来的地方还要补充一些其他货物上去。 对这个莫伦他还是有些疑虑，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生瓜蛋子，万一哪天被谁当枪使，再来个要登船检查，那可就要命了。 华盛这些年是交了不少朋友，可也得罪了不少人，藏在暗处虎视眈眈想扑上来咬一口的大有人在，他们现在就等着华盛犯错误，哪怕是一丁点的错误，他们都会无限放大。 这些人不止有老外，还包括一些华人在内，因为华盛的突然崛起挡住了很多人的路，其他不说，就光目前正在建设的华盛广场那两块地，以及好几块正在盖公屋的地。 仅仅是这个就挡住了不知道几家的崛起之路，而且很有可能让那几家依靠房地产起家的家族，就这样消失在漫漫时光长河之中。 这些李恒都不管，谁家能起来，谁家以后就没了，他才懒的管那些呢，港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华盛是不可能把所有奶酪都扒拉到自己盘子里来的，上边那些人也不能允许。 他此刻正在茶楼招待一位很出乎意料之外的客人，联合行的当家高朝晖高总。 这位的出身可是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他跟人家完全没得比，不过…… 五年了，他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当然，这也跟他甚少参加一些商务聚会有关，可这位高总今天竟然直接找上门来，这就让他有些诧异了，因为他的身份，这位高总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 “高总，请喝茶！” “谢谢李先生。这个茶楼闹中取静，古朴典雅，先生找了个好办公场所啊！” “高总夸奖了，我这哪儿算的上办公场所啊，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歇脚的地儿，想必高总也清楚，我就是一闲人，现在可全靠我妻子养着我呢，妥妥的就是一吃软饭的。” “哈哈，先生说笑了。”高朝晖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好茶。” “高总喜欢就好，不知道高总今天来是？” 李恒可没心思跟他在这儿打什么哑谜，瞎扯两句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李先生是有事儿相求。” “请讲” “我们联合行想以一块地作为抵押物，从你们华盛银行贷些款。” 他这话让李恒皱了皱眉头，想要贷款直接找汉密尔顿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来找他？ “高总，贷款的事情直接找我们银行的负责人就可以啊，您是有抵押物的，这应该不难？” “确实不难，但我想要贷的款比较多，汉密尔顿可能做不了主。” 这话倒是引起李恒的兴趣，这位到底是想要贷多少钱啊，老汉竟然都做不了主了。 “高总请说。” “我们联合行这次想贷一亿港元，当然，仅仅我们那座仓库的地肯定不值这个数，所以，我们还想把持有的百分之六点三的港岛汇丰的股份抵押给你们。” 难怪，这么多钱汉密尔顿确实做不了主，必须要上报到总公司那边审批才行，况且这位高总说的抵押物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如果说把港岛汇丰的股份，换成英吉利那边汇丰总部的股份，那绝对够了。 可港岛的，哪怕是百分之十也不够啊，抵押物到了银行手中，估价都是要打骨折的，可联合行的背景毕竟不一样，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呢？ 稍微思索了一下，李恒就轻轻的摇了摇头：“高总，你心里应该有底，汇丰百分之六点多的股份加上伱们仓库那块地，这也不够一亿港元。” 目前华盛正值飞速发展阶段，不能跟这个背景人人皆知的联合行有任何关联，正常的生意可以做，但绝对不能有任何偏帮迹象，如果让英吉利那帮老爷们发现华盛的屁股有点歪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是他吹牛，现阶段华盛私下里对北边的帮助，绝对比联合行要大的多。 李恒十分干脆的拒绝让高朝晖有些为难了，联合行现在需要大笔的资金来完成一件十分重要的收购，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国内现在正值困难时期给他们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他这个当家的必须要想办法自己寻找资金。 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足足过去了五分钟后，才重新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李先生，那如果我们把汇丰的股份卖给你们呢？” “那不可能，汇丰的董事会根本不可能同意你们把股份卖给他们的对头。” “这点李先生不用担心，我们手中之所以有他们的股份，是因为当年帮了他们很大的一个忙，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当初签了份协议，只要价格合适，卖给谁是我们说了算。” 还有这等好事儿！ 李恒听的眼都直了，这到底帮的什么忙啊，竟然能让汇丰签下这么一份协议来，难道他们当年就不怕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回到正题，如果能把汇丰的股份买下来的话，这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港岛汇丰毕竟还是发钞行之一。 “高总，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兴趣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华盛的具体运营我不参与，但我可以帮你联系具体负责的人。” “谢谢李先生。” “不用客气，做生意嘛，我们也确实对汇丰的那些股份比较感兴趣。” 有了这些股份，再加上华盛在股市里收购的那百分之二的流通股，就完全有资格在汇丰的董事会里占据一席之地，然后就能一点一点慢慢的蚕食其他股东手中的股份，他可早就对汇丰垂涎欲滴了。 联合行手中的这百分之六点多的股份，就是那块敲门砖。 第五百二十三章 玩具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三章玩具“哥哥你没听错，从今天开始我高挂免战牌，期限暂时一个月，至于要不要延长，到时候再说。” 窝在沙发上的方小雅得意的说到，顺带还扬起下巴给李恒示意了一下一楼客房方向。 她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给自己老娘老头安排住房都是东厢房的客房，可给依柔这个外人竟然安排在了主屋的客房，完全就是想今晚就让自己男人把这道美味的大餐给吃了。 “我看你是要疯，还挂免战牌，你想的美，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挂。” 当下李恒也顾不得依柔此刻就在一楼客房内，直接伸手就把方小雅扛到肩膀上往二楼卧室走去，边走还边在她那肉乎乎的屁屁上装模作样的拍打两下，以示自己现在愤怒的心情。 “啊，李二恒你放我下来。” “呵呵，你随便喊！” 客房里的依柔虽然对外边那两口子说的话没听到，但后来这个玩闹的声音就很大了，这让合衣躺在床上的她着实有些羡慕，孤单了二十多年，真的非常向往这样的家庭生活。 现在是向往，可等一会儿就变成了煎熬。 虽然房子的隔音做的还不错，但备不住方小雅的声音穿透力太强，这也让未经人事的依柔整整失眠了一晚上。 而连续两晚上被教训，也彻底让方小雅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尽量不要跟自己男人对着来，否则吃苦的只能自己。 她那点小鸡仔般的力量在李恒那蛮牛般的力量面前跟没有没什么两样，连续两晚上吃撑着，让她更加清楚的明白给自己男人讨二房势在必行，但必须徐徐图之，否则以后可能天天都会是两条腿走路打摆子的状态。 …… “哥哥，你带我来机场干嘛？” 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九号，马大哈似的方小雅因为马上要飞漂亮国去完成那笔收购的最后签字，所以这几天都非常忙，压根都忘了今天是她和李恒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以至于被强行从办公室带出来还有些不满，这下看到竟然是来机场，脑袋里更迷糊了。 “我送给你个玩具。” “玩具？好好的送我玩具干嘛？送玩具到机场来做什么？” 她心中的疑问还没得到答案呢，就注意到车子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开到停车场，而是径直驶入了机场里边，停靠飞机的停机坪。 港岛作为一个自由贸易港，机场每天的吞吐量相当大，十分繁忙，他们一行三辆车子刚开进来，就有一辆引导车跟了过来，副驾驶位坐的人探出脑袋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哥哥，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是要去哪儿吗？可我还有很多事儿没跟下边人交待完呢。” “再等几分钟你就知道了，不会耽误正事的。” “我……”刚想继续说什么呢，方小雅就透过车窗看到了令她震惊一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胳膊指向车窗外，扭过头看着自己男人。 “哥……哥哥，那……那是……那是什么啊？” 车窗外不远处的停机坪上此时正停靠着一架飞机，这没什么。 引起方小雅吃惊的是这架飞机的尾翼上喷涂的那朵火红色盛开的牡丹花，以及机身上的三个汉字。 盛开的牡丹花是华盛公司的标志，航运公司的货机上喷涂的也是这个标志，可跟那几架货机不同的是多出来的那三个汉字，雅致号。 就算反应再迟钝，方小雅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男人刚才口中所说的玩具指的是什么了。 “哥哥，这就是你说的玩具？” 站在车下，扬起脑袋看着巨大无比的飞机，方小雅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你是打算让咱们航运公司也涉足客运吗？” “谁说要涉足客运了，你不认识机身上的字吗？” “认识啊，雅……” 说到这里，方小雅忽然反应过来她可能理解错了，嘴巴逐渐张成了个哦型。 “哥哥，你不会是告诉我这架飞机是我的？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私人飞机。”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李恒笑着打了个响指。 “伟强，少杰，你们过来。” 方小雅这才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好几个人，随着李恒招手，有两位中年男人走上前来。 “媳妇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张伟强，以后就是雅致号的机长，这位也姓张，叫张少杰，是副机长，以后这架飞机由他们二人共同驾驶。伟强、少杰，我妻子方小雅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以后她就是你们的老板。” 这两位之前就在华盛航运驾驶货机，一直开的都是波音707，这次还专门在漂亮国那边接受了一年的培训。 “咳咳……”李恒的话音刚落，方小雅就轻咳两声说道：“李方小雅，以后你们叫我李夫人或者李总都可以。” 每次丈夫介绍她的时候如果不带李姓，她都会刻意的再强调一遍，顺便再奉送给自己男人一枚白眼。 “后边这两位以后就是你这架飞机的乘务，你跟她们熟悉，然后你就可以登上你这架新座驾去了解一番里边的构造了。” 乘务李恒招的是两位三十多岁，同样在港岛有家庭有孩子的中年女人，长的并不漂亮，但模样也算周正。 一方面是为了今后的出行安全，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自己媳妇儿再想偏了，要是真招上两个跟依柔一样长的十分漂亮的空姐，天知道方小雅又会折腾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 耐不住自己媳妇儿的一再逼迫，以及依柔自己也愿意，等她拍完手中的这部电视剧后，将会再次回归茶楼，虽然目前还不能嫁进李家，但能继续跟在李恒身边，她已经十分满意了，在社会上摔打的这五年，如果不是她坚守底线，几次以死相逼，可能早就被外边那些财狼吃的连渣都不剩了，这也更让她珍惜能再次回到李恒身边的机会。 而方小雅也清楚现在只能走到这一步，再要是逼的紧了，搞不好自己男人真的会生气。 第五百零七章 处理（二）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七章处理李恒回到位于山顶家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他没走大门，是从后边翻墙进来的，没有引起院子里的安保人员丝毫的注意。 至于狗，他是主人，这些狗见了他只会摇尾巴，绝对不会叫出声来。 主屋二楼，丈夫没回来，方小雅也睡不着，正在书房里处理一些公务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什么都不干的话，她总会自觉不自觉的就乱想，直到听到书房门的动静，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她方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哥哥。” “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那走，陪我冲个澡，然后一起睡。”李恒走到书桌后，伸手就把方小雅抱了起来。 “你一回来就作怪，我都冲过澡了。” 话是这样说的，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听在李恒的耳中，反而充满了勾引的味道。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书房外走去。 “那你就帮我冲一下，我发现我最近是不是手短了还是怎么着，老冲不着后背。” “哈哈，瞧你那蹩脚的借口。” “对了啊媳妇儿，明天我估计航运公司那边会把马克失踪的消息报上去，到时候你安排人先给麻子打电话，让他过去查。” “知道啦我的夫君，哎，明天事儿还真多，我还得去见见那位一心想当你小情儿的漂亮姑娘，我这算不算帮自己丈夫擦屁股啊。” “你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就跟我在外面偷吃没擦干净嘴似的，让你去帮我收拾烂摊子。” “难道不是嘛？” 她这么反问，让李恒的心中不由得一动，脱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的夫人啊，咱可说好，要帮我解决依柔那个难题的是你，但你可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退一万步讲，我就算想找什么小情儿，也不会找一个心机这么深的女人。” “知道啦，你就放心，我又不傻。”方小雅一个白眼丢过去。 …… 凌晨三点，恒义社旗下最大的洗浴中心外，突然驶来了五辆车。 值班室里的两位值班员见状赶忙跑了出来。 在港岛，能一次出来这么多车可不多见，各个都是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等他们出来后看到居中那辆车上下来的人时，眼睛都快看直了，印象中这位爷可从来不到他们这种场子里来啊。 “快去给火哥通报。”其中一位值班员跟另外一个兄弟小声说了句后，就连忙跑向路边。 “王总，您过来啦！火哥马上就出来。” 王总？也就是麻子，他把李恒送回去后，就回到安保公司安排人手开始调查吴豪人在哪里。 敢给华盛的人设局，那就必须让他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不调查不要紧，这一调查才发现，这个吴豪基本上天天都会在恒义社旗下那家最大的洗浴中心休息。 嘿，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啊！ 恒义社自打转变经营方式后，基本上就从道上的纷争中抽身退了出来，只是一心做着自己的生意，经营着遍布港岛、新街、九龙的洗浴中心，酒，舞厅以及客运生意。 俨然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模样。 也有社团不信邪，想在太岁头上动动土，可结果别无二样，都被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了几回。 几回过后，这些社团也都看明白了，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人家是没心思跟你逗闷子玩的，这一来二去的，恒义社旗下的场子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其他社团那些人有的时候搞个谈判啊，出来娱乐啊，都会特意放在恒义社的场子里，最起码不用担心会被人找上门来干一仗。 潮帮的那个吴豪也是这样，别看他好像很能打，但也正因为这样，得罪的人可不少，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所以，这家洗浴中心几乎都快成他家了，见天的过来玩玩，然后顺带休息。 查清楚他的落脚点后，麻子直接就带着人杀了过来。 这家洗浴中心之前的坐堂是阿海，现在已经成了恒义社旗下三家洗浴中心的总坐堂，平时基本上不用亲自过来了，这里的新负责人已经换成了阿火，就是之前在李恒原来那个家附近酒看场子的那个。 已经躺下休息的阿火听到是安保公司的经理过来了，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就跑了出来，他可十分清楚，这位王总可是大老板的绝对心腹。 “王总” “不好意思啊阿火，打扰你休息了。” “王总别跟我客气，您今天过来是？” “我听说潮帮的吴豪在这里是不？” “对，他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就在五楼888包间，这会儿应该都睡了。” “安排人带我上去，另外给我准备一个安静点的，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房间。” “我带您上去就行，至于安静点的房间后院的仓库就可以。” “好，辛苦你了阿火。”说完后麻子扭头看着他带过来的几个人说道：“等会儿上去脚底下都放轻点，别惊扰到其他客人。” “是” “走。” 往上走的路上，阿火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王总，兄弟多嘴问一句啊，您来找吴豪是……您别多心啊，我也只是个看场子的，出了事儿我也得向上边汇报不是。” “哈哈，没事儿。”麻子笑着拍了下阿火的肩膀：“是老板让我过来找吴豪问点事情，回头谁问了你就实话实说，不过对外人该保密的还是要保密。” “是是是，我知道了，谢谢王总告知。” 一听是老板的吩咐，阿火立马就熄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有些事儿还是少打听为妙，反正他只要往上有的汇报就成。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五楼888包厢的门口，阿火招招手从跟上来的值班员手中接过房门钥匙。 “阿火，屋里有服务员？” “有，吴豪每次过来都会点阿霞包夜，哦，阿霞也是咱们这里的老员工了，嘴很紧的。” 第五百零八章 处理（三）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八章处理包厢内，一盏橘黄色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两米的大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搂在一起正呼呼大睡着，重新装修后特意处理过的墙面，并没有让外边走廊的动静传进来，屋内仍然十分幽静。 可惜，这股幽静的氛围很快就被打破了，随着几个彪形大汉的闯入，床上的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分别被控制住了。 女孩子还能好点，只是被捂住了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另一个男的就比较倒霉了，直接就被人一把从床上薅到了地上手脚和嘴同时被控制了起来，连动一下都难。 床上被捂住嘴的女人在看到跟在后边进来的阿火后，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赶忙对捂住她嘴的男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不会吭声，等嘴巴被松开后，她连忙拽过床上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往床角缩了缩。 此时麻子已经走到了被控制在地上的吴豪面前，伸手拽着他的头发把脑袋提溜起来了一点，好方便看到长相。 “阿火，这个就是吴豪？” “没错，就是他。” 被强行拉起脑袋的吴豪有些惊恐的看着蹲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敢确定，自己绝对没见过这个人，就在他挣扎着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男人的右手扬了起来，紧跟着他感觉到脖子上一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拿个床单包起来带到后院仓库去，手脚都放轻点。” 在确认了身份后，麻子一手刀就把吴豪砍晕了过去，站起来吩咐道。 等他站起来后才把目光落在了紧紧缩在床角的阿霞身上。 “阿霞是？你看到什么了？” “没……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在屋里好好的睡着觉，早上醒来后豪……吴豪就已经走了。” “非常好，那么你现在可以继续睡觉了，就在这个屋里。” 说完麻子转身就走出了包厢，这次阿火没跟着过去，而是安排一个小兄弟带路，他仍然留在了包厢里。 等包厢内就剩下他和仍然窝在床角的阿霞后，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先给阿霞丢了一根过去，然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阿霞接过烟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包火柴，可颤抖的手怎么也划不着，最后还是阿火凑过去用自己的打火机帮她点着了烟。 “火……火哥，这是……这是怎么了啊？”连着抽了好几口烟后，惊魂未定的阿霞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最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烟抽完就睡觉，睡一觉起来什么都过去了。这是一点压惊费，记住伱自己刚才说的话，刚才的事儿但凡传出去一点，别说我了，就是海哥也保不住你。” 阿火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丢在床上转身走出了包厢，只留下阿霞一个人呆呆的做在床上。 …… 后院仓库，被打晕的吴豪此时又已经被弄清醒了过来，他忍着脖子上强烈的痛感，手扶着地，硬是靠着身后的墙半坐了起来。 “兄弟，那条道儿上的，报个家门。”这两年他得罪的人不少，眼前这几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大汉，他还真想不起来哪个社团会有这样的人手。 至于恒义社的？他压根就没往这里想，他是莽，但不傻，知道恒义社他得罪不起，所以从来没招惹过。 可为什么这些人能在恒义社的场子里这么轻松的抓人，刚才那个坐堂的也在场他看见了，看样子这伙人连恒义社的都惹不起，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不断的往下沉。 想到这里，他似乎知道眼前这帮人是干什么的了。 “华盛安保的？” “看样子你还不笨，说说，吕洛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让你能这么大胆的敢配合他给华盛的人做局。” “你是王明利王总。”吴豪似乎没没听到麻子的话一样，自顾自话的说着。 可麻子一点也没惯着他的意思，直接就抬脚踹了出去。 “噗……咳咳……” “我问，你答，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你就准备十八年后再当好汉。” 这一脚好像把吴豪给踹清醒了，他吐出嘴里被踹掉的牙齿，十分配合的点了两下头。 “给马克做局是吕洛直接找的你，还是肥仔给你下的令？” “是……是洛哥直接找的我，那天他扫了我一个场子找上的我，说……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天天带人过来。” “肥仔知道这事儿不？” “肥哥应该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的事情他不知道，洛哥不让我跟任何人说。” “那你知道不知道吕洛为什么要给华盛的人做局。” “我听洛哥提起过一句，好像就是觉得你们恒义社给他上交的份子钱太少，比给兰岗的少，他有些不满，所以才想找你们点事儿，他起先的打算是想要挟马克给你们的船上放点……放点烟的。可没想到竟然从马克的嘴里得知，你们的航运公司竟然还帮其他势力送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吴豪把眼前的形势看的清清楚楚，不认为自己有跟眼前这些人一拼的资格，他十分明白，不管是吕洛，还是华盛，那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儿交待了个明明白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嘴上不断地交待不断地求饶，可在心里却在不停的骂着，还发誓有一天他一定要把这些人都踩在脚底下。 可惜，他的这个愿望这辈子是实现不了了，斩草除根，这是战场上的生存法则，跟着李恒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的麻子，对待敌人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他的字典里也没这个词。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吴豪，有且只有一个下场。 走出仓库的麻子轻轻吐出一口气，对已经赶过来一直站在外边的阿火招了招手。 “王总” “阿火，刚才看到我们过来的那几个兄弟，从明天开始安排他们休假，公司出钱让他们去南洋那边休上一个月假，阿海还有你们四哥那里明天我会知会一声的，至于怎么过去，你们看着安排。” 第五百零九章 处理（四）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零九章处理说实话，麻子前边讲的那几句让阿火的心都忍不住颤了两下，直到听到后边，才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让他们送过去，那就表示是真的让那几个弟兄去度假的，否则…… 毕竟都是一个坑里的弟兄，也不想看着他们被牵连。 “我知道了王总，一会儿我就安排下去。” 看到阿火的表情，麻子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怎么了兄弟，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嗜杀吗？” “没没没，麻子哥开玩笑了。” “呵呵，你啊，里边这家伙……”麻子示意了一下仓库里：“这家伙跟吕洛联手给华盛的人做了个局，为的就是想栽赃陷害华盛，外边的人谁不知道，咱们俩家其实就是一家，这次如果不是老板发现的早，要是真让他们得手了，可能咱们兄弟们都得遭殃。” 阿火这才知道，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儿。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跟下边兄弟该讲的也要讲清楚，不能由着他们瞎猜，那样很有可能跟真相南辕北辙，从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像这种牵扯到警方的事情，要让他们了解清楚。 在港岛混社团，跟警方谈不上什么关系好还是不好，都是互相利用，就看你能不能拿捏的住这其中的分寸。 包括现在恒义社也一样，本岛这边的总华探长兰岗基本上可以说是他们扶持起来的，但性质同样也是如此。 跟其他社团不同的是，恒义社因为经营手段转变，不需要他多余做什么，这也让兰岗比在九龙当总探长的吕洛舒服许多。 钱拿的多，操的心还少，大家职位都一样，凭什么伱比我舒服，这就是吕洛心里不爽的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三番五次的想给恒义社找点麻烦，如果这次不是依柔无意间撞到他跟马克私会，搞不好还真让他得手了。 毕竟给其他势力运送物资，确实是华盛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麻子带着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人走了，抬着在阿火眼中不知死活的吴豪。 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在洗浴中心休息的客人不少，却没一个人发现什么，看着那些训练有素，从过来就一直都没见发出任何声音的大汉，阿火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再想想总部由四哥直接控制的那支队伍里的兄弟，扭头看看身后的洗浴中心大楼，他忽然也想去安保公司训练上一段时间了。 可转念又想到原来他手底下有几个小兄弟被抽调过去培训，就再也没回来过，只是后来家里收到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他又赶忙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活着好好享受不好吗，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路口，阿火调头往楼里走去，这一折腾有点睡不着了，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服务员呢？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华盛传媒旗下提供给工作人员的公寓楼。 依柔现在也住在这里，她因为是一个人居住，公寓面积也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总面积约四十平米，比她家那房住着要舒服的多。 华盛公司的福利待遇，在港岛那是肉眼可见的好，不管是白领，还是在厂里流水线上打螺丝钉的工人，同样会给提供住房，而且是根据家里的人数提供。 按一家五口算，分的房子基本上就是八十平方，比政府给提供的公屋面积要大的多。 这边建设的公屋那真的只是住的屋子，做饭得在屋外走廊做，厕所是一层共用的，洗浴间同样是一层共用的，可想而知想上个厕所或者洗个澡有多麻烦。 而华盛给员工盖的公寓可就要好的多，而且，只要你给公司服务满十年，这套公寓公司就送了。 光这一条，就能把外边那些人眼红死，现在一个个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进华盛，把其他那些企业气的半死，他们还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私底下见到李恒或者方小雅的时候抱怨一下。 可也就只剩下抱怨了，想让华盛改变既定的政策，那是没可能得。 华盛现在就是这样，以高薪水和高福利吸引各路人才，这一二十年是发展的黄金时期，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 送走了过来给她送后期拍摄计划的助理赵姐，依柔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可能是昨天泡冷水的缘故，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今天好像更疼了，俊俏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端起茶几上刚倒的热水喝了两口，她翻看了下后期的拍摄计划，又顺手丢到茶几上，拿起了赵姐刚给她送的报纸。 不出意外，她昨天乘坐李恒专车回摄影棚这件事儿上了报纸，甚至还被人拍了照片，刚好是她下车时拍的，车牌和她都被拍的十分清晰。 好几份报纸上都刊登了这张照片，内容各不相同，不过都在猜测她到底会不会嫁进豪门。 其实这种言论根本就不算什么，相当于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一种闲谈而已，这也就是因为牵扯到了李恒，这些记者不敢肆意发挥，换个富豪试试看，搞不好就会猜测俩人是不是刚刚结束颠龙倒凤。 翻看了几眼后，依柔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她准备进卧室在睡会儿，肚子实在是不舒服的紧。 “咚咚咚” 刚站起来敲门声就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谁啊？” “是我，李方小雅。” 门外穿来的声音让正打算过去开门的依柔停下了脚步，她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报纸，脸上流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 刚刚看完自己跟人家男人的八卦，转眼间正妻就找上门来了，怎么可能不心慌。 可人家都已经到门口了，总不能不开门，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因为慌张而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 “来啦” 门外，方小雅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小西服，里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翻领丝质衬衫，飘逸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了她那如天鹅颈般好看的脖子，不施粉黛的绝美脸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绝佳气质。 第五百一十章 二女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章二女“咔哒” 随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同样未施粉黛的俏脸，只是不知为何，脸色有些稍显苍白。 “李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请进。” 听着依柔那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稍微有点颤抖的声音，方小雅轻轻笑了笑，她站在那里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屋内神色见有些慌张的女孩，跟在她身旁的两位女保镖先进去检查房间内是否安全，等俩人从里边转出来点了点头后，她这才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屋内。 那两位女保镖并没有跟进去，其中一位伸手拉上门后，俩人分立在大门外两侧。 走进屋里后，方小雅并没有着急说什么，只是四下里打量着，看到沙发上丢着的一堆衣服，她微微一笑。 这一幕让她想到了自己，她经常回到家脱下的外套衣服之类的也会随手丢在沙发上，每次都是李恒跟在她身后，帮着把衣服拾起来挂进衣帽间里，顺便还会叨叨上两句，搬进新家三年，这种叨叨她也听了三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天不听上一遍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啊！”依柔也发现自己丢在沙发上的那堆衣服了，连忙跑过去把它们规整到一起抱起来。 “不好意思啊李总，不知道您要来，屋里有点乱，您请坐，我给您倒水。”她着急忙慌的把衣服一股脑丢进卧室，出来后就拿起热水壶倒了一杯水。 “行了依柔，坐，咱俩聊聊。”方小雅终于说出了她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依柔拉过一把椅子小心翼翼的坐到上边，到显得她好像才是客人一样。 “李总，我昨天去见先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汇报，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后来坐先生的车回来，也是我的要求，目的不过是想狐假虎威一下。” 得了，人家跑过来肯定不会是聊天的，她干脆心一横就自己讲了出来，反正说的是事实，这要是不信那她就没办法了，该咋滴咋滴。 “你确定昨天找他是汇报重要事情的？” “我……” 看着方小雅那饱含深意的目光，依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改了。 “啊，李总，我……我昨天去找先生，其实……其实就是想……想再借一次先生的势。” “依柔，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对于恒义社来说，你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自己心中明白，当时他们就算把你沉海了，你也无话可说，这点不能否认？” 没等她有什么反应，方小雅就继续说道：“也就是李恒心软，看在你为他服务了半年的份上，没让恒义社的人出手报复，甚至他们还冒着风险，帮着把找你麻烦的南越帮那些人给解决了，这个我相信你也很清楚。 昨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烂在肚子里，你谁也没见过，什么也不知道，无论谁问都是这个答案。” 这下依柔有反应了，方小雅的话让她忙不迭的点起了小脑袋。 “华盛是李恒的心血，同时也是我的，是我们李家的心血，它绝对不容有失，但凡有那么一点对它不利的苗头，用不着我丈夫出手，我也会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点我希望你能记住。” “李总您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我的嘴巴绝对够严。” “嗯，这个我听他们说过，希望你能保持下去，好了，正事儿说完了，接下来该说说私事儿了。” 私事？依柔感觉自己的小脑袋瓜都有点不好使了，她不记得自己跟方小雅之间能有什么私事。 如果没有之前给李恒服务那半年，俩人一个是女富豪，一个是戏子，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条平行线，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何谈私事一说。 看到依柔流露出疑惑的眼神，方小雅笑了笑：“我说的私事就是关于你有没有走进李家大门的可能性。” 这可比刚才说的正事儿更让依柔心颤，当着人家正室的面说我对你男人有兴趣，她可没这个胆子，连忙开口否认道：“李总，我没……” “好了，你不用急着否认，想要攀附强者并不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世道，一个女人想要凭借自身的努力过上舒坦日子，并不容易，我能理解。 慕强心理几乎每个女人都会有，我同样也不例外，李恒就是我心目中的强者，是我的偶像，他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接触久了，就会让你不自觉的深陷其中，你能喜欢上他，这很正常。 不过，想要走进李家的大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首先我要确定一点，你的身子没丢？” “没……没有。”依柔愣愣的摇了摇头。 “非常好，那么你如果真的想要走进李家，以后再接戏的话，可就要注意了，这方面我不会强求你什么，分寸得你自己把握。我知道你心中有疑问，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主动给自己丈夫找女人。 其实很简单，我因为身体原因，很有可能没办法给李家传宗接代，但李家这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来继承，我可不想将来把它交到毫不相干的外人手中。” 听到这里，依柔恍然大悟，难怪…… 其实方小雅说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依柔闭嘴，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只有两种，第一个就是让她永远闭嘴，第二个就是变为自己人，把她的利益跟华盛跟李家绑为一体。 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对于方小雅来说，依柔毫无根基，也没有任何靠山，就算进了李家当小，她也能毫不费力的拿捏。 可如果换成那种背后有娘家支持的女人，那她想拿捏住，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很有可能将来为别人做了嫁衣。 这件事儿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是她跟爸爸妈妈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于很有可能生不出孩子的她来说，走这步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而且，她男人那充沛的体力，也让她感觉越来越难以招架，与其让他回头真的忍不住在外面偷吃，那还不如在家里给他安排好。 第五百一十一章 游回去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一章游回去也就是因为这些，才有了方小雅主动跟李恒说她过来找依柔。 不过现在无论说什么也都是她一厢情愿，就算依柔千肯万肯，其实最主要的还得是李恒点头同意才行，否则她总不能亲自给自己男人下药，然后把这俩人锁一个屋里去。 至于说依柔愿意不愿意，呵呵，这还用问吗？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她也非常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虽然她也没想过要说不。 方小雅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朵，却留下依柔一个人坐在那里思绪万千。 这算什么？正室亲自出面给自己丈夫找妾室？ 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有些别扭。 她承认自己确实想嫁进豪门，哪怕是伏低做小也在所不惜。而且怎么说呢，单论她的出身也不可能给真正的富豪做大，二婚三婚的都没可能。 其实如果真的能给李恒做小，她当然愿意，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她，也不在于刚走的那位正室，而在于人家本人，这才是目前的难点所在。 方小雅临走前也说了，以后会给她创造一些条件，到底能不能把握住还得靠她自己，可一想到那张清秀的面容，以及睿智的眼神，她就不由自主的苦笑连连，似乎这位正室把他男人想的有些简单了。 唉…… 想到这里依柔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女人，在跟李恒接触的那段时间里，她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那个男人对他妻子绝对是别无二心。 勾引男人，她一个大姑娘确实没学过也没研究过，这可真是让她头大。 …… 时间缓缓的来到了下午三点，徐记，一座典型的粤式茶楼，相比起一楼的热闹，二楼则显得幽静了许多，仅仅只坐了两桌客人，其中一桌坐了三位看上去年龄偏大的老头，正在小声的讨论着什么，另外一位客人窝在角落，悠闲的品着茶，时不时的看眼手腕上的表，再抬头看看楼梯方向，很明显正在等人。 此人正是九龙的总华探长吕洛，此刻他一边等待着跟他约好的马克，等待着他给自己送来所谓的证据，一边在心里懊悔着。 他对自己那天冲动的跑去恒义社的老四陈来在后悔着，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轻浮了，怎么能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 让一件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平添了不少变数。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他现在只希望那个老外能给自己送来一些可靠的证据，让自己能把华盛和恒义社拿捏住，否则……以后自己的日子恐怕要难过了。 就在时针刚刚指向十二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楼梯那里出现了一个人，这让他心中不由的一震，连忙看了过去，可当他看清楚那道身影时，瞳孔忍不住缩了缩，怎么会是他？ 踩着点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麻子王明利，上来后他搭眼一扫，就看到了此时正坐在角落，满脸震惊之色望着他的吕洛，随即就迈步走了过去。 “吕sir好像对看到我很震惊啊。”走到根前后，麻子自顾自的拉开吕洛对面的板凳坐了下去，然后给跟在他身后过来的服务生递过去了五港元，让他给自己倒杯清水就行。 麻子是谁，吕洛当然清楚，华盛安保的经理，不但为华盛培养安保人员，同时也帮恒义社训练了不少的精英打手，而且据他所知，这几年华盛安保培养出来的那些精英，还都在南越那边的战场上呆了最少一年。 可以说，这家伙就是李恒手中最锋利的那个矛，只不过他从不参与到恒义社的事务里。 所以，虽然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这家伙是个极度危险的分子，但因为从不参与任何违法活动，他们拿这个人也是毫无办法。 现在这个人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他想从马克手中得到华盛某些不利证据这件事儿，已经彻底败露了。 等服务生送来一杯清水退下去后，吕洛的脸上扯出了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哈……哈哈，王经理说笑了，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而已。” “是吗？”麻子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说道：“好了吕sir，大家都忙忙的，我就不瞎扯了，我们航运公司的经理马克，马克佐敦先生拜托我给你带句话。” 见吕洛张张嘴想说什么，麻子摆了下手继续说道：“吕sir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讲完，马克让我告诉你，不用等他了，他回英吉利去了，这几年在华盛挣了不少钱，他准备回去买块地当农场主，过一过轻松点的日子。” 麻子今早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安排人用马克的护照买了张今天中午去英吉利的机票，并且机场那边还有他的通关记录，以及登机记录，甚至等明天飞机降落到英吉利后，连那边的通关记录也能查到。 想要做到这点十分简单，有钱能使磨推鬼而已。 他的这番话也让吕洛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马克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条鱼的肚子里了。 就这，还不容他多想呢，麻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肝胆欲裂。 “对了吕sir，还有一个人也让我帮忙带句话给你，吴豪你应该认识，他也拜托我告诉我吕sir，他说他觉得港岛这边不太适合他这种人生存，所以他决定游回老家去。” 神踏马的游回去。 “最后，我们老板还让我也给吕sir带句话，浅水湾八十八号的豪宅住着挺舒服的？如果觉得舒服就乖乖的住着，看好自家的大门，别一天天的惦记别人家，否则地下室里的那些现金还指不定是谁的呢，我们老板说那里有多少钱来着，你看我这脑子，难怪我们老板老说我笨呢。” 说到这里，麻子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不计汇率变动的情况下，总共是一亿七千五百八十一万，其他黄金和珠宝我们老板说实在是懒得算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醉翁 <\/b> “我知道了李先生，回去我就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上边汇报一下。” 这事情跟他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李恒怎么说，他怎么跟上边回复就行。 如果不是因为那边没办法直接跟李恒联系，都不会让他过来问这些事儿。 “老常，还有什么事儿？” “呃……剩下的是我以私人身份问的。”常主任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李先生，今年以来不知道你注意过那边发生的事情没？” “嗯，有听说过。”李恒觉得有些奇怪，要说私人关系，他和这位常主任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总共这才是第三次见面，又能有什么关系，还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老常，这你可把我给问住了，我能怎么看，除了躺着看坐着看，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哦不对，还可以站着看。” 交浅言深是大忌，那事儿是他能发表言论的吗？李恒只能是打了个马虎眼。 “噗嗤……” 他这番话不但让常主任面露苦笑之色，同时也让依柔给笑喷了。 很快，常主任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问着实有些不妥，赶忙说道“李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表达的有问题，其实我是想说，您能不能帮忙把我的家人接过来，她们在那边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 把家人接过来？这家伙想干嘛？是疯了吗？常主任的话让李恒侧目不已。 “您别误会，您别误会，我还没说完呢。上边已经批准我把家人接过来了，但您也知道，过来可不容易，让他们自己坐火车来回折腾的从陆路过来，我担心路上万一有个意外。” “哦，是这样啊。”李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就说嘛，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找他帮忙给家人外逃，原来是上级已经批准了的，那问题就不大了。 华盛航运的货轮有通过正规途径给那边送货的，捎个把人过来没什么问题，不过怎样通关，这就需要他们自己操作了。 “带出来的问题不大，但怎么样到达津市码头，这就需要你们自己了。” “这是肯定的，这是肯定的。”一听李恒答应，常主任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我爱人手上有上级开的介绍信，去津市码头还是可以的。李先生，那这个费用问题……” “费用无所谓，举手之劳而已。”李恒摇摇头，然后冲依柔伸了下手。 见状，依柔从自己随身带的坤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和钢笔递了过来。 “老常，我给你写个条子，你直接去找我们航运公司的马经理，你知道他？” “知道知道，我跟马经理见过。” “嗯，你把条子给他，他会告诉你我们的船什么时候能抵达津市，然后你通知你爱人，让她一定要在那个时间段赶到，对了，记得把你爱人和孩子的信息提供给马经理。” “谢谢，谢谢您李先生。” 答应帮他带人，还不要钱，老常的眼泪差点没绷住流下来。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联系过其他货船想让帮忙把人捎过来，可那费用，一个人最少也要五百美刀，根本就不是他能掏的起的。 从李恒手中接过那张条子，他视若珍宝的叠好装进了口袋里。 这个其实才是他今天过来最重要的目的，至于其它两项，老常自己都知道不会有什么明确的结果。 “李先生，我多嘴问一句啊，兰岗应该是恒义社扶持起来的？” 把条子装好，喝了一口茶后，老常忽然问了一句。 他这话让李恒的目光瞬间变的锐利起来。 “您别误会，我没有想要打探恒义社任何秘密的意思。”老常摇摇头继续说道“只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最近好像有人在查他。” “你指的是廉政署？” “应该是，查了几年，该放的港府都放了，该抓的也都抓了，该赦免的也赦免了，李先生，根据他们对外公布的来看，说是第一阶段的行动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现在又在背地里查……” 这事儿李恒也知道，查兰岗如果恒义社一点消息都得不到，那他们这些人就可以排队跳海了。 而且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查兰岗，也不是说想对付恒义社，其实这次廉署是被英吉利那边的某些人当枪使了，主要目的还是华盛。 自从上次从联合行手中，得到港岛汇丰银行百分之六点多的股票，得以进入董事会后，就在方小雅的示意下，加快了收购股票的动作。 截止目前，华盛手中持有的港岛汇丰银行的股票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十七，再加上基金公司在英吉利本土收购的百分之九，已经成功成为第一大股东，超过了英吉利汇丰总部持有的股票数量，而且还在加紧收购中。 只不过英吉利汇丰毕竟是多年的老大，在董事会和众多股东中的威望不是华盛能与之相比的，所以才没在港岛汇丰董事会里让大权旁落，不过这也够让对方恼火的了。 这次偷偷摸摸的调查事件就是基于此种条件下开始的。 但英吉利汇丰可能还不清楚，他们看中在港岛汇丰的权力，可华盛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已经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收购了英吉利汇丰将近百分之十五的股票，只不过因为过于分散，并没有引起注意。 上次在九龙港的交易上获得了充足的现金让雷顿伯爵十分满意，他甚至还帮李恒联系了三家英吉利汇丰的大股东，加起来持有的股份超过了百分之四十，不过这需要他亲自过去谈判，如果能收购成功，那么英吉利汇丰就要改天换日了。 拿下了这个，港岛汇丰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这阵子他肯定不会离开港岛，他媳妇儿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现在哪怕就是天要塌下来，也不可能让他离开这里半步。 老常他们通讯社竟然也能得到这种消息，这就让李恒有些刮目相看了，看样子这些人在这边渗透的也是相当厉害啊。 (本章完) 。 第五百三十六章 陪同 迎着依柔那毫不退缩的眼神，李恒有些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现在……现在已经有很多委员开始呼吁修改律法实行一夫一妻制。” “我知道，但不是还没修改么，而且就算修改了大不了就是没名没分，我又不在乎那个。” “唉……” 李恒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之情。 一个祖贤级的大美女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还摆出一副任君采劼的姿态，家里的夫人又绝对支持，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能坚持不碰的。 反正他觉得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如果不是方小雅怀孕，他可能早就把依柔给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现在是妻子怀孕期间，他肯定不会迈出这一步的，至于等孩子降生以后，到时候再说。 “希望以后你不要为现在冲动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放心先生，路是我自己选的。” 人家都这样说了，李恒还能怎么办，他只能听之任之了。 “行了依柔，不用泡茶了，我听小雅说你不是在谁那里订的衣服鞋子和包包都到了要过去取嘛，走。” “啊？”依柔惊讶的手中拿着的小茶壶差点没掉到茶海上。 “您……您陪我去取？” “怎么？不行？还是说你买的衣服不方便男人看？” “不是不是”依柔放下手中的茶壶连忙摆了摆手：“您误会了，我买的就是一件外套风衣，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就走，这里一会儿让楼下的服务员上来打扫。” “哦” 等到走出茶楼坐上了车，依柔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憨憨的，直到李恒再次叫她，她好像才回过神来。 “依柔……” “啊，先生。” “要去哪儿你跟阿坤说一声啊。” “哦哦”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坐到车上了，连忙跟阿坤说了一下目的地。 她报的那个地址距离这里并不远，就隔了两条街，开车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既然已经过来了，李恒就没在留在车上，跟着依柔一起下车，走进了这家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的小店。 进去前他特意看了眼招牌，burberry，博柏利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牌子好像还获得了英吉利的皇家认证。 英吉利那边就是爱搞这个，什么玩意只要能获得皇家认证，那家伙，价格就能直接给飚到天上去，一件很普通的玩意立马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奢侈品，然后开始大火。 没办法，欧罗巴那些所谓的贵族包括平民好像就认这个。 李恒这张脸在港岛就是个活招牌，说人人都能认识，肯定是夸张了，但做生意的还真就没人不认识。 这不，可能是营业员看到外面的车后给经理通知了，店门被从里面拉开的时候，这家店的老外经理已经笑的跟朵花似的迎了上来。 “李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博柏利，我是这里的经理亨利，亨利克鲁斯。”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微笑着跟这个老外握了下手，但他也不想跟这人有什么过多的交谈，伸手指了一下依柔说道：“今天是这位漂亮的小姐来取她之前订好的衣服，我就是随便转转，不用管我。” 亨利立马就听明白潜台词了，当下就没在继续废话，直接转身开始给依柔服务，连营业员都省了。 很有眼色的一个老外，他这样做倒是让李恒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奢侈品 李恒转头打量了一番店内的布置，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这个名词。 未来全球的奢侈品市场到底有多大，他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之前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他和方小雅的衣服都是有裁缝专门给量身定做的，也从来不到这种店里来逛，所以一直都没往这个行业里想，今天跟着依柔一过来，他感觉来对了，是时候插手进这个行当了。 自己从头做一个品牌出来？ 不不不，他可没这个耐心，还是收购来的利索，例如眼前这家博柏利，这就是英吉利本土的品牌，像这种的那边还有不少，其它的欧罗巴国家好像也有不少目前还没有太出名的奢侈品牌，各个都有些独门绝技，就是不知道好收购不。 如果能收购上几个未来必定要大火的品牌，回头组成一个大型的奢侈品集团，啧啧，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如果就这样放过，老天爷可能都要惩罚他。 因为是提前预定好的缘故，依柔这边很快就好了，她满脸笑容的走到李恒身边，见他还在好奇的看着店里的陈设，就开口说道：“先生，要不要给你买一件这里的风衣，穿在身上真的挺舒服的，而且版型还都不错。” 她的话让亨利的心脏差点没漏跳一拍，这位大佬如果能穿他们的衣服，他发誓绝对不会收一分钱。 可惜，李恒压根就没给他遐想的空间，直接就摇头拒绝道：“我？算了，苗嫂做的衣服就不错，我穿着感觉挺好的。你的好了？” “好了已经。” “不是说还有鞋子包包什么的么。” “那些不是这里的，在旁边其它店。” “那好，咱们走。亨利经理，感谢你的招待，我们先过去了。” “欢迎李先生和依小姐下次再来。” 看着经理送李恒和依柔出去，店里的几个营业员一下子就炸圈了。 如果说之前媒体上对俩人的关系还只是各种猜测的话，那今天的联袂出游简直可以说是实锤了。 这些营业员对依柔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给大佬当如夫人，能一步到位跨越阶级，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很快亨利就进来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其中一位营业员眼尖的看到外边的记者，立马就明白自家的经理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了。 这些记者仿佛都是属狗的，也难怪后来有很多都被称为狗仔，鼻子确实尖的很，李恒跟依柔这才到这里多久，他们就能闻着味扑过来，不过他们也都很懂规矩，知道对这位是照相可以，凑过去采访那绝对是免谈。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 冲突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四章冲突“二位找我什么事儿？” 对他们，李恒一点也不客气，连让一下座的意思都没有。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俩人在他面前压根就没坐的资格。不说兰岗这个华盛一手扶持起来的总探长，他见了李恒就只有点头哈腰的资格。 再说黄静茹，别看她家也算是港岛的富豪之家，但在华盛面前，那就是弟中弟，她爹连见李恒和方小雅的资格都没有，真要有什么业务往来，顶多就是跟下面的经理打打交道。 这会儿他能让这俩人上来，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黄静茹，哪受过此等羞辱，当即脸色就变了。 上来后一直注意着她的兰岗见此情景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如果不是警司安排，他本来就不想来，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啊，那是你一个小小的见习督察能得罪的起的吗？你还敢给他变脸，就算总警司来了，那也是得陪着笑脸问话的。 不过这个丫头虽然脸色变了，但黄家的家教还算是成功，她本人也能称的上有点城府，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后说道：“李先生，我是港岛警署的见习督察黄静茹，我旁边这位是刑事侦缉处的兰岗总探长，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咨询您两件事儿，希望您能配合。” “可以啊，不过你们要稍等一会儿，我的律师马上就到，在他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伱的任何问题。” 兰岗挑了挑眉头，他就知道，今天过来绝对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这个小娘皮也不知道是得罪警司了还是怎么滴，要不然怎么会给她派个压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在他以为黄静茹会打退堂鼓的时候，没成想这丫头竟然不死心的又说了一遍。 “李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就两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这下兰岗的脸色也变了，被询问对象要求律师在场，否则不会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这是很正常的，就这还是指的那些嫌疑人，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嫌疑人，相反，他们过来这趟可以说只要转一圈见到人就行的，本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但现在被黄静茹来这下子，那可完全就变了啊。 搞的好像他们警方掌握了李恒什么犯罪证据似的。 果然，黄静茹重复的这句话不但让兰岗变了脸色，李恒听的同样也变了脸色。 不过兰岗是脸变黑了，他却是轻轻一笑：“呵呵，黄督察，我这还不算配合你吗？兰探长，你们没有任何预约的跑过来想见我，我满足了你们的要求，我没配合吗？” “呃……”兰岗黑黢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配合，已经十分配合了，谢谢您啊李先生。” 