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镇天》 楔子 “铛!铛!铛!” 一道道悠扬的钟声传遍诸天万界,浓郁的灭世气机滚滚而泻,隐隐有着众生哀嚎的景象浮现。 “丧钟敲响,诸天众生当此入灭。”宏大的道音响震寰宇,淡漠中透着一股难言的悲戚。 一言落下,浩大仙土,轰然破碎,一颗颗古老的大星炸开,璀璨如烟火,四极中央,极致的霞光冲出,遮掩了一切。 画面一转,诸天众生神情凄惶,在劫雷下血染天穹,莹白的骨头四处散落,无穷的残魂怨念湮灭万物的生机。 画面再转,一尊尊的大神通者冲天而起,展露出自身无敌的道,镇压劫数,欲逆天改命,挣脱这既定的命运,可天意如刀,还是斩断了这妄念。 黑色的火焰寂静的燃烧着,焚过了淌血的尸骨,破碎的星辰碎片,吞噬了断裂的仙兵,崩碎的法则锁链,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了火海下,直至化为一片永恒的虚无。 …… 最后的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了虚无中,两颗无上的道果流转着可怕的气韵,护持着一名温润的少年,击穿了新旧纪元的壁垒,落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一章 悠悠千古又三年 一座古老神秘的殿宇,尘封着一份无上的荣耀,而今,终将解封了。 广阔穹顶,一颗颗浑圆硕大的的宝珠,倾泻下无边的星芒,仿佛一片古老的星空般。 厚重古朴的墙壁上,描绘着一幅幅的图纹,栩栩如生,流转着可怕的神韵。 一幅幅的图纹上描绘的有肩扛山岳、生食虎豹的远古先民,聚拢成的一个个的部落,有一睡百万年的玄武,身载着一片广袤的大陆,有身躯高入云天的神魔,一吼山河摇动…… 铺地的是万年暖玉,为柱的是粗如山峰的灵木,上百根粗壮的天柱撑起了穹顶,柱身上镂刻的蟠龙灵动飘逸,仿佛下一刻便会腾龙飞空,翱翔天际般。 百丈神玉路,十二台阶后。 高台列苍龙,从此结上缘。 殿宇深处,一条苍龙横陈,躯体粗如山岭,大半的身躯深入在无尽的虚空中,浑身散发着一股蛮荒古老的深沉威压。 庞大的龙躯生机绝灭,一片片磨盘大小的龙鳞黯淡,显然陨落了久远的岁月。 一截龙躯从虚空垂落,脖颈处贴在高台上,龙首秀美,一对龙角刚猛无铸,有着刺破苍穹的锋芒。 在龙首不足一尺处,有着一个一丈高、两丈宽的龙池,用一种神玉建造,底部中心镂刻着一条盘旋的苍龙,仿佛守护着什么一般。 龙池已然干涸了,隐隐有着一股暗香浮动,底部镂刻的盘旋苍龙处,沉睡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悠悠千古复三年,今日方醒见真我。” “势攀天梯凌九霄,诸天万界尊我道。” 慵懒的道歌回荡在虚空上,沉睡在龙池的少年悠悠转醒,睁开了一双繁星般的眸子。 少年身躯斜躺,目光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小小人儿,思绪飘飞,最终悄然一笑。 他名为独孤行,曾眼观诸天的破碎,见证了纪元的轮回,陷入了久远的沉睡。 半睡半醒时,也曾被大神通者算计,于梦中度过三载,历经人间风雨。 “双亲走了,甚至是立身的这方天地,都换了,我也该放下了。” “还有,小家伙可依靠着我呢。” 大劫之下,天地换了新颜,双亲为了他,更是喋血星空,还有梦中三年,肩上的责任,让这个少年,彻底的成熟起来了。 虽然有些介怀于苍母的算计,可基于对苍源的喜爱,他也就放下了,甚至还有些许的感激,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牵挂。 “梦中三年,真假难辨啊。” “苍母,为了小家伙,你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独孤行看着高台伤的苍龙,习惯性的往腰间一摸,竟真的摸出了一个黄皮葫芦出来,让他十分的震惊,要知道,这可是他梦中拥有的物品。 这只黄皮葫芦名为虚弥葫芦,内有洞天,有着三百六十个妙用不同的空间,灵性非凡,能够蕴养诸多的珍宝,是一件不错的宝贝。 当然,更宝贵的是,呈装在虚弥葫芦中的神液,乃是他在梦中苦心酿造的筑基宝液。 这种筑基宝液名为百草古酿,能够壮大本源,强筋健骨,打造出一个纵横诸天的道基,可惜的是,在梦中,这份筑基宝液,才炼制到了第三阶段而已。 修道分为几个大境界,起始为筑基期,有步道、千融、汇元、蜕神四个境界。 灵药分为十一品,步道境的灵粹属于一品,以此类推,对应着修行的十一个境界。 独孤行炼制的,只是汇元境的筑基宝液,而后得一步步的添加天材地宝,提升筑基宝液的层次。 “若里面呈装有百草古酿,梦中我拥有的东西,只怕一件也落不下了。” 葫芦盖打开,一道道璀璨的神华冲出,云霞汇聚,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 黄皮葫芦中,呈装着乳白色的液体,仿佛绵软晶莹的玉膏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流转着柔和的光芒。 “咕噜……” 独孤行喝了一口百草古酿,熟悉的味道弥漫在舌尖上,微醺的醉意涌上心神,五脏六腑在舒张,流转着五行精气。 “唔……” 苍源不知何时醒来,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一丝的倦意,扑上了独孤行的身上。 一阵打闹,小家伙又睡了过去,毕竟一梦三年,虽然身体无有大碍,但心神总会疲惫的。 “这龙道虽好,但非我道啊。” 独孤行催动血气,眉心处浮现了一个龙形的印记,流露着一丝蛮荒古老的气息。 在梦中,他被苍母刻意引导,入了龙道,且有一番际遇,可这条道途,却不适合他。 也许,苍母是好意,毕竟他的体内,有遗传自母亲的精纯龙族血脉,走上龙道十分的顺畅。 “我要走上一条契合我的大道,只能狠心废了现在的根基了。”他神情坚定,要踏破大道绝巅,就不能在道基上出错。 “开!” 独孤行手臂朝着虚空一划,一个门户悄然打开,幽幽的,连通着一方小世界。 这方小世界,是苍母赠送的,在梦中就被他炼化了,现在依附于此方世界,能够在任意一片虚空打开。 一步迈出,独孤行的身影消失在了古朴的大殿之中,踏入了一方生机勃勃的小世界。 乾坤有广袤无边之意,独孤行期望这方小世界,能够蓬勃发展,成长为一方真正的世界,所以,取了个乾坤界的尊名。 乾坤界只有百亩天地,却是蕴含着澎湃的生命精气,黑黝黝的灵地上,一株株的灵粹青翠欲滴,喷吐着精纯的精气,形成了一片片的灵霞。 “墨白草、地珍果、岁月静好……”独孤行目之所视,都能将灵药的名称说出,这可是他和苍源,一株株栽种下去的。 随后,他端坐在天地的中央,眼眸闭合,身上的气息渐渐沉寂了下来。 “轰隆隆……” 一股澎湃的血气在独孤行体内轰鸣,仿佛炽热的雷火般,锤锻着血肉筋骨,脏腑筋脉。 一丝丝的真龙血脉被抽离出来,仿佛一条条的紫龙般,被独孤行强行镇压,落入了脊椎大龙之中。 时间流逝,丝丝缕缕的真龙血脉交缠,一点点的状大,汇聚成一股,化为了一条紫龙,却不愿栖息于脊椎大龙之中,渐渐的挣脱了出来。 在肉身天地里肆虐,吞噬着澎湃的血气,欲霸道的转化他,化成一条纯正的神龙。 第二章 筑道基 “镇压脊椎大龙,是你的归宿。” 坚定的话语传出,澎湃的血气汪洋之中,一缕缕的灰色气息飘出,仿佛一条条的锁链般,缠绕上了紫色真龙。 独孤行血脉深处的独孤血脉发威了,拖着紫色真龙,强势的将其镇压在了脊椎大龙上。 无论真龙血脉如何的挣扎,独孤血脉都仿佛一座巍峨的神山般,镇压得它动弹不得。 “吼” 真龙血脉发出了一记咆哮声,彻底的栖息入了脊椎大龙中,璀璨的紫色神华绽放,蛮荒古老的气息散发开来。 而后,脊椎大龙渗出晶莹的髓液,磅礴的血气爆发出来,充斥着每一寸的血肉,隐藏在肉身深处的神秘力量被激发,一个个穴窍被点亮,一条条经脉被打通。 独孤行仿佛身处天地烘炉中般,肉身在其中打磨,一丝丝的气力在凝练,一股磅礴之力贯彻周身。 “龙族道基,碎!” 他舌绽雷音,一双眸子陡然睁开,射出了两道犀利的神光,在这一喝之下,体内传出了一道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一般。 眉心处,那个缭绕着古老气机的龙形印记,如烟飘散,代表着龙族道基的破碎。 “轰……” 龙形印记一碎,独孤行彻底的跌落了凡尘,与他修为息息相关的乾坤界,被天外的混沌侵蚀,一寸一寸的消磨着,直至一亩方圆。 “被混沌清洗一下了也好,毕竟不破不立……”他静静的看着这方天地的变化,在天外混沌的消磨下,乾坤界的世界壁垒变得晶莹圆润,比之先前,更加的坚固强悍了几分。 “选一种法,重新铸造道基。” 独孤行静心凝神,极度的沉寂下,心神踏在灵台上,猛地一跃进入了神藏内。 他的神藏内,阴阳二气沉浮、流转,一座古朴大气的道殿屹立在云端上,门上挂着一方牌匾,上书“阴阳”二字,内蕴着无穷的大道玄奥。 一步步的走上云端,独孤行站立在阴阳殿的门前,静默无言,感受着那股浩瀚的仙道气机。 而后,他一步迈入,漫天的高远气机散发,神辉璀璨,一道道迥异的道法显现,若有若无的吟唱声响荡,仿佛进入了大道的源头般,遍观诸天的法门。 “阴阳殿内,诸天道藏,这,才是我的依仗。”独孤行的父母,为他留下了这样的一份底蕴,让他即使跌落凡尘,也拥有着绝对的底气。 “选一卷道经,打下一个可压万道的道基。”为了修契合此方天地的道法,独孤行在旧纪元并未踏上道途,但耳濡目染下,一些修道的理论他还是懂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道基虚浮,凝筑不了屹立大道之上的丰碑,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护道伐敌,登临绝巅。 独孤行随心游走,一丝真灵遁入了诸天道藏内,一种种威压寰宇的道法经义在他的眼中浮现,他揣摩着各卷经书的道韵,找寻着那卷契合他的真经。 一幅幅大道的图纹浮现,他沉浸其中,或掌天命的帝王,八方来朝,天下共尊,或与世无争的隐士,乐天知命,得见真我,或霍乱天下的妖星,不尊礼法,随心所欲…… “吾见吾道。” 一缕缕的道韵流转,独孤行突然身放光明,通体明澈,手中抓着一卷道经,头也不回的出了阴阳殿。 神藏内,他目视着手中的道经,“太昊”二字熠熠生辉,一股涵盖八荒、主宰天地的气机溢散出来。 手中的道经展开,玄妙的道韵冲天,一个个古老的字体沉浮,衍化一方天地,金色的神辉遍洒,玄之又玄的气机浮现。 古老的字体交错编排,玄妙万分的道韵喷涌,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传响,仿佛有无上的存在在讲道般。 淡淡的灵气烟霞缭绕,诸多灵粹吐露神辉,独孤行气机飘忽,肌肤泛着晶莹的光泽,仿佛神仙中人般。 “轰” 乾坤界从虚空深处,汲取来磅礴的灵气,加持在他的身上,破开了凡尘的大门。 太昊经运转,常人半月都难以感受到的气感,被他瞬间捕捉到了,一丝丝的灵气涌入体内,顺着功法运转的轨迹,游走在粗大的经脉中,一个大循环下,一缕精纯的灵力注入了源海中。 当这缕灵力落入源海时,漆黑死寂的天地升起了一轮耀眼的大日,金色的光芒四射,开辟出了一片广袤的空间。 独孤行肌体生辉,气质空灵飘逸,黑发飘动,衬上一袭月白长衫,更加显得出尘如仙。 随着功法的运转,一丝丝的灵力汇聚在源海内,一层金色的薄雾慢慢的升起,意味着步道一重天成了。 修道的第一个境界为步道,共有九重天,在源海内生成九片灵雾,形如倒垂的宝塔状。 一股潜藏在体内的灵气被发掘,澎湃的灵气涌入经脉中,被纳入玄功运转的轨迹,迅速的转化为精纯的灵力。 这股灵气来源于筑基宝液,服用过后大部分的药力被肉身吸收,滋养着五脏六腑,但少部分,却是沉淀在了体内。 一夜的功夫,独孤行沉浸在了修炼之中,体会着气贯周身的玄奇,当初升的晨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时,紧闭的双眼蓦然张开,两道凝练的金芒如剑射出。 “万古道途第一步,启程了。” 他目视天地,所看到的是一番别样的风情,仿佛拭去了一层薄雾般,天地明净如洗。 一股股澎湃的生命精气涌动,冲涮着古老殿宇散发的沧桑气机,这是一方称得上仙境般的地方,淡淡的烟霞氤氲,宝树如灯,灵粹遍地。 静谧中,一名眸蕴灵光的稚童,荡着秋千,圆润的身躯飘忽不定,静静的等待着亲人的出现。 “哒” 锈迹斑斑的大门内,一名少年走了出来,小家伙眸光一亮,淡淡的喜意攀上脸颊,纵身一跃,入了来人的怀中。 “小源,你又胖了一斤。”独孤行掂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到,引来小家伙的一阵捶打。 日升月落,时光流逝。 一段时间后,独孤行源海上方,飘荡的绚烂灵霞已经有三片了,仿佛一座倒立的宝塔般,流转着一种静谧的神华。 “此地虽好,却非久居之地,不利于道途的争锋。”他口中呢喃,起了离去之心。 第三章 天骄出世 雄伟壮观的殿宇内,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高台上,面对着苍母的真身,苍源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娘亲,小源要离开了。”小家伙情绪低落,明亮的大眼睛升起了淡淡的氤氲水气,颇为的伤感。 “走了!”独孤行朝着苍母躬身一礼,抱起苍源,一步步的走远了。 这一方世界,注定是属于年轻一辈的,而一位位的天骄已经崛起了,大道争锋,又怎能少了他。 十几日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矗立在了一座门户的面前,这座门户高三丈,上方“南浦县”三个大字铁划银钩,充满了一种磅礴的大气。 目光透过南浦县的门户,可以看见熙熙攘攘的街道,一位位行走的路人,红尘的气息纠缠交错。 南浦县是一个小县,隶属于汉中王朝,县内设置了三个官职,分别为县长、县丞、县尉,主宰着这千里之地的生灵。 此时,过路的行人凝眸,目光望过南浦县的门户所在时,总免不了多看几眼,只因那里站着两名丰姿如玉的人。 白衣少年面目俊朗,一头黑发用青丝带子束起,显得干净利落,目光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种矛盾的气质,他的身上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而一双眸子却澄澈清亮,有着蓬勃的朝气充斥其中,这两种气质交缠,给人一种莫名的大气感。 而那名稚童一身的兽皮小衣,粉雕玉琢的,肌肤白嫩,一头黑发披肩,地阁方圆,一双眸子纯净无瑕,不沾染一丝的凡尘浊气。 这两人,正是离开山谷的独孤行与苍源,望着这一片喧嚣的街道,两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欣喜。 “红尘万丈,滚滚喧嚣,我,来了!”独孤行眸光明亮,胸中一口雄气激荡,这里,就是他在人间的起点。 “好多人,以后一定很好玩。”苍源纯洁的一笑,仿佛一抹明媚的阳光般,洗刷掉了长久的孤独。 “竹子编制的青鸟……” “天上飞的纸鸢……” 苍源行走在街道上,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仿佛出笼的小鸟般叽叽喳喳,脸上的笑容使春光都明媚了几分。 南浦镇历史悠久,到处都有岁月的痕迹,两个丰姿如玉的人儿流连其中,仿佛画中人一般。 “滚开,不要挡了三少爷的路。” “不要命了,給我滚开!” 嚣张跋扈的大吼声打破了宁静如画的气氛,繁华的街道上一片混乱,一些小贩的摊子被打翻了。 几道身影由远及近,尽皆鲜衣怒马,一路横冲直撞,搅得长街鸡飞狗跳的。 当先一人,他面目苍白,气血盈亏,显然酒色过度,胯下马驹神骏,四躯修长有力,速度十分的快。 在这名少年的身后,跟着三名健壮的黑衣护卫,紧紧的看护着他,生怕有一丁点意外。 “天杀的吴顺,作恶多端,老天爷怎么还不收了他。” “吴家任县尉一职,有谁治得了他。” “造孽啊,吴家这几十年来,不知害了多少人了。” “……” 身周行人立在街边,低声耳语,议论着南浦县的一霸,显然吴家的风评极差,不得人心。 独孤行与苍源站在不起眼的一角,冷眼旁观,这种纨绔不过井底之蛙,要碾死,不过反手之间。 南浦县内,三家对立,吴家扎根此地百余年,实力雄厚,不容他人挑衅。 这个吴顺,为家主的第三子,天赋平庸,属于混吃等死之辈,仗着自家的威风,经常欺压良善。 能宰了这种纨绔的修士大有人在,只是顾及他的身后,不得不忍他一口气。 突然的,悠长的巷子里,走出了一位背着竹篓子的老人,孤零零的站立在长街上。 而这时,吴顺离老者已经很近了,但他却视若无睹,强烈的刺激涌上心头,眼底深处闪动着一抹嗜血的光芒。 这一幕,路上的行人都看见了,但在极短的瞬间,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为那老人默哀。 “十丈……” “五丈……” “三丈……”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修长的身影如电射出,站在了老者的身前,他白衣飘飘,面目俊朗,温润的眸子燃烧着两团怒火,剑眉透着一抹锋芒。 独孤行终究出手了,他无法做到,冷眼旁观万丈红尘,超脱于世间之上。 浑厚的灵力涌动,他的手掌金黄一片,如同黄金浇铸般,充满着拍碎山岳的力感。 吴顺一人一马,气势如虹,裹挟着无边狂暴的力量冲来,仿佛山洪暴发般可怕。 独孤行束发的青丝带子脱落,满头黑发被狂风吹得乱舞,一双眸子射出了两道凌厉的光芒,手臂抬起,一掌按在了马头上。 “轰!” 飞奔的骏马蓦地止住冲势,在这恐怖的力量下,重重的轰碎了脚下的青石,横躺在了地上,口中吐血鲜血。 马上的吴顺,身躯翻滚而下,在地上猛地打滚,摔得鼻青脸肿,肋骨都断了两根。 街道上,独孤行的身躯平稳,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般,诸多的路人看到了这一幕,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七个大字,力拔山兮气盖世。 “三少爷……” “狗胆包天,你死定了!” 三名黑衣护卫惊呼,一人扶起了躺在地上哀嚎的吴顺,两人将独孤行牢牢的看住,目光凶狠,随时有可能出手,击毙了他。 “哪个贱人,胆敢如此。”吴京睁着肿成一线的双眼,目光阴狠,死死的盯着独孤行。 入目的少年气度非凡,神情淡然,脸上并无一丝的惶恐之色。 这让他升起了一丝重视,一时摸不准对方的底细,他虽然纨绔,但却知道什么人不能招惹。 “你是何人,哪家的子弟?”吴顺沉声道。 “我的姓氏,你还不配知晓!”独孤行目光冷然,言辞犀利,既然得罪了对方,就不妨得罪到底。 而且,他这话并无毛病,独孤一族俯视天地,纵横世间,何人有资格在其面前放肆。 “气死我了,给脸不要脸,给我打死这畜生。”吴顺气得面目通红,血气上涌,脸庞生生肿了一圈。 第四章 苍天之下,谁人蝼蚁 “唉……” 长街上的一位位路人,目光复杂,怜悯的看着这白衣少年,不由唏嘘一叹。 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修士冒犯吴家的威严了。 那一年,一名修士打杀了吴家的子弟,被生生的废去,挂在了一县的门户上,生生暴晒而死的记忆仍历历在目。 今日,只希望这丰神如玉的少年,能在恶奴的手下,逃得性命。 “小心一些,不要弄了个鱼死网破。” 这两名黑衣护卫,一名断了一根手指,一名缺了几颗牙齿,显得十分的凶恶,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气机牢牢的锁定住了独孤行。 “虎崽与狗崽岂能一样。”独孤行冷冷一笑,他底蕴深厚的可怕,在南浦县之中,可还没有修士能够制得了他。 断指的黑衣护卫一步迈出,一只手掌上流转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口残破的战兵般,凶猛的斩了下来。 “废你一只手,权当助纣为虐的报应。” 独孤行身躯一转,避过了这凌厉的一刀,而后五指并拢如爪,指尖闪烁着幽幽的冷芒,扣住了敌手的手腕。 “咔嚓” 蛮荒古老的力量爆发开来,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出,断指的黑衣护卫瞬间冷汗淋漓,牙关疼得直打颤。 “竟然狠毒的废了我一只手,我要废你四肢,抽你脊椎。”他的脸上浮现了狠毒的神情,全身的灵力疯狂的涌出,朝着另一条完好的手臂聚拢而去。 而后一跃而起,身躯在虚空上腾挪,一个抽甩,尖锐的爆鸣声响起,能够打碎巨石的力量,对着敌手的头颅砸去。 “此次废你修为,打落凡尘。”独孤行神情淡漠,脊椎大龙涌出了恐怖的神能,肌肤上闪烁着宝辉,仿佛一口灵兵般。 这一臂抽在他的身上,仿佛劈在了神龟上般,震得断指的黑衣护卫,手臂骨骼生疼。 “噗” 同一时间,一根嫩白的手指撕裂空气,仿佛一口可怕的神剑般,击穿了这名修士的源海,废了他的修为。 “啊” 断指的黑衣护卫哀嚎一声,双眸瞬间一片黯淡,修士被打落了凡尘,比杀了他更加的残忍,习惯了高高在上,又怎么可能卑微的活着。 “别杀我……” 不过几息之间,与他同一战力的修士,就被眼前的少年宰了,缺牙的黑衣护卫神情惊恐,转身就要逃命。 “你们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 一道淡漠的声音回荡在缺牙的黑衣护卫耳中,随后无边的黑暗袭来,他永恒的沉沦了下去。 独孤行一掌击毙了敌手,目光斜睨,仿佛刀锋般,直刺着吴顺的心神。 “废物,白养你们了。”吴顺心头一冷,对着身旁的中年男子,慌忙道:“纪平,快出手。” “南浦县多一条冤魂,算不了什么,怪就怪,你多管了闲事。” 纪平一步站出,一脸的冷酷无情,一双锐利的眸子,吞吐着可怕的光芒。 “狗腿子,悲哀的人。”独孤行怜悯的看着中年男子,人可以放下一些东西,但有些却与命紧紧相缠,放下了,就不配做人了。 “连命都没了的人,妄谈人生。”纪平步道四重天的气势汹涌压去,欲摧毁了敌手的心神。 “强者的世界,你不懂。”独孤行腰杆子笔直如剑,傲骨立世,静静的看着对方,眸子闪过了一丝嘲讽。 不说阴阳道殿镇压神藏,单就梦中的三年战斗,这种压迫,根本就撼动不了他的心神。 闻言,纪平目光一厉,身躯猛地扑出,仿佛云豹捕食般,一双拳头上包裹着浑厚的灵力,对着敌手打出。 独孤行面色平静,身上磅礴的血气鼓荡,太阳穴微微凸起,拳头上指骨狰狞,一拳轰了出去。 “砰” 狂暴的力量涌出,纪平的身躯被撕扯着,五脏六腑震痛,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液。 “你修炼了肉身战体。”他强压下紊乱的血气,双眸通红,夹杂着极度的凝重。 “世界很大,不懂就不要乱猜测。” 独孤行眸子淡然,一条手臂挥动,仿佛撼动了万古青天般,对着敌手杀了过去。 “惊涛掌” 纪平神情慌乱,直接施展了一门战技,一条健壮的手臂上,浮现出了一道道幽蓝的纹路。 他的一只手掌,闪耀着湛蓝的光芒,仿佛涵盖着一片汪洋大海般,与独孤行战在了一起。 “砰” 毫无悬念的,即使打出了战技,纪平依旧被蛮横的压着,憋得口中连连吐血。 “废物,几十年的惊涛掌白练了。”一旁的吴顺神情暴躁,仅剩一条缝隙的眼眸,流转着一抹阴毒之色。 “三重惊涛掌” 敌手太过的凶猛了,纪平直接掀开了底牌,手臂狂舞,牵引着磅礴的天地灵气,一波波的浪潮翻滚,三重攻伐碾压而下。 “忘了,原先的战技催动不了。” 独孤行脸上一怔,梦中修炼的战技,是专属于龙道的,现今费掉了原先的道基,却是施展不了了。 “施展不了战技又如何,我的肉身,可镇压一切。”他体内澎湃的血气涌动,周身缭绕着赤红的烟霞,整个人仿佛从血海中走出的妖魔般。 一拳打出,虚空中发出了一连串的气爆声,澎湃的血气如龙涌出,力压天地。 “轰” 一重劲力被打散,第二重攻杀紧随其后,独孤行抡动着拳头,仿佛斗天战地的大神般,强行将这一重攻杀粉碎。 第三重劲力勃发,几倍叠加的战力一齐袭来,有着一股水天一线的苍茫浩瀚,势不可挡。 “嘭” 独孤行身如山岳,撑起了一方天地,拳出凶猛,硬生生的打破了敌手的攻伐。 “让无知的你,感受一下真龙血脉的可怕。”他摆动脊椎大龙,骨架上流转出紫色的光华,磅礴的血气仿佛长江大河般,汹涌的冲击着虚空。 一记恐怖的攻伐展开,拳头上金色的光芒璀璨,浩荡的威压厚重如渊,虚空仿佛凝固了一般。 “没有战技的波动,完全是由肉身爆发出的力量。”纪平满脸的惊骇之色,纯粹的肉身之力,竟然可以打出如此浩大凶猛的攻伐。 避无可避之下,他三重惊涛掌凶悍的打出,浪涛声响天动地,仿佛怒海狂涛般,淹没了天地。 “噗” 一股狂野的力量在虚空肆虐,纪平的身躯飞射而出,仿佛一颗滚石般,砸毁了坚固的青石长街。 “真龙血脉的霸道,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的。”独孤行深深的知道真龙血脉的强悍,梦中三年,他可是凭此镇压了诸多的猛人。 “你走吧,算我栽了。”吴顺眼见势头不妙,忙着出口,肿胀的大脸露出一副故作大气的神情,十分的滑稽可笑。 其实,他内心恨得牙痒痒的,这一张面皮可算是丢了,他料定自家性命无忧,吴家的威势在南浦县可无人敢漠视。 “走?”独孤行无声的冷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令吴顺渗得发慌。 “你要干嘛。”吴顺身躯哆嗦,强撑着身子,道:“动了我,你走不出南浦县的。” “呵呵!”独孤行站在吴顺面前,伸出双手,在他惊惧的目光下,帮他理顺了衣袍。 “这才对……”吴顺见独孤行的作态,以为对方怕了,他嚣张的气焰瞬间燃起,一脸的轻狂不屑。 “啪” 只是,在吴顺话语未完之时,独孤行的手掌蓦然发力,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吴顺身躯踉跄倒地,半边脸颊高高的肿起,他气地发抖,深深的耻辱涌上心头,狠不得将独孤行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我要你生不如死……”滔天的怒火涌上心头,吴顺大吼一声,就要站起来拼命。 “砰!” 独孤行一脚踩在吴顺的头颅上,脸上一片淡漠,目光生寒,静静的站着,也不说话。 吴顺死命的挣扎,即使他是纨绔子弟,也有着几分尊严、血性,被人踩在头颅上,比打断他四肢更加的难受。 “你将他人视作蝼蚁,肆意妄为,却不知,在我眼中,你也与蝼蚁一般。”十几息后,独孤行淡然出口,将吴顺踢到一旁,看也不看一眼,仿佛那是一堆垃圾一般。 第五章 易长风 长街上一片寂静,路人尽皆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少年竟然如此的彪悍,完全不将吴家放在眼中。 当街赤裸裸的折辱着吴顺,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不管怎样,看见了这一幕,诸多路人,内心涌起的窃喜却是压抑不住的。 “你不该出手的,倒是牵累公子了。” 易长风苍颜白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眸子亮若晨星,不同于一般的老人。 即使刚才徘徊在生死线上,此时也面不改色,苍老的面庞上风轻云淡,却有着一种乡野的朴实。 “老人家,不碍事的。”独孤行目光平静,对着易长风说道,让他安心。 “哥哥,没事吧?”苍源从角落跑来,为了不给独孤行添麻烦,小家伙聪慧的躲了起来。 独孤行只是轻轻的,摸了下小家伙的脑门,一脸的宠溺,目光柔和,让他安心。 “公子看着面生,是外来的旅人吧。”易长风目光深邃,苍老的面庞上一片柔和。 “外出求道,流落异乡的人。”独孤行如实答道,并没有防备着老人家,他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灵力,说明对他没有威胁。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返璞归真了,融入了天地中,与灵气不分你我,触摸到了破碎虚空的领域,那种大能,也不是他能抗衡的了。 “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嫌弃,就住在老朽家中吧。”很多年没遇见这么有趣的少年了,易长风不介意给出一个庇护之所。 “不麻烦?”独孤行想着得罪了吴家子弟,吴顺奈何不了他,可能会迁怒老人家,是以心动了。 “老朽独居,有人陪着,是求之不得的。”易长风独孤了太久了,此时有人陪伴,竟也生出了一丝的开怀之情。 “那就叨唠了。”独孤行点头,牵着苍源的小手,一步步的跟在老人家的身后。 易长风的居所在闹中取静,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这是一个简朴的院子,四面枯黄的竹子交错,围起了三尺高的篱笆。 简约的篱笆墙内有两块长着苍翠欲滴的药地,三间干净的草庐在夕阳下显得恬静自然,橘黄的光芒柔和的照耀在门前的墨菊上,一股先秦的遗风浩荡袭来。 “居所简陋,怠慢了。”易长风领着独孤行俩进入院子内,目光掠过草庐门前的几株娇艳的墨菊,斗大的花朵在微风轻轻摇曳,这可是他的心头宝,每日细心照料,出门、归来都要看上一眼。 随后,易长风弄了一桌吃食,虽是粗茶淡饭,但独孤行的内心却异常满足,有一股家的味道。 不得不说,老人家历经岁月的磨砺,炼就了一门高超的厨艺,简单的食材在他的烹饪下,成为了一种绝妙的享受,吃的苍源肚皮圆滚滚的。 夜色弥漫,漆黑的天穹上聚拢起了一片片的乌云,电闪雷鸣声响起,紫色的光芒划破无边的黑暗。 “哗啦啦” 一滴滴豆大的雨滴打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草庐门前的几株墨菊周围,不知何时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草庐内,一盏油灯静静的燃烧着,昏黄的烛火在轻轻的摇曳,宽大的木床上,苍源缩在独孤行的怀中,望着窗外发呆。 独孤行眸子一双深邃无比,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目光悠远,思索着未来的道路。 “修道途中,得有一技之长,仗之可行走天下。”除了大道争锋、流血杀戮之外,漫漫道途,得有一技,成为立身之本。 独孤行低声呢喃,有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幽静,仿佛一口无底的古井般。 “诸天万界中的技艺多样,但永恒繁荣的也只有四种,而这四种当中,炼器师在独孤一族的修炼史上多次出现,我作为独孤后人,也自当遵从传统。”独孤行选定了立身之本,将为炼器一道添砖加瓦。 随后,他的目光透过了窗户,看着肆虐天地的风雨,深感自然的莫测。 “天地间变化无常,也该修炼一两门护道、伐敌的手段了。”独孤行伸手接过从高天落下的雨滴,冰凉的冷意在手中蔓延。 “首先,要修炼一门纵横天下的小神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独孤行手掌按在胸口上,感受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我的肉体强悍凶残,血气澎湃,可以修炼一门刚猛的战技。”独孤行身上的真龙血脉经过凝炼,变得纯净无瑕,肉身潜能无穷。 “我尚剑,当习一门剑法,破尽苍穹。”独孤行将当前的道路规划完毕,心神沉入神藏内,搜寻所要的道法。 阴阳二气流转,一座玄奥的道殿沉浮,独孤行一步步走上云端,一脚迈过古朴的殿门。 金色的神辉洒遍每一寸土地,大道天音若隐若现,丝丝缕缕的法则流露,一卷卷的经文透出玄妙的道韵。 诸天道藏繁复多样,独孤行慢慢挑选,最后选择了三门道法,有羽化乘风、圣猿撼天拳、风逆十三剑。 一缕温和的晨曦透过窗户,爬上了温润的木床,抚摸着一张俊朗的脸庞,令坚毅的线条显得柔美优雅了几分。 独孤行睁开了眼眸,看着恬静熟睡的苍源,下了床,推开草庐的门,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 昨晚的大雨洗涮了世间的尘埃,天地间充满一种澄澈的干净,和煦的阳光挥洒在大地上,显露出了蓬勃的生机。 一个苍老的身影蹲在药地上,手中握着一把药锄,翻着湿润的泥土,偶尔将露出的野草连根拔起。 雨后的野草生命力顽强的可怕,疯狂的夺取泥土的养分,放任自流的话,这块药地也就荒废了。 “小友,昨晚睡得可舒适?”蹲在药地的老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慈祥的脸,眸子深邃,投射的目光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心灵般。 “温馨舒适,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美妙的感觉了。”回归红尘,住在这有着家一般温暖的地方,让他十分的惬意。 枯黄的篱笆外有着一片平整坚硬的土地,独孤行站在上面,身躯笔直,仿佛目光与天同处于一个高度般。 慢慢的,他的身躯舒展开来,打起了一门拳法,一丝丝蛮荒的气息流露,刚猛的拳势一点点的展现。 这门拳法正是圣猿撼天拳,一门刚猛的上乘战技,乃是一名人族大能,深入深山老林,观摩圣猿的神韵,感受其的不屈、高傲的斗志,方才创造出来的。 圣猿撼天拳不仅仅与人争锋时凶猛无比,在打磨肉身方面也堪称一绝,演练这门拳法,可强健筋骨,更能锤炼血气。 随着独孤行的战技的演练,汹涌的血气在体内激荡,流动间将血液中的一丝丝杂质炼化,从毛孔中排除。 人生活在世间,在红尘中打滚,吸纳着天地间的浊气,肉身从来都不存在着纯净。 即使在山谷内被真龙血脉洗涮得肉身纯净,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独孤行的肉身还是或多或少的产生了污浊。 他手臂挥动,肉身轻微的震颤,仿佛一块捶打的顽铁般,一丝丝的黑色液体从他的毛孔中渗出,散发着一股污秽之气。 “肉身在慢慢的蜕变,沉睡的古老力量在一步步的被开发出来。”独孤行的眸子闪亮无比,削瘦的躯体潜藏着恐怖的力量。 他的神藏内光芒万丈,浮现出了一幅幅苍莽古老的画面,衍化着那个古老的时代,观摩着撼天的一头圣猿,领悟其的气韵。 “吼” 独孤行口中发出了一道狂野的吼声,满头的黑发舞动,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吞没了整个世界般,深幽莫测。 圣猿的气韵一丝丝的显露,狂暴凶悍的气息冲上云霄,仿佛要扫荡诸天,复归那个苍茫古老的时代般。 “噼啪……” 独孤行的体内发出了一道道炒豆般的脆响,身躯猛得拔高半寸,一条条细腻柔软的筋肉微微的颤动,存在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脊椎大龙摆动,流转着紫色的耀眼光芒,渗出一丝丝晶莹的物质,滋润着这副躯体。 一块块的骨骼碰撞,排出了一点点细碎的黑色粉末,骨骼变得越发凝炼、细密,透出一股坚固的味道。 刚猛的气势扫荡八方,独孤行挥动拳头时,震荡真空,虚空荡漾着水波一般的痕迹。 一套拳法打下来,他体内血气沸腾,精气神旺盛如火,筋骨酥麻,一点点的在变强。 一滴晶莹的汗珠划过他的眼眸,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却遮盖不住那璀璨明亮的目光。 “修炼了圣猿撼天拳,我的战力将飙升。”独孤行战力大增,仿佛摆脱剑鞘的神剑般,向世人展露着绝世的锋芒。 冲去了一身的污垢,露出了白嫩细腻的肌肤,独孤行盘膝端坐下来,吞吐着天地灵气。 随着太昊经的运转,汹涌的灵气涌入他的体内,淡淡的灵气云霞笼罩,一股出尘之意弥漫开来。 “这少年,挺不简单的。”正在打理药田的易长风,看了一眼独孤行的修炼,口中幽幽的说了一句。 第六章 报复 南浦县,吴家西院。 一束束的光线透过镂空的窗户,射入了一间典雅的屋子内,却驱不散其中的阴沉。 房间内,坐着一名脸上残留着淤青的少年,他面色阴沉如水,目光中透着几分狠毒。 “砰”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吴顺静默无言,浓重的黑云笼罩在他的脸上,仿佛一尊蛰伏的妖魔般。 “砰……” 久久得不到回应,外面的人再次轻轻的敲门,却也不敢大声喧哗,三少爷正处于暴怒的边缘,谁也不敢在此时触碰他的霉头。 “进来吧。”阴暗的屋内传出阴森森的声音,这名小厮刚跨过门槛,两道锐利的目光就直直的刺了过来,使他心头一凛。 “有消息了?”吴顺扯动嘴角,一丝丝的刺痛升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那人居住在县东的一名老者家中,简洁的篱笆内,矗立着三间草庐。”小厮为收留独孤行的老者默哀,得罪了这个纨绔,恐怕提前备好的棺材,都没机会用上了。 “滚吧。”吴顺看也不看小厮,粗暴的开口驱逐。 自被独孤行踩在脚下,他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噬心的疼痛,非得用那少年的血,才能治愈他的心灵。 小厮走后,吴顺目光一厉,打开了房间的暗格,取出了一只用玉盒放置的血参,朝着一名执事的雅舍走去。 “三少爷来访,李某不胜荣幸。”一名肥胖的老者笑盈盈的,看着吴顺一脸的热情。 “有人在我吴家的地盘上撒野,李执事可知?”吴顺面庞黑云笼罩,语气阴沉的说道。 “哦,谁有这么大的狗胆。”李执事猛地站起,身上的气机浩荡勃发,一副忠心耿耿的的模样。 “此人不死,我吴家颜面何存。”吴顺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李执事。 “三少爷,本人有心斩杀那无知少年,奈何事务繁忙啊。”李执事眸子深处,隐藏着一丝丝的淡漠,脸上却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吴顺双眸半眯,流转着阴冷的光芒,别看这老东西说的好听,真要叫其办事,不付出点代价,他就推来推去的。 这种人,笑脸下隐藏的是凶兽般的冷漠,只有利益,才能驱使他。 “李执事年事已高,血气衰退,这株百年血参正好给你补补身体。”吴顺面色阴沉,唯有诱之以利了,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玉盒。 李执事一双眸子中,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一株血参,对他的诱惑太过巨大了。 他年轻时遭到了重创,临老了血气衰败的可怕,近几年,身体是越来越虚弱了。 “触碰我吴家的威严,当杀!”李执事面色一变,眉宇间杀气腾腾,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血参。 “把他的头颅带回来。”吴顺忍痛将玉盒抛出,一品灵药,以他的身份,也少有食用。 “遵从三少爷的意愿。”李执事慌乱的接住玉盒,肥胖的脸庞褶起了一层厚皮。 浓重的夜色笼罩天地,一片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明月,这个简约的院子上方飘来了阴霾。 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而至,一双眸子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目光中透着几分狠辣。 “吴家的人,还是来了。” 漆黑的草庐内,一名白衣少年蓦地睁开了眼眸,在黑暗中,显得亮闪闪的。 “谁?” 李执事忽有所感,转过身来,一道身形幽幽的站立在他的背后,令他心头狂跳。 来人背靠无尽的黑暗,仿佛从虚无中走出般,眼神淡漠得无一丝的情感,或者说在看一具尸体。 独孤行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巍峨的气息,精纯的灵力在夜色中滚动,一只拳头携带着狂猛的力量,朝着李执事杀去。 “折辱三少爷的人?老夫来此收割你的头颅。”李执事凝神注目,肥胖的身躯异常的灵活,跃出了三丈之外。 “擒龙手” 他体内雄浑的灵力涌动,战技的威能展露出来,步道五重天的战力飙升了一截。 幽蓝的神辉铺洒虚空,仿佛一片广阔深幽的汪洋般,一只可怕的手臂,仿佛翻海的蛟龙般,对着独孤行抓了过去。 “圣猿撼天拳” 独孤行神情冷漠,举臂挥拳,毫不拖泥带水,一股桀骜的气机逆上天穹,打碎了诸天的压迫。 金色的光芒耀眼夺目,一只白嫩的拳头打出,仿佛要轰碎亘古的寂静般,对上了敌手的攻伐。 “砰” 李执事身躯踉跄倒退,喉咙间缭绕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很显然,他败了。 独孤行身躯挺得笔直,缓缓的收回了拳头,眼神不骄不躁,看不出一丝的变化。 “一株血参,亏了。”独孤行的棘手程度,远超出了李执事的想象,但他还指望着这株灵药多活几年,只得拼命了。 “九重惊涛掌” 李执事苍老的身躯涌起了浑厚的灵力,肥胖的手掌一片湛蓝,仿佛深幽的大海般。 这门战技被他修炼到了一个极深的层次,一掌打出,可激发九重暗劲,重重叠加,威能恐怖。 任何一门普通的战技,被修炼到了大圆满,就不再普通了,即使它粗陋简单,也能打出令人惊惧的威能。 独孤行面色不变,源海内飘荡的金色烟气沸腾,澎湃的灵力涌出,一记圣猿撼天拳打了出去。 耀眼的光芒绽放,一只金色的拳头轰出,蛮荒古老的气息震动八荒,撼动了天地。 “轰” 九重浪潮被打溃,无尽的汪洋被轰碎,金色的拳头布满了裂纹,化为了点点光芒。 李执事身躯震颤,花白的胡须染上了红色的鲜血,衰败的血气一点点的消减。 “活得越久越可怕,战技都被磨砺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能将一门普通的战技修炼到这种程度,即使是独孤行,也很是赞赏的。 “再拖下去,我的肉身可撑不下去了。” 李执事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眸,浮现出了浓郁的杀机,肥胖的身躯仿佛高山滚落的巨石般,朝着独孤行杀去。 一掌横拍,澎湃的血气拍击着虚空,炽热的气息灼灼如火,欲焚尽了天地。 “杀” 独孤行暴喝一声。身上涌现出了一股狂放不羁的气机,一拳轰出,撼天的气息战破苍穹,耀眼的神辉撕裂了无尽的黑暗。 “噗” 李执事身躯剧烈的颤抖,脏腑破裂,脚下止不住的后退,每退一步,口中就是一口精血喷出。 “破坏了这里宁静的生活,作为代价,就让你衰败的躯体化为腐土。”独孤行的肌肤流转着淡白的光泽,旺盛的血气在体内沸腾,身躯仿佛一个燃烧的烘炉,散发着炼化万物的炙热。 一具强悍的肉身屹立在大地上,凶暴的气息汹涌而出,他抡动了一只拳头,压得虚空隐隐哀鸣。 李执事衰老的躯体微微颤抖,灼热的血气刺激着他的心神,在这一拳下,仿佛止不住的恐惧了起来。 “噗” 虚空上,殷红的血液飞溅,一具肥胖的躯体渐渐的冷了下来,被一名少年,掩埋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这个隐患,得解决了,牵累了易伯,可就不好了。” 轰杀了李执事,独孤行眼中的寒芒并没有隐没,而是冷冷的看着吴家的方向。 “真让人操心的小子,老朽我这安宁的日子啊!。”而在草庐内,易长风却是翻了个身,一双眸子蓦地睁了开来。 第七章 吴李之争 南浦县内,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有着一处占地极广的建筑,一扇朱红大门紧闭,显得深幽无比,门上悬挂着一块厚重的牌匾,上书“吴府”二字。 一名少年潜藏在角落里,目光阴冷,黯淡的星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庞。 一阵阴风从四面八方吹过,目光再次扫向那里时,却不见了人影,空荡荡的。 独孤行的身影游荡在吴府内,有着阴阳殿镇压神藏,从四处扫荡而来的灵识,根本察觉不到他。 “三少爷吩咐的膳食,备好了吗?”一位年轻的侍女站在厨房门口,面色焦急,朝里面催促道。 “好了,好了!”肥胖的中年管事将食盒递上,里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 “三少爷的脾气可不好,下次一定要快点。”侍女说了一句,脚步匆匆的走了。 一间典雅的房间内,一名少年神情焦灼,步伐紊乱,在光滑坚硬的地上不断的走着。 “三少爷,你的膳食?”年轻的侍女目光朝着半开的房门望去,跳跃的火光映在一张焦灼的面庞上,显得阴森恐怖。 “放下,走!”吴顺神情焦灼,语气中透着不耐烦,粗暴简单的说道。 侍女将精美的食盒放下,转身的时候,内心送了口气,这个纨绔,性情乖张狠戾,这些年来,打死的下人,不下于一掌之数了。 “三更天了,李执事怎么还不来?”吴顺眼神焦灼,独孤行不死,他睡觉也不安稳。 “抱歉,让你久等了,但他永远来不了了。”屋外一道身影飘然而来,一袭白衣,仿佛从月下飞来的仙人般。 见了来人,吴顺神情惊惧,如同撞鬼了般,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手指无力的指着。 “来……”吴顺正要扯开嗓子大吼,管他是人是鬼,照样被打成渣。 “来世做个好人吧!”独孤行出手如电,一爪扣住了吴顺的咽喉,仿佛提着一只鸡般。 “求你……”吴顺咽喉被扼住,拼命喊出了嘶哑的声音,可独孤行杀机已起,无可改变了。 “咔嚓” 吴顺喉骨被捏碎,一双眸子死寂了下来,整具躯体,渐渐的发冷了。 夜色下,一道矫捷的身影,腾跃在清冷的街道上,一丝丝阴谋的气息,弥散了开来。 一间门面宽大的药铺,老旧的门窗刻满了时光的痕迹,内里弥散出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药铺应该成为治愈伤痛的地方,我却要让这里,蒙上一层死气凝聚的阴霾。”独孤行神情平静,取出了吴顺的尸身,用一根绳子吊在了药铺的显眼位置。 “明天的南浦县,肯定很热闹……”夜色下,一名少年,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冷冽的弧度。 光暗交替,无边的夜幕被掀翻,骄阳君临世间,绽放出了万丈光芒,一缕缕的晨曦照耀在一具发冷的尸体上,显得十分的讽刺。 “死人了……” “吴家三少爷被吊在了门梁上了。” “快来人啊!” 一名药铺小厮打开房门,眼前飘荡着一具惨白的尸体,吓得脸都绿了,扯开嗓子大吼。 随后,人影浮动,吴家的人马来到,用棺材将尸体收敛,并带走了部分人员。 吴府大厅内,笼罩着一层阴霾,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吴家族长面沉似水,一双眸子吞吐着凶光,仿佛一头暴怒的凶兽般。 底下的诸多修士,神情肃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唯恐在这时去触了霉头。 “我儿昨夜好好的,可今日却横死在外,谁给我一个交代。”吴中和目光凶恶,怒气上涌,一掌将扶手拍碎。 “此人心思细腻,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一名黑衣修士咬牙走出,生硬的回了一句。 此人是吴家的侍卫长,这次外人潜入吴家,竟无人发觉,他罪责难逃。 “废物,若有下次,叫你身首分离。”吴中和手掌颤抖,忍住将对方击毙的冲动,毕竟侍卫长劳苦功高,不能寒了诸多修士的心。 “查,彻查,吴家的嫡系不能白死。”吴中和大吼着,怒气勃发,死的可是他的儿子,尽管他纨绔不堪,但那也是他的儿子。 “南浦县内,敢击杀我吴家子弟的,也唯有其余的两家了。”一名吴家长老沉声道。 “更嚣张的是,此人将吴顺的尸体吊在了药铺的门梁上,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药铺?错不了了,必是李家那贼子干的,明争斗不过我吴家,就改用暗杀了。” “李开强那小子,扬言要杀了三少爷,大有嫌疑。” 前几日,吴、李两家为了一间药铺展开了争斗,两家战死了三十几名修士,甚至死了四名长老,为十几年来最为激烈的一次。 在这次厮杀中,吴家二小姐凭借着灵兵之威,擒下了一名李家的嫡系,被吴顺借机折辱了一番。 而后,这名李家嫡系被赎回,却记恨上了吴顺,当众扬言要杀了他,洗涮自身的耻辱。 最终,这间药铺落入了吴家的手中,李家吃了大亏,人财两空,高层上下怨念都很深。 对于这些猜测,也不是吴家的高层愚蠢,而是陷入了思维惯性,试想平日威压南浦县的家族,有那个散修,敢欺上门来。 “闭嘴!”吴中和大喝一声,眉宇间杀机显露,磅礴的气息威压整个大厅,道:“上李家,讨个说法。” 当吴顺的死讯传开时,相比于吴家的大动干戈,南浦县内的普通人却欣喜不已,就差放鞭炮了。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独孤行才刚刚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慵懒的神情,从床上爬了起来。 李家府邸,亭台阁楼,白墙灰瓦,高高的台阶上,一扇朱红大门紧闭。 “姓李的,你给我出来。”一道惊雷般的咆哮声传出,夹杂着一股慑人的威势,震得诸多修士心神动摇。 “吴中和这老贼,发什么疯。”李家族长咒骂一声,走出了房门,安抚住了满脸怒气的家族子弟,毕竟无故被人欺压上门,没有火气才怪。 “吴家主,虽然药铺被你吴家得了,但你也不用这么显摆吧。”李家族长心里头也有几分不愉,是以说话夹枪带棍。 他不说药铺还好,一说药铺,吴中和的火气直往灵台上涌,眼眸攀上了几缕血色。 “姓李的,我儿的尸体被吊在了药铺的门梁上,你李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吴中和身躯震颤,手指头直直的指着李家族长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了。 “滚,你吴家死了人,与我李家何干。”李家族长得知吴家的嫡系死了一位,强压住直直往上窜的火气,开口说道。 “哈哈哈” 偏偏这时,那位被吴顺羞辱的李家少爷,听闻仇敌惨死,压抑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兴奋,当场狂笑起来,听得李家族长脸都发绿了,简直是坑爹之极。 “啊!老夫杀了你。”吴中和瞬间暴走,一掌化刀劈落,磅礴大气,带着一股子蔑视一切的气势。 “老贼,你过了!”李家族长悍然出手,化解了这一攻伐,一双眸子燃烧着怒火,真当李家是病猫,在李府门前撒野。 “我李家没有杀你吴家子弟,言尽于此。”李家族长眸子火光腾腾,一字一字的说道,做着最后的努力,毕竟没有这个必要,替人背这个黑锅。 “哼,你李家杀我吴家嫡系子弟,此事不能罢休。”吴中和甩了下手,不依不饶道。 “我李家接着就是了,滚!”吴中和认定了此事乃李家所为,多说无益,李家族长一声斥骂,进了府邸,胸中怒火的熊熊燃烧着,恨不得砸了吴家,也对甩黑锅的修士恨之入骨。 之后,金乌西飞,黑夜还未笼罩世间,李家的子弟就遭了黑手,在繁华的街市上,被人斩杀了。 第八章 推波助澜 李府,一间雅间内。 “既然这样,那就战吧!” “斩杀吴家一名子弟,赏五百下品灵石。” 