说完他就拉了一下黄静茹的衣摆，稍微凑近了点低声说道：“ada，差不多了，出来前理查德警司并没有要求我们必须要询问什么，如果再这样下去，人家肯定会投诉的，您别忘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还有，您现在还是见习督察，如果被投诉成功，您的见习期可是要延长的。” 也不知道是兰岗的那句话起到了作用，黄静茹在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恒后说道：“兰探长，我们走。” 本来，他们俩如果就这样走了，这件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李恒压根就没想跟一个小丫头见习督察一般见识，可没想到，就在兰岗松了口气，跟李恒陪笑着打了个招呼，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这位自觉今天受辱了的黄静茹又说了一句话，一下子就让现场的气氛变的冷峻起来。 “李先生，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和恒义社任何的犯罪证据。” 好么，这句话一出，都不用等李恒说什么，刚才带黄静茹和兰岗上来的老鬼和其他几位安保人员都听不下去了。 只见他们几个纷纷抬手在后腰处一抹，手中就多了一根大概有二十公分长的形如棍子般的东西。 可这么短有什么用？ 就在俩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名安保手中那原本还很短的棍子“噌”的一声，就变成了一根一米多长，打架用起来绝对顺手的不知名武器。 伸缩棍，李恒专门让炼钢公司那边用研发出来的一种比较坚硬的合金，特意给安保公司订做的。 安保公司的这些安保人员虽然都在保安局有备案，拥有持枪资格，他们也人人身上都佩戴着枪，但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随意拿出来用的，比如现在在室内，空间又不大，真要掏出枪来进行枪战，那搞不好都要误伤到自己人。 再说了，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警察，起了冲突甭管是打伤还是打死，虽然他们知道不管怎么着老板都会保住他们，但处理起来肯定会比较麻烦，还真没这伸缩棍用起来好使。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兰岗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赶忙张开双臂示意自己没打算做任何会引起误会的动作，高声说道：“各位兄弟，误会误会，李先生，黄督察就是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小女生，说话嘴边没个把门的，她就是随口一说呈口舌之快而已，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而黄静茹呢？眼前的动静让她整个人都傻了，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好像已经完全自己腰间还有把枪似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傻呆呆的，不过也幸亏她呆住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否则这会儿那几把伸缩棍可能都已经把她打翻在地了。 兰岗的话让她清醒了些，可眼前那几个堵住他们去路的安保人员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也让她彻底慌了神，如果不是作为富豪之家黄家二小姐的那股骄傲在支撑着她，估计这会儿都要哇一声的哭出来喊妈妈了。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何尝见过如此阵仗，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情况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兰岗这个老油条身上。 对于兰岗说她呈口舌之快，她心里都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怪罪之意。 第五百一十五章 利用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五章利用“误会？”一直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没有动的李恒冷笑了一声，先是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后然后才说道：“见习督察？黄家？呵呵，黄静茹ada，这件事儿最好不要跟黄家有任何关系，否则，我会让你们家尝尝住公屋上公共厕所是什么感觉。” 黄静茹当然听懂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呢，那边李恒压根就没打算理她，已经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查理……” 从他嘴里冒出的这个名字，让黄静茹和兰岗俩人的心彻底凉了。 俩人脑海中的念头一样，在他们知道的人里面，除了那位处长先生，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叫这个名字，而以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别说打给处长了，就是直接打给保安局局长，那也再正常不过。 不过两个人心凉的原因也大不同，兰岗是担心因为今天这件事儿会不会影响他和恒义社的关系，和华盛的关系，虽然他平时打交道的最高也不过是阿海那个级别的坐馆，连见陈老四一面都难，更别提李恒了，但这并不影响他自认为自己是李恒的人。 可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见到大老板一次，还直接就给得罪了，此刻他真的弄死黄静茹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楼下还有几个军装跟着一起过来了，警署里也有不少人知道他们俩是一起出来的，他绝对会掏出枪，一枪把这个给他惹来麻烦的女人给爆头了。 黄静茹的心凉就很简单，她非常清楚自己今天闯祸了，其实刚才那句话一出口她就知道糟了，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想不通，为什么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在她面前都是那么彬彬有礼，非常绅士，为什么她之前无往而不利的漂亮脸蛋和身材，今天会被人视若无睹。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用想了，以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中掌握的财富以及人脉，足以让她这个工作还不到一年的见习督察回家吃自己，并且让她家从富豪变为一无所有。 “查理处长，我是李。” …… “呵呵，喝酒改天再说，我就是想问一下，是保安局给你们警务处下命令了，还是说总督府那边给你什么指示了，怎么我的华盛每年给港府交那么多税，你的人却跑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要找我的犯罪证据，查理，是我给你们警务处捐赠的太少了吗？” …… “不不不，没有任何误会，你的人现在还在我这里呢，见习督察带队，呵呵，还真看不起我李恒啊，连个警司都舍不得出。” 说这话的同时，李恒挑了下眉头，忽然间他想明白了，这个黄静茹绝对是把那个白皮警司给得罪了，要不然那家伙不会做出这等借刀杀人的事情来。 “等等查理，我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好玩了，暂时不用劳烦你了，你就当我没打这个电话，改天等你不忙的时候我请你吃正宗的川菜。” 说完他也不等那边的反应，径直就挂断了电话。 想玩借刀杀人，呵呵，那也要看劳资愿不愿意把刀借给你。 对了，兰岗他们警署那个警司叫什么名来着？ “兰探长，刚才谁把你们派出来的？” 李恒突然间挂断电话，还说这件事儿不用处长处理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呢，面对问话兰岗愣了一下才说道：“李先生，派我们出来的是理查德警司。” “理查德？好了兄弟们，把家伙先收起来。”李恒想了想挥挥手让安保人员把手中的伸缩棍都收了起来，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黄静茹问道：“ada，你怎么得罪理查德了？” 他真的挺好奇的，黄静茹去年才考进警队，还要经过半年训练，也就是说她分到港岛警署上班可能才两三个月而已，怎么就把一位警司给得罪了，而且看样子得罪的还不浅，要不然人家怎么会使出这么阴损的招来。 但他李恒的刀也不是那么好借的，更不是你谁想借就能借到的。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话，黄静茹傻傻的看了眼的身旁的兰岗，她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兰岗都想捂眼睛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通过见习督察考试的？是shui服的考官吗？ “咳咳，ada，李先生问你话呢。” “啊？”这时候的黄静茹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嚣张跋扈的劲，被李恒这一来二去的吓唬，彻底显露出了她刚走出校园的青涩。 “兰探长，你知道为什么不？” 兰岗这会儿也想通了，看样子他之前猜的不错，但也只是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得罪警司了他还真不清楚。 “李先生，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呃……李先生，可能是因为我去年踹了理查德的侄子。” 就在李恒正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黄静茹好像终于恢复了神智般，怯生生的说道。 她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上司给借刀杀了。 切，这就没劲了。 李恒还以为会不会是什么上司想那啥女下属，结果女下属抵死不从，所以上司才想借刀杀人的戏码呢，结果就是个这，他立马就没兴趣了。 “行啦，你俩走，ada，奉劝你一句，这次我不动你，不代表下次我还会放过你，做人做事，还是低调一点好，在港岛，你老爹也不是万能的。” 黄静茹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恒点了点头：“谢谢李先生的教诲，但我考进警局就是为了除暴安良。” “那就希望你能心想事成喽，不过……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的上司，连你上司那关都过不去，还想除暴安良？呵呵！” 担心她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兰岗急忙说道：“ada，咱们还是走，李先生，今天真是打扰了。” “李先生，我们还会见面的。” “当然，港岛就这么大点地方，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 看着那俩人拐下楼梯，李恒不屑的笑了笑，如果不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利用，黄静茹还想从他这里走？等着被他们处长领走，顺便把那身皮给她扒拉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变数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六章变数理查德，这个白皮鬼子竟然还想利用他，看样子是该给他找点事儿干干了。 不过不急，现在应该先去接媳妇儿下班才对。 眼看时间都已经快六点了，李恒连忙站起来往楼梯口走去，边走边喊道：“老鬼，备车。” “先生，您是要去接夫人吗？” 刚才送兰岗和黄静茹俩人下去的老鬼在二楼楼梯那里冒了出来，抬头看着正往下走的李恒问道。 “对啊，去公司。” “先生，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夫人好像说，她下午有个会，下班可能到八点以后了，让您先回家吃饭。” ？？？ 论：有个觉醒了女强人属性的老婆到底好不好 正在下楼的李恒听到老鬼的话后顿时停下了脚步，被一提醒，他就想起来了，早上出门前方小雅确实有这样说过。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想着把自己媳妇儿给培养成公司老板的。 现在晚上加班下班晚这都是常态，半夜被来自国外的电话叫醒处理紧急公务，也是时有发生，妥妥的一个大忙人，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有两次正在运动的时候被打断，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再这样下去，他听到电话铃声都会有应激反应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俗话不是都说了么，自己约的那啥，哪怕是含泪也得打完。 现在如果强行让方小雅放下工作回归到家庭生活，那对她也不是不公平的，而且华盛名下还有两家上市公司，这样毫无征兆的变更总公司负责人，势必会引起外界恐慌，进行过度解读，搞不好还会以为他们家要闹婚变呢，虽然他确实不在乎股价问题，哪怕跌没了退市也没问题，可坑那些散户的钱，他还真不忍心。 更不能容忍别人在背后对自己媳妇儿指指点点。 算了，反正往后他只会越来越闲，大不了往公司跑勤快点好了。 “那备车去浅水湾。” “好的先生。” 算了，去方家转转，昨天中午因为是给孩子过满月，他都没好好的跟老丈人丈母娘聊聊，现在娄晓娥抱着孩子回娘家住了，方小庆下班后肯定也要去娄家，这陡然间家里就只剩下了二老，心中难免会失落，他还是过去陪他们解解闷，看能不能让他们到山顶去住几天。 …… 与此同时，保安局那边已经下令要彻查吕洛被枪击案。 在警局内部，总探长被自己同事枪击致死，然后行凶者自杀，这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起案件的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些白皮老外虽然对死了两个华人警员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但对外必须要维护警局的脸面。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九龙警署的诸位高层，在临场反应方面还是比较快的。 枪击案刚发生的时候，虽然总探长吕洛被同事枪击的消息已经蔓延出去了，很多媒体也都涌到了九龙警署门口，等待着第一手的消息，可他们看到的是什么，是几辆车把枪击案的两名主角送到了医院。 并且在两个小时后宣称，袭击吕洛的那名警员经抢救无效死亡，但吕洛已经被抢救了回来，只不过此刻正处于昏迷状态。 这就是九龙警署放出的烟雾弹，想借此看看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在得知吕洛没死的情况下，会不会再度跳出来到医院行凶。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枪击案发生时，第一时间确定吕洛已经死亡的人，正是麻子安排的另外一个人。 当时如果吕洛真的没死，他就会是补枪的那一个，毕竟对于点三八这把枪来说，它的威力真的是让人有点不忍直视。 所以，九龙警署的这番操作，纯纯是给瞎子抛媚眼，白费劲了。 而就在警方这边紧锣密鼓的部署下一步行动，发誓要揪出幕后黑手时，潮帮老大肥仔的豪宅内，他也正在听手下的汇报。 “你是说阿豪从昨晚去了恒义社的洗浴中心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他的踪迹了？” “是的老大，洗浴中心的服务生说豪哥今天早上天刚亮就自行离开了，但他究竟去了哪里确实再也没人见到过。” 小弟的话让肥仔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他心中，阿豪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今天晚上还有一批货要去接，这是早几天就已经安排好的，可谁能想到就在交易的当天，这家伙竟然给他玩了个消失大法，整整一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能找的地方他已经安排人找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他不是没对恒义社起疑心，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们潮帮一直避免跟恒义社发生冲突，而且两边也几乎没什么交集，哪怕是地盘都没有接壤的地方，也没听说过阿豪最近跟恒义社起什么龌龊，如果真有这事儿，那家伙也不可能跑到人家的场子里去潇洒。 可人呢？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再一想到刚才接到的那个吕洛被枪击的消息，他的心思就又拐到了另一边，根据他的了解，阿豪跟这个吕洛好像走的比较近。 吕洛今天被枪击，是死是活现在还不清楚，阿豪在同一天消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肥仔忽然觉得自己眼前浮现了一团迷雾，看不清摸不透。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其实还是今晚就要交易的那批货，这批货价值上百万，本来安排的是阿豪过去接货，跟对方也是沟通好的，现在看样子必须得他亲自出马了，否则换个人的话，对方肯定是不会交货的，唉…… “阿强，安排人继续找阿豪，不管怎么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今晚的交易我亲自去。” “老大，泰叔那些人我都认识，还是让我去，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是……” 阿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肥仔摆手给打断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心腹说的没错，这个节骨眼上，警方正疯着呢，今天的突发变故给晚上的交易平添了不少变数，但这个交易必须得完成。 上百万的货，总不能就这样扔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守旧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七章守旧“好了阿强，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你现在就安排兄弟们过去踩点，你去交易的话，泰叔手底下的那帮子小崽子很有可能找借口放弃交易，搞不好还会给咱们玩个黑吃黑，咱们手中的货可不多了，这次交易势在必行。” 说到这里，刚准备起身的肥仔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看着阿强问道：“对了阿强，你这段时间跟恒义社舞厅还有酒那几个负责人接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可能让我们的货进去？” 听到老大的问话，阿强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老大，我把价格都给他们提高到五万了，可那几个人还是油盐不进，看样子想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的可能性不大，只能还是按照之前那样，偷偷卖了。” “一直偷偷卖也不是个事儿啊，让那帮子人一发现就要损失一批货，一发现就损失一批货，老这样下去谁能受得了。这群家伙是傻子么，这么大的市场他们不做，还不允许别人做，真踏马的是一群疯子。” 肥仔有些狠狠的说道。 他们潮帮卖那些违禁品，肯定是哪里热闹哪里卖，而现在港岛哪里热闹，肯定是恒义社那几个舞厅还有酒了，年轻人都爱往那里跑，每天光卖酒水就挣钱挣的哗哗的，哪个社团不眼红。 这些社团的大佬也没少派人过去取经，可表面的经好取到，深层次的东西他们确实难学啊。 就比如那些物美价廉的进口酒水，他们也想搞到，没门，那些高端洋酒的代理权早就被华盛给拿到手了。 恒义社那些场子可以从华盛手中拿到比外界价格便宜几倍的酒水，他们这些人可不行，人家不是不卖伱，生意照样做，可你的进价都快跟人家的零售价一样了，这生意还咋做。 还有那些美女，这些场子想要吸引男人进去，美女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资源，白的黑的黄的各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他们这里呢？啧啧，肥仔这个老大表示，他自己都不乐意去自家的场子。 造成这个原因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安全问题，谁家场子安全，谁家的生意肯定会好，他们这些社团今天你砸我的，明天我砸你的，出来happy还有可能被打，这谁愿意来啊。 不是没人想过去砸恒义社的场子，可你拿着砍刀棍棒去和拿枪的人拼命，下面的小弟就是再愣头青，也没人愿意干这个。 没错，恒义社下面的那些娱乐场所，把看场子的小弟全部都换成了华盛安保的那些人，这些人几乎都被麻子送到南越那边上过战场见过血，现在从事安保工作，装备又配的齐全，头戴钢盔，身上穿着防弹背心，手持合金伸缩棍，怀里还揣着枪，往那里一站就够有威慑力的了，一群合法的持枪暴徒，没人愿意跟他们玩命。 现在华盛安保可不只是光做看场子的活，他们把港岛那些银行的钞票押运工作也快承包完了，甚至就连某些大人物来港访问的外围安保工作他们都承接好几次了。 “唉……” 面对如同刺猬般的恒义社，作为潮帮老大的肥仔，除了叹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阿强，今晚过后给陈老四递个拜帖，我拉下老脸去见见他。希望他能看在大家同是从北边过来讨饭吃的份上，高抬一下贵手。” “知道了老大。” 吕洛遭遇枪击，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外界还不太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港岛的社团都会迎来一次非常大的变化。 这家伙人是贪了点，不过手段也确实高明，有他的镇压，这些社团在明面上不敢确实太过乱来，虽然在背后依然会为了一个街区的地盘打死打活，但像五年前那次的大乱斗也确实没有了。 现在他死亡的消息虽然被暂时压了下去，但也最多就是一两天的事儿，等这个消息一传出去，看，如果没有一个如同吕洛一般的人物出来扛住大旗，可能这些社团又会陷入乱斗之中。 不过这些都不关李恒的事儿，他此刻正在方家端着丈母娘亲手给他做的杂酱面，呼噜呼噜的吃的正香呢。 “慢点吃的二恒，没人跟你抢，厨房还有。” “妈，我就爱吃您做的杂酱面，家里的厨子压根就做不出来这味。” “那是，咱们京城的杂酱面，他一个做川菜的厨子哪能做出来这味道。” 方妈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现在方家也有厨子，平时也不用着她下厨，只有这个姑爷过来的时候，她才会动手给做顿饭，这是方小庆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当然了，可能人家也吃够她做的饭了，毕竟吃了十几年。 “二恒，小雅现在经常晚上都要加班吗？” “呃……爸，不会，就是偶尔加一次。” 他这话方爸根本就不信，这么大的公司，那么多的员工，分公司又遍布好几个国家，怎么可能不忙。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正常生活？” 钱这玩意谁不喜欢，方爸方妈也是有钱人家出身，二老的想法很简单，钱可以挣，但不能影响到正常生活，尤其是不能影响到夫妻间的感情。 李恒停下吃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老丈人和丈母娘，见俩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他笑着说道：“爸妈，你二老啊别担心，我跟小雅的感情好着呢，她的工作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而且她真的不是经常需要加班。” “二恒，妈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小雅去掌管这么大的公司，这方面可能你有你的考量，妈的思想也比较传统守旧，我虽然觉得女人应该有一份工作，但……” 方妈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李恒听懂了，不就是觉得作为女人，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说实话，他是真没想到在妇联工作多年的丈母娘，思想竟然还是这么守旧。 其实老两口之所以担心，还不是因为方小雅的身体，担心她把重心更多的放到工作上之后，再加上没有孩子，久而久之的这个女婿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第五百一十八章 二房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八章二房没等李恒说什么呢，方妈接下来的话直接就把他给雷了个半死，手中端着的碗都差点没扔地上去。 “二恒，小雅前段时间跟我和你爸也商量过，她寻思着想再给你找一房，我跟你爸……” “噗……咳咳……咳咳……”李恒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惊恐的看着话还没说完的丈母娘，还好没有一根面条从鼻子里喷出来，要不然这会儿的画面就更好看了。 看着面色平静的二老，他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丈母娘说这话到底是试探他呢还是试探他呢。 不过不管真实意思是什么，这跟他也没啥关系，他可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妈，这事儿咱可不兴开玩笑的啊。” “妈没跟你开玩笑，我和你爸也商量过，你们老李家得有后。” 李恒看看丈母娘又看看一旁的老丈人，正吃的杂酱面瞬间就不香了，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苦笑着说道：“妈，爸，我不知道小雅到底是怎么说的，不过这丫头怎么这样啊，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谈过的。 我已经很明确的跟她表达过我的意思，我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就说孩子这件事儿，我们俩现在年龄也不大，又不是四五十岁了，我三十四岁，她才二十七，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不定哪天就有孩子了，又不是说她彻底怀不上，真的没必要去搞那些有的没的。” 对于方爸方妈的想法李恒其实能明白，老一辈人的老思想老传统，家里这么多的资产却没个继承人，他们肯定着急，而且这还关系到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既然这样，与其担惊受怕女婿以后会不会变心，还不如趁早再给他讨一房放到家里，放到眼皮子底下，这样对于方小雅的地位不会有丝毫影响，以后就算二房有了孩子，照样得管她叫大娘。 其实在方爸和方妈心中还有个备选方案，那就是让儿子和儿媳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过继过去一个，不过这个方案他们俩人也只是想想，连给女儿都没敢说。 他们害怕弄巧成拙，让女儿女婿误以为他们方家贪图李家的财产。 没来港岛前他们对女婿到底有多少钱其实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可自从两年前来到港岛后，家里的房子不说，车子不论，那电视台是什么鬼，那么多轮船和飞机都看的他俩眼晕，在他们心中那玩意能是个人拥有的吗？ 可事实上那就是李家的，还有最让他们震撼的是港岛和九龙两个隔海相望的湾区，面对面那两片正在建设的商业中心，看着那几栋高耸入天的高楼大厦，老两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正是了解清楚了女婿家到底有多少钱后，他们对于女儿今后的地位更加上心了。 所以在方小雅回来跟他们商量说想给李恒讨个二房的时候，老两口稍微一考虑就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也明白小雅跟你们提这个的意思，但小雅可能有一点没跟你们说清楚，我们家的资产，不算银行账户上的现金，其他的全部都在小雅的名下，就包括这些公司，就像你们看到的房子，车子，电视机制造厂，小庆工作的报社，以及那两片正在建设中的商业中心，这些统统都属于公司，而公司统统都属于小雅。 我说这些你们可能还反应不过来，这么说，现在不是我会不会离开小雅的问题，而是我担心她会不会离开我才对，因为她如果不要我了，那我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 老两口听的有点懵，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方爸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二恒，小雅不是说开公司的钱都是你挣来的，还有那个什么恒义社给的吗？” “没错，恒义社掏了一部分钱，不过那都给他们折成股份了，其他我挣的钱现在都属于小雅，我没钱，您二位别看我一天天的车来车往，小雅如果不给我钱的话，我连给车加油的钱都没有。” 他这说的就有些夸张了，再没钱，他仓库里还放着几千万美刀的现金呢，不过家里平时的吃穿用度，那些佣人的薪水，安保人员的工资之类的，也确实是方小雅掏的，这他还真没瞎说。 “我现在说白了就是个吃软饭的，哪儿来的胆子离开小雅啊，您二位放心就，这辈子我是赖定她了。” “去，臭小子你说的什么浑话，什么吃软饭不吃软饭的，这话你可不能瞎说，没得让外人笑话。” “嘿嘿，妈，这不就您跟我爸么。” 被李恒这么一开玩笑般的打岔，方爸方妈也不好再提什么讨二房不讨二房这个话了，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婿啊，最起码目前确实没别的什么心思。 他们也听小庆回来时说过，也听亲家那边提过，华盛公司现在做主的人确实是方小雅，这个女婿对于公司内部事务几乎就不管。 当然啦，关于李恒掌控公司发展的大方向，方小雅具体管理公司的这些细节，他们这些外人就不清楚了。 被老丈人和丈母娘这个话题说的，李恒也没了继续吃下去的胃口，招呼佣人过来把碗筷收拾走后，他又陪着聊了会天，眼看着该去接媳妇儿了，才离开方家。 方小雅今晚算是倒了霉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娘家爸妈会在今天说这件事儿，一晚上被折腾了个半死，直到最后实在是吃不消问出来了，才算是从自己男人嘴里了解了为什么今晚会被这样惩罚，可惜，这会儿再道歉为时已晚，她终于幸福的昏睡了过去。 而第二天早上眼看都快九点了还没下来，让赵明霞还以为她是不是生病了呢。 这也成了方小雅自打去年毕业后全面接手公司后，第一次一早上都没到公司去，等她睡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快十二点了。 李恒是昨晚痛快了，可这会儿腰上已经被自己媳妇儿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着嬉笑的丈夫，坐在他怀里正吃饭的方小雅真是恨的牙痒痒，不过昨晚的教训也更让她坚定了要找一个人帮她分担点火力的想法。 第五百一十九章 状况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一十九章状况下午三点刚到公司，方小雅就接到了一个让她直皱眉头的电话。 电话是航运公司临时主持工作的副总打过来的，汇报的内容是公司有一艘从袋鼠国运铁锭的船到港了，这没什么，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会上报到总公司这边来。 不过，今天出了点问题，船刚到港停靠，缉私警就要登船检查，而且还提出要看他们的货单。 这名副总是华人，同时也是华盛真正的自己人，他非常清楚运来的这批货和申报的数量是有问题的，根本就禁不住查，所以在接到船长的汇报后，连忙就给总公司这边打来了电话。 这个问题他解决不了，他虽然是自己人，但其实对于多余出来的这些货的具体去向，也不清楚，毕竟航运公司这边只负责运货。 放下电话后方小雅坐在办公桌后面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后，重新拿起了电话。 “我是李方小雅，让王明利接电话。” “李总，实在是对不起，王经理说他这两天不舒服，请了两天假。” “不舒服？” 方小雅虽然也听说了昨天九龙警署的枪击事件，可她并不清楚这件事儿就是她现在要找的王明利实施的，并且为了不被骂，随便编了个理由躲她男人呢。 “是的李总。”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找到他，让他给我回电话，或者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你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也可以。” 方小雅才不管那么多，她虽然不知道麻子为什么好好的要说不舒服，但她敢笃定这家伙绝对没病没灾，所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下了个命令后就挂了电话。 而那边接电话的人慌了，十分钟，开什么玩笑，港岛就算再小，从他们安保公司的办公地点到总公司就算飙车也到不了。 这会儿打电话找人很明显时间已经不够了，他放下电话后赶忙往指挥室跑去，那里有电台，现在只能希望王经理的车上有人，并且车载电台还没关。 运气不错，王明利虽然跑到自己未婚妻的学校去躲李恒，但也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他可不敢真的玩失联，所以他的车上一直都留着人呢。 这人接到公司的呼叫后，很快就找到了正在甜甜的宿舍呼呼睡午觉的麻子。 “谁啊？” 昨晚同样操劳半宿的麻子中午吃完饭后这会儿正补觉呢，被敲门声叫醒后明显有些起床气。 “麻子哥，李总打电话到办公室，让您十分钟之内给她回个电话，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门外传来的话让睡意朦胧的麻子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跟李恒他敢玩消失，但跟嫂子他还真没那个胆儿。 “知道了，最近的公用电话在哪儿？”一骨碌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一边穿裤子一边问道。 “马路对面就有一个。” “你先过去帮我排队，或者把电话占上，我马上就过来。” “是” 电报电话公司自从被华盛收购以后，加大力度搞基础建设，不但大量在街头投放投币电话，还连续降低资费，甚至把安装电话的初装费都给直接取消了。 当时这个通知一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华盛这是疯了，钱多的没地烧了，股市上引起的变化就更大了，股民纷纷开始抛售改名后的华盛电信的股票，当时还引起了股价的大幅下跌，如果不是华盛用自有资金接盘，股价都不知道要跌到什么程度呢。 可让外界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等到第二年出年报的时候，华盛电信亏钱了不假，但大家都清楚亏钱是因为基础建设开销太大，可这个相当于是一次性投资，终生受益的。 尤其是在营收这一块的大幅上涨，这下傻子都能看出来华盛电信的潜力了，又都开始纷纷购买股票，想要分的一杯羹，这也造就了它的股价连年上涨，现在的价格已经超过五年前华盛和卡恩洋行股票大战时的最高峰。 麻子动作利索的穿好衣服跑出学校，他的司机已经在公用电话亭那里占好了位置，只等他一到就投币拨了出去。 “嫂子，是我，您找我？” “可以啊麻子，连我你都躲。” “没没没，嫂子您可别开玩笑了，我躲谁也不能躲您，嘿嘿，我这不是昨天给我哥惹了点小麻烦，担心他又训我，所以……” “你一天啊！”电话那头的方小雅听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是这幅德行，惹祸了就躲，不过倒也是个冷处理的好方法，咦？是不是我以后也可以这样？ 这一瞬间方小雅的脑袋里竟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昨晚上被折腾怕了。 “嫂子，您找我是？” 好在她脑袋虽然跑毛了，但麻子还清醒着呢，一句话就把她又拉了回来。 “哦，是这样的，港口那边缉私警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呢，咱们今天刚到了一船铁锭，他们要求登船检查，你现在没事儿的话过去看看。航运公司的马云峰可能顶不了多长时间。” “缉私警登船检查？行嫂子，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好，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联系。” “好的嫂子，那我先挂了。” “嗯” 缉私警登船？ 放下电话后麻子走出电话亭脑袋里已经高速运转起来了。 华盛的船几乎都是免检的，就算要检查，缉私那边也会给提前打招呼，根本就不会玩突击检查这一套，可今天这算什么？ 方小雅之所以让他过去，一是平时给北边送货都是他出面，二就是缉私警这边要不是他负责打交道，要不就是恒义社，目前这种情况肯定还是交给他去看看最好，最后就是，他不止是安保公司的经理，同时还兼任总公司负责安全运营的副总，他不出面谁出面。 今天带队想登船的队长是个老外，想检查的这艘船是华盛新接手才一年多点的一艘五万吨级的大船。 看着这个颇有些油盐不进，仿佛一身正气的老外，邓船长真是恨的牙痒痒。 如果不是刚才有位警员偷偷告诉他，这老外非要上船检查的原因，他还真以为这家伙就是铁面无私呢。 第五百二十章 友谊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章友谊“吱……” 随着几辆黑色轿车驶入港口区停在附近，邓船长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把这些缉私警硬生生的拖了一个多小时。 而那个老外队长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从车上下来后正往过走的麻子，冷笑着问道：“邓，这就是你挡着我们这么长时间搬来的救兵吗？” “莫伦队长你误会了，这位是我们总公司负责安全运营的副总王明利。” 稍微解释了一下，邓船厂就迎了上去，他必须要先跟麻子说一下这位莫伦队长的背影。 “王经理” “邓船长，这些缉私警什么意思啊？” “是这样的王经理，今天这事儿可能有些麻烦，带队是新来的一个队长，叫莫伦，莫伦库博，他的家族以前拥有九龙港百分之四的股份，上次老板跟雷顿伯爵谈妥收购后，他们家被迫也卖掉了手中的股份。 而失去九龙港后，虽说他们家也得到了不少钱，但因为跟雷顿家族失去了最后一丝联系，再加上没有其他产业支撑，其家族在国内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也不得不被排挤到港岛来当一个缉私警的小队长。” 原来如此，麻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就说嘛，好好的怎么非要上华盛的货轮上检查，原来这位队长相当于是来找事儿的。 而且很明显这家伙想登船检查，他们小队内部其他警员也不支持，因为那几个队员此时都躲在阴凉处抽着烟，跟华盛的工作人员正嘻嘻哈哈的看热闹呢。 这些警员平时没少收恒义社的孝敬，对于跟恒义社如同一家的华盛，他们当然不愿意得罪，对这些人而言，这只是一份工作，为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去得罪那些自己压根就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他们才不愿意呢。 所以此时他们就躲在一边看那位新队长的笑话，你有本事上船，我们自会陪你一起上去，但想让我们跟你一起给华盛施压，那还是算了。 说话间麻子已经带着人走到了莫伦的面前。 说实话，一群十几个身着统一制服又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就这样迎面走来，感官上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这不，骇的莫伦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他这一退，引得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些人纷纷笑出了声，笑声不大，却刚好传到这边，这也让莫伦气的涨红了脸。 同样听到笑声的麻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样，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队长，他们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关联体，这样取笑其实是自己把自己的脸面放到脚底下踩。 “莫伦队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接到通知说你要上船检查，就立马从本岛那边赶过来，你知道的，每次坐轮渡都要花费不少时间，真希望那条隧道能快点修好。” 还离着有几米距离，麻子就伸出了右手，并且还热情的打着招呼，解释了一番，态度好的不得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刚被自己人取笑弄得一肚子火气的莫伦，面对着麻子的那张笑脸，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王，你们华盛的船可真难登啊。” “不不不，莫伦你误会了，是下面的人有些墨守成规了，回头我就会教育他们，主要是之前保安局有给我们航运公司开具免检证明，当然免检归免检，缉私队要抽检也是正常的，他们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莫伦队长大人大量，同样的事情下次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先把姿态放低点再说，不管怎么样，人家作为缉私警，想要登船检查都是在行使正常工作，不是说你有保安局发放的免检证就能随便拒绝的。 麻子的态度让本来还十分强硬的莫伦也软化了下来。 “有免检证啊，抱歉，这次我过来任职比较匆忙，我的前任劳伦斯队长跟我交接工作的时候也没有交待清楚。” 你瞧，花花轿子众人抬，你给别人面子，人家这不就借着你的台阶下来了么。 莫伦确实对家里卖掉九龙港的股份十分恼火，也有迁怒于华盛的意思在里面，但同时他也十分明白，那件事儿根本就不是他的家族能拒绝的，连雷顿伯爵都同意出售股份了，他们家当时就算不同意，所占据的那点份额人家也根本不会当回事儿，相反还会把雷顿伯爵彻底得罪了。 他来到港岛也有几天了，对于华盛在这里的势力之雄厚看的十分清楚。 还不止是这里，在老家人家同样关系深厚，光是交好的上下议院议员就不知道有多少，否则当时雷顿伯爵也不会仅凭李恒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同意出售九龙港。 更何况真要论起来，华盛公司同样也是英资企业，最起码英吉利那边的人是这样认为的。 “莫伦，请，咱们登船边检查边聊。” “这……” “走，我们华盛一向都遵纪守法，你要登船检查也是职责所在，这并不冲突，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规矩我们都懂。” 由不得莫伦拒绝，麻子就十分热情的拉住他的胳膊往船上走去。 违禁品船上肯定没有，只是货物的重量，跟报关时提供的数字不同而已，但这玩意不看单据，不卸船称重的话，能看出来个屁。走马观花似的检查了一遍，莫伦甚至都没再提要看货单这回事。 “王，谢谢你们的配合，我这也是职责所在。” “当然当然，我了解。莫伦，大热天的害你们还要跑一趟，这是一点茶水钱，你带着弟兄们去喝杯下午茶，回头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坐坐。” 一个看着不太厚的信封拍到了莫伦的手心，趁着转身的功夫他扫了一眼信封内，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说实话，看到里面装着的大概钱数时，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信封还回去。 一千镑 他敢打赌里面最少装了一千磅。 茶水费，呵呵，这些钱足够他们全队连喝一年下午茶都未必能花完。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钱。 不过，他就是再清高也知道这个钱不能还回去，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这代表着华盛的友谊，如果他真的还回去，不但把手底下的人得罪完了，同样也会把华盛得罪的死死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可能否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一章可能否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莫伦离开了港口。 回到办公室后，他第一时间就是给老家打了个电话，在这件事儿上他需要听听父亲的意见，他真的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麻子可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送走这帮人后，立马就让港口这边安排人赶紧卸货，船上的铁锭只有一部分是卸在这边，回头好往北边送，然后船上空下来的地方还要补充一些其他货物上去。 对这个莫伦他还是有些疑虑，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生瓜蛋子，万一哪天被谁当枪使，再来个要登船检查，那可就要命了。 华盛这些年是交了不少朋友，可也得罪了不少人，藏在暗处虎视眈眈想扑上来咬一口的大有人在，他们现在就等着华盛犯错误，哪怕是一丁点的错误，他们都会无限放大。 这些人不止有老外，还包括一些华人在内，因为华盛的突然崛起挡住了很多人的路，其他不说，就光目前正在建设的华盛广场那两块地，以及好几块正在盖公屋的地。 仅仅是这个就挡住了不知道几家的崛起之路，而且很有可能让那几家依靠房地产起家的家族，就这样消失在漫漫时光长河之中。 这些李恒都不管，谁家能起来，谁家以后就没了，他才懒的管那些呢，港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华盛是不可能把所有奶酪都扒拉到自己盘子里来的，上边那些人也不能允许。 他此刻正在茶楼招待一位很出乎意料之外的客人，联合行的当家高朝晖高总。 这位的出身可是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他跟人家完全没得比，不过…… 五年了，他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当然，这也跟他甚少参加一些商务聚会有关，可这位高总今天竟然直接找上门来，这就让他有些诧异了，因为他的身份，这位高总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 “高总，请喝茶！” “谢谢李先生。这个茶楼闹中取静，古朴典雅，先生找了个好办公场所啊！” “高总夸奖了，我这哪儿算的上办公场所啊，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歇脚的地儿，想必高总也清楚，我就是一闲人，现在可全靠我妻子养着我呢，妥妥的就是一吃软饭的。” “哈哈，先生说笑了。”高朝晖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好茶。” “高总喜欢就好，不知道高总今天来是？” 李恒可没心思跟他在这儿打什么哑谜，瞎扯两句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李先生是有事儿相求。” “请讲” “我们联合行想以一块地作为抵押物，从你们华盛银行贷些款。” 他这话让李恒皱了皱眉头，想要贷款直接找汉密尔顿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来找他？ “高总，贷款的事情直接找我们银行的负责人就可以啊，您是有抵押物的，这应该不难？” “确实不难，但我想要贷的款比较多，汉密尔顿可能做不了主。” 这话倒是引起李恒的兴趣，这位到底是想要贷多少钱啊，老汉竟然都做不了主了。 “高总请说。” “我们联合行这次想贷一亿港元，当然，仅仅我们那座仓库的地肯定不值这个数，所以，我们还想把持有的百分之六点三的港岛汇丰的股份抵押给你们。” 难怪，这么多钱汉密尔顿确实做不了主，必须要上报到总公司那边审批才行，况且这位高总说的抵押物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如果说把港岛汇丰的股份，换成英吉利那边汇丰总部的股份，那绝对够了。 可港岛的，哪怕是百分之十也不够啊，抵押物到了银行手中，估价都是要打骨折的，可联合行的背景毕竟不一样，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呢？ 稍微思索了一下，李恒就轻轻的摇了摇头：“高总，你心里应该有底，汇丰百分之六点多的股份加上伱们仓库那块地，这也不够一亿港元。” 目前华盛正值飞速发展阶段，不能跟这个背景人人皆知的联合行有任何关联，正常的生意可以做，但绝对不能有任何偏帮迹象，如果让英吉利那帮老爷们发现华盛的屁股有点歪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是他吹牛，现阶段华盛私下里对北边的帮助，绝对比联合行要大的多。 李恒十分干脆的拒绝让高朝晖有些为难了，联合行现在需要大笔的资金来完成一件十分重要的收购，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国内现在正值困难时期给他们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他这个当家的必须要想办法自己寻找资金。 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足足过去了五分钟后，才重新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李先生，那如果我们把汇丰的股份卖给你们呢？” “那不可能，汇丰的董事会根本不可能同意你们把股份卖给他们的对头。” “这点李先生不用担心，我们手中之所以有他们的股份，是因为当年帮了他们很大的一个忙，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当初签了份协议，只要价格合适，卖给谁是我们说了算。” 还有这等好事儿！ 李恒听的眼都直了，这到底帮的什么忙啊，竟然能让汇丰签下这么一份协议来，难道他们当年就不怕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回到正题，如果能把汇丰的股份买下来的话，这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港岛汇丰毕竟还是发钞行之一。 “高总，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兴趣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华盛的具体运营我不参与，但我可以帮你联系具体负责的人。” “谢谢李先生。” “不用客气，做生意嘛，我们也确实对汇丰的那些股份比较感兴趣。” 有了这些股份，再加上华盛在股市里收购的那百分之二的流通股，就完全有资格在汇丰的董事会里占据一席之地，然后就能一点一点慢慢的蚕食其他股东手中的股份，他可早就对汇丰垂涎欲滴了。 联合行手中的这百分之六点多的股份，就是那块敲门砖。 第五百二十三章 玩具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三章玩具“哥哥你没听错，从今天开始我高挂免战牌，期限暂时一个月，至于要不要延长，到时候再说。” 窝在沙发上的方小雅得意的说到，顺带还扬起下巴给李恒示意了一下一楼客房方向。 她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给自己老娘老头安排住房都是东厢房的客房，可给依柔这个外人竟然安排在了主屋的客房，完全就是想今晚就让自己男人把这道美味的大餐给吃了。 “我看你是要疯，还挂免战牌，你想的美，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挂。” 当下李恒也顾不得依柔此刻就在一楼客房内，直接伸手就把方小雅扛到肩膀上往二楼卧室走去，边走还边在她那肉乎乎的屁屁上装模作样的拍打两下，以示自己现在愤怒的心情。 “啊，李二恒你放我下来。” “呵呵，你随便喊！” 客房里的依柔虽然对外边那两口子说的话没听到，但后来这个玩闹的声音就很大了，这让合衣躺在床上的她着实有些羡慕，孤单了二十多年，真的非常向往这样的家庭生活。 现在是向往，可等一会儿就变成了煎熬。 虽然房子的隔音做的还不错，但备不住方小雅的声音穿透力太强，这也让未经人事的依柔整整失眠了一晚上。 而连续两晚上被教训，也彻底让方小雅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尽量不要跟自己男人对着来，否则吃苦的只能自己。 她那点小鸡仔般的力量在李恒那蛮牛般的力量面前跟没有没什么两样，连续两晚上吃撑着，让她更加清楚的明白给自己男人讨二房势在必行，但必须徐徐图之，否则以后可能天天都会是两条腿走路打摆子的状态。 …… “哥哥，你带我来机场干嘛？” 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九号，马大哈似的方小雅因为马上要飞漂亮国去完成那笔收购的最后签字，所以这几天都非常忙，压根都忘了今天是她和李恒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以至于被强行从办公室带出来还有些不满，这下看到竟然是来机场，脑袋里更迷糊了。 “我送给你个玩具。” “玩具？好好的送我玩具干嘛？送玩具到机场来做什么？” 她心中的疑问还没得到答案呢，就注意到车子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开到停车场，而是径直驶入了机场里边，停靠飞机的停机坪。 港岛作为一个自由贸易港，机场每天的吞吐量相当大，十分繁忙，他们一行三辆车子刚开进来，就有一辆引导车跟了过来，副驾驶位坐的人探出脑袋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哥哥，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是要去哪儿吗？可我还有很多事儿没跟下边人交待完呢。” “再等几分钟你就知道了，不会耽误正事的。” “我……”刚想继续说什么呢，方小雅就透过车窗看到了令她震惊一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胳膊指向车窗外，扭过头看着自己男人。 “哥……哥哥，那……那是……那是什么啊？” 车窗外不远处的停机坪上此时正停靠着一架飞机，这没什么。 引起方小雅吃惊的是这架飞机的尾翼上喷涂的那朵火红色盛开的牡丹花，以及机身上的三个汉字。 盛开的牡丹花是华盛公司的标志，航运公司的货机上喷涂的也是这个标志，可跟那几架货机不同的是多出来的那三个汉字，雅致号。 就算反应再迟钝，方小雅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男人刚才口中所说的玩具指的是什么了。 “哥哥，这就是你说的玩具？” 站在车下，扬起脑袋看着巨大无比的飞机，方小雅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你是打算让咱们航运公司也涉足客运吗？” “谁说要涉足客运了，你不认识机身上的字吗？” “认识啊，雅……” 说到这里，方小雅忽然反应过来她可能理解错了，嘴巴逐渐张成了个哦型。 “哥哥，你不会是告诉我这架飞机是我的？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私人飞机。”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李恒笑着打了个响指。 “伟强，少杰，你们过来。” 方小雅这才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好几个人，随着李恒招手，有两位中年男人走上前来。 “媳妇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张伟强，以后就是雅致号的机长，这位也姓张，叫张少杰，是副机长，以后这架飞机由他们二人共同驾驶。伟强、少杰，我妻子方小雅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以后她就是你们的老板。” 这两位之前就在华盛航运驾驶货机，一直开的都是波音707，这次还专门在漂亮国那边接受了一年的培训。 “咳咳……”李恒的话音刚落，方小雅就轻咳两声说道：“李方小雅，以后你们叫我李夫人或者李总都可以。” 每次丈夫介绍她的时候如果不带李姓，她都会刻意的再强调一遍，顺便再奉送给自己男人一枚白眼。 “后边这两位以后就是你这架飞机的乘务，你跟她们熟悉，然后你就可以登上你这架新座驾去了解一番里边的构造了。” 乘务李恒招的是两位三十多岁，同样在港岛有家庭有孩子的中年女人，长的并不漂亮，但模样也算周正。 一方面是为了今后的出行安全，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自己媳妇儿再想偏了，要是真招上两个跟依柔一样长的十分漂亮的空姐，天知道方小雅又会折腾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 耐不住自己媳妇儿的一再逼迫，以及依柔自己也愿意，等她拍完手中的这部电视剧后，将会再次回归茶楼，虽然目前还不能嫁进李家，但能继续跟在李恒身边，她已经十分满意了，在社会上摔打的这五年，如果不是她坚守底线，几次以死相逼，可能早就被外边那些财狼吃的连渣都不剩了，这也更让她珍惜能再次回到李恒身边的机会。 而方小雅也清楚现在只能走到这一步，再要是逼的紧了，搞不好自己男人真的会生气。 第五百二十三章 玩具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三章玩具“哥哥你没听错，从今天开始我高挂免战牌，期限暂时一个月，至于要不要延长，到时候再说。” 窝在沙发上的方小雅得意的说到，顺带还扬起下巴给李恒示意了一下一楼客房方向。 她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给自己老娘老头安排住房都是东厢房的客房，可给依柔这个外人竟然安排在了主屋的客房，完全就是想今晚就让自己男人把这道美味的大餐给吃了。 “我看你是要疯，还挂免战牌，你想的美，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挂。” 当下李恒也顾不得依柔此刻就在一楼客房内，直接伸手就把方小雅扛到肩膀上往二楼卧室走去，边走还边在她那肉乎乎的屁屁上装模作样的拍打两下，以示自己现在愤怒的心情。 “啊，李二恒你放我下来。” “呵呵，你随便喊！” 客房里的依柔虽然对外边那两口子说的话没听到，但后来这个玩闹的声音就很大了，这让合衣躺在床上的她着实有些羡慕，孤单了二十多年，真的非常向往这样的家庭生活。 现在是向往，可等一会儿就变成了煎熬。 虽然房子的隔音做的还不错，但备不住方小雅的声音穿透力太强，这也让未经人事的依柔整整失眠了一晚上。 而连续两晚上被教训，也彻底让方小雅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尽量不要跟自己男人对着来，否则吃苦的只能自己。 她那点小鸡仔般的力量在李恒那蛮牛般的力量面前跟没有没什么两样，连续两晚上吃撑着，让她更加清楚的明白给自己男人讨二房势在必行，但必须徐徐图之，否则以后可能天天都会是两条腿走路打摆子的状态。 …… “哥哥，你带我来机场干嘛？” 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九号，马大哈似的方小雅因为马上要飞漂亮国去完成那笔收购的最后签字，所以这几天都非常忙，压根都忘了今天是她和李恒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以至于被强行从办公室带出来还有些不满，这下看到竟然是来机场，脑袋里更迷糊了。 “我送给你个玩具。” “玩具？好好的送我玩具干嘛？送玩具到机场来做什么？” 她心中的疑问还没得到答案呢，就注意到车子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开到停车场，而是径直驶入了机场里边，停靠飞机的停机坪。 港岛作为一个自由贸易港，机场每天的吞吐量相当大，十分繁忙，他们一行三辆车子刚开进来，就有一辆引导车跟了过来，副驾驶位坐的人探出脑袋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哥哥，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是要去哪儿吗？可我还有很多事儿没跟下边人交待完呢。” “再等几分钟你就知道了，不会耽误正事的。” “我……”刚想继续说什么呢，方小雅就透过车窗看到了令她震惊一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胳膊指向车窗外，扭过头看着自己男人。 “哥……哥哥，那……那是……那是什么啊？” 车窗外不远处的停机坪上此时正停靠着一架飞机，这没什么。 引起方小雅吃惊的是这架飞机的尾翼上喷涂的那朵火红色盛开的牡丹花，以及机身上的三个汉字。 盛开的牡丹花是华盛公司的标志，航运公司的货机上喷涂的也是这个标志，可跟那几架货机不同的是多出来的那三个汉字，雅致号。 就算反应再迟钝，方小雅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男人刚才口中所说的玩具指的是什么了。 “哥哥，这就是你说的玩具？” 站在车下，扬起脑袋看着巨大无比的飞机，方小雅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你是打算让咱们航运公司也涉足客运吗？” “谁说要涉足客运了，你不认识机身上的字吗？” “认识啊，雅……” 说到这里，方小雅忽然反应过来她可能理解错了，嘴巴逐渐张成了个哦型。 “哥哥，你不会是告诉我这架飞机是我的？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私人飞机。”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李恒笑着打了个响指。 “伟强，少杰，你们过来。” 方小雅这才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好几个人，随着李恒招手，有两位中年男人走上前来。 “媳妇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张伟强，以后就是雅致号的机长，这位也姓张，叫张少杰，是副机长，以后这架飞机由他们二人共同驾驶。伟强、少杰，我妻子方小雅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以后她就是你们的老板。” 这两位之前就在华盛航运驾驶货机，一直开的都是波音707，这次还专门在漂亮国那边接受了一年的培训。 “咳咳……”李恒的话音刚落，方小雅就轻咳两声说道：“李方小雅，以后你们叫我李夫人或者李总都可以。” 每次丈夫介绍她的时候如果不带李姓，她都会刻意的再强调一遍，顺便再奉送给自己男人一枚白眼。 “后边这两位以后就是你这架飞机的乘务，你跟她们熟悉，然后你就可以登上你这架新座驾去了解一番里边的构造了。” 乘务李恒招的是两位三十多岁，同样在港岛有家庭有孩子的中年女人，长的并不漂亮，但模样也算周正。 一方面是为了今后的出行安全，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自己媳妇儿再想偏了，要是真招上两个跟依柔一样长的十分漂亮的空姐，天知道方小雅又会折腾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 耐不住自己媳妇儿的一再逼迫，以及依柔自己也愿意，等她拍完手中的这部电视剧后，将会再次回归茶楼，虽然目前还不能嫁进李家，但能继续跟在李恒身边，她已经十分满意了，在社会上摔打的这五年，如果不是她坚守底线，几次以死相逼，可能早就被外边那些财狼吃的连渣都不剩了，这也更让她珍惜能再次回到李恒身边的机会。 而方小雅也清楚现在只能走到这一步，再要是逼的紧了，搞不好自己男人真的会生气。 第五百二十七章 岁月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七章岁月悠悠岁月匆匆过 时间这玩意是最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一九六六年。 一大早，李恒带着已经九岁的小白正在外面马路上悠闲的跑步锻炼着，两名安保若即若离的跟在后面。 “阿坤，你说先生到底是怎么练的，咱们七八个人联手都在先生手里走不了几招。” “先生练的是八级拳，到底怎么练的谁知道，反正按王总的说法就是，先生打的其实早就不是八级了，是杀人技，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可咱们也上过战场啊，为什么就练不到这个水准。” “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听王总以前说过，说咱们去的南越那边跟他们当年去的北朝战场相比，那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阿坤听的咧了咧嘴，这个他相信，因为去年王总亲自去了一次南越的战场，在那边呆了一个多月，当时他也在，亲眼目睹了王总在几次遭遇战中的表现，说实话，当时那场面真的是给了他一种，成年人闯进幼稚园里胡作非为的既视感。 当时把他们这些人震的着实不轻，就那，王总还说好几年没上战场，手有点生了，说如果先生在，看他打成这样，绝对会踹他。 王总是先生当年手下的兵，打仗都是先生亲手教出来的，已经厉害成那样了，那如果先生亲自上场，是不是要不了几天就把敌军的指挥部给端了。 他实在是想象不来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别想那么多了。”旁边的阿杰拍了一下阿坤的肩膀：“既然派咱们过来跟着先生，咱们就好好练，你看鬼哥，跟在先生身边才几年，现在的身手……啧啧！” “汪” 阿杰的话音刚落，前边就传来了一声狗叫，这俩人赶忙熄了继续聊下去的心，加快步伐往前跑去。 原来是小白听到俩人边跑步还边说话，扭头冲他们叫了一声，意思是让他们专心点。 见他们俩跟了上来，小白转身快跑了几步，重新跟在主人的身边。 李恒伸手拍了一下它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家伙，事儿还多的很。” “嗯～” 小白哼唧了一声，撒丫子朝前快跑了几步。 一个小时后，他们三人一狗回到了李府，而这会儿也不过才六点多一点。 主屋，李恒进来的时候，方小雅已经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翻看着每天都会提前送来的报纸，看到他回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走上前帮他脱掉锻炼时穿的衣服。 三十出头的方小雅，容颜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举手投足间的韵味则显得更加迷人。 李恒探头在妻子的嘴角轻啄了一下：“怎么起来这么早？” “有点饿了，你快去冲一下，我已经让厨房做饭了。” “那你要不要一起啊？” “一大早就想作怪，我才不去呢。”方小雅笑着推了丈夫一把，示意他赶紧圆润的去。 等十几分钟后，李恒从二楼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来时，早饭已经摆在了餐厅的桌子上，赵明霞和依柔俩人在沙发那里一个不停的给方小雅轻抚着后背，另外一个站在旁边端着一杯水。 “怎么了这是？” “先生，夫人有点反胃。” “反胃？严重吗？”李恒一听急忙走了过来，揽住妻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没事儿，就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佣人把饭端过来的时候，我闻到那个味就有点犯恶心。” 闻到味犯恶心？ 李恒转头看了眼餐桌上放着的小笼包以及稀饭，依稀是能闻到一点包子味，可这个味道很正常啊，跟之前的一样，并没什么特别的。 “yue……” 那股反胃的感觉又来了，方小雅连忙推开丈夫，用手捂住嘴就往一楼的洗手间跑去。 李恒没跟着过去，有赵明霞和依柔俩人去就够了，他起身走到餐桌旁，拿起一个包子闻了闻，掰开看看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味道没错啊，吃着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他又拿起一个直接给小白丢了过去，小白叼住主人扔过来的包子，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都没见它的嘴动就吞了下去，这小笼包的个头对于它来说确实有点小了。 小白的嘴这几年是越来越刁，喂给它的食物稍微有点异味那是绝对不吃的，哪怕是李恒喂给它也一样。 从它的吃相就能看出来，这包子确实没什么问题啊。 这时方小雅在依柔的搀扶下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小脸涨的通红。 “吐出来东西了吗？” “没有，就是反胃，干呕。” 干呕？闻到味干呕？不会？ 李恒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划过一道亮光，这踏酿的跟他上一世看到的电视剧的情节不是一样样的吗？ 自己媳妇儿怀孕了？在他们结婚第十年的时候怀孕了？ “等等等等，媳妇儿，你是刚才闻到这个味才想吐的？” “嗯呐” “阿坤……”李恒忽然提高声音叫道。 “先生” “去，开车把杨老接上来。” “是” “哎呦，哥哥你也太夸张了，我就是有点反胃而已，你至于劳师动众的把杨老都要接过来吗？” “夸张？”李恒呵呵一笑，走上前扶着妻子的胳膊让她坐到沙发上后才说道：“我的夫人啊，万事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让杨老过来帮你看看又不费什么事儿。” 他没解释，怀没怀孕的还是让医生来判断比较好，他也只是猜测，万一没怀，他如果嘴长的现在说出来，那岂不是让自己媳妇儿白激动了。 屋里的三个女人虽然都没经过怀孕这件事儿，但赵明霞到底年龄大，经过的事情也多，眼睛一转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站在方小雅身后朝李恒使了个眼色。 几年的长时间接触，大家早就成了一家人，她使的这个眼色，李恒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无声的点了下头。 看到他点头，赵明霞的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她现在虽然只是李府的管家，但跟方小雅的关系仍然是情同姐妹，自然知道这个妹妹为了怀孕，这几年遭了多少罪，现在很有可能达成愿望了，这一刻她也激动的不行。 还未经历过人事的依柔，有些茫然的看着李恒和赵明霞俩人无声的交流，还搞不清楚状况呢。 第五百二十五章 事态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五章事态一直到下了车，走进华盛总部，来到方小雅的办公室里，李恒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 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媳妇儿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那架私人飞机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魔力？ 其他的不说，就光说喝那个药，杨老是一名中医大夫，医术相当高明，尤其是在治疗不孕不育方面，之前在他那里也开过药，可方小雅喝药那个难受劲，比让小孩子喝药还要让人头疼。 李恒心疼自己媳妇儿，他也没坚持，最后这个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可现在她竟然主动要求去开药继续喝，这…… 刚才在车上是方小雅一个劲的盯着他看，现在进办公室后反过来了，成了他一直盯着人家看。 “哥哥，哪有你这样式儿看人的？”被看的受不了了，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方小雅嗔怪道。 “不是，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主动要求喝药了。” “我想当妈妈了不行吗？” “呃……当然可以。”得，当他没问！ 李恒的话音刚落，老鬼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先生……” “什么事儿进来说。” “九龙那边传来消息，警方发现潮帮的吴豪在吕洛出事儿前失踪了，目前把调查重心放到了潮帮身上，这一查不要紧，潮帮前两天刚接了一大批货的事情，立马就被警方给发现了。” 吕洛的死讯仅仅隐瞒了两天就被传出来了，这也没办法，知道他被当场打死的人太多，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隐瞒两天，已经很厉害了。 树倒猢狲散，吕洛一死，原本有他在时还能遮掩一下的很多罪恶行径立马就浮现了出来。 这才过去几天，警方已经掌握了很多诸如杀人、走私、贩卖违禁品、强迫交易、收受黑钱等等等等违法犯罪的线索以及证据。 该怎么形容呢？触目惊心！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所有参与调查的人员都非常清楚，随着调查继续进行下去，被牵连进来的人只会更多。 到了这时候，不说其他人，就连查理处长都彻底坐不住了，查还是不查，他也头疼。 照这个架势查下去的话，有可能很多警署甚至会被连锅端了，那他这个处长呢？说不知道？这压根就说不过去啊。 可现在已经这样了，想瞒也瞒不住，保安局那边已经知道了，而且为了不把自己牵连进去，直接就把这件事儿上报到了总督府。 而这另本就对港岛治安状况不满的总督大为光火。 好家伙，本该同犯罪分子势不两立的警务人员，竟然和那些社团同流合污，这样下去治安能好那才真是咄咄怪事。 而李恒昨天就接到总督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个未来在港岛大名鼎鼎的机构就要成立了，由总督府直接掌握，只不过现在这个机构还是临时性的，专门针对的就是此次事件，机构名称就叫做廉政小组。 凯尔总督因为对这边人不放心，人员都是从老家那边找来的，而且他一直秉持着华人治华的理念，此次来港人员绝大部分都是英籍华人，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一星期之内这些人都会陆续到港。 李恒并不看好这次的廉政行动，无他，法不责众而已。 凯尔的治港理念没问题，但外籍华人跟港岛华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找一群外人来港岛调查，下面人能配合才奇怪呢，况且那些社团也不是吃干饭的，肯定会让那个所谓的廉政小组消失上几个人。 不说别人，如果真的有什么线索指向恒义社引的那些人来调查，李恒都能下令把他们送去喂鱼。 而且这次事件的影响之广，涉案人员之多，别说凯尔了，恐怕就是查理处长自己都没想到。 真要发现一个处理一个，那港岛警务处可以说就彻底完蛋了。 现在听老鬼汇报说警方在这个关头竟然发现了潮帮贩卖违禁品的线索，而且还是大批量的，李恒就想笑。 这些人真是急了，以为扔出来一个潮帮，就能把上边的注意力转移走，怕是在想屁吃。 现在的根本问题已经转移了，不是什么吕洛之死以及贩卖违禁品了，这些事情在上边的人看来都是小问题，只要把廉政问题处理好了，这些案子的破获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哥哥，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不用在这里陪我，我等下要给集团高层开会。” 方小雅的话叫醒了沉思中的李恒，他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行，我先过去，下午我再来接你。” 他要去见见查理处长，包括保安局的高层，不管怎样，他们不能先自乱阵脚，再出什么昏招了。 这些年恒义社虽说一直在转型，但从事的行业依旧是灰色产业，真要认真查起来也跑不掉。 他虽然不在乎其他社团会不会被干掉，也十分赞成总督府此番的整顿吏治，但矫枉不可过正，而且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他同样懂。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等李恒和方小雅处理完漂亮国那边的收购事宜重组完新的汽车制造公司后，时间已经走到了七月份。 而港岛此次刮起的廉政风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麻子自己也没想到他随手安排的，除掉吕洛这么一个在他看来丝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在漂亮国的这一个来月，港岛这边发生的一件件事情让他们颇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 事态也果然如同李恒预料的那般，随着廉政小组进驻警务处，随着调查的全面展开，确确实实是触动到了不少人的利益，消极抵抗，非暴力不合作，罢工，一桩桩一幕幕轮流上演。 一直到廉政小组一名副组长连同三名组员集体人间蒸发，热火朝天的调查忽然戛然而止。 而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六三年的元月份。 对于廉政小组的那些人来说，这就是一份工作，一份看起来比较高大上的工作而已。 从真正意义来讲，这些人并不是港岛人，所以，在他们的心中无论把港岛折腾成什么样，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 第五百三十章 破事 “哥，前天给那边送这批货，我发现那个刘忠孝这次的表现好像有点问题。” 书房里，麻子拿起书桌上放着的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然后紧皱着眉头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李恒接过麻子丢过来的烟，刚准备点上呢，听到话后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这次过来带了一个陌生人，而且我发现那个陌生人好像比他的职位还要高，但那人一看就不是部队上的。” “不是部队上的？” “对，不管从他的站姿，还是走路姿势，以及他那穿着外套都没办法遮掩住的大肚子，一看就能知道，那家伙根本就不是部队上的人。” 刘忠孝就是每次跟麻子交接的那个团长，现在已经不是团长了，八年过去，这位刘团长已经升职成为了刘师长。 这么多年下来，他跟麻子早就形成了默契，按照上边的指示，他应该不会不知轻重的带一名陌生的地方干部，过来来参与到货品交接中。 不对！ 李恒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儿，带一位陌生人过来也许不是这位刘师长的本意，他应该也是被迫的。 时间啊！已经到时间了啊！那个人可能是那个委员会派到部队的代表。 想到这里后，他才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着：“麻子，这样啊，你回头安排人过去，到那边给虎子发个电报，用密语把这件事儿跟他说一下，让他给领导汇报，看看那边怎么回复，至于下一批物资的交接先暂停。” 华盛现在不能暴露自己的政治意图，否则肯定会遭遇灭顶之灾，虽然他有能力再去搬空某家银行的金库，甚至是到漂亮国或者欧罗巴大陆去兴风作浪，但很多东西得不到了就是得不到了。 例如华盛现在在袋鼠国拥有的那些矿产，以及在漂亮国收购的那家汽车制造公司，还有正在谈判中的一家地方电视台，甚至在英吉利收购的那家报社，这些统统都会被收回。 他现在还在英吉利本土那边谋求，看能不能给方小雅买来一个爵位呢，为的就是想让华盛以后收购一些敏感企业的时候能更方便些。 “我知道了哥。” “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 “还有一件事儿就是严熊果然如咱们预料的那样，他把老肥给绑了，并且索要一百万赎金。” 如果不是出现了恒义社这个变数，如果不是麻子那天心血来潮的安排人把吕洛给提前弄死，从而引发了总督对警队提前进行廉洁整顿，严熊本该在吕洛的安排下也当上总探长的，可惜…… 他不但没能当上总探长，反而还成为了阶下囚。 廉洁整顿这件事儿如同上一世一样，那个临时小组被当做替罪羊后，总督府反手就成了一家正式机构。 这家机构成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抓大放小，通告警队所有警员只要主动配合调查，积极退赃，可以既往不咎。 这一手甩出来后直接就把警队里的那些人给打成了两派。 一派是贪的少的，即便退赃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反而以后还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会被请去喝那难喝的咖啡，这些人基本都是最底层的警员，他们手中本就没有多少实权，能贪上钱都是靠上边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那点，两厢其害取其轻，该怎么选这就是明摆着的。 另一方就是例如严熊、韩生、兰岗等等这些探长，总探长们了，他们自己心中也明白，交是死，不交也是死，但因为下面的警员都被分化了，他们手中已经没有筹码了，不像上次，还敢闹出来个什么罢工，这次就算是想罢也没人配合了。 其实这里边兰岗还不一样，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从头到尾就只收过恒义社的钱，他相信，只要华盛还在，只要他还有用处，这次事件他绝对可以平稳度过。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每天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同事被请走喝咖啡，惶惶不可终日。 严熊就是其中之一，他被带走后就没再出来，不过恒义社需要他出来。 李恒不想亲自下场去处理那些碰违禁品的社团，严熊如果出来，港岛肯定是呆不成了，但没钱他能往哪儿跑，这还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几个他的铁杆亲信。 这些人想搞钱能怎么搞，找那几个现金流特别大的社团肯定是第一选择，至于抢劫银行或者金铺那只是第二选择。 这不，事态果然按照李恒预想中的进行了下去。 严熊这次进去，贡献最大的其实就是潮帮的肥肥。 廉政专员开始调查的时候就查到潮帮，而老肥为了保住自己，派了个人顶罪，并且转成所谓的污点证人，参与了指认严熊等几个人收受黑钱。 这下严熊被恒义社想办法给救出来，不找老肥算账才奇了怪呢。 “不管他” 李恒摇摇头说道：“给咱们银行各个网点增加安保人员，叮嘱他们近段时间高度戒备，但不管怎么说首先要保证人的安全，至于严熊那边，让他自己发展去。” “我知道了哥。” “严熊他们几个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弄出来的？” “这肯定不知道，他倒是问了，但咱们的人没搭理，只是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离开了。” “那就行！”李恒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自己媳妇儿那边，就继续说道：“麻子，你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事儿？” “没啊，怎么了哥。” “我这儿得麻烦你件事儿，你嫂子的情况你也知道，她肯定在家闲不下来……”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李恒的话还没说完呢，麻子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回去跟甜甜说一声，再把安保公司那边安排好，从明天开始我亲自跟着嫂子。” 有些事情在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是心照不宣的。 “也不用那么夸张，上下班我接送她，就是在公司还有她如果要出门的话你跟着就行。” 本来他自己跟着自己媳妇儿是最好的，但谁让这段时间外边的破事儿太多，有时候还真需要他出面，根本就没办法一直待在方小雅身旁，只能让麻子来了，也只有让他跟在自己媳妇儿身边，李恒才能放心。 第五百二十七章 岁月 回到过去之四合院春秋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七章岁月悠悠岁月匆匆过 时间这玩意是最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一九六六年。 一大早，李恒带着已经九岁的小白正在外面马路上悠闲的跑步锻炼着，两名安保若即若离的跟在后面。 “阿坤，你说先生到底是怎么练的，咱们七八个人联手都在先生手里走不了几招。” “先生练的是八级拳，到底怎么练的谁知道，反正按王总的说法就是，先生打的其实早就不是八级了，是杀人技，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可咱们也上过战场啊，为什么就练不到这个水准。” “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听王总以前说过，说咱们去的南越那边跟他们当年去的北朝战场相比，那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阿坤听的咧了咧嘴，这个他相信，因为去年王总亲自去了一次南越的战场，在那边呆了一个多月，当时他也在，亲眼目睹了王总在几次遭遇战中的表现，说实话，当时那场面真的是给了他一种，成年人闯进幼稚园里胡作非为的既视感。 当时把他们这些人震的着实不轻，就那，王总还说好几年没上战场，手有点生了，说如果先生在，看他打成这样，绝对会踹他。 王总是先生当年手下的兵，打仗都是先生亲手教出来的，已经厉害成那样了，那如果先生亲自上场，是不是要不了几天就把敌军的指挥部给端了。 他实在是想象不来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别想那么多了。”旁边的阿杰拍了一下阿坤的肩膀：“既然派咱们过来跟着先生，咱们就好好练，你看鬼哥，跟在先生身边才几年，现在的身手……啧啧！” “汪” 阿杰的话音刚落，前边就传来了一声狗叫，这俩人赶忙熄了继续聊下去的心，加快步伐往前跑去。 原来是小白听到俩人边跑步还边说话，扭头冲他们叫了一声，意思是让他们专心点。 见他们俩跟了上来，小白转身快跑了几步，重新跟在主人的身边。 李恒伸手拍了一下它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家伙，事儿还多的很。” “嗯～” 小白哼唧了一声，撒丫子朝前快跑了几步。 一个小时后，他们三人一狗回到了李府，而这会儿也不过才六点多一点。 主屋，李恒进来的时候，方小雅已经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翻看着每天都会提前送来的报纸，看到他回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走上前帮他脱掉锻炼时穿的衣服。 三十出头的方小雅，容颜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举手投足间的韵味则显得更加迷人。 李恒探头在妻子的嘴角轻啄了一下：“怎么起来这么早？” “有点饿了，你快去冲一下，我已经让厨房做饭了。” “那你要不要一起啊？” “一大早就想作怪，我才不去呢。”方小雅笑着推了丈夫一把，示意他赶紧圆润的去。 等十几分钟后，李恒从二楼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来时，早饭已经摆在了餐厅的桌子上，赵明霞和依柔俩人在沙发那里一个不停的给方小雅轻抚着后背，另外一个站在旁边端着一杯水。 “怎么了这是？” “先生，夫人有点反胃。” “反胃？严重吗？”李恒一听急忙走了过来，揽住妻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没事儿，就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佣人把饭端过来的时候，我闻到那个味就有点犯恶心。” 闻到味犯恶心？ 李恒转头看了眼餐桌上放着的小笼包以及稀饭，依稀是能闻到一点包子味，可这个味道很正常啊，跟之前的一样，并没什么特别的。 “yue……” 那股反胃的感觉又来了，方小雅连忙推开丈夫，用手捂住嘴就往一楼的洗手间跑去。 李恒没跟着过去，有赵明霞和依柔俩人去就够了，他起身走到餐桌旁，拿起一个包子闻了闻，掰开看看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味道没错啊，吃着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他又拿起一个直接给小白丢了过去，小白叼住主人扔过来的包子，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都没见它的嘴动就吞了下去，这小笼包的个头对于它来说确实有点小了。 小白的嘴这几年是越来越刁，喂给它的食物稍微有点异味那是绝对不吃的，哪怕是李恒喂给它也一样。 从它的吃相就能看出来，这包子确实没什么问题啊。 这时方小雅在依柔的搀扶下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小脸涨的通红。 “吐出来东西了吗？” “没有，就是反胃，干呕。” 干呕？闻到味干呕？不会？ 李恒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划过一道亮光，这踏酿的跟他上一世看到的电视剧的情节不是一样样的吗？ 自己媳妇儿怀孕了？在他们结婚第十年的时候怀孕了？ “等等等等，媳妇儿，你是刚才闻到这个味才想吐的？” “嗯呐” “阿坤……”李恒忽然提高声音叫道。 “先生” “去，开车把杨老接上来。” “是” “哎呦，哥哥你也太夸张了，我就是有点反胃而已，你至于劳师动众的把杨老都要接过来吗？” “夸张？”李恒呵呵一笑，走上前扶着妻子的胳膊让她坐到沙发上后才说道：“我的夫人啊，万事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让杨老过来帮你看看又不费什么事儿。” 他没解释，怀没怀孕的还是让医生来判断比较好，他也只是猜测，万一没怀，他如果嘴长的现在说出来，那岂不是让自己媳妇儿白激动了。 屋里的三个女人虽然都没经过怀孕这件事儿，但赵明霞到底年龄大，经过的事情也多，眼睛一转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站在方小雅身后朝李恒使了个眼色。 几年的长时间接触，大家早就成了一家人，她使的这个眼色，李恒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无声的点了下头。 看到他点头，赵明霞的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她现在虽然只是李府的管家，但跟方小雅的关系仍然是情同姐妹，自然知道这个妹妹为了怀孕，这几年遭了多少罪，现在很有可能达成愿望了，这一刻她也激动的不行。 还未经历过人事的依柔，有些茫然的看着李恒和赵明霞俩人无声的交流，还搞不清楚状况呢。 第五百二十八章 喜讯 杨老今年已经八十多了，对于一大早就被人拉出来，他并没有丝毫不快。 学的一身医术，本就是为病人服务的，更何况邀请他过来的对象还是一个绝对的大富豪。 “杨老，实在是不好意思，一大早还要麻烦您跑一趟。” “没事儿没事儿，李先生太客气了。”杨老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 “杨老您帮我夫人看看，她今早好好的莫名有些反胃。”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收拾走了，杨老从随身携带的小皮箱内拿出脉枕放在桌子上，坐到了已经提前准备好的方小雅对面，冲她点点头后先是看了看她的脸色、舌苔，然后才开始把脉。 杨老从小开始学医，浸润了大半辈子，最拿手的就是治疗不孕不育，摸喜脉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在确定方小雅并没有其他方面的症状时，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恭喜先生，李夫人并没有什么其他疾病，之所以反胃，是害喜了。” 李恒因为有心理准备，听完杨老的话虽然心中也十分激动，但反应还算正常。 他笑着朝赵明霞示意了一下，后者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了看上去很薄的红封递给杨老。 那位杨老大夫也没拒绝，他出诊本就要收出诊费的，况且这位还不是生病，而且怀孕，这可是大喜事。 这位李夫人因为一直没有怀孕，这两年药可没少吃，外界关于她是否会被休的传闻也从来都没有停过，自从前年那个小明星堂而皇之的住进李家后，这种传闻更是扶摇直上。 但杨老一直都知道，那个小明星至今仍然是个雏，李夫人在李先生心中的地位，其他人根本就动摇不了。 这下又怀孕了，甭管将来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李夫人的地位绝对都是牢不可破。 方小雅此时已经有点傻了，她坐在楞楞的看看自己男人，又转头看看站在身旁的依柔，似乎想从旁人的口中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李恒笑着走上前把她的脑袋揽进了自己怀中：“媳妇儿，你没听错，杨老说了，你怀孕了，你肚子里有了个小宝宝，当然，现在他还只是个胚胎，但十个月之后你就可以当妈妈了。” “哥……哥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想当妈妈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夫人，恭喜你。” “小雅，恭喜啊！” 依柔和赵明霞也同时说着恭喜的话。 听到她们俩也这样说，方小雅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抬起双手紧紧的抱住李恒的腰，脑袋埋在他的怀中，激动的小声抽泣起来。 天知道她因为孩子这件事儿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即便她贵为华盛集团的董事长对此也无法避免。 现在好喽，终于怀孕了，打她十年前嫁给李恒时，就想着要给这个男人生一堆宝宝，此刻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好了媳妇儿，这可是件大喜事，咱们应该高兴才对。”李恒抬头轻轻的抚摸着方小雅的头发，笑着说道。 “杨老，谢谢你，今天辛苦了，您看我妻子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吗？比如喝什么保胎药之类的？” “不用客气李先生，夫人的身体十分健康……” 杨老细细的叮嘱了一番孕早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依柔倒是很细心，从书房里取出纸笔，一条一条的都记了下来。 对这些东西，他们几个人还真就没一个人有经验。 李恒已经打定注意了，等会儿就让人去请两名专业的护士过来，从今天开始二十四小时跟在自己媳妇儿身边。 这个孩子对方小雅到底有多重要他十分清楚，所以容不得半点差池。 杨老离开了，李府这些才真正的开始忙乎起来，得给方爸方妈那边通知，二老为这事儿也没少操心。 坐在车上的杨老打开那个红封看了一眼，里边装的东西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果然是一张华盛银行的支票，倒是支票上的数字让他的心也忍不住狠狠地颤了一下，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他出诊一年也未必能挣到的一个数字。 那边接到通知的方爸方妈已经彻底坐不住了，跟儿子儿媳说了一声后，立即就让车送他们过来，女儿终于怀孕，老两口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被搬开了。 华盛董事长怀孕，这本就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迅速的以裂变的方式传播了出去，反应最快的可能就要数股市了，九龙港和华盛电信两支股票，当天开盘时就来了跳空高开，等到下午收盘的时候比昨天暴涨百分之十五，盘中最高的时候涨幅一度达到了接近百分之二十。 而这两天李府也是忙碌无比，够资格的都会亲自上门来道喜，知道自己地位的也会打个电话恭喜一番。 两天后，这件事儿的热度才算是稍微降了降温，而方小雅却正在家跟她妈妈生气呢。 原因很简单，方妈认为女儿好不容易怀孕了，应该安心的在家养胎，公司就别去了，可方小雅不愿意啊，她是想怀孕没错，可她觉得自己只要注意点就行了，身边一天又是保镖又是专职护士跟着，即便在公司也没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一天到晚都窝在家里，她可受不了。 这不，娘俩就这样呛呛起来了。 李恒和方爸俩人对这对母女是一个也惹不起，一看形势不妙赶忙就脚底抹油的溜了出去，就害怕跑慢了被殃及池鱼。 走出客厅的翁婿俩互相看着对方都哈哈的乐了起来。 “二恒，其实你妈说的也没错，回头你劝劝小雅，最好还是注意些。” “我知道爸，不过小雅刚怀上，这两天情绪还有些不稳定，她自己其实也害怕，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我倒是觉得让她出去走走，有点事儿做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挺好的，免得她老是瞎想，再引起什么心理方面的疾病就麻烦了，我妈也是有些过于紧张小雅了。” 方爸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女婿说的没错，整天呆家里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第五百三十六章 陪同 迎着依柔那毫不退缩的眼神，李恒有些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现在……现在已经有很多委员开始呼吁修改律法实行一夫一妻制。” “我知道，但不是还没修改么，而且就算修改了大不了就是没名没分，我又不在乎那个。” “唉……” 李恒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之情。 一个祖贤级的大美女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还摆出一副任君采劼的姿态，家里的夫人又绝对支持，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能坚持不碰的。 反正他觉得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如果不是方小雅怀孕，他可能早就把依柔给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现在是妻子怀孕期间，他肯定不会迈出这一步的，至于等孩子降生以后，到时候再说。 “希望以后你不要为现在冲动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放心先生，路是我自己选的。” 人家都这样说了，李恒还能怎么办，他只能听之任之了。 “行了依柔，不用泡茶了，我听小雅说你不是在谁那里订的衣服鞋子和包包都到了要过去取嘛，走。” “啊？”依柔惊讶的手中拿着的小茶壶差点没掉到茶海上。 “您……您陪我去取？” “怎么？不行？还是说你买的衣服不方便男人看？” “不是不是”依柔放下手中的茶壶连忙摆了摆手：“您误会了，我买的就是一件外套风衣，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就走，这里一会儿让楼下的服务员上来打扫。” “哦” 等到走出茶楼坐上了车，依柔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憨憨的，直到李恒再次叫她，她好像才回过神来。 “依柔……” “啊，先生。” “要去哪儿你跟阿坤说一声啊。” “哦哦”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坐到车上了，连忙跟阿坤说了一下目的地。 她报的那个地址距离这里并不远，就隔了两条街，开车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既然已经过来了，李恒就没在留在车上，跟着依柔一起下车，走进了这家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的小店。 进去前他特意看了眼招牌，burberry，博柏利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牌子好像还获得了英吉利的皇家认证。 英吉利那边就是爱搞这个，什么玩意只要能获得皇家认证，那家伙，价格就能直接给飚到天上去，一件很普通的玩意立马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奢侈品，然后开始大火。 没办法，欧罗巴那些所谓的贵族包括平民好像就认这个。 李恒这张脸在港岛就是个活招牌，说人人都能认识，肯定是夸张了，但做生意的还真就没人不认识。 这不，可能是营业员看到外面的车后给经理通知了，店门被从里面拉开的时候，这家店的老外经理已经笑的跟朵花似的迎了上来。 “李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博柏利，我是这里的经理亨利，亨利克鲁斯。”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微笑着跟这个老外握了下手，但他也不想跟这人有什么过多的交谈，伸手指了一下依柔说道：“今天是这位漂亮的小姐来取她之前订好的衣服，我就是随便转转，不用管我。” 亨利立马就听明白潜台词了，当下就没在继续废话，直接转身开始给依柔服务，连营业员都省了。 很有眼色的一个老外，他这样做倒是让李恒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奢侈品 李恒转头打量了一番店内的布置，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这个名词。 未来全球的奢侈品市场到底有多大，他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之前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他和方小雅的衣服都是有裁缝专门给量身定做的，也从来不到这种店里来逛，所以一直都没往这个行业里想，今天跟着依柔一过来，他感觉来对了，是时候插手进这个行当了。 自己从头做一个品牌出来？ 不不不，他可没这个耐心，还是收购来的利索，例如眼前这家博柏利，这就是英吉利本土的品牌，像这种的那边还有不少，其它的欧罗巴国家好像也有不少目前还没有太出名的奢侈品牌，各个都有些独门绝技，就是不知道好收购不。 如果能收购上几个未来必定要大火的品牌，回头组成一个大型的奢侈品集团，啧啧，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如果就这样放过，老天爷可能都要惩罚他。 因为是提前预定好的缘故，依柔这边很快就好了，她满脸笑容的走到李恒身边，见他还在好奇的看着店里的陈设，就开口说道：“先生，要不要给你买一件这里的风衣，穿在身上真的挺舒服的，而且版型还都不错。” 她的话让亨利的心脏差点没漏跳一拍，这位大佬如果能穿他们的衣服，他发誓绝对不会收一分钱。 可惜，李恒压根就没给他遐想的空间，直接就摇头拒绝道：“我？算了，苗嫂做的衣服就不错，我穿着感觉挺好的。你的好了？” “好了已经。” “不是说还有鞋子包包什么的么。” “那些不是这里的，在旁边其它店。” “那好，咱们走。亨利经理，感谢你的招待，我们先过去了。” “欢迎李先生和依小姐下次再来。” 看着经理送李恒和依柔出去，店里的几个营业员一下子就炸圈了。 如果说之前媒体上对俩人的关系还只是各种猜测的话，那今天的联袂出游简直可以说是实锤了。 这些营业员对依柔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给大佬当如夫人，能一步到位跨越阶级，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很快亨利就进来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其中一位营业员眼尖的看到外边的记者，立马就明白自家的经理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了。 这些记者仿佛都是属狗的，也难怪后来有很多都被称为狗仔，鼻子确实尖的很，李恒跟依柔这才到这里多久，他们就能闻着味扑过来，不过他们也都很懂规矩，知道对这位是照相可以，凑过去采访那绝对是免谈。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 破事 “哥，前天给那边送这批货，我发现那个刘忠孝这次的表现好像有点问题。” 书房里，麻子拿起书桌上放着的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然后紧皱着眉头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李恒接过麻子丢过来的烟，刚准备点上呢，听到话后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这次过来带了一个陌生人，而且我发现那个陌生人好像比他的职位还要高，但那人一看就不是部队上的。” “不是部队上的？” “对，不管从他的站姿，还是走路姿势，以及他那穿着外套都没办法遮掩住的大肚子，一看就能知道，那家伙根本就不是部队上的人。” 刘忠孝就是每次跟麻子交接的那个团长，现在已经不是团长了，八年过去，这位刘团长已经升职成为了刘师长。 这么多年下来，他跟麻子早就形成了默契，按照上边的指示，他应该不会不知轻重的带一名陌生的地方干部，过来来参与到货品交接中。 不对！ 李恒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儿，带一位陌生人过来也许不是这位刘师长的本意，他应该也是被迫的。 时间啊！已经到时间了啊！那个人可能是那个委员会派到部队的代表。 想到这里后，他才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着：“麻子，这样啊，你回头安排人过去，到那边给虎子发个电报，用密语把这件事儿跟他说一下，让他给领导汇报，看看那边怎么回复，至于下一批物资的交接先暂停。” 华盛现在不能暴露自己的政治意图，否则肯定会遭遇灭顶之灾，虽然他有能力再去搬空某家银行的金库，甚至是到漂亮国或者欧罗巴大陆去兴风作浪，但很多东西得不到了就是得不到了。 例如华盛现在在袋鼠国拥有的那些矿产，以及在漂亮国收购的那家汽车制造公司，还有正在谈判中的一家地方电视台，甚至在英吉利收购的那家报社，这些统统都会被收回。 他现在还在英吉利本土那边谋求，看能不能给方小雅买来一个爵位呢，为的就是想让华盛以后收购一些敏感企业的时候能更方便些。 “我知道了哥。” “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 “还有一件事儿就是严熊果然如咱们预料的那样，他把老肥给绑了，并且索要一百万赎金。” 如果不是出现了恒义社这个变数，如果不是麻子那天心血来潮的安排人把吕洛给提前弄死，从而引发了总督对警队提前进行廉洁整顿，严熊本该在吕洛的安排下也当上总探长的，可惜…… 他不但没能当上总探长，反而还成为了阶下囚。 廉洁整顿这件事儿如同上一世一样，那个临时小组被当做替罪羊后，总督府反手就成了一家正式机构。 这家机构成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抓大放小，通告警队所有警员只要主动配合调查，积极退赃，可以既往不咎。 这一手甩出来后直接就把警队里的那些人给打成了两派。 一派是贪的少的，即便退赃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反而以后还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会被请去喝那难喝的咖啡，这些人基本都是最底层的警员，他们手中本就没有多少实权，能贪上钱都是靠上边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那点，两厢其害取其轻，该怎么选这就是明摆着的。 另一方就是例如严熊、韩生、兰岗等等这些探长，总探长们了，他们自己心中也明白，交是死，不交也是死，但因为下面的警员都被分化了，他们手中已经没有筹码了，不像上次，还敢闹出来个什么罢工，这次就算是想罢也没人配合了。 其实这里边兰岗还不一样，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从头到尾就只收过恒义社的钱，他相信，只要华盛还在，只要他还有用处，这次事件他绝对可以平稳度过。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每天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同事被请走喝咖啡，惶惶不可终日。 严熊就是其中之一，他被带走后就没再出来，不过恒义社需要他出来。 李恒不想亲自下场去处理那些碰违禁品的社团，严熊如果出来，港岛肯定是呆不成了，但没钱他能往哪儿跑，这还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几个他的铁杆亲信。 这些人想搞钱能怎么搞，找那几个现金流特别大的社团肯定是第一选择，至于抢劫银行或者金铺那只是第二选择。 这不，事态果然按照李恒预想中的进行了下去。 严熊这次进去，贡献最大的其实就是潮帮的肥肥。 廉政专员开始调查的时候就查到潮帮，而老肥为了保住自己，派了个人顶罪，并且转成所谓的污点证人，参与了指认严熊等几个人收受黑钱。 这下严熊被恒义社想办法给救出来，不找老肥算账才奇了怪呢。 “不管他” 李恒摇摇头说道：“给咱们银行各个网点增加安保人员，叮嘱他们近段时间高度戒备，但不管怎么说首先要保证人的安全，至于严熊那边，让他自己发展去。” “我知道了哥。” “严熊他们几个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弄出来的？” “这肯定不知道，他倒是问了，但咱们的人没搭理，只是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离开了。” “那就行！”李恒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自己媳妇儿那边，就继续说道：“麻子，你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事儿？” “没啊，怎么了哥。” “我这儿得麻烦你件事儿，你嫂子的情况你也知道，她肯定在家闲不下来……”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李恒的话还没说完呢，麻子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回去跟甜甜说一声，再把安保公司那边安排好，从明天开始我亲自跟着嫂子。” 有些事情在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是心照不宣的。 “也不用那么夸张，上下班我接送她，就是在公司还有她如果要出门的话你跟着就行。” 本来他自己跟着自己媳妇儿是最好的，但谁让这段时间外边的破事儿太多，有时候还真需要他出面，根本就没办法一直待在方小雅身旁，只能让麻子来了，也只有让他跟在自己媳妇儿身边，李恒才能放心。 第五百三十一章 找事 小白好像也知道在女主人身上发生什么事儿了，以前从来不会主动跟在方小雅身后的它，自打那天以后，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不管是在自家院子里转，还是白天去公司，不让上车都不行。 从初夏到盛夏，从秋天到冬天，方小雅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大了起来，身子也越来越沉。 自打进入十二月份后，李恒就已经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全心全意的跟在自己媳妇儿身边陪她待产。 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呆在一起，免不了有点磕磕碰碰，就像现在，方小雅就怎么看自己男人觉得怎么不顺眼。 主要是她难受啊，肚子大，干什么都不方便，上厕所都费劲，所以有时候心情莫名的就会烦躁，就像发发火。 “哎呀哥哥，你手再往右边一点嘛，稍微用点劲。”后花园，方小雅坐在亭子里的板凳上，正让李恒帮她挠挠后背。 “笨死你算了，让你往右点往右点，你咋就光往左边呢。” 站在她身后的李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往右边了啊，再往右就不用挠了，出去了都，看样子这丫头是又迷糊了，她肯定是左边痒。 “哎对对对，就是这里，哎呦你轻点，那么重干嘛，李二恒你是想把我后背给抓破吗？” ！！！ 我……我已经把手抬起来了还没抓呢啊！ 得，这娘们又开始找事儿了。 方小雅因为妊娠反应严重，现在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还时不时的干呕，闻不得任何味道，确实是受老罪了。 再加上她怀孕期间体型方面的变化，这让她不由得有些疑虑，担心生完孩子以后身材会不会恢复不到孕前那样了，会不会她男人以后不爱她了。 亭子外的两名特护正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笑出来，同样的戏码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要上演一遍，不过这个李先生也确实好脾气，再被训也不会急躁，反而还会更温柔。 “哥哥” “嗯？还有哪里不得劲的？” “没有啦，对不起啊哥哥，我不该冲你乱发脾气。” 方小雅自己也清楚不应该冲着自己男人发脾气，他真的做的已经非常好了，为了这事儿她妈妈都没少说她，可她感觉自己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没事啊，我知道你是因为不舒服。” 转过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男人，方小雅把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他的身上，然后又伸手拉起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哥哥，杨老那天说我怀的是男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应该差不多，不过男孩女孩无所谓啊，反正都是咱们得孩子。” “嗯，你说的到也对，如果是女孩的话，大不了以后给她招个上门女婿。” “我说媳妇儿，你这也考虑的太远了。” “嘿嘿，我这不是闲的没事儿先想想么。” 这时，一直趴在方小雅脚边的小白忽然站了起来，往通往后花园的连廊处看了过去，没过多久那里就闪出了一道人影，是阿坤。 看到是他，小白又重新蹲坐了下去，只是那对小耳朵已经高高的竖了起来。 “去，阿坤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汇报，你诸事不理的在家陪我快一个月了，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肯定是有事儿，要不然阿坤绝对不会找到后花园来。 阿坤就站在连廊那里没敢再动，自从方小雅怀孕后，小白就警惕的要命，没有俩主人发话，谁敢过于靠近女主人，它可绝对不会嘴下留情。 黄毛当时怀它的孩子时，也没见它这么上心过。 小白好像知道女主人肚子里怀的孩子，对这个家有多重要似的。 “应该没有什么事儿。” “哎呦，你快去看看，有阿娇和阿楠陪着我就行了。” 方小雅回手拍了一下自己男人的腿，示意他赶紧圆润的走。 “行，我去看看，没啥事儿的话我很快就回来。” “别，你让我清净会儿，今天给你放假，你出去溜达溜达，对了，要出门把依柔领上。”方小雅挥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般似的说道。 “我领她干嘛？” “你最好还是带上，这都憋了几个月了，我担心你出门万一被谁勾引把持不住自己，再给我领回来个姐妹怎么办？” “噗嗤……”亭子外的两名特护这次没能忍住，俩人同时给笑喷了。 李恒也不在意，耸了耸肩膀说道：“那我不出去还不行吗？” “不行，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了。” “好好好，咱家现在你最大，你说了算，我先去看看阿坤过来干什么。” 这位现在就是家里的活祖宗，李恒可不敢跟她对着来，要不然今晚指定不让上床睡觉了。 看着往连廊那边走去的丈夫，方小雅抿着嘴笑了笑，伸手抚摸着肚子，转头看向微风刮起阵阵涟漪的小湖。 …… “阿坤，什么事儿？” “先生，有位姓常的先生在茶楼留言，说是想拜访您，他没说自己叫什么，只说跟您说姓常，您就清楚。” 姓常？通讯社的常主任？应该是为了捐赠物资的事情。李恒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自从五月份那次交接物资时麻子发现不对劲，然后给虎子发电报询问情况，却一直没得到回复，这八个月他们就没再主动联系那边，捐赠物资更是无从谈起，看样子有人着急了，要不然常主任不会主动找过来的。 “还有什么事儿？” “先生，严熊他们六个人，今天凌晨被警方击毙了四个，只有严熊和一个叫阿兵的逃脱了。” 这几个月严熊带着几个弟兄，可以说把港岛的黑白两道搅的是天翻地覆，又是绑架又是敲诈又是突击扫场子，不算社团，光各地警署死伤都数十人了。 这几个人做事儿还算有底线，闹的这么大，普通老百姓愣是一个没伤。 不过这次可就不一定了，警方为了这次行动布置了三个月，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严熊给逃脱了，困兽犹斗，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厉害的，这下子警方要难受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醉翁 <\/b> “我知道了李先生，回去我就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上边汇报一下。” 这事情跟他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李恒怎么说，他怎么跟上边回复就行。 如果不是因为那边没办法直接跟李恒联系，都不会让他过来问这些事儿。 “老常，还有什么事儿？” “呃……剩下的是我以私人身份问的。”常主任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李先生，今年以来不知道你注意过那边发生的事情没？” “嗯，有听说过。”李恒觉得有些奇怪，要说私人关系，他和这位常主任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总共这才是第三次见面，又能有什么关系，还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老常，这你可把我给问住了，我能怎么看，除了躺着看坐着看，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哦不对，还可以站着看。” 交浅言深是大忌，那事儿是他能发表言论的吗？李恒只能是打了个马虎眼。 “噗嗤……” 他这番话不但让常主任面露苦笑之色，同时也让依柔给笑喷了。 很快，常主任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问着实有些不妥，赶忙说道“李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表达的有问题，其实我是想说，您能不能帮忙把我的家人接过来，她们在那边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 把家人接过来？这家伙想干嘛？是疯了吗？常主任的话让李恒侧目不已。 “您别误会，您别误会，我还没说完呢。上边已经批准我把家人接过来了，但您也知道，过来可不容易，让他们自己坐火车来回折腾的从陆路过来，我担心路上万一有个意外。” “哦，是这样啊。”李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就说嘛，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找他帮忙给家人外逃，原来是上级已经批准了的，那问题就不大了。 华盛航运的货轮有通过正规途径给那边送货的，捎个把人过来没什么问题，不过怎样通关，这就需要他们自己操作了。 “带出来的问题不大，但怎么样到达津市码头，这就需要你们自己了。” “这是肯定的，这是肯定的。”一听李恒答应，常主任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我爱人手上有上级开的介绍信，去津市码头还是可以的。李先生，那这个费用问题……” “费用无所谓，举手之劳而已。”李恒摇摇头，然后冲依柔伸了下手。 见状，依柔从自己随身带的坤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和钢笔递了过来。 “老常，我给你写个条子，你直接去找我们航运公司的马经理，你知道他？” “知道知道，我跟马经理见过。” “嗯，你把条子给他，他会告诉你我们的船什么时候能抵达津市，然后你通知你爱人，让她一定要在那个时间段赶到，对了，记得把你爱人和孩子的信息提供给马经理。” “谢谢，谢谢您李先生。” 答应帮他带人，还不要钱，老常的眼泪差点没绷住流下来。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联系过其他货船想让帮忙把人捎过来，可那费用，一个人最少也要五百美刀，根本就不是他能掏的起的。 从李恒手中接过那张条子，他视若珍宝的叠好装进了口袋里。 这个其实才是他今天过来最重要的目的，至于其它两项，老常自己都知道不会有什么明确的结果。 “李先生，我多嘴问一句啊，兰岗应该是恒义社扶持起来的？” 把条子装好，喝了一口茶后，老常忽然问了一句。 他这话让李恒的目光瞬间变的锐利起来。 “您别误会，我没有想要打探恒义社任何秘密的意思。”老常摇摇头继续说道“只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最近好像有人在查他。” “你指的是廉政署？” “应该是，查了几年，该放的港府都放了，该抓的也都抓了，该赦免的也赦免了，李先生，根据他们对外公布的来看，说是第一阶段的行动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现在又在背地里查……” 这事儿李恒也知道，查兰岗如果恒义社一点消息都得不到，那他们这些人就可以排队跳海了。 而且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查兰岗，也不是说想对付恒义社，其实这次廉署是被英吉利那边的某些人当枪使了，主要目的还是华盛。 自从上次从联合行手中，得到港岛汇丰银行百分之六点多的股票，得以进入董事会后，就在方小雅的示意下，加快了收购股票的动作。 截止目前，华盛手中持有的港岛汇丰银行的股票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十七，再加上基金公司在英吉利本土收购的百分之九，已经成功成为第一大股东，超过了英吉利汇丰总部持有的股票数量，而且还在加紧收购中。 只不过英吉利汇丰毕竟是多年的老大，在董事会和众多股东中的威望不是华盛能与之相比的，所以才没在港岛汇丰董事会里让大权旁落，不过这也够让对方恼火的了。 这次偷偷摸摸的调查事件就是基于此种条件下开始的。 但英吉利汇丰可能还不清楚，他们看中在港岛汇丰的权力，可华盛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已经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收购了英吉利汇丰将近百分之十五的股票，只不过因为过于分散，并没有引起注意。 上次在九龙港的交易上获得了充足的现金让雷顿伯爵十分满意，他甚至还帮李恒联系了三家英吉利汇丰的大股东，加起来持有的股份超过了百分之四十，不过这需要他亲自过去谈判，如果能收购成功，那么英吉利汇丰就要改天换日了。 拿下了这个，港岛汇丰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这阵子他肯定不会离开港岛，他媳妇儿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现在哪怕就是天要塌下来，也不可能让他离开这里半步。 老常他们通讯社竟然也能得到这种消息，这就让李恒有些刮目相看了，看样子这些人在这边渗透的也是相当厉害啊。 (本章完) 。 第五百四十一章 撤离 “就是端杯水而已，能累到哪儿去。”方小雅不在乎的撇撇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后面，并且伸手把自己男人拉过来让他站在旁边，用小脑袋抵住了他的腹部。 “哥哥，我害怕。” 李恒明白她说的害怕指的是什么，不就是晌午发生的事儿。 “我这不是没什么么。”他轻笑着抬起手抚摸着自己媳妇儿的脑袋，嗯，还是这个摸着更舒服些。 都这会儿了，他还有心思去比较这个，如果被方小雅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会直接呲着牙咬他一口。 “我刚才听依柔说出事后你第一时间就要赶回来，是不是担心我万一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会出什么事儿？” “那当然了，你现在可是咱家的老佛爷。” “你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伱可别冤枉我，我担心的是你，别说他还没生下来，就算是出生以后，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不及你万一，你才是我最爱的！” “咦！李二恒，你可别肉麻了，你瞅瞅，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哎呀，怎么我现在对你说点情话你都是这种反应了，听腻啦？”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听着怪怪的。”方小雅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憨笑着说道。 “对了哥哥，刚才老四打电话一直打不进来，你看着给他回个电话。” “成” “好啦，你慢慢打电话，我先出去了。” “媳妇儿，这件事儿我会查清楚的，你别偷偷摸摸的搞什么小动作啊，你现在身体最重要。” 看着妻子站起来慢慢走到书房门那里了，李恒忽然开口说道。 “呃……不会啊，我能搞什么小动作，你快打你的电话。”正准备拉门的方小雅动作微微一顿，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自己媳妇儿逃也似的离开书房，李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已经能想到这女人准备干什么了，她可能还以为中午麻子过来的时候，她们俩人互相使的眼色他没注意到呢。 但他也不能非常强硬的去说什么，方小雅现在心里憋火着呢，他不也一样么，这股火气总要发泄出去的，否则容易把人给憋坏了。 想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李恒遇袭这一天的傍晚六点多，距离早上事发现场仅仅只隔了一条街的一栋公寓内，两名老外正相对而坐，其中一名的头发赫然是在白人中并不多见的黑发。 “乔尼，曹已经当场被击毙了，按照报道目标人物毫发无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乔尼就是那名拥有黑头发的白人，他嘀咕了一句后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才说道：“接下来我们该跑路了，还能怎么做，大卫，你不会想着我们俩再去暗杀一次李？” “为什么不呢？” “我看你真是疯了，就凭李在这里拥有的势力，你觉得他多长时间能查到我们俩？” “乔尼，曹已经死了，我们没有联系过其他人，就算曹临死前说出了我们俩，可他又掌握了我们多少资料？我承认，李在这里是非常有势力，可不就是一家还算大的企业，再就是一群小混混么，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五处的。” “呵，大卫，我提醒你也别忘了，咱俩这次过来是干私活的，而且是非法入境，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觉得上边那帮老爷们会帮咱们兜底吗？ 另外，你不会认为李在政府部门没有自己的代理人？我的意思是明天，最迟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这次任务失败就失败了，小命要紧，别有命赚钱没命花，那才划不来呢。” “乔尼，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胆小了？”被叫做大卫的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同伴说道。 “大卫，不是我胆小，而是这个李真的不是那么好惹的，你想想，他如果真的那么好打发，以索非那一毛不拔的性格，能给咱们二十万的报酬吗？” 被同伴说胆小乔尼也不恼，还是耐心的劝到，他们俩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在他想来，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么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活着离开这里，这次的任务虽然没完成，但也能拿到五万磅的报酬，这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做人还是不要太贪的好。 可大卫仍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他想了想刚想说什么，对面的乔尼就摆了摆手说道：“大卫，还有一点你考虑了没有，就算我们俩继续留下来等待时机给那个李再来一下，但他这次多久才会出来？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再等一个月吗？他妻子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他如果一直窝在家里不出来我们该怎么办？这里是人家的主场，他不出门仍然可以安排人在外面调查，而我们没有其他帮手，只能事事亲为，这就增加了我们暴露的风险。 咱们俩的工作地点可不在这里，如果被上边知道我们俩偷偷溜到港岛来了，你认为上边会怎么处理咱俩？” 