李家族长听到这一消息,眼眸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夹杂着一缕缕的杀气,发出了一个命令。 一名名的吴、李两家子弟游荡在南浦县内,身形潜藏在渐浓的夜色中,仿佛猎手一般,寻找着猎物。 “轰” 一处处的战斗波动扩散开来,仿佛大片的流星雨般,密集的轰击着南浦县。 一条条的生命凋零,头颅被割下,被兑换成了修炼资源,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造孽啊造孽……”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繁华的街道上,他身着一袭白衣,眼角带着一丝的悲天悯人,但神情却是冷酷无比。 独孤行步伐轻盈,目光犀利,仿佛一柄出鞘的神剑般,锋芒毕露,要斩尽苍生。 “让我举起火堆,将战火燃尽整个南浦县。”独孤行的出现是为这场纷争添柴的,让杀戮更加的疯狂。 繁华的街道上,一名吴家的子弟身配宝剑,目光犀利,仿佛一头鹰隼般,搜索着猎物。 蓦地,一名白衣胜雪的少年走出,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说不出的冷漠。 这名吴家的子弟,身躯瞬间紧绷了起来,一只手掌悄然的搭在剑柄上,隐晦的锋芒切割着虚空。 阴阳二气从神藏内涌出,独孤行的身形朦胧一片,仿佛隐藏在无边的混沌中,又似天上的仙神般不可直视。 “噗” 一道剑光掠过,这名吴家子弟头颅抛飞,眼中残留着一抹惊骇之色,脖颈处喷出的血很迅疾,足足飙了一尺高。 独孤行扬起的手臂收回,神情平静,一步步朝街道的前方走去,仿佛身后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般。 倒在血泊中那名吴家子弟,与他同一境界,可底蕴上却是相差甚远,他杀之如宰猪狗。 一条偏僻冷清的巷子中,两名家族的子弟在厮杀着,一名修士的战技打出,击碎了敌手的头颅,血水溅了一脸。 “头颅碎了,不知管事认账不?”那名修士割下了半个头颅,拖着一身的伤,快步的走着。 这条巷子的尽头,光线充足,但他依旧散开了灵识,没有发觉危险后,才一步踏出。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指点落,散发着比十二月霜雪更加冰冷的杀机,凋零了生命之花,一个血洞出现在了他光滑的额头上。 在生命的尽头,他眼中的景象是一片朦胧的,仿佛天地未开般的混沌。 独孤行的身影在南浦县各处游荡,仿佛一团迷雾般,摸不到,看不清,成为倒下的修士,余生最后的一幕画面。 吴府之中,一本名册上划了一道道的红线,一个个的名字被抹去,案桌上,一名吴家长老脸上的神情,阴沉的可怕。 “加大酬劳,我吴家这么多的修士,不能白死。”这名吴家长老牙关紧咬,几乎要崩碎了牙齿,一日之间,死掉的家族子弟实在是太多了,让他心疼得滴血。 与此同时,李家的族长,手上拿着汇报上来的死亡名单,一双眸子冷得可怕。 “杀,不吝赏赐!” 冰冷的声音传出,房间内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仿佛掉入了冰窟般,让汇报消息的修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随着独孤行的推动,两家的厮杀到了一个高潮,死亡率大大的升高,低于步道五重天的修士,都不得不抱成一团。 就算那一小部分天资聪颖的家族子弟,也在杀机四伏的黑夜中谨慎了几分,令独孤行的暴露的机率大大的增加了。 寂静的长夜下,一名少年独自走在街道上,目光直视前方,仿佛走在一条成为强者的道路上般。 “嗖” 独孤行不知何时出现了,周身缭绕着阴阳二气,朦胧一片,一条手臂弯曲,流转着犀利的锋芒,对着落单的修士斩去。 金色的刀芒绽放在一瞬间,而后陷入了无边的死寂,并未有生命逝去,在隐秘至极的地方,另一名吴家子弟蹿出,扛下了这一记攻伐。 潜藏的人面容坚毅,眼眸灵动,名叫吴肖军,与另外的一名修士为血脉兄弟,其弟死脑筋,一根筋,名为吴肖风。 两人一明一暗,就是为了防止其余修士的偷袭,也能在关键时刻反杀了敌手。 “此人行踪诡异,不可不防。”吴肖军眼眸转动,显露出了几分的聪慧之色。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引动战况升级的源头?”吴肖风平时脑袋不甚灵光,但有时却一语中的。 “擒下他!”吴肖军眸光一亮,神情带着几分谨慎,他的兄弟有时说话灵验的可怕,不得不防。 “留你们不得,精明过头了可不好。”独孤行眸中寒芒闪现,这两人窥见了他的踪迹,必须得死。 “一线天风” 独孤行施展出了风逆十三剑,剑指上寒光闪烁,身形化为一缕神风,掺杂在凌厉的剑芒里。 这一剑,身与剑合,仿佛超脱了空间般,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吴肖军的面前。 剑指上犀利的剑尖寒光熠熠,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般,闪烁着冰冷的杀机,朝着吴肖军的神藏点落。 “佛卧” 吴肖风身形飞掠而来,浑身的灵力喷涌,打出了一门战技,一股坚固不朽的气息流转,虚空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座弥勒佛的虚影浮现,横卧在了吴家兄弟的面前,绽放着昏黄的光芒,透出一股安详之意。 “锵” 独孤行的剑指斩下,弥勒佛的虚影上,一道道可怖的裂纹蔓延开来,最终轰然破碎。 “你有几分缘法,不去参佛,可惜了。”独孤行暗赞一声,这个吴肖风,入了佛门,未必没有成为强者的缘法。 “九节鞭手” 在弥勒佛消散的瞬间,吴肖军的身形猛地窜出,一条手臂转化为了乌黑之色,仿佛灵金熔铸的一般。 一道道的纹路清晰的浮现,共有九纹,他手臂甩动,仿佛一条钢鞭般,汹涌的劲力撕扯着虚空。 为了修炼这门战技,他可是遭受了莫大的折磨,手臂骨骼硬生生的折断了九次,用了上好的膏药,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的。 不过,这苦头也没白吃,在这门战技的加持下,他可以抗衡,高他一个小境界的的修士。 是以,他步道五重天的修为,可打出步道六重天的战力,眼前的少年,不过步道三重天的修为,必死无疑了。 “修士的世界中,最可怕的错觉,就是我比你强,你就死定了。” 独孤行冷笑一声,磅礴的血气在体内激荡,仿佛喷发的火山般,震颤了一方虚空。 他脚下一跺,百里大地在震颤,脊椎大龙一摆,恐怖的力量贯穿周身,一拳刚猛无双,毫不动摇的打了出去。 “砰” 吴肖军的身躯在虚空翻滚,一口殷红的血水喷吐而出,脸上尽是惊悸之色,这白衣少年的战力,太过可怕了。 “杀了你,兑换我兄弟俩的修炼资源。”吴肖风黝黑的脸庞有股子执拗,一口白牙微露,冲了上来。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冲劲,粗壮的手笔膨胀起了一圈,一条条的青筋暴起,仿佛起陆的龙蛇般,朝着独孤行一拳轰去。 “嗡……” 独孤行一头乱发飞舞,一根根的大筋震颤,发出了弓弦震颤般的嗡鸣声,澎湃的血气随之暴涌而出。 他挥动了一只并不健壮的手臂,仿佛横断了时间长河般,一拳打出,破灭了一方真空。 “咔嚓” 吴肖风神色惨白,一只粗壮的手臂无力的垂落,绵软无比,显然骨骼破碎得不成样子了。 “有一股子蛮力,可太生硬了。” 独孤行抿着嘴唇,显出了几分冷酷之色,剑指横空,一式一线天风斩出,细长的剑光斩吴肖风。 正在这时,吴肖军挺身而出,一条手臂上乌光闪亮,浮现着九条清晰的纹路,仿佛一条神鞭般甩出。 “哧” 一道血痕生成,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下,翻滚的血肉泛着暗红的色彩,显得十分的丑陋。 “蛮牛冲顶” 吴肖风冲了出来,背后浮现了一头丈高的蛮牛,一对牛角尖锐锋利,散发着顶破天穹的蛮横,朝着独孤行冲去。 无边蛮横的气势压盖而来,仿佛天柱崩碎了一般,地动山摇,巨大的牛角直直逼来。 独孤行胸中一口精纯的精气激荡,一层坚韧的皮膜鼓荡,整具躯体散发出莹亮的光芒。 他身躯一动,体内轰隆而鸣,仿佛大宇宙初开般,一拳打出,附上了汹涌的血气火焰,燃烧了十方天地。 “轰” 凶残的蛮牛被掀飞,头颅上的牛角断裂,轰碎了几面高墙,在漫天飞舞的烟尘下,青石板沾染上了几点的猩红。 “地动” 吴肖军走了出来,源海中绚烂的烟气弥漫,步道五重天的灵力汹涌而出,躯体生生的拔高了三寸,两条臂膀生生膨胀了一圈,撑爆了衣袖。 大地在微微震颤,破碎的石子敲击着青石般,他两只手掌猛地朝地面轰击而下。 “轰” 一股暴烈的力量在地下涌动着,独孤行脚下突然炸开,青石般铺盖的路面裂开,一道道凌厉的攻伐飞射。 “噗……” 独孤行几乎被埋葬在了大地之中,仅余一个头颅露出,可他的一双眸子,依旧平静的可怕。 “死” 吴肖风飞奔而来,拳头上流转着坚固的气机,对着敌手的头颅砸去。 “亘古都埋葬不了我的身,就凭你……” 独孤行目光冷冽,紧紧盯着敌手,淡淡的杀机在眸子缭绕,磅礴的血气在体内咆哮,两根手指聚拢着血气,散发着一股明艳的红芒。 当砸下的拳头,离他头颅一寸时,一根玛瑙雕琢般的剑指伸出,插入了血肉之中,破碎了一根根的指骨。 “道途如此的长,我想走下去。” 吴肖军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凶狠之色,双臂如同灵金浇筑般,充满了一种沉重坚固的气韵。 他爆射而起,身影凌空,乌黑的双臂交击,发出了铿锵的战音,对着一颗头颅击下。 “莫道修道前人少,只因道途太凶险。” 独孤行挣脱大的束缚,矫健的身躯横跃而起,身上涌出的杀气卷动着风云,拳头上流转着可怕的气机,暴烈凶猛。 一拳轰出,撼天的气势压盖天地,金光闪闪,无惧无谓,显露出了桀骜不驯的狂态。 “蓬” 吴肖军身躯抛飞,胸骨凹陷了大半,强大的心脏被打碎,澎湃的生机瞬间流逝干净。 “啊!” 吴肖风亲眼目睹自家哥哥惨死,一双眸子瞬间发红,散发着野兽般的疯狂。 步道五重天的修为被极致的压榨,吴肖风身上的灵力十分狂躁,他施展出了蛮牛冲顶,虚空上浮现了一头狂暴的蛮牛,一对巨角狰狞可怕,对着独孤行冲杀而去。 独孤行沉默,脊椎大龙翻腾咆哮,恐怖的力量贯彻周身,刚猛的拳头打出,可怕的攻伐落下,轰向了袭来的蛮牛。 “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去陪他了。” 一只拳头撼动了十里长街,桀骜的气机肆虐虚空,撕碎了一具健壮的躯体。 第九章 一眼之威 天穹之下,杀戮渐渐停息,阴暗的光线一点点的挤入世界中,取代了黑夜。 一名名身穿灰衣的奴仆,行走在即将破晓的街道上,收敛着主家的尸体,清理干净被血液沾染的墙壁。 当太阳升起之时,仿佛这一夜里什么也不曾发生般,直至下一个黑夜的到来。 此时,独孤行洗去了一身的凡尘,一袭白衣飘飘,又恢复成了谪仙般的少年,而不是那个幕后黑手。 “哥哥,出去不带小源。”苍源蹲在墨菊旁,轻嗅淡淡的芳香,看见独孤行走入篱笆墙,大眼睛露出嗔怪之色。 “我错了,乖。”独孤行一脸眼角带笑,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不错,这一手,有一丝绝世强者的心计了。”易长风从草庐中走出,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独孤行,流转着一丝丝的奇异光芒。 “易伯,这是要出去?”独孤行看着易长风穿戴整齐,后背背着竹篓子,是以如此问道。 “药田的草药成熟了,老朽要上街摆摊,走了。”易长风神情淡然,脚下慢悠悠的走着,朝着大街而去。 “易伯,吃穿的用度,哪用您老操心,白养了个小辈了嘛,还有,南浦县这几日可不安生!”独孤行面色一正,钱财有的是,南浦县现在可不安生,可别让老爷子在外头,被遭了池鱼之殃。 “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老朽的草药成熟了,就得卖了,这是一个小小的情趣,就算是那帝都的王者下来了,也不能不让摆摊。”易长风头也不回,脚下慢悠悠的,踏着有节奏的步伐,上了大街。 “得,你这情趣最大了,小子我陪你。”独孤行头有些疼,这老爷子看着挺通情达理的,怎么也有这么犟的一面。 “摆摊,卖草药喽……”苍源拍着小手,迈着小短腿,兴致勃勃的跟在易长风身后。 一处并不算热闹的角落,坐着三名年纪各异的人,仿佛爷孙三般,看着一个小小的草药摊子。 “易伯,看来今日不是做生意的日子啊。”独孤行神情诧异,这摊上的草药虽说很常见,但药性却是不错的,摆在这里,竟无人问津。 无怪乎他如此说道,这一摆就是一个时辰,可别说有客人买草药了,就是上来个问询的都没有。 苍源无精打采的做在小板凳上,粉嫩的小脸耷拉着,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 “别急,别急,老朽这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专业摆摊了这么久了,十里八乡的哪个不识。”易长风眼皮微微的抬起,瞥了独孤行一眼,蕴含着某种淡淡的自傲。 “哦,这门生意有什么说道的。”独孤行来了一丝兴趣,问询了一句。 “不治修士,普通郎中能治的,也不治。”易长风捻起一根苍劲的草药根,细腻的剥了老皮,露出了一截的晶莹。 “老爷子,快救命啊。” 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街道的远方传来,随后一名健壮的汉子,来到了草药摊子前。 在他身上,背着一个伤痕累累的青年,气息萎靡不振,口中止不住的咳血。 “他在岩壁上采药,绳子断了,滚了下去,也是命大,卡在了一棵苍松上。”将伤痕累累的青年放在了地面上,这个焦急的汉子迅速的说出了原委。 “勿急,勿急。” 易长风口中慢悠悠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快如闪电,化为了一团朦胧的影子,一掌掌的,拍在了垂死青年的身上。 在这拍打下,垂死青年身上沉寂的血气,汹涌的奔腾着,推动着五脏六腑的运转,衍生出了一股精纯的生命精气。 渐渐的,他的口中不再咳血,五脏六腑猛烈的运转着,在那一股精纯的生命精气支撑下,眸子上的阴霾,快速的消散着。 在这一刻,易长风神情淡然,一举一动自然随意,流露着大道至简的韵味,显得气度非凡。 “易伯,真是只是一名普通的老者……”独孤行的眼眸中,流转着一抹奇异的神采,单是这手激发生命潜能的手法,就十分的强悍了。 “老头,给我看一下。” 一道轻慢的声音传出,一名李家的子弟看着忙碌的易长风,十分不耐烦的招呼道。 他在昨晚的厮杀中,伤了脏腑,为了今晚的战斗,得尽快的治好,可又囊中羞涩,用不上灵药,听闻这里有个老头,医术高超,就来了。 至于那名正在治疗的垂死青年,死活关他何事,只要自己的暗伤好了,一切就都好了。 对于这修士的叫喊,易长风充耳不闻,拍动的手掌蕴含着某种玄奥,一掌掌的落在了青年的身上。 “老头,你聋了啊!” 李家的修士眸子中燃烧着怒火,一步步的朝易长风走去,这个蝼蚁般的老头,居然敢无视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背着伤者来的那名健壮汉子,一双眸子满是血丝,拳头攥紧,指节捏得发白。 他不过是一名大山中的采药人,毫无修为的凡人,面对着一名李家的修士,真的是力不从心。 咬了咬牙,他还是站了出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李家修士的身前。 “我的兄弟在治疗,你不能过去。”他如是说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充满了浓烈的的情义,让重伤的青年瞬间泪流满面,嘴唇嗫嚅,似要阻止他般,却是张不开嘴。 “哈哈哈,你这大山上刨食的,配让我停下脚步吗。”李家的修士满脸的不屑,身上步道境的气机压迫而下,欺凌得那汉子身躯颤颤巍巍。 “哒” 就在那健壮的汉子即将吐血倒下时,一只沉稳的脚朝着大地一踏,破碎了李家修士的压迫。 李家的修士心头一凛,转头望去,这踏步之人,竟能一脚打破他的压迫,实力可真强悍。 “狗东西,滚。” 独孤行的一双眸子璀璨夺目,射出了两道犀利的目光,蕴含着一丝可怕的气韵。 “噗” 李家的修士在这一眼下,一口心头血直直喷出,面色“唰”的惨白一片,脚步踉跄倒退。 他吓得头皮发麻,迈动着一双疲软的脚,头也不回的奔去,插入了人群之中。 “公子,你的大恩,我兄弟必定永生难忘。”那名健壮的汉子,眸子里尽是感激之色,对着独孤行郑重的一礼。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独孤行微微一笑,示意对方不用在意。 那名垂死的青年在易长风的手下,生命之火重新燃起,惨白的面色多了一丝的血色。 “好了,再抓点药,再过一段时间,又能上山采药了。”易长风在草药堆里挑挑捡捡,抓起了一副良药,交到了精壮汉子的手上。 “易老,我兄弟俩无以为报,以后遇见了什么好东西,一定往您这儿带。” 精壮的汉子千恩万谢,紧拽着一包草药,就背着他的兄弟,一步步的走远了。 第十章 再度出手 天色渐暗,淡淡的杀机弥漫,吴、李两家的子弟频繁的出现在了街道上,目光锐利,仿佛天上的鹰隼一般,捕捉着猎物。 路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赶回家中,这种局势并不罕见,南浦县三家蜗居在一处,难免会有争斗。 刀剑的锋芒显露,致使滚烫的血液飞溅,生命消逝在了阴谋中,温热的尸体渐渐冷了下来。 弱小的修士谨慎万分,期望搜寻到更加弱小的存在,以换取修炼资源,提升境界,挣扎着变成强大的一方。 强大的一方,肆无忌惮的杀戮着,以尸骸铺就一条走向强者的道路,主宰他人的生死。 独孤行又一次外出了,化为了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推动着两家的厮杀,将战火高高的举起。 “哧” 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只平稳的手握住了剑柄,将长剑拔出,殷红的血珠连成一线,顺着剑脊直直的流下。 “我赢了!”这名修士无声的一笑,割下了敌手的头颅,就要提了上来。 “砰” 一只白皙的拳头突然出现,碾压过虚空,一种古老蛮荒的力量绽放,撕碎了这名修士。 “幽冥路上结个伴吧。” 飘忽的声音夹杂在夜风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了。 “下一个,就你了。”独孤行眼眸闪烁着神华,锐利的目光射出,锁定了一名修士。 一盏油灯静静的燃烧着,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一方,一间无人的小酒馆外,摆放着老旧的桌椅,桌子上放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一名修士,举着一个大碗,大口的喝着酒。 他目光看着头颅,嘴角微微的上扬,浓烈的血腥味传入鼻间,可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还活着,亦或是暂时还活着。 “这酒,有血腥味了。”饮酒的李衡阳一双眸子发亮,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人头佐酒,阁下好兴致。”独孤行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这人怎么说呢,很平和,对,没有漠视生命的冷漠,也看不出一丝的怜悯慈悲,仿佛万物都如那朽木顽石一般,处在同一个位置上。 “长夜漫漫,过上几招。”李衡阳目光平和,看着独孤行,语气似询问道。 “好!”独孤行言简意赅,口中一个字吐出,化作了滚滚的风雷声。 李衡阳身躯突然暴起,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压盖而下,身躯震动间流转着一丝丝的气韵,一拳打出,狂暴的战力不住的飙升。 面对着这一拳,独孤行体内血气冲荡,坚韧的皮膜鼓荡,浮现出了一丝丝龙鳞般的纹路,一掌横推而去,泻下了敌手打出的攻伐。 “你,不错。”他神情颇为赞赏,这名修士心灵纯粹,领悟了一丝丝的气韵,精神上的境界在南浦县的众修之上,即使放在一郡,也是难得的人才,此时不过是处在潜伏期而已,必有冲天的一日。 李衡阳散开自身的气息,一股莫可言述的威势压迫而下,明明只有步道四重天的境界,却使人心生臣服之意。 在这股气息之下,仿佛就先天低了他一头般,心神在剧烈的震颤,战意被打压到了谷底。 “步道四重天的气势,夹杂着精神层次的压迫,汇成一股难言的威压。”独孤行却不受影响,奇异的目光看着对手,口中低低的说着。 随后,他体内磅礴的血气涌动,躯体萦绕着一缕缕赤红的神霞,炽热的气息冲碎了这种压迫。 一步踏出,一整条长街在隐隐的晃动,他的身躯如龙飞舞,拳出风声鹤唳,惊扰了十方的仙圣。 “天崩地裂,我心不动。”李衡阳目光蓦地变得平和无比,蕴含着莫大的玄奥,脚下生根般,身躯一动不动。 而后,他粗糙的手掌升起了一道道的霞光,流露出坚固厚重的韵味,仿佛一片大地般,朝着独孤行打去。 “轰” 炽热的一拳与厚重的一掌对拼,狂暴的灵力肆虐,战斗波动荡平了虚空,青石街道被磨平了一寸。 独孤行浑身喷涌着精气,眸光璀璨得吓人,直刺而出,仿佛要斩了敌手的灵魂一般。 他的拳头直直击出,蕴含着恐怖绝伦的力量,不用一丝的技巧,却可怕得令人心灵颤抖。 李衡阳在这磅礴的拳意下,连连退避,直到有了一丝的把握,才接下了这记攻伐。 “你的道基坚固得可怕,底蕴更是深厚,干嘛窝在南浦县。”李衡阳眸子闪过了一丝的异彩,张嘴吐出了一口体内的淤血。 “心境的修行玄之又玄,极难触摸到那个领域,你怎么办到的?”独孤行十分好奇,一个蜗居在偏僻地方的少年,居然有着对自然之道超乎寻常的领悟。 “告诉你也无妨,南浦县有着一股气韵,似乎是大能的道烙印在了此地。”李衡阳心灵异于常人的纯粹、坚固,少时四处游走,捕捉到了一丝南浦的气韵,往后细细揣摩,总至有所得。 “南浦县的气韵?”独孤行放开心神,融入虚空中,却感受不到一丝南浦县的异常,不知是此人乱说一通,或是外人无法察觉。 “平天点蚁” 李衡阳目光平和,不掺杂一丝的动荡,仿佛矗立在了天地的尽头般,身上散发出一股磅礴浩瀚的气息。 他一指点出,流转着一股至正的韵味,浩大无边的攻伐充塞天地,横推了一方虚空。 一种无边的渺小之感,涌上了独孤行的心头,可他的一双眸却依旧平静,没有堕入战技的气韵之中。 一股桀骜的气息冲天而起,旺盛的血气如海翻滚,他的一只拳头上金光灿灿,仿佛神金浇铸的一般。 战技展现,金色的光芒淹没了黑夜,一只金色的打破了亘古的寂静,朝着李衡阳而去。 “轰” 李衡阳流露出的气韵被磨灭,脸上一阵大变,在那种极端的平和下,跌落了出来。 “步道境一步一重天,你的根基是整个南浦县最为稳固的。”独孤行长身玉立,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敌手,吞吐着奇异的光芒。 “我的资质一般,修炼缓慢,可耗费的时间都拿来了打磨灵力。”李衡阳压下沸腾的血气,目光平和夹杂着一丝锋芒,道:“所幸我悟性不弱,在南浦得了机缘,却是弥补了缺点,强弱转变,有了追逐前人的资格。” 他的目光平和,甚至透着几分淡漠,衣衫猎猎作响,仿佛俯瞰天界的神灵般。 一根手指上缭绕着丝丝的烟云,一抹浩大的气机绽放,朝着独孤行杀去。 “你确实很强。” 独孤行通体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芒,仿佛一轮大日升空般,一记圣猿撼天拳悍然打出,金色的光芒四射,恐怖的拳势逆压天穹。 “噗” 虚空上剧烈的战斗气息爆发开来,李衡阳扛不下刚猛的攻伐,身躯被轰飞了出去。 “再来。” 李衡阳嘴角带着血丝,一头的黑发在夜色中舞动,身上的气势全面散开,虚空中生出雷鸣般炸响,远超步道四重天威势滚滚而去。 他五指张开,浑厚的灵力在体内奔涌,丝丝缕缕的云烟缭绕,朝下一抓,仿佛要撕裂了天穹般。 “没意义的事,就结束吧。”独孤行的一双眸子璀璨逼人,心中充斥着一股无敌的信念。 一只平平无奇的手掌拍出,无边的灵气动荡不休,一束束黯淡至极的光芒被吞噬,夜色变得更加的深邃,使修士产生了一种死寂、空洞的错觉。 “咳!咳!咳!” 李衡阳遭到了重创,面色瞬间苍白一片,五脏六腑震动,口中不住的咳血。 “你比我强,可我散发的光芒,终有一天会照耀八方的,记得我。”李衡阳平和的目光变得炙热无比,平凡的脸庞露出一抹深深的坚毅之色。 而后,一个纵跃,他的身隐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随即消失了踪影,留下了一地殷红的血液。 “算了……。”独孤行举起的拳头放下,这少年在南浦县内,领悟了大能的气韵,杀了他,可能会牵引出了真正的强者出来。 “吴、李家的高层,也许觉察到诡异了。”在放任李衡阳离去的时候,独孤行就打算在今夜停手了,道:“没有蠢笨的修士,冷静下来,有太多的疑点值得思量了。” 第十一章 五鬼搬运 南浦县的一间药铺处,两名风度翩翩的少年对峙着,身后各自站着诸多的修士。 这些修士都是吴、李两家的子弟,而为首者,就是年轻一辈的天才。 “我吴家新一代的天才,必可再压你李家一头。”一名气焰嚣张的少年大声嚷嚷,手指几乎顶着对方的鼻子了。 “我李家少族长自小天资聪颖,岂是吴飞鹏能比得上的。”几人当场辩驳,神色不善的盯着吴家的子弟。 “半月前,我吴家的天才,可将你李家的一名长老打到吐血。” “哼,少族长可斩杀过一头步道七重天的凶兽。” 两方都不对付,浓烈的火药味在虚空上弥漫,蠢蠢欲动的灵力在源海中涌动,随时会爆发出争斗。 “李常,这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是我吴家药铺的运转资本,你有何资格争抢。” 吴飞鹏眸子冷冽,身穿一袭月白长衫,眉宇间存在着一抹傲气,目光极富侵略性。 他是吴家的天才,南浦县年轻一辈的强者,一些高层不宜出面的事,都由他动手的。 “若非你吴家用了阴险的手段,这间药铺岂会落入你吴家的手上,这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应该拿来弥补我李家的损失。”出口的是一名少年,他面容黝黑,目光阴冷,仿佛洞窟内潜藏的黑蛇一般。 李常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的不忿,家族这一次折损的利益,可不小,得拿回一些灵石来补偿一部分。 “打生打死的,不如送我吧。” 此时,独孤行的目光无视了诸多的修士,直勾勾的盯着药铺门口堆积的灵石,眸光闪动,显然打上了灵石的主意。 “那我只好取你的性命,再带走灵石了。”吴飞鹏两条细长的眉毛挑动,一丝丝的锋芒展露了出来。 “若有本事,随你的意,只怕是空口白牙,大 话而已。”李常眸子随口说着,眉宇间却是杀气腾腾。 他腾跃而起,身躯扭动如龙蛇,体内响动着雷霆般的轰鸣声,一腿朝下劈落,气势磅礴,仿佛一柄斩裂大地的神斧般。 吴飞鹏衣衫飘动,眸光炽烈,指出如爪,闪烁着凌厉的锋芒,对着敌手抓去。 这一抓劲力透骨,可撕下一大块的血肉,扯断一条条的筋骨脉络,废了李常的一条腿。 “砰” 吴飞鹏在这势大力沉的攻伐下,被压了一头,整个身躯滑退而出,裂开了青石大街。 “轰……” 随着领头羊的动手,一名名修士战在了一起,澎湃的灵力席卷全场,对着敌手狠辣的打下。 尽管这些修士的修为较差,可毕竟能够牵引一方灵气,在这种交锋下,整条长街都有破碎的迹象。 “借助灵兵之利,斩了你。” 吴飞鹏的神藏内闪动着晶莹的神华,一道锋芒射出,化为了一口灵兵,被他握在了手上。 这是一口一阶的灵兵,剑身精致,流淌着莹白的霞光,即使沉寂在那里,依旧有着一股隐隐的锋芒。 “别以为就你吴家有一口灵兵。”李常眸光冷冽,一道犀利的神华自神藏中冲出。 一口灵兵散发着无边的锋利,被李常握在了手中,朝前一挥,拉扯出了一道晶莹的剑气。 “锵” 两柄一阶灵兵交锋,金铁之音清脆震响,凌厉的剑气四射,击穿了青石街道。 “一阶灵兵的威能,可不止如此。”李常持剑挺立,黝黑的面容带着一抹阴柔,澎湃的灵力涌出,灌注入灵兵之中,剑身上流淌着如水的光华。 器身之中,一副神妙的图纹被激发,一道道交错的纹路流转着神霞,勾动着天地间的灵气。 他挥剑斩出,可怕的锋芒倾泻而出,仿佛一挂星河般,闪耀着冰冷的寒芒,朝着敌手杀去。 “看谁的剑,更利。” 吴飞鹏倒持长剑,滚滚的灵力涌出,催动着灵兵的运转,一抹极致的锋芒闪耀。 而后,他一剑上撩,璀璨的剑芒撕裂了黑夜,化为了无尽天地中的一道神华。 “轰” 凌厉的剑气锋芒,夹杂着刺目的光芒,席卷了一方虚空,一名名的修士被波及,场面顿时一乱。 “这一堆灵石,我就笑纳了。” 黑暗中,一名少年的眸光炽热,看着混乱的战圈,眉眼弯弯的,双手挥动,展现了一门粗陋的秘法。 “五鬼搬运” 虚空上一片扭曲,一团团的黑影浮现,围绕住一堆灵石,一个拉扯,就无声的出现在了独孤行的身前。 这门秘法毫无战力,唯一的用处,就是能搬运起沉重的物品,在仙土中,流转的很广,甚至是一些谈不上修士的凡人,借助着外物,也能施展开来。 “哪个胆大包天的蠢货,敢趁乱,盗走了我的灵石。”吴飞鹏目光一瞥,呆滞了片刻,随之眸子燃烧着腾腾的怒火,步道七重天威压笼罩了全场。 “吴飞鹏,好本事,竟能无声无息的取走了灵石,李某实在佩服的很啊。”李常却是阴冷一笑,颇有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怀疑我?”吴飞鹏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扯到他了。 “你说说,此地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取走灵石的,除了你,还有谁,我看是你想贪没了这笔灵石,演了一出烂戏。” 听了这一席话,吴、李两家的修士点了点头,一副好有道理的样子。 “我,我……” 一股怒火瞬间冲上了神藏,吴飞鹏爆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这简直就是污蔑,让他以后在吴家怎么立足。 “老子,一剑劈了你。” 再让李常说下去,这个黑锅他就背定了,他双眸通红,含怒而起,杀了上去。 “被我道破了心中的小九九,恼羞成怒了。”李常言词确凿,渐渐的将这口大锅,死死的扣在了敌手的头上。 他也怒了,贼喊抓贼,竟想要愚弄他,提起了手中的灵兵,与吴飞鹏死命的硬嗑。 “锵” 一道道的金铁之音长鸣,虚空上的火星一颗颗的,如星般灿烂,灼烧着两名天才的心头。 “打生打死为哪般,不如回家睡大觉。” 作为幕后的黑手,独孤行抬头望了一眼星空,身形融入了黑暗之中,便朝着居所去了。 第十二章 炼器灵材 几日之后,吴、李两家的争斗停息了下来,双方的年轻一辈死伤太重,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些,与独孤行没有一丝的牵连了,他早已抽身而出,死多少修士,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简约的篱笆墙围起一方宁静,三间草庐典雅别致,门口处几株盛开的墨菊吐露芬芳。 一老者疏松着土壤,枯瘦的手指轻轻的触摸墨菊的花瓣,脸上带着一抹祥和。 “易伯,我俩出去一会。”独孤行领着苍源外出,离着宁静平和的庭院越来越远。 “去吧,年轻人就该多走走。”易长风目光悠远,看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只有出去,才知晓,它有多么的厚德载物。 繁华聚拢在一处,游走其间的尽皆为修士,没有一个凡人,由于修炼的需要,此地渐渐成为了一个坊市。 这个坊市商铺寥寥可数,存在最多的是一个个的摊位,也是普通的修士最常闲逛的地方。 “培元丹,固本培元,打下坚固根基的上好丹药。” “残缺的古战技,得一可同阶无敌。” “百年灵药,锤炼肉身的最佳良品。” “……” 刚一踏入坊市,冲天的喧嚣萦绕耳边,一股股修士散发的气在流动,杂乱的灵气充斥。 “小源,跟紧我,别走丢了。”这里鱼龙混杂,可不安全。 “嗯,这里好热闹。”苍源乖巧的点头,一双眸子四处打量,显得兴致高昂的模样。 “此地的修炼资源全面,挑拣一些灵材,好开鼎炼器。”独孤行此次出来,打算购买一些炼器所需的灵材,开启炼器师的道路。 两人在坊市中慢悠悠的走着,体会着修士的世界,目光随意的乱瞥,有时碰见一些有趣的东西,会一股脑的湊上去,再被摊主不耐烦的赶走。 “哥哥,你有灵石?”苍源湊上来,对着独孤行小声嘀咕道,他刚刚了解到,似乎买炼器的材料,要付灵石的。 “有!”独孤行暗道一声好险,差点就尴尬死了,对暗抢灵石的举动大赞一声英明。 神藏内阴阳二气流转,勾勒出一副图像,一颗人头大小的听风石内,包裹着一块风翼鸟的骨头。 “这后手当真神妙无双,助我道途一马平川。”独孤行愣了一下,而后淡然处之,老爹 老娘为大神通者,手段自然非凡。 “进山一月,只挖到了一株寒星草,这也算了,为何不是月光草啊!”一个摊位上,端坐着一名壮硕的汉子,他浓眉大眼,脸上的线条坚毅果敢,口中轻叹了一声。 他名叫铁山,这个坊市中的一个小摊主,资质平庸,为了修炼所需的资源,整日奔波着。 寒星草与月光草虽说都是一品灵药,但价值却是相差甚远,月光草每日诞生一滴灵液,抵得上小半颗丹药的效用了,对步道境的修士大有帮助,即使在吴家这样的家族中,也是要精心培育起来的。 独孤行站在这处摊位旁,目光四处扫视,在掠过一颗圆滑的听风石时,停留了极短的一瞬。 “你这竟有听风石,炼器废料,也摆在摊子上。”独孤行故作惊讶,表情逼真,不留一丝的破绽。 听风石脆而不韧,轻而易碎,难以与其它的灵材交融,在一阶灵材中太过的鸡肋。 唯一的特异之处在于,风吹过有轻灵之音,恐怕也只能炼制成风铃挂在檐角,做一个装饰品了。 铁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浮现出了羞赧之色,但却一言不发,显得是个憨厚的性子。 “这三根灵羽颜色艳丽,残留着一丝的生机,刚到的货吧。”对付老实人,独孤行也不再调侃了,随意扯开了话题。 “对,飞云鸟尾端的三根灵羽,它全身最珍贵的东西了。”铁山略带骄傲的点头,整个南浦,能够猎到捕飞云鸟的,也只有他了。 飞云鸟十分的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展翅高飞,速度飞快,要猎捕到它,得有坚韧不拔的耐心,以及一定的头脑才行。 “这三根飞云鸟的尾羽,需要多少灵石。”独孤行神情平静,不着痕迹的道:“对了,自家的檐角太过单调,这几颗听风石一并算上吧。” “三根灵羽五百块下品灵石,这几颗听风石,虽然用途不大,但毕竟为一阶灵材,收你一千五块下品灵石,一共两千下品灵石。”铁山麻利的出口,条理清晰,开出的价格也十分合理。 “嗯!”独孤行点头,浮现了认真的神情,道:“我没有灵石。” “你耍我……”铁山满头黑线,却没有发飙,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独孤行。 “但我有灵药,月光草!”独孤行小声说道,一脸的神秘,仿佛一名隐士高徒般。 听风石内藏着一块风翼鸟骨,独孤行看铁山顺眼,打算补偿他一二,恰好先前听闻他要一株月光草,所以才这般说道。 “走,走开。”铁山闻言,却是一脸的嫌弃,贪心倒大霉,在鱼龙混杂的坊市,随时有修士被骗。 “我不是骗子,我真的……”独孤行神情呆滞了了下来,眼眸闪过了尴尬之色。 “编,继续编。”铁山认定此人是骗子,而且是一个极端老套的骗局,在几年前,就没修士这么干了,由此可见,这人还是一个新手。 “喏!” 独孤行从乾坤界中取出一株月光草,根部兀自带着一抔灵气充裕的土壤,青翠到了极点。 月光草的气息刚一飘散出来,独孤行衣袖一挥,所有的异样复归平常,毫不惹人注目。 这一株月光草可不寻常,能被他栽入乾坤界中,必有不凡之处,其纤细的身姿优美,散发出一抹莹莹之光,仿佛一束绚烂的月光般,一日可产三滴灵液,且效用强大。 铁山眼眸瞪大,射出炽热的光芒,心神被月光草所夺,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不放。 “真的?只要三根灵羽与几颗听风石,这株月光草就是我的。”铁山口干舌燥,焦急的目光看着独孤行,仿佛只要其一否认,他就要发飙了。 “给你,收好了。”独孤行将栽着月光草的一抔灵土放在了铁山宽厚的手掌上,便蹲下身子,收起了三根灵羽与几颗听风石。 交易完毕,铁山深深的看了独孤行一眼,仿佛要将其镂刻在心间般,便收摊离去,身怀如此“重宝”,令他十分的不踏实。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说不上谁占谁的便宜。”独孤行注视着铁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轻声的说道。 风翼鸟骨绝对比月光草珍贵,但蒙尘在听风石中,铁山可能一辈子都不曾知晓,与他换了,也不吃亏。 “尚缺一尊器鼎,这可不好找。”独孤行皱眉,炼器师的鼎尤为重要,有些志向高远的炼器师,十分中意有一尊古老高贵的器鼎,这种器鼎可日夜祭炼,伴随其一生。 若器鼎的品质不高,等到炼器师的境界进升,就得另选器鼎,不仅耗费时间,又得重新孕养,才能使器鼎如臂挥使,很是麻烦。 “如若不行,就只得择一尊普通的器鼎凑合着用了。”独孤行带着苍源四处游荡,看能不能再捡一个漏,那样就万事大吉了。 可惜,天地下蒙尘的宝物可不常有,神藏内的阴阳二气一片宁静,独孤行叹了口气,捡漏的心思淡了下来。 半天下来,独孤行却是傻眼了,这个坊市之中,别说一尊高阶的器鼎,就连普通的器鼎的也一个不见。 “炼器师太过稀有,一般都被大家族供奉着,南浦县毕竟太小了,没有炼器师呆在这里,器鼎根本没有市场,卖主也就没货了。”独孤行满脸无奈之色,随意的一瞥,却是在一个摊位上,看见了一只半废的器鼎。 “就你了!”独孤行抚额一叹,不忍直视,这卖相,实在是令他拿不出手。 这个摊位的主人是一个干瘦的老人,他名为鬼手,混迹坊市多年,对于肥羊,下过诸多的黑手。 鬼手身材干瘦矮小,留着山羊胡,眼眶深陷,目光悠悠,充满一种了阴鸷之感。 “老人家,这尊半废的器鼎要多少灵石?”独孤行握住了这尊器鼎,手掌细细的摩挲,其灰不溜秋的,光泽黯淡,灵韵消散了大半。 “三万块下品灵石。”鬼手端坐不动,紧闭的眸子睁开了一条缝隙,射出两道了阴鸷的光芒。 独孤行闻言皱眉,三万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开的虚高了,一件完好的一阶灵兵才值这个价。 “这尊器鼎是半废的,只值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独孤行摩挲着器鼎,一副鉴宝大家的模样。 “两万块下品灵石,不买就走!”鬼手说了一句,眼眸再次闭上,显然这是他的底价了。 “加上一方暖玉,两万下品灵石我出了。”走遍坊市也只发现了这么一尊半废的器鼎,独孤行没有别的选择,只得同意了。 “成交。”鬼手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阴鸷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这有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欠缺的五千用这株九百年份的血参抵偿。”独孤行从虚弥葫芦中取出一株品质极佳的一品灵药,同灵石一并放在了一起。 “这株血参值五千下品灵石,器鼎是你的了。”在独孤行取出灵药的时候,鬼手的眸子闪过了一丝璀璨的光亮,不着痕迹的看了几眼虚弥葫芦。 “不知公子可还欠缺什么,只要用灵粹抵偿,老夫可低价出售。”鬼手眼神火热,包含着一丝得试探道。 “老人家体魄强健,不需要再用灵药滋养血气了。”独孤行别有意味的一笑,步伐轻盈,与苍源慢慢远去。 “财帛动人心,逮到羔羊自可大赚一笔,可遇见了狠人,只怕丢了性命。”独孤行轻声低语,脚下的步子不曾停留,依旧慢悠悠的走着。 十几息的时间过后,一道身影出现再了这里,阴鸷的目光四处扫射,似在搜寻着什么。 “老人家,找晚辈有何事?”独孤行的声音悠悠传出,带着一丝冷淡。 “小子,将黄皮葫芦交出,老夫放你一马。”鬼手蓦然转身,看着独孤行的目光略带一丝的忌惮。 “何必呢,不如离去!”独孤行眸光幽幽,五脏六腑运转着神芒,胸中一口精气萦绕,说出的话蕴含着可怕的威势。 第十三章 桃花凋零,人头落地 “你身上有五分的可能,有诸多的灵粹,足够我以命相搏一场了。”鬼手一捋山羊胡,气度稳健,透出了几分的老辣。 “你这是找死啊。”独孤行幽幽一叹,眼眸中流转着犀利的寒芒,强者主宰弱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手上轻轻的一拍,苍源的身形脱离了战圈,他矗立在了青石小巷上,透着一股无双的风采。 “区区步道三重天的少年,也敢在老夫的面前叫嚣。” 鬼手源海内,五片厚重的灵霞翻滚着,一出手,就是巅峰的战力,毫无保留的,朝着独孤行的头颅轰去。 多年的杀伐养成了这种狂暴的战斗风格,即使对手看起来弱小得可怜,但他依旧给予了绝对的重视。 独孤行神情平静,脚步一踏,虚空上出现了半面残影,身躯横行了半尺之距。 也就是这短短的半尺,彻底的隔绝了一方天地,让鬼手的攻伐,生生的落空了。 “你的灵识,已经到了辨察入微的境界了,必然能够发现我,但为什么不避开。”鬼手眉头紧锁,一股深深的不安萦绕上了心头。 “你没有资格,让我不战而退。”独孤行神情淡然,透出了一股蔑视天地的骄傲。 “狂妄。”鬼手的脸色瞬间铁青,杀气腾腾的冲了上去。 他五指紧扣成爪,指骨狰狞凸出,仿佛金铁铸造的一般,泛着金属的冰冷质感,显然是要杀人见血的。 “我的骄傲,你不懂。”独孤行身躯若烘炉,旺盛如海的血气激荡,恐怖的力量贯穿了周身。 他猛绝的一拳打出,炽热的血气涌动,在虚空上掀起一排排的气浪,横推了万古苍穹。 “噗” 鬼手大口吐血,一根根的手指折断,一双眸子闪烁着退却的光芒,却是被一抹不甘压下了。 “贪婪,是你躺进坟墓的源头。”独孤行看见了鬼手眼中的不甘,嘴角挂起了淡淡的讥讽之色。 “天道不公,半生蹉跎,临到老了,依旧卡死在了那一步,老夫不甘,只能多用几具尸骨,将道基垫高一点了。”鬼手满脸都是不甘之色,甚至有着几分的癫狂。 “风送桃花” 独孤行回了他一剑,这一剑凄美艳丽,在桃花翩飞中,潜藏着极端冷冽的杀机。 一片片的娇艳桃花飞舞落下,笼罩上鬼手,化为了一道道细软绵长的锋芒,将他层层叠叠的围绕住。 鬼手汗毛倒竖,一丝丝的冰冷划过肌肤,让他的脊背一片发凉,打了一个冷颤。 这漫天的桃花实为杀机暗伏的剑气,落在他的身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轰” 他不敢轻视,身上的几两肉还是留着好,一股狂暴猛烈的气机升起,将落下的漫天桃花剑气掀飞。 而后,他流转着雄浑灵力的拳头,一拳拳的轰出,将漫天的桃花碾碎成尘。 “小子,有一点本事,老夫可差点着了你的道。”鬼手神情略带惊惧,这一剑太过的风骚,让人在繁华处凋零。 “既然如此的不甘,怨天尤人,还不如与凋零的桃花,一并去了。”独孤行摇了摇头,“修真”二字博大精深,涵盖了一切,心都不纯粹了,如何得见大道。 “老夫的痛苦,那是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懂得的。”鬼手瞬间暴走,身躯飞窜,仿佛一头山魈般。 “通冥鬼手” 他的手臂变得漆黑一片,仿佛墨汁泼洒一般,手臂上一道道诡异的纹路蔓延,散发出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为了对付这个异常强横的少年,鬼手掀开了隐藏的底牌,只为了能够,一击轰杀了独孤行。 “砰!砰!砰!” 虚空沉凝,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独孤行心脏鼓动,仿佛雷鼓般轰鸣,炽热磅礴的血气涌出,驱散了一切的阴霾。 一记圣猿撼天拳打出,桀骜的气机冲天而起,仿佛崩碎了诸天般,主宰着苍穹大道。 “轰” 炽热的血气焚烧天地,阴冷的气息侵蚀冥地,两道极端的攻伐,爆发出了恐怖的威能,搅乱了天地阴阳。 沾染上了一股诡异的气息,独孤行的肌肤变得一片灰暗,皱起了一层层的死皮。 “哼!” 他冷哼一声,澎湃的血气涌出,冲刷着血肉骨骼,褶皱的肌肤重新变得光滑细腻,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被通冥鬼手打中,你的身躯竟没有腐烂。”鬼手苍老的身躯微微佝偻,嘴唇处血迹斑斑,看着独孤行光滑细腻的肌肤,神情十分的失态。 “血气如火,可焚尽一切的阴邪。”独孤行肌肤如玉,浑身缭绕着一股可怕的气机,不似凡尘。 他剑指斩下,一道道的剑气纵横,漫天的桃花飞舞,凄美中潜藏着冰冷的杀机。 “哧” 桃花落身,鬼手的肉身上出现了十几道剑痕,殷红、滚烫的血液在天穹下飞溅。 “好凄美的剑诀,可这必是你的凋零。”鬼手的声音冷得如同冰窟中,飘出的寒气般。 “杀” 独孤行指尖缭绕着一缕绵软的剑气,身影飞快的游走,随着剑指的挥动,艳丽的桃花漫天飞舞,透着一抹遮掩不住的凄美,仿佛一切的美好终究要凋零般。 “小子,这桃花可迷不住老夫的眼,杀机比不上老夫的强烈。”鬼手干瘦的躯体散发出一股沉稳厚重,那是历经风雨的沉淀。 源海天穹上五片灵霞散开,滚滚的灵力在体内流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苍老的面容升起了一丝的狂躁之色。 通冥鬼手被他施展到了极致,一条手臂漆黑如墨,仿佛流淌着妖魔的血液般,闪烁着深幽的黑芒。 “轰” 黑色的雾气翻滚,肆虐着一方虚空,吞噬了飘落的桃花,磨灭了蕴含的绵软剑气。 他一步步的踏出,身上的气势一往无前,万道剑气加身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冷眼看着桃花剑气被一一的磨去,独孤行身躯挺立,剑指再度落下,撒下了无边的粉红桃花。 “我鬼手自幽冥来,可赏不了桃花。”鬼手一掌落下,漆黑的雾气如蛇乱舞,粉碎了诸多的桃花剑气,他站在了独孤行的身前,脸庞上爬上一丝胜利者的笑意。 “噗通” 一抹极致的艳丽悄然绽放,绕过了他苍老的脖颈,一颗头颅蓦地落地,剑道的风华惊艳了天地。 至死,鬼手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消逝,仿佛停滞在了那段时间般,显得十分的讽刺。 独孤行以漫天的桃花凋零迷住了他的眼,保存了最后的一抹杀机,在最后关头,完成了翻盘之举。 第十四章 炼器 简朴的草庐中,一股澎湃的灵力涌动,一尊灰不溜秋的器鼎在虚空上震动,暴涨至八尺之高,矗立在了地面上。 它的器身布满了坑坑洼洼,溢出了一缕缕的金气,这是本源的衰竭,恐怕用不了几次了。 “这尊器鼎,质量实在是太渣了。”独孤行看着这尊器鼎,眼中尽是无奈之色,以这样的一尊器鼎来炼器,更加的考验技巧了。 随后,他便不再纠结了,有总比没有好,只要撑过了这次炼器,就再寻觅一个了。 “在我的推演下,这次炼器,以听风石为主,虚弥葫芦叶与飞云鸟灵羽为辅,将这些材料熔炼在一起,就可以得到三份,最佳的一阶金属液体。” 独孤行在器道经文中,查到了一些金属配方,结合自身的理解,选出了最为合适的。 至于虚弥葫芦叶,则是梦中三年,他摘取虚弥葫芦时,顺带收集的炼器灵材。 若有炼器师在此,必定会对独孤行的想法嗤之以鼻,听风石脆而不韧,轻而易碎,难以与其它的灵材交融,单单这一点,就可以将这次炼器判处死刑。 “用了一丝的流云,融入听风石的液体中,这些缺点就可以完美的解决了。” 苍鼎界的修炼文明还未走向巅峰,是以无法利用听风石,在阴阳殿中,却是记载着十几种解决的方法,他在其中,随意的选择了一种较为简单的。 咋听之下,这个方法十分的简单,但这却是一代代的炼器大师摸索出来的,每一个念头,都闪动着智慧的火花。 当听风石的缺点被弥补之后,它却是最顶尖的一阶灵材,介于它的特点,轻灵飘逸,而独孤行又掌握着一门风逆十三剑,所以他打算炼制一口软剑。 “燃烧灵力,点燃器火。”独孤行精纯灵力在经脉中流淌,汇聚在右掌内,随后他五指轻扣,“啵”的一声,一朵金色的火焰在他指掌间跳腾,熊熊燃烧着。 器鼎的底部有一个小孔,仿佛接通天地的桥梁般,这是火口,连通鼎内天地的通道,火焰由此而入。 独孤行平心静气,一缕缕的灵力涓涓流淌,维持着一个特定的韵律,这样会使器火平稳,不会骤时升高,骤然降低。 独孤行一掌按在火口上,寂静燃烧的器火涌入了器鼎内,随着鼎内天地腾跃着火焰,鼎盖自动悬空而起,落在虚空上。 五颗听风石落入器鼎内,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其包裹,点点滴滴的液体流淌而出。 他强悍的灵识渗入器鼎中,压制着狂暴的火焰,控制着炽热的高温,不让听风石被火焰吞噬殆尽。 “回涡焱火决” 独孤行轻叱一声,双手划动出了一道道玄奥的轨迹,一门炼器手法被打出,鼎内天地火焰翻滚,在滔天火海中,一个个的火焰漩涡生成,将听风石笼罩在正中。 火焰漩涡内,一缕缕的火红流光划过,拖出了艳丽的神华,中心通红,仿佛一团岩浆般。 在独孤行的灵识控制下,火焰漩涡内极度适合听风石的熔化,一缕缕的火焰仿佛刀锋般,将听风石一刀刀的削减,不过一息,听风石就小了一圈,底部积聚起了一小淌青绿的液体。 听风石熔点不高,不过一会儿,一个个的火焰漩涡下各自积聚起一团青绿的液体。 一块风翼鸟骨露出,静静的沉浮在火海上,周身缭绕着一缕缕的神风,流转着莹白的霞光。 “风翼鸟骨品阶太高,以我现在的修为,暂时是用不上了。”独孤行念头一动,风翼鸟骨从鼎内天地飞出,落入了虚弥葫芦中。 这不过无关紧要的细节,他心思沉静,经脉内的灵力依旧不紧不慢的流淌着,这淌青绿液体尚有杂质,贸然取出,会降低灵兵的品质。 “噼啪……” 在火焰漩涡的压迫下,这团青绿的液体轻微的沸腾,发出了一道道轻响,蕴含在其中的杂质被一点点的焚烧干净,化为一缕黑烟飘散开来。 一点点的杂质被焚尽,听风石液体越发的通透,当它变得晶莹剔透时,就代表着杂质被清除一空了。 几十息之后,一团团青绿的液体通透明亮,仿佛一块琥珀般,不再有黑烟冒出了。 “接下来,就是接引一缕流云,融入听风石液体中了。”独孤行掐动法诀,一指窗户点去,一缕缕的流云被接引下来,钻入了器鼎之中。 澎湃的灵识涌动,跳腾的火焰被排开,一缕缕的流云落入了听风石液体中,一种神妙的变化生成了。 只见听风石液体内流动着一丝的白絮,仿佛在青天下添上了一抹流云般,一股灵韵悄然而生。 “如此,听风石这份灵材成了。” 独孤行将纯净的听风石闲置一旁,在火焰中沉浮,有灵识的压制,火焰焚毁不了它。 随后,他将一片虚弥葫芦叶扔入器鼎之中,一个火焰漩涡将生成,将其包裹起来。 这片虚弥葫芦叶是梦中三年得来的,可不一般,拥有着一丝丝的空间之力,将其融入听风石液体中,会使挥出的灵兵更加的快。 在火焰漩涡下,虚弥葫芦叶被熔化了,一抹银光闪动,一点点的星火飞溅,落了上去,却无声无息的偏开,仿佛那里的空间被扭曲了一般。 独孤行念动之间,火焰漩涡崩溃,一团银色的液体在火海穿梭,落在了角落上。 