乔尼这番话把大卫说的是哑口无言，确实哈，他们俩已经过来快一个月了，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机会，经过今天的袭击，那个李很有可能窝在家里不出来，他们再等一个月，那估计上边就会察觉到他们俩人脱岗了。 为了挣钱而面对上边的怒火？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呼……”大卫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好乔尼，那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就走，今天中午我去机场看过，明天刚好有一趟直飞高卢鸡的飞机。”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干干脆脆的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夜长梦多。 “非常好。”乔尼笑着点了点头：“大卫，钱是挣不完的，有了这五万足够我们潇洒一阵的，回头跟索非讲清楚，给咱们一点时间，等这个风头过去了，我们会继续把这个任务完成。” “好”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 陪同 迎着依柔那毫不退缩的眼神，李恒有些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现在……现在已经有很多委员开始呼吁修改律法实行一夫一妻制。” “我知道，但不是还没修改么，而且就算修改了大不了就是没名没分，我又不在乎那个。” “唉……” 李恒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之情。 一个祖贤级的大美女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还摆出一副任君采劼的姿态，家里的夫人又绝对支持，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能坚持不碰的。 反正他觉得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如果不是方小雅怀孕，他可能早就把依柔给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现在是妻子怀孕期间，他肯定不会迈出这一步的，至于等孩子降生以后，到时候再说。 “希望以后你不要为现在冲动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放心先生，路是我自己选的。” 人家都这样说了，李恒还能怎么办，他只能听之任之了。 “行了依柔，不用泡茶了，我听小雅说你不是在谁那里订的衣服鞋子和包包都到了要过去取嘛，走。” “啊？”依柔惊讶的手中拿着的小茶壶差点没掉到茶海上。 “您……您陪我去取？” “怎么？不行？还是说你买的衣服不方便男人看？” “不是不是”依柔放下手中的茶壶连忙摆了摆手：“您误会了，我买的就是一件外套风衣，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就走，这里一会儿让楼下的服务员上来打扫。” “哦” 等到走出茶楼坐上了车，依柔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憨憨的，直到李恒再次叫她，她好像才回过神来。 “依柔……” “啊，先生。” “要去哪儿你跟阿坤说一声啊。” “哦哦”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坐到车上了，连忙跟阿坤说了一下目的地。 她报的那个地址距离这里并不远，就隔了两条街，开车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既然已经过来了，李恒就没在留在车上，跟着依柔一起下车，走进了这家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的小店。 进去前他特意看了眼招牌，burberry，博柏利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牌子好像还获得了英吉利的皇家认证。 英吉利那边就是爱搞这个，什么玩意只要能获得皇家认证，那家伙，价格就能直接给飚到天上去，一件很普通的玩意立马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奢侈品，然后开始大火。 没办法，欧罗巴那些所谓的贵族包括平民好像就认这个。 李恒这张脸在港岛就是个活招牌，说人人都能认识，肯定是夸张了，但做生意的还真就没人不认识。 这不，可能是营业员看到外面的车后给经理通知了，店门被从里面拉开的时候，这家店的老外经理已经笑的跟朵花似的迎了上来。 “李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博柏利，我是这里的经理亨利，亨利克鲁斯。”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微笑着跟这个老外握了下手，但他也不想跟这人有什么过多的交谈，伸手指了一下依柔说道：“今天是这位漂亮的小姐来取她之前订好的衣服，我就是随便转转，不用管我。” 亨利立马就听明白潜台词了，当下就没在继续废话，直接转身开始给依柔服务，连营业员都省了。 很有眼色的一个老外，他这样做倒是让李恒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奢侈品 李恒转头打量了一番店内的布置，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这个名词。 未来全球的奢侈品市场到底有多大，他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之前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他和方小雅的衣服都是有裁缝专门给量身定做的，也从来不到这种店里来逛，所以一直都没往这个行业里想，今天跟着依柔一过来，他感觉来对了，是时候插手进这个行当了。 自己从头做一个品牌出来？ 不不不，他可没这个耐心，还是收购来的利索，例如眼前这家博柏利，这就是英吉利本土的品牌，像这种的那边还有不少，其它的欧罗巴国家好像也有不少目前还没有太出名的奢侈品牌，各个都有些独门绝技，就是不知道好收购不。 如果能收购上几个未来必定要大火的品牌，回头组成一个大型的奢侈品集团，啧啧，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如果就这样放过，老天爷可能都要惩罚他。 因为是提前预定好的缘故，依柔这边很快就好了，她满脸笑容的走到李恒身边，见他还在好奇的看着店里的陈设，就开口说道：“先生，要不要给你买一件这里的风衣，穿在身上真的挺舒服的，而且版型还都不错。” 她的话让亨利的心脏差点没漏跳一拍，这位大佬如果能穿他们的衣服，他发誓绝对不会收一分钱。 可惜，李恒压根就没给他遐想的空间，直接就摇头拒绝道：“我？算了，苗嫂做的衣服就不错，我穿着感觉挺好的。你的好了？” “好了已经。” “不是说还有鞋子包包什么的么。” “那些不是这里的，在旁边其它店。” “那好，咱们走。亨利经理，感谢你的招待，我们先过去了。” “欢迎李先生和依小姐下次再来。” 看着经理送李恒和依柔出去，店里的几个营业员一下子就炸圈了。 如果说之前媒体上对俩人的关系还只是各种猜测的话，那今天的联袂出游简直可以说是实锤了。 这些营业员对依柔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给大佬当如夫人，能一步到位跨越阶级，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很快亨利就进来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其中一位营业员眼尖的看到外边的记者，立马就明白自家的经理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了。 这些记者仿佛都是属狗的，也难怪后来有很多都被称为狗仔，鼻子确实尖的很，李恒跟依柔这才到这里多久，他们就能闻着味扑过来，不过他们也都很懂规矩，知道对这位是照相可以，凑过去采访那绝对是免谈。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 遭袭 “先生，您就不担心这些记者乱写吗？” “他们还能乱写什么？在他们嘴里你早就是我的二夫人了，还能写出什么花儿来？” “呃……” “好了”李恒微微一笑，非常自然的抬手揉了一下依柔的脑袋：“还要去谁家取东西？” 嗯，手感不错！ 他倒是感觉不错，可从未跟异性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依柔，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给搞的有点受不了了，俏脸“唰”一下变的鲜红欲滴，小脑袋瓜直接就被整宕机了，转头傻傻的看着走在她身旁的李恒。 “干嘛，不认识我了？你这样很容易让记者误会的。” “啊？哦……” 李恒跟没事儿人一样，说完后一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扭头看着这条已经渐渐成型的商业街，心中不停的琢磨着刚才想的那个奢侈品集团的事情。 想了一会儿后，他才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才行，让他想的话，估计啥也干不成了。 也不知道是没回过神，还是说她跟方小雅一样不喜欢多逛街，并没有多转，只是取到自己订好的东西，就打算回家了。 “没了？” 让安保人员先把东西提到车上后，李恒问道。 “完啦，我就订的风衣包包还有两双鞋子。” “这些东西你以后还是找苗嫂和老冯订做。” “不要，他们是专门给雅姐服务的，也只能给雅姐服务。” 依柔知道，距离她正式跨进李家的大门已经为时不远，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行二，那个家里的一切她都不会去争，也不能争。 甚至她都想好了，以后如果有幸能有孩子，只要能保证孩子衣食无忧，李家的所有财产她都可以不要。 当然，现在她是这样想的，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这谁又能知道呢？ 李恒转过头看向她，笑了笑刚准备说什么呢，忽然间脸色大变。 看到他那突然变的难看的脸色，依柔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带着往地上扑去，紧跟着就听到李恒大声喊到 “全部趴下” 分散在四周的安保人员刚看到老板拉着依柔往前扑去，就听到了老板的叫声，来不及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条件反射般的都蹲了下去。 “砰” “啊……” “砰……砰……” “保护先生” “都趴下别动，阿坤……” “先生……” “马路对面两点钟方向，应该在三楼或者楼顶。” “是，阿强，阿正，你们俩过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先生。” “砰……砰……砰……” 连续的几声枪响，让大街上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尖叫声。 而李恒在第一时间感知到危险后，先是带着依柔往前一扑，然后就抱着她通过接连翻滚来到了停在路边的车旁，这个位置马路对面已经打不到了，除非那人还有炮或者榴弹枪。 刚想到这里，猛然间他又感觉到了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的危险感，酿的，真有榴弹枪啊？ 他一把拉起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小脸煞白的依柔，压着她的脑袋就往另外一辆车跑去。 刚跑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咚”的一声，然后就是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俩人如同滚地葫芦般，被气浪冲到在地后，向前滚了好几圈。 “依柔……” “先……先生，我……我没……没事儿。” “砰……砰……” 李恒正准备说什么呢，马路对面就传来了几声手枪的声音，这也让他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刚才过去的阿强和阿正俩人已经咬住那个枪手了。 这时候阿坤也带着俩人跑了过来，看到李恒没事儿，他果断安排那两个兄弟去对面支援，好速战速决，警察应该就快要到了。 “先生……” “行了阿坤，用不着自责，谁能想到竟然会有枪手找到我头上来。”李恒不在意的摆摆手。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程度的袭击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有依柔在，刚才第一声枪响后，他都能直接窜到马路对面去，哪儿还有后边的硬抗榴弹。 “查清楚，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是谁干的。” “知道了先生。” 此时，远处已经传来了阵阵警察吹响的哨子声，而马路对面在接连响了几声枪声后，迅速安静了下来。 很快，第一次被派过去的阿正跑了过来：“先生，坤哥，枪手已经被我们击毙了，兄弟们都没事儿，枪手是跟着严熊的阿兵。” “谁？” “是阿兵，曹兵，我们四个都看清楚了，就在对面楼顶，我们没动尸体。” 阿正的话音刚落，阿强跟后派过去的俩人也回来了。 “阿强，你开车送我回山上，阿坤，你留在这里应付警察，让他们不要来烦我。” “知道了先生。” 李恒着急回山上，是因为现场的目击者太多，记者也有不少，他遭遇枪击这件事儿根本就瞒不住，相信很快电台里就会报道出来。 他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方小雅面前，省的她万一听到电台里的报道，或者从别人谁嘴里得到这个消息，一着急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可真就麻烦大了，要知道她此时可是位怀孕八个多月的孕妇，还已经三十多岁了。 “阿坤，有什么问题及时跟公司还有家里联系。” “我知道了先生。” “对了，你们谁的枪打死那家伙的？算了，你们四个把枪都先给阿坤。” 来时三辆车，一辆车刚才被掀翻，一辆车留给了阿坤，此刻回去的就只有这辆商务车，前边坐了两个人，最后一排坐了俩人，李恒和依柔坐在中间。 依柔今天应该是被吓惨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尤其是最后枪榴弹的爆炸冲击波冲的那一下。 她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抓住李恒的胳膊，脸色煞白，嘴唇微微抖动着。 “依柔……依柔……” 连续叫了两声，依柔这才缓缓的扭过头看向李恒，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之色。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严熊 “哥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到李恒和依柔俩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挺着大肚子的方小雅愕然问道。 “刚才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 顾不上自己手脏，李恒先扶着自己媳妇儿进屋做到沙发上，然后才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和依柔现在都完完整整的站在你面前了，对不对？” 方小雅被他说的有些迷糊，愣愣的点点头：“没错，不过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她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脸色仍然很难看的依柔，有些焦急的问道。 “媳妇儿，你先别急，答应我更别激动。” “好，我不激动，你跟我讲清楚。” 不管怎么说丈夫此刻都站在她面前呢，方小雅虽然有些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还是能稳住自己的情绪。 当她听完李恒的讲述后，立马就坐不住了，脸色大变的站了起来。 “你看你看，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别激动，我们俩现在都好好的，除了身上的土，其他地方没任何问题。” 这时方爸和方妈也走了进来，他们也是听到佣人说的女婿和依柔俩人满身是灰的回来，这才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恒选择第一时间先回到家是对的，这个时候广播电台里已经开始播报刚才商业街的枪击事件，虽然报道里没有明说被袭击者到底是谁，但却点明了被袭者走时坐的汽车号牌，这跟直说也没什么两样。 刚才一直在前院自己房间休息的赵明霞，正是听到了这则新闻才跑过来的，等她看到李恒和依柔俩人都在场，这才放下了心。 李家这边是没事儿了，外边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管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老板，还是那些社团老大，得到消息后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警务处以及保安局乃至总督府都一样。 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华盛因为财力雄厚，已经成长为了一家巨无霸公司，不管是港岛还是英吉利本土，在政商两界都拥有十分强大的话语权，现在他们的大老板遇袭差点把命丢了，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谁也不清楚。 尤其是那些跟华盛或者恒义社有争端的企业和社团，此时都有些麻爪了，他们是不停的祈求警方能够赶紧破案，可千万别把这场火烧到他们身上来。 商场上的竞争归竞争，可如果用上人道毁灭的手段，那事情可就彻底变了，以后谁还敢跟你做生意。 麻子来的快走的也快，他在确定李恒确实没受伤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又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华盛必须要有反应，否则别人还会以为华盛是个软柿子，谁都能上来捏一下呢。 警方的反应也很快，在确定了袭击者是谁后，很快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外界通报了一下情况，但具体的原因目前还不得而知。 …… 严熊也没想到，他自以为藏在九龙城寨中能够安全一些，警方不能把他怎么样，一般的社团也不敢到这里来闹事，可华盛安保可不管这些，麻子仅仅只是打了几通电话，就带着人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麻子哥，阿兵为什么要去暗杀李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啊。” 努力抬起头看向蹲在他面前的麻子，被几个彪形大汉死死压在地上的严熊哪儿还有一点曾经的意气风发，他只恨自己少长了两张嘴，就害怕解释不清稀里糊涂的被消失了。 “你不知道？呵呵，严熊，你跟我这儿开玩笑呢？你俩天天都在一起，昨下午他还在这间屋里，你现在跟我说你一点都不知道？来来来，你问问城寨里的这几位老大他们相信不。” 跟麻子一起过来的不止是华盛安保的人，还有城寨里的几位话事人，城寨看着独成一方天地，可没钱没粮也不行，自从李恒接手恒义社后，一直就在接济城寨，安保公司里有很多年轻人就是从城寨出去的，就算在南越出事儿了，公司的抚恤金也是给的足足的，给很多女人还会安排到物业公司去上班，让她们也有能力养活自己，甚至养活一个家。 城寨里的人对华盛和恒义社很是感激，麻子来这里就跟去公司几乎没什么区别。 “麻子哥，我真的没瞎说。”严熊着急忙慌的解释着，李恒遇袭的消息他刚才也通过收音机听到了，这个锅他可不敢背。 他非常清楚，如果说落在警方手中他还有一线生机的话，落在麻子手中他绝对是十死无生。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曹兵为什么要去暗杀李恒，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麻子哥，曹兵以前是元朗的，在这次风暴之前我们其实并不熟悉……” “少跟我废话，就算以前不熟，你们也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还共同策划了那么多次行动，现在还跟我说不熟，你觉得我会信吗？” 说到这里麻子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摆摆手说道：“严熊，我在这里问你就是还想给你一条活路，你如果不珍惜的话，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说话。” “别别别，麻子哥，我说我说！我想起来了，曹兵之前跟两个老外有联系。” “那两个老外是那儿的？” 麻子其实过来前就基本上能确定，严熊应该没参与进今天这件事儿里来，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不去，而是一直窝在城寨里睡觉。 当时如果是两个人交叉射击的话，那后果他真的不敢想。 “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我问过他，他跟我解释说是联系的财务公司，想看能不能把我们抢来的钱弄到境外。” “既然他找人是转你们抢来的钱，你就不过问吗？” “麻子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每次抢来的钱都是当场就分了，自己保管自己的，他要转也是转他自己那份，阿兵之前就一直都有说，只要挣够他心中的那个数字就去国外过富家翁的日子，所以我也没太在意。” 老外？ 曹兵跟李恒应该是没仇没怨，他这次的暗杀行动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那么这两个老外很可能就是关键，可这也太笼统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 线索 “先放开他。” 麻子挥了挥手，示意压住严熊的那两个兄弟放开他。 “麻子哥您说。” 被松开后，严熊顾不得活动差点被掰断的胳膊，一咕噜坐起来就不敢再有其它的动作了。 “那两个老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 “特别的地方？”坐在地上的严熊皱着眉头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才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黑头发算不算？” “黑头发？”麻子给听愣了，这踏酿的算什么特别之处，谁不是黑…… 不对，那是老外！老外是黑头发的可不多啊！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老外里边有一个是黑头发的？” “对，俩个都是白人，其中一个是正常的黄头发，另外一人是黑头发，而且他的头发还挺长，在后脑处绑了一个马尾辫。” “呼……”麻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特征已经算是很明显了，只要这人还在港岛，绝对能挖出来。 “见了人你还能认出来？” “应该可以。” “好，严熊，这次的事情只要顺利解决，我王明利亲自送你出港岛，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话一出，严熊脸上原本的惊慌之色瞬间就变成了惊喜，现在外边不管是警方还是社团都在找他，他根本不敢踏出城寨半步。 那些人不是不知道他就在城寨里躲着，可没有城寨话事人发话，他们谁也不敢进来抓人，城寨大门好进，想出去可就难了。 但同样的，严熊在没有做好伪装的情况下也轻易不敢踏出城寨，他能安生的呆在这里，让这几位话事人保，那是他用钱换来的。 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千辛万苦的又是抢又是绑用命才换来的钱，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以后享受，反正绝对不是如现在这般苟延残喘，暗无天日的活着。 这会儿一听麻子给承诺的话，他不激动才怪呢。 如果说现在有谁能把他安然无恙的从港岛送出去，除了华盛他再想不到别的谁还能做到了。 “我绝对配合你们找到那两个老外。” 麻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过身说道：“莫老大，严熊还是暂时先安置在这里……” 没等他把话说完呢，身后的严熊连忙插嘴叫道：“麻子哥麻子哥……” “啊？怎么了？”麻子有些诧异的转头看过来。 “能不能……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现在就把我带走，重新找个地方安置。” 麻子愕然转过头看向城寨那几位话事人，而那几位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得，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位敲的够狠啊，敲的严熊一知道暂时生命无忧，情愿跟他这个很有可能杀了他的人一起走，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里了。 既然几位话事人没想着强行把他留下继续敲钱出来，那么把他带走也没什么，随后找他认人还能方便些。 “行，你跟我走，我给你找个地儿先住下。莫老大，五百吨大米，五十吨豆油，明天安排人接货。” “谢谢！”城寨的几位话事人脸上同时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粮食对于城寨来说可是好东西，他们正是靠着这些粮食才能把这里搞的固若金汤。 现在虽然说有了华盛的帮忙，他们这里有很多人都有工作了，也能挣到钱，可城寨里老弱病残还有很多，都是一群苦哈哈，如果没有接济，得饿出人命来。 “王总，回去后记得帮我们谢谢李先生，这次先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按理来说我们应该登门去看看的，但……实际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几个的身份实在是有些敏感。”莫老大苦笑着说道。 麻子笑笑抬起手拍了两下莫老大的肩膀：“心意到了就行，行啦，我们先过去。” 知道他事情多，还要抓紧时间安排人去找那个老外，他们几个就没在留人。 坐在麻子的车上，严熊小心翼翼的东瞅瞅西看看，对车内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麻子哥，这就是你们华盛自己造的那车啊？” “没错” “啧啧，真好！唉～当年我如果接住恒义社抛来的橄榄枝多好。”严熊有些感慨。 当年恒义社找代理人的时候，同时找上了当时还只是小探员他和兰岗俩人，兰岗答应的很痛快，直接就接受了躺平，可他有些不愿意。 严熊认为凭借自己努力照样能上去，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不想任凭社团摆布，认为他是官社团是匪，怎么能被社团拿捏呢？ 事实也证明他确实混上了探长，很是潇洒了几年，可现在呢？ 他已经如丧家犬般过着见不得天日的生活，再看看人家兰岗，不但在这次风暴中安然无恙，听说还很有可能更上一层楼，当上真正的官，一饮一啄之间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唏嘘。 “呵呵，严熊，都是大老爷们，说这些就没意思了。这次只要你能协助我们把暗杀我哥的幕后主使抓到，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放心麻子哥，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的。” 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不尽力，已经坐上了这辆车，想中途下车是没可能了，而且即便下车他能去哪儿？城寨那边从他刚才主动要求走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别看几位话事人在麻子跟前笑的跟朵菊花似的，那是因为他们有求于人家，换个人试试，警方都不敢进城寨里可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 山顶李家 洗完澡的李恒已经坐在书房电话跟前连着接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 够资格给他打电话的人基本上都打了一遍，甚至总督和远在东边岛上的贺家家主都打过来关心了一下。 看着已经十来分钟没有响起来的电话，李恒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半天光接电话给他也累够呛。 书房门被推开，方小雅挺着大肚子手中端着一杯水慢悠悠的晃了进来，那走路姿势像极了一只胖乎乎的企鹅。 李恒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接住茶杯：“你就别忙活了，我出去再喝不就行了。” 这个书房是禁地，除了他们两口子和赵明霞之外，再没其他人进来过，里边的卫生平时都是他们自己收拾。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 撤离 “就是端杯水而已，能累到哪儿去。”方小雅不在乎的撇撇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后面，并且伸手把自己男人拉过来让他站在旁边，用小脑袋抵住了他的腹部。 “哥哥，我害怕。” 李恒明白她说的害怕指的是什么，不就是晌午发生的事儿。 “我这不是没什么么。”他轻笑着抬起手抚摸着自己媳妇儿的脑袋，嗯，还是这个摸着更舒服些。 都这会儿了，他还有心思去比较这个，如果被方小雅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会直接呲着牙咬他一口。 “我刚才听依柔说出事后你第一时间就要赶回来，是不是担心我万一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会出什么事儿？” “那当然了，你现在可是咱家的老佛爷。” “你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伱可别冤枉我，我担心的是你，别说他还没生下来，就算是出生以后，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不及你万一，你才是我最爱的！” “咦！李二恒，你可别肉麻了，你瞅瞅，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哎呀，怎么我现在对你说点情话你都是这种反应了，听腻啦？”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听着怪怪的。”方小雅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憨笑着说道。 “对了哥哥，刚才老四打电话一直打不进来，你看着给他回个电话。” “成” “好啦，你慢慢打电话，我先出去了。” “媳妇儿，这件事儿我会查清楚的，你别偷偷摸摸的搞什么小动作啊，你现在身体最重要。” 看着妻子站起来慢慢走到书房门那里了，李恒忽然开口说道。 “呃……不会啊，我能搞什么小动作，你快打你的电话。”正准备拉门的方小雅动作微微一顿，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自己媳妇儿逃也似的离开书房，李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已经能想到这女人准备干什么了，她可能还以为中午麻子过来的时候，她们俩人互相使的眼色他没注意到呢。 但他也不能非常强硬的去说什么，方小雅现在心里憋火着呢，他不也一样么，这股火气总要发泄出去的，否则容易把人给憋坏了。 想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李恒遇袭这一天的傍晚六点多，距离早上事发现场仅仅只隔了一条街的一栋公寓内，两名老外正相对而坐，其中一名的头发赫然是在白人中并不多见的黑发。 “乔尼，曹已经当场被击毙了，按照报道目标人物毫发无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乔尼就是那名拥有黑头发的白人，他嘀咕了一句后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才说道：“接下来我们该跑路了，还能怎么做，大卫，你不会想着我们俩再去暗杀一次李？” “为什么不呢？” “我看你真是疯了，就凭李在这里拥有的势力，你觉得他多长时间能查到我们俩？” “乔尼，曹已经死了，我们没有联系过其他人，就算曹临死前说出了我们俩，可他又掌握了我们多少资料？我承认，李在这里是非常有势力，可不就是一家还算大的企业，再就是一群小混混么，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五处的。” “呵，大卫，我提醒你也别忘了，咱俩这次过来是干私活的，而且是非法入境，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觉得上边那帮老爷们会帮咱们兜底吗？ 另外，你不会认为李在政府部门没有自己的代理人？我的意思是明天，最迟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这次任务失败就失败了，小命要紧，别有命赚钱没命花，那才划不来呢。” “乔尼，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胆小了？”被叫做大卫的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同伴说道。 “大卫，不是我胆小，而是这个李真的不是那么好惹的，你想想，他如果真的那么好打发，以索非那一毛不拔的性格，能给咱们二十万的报酬吗？” 被同伴说胆小乔尼也不恼，还是耐心的劝到，他们俩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在他想来，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么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活着离开这里，这次的任务虽然没完成，但也能拿到五万磅的报酬，这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做人还是不要太贪的好。 可大卫仍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他想了想刚想说什么，对面的乔尼就摆了摆手说道：“大卫，还有一点你考虑了没有，就算我们俩继续留下来等待时机给那个李再来一下，但他这次多久才会出来？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再等一个月吗？他妻子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他如果一直窝在家里不出来我们该怎么办？这里是人家的主场，他不出门仍然可以安排人在外面调查，而我们没有其他帮手，只能事事亲为，这就增加了我们暴露的风险。 咱们俩的工作地点可不在这里，如果被上边知道我们俩偷偷溜到港岛来了，你认为上边会怎么处理咱俩？” 乔尼这番话把大卫说的是哑口无言，确实哈，他们俩已经过来快一个月了，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机会，经过今天的袭击，那个李很有可能窝在家里不出来，他们再等一个月，那估计上边就会察觉到他们俩人脱岗了。 为了挣钱而面对上边的怒火？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呼……”大卫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好乔尼，那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就走，今天中午我去机场看过，明天刚好有一趟直飞高卢鸡的飞机。”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干干脆脆的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夜长梦多。 “非常好。”乔尼笑着点了点头：“大卫，钱是挣不完的，有了这五万足够我们潇洒一阵的，回头跟索非讲清楚，给咱们一点时间，等这个风头过去了，我们会继续把这个任务完成。” “好”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 仓库 <\/b> “你是跟阿火的？” 老鬼有些诧异，但还是先给这个年轻人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着。 “是的鬼哥，您之前给先生开车的时候我见过您一次。” “那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我今天休假。” “你在洗浴中心上班多久了？” “已经五年了鬼哥。” “那你跟我说说那里的九号技师叫什么？” 老鬼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到。 “九号？鬼哥您问的是现在的这个，还是之前的？” “以前的。” “早前的九号是小苗，她因为年龄的原因，三年前就已经转成妈咪后来跟领班阿平在一起了。” 这个年轻人讲出来的这些让老鬼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叫什么？” “鬼哥，我叫廖成绵，您叫我廖仔就行。” “好，廖仔，你住这里是？” “对，就住这间。”廖成绵抬手指了下旁边的屋子。 “你都进公司工作五年了，应该给你分咱们公司的公寓了？” “分了，我让爸妈带着弟弟妹妹们住着呢，我家里人多，他们几个住在那里刚刚好，那边距离洗浴中心也有点远，我就在这边重新租了一间，能方便点。”廖成绵憨笑着挠了挠头，看得出来，他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 “廖仔，你知道这间屋子是谁的不？” 老鬼回头指了一下他们刚才抓乔尼和大卫的那间屋子。 “鬼哥，这栋公寓的物业都是属于贺家的。”说到这里廖成绵吸了一口烟，然后扭头看看走廊，见两边都没人，就凑到了老鬼耳边轻声说道“这间屋子的承租人是个老外，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应该是五处的人弄得安全屋。” 五处？廖成绵的话让老鬼很是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 “我能听懂一点英语，有一次我晚上有点事儿，上班去比较晚，当时都快一点了，刚打算出门的时候就听到对面屋里走出来俩人，用英语交谈，隐约中我听到他们的话里有五处，安全几个词。” “呼……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廖仔。” “您别客气鬼哥。” “公司给你分的公寓是多大面积的？” “呃……五百尺的。” “我回头跟麻子哥说一声，看能不能给你家换套大点的，今天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跟谁都别提。” “谢谢鬼哥，谢谢鬼哥。您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廖成绵乐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了。 如果真的能给他换套大点的公寓，他就不用在外面租房子住了，每个月就能省不少钱，哪怕再大五十尺都可以。 老鬼把手里的烟顺手塞到廖成绵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他必须把刚打听到的这个消息跟麻子汇报一下，如果真的牵扯到五处，就必须要重新计划一番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国家的利器。 …… 码头一间比较偏僻的仓库，麻子把任务安排下去后就来到这里等着了。 “麻子哥，老鬼他们已经得手出发了，最多二十分钟就到。” 车载电台接收到了那边传来的信息，一直等在仓库外的一个兄弟跑进来说到。 “行，通知外围的弟兄们把守好，一切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这边，另外告诉他们，大嫂马上就要过来，让他们把招子都放亮点。” “是” 十分钟后，先是陈来赶了过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因为身体原因，久不露面的付春来。 “春来哥，你怎么也过来了？” 看到他过来，麻子也有点吃惊，这都几年了，除了恒义社每年年初召开的年会之外，这位几乎都不太露面，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出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是从广播里听到，你们都打算瞒着我是不？” 付春来现在虽然不管恒义社的日常运营，但名义上的老大仍然还是他，对他，麻子还是保持着一份尊敬的。 “春来哥，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么，医生都说了让你要多静养。” “适当的活动还是要有的，不出来走走，我的身体都快生锈了。我听老四说大嫂也要过来？” “嗯，咱们这位大嫂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在电话里还劝了让她别来，结果给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能不生气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差点没了爸爸，搁谁谁能不气，也就是恒哥的反应快，我听说要是慢上一点，唉……” 他们几个虽然没在现场，但连枪榴弹都用上了，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又过了十分钟，老鬼他们按照预定时间准时抵达仓库。 他们行动时为了迷惑外人，开的是垃圾公司处理垃圾的清运车，几个人穿的也是垃圾清运公司的统一衣服。 那俩老外被拖进来的时候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浑身上下被绑的紧紧的，嘴巴也被堵着，一直等在外边车上的严熊也被带了进来。 “看看是不是他俩跟曹兵接头的？” “没错，就是他俩。”严熊蹲在那俩人面前仔细的看了半天，点了点头。 “你确定？别认错人了。” “放心麻子哥，别的我不敢说，但记人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好，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今天的事情过后，我亲自把你送出去。” “谢谢麻子哥。” 这边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了一阵车声，紧跟着就跑进来一人“大嫂来了。” 麻子和付春来还有陈来三人立马就往外走去，站在一旁的严熊有些发愣，大嫂？他能想到的只有那位华盛的董事长了，可那位现在不应该是在家里安心养胎么，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没两分钟，方小雅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前边是保镖，左手边是依柔，右手边是形影不离的小白，身后同样跟着保镖，麻子他们三个也走在中间，但是在小白的旁边，这还是很熟悉的情况下了，放到其他人想都别想。 “就是他俩？” 进来后，方小雅扬起下巴朝着正昏睡在地上的两个老外示意了一下。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他俩跟曹兵都接触过，而且他们到港用的是假身份，还有一点，据老鬼刚才打探到的消息，他们很有可能跟五处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 第五百四十八章 二代 <\/b> “你不是还让豪尔斯帮你游说英吉利部队的退休高层过来当顾问呢么，我支持你的想法。” 李恒抬手拍了两下麻子的胳膊“我再给你指条路啊，眼睛不要老放在英吉利这一亩三分地里，看看漂亮国那边，那个多边形大楼里出来的那些军队高层，你也可以让史密斯去接触一下。 回头把安保公司的业务也可以开展到那边，在他们那边就地招那些从部队退役的人，然后想办法从多边形大楼接一些国外的防务工作，还有……” 随着他的讲述，麻子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作为集团副总，商业方面他从不插手，自从知道可以从某些国家接到外部的防务任务后，他就一心想把安保公司做大做强，主打的就是一个战争贩子的思维。 只要他不再次亲自上战场，爱干嘛干嘛，李恒也不管他，甜甜就更不用说了，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工作方面从不插手，不多嘴过问。 “嘿嘿，那我回头跟史密斯联系一下。” …… 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九日星期天，早上七点五十二分 农历丙午马年腊月十九 方小雅在自家医院顺产男婴一枚，体重六斤八两，身长六十二公分。 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宝宝说是万众瞩目丝毫不为过，那些记者都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消息，从昨晚上就呆在医院门口不肯离开了。 自己家的医院就是有这点好处，方小雅生孩子的这栋楼被安保封锁的严严实实，别说陌生人了，医院里除了提前安排好的接生大夫和护士之外，以及备用的外科大夫，其他人根本就不踏不进去半步。 不过这毕竟是喜事，李恒还是早早就安排好了人员等孩子平安出生后，第一时间跟等在外边的记者通报了一下情况，省的他们到时候又胡乱写。 他此刻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的妻子，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哥哥，你看到孩子了吗？” 孩子生下来后方小雅光是听到了他的哭声，长什么样还连看到都没看到呢，这会儿见身边只有丈夫一个人了，声音沙哑的问道。 李恒坐在病床边上，双手捧着妻子的右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没，爸妈陪着过去检查身体去了。” 他还真一眼都没看孩子，当时护士抱着宝宝从产房里出来的时候，他压根就没心情看，直接就冲进产房里了。 闻言，还有点虚弱的方小雅直接就给自己男人丢了一个白眼过去。 孩子很快就被抱了过来，在小棉被的包裹下，睡的很香。 可心心念念的方小雅在看了一眼后，就撇撇嘴推开了孩子，嘴里还一个劲的叨叨说长得真丑。 被自己亲妈嫌弃，李恒已经预见到自家孩子以后可能会面临的悲惨生活了。 新生儿根本就谈不上有多好看，皮肤皱皱巴巴的，要说刚出生一眼就能看出来长得像谁不像谁，那就只能佩服人家的好眼力了。 见自家闺女那模样，方妈气的就照着她腿上来了一下。 “你这个死丫头，哪有当妈的嫌弃自己孩子的？给，抱上。” 抱孩子方小雅熟，不说之前甜甜生的孩子，方小庆刚生下来的时候，她才五岁就开始学着抱了。 “妈，您教教我怎么样抱孩子。” 李恒是正儿八经的不会抱孩子，看着这么小的一团团，他老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孩子哪里给弄坏了。 如果说孩子在别人怀里抱着他还没什么太强烈的感觉的话，当在丈母娘的指点下，他抱起这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一刻起，心脏仿佛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正呼呼大睡的小宝宝，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虚岁已经四十的李恒，上下两辈子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孩子，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看丈母娘，又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妻子。 “媳妇儿，这是我儿子？”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就想解释，已经被扶着靠坐起来的方小雅噗嗤一下就笑了。 “刚才没抱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你儿子啦，怎么样哥哥，你有什么感想？” 她能理解丈夫因为激动而造成的语无伦次。 “老方，你看这俩孩子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方妈已经被这俩货气的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一个瞎说，另一个配合，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方爸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也不插嘴，他现在是孙子有了，外孙子也有了，儿媳妇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医生说是个闺女，人生一下就完满了，哪儿还管女儿女婿俩人开玩笑啊。 “感想？”李恒憨笑着低头看看怀里的儿子，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现在心里乱的很。” 正说着呢，小被子包裹中的小宝宝动了一下，然后直接就咧着嘴开始哭了起来，这下可给他吓坏了，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孩子给弄疼了呢，哆哆嗦嗦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来来来，孩子应该是饿了，老方，你们先出去。” 病房里的男人也就李恒和方爸，他们俩直接就被方妈给赶了出去。 家里其实有奶妈，但方小雅还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奶，她想体会一下亲自喂孩子的那种感觉。 走廊里人比较多，麻子他们几个都在，看到李恒出来，都纷纷过来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哥，今天早上我收到虎子的电报了。” 听到麻子在自己耳边嘀咕的内容时，李恒愣了一下，几个月了已经？跟北边停止捐赠货物之后，已经断了快一年的联系了都。 现在猛不丁听到说赵小虎的电报过来了，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跟大家打了招呼后，他拉着麻子往一旁走了几步，其他人见状知道这俩人是有话要说，就没跟过来。 “电报上怎么说的？” “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只说是领导派了一个人会在近日过来。” 看样子是电报中就算用暗语也不方便说啊，否则老领导不会特意派一个人过来。 李恒估计，这次只所以断联这么久，很可能跟这两年北边发生的事情有关，就是不知道这次老领导让人带来什么话。 (本章完) 。 第五百五十章 安排（二） 魏经理顺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大老板过来的时候坐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车，再看看他头上戴着的帽子，哪还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 “行了魏经理，你进去，没什么事儿。” 说完李恒就弯腰钻进了车里。 看着大老板的车开出停车场，老魏汗都下来了，他恨不得甩给自己一巴掌，贱什么啊贱，看到大老板的保镖头子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这下好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此刻，他只希望大老板可千万别是来这里私会小情儿之类的，真要这样的话，他估计自己可能就要倒八辈子血霉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他回到了酒店里，至于说查一下大老板刚才去的哪个房间，可得了，他还真的没活够呢。 他怎么想的李恒一点也不在意，老魏就算要去查其实也查不到什么，那人的身份麻子提前都做好了，只要不是一步一步的翻档案，根本就看不出来真假。 “先生，徐总下午没什么事儿。” 等车开出酒店停车场行驶到大路上后，阿坤说道。 “那就去集团。” “是” “阿华，你用车载电台联系一下，叫谁去跟航运公司的马云峰还有矿业公司的沈威说一声，让他们到徐耀东那里去。” “好的先生。” “喂喂，我是张少华，我是张少华，谁距离航运公司和矿业公司近，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 话说大哥大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这电台还是有些不方便啊。 看着车窗外，李恒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大洋彼岸。 那家摩罗公司他也眼馋，可惜……漂亮国对这种公司看的还是比较严，他们华盛就算想多买点股份，人家商务部门都不批准。 其实华盛电信在他的指示下也一直在搞无线电传输方面的研究，研究人员都已经达到了六百多人。 从漂亮国还有欧罗巴那边也高薪挖了不少人才过来，成绩也取得了不少，电信业务都已经走到东南亚其他国家去了，华盛电信的市值也是一路飙升。 但距离想开发出移动通信网络那还差的远呢。 不过他们现在使用的电台这些都是自己公司搞出来的，也算是这些年的钱没有白花。 …… “陈嫂，孩子给我，你去吃饭。” 自己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李恒一直认为自己不喜欢孩子，哪怕是自己的也是这样。 可自打小宝出生后，他的这个想法立马就消失无踪了。 奶妈陈嫂一天抱孩子的时间可能还没他多呢。 方小雅的粮仓看着个头挺大，但不太好使，喂孩子也只能是止个心慌，连小宝一顿都喂不饱，只能是让提前找好的陈嫂来了。 “先生，孩子刚吃饱已经睡着了，还是放到小床上。” 看着熟睡中的小宝，李恒砸砸嘴，点头同意了。 这孩子可乖，只要哭，不是饿了就是拉了尿了，处理好之后立马就不会再继续哭，刚生下来的孩子，除了喝奶和排便，其他时间都是睡觉，往小床上一放，一觉能睡三四个小时不带闹的，就是小白有些不爽，它老想让小主人陪它玩，时时刻刻都会守在小床边上。 二楼卧室，刚吃饱的方小雅正在屋里转悠呢，昨天偷偷溜下去被她老娘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后，今天再不敢胡嘚瑟了。 “哥哥，天天带屋里太急人了。” 看到自己男人进来，她忙不迭的抱怨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得二十多天呢，这个月子伱慢慢坐。” “啊，哥哥，你能不能跟咱妈说说，让我出去转转呗，哪怕不让出门，我在一楼客厅转转也行啊。还有啊，能不能让我洗个澡，我感觉自己都快臭了。” 对于这个不能洗澡不能出门的坐月子习惯，李恒也不是很理解，不过这是上千年流传下来的老传统，能一直存在，肯定有它的道理，他可没打算让自己媳妇儿去打破这个传统，万一不照办，身子骨真出什么问题了，到那时可能哭都没眼泪。 “媳妇儿，这个问题还是听咱妈的，再怎么说你也刚生了孩子，肯定伤到了元气，还是多卧床休息的好。至于洗澡……这样，我拿毛巾帮你擦擦身子你觉得怎么样？” 女人生完孩子要坐月子，方小雅怎么可能不懂，她也就是跟自己男人撒撒娇而已。 现在孩子都不用他们俩自己带，晚上能休息好，她的气色这两天恢复的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白天的时候能自己带，她还是要坚持自己带，只在孩子需要喝奶的时候才会把陈嫂叫上来，为的就是担心孩子跟自己不亲。 “那好！对了哥哥，人见到了？” “嗯，见到了。” 李恒把跟老领导派来那人的谈话内容，以及信的内容都讲了一遍，又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哥哥，你把想成立一家农业种子公司的想法跟徐总说了没有？” “大概说了一下，徐总觉得还是直接走收购能方便一点，我已经让他全权操作了。” 农业，国之根本，粮食种子最好还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妙。 另外就是华盛有的是钱，可以从现在开始就砸钱请农业专家来培育新的高产的品种。 至于种植的土地，袋鼠国、漂亮国的土地多的很呢，有钱就能买来。 “那你把汇丰准备怎么办？” “先全力收购港岛汇丰的股份，然后再想办法收购英吉利汇丰，把它变成一家分行。行啦媳妇儿，这些事儿你暂时别关心了，有徐总在，你对他还不放心吗？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恢复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有你忙的时候。” 见她还想继续追问什么，李恒走上前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方小雅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两声，大眼睛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又想到了一个话题。 “哥哥，等我出月子后就张罗着让依柔正式进咱们李家。” “呃……” 说到这个问题李恒就有些哑巴了，跟自己媳妇儿商量讨二房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 小白（二） “知道，小白已经十九岁了。” “没错，它已经十九岁了，狗狗能活这么大，如果类比咱们人类的话，那都相当于一百多岁了，所以，它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不管你们多么伤心，它都会走到那一步，就像几年前的黄毛，还有它和黄毛的几个孩子，小白已经累了，它需要休息。” “爸爸……” “嗯？” “那……那这几天我们能不能请假在家里陪陪小白，我害怕……害怕我们上学去以后小白走了，那样我们就不能送它了。” 看着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的大儿子，以及另外两个眼中充满了希冀目光的老二和老三，李恒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样，今天是星期三，这周剩下的几天就不去上学了，你们可以在家陪陪小白，但下个星期一必须去学校。” 家里其实各类老师都给孩子们请来了，绝对比他们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要多的多，让孩子们去上学，主要就是去享受那种集体生活的氛围，多认识一些朋友。 他们去的学校是港岛非常着名的一所私立学校，在那里面上学的孩子都是非富即贵，那些权贵们没有一个傻子，让下一代赢在起跑线上的心思他们比谁都清楚，一个个都是憋着劲的努力培养孩子。 “谢谢爸爸！” 三个臭小子欢呼了一声又噌噌噌的重新跑到了小白身边，只有两个闺女乖乖的坐在爸爸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 “爸爸，哥哥们为什么哭啊？” 小逸清还没忘记三个哥哥刚才流泪的模样，扬起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李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个女儿都还太小，对于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跟本就无法理解，他也不想过早的让小孩子了解这个残酷的事情。 只能是打着哈哈随便解释了一下，就开始转移话题，给她们讲起了别的故事，目光却落在了躺在那里的小白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这只陪伴了他们十九年的黑狗，终于走向了它生命的倒计时阶段，这段时间方小雅只要看到小白，就会像刚才三个孩子那样，不自觉的眼泪就掉下来。 十九年前，是她亲自从赵明霞那里把小白挑过来的，它陪着他们从北边来到港岛，经历过路上的晕车晕船，然后陪伴着家里的小主人一个个出生，现在它终于累了，坚持不住想要休息了。 此刻小白身上的毛发已经失去了它本身该有的光泽，甚至有的地方已经都掉秃了，看上去并不好看，但没有一个人嫌弃它，三个孩子盘腿坐在它身边，轻轻的在身上抚摸着，仿佛想把自己的身上的力量分给它一些似的。 “先生……” 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名佣人，手中还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盘子。 盘子里装的是李恒刚才在厨房里做的大盘鸡。 这道来自于祖国大西北的菜，在这个年代可能还没被发明出来，他也是有一次心血来潮就自己琢磨着到厨房里做了一下，刚开始几次都没做成功，就这也给方小雅和依柔俩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方小雅，她可从来没想到自己男人竟然还会做菜，做出来的还是一道没听说过的菜。 家里那厨师也纳闷呢，他虽然学的是川湘菜，但对其他菜系的菜就算不会做好歹也听说过，可这个什么大盘鸡到底是什么鬼？ 后来李恒研究了次之后，做出来的大盘鸡就十分好吃了，在这期间厨师当然也学会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厨师做出来的和李恒自己做出来的，对于方小雅和依柔来说，味道就是不一样，其他人倒是没尝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是因为做饭人的身份不同。 今天依柔就想吃大盘鸡了，这是昨晚提前说好的，早上一大早李恒就亲自跑到菜市场去买鸡，算是难得的一次体验生活。 他做的话肯定不会只给依柔一个人做，家里今天的晚餐就是大盘鸡拌面。 “啊，已经好了啊，你给二夫人直接端上去。” “好的先生。” “爸爸，我也饿了。” “等大妈回来咱们就开饭好不好？” “爸爸，大妈快回来了吗？” “嗯，快了。” “那我和姐姐到大门口去接大妈。姐姐，走，咱们到门口等大妈去。” “去”李恒把小逸清和逸琴放到地上。 “大哥二哥三哥，我们去门口等大妈，你们去不去？” 两个小丫头嘴上问着，却已经直接都跑到门口了。 小逸晨一听扭头便喊道：“等等，咱们一起去。爸爸，我们去门口玩了。” “爸爸拜拜！” “爸爸我出去啦。” 家里着五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包括那俩丫头，看似文静，但其实都淘的要命，门口的佣人见状赶忙跟了上去，这要是不跟在身边看着，指不定一会儿又能作出什么妖来。 等孩子们都出去后，李恒走到小白身边蹲了下去，伸手在它的身上摸了摸。 小白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它现在已经看不太清身边的人到底是谁，鼻子轻轻的嗅了嗅，嗓子里哼唧了一声，它闻出来了，是主人。 从八年前方小雅怀小逸晨开始，它就不黏糊着男主人了，尤其是后来两个女主人一个接着一个怀孕，算是操碎了它的心。 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它好像还是对男主人比较依恋一些，在闻清楚身边人到底是谁后，努力的抬起头，把脑袋放在了他的手心中，还上下动着蹭了蹭，就这简单的动作仿佛都用尽了它的力气，在动了两下后，就吐出舌头大口的呼吸着。 看着把脑袋放在自己手心的小白，李恒陷入了回忆中，这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四九城那座三进四合院的前院，那间小屋中。 小白刚来的那天的晚上，哼哼唧唧的叫了一晚上，从那天以后，这只小黑狗就成了他们家的一员，给他们家带来了无数的欢声笑语，同样也让方小雅装作恶狠狠的威胁了它无数次。 现在它就要走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流过眼泪的李恒，此刻鼻子有些发酸。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 试探 “二恒” “姐……” 赵明霞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她看着蹲在那里的李恒和躺着的小白，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已经六十岁的她从跟着一起来到港岛后，就一直在李家深居浅出，名义上对外说的是管家，但其实李恒和方小雅一直都是把她当做姐姐看待，依柔嫁进来也是如此，家里的孩子称呼她也都是姑姑。 那三个皮猴子在方小雅和依柔面前也许敢调皮，敢不听话，但在赵明霞面前绝对是乖乖的，瞎捣蛋的话，这个姑姑是真打。 这些年她也经常关注北边的动态，那边毕竟还是她的故土，还有她的亲戚。 而那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让她深深的感觉到当年决定跟着一起过来，这步路走的实在是太对了。 “姐，怎么啦？” 见赵明霞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李恒感到有些奇怪。 “哦，没事儿，可能是老了，这段日子总会时不时的就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儿来。” “您才六十，可别老说自己老了老了这种话，上个月不是才体检过么，好着呢。” “腿脚都不太利索了还不老啊，早上带着几个孩子练打拳，有时候抬腿都抬不起来。” 这个家里练过武的人不少，那些安保练的就不说了，实在是不适合孩子们现在学，李恒小时候也练过八极，但他练的都是他师父精简过的，没有什么套路，再加上他那些年在部队的打磨，已经彻头彻尾的成了杀人技，同样不适合现在就教给孩子们。 这下就剩下因为从小学唱戏，练过一些套路的依柔和赵明霞俩人教孩子们了，而依柔这一年又因为怀孕和坐月子没办法教，这个重担就落在了赵明霞一个人的身上。 这也是孩子们害怕她的原因之一。 让孩子们练武术，没想着以后让他们去打打杀杀，完全就是想让他们有一副健壮的体魄，再就是万一碰到什么突发状况，好歹有那么一丁点的自保之力。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确实有点事儿，本来我没想着来找你办，想用自己的钱收过来的，可后来一看东西确实有点太多，我的钱可能不够。” ？？？ 什么事儿啊这是，怎么还扯到钱上了，还不够用，要知道赵明霞掌握的资产，真要说起来可不算少，方小雅当初非常大方的把港岛汇丰银行的股份送给了她百分之一呢。 以现在的市值计算，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可就高达上亿港币，光每年的分红都有不少，她一天又不花钱，怎么这是想买什么啊，钱还能不够。 “你要买什么啊？” “古董” “古董？” 李恒是越听越懵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姐姐还有这方面的爱好，这些年也没听说过啊。 “姐，您还对古董感兴趣？哪个国家的？” “当然是咱们国家的，洋鬼子的我才不感兴趣呢。” “咱们国家的？” 华夏的古董没听说有多值钱啊，那玩意二三十年以后会非常值钱，这李恒知道，但现在嘛，说不好听点，称斤卖可能都没什么人要。 “姐，咱们国家的什么古董啊，那玩意现在不是不值钱么。” “我听和（huo）家二夫人说的，有人……有人从那边带过来了一大批古董准备卖了换钱。” “您等会儿您等会儿。” 李恒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姐，您的意思是说，和家二夫人告诉您，有人带过来了一大批老物件准备在港岛卖了换钱，然后您打算自己出钱把那些东西买过来，是不是这意思？”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您什么时候跟和家的二夫人关系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姐您别在意，我不是想干涉您交朋友，就是单纯好奇。” “呃……” 被李恒这么一问，赵明霞还有点卡壳，她也说不上来怎么和家的二夫人会想着跟她搭茬聊天，还显得十分的熟悉。 当然了，大家都认识这是肯定的，见面也见了不少次，可是真要说起来，她和那些人的关系说顶天了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她不傻，稍微一琢磨就意识到不对了。 “二恒，伱的意思是，和家那个二夫人是故意跟我亲近的，那……那她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家那位家主这样安排的，为的是想通过你的反应，来看看我的反应。” “通过我的反应看你的反应？”这下轮到赵明霞迷糊了，她满脑门子问号的看向李恒，等着他的解释。 “姐，这些年他们商会年年都会组织一次北上，您应该知道？” “知道啊，不止是去那边，好像和家还经常都在家里招待通讯社的那个主任。” “没错，可咱们华盛却从来都没响应过啊。” 该说不说的，那个老常的嘴巴还是非常严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一丁点关于李恒的身份问题。 和家家主也没少明里暗里的打探李家的站队问题，可结果就是一无所获。 至于港岛的商会，华盛也没参加进去，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生意的感觉。 这就让那些华商很头疼了，说华盛是家英企，它从集团高管到下面的子公司高管，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华人，说它是华商，它的股份有又英资存在。 可它收购起别的英资企业又是手下毫不留情，对有生意冲突的华商往往又是网开一面，这云里雾里的让外人实在是看不懂。 港岛的华人商会几次三番的邀请华盛加入，都被婉拒了，就连被誉为最顶级的马会，华盛也没想加入进去，甚至从上到下的高管好像就没人对那玩意感兴趣一样，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人过去玩。 这种操作就很恶心了。 这让一向自诩为顶级的马会有些下不来台，同样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最有钱的那一家都不跟你们玩，你们有什么脸称自己是顶级商会。 而也正是华盛的这些操作，才让总督和英吉利本土对它十分放心。 第五百五十六章 目 <\/b> 小白的离去，让李家的几个孩子很是低沉了几天，不止是孩子，李恒和方小雅，赵明霞，包括正在坐月子的依柔同样都难过了几天。 一九七五年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一，中秋节后第二天。 李家，主屋二楼依柔卧室。 李恒小心翼翼的把刚睡着的小儿子放到他的小床里。 这已经是他的第七个孩子了，早已不像小逸晨刚出生时那么笨手笨脚。 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的依柔，一脸笑意的看着丈夫“你啊，每个孩子你都这么惯，吃饱了放床上让他自己睡不就行了，还非要抱。” “瞧你这话说的，前边几个孩子我都抱了，到这个不抱啦？那怎么行，我的孩子，在我这里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的话里明显有话，也许他没多想，就是顺嘴这么一说，但依柔不能就这样一听而什么都不说。 “我的老爷，我可没有想为孩子争什么的想法。” “伱能不能好好叫我，从哪儿学的老爷老爷的叫，纠正你多少回了都不听。” 李家这两位夫人称呼自己男人就没一个好好叫的，方小雅是从结婚前就哥哥哥哥的叫，结婚十九了，依然还是这样，根本就改不了口。 依柔是自打正式嫁进李家那天起，就一直调皮的管李恒叫老爷，再纠正她也不改口。 俩人一人一个称呼，倒也挺有意思。 看着满脸笑容的依柔，李恒无奈的摇摇头“我说过的，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无论男女，他们现在还都小，将来长大后会成什么样，现在谁也说不准，该设立的家族信托，你大姐已经设立好了，以后无论成什么样，都会保证他们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不在意他们长大后会不会变成什么纨绔子弟，咱们这些做父母的这么辛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下一代不再重复咱们吃过的苦么。 他们以后如果有本事从你大姐手中接过华盛这么一个大摊子，哪怕是逸清、逸琴、逸诗三个丫头其中的一个，我也会毫不偏心的让她们执掌华盛。 所以啊，你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担心小雅会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她跟我一样。” 依柔咔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的听丈夫讲完后，这才笑着转个身跪坐在床上，把自己的上半身整个爬到他的后背上，撒娇似的说道“知道了我的老爷，我以后不会再胡想八想的了。不说这个，咱们电视台今年的选美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老爷您不去现场看看吗？” 华视选美，今年已经是第三届了，如果说前两届还被许多人批评此类节目有伤大雅，但到了今年这些批评声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连续的举办好像让很多人都见怪不怪了，即便个个都穿的是泳装。 尤其是今年华视又增加了一个新项目，那就是观众可以通过电话给自己心目中的最美女神投票，这个投票同样会计入到最后的得分里，而且拨打这个热线电话只需要普通话费的三分之一，这一下就把观众们的兴趣给勾起来了，尤其是那些男人们。 好家伙，甭看电话费收的少了，但架不住量大啊，华盛电信跟华视一分成，两家都能挣个盆满钵满。 这可还没结束呢，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八进六的时候了，越往后竞争越激烈，如果不是电信那边提前做好了准备，搞不好真的会发生热线电话被打爆的情况。 这些打过来的电话可不止是港岛的，还有东南亚那些国家的，华视的信号在那边都能收到，在那边的收视率可不比港岛这边少。 依柔在这个节目里挂了个总策划的名头，现在她在家里坐月子没办法到现场去，可还是有些操心节目的收视率。 听到她这样说，李恒扭头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不是谁又联系你想让我去现场露露面了？” “这次还真没有。”依柔摇摇头说道“我这不也是为收视率担心么，最关键的是，如果最后几场你亲自去的话，咱们得赞助费也能多收点，最好你能给冠军颁奖。” “你可得了，你就不担心那些女人把我勾引走啊。” “嘿嘿，她们如果有那本事，我可一点也不介意。” 方小雅和依柔对李恒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这家伙壮的跟头似的，精力好像永远也用不完那种。 本来，方小雅觉得给自己男人找个二夫人来，她能休息休息缓缓神，可谁承想，这家伙找了跟没找几乎没什么两样，她们俩人照样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人家还天天活蹦乱跳的，这就让人有些郁闷了。 “这样好了，今年最后一场总决赛的时候，让你大姐去给颁奖，我就不去了。” 李恒这些年是愈发的韬光养晦，除了集团的高层和恒义社的几个扛把子之外，其他人想见他还真不容易见到。 不止是人见不到，就连各个媒体也都罕见的不报道有关他的任何新闻，可以说是从普通老百姓的眼中彻底消失了。 但该关注他的，却也丝毫不见减少。 例如刚上任没多久的总督，当时来港岛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过来拜访他，新上任的警务处长也同样如此。 “大姐那边早就说好了的，总决赛她肯定会去，我是说你也去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上电视，再说了，我准备去那边一趟，可能时间上还差不开呢。” “哦，对哦，那好！老爷，那你把那天跟我讲的那个百万大奖的节目再跟我讲讲呗，上次我都忘了没记下来。” 依柔从自己男人的背上下来，拉开床头柜取出纸笔，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李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正坐月子呢，那个节目策划不着急，等你出月子了以后再说，这也没几天了。” “哎呦，我的老爷啊，我这一天天都闲的脑袋疼，我就是大概记一下，又不费什么事儿，你就跟我讲讲呗。” “嘿，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我撒娇啊，你也不怕孩子们看见了笑话你。” “嘿嘿，我不管，谁让你是我男人，不跟你撒娇给谁撒。” …… (本章完) 。 第五百五十九章 败露 <\/b> 过「让他在前院会客厅等着」 「是」 这是付春来第一次来到李家后没能进入中院，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耐心的在会客厅里等待着好在李恒也没有故意着，仅仅让他等了十来分钟就过来了怀里的小女儿已经被他哄睡着交给奶妈了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这家伙哄孩子睡觉绝对是一绝，只要他愿意，哪怕这孩子刚睡醒时间不长呢，他也能再次给哄睡着「先生……」 「春来，坐，别站着了！」 一进来李恒就摆摆手，示意道「春来，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怎么回事儿，又进医院了？ 「踏马的你问他是谁？」 「二恒，我老了，这两年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估计也没多长时间的活头了，这辈子，应该也就天明这一个孩子，希望你能念在老头子我当年背井离乡过来打拼的份上，给孩子一条生路，让阿霞带着他离开港岛，我留下来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没事儿，一点小毛病，顺便再做个检查」 那个问题问的付老大是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确实，就算当时是出事儿，可前达次呢？这场持续了几年的风暴，几乎让整个港岛的社团小洗牌了一遍，老七我们七个肯定有走，被抓退去可能都是最坏的结局，这还没现在在东南亚称王称霸的事情「喂，老七，他听你说………」 话音落，人日就开帘子走了出去见付春来张嘴想说什么，我笑着摆手说道「他别缓着承认，你知道他那些年一直都跟老七老八我们几没联系，肯定你有猜错，天明那次卖的货，应该是老八提供的？那次的事情是冲着你来的？难为我们七个了，竟然隐忍那么少年，唉……老了老了，坏坏的过自己的日子是坏吗？为什么非要折腾呢坐在李恒对面，付春来感觉自己的呼吸好似都有些不畅，的他难受，让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屋内只剩上付老大一个人，满脸灰败之色的，软在椅子还没，天明卖货的钱，他一分是多的全部吐出来，最前不是，你日就他没办法离开港岛，在你前悔后，他们一家八口最坏尽慢离开那劝过的，我劝过老七我们七个，让我们是要再想着找文琴报仇的事情了，可是我们是听啊坏啦，言尽于此，春来啊，给自己留点体面」 付老大发现，我自以为对华盛很了解了还没，却实际下可能连人家十分之一的情况都有能掌握说完，华盛就端起身旁的茶杯了一口，一副端茶送客的架势猛然间我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扑到是近处的电话后，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监视他？你还真有这个闲心，但他是要忘了，想跟你搭下关系的人可是多，港岛就那么小，没几个人是认识他文琴兴的，他往国里转钱，偏偏还是走恒义社和李的路子，要去找别人，那外边有鬼才怪了呢，没的是人想踩着他来找你你有听错的话，应该是付老大付春来？ 春来，那些年他利用阿霞的弟弟在社团外也捞了是多了，转移到，叶国的也是多了，那些你都既往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转移到叶国的就这样，这些钱也足够他们一家八口过下富家翁的日子了，但是，还留在港岛有转移走的，从现在结束他一分钱也是能动，全部补社团那次的损失忽然间，付老大小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片惊恐之色走出李府小门前，付老大回头看了一眼，那外，可能是我那辈子最前一次来了我看着手中一直有挂的电话，抬起胳膊把它放到了座机下，然前急急的站起身往小门这边走去，状若行尸走肉特别是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我怎么也有想到，那才过去了少长时间，老七竟然还没都被…… 那才少久啊！ 春来，他自己说，当年我们七个肯定是走，是说这次会是会出事儿，港府前来搞的这次风暴，我们七个人能躲过去吗？」 文琴兴 没些前悔，当初我应该态度弱硬更加弱硬一点才对，这样可能老七我们就是会走下那条路了，是过现在想这些还没都晚了，还是先想办法带下阿霞和儿子离开港岛才对文琴安保到底没少小的势力「别那样看你，你的脾气应该知道的，偶都是人是犯你你是犯人，但我们那次挑战到你的底线了，这你还留着我们干？过年吗？ 李恒轻笑着摇了摇头「春来，我知道，其实这些年你一直都对我有些不满」 电话这头传来的并是是老七的声音而且当年华盛其实也有亏待我们，每个人的钱都是给的足足的，那才让我们没了翻本的可能华盛回站起来往会客厅里走去，边走边说道「记住今天的日子，明年的今天给他这七个兄弟烧点纸拜一上我们一个个真是的，坏坏的日子是过，非要折腾来折腾去的，那上坏了，把自己给折腾有了，唉，何苦呢「接电话啊，慢点接电话啊老七」 打出去的电话一直有人接，直到我打到第八遍的时候，电话才被接了起来听到电话这边传来的忙音，付老大软倒在了椅子下老七是我唯一能随时联系下的人，剩上老八老七老八我们，电话联系并是是一般方便，平时我们约的都是晚下某个时间段，是过，老七都那样了，怀疑其余八个也是会没什么例里完了，那次彻底完了「付春来，您的电话打晚了，肯定能早打十分钟，你还能让那位七哥跟您通个话可惜啊！ 没…视信老说付些监却？看动可「是的「，你是李恒安保战斗一组组长王亮，，对了，你们一组专门负责罗，过春来，有什么事儿你就先挂了，那边还忙着打扫战场呢 。 第五百六十章 恩断 “先生，付老大已经离开了，临走前他给暹罗那边去过一个电话，不过电话是七组王亮组长接的。” “我知道了，安排人盯着他，如果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悄悄的离开港岛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管，但如果他还想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就把他们都留下，一个都别走啦。” “是” “向阳，阿霞那个弟弟叫什么来着？” “先生，您是说在社团总部工作的姜其斌？” “对对对，就是他，是时候送他上路了。” “知道了先生。” 中院主屋一楼客厅，李恒微闭着双眼仰头靠在沙发椅背上。 付春来跟跑到东南亚各国的老二他们四个一直有联系，这事儿他一早就知道。 人家几个人在一起打拼那么多年，相互之间有感情，断不了这份联系，他也能理解，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想把他和恒义社一起搞沉喽，这就让人没法忍了。 他们四个不会以为在那些乱的一团糟的国家，有自己的势力就能安全，想的也太天真了。 就如同这边的命令刚下达没多久，老二就被连锅端了一样，其他仨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最难对付的要数老六，这家伙在三角带地区，跟缅国的一个军阀头子在一起，收拾他的时候华盛安保出动了四架直升机，顺带手的帮缅国把这个割据一方的军阀头子也给一锅烩了。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李恒正在院子里看着他的三个儿子，跟在赵明霞身后练武术套路呢，那两个四岁的小丫头也似模似样的站在一旁，跟着三个哥哥一起嘴里喊着“嘿哈”，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先生，任务已经全部结束了。”单向阳走到李恒身旁，低声说道。 “兄弟们的伤亡大吗？” “这次行动，受伤的总共有四个，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其中有一个伤得比较重。” “安排到咱们医院全力救治，这次行动待遇按照公司的最高标准走，你去给明利说一下，就说我说的。” “知道了先生。另外，陈来老大得到消息后昨晚连夜赶回来了，现在还跟付老大一家在一起。全港的警察都在查找付天明的下落，白天他们可能不太好离开。” “陈来不用管他，至于付春来他们一家，盯着就行。” “是” “向阳，北边还没有电报发过来吗？” “没呢先生，一直都安排的有专人二十四小时值守。” “呼……我知道了，一有信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 等单向阳退下去后，李恒拍了拍手：“好了姐，差不多了，休息。” 让孩子们练武术套路只是为了强健他们的体魄，没想着去干什么，练一练就行，没必要太狠，所以一般情况每天早上也只是让他们打个半小时就行。 可三个孩子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练成您跟向阳叔叔他们那样啊。” 这边刚让停下，三个小子就凑了过来。 刚开始让他们打拳，这三个小子只是觉得好玩才愿意跟着练的，可那天当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爸爸跟几位安保叔叔穿着护具对打后，感官立马就变了。 李家这三个男孩子可能骨子里就有某种基因，当他们看到那种拳拳到肉的打斗，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大呼小叫的想要学。 因为这个，方小雅没少训李恒，并且严令禁止他跟安保人员再在院子里那么暴力的比划。 “学什么学，都去冲澡去。” 得，这位在李家握有绝对实权的大夫人听到话音从主屋走了出来，一大三小谁也没能幸免，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挨了一下，倒是让两个小丫头捡了个乐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你们俩笑什么，起来这么早干嘛？你瞧瞧，也折腾的一身汗，去找张婶让她给你们也冲个澡。” “知道了大妈妈。姑妈再见，我们去洗澡了。” 呲溜，这俩小丫头吐吐舌头赶忙也溜走了。 “还有你，傻乐呵什么呢。” “得得得，我的夫人，我这就进去。” 看着高举双手落荒而逃的丈夫，方小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扭头看向一旁满脸慈祥笑意的赵明霞。 “姐，二恒瞎闹，您也就跟着他，得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啊。” “没事儿，我好着呢。”赵明霞笑着拍了拍已经搀扶上自己胳膊的那只嫩白小手。 她这辈子无儿无女，对李家这几个孩子那是有求必应，惯的啊，方小雅都看不过眼了。 “小雅，你说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回老家去看看么？” 这个话题因为李恒想过去看看，这段时间的热度在李家是高居榜首，不止是赵明霞这样想，方爸方妈同样也是这样想的。 “姐，肯定有机会，所以您才要保重身体。” “是啊，要保重身体，我每天早上带着孩子们打打拳挺好的。” “您觉得好就行。” 其实对于自己男人打算回去看看，方小雅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再想想商会那帮子人年年都会去一趟，也没见出什么事儿，她也就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落叶归根，她生于斯长于斯，又何尝不想回去看看。 …… 港岛新街 付春来给自己准备的一处安全屋内 陈来面色铁青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付春来，阿霞坐在一旁正在抹眼泪，她的身旁是被闪的双颊红肿的付天明。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从今往后，咱们兄弟恩断义绝。”陈老四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不长的弹簧刀，割下了上身衬衣的衣角。 割袍断义！他这次确实是被付春来给气到了。 “四……四叔，我……我爸……我爸确实不知道……不知道六叔给我拿货。” 看着暴怒中的陈来，付天明鼓足勇气说道。 “这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陈来摇摇头说道：“谁给你拿的货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们一家子都是吃里扒外，吃谁的饭砸谁的锅的主。” 第五百六十一章 义绝 是啊，这件事儿本就不是那点货儿那么简单的，这是要掀桌子是要你死我活的斗争。 陈来失望的看了眼曾经的大哥，然后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说到。 “付春来，既然二恒已经发话同意你们一家三口离开港岛，我也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只希望你不要再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尽快离去。” 说完他就准备往出走，见状，半天没做声的付春来急忙开口问道：“老四，你知道老三老五老六他们三个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你给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三个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吗？” 提起这个陈来就又是一肚子火，怒火冲天的大声呵斥到。 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其实早就有了定论，让他们离开港岛，李恒也没亏待他们，钱、人、武器，可没少支援他们仨人。 可最终换来了什么？ 这些年他也跟几个兄弟有联系，但他可没像付春来这样竟然在心底对李恒还有不满。 陈来这人办事儿虽然不是很喜欢动脑子，但是非曲直一直都分的十分清楚，他很明白，如果没有李恒对社团大刀阔斧的清理以及改变，他们几个人可能早就玩完了，没见早些年叱咤风云的那几个社团老大，如今还有几个人能活的潇洒的，那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大势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十分渺小的，被碾死只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很感激李恒，也在跟老二他们四个人联系的时候，经常说些好话，就是希望他们不要再把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他这边的努力因为付春来而付之东流，这下可好，好好的六兄弟，马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说完这话后，陈来就不打算再说什么了，抬腿走到门口，拉开门刚跨出去一条腿，阿霞这时又带着哭腔开口了。 “老四，阿……阿斌怎么样了？” “社团处理吃里扒外的家伙，手段都是一样的。” “啊……呜呜呜……” 可惜啊！哭，这时候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陈来也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付春来一家三口在屋里。 “广南” “四哥，您吩咐。” “盯紧他们，付春来已经不是咱们恒义社的人了，坚决执行先生的命令。” “我明白，但是四哥，如果警察摸上门来怎么办？” “不用管，那边会有人解决的。” “是” 走出这栋看似不起眼的公寓楼，陈来再次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三十年前弟兄六个一起来到港岛，现如今这里马上就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唉……人心啊！为什么总是如此贪婪呢？ 这让他也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是不是自己也应该退休了，五十多的人了已经。 可再想到李恒，他又失笑着摇摇头，那位爷肯定不会让他现在就退休的。 就是他自己冒出这个念头，也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而临时起意，还没看到恒义社更上一层楼呢，怎么可能舍得退休。 楼上，从陈来出去后就站在窗户旁的付春来，望着窗外给自己点上了一颗烟，因为身体原因久以不吸烟的他，抽第一口的时候呛的还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看着楼下离去的黑色轿车，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脸都是复杂的神色。 后悔吗？ 当然后悔，可于事无补，一家三口此时还能完完整整的坐在这里，已是侥幸了，他此时只想能迅速离开这里，再无别的心思。 “天明” “爸” “你什么时候跟你六叔搭上线的？” “呃……今……今年……今年……今年年前。”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卖货的？” “就从那次搭上线之后。” “你哪儿来的钱买那玩意？” “是六叔让我先赊账，卖完之后再给他钱的。”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老二他们四个一心想再回港岛东山再起，付春来知道，但付天明卖违禁品，他确实不知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跟老六搅到一起的。 “六叔就说，恒义社应该是咱们家的。” “呵，咱们家的？唉……现在你又是什么感想？” “爸，我……我觉得李叔这是在赶尽杀绝。”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在赶尽杀绝，可你有什么办法？你李叔在港岛几乎可以只手遮天，这一亩三分地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只要他想知道，就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你觉得光凭一个恒义社能做到吗？” “爸，我听六叔说了，当年如果不是咱们恒义社给他的钱，华盛根本就成立不起来。” “呵呵，老六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那他给没给你说，当年我们给了多少钱啊？” 这次付春来没等自己儿子回话，就继续说道：“一百万，当年我们只给了一百万，还是港币，但你知道华盛航运现在已经退役的那艘货船，当年买的时候值多少钱吗？三百万美刀，二十年前的三百万美刀，现在你再告诉我华盛是不是因为恒义社的帮助才建立起来的。” “我……我……”付天明喏喏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这个钱数他不知道，才十七岁的他根本就不了解当年的事情，被老六煽风点火的话说的上了头，就真以为李恒是狼心狗肺呢。 “唉，这也不怪你，说到底我也有错，而且错的最离谱的就是我啊！否则，咱们家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付春来转身摆摆手示意天明不要再说什么了，眉目间无尽的懊悔。 …… 中环警署 罗格警司看着手下黄静茹总督察递过来让他签字的拘传令，摇了摇头说道：“黄，昨天我就说了，一切事情都等三天后再说。” “sir，再等三天的话，我估计付天明就跑了，我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当年那个刚毕业考进警队，就敢上门找李恒麻烦的见习督察，现如今已经是中环的总督察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抓到一点恒义社的痛脚，她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第五百六十二章 无奈 “黄，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听到上司这样说，黄静茹的脑门上满是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时候还有什么没想明白的事情。 “sir，什么问题？”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恒义社不放？他们得罪你了吗？” “我……sir，我抓他们不是因为私人恩怨，我只是想除恶务尽。” “好，姑且说他们是恶，证据呢？你明里暗里的查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他们为恶的证据，说来我听听，哪怕是还未求证的都行。” 不是罗格警司想包庇恒义社，头顶上有一把达摩克斯之剑悬挂着呢，他也不敢，当然了，也确实是用不着他来包庇，因为根本就没什么证据能证明恒义社为恶。 别说黄静茹利用职务之便的调查了，这些年想把恒义社掀翻在地的人可不少，可没一个人能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这次的买卖违禁品确实算一个，但罗格敢保证，这件事儿查到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 因为据他所知，恒义社的李恒对那玩意的厌恶程度，绝对比他们这些人还要深，怎么可能允许自家场子里卖那玩意儿。 这次这件事儿必然是某些人自作主张，搞不好还是想借警方手来整恒义社和李恒。 罗格可不愿意就这样被人当枪使，不说别的，他们的待遇现在能这么好，李恒最起码贡献了一半的力量，他没有想要故意偏向谁，更不想做那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酿的事儿。 “sir，您这样做就不担心廉署查吗？” 黄静茹并没有正面回答罗格的问题，转而问到。 她以为这个上司是不是收了恒义社的黑钱，所以才想要往后拖三天。 被下属这样质问，罗格也不恼，他丢下手中的笔整个身子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说道：“黄，廉署嘛，我还真不害怕，我知道，你一定是认为我收了他们的钱。” 说到这里，他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那我倒是想问问，咱们警署，不不不，应该说全港所有的警员有谁没收的？你以为你的午餐补助是哪里来的？你以为你坐的车是从哪里来的？你以为你的车里加的油又为什么会那么便宜？ 黄，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对恒义社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也不想知道，真的是为了除恶务尽也好，为了私人恩怨也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想说的是，这次这件事儿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我不想把自己还有咱们警署搅进这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里，更不想被别人当枪使。 当然，你如果对我的决定不满意，也可以向上面投诉我，这是你的权利，甚至你还可以去廉署举报我，说我收黑钱。” 说完后罗格就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张等待着签字的拘传证：“现在你可以拿着它离开我的办公室了。” 看着罗格那淡蓝色的清澈的眼眸，黄静茹有些疑惑，她搞不清楚这个老外到底是真的不怕被投诉被举报，还是强装镇定呢。 不过她也明白，今天这个字是肯定不会签了，只能是略有不甘的点点头，伸手拿过桌上那张拘传令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出去后，罗格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连忙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等他放下电话的时候，明显能看出来神色间轻松了许多。 另一边黄静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手中的拘传令连同她准备好的一些资料“啪”得一下摔到办公桌上，嘴里冒出一句经典又标准的国骂。 真的去投诉或者举报上司？ 她又不是职场小白，绝对不会去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至于说不管拘传令，先去把人带回来，她更不会那样做，那绝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恒义社请的那帮大律可能正巴不得警方会这样干，然后他们才好倒打一耙。 其实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有问题，是有人想借警方的手给恒义社找麻烦，而且她敢打赌，如果就着这件事儿继续追查下去，可能还会有大量对恒义社不利的证据被她们“无意间发现”。 当然，那些证据的真假就有待商榷了。 之所以这样，她还想扑上去碰碰，就是想报当年被李恒轻视的仇。 她自己也很明白，这件事儿无论查到什么地步，都不可能对那个男人有任何影响，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男人的势力实在是太强了，别说她，就是坐一号车的处长上任，不都得先去拜访人家么。 “唉……”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黄静茹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她是想找人家麻烦，可不是想让别人来找她麻烦的。 “咚咚咚” “进来” “ada” “刘探长，什么事儿？” “ada，刚接到线报，付春来包了艘今晚离港的船。” “包？他要走几个人？”黄静茹有些诧异的问道。 “他们一家三口。” “唰”的一下，黄静茹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们一家三口都离开？” “是的，线报就是这样说的。” “确定吗？” “应该确定，他们出海都是必须提供准确上船人数的。” 一家三口都走？ 黄静茹有点迷糊了，付春来为什么走啊？ 付天明要离开港岛去躲躲风头，她能想明白，可付春来跟他老婆为什么也要离开，难道是因为一家三口感情深，片刻都不能分开？ 还是说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ada，现在怎么办，拘传令老大签字了没？” 见她半天不说话，刘探长忍不住问到。 “没签”黄静茹抬手指了下桌上的空白拘传令。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行了，告诉兄弟们，到点了该下班下班，该值班值班。” 看到这位女上司的脸色并不好看，刘探长也不敢多说什么，应了声是，就准备退出办公室。 也好，他们组的弟兄们其实对于抓恒义社的人，并不是很上心，说白了就是害怕得罪人。 这只是一份赖以糊口的工作而已，没必要去拼命。 第五百六十四章 代理人 “哥，那边回的电报来了。” 一个星期后，眼瞅着再过两天就到国庆节了，北边回过来的电报才终于姗姗来迟。 “怎么说的？” “老领导同意您回去看看，也同意您说的行程要严格保密的说法，肯定不会如同商会那些人过去那样大肆宣传，具体回去的日子您自己定，提前拍个电报让有个准备就行。” “呼……”回过来的电报内容让李恒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去看看了，一时间他竟然愣在了那里。 “哥” 麻子见他半天不说话，小心的叫了声。 “啊？让我联系一下航运公司，看联合行最近有没有给那边送的货。” “我问过了哥，货轮太慢就不说了，货机三号有一趟，会降落在津市，返程也会拉货，五号回来。” 麻子过来之前都去航运公司提前问好的，随即就报出了准确的日期。 “三号，五号”李恒微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呆两晚上刚好，有时间说一些事儿不会太紧张，也不会因为时间长而引发别的什么事情。 对那边目前的情况，他还是非常顾忌的。 别说谁能不能保住他，他从不喜欢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哥，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不不，我走了你就绝对不能再离开。”李恒直接开口否决了麻子的提议。 他的安危重要这没问题，但在他心里两个妻子和孩子们的安全问题显然要更重要一些，不是他不相信安保，而是担心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他们没有独自处理的能力。 而麻子在这方面就绝对没问题了。 “哥，那你把向阳带上，等你走后我在前院住两天，白天大嫂去上班，我陪着。” “向阳我也不带，我就自己过去，这一趟我主要就是想回去看看，然后还要跟老领导谈谈，其他人我不论带谁都不是很方便。” 李恒他们跟北边有来往，那些安保都知道，但他的跟脚在上边这点却没人晓得，暂时他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儿。 听他这样一说，麻子也想通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其实就还是担心安全问题。 “放心，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李恒笑着拍了拍麻子的胳膊。 “一般情况下我自保绝对没问题，真要碰倒二般情况了，别说向阳，就是你俩一起也不好使！” 只能这样了，麻子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哥，那您可得想办法做通两位嫂子的工作啊。” “放心，你两个嫂子通情达理着呢。对了，付天明卖违禁品那事儿，这段时间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其他社团的人掺和进来。” “哥，有个七零年才成立的，叫胜广联的社团您知道不？地盘主要在西环那边，话事人姓蒋。” “姓蒋？胜广联？是不是叫蒋天？” “对，您知道啊？” “听说过，老贺之前跟我提过一嘴。” “老贺？贺家家主？” “就是他。” 麻子咧了咧嘴，这也就是李恒了，其他人谁敢把贺家家主直接叫老贺，还不是背后这样叫，哪怕就是见了当面也是这样称呼的。 “老贺跟我说过，说是蒋家跟他有点烟火情，主要是蒋天的父亲，曾经是他的手下，就是他们还没撤走的时候，当时他跟着大部队撤到东边那个岛了，蒋天的父亲到东南亚那边某个国家去了，因病过世的比较早。 结果蒋家这小子也不知道抽的是哪门子风，前些年带着钱以及一些手下，跑到港岛来成立了个社团，来的时候先去贺家拜访了一下，所以老贺才跟我说声，算是打个招呼，让关照一下。怎么茬，咱们这档子事儿跟他有关？” “具体他跟天明有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现在还不好说。”麻子摇了摇头：“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家伙不出意外应该算是老六在港岛的代理人，这几年在港岛没少出货。” “代理人？呵呵，老六都喂鱼了他还代理个榔头，既然他是老六的代理人，那就把他请过来喝杯茶，你看着安排，在我出发前让我见见这个小家伙。” “没问题，他的一举一动咱们都掌握着呢，就今晚，我现在就去下命令。”麻子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才是上午十一点，时间够用了。 “行，我跟老贺也说声，免得这老头回头又挑我理儿。” 麻子笑笑没接这个话茬，这事儿可轮不到他发表意见，贺家主的地位，远不是他现在能够着的。 “哥，那我就先过去安排一下，晚上八点仓库见？” “可以，让兄弟们注意安全。” “您放心。” 说完麻子就站起来往书房外走去，李恒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院子里，小逸清和逸琴两个丫头正在游乐区那里玩滑滑梯，旁边站着两个奶妈看护着，不远处还有两个奶妈一人怀里抱着一个。 依柔已经出月子了，在家呆一个月给她也闷坏了，刚能随便走动了，第一件事儿就是跑电视台去看选美接下来的比赛安排了。 “先生，王先生……” 看到李恒和麻子从主屋走出来，几个奶妈纷纷叫道。 “嗯，呦，诗丫头睡着了啊？” “回先生，六小姐刚睡着，我正准备抱到屋里呢。” “好，那你先抱进去，来张嫂，把逸诚给我抱抱。” 逸诚是依柔生的小儿子，应该是刚喝完奶，奶妈正竖抱着拍奶嗝呢，小家伙睁着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到处瞅着，看到爸爸拍手要抱他，还咯咯的笑了两声，顺带着把奶嗝也打了出来。 家里这七个孩子都喜欢被他抱，不管是什么状态，只要他拍手，就没有不愿意过去的。 接过这个最小的儿子，李恒抱着他把麻子送到了停车场。 “行了哥，你快回去，别让孩子在外面呆太久，这都睡着了。” 这还没五分钟呢，吃饱了的七小子就已经在爸爸的怀里呼呼大睡了。 “好，大后天让甜甜带着孩子过来在这边吃饭，咱们一起庆祝庆祝。” “我知道了。” 庆祝什么？大后天是国庆节！ 第五百六十五章 施雅 当天晚上八点多，李恒在港口仓库见到那位据说是老六代理人的蒋天。 因为抓捕时反抗，蒋天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双眼肿的都眯成一条缝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能哼哼，都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死了。 “哎，老鬼，怎么给人打成这德性了？”李恒扭头有些好笑的问道 “先生，这家伙当时还想掏枪，弟兄们也就没收手。” “其他人呢？不会就他一个？” “还真就他一个，这家伙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认为自己已经牛到港岛没人敢动他，我们过去抓的时候，刚跟一个相好的鬼混完，身边再没别人了。” “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躺在地上的蒋天此时已经羞愤的想原地爆炸了，不过他即便被打成这样，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收敛，怒视着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面前的李恒。 “你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不服气呢。” “tui，少废话，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劳资但凡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带把的。” 这家伙确实挺硬气，都这副模样了，还是憋着一口气声音沙哑的说到。 “不过，李恒，你别看你现在跳的欢，我真希望回头伱在找上门的洋人面前也能笑出来。” “找上门的洋人？” 蒋天这话还真让李恒愣了一下，不是说这货是老六孙陆的在港岛的代理人么，这怎么还把老外都扯进来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查出来的吗？ 至于说害怕被老外找麻烦，那还真是扯犊子，别说在港岛了，就是去英吉利本土都没几个够资格能让他忌惮的。 这话也让身处在仓库里的其他华盛安保的人嗤笑不已，这么多年了，他们见过的洋人不知道有多少，登门拜访先生的不知凡几，但还真没见到有几个能让先生亲自到大门口迎接的，偶有一两个，也是因为礼节的关系，就例如现在的总督，刚上任时就到李家来拜访。 “小子，说说，哪个洋人会因为你找上我的门来找我麻烦啊？让我开开眼。” “哼……坐稳喽李恒，别一会儿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告诉你，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不就是认为我是孙陆老大的代理人么，呵呵，但其实孙老大跟我一样，我们都是施雅家族的代理人，你们恒义社这次把不但把孙老大杀了，还把施雅家族的生意给耽误了，这下更把我抓过来，天高路远，咱们走着瞧。” 施雅家族？ “你说的是控股港岛航空公司和港岛水厂的那个施雅？” “呵呵，怕了李恒……” “就踏马一个破施雅，你给劳资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没等蒋天把话说完，李恒已经抬脚踹了上去。 “砰” “噗……” 他这一脚看得众人牙根都疼，而被踹的蒋天就不是牙根疼的问题了，本来还在李恒对面的他，此时已经被踹到了墙根，嘴里喷出一口血后，直接就没了任何动静。 旁边一位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查看，先是翻开蒋天的眼皮看了下，然后又摸了摸他脖子处的大动脉，过了一会儿才转头过来说道：“先生，已经死了。” “拖出去喂鱼。”李恒不在乎的挥了下手。 “老鬼” “先生” “给我查，看看施雅家族是不是又死性不改的开始倒腾违禁品。” “是” “不需要确凿证据，只要有那方面的嫌疑就行，速度要快。” “知道了先生” “把胜广联连根拔了，但凡有违法问题的，收集好证据悄悄交给西环警署，咱们也做做好事不留名。” 一边说着，李恒已经走到了仓库门口，刚才从头到尾没做声的麻子快步跟了上去。 “哥” “麻子，施雅家族曾经在咱们那边的所作所为你知道不？” “知道一点，前朝的时候他们好像就是贩卖那东西的主力。” “没错，他们是三七年之后才把他们控股的洋行总部搬到港岛来的，一直以为他们改邪归正了，没想到都现在了他们还在玩这个玩意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麻子，你听好了，他们家族控制的资产我可以不要，我也看不上，但施雅家族的人，以及跟他们相关联的其他人，这次一个不留，要注意保密，让兄弟们手脚都干净些，尤其是将来在英吉利执行任务的。” “明白” “身上装烟没？” “呃……”麻子拍拍自己的口袋，抬手跟身旁不远处的一个人招了下手。 那人会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送了过来，神情间略微有些不自然，因为他的烟是不带过滤嘴的，害怕两位大佬是不是会嫌弃。 李恒和麻子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俩其实都已经把烟都戒了，只是偶尔会抽上一根，哪管烟好不好。 “这次皮特要立大功了。” “皮特？”刚抽了一口烟的李恒微微一愣，他都不认识麻子嘴里说的这个人是谁。 “哦，西环警署专门负责社团问题的警司，他哥哥是陆战队退役军官，现在在咱们安保公司当教官，人还不错。” “原来是自己人啊，那就全当送他一份升职的大礼好喽。” 下面需要维护的人际关系太多，李恒根本就不可能面面俱到的都知晓，他也根本就不关心这个。 “哥，你说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外资控股的各大洋行，从港岛全部赶出去啊？”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嘛，别说现在了，哪怕是几十年以后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对这里的经济也会造成重大打击，有的时候太过排外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一些关键的基础行业最好还是抓在咱们自己人手中比较好。 比如施雅家族控股的那个水厂，我明天去趟娄家，问问看他们家有兴趣没。” “您不打算让华盛接手啊？” “让娄家接手也一样，华盛亲自掌握太多基础行业也不一定是好事儿，好歹让港府安安心嘛，要不然他们会头疼的。走，回家。” 第五百六十六章 分蛋糕 “娄叔，娄姨，冒昧来访，打扰了。” “二恒，怎么到咱们自己家了你还这么客气，快请进。” 浅水湾娄家大门外，看着从黑色商务车上下来的李恒，娄振业佯装不满的说到，同时心中也满是感慨。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做的最对的决定，就是当年没有阻止刚上大学的女儿和方家的小儿子谈对象。 否则……现在会是什么样，他实在是难以想象。 更让他难以想象的是，当年那个小小的百货商店主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就成长为了港岛的商业巨擘，黑白通吃。 如果不是女儿嫁进方家，可能他现在想去拜访一下李家，就会跟绝大多数人一样，被拒之门外，更别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听人家叫一声叔叔阿姨。 站在普通老百姓的角度看，他们娄家也算是大富之家，属于上层人士了，可只有真正到了他们这个阶层才会明白，富豪与富豪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转入正题。 “二恒，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是？”娄振业可不相信李恒过来就只是为了聊天。 这家伙自从有了孩子后，平时出门身边连记者都不会跟了，很明显是提前打过招呼，电视、报纸上都不会有他任何报道，倒是方小雅和依柔俩人时不时的就会见诸报端。 “是这样的娄叔，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看，您对水厂感兴趣不？” “水厂？” 娄振业被李恒问的有些迷糊，他有些茫然的转头看了眼妻子，见她也是一脸疑惑，就又重新看了过来。 “二恒，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娄叔，意思就是我打算对施雅动手，如果您对水厂有兴趣的话，现在就可以准备现金，在股市上开始收购这支股票了。” 动手？ 娄振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为什么会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娄叔，我是支持娄家拿下水厂的，如果家里现金储备不足，汇丰可以为您提供贷款，或者我私人也没问题。” 娄家如果真想要在市场上收购到一定数量的水厂股份，包括后续从其他股东手中买到股票，需要的钱数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从银行贷款是必然的，他们家的服装厂在汇丰有授信额度，但可能还不够。 然而，此时娄振业已经顾不上考虑钱不钱的问题了，他已经和娄妈俩人同时陷入了呆滞的状态，李恒带过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他们的脑子一时半会还真有点转不过来弯。 “二……二恒，你说的……说的都是真的？” 李恒没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膀。 其实娄振业问完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人家是有多闲才会跑到你家门上来开这种玩笑。 “呃……二恒，容我今晚跟晓辉商量一下可以？水厂我们肯定想要，我就是想跟晓辉商量一下怎么筹措收购资金的问题。” “当然没问题，娄叔，资金方面如果有什么困难，您随时联系我。”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到了茶几上：“确定下来之后您让晓辉跟这个人联系，我跟他已经交待好了，他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好好好，谢谢啊二恒！” “娄叔，刚才在大门口您不是都说了么，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 该说的事情说完后，李恒就离开了娄家，留下娄爸娄妈二人在家暗自激动不已。 这次的收购如果成功了，那他们娄家就真的会一跃成为港岛的上层富豪之家，实现真正意义的阶级跃层。 掌握一家民生类的企业，就是这么牛掰！ …… “老爷，您这次过去，真的不打算带任何人吗？” 方小雅和依柔都已经知道了他三号就会过去那边，五号再回来的事儿，但是对于他此行谁都不带，二女还是感到有些不放心。 这不，今晚他在依柔房间休息，这事儿就又被提了出来。 “不带，有些事情暂时还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那您就让麻子陪着呗。” “不，我离开港岛，他就必须要留下来坐镇大局，处理突发状况，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躺在床上，李恒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如夫人那光洁的后背。 依柔才刚出月子，俩人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互相抱着对方。 “老爷……” 甜的发腻的声音让李恒的身子微微一僵。 这婆娘，又开始勾引他，真是要人老命了。 “乖乖的睡觉，你明天不是还要早早起来去电视台呢么。” “嘿嘿，老爷，人家想……” “嘶！你少给我来这套，快点睡觉。” “哎呀么……啊！不闹了不闹了老爷，我保证听话，乖乖睡觉。啊哈哈哈……老爷我听话啊！” 一时间，卧室里响起了阵阵嬉闹声，端的是春色无边！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三号早上，不到八点，李恒已经身着华盛航运飞行员的统一衣服，脸戴墨镜，出现在了港岛机场。 他今天会以机组成员的身份登机离开港岛前往那边。 九点半，飞机已经根据塔楼调度滑入跑道，做好了起飞前的准备，随着塔楼的一声命令，华盛航运的货机，拉着三十吨联合行送往那边的货物起飞了。 两天的时间一闪而过，五号晚上十点多，这架飞机重新降落回港岛机场，简单伪装过的李恒一下飞机就搭乘上一辆很普通的轿车，离开了机场，结束这次出行。 与此同时，北边有几个人仍然在讨论着他。 “老李，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培养李恒同志的，我印象中你这老小子打仗有两下子，可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培养出这等人才来。” “别说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本事呢。”李恒的老领导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首长，这么说，您也认可李恒提出的那些观点。” “他的那些观点有一部分我也认同，但是有一部分还需要琢磨琢磨，总体来说，李恒同志还是非常识大体懂大局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回转 “那李恒说的让那个老中医过来给您看看的提议，您觉得怎么样？” “那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你认为下边的人会轻易让外边不知底细的人给我看病开药么？” 这倒是真的。 李恒的老领导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 首长的身体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消瘦的厉害，这次能来见见李恒，都是经过绞尽脑汁的层层安排，就是不想被有心人注意到，同样的情况再来一遍，谁能知道还会不会像这次这样顺利，万一被谁知道了，那可真是要出大事儿的。 “首长，我觉得还是想想办法，让那个人过来给您看看，李恒有一点说的没错，咱们这边的大夫不是说医术不行，而是他们的心里有负担，有压力，一身本事可能都发挥不出来六七分，有时候还有别的顾虑，更加不敢随便开药，只能是求稳，让一个不认识您的，医术还算不错的大夫来看一下，说不定还会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您如果不同意，我就跟另外一位首长汇报啊。” 老领导嘴里说的另外一位首长，指的是眼前这位的夫人。 被他这样一说，明显能感觉到这位的呼吸猛然一滞，紧跟着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让我再考虑一下。” “那您可要抓紧时间，我给您一天的时间总够了，等到明晚如果您还没下决定，我就真的去找另一位首长了。” “行行行，明天我给你个信，你也快七十的人了，怎么办事儿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什么事儿说风就是雨。”这位没好气的再次瞪了李恒的老领导一眼。 …… 坐在车上的李恒此时也再考虑这个问题。 他知道自己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冲动，但他真的不想让这位为事业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就这样离去，他希望老人家能多看看未来的盛世是否如他所愿。 他这次踩在这个节骨眼回去看看，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这些年他没少找跟老人家同样病情的病人让杨老试手，别说华人，就是白人和黑人都没少找，其余的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名医都是靠病例喂出来的。 被他这样一弄，倒还真给了他点惊喜，这个惊喜不是来自于杨老，而是杨老的大徒弟，已经六十岁的欧阳大夫。 杨老今年已经九十多了，虽然身体还算康健，但年龄大了，沉稳有余，开拓不足。 倒是他的大弟子欧阳在这方面表现的非常好，这些年总共经手这方面的病人三四百例，彻底治愈的已经达到了一百二三十例，剩下的经过治疗后，有明显好转的占比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这种情况真的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所以这次李恒才敢提出这个建议，努力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啊。 希望那边能尽快回个话。 “哥，伱回来我就放心了，这两天你不在，我老是提心吊胆的，觉都睡不好。” 麻子的目标太大，他没进机场去亲自接，而是在新街这边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等待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李恒，他有些不安心情立马就平复了下来。 如果说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的话，这次李恒独自离开港岛，让他跟方小雅都充分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男人别看好像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不是在家里看孩子，就是到处瞎溜达，但仿佛却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镇魂石一般。 “有那么夸张么，就两天而已。”李恒笑着拍了拍麻子的肩膀，弯腰直接登上停在路边的商务车内。 “没发生什么事儿？” “事儿是没发生，不过施雅家族好像知道了我们要对他动手，彼得，彼得施雅昨天到的港岛，托总督递的话，希望能跟您或者大嫂见上一面。” “彼得？他是干嘛的？” “现任施雅家族族长，怀恩施雅爵士的长子，同时也是未来施雅家族的第一继承人。” 麻子没问李恒此行的信息，他清楚，该他知道的不用问肯定也会告诉他。 “总督那边还说什么没有？” “总督没有亲自说什么，不过他的管家今早打了个电话，我接了，这位管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咱们能跟施雅家和解，说是那边给出的条件肯定不会让咱们失望。” “呵呵……怀恩的反应还真快，不过……这么快就服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大嫂也是这么觉得，她已经安排人调查施雅家是不是在英吉利国内遇到什么难题了，暂时还没有信息传回来。” “嗯，那就等等，那个彼得现在在哪里住着呢？” “就在咱们华盛酒店。” “让他住着，先不管他，还有其他什么事儿没？” “您上次让我调查的那批古董，和携带古董过来的那个人都找到了，这个人以及那些东西现在都被一家叫合昌社的小社团保护着。” “合昌社？”微闭双眼靠在椅背上正听麻子说话的李恒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茫然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家社团是干嘛的？” “他们的地盘在九龙那边，其实主要就是负责给北边运送一些东西，这家社团应该跟和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能确定吗？” “应该错不了。” “那就不要管他了，爱干嘛干嘛去。” 听到这家社团背后有和家的身影，李恒立马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一切，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次跟那边相关人员协调好的保护性转移。 感情，和家倒是落了一步好旗，竟然还想利用这个顺便把李家的态度试探一下，如果试探成功，搞不好他们和家还能再挣一笔钱，同时还不用担心这批古董会落入外人的手中。 真是做生意的，处处都不忘记算计。想到这里，李恒没好气的笑了笑。 也难怪和家那个家主在日后能得到那么深的优待，这人确实是手腕不凡啊。 对这种人李恒是相当佩服的，可能得情况下，他也很想跟和家家主好好的谈谈，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可惜，他有他的使命，一切都得为大局服务。 第五百六十八章 条件 家里，尽管已经十一点了，但方小雅和依柔俩人都没休息，她们俩坐在客厅有些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男人。 “大姐，您把下周日的时间得给我空出来，您没忘？” “记着呢，已经安排好了。依柔，我那天看了眼今年那个热门女孩的照片，她真的只有十八岁？” “没错” “可是看上去有点过于成熟了？”方小雅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身上比划了一个s型曲线的动作。 “我指的不止是身材，还有她那张脸。” “呵呵”依柔抿着嘴笑了笑：“她身材确实挺好的，尤其是那双腿，不是我啊大姐，还真不比您的腿短，至于说长相老成，那是化妆的原因，您也知道，要上电视妆容就必须要浓些，要不然拍出来不好看。