而后,三根飞云鸟的灵羽落入了鼎内天地中,他控制着翻滚的火焰,一条条的火舌蹿起,舔舐着灵羽。 在火焰的灼烧下,修长的白色灵羽软化,一股细微的血气飘散,那是飞云鸟蕴含在其中的生机。 渐渐的,飞云鸟灵羽被熔化,一团白色的液体被火舌托着,咕噜的沸腾,一缕黑烟升腾而起。 “所有的灵材都提纯干净了,之后是将其一一的融合。”待飞云鸟灵羽纯净无垢之后,独孤行澎湃的灵识在火海中涌动,两团颜色各异的液体缓慢交融着。 不同的灵材交融的顺序也有先后之分的,一旦顺序弄错,潜藏在液体中的金气会暴乱,而且由于这些灵材被提纯了,爆发出的力量将更加的可怕。 独孤行先融合的液体为飞云鸟灵羽与虚弥葫芦叶,因两者有着一种吸引,交融在一起十分的融洽。 白色的光芒与银色的光芒明灭不定,鼎内天地的火海沸腾,随之一股银白色的光华涌出,将腾跃的火焰压低了一寸。 相融成功的灵材飞过一道道的火焰柱子,缓慢的与听风石液体交融,两股绚烂的光华倾轧,溢出了一缕缕锋利的金气。 而后,璀璨的光华在器火中绽放,一团青绿如宝石的液体漂浮在了火焰上。 第十五章 器道不易 “呼……” 独孤行长呼一口浊气,绷紧的身躯微微一松,这些灵材总算没有炼废。 “调配出金属液体这一阶段比较容易,难的是勾勒出神脉图纹。”独孤行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神葬内光华万千,灵识如水般蔓出。 鼎内天地中的这团液体有人头大小,大概有三份的量,独孤行将它均匀的分割,随意的 选了一份,继续炼制着灵兵。 “用这团金属液体,炼制出一口器胚。”独孤行炼制的是一口软剑,澎湃的灵识御使着火焰,将金属液体顺着他的心意变化。 “轰……” 鼎内天地中,炽热的火焰急剧的翻卷着,那一团金属液体化为了剑形,一缕缕火焰凝成的丝线飞绕,刻画着风的轨迹。 一口软剑在火海中生成,只是依旧为液体状,真正凝固成器时,才是灵兵出世的时候。 “灵识如线,开辟神脉。”独孤行一鼓作气,坚韧的灵识驱逐着火焰,凝成了金色的丝线,钻入了器胚之中。 他选定的一副神脉图纹名为“洒风”,与金属液体十分的契合,灵兵一成,品质绝不会太差。 “嗞” 一道道轻微的声音在鼎内天地中响起,凝结的器胚被火焰焚烧了一小半,一股浓郁的金气溢散出来,这份灵材怕是废了。 却是独孤行分出了一股灵识开辟神脉,控制不下火焰的升腾,导致被火焰焚毁了。 “再来。”独孤行心态放平,不骄不躁的,此时最忌慌了手脚,那将一败涂地。 澎湃的灵识自神藏内涌出,渗入器鼎内的每一寸角落,火焰的升腾起伏,俱都落在他的掌控中。 独孤行取出一份纯净的灵材,有了刚才的经验,不过短短几十息的时间,一口精致的器胚就成形了。 “这次开辟神脉得小心谨慎一些,不要让蹿动的火焰毁了器胚。”他眉眼沉着,坚韧的灵识融合着火焰,凝聚成了一条晶莹的丝线,钻入了器胚之中。 一副洒风神脉图纹大概有上百条纹路,彼此交织缠绕,对于一名初涉炼器一道的新手来说,称得上是一个挑战,但独孤行也不会为了降低难度,而去更改一份完美的方案。 强悍的灵识一点点的蔓延而出,在器胚内部开辟出一条玄妙的纹路,随着第一条纹路的开辟,这口器胚仿佛拥有了生命般,吞吐着一丝丝的金气。 独孤行的心湖荡起了一丝的波澜,随即被他压了下去,一条火舌蹿起,澎湃的灵识蔓出,将其镇压了下去。 金色的火焰在鼎内天地寂静的燃烧,随着一条条神脉的贯通,掀起了一阵阵的灵气波动,整个火海蠢蠢欲动。 “第三十二条神脉贯通了。”独孤行低语一声,在源源不断的燃烧灵力之中,他源海内的五片绚烂灵霞虚浮,经脉内流淌的灵力有了一丝的不稳。 “扑” 器火跳腾了一瞬,一道澎湃的火浪倒卷而回,器胚的剑尖出现了一抹锋芒,独孤行暗道一声糟糕,这是提前被定形了,剑尖上的神脉将无法开辟,而一口长剑的锋芒,就是凝聚在了那里。 “嗞” 独孤行灵识放开了金色火焰的束缚,滔天的火海翻滚而来,将这口器胚吞噬殆尽。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独孤行深知器道一途的严谨,即使勉强下去,也不过是一件残次品而已。 随着两次的炼器失败,独孤行遭受着巨大的压力,器道的浩瀚博大在他的眼前展开了一角,而他将融入其中,或被碾压而过。 燃烧的灵力让源海内空荡荡的,就连神藏内都产生了一丝刺痛,过度的控制着灵识,对精神上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咕噜……” 葫芦盖打开,一股浓郁的生机飘散,乳白的液体流转着神光,淡淡的霞云缭绕在葫芦口上,他手臂倾斜,朝口中灌了一大口。 一股神妙的功能弥漫而出,仿佛体内生出了一口神泉般,滋润着每一寸的血肉,一缕缕的灵力在极快的恢复着,疲惫的灵识挺起了精神。 腾腾的火光照耀在了独孤行俊朗的脸庞上,将一抹坚毅之色凸显出来,他目光如炬,澎湃的灵识如水蔓延而过,压制着翻腾的金色火焰。 “最后一次了,失败了就得重新收集灵材,但愿不会那么的麻烦。”独孤行的一个念头转动,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谨慎,一团青绿纯粹的液体在他的灵识下变化着。 金色的火焰静静的燃烧,内蕴着恐怖的温度,仿佛液体般流淌,化为了一口粗陋的器胚。 “呼” 一口粗陋的器胚沉浮在火焰之中,洗炼着自身的真源,一缕缕的火焰如风吹拂,缭绕着青绿的长剑,精细的打磨着,刻画着灵兵的纹饰。 “灵识开启神脉,真的十分的耗费精神力。”独孤行将火焰凝结成晶莹的一线,艰涩的钻入了器胚的内部,开启一条神脉,也是不易的。 随着第一道神脉的开启,器胚仿佛生出了灵智般,吞吐着一道轻微的金气,动荡着整个鼎内天地。 独孤行沉静应对,强悍的灵识裹挟着金色的火焰,触摸着青绿的器胚,抚平一切的波动。 鼎内天地翻滚的滔天火焰,在澎湃的灵识控制下,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金色的火焰灼烧过神脉的壁垒,让它变得光滑细腻,这样能使涌入的灵力柔滑顺畅,完美的催动灵兵,爆发出绝强的攻伐之力。 神脉壁垒凹凸不平的话,涌入的灵力会在流淌间被消磨掉一部分,这样,灵兵的威能就会下降。 独孤行源海内的灵力涌出,仿佛一口汩汩流动的泉眼般,流淌向指掌之间,化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输入了鼎内天地之中。 一道火焰卷动着狂暴的力量而来,牵动一方的变化,一片火域金色火焰翻滚,欲要吞噬了脆弱的器胚。 “夹杂在火海中的灵识出现了一丝的差错,就导致了器火的生变。”独孤行身躯颤了一下,加大了神藏内的灵识涌出,平定着变乱的火焰。 蔓延而出的灵识覆盖在一方暴乱火焰的上方,仿佛黄油漂浮在清水上般,不去强行的镇压它,而是一点点的平复着。 一缕缕的灵识随波逐流,在荡漾间散发出一股轻微的韵律,失去控制的火焰渐渐被独孤行重新掌握。 “嘶……” 独孤行神藏突然刺痛一下,他明白,这是为了平复翻滚的火焰,强行调用过多的灵识引起的。 有了器火失控的例子,独孤行的灵识一丝丝的融入器火之中,死死的压制住这暴躁的火焰。 而灵识则御使着细长的火焰在器胚中蔓延,开启了一道道的神脉,一点点的完善着神脉图纹。 “第三十五条神脉,通了。”随着一道微弱的金气射出,又一条神脉被开启了。 独孤行身躯轻颤,灵识如同被抽空了般,产生了疲惫之感,可即使如此,他的灵识,依旧如流水般静谧的流淌而出,御使着金色的火焰,开辟着神脉图纹。 随着时间的横移,这一副洒风图纹渐渐的完善,一条条的神脉蔓延交错,勾勒出了一丝丝的玄奥。 独孤行面色苍白,仿佛春蚕吐丝般,一点点的消耗自身的精气神,织锦着瑰丽的锦绣。 “第八十八条神脉了,这副神脉图纹有望完成了。”神脉图纹的勾勒了大半,独孤行更加的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的大意。 这最后的十几条神脉曲折繁复,与其它的神脉勾连,难度极大,稍有差错,所有的心血都将白费。 鼎内天地的金色火焰有了暴乱的趋势,独孤行灵识虚弱,镇压不下,掌控有些松弛了。 他蓦地发狠,神藏内涌出了一股强大的灵识,在虚空中荡起了涟漪,蔓入器鼎之中,将要作乱的火焰压下。 这股灵识在涌出的瞬间,独孤行身躯抖动,光洁的额头上滴落几颗晶莹的汗珠,划过俊朗的面庞,在刀削般的下巴处落下。 金色的火焰跳腾,在他的控制下,仿佛瑞兽般围绕着器胚,一条条晶莹的火焰丝线蔓延而出,开辟着神脉图纹。 广袤的源海内灵力稀薄,上方五片金色的绚烂灵霞虚浮飘渺,仿佛随时会飘散一般。 独孤行身子发虚,眸子却平静无比,指掌间的器火稳定的燃烧着,涌入了鼎内天地。 “蓬……” 一刻钟的时间,一片片的灵霞散去,上方只余一片绚烂,独孤行指掌平稳的按在火口上,维持着炼器的火焰。 在灵力即将枯竭的时间里,他的灵识驱使着器火,开辟出了一道道的神脉,粗看的话,整副神脉图纹仿佛完成了一般,散发出一股灵兵的威压。 “三条,最后的三条神脉了!”独孤行一双眸子锐利无比,身躯紧绷,成功如此接近了,他就越加的谨慎,可不想在临门一脚时,重重的跌倒在地。 坚韧不拔的灵识融入了炙热的火焰中,在三条贯通的神脉中横插一道,这需要极端精细的操控。 所幸的是,这一条神脉被开启了,一股比其它神脉开启时,强烈十倍的金气涌出,冲击着神脉图纹,令整口器胚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神脉间的相互贯通,让沉积的金气流动,两股金气冲击爆发的波动,得瞬间镇压下去。”在神脉贯通的一刹那,独孤行差点慌了手脚,毁了这口器胚。 “第二条也很麻烦,在两条神脉的夹缝下开辟出一道细微的神脉,那将需要恐怖的掌控力,才能不损坏了这两条神脉。”独孤行的灵识凝练到极致,控制着暴烈的器火,化为了一道细针般的丝线,在器胚中游动。 神脉一点点的蔓延而出,在极度狭窄的空间内勾勒,独孤行精神力高度的集中,温和的目光透发着一丝可怕的锐利。 一条头发丝般粗细的神脉落在了神脉图纹上,这副洒风已接近完美了,一缕缕的清风生成,吹过平静的器火。 在这股微弱的波动下,独孤行险些失去了对鼎内天地的掌控,金色的火焰沸腾,酝酿着可怕的暴动,吓得他灵识渗入器火中,磨灭了这股暗涌的力量。 第十六章 聆风剑 “成败在此一举了!”独孤行眸光明亮,精气神凝聚如灯,将器鼎内的每一分变化都洞悉。 一股灵识驱使着器火,在器胚内一点点的勾勒,这最后的一条神脉将勾连两个金气汇聚的交汇点,将整副神脉图纹激活,乃是画龙点睛之举。 这一条神脉勾勒的进程十分的缓慢,仿佛蝼蚁行走在巨龙的脊背上般,艰难曲折,容不下一丝的轻慢。 一刻钟之后,独孤行的灵识才穿过了一个交汇点,锋利的金气如刀斩出,可怕的撕裂感传来。 “嗬……” 独孤行发出了低吼一声,眉目半眯,身躯差点踉跄倒地,可他指掌上的器火却死死的按在火口上,灵识依旧坚强的压制着翻滚的火焰。 这个交汇点被贯通之后,一半的神脉图纹流转着神光,散发出一丝丝的玄妙气韵。 最后的一条神脉蔓延而上,一点点的在器胚内勾勒,缓慢却坚定的开辟着。 “真不想再感受一次灵识被撕裂的疼痛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条神脉的开辟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只要最后一撇落下,整副神脉图纹将彻底的成形。 只是,这一撇上有着一个交汇点,成为了神脉开辟的最大障碍,积累的金气可能在与神脉接通时,爆发出来。 独孤行调动着仅剩的一股灵识,潜伏在这一撇的附近,他狠下心来,干脆利落的点落。 “砰” 果然,积累在交汇点的金气暴乱,撕扯着独孤行的灵识,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澎湃的灵识一股脑的涌出,压下了肆虐的金气。 随着这一撇落下,整副神脉图纹流转着青色的神华,一缕缕的清风刮起,掀动着静谧的器火。 “观密上空手” 也就在神脉图纹成形的霎那,独孤行手中施展出一门器道秘法,一只手掌纹理清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一股空灵淡然的气韵弥散,仿佛世尊拈花一笑般,他一掌拍出,落在器鼎上。 “铛” 一记沉闷厚重的道音响起,无形的波纹蔓过完美的器胚,一副神脉图纹浮现在独孤行的神藏内,他对应着器经上,洒风图纹路的勾勒,找出了几处瑕疵。 随后,独孤行念动之间,灵识涌出,将神脉图纹中的瑕疵改去,让灵力的流转更加的流畅。 “凝!”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他大喝一声,手上的印诀拍出,器火上沉浮的器胚被火焰所吞噬,滔天火海之中,绽放出了一股独属于灵兵的威能。 鼎盖打开,璀璨夺目的白虹自鼎中喷射而出,整个草庐仿佛被凝结上了一层霜雪般,望之白茫茫的一片。 “白虹耀世,器成一阶,这口灵兵炼成了。”异象一出,独孤行清澈的眸子微眯,射出两道夺目的精光,俊朗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喜色。 “竟然一次成器,后生可畏啊!” 另外的一间草庐中,易长风眸子端坐一方,一双深邃的眸子中,流露出了一抹惊诧的色彩,这少年仅仅第一次炼器,就迈入了器道的大门,天资真是恐怖。 “锵” 高大的器鼎中传出一道灵兵的嗡鸣声,一口三尺青锋缭绕着一缕明黄的宝气,化为一道神光飞射而出,悬挂在独孤行身前。 缭绕在剑身身上的这一缕明黄宝气暴露在虚空中,瞬间消散一空,令独孤行心中微微一疼。 每一口灵兵出世时,都或多或少的伴有宝气生成,若这一缕宝气被器鼎吸收的话,会化为器鼎的底蕴。 所以,一座珍贵的器鼎往往会引起炼器师的竞相争夺,这种器鼎内宝气充盈,底蕴深厚,能在器成之时反哺灵兵,提升灵兵的品质。 而这口灵兵在浓郁宝气的孕养下,会吐出的一口更加澎湃的宝气,能更好的增强器鼎的底蕴,两者相辅相成,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 可独孤行的这口器鼎,不说只是位列一阶,单就其半废的器身,就容纳不下这一缕宝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消散一空。 “散了也拘不回来了,不如让我细细的摩挲我这器道的处女作。”独孤行伸手将悬挂在身前的灵兵握住,目光温和,一寸寸的扫视了过去。 这一口灵兵造型精致华美,轻薄的剑身透着几分绵软,难得的是,剑脊的锻造很成功,恰到好处的凸显了剑器的锋芒、宁折不弯。 在剑身上,缭绕着七道天然的纹路,仿佛一缕缕的清风留痕般,一股轻灵洒脱的气韵悄然绽放。 “一阶七纹,且是第一次炼器,已算不错了。”独孤行目光在剑身上的纹路游走,口中呢喃说道。 衡量一口灵兵品质的高低,要看其器身上纹路的多寡,这是天然孕育出来的,作不得假的。 按灵兵品质的高低一共分为九纹,寻常炼器师炼器大概器成时有四道纹路,再低,那就属于半废了,独孤行的那口器鼎就是低于四纹的灵兵,领受不住灵力的打磨。 而四纹之上,八纹之下,则可算为精品了,至于其上,一名炼器大师一生能炼有一、两件,就称得上侥天之幸了。 每一口八纹、九纹的灵兵,都为传世之作,被大族收藏,赐于家族中的绝世天才,可持之横扫同阶。 是以,独孤行器道的处女作,可以器成七纹,足以让他骄傲了,要是被其他的同行知晓了,那些炼器大宗非得给出种种好处,将他收入山门不可。 但他也明白,能够器成七纹,与最后凝器时打出观密上空手有很大的关系,在洒风的完美图纹浮上心头时,他瞬间修改了器胚内的神脉图纹,将所有的瑕疵抹去。 “听风石为主材,神脉图纹为洒风,就取名聆风吧!”独孤行双指抚摸过剑身,目光柔和道。 “灵兵!炼器成功了,”苍源推开房门,从外面走出,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聆风剑,伸出一根粉嫩的手指,弹了一下剑身。 “吟” 灵兵竟被苍源一指撼动,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剑吟,独孤行伸出制止的手僵在虚空上,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错愕之色。 随即他转过念来,小家伙本体为纯种苍龙,肉身本就强悍无匹,只是长着一副粉雕玉琢的模样,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凶残可怖。 “你啊你……”独孤行手掌放在小家伙的脑袋瓜上,语气中略带宠溺、无奈之意。 聆风剑为一口少见的软剑,独孤行将其缠绕在腰上,仿佛一条青丝带般,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口的杀生的利剑,出其不意之下,必可使敌手吃上大亏。 第十七章 隐士高人 炼器一途,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了,这几日,独孤行停下了修炼的脚步,慢慢的修养着,以期让精气神攀升至巅峰。 所幸,有着活泼可爱的苍源,与一名知识渊博的易长风在身边,他一点也不寂寞。 竹篱笆,三间雅致的草庐,几朵盛开的墨菊,淡淡的清香萦绕,一张低矮的竹桌,一老两少,品茗交谈,构成了一张绝美的画卷。 红泥小火炉上架着黑色的陶壶,袅袅的清气飘散,十几片舒展开来的茶叶在沸水内翻滚。 “易伯,添上几颗松子,注入几滴神液,更有滋味。”独孤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松塔,有一股黑石的苍劲气韵,表皮褶皱,攀爬着繁复的纹路。 掰开松塔,独孤行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松子,放入黑色的陶壶中,在滚动的沸水上沉浮,舒展的嫩绿茶叶在它身旁飞舞着。 “小兄弟,好雅性。”看着独孤行拿出的松塔,一丝丝的灵气缭绕,显然是灵粹之类的,易长风赞赏一声,苍老的面容却古井无波,流露出一股看破红尘的淡然。 “还没完,好茶得配好水。”独孤行手中握着一个黄皮葫芦,打开葫芦口,绚丽的烟霞之气升腾,飘散出一股不老不朽的气息。 “滴答” 九滴半乳白的液体落入黑色陶壶内,沸腾的淡黄茶水出现了一瞬的停止,随后色泽变成金黄色,淡雅清新的烟气弥散开来。 独孤行此举可绝非要显摆,而是他受了易长风的恩惠,想要报答一二,用灵粹与天一神水来煮茶,煮出的茶水喝下可延寿祛病。 天一神水,乃是酿造百草古酿的神液,神妙非凡,自然不被独孤行放过,虚弥葫芦中,就装满了一个空间。 “这种液体,一颗颗饱满圆润,内里蕴含着一丝丝的道韵,绝非寻常,小兄弟拿与老朽喝,太过浪费了。”易长风明亮的眼眸绽放出一抹耀眼的神芒,神情动容,显然看出了天一神水的神妙。 “易伯安心,这种液体,小子还是能拿出来几斤的。”独孤行挥了一下衣袖,神情淡然,一点也不在意。 易长风闻言眸光炽热,一双眸子深邃迷人,仿佛内有一片灿烂的星空般,平凡的身躯散发出了一缕超然的气机。 “可否送老朽半坛子?”易长风脸上的异样散去,恢复了平日的祥和、温润。 “这有何不可。”独孤行从草庐中直接将水缸搬出,倒了里面的清水,虚弥葫芦倒灌,半乳白的天一神水倾泻而下,立时装满了。 一水缸的天一神水一颗颗晶莹圆润,磅礴的生机内蕴其中,流动的白气飘渺,吸上一口,五脏六腑暖烘烘的,精气上涨了一截。 “哧、哧、哧” 天一神水的气息飘散,一道道轻微的声音响起,一颗颗的草种刺破土层,钻了出来,露出了一寸的嫩绿,药田上的草药更是疯狂的舒展着身子,药力大涨。 “多了!多了!这种神液,对你有不可估量的好处,老朽只要半坛子就好。”易长风看着满满的一大水缸,神情有些失态,指了指手中七寸高的瓷坛,示意只要这半坛而已。 “易伯收下吧,小子现在身上别的不多,喝的绝对管饱。”独孤行将水缸封顶,天一神水的气息被遮掩,不露一丝的神妙。 “老朽有几名老友,躯体腐朽老迈了,怕他们撑不过这几年,所以才厚颜讨要一些。”易长风看着独孤行不问缘由,但他还是解释了一番。 “轰……” 南浦天穹上方,横飞过两道恐怖的身影,正在剧烈的激斗着,可怕的战斗威能绽放,撕裂了无尽的虚空。 一座座的房屋倒塌,无辜的被修士被震死,生死搏杀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顾及不了什么了。 南浦县的三家,此时也做起了缩头乌龟,一个个的窝在了府邸中,眼眸巴巴的看着天穹上激斗的强者,期待着这两煞星尽快的过去。 这两尊强者一路激斗,身影在虚空上纵横,好死不气的,竟朝着易长风的居所杀来。 “易伯,这两名强者的战斗,必定会波及到我们,还是先避让一下。”独孤行眸子内闪过一丝的愤怒,可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暂避了。 “枉故仙朝律法,肆虐郡县,当杀。”易长风却是充耳不闻,口中一字字的吐出,透着无边森冷的杀机。 这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激斗中的两名强者耳中,让两名修士嘴角泛起了一丝的冷笑,脸庞上更是浮现了不屑之色。 “你这老头倒是有几分见识,可这是万年前的法了,你生错了时代,老子我就大发慈悲,送你去见古人。”一名激斗的强者听到了易长风的言词,神情中带着一丝可笑的意味,一掌就轰了过来。 “快死了的老家伙,本座的事你也敢管,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另一名强者瞥了一眼下方的蝼蚁般的老头,随手一记攻伐打了出去。 独孤行脚下,羽化乘风的气韵缭绕着,正要抓着老爷子跑路时,却被突然的变化,震得一脸的麻木。 “法就是法,即使沧海横流,也无法抹去既定的法。” 易长风苍老的身躯中,蓦地涌出了一股浩瀚的气机,仿佛撼动了星斗般,怒荡了落下的攻伐。 他一手探出,强烈的战斗波动被抹平,方圆百里的灵气被抽调一空,化为了一只遮天的大手,对着两名修士抓下。 “这……种气息……” 在这种凌压天地的威势下,视凡人如蝼蚁的强者心神颤抖,神藏要崩碎了一般。 “不好,走……” 另一名强者身躯巨震,脸上尽是惊恐之色,疯狂的燃烧着精血,化为一道神虹逃窜而去。 “蓬……” 可在这只大手下,天地苍穹尽在其中,沧桑古老的气息腐朽了日月,这两名强者如何逃出,双双身躯炸开,尸骨被碾碎成齑粉,化为了一片殷红的血雾,飘散在了虚空上。 “易伯,您老真是隐士高人,大隐隐于野啊。”许久,独孤行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这样的一尊大神,可力敌一国,亏自己当初,还傻傻的出头了。 “你小子,可别介怀,老朽也是十分享受这难得的日子的。”易长风神情淡然,看也不看一眼,被捏爆成渣的尸骸,仿佛随手打死的蚊子一般。 “哪里,是小子失态了。”独孤行很快的,就平复了内心的波澜,重新坐了下来。 联想到易长风讨要的天一神水,以及他深不可测的修为,只怕他的几位老友,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还有,听这话的意思,撑过这几年,这一段时间里,恐怕老爷子一伙,有着谋划要展开了。 “咕噜噜……” 茶叶与松子在沸水中翻滚、沉浮,淡雅的茶香飘散,易长风好似完全忘了刚才的事情般,执着陶壶,将琥珀般的茶水注入了白瓷杯中。 “茶为涤烦子,喝茶!”他大袖一摆,出尘洒脱的气度陡生,仿佛一名隐世的名士般。 独孤行不再多想,端起了青色的瓷杯,凑在鼻尖上,轻嗅了一下,袅袅的白气游入脏腑,精神立即一振。 闻过茶香,他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了金黄的液体,一股暖流在口中停留了一息,便直直流下。 淡淡的苦涩在舌间蔓延,不待其占据味觉,一股甘甜立生,淡雅的清香在唇齿间缭绕,心神一阵轻盈,仿佛上了云霄一般。 他五脏吞吐着精气,血气缓慢的增涌着,肌肤泛着晶莹的光泽,心神都被洗涤了一遍。 再看苍源,捧着一个青色的瓷杯,小脸凑了上去,一点点的吮吸着金黄的茶水,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显得十分憨态可掬。 “这水太好了,茶叶倒是配不上。”易长风放下青瓷茶杯,有点遗憾道。 “不过这茶水也算得上不错了,下次,老朽将珍藏多年的云鹤衔春茶拿出,配上你的神液,必定有神游万界的飘然之感。”易长风提起黑色陶壶,金黄的液体再次注满青色茶杯。 “必有下次的。”独孤行忙应和了一句,剩下的日子总还长嘛。 “老朽的一间草庐装满了一卷卷的竹简,你日后要行走这广阔的山河,也得熟知一些地理人文,闲暇时可去观看。”易长风眉眼慈祥,以一名长辈的身份与独孤行交谈着,也可以说是提点他一番。 “小子懂的,您老有心了。”独孤行神情感激,体会到了老者的爱护之情,易长风的修为高深,他的藏书,必定也十分的珍贵,有着诸多的隐秘。 “多读点书总是有用的。”易长风点了点头,苍老的面庞上一片祥和,端着青瓷杯,细细的品味着。 苍源、独孤行也同样端起茶杯,享受着这宁静致远的氛围,在这一刻,仿佛天地与人之间无限的接近了一般。 茶过三轮,易长风熄灭了炭火,用沸水清洗了茶具,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喝茶了。 在易长风看来,茶饮三遍,尽得其味,再喝下去,反而会破坏了那份韵味。 “去看一看易伯的藏书。”独孤行领着苍源朝草庐走去,推开木门,一股淡雅的清香钻入肺腑,满目尽是干净的竹简。 一卷卷的竹简卷起整齐的堆放,散发着一丝光滑之色,显然绝非摆了看的,易长风至少通读了几遍,手掌摩挲,才磨得有了光亮。 这些经书包含门类众多,有山川地理、人文历史、处事之道等等,一间草庐的竹简看完,对独孤行可有天大的帮助。 他随意的抽了几卷,慢慢的看着竹简,心神沉浸在其中,任由时间流逝。 苍源见了,也随之拿起一卷竹简,看了几眼,就又放下,眸子转动,看了一下整个草庐,嫌里面的气息过于沉寂,就走出来了。 日头渐渐的西斜,独孤行抬了下头,将抽出的竹简放了下来,打定明日再来,这丰富的藏书,让他收获颇丰。 第十八章 南浦秘境 这一段时间之中,独孤行沉寂了下来,日日窝在了易长风藏书的草庐中,吸收着道蕴上的养料。 “轰……” 直至一声震动,打破了这一段时间的寂静,南浦县的一个秘境,要开启了。 广阔的虚空上,激荡起一层层的涟漪,一个模糊的秘境渐渐显现,澎湃的灵气疯狂的涌动。 与此同时,南浦内的三大家主眸子内,同时绽放出了灿烂的光芒,聚拢起了自家的子弟,显然对于这种变化,他们已然了然于心了。 “转眼又是十年了,南浦秘境再开,是虫是龙,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吴府大厅内,一道道的身影汇聚,吴中和大手一挥,率领着诸多的家族子弟,朝着南浦县的一处地方走去。 “南浦资源有限,这是你们脱离这个樊篱的一次机缘。”李家大门口,李忌才激昂陈词,调动着子弟的士气。 “此次,我杨家要一雪前耻,强势回到三家之首的位置上。”演武场上,一名中年男子目光犀利,他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强硬,刚毅的脸庞上棱角分明,如刀削般。 此是南浦的一县之长,修为比之县尉、县丞还要高上一线,南浦中难有修士,能与他争锋。 按理说,他是南浦县第一人,杨家的威势必然比其它两家更盛的,原来也是这样的。 但偏偏吴家出了一个吴京,锋芒无人可挡,就是杨明出手,也不行,更强势宰了杨家的天才。 而今,吴京外出游历,正该借着这次秘境开启时,与吴家计较,杀出南浦第一家族的威名。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也是吴京的离去,现任的吴家天才,吴飞鹏才有了崛起的机会。 “三家把持着南浦的秘境,不让散修入内,实在是骄横霸道。” “不行,老夫要搏一下,看能不能强闯入内?” “去一趟,伺机而动。” 一位位散修朝着秘境开启的地方而去,企图在这场机缘中,分一杯羹,在道途上多走几步。 他们的修为不高,天赋是一方面,更是资源的缺乏,南浦内的修炼资源几乎被三家掌控了,倾斜于三家的子弟。 虚空震颤,仿佛晶莹剔透的冰面般,隐隐有一方天地要破界而出,绚烂的光芒四射,一片片的灵霞飘荡。 三道身形成鼎立之势,身后的家族子弟眸带杀机,彼此敌视,每一次秘境的开启,都表露着一场凶猛厮杀的开始。 “轰……” 一道虚空裂缝生成,仿佛一道入口般,澎湃的灵气倒灌而入,泄漏出了一丝苍茫的气机。 “老规矩,封锁四方,驱散闲杂人等。”杨家族长目光扫视,仿佛灵兵斩过一般,震慑着诸多窥视的散修。 “杨家主,你家的天才被人斩了,这次秘境之行,就做一个配角吧。”李家族长言语温柔,却绵里藏针,即打压了杨家,又将火烧到了吴家的头上。 “哼!”杨家族长脸色黑沉,虽然明知这是李家的挑拨之举,但这个仇,必须得抱。 “凝儿,过来,让不开眼的家伙看看我杨家年轻一辈的风采。”杨家主一脸和气,对着一名少女说道。 一名二八少女袅袅而出,她一身衣衫整洁,肌肤白皙水嫩,秀美的容颜上有着一丝的坚韧。 这人是杨家推出的年轻一辈的门面,名为杨凝儿,在杨家的倾力支持下,修为不弱于其余两家的天才。 “家主,杨家岂会输于他人。”杨凝儿站在杨明身旁,身姿挺直,像极了一颗坚韧不拔的杨树。 “好,听见了没。”杨家主瞥了一下挑拨的李家族长,目光却锐利的射向吴中和,显然表露出一种邀请、挑衅。 “这么漂亮的美人,可不要折损在秘境里了。”吴飞鹏出声,目光盯着李凝儿,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等我宰了你!”李凝儿直接回应,秀美的脸庞上带上一丝煞气。 “时间差不多了,让自家的子弟入内吧。”李家族长正色道,目光看向了其余两人。 “好。” “理当如此。” 杨、吴两家自然同意,让三方的子弟陆续进入,因入口不大,所以得费上一些时间。 “嗖!嗖!嗖!” 几道身影飞掠,仿佛狂猛的虎豹袭来般,目标明确,直奔秘境入口而去,显然是南浦的散修,为了道途更近一步,行险一搏。 这几名修士修为参差不齐,但绝对不高,南浦县的修炼资源被三家掌控,遗漏出来的,才落入了这些散修之手。 不如说,三家遗漏出来的资源,使南浦县的修士蓬勃冒出,又动摇不了三家的根基,借他们之手,磨砺着自家的子弟。 “不怕死的,总有那么几个。”吴家族长一脸的淡漠,这秘境,非三家的子弟,企图入内的,只会被三家的修士斩杀。 “噗” 随着几名散修的逼近,较近的长老出手,清理着硬闯的杂鱼,几乎没有一合之敌,就被击杀了。 “轰” 一名矮小的老人修为低下,周身流露着步道四重天的气息,在即将陨落的时候,却是爆发出了强横的气息,一掌逼退了一名长老。 此时,他距离秘境入口只有一步之遥了,也不枉他费尽心思的,弄了一门隐藏修为的秘法。 三位家主静默不动,冷眼看着这名修士,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嘲讽之色。 在这种目光下,这名修士的脑海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念头,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一步迈出,进入了秘境之中。 “啊” 秘境内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声,蕴含着极度的绝望,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简直是听者凄惶。 “蠢货,这个秘境残破了,步道七重天的修士,已经是空间承受的极限了。”吴家族长眼神冷淡,淡淡的说了一句。 站立在秘境入口处的三家修士,修为都在步道八重天这一列,步道七重天的散修要闯入其中,只有被击杀的结果,能与之抗衡的修士又不能入内,这几乎是无解的难题了。 眼见这一幕,许多的修士心生犹豫,随后一一退去,毕竟与道途相比,性命更加的珍贵。 独孤行目光温润,浑身的气机点滴不漏,站立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仿佛一块寂静的玉石般。 “修炼资源,古来就是强者居之,三家的掌舵人已经是千融境的修士了,南浦众修想要进入秘境,实在是太难了。”独孤行感慨一声,对于散修坎坷的道途,生出了微微的怜悯。 几十息过后,三家的子弟十去了八九,潜藏的修士身躯爆射而出,气势如虹的,朝着秘境入口冲去。 这些修士,尽皆是意志坚定,向道之心虔诚的,为求道,可抛却生死。 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让独孤行看得心头震动,仿佛看见了一盏长明灯,在这条路上,无数的修士前仆后继,绝不会感到孤独。 第十九章 憋屈的吴飞鹏 “咔嚓” 三家的长老面容冷酷,下手狠辣,对染指秘境的修士痛下杀手,殷红的血溅了一路。 简直如同飞蛾扑火般,几十名修士瞬间去了一半,滚烫的血水飞溅,刺激着存活的修士,疯狂的前进。 “药铺,灵石!”独孤行漫步在杀戮之中,看见了即将步入秘境的吴飞鹏,眸光闪烁,口中慢悠悠的吐出了四个字。 “我要杀了你!” 吴飞鹏初始面无表情,可走着走着,神情蓦然一变,咬牙切齿的,仿佛遇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般,朝着独孤行杀了过来。 天知道他这一段时间,遭受到了多少的流言蜚语,那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被偷的的黑锅,稳稳的扣在了他的头上,家主与长老的轮番审讯,让他憋屈的难受。 他不止一次的发誓,若那个偷盗灵石的小贼被他逮住了,他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锵” 一道悠长的剑鸣响荡在虚空上,吴飞鹏手握灵兵,汹涌的灵力涌出,清秀的脸庞上带着狰狞之色,一剑劈了下来。 刺骨的杀机绽放,一道森冷的寒芒撕裂了真空,夹杂着焚尽天下的怒火,落了下来。 “委屈你了,我的兄弟。”独孤行神情假惺惺的,脚下一退,身影便是滑出了十丈之远,避开了袭来的剑芒。 “你也知道我的委屈,可你还是将黑锅扣在了我的头上。”被敌手这么的调侃,吴飞鹏心中的委屈轰然喷涌而出,手上的灵兵肆意的挥舞着,一道道霜雪般的剑光,寒了十方的虚空。 “你也别怪我,原本说好的,将那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平分的,可你却要吞了九成,实在叫我心寒啊。”独孤行张口就来,再次甩锅了,将吴飞鹏砸得头晕乎乎的。 “污蔑,你给我闭嘴。”吴飞鹏眼眸中腾腾的燃起了滔天怒火,面色涨红,疯狂的对着独孤行斩下。 再这样被污蔑下去,他将会被这口深幽的黑锅,打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吴家的高层听得神情异样,定定的看着族中的天才,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虽然不能听信一名散修的胡言,但也得思虑一下。 “吴家主,可不能克扣族中天才的修炼资源啊,逼得飞鹏这侄儿,做了这卑劣的行径。”杨家族长脸上带着几分痛惜之色,言语殷切,却是啪啪的打着吴家的脸面。 “这等货色,真是我南浦三家的耻辱,吴家主,我要是你,非得一掌拍死这蠢货不可。”李家族长更绝,开口就是杀气腾腾的,怂恿着吴家,杀了族中的天才。 “飞鹏,快斩了这小子,我吴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吴家族长面色阴沉,略带怒气的对着吴飞鹏吼道。 “啊!” 吴飞鹏一头黑发乱舞,一双眸子吞吐着寒芒,身上步道七重天的威压层层散开,压迫着无尽的天地。 灵兵的威能被催动,器身中的神脉图纹流转着神华,牵引着澎湃的灵气,激射出了一道璀璨的剑芒。 虚空震荡,无穷的天地灵气被撕裂,连同秘境的入口,都被撼动了,隐隐有要封闭的迹象。 独孤行脚下踏着玄奥的步伐,身躯仿佛贴合着天地大道般,贴着森冷的剑芒,避过了敌手的攻伐。 “吴少爷,咱俩有和解的机会吗?”他开口了,似是说着服软的话,只是眼底,却有着一抹无人看透的淡然。 “你犯下的错误,不死不足以泄愤。”吴飞鹏贴身而上,一剑即出,凌厉的剑气如风般缠绵,层层的围绕住敌手。 “那你就继续憋着吧!”独孤行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羽化乘风展开,一缕缕的流樱飞舞,踏着璀璨的金光大道,走入了秘境之中。 “有种别跑,留下命来。”吴飞鹏目瞪口呆,而后咬牙切齿,瞬时也冲了进去。 “这少年,该死。”三家的修士神色不渝,他们把守入口,竟让一名少年堂堂正正的走了进去,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吴家族长更是含怒出手,将企图闯取秘境的修士尽数抹杀,尸骸铺满了一地。 天地间一片昏黄,一座座的山峰嶙峋,铁岩狰狞,草木郁葱,枝干粗大,泛着金铁之芒,流露着一丝苍莽的的气息。 这是一个残破的秘境,苍穹之上,一道道的裂纹纵横,破碎的虚空被罡风一寸寸的搅碎。 游离的灵气比外面要低上一分,却充斥着一股不可言喻的神异,有点类似于血气,滋养着肉身血脉。 “这方秘境,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气。”独孤行的身躯如同一尊宝鼎般,燃烧着秘境中飘荡的血气,洗炼着肉身。 粗大的藤条盘绕如龙,山石尖锐锋利,金铁般的剑草傲指苍穹,一道飘渺的身影腾跃,横跨着原始的古林。 “嗖” 一道身影扑了上来,速度迅猛,张开了一张大口,尖锐的牙齿闪耀着冷芒,燥热的腥风席卷而来。 这是一头身躯庞大的凶兽,披着一层厚重的鳞甲,一条兽尾如同精金炼制般,显得坚硬刚猛。 “孽畜,你不该出来的。”独孤行瞬间转身,仿佛脑后长着一只眼睛般,拳头上萦绕着赤红的神芒,透出了一股澎湃的血气。 “轰” 他一拳打出,炙热的血气焚烧着古林,这头凶兽被击飞,浑身血涌如泉,骨头断裂了十几根。 “吼” 鳞甲厚重的凶兽站起身来,狰狞的大嘴流淌着血水,一臂长的白骨更是刺出了血肉,却是悍不畏死的朝独孤行杀来。 “竟然接我一拳不死,这头凶兽的肉身有些强健的异常了。”独孤行目光诧异,以他的战力,这种级别的敌手随手可灭,而这头凶兽却还有着一战之力,显然极不寻常。 他的眸子微微眯起,透着一丝丝的冰冷,一只白玉般的手掌削下,撕开了流动的空气。 鳞甲厚重的凶兽一跃而起,避开了独孤行的攻伐,一条刚猛的兽尾冷不丁的扫出,蕴含着打断石山的力量。 “啵” 一尾袭来,独孤行身躯蹲下,刚猛的兽尾从他的头颅旁扫过,尖锐的音爆炸响,刺得他耳膜发疼。 “不可小觑,还是早点收拾掉为好。”他的肌体熠熠生辉,一只白嫩的拳头上流转着一丝丝蛮荒古老的气机,一拳打了出来。 “砰” 这头凶兽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悲吼,身躯被打爆成一团血雾,森白的骨头飞射。 “吼!吼!吼!” 远处传来一连几道凶猛的吼声,汹汹的霸道气息肆虐一方,独孤行一双有神的眸子,闪闪发亮,朝着声源疾去。 苍莽的古林内,一棵棵的古木参天,冠盖广大,遮蔽了一方空间,四头庞大的凶兽厮杀在一起,汹涌的血水喷溅了一地。 其中,一头虎形的凶兽,气息最为强大,被三头凶兽围攻着,尖利的指爪从它的身上,撕扯下了大片的血肉。 不过,这头凶兽也并非一败涂地,反而越战越勇,身上的气机节节的攀升,一爪拍下,打得一头凶兽满口利齿崩碎,鲜血长流。 “以一敌三,且在同一境界,这头凶兽这般的生猛。”独孤行隐藏在如盖的树冠上,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他的身形,身上的气息被锁在了体内,不露丝毫。 一头浑身漆黑、眸子血红的的凶兽大口张开,一颗颗九寸长的白牙外露,对着虎形的凶兽一口咬下。 “吼” 这头虎形凶兽的后腿被咬下了一块几十斤重的血肉,黑色的大筋被扯出,莹白的骨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痕。 就在眼眸血红的凶兽撤退的一瞬,这头虎形凶兽铜铃大的眸子闪过了一丝狠辣,一爪抬起,生出凛冽的寒风,拍碎了这头凶兽的半个头颅。 “轰隆” 这头浑身漆黑、眼眸血红的凶兽,庞大的身躯倒下,无边的猩红血水喷涌,滋润着这片大地。 “吼” 虎形凶兽大吼一声,仿佛示威一般,狂暴的气息压落,逼迫着那两头凶兽臣服。 这两头凶兽对视一眼,沉默了一息,四周出现了极短的寂静,连吹动的风也轻柔了几分,唯有“滴答”的声音,十分的引人注目,两头凶兽目光停顿,落下了虎形凶兽伤痕累累的身躯上,瞬间下了决定。 “吼” 这头虎形凶兽仿佛被轻视了一般,眸子凶光暴涨,虎死威尤在,令百兽不敢放肆,而它仅负伤,就有凶兽敢斗上一斗。 一头无鳞无甲的凶兽,头颅粗大,四肢奔走如飞,头上突然的钻出了一根尖锐的骨刺,狠狠的顶在了虎形凶兽的身躯上。 粗长、尖锐的骨刺刺入血肉中,虎形凶兽疼得大口咧开,仿佛被劈开了一般,它坚硬的骨骼摆动,将这根骨刺牢牢卡住。 “咔嚓” 这头虎形凶兽大筋震动如雷崩,一块块的骨骼碰撞发出轰鸣声,庞大的身躯跃动,将这根骨刺生生掰断。 而后,它伸出一只散发寒芒的爪子,以奔雷之速,拍在了这头凶兽的头颅上,刹时点点白色的脑浆飞溅。 一爪击杀了一头凶兽后,这头虎形凶兽携带着大胜的凶威,一尾如金铁浇铸般,流转着冰冷的金属光芒,仿佛一根铁棒般落下。 “吼” 杀劫临身,这头豹身猫头的凶兽展现了悍不畏死的凶性,身形敏捷轻快,跃起立在虎形凶兽的身上,一连两口下去,虎形凶兽的内脏险些被掏出,猩红的血水淋满了庞大的身躯。 拼着两败俱伤的凶险,虎形凶兽一尾落下,这头豹身猫头凶兽的脊梁骨被打断,身躯呈现了一种古怪的模样。 随后,它身躯纵跃,将身上的这头豹身猫头的凶兽掀飞,一个虎扑,双爪并用,将其撕裂成两半,心肝脾胃散乱了一地。 第二十章 木上有蛇 淡淡的腥风弥漫,喷涌的血水散发着丝丝的热气,一头满身伤痕的凶兽浴血而立,显得十分的狰狞。 “一头凌压同阶的凶兽,三头死战不退的凶兽。” “或许,这其中,有着我不知道的隐秘。” “击杀了这头凶兽,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站立在树冠上的独孤行,眸光渐冷,流露着森冷的杀机,整个人飞掠而出。 他如同冲出大海的飞鱼般,一往无前的气势撕裂了长空,身周一片片的桃花飘落,绵软的剑气缠绵,直取虎形凶兽的神藏。 在独孤行出剑的刹那,这头凶兽的皮毛炸开,一根根的竖起,长年的生死厮杀,令其对危机有着惊人的感知,庞大的身躯朝一旁闪射而去。 “哧” 独孤行的剑指略过了虎形的凶兽的身躯,堪堪将它的一层皮毛划开,渗出了一颗颗猩红的血珠。 虎形凶兽本就重伤垂死,加上独孤行的偷袭,更加的雪上加霜,在剧烈的跃动下,黏稠、殷红的血水喷射而出。 “滴答” 一颗颗龙眼大小的血珠,从它光滑柔顺的长毛上滚落,聚拢在坚硬的泥土上,形成了一大片的血泊。 “何苦挣扎,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吧!”独孤行面如霜雪,眼中并无一丝的怜悯。 “吼” 这种凶兽的智慧早已不下于人,听闻独孤行带着俯视的话语,一双眸子绽放着摄人的凶光。 它撑着一身的伤势,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一颗颗尖锐、森冷的牙齿,朝着独孤行咬下。 明亮的寒芒照面,独孤行一个鱼跃,身躯跪坐在虎形凶兽的身躯上,一只白嫩的手掌朝着破开的血肉探下,搅碎了一个个强健的内脏。 “吼” 遭受到如此可怕的刑伐,虎形凶兽彻底的发狂了,狂暴的摆动着身躯,将独孤行掀飞了下去。 它眸子渗出了大颗的血珠,体内的生机极快的流逝,即使被搅碎了内脏,可凭借着强大的生命力,依旧没立即倒下。 在死亡的瞬间,这头凶兽高昂着头颅,散发着一股万灵臣服的气机,一只爪子冷如冰雪,仿佛一口斩天的邪兵般,朝着独孤行袭来。 “我送你最后一程。”独孤行浑身上下,散发着巍峨的气息,一只金色的拳头上,流转着一股坚不可摧之意。 他一记圣猿撼天拳打出,璀璨的金芒绽放,浩荡的桀骜气机,压盖了无尽的虚空。 “砰” 虎形凶兽的爪子破碎,整个身躯仿佛一个缝缝补补的布袋般,到处外泄着生命精气,彻底的失去了生机。 虎形凶兽的血气渐渐沉寂了下来,一道赤红的霞光蓦地绽放,从它的头颅上冲了出来。 “头颅中,有着什么奇珍?”独孤行眸光炽热,一只刚猛的拳头落下,虎形凶兽的头颅碎开,露出了一块殷红的血石。 这块血石有拳头大小,表皮光滑细腻,萦绕着赤红的神霞,散发着澎湃的精纯血气。 “血精石。”独孤行眸光炽热,得益于易长风的藏书,一眼就认出了这块灵物。 血精石内蕴含着澎湃的血气,吸收后,能壮大生灵的血气,更是修炼肉身战体的修士喜爱的。 这方秘境之中,充斥着淡淡的血气,再看见了血精石,他推断,此地可能蕴含着诸多的血精石。 “轰” 独孤行手握着这块血精石,太昊经运转开来,一股股精纯的血气被引出,涌入了他的体内。 他的身躯笼罩住了一片淡红的烟霞,一根根的筋骨震颤着血气,洗炼着肉身宝体。 “咔嚓……” 一刻钟之后,血精石内的血气被吞噬干净,内外都褪去了血色,生出了一道道裂纹,破碎了开来。 “这块血精石,让我的血气壮大了一小截。”独孤行眼眸晶亮,身躯震颤,一股恐怖的血气涌出,灼烧着虚空万物。 随后,一道飘渺的身影四处游荡,搜寻着血精石,虽然他的肉身很强悍的,但他要将这具宝体,磨炼的更加坚固。 一块嶙峋的石头里,闪烁着赤红的霞光,仿佛孕育着奇珍般,淡淡的血气从其中散发出来。 “轰” 一只拳头落下,蕴含着破碎山岳的力量,轰开了大片坚硬的山石,露出了一块殷红的石头。 “这块血精石有头颅大小,蕴含的血气一定澎湃无比。”独孤行眼角含笑,将血精石捧在了手上。 “噗” 黑色的腐地上突然钻出一根尖锐的木刺,闪烁着灵兵般的锋芒,朝着他的腹部刺去。 面对着突然的袭击,独孤行面不改色,脚下坚韧的筋骨在嗡鸣,身躯爆退而出,在虚空中拖出了一道道的残影。 这根黑色的尖锐木刺穿过独孤行的残影,觉察到了猎物的警惕,缩回了深厚的地下。 “妖木噬血,走上了杀戮生灵的道路。”独孤行目光锐利,一眼看到了百丈之外的一棵古木,它矗立在一片腐烂的白骨地上,木躯内的一条条的纹路勾连全身,仿佛血管一般,流动着吞噬生灵而来的殷红血液。 再仔细一看,如盖的树冠上栖息着一条粗大的青蛇,腰身有两人般粗细,一双冰冷的蛇眸淡漠的看着独孤行。 “青蛇伴木而生,亦或木因蛇生,两者知根知底,共同捕猎着一方天地内的生灵。”独孤行的身躯,笔直的屹立在大地上,一双眸子吞吐着炽热的神芒,以这棵嗜血妖木的杀法,根下必定孕育着血精石。 “砰!砰!砰!” 他不退反进,身上仿佛背负着苍天一般,一步步的朝着两头凶兽而去。 整片大地都在摇晃,一股雄视古今的气势在一步步的攀升,积蓄着一个爆发的瞬间。 “嘶……” 阴冷粗大的的青蛇吐着细长的蛇信子,一双狭长的眸子绽放着寒芒,脊背微弯,显得十分的淡漠无情。 而后,它脊背发力,粗大的蛇躯直直射出,贴着地面,仿佛一根捅破苍穹的神枪般,朝着独孤行杀去。 “噗……” 嗜血妖木从白骨腐地里抽出了一根根黑色的树根,在虚空中舞动着,仿佛千手的妖魔般,持着一口口的刀兵。 一根根的黑色树根,散发着幽幽的冷芒,撕开了真空世界,一并朝着独孤行刺去。 “你们选择的道路我不管,但却不该将毒手伸到我的身上。” 独孤行身上的气势,攀升至巅峰,蓦地散开,仿佛开闸的洪水般涌出,一瞬间淹没了天地。 他的拳头上金光灿灿,仿佛无瑕的琉璃般,对着袭来的攻伐,悍勇的打了出去。 “轰” 一根根的黑色树根被打碎,伤口滴溅出绿色的液体,落在生机勃勃的草木上,一时间竟由绿转黄,生机绝灭。 “噗” 杀来的青蛇躯体被轰飞,一对尖锐的毒牙滴着鲜血,绵软的趴在了大地上。 第二十一章 冷血未必无情 “挖了你的根基,夺取了血精石。”独孤行的目光咄咄逼人,仿佛一柄出鞘的仙兵般,不将敌手屠尽,绝不还鞘。 “哗啦啦” 嗜血妖木的躯干摇曳,流动着一股股澎湃的血气,一片片碧绿的叶子,泛着一层晶莹的血光。 一道道黑黝黝的,如同神铁炼制的树根从大地上射出,诡异难缠,透着阴森森的冷意。 独孤行脊椎大龙暴动,紫色的光芒璀璨夺目,一块块紫玉般的骨骼轻微的震动,晶莹的血肉绽放出一丝丝的紫芒,散发出一股古老蛮荒的气息。 他脚下一踏,仿佛一头暴龙般跃起,一只狂猛的拳头打出,那种不羁的强横让人恍惚间看见了,不灭的真龙纵横九天十地的场景。 “轰” 嗜血妖木伸出的黑色树根一根根的粉碎,仿佛被火焰燃尽的枯草一般,化为了轻飘飘的飞灰。 这股蛮横粗暴的力量顺着粉碎的树根,一点点的蔓延而上,仿佛难缠的野火一般,要将其彻底的燃成灰烬。 “哗啦啦” 嗜血妖木翠绿的枝叶摇曳,仿佛发怒了般,一根根黑色的树根从泥淖的大地里抽出,顺带着拉出了一具具枯朽的骨头架子。 “真是一条由白骨铺就的道途,你的道一成,不知底下要垫上多少的生灵。”独孤行看着触目惊心的骨头架子,眼眸一寒,刺骨的杀机流露了出来。 “噗” 一根根的黑色树根撕裂了空气,发出一声声的爆鸣声,仿佛点点寒星般闪烁,一大片的杀机蓦然绽放。 独孤行的身形在三尺间流转,一根根黑色的树根与他擦肩而过,他脚下的大地被穿插得千疮百孔,一块块尖锐的石头乱飞。 “燃烧血气,断了你的根基。” 独孤行剑眉斜挑,一丝丝的锋芒闪烁,炽热浩大的血气在体内奔腾,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声响。 他体若琉璃,燃烧着一缕缕的血气赤焰,满头的黑发根根晶莹润泽,在明亮的火光下熠熠生辉。 “噼啪” 炽热的血气火焰沾染在了一根根的黑色树根上,熊熊的火焰蔓延而上,焚烧着嗜血妖木的根基。 它枝干摇曳,舍弃了部分生命精华,一片片的翠绿叶子飘落,覆灭了燃烧的火焰。 “嘶……” 粗大的青蛇身躯盘绕,仿佛一条山岭般,横亘在了大地上,将独孤行重重的围住。 阴冷的蛇躯散发着冻人心魄的冰冷,仿佛流动的是寒冰凝液般,它的头颅高抬,露出了一对尖锐的毒牙,对着猎物咬下。 “冷血生灵,怎么懂得血气如阳的恐怖。”独孤行心脏鼓动,仿佛一口大鼓擂动般,澎湃的血气涌出,拍击着万古的虚空。 精纯的血气流淌在手臂上,他的一只手掌变得晶莹如血,一把扼住了青蛇的上颌。 手臂蓦然发力,移山填海的力量爆发开来,将庞大的蛇躯拽起,朝着山峰砸去。 “嗖” 一根根黑色的树根穿空而上,将粗大的蛇躯缠住,稳稳的放在大地上。 “轰” 青蛇的眸子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巨大的蛇尾抽击而下,厚重的大地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它凭借这一击的逆转之力,庞大的躯体如陨星而落,瞬间杀了过来。 一片片锋利的鳞甲张开,长有两寸,仿佛一片片的刀锋,耀眼冷冽的光芒绽放,闪过了独孤行的身上。 “杀你,不过一脚而已。” 独孤行肌体流转着恐怖的气机,身躯腾跃而起,体内脊椎大龙咆哮,劈山断岳的力量贯通周身。 他脚下猛地一踏,仿佛踩着万古大道般,携带着恐怖绝伦的力量,落在了青蛇的身上。 “轰” 一道山崩地裂般的声响传荡,青蛇庞大的身躯陷入了大地之中,一篷篷的血雾随之炸开。 厚重大地,布满了龟裂的裂缝,一具死尸般的肉身掩埋在其中,它奄奄一息,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 “噼啪” 妖魔般的古木发出烈火焚烧枯木的声响,枝干摇曳,伸出了一根根黑色的树根,轻轻的抚摸着垂死的青蛇,显露出了不该有的温柔。 而后,妖木光滑的躯干自行裂开两道深幽的口子,跳跃着阴森森的绿光,仿佛一双眸子般,清晰的传递出了滔天的愤怒。 “道艰难行,在苍天之下,我等不过挣扎的蝼蚁,踏上这条道路,就要有陨落的觉悟。”迎着嗜血妖木愤怒的目光,独孤行看着它老根下累累的白骨,一脸冷漠的说道。 “噗!噗!噗!” 一根根散发着金属般冰冷光泽的树根,从泥泞中钻出,天幕仿佛被黑色所覆盖,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一道道精铁般的黑影刺下,仿佛十万长枪投射般,对着独孤行狂风暴雨般打下。 独孤行身形迅猛,左右游走,仿佛一条腾挪的神龙般,避开了落下的攻伐。 刺下的老树根如柱般矗立,封锁一方,将独孤行困锁其中,喷射出含有剧毒的绿色雾气。 “鬼魅伎俩,可杀不了我。”独孤行体若琉璃,血气澎湃,燃起了赤红的火焰,将绿色的雾气焚毁。 看见了独孤行自绿雾中走出,嗜血妖木缩回了全部的老根,它的躯干抖动,树下的大地一片震动,一具具埋在地下的白骨往外冒出。 “轰” 整棵妖木拔地而起,挣脱了厚土的束缚,升上了高天,一根根黑色的老根交织盘绕,化成了一张张开大口的鬼脸,朝着独孤行吞噬而下。 “这是最后的手段了吗?”独孤行一头黑发闪耀着点点的红芒,俊朗的脸庞浮现出了一抹的冷漠,身躯震动,仿佛一口天地烘炉般,磅礴的血气蒸腾,肌体一寸寸的燃起了赤红的火焰。 他的一双眸子却是平静如水,一只拳头上跃动着赤红的火焰,仿佛一轮血红的大日一般。 “火焰焚烧了过往的罪孽,你安息吧!”独孤行一拳打出,璀璨的光芒与骄阳争辉,打碎了妖木的根源,将其本源磨灭得一干二净。 “噼啪” 嗜血古木熊熊燃烧,躯体在血气火焰下发出了脆响,冒出的黏稠血液渐渐干涸,散发着一股尸体烧焦般的气息。 “嘶嘶嘶” 瘫软的青蛇发出了一道道凄厉的声音,拖着破碎的躯体,一点点的腾挪,拉出了一条血淋淋的道路。 一树一蛇,一生相伴,这青蛇,出生在树上,窝也安在树上,一起从懵懂无知,搏杀生灵,筑起一条白骨铺就的道途,而今也终将携手走上一遭黄泉路。 几丈之距,瘫软的青蛇爬了许久,终于来到了熊熊燃烧的噬血妖木下,它没有犹豫,淌过炽热的火焰,坚韧的皮膜在火焰下裂开,滚烫的鲜血流出,再到血肉被烧焦,渐渐成了一块焦炭。 不知过了多久,青蛇爬上了嗜血妖木,身躯紧紧的缠绕在树身上,冰冷的眼眸似乎有了一丝的温柔。 两股生命气息消散,嗜血妖木与青蛇在血气火焰下化成了一地的灰烬,埋葬在地下的白骨也烧成了飞灰。 “噗。” 独孤行一掌拍碎青蛇的头颅,殷红的血液涌出,一块拳头大小的血精石浸染在血水中,闪烁着赤红的光芒。 随后,他对着嗜血妖木的根基挖下,一股璀璨的赤色霞光冲出,渲染得白玉无瑕的脸上,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好大的一块血精石。” 躺在白骨腐地的是一块头颅大小的血石,蕴含着澎湃至极的血气,温暖着冰冷的腐土。 “一路走好,我会在大道的尽头回眸看你俩一眼的。” 最终,他移来一座小山,将此地埋葬,消去了一切的罪孽。 第二十二章 无知无谓 一座嶙峋的高山上,老树苍劲雄奇,乱石尖锐,仿佛利刃般,稍不留心,肌肤就会被划破。 此地有四名年轻的修士,行走在山道上,目光警惕,口中却是一直说个不停。 “杨凝儿有何资格,成为族中的天才!”出言的是一名嘴唇削薄的女子,她名为杨雪,对于族中的天才,充斥着不加掩饰的嫉妒。 “不过一个私生女……。”杨乞满脸的不屑,他颧骨凸起,破坏了尚且平庸的容貌,显得很是丑陋。 杨凝儿为家主的私生女,身份不被承认,与其母过着清苦的生活,又因这个该死的身份,没少被家族的子弟所嘲讽。 也是她的气运,杨家的天才在吴京崛起途中被斩杀,不得另觅良材,撑起杨家的门面,这时杨雪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摆脱了凄惨的命运。 “这次进入秘境,连一块血精石都没寻到。”一名少年神情有些阴沉,他身着灰色衣衫,眉头紧锁,萦绕着一股烦躁之气。 此人名为杨校,卡在一个境界上两年了,进入秘境就是为了寻求机缘,破开了修炼的瓶颈。 “秘境广大,血精石难寻,还不如猎杀了那名少年容易。”在杨校身旁的一名消瘦少年目光四处探看,下巴尖锐,有着淡淡的青茬。 这是四人中的领导者,名为杨史殆,一副瘦弱可欺的模样,下手却十分的狠辣,手上沾满了鲜血。 “那少年能从三家高层的眼皮子底下硬闯进来,被你我碰到,不会被他随手给宰了?”杨雪两片削薄的嘴唇紧抿,斜眼一瞥,倒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放心,他本身的修为不高,不过依仗着一门步法,才得以进入秘境。”少年老成的杨史殆安抚着三人的心,漆黑的眸子闪动着别样的光彩。 “那少年的性命,可值一堆修炼资源啊。”杨校听得心头大动,若有大量的资源堆积,他定可强行冲破瓶颈。 此时,在险峻的崖壁上,一名白衣少年目光平静,冷冷的看着杨家的四名修士。 “凭借这些废物般的子弟,三家就想杀我,实在是太可笑了。”独孤行眼眸闪烁着寒芒,身形飘渺得升仙了般,朝着几名修士而去。 “噗” 杨雪的眉心上,突然炸开了一朵血花,坚硬的头骨破碎,一双美眸中,长久缭绕的嫉妒之情,一点点的消散。 “有修士偷袭,小心……” 三名少年的脸上,尽是一片惊骇之色,敌手无声无息的,就杀了上来,实力强悍的了可怕。 “被觊觎的我,送上门来了,怎么看起来,你们有些不高兴呢!” 一名白衣少年翩然出现,他手中持着一口软剑,冷冽的剑尖上,沾染着一点的殷红。 “是那个硬闯秘境的少年,他的战力有这么可怕?”杨卜乞丑陋的面庞,硬是压不住那一抹惊惧。 “不要被迷惑了,他那是偷袭,以一名步道三重天的修为,袭杀一名步道四重天的修士,是可以完成的。”杨史殆面色沉静,至少表面是这样的,稳住惊慌的族人。 闻言,独孤行脸上不由浮现出了讥笑之色,蝼蚁总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去揣测巨龙的行为,真的很可笑。 “风火急行” 他正持长剑,冲天的锋芒拔地而起,聆风剑无声的轻颤着,剑诀展开,斩过了虚空天地。 火光闪耀,疾风怒嚎,青红二色交缠不休,一股狂暴的剑气在极速的飙升,席卷了方圆十丈。 一道青红剑光自风火而出,仿佛时空长河中飞出的一剑般,朝着杨史殆而去。 杨史殆的眸子上泛着青红二色光芒,生死的危机警兆,他脚步一踏,身躯横转而过。 “哧” 殷红的血液洒落,森冷的剑光掠过了杨史殆的手臂,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斩在了身后的杨乞上。 滚烫的血汹涌的喷出,一个头颅在虚空上翻滚,彻底寒了杨家两名少年的心。 “阁下,我俩愿意退出这场争斗。”杨史殆神情颓丧,脸上的朝气瞬间消磨了大半。 “是的,我俩还可以助你避开三家的追杀。”杨校身上的烦躁之气早已被惊恐取代,一脸的急不可耐。 “踏上了这条道途,哪有退下的机会,不生则死。”独孤行眼角带着丝丝的怜悯,口中淡淡的说道。 他磅礴的血气冲刷着血肉,无瑕的肌体散发出淡淡的宝辉,流转着古老蛮荒的气韵。 而后,他身躯一动,体内发出了雷鸣轰鸣声,推平山海的一掌打出,十方的灵气被拉扯一空。 “不生则死?对,那就用剑,杀出个锦绣前程。”杨校的眸光炽热,停滞不前的修为轰然暴涨,破开了步道四重天的瓶颈。 “剑覆辰光” 他源海内激荡的灵力涌出,手中持着一口百炼钢剑,虽不如灵兵,但也是犀利无匹,一式剑诀展出,凌厉的锋芒切割着天地。 幽暗的剑光横飞,将天地的光彩覆盖,仿佛万古长夜般死寂,夺尽了生机。 “砰” 一只刚猛的手掌拍出,摧毁了这道剑光,落在了百炼钢剑上,天地间的光芒在此出现,将白衣少年渲染得光芒万丈。 杨校手中的战剑被震开,剑身上裂出了一道道的纹路,随时会崩碎开来。 “剑光夺去了世间的光彩,也夺去生命的光芒,但我的未来璀璨夺目,再怎么黑暗也掩盖不了。”独孤行的身上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矗立在大地上,显得十分的潇洒。 “少在那大言不惭,我一印镇死你!” 杨史殆十指交错捏合,流转着绚烂的神霞,一个个的繁复的印诀生出,朝着虚空打去。 一个金黄的大印悬挂在虚空上,仿佛一轮烈日般,弥漫着一股深沉如海的威压,朝着独孤行的头顶压下。 “一拳,碎了这印。” 独孤行沉腰立马,一口精气沟通了一百零八大穴,肌体熠熠生辉,仿佛点燃了一盏盏明灯般。 澎湃的精力充斥着四肢百骸,他一拳打出,有着龙吟虎啸之音,狂野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回归了远古时代般。 “砰” 一只可怕的拳头,逆天而上,打得落下金色的大印崩飞,一块块压踏虚空的碎片砸落。 “徒劳无用,死亡是你俩最后的归宿。” 独孤行黑发散乱,露出一双如冰的眸子,深寒的冷意包裹住了两名少年。 他磅礴的血气灼烧烧着无边的虚空,肌体散发着莹莹的光华,隐隐有玄音嗡鸣,一拳打出,充斥着镇杀十方的威能。 “杀” 杨校握紧了手中的剑,清冷的光华流淌在破碎的长剑上,即使自知不敌,也依旧悍然出剑。 一式剑覆辰光斩出,天地间的光亮被吞噬,唯有一道煌煌的剑芒,照亮了一方天宇。 “同辈之修,差距怎么可能这么大。” 杨史殆大吼一声,面目狰狞,源海内的灵霞一片片炸开,浑厚的灵力涌动在经脉中,催动出了一门战技。 一个金色的大印重新凝聚起来,仿佛一轮永不坠落的大日般,散发着滔天的神芒,对着敌手镇杀而去。 “噗……” 如同独孤行所说,一切都是徒劳的,在一只可怕的拳头下,金色的大印崩碎,犀利的剑芒被磨灭。 而后,在赤红的神霞中,澎湃的血气埋葬了两名少年修士,留下了一地的残骸。 第二十三章 火烈鸟 厚重的大地上,一名白衣少年身形飞纵,一双眸子锐利无比,闪动着璀璨的光芒,似在搜寻着什么般。 “唳” 天穹上,飞来一头火红的大鸟,它身形广大,眸子锐利,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尾部几根艳丽的红羽,在虚空上,拖出了一道道绚烂的光芒。 这是一头火烈鸟,血脉之力激发了大半,浑身的血液滚烫如同岩浆一般。 此时,它盘旋在独孤行的上方,一双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带着一丝丝捕猎的凶悍。 “这是看我一身的血气旺盛如海,要吞食了我。”正在搜寻血精石的独孤行止住身形,一双眼眸有些发冷,流淌着一缕缕的寒光。 “唳” 火烈鸟撕裂云霞而下,艳丽的羽毛如同火焰般燃烧着,血红的鸟喙啄下,与烈风摩擦,发出了穿金裂石般的声响。 “还真将我当成了猎物,待我将你打下,拖进乾坤界给烤了。” 独孤行身躯挺直,一袭白衣猎猎作响,满头的黑发肆意飞舞,眸绽冷电,出手快若闪电。 “砰” 一只刚猛的拳头打出,掀飞了火烈鸟,它的身躯在虚空翻滚,旋即化为了一道红霞铺满了天穹。 “我无法横跨虚空,这样太被动了。”独孤行看着九天上飞舞的火烈鸟,嘴角勾勒出一个冷冽的弧度。 动用肉身遨游天地间,除了飞禽之外,也唯有贯通内外天地的天人,才可以做到。 火烈鸟浑身的血气充盈,一根根的羽毛上仿佛流淌着火焰般,淡红的眸子射出了两道锐利神芒,再一次朝着独孤行袭击而去。 “这畜生,要死的话,我成全你。” 独孤行源海内灵霞翻飞,溢出了一缕缕的精纯灵力,流淌在一道道的经脉上,步道三重天的气息冲天而起,仿佛贯通了天地般。 一记圣猿撼天拳打出,金色的霞光普照了天地,仿佛撼动了法则的运转般,可怕到了极点。 “唳” 气势如虹的火烈鸟身形蓦地一止,竟然在虚空上调转而回,着实恶心了独孤行一把。 “唳” 火烈鸟肆意的飞舞苍穹上,无声的嘲讽着下方的少年,一双淡红的眸子内,仿佛有着火焰跳腾般,漂亮的不像话。 艳丽的鸢尾在虚空上,拖出了一道道绚烂的神芒,仿佛一道垂落的虹桥般,朝着独孤行而去。 “孽畜,胆敢戏弄于我,可不要后悔。”独孤行咒骂一声,磅礴的血气冲霄而起,染红了整个天穹,令虚空簌簌发抖。 而后,他劈出断江的一掌,掀起无边狂暴的罡风,仿佛将天穹吞噬了一般。 “砰” 火烈鸟再次冲上了高天,血红的鸟喙滴着鲜血,一双淡红的眸子盯着山川上的人影,直欲撕碎了对方。 “此地,斩了你。”独孤行目光一瞥,发觉了一处绝佳的战场,羽化乘风展开,踏着金光大道,来到了一座山峰上。 这座山峰险峻,草木丰茂,顶峰上有着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其躯干笔直,树冠广大如天。 他要利用这棵古木,限制火烈鸟的空中优势,也可踏着枝干,直上青冥,阻击这头畜生。 “唳” 火烈鸟流火般的身躯在天穹飞舞,幽冷的爪子搏击着虚空,时而俯冲,时而冲霄,姿态优美到了极点。 一只幽冷的铁爪袭来,独孤行大手抓去,蕴含着捏碎星辰的力量,可火烈鸟双翅一振,身形就冲上了高天。 “这一次,你插翅难逃了。”独孤行眉眼间缭绕着杀机,脚下踏着玄奥的步伐,奔走在这参天古木上。 火烈鸟悠闲的飞舞在虚空上,修长的脖颈转过头去,淡红的眸子闪过了一丝的骇然,就要振翅而去。 可是晚了,一只拳头打出,金色的神芒撕裂了天地,仿佛一轮坠落的骄阳般,砸在了它的身上。 “唳” 火烈鸟一声厉啼,飞火般的身躯从虚空上跌落,艳丽的羽毛漫天飞舞,尖细的鸟嘴吐出了一口口滚烫的血液。 独孤行腾跃在参天古木上,周身飞舞着一根根艳丽的火羽,整个身影显得美轮美奂。 他脊椎大龙摆动,秀美的身躯涌现出了一股厚重无边的力量,仿佛一颗坠落的星辰般,直直的朝着,跌落苍穹的火烈鸟压下。 “唳” 一道伟岸的身影笼罩了虚空,压得十方天地沉凝如水,令火烈鸟感受到了生死的危机。 它引颈高鸣一声,振动着染血的火红翅膀,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凶险的一记攻伐。 “轰” 独孤行直直的轰击在大地上,方圆百丈内尽成废墟,一棵棵高大的古木被折断,土石飞溅。 “唳” 火烈鸟飞舞在天穹上,一根根火红的翎羽沾着鲜血,淡红的眸子尽是一片凶残之色。 它脊椎大龙光华流转,一股磅礴的血气冲霄而起,伴随着一股蛮荒古老的气息。 “噗……” 几口至纯的精血,火烈鸟身上的气息萎靡了下来,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神羽黯淡无华。 这几口精血有脸盆大小,蕴含着澎湃的生机,红得深沉,流转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拥有着澎湃生机的精血落地,本该是造化这座山峰的,却如同流火落地般,朝着四面八方焚烧了起来。 绚烂的鸢尾飞掠,勾动着下方的烈火,蔓延了整座山峰,炽热的气浪汹涌澎湃,远远的望去,如同高高举起的天地火炬般。 独孤行身陷滔天的火海之中,神情平静,身上磅礴的血气涌动,压灭了方圆的火焰。 “唳” 火烈鸟身躯飞舞而下,山峰之上的火焰摇曳起伏,它鸢尾上的几根艳丽火羽摇动,一片片由火焰凝结的细长羽毛飘落。 “蓬” 独孤行幽深的气机击碎了一根火羽,一片炙热的深红火焰肆虐开来,将虚空燃烧得噼啪作响。 “这漫天的烟火,作为你的落幕,倒也不错。”独孤行眉眼间杀机浓烈,一股磅礴的气机逆冲而上,引爆了无尽的火羽。 “轰隆隆” 整个天穹尽被火焰覆盖,一股股的火焰狂暴的肆虐开来,炽热的气息将大地炙烤得干涸,龟裂开来。 “等它下来,再一击杀了。”独孤行脊椎骨流转着紫色的霞光,莹莹的宝光护住了自身,潜伏在滔天的火焰之中,等待着一个绝杀的时机。 火烈鸟不知是否恐惧于独孤行的战力,在天穹上巡弋了好长一段时间,洒落下一片片的火羽。 整座山峰火光冲天,直至浓烟滚滚,一片焦土,看上去仿佛一座开采的煤山般。 火烈鸟的身形才慢慢的落下,明亮的目光扫视着,找寻着血脉晋升的血食。 “杀!” 独孤行从焦土中窜出,源海内三片明丽的灵霞直接溃散了大半,磅礴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 有了庞大的灵力支撑,他全力展开羽化乘风,周身一缕缕的流樱飞舞,竟脚踏虚空而上。 “唳” 火烈鸟被突然爆发的波动惊扰,流火般的身形折返,双翅生风,朝着高天冲去。 独孤行一步落下,有飘渺云烟生成,一袭白衣猎猎作响,黑发轻扬,气质淡然,仿佛一尊谪仙一般。 瞬息之间,他出现在了火烈鸟的身旁,磅礴大气的一拳打出,金色的光芒倾洒了万里大地,撼天的桀骜之意席卷八方。 “唳” 火烈鸟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洒出汹涌的血水,漫天的艳丽羽毛飘飞,朝广袤厚重的大地跌落。 “轰” 它的躯体被摔得四分五裂,修长的翅膀折断,汹涌的血水将大地染红了一大片。 几块赤红的血精石滚落在焦土上,最大的一块,居然比嗜血妖木根下的那块,只小了一点而已。 第二十四章 白象战体 阴暗的天穹上,一团流火直直坠地,虚空万里被渲染得绚烂无边,隐隐有着一头凶禽的身影浮现。 “莫非天降奇珍……” 不远处,身在各方的几名修士,抬头上望,眸光逐渐的炽热起来,神色匆匆的赶了过去。 一名白衣少年蹲在一头火红凶禽的身旁,收拾着几块赤红如血的石头,蓦地眉头微微皱起,看了一眼赶到的修士。 这几名修士目光炽热,看着残破的尸骸,与那块头颅大小的血精石,二话不说的,重重叠叠的将白衣少年围了起来。 “这血精石,我收下了,你们滚。”几名修士之中,一道强横的气息猛然勃发,姿态十分的狂傲。 “李育才,我等识得你,虽然你修炼战体有成,但要力压我们,却是自负了。”一个脸上尚有稚嫩之色的少年站出,却将其余几名修士绑在了同一战线上,震慑着强大的敌手。 “那头颅大小的血精石,你可以分去一半。”继稚嫩的少年之后,又一名少年站了出来,可也不想太过的逼迫着杨育才,开出了一个颇为丰厚的条件。 “行,这样可以。”剩余的一名修士满脸的赞同,显然认为这很“公平”。 至于原主,那个白衣少年,在三家修士的眼中,不过随手可灭的弱者,根本不需要去在意。 独孤行端坐在地,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嘴角带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看着一场闹剧般。 “滚,这些血精石我都要了。”就在这三名修士,自以为开出了十分优渥的条件时,杨育才却是冷冷一笑,一口回绝了,他要的,可是全部。 “你太狂傲了,这是取死之道。”首先开口的少年,怒气冲冲的道。 “你们太高看自己了。”杨育才目光冷酷,强悍的肉身,散发着巍峨难逾的气息。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杀!”一名面相显老的少年率先出手,两条臂膀上,闪耀着明亮的神华,一股股的灵力澎湃而出。 他的双拳抡动,仿佛一颗巨大的滚石般,姿态生猛,显出了一丝以下伐上的底气。 “哼!” 杨育才冷哼一声,不再多言,但脸上的神情,却是阴沉无比,显然对三名修士很是不满,竟然敢对他出手。 他一掌拍出,湛蓝的灵力涌出,绵柔如水般荡漾,蕴含着一股阴柔噬人的力量。 “咔嚓” 两者的争锋毫无悬念的,样育才横推了敌手,沉重的力量落下,打碎了敌手的头骨。 “还有……” 杀了一名敌手,他目光望去,落在了首先发言的修士身上,整个人纵跃而上,凶悍的气机落下,压迫着对方的心神。 就在这名尤有稚气的少年,心神不稳的一瞬,一只幽冷如鹰爪的手掌按下,绝灭了他的生机。 “你……你好狠!”电光火石之间,三名修士就陨落了两名,剩余的一名修士看着杨育才,目光畏惧,牙关打着冷颤。 杨育才沉默不语,脚下步伐稳健,携带着冷酷无情的气息,一步步的朝着这名修士走去。 “不……要过来,……别过来。”这少年牙关打着冷颤,口齿有些不清,随着杨育才的逼近,步履艰难的后退着。 “蓬” 杨育才蓦地出手,一朵妖异的血花的绽放,凄美了落日的黄昏,霎那凋零,余下了一具破碎的尸体。 “碍眼的人都死了。”杨育才阴冷的脸庞上,多了一分的暖意,这么多的血精石,足以让他的战体再进一步,对上族中的天才,都有了击败的把握。 自然,那名静谧的白衣少年,已经被他忽视了,三名步道五重天的修士都被他斩杀了,何况一名步道三重天的修士,翻不起浪花的。 “醒醒吧,好戏才刚开始。”独孤行声若回风流雪般优雅,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你要出手!”杨育才目光转冷,十分霸道的说着。 “施展你的战体,与我一战。”独孤行悠悠的站起,身上蓦地散发出了,一股蛮荒古老的气机,在这一刻,他仿佛一头醒来的太古凶兽般,震慑着八荒天地。 杨育才被突然的变化震得面色大变,那股炽热如阳的血气,狠狠的灼烧着他的心神。 此刻,这名白衣少年,在他的眼中,已经不再是随手,就可以碾死的蝼蚁了,而是,洪水猛兽般的存在。 “好,如你所愿!” 杨育才一身的血气在体内激荡,天灵盖流转着莹莹的光辉,一道粗壮的精气柱从中射出,映照着一方天穹。 “白象战体” 他的身躯节节拔高,浑身的肌肉一块块的隆起,仿佛起伏的山岭一般,肌肤洁白如玉,布满了粗狂大气的纹路。 “我展开了战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战体一出,杨育才的面色重新变得镇定,强大的自信充斥着心胸。 “我很期待,你的肉身战体,可以与我争雄一番。”独孤行神情平静,身上流露出了一股孤高冷绝的气息,无暇的肌体寸寸发光,扣击出了一道道的铮铮玄音。 “战!” 杨育才广阔的源海内,一头高五丈的白象仰天嘶鸣,脚踏无尽的山川,一对洁白的象牙白芒微露,闪烁着刺碎天地的寒芒。 这时,白象迈动了步伐,四条象腿轰隆而行,仿佛四根撑天的神柱移动般,爆发出了恐怖的神能。 杨育才白皙的肌肤上,蔓延出了一道道粗狂大气的纹路,丈二的身躯直直撞去,仿佛能够撞碎九重天般。 “不愧为战体,气势勇猛刚绝,充满了一种气吞天下的武道意志。”独孤行目中吞吐着三寸精芒,在他的凝视下,虚空生出了淡淡的涟漪。 他体内的血气,如同翻滚的岩浆般,其上一缕缕的紫色霞光飞舞,脊椎大龙咆哮,无穷的力量加持己身。 看着汹汹而来的敌手,独孤行踏步直出,催动着无双的宝体,与敌手撞在了一起。 “轰” 大地震颤,仿佛两头凶兽在碰撞般,摧毁了方圆十丈之地,脆弱的秘境天穹,被打得一片昏暗,竟有着一丝丝的裂缝生成。 “吼” 杨育才源海中的白象,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嘶鸣,庞大的身躯被撼动,隐隐的震颤着。 “你修的是何种战体,竟如此可怕。”他忍不住出口询问,以他的肉身力量,与其硬撼之下,竟生出一种撕裂感。 “修登临彼岸的法,铸战破苍穹的肉身。”独孤行身躯笔直,磅礴的血气怒荡着九霄,显得高深莫测。 “好大的口气,就你,一介白身,还妄想有君临天下的一日。”杨育才心神震撼,这种大气魄,就该是修炼战体的修士具有的,不过,对于敌人,他自然是狠狠的讥讽道。 独孤行孤立在寂寥的山峰上,眼角一抹余光留给了杨育才,包含了诸多的含义。 “杀” 杨育才在这个眼神中看见了一抹深深的不屑,仿佛蝼蚁不懂真龙的世界般,他胸中一口怒气激荡,吐出一个金石般铿锵的字音。 一头白象的虚影在他的身后浮现,庞大的身躯顶天立地,脚下踩着无尽的山川大地,一对洁白象牙的如神刀般斜指,森冷的锋芒透射而出。 随后,白象嘶鸣,踏碎了无尽的山河,无边的云雾铺地而去,它高举破碎四极的象腿,朝着独孤行踏去。 独孤行肉身一震,磅礴的血气席卷四野,仿佛一泻千里的大江般,炙热的气息淹没了虚空。 一寸寸晶莹的肌肤绽放着璀璨的光芒,一条条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脊椎大龙动了起来,蛮荒古老的力量爆发,恐怖的一拳打了出去。 “轰” 势若千钧的白象被独孤行轰飞,那崩碎四极的象腿折断,砸碎了一根厚重的石柱。 “你的战体,不错了。”独孤行体内的磅礴血气回漩,身躯缭绕着淡淡的烟霞,陡生出一股势压诸天的气势。 杨育才神情凝重,却也感到了一股愤怒,他的肉身战体,竟被同辈之修压了一头。 “一象崩山” 他不服,于是屹立在战体的基础上,打出了一门战技,一瞬间,战力飙升了几个层次,脆弱的秘境虚空都被撕裂了开来。 茫茫群山,缭绕着一条条的烟云,一头白象踏地而来,崩碎了一座座的雄伟山峰,气势恢宏,仿佛阻碍在它身前的都会被踏碎般。 “用你的战体,化为阳火,锤炼我的肉身。” 独孤行的体内涌动着澎湃的血气,一头圣猿奔走在一条条宽大的血管上,抽取着无边的血气。 当它一跃而起,居于心脏时,他一拳打出,一股撼天的拳意勃发,璀璨的金色光芒飞射,充满着不朽坚固的韵味。 “轰” 踏碎千山的白象被轰成齑粉,杨育才的战体被削去一尺,身上一道道的纹路变得黯淡。 搏杀之下,他的战体被生生的打残了,旺盛如海的血气,仿佛被拦截的江河般,衰弱了许多。 “我的战体,被磨灭了一部分。”杨育才胸中燃烧着汹涌的怒火,目中的杀机凝成一束,这可是一个大仇。 “吼” 他催动战体,身后一头庞大的白象浮现在虚空上,散发着巍峨如山的气韵。 一条粗壮的象鼻甩动,沛然莫御的力量绽放,仿佛将时间长河劈断般,朝着独孤行打去。 “遇见一名在肉身上,可以与我一战的修士,就这么难吗。”独孤行的眸子中,流露着一抹难言的骄傲。 紫色的骨架内,一滴滴的髓液缓慢的流动着,一缕缕龙形的血气生成,缭绕着五脏六腑。 他双脚踏地,一记圣猿撼天拳打出,金色的光芒捅破九天,撼天战地的气息狂涌。 一股股狂暴的力量爆发开来,吞噬着周边的一切,炙热的血气焚烧得虚空,塌了一大片。 “砰” 杨育才身躯仿若流星般飞射而出,轰碎了深厚的大地,他丈一的战体被打碎了,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一股悲凉萦绕上心头,体内紊乱的血气冲击着重创的躯体,他引以为傲的战体,被打碎了。 “你是第一个与我肉身争雄的修士,我送你一程。”独孤行一拳悍勇如魔,仿佛可战苍穹般,轰碎了厚重的大地,埋葬了一位敌手。 第二十五章 杀遍秘境 “三家的子弟,屡屡来挑衅我,当杀。” 冰冷的尸体躺在大地上,萧瑟的风低低的刮着,一道飘渺的身影渐渐的远去了。 倒下的人绝不会寂寞,因独孤行,打算对三家的子弟下手了,那群生活在象牙塔的少年,将迎来一场可怕的摧残。 白茫茫的迷雾翻滚,一名淡雅的少年走出,他指呈剑状,上面缭绕着一缕锋芒,朝着前方连连点下。 “噗!噗!噗!” 三名少年修士眉心被洞穿,莹白的头骨破碎,丝丝缕缕的热气升腾,尸体倒在了荒芜的地上。 一处隐秘的山谷中,草木葱郁,栖息此地的凶兽被清理一空,十几名修士盘膝端坐,闭目养神。 这是吴家在秘境中的一处聚集地,专门为一些家族子弟开辟的,为的是多保留下,一些家族的精华。 这日,一道淡然若仙的身形降临此处,他一步步走过,不发出一丝的动静,仿佛游行于另一片时空般,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是他!”一名眉眼细长的少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蓦地睁开了双眸,看见了走来的独孤行。 独孤行的一双眸子平静如水,并没有潜藏入内被发觉的慌乱,一指点出,锋利无比的剑芒飞射而去。 眉眼细长的少年眼皮猛跳,生死的危机浮现心头,一个纵跃,横飞了五丈之距。 “噗” 这道明亮的剑芒掠过了对手,却洞穿了另一名吴家的子弟,绝灭了他的生机,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吴家子弟面前,哪来的自信,敢杀上门来。” 一名名的吴家子弟,神情愤怒,从来都是他们去欺负散修的,而今竟被杀上门来,说出去当真丢脸。 “一群井底之蛙,守着你们浅薄的骄傲,去死吧。” 独孤行冷冷一瞥,滔天的杀机都蕴含在这一眸中,仿佛咆哮的凶剑般,插上了众修的心口。 他的身躯矫健如龙,筋骨刚健,一双眸子绽放着冷电,腾跃之间,杀入了吴家子弟之中。 磅礴的血气吞噬四周,仿佛将此方虚空,拖入了一个火焰世界般,一拳打出,凶悍的力量在躁动。 “篷” 一名步道四重天的修士被击杀,身躯化为了一片血雾,莹白的骨头飞射,如此干脆利落的陨落,令在场的修士一个个的心惊胆颤。 第一时间觉察到独孤行的那名少年,眸光一闪,身形穿过重重的空间,朝着独孤行袭来。 “龙缠技” 一股强悍的气息,攀升至步道六重天的顶峰,他手臂舞动,翻起了滔天的灵气,打出了一门战技。 一条十丈长的蛟龙腾跃在虚空上,通体墨黑,一鳞一爪都十分的清晰,闪动着寒光。 随后,墨黑蛟龙腾飞而起,盘旋在独孤行的头顶上方,锋利的鳞甲张开,仿佛一头绞肉机般,朝着下方绞杀而去。 “好凶狠的一记攻伐,被缠绕上的修士,下场必定凄凉,可惜对我没用。”独孤行眼眸一寒,一缕缕的精纯血气,从十万毛孔中喷出,一片片赤红的云霞生成,衬得肌体莹莹如玉,充满了一种坚固不朽的韵味。 “铛!铛!铛!” 一道道酸涩的声音传出,这具身躯仿佛一尊天地烘炉般,在墨黑蛟龙的绞杀下,愈发的坚固凝炼。 “坏我肉身?看我崩碎你。”独孤行黑发乱舞,幽深的眸子中跳动着冷焰,如玉的肌肤下,勾勒着繁复纹路的皮膜鼓动,凶蛮的气机化为了飞龙,直撼天穹上的烈日。 “咔嚓” 他青筋凸起的手臂一震,挣开了缠绕在身躯上的蛟龙,而后双手一抓,爆发出了搬山般的神力,将蛟龙的身撕成了两截。 “用肉身,硬生生的打破了我的攻伐。”眉眼狭长的少年心下揣揣不安,一股死亡的阴霾笼罩上了心神。 “月白风清” 独孤行腾跃而起,聆风剑轻轻低吟,笔直的剑脊弯曲下来,流露着弯月般的优雅。 一剑即出,死寂无光的天地,裂开了一道幽长的缝隙,倾泻的冰冷剑光,如同凄冷的月华般,挥洒而出。 “噗通” 明亮的剑光倾泻而下,接引了幽冥的到来,一具具的尸体趟在了厚重的大地上,就此长眠不醒。 “我们没有掺和进灭杀你的队伍,为何对我们出手。” 山洞之中,仅剩那名眉眼狭长的修士,还在苦苦的挣扎着,在这一剑下,他也并非安然无恙,源海上一道血痕斜飞,根基废了大半。 独孤行冷眼回应,修真界强者为尊,杀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况且他生在吴家,享受着家族的荣耀,也就得承受这种灾祸。 “此方秘境之中,汇聚了吴家的大半精华,你死定了。” 自知绝无幸免,眉眼狭长的少年疯狂的运转着功法,澎湃的灵力撑的经脉撕裂了开来。 他不顾一切的展开了龙缠技,虚空上浮现出了一条十五丈的墨色蛟龙,鳞甲张开,闪烁着森冷的锋芒,朝着独孤行绞杀而来。 “吴家,随手可灭。”独孤行平静的出手,一拳打出,有着气吞山河的气魄。 “噗通” 黑色的蛟龙被碾碎,一具躯体绝灭了生机,缓缓的倒在地上,发出了一记沉闷声。 而后,这个吴家的栖息地,被独孤行搜刮了一番,得到了十几块的血精石。 一颗参天的古树下,几道残破的躯体半埋在尘土中,生机绝灭,化为了老树的肥料。 在这棵老树的前方,一道淡然的身影收取了一些修炼资源,渐行渐远,一如之前离去时的模样。 画面再转,高峻的山崖顶上,血腥之气冲天而起,一头凶禽落下,一口一个,吞噬着死去的血食。 在凶禽出现的瞬间,一道频频出现凶杀现场的身影离去,依稀可见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还有一双被阴霾遮掩的眸子。 杀戮,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独孤行仿佛幽冥的摆渡人,接引着三家的子弟走上了黄泉路。 “还请少家主出手,击杀了那名神秘少年,再这样下去,李家的年轻一辈,就无人了。” 几日后,在简陋的一处居所中,一名少年眸蕴泪光,跪求在地,一脸的悲愤、惊惧。 独孤行走便了诸方,凡事遇见他的修士,尽皆死去,诸修都被他杀破了胆,简直就是闻之色变。 “他蹦达不了多久的。”李常眼中一厉,身上的威压猛地一放,爆射出了浓郁的杀机。 无独有偶,距此地三百里之远的一眼清泉旁,瞧不起自家天才的杨家子弟,一个个的,唯唯诺诺,站在了杨凝儿的面前,显得十分的规矩。 “凝儿姐,你坐镇此地,我等今后唯你马首是瞻。”一名少年出面,满脸诚恳的说道,诸多同辈立即迎合,无有一丝的迟疑不决。 在强烈的生死危机面前,这些人放下了心中的嫉妒、轻蔑,顺从了昔日不正眼相看的族中天才,只求不与那个煞星交锋。 “本是一脉同源,何必说这些呢,凝儿自当护佑杨家的子弟。”杨凝儿淡淡一笑,待人处事亲切平和,拥有着一种不凡的气度。 细腻的白石上,听着下方修士的汇报,一名少年的眼中,闪烁着可怕的寒芒。 “截至今时,已有五十六名家族子弟惨遭毒手了。”吴飞鹏面色阴沉,吐出的字仿佛玄冰砸出般,冷得彻骨。 “进入秘境的吴家子弟人数为七十一名,被杀得几乎覆灭了,简直是丧心病狂。”吴家二小姐银牙紧咬,眉宇间杀气腾腾,恨不得将独孤行剁碎了。 “传我令,以此地为据点,暂时不得出去。” “飞剑传信于另外两家的领队,我有事与其相商。”吴飞鹏抛却了心头的杂念,冷静下来,传出了两道命令。 族人的大量惨死,作为此次秘境领队的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必须得斩杀了这神秘少年,不然没法交代。 “嗖” 简陋的居所内,一道柔和的光芒飞射而入,环绕室内一圈,悬浮在了李常的身前。 柔和的白色光芒内敛,露出了一口三寸长的玉剑,剑身上镌刻着一个清秀的“吴”字,缭绕着一道道绚烂的纹路,仿佛有着水银流动般。 “吴家,飞剑传信,有什么事呢?”李常皱着眉头,心中闪过了一丝疑虑,随即放开神藏内的灵识,包裹玉剑,一段讯息浮现了出来。 “可!”沉吟片刻,李常扫了一眼折损众多的家族子弟,回了一字。 “嗖” 幽静的泉眼旁,飞射出一道白色的流光,杨凝儿修眉一挑,白嫩的手掌伸出,一把将其掌握在手中。 她张开白嫩的手掌,掌心上躺着一口三寸长的玉剑,一个清秀的“吴”字白晃晃的,甚是醒目。 “可!”读取了信中的讯息,杨凝儿秀美的容颜上浮现了一抹轻笑,应诺了这个提议。 一日后,独孤行游行在秘境之中,一袭白衣飘飘,目光锐利,搜寻着三家的子弟,却不见一丝的踪迹。 “三家的子弟,隐匿起来了。”独孤行转念一想,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第二十六章 拙劣的演技 “轰……” 秘境的一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响,耀眼的光芒逆冲天穹,十方的灵气暴乱,显然那里正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三家的子弟?去看一看。”独孤行眸光一闪,白衣飘飘,朝着传来战斗波动的地方走去。 一座山势险峻的高峰上,流云缭绕,天穹仿佛触手可及般,一道道的身影闪动,战技打出,狂暴的灵力吞没了八方。 在挺拔的山顶上,矗立着一座由血精石,堆积起来的小山,赤红的霞光冲天,染红了一片片的虚空。 围绕着这堆血精石,三道身形激烈的交锋着,谁也不让着谁,相互的牵制着。 “这堆血精石,是我杨家发觉的,你两家可以走了。”杨凝儿一头秀发甩动,闪动着水晶般的光泽,小巧的拳头落下,一股磅礴的崩天之势散发开来。 “既然被我遇见了,岂有退避之举。” 李常的手臂上灵光闪耀,仿佛一口天刀般,流转着冰冷的锋芒,一刀斩出。 “砰” 小巧的拳头轰退了李常,吴飞鹏却乘机突破了两人的气机封锁,死命的朝着血精石奔去。 “回来……” 李杨凝儿与李常双双出手,十分默契的交错而上,两只猛绝的拳头轰出,逼退了吴飞鹏。 “这堆血精石,能让我的血气,攀升至怎样的地步呢。”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他目若朗星,视线落在了那堆殷红血石上,眸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芒。 “锵” 李常手中出现了一口战兵,剑身上漆黑一片,仿佛一眼幽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流光。【零↑九△小↓說△網】 他一剑斩下,清冷的剑光寒了虚空,卷起了冷冰冰的风华,朝着吴飞鹏袭去。 “动用灵兵了,那就来吧。”吴飞鹏眉梢处,挑起了一抹跋扈,取出了携带在身的灵兵,澎湃的灵力灌注下去,剑身上光芒环绕,显露出了无匹的锋芒。 他的身躯挺直如剑,手中长剑挥舞,一道道的锋芒,撕裂了无尽的虚空,对着李常杀了过去。 “锵” 剑气纵横,天地间蓦然一冷,冰冷的锋芒碰撞之下,将脆弱的虚空打得千疮百孔。 “此时出手,有很大的可能斩了吴飞鹏。” 杨凝儿眸光一厉,神藏内瑞气万千,跃动着莹莹的光华,飞出一物,幽冷的气息弥漫虚空,透出了一点无比尖锐的锋芒。 这是一根幽蓝的飞针,仿佛冰水冷凝而成般,流动着地底暗河般的深邃,针尖上一点厉芒闪烁,不由让人生出了一种深入灵魂的刺痛感。 “噗” 幽蓝的一针飞出,只见一点寒芒闪烁,洞穿了无尽的虚空,就失去了踪迹。 激斗之中的吴飞鹏,浑身的汗毛突然倒竖,一股寒意临身,他瞬间面色大变,澎湃的灵力涌动,彻底激发了灵兵的威能。 一股无匹的锋芒,从三尺青锋上散发开来,他三剑斩出,占据了天地人三才之位,朝着危机的源头横挡而下。 “叮” 幽蓝的飞针被拦下,光华细腻的剑身上,出现了一点的瑕疵,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洞。 “贱人,你……”吴飞鹏盯着灵兵上的一点瑕疵,明亮的眸子燃烧着滔天的怒火,犀利的目光直刺杨凝儿。 “从杨凝儿的飞针一击之后,战场上缭绕的杀机,才凝实了下来,没有先前的虚浮、飘渺了。”独孤行嘴角上扬,他猜测,或许这是一个局,引他入瓮的局。 “可惜,没能一针刺破吴飞鹏的神藏,被他避过了一劫。”杨凝儿心中有点惋惜,若吴飞鹏迟疑了一瞬,她就斩了这南浦县的天才,扼制住吴家的腾飞之势。 “这局是进行不下了,还是将投入的血精石,连本带利取走才是。”李常漆黑的眸子闪烁着一丝丝的算计,打着那堆血精石的主意。 这确实是一个针对独孤行的局,由吴飞鹏牵头,三家暂时联手,取出了全部的血精石,引猎物入瓮。 同时,这也是一次豪赌,斩杀了大肆杀戮三家子弟的少年后,这诸多的血精石也不再一一收回,而是历经一场血战,选择一方归属,成为此次秘境最大的赢家。 但被杨凝儿这一弄,这脆弱的联盟立即崩塌了,根本等不了猎物的出现,就开始了血精石的归属之战了。 “仓促推出的杨家门面,格局还是差了一些。”吴飞鹏面色阴沉,透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奈,心胸狭隘,累死三家。 “轰” 随后,三家的天才展开了争锋,将捕猎的念头熄灭了,虎视眈眈的眼热着诸多的血精石。 “没有新意的话,我就拿走这堆血精石了。”独孤行仿佛看完戏了一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踏着羽化乘风,身影飘渺到了极点,腾跃在大地上,朝着血精石而去。 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就已经离着血精石很近了,看得布局的三家天才,惊怒无比。 “绣满江山” 杨凝儿最先出手,纤纤玉指上,捻着一根幽蓝的细针,秀颜明媚中带着怒气,以一丝丝坚韧的灵力为线,施展出了一门战技。 幽蓝的细针飞射,尾端穿插着一根晶莹细长的丝线,虚空仿佛一张洁白的画布般,任其肆意的刺绣。 一丝丝尖锐的锋芒,笼罩住整片虚空,飞针穿梭间杀机刺骨,朝着独孤行落下。 “桃花朵朵开,与诸君共赏。” 独孤行一剑落下,风送桃花这一剑式,在他的手中绽放,粉红的光芒环绕四方。 一片片娇艳的桃花飘飞,点缀着秀丽的画卷,绝美到了极点,却崩断了一根根晶莹的丝线。 随后,笔直的剑脊横拍,将一根幽蓝的长针击飞,一道身影踏破了三人的攻伐,静静的站立着,收走了血精石。 “被你取走了血精石又怎样,你走得了吗。” 李常眉眼阴冷,披散在黑衣后的长发乱舞,仿佛一尊可怖的妖魔般,死死的盯住了敌手。 他的灵兵通体漆黑,剑锋掠过长空,一缕缕的灵气被勾动,阴冷的气息洒满了天地。 随之,一道温润的乌光飞射,虚空上一道深邃的通道打开,尽头直指独孤行的头颅。 “走不了?”独孤行眼神淡漠,无意中透出了一抹嘲讽。 他一剑残风枯血斩出,霎时间鬼哭狼嚎,好似地府的大门打开了般,天地苍穹下起了血雨,九幽的阴风止不住的狂刮。 猩红的光芒洒落,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血腥气弥漫,萦绕在了李常的身上。 “这是什么剑决,太邪门了。”李常的瞳孔猛得一缩,他的世界一片血红,仿佛看穿了九幽般,一尊妖魔静静的看着他,端着一只白玉碗,玉碗内甘甜的血液已然见底,急待添续。 体内充盈的血气竟在此时剧烈的沸腾起来,他内心一寒,步道七重天的气机轰然勃发,眼中诡异的景象才渐渐消逝。 在刹那间,他的心神恢复了清明,大千世界的红尘之气将他怀抱,让他产生了一种新生之感。 也就在这时,李常十几年的修道生涯落下了帷幕,在秘境之中,他被一名绝世的天骄斩于剑下。 独孤行在敌手的心神,挣脱剑意之时,拔剑而出,一道猩红的剑光落下,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 李常只感心神极尽的升腾而上,所有的感知被湮灭,酒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一个!”独孤行屹立在一具无头尸体的身旁,狭长的剑眉透着刺骨的冰冷,目光投射向了其余的两人。 “你……杀了他!”吴飞鹏口干舌燥,一股久久未体验到的生死危机降临,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捏得指骨发白。 “我也要谨慎一些了,不然真的会折损在了这里。”杨凝儿脸色一白,随即神情坚韧,目光如剑般犀利。 “你们俩,也得死。”独孤行语气冰冷,虚空仿佛凝结了寒霜一般,透发着肃杀万物的杀机。 第二十七章 尽灭 残破的秘境中,三道身影矗立在夕阳下,淡淡的萧瑟之意弥漫,当有修士在这时陨落。 独孤行气势如虹,身躯矫捷如龙,一步跨越,时空流转,来到了杨凝儿的面前。 他手捏剑指,通体澄澈,仿佛琥珀凝成的一般,彻骨的寒意冻裂了虚空,朝着前方点去。 身周的异动刚一显露,杨凝儿攀上顶峰的气势浩荡放开,压迫得虚空叠起了层层的褶皱。 她出手更为的果决凌厉,步道七重天的灵力涌动,纤纤玉指捏成了莲花状,一点冰晶般的液体沾在了指尖上。 “水溅寒” 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冰凝尸骨寒。 杨凝儿轻声低语,屈指一弹,一点彻骨的寒意悄然消逝,虚空微微的震颤,多出了一个水滴状的黑洞。 这一式战技美艳绝伦,好似娇柔的美人弄水般,白嫩的指尖溅起了一颗晶莹的水珠,自然而纯美。 独孤行澄澈的眸子,映照着一颗寒星,一种危机感自心底涌起,在虚空微动之时,他的身子急速的偏转。 “砰” 一滴冰凝般的水滴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朵妖艳的血花绽放,他坚固的手臂上,被打出了一个血洞,热血汩汩的流出。 “这一战技,伤得我心服口服。”独孤行眼眸尽是赞叹之色,这一战技实在是太过的惊艳了,绚烂的可怕。 “隐藏得太深了,要不是被这神秘少年逼出,我还傻傻的以为杨家无人了呢。”亲眼目睹了杨凝儿的水溅寒,吴飞鹏眉眼微皱,陡感十分的棘手。 “我不想让平庸煎熬着心灵,卑微的活着,所以我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从小体会到人情的冷暖,杨凝儿才会更加的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 她淡如秋水的眸子内,射出了两道炽热的神芒,汹涌的气势一点点的攀升,朝着独孤行杀了过去。 一只纤纤玉手拍出,闪动着莹莹的光泽,一片虚空凝固,烙印上了一道道纤细的掌纹。 “有时,平庸也是一种福气,至少还活着。”独孤行的声音蓦然变得冰冷,一双明亮的眸子中,闪动着森冷的杀机。 他挥动了一只拳头,滚滚的血气冲出,震荡着秘境的天地,铺上了一层血色的光华。 “砰” 杨凝儿手臂骨骼断裂,白嫩的肌肤上,渗出了一颗颗晶莹的血珠,在昏黄的霞光下,闪动着点点的神华。 “修士的争斗,一点也不比婢女来的残酷。” 独孤行杀了上来,身躯如同老龟般翻转了半圈,而后强健的筋骨伸展开来,跃过了重重的束缚,站在了杨凝儿的身前。 磅礴的血气冲天而起,他身如燃烧的烘炉般,掀开了炉盖的一角,爆发出了滔天的威势。 一拳如血狂涌,直直打出,焚过了苍穹内外,挥动间,虚空噼啪作响,飘落下了一丝丝的灰烬。 “噗” 杨凝儿被打得肋骨断裂,喉咙一甜,小巧的嘴巴中,吐出了一口积压的淤血。 “他的肉身恐怖绝伦,根本就不能抗衡。”她面色惊惧,敌手的肉身简直无敌了,镇压一切。 “南浦县很小,天才之名,一点也不值得骄傲。”独孤行白衣仗剑,浑身上下透发着一股绝世的锋芒,仿佛一口神剑般凌厉,崩碎了一条条的秩序锁链。 他一剑斩下,勾动了一丝莫名的玄奥,似有一座幽深可怖的峡谷,存在着一条一丈宽的羊肠小道,整日吹拂着冷冷的风。 一线天风在独孤行剑下施展开来,幽深凌厉的剑光射出,绵绵不绝,仿佛一条晶莹的鱼线般。 “不知从哪个山沟走出的山民,你懂什么家族荣耀。” 吴飞鹏神情激愤,源海中的灵力汹涌而出,注入了灵兵之中,一道剑吟声动达九霄,这口沉寂的灵兵,彻底的被催动了。 他大步流星,身影掀起了滚滚的风暴,长剑裂天,一道明亮的剑光闪耀,肃杀了整个冬季。 “你的荣耀,在我眼中,不值一提。”独孤行语气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事实般,手中的灵兵斩出,黯淡了天光。 破碎了吴飞鹏的攻伐后,他腾跃而起,仿佛灵蝶于风中翩翩起舞般,异常的惊艳。 “青萍之风” 一缕缕的风吹起,夹杂着无匹的锋芒,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风动达九天,卷动了无边的风云,而潜藏其中的锋芒,则不断的叠加变强,大有碾碎虚空的威势。 “轰” 这一剑式被独孤行施展到极致,剑气风暴上达九天,搅碎一切,笼罩住了天地四极。 “乾元尊天手,一指星辰坠!” 生死关头,吴飞鹏源海内的灵霞一片片炸开,澎湃的灵力席卷虚空,雄霸的气势压盖十方。 他墨色长发狂舞,冷眸生冰,一手探出,苍远的玄气在天穹飞聚,一只宏大的模糊手指从中裂出点下,仿佛无尽苍穹都因此破碎,可怕无比。 这门秘术十分的玄奥,远不是吴飞鹏现在可以衍化的,即使他调用了体内的全部灵力,也只能展现出,乾元尊天手的部分威能。 如此强大的秘术,自然不是吴家能拥有的,乃是吴飞鹏在这个秘境内,一处隐秘的洞府中获得的,他从未在人前显露过去,以此作为一张保命的底牌。 可怕的剑芒连同杨凝儿也笼罩在内,她青葱般的手指捏成了莲花状,一股娇柔美艳的气韵散发开来。 一滴冰凝般的水珠沾在她的指尖上,她屈指一弹,一点寒芒洞穿了无尽的虚空,打开了一条深邃的通道,直达独孤行的源海。 “轰……” 无处不在的剑气将此地化为一方绝域,斩杀了一切的生灵,一根宏大的手指落下,被碾碎成了一点点的灵光。 一滴晶莹的水珠飞射,击碎了一道道的剑气,但在这无尽的剑气风暴下,终究被粉碎了。 狂暴的灵气肆虐在这苍茫的大地上,轰开了一个个深幽的坑洞,滚滚的烟尘弥漫四方。 交战处的虚空被打破,露出了一大片黑黝黝的空间裂缝,阴冷的幽风吹出,泯灭了一切的生机。 独孤行目光如炬,洞穿了层层的迷雾,剑气风暴中,只余一道佝偻的身影,玉人已经香消玉殒了,尸骨在锋利的剑气缭绕下,化为了一地的齑粉。 “哒!哒!哒!” 吴飞鹏步履蹒跚从漫天的烟尘中走出,一步一顿,他的目光空洞,神情恍惚,一点也看不出身为南浦天才的风度。 “我的战技下,你为何不躲?”吴飞鹏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嘶哑干枯,每一个字吐出,口中就喷出一口献血,显得十分的凄厉悲惨。 “我,信我手中之剑。”独孤行神情郑重,目光坚定,握剑的手始终平稳,仿佛只要持有它,就可纵横天下般。 “哈哈哈……”吴飞鹏仰天大笑,口鼻处血如泉涌,身躯往后栽倒,却是生机绝灭,在死前的一瞬间,他的眸子闪过一丝的释然,心不诚,何以成事。 “这是……”独孤行的目光被吴飞鹏身上的一抹莹白吸引,他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不知取自何种凶兽的白骨片,入手微沉,薄薄的、巴掌大的骨片份量不轻,密度沉凝,即使在这久远岁月的洗礼下,也依旧存有着极淡的凶煞之气。 白骨片上十分光滑,记载着一门玄奥的秘术,正是吴飞鹏施展的乾元尊天手,想来他就是从这里习得的。 独孤行粗略一看,就觉得这门秘术玄奥不凡,攻伐之力十分的可怕。 第二十九章 草庐被烧 清冷的街道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踏着晨光,神情悠闲的,朝着偏僻的地方走去。 这两人正是独孤行与苍源,小家伙很依恋他,一直都待在乾坤界中,着实憋坏了。 “谁干的……” 独孤行眼眸发冷,口中低低的说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机散发开来,肆虐着一方虚空。 易长风的居所倒塌了,地基上有着焚烧的痕迹,由茅草与竹木搭建的草庐,化为了焦黑的草木灰。 “小源,生气了……” 苍源腮帮子鼓鼓的,明亮的大眼睛,燃烧着可怕的怒火,这有着家一般温暖的地方,就这样让人给烧了。 “易伯的修为深不可测,怎么会被让草庐烧了,这其中,必定有着我不知道的事情。”独孤行的眸子中闪烁着神华,带着几分思索之色。 “小哥,这处庭院,怎么烧了的?” 恰巧,一名步道一重天的少年走过,独孤行上前询问,即使他面色平和,可那股子冷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下。 尽管知晓,这股杀机并非冲着他来的,这名修士依旧心神震颤,仿佛被绝世大凶盯住了一般。 “吴家的……一名长老,看不顺眼,随手放了把火,就烧了。”他强自镇定,脚步一点点的挪动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什么吩咐了,顿时撒丫子狂跑,真是太可怕了。 “打上吴家,废了那名长老。”未曾想,苍源也有着如此强势的一面,他憨态可掬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冰霜。 千万不要将小家伙当成一个吉祥物,他可是一头纯种苍龙,发起狂来,都能将吴府给拆了。 “走!”独孤行带着杀气,朝着吴府走去。 南浦县,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悬挂着一块厚重的牌匾,上书“吴府”二字,朱红大门广开,尽是一片素色的白。【零↑九△小↓說△網】 大门前,站立着四名面色冰冷的护卫,持着寒光熠熠的长刀,静静的守着大门。 一大一小,两道杀气腾腾的身影,出现在了大街上,一步步的,朝着吴府大门走去。 “哪来的杂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给我滚。”一名守门的护卫,眸子一瞪,射出了两道摄人的光芒,长刀横亘,拦住了独孤行与苍源的脚步。 “滚!” 苍源一字吐出,凛冽的寒意肆虐,举起一只小巧精致的拳头,一拳就打了出去。 在这一拳下,虚空荡起了层层的涟漪,滚滚的雷声响动,打得拦路的修士,晕死了过去。 “我的苍源,怎么会这么强势……” 正要出手的独孤行目瞪口呆,陡感三观破碎,平日里一副温顺的小家伙,发起飙来,真的很可怕。 “年轻一辈,已经崛起到了,这种程度了吗?”另外的三名吴家护卫,更是见了鬼般的模样,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碍事的,给我走开。” 苍源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出,幼小的身躯内,涌出了澎湃的血气,淹没了虚空万里,一头黑发乱舞,明亮的眼睛流转着神华,仿佛神话传说中的妖孽般。 他腾跃而起,一腿横扫,虚空掀起了无边狂暴的灵气,肆虐得天地变色。 “噗!噗!噗!” 吴家的三名修士,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吐血倒地,浑身的筋骨断裂了许多根。 “今日过后,吴家威严不再,这块牌匾,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苍源纵身而起,一脚踢出,镌刻着“吴府”二字的牌匾,化为了几块烂木头。 吴府深处,吴家的高层汇聚一堂,宽阔的庭院沉凝一片,无时无刻,不在溢散着杀机。 “此次秘境之行,我吴家子弟折损一空,家族出现了传承的断代。”吴家大长老的神情,满是痛惜之色。 “不惜一切代价,培育出优秀的年轻一辈,不能让吴家的传承,断在了我等的手上。” “另外,一定要将那名神秘少年的头颅,给我提来。” 吴中和面色阴冷,掌舵着吴家未来的大方向,当提到独孤行时,身上涌出了刺骨的杀意。 “杀他不难,怕的是他,已逃离南浦县了。”一名吴家的高层,面带迟疑之色,将心头的顾虑说了出来。 “砰……” 吴府之中,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一根根的主梁被砸断,倒踏了大片的建筑。 一股狂暴的气机汹涌而来,夹杂着冷冽的杀机,仿佛一头发怒的可怕凶兽般,肆无忌惮的破坏着。 苍源气势磅礴,一对小巧的拳头横扫了吴府,那些骄傲的家族子弟,一个个的,被打得骨断筋折。 独孤行跟在后头,神情轻松,看着发威的小家伙,着实为吴家的子弟,感到一阵的悲哀。 “废物,我吴家百来年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一众吴家的高层,被战斗波动惊扰,集体走出,却是看见了一个稚童,群殴着吴家的年轻一辈。 即使是几名白发苍苍的长老,心黑手辣到了极点,此时也面皮发烫,目光乱瞥,不忍看吴家子弟的惨状。 “吴家的各位,又见面了。”苍源凶残的表现,夺尽了所有的光芒,独孤行不由出声,刷了一下存在感。 “好啊,你竟还敢来吴府,必叫你横尸出去。”吴家大长老眸子圆睁,爆射出了可怕的厉芒。 十几名吴家高层也面带杀气,这少年一次的杀伐,就将吴家年轻一辈的精英,磨灭一空,这个仇,可不能化解。 还有,这个稚童,与这少年是一伙的,一个两个的都是妖孽,得在他俩弱小时,便扼杀在摇篮之中,免得将来遭了大祸。 “诸位,就不想知道我来吴家的目的。”独孤行脸上的神情风轻云淡,对吴家高层的杀意视若无睹。 “莫非,是来求饶的,那没必要了,你注定要被抹杀的。”一名吴家长老眼眸淡漠,身上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机,这次秘境之行,被宰杀的吴家子弟中,就有他最疼爱的孙子。 “若真是那样,也并非不可,你俩共做我吴家的战奴,我可饶你一命。”吴中和眸子深幽,偶尔升腾起一丝丝炽热的光芒,这两妖孽若是能收做战奴,吴家必定腾飞而起。 “呵呵,我本想将燃烧了我草庐的吴家长老废了的,就此了事的。”独孤行眼神渐渐的变冷,身上涌出了冲天的杀机,道:“现在么,我要毁你宗祠,灭你家族,断你根基,让吴家,千年之间再无修士。” 吴府的天穹上,一道充满暴烈的声音,轰隆而鸣,仿佛沸腾的雷池般,震颤着诸多吴家之修的心神。 “就凭你,一个步道三重天的散修。”吴家大长老面带不屑,一点也不将这狂言放在心上,一步步的走去,要扼杀了这尊妖孽。 “步道三重天么?看好了!” 独孤行眉宇间,浮现了一抹绝世的骄傲,太昊经运转开来,拉扯着十方的天地灵气。 源海上,一缕缕绚烂的烟气生成,融入了三片厚重的灵霞上,隐隐有着,另一重天凝聚起来。 他的身上,散发出了磅礴的气势,一阵高过一阵,仿佛在打破某种桎梏一般,从中挣脱出来。 淡淡的步道四重天气韵,溢散出来,这个妖孽般的少年,竟要在瞬息之间,破入更高的境界。 “在敌手面前突破,你真是无知无畏。”吴家大长老眼中杀机一闪,枯瘦的身躯飞奔而去,直袭独孤行。 他步道九重天的气机倾泻而出,浑厚至极的灵力包裹着拳头,仿佛一口裂地的神锤般,轰了过来。 “轰” 独孤行的源海内,形如倒立宝塔状的灵霞,朝上盖了一层,流转着步道四重天的神韵。 一经突破,他的战力提升了一大截,看着下杀手的吴家大长老,一步踏出,一拳打了出去。 一种打碎地心的凛然意境弥漫,吴家大长老硬撼了这一记攻伐,竟被一拳打得骨架成渣。 “噗” 他的身躯绵软,仿佛一个破烂的布袋般,外泄着生命精元,显然是没得救了。 “大长老……” 众多的吴家之修惊呼一声,一双双眸子尽是骇然之色,仅仅一拳,吴家的第二强者,就这样被灭杀了。 “区区步道四重天的修为,战力怎么可以强横到这种地步,完全无视了境界的划分。”即使是吴家的族长吴中和,也满脸的震惊,被这股凛然的神威所摄。 以独孤行的战力,灭杀步道境的修士,毫不费力的,他梦中三年之中,修道有成,即使后来废掉了道基,也留存着几分底子,全力出手的话,真会让一些修士绝望的。 即使面对着千融境的修士,他也有着一战之力,要不然也不会大摇大摆的,公然走入吴家之中。 第三十章 百年家族一朝丧 “此时不杀你,过几日就杀不了了。” 吴中和的身上,涌动着千融境的气息,一出手就是巅峰的战力,为了吴家百来年的根基,他今日必杀了这少年。 “海风生潮” 独孤行一剑随之而动,玄妙的剑诀展开,一缕缕的剑芒倾泻,仿佛一片无尽的汪洋般,刮起了狂暴的大风,席卷了无尽虚空。 狂暴的一剑横亘而下,仿佛一条浩荡的天河般,将吴中和拦截了下来。 “吴家主,不急。”独孤行眼眸沉静,一袭白衣随风舞动,显得洒脱不羁。 “好,真好!”吴中和面上带笑,一双眸子却是冷如寒冰,眼前这少年,战力竟如此的恐怖。 “千融境,我也是杀得的。” 独孤行淡淡的一笑,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聆风剑自手中斩出,一剑残风枯血肆虐了天地。 一道艳丽的长虹贯通虚空,充满着一种狰狞的邪魅,引得敌手的血气,在体内狂暴的冲撞着。 横飞的剑气就有着如此的威能,吴中和可不愿,沾染上这邪门的一剑。 他身形闪动,在虚空上拖出了一道道的残影,却还是慢了一步。 赤红的剑气入体,仿佛一团火焰般,燃烧着吴中和的血气,亏空他的肉身底蕴。 “中了这一剑,千融境的修士,也是待宰的猪羊。【零↑九△小↓說△網】”独孤行一剑斩出,削了敌手的三成血气,已经稳操胜券了。 “阴沟里,翻船了。”吴中和面色阴沉得可怕,目光阴毒,夹杂着森冷的杀机。 “青松不凋法” 他大喝一声,体内运转着一门秘法,天灵盖上,一道赤红的神光冲出,澎湃的血气涌动,精气神重回到了巅峰。 “这是饮鸩止渴,再怎么激发潜能,也无法在千融境上战败我。”独孤行笃定道。 一般催发秘法的修士,重回巅峰,甚至变得更强,可肉身支撑不住,短时间后,战力必定会跌入谷底。 “切金碎玉手” 吴中和面色阴沉,漠然不语,一只手臂上,流转着金光灿灿的神芒,偏偏又泛着美玉的光泽,显得十分的绚烂。 他一手横斩,绽放出了一股锋锐之意,仿佛可斩断神铁般,对着独孤行袭来。 独孤行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得勾魂,浑身的筋骨震荡,发出了雷鸣般的声响。 他震臂蓄力,一拳轰出,恐怖的血气随之汹涌而出,流动的空气被压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铛” 激昂的声响回荡在虚空上,吴中和金玉般无瑕的手臂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纹路。 独孤行的肉身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可以镇压一切,力压千融境的修士。 “杀!” 吴中和并不怯弱,双眸吞吐着杀机,一只如金似玉的手臂再次斩出,裂开了层层的风暴。 独孤行自然也不退缩,浑身的筋骨震颤,激起了澎湃的血气,一拳打了出去。 “噗” 吴中和一脚朝后蹬下,厚重青石板顿时四分五裂,喉咙中涌起了丝丝的猩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目光凶戾,一族之长的气度半点不存,仿佛发狂的野兽般,朝着敌手撕咬而去。 “锵……” 独孤行一震聆风剑,清脆的剑吟声回荡在天地间,犀利的剑芒隐没,融入了风的轨迹中。 无声无息的,吴中和脊背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一头黑发也沾上了些许殷红,随风飘舞,显得那么的苍凉。 “岂可让你这妖孽,葬送了我吴家的百年基业。”吴中和眸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可心中却是疯狂的咆哮着,即使不愿相信,可这个局势,对吴家真的很不好。 他心下焦灼着,秘法即将失效了,必须以雷霆之势,击杀了敌手,不然灾祸必生。 脚下的步伐踏出,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切金碎玉手上,缭绕着无匹的锋芒,一刀斩了出去。 “送你入灭。” 独孤行战斗直今,一身战力还不曾跌落,滚滚的血气透体而出,虚空上生出了一片霞光,仿佛一片坠落的夕阳般,绚丽迷人。 一道金光冲破了天光的笼罩,骇人的拳意撼动十方,他的胸腔发出一声苍古的猿啸,轰出了可怕的一拳。 “噗……” 吴中和的身躯被轰飞,七孔溢血,浑身的筋骨断裂大半,重伤垂死。 “走,只要我等不死,吴家终究会再起的。”一名吴家的长老,大吼一声,悲怆的情思,弥漫着整个吴府。 随着这一吼声,一名名的吴家修士身躯一震,呆滞了一瞬,就纷纷朝着大门冲去。 “站在原地,乱动者,杀!” 独孤行一拳打出,虚空上响起了神龙的咆哮声,先前出言的吴家老者身躯破碎,化为了一具尸体。 可吴家子弟也不傻,一个个的拼命狂奔,一步步的拉开着与独孤行的距离。 “砰!砰!砰!” 独孤行眼神冰冷,展开了羽化乘风,一名名的吴家子弟被追上,随同他们的族长去了。 “不要杀我,我这有你感兴趣的信息。”最后的一名吴家修士,自知逃跑无望之下,双膝跪地,声音颤抖的道。 “说,只要有用,不杀你,也很容易。”独孤行劈出的手掌变得缓慢了一些,给了对方一点点的时间。 “那间草庐中有着一封信,内容有五个字,祁连岭,机缘。”这名修士飞快的出口,内心惊惧,怕一个说慢了,就被劈死了。 “那把火,你放的。”独孤行眼神阴冷,仿佛刀子般,直刺这修士的心神。 苍源也面色不好,隐隐有着动手的迹象,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烧了。 “饶命啊,我是被逼的。”这名修士身躯剧烈的抖动着,吓得半死。 “念在你提供了有用信息的份上,饶你一命。”独孤行一言九鼎,遵从了约定。 “噗……” 在对方狂喜的瞬间,他一指点出,废了此人的修为,可烧了草庐的行为,却是不能饶恕的。 整个吴府内,横尸一片,独孤行完成了那个承诺,将吴家的根基斩断,宗祠砸了,所有的修士灭杀得一干二净。 仅留下了一群普通的凡人,即使这样,他还将吴家的典籍焚烧一空,至此,吴家的修道之途,尽数的断绝了。 吴家覆灭的消息,在短短半日间席卷了南浦县,其余的两个家族,彻底的熄火了。 再也不敢提报仇的事了,反而担心受怕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那神秘少年泄愤了。 第三十一章 热闹的夜 漆黑的夜里,篝火旺盛的燃烧着,驱赶了黑暗,露出了两道飘渺的身影。 居住的草庐被焚毁了,独孤行便依着易长风的留信,带着苍源来到了祁连岭中。 几日之间,祁连岭内始终风平浪静,他也不急躁,只是山中的凶兽遭了殃,一头头的,被苍源填了肚子。 苍源端坐在一块小石头上,双手托着下巴,大眼睛明亮无比,静静的看着独孤行施为。 篝火上,架着一头步道八重天的南山羊,独孤行姿态悠闲,翻转着粗大的灵木。 “滋!滋!滋!” 一颗颗的油脂滚落,滴在火红的炭火上,发出了美妙的声响,一股股的火焰蹿升,舔舐着南山羊。 独孤行不时洒上一把香料,用一根柔软的木刷子抹着,一丝丝的精华渗入血肉之中,挥发出一种醇厚的香味。 这种香料可是很讲究的,简单的一洒之间,就是一株灵药的消逝,奢侈得不行。 “咕噜……” 简陋的灶台上,一口石锅静静的沸腾着,一缕缕的霞光飞舞,烟气蒸腾,一股淡雅的气息飘散开来。 石锅上,蹲着一头乌神鸡,下面有着,几颗流转着青岩气韵的蛋,这是被一锅端的节奏。 一根萝卜般粗细的人参横躺,根须苍劲,渗出一点点的精华,融入了澄净的汤水中。 “呼……” 苍源托着下巴,眼眸微闭,鼻尖轻颤,贪婪的吸着绚烂的烟气,小脸上一阵的陶醉。 “快好了……”独孤行嘴角洋溢着一抹笑意,优雅得料理着食材。【零↑九△小↓說△網】 石锅内静静的沸腾着,乌神鸡的血肉一点点的消融开来,露出了一具乌黑的骸骨。 澄净的汤水渐渐的变浓,却不浑浊,闪耀着点点晶莹的神华,一种极致的香味散发开来。 “小馋猫,等得都快睡着了吧!” 独孤行看了一下火候,点了下头,将南山羊下的篝火熄灭,端下了灶台上的石锅。 “慢点不怕……”苍源眸子发亮,磨着一口晶莹的白牙,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 “你呀。”独孤行宠溺的为小家伙盛汤,装了满满一大海碗。 “嗯嗯嗯” 苍源凑上碗沿,猛地一吸,小脸圆鼓鼓的,喉咙颤动,大口的喝着乌神汤。 独孤行持着小巧的石刀,娴熟的在南山羊上比划着,切割下一片片的熟肉,放入小家伙口中。 一座广袤的山崖上,矗立着一头白玉犀牛,它通体明净,散发着莹莹的清光,仿佛神玉雕琢一般。 一根无瑕的独角上,流转着玄妙的气息,斜指明月,牵引下一根粗大的月华,洗炼着血肉筋骨。 突然的,一股极致的气息飘散开来,白玉犀牛停下了修炼,晶莹的眸子放光,踏动四蹄,朝着香气的源头而去。 “哞” 低低的牛哞声传出,一头异兽踏月而来,身上笼罩着璀璨的月华,仿佛天地的宠儿一般。 “白玉为躯,筋骨如玉,千里祁连岭中,竟有如此神骏的异兽。”独孤行目光直去,温润的眸子中,闪动着惊叹的光芒。【零↑九△小↓說△網】 他如今的道蕴已不浅,一眼就看出了,这头异兽的根脚,钟月华所爱,天赋异禀,更兼心性纯良,很受有道真人的喜爱。 异兽不同凶兽,凶兽可以繁衍出一个族群,可异兽却是天地所钟,少得可怜。 “哞” 白玉犀牛踏着一地的冷华,温润的眼眸泛着淡淡的神光,直直的看着锅上的汤水。 “牛兄,不若一起。”独孤行声音轻柔,身上流露出一种无上的风采,很是堂皇大气。 能让如此异兽也闻气而来,这一点也不稀奇,那口锅中,煮汤的水,可是诸天奇珍,天一神水。 白玉犀牛停滞不前,头颅微抬,一根如玉的独角斜指皓月,柔和的光华莹莹如洗,蔓过了四方天地。 一种奇异的波动蔓延开来,笼罩住了独孤行与苍源,心灵的本质被看破,分辨了善恶。 “天赋神通之一,看破善恶。”独孤行眉眼一挑,感知到了心灵的异动,被划分了善恶的边界。 “……” 苍源也有所察觉,咽下口中的鸡汤,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异兽。 “哞” 光华散尽,在白玉犀牛天赋神通下,辨别了独孤行的善意,苍源的赤字之心,再也不设防了,朝着两人走来。 独孤行神情淡然,对于白玉犀牛的窥伺似无所察般,只是端了半锅汤水,放在了青石上。 白玉犀牛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浑身流转着清冷的光华,头颅低下,轻轻的舔舐着。 天一神水融入了它的血肉中,一股神妙扩散开来,一根如玉的独角上,散发出璀璨的神芒,牵引下无边的月华下来。 大地上一片银白,仿佛霜雪覆盖一般,连同燃烧的篝火,都透出了几缕奇异。 “咦……” 苍源大眼睛晶亮,粉雕玉琢的身躯一步步的迈动,一下跃上了白玉犀牛的脊背上。 独孤行神情不变,身躯却是悄然的紧绷,温润的眸子中,隐藏着一缕厉芒,若白玉犀牛伤到了小家伙,就别怪他发飙了。 “哞” 所幸,白玉犀牛低鸣一声,温润的眸子透着一丝的亲近,抖动着宽阔的脊背,逗弄着小家伙。 “哈哈哈” 苍源口中发出欢快的笑声,抓着细腻坚固的牛角,小小的身躯站起,与月共舞。 一者心性纯良,一者赤子之心,共处的十分的融洽,仿佛山中的精灵一般,嬉戏玩耍着。 “咔嚓……” 独孤行拿着乌神鸡的骸骨,白牙咬下,露出了一个缺口,一丝丝的黑色液体流了出来。 乌神鸡在老饕眼中,可浑身是宝,血肉融入汤水中,滋味美妙,而这具骸骨中,流着的黑色骨髓,更是琼浆般的神液。 独孤行喝着髓液,任由绝妙的滋味弥漫在唇齿间,一双平静的眸子,望着月下嬉戏的一人一兽,嘴角浅浅的上扬。 “轰……” 狂暴的战斗波动,打破了这种静谧,独孤行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奈何沉闷的奔袭声,正在逼近。 “奔走间步调一致,是军中兵卒。”独孤行嘴角沾染着一丝黑色的髓液,眼眸犀利,吞吐着可怕的神芒。 一支半残的战部冲出,神情凄惶,仿佛丧家之犬般,迅猛的奔袭着。 为首的是一名披甲的中年战将,他手持长枪,身下骑着一头战兽,神情焦躁,不时的回头望去。 “你等食我君家粮饷,却背主求荣,当杀!”一名英武的少年,骑着一头异兽,驰骋而来,锐利的眸子中,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杀机,大戟横亘,拦截住了半残的战部。 “少城主,我等只是一时糊涂,念在末将劳苦功高的份上,网开一面吧。”披甲的中年战将满嘴苦涩,谁也料想不到,平日寡言的少城主,竟隐藏得如此之深。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伊阙城主冲关失败,道基受创,大统领欲要夺权,便杀上了城主府。 可结局太过的残酷了,一向不曾动手的少城主,却是一兽一戟,独立在了大门口,将打上门来的修士杀破了胆。 鲜血染红了长街,溃散的兵卒四处逃窜,可这少年铁血无情,硬是赶尽杀绝。 活着的修士,就剩下他这一只,被打残的战部了,其余的,则跟着大统领,上黄泉了。 “也罢,你等护卫边境数十年,我就让你们荣耀的战死。”君莫笑的剑眉上,透着一抹杀机,胯下的裂地玄虎冲杀而出,手上的一杆无疆王戟砸下。 恐怖的攻伐展开,虚空上沉凝一片,仿佛一条山岭压来,镇压了天地苍穹。 “噗……” 一连几名兵卒,身躯崩碎,在厚重的大戟下陨落,殷红的血肆意的飞溅着。 第三十二章 结识君莫笑 “真是霸道,一名步道九重天的修士,杀得千融境的修士都亡命逃窜。【零↑九△小↓說△網】” “还有,他骑着的,可是虎中之王的裂地玄虎。”独孤行眸光犀利,看着英武的少年,越看越觉得此人不简单。 “要夺得一条生路,只能暂时逼退他了。”披甲的中年战将,不知经历了什么,面对着一名步道境的少年,竟只求得逃过一命。 他胯下的战兽一个冲杀,便来到了君莫笑的身旁,手上的长枪吞吐着尖锐的锋芒,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了出去。 君莫笑神情冷酷,浑身缭绕着恐怖的煞气,一杆大戟横扫而出,毫无技巧可言,却充斥着一种气吞天下的霸意。 “铛” 两口战兵交锋,炽热的火星飞溅,披甲的中年战将虎口裂开,丝丝殷红的鲜血,渗入了布满裂纹的长枪。 连同他胯下的战兽,也颤动了几下,强健的筋骨断裂了一根,一颗颗的尖牙下,滴着鲜血。 “黑蛇吞日” 披甲的中年战将,眸光一厉,手中的长枪散发着浓烈的煞气,一门战技施展了出来。 他挥舞着战兵,一头黑蛇的虚影,浮现在了虚空上,张开狰狞的大口,仿佛一个黑幽幽的洞口般,吞噬了一切的光明。 “乖乖受死,你逃不掉的。”君莫笑催动着无疆王戟,一缕缕的可怕气机散发出来,威凌一方天地。 他高举战兵,戟尖上一点寒芒闪烁,仿佛可以刺破苍穹般,猛地朝虚空一劈,一股沛然莫御的攻伐落下,撕碎了黑色的大蛇。 “走!” 一击之后,披甲的中年战将抽身而退,身下的战兽踏动,卷起了无边的煞气。 半支残部相随,一道道凶煞的气机汇聚,形成了一股踏破山河的气势,朝着一方飞奔而去。 淡淡的杀机弥漫,战部的威势锐不可当,仿佛一口刺破苍穹的长枪般,撕碎了一切的阻碍。 大地颤动,燃烧的篝火晃动,火红的炭火碰撞,一点点炽热的火星飞舞,缭绕在独孤行的身上。 可怕的压迫一步步的加重,虚空沉凝,他冷眼以对,静静的看着冲杀而来的战部。 “挡了本将的生路,只能碾碎过去了。”披甲的中年战将面色冷酷,毫无停滞的意思,朝着前方的少年碾压而去。 “前方的道友,快让开!”君莫笑大喝一声,金石般冷冽的声音。撕裂了沉凝的气机,警示着独孤行一伙。 他倒拖着无疆王戟,厚重的战兵在大地上,犁出了一道深邃的裂纹,沉重如山的气机积蓄着,压得灵气都凝固了起来。 “轰隆隆……” 可怕的杀机肃杀了虚空万里,一名名的修士面如冰霜,仿佛冰雪雕琢般,直直碾压而去。 “你们这群丧家之犬,无缘无故的招惹我,是嫌命太长了。”独孤行俊朗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浓烈的杀机蓦地绽放开来。 他浑身的筋骨长鸣,脊椎大龙镇压肉身,澎湃的血气滔滔,一股恐怖的力量贯穿全身。 “能散发出如此气机的修士,岂是简单的人物。”披甲的中年战将面色难看,持枪的手隐隐有些发颤,仿佛误闯入了,一头太古凶兽的领地般。 “九州自古多人杰……”君莫笑低声轻语,冷酷的脸庞上柔和了一些。 “轰” 独孤行一脚踏地,厚重的大地震颤,仿佛地心岩浆爆发般,一道道的裂纹蔓延开来,掀翻了疾驰而来的战部。 一名名纵横的兵卒身躯翻滚,身上的铁甲四处碰撞,发出了一声声的悲鸣。 “啊……” 披甲的中年战将披头散发,脸上尽是一片绝望,被少城主追上,他必死无疑了。 “杀” 君莫笑虎眸一瞪,一条臂膀上,爬满了狰狞的青筋,蓄势的无疆王戟挥舞而起,朝着叛将掷去。 “嗖” 可怕的威势封锁了虚空,又在戟尖下寸寸破碎,凛冽的风暴席卷,扫荡了十方天地。 “轰” 一杆乌黑的大戟轰击在大地上,仿佛狂暴的黑龙般,撕碎了一具具肉身。 半支战部尽数覆灭,破碎的大地上,残肢断臂乱飞,散落在一个个的血泊内。 “若不是你,本将又怎会如此!”披甲的中年战将并未陨落,却气息萎靡,一条腿断裂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茬子。 他长枪驻地,脸上的神情凶恶,一双眸子爬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独孤行。 “你自找的死路,怪不得他人。”独孤行眼眸深幽,语气冰冷,看着眼前的敌手,仿佛一具死尸般。 “黑蛇吞日” 披甲的中年战将,挥舞着一口长枪,一丝丝的黑色光华缭绕,汇聚成了一头黑色的大蛇。 随后,黑色的大蛇腾云飞出,张开了狰狞的大口,仿佛逆上九天吞日般,朝着独孤行而去。 “你不知道,步道境的少年,最是深藏不露的吗?你家的少城主,可是前车之鉴。”独孤行双眸冷冽,步道四重天的气息浩荡勃发,压迫着一方虚空。 他一记圣猿撼天拳打出,金色的神芒飞射,桀骜的气机逆冲而上,撼动了天地。 “轰” 狰狞的蛇口被金色的神芒撕碎,整个头颅炸开,庞大的身躯一缕缕的消散开来。 裂地玄虎四蹄奔走,化为了一股凶猛的黑风,穿过重重的空间,朝着披甲的战将杀来。 君莫笑顺势拔起了插地的大戟,一个横劈,分开了天地灵气,打爆了敌手的身躯。 淡淡的血色笼罩,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目光对视,璀璨的光芒闪烁,激起了一丝的战意。 “伊阙,君莫笑。” “散修,独孤行。” 篝火旁,两名少年对坐,谈论着一些九州大地的见闻,陡生一股相见恨晚的情绪。 有些人,相识了一辈子,却成不了朋友,而有些人,仅仅见过一面,却自然的相交了,这两名少年,显然就是第二种。 袅袅的青烟飘散,天光渐渐明媚,独孤行一伙行走在祁连岭中,朝着白玉犀牛的老巢而去。 白玉犀牛心血来潮,不愿窝在山沟里了,打算跟着独孤行,去见识这广袤的天地。 独孤行自是无有不允,免费的得到一头神骏的异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也不曾想到,这个率性的决定,让白玉犀牛真正的腾飞了,走上了征战诸天的道路,并威震了一个时代。 伊阙城的动乱已经平息了,君莫笑暂时悠闲了下来,无所事事,也凑了份热闹。 一处宽广的断崖上,开着一个幽深的洞口,白玉领着独孤行一伙,走了进去。 虚空中缭绕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温度都降下了几分,一口寒潭汩汩的冒着冷水。 三两块浮冰,点缀在寒潭上,趴着两条圆滚滚的冰蚕,浑身上下晶莹剔透,可见一丝丝的血管脉络。 “咦……” 苍源刚一踏入洞口,眸光就被这两条冰蚕吸引了,他伸出了一根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戳了一下。 “哞” 白玉犀牛神藏内流动着神华,传出了一道灵识,告诫两条冰蚕不用担忧。 两条冰蚕蜷缩的身子展开,猛地扑上,将小家伙拱倒,圆润的头颅蹭着他的小脸。 “哈哈哈” 苍源被蹭得发痒,止不住的呵呵直笑,白嫩的两手,横抱着和他,身躯一样大小的冰蚕。 “这两条冰蚕与苍源投缘,得一并诱拐走。”独孤行很少见小家伙如此的高兴,不由暗道。 第三十三章 杀气惊霄 一方虚空,静静的扭曲着,化为了一个深幽的漩涡,一缕缕的灰色气机散发开来,霎那间,凋零了山中的生机。 “怎么回事,淡淡的杀机缭绕在天地间。”君莫笑对于杀气有着极端的敏感,一下子就觉察到了异常。 “轰” 话音一落,深幽的漩涡爆发出了恐怖的杀气,仿佛倒卷的天河般,倾覆了一方天地。 天穹晦暗,虚空上一道道的纹路蔓延开来,通往无尽的深幽之地,淡淡的霜雪飘落,杀机直透心灵。 九州大地上,一尊尊淡漠世间的大能睁开眼眸,心中的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悸动,仿佛有着绝世大凶出世般。 “杀机如海,直欲斩灭了天地众生。” “莫不是,那人……” 一道道古老的身影降临到了悠久的国度上,组织着横渡虚空的宝物,急匆匆而去。 妖刀斩万物,天地皆寂寥。 千里祁连岭,瞬间覆盖上了一层浓烈的杀机,仿佛地脉被斩断了般,散发出一股死寂之意。 “此地绝非大凶之地,看来是大能者的布置了。”独孤行也粗通山川地势的变化,看出祁连岭的欠缺,根本无法引发这种惊变的。 “随我来……” 君莫笑终究是将门虎子,对于杀气有着极端的感触,领着众修,来到了一个灰色漩涡旁。 “吼……” 远方天穹,一头赤色蛟龙横穿而来,上百丈的身躯碾压过虚空,从独孤行等人的头顶上飞舞而过。 在赤色蛟龙的背上,矗立着一名名的强者,散发着一股股巍峨的气息,冲散了飘飞的杀戮气息。 龙首之上,乃是一名头发银白的老妪,一身的气息高深莫测,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可直视的威严。 而在老妪的身旁,站立着一名身穿淡金华衣的女子,她眉眼淡漠,透出一抹天生的高傲。 在她的天庭处,紫气蒸腾,隐隐有着一头金色的凤凰,牵扯着一股澎湃的国运。 此人名为刘凤仙,当之无愧的凤女,出生之时,天庭上紫气蒸腾,化而为凤,真正有大气运之人。 乘骑赤色蛟龙而来的这些人,是脚下这片大地的主宰,汉中王朝皇室的修士。 这老妪是皇家中的一尊大能,提携着年轻一辈的天骄,赶来这无穷杀机的源头。 “轰” 一只厚重古朴的龟甲碾压过苍穹,仿佛一座悬空的神岛般,浩荡而来。 在厚重古朴的龟甲上,站立着几十名修士,一个个的,身上流转着隐晦的深沉气机,仿佛可以压踏天宇般。 在这些修士的正中,一名健壮的老者傲视下方,他狮鼻阔口,尽管不负盛年,可那股子睥睨世间的雄风犹在。 在这健壮老者的身旁,矗立着一名悍勇的少年,他虎眸明亮,坚毅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野性。 此人名为戚勇,九江王朝的皇子,名传八方的一代天骄,与其皇叔一道而来,探查这惊天之变的原因。 “九江的修士也来了!”汉中王朝的大能面色微变,这无穷的杀戮气息下,终究引来了一个个的巅峰势力。 “唳” 一道嘹亮的啼鸣声撕裂长空,在遥远的天外,一头神秘的玄鸟展翅而来,仿佛一道神光般,穿过了无尽的时空。 在天命玄鸟的背上,站立着两道孤高的身影,仿佛九天的神人一般,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这两人之中,一人为身躯干瘦的老者,留着山羊胡子,目光深邃,仿佛蕴含着崩碎天宇的力量般,令人心神颤颤巍巍的。 余下的一人是个少年,穿着一袭素雅的道袍,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净出尘之意。 “大商皇朝竟然也派人过来了,看来十有八九,是那位的传承了。”银发老妪叹息一声,若真是那位的传承,独吞怕是不行了。 “大商前来,冒昧了。”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微微作礼,但语气不咸不淡的,一点也不真诚。 “这身穿道袍之人,就是殷守一了吧!”刘凤仙凤目偏转,略带一丝好奇的看着一名少年。 “传闻这一代的大商皇室出了个奇葩,竟不恋王权,一心苦修。”同样的,戚勇虎眸闪亮,目光如炬的看着道袍少年,一副怪异的模样。 “哼!” 殷守一冷哼一声,目光如电,斩断落在身上的目光,身为皇家子弟,却崇尚自然,一心苦修,简直称得上是丧心病狂,没少被一些皇子天女投来怪异的目光。 “一个个巅峰势力的到来,这灰色漩涡之中,恐怕是有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独孤行一伙蜗居一角,静静的看着这些超然势力的降临。 “九州大地上的天骄已经崛起了,我等可不能懈怠啊。”君莫笑眸光锐利,隐晦的看了一眼天穹上的天之骄子们,燃起了一丝的战意。 “在场的诸位,殷某也不拐弯抹角了,历数苍鼎的修炼史上,拥有如厮恐怖杀机的,也只有神将白起了。”大商皇朝的大能一句话出,惊起了万丈波澜。 神将白起,生生杀出的威名,在一皇九将的时代里,不知屠戮了多少的生灵,让嬴秦盛开在无边的尸骨上。 这位神将以杀证道,更有杀神之名,夷灭的世家、种族不知凡几,称得上是苍鼎第一凶人。 “我汉中王朝的老祖推测,此地可能有白起的传承。”事到如今,汉中王朝的大能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了,所幸这是在汉中地界,各方势力也不好做得太过。 “事不宜迟,我等临近此地,故而早到,尚有巅峰势力正在赶来呢!”九江皇叔言辞犀利,指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一旦证实这是白起所留,必是一场惊世大战,为了这份神将传承,各家博弈,不知又要陨落多少的强者。 “我没听错吧,神将的传承之地……” “若在其中觅得一点机缘,此生也不用窝囊的活着了。” 一名名赶来的修士哗然,脸上一片激动之色,更改命数的机会就在今日了。 “竟然是神将白起的传承……”独孤行从典籍中了解到,那可是一位凶人,杀得天地变色的人物。 “桀桀桀……” 一道道鬼魅的声音传出,死寂的大地上浊黄地气喷涌,一尊大能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 这是一名异族老者,身躯矮小精壮,肤色土黄,仿佛黄泥土捏造的般,身上散发着强悍的气息,目光灼灼的看着灰色的漩涡。 “杀神的安息之地,我卫土族怎可不来祭拜一下。”这名卫土族大能的话语中,透着仇恨、快慰之意,更有一丝隐藏的极深的惧怕。 没有生活在那个辉煌时代的生灵,根本无法,体会到那种无上的威严,仿佛天神俯瞰世间般,无人可以违逆一皇九将的意志。 哪怕时光飞逝,延续到了这个时代,万千的异族,也依旧牢牢的记住了那份沉重,盖因在遥远的年代里,十名威压天地的绝世强者,一怒之下,驱逐了无尽的异族,将九州化为了人族的疆土。 “一皇九将活着的时候,我等异族不敢踏上九州一步,但他们终究陨落了。”无尽的虚空重叠,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了灰暗的天穹,降临在了,这片死寂的大地上。 这是一名翼族大能,身躯颀长,面容俊朗,一双眸子流转着岁月的痕迹,身上有着显著的特征,是肋下生长着的一对金黄羽翼。 “你等如今越来越放肆了,频频侵扰九州地界。”九江皇叔眉眼上杀机跃动,吐字如刀,直斥异族的大能。 “老东西,如今的世道可一样了,我倒要看看,人族能将我等如何。”卫土族大能眼眸微眯,跳动着危险的光芒,精壮的身躯上地气涌动,充满了一种厚重、苍莽。 大一统崩碎之后,各个王朝相互制衡,彼此牵制着对方,失去了万年前的锐意对外,根本腾不出手来威慑异族了。 “总之,灰色漩涡连通的空间,我等入定了。”能引动大能出手的东西不多了,但杀神的传承,势必可以让他们不顾生死,为之疯狂。 “九州疆土,异族入内者,杀!”大商的老者最为暴烈,一爪探天,虚空撕裂开来,一只闪烁着寒芒的龙爪抓下。 “身立大地,我身不灭。” 卫土族大能矗立在苍莽的大地上,身上流转着一股神妙的气机,庞大的地气从地底深处涌出,进入了他的体内。 他精壮的身躯一挺,一尊虚幻的巨大身影矗立在了大地上,扛下了一切的攻伐。 “砰” 遮天的利爪落在了法象上,磅礴的地气溃散,仿佛流水般倾泻而下,汇入卫土族大能的身躯中。 “无数岁月的沉淀,九州的底蕴,可不是你等可以抗衡的。”汉中王朝的大能,五指朝虚空一握,一根梅花杖入手,对着翼族大能当头打下。 一朵朵的梅花绽放,拥趸着一根简朴的枝条,仿佛鞭策异兽的天帝般,散发出一股可怕的冷冽。 “嗖!” 翼族大能目光平静,待到梅花杖落身的瞬间,双翅展开,一抹金色的光芒,穿过无尽的虚空,避过了这一记攻伐。 “算了,时间不等人。”九江皇叔看出了这两名异族的强横,若要分胜负、定生死,短时间内是没指望了。 闻听此言,两尊人族大能收了手,以他们的战力,确实无法将这异族大能强势击杀于此。 “轰” 苍茫的大地上,一个流露着古老气机的龟壳,载着一名名的九江强者,冲入了灰色漩涡内。 随后,赤蛟、玄鸟飞舞而上,异族的两尊大能紧随其后,一同冲了进去。 几方巅峰的势力刚一入内,在场的修士彻底的暴乱了,争先恐后的,冲入了神将的传承之地。 “我等也走,见识一下神将的荣耀。”独孤行一伙裹挟在诸修中,浩荡的入了灰色漩涡之中。 第三十四章 尸骨叠山 漩涡后是一方晦暗的天地,一缕缕的杀戮气息飘荡,冰冷犀利,轻轻一划,就有殷红的血飙飞而出。 一座座的山峰矗立在大地上,黑得深沉,占据的一方天地上,都翻滚着如潮的杀气。 尽管如此,每一座的大山上,依旧有着独属于自身的气机,仿佛天地万道都烙印在了上面一般。 “这一股股的气机……真是可怕!”大商的老者面色骇然,这一座座的山岳,散发出的气机,竟是大能陨落后留下的烙印。 “此地千山纵横,到底埋葬了多少的异族尸骸。”闯入传承之地的异族大能,则神情惊惧,苍鼎第一凶人的称号,绝非虚言。 “此地杀机如海,不可轻视。”独孤行面色少有的肃穆,这等人物的留下的后手,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按照那位的性情,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坑害后辈。”君莫笑通晓九将的过往,知道白起的为人,此地真正的危机,是那些入内的修士。 当年的神将覆灭了无数的世家,甚至种族,缴获的底蕴如山般浩瀚,若都遗留在了这里,试问那个修士可以冷静得下来。 最先入内的几方巅峰势力,从天穹上碾压而过,想要飞过一座座的山峰,冲入传承之地的深处。 “轰” 当这几方巅峰势力跨入山峰领域的瞬间,天地间蓦然变色,一座座的大山上,涌现出了一股股极端浓郁的凶戾之气。 而后,这股凶戾之气,化为了一尊黑色的巨人,他身高万丈,俯视着千山万壑,伸出了一只布满符文的大手,对着几方巅峰势力打去。 “蓬” 强如几方巅峰势力的大能出手,也依旧抵挡不住,被黑色的巨人一掌拍飞了。 九江王朝的修士首当其冲,流转着古老气机的龟壳,被打得黯淡无光,裂开了一道道的纹路。 赤色蛟龙气息萎靡,身上的强者陨落了一两名,银发老妪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大商的两位最是识趣,慢悠悠的吊在了诸修的身后,却是没有丝毫的损伤。 “作古的人了,你的传承之地,也排斥着我等异族。” 两尊异族的大能口中咳血,这方天地不知被烙印下了什么,深深的针对着他们这类修士。 “一座座山峰的排布,组成了一个大阵,隔断了天上之路。”独孤行眸发精光,看出了一丝的玄奥,如此这般,传承被谁得到,也就难以定论了。 “这些山峰上,逶迤着一道道的山路,仿佛阵法纹路般,留下了一丝的生机。”他细看之下,已经有所发觉了,天上被阵法封锁,这些山路,就是通往传承之地的道路了。 “降下身影,随我走上山道……” 几尊大能眼神犀利,看出了千山万壑中的端倪,不再执着于直入腹地,而是老老实实的走着。 对于白起这尊神将,不管是人族还是异族,都有种莫名的忌惮,仿佛这个名字,蕴含着某种魔性般,叫人不敢轻易的去蔑视。 “山中道路千万,选一条人少的。”独孤行一伙,择了一道幽静的山路,快步的走了上去。 与他们同样打算的不在少数,毕竟此地的机缘太过的强盛,一个不慎,拿到了珍贵的宝物,却是被其余的修士强夺了。 一座雄伟的山峰上,隐见一名名修士的身影,随着山路的纵横,分得很散。 独孤行的源海内,阴阳二气缭绕,交织出一副画卷出来,一座座的山峰巍峨,闪动着一团团的宝气。 这一团团的宝气,代表着这方天地,珍宝的分布位置,依照着体积的大小,分清高低贵贱。 在群山之后,有着一处隐秘的地方,散发着一丝丝的杀道气韵,显然那里就是,杀神的传承安放地了。 “这份传承虽然强横,对我用处却是不大。”独孤行眼中闪烁着精芒,有着阴阳殿中的诸天道藏,其它的传承,实在勾不起他的兴趣。 “随我来,咋们去拣宝。”他依着神藏中的画卷,寻了一条山路,朝着一处珍宝走去。 君莫笑神情平静,没有一丝的异议,骑着裂地玄虎,纵横在雄伟的山峰上。 他有着自身的造化,对于这份传承,不似其他修士般灼热,反而与独孤行一般,看重那些隐秘的珍宝。 这座山峰的顶端,矗立着一块古朴的大石,用着小篆镌刻了两个大字,上书“镇柱”。 大石后,横躺着一具骸骨,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残破不堪,散乱了一地。 这是一具异族的尸骸,骨架无比的粗大,在一堆枯朽的白骨上,留存着一根晶莹如玉的脊骨。 这根脊骨长有六尺,宛如白玉雕琢般,纹理清晰,缭绕着一丝丝古老的气机,破开了飞舞的杀戮气息。 一道道的山路通往山顶,十几名修士同时出现,眸光璀璨,盯住了这根不凡的脊骨。 “镇柱,大能的尸骸……”君莫笑目光则落在了大石上,那两个小篆,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单凭这名大能,在苍鼎的修炼史上,留下了一笔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此修的可怕。 典籍记载,那年天降星辰碎片,直入一族的祖地,威势浩荡,宛如天罚一般。 一名异族大能出手,法身万丈,一根脊椎撑起了灭族的天灾,“镇柱”尊号由此而来。 “这根脊骨,可是大能尸骸的精华了。”独孤行听着隐秘,眼眸发亮,那是炼器师遇见了珍贵的灵材,才会散发出的光芒。 “能在岁月的流逝下,留存下来的东西,必定不凡。”一名干瘦如猴的修士身躯敏捷,脚下踏着玄奥的步伐,储物袋打开,便将白骨堆上的脊骨收下。 “蓬” 不待他遁走,脊骨上流露的古老气机,飘散出来,仿佛一道道的万物母气般,压踏了储物的空间。 一堆杂乱的修炼资源落在地下,其中一根晶莹如玉的脊骨尤为突出。 他神情一愣,却也不气馁,一手抓去,同时一门玄奥的步伐展开,便要离去。 “啊”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这名修士憋得面色通红,手臂上的青筋狰狞,也依旧拿不起这根骨头。 “哈哈哈,娘们一样的家伙,给大爷我走开。” 一名炼体修士哈哈大笑,脸上带着一丝的讥讽,一把推开了干瘦的修士,伸出了一只健壮的手臂,握住了这根晶莹的脊骨。 “轻轻一动,它就被我掌控在手上了。”他手臂发力,一股股无形的气力汇聚,仿佛神龙护佑般,便朝上拽起。 “……” 风声隐去,山顶上出现了一瞬的寂静,而后一双双的眸子,流露着诡异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炼体修士。 炼体修士面皮发烫,那是燥的,手上的六尺脊骨,依旧躺在白骨堆上,一动也不动。 “战体,开!” 他大喝一声,澎湃的血气激流,撼动得一根根的筋骨嗡鸣,肉身充斥着可怕的力量。 一手横抓,脊椎大龙蓦地咆哮,一股神力涌入手臂,便再次提起莹白脊骨。 “……” 肉身的威能展现,虚空上的杀戮气息被碾碎,可躺地的六尺脊骨,依旧一动不动。 “牛皮吹得震天响,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被炼体修士羞辱的那名修士面带讥笑,狠狠的打脸,燥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根脊骨,是大能骨架上的精华,重如山岳,又无法装入储物袋,着实难办啊。”在场的一名名修士眉头紧锁,算是看出了,不是那两名修士肉身孱弱,而是六尺长的脊骨太过沉重了。 第三十五章 挥六尺脊骨 六尺脊骨厚重无边,谁也不愿成为下一个的笑料,场中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哒” 一名白衣少年走出,他身躯削瘦,修为更是低微,只有步道四重天的境界,神情却是淡然自若的,朝着六尺脊骨而去。 “无知的小子,凭你低微的修为,如何撼动得了这根脊骨。” “肉身孱弱不堪,就妄想取走这珍宝,真是痴心妄想。” 诸位修士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讥讽,一声声不屑的言语传出,仿佛利剑般,朝着白衣少年刺去。 其中,那名炼体的修士更是大肆的折辱,好似能从这名少年的身上,寻回丢失的颜面般。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好了!”独孤行低下身子,眼神冷冽,斜睨着一名名的修士,握上了六尺脊骨。 轻轻的,简洁利落的可怕,仿佛随手捻起一片枯叶般,难倒诸修的六尺脊骨,被他稳稳的扛在了肩上。 “怎么可能,以你低微的修为,根本拿不动的。”炼体的修士面色铁青,眼眸中流露着一抹惊疑之色,死死的盯着独孤行。 “亏我还以为这根脊骨多么的沉重,原来是前面的两个是废物。”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出,一名身躯矮小的修士走出,身上散发着千融境的气机,眼眸望着六尺脊骨,闪烁着炽热的神芒。 “小子,放下这桩宝物,你可以退下了。”又一名千融境的修士走出,他说出的自然随意,仿佛驱散着一只飞蛾般。 “不对,以这名少年的肉身,绝对无法掌握这根脊骨的,莫非他有着御使的法门。”炼体的修士眸子陡然一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着的独孤行的目光,变得十分的危险。 “这六尺脊骨,厚重无边,猛砸之下,你们也只能当花泥了。”独孤行的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仿佛与老友交谈般,可一双眸子,却是渐渐的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你的脊椎骨太脆了,还是我来扛着这根六尺脊骨好。”炼体的修士突然暴起,身躯腾跃而上,仿佛一头凶戾的猛兽般,朝着独孤行的脊椎大龙打下。 他要瞬间废了这少年,快速的逼问出,御使这根六尺脊骨的法门,然后凭借着这件珍宝,击杀了山顶上的所有修士。 亲身掂量过这根六尺脊骨,他可不会愚蠢的以为,这件珍宝很轻,若能掌控在手,横扫之下,千融境修士的肉身,必是承受不下的。 “或许,这根六尺脊骨,是我改变道途的开始。”炼体的修士思维运转,想到妙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的狂热。 可惜,当一根白玉雕琢般的白骨大棒落下时,一切的幻想破灭,将他打回了现实。 炼体的修士被六尺脊骨打中,一根根的骨骼破碎,暗沉的淤血从崩碎的躯体流出,瞬间成了个血人。 “杀个步道境的修士,很容易的,你也敢凑上来。”独孤行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满脸的不在意。 “居然被你拉了个垫背的,小子你也该满足了。”矮小的千融境修士神情诧异,身躯却是纵横而起,来到了独孤行的身旁。 他的一只手掌上,涌动着千融境的气机,澎湃的灵力凝缩成一团,仿佛一面墓碑般,对着虚空打下。【零↑九△小↓說△網】 独孤行冷眼以对,手臂经脉上流淌着金色的灵力,挥动着六尺脊骨,对着落下的手掌打去。 这一记攻伐简单的粗陋,可虚空上却沉凝一片,仿佛潜藏的凶兽,露出了獠牙般,瞬间爆发出了恐怖的战力。 “咔嚓……” 矮小的千融境修士,一掌拍上了粗大的脊骨上,恐怖的力量炸开,他的指骨一根根断裂,露出了白骨茬子。 “这根脊骨,沉重无比,你是怎么挥动的!”硬挨下了这记攻伐,矮小的千融境修士才发觉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这根六尺脊骨,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轻,反而沉重如山,拥有着砸断山岳的威能。 “如你所见,就是这般轻易举起的。”独孤行手持六尺脊骨,削瘦的身躯挺直,透发出一股莫名的坚韧。 “可能吗?必定有着什么我所不知的隐秘。”这名千融境的修士如何能信,他的肉身,会比一名少年孱弱。 “轰” 君莫笑同样出手了,替独孤行拦下了近半的敌手,他一杆大戟横行霸道,压得诸修连连吐血。 一名千融境的修士朝他杀来,手持着一口沉重的战锤,腾跃而上,朝着下方砸去。 君莫笑浑身煞气外放,一缕缕的黑色气息缭绕,眼中的一抹霸意闪现,当即一记攻伐打了出去。 无疆王戟闪耀着乌光,散发着浓烈的气机,仿佛一条飞出的黑龙般,压塌了古今。 “噗” 这名千融境的修士,身躯震颤,一步一退的,踏出的脚步印记虽然平淡,口中却是一直在咳血。 两名步道九重天的修士,朝着独孤行夹击而来,澎湃的灵力笼罩一方,可怕的刀芒绽放。 尽管只有两刀,可却有种置身于刀林的森冷,让敌手心神颤抖,仿佛化为了一块垫板上的肉一般。 “六尺脊骨下,身躯破碎!” 独孤行挥动着六尺脊骨,莹白的骨头上,流转着淡淡的神华,精雕细琢般的纹路,透出一种天然的美感。 “蓬” 两口长刀折断,流转着莹莹白光的六尺脊骨凶狠的落下,打爆了敌手的躯体。 “下一个,是你。”独孤行脸上带着一丝的冷酷,提着染血的莹白脊骨,对着矮小的千融境修士杀去。 “步道四重天的小修士,就敢如此的放肆。”矮小的千融境修士,面色阴沉,神藏内光华流转,冲出了一口灵兵。 他持着三尺青锋,千融境的灵力澎湃涌出,激发了器身之中的神脉图纹,一缕缕可怕的锋芒散发了出来。 长剑横空,矮小的千融境修士一剑斩出,犀利的剑锋上,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朝着独孤行落下。 独孤行的肌体,喷涌出淡红的赤霞,长江大河般澎湃的血气涌出,灌入了六尺脊骨内。 六尺脊骨上,蔓延出了一道道血色的纹路,仿佛血脉筋络般,流转着一股可怕的气机。 “境界,从不代表战力。”他大喝一声,手上粗大的骨头砸落,暗藏着滔天的威能。 “蓬” 两口战兵交击,矮小的千融境修士,手中的长剑被击飞,在虚空上翻转。 “你的肉身是强,可却是扛不下剑光。” 随后,矮小的千融境修士,神情微微一滞,而后双眸闪烁着可怕的寒芒,源海内澎湃的灵力瞬间涌出,浩荡的威压滚滚而出。 他纵跃而起,单手握住了长剑,澎湃的灵力涌出,一副神脉图纹流转着神华,勾动了天地的玄奥,猛地一挥,一道璀璨的剑芒飞出。 独孤行眸光冷漠,炽热的血气从六尺脊骨中冲出,赤红的霞光挥洒,仿佛燃烧的火焰般。 他流转着紫色光芒的骨架,矗立在大地上,支撑着强悍的肉身,对着敌手的攻伐,就是一挥而上。 “锵” 六尺脊骨稳稳的压着灵兵,充斥着一种势不可挡的威能,朝着矮小的千融境修士而去。 恐怖的力量压盖而来,他面色大变,疯狂的运转着灵力,汇入了灵兵之中。 整口灵兵被完全的催动,剑身上流淌着静谧的光华,一缕缕的锋芒溢散,缠绕住了六尺脊骨。 可六尺脊骨太过的坚固了,犀利的剑芒根本撼动不了它丝毫,那个削瘦的少年,仿佛拥有着搬山的力量般,压得他心神颤栗。 “咔嚓” 长剑上一道道的裂纹蔓延开来,在这名千融境修士,惊惧的目光下,落在了他的身上。 “蓬” 一团血雾飘散开来,氤氲之中,一块块破碎的骨头乱飞,早已不见了敌手身影。 “蓬” 君莫笑那边也落下了帷幕,一杆横扫四方虚空,一名名的修士被霸道的镇杀,成为了漫天的血雾。 第三十六章 杀生石 一座座的山峰堆叠,散发出一种杀戮天地的大势,滚滚的杀气涌动,将天穹渲染得阴暗无比。 逶迤的山路上,一名少年慢悠悠的走着,身旁老老实实的跟着一人两兽,也不催他走得快一点。 有了阴阳殿的指引,独孤行无往不利,用奇迹般的事实,让几名修士十分的信服。 “独孤兄,莫非真的对神将传承毫无兴趣?”君莫笑眼中带着奇异之色,这名好友真的很神秘,在神将的传承之地,依旧能够如鱼得水,还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君兄,不也是。”独孤行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他的第一直觉辨别出,君莫笑的身份,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杀!杀!杀!” 一道道暴戾的喊杀声传出,回荡在群山之中,掀起了澎湃的杀戮气息,淹没了一方天地。 “这喊杀声,蕴含着一股极端暴戾的气息,那些修士,恐怖遇险了。”独孤行一伙赶了过去,此地珍宝遍地,可也并非任你挑选,更是存在着种种危机。 一座黑得深沉的山峰上,散发着滚滚的杀气,凝成了烟云状,模糊了四方虚空。 氤氲之中,一名名修士的身影若隐若现,尽皆不顾一切的战斗着,更像是为杀而杀一般。 偶尔回过头来,也一个个的,神情狰狞,眼眸血红,显然是被杀气侵蚀了神藏,将灵性给磨灭了。 在黑土下,半掩着一块两指宽的晶石,内里萦绕着一丝丝可怕的杀气,透着一种刺骨的冰冷。 这块晶石名为杀生石,是杀戮之地孕育的一件珍宝,可散发的杀气太过的浓烈了,让争夺的修士,都成了如今的模样。 “被杀气侵蚀了神藏,这些修士已经彻底的,成为杀戮机器了。”君莫笑与裂地玄虎浑身缭绕着可怕的煞气,打破了杀生石的气韵。 “若这块杀生石落在我的手上,对上强者,我就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了。”独孤行神藏内有着阴阳殿的镇压,心灵绝对的安全,他目光落在杀生石上,口中喃喃低语。 “杀!” 一名名血眸通红的修士冲出,浑身缭绕着可怕的杀气,一言不发,便朝着独孤行一伙杀来。 “一群杀戮机器,我助你们解脱。”