其实那女孩卸掉妆后还是比较清纯的。” “你们不会已经内定她是今年的总冠军了？” 看得出来，依柔挺喜欢那个女孩的，这就让方小雅在心里有些犯嘀咕了。 “绝对没有！”依柔作怪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大姐，选美的前十咱们都会给份艺人合约，至于她们会不会签就无所谓了，反正她们如果真的想在影视行业发展下去，我觉得咱们华盛娱乐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她们就算选择其他公司，也不可能会故意去淘汰她。咱们才是业内排名第一的公司，没必要刻意去做那些龌龊事儿。” 听完依柔的话，方小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确实，以华盛的体量，没必要因为一份演艺合同去威胁那些想要出名的女孩子。 就算你是今年选美的总冠军，就算你去了其他公司，我们这里有的是办法重新捧红一个，明星，我们可以批量制造。 就在俩人正聊着的时候，屋外传来的动静，让俩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同时站起来迎了出去。 刚刚跨过前院通往中院的垂花门，李恒就看到了从主屋走出来的二女，他的心也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在其他人眼中他是那棵可以让人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可是对于他来说，方小雅和依柔又何尝不是他的心灵港湾。 看着笑面如花的二女，他笑着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 “李先生，你好！” 听着洋鬼子那蹩脚的中文，李恒微微一笑，站起来跟这个老外搭了一下手，然后指着对面的沙发说道：“坐” 他今天见的这个老外，就是施雅家族派过来的族长长子彼得施雅，在港岛足足等了一个星期，才终于等到了这个见面的机会。 这些老外就是这样，当他有求于你的时候，表现的绝对是个孝子贤孙，可一旦等他喘过气来了，那不好意思，翻脸比翻书要快的多。 就像这个彼得刚才说的那蹩脚的几个中文，李恒才不相信他之前就会，肯定是为了这次见面才特意学的。 而通过这几天也基本上查清楚了施雅家族为什么这次会服软的这么快。 怎么说呢，说老六和那个蒋天是施雅家族的代理人，这话对也不对。 他们俩背后的金主是今天过来的这个彼得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这件事儿应该是他的个人行为，这中间只是借助了一下施雅家族的影响力。 但要说施雅家再没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儿，李恒绝对不相信，很大可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至于老六找恒义社麻烦，给李恒添堵，这纯粹是他自己弄的，并没有经过背后金主。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出事儿了，施雅家必须得把这个惹祸的小子给保住，这个锅他们也得背。 最关键的是，这次出事儿的时间非常巧妙，施雅家此时正跟另外一家和他们实力相当的家族争夺一家公司的控制权，现在又惹上实力更加强悍的华盛，他们不赶紧低头才怪呢。 就这，这一个来星期，施雅家在英吉利上市的企业，都被华盛小试牛刀的折腾了一番，几天时间暴跌将近百分之二十，这还是他们救市的结果，这也让他们本就因为收购另一家公司而有些捉襟见肘的现金流，更加的雪上加霜。 同时也让他们对华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好家伙，人家只是动了动小手指，他们家族的资产就缩水了十几个亿，这要是真开始全力动手……呸，他们自己都知道，收拾他们，人家华盛根本用不上全力动手，估计一两个喷嚏就把他们家直接给干趴下啦。 所以，这两天彼得是等的心急如焚，终于，今天他得偿所愿，见到了这位华盛真正的当家人。 “李先生，首先我代表我父亲，代表施雅家全体成员，为我那个不成才的弟弟，向您道歉。” 说着，彼得就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坐彼得，坐下说。”李恒看着彼得的作态，嘴角的那抹笑容显得更深了，他没说接受不接受这个道歉，只是向下压压手，示意其坐下。 彼得不傻，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坐下后没再废话，径直就讲出了他们家这次道歉的诚意。 “李先生，我父亲的意思是这样，您看看您能接受不，港岛的水厂以及港岛航空公司的股份，全部按照现在的市价。” 一上来就亮出底牌，让李恒不由的挑了一下眉头。 虽然按照他当时的设想，是打算把这个家族所有人都弄失踪了，但那只是最理想的状态，真要操作起来其实并不好办。 现在人家一上来就给出这么一份大礼，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的姿态摆的这么低，他还真不好再过分要求什么了。 “说说彼得，我相信你们家还有一些附带条件。” “是这样的李先生，我们希望这两家公司的股份转让，您这边最好能用现金交易，另外，我们还希望能从英吉利汇丰贷些款，或者能在证券市场给我们提供更高的杠杆额度。” “第一个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答应，至于第二个要求……我可以给汇丰的杜克总裁打个招呼，你们自己过去谈，你们应该清楚，我不管经营。” 第五百六十九章 同意 彼得可能也没想到，李恒竟然能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间让他还有点接受不了，愣了几秒钟后脸上才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李先生。” “不用客气” 李恒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彼得，我的孩子快该起床了，我需要回家去陪他，就不跟你多聊了，这位是我们华盛的曹副总，接下来的事情你和他谈就行。” 好强大的理由，抛下几十亿的大生意丢给别人，自己跑回家去抱孩子，彼得都不知道该夸眼前这家伙是个好爸爸，还是该吐槽什么。 不过，这家伙再留下也确实没什么用了，签字什么的又不用他。 “好李先生，您可真是位负责任的父亲。” “谢谢夸奖。明德……” 李恒转头看向他刚才说的那位曹副总。 “先生……” “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好好招待彼得先生。” “没问题” “你们谈……” 再次跟彼得打了个招呼后，李恒就带着麻子和阿阳离开了房间。 “麻子，跟施雅家抢那家公司控制权的是谁？” 走进电梯后，李恒开口问道。 “是高卢鸡的一家企业，大股东是高卢鸡的夸克家。” “想办法暗地里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让这两家的股权争夺战多打上一段时间。” “哥，您跟我说这个？”麻子听到给他安排这项任务，感觉有些诧异。 “呃……”李恒抬手拍了下额头：“搞劈叉了，这个应该跟沃夫说才对。” 麻子虽然是华盛集团董事会董事兼副总，但他从不插手公司的运营管理，也不懂在股市上究竟应该怎么阻击其他企业，只是一门心思的搞好华盛安保。 “算了，回去后跟你嫂子一说，让她自己去安排。” “叮” 电梯到达一楼酒店大堂，电梯门外，酒店经理老魏领着酒店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正站在外面，笑的跟朵花似的。 “都站这里干嘛，该干哈干哈去。” 看着酒店的这些中高层管理人员，李恒微笑着跟他们挨个握了下手，就挥手打发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了老魏一个。 转过电梯间，大堂或站或坐的人不少，光从这些人手中拿着的家伙事儿就能看出来，这些人是记者。 而这些记者看到李恒后，更是两眼放光，一个个都蠢蠢欲动的想扑上来采访一下这位。 他们早就注意到酒店管理层的动静，还在想究竟是哪位大人物过来了，现在看到是李恒，心情是既兴奋，又失落。 兴奋是因为现在想见到这位大佬可不容易，失落的原因则是，今天见是见到了，可惜，这位爷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拍照以及采访，别提什么自由采访权，在这位爷跟前那玩意儿不好使。 用人家的话说就是，他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可以拒绝拍照及采访。 曾经有人不信邪，偷拍过，结果就是被华盛的专职大律告的倾家荡产。 几次以后，就没人再敢以身试法了，大家都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没必要去招惹自己实在惹不起的人。 “魏总，这么多记者在这里干嘛？”李恒有些好奇的问道。 刚才过来的时候他是直接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上去的，没经过大堂，就不知道这里还聚集了这么多记者。 “呃……先生，明天就是今年选美的总冠军之夜录制，前十六名的那些女孩昨晚就已经统一安排到酒店住宿了，这些记者过来就是想抓住机会看能不能采访一下。” “哦，是这样啊。魏总，安排人给这些记者先生们一人送杯咖啡，记我的账，他们也不容易。” “好的先生。” 一边往酒店外走着，李恒一边说到。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被几位刚巧距离他比较近的记者给听到了，纷纷鼓掌高声说着谢谢，其他距离这边远点的记者得知后也都鼓噪了起来。 见状李恒停下脚步，抬手向下压了压：“各位各位，我知道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也体量你们的不易，大伙可以在酒店大堂里等，但这里毕竟是酒店，是住宿的地方，我希望你们尽量不要打扰到我们的客人，感谢大家的配合。” 说完后他就没再搭理这些记者，继续往酒店外走去，阿阳已经把车开到大门口了。 “魏总，那些参加录制的女孩都安排在同一楼层住宿了？” “是的，都在十六楼。” “嗯，那层今天就尽量不要再安排其他客人了，让保安注意些，别被谁偷溜上去打扰到，或者出点别的什么事儿。” “我知道了先生。” “魏总，住在三十层的那个老外彼得施雅你知道？” 走出酒店大门，临上车前，李恒又回头问道。 “知道，他已经住了八天了。” “这段时间都有谁来找过他，你回头整理一下，把名单传给总公司行政办。” “好的” …… “哥，小虎哥那边已经传信过来，说人已经接到，一切正常。” 十月二十一日中午一点，李恒从北边回来半个月后，他当时的一个提议，被接受了，特意准备的欧阳大夫，此时已经被赵小虎接到，能不能为那位老爷子做些什么，就听天由命了。 他没想到那边竟然能同意，毕竟身份不一样，当时那样说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听完麻子的话，站在自家后花园抱着小儿子的李恒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随即落向北方。 希望能成功，不说治愈，那可能性不大，老爷子的病拖的时间有点长了，但如果能延命几年想来也是极好的。 “知道了” “还有啊，我刚才到后院来的时候，向阳说你让他提醒你，十点要给英吉利那边打个电话，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哦，这么快啊，唉，我怎么感觉现在脑子有点不好使了，很多事儿前脚说完后脚就忘了，麻子，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这我可没看出来。”麻子笑着摇了摇头：“哥，您会服老吗？” “哈哈，不说这个了，怎么我听你嫂子说，你想把老鬼提拔成安保公司的副总？” “有这个想法，这几年我觉得他还不错。” “你有把握就行。” 第五百七十一章 和家 “李先生……” “和董，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们的心情，站在我个人角度来说，我非常支持你们的举动，不过，咱们得情况不一样啊。” 李恒苦笑着打断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还没说出口的话。 和董，港岛和家的家主，同时也是港岛华商商会的会长，这几十年来没少给北边提供帮助，运送物资，光华盛航运都不知道接了他们多少活。 今天他又是过来劝李恒能跟他们一起启程去趟北边。 同样的戏码从六零年开始到如今七八年，年年都会上演一遍。 也不知道这位和董凭什么认为他能成功。 李恒对这人是真的十分佩服，一件事儿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做下来，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和家这些年其实过的也比较艰难，他帮助那边是大鸣大放的，跟联合行没什么区别，因为这样，没少被英资企业针对，如果不是和家的盟友确实很多，给他提供了不少的帮助，可能早就被英资企业吞并完了。 华盛这些年其实也没少给他们家提供帮助，就像当初在西边那个岛上开设第一家娱乐城的时候，当时贺家先找的就是华盛，如果不是最后李恒点头，那家娱乐城和家根本就插不进去。 至于第二家那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是华盛主导的，最后还是给华商商会的几家成员都分了些股份，算是带上他们一起玩了。 也正因为有华盛在，那些英资企业才不敢太过分，再加上他们华商商会的成员抱成一团共渡难关，这些年就是这么硬挺过来的。 “李先生，我还是觉得您应该过去走走看看，咱们作为华人，那边是咱们的老家，家里好了，咱们这些在外边打拼的人，底气才能更足，不是吗？” 显然和董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其他的，只是自顾自的讲着自己该讲的。 他比李恒大五岁，五十刚过半，李恒是上个月七月份刚过完五十岁的生日，因为上边还有长辈，他生日那天也只是跟方小雅俩人一人吃了碗面条，面条还是依柔偷偷学的，亲自动手擀的，还给他们俩一人窝了个荷包蛋。 言归正传，这么多年打交道，和董早就摸清了李恒的心理，知道他不是那种难打交道的人，所以俩人的谈话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唯一不同的是，别人能当朋友是因为志同道合，他们俩更像是惺惺相惜。 李恒是打心眼里佩服和董这些年为国家做的事儿，而和董佩服李恒能用短短二十年就建立起这么厉害的一个商业帝国。 虽然公司那边的一切事务都是方小雅在管理，但明眼人其实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和董，我还是那句话，华盛的情况跟伱们的公司情况不同，有的事儿我能做主，有的事儿我确实做不了主，等那边什么时候允许外资过去投资，我或许会让华盛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但目前……” 说到这里李恒摊开了双手：“恕我直言啊，那边今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还很难说，新闻咱们也没少看，我真的害怕朝令夕改，我要对华盛的股东负责，更要对华盛遍布全球的近百万员工负责。” “李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所以我才邀请您过去走走看看，那边跟前些年真的不一样了，变化很大，尤其是政治方面。” “嗯，你说的这个我也有耳闻，但我还是有顾虑，说句实话，亏点钱对于我们华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如果我把手下的人给折到那边了，我怎么对人家的妻儿老小交待。 而且，和董这些年我知道你也没少往那边跑，几乎年年都会去，就这样过去走走看看，真的能看到真实的情况吗？恐怕让你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呃……” 这话和董根本就没法反驳，事实就是这样，能给你展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一面。 在心底默默了叹了口气后，和董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他今天过来其实还带着有别的任务过来。 “李先生，今天咱们先不谈这个了，您再考虑考虑，我今天过来其实还带有其他的任务，就是想过来跟您提个亲。” 提亲？ 李恒差点没听傻喽！ 什么鬼，他最大的儿子小逸晨今年也不过才十一岁，而且和家根本就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不对，有，可要论的话那是和家的第三代，这位和董大儿子的女儿，比逸晨要小一辈的，这老家伙该不会想占自己便宜？ 想到这里他有些狐疑的看了过去。 “别别别，李先生您可别误会，我不是给我孙女来说亲的，我也没那么大脸当您的长辈。” 贺家那位已经七十多岁退休了的家主，跟李恒都是称兄道弟的，只大五岁的和董可不敢占这个便宜，那绝对是找骂呢。 “我指的是我的小女儿，今年八岁的和丽，我想将她许配给您的二儿子逸东。” 这才对嘛！ 李恒听完后，在心里点了点头。 和董说的小女儿是他的三姨太生的，如果许配给逸东的话倒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他如果想要许配给逸晨的话，那就是弄难看呢。 逸晨可是方小雅生的，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这可是李家的嫡亲长子，肯定不可能娶一个姨太太生的女儿。 而逸东是依柔生的，身份上跟和董那个小女儿一样，不过李恒觉得有些不舒服。 在他心中，他所有的孩子都一样，不分什么嫡出庶出，可别人不会这样认为啊。 “和董，这么早就给孩子定亲，会不会太早了？” 俩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确实有点早，谁知道以后得人生会是什么样。 但和董现在很明显想给自己拉个强有力的亲家，还有些可惜李家的孩子都太小，没有当下立马就能结婚的。 李恒也没想到，孩子这才多大点啊，他就得操心婚事了，怎么想都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这可能就是老父亲的心。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 儿孙 “只是订个亲，又不是现在就要完婚，以后可以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 跟和家结亲，倒也不是不行，虽然和家的产业现在看着跟华盛相比差的十万八千里，但李恒也从来没想过要用自己的孩子去换一些商业上的，或者政治上的资源。 而且和家今后的发展真的非常不错，尤其是在那边，让逸东娶个和家的女儿，也不是不可以。 “和董，你说的事儿我知道了，这样，等我回去跟依柔商量一下，逸东毕竟也是她的儿子，我好歹得征求一下人家当妈妈的意见。” “哈哈，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有戏！只要没有当场拒绝，那就表示他的这个提议人家最起码不反感。 和董那张脸笑的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见眉不见眼。 …… “怎么茬儿？我看这位和董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你答应跟他们一起回去看看了？” 李家大门口，看着和董的车离开，李恒正在那里琢磨事儿呢，身后传来了赵明霞的声音。 “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没事儿干，听说和董走了，我就出来转转。你还没说是不是答应他一起过去了？” “怎么可能，我就算要过去也是一个悄悄过去，咱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赵明霞看着一旁的李恒，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丝其他意味，尽管过去了二十多年，但一切都还仿若昨天般，她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年百货公司会议室里的情景。 眼前这个男人的嘴角仿佛永远都挂着一抹化不开的淡淡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转眼间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当年还略显稚嫩的男人早就已经成长为了一颗参天大树，为她们这些人遮风挡雨，为她们在外面披荆斩棘。 看到他鬓角冒出来的几根白发，赵明霞的内心里忽然莫名的有些伤感，他们都老了啊，不再是二十多年前刚来这里时的意气风发。 “姐，你知道，老和刚才和我谈要给孩子结亲，啧啧……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感觉怪怪的。” 李恒并没有注意看赵明霞，他站在那里一直眺望着远方，目光有些深邃。 “结亲？跟谁结亲？逸晨吗？我印象中他只有一个小女儿跟逸晨的年龄相仿，但……身份不搭？” “不是逸晨。”李恒笑着摆了摆手：“他是想把他小女儿许配给逸东。” “哦，这样说的话倒是还行。” “可我有些不太满意，我觉得小雅也不会同意，李家的孩子可没有嫡出庶出之分。” 李恒没想错，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对方小雅的心思还是十分了解的。 吃晚饭时他在餐桌上说起了这件事儿，依柔倒是没所谓的答应了，方小雅却直接就给拒绝了。 “我不同意，凭什么啊，他家女儿什么身份，我们逸东是什么身份，这个老和怎么竟想好事儿呢，还有他那个三姨太，肯定是这个女人戳戳的，想给她女儿找个好人家。” 已经四十三岁的方小雅，那嘴巴嘚嘚的就不停，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不满意。 “大姐”依柔强忍着笑意，放下手中的筷子安抚道：“大姐，和家那个小女儿我见过，跟逸东他们在一个学校，低两级，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我觉得还不错。” “大妈妈，妈妈，爸爸，姑妈，你们说的是和丽吗？”正在埋头吃饭的小逸琴抬起头问道。 “啊对，逸琴，和丽跟你和姐姐是同学是？” “对啊，我们是同学，和丽就坐在我跟姐姐前面。” 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小逸清也点了点头，肯定了妹妹的说法。 “逸琴，你觉得和丽将来做你二哥的媳妇儿可以不？” “依柔，哪有你这样问的。”方小雅不满的拍了一下依柔的胳膊，转头看向小逸琴问道：“逸琴，你告诉大妈妈，你喜欢跟那个和丽玩不？” 方小雅的话音刚落，听了半天早就忍不住的逸东开口了。 “爸爸，妈妈，大妈妈，我说你们的方向是不是搞错了，不是说给我说媳妇儿吗？怎么难道我听错了，还是说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了。” “噗嗤……哈哈……”赵明霞直接就给笑喷了，还好她把嘴里的饭菜都咽了下去，要不然可能能喷一桌子。 逸东的话刚一说完，李恒也是笑的停不下来，就连正被奶妈喂饭吃的老六和老七两个小崽子，看到爸爸和姑妈笑，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方小雅和依柔在对视了一眼后，好，她们也开始笑了，这下好了，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笑，大伙一起笑，好好的一顿饭吃成这样了，得亏李家从来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要不然又该说没家教了。 他们这一笑，倒是让逸东有些不好意思，嫩白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逸东，你是不是也认识和丽？”李恒忍住笑，看向老二问道。 “认识啊，我去找妹妹的时候见过她。” “逸晨，逸欢，你们去找过妹妹没？” “当然去过了爸爸，我每天早上都把妹妹们送进教室，看着她们坐到座位上了才离开的，然后下午放学也是先过去接她们。” “那你们俩认识和丽不？” 逸晨和逸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茫然的神色，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摇了摇头。 得，这还不明显吗？ 去的最勤的逸晨都不认识和丽，而去的不多的逸东却说自己认识，这说明了什么，最起码他有特别注意过，不过，这臭小子才十岁啊，就开始注意别的漂亮女孩了吗？懂事儿太早了？ 这个话题很快就止住了，方小雅毕竟只是个大妈妈，依柔这个亲妈都同意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是表达一番自己的不满，以及对于和家那个三姨太想占他们家便宜的抱怨。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家总共七个孩子，将来找的另一半也肯定会有不能让他们满意的，总归要适应一下。 第五百七十三章 闹事 “哥哥，航运的马云峰今天到我办公室来了，说是才接手不久的港岛航空公司准备组织闹事儿。” 吃完饭，老大逸晨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外边的游乐场玩去了，李恒则是跟两位夫人和赵明霞一起在后花园溜达。 “闹事儿？闹什么事儿？谁组织的？” 自打当初从施雅家族手中接过百分之十几的港岛航空公司股份后，这三年来华盛一直就没有停下收购的脚步，终于在今年四月份完成了对这家航空公司的绝对控股，将它归置于华盛航运旗下，目前正处于整合阶段。 “马云峰说，应该是乘务员工会组织的，一共有两个诉求，一是要求涨工资，另一个则是拒绝学习普通话，如果谈不拢，他们就会组织航空公司所有乘务员暂时停止工作。” 华盛的员工必须会讲普通话这一点，这二十年来一直都没有变过，招聘的时候招聘简章里也会特别注明，港府那边对于此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把这事儿闹大了，港府和总督那边肯定就要过问一下了。 “也就是说，工会组织的全体乘务员既要涨工资，又不愿意学习普通话，否则就不干了，是这个意思？” “倒没说不干，就是要停工，直到事情解决为止。” “这跟不干了有什么区别。”李恒嗤笑了一声，想想问道：“云峰没说谈判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下午两点，在航运那边的小会议室，工会的负责人以及乘务员代表都会出席。” “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提的那两条要求，我一条都不准备答应。”方小雅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 “说句不好听的，她们就是服务员，跟饭店的服务员在工作本质上没任何不同，只不过服务的地点不同而已，凭什么她们的工资就要要求那么高。至于说普通话，呵呵，作为华夏人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我不知道他们哪儿来那么大的脸，还好意思跟我提要求。” “云峰今天过来找你是什么意思？单纯的告知一下，还是说他有什么想法？” 对于方小雅说的那些李恒没表态，转而问起了马云峰的态度。 “他的想法跟我基本一样，今天过来找我，就是想商量看能不能把咱们那个计划提前。” 华盛其实早就有做客运的打算，不止是飞机客运，还有轮船的远洋客运。 收购港岛航空公司只不过是刚好赶上了，要不然的话，按照正常情况走下去，最晚今年年底他们就要成立自己的航空公司了。 飞机都是准备好的，747还有空客的a300，比起港岛航空现在正在飞的几架飞机要好的多。 最重要的是，空乘和机组成员也已经培训好了，也就是说，现在正在工会的组织下准备停工的那些乘务员，如果她们打算用这个来要挟华盛，那不好意思，她们的想法要落空了。 就算没有这些提前准备，大不了就是停工亏些钱而已，华盛还真不在乎这点钱，跟半导体厂那几个实验室每年扔出去的钱比起来，收购航空公司花的这些，真的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李恒点了点头：“行，我明天下午过去看看。” ！！！ 他此言一出，方小雅和依柔还有赵明霞仨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好家伙，这位爷是打算出去转转了吗？都有快一个月没走出过这个家了？纯纯就是搁家坐月子呢。 “你去？”三个女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能过去看看？” “没没没，你当然能去了。”方小雅赶忙摇摇头，她都担心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把自己男人在家里憋坏了，现在一听他打算出去转转，求之不得呢，怎么可能阻拦。 要挟？ 李恒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敢要挟他的人连坟头草都不可能长。 他敢打赌，这次事件背后肯定有之前某个航空公司股东的支持。 被华盛三振出局，心里不爽，想借此机会找找事儿而已，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好被华盛搞破产的心理准备。 还有那个工会的负责人，这次如果单单是谈判要求涨工资，李恒绝对不会生气，这是合理诉求，人人都想拿高工资，乘务员也是人，还是一群年轻的女孩子，经常飞国外，开销比普通人要大的多，想要拿到更高的薪水是一种正常的需求。 但拒绝学习普通话这一点就是他绝对不能忍的了，如果所有的空乘都是这种想法的话，那全部换掉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说会不会缺人，呵呵，怎么可能，她们不想干，愿意干的人多了去啦。 华盛名下那么多企业年年都会招聘，一直都有这种条件存在，从来没见过没人报名的时候。 以后无论是开通去那边的航线，还是过去投资建厂拿地，都是必须的，学习普通话就是必然的，要不然将来沟通都麻烦。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三个女人的聊天内容又转到了逸东的身上，定亲啊这可是，从来没经过这茬的她们都很新奇。 这种定亲可不只是口头上说说，是要走正儿八经流程的，别说方小雅和依柔，就是赵明霞也不是很懂这个，仨人聊了半天也没聊出什么名堂来，只能回头找人好好的咨询一下，怎么着也不能丢了李家的脸面。 接亲的要求是和家先提出来的，可走程序的时候却不能让人家女方家来走，必须他们主动一些，要不然会让外人以为和家是招上门女婿呢。 李恒没参与进去，只是在一旁随意的溜达着，他的腿边还跟着一条大黑狗。 说是黑狗，其实不纯，头顶有一道黄毛，状似闪电，这条狗的名字就叫这个。 它是小黑的孙子辈，今年才两岁，体型高大，打小就聪慧，刚生下来的时候是李恒一眼就相中的，从那以后它就过上了当年它爷爷的生活，能自由进出主屋。 每个孩子身边也都有自己的守护犬，就是要让他们从小就学会有责任心，你选择了小狗狗作为陪伴，就要负责任的养它们，包括给它们铲屎，都是几个孩子的日常工作，当然了，最小的逸诚现在还不行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下场 “先生，现在临时负责航空公司的是张启明张副总。” “嗯，你们回去告诉她们，想干的，今天下午六点前到张副总那里登记一下，不想干的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放心，该给的补偿我们华盛不会差了一分钱，可一旦决定留下的，那就表示愿意遵守华盛的规章制度。” “李先生，您就不担心我去港府的劳动部门去投诉华盛吗？”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邱吕丽娟就有些底气不足，但却依然倔强的坚持说道。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也是大家的权利，任何人都可以去投诉。”李恒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面前的桌子上叩了叩：“权利你们可以随便用，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一点啊，这位叫孙少萍。” 李恒指了一下刚才跟他一起进来的，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道：“她以后会是航空公司的总乘务长，之前一直在雅致号上服务，最近一年来，她已经培养出了不下两百名空乘人员，而这些人此时正在待命，随时可以替代你们的工作。 也就是说，你们就算同意继续在航空公司工作，要不要你们还不一定呢，你们可以选择，我们也有选择的权利嘛。” ！！！ 马云峰他们几个人的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些他们本就很清楚，可航空公司这边几个人的神色可就好玩多了，川剧的变脸也不过如此了，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都是非遗的传承人。 原来人家早有准备啊！ 几个人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此次谈判人家华盛这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对于她们提交的两条要求一直都是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感情，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也就她们几个在这里上蹿下跳的跟猴子一样的给别人表演呢。 “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该怎么选择，你们自己看，现在是三点，距离六点钟还有三个小时，五位女士，选择权现在在你们的手中，该怎么选你们自己考虑，不过如果因为你们的犹豫而耽误了其他人选择的权利，到时候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我可不敢保证啊。” 已经到这份上了，这次谈判除了结束，她们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 就在几个人神情落魄的站起来准备走时，李恒又开口了：“邱吕会长，你稍等一下，我还有点事儿需要跟你谈谈。” 好家伙！秋后算账？不会，这也太快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看似同伴的其他七个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着急忙慌的跟李恒和航运公司的几位高层打了个招呼后就溜了。 只留下邱吕丽娟一个人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 “常诚，接下来就不用记录了。” “是” 常诚这人看着年轻，心眼却不少，稍微愣了一下后，连忙站起来往会议室外走去。 同时，那位即将上任的总乘务长，还有航运公司的法律顾问二人也都站起来走了出去。 李恒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要谈的不是公事。 “云峰，身上装烟没？” “有” 点上马云峰递过来的烟后，李恒这才看着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邱吕丽娟问道：“说说，是谁让你组织乘务员来给华盛添堵的？不要跟我说没有，更不要跟我说你就是单纯为了乘务员着想，这些哄鬼的话回去后哄哄你老公可以，在这里就别拿出来贻笑大方了。” “李先生……” 跟李恒面对面交流，对于邱吕丽娟来说这是第一次，但她也希望这能是最后一次。 作为邱家的儿媳妇，她自认为自己这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富豪、大人物都见过了，可当她真的面对李恒后，才发现自己真是只井底之蛙。 她觉得就算是那次混去参见总督家的宴会，面对那位总督时，都没有眼前这位来的压力大。 “李先生，是……是拜恩让我这样做的。” 拜恩？ 听到这个名字李恒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马云峰。 “拜恩是之前航空公司排名第二的个人股东，现在他手上还有百分之六的股份，他手上的股份是遗产继承来的，是个典型的浪荡公子。” 这就有点奇怪了，这个女人怎么会跟这么一个公子哥儿搅和到一起的，难道…… 看着邱吕丽娟脸上颇为不自然的神色，李恒仿佛看到了邱家长子脑门上那绿油油的hlbe大草原。 哈……玩的这么大啊！ 最最最关键的问题来了，这个女人就不怕她男人把她大卸八块吗？ 要知道，邱家可是混社团的！虽然他们家也有正规生意，而且这两年也正在谋求彻底洗白，但终归还是靠社团发家的，心狠手辣的程度可要比李恒厉害的多。 她是怎么敢的，难道洋鬼子真就比她老公用着舒服？ 看着李恒那恍然大悟的眼神，邱吕丽娟知道这次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她现在后悔的恨不得能吞弹自尽，怎么就信了拜恩的鬼话，同意找华盛的麻烦。 还说什么华盛肯定会害怕投诉，也肯定不会让航空公司停业。 确实，人家确实不会让航空公司停业，因为替补乘务员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完全可以做到无缝衔接，至于投诉…… 呵呵，当真的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时，邱吕丽娟才意识到，人家要是真的害怕被投诉，全港那么多报纸媒体，就不会不敢刊登他的任何信息了。 自己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信了男人在床上的鬼话。 知道了事情的根源，李恒也就没了心思跟这个女人继续说什么了，他十分随意的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至于她以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呵，那关他什么事儿。 今天发生的事情邱孝安肯定很快就会知道，然后再一调查，这个女人别看是他孙子的妈妈，但李恒敢打赌，邱孝安绝对会把这个大儿媳给弄去喂鱼的。 “咕咚” 这个女人倒也干脆，她知道自己只要走出航运公司大楼，迎接她的下场只会有一个时，什么脸都不顾了，站起来后径直跪在了那里。 第五百七十七章 命令 股份！航运公司的股份！从打工的到老板！ 马云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脸涨的通红。 李恒淡淡的笑了笑，有这种表现很正常，这可不是给涨工资那么简单，工资就是涨的再高，身份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可拿到股份就不一样了，哪怕只是一点点，对于马云峰来说那也是阶层的跨越。 这次航运公司算是借着港岛航空的壳上市，比较简单，接下来集团还会安排几家子公司批量上市，同时也会批量制造出一大批富豪出来，尤其是那些呕心沥血为华盛奋斗了十年以上的老员工。 华盛此举就是要告诉外界，跟着我们有肉吃，房子、钱、身份、这些统统都会有的。 “谢谢先生！” “不用客气，这都是你应得的，不过云峰，你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该为接班人考虑考虑了，我说这些你也不要多想，储备干部嘛，未雨绸缪，伱说对。” “我理解，不瞒你说，如果我现在就离开航运公司，不论是刚才出去的亚克副总裁，还是现在临时主持航空公司大局的启明都很适合顶上来，我也一直在培养他们两个，另外就是行政部的廖总监，运营部的陈总监，都是在集团挂上号的后备干部，也都非常年轻。” “很好” 李恒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最欣赏马云峰的就是这一点，不会因为担心别人会不会威胁到他的位置，就刻意的去打压年轻干部，这些年他也确实没少为集团提供人才。 当年航运公司第一任经理那个老外马克吃里扒外出事后，就把还年轻的他提拔上来，确实没有提拔错，他没有辜负李恒和方小雅的信任。 “咚咚咚” 就在李恒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小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站在门边的单向阳看了一下老板，拉开了大门。 门外是刚才留在车上没上来的安保人员，他也没进来，只是低声在向阳的耳边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怎么了？” “先生，王总通过无线电台找您。” “你是说明利？” “是” “他在哪儿？” “在他的办公室。” 小会议室里就有电话，李恒走过去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什么事儿？我在航运公司这边呢。” “哥，刚接到那边一封加急电报，想让咱们帮忙找下人。” “虎子拍来的电报？” “是虎子哥拍来的，不过命令却是那位老爷子亲自口述的。” “老……”李恒愣了一下，连忙打起精神问道：“让找谁？” “没说具体是谁，干什么的也没说，甚至男女老少都没说，只是让把从今天算起往前一个星期内，从那边到港的所有人一个不剩的都找到。” 嘶！这是有大事儿啊！要不然压根不可能下这么笼统的命令。 “找到以后呢？” “最晚明天那边会有人过来，他们会去老常那里，让咱们如果把人找到了，跟老常联系就行，那边过来的人咱们不用碰面。” “那就执行命令，恒义社跟其他社团我通知，你让咱们的人先去警署查一个星期之内办理证件的。” “是” 这个任务想完成可不简单，如果是通过蛇头过来的其实还好说，只要找到蛇头，就能知道过来了多少人，都是什么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概去哪里了。 但如果是抱着轮胎自己游过来的，还真就不好查，除非这个人上岸后刚好就先去办理证件了。 想想都让人头大，每天从那边过来的人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死的活的，沉底的，上岸的，刚上岸就被巡警发现抓住的，甚至逃跑被开枪击毙的都有，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算黑的白的双管齐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尽人事听天命，那位老爷子亲自下的命令，怎么着也要想办法给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电话给陈老四拨了过去。 从这一刻开始，全港所有的帮派社团老大都陆陆续续都接到了陈老四的电话，尤其是那些有蛇头业务的帮派，更是重中之重。 配合，算恒义社欠他们一个人情，不配合，那不好意思了，换一个愿意配合的来当老大。 一时间整个港岛地下世界风声鹤唳。 李恒在给陈老四打完电话后就离开了航运大楼，坐在车上他在仔细的琢磨着老爷子下的这道命令。 要找的这个人很重要着肯定没问题，否则不可能惊动老爷子。 但具体牵扯到什么，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没办法判断，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应该不是官员，如果是这方面的人，反而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 那很有可能就是掌握了一定秘密的人。 刚想到这里，车载电台响了起来。 “一号一号，我是四号，听到请回答。” 一号表示的是李恒这辆车，四号则是陈老四。 李恒一听就伸手从向阳手中接过了电台通话器。 “老四，我是李恒，说。” “我这里刚接到反馈，城寨那边有两个蛇头三天前弄过来了二十一个人，这些人过来后，在这边有亲戚的就自行离开了，没有亲戚的都暂时在城寨里安排着，等证件办理下来后才会离开，这一批当时只有六个人下船后就走了，剩下的十五个人，那两个蛇头手上有他们的照片。” “很好，你联系城寨，让那两个家伙把照片送到……”李恒转头看了下车窗外：“这样，送到茶楼来，我在这里等着。” “好” 正在开车的司机听到后，直接就打方向拐到了另外一条街上。 什么是效率，截止到晚上八点多，根据各方汇总来的消息，已经大概摸清楚了些情况。 一个星期内，通过蛇头过来的大概有近一千人，这里边包含了男女老少所有人，甚至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目前已经搜集到了二百多张照片，这些照片有蛇头拿过来的，也有从警署找到的，而且警署那边还没找完，正在加班加点弄着呢，没有电脑就是这么麻烦，全得靠人工一条一条的查。 第五百七十八章 奇怪 李恒坐在茶楼三楼正无聊的翻看着已经拿过来的一些照片。 还好都是新照的，现在也没什么美颜的技术，照片上都是最真实的影像，这要是放到几十年后，再给美个颜，呵呵，那完犊子，可能连亲妈过来看都认不出来。 其实他现在也是瞎看，又不知道到底是要找谁。 “嗯？” 就在李恒丢下手中的照片打算回家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老鬼忽然递过来了一张照片。 “先生，您看下这张，我怎么觉得这个人的眼神怪怪的。” 照片里是个男人，看上去有五十来岁，头发都花白了一半，老鬼说的奇怪，是指这个人看镜头的眼神，正常人照这种大头照都是平视镜头，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微笑，会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可照片中这个男人照相时，眼神却给了人一种闪躲的感觉，还有就是他也不是平视镜头，而是脑袋微低，眼睛是向上翻着看过来的，没有见到本人不好说，但李恒看到这张照片后，也觉得不太舒服。 “这是谁送来的照片？” “是城寨那两个蛇头送来的。” “联系一下城寨的郭老大，让他问问那两个蛇头，看这个……六号，还在不在他们那里。” 照片后面有用铅笔写的数字编号，那两个蛇头也是懒得记名字，这样能方便他们认人。 “是” 老鬼应了一声后，拿起一旁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郭老大，我是华盛安保的老鬼，麻烦您帮忙问问，那俩人送来的照片里编号是六号的这个人还在不在。” …… “肯定在？好的，谢谢您郭老大，还要再麻烦您派人把这个人盯着点，我们过去之前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开。” 说到这里，老鬼看到李恒招了招手，连忙对着电话又说道：“郭老大，我们家先生要和您通话。” “喂，老郭，是我，好久不见啊。” 电话那边，原本和老鬼通话时还比较低沉的声音，一听到这边换成了李恒，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李先生您现在一天天的几乎不出门，我们就是想给您请个安都没地找您去，怎么着，择日不如撞日，您说个地儿，我过去看看您？” “不用那么麻烦，你就在寨子里呆着，我现在就过去。” 别说电话对面的郭老大，这边老鬼和一直没说话的单向阳都给愣住了。 太难得了啊喂，这位爷终于舍得动动了。 不过……这都眼瞅着快九点了，您不回去，确定二位夫人不会来找您吗？ “欢迎欢迎，欢迎李先生大驾光临，我必扫榻以待。” “行，那就等会儿见。” 李恒之所以改主意要亲自过去，就是因为他忽然想起来那种眼神他在哪里见过。 黑沙，第一个被他亲手送走的特务。 那家伙看人就是这种阴不溜秋的，翻着眼皮朝上看。 难道这个家伙也是特务？光看照片可没办法下这种结论，所以他才打算亲自过去会会这家伙。 至于回家晚？ 没事儿，刚好让他也休息休息，家里那俩娘们轮番换着嚯嚯他，一人一天，一个月都不带消停的，就是铁打的汉子估计也得废，更何况他还是个五十岁的半大老头了。 半个小时后，麻子也赶了过来，五辆车一起朝着红磡海底隧道开去。 这条隧道七二年就建成了，让两个岛之间的通行方便了许多，也极大的缩短了往来的时间。 城寨大门口，郭老大带着一大帮子兄弟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 李恒来一次可不容易，姓郭的当上城寨里最大的头目也近十年了，见到这个他们城寨最大的恩人也不过一手之数。 郭老大回头看了眼城寨的牌子，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再过不久，他们这里就要拆迁了，买下这片地的就是华盛，给寨子里老百姓盖安置房的同样也是华盛。 正在建设中的安置房，距离这边不算太远，寨子里那些老百姓没事儿就会过去转转，看看他们未来的家。 这里被拆迁是必然的，港府早就有寻思着想拆这里了，可惜，这里俨然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郭老大，包括寨子里的那些长辈，大家其实都很清楚，这里的人鱼目混杂，实在是太乱了，外边有人犯了事儿如果没处躲，但凡认识个这里的人，就会往这边一钻，然后呢？警署的没人敢进来，就算是那几个从寨子出去的探长，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跑这里面来抓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里就成了港府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得亏大伙心齐，才能让寨子屹立百年不倒。 不过也该到头了，一个是社会发展的太快了，寨子里的人太穷了，长久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二就是港府那边了，真的惹毛了，肯定会出大事儿的，与其到时候被动的被拆，还分不到什么利益，还不如现在便宜了华盛，好歹这还是自己人，安置房人家还给修的那叫一个漂亮。 跟港府跟警署作对这么多年，不管是上面那些颐养天年的叔叔伯伯们，还是郭老大他们这一辈的，包括小字辈的，大伙也都累了。 “老大，来了！” 寨子门楼上站着的年轻人忽然高声叫道。 用不着郭老大提醒，外面那些或站或坐或蹲都非常自觉的站到了一起，同时，从门楼里又走出来了好几位年事已高的老头子。 老朋友见面，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个多小时，郭老大才带着李恒他们几个往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暂住的地方过去。 “李先生，将来华盛准备把这块地做什么用？” “还不知道，没想好，商业用地住宅用地，一切都有可能，怎么，老郭你还有什么想法？” “不不不，您别误会，我没那么贪心，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哈哈哈，别担心！”李恒笑着拍了拍郭老大的胳膊。 “现在还没开始，你如果有什么比较好的主意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是认真的。你记住老郭，我希望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将来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华盛好，华盛不错，没有坑他们，而不是提起华盛和我李某人就恨的牙痒痒。” 第五百八十章 退休 李恒到家已经都快凌晨两点了，方小雅和依柔俩人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等着自家男人回来。 “你俩咋还没睡呢？” 停车场，从车上下来看到自己的两位妻子，李恒头都有些大了，这俩娘们不会还憋着劲等着收粮？ 停车场这边灯光可不暗，他那微微有些变的神色被两个女人看得清清楚楚，她俩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同时抿着嘴笑了笑，一起走上前一人抱住丈夫的一条胳膊就把他往中院拉。 “哥哥你没回来，我俩哪儿能睡的着呢，是不是啊依柔。” “就是，大姐说的没错，老爷，您不回来我跟大姐心里都不踏实。” 转头看着两边的妻子，李恒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们俩都四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活得越来越古灵精怪了呢？没办法，他只能以白眼回之，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说笑归说笑，走进客厅后，正事儿就来了。 “哥哥，我打算让电视台的乔副总，带上咱们这些年出品的某些精品电视剧录像带，跟和董他们一起北上，跟五月份才更名的那个电视台推销一下咱们的电视剧。” 刚在依柔的服侍下换完鞋子的李恒，差点没被方小雅这番话给惊的一屁股坐地上去。 “推销咱们的电视剧？” “对” 惊归惊，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要知道华视这些年拍的电视剧，在东南亚这些国家，还包括小日子、南朝以及东边那座岛，简直就是杀疯了，更本就碰不见对手，甚至都远销到欧美国家去了。 还有华盛娱乐公司拍的电影，啧啧，每年光靠外输电影就挣的盆满钵满。 李恒虽然不会去管理公司的运营，但对于拍摄电视剧电影内容方面的还是会给出自己的建议，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同时他也不停的在让漂亮国那边的研究室，搞一些关于电脑对于电影特效方面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技术他不懂，但他有钱，只要跟那些研究室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砸钱进去，迟早都会有成果出来的。 现在方小雅忽然提出想把自己公司拍出来的电影电视剧推销到北边去，貌似是有操作空间的。 “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我就是无意间想到的啊。” “过去推销不是不行，但在内容方面一定要把控好，另外就是，干脆啊，也别要钱了，直接送给他们，电视剧的带子就送给电视台，至于电影直接送给电影厂，至于放不放，怎么放，让他们自己决定。” “？” “对，就拿电视剧来说，你让电视台花钱买咱们的电视剧播放，他们绝对不会要，很简单，他们没钱，全国都没几台电视，也压根就没有什么广告一说，电视台都是靠拨款过日子，没有收入只有支出，哪儿来的钱买啊。” 李恒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佣人给倒的水喝了一口：“行啦，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这都几点了，今晚不准备睡啦。” “行，那就明天再说。”方小雅适时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往二楼走去：“今晚你在依柔的房间休息，我困了，先去睡啦。” “老爷，咱们也上楼，热水都准备好了，先洗个澡，您今天去哪儿了啊，身上的烟味怎么这么大。” 能不大么，城寨那帮子人简直各个都是烟囱，一根续着一根抽的就不停，眼泪都能给人熏出来，李恒还是抽烟的人，在那种场合都差点没抗住。 依柔现在就在电视台上班，也不是什么管理层的职位，就安了一个节目策划，算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儿干，不至于天天呆家里跟社会脱节。 …… 第二天，当在茶楼见到老常，李恒才算是知道了那边为什么要找那个人。 “呦，这是小公子？” 他今天过来带着小七逸诚一起，老常上来的时候，小家伙正新奇的满地出溜呢，看哪哪都觉得好奇，一起过来的闪电寸步不离的跟在小主人身边，见到不认识的老常想走过来，如果不是李恒喊的及时，估计闪电就直接扑上去了。 “别在意啊老常，闪电不认识你，它只要看到陌生人往小家伙身边走，就会下口咬。” 以前的小白老常见过，看着这个比当初的小白还要壮实的闪电，他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后怕的说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养狗的，怎么各个都养的攻击性这么强。” “可能是它们骨子里的基因就这样，我也没怎么养，坐。逸诚，过来。” “爸爸” “跟这个伯伯问好。” “伯伯好！” 听着小逸诚奶声奶气的声音，老常的心都快酥了，伸手摸了摸口袋，又有些尴尬的放下，他没想到今天会见到李恒的小儿子，身上可没带红包。 “行啦老常，我带孩子出来又不是想收你红包的，就是他刚才粘着我不愿意在家呆。” 李恒笑着摆了摆手，又把小逸诚放到地上，让他自己在三楼跑着玩，有闪电在，也不用担心他会磕到碰到。 “我听麻子说，怎么着，你年底就要回去了？” “是啊，干不动了，而且现在大环境也好多了，是时候退休回家啦。” 老常已经任职通讯社主任十多年，年龄也不小了，加之现在大环境基本恢复如初，他的根也在那边，就有了想要退休回老家的念想。 打上去的退休报告已经批了，不过还要继续干到年底才行。 “回家？” 李恒怔怔的重复念了一遍，目光不自觉的就投到北边的窗户上。 见到他如此模样，老常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到年龄可以退休了，可眼前这个男人呢？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并且光明正大的回家。 “李先生，不知道您今天找我过来是？” “哦，是这样的，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你知道不知道，上边让找偷跑过来的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我还真知道一点，这个人犯的事儿不是最近的，真要说起来，案发应该是六八年，动了咱们一个十分关键的某领域专家。” 第五百八十一章 老友 好家伙！ 十年前的案子了，怎么现在才找到人啊！ 李恒听的眼都直了。 他没问具体的案件，老常对这事儿应该也不是很清楚。 “李先生，你这儿找人现在找的怎么样了？” “找到了一个星期内过来的一些人的照片，剩下的还在继续找呢。你应该也清楚，这两年每天想办法偷跑过来的人不少，通过蛇头过来的还好查一点，可如果是自己游过来的，如果他还没到警署去申请新身份，想查的话跟本就无从查起。” 老常也很清楚这件事儿的难度，苦笑着摇摇头：“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谈不上，又不用我亲自去查，就是时间紧了点。那边过来的人什么时候到？” “应该是下午五六点钟。”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住处什么的我都给安排好了。” “那行，晚上麻子会联系你，到时候会把已经找到的照片先拿过去让他们辨认，对了，我们昨晚还提前抓了一个，这家伙是统计站早年留下来的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从那边撤出来。” “特务？” “对，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六十了，人现在就在麻子那里，晚上会直接带过去让辨认。” 老常有些惊奇的看着李恒，对他的执行力大感佩服，昨天才接到的通知，当天就找到一堆照片就不说了，还干脆的直接就抓到了一个特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执行力啊。 “哎？你不打算去见见过来的人吗？”老常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到。 “怎么，我记得上边的通知说我不用跟他们碰面啊，需要我去吗？” “没没没，不是说非得你去，只是那几个是从四九城过来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四九城的人，好歹你们也是老乡。” 四九城？ 真要说的话，他可不是四九城的人，最起码祖籍不是，不过，被老常这么一说，李恒还真有点心痒痒。 他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到时候看，如果没什么事儿，我过去看看也可以，不过还是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了。” “这点你放心，你的身份对于我来说就是绝对机密，肯定不会轻易去跟外人讲的。” “爸爸，睡觉觉。” 跑了半早上的小七终于困了，也不哭闹，跑到李恒跟前就张开了双臂示意让抱。 “行啦，孩子瞌睡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我要走也到年底了，咱们还有机会见面。” “那行，晚上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过去看看，你回去后联系麻子，把见面地址告诉他。” “我知道” “小家伙，再见。” “逸诚，跟伯伯再见。” 被李恒抱起来的小逸诚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还是听话的跟老常摇了摇手：“再见伯伯。” “真乖，再见。” 老常走了，李恒也没继续留在茶楼，抱着已经在他怀中睡着的小七也离开了这里。 见见老家来的人，在他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 这两年随着环境改变，大家想回去看看的心思也越来越重，尤其是年纪大了的方爸方妈还有赵明霞，李恒又何尝不是这样，他还惦记着自己那套大院子呢。 只是谁都没能想到，这次派过来的人竟然还是熟人，老熟人了。 “李主任” “二恒哥” 看着那三张能塞进去鸭蛋的嘴以及脸上那惊诧的神色，刚从车上下来的李恒也是呆立了半晌。 “乔组长？” “李主任，您……您怎么也在这里？这是王明利同志？” 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李恒又转头看向另外俩人：“宋……宋齐敏？” “是我，二恒哥。” “你是王慕云？” “二恒哥您记性真好。” “哈……哈哈，怎么……怎么是你们过来啦？” “李先生，你们认识啊？” “认识，岂止是认识，简直是太认识了。乔……乔建辉，当年他还只是一个组长，这两位都是我弟弟的同学，咱们多久没见过了，二十一年了？” “可不是嘛李主任。” 当年李恒被派出四九城执行特殊任务，乔建辉他们社会局是知道的，但具体执行什么任务，他们就不清楚了，一晃二十一年过去了，没想到竟然在港岛碰面了。 “向阳” “先生” “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把夫人叫过来，让她也来见见老朋友。” “是” 乔建辉他们三个人就是反应再吃顿，也能看出来李恒现在的身份肯定很不一般，坐的车就不说了，光是身边的一众保镖，都在时刻的提醒他们，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小小的百货公司主任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李恒虽然没有流眼泪，但看到老朋友，心情也还是有些激荡，大伙也没什么心思说公事了，坐在屋里就聊了起来。 等方小雅过来后就更热闹了，女人到底还是感性些，见到当年的老朋友，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她跟宋齐敏和王慕云要更熟一些，拉着王慕云的手就不放了。 二十年风云变幻，当年的小组长乔建辉，现如今都已经是四九城社会局的副局长，宋齐敏和王慕云俩人也都有了不低的职位，这次之所以派他们过来，就是因为这些年通过他们不懈的努力，才刚刚发现到了一点当年那个案子嫌犯的影子。 “向阳，把那个人抬进来。” 叙旧归叙旧，该办的正事儿还是要办的，几个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李恒挥手让人把昨天抓到的张简带进来。 “建辉，老常跟你们说了，我们昨晚抓了一个从那边撤过来的特务，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自己辨认，不是的话，你们再看其他人的照片。” “谢谢你了李主任。” 对于该怎么称呼李恒，乔建辉有些头疼，只能还这样叫着了。 “用不着跟我客气。” 张简被拉过来还是弄晕了在麻袋里装着，等他被抬进来后，宋齐敏已经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来了几样东西。 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李恒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也不知道嫌犯的长相啊？” 第五百八十二章 工作量 宋齐敏掏出来的东西是几张纸，还有一个印泥盒，纸被摊开后，李恒一眼就看到那上面是一枚脚印和几枚指纹，另外还有一张画像。 不过那张画像画的有点抽象，他也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不是被他们抓住的张简，看上去并不像，而且应该怎么说呢，这张画像甚至连男女都不好分辨。 乔建辉被他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李主任，不瞒您说，我们确实还搞不清嫌犯的具体长相呢，只能拿脚印和指纹做对比，这张画像只能说是一个参考。” “那男女呢？嫌犯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你们又是怎么判断他在一个星期之内跑到这边来了？” “呃……我们还真没法确定嫌犯的性别，据目击者说看着像是男的，但脚型尺码有点小了，才十八码半。” 十八码半？李恒听的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那边的鞋码，跟港岛这边不是一回事。 乔建辉没说怎么判断的嫌犯到这边来了，想来应该牵扯到什么机密了。 不过，男女都暂时还不确定，你们是认真的吗？十年了啊这可是。 这时候向阳他们几个已经把昨晚抓的张简抬上来了，刚一打开麻袋，乔建辉他们三个人就围了过去。 “乔处，不像啊。” “应该不是，他的脚是二十一码的，差太远了。另外你看他的指纹，全部都是斗，没有簸箕。” “嗯，我也觉得不是，这人是络腮胡，可目击者看到的那个人是面白无须。” “等等……”王慕云拉着张简的右手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人应该是报务员，你们看他的中指这里磨的都是老茧。” 三个人围着昏迷中的张简一通观察，很快就排除了他是嫌犯的可能性，不过这家伙身上肯定背的也有事儿，到底要不要弄回去，还要等明天跟上边汇报后再说了。 方小雅知道上边昨天突然来了封加急电报，具体内容她没问，刚才也是听的满头雾水。 “怎么了哥哥？” “他们来找一个案件的嫌犯，牵扯到十年前的一桩谋杀案。不过不好找啊，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就是你昨晚忙到半夜才回去抓的那个人？” “嗯，是统计站的，不过具体犯的什么事儿，现在还不知道呢。” 方小雅探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简，然后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哥哥，我今晚想把慕云邀请到家里去住一晚。” “这你跟我说不好使啊，他们有纪律，而且乔建辉还在这里，得他同意才行？不是，你是想让我跟乔建辉说啊？” “那必须得。” “嘿，你真行，行，我试试，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啊，人家出门在外都有纪律的，真要是不同意……” “那我今晚就住这里。” 卧艹！！！ 李恒都无语了。 不过他也理解妻子的心思，出来二十一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曾经的老熟人，想多聊聊是正常的。 这时那三个人都已经站了起来。 “李主任，我们要找的不是这个人，不过你能不能把他暂时先关在你们那里，等我明天跟上边汇报之后，再看怎么处理。当然，如果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话就算了。” “麻烦不麻烦的乔局你就不用管了。”李恒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等你信儿。” “向阳，把那些照片和昨天记录下来的一些身份信息给乔局长，让他们先看看。” 这些工作量可不小呢，乔建辉他们看到那厚厚的一沓照片和资料时，头都大了。 “这全部都是？” “不止呢，这只是我们这两天找到的，可能有五分之一，还没找到的比这个更多，如果是自己抱着轮胎游过来的还没去警署申领新证件，这部分人具体有多少谁也没办法确认。” “这……这咱们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王慕云看着眼前这一厚沓资料，再一听还有不知道多少，这才明白为什么处里那些人都不愿意过来了。 感情，这次出差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儿啊。 “乔局” “李主任你说” “是这样啊，工作量这么大，光凭你们三个想全部核对完，最少也得一个星期，我的意思是这，明天我派几个人过来协助你们，具体案情不用告诉他们，到时候你光把需要核对的点告诉他们就行，你看怎么样。” 这倒也是个办法，这次想完成任务，他们只能靠李恒。 也还好这是个老朋友，换成其他人稍微推脱一下，他们这次都要白跑。 “那……那也行，谢谢你啊李主任。” “甭客气，其实我也有一事相求。” “李主任你说。” “我妻子想邀请你们到家里去做客，不知道乔局能赏脸不？” “啊？这……这恐怕不行。李主任，我们有纪律……” 乔建辉嘴上是这样说的，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渴望之色，谁都能看得出来。 这次的公差相当于出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们也不想就这样天天窝在房子里。 可直接答应嘛，会不会有点不太好，毕竟有外人在场。 “嘿，你们都看我干嘛？”坐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老常见乔建辉他们仨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哪儿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下：“我的意思是你们仨最好换身衣服，在这里还穿这种衣服实在是太显眼了，这如果要是被哪个记者闲的没事儿拍照后发到报纸上，那我可没啥好办法。 还有啊，李先生，您带他们去家里可以，但最好不要让他们单独上街转，毕竟他们的口音……” 说到讲口音乔建辉才反应过来，这半天无论是老常还是那个给他们拿东西的保镖，讲的话都有非常重的南方口音，可刚才李恒和方小雅还有麻子这仨人似乎都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完全没听出来有一丁点的南方口音。 “你们可别看他们两口子，不能比。”老常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们这些人在外跟别人交流都要讲粤语，要不然就没法沟通，可想跟他们两口子说上话，要么你是老外你讲外语，只要是华人，跟他们俩都得讲普通话，就是港府的人都是这样。” 第五百八十四章 广告 电话到底还是打了，而且是在李恒的书房打的。 原因就是第二天早上，当看到餐桌上摆着的那些早点时，乔建辉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吃了。 李恒当然明白他的顾虑。 “建辉，你知道张部长？” “张部长？你是说我们局的顶头上司？” “当然啦，其他部的我也不能问你啊。” “那我当然知道啊，我们领导的领导，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伱给他打电话，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看他怎么说。” ？？？ 大哥你跟我闹呢？这屁大点事儿就直接打到张部那里去，你确定人家知道我是干啥的？ 最后这个电话到底还是打了，而且还是李恒给拨出去的，乔建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认真仔细的聆听完大领导的指示后，这才放心的从书房里走出来，坐到了餐桌旁。 看到他坐下，宋齐敏和王慕云俩人也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了。 小餐桌上，七个孩子早就乖乖的坐在那里，由两个大的照顾最小的逸诗和逸诚，中间那三个吭哧吭哧的吃的正香。 奶妈们站在后边也只是看着，孩子们大点之后，只要能自己吃饭了，李恒就不让她们再给喂饭了，平时也只是照顾个起居。 “小雅，你们的孩子也太乖了？” 王慕云有些羡慕的看着孩子那边，她也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现在是大了，可小的时候那个皮啊，每次吃饭都得她端着碗在屁股后面追，要是实在淘的厉害，那就得扫帚疙瘩伺候了。 “嘿，那是你没见他们淘气的时候。”提起自家这七个孩子，方小雅就是满脸的嫌弃。 没孩子前她是一个劲的想要孩子，可有了孩子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是喜欢孩子，其实喜欢的还是孩子他爸，说到底还是传统的传宗接代观念在作祟。 好在李恒跟她刚好相反，没孩子的时候一点也不喜欢小孩子，可等真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又爱的不行，再加上一个依柔，孩子们是父爱母爱都不缺，成长的健康快乐。 比昨晚那顿夜宵要丰盛的多的早餐，看的乔建辉他们仨人是眼花缭乱，但因为有了领导的肯定，他们吃的也不像昨晚那样心中不安，结结实实的饱餐了一顿。 …… 今天李恒没跟着他们过去看那些资料，他还有别的事儿，邱吕丽娟交待的那件事儿，已经查的有点眉目了。 “先生，如果调查方向没错，这个乔纳森应该就是前天邱吕会长说的那人，根据咱们在漂亮国多边大楼那边的内线传回来的资料看，他之前和沃尔都在海军陆战队同期服役，可是在港岛这边他们却没有任何明面上的交集，所以我高度怀疑应该就是他。” 一边听老鬼汇报，李恒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这个乔纳森跟邱吕丽娟那个相好的同期服役，又同时到c局，俩人一明一暗，相辅相成，即是战友现在又是同事，属于那种放心把自己后背交给对方的搭档，他们领导挺会安排。 “能不能查到这个乔纳森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先生，这个真不好查，咱们在多边大楼的内线接触不到这方面的情报，至于在c局的那个内线，他是欧罗巴组的，也接触不到上边下给驻扎在这边的小组下的命令。”老鬼苦笑着解释道。 李恒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笑着摆了摆手：“我就是随口一问，给乔纳森身边安排人了？” “已经安排了，保证二十四小时不脱离视线。” “还是要小心，他毕竟就是干这行的，警惕心肯定比普通人要高的多，告诉负责盯梢的兄弟们，不管怎么样，先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人盯丢了没什么。” “我知道了先生。” “嗯，老鬼，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记住我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人，才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虚的，钱没了可以再挣，东西丢了可以再买，可人一旦没了，就算咱们给家属的抚恤金再高，能补的回来一条人命吗？” “是” “有很多场合可能兄弟们未必能跟的进去，比如说某些宴会，让他们特别留意一下，有可能会跟他出现在同一空间的，华盛的人，尤其是那些处于敏感岗位的。” “先生您放心，这点我跟他们都交代过。” “好，对了，沃尔那边派人了没？” “也派了。” “你这段时间把手头上其他的事情暂时先放下，专心盯着这一件。” “是” “还有一件事儿啊，回头你去公司麻子可能也要跟你说，我先通知你一下，这一两年咱们集团下属的子公司会先上市几家，有在港岛上市的，也有在英吉利和漂亮国上市的，原则上在公司工作十年以上的员工，都会给配一部分股票。 这个是根据职务、工龄来统一计算具体的数额，还可以自己掏钱认购一部分。 你应该也清楚，安保公司这边肯定是不会上市的，所以，具体想要哪家子公司的股票，你自己考虑清楚。” 白给的发财机会，没人会不要，甚至绝大部分员工只要有那个能力，都会掏钱出来再买一部分，公司的业绩到底好不好，能不能挣到钱，内部员工是最有发言权的。 老鬼的眼珠子随着李恒的话语，都快变成美刀的符号了。 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是图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利益，为了钱，为了能让家人过的更好一些，为了自己的下一代不用像自己这样继续卖命么。 当然了，他那个即将从华盛技校毕业的大儿子肯定也是进华盛，不过总归是不用像他这样行走在悬崖边的钢丝绳上。 “谢谢先生” “谢我干嘛，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老鬼还真没谢错，给所有员工发股票，这还真就是李恒独创的，最起码目前还没有哪家上市公司这样操作过。 当时他提出来后，别说集团其他高层了，就是方小雅和依柔都吓了一跳，这不就是白送钱么，可转念再一想这件事儿公布出去后会造成的影响力，以及无形中打的这一波广告，那点钱又不算什么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电视台 吃完饭，拿到笔记本后，李恒都没让向阳开他的车，就坐到依柔的车上，直奔电视台而去。 “阿明，二夫人回来了吗？” “还没，说是回去拿什么笔记本，估计要在家吃完饭才会过来。” 电视台所在的办公大楼二楼餐厅，策划部总监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助理问道。 依柔过来上班，整个电视台，最难受的就要数他了。 他甚至都想把自己这个总监的位置给交了，太受罪了实在是。 不过时间长了后他就发现，这位二夫人好像并不是那么难伺候，除了公事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毫不关心，就算有员工上班偷懒，她也从来不管，就好像这里不是她家的产业一样。 其实依柔自己很清楚，她压根就没有管理一家公司的那个能耐，方小雅不是没想过要把电视台交给她，可被她直接就拒绝了，她觉得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儿。 来策划部上班，就是因为听丈夫跟她讲了很多非常新奇的点子，所以她才来电视台的，再就是不想让自己和社会脱节，刚好李恒也支持她的想法，这才有了她在电视台当太上皇的事情。 “咦，怎么这么多记者？” 电视台的办公大楼跟华盛其他子公司的大楼都在一起，只不过电视台因为有自己的演播大厅，还有艺人培训部等等，所以独自享用了一栋楼，而且当时建造大楼的时候为了不干扰其他公司，这栋楼大门的方向都跟其他楼不同，停车场也是单独的，地上地下都有，依柔的车肯定是停在地上了。 看着大门口围着的一群记者，刚刚下车的依柔有些纳闷的嘀咕道。 李恒也没做什么装扮，只是给脸上架了一个墨镜，下到车下后，他先是抬头看了看这栋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视台大楼，然后才往大门那边瞅了两眼。 “先生，大门口那边人太多，要不我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从下面上去。” “算了，又得绕一大圈，麻烦。” 说着，李恒已经走上前拉了一下依柔的胳膊：“走夫人，我护送你进去上班。” “德性！” 依柔的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这边的记者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位李家的二夫人天天基本上都会过来上班，他们早就见习惯了，连一丝丝想采访的心都没有。 不过…… 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啊，有位眼尖的记者此时已经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位二夫人跟那位大夫人一样，正常情况下身边跟的都是女保镖，可今天怎么还多出来了两个男人，甚至还有一个跟她并排走的那么近。 再仔细一看，乖乖隆地洞，不得了啊，这位爷怎么今天想起来陪老婆来上班啦？不是说他从来不到电视台来的么？这是亲自来给老婆站台？ 这位记者的脑袋里一瞬间就闪过了这么多心思，不过寻思归寻思，他的脚底下可不慢，噌噌噌两步就跑了过来。 “李先生您好，我是第一线的记者，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原来是自己家报社的记者，难怪一眼就能认出来大老板呢。 单向阳早就从这个记者穿的衣服上看到了第一线的logo，知道是自己人，所以也就没拦他。 “先别忙问我，你们围在这里干嘛呢？” “呃……您不知道啊？今年选美的十六强不是已经诞生了么，等会儿在一楼有个集体亮相，让媒体采访，我们正等着呢。” 华视办的这个选美活动，每年的前几名这些年的发展都非常不错，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女孩子报名参加这个活动，引起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收视率连年都是直线攀升，转播权也已经卖了十几个国家，就凭这一个节目，华视就挣的盆满钵满。 “既然是开放采访，为什么不让你们进去等？” “这不还没到时间呢么。” “没到时间？呵呵！”李恒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身后的单向阳已经反应过来，他扭头跟旁边一位平时跟着依柔的女安保嘀咕了两句。 那个女安保听完后快步往大楼里走去。 “李先生，您今天来是？” “我就是没什么事儿陪老婆过来的，没什么别的目的，你别乱猜，更别乱写啊。” “那不会那不会。”开什么玩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乱写大老板啊。 这时那一群记者围在后边的几个也注意到这边了，仔细一打量他们也认出来李恒了。 可惜，他们可不敢像第一线的记者这样直接跑过来，只能是远远的看着流口水，真要论起来，这位主的新闻，可要比那些女孩子的新闻看得人多的多，随便说几句都要被一堆所谓的经济学者们解读半天，登的都是经济版的头条。 这也是李恒现在拒不接受采访的原因，他不想自己的话被别人研究来研究去的，更不想自己这个人被放到显微镜下观察，保不齐就会被谁发现点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他身上的破事儿太多。 “行啦，快进去。” 这时，大楼里走出来了几个人，已经开始大声招呼着外面的这些记者进去了，李恒抬手指了一下，示意这个第一线的记者快进去。 “谢谢您李先生。” 这个记者不是傻子，刚才有个女安保先一步进去，那是干什么去了非常显而易见，现在距离媒体见面会可还有一个小时呢，是他们这些记者来早了。 李恒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那位记者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冲着他鞠了一躬，转身往大楼里跑去，只是转身的时候扫了一眼后边的单向阳。 刚才单向阳跟那个女安保嘱咐的一幕他看到了，啧啧，能跟在大老板身边的果然都不是常人，不但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随时能理解大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份差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反正他觉得自己肯定干不了。 大门外的记者进去的非常快，没两分钟外边就已经没人了，依柔转过头看看身边的丈夫，想了想说道：“电视台通知的应该是两点半召开媒体见面会。” 作为华视的一员，她认为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第五百八十八章 台长 “我知道，我也没觉得电视台安排的有问题。” “那你为什么还要安排着让这些记者提前进去？” “他们坐在里面吹着凉风，喝着凉茶，比站在外面顶着大太阳要舒服的多，你说回头报道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有意无意的多写点咱们电视台的好话啊？有的时候施以恩惠并不一定非得摆到明处，潜移默化才是最可怕的。 这帮子记者是把人世间的冷暖见识的最多一批人，笔杆子能杀人，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为什么让华盛必须要有自己的媒体，不但要有，还得要做大做强，就是要有咱们自己的发声窗口，在电视的普及率还不高的时候，报纸，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不但能攻击敌人，更重要的是它还能保护自己。 走，咱们也进去，估计皇甫也该接到消息快下来了。” 可不是么，那名女安保进来通知说，大老板过来了，看到门口那么多记者，让他们先将记者请进来安顿在休息厅休息时，一楼接待处的工作人员连忙就把这个消息给行政办汇报上去了。 刚吃完饭，在自己办公室正准备稍事休息的皇甫台长听到汇报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绝对是谁跟她开玩笑呢，不过她也没闲着，走到窗户旁往楼下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虽然因为楼层关系看不太清楼下的人到底是谁，可依柔她还是能认的出来，那么敢跟依柔站那么近的男人会是谁这还用想吗？她转身就往办公室外快步走去。 楼下李恒和依柔已经走进了大楼，接待处的经理办公室就在一楼，他接到汇报后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李先生您好，我是咱们电视台接待处的经理刘天明，皇甫台长马上就下来了。” “你好刘经理”李恒笑着伸出手和这位刘经理握了一下手。 “不用搞的这么紧张，我今天的身份就是一陪同太太过来上班的家属。” 那位刘经理不动声色的咧了下嘴，依柔也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你这个家属可属实有点大牌啊。 皇甫台长带着一众电视台的高层下来的很快，这会儿大家都是刚吃完饭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人员比较整齐，召集起来也比较麻利，没耽误时间。 看到老总们过来，刘经理也松了口气，李恒的气场实在是太足，他站在这位爷的身边感觉呼吸都困难。 “李先生，实在是抱歉，不知道您今天要过来，我们……”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在家没事儿干，才临时起意陪依柔过来转转的，应该是我讲抱歉，打扰了大家的午休。” 李恒先是挨个和迎下来的电视台高层握了下手，然后接着说道：“我今天过来谈不上什么视察工作，我也没在集团担任什么高层职务，大家都别紧张。” 他又扭头瞅了眼大厅：“这样，咱们这里人太多，你们看，把大厅都给堵上了，皇甫台长和段副台长留下，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就不要围在这里了。” 皇甫敏知道这位爷不喜欢这种一大堆人迎来送往的举动，去其他公司都是直奔主题，有事儿说事儿，根本不会在办公楼里到处乱转，也没有什么让公司领导层过来给他汇报工作的习惯，就转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其他人都散开了，只留下了她和那位被点名的段副台长。 “那我也先上去了，等会儿我们策划部还要开会呢。”依柔也开口小声说道。 “行，你去，你办公室在几楼？” “我的老爷，您就别在这里瞎添乱了好不，转一会儿您该干嘛干嘛去。” 依柔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敢打赌，自己男人如果真的在这里呆一下午，整个电视台的人可能都没办法安心工作。 一旁的皇甫台长听到她的话，真是恨不得扑上来给这位二夫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如果说李恒没来前，她盼望着这位过来转转，那么当她此刻真的面对时，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压力，真的是难以言明。 如果真的像方小雅过来就是听取工作汇报，那还好说，最起码她知道自己该干嘛，可这位过来，她是真的有些茫然。 这会儿她才明白，原来人家不到电视台来，并不是对这里的工作不满意不待见，还真就是为他们好啊。 她也有些纳闷其他子公司的那些位老总，平时到底都是怎么面对这位爷的，就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吗？ 能不难受吗，哪怕就是集团总裁徐耀东在面对李恒的时候都会觉得不自在，更遑论其他人了。 听到自己媳妇儿的吐槽，李恒笑着点点头说道：“行，那我一会儿就去集团那边。” 总部大楼也在这一片建筑群内，距离很近。 “好，那我先上去啦。” 依柔走了之后李恒在这里也没多呆，只是在一楼转了一会儿，跟皇甫台长和段副台长稍稍聊了聊就离开了。 他之所以不喜欢来电视台，理由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永远不要低估有人想借着一个非常有实力的人的身份往上爬的心。 就刚才待在那里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七八个华视签约的艺人，还有正在培训部接受培训没有正式出道的，都假装过来要偶遇一下，如果不是单向阳明白老板的意思，提前把她们都拦住，搞不好都能有人会装作要摔倒的模样直接扑到李恒怀里去。 这要是真的被她们碰瓷成功，鬼知道明天会出现什么样的八卦新闻。 “咱们这些演员为了上位还真是拼了啊！” 电视台大门口，看着李恒和单向阳走远，皇甫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呵呵，能理解，能嫁进豪门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还不用辛苦，谁不想啊，不过，她们还真是把这份心用错地方了，光看到依柔成功上位，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却不知道人家足足陪伴了十年才有的今天，而且没有董事长的首肯，她也不可能嫁的进去。” “有捷径谁不想走啊，我如果年轻个二十岁，我也会有这种想法。” “你？”段副台长转头看了眼皇甫，笑笑说道：“你不会，你就是社会上流传的那种新新人类，一切都想靠自己。” 第五百八十九章 芯片 “哈，我可真谢谢你啊段台长。” “不用客气。我先上去了台长，下午港府那边还有个会需要我去参加，我得准备一下。” “嗯，段台长自便。” 看着段副台长走进大楼，皇甫台长站在台阶下没有动，目光依然眺望着远方。 她在思考着李恒今天过来的目的，像这种大人物，不管干什么肯定都会有他的用意，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去做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而刚才把她和段副台长留下，可能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皇甫和那个段副台长年龄相仿，都是三十八岁，俩人甚至还是在漂亮国留学时的同学，毕业后又一起进入的华盛。 不同的是，她毕业后先回的港岛，然后才应聘进华盛集团总部，给方小雅当了几年秘书后，直接被下放到电视台当台长。 而那个姓段的是直接进入了华盛在漂亮国的子公司，三年前才回到港岛空降电视台做副台长。 两个人的本事孰强孰弱不好判断，但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对于段副台长来说，被同学还是一个女同学骑在脑袋上，这种滋味可不好受，所以俩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正是因为俩人的关系，让电视台里的职场政治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 李恒今天能过来，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此事，斗争可以，但谁敢误了我的大事，阻碍了电视台的健康发展，呵呵…… 想到这里，皇甫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今天的李先生，跟她给方小雅当秘书时见到的那位，完全就是两个人，一个宛若邻家大哥，而今天这个，完完全全就是一枭雄，聊天时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大有深意，让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二人，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 这也难怪人家能在短短二十年，就从无到有的建立一家享誉全球的巨无霸公司。 …… 离开了电视台大楼的李恒，带着单向阳俩人往这片建筑群中一栋不是很气眼的四层小楼走去。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栋处于边角处的小楼，都会以为这是不是物业的办公所在地，根本不会对这里太在意，就是在这片建筑群中上班的人也不会过多的关注这里，楼前也没任何标志，貌似一切都很正常，可走进楼内就是别有天地了。 “李先生、单队长” 一楼安保室里的值班员看到李恒进来，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 “嗯，致远在不？” “李总在地下一楼。” “你联系一下，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让他上来。” “您稍等。” 华盛科技，华盛集团全资控股的一家子公司，如果不是刻意去港府工商登记处查询的话，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华盛旗下还存在着这样一家公司。 李致远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同时也是全华盛最会烧钱的一个总经理，每年的年报看得李恒眼角都要抽抽。 没办法啊，从无到有的建立一家标榜为高科技的企业，不烧钱真的生存不下去。 光是地下那些来自全球各处的研究人员的薪水，每年就是一堆天文数字，更别提还要不停地采购一些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物资。 “先生，您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 接到电话通知的李致远连电梯都顾不上等了，噔噔噔的顺着楼梯跑了上来，李恒在他的眼中那就是财神爷，可不得好好供着。 “本来没打算过来，刚好送依柔上班，就顺道来看看。走，我也不进办公室了，咱们在外边走边聊聊。” “成” “不耽误你事儿？” “不耽误不耽误。” “怎么样啊致远，1001芯片的性能跟英特尔的8080比起来怎么样，有多大的差距？” “先生，如果我说这两种芯片在性能方面的差距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您信吗？” 提到芯片，李致远的心情忽然就激动起来，颇有些亢奋的说道。 “忽略不计？” 听到这个词，正在走动中的李恒直接就停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李致远。 “没错先生，确实是可以忽略不计，这几年让您烧了这么多钱，我总得拿出来点什么东西，证明我们一直在努力而不是吃白饭的。”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咱们的芯片也可以批量生产了？” “当然，第一批都已经在半导体厂那边下线了，就是良品率还稍稍有点不尽如人意，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我们的工程师正在调试设备，相信下一批产品的良品率就会有显着提高。 有了咱们自己的芯片，显示器又是咱们的电视机厂生产的，再采购一些其他的零部件，组装个人电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呼……”李恒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五年，花了他不下十亿美刀，终于要有产出了，能见到回头钱了，这让他猛然间感觉轻松了许多。 “不过……先生，您也不要太过于乐观了，1002型号的芯片已经立项了，往后要烧的钱不会比之前少到哪里去，况且您还要求我们把那玩意越做越小，别说继续做小，就是在相同面积上加进去更多的电路以及晶体管，困难程度都是以几何倍数向上增长的。” “这点我懂，烧钱我不怕，我怕的是光烧钱却看不到一点方向，现在方向不是已经画出来了么，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咱们科技公司肯定会越飞越高。” 管他呢，糖豆先给喂上再说。 “对了啊致远，我说的那个操作系统有没有眉目？” 刚才那栋四层小楼，研究芯片的实验室在地下，楼上是专门搞系统开发的，如果说芯片还有个标杆在前面的话，电脑系统这玩意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李恒大概知道，搞芯片就是把原来那占地一百多平米的东西，几乎全部塞进那块小小的芯片中，虽然原理他不懂，但基本方向就是那样了，而且英特尔还在七一年就造出了第一代芯片，算是打了个样。 可操作系统这玩意他就真的抓瞎了，他理解不了怎么编程怎么实现，更理解不了什么二进制，只能是提出一个方向，让那些人慢慢磨去了。 第五百九十章 调整 “你怎么又跑我这里来了？” 集团总部大楼，董事长办公室，方小雅看着这个直接推门而入的男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跟李致远聊了近一个小时，分开后李恒就来到了自己媳妇儿这边。 丈夫首次出现在电视台，这个消息不到十分钟就传到了方小雅的耳朵里。 “我都到这里了，如果不来您这边报个到，估计今晚连床都上不了了。” “瞧你那德行！没什么事儿该干嘛干嘛去，我这里忙着呢，等下还有个会要开。” “别，我有事儿呢。”一看老婆要赶他走，李恒连忙说道。 “那就说。”方小雅笑眯眯的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水杯，走到休息区这里，并顺手把杯子递了过去。 “先喝点水。” “谢谢老婆，还是你最关心我，你的秘书不行啊，我都进来半天了也不说给我倒杯水。” “可得了，你就这样大模大样的进来了，谁还敢再进来。说说，想跟我说什么还要追到办公室。” “是这样的，资管公司的沃夫现在不是已经升任集团副总了么，我打算让电视台的副台长段正宁过去。” “段正宁？” 方小雅听的微微一愣，沃夫以前是资管公司总经理，现在已经是集团的副总了，但暂时仍然兼任着资管的老总。 可现在听自己男人的意思，是想把段正宁调过去。 这倒不是不行，他从漂亮国调回来之前就已经是那边基金公司的副职了，现在再去资管公司，算是重操旧业。 可是…… “哥哥，你是有什么安排吗？” 段正宁这个人的攻击性相当强。 这个攻击性不是指他对身边的人，而是在专业领域，在金融市场上，绝对是一个攻城掠地的好手。 所以，在一听到对他下一步的安排后，方小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男人又想作什么妖了。 “对，我觉得咱们集团有点穷了，打算让他去给咱们搂点钱回来。” ？？？ 穷？ 我这个董事长怎么不知道集团穷啊？ 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汇丰的老总过来汇报工作时，还抱怨集团账上储备的现金太多。 这还只是汇丰一家，其他银行也有，聚拢到一起的话，华盛三天内能调集的资金超过五百亿，单位是美刀，这如果都算穷的话，全球应该没几家有钱公司了？ 见自己媳妇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李恒摆了摆手：“别这样看我，我后边还有一个非常大的计划，烧钱的速度比现在的科技公司还要快，所以……” 还要烧钱？还是比那个科技公司更夸张的烧钱，这都是什么鬼？ “你等会儿！”方小雅竖起右手阻止了丈夫接下来的话：“你让我先捋捋。” “你是想让段正宁接手资管公司，然后开始在金融市场上扫钱，完了支撑你接下来的一个大项目，是？” “没错” “我的哥哥，你怎么能保证他一定能赚到钱，而不是赔钱？你不要跟我拿过往的战绩说话，那个不做数的，没人可以在金融市场上做常胜将军。” “我也没说他肯定能赚钱啊。”李恒两手一拍摊开后说道：“只不过现在有一个几乎是稳赚不赔的机会，我看中的是段正宁的执行能力，以及他敏锐的反应能力，还有就是他那独到的眼光。” 方小雅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她男人看人的眼光是真好，说的这几点恰恰是段正宁的优点，而且这家伙本身也是李恒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之所以放到电视台去，就是为了磨磨他的性子，顺便让他好好的学习一下管理，以便将来担任更重要的职务，这不就来了么。 “你说的稳赚不赔的机会是什么？” “咱们矿业公司在西澳又发现了一个大油田，比咱们之前那个油田的产量还大最少五倍以上。” ！！！ 方小雅的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呆愣了半天才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哥哥，你啥时候得到的消息？” “今天早上，麻子那边有特殊渠道，他得到的消息都比较早，过来跟你汇报，你当时好像是在开会还是怎么着，刚好又有别的事儿要跟我说，就先去咱家了，后来他被我派去办其他事。” 李恒不得不多解释几句，免得自己媳妇儿对麻子产生什么看法，毕竟她才是集团董事长，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利好，竟然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虽然这个其他人是她男人。 可方小雅显然对这个根本就不在意，如果要说这个世界有谁值得她信任，排第一的肯定是李恒，这点毋庸置疑，那么紧跟其后的就是麻子了。 她对麻子的信任度绝对要比自己的父母和弟弟高。 很简单，因为麻子可以为自己男人去死，就这一点，就足够她付出自己的信任了。 “那这个消息……” “我让那边暂且按下不表，包括西澳的矿业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什么时候合适？那肯定是华盛做好准备之后，但这个时间也不能拖的太久，因为那边知道的人不少，万一被谁偷偷暴露出去，搞不好还要被国际原油炒家把他们给装进去呢。 方小雅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距离开会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了，她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等会儿开的就是集团高层会议，我在会上就把段正宁的职务调整定下来，让他先临时主持工作，等下个月召开过董事会后在确定。” 虽然华盛就是她家的，想调整谁上不上董事会结果都一样，但公司章程毕竟在那里，对内对外都要有个合理的交待。 “嗯，可以” 具体怎么操作李恒不懂，他甚至对董事会到底是干嘛的都是一知半解，但只要他老婆点头了就行。 “行啦媳妇儿，我过来就是说这事儿，你一会儿还要开会那我就走啦。” “你怎么回去？据我所知你的车可没过来。” “没事儿，我跟向阳在外边转转，等你们快下班了我再过来。” “那行，出去注意安全，别一天天的不当事，让向阳也难做。” “yes，ada” 第五百九十一章 囤货 关于那家报社的信息仅仅两天时间，就被华盛和恒义社联手调查的一清二楚。 看着麻子送过来的调查资料，李恒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问道：“这个女人的信息给乔建辉看过没有？” “还没有” “这家报社除了社长和总编之外，其他人的信息能确定不？” “不能，时间还是有点短，如果一个一个的去辨别，这其中的时间就有点太长了。” 是啊，那家报社上上下下有百十口子人，一个一个的辨别过去，一年时间都不知道够不够。 他们倒是有时间慢慢来，问题是乔建辉他们可等不及，而且也用不着等。 “那就先把那个女的和社长绑过来，至于其他人……暂且留着。” “那就今晚？” “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明白，我一会儿就安排下去。” “让他们手脚放利索些，别搞出什么意外。” “哥，咱们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唉……”李恒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年纪大了，一天天的就爱瞎操心。” “我的哥啊，我可是听向阳说过，他和阿军俩人在你手底下都过不了几招。” “呵呵，那不一样，要论战斗经验，十个他都不行，可是要说体力，我现在能感觉到真的退步挺大的，所以每次跟他们过招我只能速战速决，他们还是太嫩，不知道想办法拖时间。” “哈哈……” 要论战斗经验，向阳他们在南越小打小闹那几年，怎么能跟李恒还有麻子他们曾经参加过的战役比。 尤其是在南北朝那边那几年，所有的战役几乎都是绞肉机，能活下来的，哪个不是集实力与运气于一身的。 提起战斗，李恒就想到了半年后的大西南，对了，医疗急救包，以及各种急救药物，现在就该开始囤货，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想到这里，他一把拿起书桌电话就拨了出去，对面的麻子愣愣的看着他的举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当他听到李恒通电话的内容时，就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要采购那么多急救用品，安保公司的绝对够用啊。 “哥，你突然让从漂亮国那边，采购那么多急救药品干嘛？” “你这段时间注意没注意过南越那边的情况？” “没有，咱们的人不是都已经从那边撤完了么。” “对，他们内部基本上消停了，可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现在又开始不停的骚扰北边了。” “北边？”麻子愣了一下，猛然间没反应过来南越的北边是哪儿，还专门转着书桌上的地球仪看了一眼才搞明白。 “哥，你是说……” “只能说很有可能，未雨绸缪，万一真有那一天，咱们也尽一份微薄之力。” “哥，假如真有那一天，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咱们的人也拉过去，从南边……” “你快收了这心思，到时候如果杀红眼了，把咱们的人也当成南越的了怎么办？这种事儿咱们还是别凑热闹了。” 没等麻子把话说完，李恒干脆利索的拒绝了他那不靠谱的提议，那支队伍哪里需要别人帮忙了。 麻子有些惋惜的砸砸嘴，不死心的盯着地球仪又看了一会儿，才颓然的摇摇头。 “你这家伙，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 “嘿嘿，那啥，没啥其他事儿我就先过去了哥。” “行，晚上行动结束后记得让老鬼通知我一下。” “收到” …… 一九七八年八月十八日星期五，农历七月半中元节。 下午六点多，商报报社的社长杜天，在处理完报社那一摊子事儿后，在距离报社不远的一家餐厅内打包了一些饭菜后，驱车往家里赶去。 路上，他不停的扫一眼后视镜，即便确定后边确实没有跟踪的，仍然坚持在家附近的街道转了两圈，然后才把车停到距离他家那条胡同不远处的路边停车位上。 自从接到那个崔晓燕后，这几天他一直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仔细观察下，却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 也由不得他不紧张，平静了十余年的生活被突然打破，如果不是这次接到的这个任务，他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上峰为什么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当年派他过来的时候，也没说会有这种任务啊。 想到这里，杜天狠狠的拍了一下仍然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都是你贱的了，好好的开哪门子收音机呢，如果那天没有打开收音机，没有接收到这个任务，是不是这几天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酿的，得赶紧想办法把那个娘们送走才行，省的给自己招惹来什么祸端。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还有正常出港的渔船，从昨天开始竟然就没人跑了，他甚至提出给加钱都没人愿意接，说是最近几天海上天气不好，出去了很有可能回不来，最早也得三天后才能正常出海。 唉…… 越想杜天就越来气，早知道接到那娘们的当天就把她送走，自己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希望老天保佑这最后三天可千万别出啥事才好。 坐在车里把漫天神佛求了个遍后，他这才提着刚买的饭菜走下车。 “哟，杜社长下班啦。” “下班啦下班啦。” 一边跟熟人打着招呼，一边往胡同里走去。 他在这条胡同里有座独院，虽然院子很小，跟没有几乎没什么区别，但却有两间房，比起住在这里的其他住户，住房条件要好的多。 可惜啊，杜天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扭头四处打量，可惜这里马上就要被拆了，给他们这些住户准备的房子已经都盖好了，不出意外年底之前就能搬进去。 在这里住了十来年，他还挺舍不得离开这里的，对比起跟鸽子笼一样的楼房，他更喜欢自己那座小院儿。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片地儿已经被华盛征迁了，他们即将搬进去的楼房也是人家盖的，他因为有两间房的缘故，分到的房子足足有五百尺，算是很不错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毒蛇 刚跨进院子，西屋的门帘后就伸出来一把黑洞洞的手枪，笔直的对准他。 “别紧张，就我一人。”看着门帘后闪出的那道人影，杜天没好气的低声说了句，然后反手把大门关上，再扬了扬手中提着的饭菜：“到我屋吃饭。” “不好意思啊杜社长。” “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崔晓燕，我觉得你也不用太过紧张，这里是港岛，不是北边，安全方面比起你在那边还是比较有保证的。” 他让人家不要过于紧张，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神经紧绷，只不过他在这个女人面前一直都装着云淡风轻罢了。 “杜社长，今天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船只愿意出海。” 崔晓燕没在纠结紧张不紧张这个话题，她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反正只要被抓住，活是肯定活不了了，她才三十出头，还有大把的美好生活等着自己去享受呢，而且接连完成两项高质量的任务，等待她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不想这么早死呢，所以在她看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没有，能跑远点的那帮子渔民我基本上都咨询过了，即便是加钱三天内也没人愿意往出跑，所以，你只能再耐心等三天了。” 杜天一边说着已经走进了北屋自己住的房子，把手中的饭菜放到桌子上，然后回身从后边的柜子里拿出碗筷。 跟在他身后进屋的崔晓燕，略微有些烦躁的踢了一脚身旁的椅子。 “别拿我的椅子撒气啊。”杜天也正不爽呢，还要跟这个看似娇媚，实则心底歹毒的美女蛇同处一个屋檐下三天，他也是一肚子火没地发。 “你过来那天我就跟你说找船直接离开这里，你偏不，非要休息两天再走，这下好喽，让你休息够。” “呼……杜社长，明天如果去办理居民证，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省省，那最少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办完手续，就算愿意花钱，我知道的最快也要三天，跟等船没什么区别，快坐下吃饭。” “对了杜社长，今天中午的时候那个什么……华盛物业是？” “嗯，是有一家华盛物业，怎么了？” “他们有人过来敲门，我当时没吭声，后来我趴大门那边听外边的动静，好像是让你们这些住户签个什么字，我也没太听清，主要是也听不懂他们说的粤语，不过我看斜对面那户好像跟那些人挺熟。” “那应该就是华盛物业的人没错，这里的住户跟他们都熟，我们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杜天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 “在这里住十来年了，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 “那给你们安排到哪里了？” “也不远，站在外边街上就能看到，东边盖了七栋高层，我们这一片的居民都搬过去。” 崔晓燕回忆了一下那天过来时看到的情景，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天来的时候确实看到那边有几栋高层，我看那旁边不是还正盖呢么。” “嗯，已经盖好的几栋是给我们分的，还有几栋正在盖的是公屋。” “公屋？” “就是政府项目，港岛现在的人越来越多，能用的土地就这么一点，大多数人压根就买不起房，可总得让穷人有地方住，港府就弄出来这么一个房产项目，盖公屋，租给那些买不起房的人住，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租金，不过居住环境比较差。” “那也不错了，只收一点钱就能让人有地方住，我觉得这个政策挺好的，这部分盖房的钱都是港府出的吗？” “不，项目由房产商竞标，港府只出个土地，不过公屋的配套设施，比如一楼可以建成商铺这些的，物业都属于房产商，然后住户的租金也都属于房产商，还有……” 俩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几天了，他们俩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好好聊过。 “对了，我多嘴问一句，看你这样子也像是在北边刚执行完任务跑过来的，你什么时候过去的？如果不方便说就不要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崔晓燕淡淡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是十一年前过去的，当时过去是为了配合其他小组一起完成一个任务，那个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但因为那边的特殊情况，无论去哪里都需要介绍信，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不留痕迹的撤离，干脆就留在那里继续生活下来了。 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十年后，就在今年年初我们突然又接到了一个任务，这次任务完成的就不是很顺利了，跟我打配合的那个小组相继被抓，我幸亏提前准备好了一些逃离时需要的东西，这才跑到了这边。 不过我在那边用的身份肯定曝光了，而且一路南下留下的痕迹也不少，我觉得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逃到港岛来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紧张的原因。” 杜天听的心都提起来啊，好家伙，这很有可能还真是带着尾巴过来的，酿的，真是要了亲命啊。 就在他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大门那边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崔晓燕放下手中的碗筷，回手就把别在后腰处的手枪拿在了手中。 见状，杜天赶忙伸手压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先别做声，然后提高声音大声问道：“谁啊？” “杜社长，是我，李建明。” 听到外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杜天微微松了口气：“稍等啊李经理，我马上来。” “你先回西屋去，是华盛物业的一位客户经理，应该就是你说的中午过来让签什么字的那个人。” “你能确定吗？” “声音没错，我们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人我熟，他家也在我们这片住着呢。” “好” 听到杜天这样说，崔晓燕也松了一口气，起身就准备往屋外走去，刚站起来又想到了什么，俯身把桌子上自己的碗筷拿了起来，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第五百九十三章 配合 一同走出去的杜天看崔晓燕钻进西屋去了以后，这才深呼吸一口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的那个人确实是他非常熟悉的，负责他们这片的华盛物业公司客户经理李建明。 “李经理，不好意思啊，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没关系，中午我过来你没在家，我这里有个表需要你签个字。” “是签什么字啊？” “是这样的杜社长，我们公司……” 因为要看清表上写的内容，杜天从家门口的台阶上走了下来，低头看向李建明手中拿着的那张表，可还没等他看清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呢，就感觉到后腰处被顶上了一样东西，与此同时，李建明满面笑容的轻声说道：“杜社长，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好好配合我们才能保住的命。” “呃……” “少废话，说，屋里还有几个人？” 杜天刚想说什么呢，顶在他后腰处的那样东西就又用劲了些，同时身后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一个，只有一个，是女的，从北边跑过来的，我前几天刚接到，临时让她在我家住几天。” 已经都这样了，杜天心里很明白，别人肯定是把他查了个底掉，再做什么无谓的挣扎，除了把自己这条命搭进去之外，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既然这样干脆好好配合，也许真的能保住自己这条命呢。 “她手上有武器没？” “我只见过一把枪，还有没有其他的武器，我不清楚，不过……我没看错的话，她衣服的领子里应该装的有什么药。” 保持着低头看李建明手中东西的姿势，杜天什么也没隐瞒，身后的人问什么他就交代什么，一点含糊都不打。 “她在哪个屋子？” “她住西屋，北屋是我的房间。” “你现在在表上签完字然后进去，把大门闭上不要插，然后想办法把她叫到伱房间去。” “这个好办，我们刚才就正吃饭呢，等下我进去，她肯定还会过来吃饭的。” “非常好，杜社长，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取舍，希望你不要自误。” “放心，我还不想死呢，肯定不会乱来的。” “嗯” 随着身后那人的声音落下，李建明开口了：“杜社长，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对？” “我明白我明白，李经理，那这个表还用签字吗？” “当然要签了，其他住户基本都签完了，来，你签这里。” 表上到底是什么内容，杜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身上的冷汗已经将他后背打湿了，黏黏糊糊难受的紧。 签完字后，他如往常一样又跟李建明聊了两句，这时候他才发现，半天了，胡同里竟然连一个走动的街坊都没有，看样子这里早就被人家给封锁了，这情景让他更是一丝一毫抵抗的心都产生不了。 趁着转身的功夫，眼角扫了一下身后，麻麻黑的天色下，只能让他大概看到贴墙站着的有几个人，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李经理，您慢走，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进去啦。” “谢谢杜社长的配合。” “咯吱……砰……” 回到院内关上门的杜天，再次深呼吸了一次后，这才转身往北屋走去。 “走了？” 这时，崔晓燕撩开西屋的门帘小声问道。 “走了。” “签什么字呢，怎么这么长时间？” “嗐，就是我们搬迁的一些东西。”说话间杜天已经走进了北屋，站在西屋门口还没出来的崔晓燕看了看大门方向，见再没什么动静，转身拿起自己的碗筷走了出来。 当她刚走到北屋门口准备跨过门槛进到屋里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忽然传来“哐当”一声。 该说不说，崔晓燕的反应确实算是快的，她连头都没回，丢掉手中拿着的碗筷就回手往后腰摸去，可惜，她的这点反应速度在扑进来的这个人眼中还是有点太慢了。 “砰” “啊” 被一脚踹到后心窝的崔晓燕，刚发出一声惊叫，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站在屋内的杜天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身上的冷汗流的更快了，两腿都在不自觉的打着摆子。 一……一脚？就一脚？他的目光落到了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崔晓燕身上，不会直接踹死了？ 大门外此时又走进来两个人，前边扑进来那个人已经走到崔晓燕的身旁，俯身在她脖子大动脉那里摸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点了点头。 后进来的人里有一个挥了下手，前边那个人先是把崔晓燕的衣服领子扯了下来，然后直接把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就往外走去。 等他扛着人出去后，后边进来的俩人才往屋里走来，还不忘记把崔晓燕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枪捡起来。 “杜天，商报的社长。” “是我” “也是统计站派到港岛的暗点？” “呃……是”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我……我……” “放心，既然说过只要你配合我们就不会把你怎样，我们肯定说话算话，只是有些问题我们还需要跟你核实一下。” “那……那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杜天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是他搞不明白的一点是，华盛安保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错，后边进来的俩人，其中有一位穿的是安保公司的工作服，那个标志十分显眼，相信在港岛还没人敢乱穿这身衣服。 带着心中的疑惑，他跟着俩人离开了自己的小院。 …… 半个小时后 港口码头某处仓库 头上罩的严严实实的杜天，在被带进一座屋子后，头上罩着的东西也被取了下来。 眯着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光线，他这才注意到身侧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 那是田贵？外号老鬼，华盛安保的副总经理，他怎么会在这里？ 华盛到底是干嘛的？难道是…… 想到这里，杜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明白自己今天很有可能会凶多吉少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移交 “坐杜天杜社长。” “谢……谢谢！” “看杜社长的反应，应该是认出来我田某人了。” “没……没错，我知道您是华盛安保的副总。” “认识我就好办。”老鬼笑着站起身，缓步走到杜天的面前，从口袋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根来塞进他的嘴里，并且还帮着给点着，然后才有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杜社长，这些年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 “呃……”杜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是闷不做声的低下头吸了一口烟。 “说说，你这些年在港岛都做了些什么，给统计站都提供过什么？” 听到老鬼这样问，杜天这次没在装哑巴，抬起头说道：“田总，我如果说这十几年来任何情报都没提供过，这次接崔晓燕还是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您信吗？” “杜社长，你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啊？” 闻言，杜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我知道这样说很难让别人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当年派我过来的时候，上峰确实没有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只是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己想办法谋生，然后就是叮嘱我每周一和周三注意收听广播，如果有任务，会通过广播下达。” “呵呵……” 老鬼冷冷的笑了笑，抬手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叠东西拍到了杜天的手中。 “杜社长，看样子你是时间长了记忆有些混乱啊，没关系，我这里有些东西伱看看，希望能对你恢复记忆提供一些帮助，不着急慢慢看，一会儿我在过来。” 说完后，老鬼就转身往屋外走去。 杜天扭头看了眼老鬼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才低头看向手中，那是一叠照片，可当他看清楚照片上的内容时，原本还莫名其妙的神情立刻就变成了惊恐。 “田……” 他似乎想叫住老鬼，可惜，人家都已经出去了，屋子里除了站在大门旁的两名壮汉，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看着缓缓关上的屋门，杜天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但还是硬撑着又翻看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有时是一个女人的单独照，有时又是跟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一起的。 很明显一看就是偷拍的，而且他敢笃定是最近才拍的，因为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是他远在东岛老家生活的老婆，那个男孩是他的儿子，她们俩身上穿的衣服，是他这个月初回去时，才从港岛带过去的。 怎么会这样？ 东岛也有华盛的人了？ 就在杜天看着照片处于惊恐万状时，走出屋子的老鬼，刚好看到被手下接过来的乔建辉他们三人正从车上下来。 “乔局长，这位是我们安保公司的田总。” “田总……” “不用介绍了阿钟，我认识。乔局长你好，我是田贵，华盛安保的副总经理，我们王总今晚有事儿，由我负责接待你们。” “田总你好。”乔建辉伸手和老鬼握了一下手。 “乔局长，知道你们时间宝贵，我也不废话了，仓库里是我们今天刚抓到一个女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可以进去自行辨别，人被我们打晕后绑了起来，里边没我们的人，请。” 说完后，老鬼就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老鬼的话让乔建辉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他们这次的遮遮掩掩是真的让李恒和王明利不满了。 拜托别人帮忙找人，却连嫌疑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等等任何细节都不透露，也就是这个命令是老爷子亲口下的，换个人的话，可能李恒早就让他们玩蛋去了。 让我们帮忙找人还要提防着我们，那得，你们自己找，爷不伺候了。 叹气归叹气，乔建辉还是转身跟王慕云和宋齐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俩进去看看。 俩人接到指示后，先是跟老鬼点了下头，然后小跑着进到了仓库里。 “田总，辛苦你们了。” “没什么辛苦的，执行任务而已。” 看着冷着脸的老鬼，乔建辉动了动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他本就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人，这种场合下又是跟一个不熟悉的人，更没办法继续交流。 好在宋齐敏和王慕云俩人的辨认速度很快，短短几分钟就出来了，要不然乔建辉尴尬的脚指头都快能在地上扣出来一栋摩天大厦了。 “局长，没错，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见跑出来那俩人面带喜色，乔建辉的心就放下去了大半，再一听他们肯定的回复，右手握拳在空中狠狠的砸了一下。 “田总，谢谢！” “不用客气，既然是这个人没错，乔局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安排好满足你们的要求。” 人找到，乔建辉他们三个人此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怎么样安全的把这个人带回去。 毕竟，真要说起来，他们仨人在港岛可没有执法权，而且还是偷偷过来的，抓崔晓燕都算是绑架，这要是被港岛警方发现，他们想走可就难了，更别提还想把人带走。 “田总，您能不能先把我们送到刚才来时的住处，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连夜就送我们过去，当然，带着里边那个女人一起，只要把我们送上岸就行。” “没问题” 老鬼点了点头：“阿钟” “在” “乔局长刚才说的你听清了没？” “听清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平安的把人送到对面岸上。” “是” “乔局长，我这里还有其他公务，就不送你们了。” “没事儿没事儿，您忙您的。” …… 看着面包车开远了，站在原地一直没动的老鬼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招手叫过来一个手下。 “用车载电台跟王总联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 “是” 看着手下往车那边跑去，老鬼转身往关着杜天的小屋走去，这边还有一根硬骨头等着他啃呢，希望这家伙识相点，别耽误太长时间，听说洗浴中心来了几个新人，他还想过去看看呢。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 客串 “行，我知道了，走了就好，走了安稳。那个社长现在怎么说的？” 山顶李府，依柔卧室李恒靠坐在床上接听着电话。 电话是麻子打过来的，汇报着刚才的事情。 听到说那三个人已经带着目标人物离开了，李恒随口应了声，便问起了那位社长的情况。 “哥，据老鬼说，那位社长大人很有可能这些年真的什么都没干过，接崔晓燕应该确实是他这十几年来执行的第一个任务。” 麻子没说老鬼用了杜天妻儿要挟这件事儿，这些细节方面就不用汇报了。 “让老鬼自行判断杜天能不能为咱们所用，和后续该怎么处理，他现在是副总，需要独立处理一些事情了，不能老是被动的接受命令。” “我明白了哥。” “嗯，你现在在家吗？” “在家啊，是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吗？” “不不不，你在家就好，甜甜已经跟我抱怨好几次了，说你经常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去，甚至有的时候还不回去，你跟哥说句实话，是不是……”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不用听完，麻子也知道李恒准备说什么，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哥，我可以和你保证，我真的没有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讲，去跟甜甜说，另外，我再提醒你一下，工作永远也干不完，我们也不缺钱，有什么需要做的交待下去就可以，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你要学会放权。” “我明白了” “你最好明白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因为工作夜不归宿的话，别怪我让你去集团坐办公室，上朝九晚五的班。” 说完后，李恒也不等麻子回话，径直就放下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麻子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苦笑着摇了摇头。 恰好这时甜甜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看到丈夫坐在那里手拿电话摇着头，就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干嘛？不是给哥打电话么。” “呵呵，你给咱哥告状，这不，刚给我训了一通。” “哼，谁让你一天天忙的不顾家，一个星期七天，你在家能睡三天都不错了。” “我错了老婆。”麻子起身走上前把妻子拥进怀中。 “但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心那是日月可鉴啊，我也绝对没有在外边胡来。” “那谁知道，说不定你还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呢，有钱人不是都好这口么，你看贺家在澳岛经营娱乐城那个，好家伙，娶仨了都，这第三个媳妇儿还没他儿子女儿大呢。” “嘿嘿，咱管人家干嘛，他爱娶多少娶多少，我的心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没变啊。”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甜甜一个白眼就甩了过去。 “嘿，我可从来没骗过你啊。” “怎么没有，你跟我说过要带我和孩子一起回老家，要……要去给爸妈上坟立碑，还要把我和孩子的名字都刻上去呢，这都几年了。”甜甜一边说着一边不满的手握拳头锤了两下麻子的胸口。 就这？ 麻子目瞪口呆的低头看着被他圈在怀中的妻子，搞了半天，原来人家不满的点在这里啊，不过这确实算是他食言。 “我肯定要带你和孩子回去的，但……现在不是那边的形势还不明朗么，可咱哥也说了，我们能光明正大回去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干嘛，你就这么着急跟我回去给公公婆婆上坟啊？” “那当然了，我嫁给你这么多年都从来没去过，每年都只能是在路口烧点纸，而且咱儿子这都多大了，再拖拖大怪都该结婚娶媳妇儿了，却还从来没给爷爷奶奶磕过头，上过一炷香呢。” 听到甜甜这样说，麻子胳膊上不由得用上了一点劲，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再等等老婆，以现在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敢随便就带你们回去，万一有个什么万一呢，是。” “我知道” 依偎在丈夫胸口的甜甜点了点头：“我都听你的，对了老公，咱哥家的逸晨，那小子够聪明啊。” “啊？怎么个聪明法？” “我跟你说……” 甜甜之前在一所公立学校当数学老师，李恒跟几个富豪一起又成立了一家私立学校后，她就到这个学校来任教了。 当年介绍她和麻子认识的娄晓娥现在也在这所学校。 “别，这个事儿还是回头说，那几个皮猴子有你和晓娥在，肯定没问题。现在天也不早了，春宵苦短，咱们应该及时行乐才对。” 麻子打断了妻子接下来想说的话，直接弯腰打横将她抱起来就往书房外走去。 被丈夫抱在怀中的甜甜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娇媚的横了他一眼。 …… 另外一边，李恒挂了电话后，扭头看向躺在身边正随意翻看杂志的依柔问道：“你刚才准备跟我说什么呢？” “哦，是这样的。”依柔听到后放下手中的杂志，一骨碌坐了起来。 “咱们制片公司的大王导你知道？” “嗯，知道啊，怎么了？他拍的那几部电影还不错，我印象中你以前也拍过他导的影片。” “嗯，没错，就是他，他今天下午过来电视台找我了。” “然后呢？想再找你拍戏啊？” “人家还真不是找我拍戏，是想找你拍戏，哎呀也不对，就是想找你客串一下。” “慢来，慢来，你等会儿！” 李恒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抬手指了指耳朵：“我没听错夫人，你说王导想找我拍戏？” “嗯呐，他说就是一个客串，最多一天就拍完了。” “开什么玩笑，找我客串，他还真敢想，让他省省。” “哎呀，我的老爷，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讲完嘛。”依柔不依的伸手晃了晃李恒的胳膊，还探头过来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 “呵呵，糖衣炮弹不好使，我可是很有原则的男人。” “真的吗？” 依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像特别想让自己男人去客串，一听他说有原则拒腐蚀，那小手顺着他的睡衣就出溜进去了。 她倒想看看自己男人究竟能有多少原则。 第五百九十六章 低调 “你这个磨人精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嘿……” 趴在丈夫胸口，正平复呼吸的依柔得意的笑了笑，那模样，就跟偷吃到鸡的小狐狸一样。 她用胳膊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看着丈夫说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大王导这次拍的这部影片，其实是警务处和廉署一起赞助的，目的就是为了想宣传一下十年来他们的成果。 剧本审核早就通过了，其实影片都拍一半了，但有一个角色之前选的演员怎么都演不出来那股气势，换了几个演员也都是同样的问题。 后来还是警务处派来的那位宣传科的科长说，如果真想演出那种气势，演员肯定不行，他们根本就没有那种体验，那种经历，只能是找有相同生活经历的人才行。” “什么角色还这么麻烦的？不是说戏份不多吗，随便凑合一下不就好喽。”李恒满不在乎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可真是闲的了，挑选的演员演技不好就是演技不好，跟有没有同样的生活经历有什么关系，实在不行去体验几天生活不就好了，难道拍一个要饭的，还真就要去找这样一个人来拍吗？ “这个角色是一个社团大佬。” “哈？” “虽然戏份很少，成片后可能就只有几分钟的镜头，但这个人物很关键，最主要的是要求这个角色既儒雅，又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得带着一丝丝的野气。” ？？？ 这是什么要求？咦，不对啊…… 李恒有些不可思议的抬手指向自己：“我的夫人，你讲这些不会是想说我身上有这些特性？” “不然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我才不去……” 嗯？刚准备拒绝呢，他又一次意识到这里边有鬼。 “不是，你怎么对这部电影这么上心的，伱不是电视台策划部的吗，什么时候又到制片公司上班了？” “我没去制片公司啊，只是……嘿嘿……只是当时他们写剧本的时候，来找我咨询过一些事情，所以我也挂了个编剧的名。” 提起这个，依柔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打小学唱戏，上学都没好好的上几年，现在竟然还挂上编剧的名了，说出来自己都感到脸红。 “找你咨询？该不会是咨询恒义社的一些事情？” “是，不过是以前的恒义社，不是现在的。”依柔连忙解释了一句。 她曾经有一段社团经历，这点大家都知道，她也从不刻意回避，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又没做过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情，没必要避讳。 警务处和廉署想拍一部，关于过去十年间整治社会治安以及清理警员队伍的 “就算是现在的也没关系啊，恒义社又不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话李恒说的多少有点违心了，恒义社不是不干，只是没人知道而已，扫尾工作做的比较干净。 “不过拍戏这个事儿还是让他们找别人，港岛那么多社团，老大多如牛毛，随便找一个不就好喽，我相信很多人会愿意的。” “哎呦，我的老爷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随口瞎说啊，现在有几个社团大佬敢随随便便出现在警务处和廉署面前啊，不害怕被请去喝茶吗？” 这倒是真的，每个社团，多多少少都会在警务处那里有一厚沓资料，现在没抓你，不表示你就真是清白的，无非就是证据不足而已，但你敢出现在我面前晃悠恶心我，那请你去喝上二十四小时的茶还是没问题的。 “呃……那这样，为了支持你的工作，让陈来，实在不行让麻子去，或者老鬼也行啊。” 反正李恒是不想去，让他看电影还行，去拍电影？那不好意思，他没有一丢丢的兴趣，别说是依柔来跟他说，就是方小雅来说也是一样的。 “啊？老爷，您真不想去啊？” “我真不想去。这跟我想不想去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咱们华盛，咱们李家，已经够招摇够显眼的了，看咱们不顺眼的人多如牛毛。 而咱们家的实际情况你应该非常清楚，必须要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想想那么多跟着咱们混饭吃的兄弟姐妹们，他们可是靠着李家来养家糊口的啊，还有咱们那七个可爱的孩子。 依柔，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真的不能高调。这么多年来，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跨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诚惶诚恐，生怕自己一个错误的决策毁了大家多年来的心血和努力。” 说这话时，李恒的目光有些深邃，二十来年了，每天睁开眼睛不是江湖就是商场，他是人，也会感到累，有的时候他真的想丢下这一切，带着一家妻儿老小躲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悠哉悠哉的过着富家翁的生活。 可惜，他心中还有着那么一丝理想，一份憧憬，想努力把这些做到最好，也不负自己重来这一回。 他的话让趴在他身上的依柔呆愣了半晌，然后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男人，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老爷，是我任性了。” “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很多事儿都没跟你讲透，另外啊，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老爷老爷的叫我，感觉跟叫地主老财一样，都说多少回了，你怎么就纠正不了呢？” “那我叫你什么？跟大姐一样叫你哥哥吗？那可是大姐的专属称呼，我才不要跟大姐抢，直接叫你名字也不好？叫老公？咦，太俗了。” “那就叫我二恒也行啊。” “老爷您跟我开什么玩笑，除了方叔方婶，现在谁有资格这样称呼您，我才不呢，这要是万一被外人听到了，不得说我没家教啊。” “嘿，两口子在家里的称呼，怎么都扯到家教上了。” “那我也不，反正我就喜欢叫您老爷，不爱听您也得听着。” “得，你说了算，就这么着，睡觉睡觉。” “睡什么睡，休息几天了都，怎么还不自觉了都。” “我的夫人啊，是你休息了几天，我压根没休息好。” “那我不管，我休息了就算你也休息了，赶紧麻溜的自觉点。” ！！！ 老天爷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外事 “小雅，我刚才听别人说，现在在二恒对面的那个人是北边过来的？” 不止是其他人关心正在发生的李丁会，方爸此时也走到方小雅身边小声的问道。 “没错，那人是商务部门派驻在这边的办事处负责人，叫丁鹏程。” “那他见二恒是……” “还能是什么，想让你女婿回去看看呗。” “咱们现在能回去？”一听说让回去看看，方爸脸上的神情立马就激动起来。 能不激动么，落叶归根，这是刻在华夏人骨子里的基因，已经出来快二十年，近七十岁的方爸可以说时刻都在想着老家，想回去看看。 “爸” 看着老父亲脸上浮现出的激动神情，方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道：“爸，真的还没到时候，等到了能回去时，我一定第一时间派我的飞机送您和妈回去看看。” “唉……”方爸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张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呢，方妈走了过来，抬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俩人在一起生活了快五十年了，方妈一眼就能看出老伴在想什么。 “老头子，我可告诉你啊，你别给孩子在这儿添乱，今天这是什么场合，把伱那点心思给我憋回去，你要是敢坏了女儿女婿的大事，我跟你没完。” 方妈何尝不想回家看看，可她更明白，女婿干的那都是大事，他们老两口帮不上忙不要紧，但绝对不能拖后腿。 被方妈这么一训斥，方爸心里刚燃起的那点小火苗立马就熄灭了。 “嘿嘿，我能有……能有什么小心思啊。” “哼，我不管你有没有，没有最好，有你也给我憋着。行啦，小雅，你去招呼客人，这老头子你不用搭理他，你爸现在是老糊涂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 对上压制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伴儿，方爸只能乖乖的站在旁边，不敢再多说什么，方小雅莞尔一笑，跟他们又说了两句话后，才转身离开。 她和在场的其他女性不同，用不着去搞什么夫人外交，其他够格和她交流的各家老董，也因为性别问题，只能是浅浅的交流一下，倒是让她显得比较清闲。 “方董事长您好，我是……” 虽然比较清闲，但她的身边绝对不会缺人过来攀谈，这不，前一个人刚离开，又有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不过她刚一开口就让方小雅大皱眉头，直接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你可以称呼我李太，李董都可以。” 其实方小雅已经大概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了，如果没猜错，应该又是什么女性权益组织的。 自从七一年新的婚姻条例出台之后，类似的组织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打出的旗号也是五花八门，有争取同工同酬的，有争取同等地位同等权利的，这些方小雅都觉得还算是正常。 可有一些她就觉得奇怪了，例如什么争取同等教育机会，如果说以前或许存在些问题，但还是从七一年开始，普及了小学的义务教育之后，这种问题根本就不存在了。 还有什么呼吁那些二夫人三夫人离婚的，疯了吗都？ 这是方小雅最不能理解的一个点，如果真的离婚，让那些女人去干什么？分男方的家产？ 想多了，除去他们家不论，据她所知，其他那些豪门在娶亲之前都会非常明确的签署财产协议，就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 还想分人家的家产，真是让人呵呵了。 那个女人再被方小雅打断了话后，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脸色微红的说道：“不好意思李董事长，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以后注意就好，你是？” “李董事长，我是……” 与此同时，宴会厅另一侧的李恒和丁鹏程的交谈也进入了尾声。 因为是首次见面，再加上地点也不合适，丁鹏程今天的目的其实就只是想露个脸，能跟李恒搭上话就行。 现在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他就没有更多纠缠，只是浅浅的交谈一番后，就离开了李恒身边。 “李先生，恭喜啊！” “谢谢贺老” 贺家已经退休的老家主今天也过来了，丁鹏程刚离开，他就走了过来。 “那位可是今天的敏感人物啊！”贺老笑呵呵的向丁鹏程离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是啊！我的亲家公今天可算是给我抛来了一个难题。” “哈哈，李先生，那您可知道，我今天过来也是有特殊任务的？” 嗯？ “贺老，您不会是也受委托，邀请我去东岛？” “哈哈，还得是李先生啊！没错，我确实是受委托来询问一下您的意见，如果您有这方面的意向，回头外事方面会有专人来跟你们集团的外联办接触的。” 没错，李恒和方小雅现在就是这么豪横，他们两口子不论去哪里，都是需要集团外联办，先一步跟目的国家或地区的外事部门进行磋商，以确定行程，好举办隆重的欢迎仪式。 像以前那样随便买张机票，就到处乱跑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你要非法入境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所以他们两口子现在都是尽量避免出去，搞得人尽皆知太麻烦。 不过，去东岛…… 肯定要去，那位建丰先生今年刚刚上任，他有打算想跟这位交流一番，一方面是想在那边开辟华盛的商业版图，另一方面就不能轻易对外人言，只能看交流顺利与否了。 可是现在也有一个问题，是先去北边还是先去东岛，这个顺序可就有讲究了。 “贺老，我也不瞒您，东岛我肯定要去，但您得容我考虑一下，现在没办法给您确定的答复。” 李恒的这个答复已经很让贺老满意了，因为据他所知，这位可是非常明确的拒绝了好几次那位和总的邀请，现在没有方面拒绝他的邀请，那就表示这位确实是真的考虑过去东岛看看。 “我明白，那我就等着李先生的好消息了？” “好，我也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呼……”贺老松了一口气，不负众望，他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要看外事部门的了。 本章完 第六百章 套路 <\/b> “先生，船厂的收购已经彻底结束，托马斯已经带着咱们的人正式入主，您和李董难道不过来看看吗？” 距离逸东跟和丽结娃娃亲已经过去十天了，这天一大早李恒就接到了英吉利分部总经理豪尔斯打过来的电话，汇报关于船厂收购的情况。 对于这对任性的老板，豪尔斯也很无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郁闷，偌大的一家分部就这样甩手丢给他，这一丢还是二十年，如果说前边几年俩人还会时不时过来转转的话，现在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了。 每次都是到年底他主动到港岛来开集团组织的年会，才能见见那位李董，至于李恒，呵呵，能不能见到那真得看运气。 “我就不过去了，李董的话，再说，估计下下个月，也就是十一月她可能需要过去一趟。” “呃……先生，您是指矿业公司上市的时候？”说这话的时候豪尔斯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矿业公司要在英吉利上市，豪尔斯连同赠送再带自己掏钱买的原始股份，加起来有百分之一点五，按照预估的市值来算，只要不出什么极端的意外，等开盘后，豪尔斯的身价就能破亿，这对于他来说可是质的飞跃，也是对他兢兢业业为华盛服务二十年最好的回报。 “没错，作为集团董事长，上市敲钟，她肯定需要到场的。” “这么重要的时刻，难道您不过来吗？” “我？我又没有在华盛担任任何职务，我跑过去干嘛？那些政客我现在可没心思跟他们打交道。” 华盛矿业是华盛旗下自主上市的第一家企业，其余几家上市的公司，要么被收购过来时本身就上市了，要么就是结壳，而华盛矿业上市后，紧跟着还有电视台，地产公司，物业公司，影视公司，以及漂亮国的汽车制造公司，都要像下饺子般一个接一个的上市。 同样，这些公司上市，也会批量制造出来一批新晋富豪，就像豪尔斯那样。 其中受益最大的就是麻子，以及方小庆还有依俊。 关于送方小庆和依俊股份，在这个问题上方小雅和依柔当时都是持的反对意见。 认为他们应该跟其他员工一样，按照工作年限来计算，剩下的想多要，同样跟其他员工一样花钱买，而且能买的数量也是有限制的。 在家里一向比较顺从二位夫人的李恒，这次难得硬气了一回，力排众议，坚持送给了两位小舅子不低的股份，一个是矿业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另一个是汽车制造公司的，同样也是百分之五。 就为这事儿，俩女人气的一个星期没让他上床，倒是难得的让他休息了几天。 后来她们俩自己反应过来了，这哪是惩罚他啊，明显就是惩罚自己嘛。 所以，在让李恒过了一个星期难得逍遥的生活后，苦难的日子临头了，那一个星期有多潇洒，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就有多苦逼。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这古老的谚语这不是随口说说的。 尽管那段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可每当想起来那段没日没夜的日子，李恒还是会忍不住打个冷颤。 “咚咚咚，爸爸，我是逸晨，我能进来吗？” 已经挂了电话的李恒正在书房里想着一些事情，书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老大的声音。 “进来” 他的书房是禁地，除了他和两位女主人之外，其他人没有得到同意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当然了，小六和小七两个小家伙现在还不包括在内，这两个小家伙在家里无论想进哪个房间，都是直接推门，但其他五个已经大了的孩子要想进书房，就必须先敲门。 “爸爸” “怎么了逸晨？” “爸爸，我以后能不能早上跟你一起训练？” “嗯？你怎么好好的想要跟我一起训练了？” “二妈妈交我们的拳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像男人打的拳。” 已经十一岁多的逸晨，在身材方面完全就是李恒的翻版，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多点，体重一百二十斤，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 今天突然提出想跟着他一起训练，李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在港岛武术协会组织的，全港小学生武术大会上没拿到第一名呗。 关于这一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儿子解释，跟他训练，这个第一名就更拿不到了。 武术大会上打的拳法都是套路，就算有对打，那也是提前设计好的动作，压根没有一点实战性，跟他平时锻炼打的完全没有可比性，武术套路，他可不会。 “逸晨，你如果以后还想在武术大会上拿第一名，那跟我一起锻炼，可拿不到啊，你不是没看过爸爸锻炼，我打的拳好看吗？” 小逸晨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有些犹豫的摇摇头“不好看，还没二妈妈打的拳好看。” “那不就是喽，打拳分两种，一种就是你们在武术大会上打的那种拳法，我们叫它套路，还有一种就是实战型的拳法，不讲究好看，只要实用就行，目的就是把敌人打倒，就像我带你看的拳击比赛那样。 你如果想在以后的武术大会上拿第一名，需要学的就是武术套路，不行的话，爸爸给你重新请个老师？” 这次小逸晨想的时间就比较长了，他低头想了有足足五分钟，然后才抬起头说道“爸爸，我还是想跟你一起锻炼，我不想学武术套路了，我想跟你说打人的拳法。” “你现在学这个干嘛？你想打谁？” “我没有想打谁，但我是咱们家的老大，保护弟弟妹妹是我的责任，我只有变的更加强大，以后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们。” 嚯，这臭小子还蛮有想法的。 “呵呵，你想跟我一起锻炼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需要自己去跟妈妈还有二妈妈说，只要她们同意就行。” “啊？” 一听这个，小逸晨的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二妈妈那里还好说，可是妈妈那边…… (本章完) 。 第六百零六章 一个 <\/b> “王总，先生过来了。” 从外面跑过来了一位华盛安保的工作人员，跟麻子汇报道。 麻子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再没有其他反应了，他这会儿的工作就是指挥，甭说是李恒来了，就是总督，也休想让他有什么其他反应。 他可以没反应，那位署长可不敢，听到那个工作人员的话后，赶忙走出这个几辆车围出来的临时指挥部迎了上去，他手下的三位督察见状也紧随其后的走了出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麻子倒是回头瞟了一眼，可除了冰冷的眼神，以及严肃的神情，再看不出其他任何感情。 从总部大楼过来，走路最起码得十几分钟，为了节省时间，李恒他们从总部大楼过来是坐的车，刚下车，隔离带外面的记者看到他后，就像是打了鸡血般，不顾警员的阻拦就开始往前挤，都想从这位难得一见的主嘴里掏出点东西来。 接受媒体采访是必须的，但在事情彻底处理干净前，他肯定不会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哪怕是自己家报社和电视台也一样。 下了车的李恒听到那边嘈杂的声音只是往过看了一眼，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这一眼就让他看清了，华视果然开着那台最新采购来的直播车来到了现场，进行现场直播，不止是地上跑的，头顶还有架直升机在盘旋，机身的标志告诉大家，它同样也是华视的。 酿的！ 看到此情此景，李恒只能是在内心里暗骂了一声，兄弟公司出事儿，你们报道的倒是积极。 “李先生” 看着迎面走来的四个人，其中只有跟在后面那女的李恒有点面熟，其他三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光看他们身着的警服也知道应该是中环警署的。 知道自家老板可能跟这几个不熟悉，跟在他身侧的单向阳连忙主动介绍了起来。 “先生，这位是中环警署新任署长黄林总督察。” “黄署长你好” 这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已经都是总督察级别了，前途无量啊！ 不过，这次这个案子如果他的中环警署破不了，那就会变成前途无亮。 这几年港岛警队虽然因为需要，也提拔上来了不少华人，但整个警队，华人的最高级别也不过才是一个警司，连高级警司都还没有呢，更不用说什么总警司，什么助理处长等真正的警队高层了。 李恒现在除了跟处长副处长偶尔还能聊聊之外，其他的人他现在一概都不关注了，跟下边的人打交道，自有其他人去处理。 跟眼前这四个人打招呼，他没有故作矜持，笑着跟他们分别握了一下手，只是在轮到那位女督察的时候稍微思索了一下。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黄静茹黄督察，你这升的有点慢啊。” 能被李恒认出来，黄静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恼怒还是该欣喜，只能是淡淡的笑了笑“李先生您好，能被您记住名字，还真是我的荣幸。” 果然，这女人还记仇呢。 她的话引得她的同事都有些诧异，几个人的心里同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好家伙，这俩人不会还有一段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好奇的时候，那位黄署长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后，就连忙跟李恒讲起了警队的计划。 歹徒在商业中心放置炸药，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点大家都看出来了，没谁会闲的没事儿干搞这么大动静，当然了，目前还没发现有可疑物品，也不能排除是恶作剧，如果真是那样，那今天可就热闹了。 其实黄署长心里对华盛把这件事儿未经证实就搞成这样，是颇有微词的。 商业中心里如果没有找到炸药，十二点也没爆炸，那接下来到底该怎么收场，幸亏今天的大撤离是华盛自己主导的，如果是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写报告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临时指挥部这里，看到李恒过来，麻子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仍然拿着对讲机在做布置。 “一号一号，这里是四楼七组，负责东一道，我们在东一道卫生间的水箱里发现了一包可疑物品，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就在麻子刚给一组人员布置完新的任务后，准备跟李恒打招呼的时候，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了这个让人心中一震，同时又有些紧张的消息。 “这里是一号，四楼七组，你们就在原地待命不要动，马上会有人过去找你们。” 这下他也顾不得跟李恒说话了，连忙拿着对讲机吩咐到。 “四楼七组收到” “老虎老虎，这里是一号，听到请回答” “一号，老虎收到，正和鸽子往四楼东一道赶去。” 老虎和鸽子俩人算是安保公司最精通爆破的人了，他们俩早就全副武装好，在商业中心一楼电梯口那里时刻等待着，刚才通过对讲机听到后，已经第一时间就往四楼去了。 一旁的黄署长砸砸嘴，有心想说是不是应该等他们警队的拆弹专家来了再做处理，可一看李恒和麻子俩人的脸色，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会儿他可不敢多嘴，这要是人家采纳了他的建议，而在这期间万一出点什么问题，这个锅他可背不起，处长都背不起。 说曹操曹操到，他心里的那些念头还没落下呢，他们处长就带着一位副处长和一位高级助理处长赶到了。 “李，里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处长也知道此时楼里的人都是华盛的人，干脆也就不问黄署长了。 “刚发现了一包可疑物品，我们公司精通爆破的人正赶过去看呢，到底是不是现在还不能确认。” “大卫，去确认一下拆弹专家到哪里了。” “是” 到底是处长，知道此时根本就不是考虑背锅不背锅的时候，那玩意一个不小心真爆了，那可就不是讨论谁背锅的问题啦。 听到他这样吩咐，李恒也没多说什么，让警队的拆弹专家去看看也好，老虎和鸽子这俩他也知道，安放炸药，布置诡雷之类的绝对是把好手，但要说拆炸弹，谁知道他们到底行不行。 (本章完) 。 第六百一十一章 烟花 <\/b> 时间退回到下午四点到，被李恒挂掉电话后，付春来坐在床上半天才回过神。 “阿霞，天明呢？” 他妻子同样也被电话吵醒了，大概听到了一些电话里的内容，此刻正感觉莫名其妙呢，被丈夫这么一问，愣了片刻才说道“天明上个月中旬就去漂亮国玩了。” 作为一个父亲，付春来确实有些失位，同在一个屋檐下，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跑哪儿去了，也难怪付天明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怎么了春来？刚才的电话我听着像是李恒打过来的。” “没错，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我做初一他就做十五之类的。” 在台灯的映照下，靠坐在床头的付春来脸色显得有些阴霾。 他有些搞不明白陈老四跟李恒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威胁一下他吗？ “小霞，能联系上天明不？” “这……可能联系不上，他今天跑这里明天跑那里的，也没个固定住所啊。” “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前天还打了一个，我问他到哪儿了，他说在天使城。” “那就奇怪了，算了算了不管了，睡觉，明天起来再说。” 付春来的第一反应还是比较准的，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儿子又惹什么祸了，可惜，他也只是随便问了下他老婆，并没有细究下去，而也正是他这漠不关心的态度，彻底断绝了他儿子最后一丝活路。 …… “砰……砰……” 时间缓缓的来到晚上十点，就在众人还在耐心等待前方消息时，横跨东区和湾仔区的铜锣湾接连传来两声爆炸，让这次的爆炸物事件陡然升级。 这次爆炸的两处地方并不是华盛名下的物业，跟恒义社也没有关系，不过却是恒义社之前的场子，两处都是麻将馆。 陈老四的眼光现在是越来越高，早就看不上麻将馆这种挣的钱不多破事儿还不少的买卖，去年已经转给了另外两家社团，想来这两家社团这次是给恒义社背锅了，遭受了无妄之灾，毕竟付天明离开港岛的时候，这两家场子还没转出去呢。 这两次一前一后的爆炸，也让港岛的气氛转瞬间就紧张起来，大街小巷都传来了警笛声，黄静茹也在这里坐不住了，跟李恒告辞后就离开了华盛的总部大楼，铜锣湾距离中环太近，才三公里多点，这里又是政商云集，那几个疯子如果不吭不哈的再在这边安装上几颗爆炸物，她可不认为警队有像早上华盛安保那么快的反应能力。 结果也是巧了，她前脚才刚离开，付天明后脚就将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付天明，说，这次打算提什么条件？” 李恒也没跟他废话的意思，知道对方是谁后，直接就开口问道。 “五百万美刀，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具体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我会提前半小时再联系你的。不怕告诉你，截止现在我们安放的爆炸物可不止刚才响的那两个，刚才那两声只是给你提个醒，早上地下停车场那颗爆炸物我知道你们也发现了，我们有制作定时爆炸物的能力，遥控爆炸的能力同样也有。” “嗯嗯，我知道了，还有事儿吗？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啊，五百万，啧啧，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得好好的去准备准备。” “记住，不要新钞，不要连号。” “你这不是废话么，港岛怎么可能会有连号新钞，你以为是港币啊。” “李恒，你这嚣张的劲，让我越来越想亲手打爆你的脑袋了。” “好啊，那你来，需要我走出大楼站在空旷一点的地方，好方便你瞄准吗？” 李恒是一点也没惯着他，直接就给怼了回去。 这时，旁边一位一直跟电信值班室那边通话的安保员转身递过来了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付天明这次打电话的地址。 就在中西区？ 他现在所处的中环就属于中西区中的中区，而付天明此时打电话的位置就在西区的西环，这可已经相当近了啊。 这家伙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在中西区这边再放个大烟花吗？ 不过也不好说，他玩的这手随时在电话线上开个口子就用，让他们找人的难度成倍增加。 不管是不是徒劳无功，得到打电话的地址后，麻子还是连忙派人过去搜查。 这边付天明在李恒的撩拨下，又在电话里多放了一会儿狠话后才挂断。 “麻子，浅水湾和太平山这边都布置好人手了？” “放心哥，都布置好了，我刚才以您的名义给住在山上的各家都打了个电话，今天这事儿闹的他们也是人心惶惶，巴不得咱们安保公司能把整座山都封了，好保障他们的安全。” “呵呵……”李恒冷冷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刚才付天明的意思是，他们安装了可能不止刚才已经响了的那两颗爆炸物，你跟警务处值班室联系一下，把这个情况跟他们通报声，啧啧……这下可有的他们忙了。” 可不是么，港岛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那爆炸物才多大点东西，又没有大概的安装范围，压根就没法查找。 估计那位处长头上本就所剩不多的几根毛，这次可能要全部离他而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走着，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都会是个不眠之夜，警方安排的大排查，从那两次爆炸后就已经开始了，华盛和恒义社的人，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以及有任务在身的，剩下的也全部安排了出去。 就连机房这里，现在也只剩下李恒、麻子以及单向阳。 桌上的对讲机滋啦滋啦的不停响着，里边不时传来一阵汇报声，对于在机房工作的那几位工作人员来说，今天可能是她们工作以来，最难捱的一天了。 对于家里的安全问题，李恒其实并不担心，那伙人想要顺利上到山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最操心的就是华盛和恒义社名下的那些产业，这要是真的在哪里响一下，损失都是无法估量的。 (本章完) 。 第六百一十四章 转移 如果小凡的手中真的掌握着这么一条生产线，以此为条件要求港岛某从事销售违禁品的社团庇护，还真的是很有可能。 不约而同的，屋内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黄林署长。 要说在座的谁掌握的销售违禁品线索最多，那必须是警方，有很多他们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没法抓，还有很多是捕风捉影，但警方手中肯定都有线索，那东西毕竟是要严厉打击的。 恒义社因为现在的生意已经逐渐转到了能上的了台面，那些人只要不到他们的场子里去私下售卖，他们有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谁从事这方面的生意。 没人会傻的一上来就告诉你，我是干这个的，麻烦给条路子。 黄林也没含糊，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打了出去，让警署里专门负责违禁品的督察迅速赶过来。 上午九点，就在李恒他们这边商量着怎么才能抓到付天明和小凡的尾巴时，距离总部大楼不远的另外一栋写字楼的某家小公司，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这家小公司跟写字楼内众多不出名的小公司一样，租用着不大的房间作为办公地点，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几位客人上门。 这种公司在港岛多如牛毛，每天不知道要倒闭多少家，也不知道要成立多少家，根本就没什么人关心。 但和很多公司不同的是，这家不起眼的公司经营的不是什么实体货物，从它的名称上看，似乎是专门提供什么信息咨询的，背地里干的却是地下钱庄，也就是专门帮助某类人转移资产的，顺带着把一些见不得人的资产洗干净。 今天，这家开张一年多都没见有几位客户上门的公司，终于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三十来岁，女的也就是二十五六，但很明显，他们俩人是以女的为主，自从进来后那个男的就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公司老板默默观察着。 “潘小姐，您能找到我这里来，想必也是经过熟人介绍的，信誉方面我不多说什么，这行我已经干了快十年，经手的资金我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没有出过一次问题。” “嗯，这个我知道。”潘姓女人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就是清楚万老板的信誉，所以我才找上门的，不过……您的手续费确实有点高，能不能……” 北边的人？ 潘姓女人那很明显带点口音的蹩脚粤语，让万老板心中微微一动，他一边诉苦，一边开动脑筋思索着。 “不好意思啊潘小姐，做这行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是收取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童叟无欺，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接触过去我的其他同行，如果接触过的话，您应该清楚我收取的费用绝对不是最高的，毕竟干我们这行，需要打点的关系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再给您减少费用，我就没得赚啦。” 做这行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也接触了不少，但还真的没有来自北边的客户，那边人不是说很穷的吗？这怎么还有需要这种业务的？ 他不动声色的又打量了一下，那位进来后就一直没开过口的男人，也没看出来什么，随即就驱散了心头的疑惑，打起精神来专心应对。 想来潘姓女人说让减少些费用也是搂草打兔子，万老板这么一解释，她也没再继续说这个，转而问起了别的。 “万老板，那时间呢？多久才能把钱全部转进我指定的账户。” “那就要看您是准备转到哪里的账户。如果就是本地的，最慢一个月，最快二十天，如果是英吉利本土的，四十天到两个月，如果是其他国家的，最晚三个月。” “时间还能缩短吗？” “呃……潘小姐，怪我没讲清楚，您如果只是想把现有的钱转移出去，这个是很快的，十天之内欧美大部分国家我都可以搞定，但如果您还想让我把这些资产帮您弄成干净的，那就是我说的那个时间了，这已经是最短的啦。对了，我忘了问，您准备转移多少钱？” “两百万……磅。” ！！！ 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听到这个数字，万老板的眼睛都亮了一大截。 “还有一部分不记名债券，价值在百万港币左右。” 酿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狗大户。万老板发誓，这笔生意如果做成了，他立马就退休享受生活去。 “不过……” 潘姓女人继续说道：“鉴于咱们是第一次合作，第一笔你先帮我处理二十万磅，成功之后咱们再谈后续的合作。” “没问题” 万老板连忙答应道。 二十万磅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哪怕后边的做不成，挣到的手续费也够他潇洒一段时间。 可是……他真的只安心挣那点手续费吗？ 潘姓女人很有可能是北边过来的人这个身份，让他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 是要这二十万，还是后边那一百八十多万，这个选择题应该不难做，虽然还不确定后续的那些钱人家会不会继续让他处理，但这个险还是值得冒一下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很快，俩人就交易细节谈妥了，潘姓女人会在三天内将二十万磅现金带过来，万老板也承诺尽量在四十天之内，将扣除万手续费后的钱干干净净的转移到，她指定的开设在英吉利本土的银行账户内。 送走了潘姓女人和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后，万老板刚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打算庆祝一下今天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办公室的大门就再次被人敲响。 看着手下带进来的人，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了眼窗外，似乎是想确认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否则为什么一年都见不到一两笔的生意，今天会接连找上门来。 “您请坐，鄙人姓万，万子豪，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万老板叫我坤仔就行，我这里有一笔大生意，不知道万老板有没有兴趣。” “当然，我开门就是为了做生意的，您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举报 “五百万美刀现金，一个月之内转移到漂亮国，行还是不行，万老板直接给句痛快话。” 如果说刚才潘姓女人说的二百万磅，能让万老板喜出望外，那么这个男人所说的五百万刀，就让万老板感到有点恐惧了。 这年头，能有这么多钱的可不多，还是现金，这可就更少了，哪怕是那些富豪之家也不见得能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现金。 那么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可就有的说道了，肯定不会是通过正规渠道得到的。 反正真要是说的话，在万老板心中，他能想到的拿的出这么多现金的，也就那么几个，绝对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这些人可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钱虽然是好东西，但挣来了也要有命花才行，否则还不如厕纸呢，毕竟那玩意用来擦屁股还嫌硌的慌。 想到这里，万老板心中就有了计较，他端起桌子上的自己刚倒的红酒抿了一口，放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兄弟，我就当没见过你，你也就当没到我这里来过，大门在那边，您慢走，我就不送啦。” “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 那人坐在并没有动，而是直接开口就将手续费提高了十个点。 说真的，万老板心动了，好家伙，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这票做完再加上刚才潘小姐那笔，他不论到哪个国家去都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这笔钱背后有可能牵扯到的那几家，就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万老板抬起手先是松了一下自己脖颈处的领带，然后摇摇头说道：“兄弟，不用再继续给我加手续费了，你今天就是给我加到百分九十，我也不敢做这笔买卖，而且我敢说，这笔钱整个港岛做这门生意的，就没人敢随便接，都到这份上了，还需要我把话说的再直白些吗？” 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一言不发的盯着万老板看了一会，把万老板看的都有些心里发毛了，然后才点点头径直站起来往办公室外走去。 “呼……” 这人的眼神刚才是真的把万老板盯的有些紧张，虽然做这行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但他轻易也不想跟谁撕破脸皮闹的不愉快，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如果是碰上刚才那个潘小姐那种肥羊，不动点歪心思的话，那简直对不起他在道上混的身份。 坐在椅子上又喝了一口红酒，万老板是越想越不对劲，这段时间也没听说发生什么大…… 咦？不对啊，昨天不是才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港的大事儿么。 猛然间反应过来的他，目光随即就投向了窗外，看的方向正是华盛总部大楼的位置。 不会！ 这哥们是从那位爷那里敲来的钱？刚想到这里，“唰”的一下，万老板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我的个乖乖，这要真是那位爷的，这事儿可不小啊！ 对了，我如果去举报一下，不知道那位爷会给他什么好处？不管给什么，人家手指头缝里随便漏出来一点，让他都能吃到吐。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万老板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合计了好半天，才决定付诸于行动。 殊不知，也就是他考虑的这十几二十分钟救了他一命。 刚才离开他办公室的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楼下找了个地方猫着呢，他就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前脚走，那个死胖子后脚就去告他。 等了二十分钟没见什么动静，他才长舒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就在他刚离开，那个死胖子万老板就从写字楼大门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他也害怕那个人没走，出来后没急着走，先是给自己点了根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悠悠的往楼旁边一家咖啡馆走去。 …… 此时李恒呢，他正在方小雅的办公室里稍事休息，昨晚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就是全城找人，该布置的都布置下去了，他再继续留在下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干脆就上楼休息一会儿。 今天星期一，依柔和孩子们今天统统都没出门就在家待着，那个疯子手中现在不知道到底做出了多少爆炸物，鬼知道在哪里猫着呢，李家的孩子在哪里上学他都知道，这要是万一跑到学校去制造点爆炸出来，那才真的是要了李恒老命啦。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面色疲惫的丈夫，方小雅真的是心疼坏了，她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特别的想亲手送一个人上路。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李恒一个翻身就坐起来，然后拍拍妻子的腿：“去接电话，我没事儿，你先处理公事。” “你进里屋去睡会儿呗。” “不用，万一刚睡着就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太麻烦。” 可不是么，事情闹这么大，已经不是下边人能兜的住的，早上总督都将电话打过来询问了一番。 方小雅见劝不动自己男人，只能是先过去接电话。 “哥哥，麻子说有人打电话举报。” “举报什么？”李恒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没说举报什么，不过那人说他现在在h座的咖啡馆，点名只见你。” “h座？就在后边啊？” “对，麻子说他已经派人过去核实了，让你先别急着过去。” “嗯” 那边核实情况的动作很快，毕竟真论起来大家都在一个小区里呢。 也就是十分钟，那位万老板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底裤，都快被扒拉出来了。 “打电话的是h座11楼1115房的租户，开的公司叫什么信息咨询公司，其实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专门帮人转移资产的，叫万子豪，仗着他爹万天平的老资格，自己也比较小心谨慎，日子过得还算是有滋有味。” “万天平？” “哦，这人早年间还在沪市的时候，曾经拜在某位大佬门下，后来跟着一起来到了港岛，混的也算是小有名气，这些年年纪大了，经常做些和事佬的角色，老字号社团那把子人，还算是给他几分面子，近年间新冒出来的一些社团可就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六章 辨认 李恒听的摇头笑了笑。 这人啊，老了就得服老，省的到最后多年积攒的一点威望全让年轻人给你砸完了。 “万子豪现在人呢？” “已经被请到地下车场那个水井房了。” “那走，让我过去见见这位万老板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麻子，那人身上没带什么危险品？”方小雅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嫂子，已经搜过了，连把水果刀都没有。” “那就行，你们可一定都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嫂子。” “行啦媳妇儿，你忙你的，估计想找你汇报工作的人都能排到楼下了。” 李恒走上前轻轻拥住方小雅，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不管有没有来汇报工作的，她今天都没什么心思，只要这件事儿没处理完，她的重心就没办法转移到工作上来。 …… 这是李恒第二次来到地下水井房了，跟昨天来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空气浑浊，一样的让人感觉压抑。 万子豪同样是这种感觉。 他从来没跟正儿八经的华盛安保打过交道，平日里各栋大楼的保安，那只能算是安保公司的外围，今天发生的事儿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同时也是心下揣揣。 这些人的做派让他充分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混的十分好的社团，在这些人眼里可能连个屁都算不上，难怪恒义社看不上那些地盘，感情，人家现在玩的都是高端局。 坐在水井房里，他有些别扭的转头四处看着，屋里的人其实不少，最少也有七八个，可都站在那里一点声音都不发出，一个个就像是木头桩子一样，这让他感觉别扭的要死。 当看到今天想见的正主走进来，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可跟李恒的目光对视到一起后，他立马又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好像都稀薄了一大截，让他忍不住的想张嘴呼吸，随即就赶忙垂下眼帘，再也不敢跟那个一眼看过去看不出年龄的男人对视了。 “万子豪？” “是，李先生您好。” “你刚才打电话指名要见我，你想跟我说什么？” “呃……李……李先生，是这样的，刚才我公司来了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自称坤仔，想让我帮忙给漂亮国那边转一笔钱，五百万美刀，还说是现金，我觉得不太对，没敢应他这笔生意。” “那你怎么想起来要找我的？” “说句实话李先生，港岛能拿出来这么多现金的可没几家，最近除了华盛这边出了点事儿，其他几家也没听说有什么事儿，所以我就想，会不会……会不会……” “你是想说会不会是从我这里敲的？” “嘿嘿，我……我就是这样想的。” “这人长什么样你还能记住不？” “当然” “好”李恒从跟在他和麻子后边进来的，他的安保副队长手中接过纸笔，拉着椅子坐了下去。 “你给我描述下那人长什么样。” 万子豪有些新奇的看了眼李恒手中的纸笔，这时打算现场画像啊，嘿，这位大佬还有这本事呢。 “您……您是打算现在就画？” “不然呢？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说不出来？” “不不不，我能我能。” 万子豪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当下也不敢再废话了，张口就描述起他记忆中那个坤仔的模样。 他现在早就把想从李恒这里看能不能要点好处的想法抛之脑后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跟这位主待在一起压力实在是太大，感觉比当年父亲拜的那位大佬气势还要足。 就在万老板描述，李恒画像的时候，接到通知的陈老四，阿海还有安保公司的几个队长都赶了回来。 照相机也准备好了，就等这边一画完，立马就拍照洗出来，然后下发给下面人，按图索骥，管他是不是呢，先找出来再说。 一个多小时后，在万子豪的一再肯定下，画像终于出炉，罗格接过去后，拿起相机就开始拍照。 跟着阿海一起过来的一个恒义社的小头目，踮起脚尖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副画像。 “咦？” 当他看清楚画像上那人的模样后，不由自主的就发出了声。 他这一声，瞬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阿新，你认识？”阿海一看出声的是自己带过来的，急忙问道。 “海哥，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稍微有点远。” “过来看” 阿海一听，招招手就让他过来。 “是他，没错。”走进后才看了一眼，阿新就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人应该不叫什么坤仔，他的大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别人都叫他烂尾蛇，他有个哥哥在油尖旺区挺出名，是胜宝堂的双红花棍，叫管宾，对了，这个胜宝外边就有人传他们也贩违禁品，但一直都是传言，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阿新，你能知道这家伙的落脚点不？” “我在尖沙咀一个台球厅经常见他，另外他还经常去找咱们在尖沙咀的洗浴中心一个叫陈敏的技师，俩人好像是一个渔村出来的。” “阿海” “先生” “罗格” “在” “你带上两队人，跟阿海一起，让这个小兄弟领着你们，去把这个家伙……”李恒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画像：“把他带回来，还有他那个哥哥一起，别弄到这儿了，到码头仓库，这边不方便。” “是” 罗格和阿海同时应了一声，然后俩人挥挥手，就带着自己的手下走出了水井房。 “老鬼” “先生” “你带上一队人马去把那个什么胜宝堂的老大也请到码头去。” “好的先生” “让兄弟们手脚麻利点。” “是” 那边一直没走的万子豪听的嘴角直抽抽。 玛德，胜宝堂在港岛好歹也算的上是个数的上号的社团，现在去搞人家老大，在这位爷的嘴里就跟抓鸡一样简单。 “万老板” “李先生，您叫我阿豪、豪仔都可以，万老板这个称呼可使不得啊。” “呵呵，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您客气了李先生。” “这样，你先回去，谢礼随后就到，这件事儿我也肯定会保密。” 第六百一十七章 法律 会收到什么样的谢礼目前还不得而知，万老板有些忐忑不安的离开了水井房。 等他走了后，李恒和麻子也回到了楼上，任务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他们现在只需要等消息就行。 他这边是清闲了，警署那边正忙的不可开交呢。 在警务处的协调下，合警署配合，将港岛、九龙、新界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已知参与过买卖违禁品的，几乎都被请到了警署喝茶。 还好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属夜猫子的，白天都在睡觉，找起来还算是方便，就这也给警员们都累的够呛，可最让他们无奈的是，他们辛辛苦苦忙活这么久，好像没起什么作用，想找的人依旧是石沉大海般，没有一点消息。 放下电话后，黄林署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没什么消息，华盛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吗？” “没有，阿天撤回来后，我们就彻底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静茹，你在中环干的时间最长，我看的出来，你应该是对李恒有什么看法。” 说到这里，他见黄静茹想说什么，伸手拦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先别急着解释什么，我刚过来时间不长，不清楚三年前你和陈署长为什么会想着，给华盛安保派去一个卧底。 不过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跟李恒起什么冲突，他的能量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一点点。 这次的爆炸物事件你是不是觉得他也就那样了，被一个毛头小子搞得焦头烂额，呵呵，那你可就小看他了。” 见黄静茹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黄林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后才笑着继续说道：“难道你就没发现，警务处的高层们对这件事儿都不是很着急吗？” 他这么一说，黄静茹直接就愣住了。 对啊，到现在了，警务处只是给各个警署打了个招呼，让他们配合中环的工作，然后就不再过问了，好像是不太上心的样子。 “为……为什么啊？难道处长他们就不担心其它的爆炸物再响吗？” “很简单，因为处长知道，那几个人如果真的放开手脚让李恒的人去找，最多一天就能揪出来。” “放开手脚？署长，你的意思是李恒还没用心？” “不，应该说他在给处长面子，给咱们全体警员面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到最后咱们却没起到任何作用，你说到时候的结案报告该怎么写？案子破了以后得新闻发布会该怎么开？ 难不成要说，在华盛安保的指挥下，我们抓住了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 真敢这样说的话，港岛的居民可能能用吐沫星子淹死咱们。” “报告” 黄林的话音刚落，办公室外就响起了报告声。 “进来” “署长，南区警署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胜宝堂的老大孙广胜，被一群不明底细的人给抓走了。” “哈？南区警署给咱们通报这个干嘛？社团老大被抓走，要么是寻仇，要么是绑架，给咱们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南区警署的麦督察说，外边有传言胜宝堂现在也在做违禁品生意，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抓住什么把柄。” 他的话音刚落，黄林和黄静茹俩人就互相对视了一眼，如果是这样，那么孙广胜很有可能就是被李恒的人给抓走了。 “南区警署还说什么没有？” “其他在没了，就是说了这一个线索。” “好，你先下去。” 等来人退出去后，黄林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他要求证一下这件事儿。 没错了！ 华盛那边因为之前李恒的首肯，承认了这件事儿，但并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只是说得知胜宝堂很有可能参与过贩卖违禁品，所以把孙广胜请过去问问。 这话说的让已经放下电话的黄林都仍然忍不住的咧嘴。 “怎么办署长，总不能让华盛就这样一直乱抓人。” “你不觉得这是好事儿吗？” ？？？？ 什么鬼？这怎么就成好事儿了？如果人人都像这样私设刑堂，那成什么样啦？ “静茹，你说孙广胜如果这次被审出来有违法犯罪的证据，咱们即便不能用，但也可以当做线索去调查，这样是不是就省事儿了许多。” 黄静茹被上司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以违法对违法，这……署长，咱们是执法者，是法律的守护者，如果连咱们都违法的话，那社会得乱成什么样啊？” “我理解你的意思。”黄林点了点：“可是静茹，咱们换个方向来看待这件事儿，我记得是五年前，当时我还没调过来，你经手办了一件案子，是一起故意伤害案，受害人至今仍然瘫痪在床，没有获得任何赔偿，可是真正的嫌疑人呢？ 我没记错的话，这起案件真正的嫌疑人目前仍然逍遥法外，监狱里关着的那个，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羊？为什么你抓了真正的罪犯，最后却又让他成功脱身了呢？” “因为钱！因为嫌疑人家里有钱。” “没错，所以你告诉我，我们到底守护了什么，你从警二十年，类似的案子我相信肯定还有，但你仍然能坚持从警之初心中的那份理想，作为你的上司我很欣慰，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又逼得我们不得不转变思路。 就拿孙广胜来说，这些年来他的胜宝堂犯的事儿还少吗？可是我们有办法对付他吗？他下边的小弟有的是人愿意替他扛罪，他有的是钱能请的起律师，我们拿他没办法，但这次就不一样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而且很明显，他的恶只是对普通老百姓，当面对李恒的时候，他不照样毫无抵挡之力。” 黄林说的没错，在地下社会赫赫有名的胜宝堂老大孙广胜，被人像是扛猪仔似的装在麻袋里扛到了码头的仓库。 当套在身上的麻袋被取掉后，满脸懵逼的他，看到面前站着身穿华盛安保工作服的几个人时，脸色陡然间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