独孤行眼中闪过一丝的怜悯,修士求的是逍遥,如今成为了一具具的傀儡,还不如葬入冥土的好。 金色的光芒四射,他源海内的灵力流淌而出,身躯仿佛太阳中走出的般,对着虚空一拳打出。 “砰” 一名浑身伤痕累累的修士,身躯崩碎,仿佛一件布满裂纹的瓷器,被轻轻的碰碎了一般。 她血红的眸子,有了一瞬的清明,看着独孤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走好,你不孤独的。”独孤行的目光,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眸子,轻轻的说着。 “轰” 君莫笑的战斗就相对的冷酷了许多,一杆无疆王戟挥舞,碾碎了一具具的躯体。 朦朦的血雾下,残肢断臂乱飞,他身下的裂地玄虎纵横,撕碎了疯狂的修士。 “哞” 白玉犀牛踏地狂奔,庞大的身躯横推而去,仿佛一座玉京山般,压盖了天地八方。 一切的阻碍被撞爆,一团团的血雾飘起,它白玉无瑕的躯体,染上了淡淡的赤霞,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这一人两兽,潜力真的很可怕。”独孤行一拳击杀了一名修士,目光一扫,不由感叹着战友的强悍。 许是此地死寂一片,突然闯进了一伙精气澎湃的生灵,让陷入杀戮的修士,疯狂的排斥着。 几名气息强悍的修士走出,一双眸子红得纯粹,仿佛渗出了血般,静静的看着独孤行一伙。 “杀” 一道道暴烈的杀声传出,震动着一方天地,鬼魅般的身影射出,凶猛的杀了过来。 “千融境的修士,都抵挡不了杀气的侵蚀。”独孤行不惊反喜,说明这块杀生石,内里蕴含的杀气,达到了一种不凡的程度。 他一拳金光闪耀,流转着一丝丝坚固不朽的气韵,击飞了一名杀上来的修士。 “杀” 一道浑身破烂的身影袭来,他手中持着一口长剑,缭绕着一丝丝的杀气,散发着噬人的气韵,显然是成了一口凶兵。 一剑斩下,噬人的杀意肆虐虚空,灰色的剑气肃杀了一方,笼罩住了独孤行。 “好凶的一剑,另类的杀道攻伐。”独孤行身躯翻转,腰间的一口聆风剑抽出,仿佛一道犀利的神风般,划过长空。 “锵” 两口长剑交击在一起,聆风剑的剑身突然绵软下来,仿佛一缕轻柔的风般,缠缠绵绵的,束缚住了敌手的凶兵。 而后,他的身躯一个后仰,仿佛一道华丽的弯月般,腾跃在虚空上,随之而来的,是缠绕上敌手的凶兵,被他夺了下来。 “杀” 这名修士血眸通红,一只黝黑的拳头上,流转着如墨的光华,仿佛煞气化成的一般。 他一脚踏地,仿佛一尊战斗傀儡般,一拳打出,惊扰了十方的煞气,对着独孤行杀去。 “黯风销魂” 独孤行背负着双手,站立在一具残破的尸骸旁,一口长剑在手,透出一种死寂之意。 他一剑轻轻的斩落,不见剑芒,却是有着风低低的刮着,充斥着无边的黯淡之意。 “噗” 被杀气侵蚀的修士,他的神藏,在剑芒的清扫下,空荡荡的,一双眸子褪去了血色,变得黯淡无光,那是死亡的光泽。 一道凶戾的攻伐突然杀来,凛冽的杀意冻结了空气,对着独孤行的神藏击去。 那是一截雪白的骨头,闪烁着幽幽的冷芒,仿佛一颗寒星般,充满了万古的死寂。 “残存的杀戮本能,让这名修士,潜伏到了此时。”独孤行眸绽冷电,一只手臂伸出,仿佛一条蛟龙出海般,贴上了敌手的手臂。 五指拂动,撕裂了暴烈的空气,拨在了敌手的手腕上,打断了一根根的筋骨,一截尖锐的白骨随之飞出,落在了地面上。 “噗” 随后,独孤行脊椎大龙一动,肉身仿佛一座喷涌的火山般,炽热的血气澎湃而出。 他一拳打出,赤红的霞光焚烧着虚空,刚猛的拳意压下,打爆了敌手的头颅。 “杀” 浓郁的杀气之中,一名修士闪电般蹿出,他一只手掌上血肉消融了,余下一片森森的白骨。 这一只白骨掌流转灵金般的神华,曲指成爪,撕裂了狂暴的杀气,对着独孤行抓去。 “安息吧,陷入到了这种境地,不如死了自在。”独孤行一脚踩地,厚重的大地裂开了一道道的纹路,涌出了可怕的杀气。 再一脚横扫而出,可怕的气势汹涌而出,携带着一种扫荡八方的强势,落在了敌手的身上。 “蓬” 莹白的骨头乱飞,一具不成人形的躯体上,一双褪去血色的眸子,划过了一丝的解脱之色,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沉沉睡去。 “轰” 君莫笑骑着裂地玄虎,纵横驰骋,一人一兽十分的生猛,扫灭了一方。 白玉犀牛也很强大,一路碾压,毫无压力,拖出了一道道尸骨铺成的道路。 “君兄,这块杀生石,对我有用。”独孤行看了一眼君莫笑,随意的说了一句。 “拿走。”君莫笑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意,毫不在意的说道。 独孤行蹲下身子,白嫩的手指伸出,从半埋的黑土下,将杀生石拖了出来。 “轰” 杀生石内里缭绕着一丝丝的杀气,仿佛凝固的天河般,在这一瞬间,疯狂的涌了出来,朝着独孤行的神藏冲击而去。 “嗡” 同一时间,他的神藏内,散发出了一丝丝的气韵,甚至阴阳殿都未发威,只是阴阳二气流转,就消磨了入内的杀气。 “哪怕你蕴含的杀气再暴涨十倍,也伤不了我神藏一丝一毫。”独孤行的手中,紧紧的握着杀生石,站立起来。 第三十七章 十方功德不灭钟 烟雾迷蒙,一条山间小道上,两名少年骑着神骏的异兽,行走在这巍峨的群山之中。【零↑九△小↓說△網】 “那里金黄罩顶,悠扬的钟声长鸣,想必又是一桩重宝。”君莫笑目光犀利,远远的看见了一座山峰上的异象。 “嗯,确实是一桩重宝,走。”独孤行的说神藏内,一团光芒炽热明亮,指引着他的前进。 “此山上传出的波动,与我在道典上看见的一段记载,相似极了,莫非是那一口钟?”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目光锐利,灼灼的看着一座金顶的山峰。 一座巍峨的山峰上,摆立着一口金色的大钟,流转着一股诡异的气机,似邪魅,又有一丝的堂皇,显得十分的深沉威严。 “铛……” 一丈高的金钟自主复苏,悠扬的钟声响彻一地,安详的气息弥漫开来。 可在这广袤的大地上,却有着累累的白骨,细辨的话,还可以看出,几具尚有淡淡的血气,显然死去不久。 待得久了,一种无端的毛骨悚然,陡然蹿上缭心头,仿佛这堂皇不过是表象,目的是遮掩下本质的邪魅般。 “哒!哒!哒!” 独孤行一伙一步步的走上了山顶,金色的光华挥洒在身上,没有一丝的温暖,却是生起了彻骨的冷意。 “这一口金钟,绝非正器。”独孤行以炼器师的直觉,说出了这一句话。 “铛!” 丈高的金钟震荡,一道道宏大的钟声传出,蕴含着一股莫名的气韵,荡过久远的地方。 “这钟声……” 独孤行一伙神情惊疑,明亮有神的眸子黯淡了一分,澄澈的心灵上,仿佛蒙了一层阴霾般。 “铛!铛!铛!” 就在一行修士,即将挣开这种诡异时,金钟散发出了璀璨的光华,响荡起了连绵的钟声。 独孤行一伙面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化为了淡漠之情,仿佛摒弃了七情六欲一般,直直的围绕着金钟。 阴阳道殿下,黑白二气缓慢的流转,仿佛一只诸天磨盘般,磨灭了这种诡异的气韵。 “破” 独孤行眸子蓦地睁开,爆发出了璀璨的神华,口中一字吐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雷音,喝醒了君莫笑与两头异兽。 “这是一口可怕的邪兵,明明散发着堂皇的气息,内里却隐藏着邪魅之意。”君莫笑满脸的震惊,虎眸内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炼器之时,还融入了一丝丝的功德之气。”独孤行目光如炬,观摩着这口金钟的炼器的手法,看出了些许的玄奥。 “我尚缺一口防御的灵兵,这一口金钟正好合适。”征得旁人的同意,君莫笑澎湃的灵识包裹住金钟,就要将它收入神藏之中。 “放下!” 虚空上,一道娇喝声传出,充斥着不可违逆的威严,打断了君莫笑的炼化。 这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她神藏内紫气蒸腾,飞舞着一头金色的凤凰,透出一股无比的高贵。 “汉中天女,刘凤仙。”独孤行目光一凝,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功德宗至宝,十方功德不灭钟。”刘凤仙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口金钟,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功德宗,无尽岁月前九州大地上的一方霸主,传说立教在久远的上古时代,该宗代天行道,完善天地秩序,用降下的无边天道功德修炼,战力极端的可怕。 随着天地法则的完善,功德宗赚取的天道功德也与日俱减,为了不渐渐的没落下来,只有另辟蹊径一途了。 最终,功德宗走上了一条邪路,简单的来说,就是“尊天理,灭人欲”,导致了人族遭受了一场大难。 而后,依靠着一群群冷漠无情的天道傀儡,功德宗以巅峰的姿态,撑过了上古,走过了中古,延续到了近古。 尽管声名狼藉,可功德宗硬生生的强盛了无数岁月,直至来到了那个大变的时代,无数的人杰崛起,有人碾死了这只人族的蛀虫。 灭了功德宗的,就是震慑了一个时代的白起,他一刀一人,踏入了功德宗的山门,华丽丽的开启了他的杀途。 “天女身拥无数的珍宝,何苦为难我等散修。”独孤行目光平静,直视九州的天骄,幽幽的说道。 “既然识得本天女,就该奉上珍宝,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刘凤仙高高在上,对独孤行一伙不屑一顾,随手可灭的蝼蚁,根本不用多说废话。 场面冷寂了下来,独孤行与君莫笑眸子凝重,却不尽是认命了,而是流转着一丝的冲动。 若真的斗上一场,凭借两人隐藏的手段,要在一名天骄的手中离去,还是很有把握的。 “天女何必自降身份,抢夺几名散修的东西呢。”一道淡然的声音传出,虚空上,一名少年踩着白云,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这是一名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净出尘之意,穿着素色道袍,一副道人的模样。 “殷皇子,你化成天人了。”刘凤仙目光一凝,眉头紧皱,生出了一丝的棘手。 “非也,差了一些。”来人正是大商的殷守一,他目光温和,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要阻我。”刘凤仙眉头抚平了些许,但也十分的凝重,看来这名天之骄子,已经触摸到了那层领域了。 “也不是,只是让天女慎重一些。”殷守一脸上的神情,一直是波澜不惊的,静静的说道。 “……” 刘凤仙银牙轻咬,恨不得对着殷守一的脸上来一拳,说是这样说,但难保他不会出手。 “这名大商的皇子,是真心真意的,并非为了谋夺十方功德不灭钟。”君莫笑目光如炬,看出了殷守一的纯粹,不由得疑惑了。 “他走对路了,领悟了大道的真谛,握紧了那遁去的一。”独孤行眼眸中流转着一丝丝的神光,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少年。 “所以,在此时他遇见了我们,就出手了。”君莫笑似懂非懂,总觉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他不信天,只信手中的战兵。 “哦,兄台高见,可否结识一下。”殷守一听见了独孤行的话语,淡然的眸子闪过了一抹震惊之色。 他确实触碰到了一个极端玄奥的境界,可也模模糊糊的,今日听了独孤行的一言,顿时茅塞顿开了许多。 “天女,这人我保了。”殷守一蓦然一变,褪去了道人的淡然,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然。 刘凤仙一言不发,静静的矗立在大地上,思量着这口十方功德不灭钟,值不值得,与殷守一翻脸了。 第三十八章 任人鱼肉?可笑 “抢我的东西,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独孤行一步站出,脊椎挺得笔直,眼中闪动着凛冽的杀机。 “自古草莽出真龙,你这种自命不凡的修士,在我眼中,实在很可笑。”君莫笑眸光璀璨,浑身散发着可怕的霸意,直接对上了天女。 “你俩……”殷守一神情一愣,就要劝诫,他与刘凤仙同为九州天骄,自然知晓这个境界的可怕。 “殷兄,无需多言,我虽然修为低微,但也并非什么啊猫啊狗,都可以随意欺辱的。”独孤行打断了殷守一的劝诫,目光锐利,透出一股坚定。 “是啊,若以为踏上了神坛,就可以践踏我的尊严,那本将,就将你拖下来。”君莫笑语气铿锵,暴烈的霸意碾压一方。 “哈哈哈,什么东西,敢如此的大言不惭。”刘凤仙眉眼透着一股笑意,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这种狂妄无知的修士,真的很悲哀。 她一步踏出,身影横跨无尽的虚空,华丽的长袍猎猎作响,仿佛一头飞舞的凤凰般。 一只晶莹玉润的手掌伸出,一根根的手指纤细修长,小巧的指甲盖泛着光华,仿佛一件无瑕的瑰宝般,轻轻的,对着虚空按下。 “轰” 方寸之间,滚滚的雷音炸响,仿佛融合了天地的中枢般,蕴含着可怕威势的攻伐,朝着独孤行俩落去。 面对着这一掌,独孤行眼神平静,一步退出,脚下轰鸣,十万里山川大地震动,仿佛地脉翻腾一般。 他整个人矗立在那里,仿佛融入了身后的古岳般,散发着一股苍茫厚重的气机。 一拳打出,恐怖的力量迸发出来,虚空被碾压得震颤,暴烈的狂风如刀般疾飞。 “轰” 两股攻伐对轰而下,笼罩一方的杀戮气息被掀开,打塌了一方大地。 “怎么可能,你一个步道四重天的修士。”刘凤仙再也保持不住那股高高在上了,她面色大变,死死的盯着独孤行。 “接下了,居然真的抗衡了一名九州天骄。”殷守一眼眸一睁,尽是震惊之色,境界天差地别的两修,居然战了个平手。 连同进同退的君莫笑,也眸放神光,对于独孤行爆发出的战力,十分的好奇。 “借山川大势,融入己身。”独孤行神情淡然,一身的苍茫气机缓缓的消散。 “以你的修为境界,不可能再展现刚才的攻伐了。”刘凤仙神情重新变得高傲,可眼底却是蕴藏着一抹杀气。 这名少年能够在弱小的时候,借用一丝的山川大地之势,潜力也是十分可怕的。 “以我的手段,自保总是不难的。”独孤行不置可否,静静的矗立在原地。 那一股山川大势,并非是他勾动的,而是差了一丝就可以凝聚出来的,他不过是取巧了,确实如同敌手所说的一般,再也施展不开了。 “你是有一点天赋,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刘凤仙眼眸闪过一丝的杀机,华丽的长袍猎猎舞动,紫色的灵力在背后交织缭绕,化为一对绚烂的凤翅。【零↑九△小↓說△網】 她振翅飞出,身躯破开了虚空的界限,仿佛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女般,五指闪动着莹莹的光华,对着独孤行的喉咙扣去。 “别小觑了天下英杰,我来战你。”君莫笑挺身而出,掌心上涌动着澎湃的灵力,无疆王戟被催动,流露出一丝丝可怕的气机,仿佛褪去了伪装般,展露出了霸道的威能。 他大戟挥动,森冷的戟尖朝着雄峰上一点,沉积了无数岁月的杀气被勾动,仿佛一条黑龙,卷动了平静的海面般。 随后,君莫笑手上的战兵奋力挥下,一股冲破苍穹的杀气被拉出,仿佛一挂天河般,对着刘凤仙杀去。 “轰” 冰冷的杀气四处席卷,如同霜刃般撕裂着虚空,有殷红的血滴落,落在坚固的黑土上。 “引动了此地沉寂的杀气,你是如何做到的?” 刘凤仙眸子蒙上了淡淡的阴霾,如玉般的手掌上,渗出了一颗颗晶莹的血珠,从嫩白的指尖上滴落。 “不过小道,让天女见笑了。”君莫笑言语淡漠,却散发着淡淡的嘲讽。 “这两少年,都是深渊的潜龙,山中蛰伏的猛虎啊!”先前独孤行的出手,就让殷守一很是惊艳了,不想另一个少年,也是一个十足的猛人。 “独孤,怎么样了?”君莫笑一戟横出,战力挥霍了大半,要再打出如此狂猛的攻伐,是不太可能了。 “放心,还不用到跑路的时候,再者,不是还有大商的皇子嘛,实在不行,让他顶顶。”独孤行一道灵识传出,略带无良的说道。 “今日此山中,我帮你俩立座碑。”刘凤仙眸带杀机,身上透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机,捣碎了翻滚的杀气。 一而再的失手,让她的灵台上燃烧起了一丝的火气,九州天骄的威势初步的展现出来,压垮了一方天地。 她背后一对紫色的羽翼展开,拖出一道绚烂的神光,晶莹的手腕翻转,两口战剑入手,撕裂了涌动的空气,朝着两人斩去。 “这块杀生石还没捂热呢,就要废去了。”恐怖的威压落下,独孤行肩头沉重,口中喃喃一语,取出了一块晶莹的石头。 一块两指宽的晶石,悬浮在虚空上,散发着一丝丝冷冽的杀机,仿佛一口无形的剑一般,被他握在了手上。 他一剑斩下,恐怖的杀气暴涌而出,天地间瞬间变色,肃杀之意弥漫了虚空。 一道灰色的剑芒飞出,刘凤仙双剑交击而上,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可怕的锋芒闪现,令她的脸色大变。 “噗” 两口战剑险些脱手而出,刘凤仙虎口被震得裂开,晶莹的肌肤上染上了丝丝的殷红,尤为凶险的是,身上得一道狰狞伤口。 “今日,我要屠神证道,扬我独孤行的威名。”独孤行突然大喝一声,随手抛出了九块晶莹的石头,悬浮在虚空上,闪动着一股股的杀气。 他的神情张狂无比,一双眸子燃烧着炽热的光芒,仿佛一名野心勃勃的少年般,要斩灭了九州的天骄,然后扬名立万。 “很好,我记住你们了。” 闻言,刘凤仙面色大变,一块晶石激发的攻伐就如此的强悍了,九块齐下,她可扛不住。 瞬间,她背后一对紫色的羽翼展开,身形穿过层层叠叠的虚空,消散在了山顶上。 “我虎威一放,照样逼退你。”独孤行身躯颤了几颤,一缕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一双眸子却是明亮无比,透着一分骄傲。 “独孤兄,怎么样了?”君莫笑看着独孤行嘴角的血迹,关怀的说道。 “杀生石内蕴含的杀气太过的凶猛了,没能完全控制住,被伤到了脏腑,微微休养一下便好了。”独孤行体内血气涌动,镇压紊乱的伤势,毫不在意的说道。 至于,吓退了一名九州大地上的天骄,实则夸大了,他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真正让刘凤仙退走的,固然有他惊艳的一击作为铺垫,再用逼真的演技造势,可最为不可缺少的,还是站立在一旁,不曾出手的殷守一。 同为九州天骄,一旦刘凤仙遭到重创,必定斗不过殷守一,她心中十分的忌惮,只能退走了。 “九块普通的石头就退了强敌,扭转了局势,实在让守一佩服。”殷守一眼神带着浅浅的笑意,聪慧如他,怎会看不出独孤行的谋略。 “还得有大商的天骄坐镇,我俩才能这么的,装一下威风。”独孤行目光温润,略作打趣道。 第三十九章 乌崇鼎 一座山峰上,矗立着一尊漆黑的大鼎,鼎口内吞吐着浓郁的宝气,绚烂的光芒冲出,渲染了一方虚空。 在这尊大鼎的火口内,烙印着两个蝇头小字,“乌崇”二字笔法奇特,仿佛勾勒成了一朵火焰般。 不同于残破的大能神兵,这尊乌崇鼎完美无缺,没有一丝的刀兵痕迹,就像是摆放在那里,等待有缘人一般。 乌崇鼎内,蕴藏着精纯的宝气,底蕴深厚,一股股器道的气韵冲出,横跨了一方虚空。 纵横交错的山道上,阴冷的杀戮气息飘荡,有着一伙强横的修士,已经走了很远了。 “器鼎特有的波动,勾引着我,难道是一种器道的传承?”独孤行的身上,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气机,那是炼器师专有的,仿佛闪烁着的星辰般,呼应着太阳之主的召唤。 “这方天地,埋葬的都是大能,能有如此机缘,可不能错过。”吓退了刘凤仙后,殷守一并未独自退去,而是随了独孤行一伙。 荒山寒骨,一个巨坑之中,散发着一道耀眼的灵光,几名气息强横的少年,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炼器师脚步匆匆的,二话不说,直接纵身跳下,挖取着珍贵的炼器材料。 “我一直遗憾着,未能拥有一尊如意的器鼎,今日,可能如愿了。”他蓦地停下了动作,脸上浮现了一抹浓烈的欣喜。 在他的神藏之中,一口口的灵兵嗡鸣,相互碰撞,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对器道传承的渴望。 “本皇子会助你,将器道传承拿下的。”巨坑之上,一名尊贵的少年说道。 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黑土上,横躺着一具尸体,一口口的灵兵插在了他的身上,显得十分的悲惨。 经验老道的修士,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遇见炼器师了,被狂暴的灵兵大潮,碾压而死的。 “少年时期的一次山中遇险,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这次器道传承,又能带给我,怎样的机缘呢。”尸体旁,蹲着一名中年男子,他发死人财的手,凝固在了虚空上。 而后,他灵识涌出,一口口的灵兵,化为了一股绚烂的神光,冲入了神藏之中,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赶去。 死寂的山顶上,有了生命的气息,先前的中年男子,踏上了这里,一双眸子炽热的可怕,死死的盯着一尊漆黑的大鼎。 他名为赵项,一名汉中王朝的强者,更是一名炼器师,只是所学驳杂,终究难成大器。 “此次,神将传承之地中,居然还有一名炼器师。”一道桀骜的声音传出,随后一伙修士走出。 “九江天骄,戚勇。”赵项面色微微一变,来者之中,以九江王朝的天骄,戚勇为首。 “这份传承,我九江戚勇,要了。”戚勇面色漠然,身上流转着一股悍勇,直接出言道。 “得罪了,恕我不能退让。”赵项虽然不再年轻,但一身的战力,却达到了最为巅峰的时候,绝不输于,任何一名天骄。 “是啊!炼器宗师,乌崇的传承,对于一名炼器师而言,有着无法挣脱的诱惑。”一名少年跨步走出,一根粗糙的手指,指着漆黑的大鼎,眼中则是,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这名少年面容平庸,一双眸子却是明亮无比,显然在某种领域上,建立起了强大的自信。 他名为观沧海,一名炼器大师的关门弟子,九州大地上,炼器一途的后起之秀。 他口中的乌崇,是一名炼器宗师,至今的苍鼎,还有流传着他的作品。 除此之外,乌崇还有另一个身份,更是惊人,他乃是嬴秦仙朝的元老,拥有着从龙之功。 在始皇大业初期,一支支骁勇的战部,手中披荆斩棘的刀兵,大都是他炼制的。 可惜的是,嬴秦崩碎之后,乌崇绝迹,这尊底蕴深厚的乌崇鼎,也随之埋葬在了历史之中。 今日,这名炼器宗师的光芒,冲破了旧日的时光,乌崇的名号,必将再次响彻九州大地。 “这口器鼎,底蕴深厚,足以陪伴着我,在炼器的道途上,走上很远。”独孤行一伙踏上山顶,吸引了诸修的目光。 “大商殷守一,他也来了,这尊器鼎的争夺,激烈的程度上升了许多。”观沧海目光一凝,闪过了一丝的忌惮之意,所幸他追随了戚勇,有个高的顶上。 “两尊天骄,这……”赵项则是嘴中发苦,一下就要得罪两尊天骄,这真是太悲哀了。 “殷某来此,只是旁观,并无争夺之心。”殷守一神情淡然,一袭素色的道袍飘飞,流露出一丝丝的洒脱。 “哦,那就是我两方争夺了。”戚涌虽然疑惑于殷守一的退出,但少了一名有力的竞争者,总会是好的。 “殷皇子淡泊名利,真乃有道真人。”赵项眼中的光芒明亮了几分,同时顶着两尊的天骄,心头不说惴惴不安,那是假装的。 “两位可能误会了,这份器道的传承,确实是三方争夺。”殷守一面色肃穆,改正了两人的错误。 “殷皇子,莫非是消遣我们。”赵项的一双眸子中,闪过一抹的烦躁之色,有些乱了方寸。 赵项沉默不语,头颅微微一抬,留下了一个幽怨的眼神,你干嘛呢,玩弄我的感情。 “殷某,不参与,但我只代表我自己。”殷守一自认道理清晰,在场的修士,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一尊底蕴深厚的器鼎,任何一名炼器师都无法拒绝,不是吗。”独孤行一步迈出,一道道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呃……是我的错,曲解了殷皇子的意思。”戚勇瞬间懂了,这支队伍不是殷守一掌控的,不能一言决定。 他对着殷守一告罪一声,却是在独孤行身上一瞥而过,此中的不屑,当真是溢于言表。 “炼器可并非打铁,区区步道四重天的修士,瞎掺和什么。”赵项看了一眼这白衣少年,目光随意,生不起一丝的郑重。 观沧海也放心了,一名平平凡凡的少年,与他这个大师的关门弟子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第四十章 传承之争 “哐当” 乌崇鼎震动,鼎口处,一团浓郁的宝气炸开,蕴藏着一丝丝的气韵,朝着远方扩散而去。【零↑九△小↓說△網】 山顶上,三名炼器师浑身缭绕着宝气,潜藏着恐怖的攻伐,容不得旁人的打扰。 独孤行神藏上熠熠生辉,磅礴的灵识涌出,冲入了乌崇鼎之中,接受着传承的考验。 乌崇鼎中,仿佛孕育着一方天地般,空间广大,丝丝缕缕的宝气飘荡,不辨东西。 一道身影矗立在那里,静静的站立着,散发着岁月的气息,一双眸子空洞无比,看着进来的三名炼器师。 这是一道残存的神念,早已与原主断了联系,存在的目的,就是等待着一名,能够继承传承的炼器师。 “老朽的传承,是一份沉寂的荣耀,所以我的传承者,必须是能够延续这份荣耀的修士。”乌崇面无表情,冰冷的声音中,透着公式化的语气。 “我的师尊,虽说比不上前辈,但也是一名炼器大师。”观沧海神情骄傲,一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道:“再加上这份传承,我必定可以破入炼器宗师的境界,不堕了前辈的名头。” “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积累。【零↑九△小↓說△網】”赵项目光阴沉,缭绕着一丝的不忿,道:“我在炼器一道独自摸索,积累已够,欠缺的,不过是一把打开宝藏的钥匙。” 独孤行的一双眸子内,波澜不惊,不见一丝的急躁,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上,等待着考核的开始。 “考核分三关,能让我满意者,传承我的衣钵。”他衣袖一摆,狂风呼啸,吹散了飘荡着的宝气。 阴暗的天穹上,点缀着一种种炼器灵材,仿佛一颗颗的星辰般,闪动着耀眼的灵光。 大地上,矗立着三尊高大的器鼎,流露出的气机并不强大,堪堪位列一阶。 “漫天的炼器灵材任选,调配出七种金属液体出来。”一言传出,器道传承第一关的考核,开始了。 “四百九十九种,全都是最低阶的灵材。”独孤行的灵识涌上天穹,掌控了一种种的炼器灵材。 “修为的优势,被压低到了极致,比拼的,是纯粹的器道底蕴。”观沧海眼神犀利,闪动着一抹慑人的光芒。 “哈哈哈,机缘,机缘啊!”赵项在心中狂喝吼,这些低阶灵材的组合,他有着几种异常精妙的调配方法,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这些低阶灵材的调配,不管如何的变化,终究超不出一阶炼器师的范畴。”独孤行眸光发亮,他要用自身的底蕴,破了这一关。 若要单纯的取胜,阴阳殿中随便的一种调配方法,都足以碾压一切。 可他所学广博,一阶炼器的领域几乎勘破了,正好趁这个时机,将积累的底蕴梳理一下。 “诸多的炼器灵材各有特色,选哪几种呢。”独孤行的灵识游荡在诸多炼器灵材之中,智慧的火花不断的碰撞,推衍着一种种的金属液体。 “广元石,有容乃大。”他的灵识扫过一块方正的灰色石头,蓦地止住,一道灵光划过,照亮了思维的禁区。 “七种金属液体,就非得炼制成互不相关的吗。”独孤行的眸光越发璀璨,一丝丝的灵光交缠,渐渐的推衍出了一个方案。 “对,就是这样。”他的灵识放开,化为一根根的丝线,拖下了天穹上的一种种灵材。 “蓬” 灵力化焰,高大的器鼎之内,炽热的气息顶起了鼎盖,一种种炼器灵材落入了其中。 三尊器鼎内,火焰静静的燃烧着,灵材渐渐的融化、交融,随着炼器师的心意变动着。 “七种配方,七种金属液体,调配完成了。”赵项脸上的爬满了喜意,最后化为一道张狂的笑声。 鼎盖打开,赤红的神霞逆冲而上,一团团火焰般的金属液体飞出,悬浮在了虚空上。 这可是他从古老遗迹中,带出来的金属配方,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有许多引人深思的脉络。 “七种金属液体炽热无比,灼灼如火,燃尽了灵材的杂质。”乌崇贵为宗师,一瞬就看出了这金属配方的亮点。 “虽然没有蕴藏炼器的后手,但却得了一个纯字,尚可。”他眼眸淡漠,为赵项的七种金属液体,定下了评语。 闻言,赵项的神情并无不满,反而浮现了一抹得色,能让一名宗师看上眼的,就绝不会差。 他目光高高的上眺,略带着俯视的意味,看着正在炼化灵材的观沧海,显露着自身的骄傲。 而旁边的独孤行,被他直接无视了,这种无名小卒,鄙视都是浪费时间。 “嗡” 观沧海一掌拍上器鼎,炽热的火焰冲出,腾腾的火光下,一团团的金属液体闪耀着光芒。 天地间紫光璀璨,伴有轰鸣的雷声,这七团金属液体漂浮一方,仿佛雷云风暴般,震慑着作乱的邪魅。 “金属液体的调配,没有融入自身的底蕴,终究超脱不了前人的桎梏。”观沧海目光犀利,直迫赵项,在雷光下,显得不可侵犯。 “融入自身的理解又怎样,比赛只分输赢。” 在这目光下,赵项心头一凛,随即面带冷笑,得了这份传承,底蕴自然就有了。 “利用雷元精气狂暴的特性,熔炼灵材,湮灭了所有的杂质,这份掌控力,实属难得。”乌崇点了点头,熔炼着蕴含雷元精气的灵材,对于炼器师的掌控力,是个极大的考验。 “小子也是堪堪可以掌控下。”为了落入一名器道宗师法眼,观沧海反其道而行,着重的突出自身的超强掌控力。 “金属液体的纯粹,与我不相上下。”赵项面色微变,看着观沧海的目光,略带忌惮,竞争的激烈,超出了他的想象。 “七种金属液体之中,隐藏着的后手,老夫有些期待。”乌崇一双淡漠的眸子,闪烁着看破迷惘的光芒,对着观沧海说道。 “什么……”赵项惊呼一声,一种强烈的危机涌上心头,这份传承,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前辈慧眼,不过是小子的一点拙见。”观沧海眼中溢出了满满的喜意,第一关的考核与第二关有所联系,那他留下的后手,必定可以大获全胜。 “这份传承是我的,谁也夺不走。”赵项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名师果然出高徒,这个观沧海,绝对是个大敌。 第四十一章 器道锋芒 沉寂的天地之中,驱散的宝气再次笼罩而下,虚空迷蒙,唯见一尊燃烧着火焰的器鼎。【零↑九△小↓說△網】 器鼎旁,一名白衣少年神情平静,仿佛遗忘了整个世间般,完全的沉浸在了炼器之中。 已经过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两名竞争者不由生起了一丝的烦躁,但面前老者不出言,他俩也只得静静的站着。 “凑热闹的东西,真以为多耗费了一些时间,就能够夺得这份传承。”赵项被观沧海死死的压着,胸口压着一口郁气,此时对着白衣少年,狠狠的宣泄道。 “前辈,不如弃了这少年,直接开启第二关的考验。”观沧海自感胜券在握,但在通天的大门上,却被关上了一道闸门,实在很急躁。 这两名炼器师,完全不将独孤行放在眼里,不认为他,有着一丝成为竞争者的可能,如此排斥他,仅仅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闭嘴,炼器途中,不能被惊扰,这都不懂。”乌崇神情严厉,出口斥喝道。 “废物,没有底蕴,枯坐百年,也调配不出金属液体。”观沧海闭口不言,一双眸子直勾勾的,仿佛刀锋般,落在了独孤行的身上。 “金属液体,不炼废灵材就不错了。”赵项眼神阴冷,不对独孤行,抱有一丝的肯定。 “轰” 终于的,考验的结果出来了,燃烧着火焰的器鼎,突然的发出了一道轰鸣声,澎湃的金气涌动,却又瞬间平息了下来。 鼎口上,一团金属液体静静的悬浮着,平平无奇的,流转着黯淡的灰色光芒,一丝丝的灵性都感觉不到。 “金属液体毫无金气汇聚,彻底的炼废了,”观沧海目光锐利,看着那团悬挂的金属液体,一眼断定。 “果然如此,连灵材的熔炼都做不到。【零↑九△小↓說△網】”赵项的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屑,目光赤裸裸的,蕴含着浓郁的嘲讽之色。 “肤浅,妄言是一名炼器师。”独孤行的目光瞥过两人,直接落在了乌崇的身上。 “我炼制的七纹灵兵,有数十口之多,你说我不懂。”赵项被这少年的态度激怒,眼眸瞪大,爆射出慑人的光芒。 “除非我眼瞎了,不然错不了。”观沧海脸上的神情,则淡定了许多,这种器道的垫脚石,不值得多废一言。 “眼瞎,怎会,至多是目中无人,刚腹自用。”乌崇的一双眸子中,闪烁着奇异之芒,对着两人毫不留情的说道。 “混元一色分七彩,这种领悟力,老夫年轻时,不如你也。”乌崇压抑着眉宇间的喜意,期待着这名少年,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不可能,大师都触及不到这种境界。”观沧海一言否决,他不信,年轻一辈,有人能够如此的逆天。 “这孱弱的少年修士,才是隐藏的最深的!” 混元一色分七彩的意思,赵项大致理解得了,说破了,也就是同源不同种。 短短五个字,却是需要对器道的领悟,达到一个可怕的境地,才能展露开来。 以他的器道底蕴,连触摸到这个境界,一丝的边缘都没有,想来观沧海也是。 “看好了,这就是同种不同源。”乌崇的一只手臂抬起,五指缭绕着一丝丝的玄奥气息,对着灰色的金属液体,轻轻的拨去。 灰色的金属液体延展开来,仿佛成长的天道般,分出了七道秩序锁链,划分了天地苍穹。 这七道锁链颜色不一,分赤、橙、黄、绿、青、蓝、紫,流转的气韵各有千秋,却又有着一种归一的融洽。 “这股气息……,果真是同源不同种。” 被乌崇剥离出来的金属液体,展露出了一种玄妙的变化,同源不同种的气息,完完全全的展露了出来。 “只怕这名少年,才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赵项再看独孤行时,眼中的不屑,已经化为了一种凝重,甚至是无力。 低阶灵材的运用,眼前的少年早已出神入化,与之相比,不过天、地之别。 “第二关的考核,我必须力压他,不然这份器道传承,就与我无缘了。”观沧海生出一丝的挫败之感,随即念起自家的炼器后手,方才重拾了自信。 “第二关的考核,将熔炼的金属液体,开辟出契合的神脉图纹出来。”乌崇神情肃穆,目视三人,将考核的要求说出。 独孤行率先动手,先前的一番梳理,他的器道底蕴更为的深厚,一点点的灵光如雨般洒落,瞬间有了头绪。 看了独孤行的胸有成竹,观沧海眉头一皱,萦绕着一丝丝的凝重之色,但他也并非毫无底气,那七种金属液体,蕴含的后手揭开,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赵项最无底气,却也着手炼器,即使取胜的机率不足百分之一,也要争上一争。 “轰” 滔天的火焰在器鼎之中肆虐,一团金属液体沉浮,在灵识的操控下,渐渐的散发开来,化为了一张七弦琴。 这张七弦琴,以混元为身,七彩为弦,琴身散发着同源的气息,而七根琴弦,则是独属一种金属液体,流转着迥异的气韵。 独孤行灵识聚拢一线,钻入了粗陋的器胚之中,开辟出一道道的神脉。 此次,他勾勒的神脉图纹,名为七篮里,琴身的神脉粗犷,简洁大气,能够契合同源的七种金属液体。 而在上端,编织出一条条的,细小、繁复的神脉,最适合运用在七根琴弦上。 火焰寂静的流淌在神脉内,抚平凹凸,将壁垒灼烧得光滑细腻,一股股的金气流转间,透着玄妙的气韵。 琴身的神脉勾连交错,一道道的,粗大通透,蕴藏着恐怖的力量在其中。 不出半个时辰,一副神脉图纹的框架就构筑了起来,随后便是七道繁复的神脉了。 整张七弦琴震动,澎湃的金气在底部涌动,勾动着一种可怕的力量,可七根琴弦仿佛石头凝固的般,硬是撼动不得,压下了灵兵的蜕变。 “不急,待七弦内的神脉开辟出来,各道贯通,就是器成之时了。”独孤行浩瀚的灵识涌出,压制下器胚的躁动。 而后,他目光微凝,尖锐得如同针尖般,一点璀璨光华闪耀,开始了琴弦上的动作。 坚韧的灵识凝聚成一线,细不可见,一点点的在金属液体中前进,仿佛啃噬桑叶的白蚕般。 这个过程无疑是艰辛的,一道神脉并非直直而去的,而是透着优美的圆润,偶尔有一两道的分支,更是繁复,蜿蜒了几寸,在复归主线,差了一丝,都是一点的瑕疵。 若这种瑕疵多了起来,这道神脉必定凹凸不平,流动的本源会被消磨去一些,即使崩碎了也不惊奇。 随着独孤行的施为,第一根琴弦上的赤红神芒,越发的璀璨,仿佛流淌着一丝丝的火焰般。 这根琴弦是用赤炎铁熔炼的,此时在独孤行的打磨下,一点点的展露出自身的风采。 “蓬” 在独孤行的不懈开辟下,整根琴弦完成了蜕变,流转着赤红的神芒,仿佛是燃烧着的,炽热火焰一般,散发出一丝灼烧灵魂般的悸动。 整张七弦琴再次震动,琴身积压的澎湃金气涌出,流淌在一根赤红的琴弦上。 “嗡” 一弦轻颤,而后沉寂了下来,可鼎中天地却是瞬间大变,汹涌的火焰狂暴的涌动着,朝着器胚吞噬而下。 “一根琴弦的颤动,就拥有如此可怕的威能,这口灵兵的潜能,超出我的预料了。”独孤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澎湃的灵识落下,镇压下暴乱的鼎中天地。 放下杂念,他的灵识涌动,凝聚在第二根琴弦的一端,一点锐利的锋芒闪烁,便开始了。 刚一开辟神脉,独孤行便觉察到了一种举步维艰,每一寸的增长,都将耗费许多的精力。 这团金属液体,主材是夕落燕的骨头,拇指大小的一截,就重喻千斤,最是难以渗透了。 所幸,这道神脉交缠纵横的纹路较少,一道道的支脉,直直的蔓延开来,占据了整根琴弦。 独孤行白牙一咬,眉心上生出一道纹路,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般,澎湃的灵识涌出,虚空上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一瞬间,神脉的开辟速度,暴涨了三倍之多,一抹橙色的神华狂暴的绽放。 “啊!” 独孤行一鼓作气,灵识裹挟着器火,化为一口出鞘的利剑,破开了层层的束缚。 一道柔和的橙光瞬间展开,仿佛架起了一座天地桥梁般,抵达了彼岸的终端。 “嗡” 琴声长鸣,第二根橙色琴弦展露神华的瞬间,第一根的赤色琴弦随之震颤,两股可怕的力量,肆虐着鼎中天地。 滔天的器火翻滚,仿佛发怒的大海般,卷起一波波炽热的浪潮,朝着器胚吞噬而去。 “都给我,平息了!”强悍的灵识张开,覆盖上整片鼎中天地,猛地压了下来。 当即,火焰沉寂,颤鸣的七弦琴静止,鼎中天地陷入独孤行的笼罩之下,一道灵识,缠绕上了第三根琴弦。 第四十二章 花落谁家 赤橙二色璀璨夺目,横亘在长琴上,第三根的琴弦也不再沉寂了,一点点的展露出自身的光华。 独孤行目光谨慎,因这根琴弦内的神脉,繁复无比,只能将灵识化分为两股,却也更加的耗费精力。 两股灵识缓慢的前进着,仿佛一把匕首般,捅出一段段的神脉,将金属液体的潜能,彻底的挖掘出来。 一抹黄色的神华越发的绚烂了,渐渐摆脱了赤橙琴弦的光辉,进入了分庭抗衡的层次。 随着独孤行的灵识的跃动,第三根琴弦也露出了锋芒,整张七弦琴的潜能,被一步步的开发出来。 “咔嚓……” 就在七弦琴的威能,进一步打开之时,坚固的琴身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纹路。 一丝丝的金气溢出,器道的本源一下衰弱了下去,七弦琴上的裂纹,也停息了。 “灵兵的威能太盛了,致使器胚承载不下。”独孤行未曾想到,失败的原因,竟然是器胚,无法承载住诸多的玄妙。 “你的不幸,我的过错!” 他怅然一叹,灵识在鼎中天地一动,炽热的火焰上涌,这口半废的灵兵,被拍出了器鼎。 此次器道传承之争,独孤行已经拼尽全力了,并不遗憾,真正可惜的,是这口灵兵,明明拥有极大的潜能,却只能折戟沉沙。【零↑九△小↓說△網】 “轰” 同一时间,观沧海身前的器鼎颤动,澎湃的火焰褪尽了灵兵的瑕疵,一股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鼎口上,悬挂着一串念珠,炽热的雷光涌动,仿佛一轮轮的大日般,威压一方。 观沧海留下了后手奏效了,七颗念珠的气息彼此相连,蕴藏的雷霆金气交融,器道的本源大增。 即使比不上同源不同种,但这串雷霆念珠,也让驳杂的金属液体,形成了一个整体。 “领域了同源不同种的少年,竟然失手了。”观沧海的目光,落在了半废的七弦琴上,眼底跃动着一抹喜意,最强的竞争者失手了。 “嗡……” 一道道的灵兵颤鸣声响起,赵项的器鼎之中,一口口的灵兵冲出,划分着万里虚空。 他一口气炼制出了七口灵兵,辉煌的光芒充斥一方,引得绚烂的宝气一缕缕缠绕上来。 “败了……” 可一见观沧海的念珠,她便知晓自身败了,若要比较,他的一口口灵兵不过散兵游勇,而对方却是七口本源串联,化作了一支战部。 “一副神脉图纹契合一种金属液体,炼出了七口灵兵,中规中矩的,毫无亮点。”乌崇面容肃穆,点评着赵项的作品。 “你很好,将七种金属液体,炼化为七颗念珠,巧妙的,让一丝丝的本源勾炼,发挥了这口灵兵的潜能。”乌崇指尖一缕宝气交缠,落入雷霆念珠之中,一团炽热的电光升腾而起。 “你,炼废了啊!”对于独孤行这人,乌崇视若无睹,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布满裂纹的七弦琴。 “第三关,却是不用考核了。”他眼中陡然亮起了明亮的光芒,作出了一个决定。 “哈哈哈” 观沧海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一人失手炼了废兵,一人远不如他,第三关的考核,又废除了,这份器道传承,岂不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副蓝图,获得器道传承之后,名动一方,然后超越了师尊,再之后,屹立于九州大地的器道巅峰。 可接下来,乌崇的一句话,却是冰冷的,打碎了他的幻梦,一种滔天的愤怒,灼烧着他的心灵。 “你可愿,传承我的衣钵。”乌崇抚摸着半废的七弦琴,语气轻松的,对着独孤行说道。 “什么……,是他。” 赵项面色也是难以理解之色,一份强大的器道传承,不选择最为出色的修士继承,也不该,挑选一名失败者。 “凭什么,我不甘心。”观沧海面色狰狞,口中愤怒的咆哮道。 为了这份器道传承,他绞尽脑汁,炼制出了这么一口强大的灵兵,力压了两名竞争对手,却还是失败了。 “这口灵兵的残废,是由于器胚,承载不下太多的玄奥。”乌崇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可惜,这口灵兵的设计,绝对是天才级别的,奈何器胚太脆弱了。 “这个少年,对于器道的理解,已经强到这种境界了嘛!”赵项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了然之色,这少年的潜力太逆天了,让宗师都不愿错过。 “……” 观沧海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仿佛一团汇聚的雷云风暴一般,随时可以爆发出来。 “炼化它,乌崇鼎、大日黑炎,是我乌崇的立身根本。”乌崇的眉心上,飞出了一朵火焰,悬浮在了独孤行的身上。 在大日黑炎离体的瞬间,乌崇的身影虚幻了许多,这是他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凭借,如今给了继承人,也算瞑目了。 这是一朵天地灵火,自然孕育而出的,蕴含着无穷的威能,对于炼器师来说,与器鼎一样的重要。 大日黑炎寂静的燃烧着,但独孤行感受得到,其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爆发开来,足以将自身吞没。 “我当然愿意,继承您的衣钵。” 突然的,太昊经自动运转,一缕缕可怕的气机流转,吞噬着大日黑炎。 漆黑的火焰丝丝缕缕的,融入了独孤行的体内,推动着玄功的运转,衍化出一种逆天的变化。 “对这门功法,我的了解,太少了。”他未曾料到,自身修炼的太昊经,竟潜藏着这样的变化,又有多少的隐秘,是他不知道的。 “这是我的……,本该是我的东西!” 看着炼化灵火的少年,观沧海眼中的不甘,仿佛汪洋大海般溢出。 “老东西,你不公,就别怪我了。”观沧海眼眸一亮,看出了乌崇的虚弱,随即再也压抑不下内心的不甘,猛然暴起。 “蓬” 乌崇虚幻的身躯,被雷霆念珠击得粉碎,一代宗师的残念,竟被一名考核者,给泯灭了。 “这份传承,我还是有机会的。”赵项神情一愣,而后眸中的失意快速的消散,目光灼灼的,仿佛恶狼般,盯上了独孤行。 “你打散了乌师的残念……”独孤行目光幽幽的,闪烁着冰冷的杀机,乌崇将传承托给他,当得上他称一个“师”字。 第四十三章 鼎之内外 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少年目光渐渐的变得犀利,不似炼器时的严谨,充满着一种凛然的气势。 “谁让他将传承,留给了你。”赵项面色狰狞,目光落在大日黑炎上,尽是贪婪之色。 “狗屁的规矩,用低阶的灵材来限制我,才让你取胜了。”赵项的双眸之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既然乌崇的神念散了,这份传承,就用强者的规矩,来决定归属。 “两头豺狼,不知敬畏为何物,给我滚出这里。”独孤行的眸子中,射出两道冰冷的目光,正在炼化的灵火,汹涌的沸腾着,肆虐着一方虚空。 “灵火暴烈无比,炼化时,不能遭受一丝一毫的干扰,不然骨头茬子,都会被烧成灰。” 赵项狞笑一声,御使着一口口的灵兵,化为一股冲天的锋芒,朝着独孤行刺去。 “将大日黑炎,从你的身躯上剥离出来。” 观沧海的手腕上,一串雷霆念珠,闪耀着七团紫色的光芒,煌煌的气机如日高悬。 他一掌拍出,一道道的雷光跳腾,仿佛执掌天罚的大神般,凶猛的朝着独孤行袭去。 “虽是残破身,但你,也可以有一瞬的无敌。”独孤行的头颅低低的,一双眸子平静的看着手上的破琴。 一根白嫩的手指,搭在了第一根赤色琴弦上,一缕缕的大日黑炎涌出,覆盖在了上面。 “嗡” 第一根琴弦断裂,一道赤色的攻伐展开,滔天的火焰铺满虚空,吞噬了赵项。 “啊!” 赵项发出一声凄凉的吼声,整个身躯破碎开来,纯粹的灵识被焚烧大半。 他不敢再有一瞬的逗留,一缕缕残破的灵识涌动,逃出了鼎内天地。 “炼化器火时,还敢妄动。”观沧海的脸上,带着一抹惊疑之色,但器道宗师的传承,不容错过。 “泯灭了你这股灵识,你的神藏,也该破碎了。”独孤行眼神冷冽,浓郁的杀气弥漫出来,敢对乌崇的神念不敬,必破碎了他的神藏。 “唳” 他一指拨动,橙色的琴弦震颤,高昂的声音撕裂了虚空,恐怖的气机升起。 一道道的夕光射出,仿佛蕴含着光阴的流逝般,让万物走到生命的尽头。 “蓬” 观沧海的攻伐,在橙色光辉下,一寸寸的埋葬,手腕上的雷霆念珠黯淡无光,沉寂了下来。 他的气息,猛地衰老了下来,一张风华正茂的脸庞,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整个灵魂,散发出一股衰败。 “这就是由同源不同种,炼制出的灵兵,拥有的威能。”观沧海看着发皱的手掌,咧开一张恶鬼般的脸庞,朝着独孤行杀去。 “嗡” 独孤行闭着眼睛,仿佛聆听着灵兵的悲鸣声般,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动了起来。 第三根黄色琴弦震颤,整口七弦琴上,裂开一道道的纹路,猛然破碎开来,爆发出了一股厚重的力量。 黄色的光芒凝成实质,仿佛一片厚重无边的大陆般,携带着苍茫巍峨的气机,碾压而下。 观沧海干枯的双手高举,一根根的手指闪动着尖锐的光芒,仿佛要撕碎了苍天般,对着虚空撕扯而下。 可敌手的攻伐太过的厚重了,沉凝如山,蕴含着一股镇压天地的威能,碾碎了他双手,直直的落下。 在身躯崩碎的瞬间,他欲要撤去残破的灵识,可虚空竟被压得凝固了,一点也逃脱不去。 “大日黑炎,给我炼化。”独孤行主动运转太昊经,一股股黑色的火焰被炼化,整一朵的大日黑炎,瞬间落入掌控之中。 一尊漆黑的大鼎立在那里,镇压着无穷的杀戮气息,诸多的修士静静的等着,乌崇传人的出现。 “此次传承过后,我的身后,将站立着一名未来的炼器宗师。”戚勇眼眸神光内蕴,健壮的身躯挺直,透着一股意气风发。 “以后,掌控一口顶级灵兵,将不再是奢望了。”追随戚勇的一名修士,一直叨念着,是用一口顶级的灵兵传家,现在这个奢望,怕是有机会实现了。 “戚勇这辆战车,家族得牢牢的绑在上面。”一名世家子弟,则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一面,有了这个臂助,戚勇角逐皇位,将大有可为。 “器道传承还未结束,戚皇子早下定论,莫要自打自脸。”殷守一神情淡然,眸光尽是一片平静,仿佛幽深的大海般,看着对面。 “那名中年男子我识得,在罗成郡上名气不小,但也止步一郡。”一名风度翩翩少年郎出言,他善于谋略,对人文地理较为的关注。 “那人不行,缺少一股傲然的心气,绝不是站在巅峰上的修士。”殷守一观人自有一手,一言否决了赵项。 “哦,殷皇子对那名少年,还抱有幻想。”戚勇面上露出一丝的错愕之色,想不到,让对方生出期盼的,是那名修为低微的少年。 “静等就知!” 殷守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名少年,值得称道的地方太多了,看不出,说了也没用。 戚勇一方不以为意,如果与这两名修士比拼,都输掉了器道传承的话,一名炼器大师的弟子,就太废物了。 “噗” 赵项幽幽转醒,面色苍白,嘴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撑着萎靡的精神,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地。 “第一个退出的,竟然不是那个少年。”戚勇看着败走的中年男子,略带诧异道。 “我赌,第二个退出的,是观沧海。”殷守一等人围绕上去,护住独孤行的身躯。 “怎么可能……” 戚涌刚一反驳,沉寂的观沧海,身躯剧烈的颤动,而后整个头颅炸开,溅了他一身的鲜血。 这名炼器大师的关门弟子,被独孤行抹去了全部的灵识,神藏崩碎开来,彻底的陨落了。 “噗” 独孤行蓦地睁开了双眸,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仿佛燃起了两团火焰般,灼烧着诸修的心神。 乌崇鼎缓慢的飞起,引得整座山峰震颤不休,化为了一点黑色的光华,没入了他的神藏之中。 “传承,被你得了。”戚涌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再看着独孤行,一双眸子中,透着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这是很明显的事,戚皇子就别多想了。”殷守一眼神一挑,意有所指道。 “哼!” 戚涌衡量了一瞬,息了夺回传承的念头,带领着追随的修士,渐渐的远去了。 “多谢殷兄,为我解决了麻烦。”独孤行神情诚恳,对着殷守一说道。 戚勇势大,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简直太容易了,若非殷守一压着,又要展开一场争斗了。 “我殷守一,可拿你当朋友的,这么见外。”殷守一眉眼蕴笑,不在意的道。 第四十四章 焦土上的学堂 山路纵横,灰色的杀戮气息飘腾,一行人趟过一座座的山峰,渐渐进入了平缓的地带。 “呃,居然最先到了这里。”独孤行的神藏中,一副神卷铺展开来,发觉自己,赫然触及到了,传承之地的最深处了。 “走,你要得到了神将的传承,我会很高兴的。”君莫笑骑着猛虎,一戟遥指,不远处的地界。 “此地杀机遍布,神将传承的安放地,可别是龙潭虎穴,不然凭我们几个后辈,就要留下来陪伴古人了。”殷守一淡然的眸子,深藏着一方景象,开玩笑道。 一座座的黑色尸山之后,是一片赤红的焦土,万物不存,充满着一种萧瑟。 一棵干枯的桑树旁,矗立着一间学堂,木门紧闭,琅琅的读书声,已经近万年,不曾在此地响起了。 独孤行一伙,踏上了这片赤红的焦土,脸上的神情一点点的变了,带上了一丝丝的肃穆。 在这片赤红焦土上,缭绕着一缕缕莫名的气韵,似怀念,似回忆,仿佛一曲缠绵的歌声般,述尽一生的悲凉、峥嵘。 这一缕缕的气韵缠绕,交织出一片不一样的九州大地,将一个久远的时代,揭开了一角。 独孤行的眸子渐渐的模糊了,陷入了这个虚幻的世界之中,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观看一名神将,辉煌的一生。 天穹阴暗,一片青葱的大地,被炽热的火焰燃烧成了焦土,再被滚烫的鲜血,染成了赤红色。 一间学堂内,一本本的书籍被撕碎,洁白的书页上,沾染上了点点的殷红,而那些血,是一名名孩童的。 一名面容冷硬的青年,半跪在地,眼角撑得裂开了般,渗出了一丝丝的血红。 在他的怀中,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稚子,眼神中,尚自流露着惊惧之色,死死的攥着青年的衣角。 “先生,您说,每逢乱世,总有英雄站出,可他,怎么还不出现。”他逐渐黯淡的眸子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看着崇拜的先生,低低的说道。 冰冷的地面上,一名老讲师正躺着,花白的胡须上,沾染着一丝丝的血液,一口长刀贯穿了心脏,却是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这该死的世道,就没人出来管一管吗?”他无神的目光,看着遍地血腥的学堂,大声的 怒吼着。 “有的,会有人站出来的。”青年冷硬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却冷得彻骨。 临死的稚子与老讲师,似乎看见了什么般,带着一丝的满足,就此长眠了。 而后,一位名为白起的文人,扔下了手中的笔,拿起了刀,杀入了这个纷乱的时代中。 “谁能想到,凶名赫赫的白起,未崛起时,竟是一名学堂的讲师。” “若非身处在这个纷乱的年代,他会成为一名桃李满天下的学者,而不是震慑一个时代的神将。” 独孤行神情默然,静静的看着,那名读书的青年,走上了一条血与火的道路。 很快的,这名青年,依靠着自身的谋略,持着一口残破的长刀,捅死了一名重伤的修士,得到了一门简陋的功法。 他的资质真的很恐怖,是一颗遗落在外的宝珠,兜兜转转一圈,还是踏上了道途。 在那一年,他被强征入伍,充当十万炮灰中的一员,来到了战况惨烈的枯命城内,直面凶狠的异族。 十万炮灰,在一场场的战斗下,成为了一具具的枯骨,但他依旧屹立不倒,反而杀出了一条通天道路。 杀戮中,他明悟了自身的道途,修为一路狂飙,身边逐渐的,汇聚起了一名名的修士。 这些修士,都是从十万炮灰中幸存下来的,大浪淘沙,百炼成钢,一支无敌的战部雏形,凝聚起来了。 随着这支战部的冲杀,枯命城所在的这片大地上,异族的身影渐渐绝迹,不敢再踏足一步。 “一支由炮灰凝聚起来的战部,恐怕料想不到,在往后的九州大地上,他们会成为,令无数的异族,瑟瑟发抖的存在吧。”独孤行站立在血腥的战场上,一名名的悍勇兵卒,从他的身躯穿过,撕碎了一切的动乱。 平定一方有功,白起被上头的诸侯关注,赐下诸多的修炼资源,继续为其征战,开辟出广大的领土。 杀 厮杀 永无止境的厮杀 不停的杀戮着,白起于死亡中汲取着养料,在杀道上凶残的狂奔,身后的战部,在血与火的磨砺下,蜕变成了可怕的精锐。 十年之后,战将白起的名号,已经成为了异族,一道挥之不去的梦魇。 “杀道凶残,只要不断的杀戮,境界的提升最为狂猛,此时的白起,修为已经十分的可怕了。”摇曳的火光下,独孤行仔细的看着,这名冷硬的青年,他的眉头,从未舒缓过,仿佛有着沉重的枷锁,缠绕在了心灵上。 赤红焦土,死寂学堂,那血腥破坏了安详,乐天知命的老讲师,那一句悲愤的怒吼,自己的学生,闪烁着的希冀目光,期待着一个盛世。 这一幕,他无法忘怀,也没有一刻的松懈,时光飞转,终于有纵横天下、平定动乱的力量了。 “将军,柏王无胆,欲要撤出犁天关。”一名怒气勃发的修士,冲入了白起的军营之中,猛地跪下,头颅重重的叩在了地上。 犁天关,是镇守异族的一道门户,一旦被破,敌军可直入中腹,百万人族,必定被屠杀一空。 “此次卫土族大举入侵,柏王这是怯了。”白起眼中的寒光一闪,扣响了手上的战兵,道:“聚兵,杀入中军,取了柏王的头颅,重整兵马,誓死镇守犁天关。” “一名修炼杀道的修士,居然比一方诸侯更心系苍生,这世道,真是诡异。”独孤行眼眸泛起了波澜,蓦地觉得一颗心很堵。 一支战部瞬间聚拢,静静的站在了那里,无边的杀气散发开来,暗了天穹。 “柏王欲撤离犁天关,你们怎么说。”白起眸光凌厉,看着这支由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战部。 “夺下大权,誓死阻击卫土族南下。”一道道的吼声汇聚,喝散了天穹上的云霞。 “杀” 白起翻身上了战骑,杀气腾腾而出,身后战部追随,踏碎了厚重的大地。 “杀杀杀” 无边的杀气飘飞,鲜血飞溅,残肢乱抛,一支战部直直杀入了中军之中,伫立在主营之前。 “白起,你好大的胆。”柏王从营中走出,面色阴沉,直斥作乱的部下。 “锵!” 回应他的是一口出鞘的长刀,血红的光芒挥洒而下,仿佛血洗了苍天般,刀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第四十五章 杀神一生,何其辉煌 卫土族气势磅礴,半步大能压境,白起坐镇犁天关,凛然无惧,双方不发一言,便战上了。 那一战,十分的凶险,最终还是白起胜了,犁天关无恙,一方净土免受劫难。 可他却是身躯半废,手下的这支百战劲旅,死伤过半,沉寂了几年的时光。 这一义举,传遍了九州大地,一支杀气森然的战部,与一名杀道上的战将,被人铭记。 此后,白起不再受杀戮过甚,而被非议,正义之师的印记,牢牢的烙印在这支战部的身上。 而后,他卷土重来,一年之间,便纵横九州大地,建立了一方净土,庇护了无数的人族。 在将台上,这名冷硬的青年,遇见了九个知己,至此,一个辉煌的时代开启了。 这十人,为九州大地上的真正人杰,心中有一股气吞天地的豪气,汇聚一处,展露出了恐怖的威势。 “一皇九将相聚,有什么是横推不下的。”独孤行眼眸明亮,灼灼的看着风采无双的十人。 这一段时光里,白起无疑是惬意的,身边的九名挚友,与他战力相当,又志向一致,可谓横推一切的势力。 一步步稳定的发展着,到嬴政称王,建立一国,九将护持,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了九州大地上。 每一年,白起都要回到最初的学堂里去,在赤红的焦土上,与那些消散的魂魄,诉说着九州的变化。 而那一座座的山峰,就是他每年回去时,矗立起来的荣耀,或者说是,告慰死去的学生、讲师。 “真是可怕,一座座的山峰,是尸骨堆积成的,顶上的荣耀,不知是多少的强者,凝聚起来的。”独孤行见证了,一具具的白骨,混合着血肉,凝聚成的山峰,拔地而起的景象。 短短几十年间,十人扫灭了诸多的诸侯,嬴秦仙朝独霸九州大地,威压一方天地。 但九州大地上,一直不太安宁,原因则是诸多种族汇聚,彼此摩擦、争斗不断。 随后一件大事发生,几个大族肆虐而起,欲要划分九州大地,统治一地。 更是攻破了几十座古城,屠杀了百万人族,炼制一件重宝,用来抗衡一皇九将。 “此后,九州大地上,只有一个种族,称作九州人族。”始皇面无表情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铁血,下了一个命令。 九将齐出,天地变色,一处处的异族祖地,被鲜血淹没,强势的驱逐出九州大地。 而那几个叫嚣的种族,被一一灭族了,所谓的底蕴、后手,在一皇九将面前,孱弱的可怕。 “化九州大地为人族疆域,一大壮举啊。”独孤行看着这十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赞叹不已。 九州一朝矗立,大一统的理念深入人心,一个无比强盛的仙朝,蒸蒸日上。 …… 随后的一段过往,越来越模糊了,零零散散的,独孤行看见了,天裂开了、血雨飞洒,最后一口长刀跌落凡尘,被一名重伤的老者,带到了传承之地。 “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独孤行站立在赤红的焦土上,眸子清明,稍微的思索了一下。 看了还未醒来的君莫笑一伙,他缓步走出,停在了一间熟悉的学堂上,在虚幻的世界中,神将成名之后,大都留在了这里。 “吱呀” 轻轻的推开了木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独孤行一步走了进去。 这间学堂并不宽阔,一排排的座椅很是整齐,墙壁的四周,列着一个个的书柜,摆满了古老的典籍。 在东面上,有着一个讲堂,视野广阔,可以将学生的一举一动,尽收入眼底,此时,那里摆放着一口石质的长刀,取代了先生的位置。 独孤行记得很是清楚,白起经常坐在讲堂下,用白绸擦拭着,一口妖刀。 而他的目光,则是落在那一排排空着的座椅上,流露着一丝丝的落寞、伤感。 “将军虽凶名赫赫,可一颗心却是明净的。”独孤行矗立不动,感受着此地的气韵,那种深深的眷恋,仿佛跨越了时光般,与他的灵魂共鸣。 满室的书卷,让独孤行停下了脚步,连那一口神将的凶兵,都被他忽视了。 “学堂内,岂能没有琅琅的读书声。”他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一种莫名的情绪,无法发泄出来。 抽出了一册古老的典籍,独孤行随意的坐下,目光专注,嘴唇张合,沉寂了许久岁月的学堂,再次传出了先贤的道理。 琅琅的读书声抑扬顿挫,带着一种古拙的韵味,回荡在学堂上。 渐渐的,这声音越传越广,越来越大声,仿佛激荡的风雷般,蔓过群山,直至回响在传承之地的每个角落。 “咔嚓……” 讲堂上,那口妖刀,一寸寸的裂开,石质的表皮脱落,露出了殷红如血的刀身。 尽管这口妖刀,静静的摆放在那,独孤行的心灵上,依旧产生了一种悸动,仿佛屹立在一头太古凶兽的身旁般。 “嗖” 殷红如血的妖刀上,流转着一丝丝可怕的气机,尖锐的刀锋闪烁着赤光,吐出了一道内敛的刀芒。 这道刀芒七寸长,通体赤红,沉凝如实质,一瞬之间,便穿过了重重的空间,落在了独孤行的身前。 “因我在学堂上读书,给予的馈赠吗。”独孤行眸子瞪大,被吓了一跳,而后神情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七寸刀芒。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两根白嫩的手指,试探性的,夹住了这道可怕的刀芒。 “这道刀芒的威能,不知达到什么层次,能不能一刀斩了大能呢。”独孤行目带思索,把玩着这道七寸刀光。 “学堂,神将的传承。”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而后一只遮天的大手落在,朝着赤红焦土上,那间学堂抓下。 “若被你们人族继承了这份遗志,我异族,不知要死伤多少的强者。”翼族大能展开双翅,化为一道金色的闪电,直取学堂而来。 “你俩,急什么!”一根梅花杖落在,古朴中透着一丝丝的玄妙,横挡下了两名大能的攻伐。 第四十六章 天妖戮血刀 “嗖!嗖!嗖!” 一道道可怕的身影,矗立在虚空上,其中以五位大能的威势最为强横,压迫着一方的天地。 “异族的大能,不怕神将有后手,将你们留在这里吗?”九江皇叔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诡异的光芒,阴恻恻道。 “什么?我不信那妖孽,能够在时光长河的彼岸,算计我们。”卫土族大能眸光一凝,随即大声喝道。 “今日,不管是毁了传承也好,还是夺下也罢,都不能让人族,继承这份血染的荣耀。”翼族大能眼眸犀利,透着一股坚决。 “在九州大地上,你们这些异族,翻不起浪花。”大商的老者气吞如虎,一双眸子吞吐着寒芒,朝着异族杀了过去。 “可恨,本族的祖地就在九州大地上,昔日被一皇九将所夺,必有拿回的一天。”卫土族大能气愤无比,祖祖辈辈栖息的地方,被人族占领了,还不能踏足一步,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沉腰立马,无穷的大地精气被抽起,汇聚在一拳之上,对着人族的大能打去。 大商的老者不动如山,神藏上闪动着赤红的光芒,一点璀璨的光芒绽放,仿佛一个小太阳一般。 万道的神光从他的神藏内射出,淹没了天地八方,仿佛倾泻的岩浆般炽热。 “砰” 大能的战力恐怖无边,两者的战斗余波扩散了开来,撼动了一座座的山峰,扫平了杀戮的气息。 赤红焦土上,那间学堂屹立不倒,一丝丝可怕的气韵散发开来,撕裂了大能的攻伐。 独孤行沉着应对,不急不缓的,从学堂的后门走出,来到了君莫笑一伙的身边。 殷守一与君莫笑闭口不言,怕被大能及诸多强者听到,眼神闪烁,透着探寻的光芒。 “没有,还在里面!”独孤行摇了摇头,对着两人说道。 “进去待了那么久,你到底干了什么?”君莫笑略带一丝的气急,真替这名好友操心。 “读书,回荡在传承之地上的读书声,就是我发出来的。”独孤行耸了耸肩,满脸的无辜状,如实答道。 “呃……,独孤你真有雅兴,真的在学堂上读书。”连同殷守一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目光直勾勾的,满满的怨念。 “学堂嘛,就该回荡着琅琅的读书声。”独孤行突然神情惆怅起来,脑海中浮现了白起的落寞。 “是啊,也许你是对的。”君莫笑一伙默然,在万年后的今天,作为后辈的他们,似乎也只能用这么一种方式,来替神将做点什么了。 “轰” 几名大能斗在一起,恐怖的力量撕裂了虚空,一座座的大山被打碎,整个传承之地,有崩碎的迹象。 “神将的本名法宝,你还要沉寂下去吗。”独孤行低声呢喃,平静的眸子中,浮现了一幕幕尸山血海的景象。 “吼” 学堂内,一口妖刀冲天而起,器灵显化,一头天妖的虚影,出现在了天地间。 这头天妖顶天立地,茫茫群山,堪堪比肩它的胸膛,滔天的气焰汹涌澎湃,卷动着无尽的风云。 一个个的异象显现,天妖脚下踏着无尽的尸骨,两肩上日月沉浮,头顶上山河社稷铺展开来。 “这是……”翼族大能面色骇然,冰冷的杀机下,血液都开始冻结了。 “那口绝世凶兵,出世了。”大商的老者神情激荡,一双眸子中,爆射出炽烈的光芒。 “神将白起的证道之器,号称苍鼎第一凶兵。”卫土族大能目光惊惧,血脉深处传来了深深的悸动,仿佛被杀破了胆一般。 “天妖戮血刀!”九江皇叔一字一顿的,道出了这口凶刀的真名。 同时,一位位修士目光朝一处望去,平静的眸子燃起了无边的火热,飞快的赶了过去。 这等神兵,早已通灵了,会遵循自身的意愿,若是被其自择为主了,那一生的强盛就掌握在手了。 一只只的遮天大手抓下,掌心间山川万里,繁复的纹路交织,透出一股捉拿日月威能。 “吼” 天妖嘶吼,头顶上的山河社稷颤动,肩上的日月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口妖刀浮现,他一掌握下,朝着擒下的大手斩下。 “啊!” 几位大能惨嚎一声,探出的大手被平滑的斩断,殷红的血液倾洒而下,断裂的残肢如同一条山岭般,砸碎了一座座的山峰。 一刀之下,几位大能心中生起了忌惮之意,断裂的切口有着凶戾之气在纠缠,血肉竟衍生不上。 “不将天妖戮血刀打入沉寂,想要掌控它,不过痴人说梦。”大商的老者山羊胡抖动,身上涌起了一股可怕的气机。 “我不信,一口无人驾驭的灵兵,有那么大的威能。”卫土族大能大喝一声,澎湃的地气通过他的双脚,涌入了精壮矮小的身躯内,浊黄色的光芒万丈,透发出无穷的厚重之意,仿佛一片广袤的荒土般。 他施展了法天象地,浊黄的身躯暴涨,头颅破开了天穹,飘渺的烟霞萦绕在周身,仿佛一尊大地神祗般,降临在了小千世界上。 一口顶级的灵兵,被卫土族大能握在手中,刀尖狰狞,仿佛一头鱼鹰般,挥动间,飞掠的剑芒扑射而去。 “吼” 天妖喷吐出滚滚的黑气,凶戾的眼眸红彤彤的,仿佛两轮血红的太阳般,看着卫土族大能。 妖刀斩出,血红的锋芒仿佛泼洒出一片血水般,渲染了无尽的虚空,破碎了袭来的剑芒。 而后,森然的杀气暴涌而出,血红的刀身撕裂了虚空,隐入了死寂幽深的虚空裂缝之中。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天灵盖蹿出,卫土族大能手中灵兵嗡鸣,黑色的煞气滚动,悬立在了虚空上。 “咔嚓……” 天妖戮血刀斩在了这口灵兵上,仿佛猛虎扑上了羚羊般,黝黑的器身,被斩出了一个狰狞的缺口,断齿般的裂纹蔓延开来。 在天妖戮血刀的这一攻伐之下,这口顶级灵兵已是废了,本源被磨灭了大半,残破的器身随时会破碎开来。 “就算知道双方存在着差距,但差距怎么可能这么大!”卫土族大能面色惊惧,脚步迈开,一瞬之间远走了上百里。 “太凶了,与天妖戮血刀不在同一层次的灵兵,跟它争锋,根本就难逃破碎的命运。”几位大能当场静默,动用本命法宝的念头沉寂了下来,要是承载自身大道的灵物被砍上了一刀,动荡了道途,可就悔之晚矣了。 第四十七章 被盯上 一片混乱之中,两道身影联袂而来,衣着华丽,充满着一种尊贵的气质。 其中,赫然有着刘凤仙,她目光犀利,吞吐着冰冷的杀机,朝着独孤行一伙走来。 “天女,此举过了。”殷守一淡然的眸子,渐渐的,升腾起了一丝丝的厉芒。 “同为九州大地上的天骄,殷守一你,非得为了两名小人物,得罪了同辈之修。”一人站了出来,他眉宇间傲气勃发,正是九江王朝的戚勇。 “你也要出手?”殷守一眸光一闪,流露出凝重之色,两名天骄的联手,他也压不下。 “拖住你,赢得一个天女的承诺,你说我出不出手。”戚勇眉眼带笑,拖延住殷守一,一时半刻的时间,就能赢得一名天骄的一个承诺,简直是赚大了。 “今日,看还有谁,护得住你俩。”刘凤仙眼眸生冰,森冷的杀机透射而出。 “天女莫非失忆了不成,上次,可是凭借我俩的本事,就将你吓得狼狈逃窜的。”被一名天骄如此的记挂,独孤行并无慌张的表现,甚至还有调侃的心情。 “是极是极,几颗石头,就败退了天女大人。”君莫笑神情凝重,但并不露怯,反而狠狠的补了一刀。 “我乃是汉中天女,九州大地上的天骄,你俩真的以为,可以抗衡得下。”刘凤仙一双漂亮的眸子内,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想她位列年轻一辈的巅峰,连同老一辈都不敢相欺,那日,竟被一名修为低微的修士,用几颗普通的石头,就诈退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怒不可遏。 一念至此,刘凤仙的身上,涌出了一股深沉的气机,压得虚空凝固,封锁了天地八方。 她目光如剑,闪烁着森冷的杀机,像极了一口嗜血的魔剑般,一步步的,朝着独孤行俩杀去。 “殷某是否平日太过的低调了,以为我懦弱可欺,连我的朋友,都敢下死手。”殷守一怒了,一双淡然的眸子,爆射出了两道可怕的目光。 他素色道袍拂动,整个身躯矗立在大地上,一丝丝的锋芒流露出来,轰碎了深沉的气机。 “你殷守一,九州大地上的天骄之一,这两人,还不配当你的朋友。”戚勇冷笑一声,对着殷守一口中的“朋友”二字,十分的不屑。 “配不配,岂是你能够决断的,给我滚开。”殷守一头顶上方,一缕缕的气机交缠,欲要笼罩一方虚空,护住独孤行俩。 “砰” 可戚勇插手其中,一股骁勇的气机强势的介入,破碎了殷守一的谋划。 殷守一眸光一厉,动若雷霆,身躯在虚空上,留下了一缕缕的气韵,便来到了戚勇的身前。 可戚勇也是九州大地上的天骄之一,岂会惧怕他,当即凌厉的出手,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 “轰” 年轻一辈的巅峰战力在展现,大地震颤,虚空被撼动,竟有破碎的趋势。 “没了殷守一的压阵,你俩,折腾不起来了。”刘凤仙的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冷笑,优雅的走了过来。 “独孤的杀生石只有一颗,现在能够扛下刘凤仙攻伐的,只有我了。”君莫笑心下沉重,紧握着手中的无疆王戟,他这头猛虎,尚在蛰伏期间,爪牙未利,对付一名九州天骄,真的很勉强。 若非在这神将的传承之地,依靠着地利之便,一招之间,他一定会被瞬间击杀。 “蝼蚁命,就不要做着真龙梦。” 刘凤仙声音冷酷,一掌击出,蕴含着动荡天宇的威能,要扼杀了这两名,拥有天骄潜力的少年。 “杀” 君莫笑一戟斜指天穹,乌黑的戟身上,一缕缕黑色的气机流露出来,勾引着此方天地的伟力。 灰色的杀戮气机汇聚,天穹上一个漩涡生成,随着无疆王戟的舞动,拉出了一道粗大的风暴。 “你的战兵有古怪,待我杀了你,取下来研究一二。” 刘凤仙一掌轰碎了黑色的风暴,但身下的脚步却停止了下来,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独孤行俩。 她的目光很平静,不起一丝的波澜,仿佛面对的是两块砧板上的肉般,可以随意的切割。 “这把戟,你配不上。”君莫笑悍然出手,一杆无疆王戟内,蕴含着的恐怖威能,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一抹霸道的乌光绽放,沉重的大戟碾压过虚空,镇压了一切的动乱,朝着敌手砸下。 “在你弱小的时候,与你对上,却是省了我日后的血拼。” 刘凤仙在这抹气机下,感受到了一丝的压迫,她面色稍稍认真了一些,取出了一口灵兵,对着天穹一剑斩下。 “铛” 君莫笑的攻伐被撕碎,一口长剑架在了无疆王戟上,震得他虎口裂开,渗出了一丝丝的血液。 “跪下!” 刘凤仙手上的长剑,强势的压下,恐怖的威势生成,仿佛天地的意志般,无可抵御。 “噗” 一股可怕力量传来,君莫笑身躯颤抖,口中咳血连连,膝盖一点点的弯曲,朝着大地叩下。 “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刘凤仙的脸上,泛着冷笑,握剑的手,稳得吓人。 “九州天骄,王朝天女,通通都不管用,今日,我必斩了你。”独孤行的一双眸子,一片的淡漠,眼底却是燃烧着滔天的怒火,直欲燃尽了九重天。 君莫笑的惨状,疯狂的刺激着他的心神,可他还要克制住,因为一出手,就必分生死。 他不信,天穹上的汉中大能,没有关注着天女的安危,因此,他只有一次的机会。 “滚开,你真以为,天骄之间,就没有上下之分了。”看了友人被折辱,殷守一的眼眸,彻底的冷了下来,素色的道袍猎猎作响,透出一股大道随身的气韵。 他五指紧扣,一团雷电在掌心间跃动,炽热的光芒闪耀,对着前方打去。 “殷皇子,留下吧。”戚勇毫不惧怕,一只拳头轰出,泛着黄金般的光芒,硬撼了这记攻伐。 殷守一被死死的拖住,根本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莫笑受辱,气得他战力全出,死命的朝着戚勇攻杀而去。 “绝不能,让莫笑的膝盖落地。”独孤行看着君莫笑的膝盖,一点点的朝地面弯下,语气坚决道。 他一手背负,神情郑重,一道七寸的刀芒被握在手,就***出去。 这道七寸刀芒,乃是神将的馈赠,威能必定惊天,可要斩了这头骄傲的凤凰,还要看汉中大能,能否晚了一步出手。 “啊” 就在独孤行要掀开底牌的时候,君莫笑大吼一声,冷酷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绝世的桀骜。 他激发出无疆王戟的一部分威能,强行震退了刘凤仙,可情况却是十分的惨烈。 健壮的躯体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纹路,滚烫的血水飙飞,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第四十八章 怒而拔刀 阴暗的天穹被撕开,几名大能的攻伐在长空上展现,恐怖的威能打得阴阳都颠倒了。 “胆敢踏上九州大地,就都不要回去了。” 大商的老者身躯挺直,身上澎湃的气息凌压一方,神藏上光华闪耀,飞出一颗硕大的宝珠。 这颗宝珠晶莹圆润,内里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仿佛一轮太阳般,朝着翼族大能镇压而去。 “我翼族一对神翅展开,可纵横天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又能奈我何。”翼族大能展开了一对羽翼,化为一道金色的闪电,穿过了重重的空间。 他的发丝凌乱,一手抬起,蓦地掌控了一把长剑,冲天的锋芒爆起,朝着敌手杀去。 “轰” 长剑劈在宝珠上,恐怖的火焰蔓延出来,将翼族的大能重重的围住。 “我来助你!” 就在两修即将碰撞的瞬间,汉中的大能诡异的冲出,一根梅花杖打出,虚空上景象万千,化为一片梅林,朝着一方镇压而下。 “噗” 翼族大能被镇得浑身龟裂,口中不停的吐血,可眼中的厉芒却是极盛,生生的打出了一记恐怖的攻伐。 大商的老者,正要展露出自身的道法,镇杀了异族大能,可那片镇压苍穹的梅林,却依旧静静的落下,压得他浑身僵直。 “借刀杀人,汉中王朝的大能,要扫除争夺神将传承的修士。”大商的老者神情阴沉,眉宇间,缭绕着一抹阴霾。 以他现在的状态,扛下这道攻伐,必定会落个重伤的下场,神将的传承之争,只能是黯然退出了。 “刘凤仙,死!” 突然的,一道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天穹上,刺骨的杀机冲天而起,冻得虚空都冷了下来。 独孤行的手上,攥着一道七寸刀芒,通体赤红,仿佛鲜血凝固的般,透着一抹绚烂的凄美。 他手腕一动,可怕的锋芒绽放,虚空上一道赤红的神光,伴着滔天的杀戮气息,撕裂了重重的虚空,瞬间来到了刘凤仙的身前。 “不!” 刘凤仙神情惊惧,一双美眸尽是一片的慌乱,这近在咫尺的刀芒,成了催命的攻伐。 她欲要奋力的搏杀,可那凛冽的杀机,强势的撕裂了她的心神,根本生不出一丝抵挡的念头。 “汉中天女,绝不能陨落在此。” 果然如独孤行想的那样,在他出刀的瞬间,汉中大能蓦地神情一变,流露出了一丝的焦灼,舍去了阴人的念头。 她展开了一门可怕的遁术,冲了破重重的虚空,要降临下来,拦截下这道攻伐。 可独孤行真的动了杀机,出手就要绝杀,根本没有留下一丝的破绽,以大能的遁度,都赶不及。 “唳” 就在这绝境之时,刘凤仙的神藏内,一头金色的凤凰自主冲出,缭绕着一丝丝的紫气,撞上了飞来的刀芒。 “砰” 毫无悬念的,神将的馈赠岂是等闲,金色的凤凰被一刀斩开,赤红的刀芒直冲而下。 随着金色凤凰的溃散,刘凤仙的气机一阵衰弱,即使没有跌落天骄的境界,但也不远了。 有了这一瞬的阻隔,终究被汉中的大能把握到了,她的气机插入其中,一掌横拍出去。 “噗” 这一道七寸渐渐的缩短,被汉中的大能磨灭了,可一种极端的杀气却是撕裂了她的心神,将她的道基都打出了,几道深邃的裂纹。 “一名蝼蚁般的修士,怎么能打出这么恐怖的攻伐。”汉中的大能神情惊惧,深深的看着独孤行,带着一丝审判的意味。 “啊,伤了我的根基,我要你生不如死。”刘凤仙彻底的发狂了,那头金色的凤凰,是一国的青睐,要想再汇聚起来,可是千难万难的。 “什么,你该死。”汉中的大能眸带杀机,一股可怕的气机催压而下。 独孤行的神藏内,阴阳道殿巍峨不动,侵蚀入来的气机就被镇压了,翻不起一丝的风浪。 “你……,怎么可能……” 一名修为低微的修士,竟然磨灭了她的气机,汉中的大能惊疑,一双眸子爆射出了凌厉的目光,要强行探寻独孤行身上的隐秘。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蕴含着一抹斩天的锋芒,切断了汉中大能的探查目光。 大商的老者走下天穹,站在了独孤行的身前,目光凌厉,直视着汉中的大能。 “一名卑微的修士,值得你出手与我对决。”汉中大能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凝重,面前的这人,可不能轻辱。 “你干的好事,也要我多言,若非这小子的一刀,我恐怕就得喋血天穹了。”大商的老者眼神如刀,语气冷得吓人。 “莫笑,喝下它,莫要伤了根基。” 两名大能对峙的时候,独孤行就来到了君莫笑的身前,取出了一只黄皮葫芦,拿了过去。 “咕噜……” 君莫笑也没有多问,葫芦盖一打开,猛得灌了几口,霎那间,他伤痕累累的躯体,涌出了一股无比的玄妙,磨灭了一切的伤势。 “你有着那么一刀,怎么就看着我被虐。”君莫笑这会才有力气说话,一双眸子看着独孤行,满满的怨念。 “刚才的场景,你也看到了,若时机不对,再强的后手也枉然。”回想起大能的手段,独孤行就一阵的可惜,只差一点,就能斩了敌手了。 “怎么说,我的血也不能白流。”君莫笑这厮少有的随意,仿佛抛却了冷酷的一面般,拿起黄皮葫芦,就是一阵的猛灌。 “原来,你是想要敲诈我的神液。”独孤行眉眼也放松了下来,当场打笑道。 “有了独孤的神液,我就省了一颗丹药了。”殷守一走了过来,他的手上光华璀璨,赫然是一颗缭绕着神霞的宝丹。 “有事,说一声,我即使修为低微,也会赶去的!” 君莫笑冷酷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这名大商的天骄,能做到这种程度,绝对是拿他当朋友了。 “若到了那时,别紧闭大门就行了。”殷守一淡然的眸子,闪烁着暖暖的目光。 “等着,一名修为低下的散修,要抹杀了,不过随口的一句话。” 与刘凤仙这件事,终究是落幕了,在大商的老者,强硬的态度下,汉中的大能,只能带着天女,无奈的走开了。 第四十九章 先辈后人,继承荣耀 “吼” 千山万壑之间,一头盖世的天妖顶天立地,眸子血红,发出了一道可怕的咆哮声。 在几名大能的消磨下,天妖戮血刀的威能一点点的沉寂下来,毕竟一口无主的凶兵,始终无法长久的战斗。 “臣服于我,老夫带你再次纵横天下。”九江皇叔神采灿然,一只宽大的手掌,蕴含着日月沧桑,对着天妖盖下。 “吼” 盖世天妖的眸中,流露出一抹的傲然,臣服于这种货色,简直是在侮辱它,侮辱神将。 一把赤红的长刀浮现,天妖一手握上,凶狠的朝虚空一斩,无边的血色锋芒倾泻而下。 “轰” 两股可怕的攻伐对撞,撕开了层层的虚空,黑色的幽风从裂缝中吹出,拂过一座座的尸山,陡生一股阴森之感。 卫土族大能法身万丈,浑身上下地气涌动,仿佛一座镇世的神山般,朝着天妖虚影撞去。 “吼” 桀骜的天妖奋力的杀去,无边的杀戮气息相随,仿佛一口咆哮的凶剑般,斩上了敌手。 “轰” 卫土族大能身躯裂开,一道狭长的刀痕上,流淌着滚烫的血液,显然被伤到了。 随后,几名大能同时出手,一道道的攻伐展开,纷纷朝着天妖虚影,攻杀而去。 “吼” 在这种攻伐下,天妖的万丈身躯,呈现出了淡淡的虚幻,仿佛青烟凝聚的般,有了要消散的迹象。 它头顶上的山河社稷破碎,肩上日月无光,可依旧充满着,那种刀斩天地的杀意,与大能战在了一起。 “这口绝世的凶兵,要被打入沉寂了吗。”这口妖刀无疑是桀骜的,等闲的人物,执掌它,简直就是对它的侮辱。 而这些大能,在独孤行见到的景象中,天妖戮血刀不知杀了多少,根本配不上这口妖刀。 “苍鼎第一凶刀,入我手来。”汉中的大能眸中一亮,古朴的梅花杖打出,幻化出了一片绚烂的梅林,朝着天妖虚影镇压而下。 “不知这口妖刀,被异族执掌着,人族会是怎样的表情。”翼族大能强势出手,一对华丽的羽翼震颤,一根根的金色神羽飘落。 “嗡”的一声,一根根的金色神羽上,流转着一抹抹的锋芒,仿佛一道剑气长河般,朝着天妖虚影杀去。 “轰” 天妖虚影被打飞,撞碎了一座大山,它的躯体上,一道道的剑芒纵横,越发显得虚幻了。 “白家后人,恭请祖器归宗!” 突然的,一道略带冰冷的声音响起,语调并不激昂,却引动了这方天地的共鸣,仿佛雷神嘶吼般,化作了风雷,激荡在无尽的苍穹之上。 “吼” 盖世的天妖蓦然回首,红彤彤的眸子内,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洞穿了无尽的虚空。 在这片杀戮之地,残余的修士之中,一位灰衣少年神情肃穆,眸子上带着万古不变的冷漠,单膝跪拜在地。 “嗖” 天妖的躯体炸开,绚烂的血色光华之中,一口凶戾无匹的妖刀飞出,破灭了无尽的虚空,倒插在了灰衣少年的身旁。 “天妖戮血刀……择主了?”几尊大能呆滞了片刻,随后狂暴的杀气怒荡九霄,有望执掌这口绝世凶兵的机会,彻底的丧失了。 “神将白起的后人,出现了。”独孤行眼眸一凝,怀着一丝的惊诧,望了过去。 “自万年前,神将绝迹,九州大地上,沉寂的太久了。”君莫笑提着大戟,炯炯的虎眸内,蕴藏着一种莫名的光芒。 同一时间,众多修士的目光,尽皆落在了这灰衣少年的身上,欲要一睹白家后人的风采。 “白起这煞星,杀戮过重,就该断了家族传承。”翼族大能矗立在天穹上,眉宇间缭绕着高高在上的气息,俯视着下方的灰衣少年。 “是极,让本座出手,灭杀了这祸根。” 卫土族大能的眼眸中,闪动着残忍的光芒,杀神带给异族的压迫,真的是太沉重了,他的后人,尽管不知天赋如何,但也不能就此放过了。 他的一根手指上,涌动着澎湃的地气,一丝丝可怕的气机,流露了出来。 在场的修士都看出了,这是要扼杀了这灰衣少年,不让他成长起来。 淡淡的杀机弥漫,虚空上的压迫一重重的激增,那根可怕的手指,一点点的落了下来。 “神将为了九州大地,杀出了一个朗朗乾坤,他的后人,怎能任由异族镇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大吼一声,浑浊的眸子中,流露着一抹揪心之痛。 “还望人族的大能,出手阻拦了,这心怀鬼胎的异族。”又有一名修士出声,神情真挚,对着人族大能盼望道。 “请人族大能出手,护下神将后人。” “请人族大能出手,护下神将后人。” …… 一名名血还未冷的修士站了出来,眸中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目光殷切的,看着天穹上的三道身影。 “此人来历不明,不予出手。” 等待的,却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语,汉中的大能目光淡漠,平静的说道。 九江皇叔则是沉默,一言不发的,背对着诸多的修士,表达出了自身的态度。 “……” 那些发声的修士,蓦地停息了下来,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上方的身影。 随后,淡淡的悲哀浮现在脸上,为了这口天妖戮血刀,人族的大能选择了漠视,存了借刀杀人之意。 “本座,看不过眼了。”大商的老者站了出来,一双眸子圆睁,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他浑身涌动着澎湃的气势,一步踏出,横跨了一片虚空,就要来到灰衣少年的身前。 “你,还是留下吧。”翼族大能展开双翅,化为一道金色流光,拦住了大商的老者。 “死” 卫土族大能口中吐出一字,脸上的神情淡漠,一抹冰冷的杀机悄然绽放。 一根粗如山岭的手指点落,破碎了重重的虚空,死亡的赞歌在虚空上,低低的奏响。 “斩” 面对着这恐怖的攻伐,灰衣少年面色不变,矗立在大地上,身躯挺得笔直,一股凌厉的气机冲天而起。 他的右手搭在天妖戮血刀上,蓦地一斩而下,赤红的光芒挥洒一方,天穹上尽是一片血色。 一时间,天地间血光刺目,一道广大的裂缝蔓延开来,仿佛打开了一个妖魔世界般。 “噗” 天穹上,一根遮天的手指跌落,滚烫的鲜血倾洒而下,蕴含着沉重的力量,轰击得大地千疮百孔。 “神将的力量,不……”卫土族大能神情惊惧,十指残缺了一根,就要破开虚空而去。 在他的身前,一道璀璨的赤色刀芒,斩断了他的手指,依旧凶戾的斩下。 “噗” 卫土族大能的身躯蓦地一止,一道浅浅的纹路蔓延开来,滔天的血水喷涌而出,两截残躯跌落了下来。 在这一刀下,卫土族大能身陨,那强横无比的身躯,连一丝的阻碍都抵挡不住。 “轰” 两截星辰碎片般的残躯落地,撼动了巍峨的群山,大能的陨落的气韵冲天而起,融入了一座山峰之中。 时隔多年,在这神将的传承之地,又有大能埋葬在了这里,成为无数尸山中的一座。 天地沉寂,所有的修士尽皆失声,谁能料到,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一名孱弱的少年,刀斩了纵横天地的大能。 “可怕至极!”戚勇眼眸一闪,预感到了,又一尊天骄要崛起了。 “那口妖刀,锋利的可怕。”刘凤仙神情凝重,对上这等人物,真的是很危险的。 相比上忌惮的修士,独孤行却是生出了一丝别样的念想,若有这样的凶人为友,哪个敢动他。 “再见……”君莫笑举着无疆王戟,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华,低低的说了一句。 “不怕死的,就跟来!” 一刀过后,灰衣少年步履平稳的,走入了一道幽暗的虚空裂缝之中,一步步的离开了。 不知是否独孤行的错觉,他似乎看见了,在灰衣少年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望了君莫笑一下。 “后生可畏啊。”大商的老者赞叹一声,此时不出手,是最好的选择了。 “又是一个狠人,与他的先祖一样,杀气凛然。”翼族大能停滞不前,眼神迟疑着,谁也不能确定,那少年能否再斩出一刀。 而那一刀,赌的是命,分的是生死。 所有与他一样想法修士,尽管内心在躁动着,可依旧不敢踏出那一步,冲入幽暗的虚空裂缝之中。 第五十章 朝歌 九州大地上,一名名的强者离去,神将的传承之地,内里的诸多奇珍,都已被取走了。 “莫笑,走好,若有空,我定会去伊阙城访友的。”一座山峰上,独孤行神情平静,对着即将分别的好友道。 “边疆万里纵我驰骋,我倒是无碍,就是你,去了帝都,可别硬扛,那里的强者太多了。”君莫笑洒然一笑,一双虎眸中,蕴含着蓬勃的朝气。 “放心,去了帝都,不是还有我嘛。”殷守一道袍轻拂,长身玉立,轻声的说道。 独孤行此行,要与殷守一等人,去往大商皇朝的帝都,那里繁华无比,强者汇聚,值得年轻的修士,走上一遭。 “那我走了,九州大地上,必有再聚首的一日。”君莫笑翻身上了裂地玄虎,身形渐渐的远了,冲向了广袤的世间中。 “唳” 九天上,天命玄鸟振翅高飞,穿过一片片的虚空,横跨无尽的疆域,朝着大商的帝都而去。 在天命玄鸟的背上,一名名的大商强者矗立着,顶上的大能散开自身的气机,撕开了袭来的罡风。 “小源,不要乱跑,虚空内变故颇大,可别出了意外。”苍源站在天命玄鸟上,追逐着两条蠕动的冰蚕,肆意的乱跑着,一点也不悚虚空中的乱流。 “独孤,你的这位亲友,潜力巨大啊!”殷守一尽管对独孤行转身之间,身边就多了一名孩童,有所惊诧,但也不追究到底。 他这等人物,虽看不出苍源的本体,可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子天地的钟灵造化。 “是啊,灵性非凡,是颗修道的苗子。”大商的老者来到走了过来,一双眸子炽热无比,紧紧的盯着苍源。 “我不求长生不老,只求他随心即可。”独孤行不想小家伙,与这等大能多作纠缠,苍源的本体太过的惊人,存在了太多的变故。 “没有绝世的战力,怎么能做到心意畅通!”大商的老者却是不以为意,越看小家伙,越觉得这孩童天赋无双,起了一丝收徒的念头。 “有我在,可保他一世无忧。”独孤行眸光温润,语气轻柔,却充斥着一种睥睨天地的桀骜。 “好大的气魄,可你这样做,就是对他好吗。”大商的老者深深的看着独孤行,一句话,就击溃了他的念头。 “对,确实!” 独孤行眸光一闪,突然的生出了一丝丝的苦恼,仿佛一个懵懂的父亲般,不知用何种的方法,来教育自家的孩子般。 “让老夫,来探探这孩童的跟脚。”大商的老者一手探出,放在了苍源的额头上。 “慢着……”这老人出手太快,独孤行要阻止,已经玩了,但愿这大能看不出一丝的端倪。 出乎意料的,在这一探之下,这位老人的面色变得很是肃穆,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的幽怨,看了独孤行一眼。 “这小家伙,背后站的是哪位。”大商的老者在苍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隐晦的气机,暗藏着警告的意味。 “莫非……”独孤行沉思了一瞬,想到了南浦县的过往,能够拥有这种底气的,也唯有那个隐士般的老人了。 随后,大商的老者断了收徒的念头,就离去了,两名少年对坐清谈,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殷守一在说,独孤行在听,毕竟他入世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唳” 不知过了多久,天命玄鸟发出了一声长鸣,从虚空深处飞出,出现在了一座巍峨古老的城池上方。 “这就是大商皇朝的帝都,朝歌!”独孤行眼眸明亮,矗立在天命玄鸟上,俯瞰着这古老的城池。 在天命玄鸟出现的瞬间,一股股可怕的气机,稍稍的动了一下,而后看清了来人,就又静静的蛰伏了下来。 “帝都中强者如云,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都可能居住着一名可怕的修士。”殷守一目光凝重,告诫着独孤行。 “送我下去吧,我俩要游荡在这古老的帝都之中。”独孤行看着身下的喧嚣纷繁,对着虚空道。 “也好,我还有一些杂事需料理,过段时间再去找你。”天命玄鸟缓缓的降下,殷守一的目光,落在了那辉煌的宫殿上,带着一丝的糟心。 一条悠长的古路上,一头神骏的白玉犀牛,慢悠悠的走着,在它的背上,坐着一名少年,与一名孩童。 虽然会被路人多看上一眼,但他们的目光中,却是没有太多的惊诧。 因为这在朝歌太常见了,有很多的修士,与独孤行一样,骑着战兽,行驶在古道上。 “帝都果然繁华,吸引了无数的散修,来到了这里。”独孤行流连在这古老的城池之中,看到了许多的修士,成为了,支撑起这份繁华的基石。 在这座朝歌城中,修士已经成了路人般的存在,甚至有的,还要为了修炼资源,干着比凡人更加繁重的活。 “居然有一家店铺,要贱卖出去。”独孤行目光一瞥,看见了一间店铺的门上,贴着的一张黄纸。 墨色的字迹清晰的表达出,主人家要卖了祖传的店铺,令他有些的惊讶。 帝都之中,寸土寸金,拥有着这么一个店铺,生活下去,总是很容易的。 “反正也要找个安生的地方,索性买下了这里。”他一念生出,脚下动了起来,走进了这间店铺。 略显阴暗的店铺之中,整洁明净,一件件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却是十分低阶的灵材。 内中的气氛有些压抑,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神情得意,眼中闪烁着过人的精明。 在他的对面,是一名憔悴的少女,她眼眸灵动,嘴唇紧咬,透着一丝的倔强。 “白惜非,你父重病在身,可拖不得啊!”穷富贵言辞轻缓,似带着关怀的说道。 名为白惜非的少女,听见了这一句,脸上的倔强之意一点点的消散,蓦地浮现了一抹的苍白。 她的父亲,染上了一种怪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亦无法根治,而今,她家所有的家底,也仅有这间店铺了。 尽管父亲多番拒绝,再次治疗,可身为人女的她,又怎能做到冷眼旁观呢。 她想着,将这间店铺卖了,用这笔资源,上帝都的名医那里,求助一二。 而这名中年男子,则是隔间的掌柜,想要出手,拿下她家的店铺,再将相隔的一堵墙打碎,到时,店铺的空间将大大的增大,地价也会暴涨。 “你去左右打听一下,谁人能开出,十万块下品灵石的厚道价。”穷富贵说得大义凛然,遮掩下了一切的龌龊。 “厚道?你这是乘人之危。”白惜非神情愤懑,一双灵动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这间店铺,在这帝都之中,至少值上五十万块下品灵石,而她急需钱财,已经贱卖了,只开了三十八万块下品灵石。 原本是争相抢夺的局面,却在这这名奸商的操纵下,门可罗雀,让报价一步步的暴跌。 “卖,还是不卖?”穷富贵脸上的神情,不温不火的,满是尽在掌握的淡然。 “我……”这么廉价的贱卖,白惜非本该一口回绝的,可一想日益病重的父亲,一丝的妥协渐渐的浮现在了脸上。 “等等,这间店铺,盘给我如何?”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出,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走来,他眼眸温润,身上流露着淡然的气息。 在他的右边,站立着一名粉雕玉琢的孩童,好似山中的精灵般,十分的精致细腻。 “小姐姐,以后这间店铺,当我的家,可以吗?”苍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对着眼前的少女眨巴道。 “少年郎,这间店铺,是你可以染指的吗!”听见了超出掌控的声音,穷富贵神情一变,可看见了来人的模样,他瞬间就放心了。 尽管他是经商的,修为不高,但要对付一名普通的少年,还是简单得很的。 一股千融境的气机散发开来,仿佛张牙舞爪的凶兽般,朝着虚空肆虐开来。 “生意上的事,不就是价高者得吗,何来这么嚣张的气焰。”白惜非在这压迫下身躯颤栗,可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出,却仿佛一口犀利的长剑般,撕裂了这种压迫。 “价高者得?世间是这样的道理,这间店铺的价值是很高的,我出价就整整十万块下品灵石了,你只怕见都没见过。” 穷富贵见这少年,在他的压迫下,淡然自若的,也改变了攻击的方式,用世间最尖锐的武器,金钱的力量,压迫着对方。 在他的眼中,这名修为低微的少年,只不过是年轻气盛,一时为了所谓的道义,站了出来,那冰冷沉重的现实,会让他清醒的。 “哦,帝都一间店,开价十万块下品灵石,也能让你底气十足的说出,真是无知,或者你的无耻,已经达到一种可怕的境界了。” 岂料,这名少年面色平静,一双眸子波澜不惊的,声音轻缓中,充满着一种一掷千金的豪情。 “小子,你真要与我为难。”穷富贵神情凶恶,目光犀利,一点点的看着独孤行,仿佛一头饿狼般,要撕碎了独孤行。 “公子……” 白惜非柔柔的看着独孤行,带着一丝的担忧,穷富贵这名商人,留存的底线是不存在的。 她将独孤行看成是热血的少年,或许拥有着不少的钱财,能在商道纵横。 但世间事,也不尽是如此,若双方的力量不对等,强权一下,就得粉身碎骨。 “放心,开价吧!” 独孤行眼眸温柔,更是带着一丝的鼓励,对这坚强的姑娘,她怀有不错的感官。 第五十一章 开间店铺 “这店铺,我开价三千八百块中品灵石。”这少年的目光温润,似蕴含着一种让人坚定的力量般,白惜非沉静了下来,口中缓缓的道。 “好,我要了。”独孤行在白惜非开价后,紧随其后的,一口应了下来。 “慢着,你不过一名步道四重天的修士,拿得出这么多的灵石。”穷富贵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探究的意味。 “哪一件珍宝,价值三千八百块中品灵石呢。”独孤行确实没有那么多的灵石,但在神将的传承之地上,他就搜寻了诸多的奇珍,随便一件,都在这个数值之上。 “被我看穿了吧,臭穷酸,在我面前装什么阔。”他苦恼的时候,让穷富贵脸上的神情,越发的笃定了,这个少年,绝对拿不出,如此多的灵石。 “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家父确实拖延不得。”白惜非也以为独孤行,不过一时的热血上涌,手上也不宽阔,不想让他卷了进来。 “这块宝玉,足够了吧。”独孤行回过神来,淡然一笑,衣袖翻转间,一团莹莹的宝光闪动,在他白嫩的手掌上,静躺着一块无双的宝玉。 “这是……”白惜非虽然看出了这块宝玉的不凡,但终究眼界狭窄,认不出此物的珍贵。 “罗尼玉!” 穷富贵却是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了这块宝玉的底细,他惊呼一声,一双眸子散发着灼灼的光芒,这样大块的罗尼玉,价值可不得了。 “公子,莫非要用这块罗尼玉,换下本店。”白惜非并非不懂罗尼玉的珍贵,只是不曾见过实物,有了穷富贵的提醒,方才明白了过来。 “对啊,有问题吗。”独孤行微微颔首,不同面前的两人,一块罗尼玉,他还不放在眼里。 “你小子,知道这块罗尼玉的价值吗,居然只换了一间这样的店铺。”穷富贵有些急眼了,不管怎么看,用一块罗尼玉,换取一间店铺,都是十拿九稳的事。 “我乐意,你管不着。”独孤行看了穷富贵一眼,带着一丝的鄙夷,这种趁火打劫的奸商,真是让人厌恶。 “公子高义,我本该拒绝这不对等的交易的,但家父的怪病,拖不得了,只能厚颜担下这份情了。” 白惜非道了声谢,将相关的凭证,一一给了独孤行,从他的手上,取回了罗尼玉。 “灵石最是简便交易,用这样一块的宝玉,不怕还要费些时间,耽误了你父的病情。” 穷富贵还自不放弃,坚强的蛊惑着白惜非,毕竟这一堵墙打通了,他至少,可获利几十万块的下品灵石。 “你这奸商,快走,莫不是欺我年少,不懂事,有了这块宝玉,还用苦苦求药,直接送往高人府上,定能打动他们。” 白惜非冷冷的看着穷富贵,就差直接赶人了,这等人物,无需跟他客气。 “闺女,不可与穷富贵交易啊,那人心性贪婪,绝不是个好东西。”门外,一名打扮怪异的人走了进来,站在了白惜非的面前。 这人叫做白陶,少女的父亲,他浑身上下,缠绕着白色的绷带,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身躯佝偻,看出情况并不是很好。 “哼!” 穷富贵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的小九九,早已破灭了,阴鸷的看了独孤行一眼,就离开了。 “父亲,这位公子,用一块罗尼玉,换了我们的店铺,你的病,有救了。”白惜非将事情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于了面前的男人听。 “你啊,这病难料,有这间店铺在,我去了,你也还有安生立命的地方,现在却……” 白陶嘴上责怪的话语,一点也不严厉,更多的是一种担忧,父亲的责任,深深的担在了他的肩上,总想让自家的女儿,过得好些。 “父亲,帝都能人无数,必有修士能治好你的,如今有了这块罗尼玉,请动他们,总是可以的。”少女眼眶上,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倔强的道。 “公子,既然都交易完了,我父女俩就走了。”白陶无奈一叹,目光眷恋的看着店铺的一切,这毕竟是他自幼生活的地方,如今便是他人的了,往后却是少能踏足了。 言罢,少女便搀着病重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一步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下,对这店铺,我不善打理,能否请二位留下,代为管理。”独孤行盘下这间店铺,是要在帝都潜心修炼的,可不想为了一些琐事,浪费了时间。 更何况,这父女俩,为人不错,他有能力,遇见了,也不介意,给予一点的帮助。 “那就,多谢公子了。”白陶回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喜,对着独孤行深深一礼。 不管以怎样的身份,能够继续留下这间店铺内,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哞……” 院门外,一头白玉犀牛走了进来,它圆润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虽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敌意,可依旧震慑着一方。 “凶兽闯进来了!” 白惜非惊叫一声,搀扶着父亲的手,微微有些的颤抖,但依旧倔强的,站了出来。 “快回来,你修为低下,根本是去送死。”白陶的神情镇定了几分,但一双眸子中,也是闪动着惊惧的目光。 这种神骏的战兽,必定是哪一名世家子弟所拥有的,被一个不慎,逃了出来。 他感受得到,这头异兽身上的强大气息,想将女儿庇护在身后,可怪病缠身,硬是使不上力。 “小姐姐,不用怕,白牛很温和的。”苍源跑了过去,坐在了白玉犀牛的身上,对着白家父女说道。 “它与我一道,以后也会留在这里。”面对着惊疑的两人,独孤行安抚了一句,便一步步的,朝着院内走去。 “哞” 白玉犀牛一道低鸣,对着白家父女点了下头,亦步亦趋的,跟在独孤行的身后。 “爹爹,你说,他是哪家的子弟,竟拥有如此神异的异兽。”白惜非目送着独孤行一伙进去,略带迟疑的,问着眼前的父亲。 “不知道,这等人物,哪是我等可以接触到的。”白陶只觉得这少年光华冲天,是那种天之骄子,跟他们,绝不是一路人。 夜色弥漫,油灯长明。 一名白衣少年沉寂在床,丝丝缕缕的灵气,缭绕在他的身周,一股澎湃的气机,一点点的苏醒开来。 独孤行的底蕴,在步道四重天这一阶段,已经达到了极致了,他要突破屏障,迈向更高的领域了。 太昊经运转开来,他的躯体内,流转着一丝丝可怕的气机,筋骨发光,仿佛烙印着一个个神秘的符文般。 一缕缕的灵气被炼化,在经脉中游走,最终落入了源海内,朝着那一片虚幻的灵霞而去。 烟气氤氲,一轮金色的大日沉浮,纯粹着吞吐的灵力,打磨着底蕴的瑕疵。 一团黑色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随着金色大日的沉浮,一点点的跃动着,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这是在乌崇的传承中,得到的大日黑炎,在太昊经的运转下,变得更加的可怕了。 这门强悍的功法,蕴含着的隐秘,埋葬在了时间长河之中,只知道,它对火焰一类的东西,拥有着绝对的支配。 “轰” 一片金色的灵霞汇聚而成,在源海中卷起了滔天的风暴,璀璨的光华四射,步道五重天的气机,一点点的绽放出来。 “啊……” 在同一屋檐下,一间昏暗的房间中,不时响起了一道道痛苦的嚎叫声,只是声音压得很低,也不知道这人,在顾忌着什么。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借助着凄冷的月光,可以看见,这是一名豆蔻少女,她眼眸闪烁着晶莹的光华,来到了床榻旁。 “父亲,你的病又发作了。”白惜非神情黯然,眼角含泪,心疼着看着床榻上的身影。 白陶身上缠绕的绷带,被撕扯得乱糟糟的,露出了惨白的肌肤,仿佛冰块一般,冒着可怕的冷气。 此时,他惨白的肌肤无声的裂开,一缕缕的血液渗出,仿佛被一口口的冰刀,凌迟着般。 很难想像,一个身躯健壮的中年男子,血气衰败到这种地步,体温是死人才有的冰冷。 “惜非,走开,这种痛苦,还是为父一人,独自忍受就好。”白陶不愿女儿,看见他这副凄惨的模样,让她快点离去。 “不行,现在就去驱邪馆,那里医者的手段高超,定能治好你的病。”白惜非目光坚定,就要扶起卧病的父亲。 驱邪馆是帝都中的一间医馆,久负盛名,只是出手的诊费十分的恐怖,让曾经的白惜非不敢上门。 如今,有了罗尼玉,至少可以让那的医者,来给白陶的病情,定下一个好坏。 白陶的手很冷,冻得白惜非不禁打着冷颤,她强忍着不适,手上就要扶起这具孱弱的病体。 “呕” 突然的,白陶的一双眸子圆睁,眼角仿佛裂开了般,身上的寒气肆虐,口中竟开始呕血不止。 那血,蕴含着澎湃的血气,显然是一口口的精血,更危机的是,原本滚烫如火的血液,竟冒着丝丝的冷气。 “父亲!”白惜非一看地下的鲜血,面色瞬间苍白一片,这病,比以往暴烈了几倍之多,老父的这病体,绝对撑不下的。 “怎么办?对了,东家来历神秘,现在能救父亲的,就只有他了。”白惜非眸光一亮,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般,朝着独孤行的房间而去。 第五十二章 邪冥寒气 “哒……”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出,打乱了夜的寂静,一名少女目光凄凄,踌躇了一下,便将手敲在了门上。 恰在这时,一股可怕的气机一瞬而逝,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在层层的迷雾中,流露出了一丝的神异般。 “好可怕的威势,东家深藏不露,一定可以治好父亲的怪病的。”感受到这股溢散的气机,白惜非的目光,变得很是坚定,敲门的手,微微大力了一些。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连绵的响起,夹杂着焦灼的情绪,在白惜非期盼的目光下,沉寂的房门打开了,露出了一名温和的少年。 “这么急,有什么大事吗?”独孤行刚破关成功,身上缭绕着的气机尚未收敛完毕,往那一站,一种强大的威势便散发开来。 “求东家,救我父亲,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惜非都毫无怨言。”白惜非一跪不起,苍白的脸庞上,那一抹倔强,徒惹人垂怜。 “带路吧!我去看一下。”独孤行轻柔出声,充斥着一种难言的安定。 “呼” 夜风吹拂,一间半开的房间内,弥散出一股刺骨的寒意,透过凄冷的月光,可以看见,地面上殷红的血液。 病榻旁,一名中年男子摔倒在地,身上缠绕的绷带,都被冻碎了,露出了被薄霜包裹的躯体。 “父亲,撑住啊,东家一定有办法,将你医好的。”白惜非面色苍白,两道无措的目光,落在了独孤行的身上。 “站在一旁,别打扰我。” 独孤行眼眸犀利,一只白嫩的手掌上,涌动着澎湃的血气,燃烧起了赤红的火焰。 而后,他一掌拍下,炽热的火焰蔓延开来,消融着冰冷的寒气,刺激着冰冷躯体内,沉寂的血气。 “咚!咚!咚!” 一道心脏的跳动声传出,随之一阵擂鼓般的轰鸣声,在这具渐渐冰冷的躯体内响动。 独孤行的手上血气澎湃,仿佛掌握着一轮太阳般,逼得白陶的身上,飘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东家果真能力强大,这折磨了父亲,许久的怪病,竟然在他的手上,一点点的祛除了。”白惜非的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看着独孤行的目光,充满着无比的感激。 “咔嚓……” 覆盖在白陶身上的薄霜,蓦地破碎,一阵恐怖的寒气爆发开来,而后一瞬之间,消散一空。 “呃!” 白陶的口中发出一声的低语,一双紧闭的眸子,缓缓的睁开,透着一股死里逃生的喜悦,以为那一刻之后,便是永恒的沉睡了。 “父亲,你没事了。”白惜非冲上前去,搀扶起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欣喜若狂。 “多谢东家了,不然我,只怕就死了。”白陶对着独孤行躬身一礼,一双眸子带着一丝的淡然,想来是生死之间,看破了许多。 “还差了一些,不要高兴的太早。”独孤行看着乐观的两人,悠悠的说道。 “啊,东家,你快点施手,求你了。”白惜非一听,脸上浮现了一丝的紧张之色,却也少了过多的惊慌,有这少年的存在,她的心底,蓦地多了一份踏实。 “解开上衣,看看。”独孤行目光犀利,似洞察了一切般,对着病重的中年男子道。 “这是什么,以前绝对没有的。”白惜非眸子圆睁,闪烁着震撼的光芒。 白陶的上半神上,赫然萦绕着一团冰蓝的寒气,汇聚成一头相貌凶恶的兽王,盘踞在胸口那里。 这头凶兽皮毛一片冰蓝色,眼眸邪魅,看起来栩栩如生的,仿佛下一瞬,便会冲出来一般。 “邪冥兽!”独孤行一眼认出凶兽的底细,道:“若是没有大日黑炎,可能还要棘手一些,现在嘛……” 他指尖上,一朵黑色的火焰静静的腾跃着,仿佛一轮沉寂的太阳般,蕴含着可怕的威能。 一指轻弹,一缕大日黑炎飞出,落在了邪冥兽的虚影上,那团淤积的寒气,瞬间的被磨灭了大半。 “蓬” 邪冥兽的虚影炸开,一股澎湃的寒气涌出,弥漫在整间屋子之中,让虚空,都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着,独孤行体内磅礴的血气冲出,护住了白家父女,免受这寒气的侵蚀。 “大病得治,活着的日子都是赚着的了。”白陶陡感心神一片的轻松,那种死亡的阴霾,已经彻底的离他远去了。 “你中了邪冥寒气,才落得如此的下场。”独孤行收回了手上的灵火,向着白陶说出了他的病根。 “我父平日里,一向与人为善,难道还是被人暗算了?”白惜非的眼眸中,流露着担忧的光芒,有一便有二,以后可能还会中招。 “要真的有,那就只能是穷富贵了,他一直垂涎着这间店铺,想要合并两家,经营成一家高档的场所。”白陶的眸子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为了达到目的,这人,什么都可以干了。 “你俩这次,可能还真错怪了人家!”独孤行哑然失笑,犀利的目光瞥过这间房屋,落在了一堵墙上。 “东家,你看出什么了。”白惜非头颅微抬,一双灵动的眸子,闪过一丝的信任。 “锵” 独孤行并不出声,身躯飘转,腰间聆风剑出鞘,霜冷般的光芒亮起,划破了昏暗的房间。 薄如蝉翼的剑锋,嵌入砖缝之间,随着剑脊的震动,一块青砖飞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一块砖头?”白惜非的的目光,落在了这块青砖上,却是看不出一丝的异常。 她的眸子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之色,实在无法将这块青砖,与她父亲的病根联系起来。 “你父亲的病,是这块青砖上,裂开了一道缝隙,导致一丝的邪冥寒气外泄,引起来的。”独孤行的指尖,划过青砖上的一道裂缝,对着白家父女道。 “仅仅是泄漏出一丝的邪冥寒气,就让我死去活来的,若是彻底的弥散开来,那……”白陶的心头蓦地一冷,栖身的居所埋了这个祸根,不死真的很命大。 “这块砖头里,隐藏着什么?”有了东家在旁,白惜非自觉安全无碍,便要看一看,这折磨着她父亲的病源,到底隐藏着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一下就知道了。”独孤行的手掌上,大日黑炎熊熊燃起,包裹上了青砖。 “那团黑色的火焰,是灵火!”白陶的眼眸中,映照着腾跃的火焰,脸上的震惊之色,尤为的明显。 灵火珍贵的异常,即使是一名世家的传人,也不一定可以拥有,而这名少年,却是不声不响的,就祭了出来。 “滴答……” 巴掌大的砖头,在炽热的火焰下,一点点的融化,青色的液体滴在地面上,打出一个个的坑动。 “在我的大日黑炎下,居然没能瞬间融化,果然有隐秘。”独孤行源海内轰鸣,大日黑炎熊熊的蔓延开来,手上的火焰深了几分。 “哗啦啦” 一股青色的液体瞬间流下,冰蓝的神华闪耀,伴随着恐怖的冷意,但被大日黑炎,死死的压制着,爆发不出来。 当青砖融化之后,一团幽蓝的神华露出,丝丝缕缕的白气交缠,蕴含着恐怖的冷意。 “这到底是什么,蕴藏着这么恐怖的寒气。”白惜非在青砖消融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并非是笼罩在身上的那种,而是从心灵上传出的。 她明白,若非东家的压制,这团幽蓝的寒气爆发开来,必定能葬送了自家的性命。 “这是一门,能够修炼出邪冥寒气的功法。”独孤行掌心上,大日黑炎化为一道道的锁链,缠绕在邪冥寒气上,锁住了那恐怖的冷意。 “功法?一份传承!”白陶一声惊呼,自家祖传的店铺,竟藏着这样一份传承。 而泄漏出的一丝气息,就折磨得他痛苦无比,能够判定的是,这团幽蓝神华中,必是一份强大的传承。 “东家好人有好报,老天都不会亏待他的。”白惜非的脸上,却是没有浮现出一丝的,痛惜机缘的神色,而是真心的,替独孤行高兴。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东家出现了,修复了即将破碎的生活,这份传承,被他继承了,没什么不对的。 “傻丫头,修士的路,可不是这样走的。”独孤行眸光一暖,想不到这少女,心地着实不错,并没有因这传承,心生异样的心思,凡尘俗世之中,这种人可不多。 “对,这份传承,东家该得的。”白陶也并非贪婪之人,一瞬的失神之后,便出言,让独孤行拿好这份传承。 “这门功法,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或许,你更适合它。”独孤行伸出手来,将那团幽蓝神光,摊到了少女的身前。 “东家,哪能……”白惜非有些无措,开口就要拒绝。 “你家祖上传承下来的,合该在你这一辈继承。”独孤行将邪冥寒气放在桌上,留下了一个背影,给白家父女。 “东家慷慨,想不到我白家,在我这一代,竟然要出一名强者了。”白陶以前对祖上,出过强者的传言还半信半疑,今日总算信了。 “东家……”白惜非口中呢喃,看着独孤行离去的背影,眸中闪动着异样的目光。 第五十三章 斗器 庭院幽深,淡淡的炽热气息弥漫开来,青砖之间,透出一丝的古拙。 一名少年坐在台阶上,神情专注,白嫩的手中,握着一把刻刀,在一块平滑的牌匾上比划着。 这口刻刀的锋芒处,流转着一丝丝黑色的火焰,毕竟是用同源不同种的境界,炼制出的牌匾,坚固无比,得用大日黑炎,才能破开。 点点的碎屑飞溅,一只白嫩的手掌,在一片迷蒙中舞动,平滑的板面上,一道纹路慢慢的蔓延开来。 他雕刻得十分的缓慢,仿佛打磨着一件艺术品般,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实则,独孤行是在锻炼自身的操控力,要将大日黑炎,完美的操控下来。 “哒……” 一名清秀的少女走来,灵动的眸子看着正在雕刻的少年,走动的脚步声,刻意的压低了许多。 “邪冥寒气的修建,小有成就了。”独孤行抬头望去,一双繁星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的诧异。 眼前的少女,一身的气机内敛深沉,源海中的灵力冰冷无比,与先前相比,无疑强了不少。 “惜非也不懂,似乎那门功法,挺契合我的,一修建,境界提升的很快。”白惜非下巴微仰,一双美眸中,透着一丝的疑惑。 “不错,但也别提升的太快,小心根基不稳。”独孤行目光如炬,看出这少女的资质,还是不错的。 只是以前缺少一门高深的功法,怕她沉迷于提升力量的虚妄,特意叮嘱了一声。 “嗯,一切听东家的。”白惜非乖巧的点了下头,目光落在了雕刻的牌匾上。 “取下门上的牌匾,暂闭店铺,清理掉一切店铺的杂物,仅留下一些炼器的灵材就好。”独孤行尽管对这间店铺,没甚上心,但既然盘上了,还是要管理一下的。 他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彻底的扫清一切无用的杂物,专门打造一间,与炼器师沾边的店铺。 “东家的想法是,将这间店铺,打造成高端的地方。”白惜非显然会错了意,认为独孤行,要将赚钱的目标,落在了炼器师上。 “虽然那些炼器师很有钱,但他们性子却是太过的高傲了,东家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末了,白惜非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苦恼的神情,对着独孤行说道。 “呵呵,你这可是污蔑啊!”独孤行有些苦笑不得,不知怎么说,只能对着少女罢了罢手。 “东家,这是真的,见了你就知道了。”看出了独孤行的不以为意,白惜非小声嘀咕了一声,慢悠悠的远去。 “在一名炼器师的面前,怀着善意的念头,贬低着我,这叫我怎么说呢。”独孤行专注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暖暖的笑。 这边一片的其乐融融,隔壁店铺的氛围,就不怎么好了,穷富贵这几日的神情,阴晴不定,很是有着一股不甘。 而那一块罗尼玉的灵韵,一直缭绕在他的脑海中,就像要放弃一座宝山般,实在割舍不下。 “隔间店铺,我要定了,那块罗尼玉,我也要在上面,敲出丰厚的酬金。”他说了一句,身躯快步而去,没入了街道的人潮中。 “什么,一间平凡的店铺中,拥有着一块罗尼玉!”一名炼器师的居所中,传出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没错,我怎敢欺骗一名炼器师呢。”穷富贵一脸的讨好,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这是一种古老高贵的职业,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这种珍稀的炼器灵材,还得落在我等炼器师的手上,才能绽放出璀璨的光华。”这名炼器师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催促着穷富贵,快些带路。 不管如何,珍稀的炼器灵材,是一名炼器师,永恒的追求,拥有着无可拒绝的诱惑。 “噼啪” 尚未开张的店铺,关闭的大门上,燃烧起了炽热的火焰,破了开来,一道高傲的身影,走了进去。 “店门怎么烧了,穷富贵你出去,这又是谁?”白惜非眉眼紧皱,透着无比的愤怒,无端的,竟被打上了门来。 “轰” 一股强大的气机散发开来,压得白惜非连连后退,小脸煞白,惊惧的看着这名青年修士。 “交出罗尼玉。”这名青年修士眸光淡漠,充斥着高高在上的神情,俯视着白惜非。 他名为白修,有着元汇境的修为,这种境界在帝都绝对不高,但他却活得很是滋润,因他是一名二阶的炼器师。 “罗尼玉在我的手上。”庭院上走出一人,他目光平静,身上的气机蓦地绽放,却凌厉的可怕,瞬间撕裂了白修的气机。 “东家,他……”白惜非这可怜的少女,刚过上几天的安宁日子,就又被惊吓到了。 “没事,站一旁就好。”独孤行安抚下这少女,幽深的目光目光落在了一道肥胖的身影上,道:“你引来的。” 这少年嗯语气,并没有表露出生气的情绪,但穷富贵的身躯,却是一颤,一股深入灵魂的冷意,悄然的蔓延开来。 “白大师在此,将罗尼玉交出来。”念及那丰厚的灵石,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背靠着一名炼器师,底气足了很多。 “鄙人是一名炼器师,将这种珍稀的炼器材料,交出来吧。”白修的神情平静,淡漠的看了独孤行一言,理所应当的说道。 “炼器师,也是,一种珍惜的炼器材料,值得大动干戈了。”独孤行眼神平静如水,眸光深邃,没人能看出,他在想着什么。 “识趣,我很忙,没空让你巴结,快拿出来。”白修高傲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的不耐烦,催促道。 “哦,那你打算,用多少灵石买去?”独孤行不置可否,打算看这修士,开出怎样的价码。 “我就给你一个承诺,让你有优先的资格,找我炼制一口灵兵吧。”白修眉头一皱,这少年竟不想将灵材送他,真的很不识趣。 “不要脸,你这是强抢。”白惜非的一双美眸圆滚滚的,蕴含着极端的气恼之色。 “小姑娘,炼器师肯开出这个价码,这是看得起你,不要乱说。”白修的眸光一冷,渐渐的散发出一丝丝的杀机。 “哈哈哈” 独孤行的眼底,陡然闪出一抹寒芒,口中冷笑连连,道:“炼器师?真当自己是一个东西,我也是炼器师,用看你的脸色。” “什么?” 穷富贵眼神惊惧,一张肥胖的脸庞,瞬间皱成了一团,带着一抹的难以置信。 “东家,你是炼器师!”白惜非小口微张,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炼器师这个称呼,可不能乱认的。”白修脸上的轻视,一点点的敛去,静静的看着独孤行。 “轰” 独孤行放开自身的气机,一缕细微的宝光浮现,那是器成之时,诞生的宝气气息,沾染在炼器师身上,引起来的。 也唯有炼器师,才能觉察到这种同类气息,即使是强大的修士,也无法作伪。 “你是炼器师,但也只有一阶而已,罗尼玉被你炼制了,那是浪费。”白修身躯一挺,身上的二阶炼器师的气息,浩荡的散发开来。 “炼器赢了我,罗尼玉我双手奉上。”独孤行的身上,涌出了一股炼器师的骄傲,要与此人,比拼一下炼器的技艺。 “好!” 在白修看来,这是独孤行妥协了,一阶炼器师与二阶炼器师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果对方是一名普通的修士,他一定强势的压下,夺下罗尼玉便走,但面对的是一名炼器师,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铛” 独孤行祭出乌崇鼎,一口漆黑的大鼎镇压四方,神韵内敛,一股厚重的气息弥漫开来。 灵力涌动,掌心间一朵火焰腾跃,大日黑炎从火口蔓延而进,席卷了整片鼎中天地。 火口的内壁上,镌刻的“乌崇”二字,在火焰的灼烧下,渐渐的流转着火红的神华,仿佛沉寂的荣耀般,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这器火,莫非是一朵灵火。”尽管白修看不透,乌崇鼎的底蕴,但那朵大日黑炎,却是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一朵珍稀的灵火。 “这朵灵火,我一定要得到。”他的脸上,尽是一片贪婪之色,目光炽热的,看着腾跃的黑色火焰。 “炼器师的争斗,可不是器成之时的定论,而是在烈火的焚烧下,蕴含着器道的锋芒。”独孤行并没有发觉对手的异样,而是神情专注的,开始了炼器。 就是发觉了毫不在意,在他要与对方比拼炼器的瞬间,就注定了,此人,今日难以无恙的走出了。 他有时候,对这种敌手,实在兴不起一丝争斗的欲望,但一旦对方越界了,他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把敌手,给踹进深渊里去。 在漆黑的火光下,独孤行平静的脸上,显得那么的可怕,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般,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东家,你不要勉强啊,实在不行,罗尼玉给了对方也行。”年轻的少女,不知独孤行的深浅,正一脸的担忧,默默的祈祷着。 她不知,在这场争斗下,那名高高在上的炼器师,才是最需要人担忧的。 第五十四章 炼器师的争斗 “嗖” 独孤行神情肃穆,神藏内澎湃的灵识涌出,卷动着两种炼器灵材,没入了器鼎之中。 漆黑深邃的火焰扑了上来,充满着一种极端的暴烈,仿佛张牙舞爪的魔龙般。 瞬间的,一股绵柔如水的灵识扫过,压盖下了暴烈的火焰,将温度控制在一个合适的点上,缓慢的熔化着灵材。 这两种灵材,一种名为红河土,通体赤红,但并不艳丽,流转着一种深厚、久远的气韵。 这种东西,乃是红河底下,沉淀了千年、万年的红土,在灵气爆发的瞬间,发生了难言的蜕变,化生出来的。 第二种灵材是点星石,一块幽暗的石头上,闪烁着点点的神华,仿佛闪耀着的星辰般。 “红河土衍化一片大地,点星石化生无穷的星辰,将两者完美的交融在一起,炼制出一枚镇压一方的印玺。” 独孤行的脑海中,一丝丝的盘算在交缠着,将两种灵材的特性,完美的结合起来。 一道火焰长柱,矗立在鼎内天地上,一团红河土被冲到了顶峰,渐渐的瘫软了下来,化为了红色的液体。 在灵识的调控下,火焰凝成的长柱,流转的神华轻微的变化着,显示着温度的转变。 “咕噜……” 红河土的液体剧烈的沸腾着,在火焰长柱的冲击下,一丝丝的杂质被逼出。 随后,整团的红河土,闪动着血红的神华,纯粹得如同血液般,铺盖在鼎内的天穹上。 独孤行的灵识一动,这团红河土飞到一边,回涡焱火诀展开,一个火焰漩涡成形,卷入了一块点星石。 一丝丝的火焰划过点星石,一滴滴的幽暗液体滴落,火焰漩涡的中心,渐渐的汇聚起了一滩液体。 这一滩点星石液体,幽暗一片,其中闪耀着点点的神华,仿佛一片灿烂的星空般。 火焰漩涡轮转不休,这一滩液体,越发的幽暗了,最终化为了亘古的黑暗。 在这一片黑暗下,点点的神华却是璀璨无比,仿佛漫天星空下,闪烁着的星辰般。 “两种灵材的杂质锤炼逼出,可以调配金属液体了。”独孤行的灵识化分两股,摄来两种灵材液体,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调配着。 两团金属液体一点点的交缠着,他的灵识小心的控制着器火,相助着两者的融合。 赤红如血的光芒,压盖下了深邃的黑,但点点的神华却是刺破了这种束缚,绽放出了自身的光芒,两种液体的交融,最终完成了。 “这么快,我的金属液体还未调配完成呢。”白修似有所觉,眸光一闪,诧异的看着独孤行。 “不行,我一名二阶炼器师,怎么能比一名一阶炼器师比下去,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可不好。”他的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就要用器道的手段干扰着对手。 为了十拿九稳,这厮也是不要脸面了,竟然降低了对自己的要求,以二阶炼器师的身份,去炼制着一阶的灵兵,可笑的是,居然在速度上,还被一阶炼器师压了下来。 白修以汇元境的灵识,搅动着天地间的灵气,形成了一波波的干扰,冲入了对手的器鼎之中。 独孤行的器鼎之中,沉寂的器火涌动,仿佛燃烧着的木炭,被一根棍子搅动了般,炽热的火气升腾,一点点的火星飞溅。 “要开始了,器道的争锋。”独孤行的嘴角,带着一丝的嗤笑,以二阶炼器师的身份,炼制一阶灵兵,对自身的手段,真是不自信。 这般说,也有些错怪了白修,任何一名炼器师,开鼎炼器,谁也不敢说十拿九稳,反而失败的可能性更大,越高阶的灵兵,就越难以成器。 也就是独孤行,阴阳殿在身,诸天道藏任意浏览,才可以拥有着变态的成功率。 “乌崇鼎,镇压一切的动乱。”独孤行催动着这尊古老的器鼎,一道道的乌光闪动,曾经孕育出的灵兵气韵冲出,镇压下了动荡的天地。 在乌崇鼎的玄奥下,鼎内天地隔绝一方,不管外界如何的动荡,这一方天地就是不起波澜。 这就是一尊古老器鼎的珍贵之处了,能够镇压炼器时的干扰,甚至在器道争锋上,直接镇杀了敌手。 “且先忍你一刻,待你激发了灵材的全部潜力,再干扰了你的炼器,到时鼎鼎炸开的威能,才能攀升直巅峰。” 独孤行的眼底,跃动着一抹冷芒,炼器的速度却是放缓了一分,迷惑着这名炼器师。 “这就对了,二阶炼器师的威严,不容侵犯。”白修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得意之色,但也加快了炼器的速度。 “炼制出一个器胚出来。”独孤行的灵识慢悠悠的涌动着,覆盖上了金属液体,随着心意,一点点的炼制着。 一方大印渐渐的成形,没有一丝繁复的雕饰,方方正正的,透着一丝的古朴大气。 “一阶炼器师,终究底蕴不够,一个器胚,也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在独孤行有意的放慢脚步下,白修已经开始了,神脉图纹的开辟了。 一条条的纹路在金属液体上开辟出来,丝丝缕缕的金气流转了起来。 此时,独孤行的神藏内,一缕缕的灵识交错纵横,一副神脉图纹,渐渐的交织了出来。 这副神脉图纹名为重印,一条条粗大的神脉纵横,沉积在下方,将红河土幻化成一片大地。 再激发出点星石的潜力,化为一颗颗的星辰,落在大地上,整口器胚,将散发出一种镇压天地的威势。 “抢夺一名炼器师的灵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那可是死仇!”独孤行的灵识涌动,也进入了神脉的开辟。 同时的,他的一只手掌搭上了器鼎,五指轻微的叩动,一道道沉闷的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 乌崇鼎中,滔天的火焰突然的咆哮起来,丝丝缕缕的波动透出,冲入了对手的器鼎之中。 “轰” 白修的器内天地,沉寂的火焰被惊扰,一阵阵的火浪翻滚,朝着器胚吞噬而去。 他的神情陡然一变,顾不得灵识的消耗,神藏内一股澎湃的力量涌出,镇压下了暴乱的器火。 “你的目的不止是比拼技艺,更是要不死不休的斗器。”白修的目光,落在独孤行的身上,仿佛看着一个疯子般,斗器最为凶险,一个不慎,就是器鼎炸开,尸骨无存的下场。 “来吧,炼器灵材我有的是,只怕你没命拿。”独孤行白牙微露,一抹冰冷的杀机,凶猛的撕裂了平静的炼器过程。 “战!” 白修神情慎重,口中吐出了铿锵的战音,即使以他二阶炼器师的境界,也难以轻视了。 独孤行一心两用,澎湃的灵识继续着灵兵的炼制,而另一份精力,用在了对敌上。 “神寂曲” 他白玉般的手掌,按在了器鼎上,五指轻叩,蕴含着一股玄妙的韵律,奏出了一曲的悲鸣。 一声声的铮铮玄音传出,落入了白修的器鼎之中,仿佛平地惊雷般,平静的火焰世界,猛得震动了开来。 “这是什么魔曲,蕴含着如此恐怖的攻伐之力。”白修控制的鼎内天地,被撕开了一角,让器火出现了一丝乱象。 他一缕缕的灵识铺满开来,网罗天地,覆盖下那一方暴乱火域,强势的镇压而下。 “嘶” 暴乱的火海缓缓的被镇压下,但依旧有一道凶残的火柱冲出,磨灭了白修的一小股灵识。 “器道的攻伐手段,我也不缺。”平定下鼎中的乱象之后,白修的面色有些发白,目光一厉,两只手臂平稳的舞动了起来。 一个个的印诀被打出,他面前的器鼎震动,鼎内天地的火焰汇聚,散发出了可怕的炽热气息。 “烽火连山” 一式器道攻伐展开,白修的器鼎之中,一座火焰高山浮现,巍峨难逾,中间凹了进去。 在这座山峰凝成的瞬间,乌崇鼎内也有着一座高山的虚影浮现,两者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轰” 白修鼎中的火焰山峰爆发开来,但被一种玄奥的手段隔绝了,难以侵扰器胚的锤炼。 但这种变动,却是引动了乌崇鼎中的山峰虚影,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肆虐着一方天地。 “你的灵识与我相差甚远,可镇压不下器火的暴动,必死无疑了。”白修的嘴角上,泛起了一丝的冷笑,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炸鼎。 “想凭此就干扰我的炼器,却是高看自己了。”独孤行面色不变,嫩白修长的五指跃动,叩在器鼎上,神寂曲施展了开来。 一个个的音符飞舞,编排之下,一段暴烈的乐曲传出,比之鼎中的暴乱更强烈了数倍。 喷发的火焰山峰,在这段乐曲的攻杀下,被生生的轰碎,一股股的火焰,被强势的镇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三阶炼器师要破了我的手段,都没这么的轻松。”白修心神有些不稳,让鼎中的火焰,险些将器胚给吞噬了。 他的这门秘法,在二阶炼器师里,都称得上凌厉的,居然在一名少年的手上,吃憋了。 “神寂曲下,火焰的升腾,由我来掌控。”独孤行一瞥敌手,五指叩击在器鼎上,沉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在这乐曲下,白修的鼎中天地,火焰一点点的升腾,仿佛一名舞者般,依着旋律起舞。 “火焰一点点的,脱离我的掌控了。”白修眼眸凝重,发觉渗入器火之中的灵识,被排斥了出来。 五十五章 胜 “东家与这名炼器师之间,斗到哪一步了?”白惜非站在一旁,看不出战斗的状况,清秀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的担忧。 “放心吧,看这底蕴,东家未必会输。”白陶不知何时走来,目光明亮,看着双方的器鼎,缓慢的出声道。 “轰” 器鼎之中的火焰翻滚,白修觉察到异样时,便中止了炼器,全心全意的,去夺回器火的掌控。 “一步步的,陷了进去,挣脱不开了。”他再次涌入的灵识,渗入了器火之中,却总是触摸不到,仿佛一团朦胧的烟雾一般,束缚不住。 “待我控制了你的器火,你炼器师的道途,就走到头了。”独孤行的五指,奏出一道道的铮铮玄音,霍乱着敌手的器火,自身的灵识却是涌动着,开辟着神脉。 坚韧的灵识在器胚之中游走,不过片刻,一缕缕的金气生成,流转在神脉中,透出一丝丝玄奥的气息。 一方大印悬浮在火海上,即使还未成器,但依旧压得火焰低了一寸,散发着巍峨难逾的气势。 在大印的底部,暗红一片,一道道的神脉被开辟出来,划动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星辰的轨迹般,伴随着一点点晶莹的神华。 那红的,是红河土,闪烁着点点神华的,是点星石,两者在这副神脉图纹上,完美的交融在了一起。 “既然不能炼器了,那就让对方先我一步,鼎毁身亡。”白修脸上的神情,沉重了起来,自身渗入的灵识,竟然不能掌控下器火,仿佛脱缰的野马般,再也束缚不住了。 他双臂舞动,划出一道道明亮的流光,交织成一个个的印诀,烽火连山被打了出去。 一座火焰山在火海中成形,沟通着另一尊器鼎,又凝成了一座,便要暴乱了这鼎内天地。 “我的鼎,岂是你可以的染指。”独孤行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的讥讽之色,炼器师连自家的器鼎都掌控不了,就绝不是,一名合格的炼器师。 他的灵识涌出,勾动乌崇鼎的本源,一团浓郁的宝光涌出,整尊器鼎流转着神光,磨灭了动乱的源头。 “轰” 他鼎中那座火焰山峰,轰然破碎,一朵朵的火焰,更是仿佛流水般,静谧的流入了火海之中。 “这少年的这尊器鼎,彻底的磨灭了我的攻伐。”白修的脸色发白,一丝丝危险的念头,占据了脑海。 他的器鼎之中,一座火焰凝成的山峰崩碎,化为滔天的巨浪,冲击着沉寂的器胚。 若非他对火焰,还有着一些的掌控力,器胚必定会被毁,到时,整尊器鼎都将炸开,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吞没了他。 “神脉图纹的主脉,可不能被打岔了。”对面,独孤行的灵识一顿,绕了半圈,才将一条奇诡的神脉,开辟了出来。 尽管将心神用在炼器上,可他手上的神寂曲,也没有一丝的停顿,五指叩在器鼎上,击出了一股玄妙的韵律。 这段乐曲渐渐的走向圆润,仿佛一张层层叠叠的大网般,补上了破碎的缝隙,透出了沉重的森严。 白修的面色越来越白,有着一种如履薄冰的颤然,对于器鼎之中的掌控,已经失去了部分。 那一道道的叩响,仿佛死神的脚步声般,踩在了他的心神上,崩溃着他的意志。 渐渐的,一道道的火舌蹿升,舔舐着粗糙的器胚,平静流转着的金气,有了一些的暴躁。 “器火一步步的失控,器胚中的金气,也暴乱了。”白修面色煞白,积蓄了如此之多的金气,爆发开来,将产生恐怖的力量。 “铛!铛!铛!” 独孤行指若金铸,一下下的,敲击在乌崇鼎上,充满了一种紧凑感,压得流动的天地灵气,都凝固了下来。 随后,曲调蓦地飙升,激昂尖锐,响彻着撕裂云霄般的锋芒,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噗” 白修身躯震颤,一口心血吐出,他仅存的灵识,在鼎中天地,被彻底磨灭了。 “飞蛾落网了,任你如何的挣扎,也挣脱不开。”独孤行冷眼看着敌手,森森的杀机绽放,斗器的展开,就注定了,必有一名炼器师的陨落。 “啊!” 白修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狠辣之色,弃了器鼎,元汇境的战力,朝着对面的少年杀去。 “狗急跳墙,炼器师之间的斗器,修为并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因为你,得顾及那尊鼎。” 独孤行将神寂曲的最后一音落下,对手被掌控的器火暴动,吞噬了正在打磨的器胚。 “轰” 这口器胚之中,一道道的神脉崩碎,温顺的金气肆虐,四处冲突,一种种灵材中,蕴含着的力量,以十倍百倍的力量叠加,爆发了出来。 而后,厚重的器鼎一寸寸的裂开,炽热的火焰吞噬了一方,恐怖的力量肆虐了开来。 “不,我的器道,还长着呢。”白修的脸上,尽是一片的绝望,随后被火焰吞噬了。 “器道,也难走啊。”独孤行感叹了一句,随后一缕尖锐的灵识冲下,激活了整副神脉图纹。 一股股的金气汇聚,流转在神脉之中,整方大印震颤,散发出了巍峨的气息。 “噗” 乌崇鼎的本源深处,一团浓郁的宝气飘出,笼罩住即将成器的灵兵,壮大着新生的器道本源。 在这团宝气的滋润下,这尊器胚,流转着一丝丝的神华,散发的气息更为的厚重了。 “凝” 他一掌拍在器鼎上,蕴含着一种玄妙,滔天的火焰吞噬了器胚,而后一股灵兵的锋芒绽放。 鼎盖打开,器成之时的异象生成,璀璨的白虹冲出,仿佛一道神柱般,笼罩了一方虚空。 一方暗红的大印,悬浮在虚空上,底部有着一道道繁复的纹饰,仿佛星辰的轨迹般,闪烁着点点晶莹的神华。 在大印身上,缭绕着一缕明黄的宝气,比一般的一阶灵兵,器成之时生成的宝气,更加的粗壮。 “嗖” 这一缕明黄宝气飞舞而过,没入了乌崇鼎之中,增强着器鼎的底蕴。 “白虹耀世,东家成功了。”白陶看着鼎中冲出的白虹,眼中流转着惊喜的神色,有着一名炼器师罩着,终究是好的。 “八……八纹!”白惜非眼眸瞪大,一根白嫩的手指,指着器身。 “什么,一阶八纹的灵兵。”白陶原先没有细看,再一看之下,差点把下巴给张得脱臼了。 “在磨炼一段时间,以我的技艺,就可以冲击九纹的品质了。”独孤行看着暗红大印上的八道纹路,难掩眼中的满意。 “我就知道,东家一定会赢。”白惜非来到了独孤行的面前,一双灵动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修建了邪冥寒气的你,可不能将它,看在眼中。”独孤行眸光温润,静静的看着少女。 “那个,惜非说的一些炼器师的坏话,东家可不要介意。”少女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扭捏,难为情的说道。 “哈哈哈。”记得少女曾说过,炼器师都是性情高傲,难以伺候的话语,独孤行便有些乐了。 “东家,别取笑我了。”白惜非终究脸皮薄,带着一丝的娇羞,跑了。 “几位,来日再见啊!”穷富贵神情惊惧,身躯一抖一抖的,上面的肥肉,仿佛水波般荡漾着。 “穷掌柜,同为邻居,你就请便吧。”独孤行神情幽幽,不露一丝的喜怒,对着惊惧的胖子说道。 “公子高义,小人先走了。”穷富贵眸光一亮,肥胖的身子,爆发出了恐怖的速度,猛地冲出了屋内,仿佛怕独孤行反悔一般。 “东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种人。”白陶语气痛恨,略带咬牙道。 “是一个灵活的胖子,可惜很快就蹦达不了了。”独孤行答非所问,转过身去,朝着里面走去。 “虽然东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但我的心头,怎么生出了一股冷意。”白陶心头一冷,替那个贪婪的胖子,生出一股怜悯之意。 随后的几天,这间店铺闭门不开,几人一直待在了里面。 一方静谧的空间中,一名少年坐在青石台阶上,手中刻刀,在一块牌匾上雕刻。 在这块牌匾上,已经有两个飘逸灵动的字体了,看这排布,主人家应当打算,镌刻上三个字。 “噗” 尖锐的刻刀,缭绕着一丝丝的大日黑炎,破开了平滑的板面,一点点的碎屑飞溅。 第三个大字,独孤行已经着手镌刻了,但依这牌匾的坚固程度,怕还是要一、两日的时间。 花这么些时间,镌刻着一块牌匾,说不上无聊,在刻刀起落间,他对于大日黑炎的操控,一点点的在增强着,现在已经可以如臂挥使了。 而这种静谧的氛围,独孤行也有些享受,打打杀杀的日子,对于他的性子来说,还真的不喜欢。 还有,这一块牌匾,是要悬挂在门口上的,虽然这间店铺,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盘下来的,并没有打算,做出怎样的成绩。 但既然盘了下来,依着他的性子,就不会任由它,让随意的一人,都拥有踩上一脚的底气。 五十六章 上兵斋 “惜非,把门打开了。”一方静谧的空间中,传出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东家,牌匾弄好了,要开张了。”白惜非从一处地方走出,一双灵动的眸子,落在了那块牌匾上。 她搞不懂,东家花费这些时间,亲自打造出一块牌匾的用意,但这字,可真好看。 “吱呀” 店门打开,独孤行的身躯蓦地发力,一跃而上,将牌匾,牢牢的安在了门上。 “上兵斋,开张了。” 他站立在门口上,往店铺望去,一块牌匾高高挂着,“上兵斋”三字飘逸灵动,甚是好看。 店里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炼器的材料,还有几口灵兵,零零散散的,散布在四周。 这里大多的东西,都是独孤行从虚弥葫芦中拿出的,毕竟,原先的店铺,实在太小了,没有太多的炼器材料。 而镇店之宝,就是那方暗红大印了,足足八纹的品质,绝对能压下帝都中,九成九的店铺了。 “老白,隔间的店铺,立足的根基是什么。”店铺内,独孤行神情平静,对着白陶道。 但凡一间店铺,必定有它自身的优点,吸引来顾客,维持发展下去。 若真的没有,那在隔壁也是同样的店铺下,且又是祖传多年的,那简直是没法活了。 “东家,是要对穷富贵动手了。”白陶眼中闪过一丝的了然之色,对于自家的竞争对手,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穷富贵的那间店,最为闻名的,是一种锋灵液,也是依靠着这种灵液,他才能在一间老店的旁边,立足下来。”白陶虽然仇恨着穷富贵,但对于他的生意经,还是很佩服的。 “那是什么,又有什么用?”独孤行对于这种锋灵液,并不了解。 “用了锋灵液,会提升一丝的成器机率。”白陶的语气郑重,甚至表露出了一丝的艳羡。 “提升一丝的成器机率,怪不得,可以压得你这老店,都快顶不住了。”独孤行倒是没觉得,白陶的神情夸张了,仅仅增加这一丝的成器机率,对于炼器师来说,也是不能忽视的。 “寻找出一种,增加成器机率的灵液。”独孤行的心神,沉入了神藏之中,在阴阳殿内,搜到了几十种类似的灵液,却是更加的变态。 “外魔液,就是你了。”他选了一种外魔液,功效不低,但也绝不至于太过的强悍。 “沙……” 笔尖划过纸张,一种种的灵物被记下,连同顺序、分量,都一一写了下来。 “将里面的东西,给我寻来。”独孤行将手上的配方,交到了白陶的手上。 “东家,这是真的?。”白陶定眼一看,眸子瞪得牛眼般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无怀乎他如此问,配方上记载着,这外魔液,炼制成功之后,增加的成器机率,竟高达一成左右。 而所需的材料,大多都是普通的东西,就算是蕴含着灵气的几株植物,也是灵地上杂草般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锋灵液的成本是多少,但白陶可以肯定,这种液体,至少低上它三倍。 “当然是真的。”独孤行神情平静,目光催促着他,快去办事。 可白陶却是会错了意,道:“东家放心,我不会泄露配方的,即使是后人,也不会传下去。” “不过一种灵液的配方而已,你要不觉寒碜,便传下去吧。”独孤行神情一愣,知道对方误会了,但也不去纠错。 “多谢东家!”一种狂喜在白陶的心头上炸开,想不到多说了一句,就得到了这种好处。 这种东西,对于他这种修士而言,却十分的珍贵,需要拼了命去争取,如今却是,轻易的就获得了。 “东家,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一方静谧的地方,闯入了一道身影,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储物袋,交予了一名少年。 “嗯” 白陶走后,独孤行再次拿起了手上的刻刀,锋利的刀尖划过坚硬的玉石,点点的玉屑飞溅,一个玉瓶渐渐的成形了。 在他的身旁,已经摆放着一个个晶莹的玉瓶了,这些都是呈装外魔液用的。 当一滴滴这样的黑色液体,出现在帝都时,必定会在炼器的圈子里,掀起滔天的波澜。 “穷大掌柜,你会慢慢的发现,陷入了一个旋转的漩涡之中,直至走向死亡。” 独孤行的掌心上,涌出了黑色的火焰,寂静的如同一片死海般,一种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落入了其中。 他并没有动用器鼎,因为这种外魔液,对于技艺的要求不高,只要工序不错,分量没有失衡,就不会失败。 回涡焱火诀施展开来,沉寂的火焰渐渐的起了波澜,汇聚成了一个个的漩涡,吞噬掉落下的材料。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液体滴落,在独孤行的灵识调控下,出现了细微的落差,才汇聚在了一起。 随后,一个个的漩涡崩碎,一团五颜六色的液体沉浮在火焰上,轻微的沸腾着,且随着的时间的流转,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 最后,驳杂的颜色褪去,那团液体变得漆黑一片,一眼望去,仿佛融入了大日黑炎了一般。 “外魔液成了……”独孤行灵识一动,一滴滴的黑色液体,滚入了晶莹的玉瓶之中。 透过晶莹的瓶身,可以朦胧的看见,呈装着的黑色液体,在轻微的摇晃着,显出了一丝的妖异感。 “东家,这些外魔液,一瓶要定价多少?”白惜非蹲下身来,将地上的玉瓶,一个个的收了上来。 “与隔壁出售的锋灵液,一样的价格。”独孤行眼眸微抬,露出了一丝的冷芒。 “同等的价格,远远超出的强大效用,隔壁的店铺,怎么抵抗的住。”白惜非眉眼浅笑,外魔液一出,穷富贵这个讨厌的竞争对手,绝难有抵抗的机会。 沉静的店铺内,一名少年躺在太师椅上,双眸闭合,心神沉入了神藏,观看着诸天道藏。 “到了今天,都没人上门来。”白惜非趴在桌子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开店三天了,至今还未开张,路过的修士,匆匆一眼掠过,就走了,别谈打出外魔液的名头了。 “酒深也怕巷子深啊!”白陶望着清冷的店铺,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他知道,这外魔液,强过市面上,绝大多数的器道辅助手段,可偏偏名声不显,造成了这尴尬的一幕。 “店铺如此的冷清,东家也不想想办法,就整天的,闭目养神着。”白惜非的目光,夹带着几缕的幽怨,不时的瞥过独孤行的身上。 对于这位东家,她有着盲目的自信,可对方就是安安静静的,摇着太师椅,闭目沉思,让她十分的无奈。 “等等吧,总会有人来的,以这外魔液的强大,到时,还愁没有顾客。”白陶的心也不急,有好东西,就一定不愁没有顾客。 帝都之中,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屋里,有着淡淡的火气涌动着,一座器鼎内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显然正在炼器。 器鼎前,矗立着一名少年,他相貌俊俏,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让人十分的舒服。 此人名为萧乐,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里,天性乐观,有着一丝丝的炼器天赋。 此时,他神情凝重,澎湃的灵识涌出,落入器胚之中,调理着紊乱的金气。 “不行,炼器要失败了吗!”萧乐脸上的一抹微笑褪去,转化为了一缕的不甘。 炼器师是一门高贵的职业,但同时,也是一门高门槛的职业,作为的普通人家,他的父亲,已经给他最好的帮助了,无论如何,也不想失败啊。 房间外,一名中年男子踱步走着,神情焦躁,但也不敢发出杂声,惊扰了屋里的人。 已经是第八次了,尝试冲击器道的大门,萧一护有些烦躁,儿子有炼器的天赋,但不高,可他就是想让他去做。 只因,他想给儿子最好的,不想他的天赋被埋没,成为一个在底层忙碌的凡人。 “父亲,去南泥街六十八号,上文店,卖一份能够增强成器机率的锋灵液。”屋内,传出了萧了的声音,略待着一丝的焦躁。 “等着……”萧一护二话不说,立马冲出了家门。 “老爹,我还想着好好孝敬你呢,你可别关键时刻,又犯迷糊啊。”萧乐勉强压下暴动的金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蛋疼的神色。 一想到父亲有时的迷糊,他便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从小到大,那些不好的记忆,都是由这引起的。 什么…… “邀请邻居的女儿,过来家里吃饭。” “有吗?” “我们还小,你不要想太多。” 还有…… “儿子,护城河内,居然存在着一块珍贵的炼器灵材。” “在哪,我马上去。” “没有。” “哦,我看见一名强者,将它拿走了。” …… 此时,被满满的担忧之情,笼罩着的萧一护,出现在了南泥街上,神情焦灼,却是渐渐的带上了几分的迷糊状。 “南泥街哪里的?” “几号,六十……六十几来着。” “店铺名是?好像有个“上”、又有个“文”字。” 可怕,萧乐的预言成真了,他老爹的迷糊病,又犯了,所幸,犯得不那么的彻底。 “南泥街六十几的号,店铺名又有个“上”字,有有个“文”字,就是它了。”萧一护微微点了点头,走入了一间名为“上兵斋”的店铺之中。 只是,他没看见是的,在隔壁店铺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上文店”三字。 第五十七章 外魔液 “哒” 细微的脚步声在店铺内传起,一道健壮的身影,遮住了门口的光线,让无精打采的少女,眼前一亮。 不要误会,并不是来人长得太过的惊艳,而是店铺,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了。 “错不了了,这里尽是器道上的东西,来对地方了。”萧一护环顾四周,显得有些小心谨慎,当一种种的炼器灵材,甚至灵兵入眼后,他就彻底的放心了。 “客人,需要点什么呢?”白惜非的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走了上来。 “一份,增强成器机率的材料。”萧一护言简意赅,快速的说着,显得十分的焦灼。 “给!”白惜非拿出一个晶莹的玉瓶,内里的黑色液体摇晃着,透着一丝妖异的美感。 “嗖” 萧一护接过外魔液,火急火燎的就跑了,快上一丝丝,也许成器的机率,就会大上一点。 “我……” 白惜非正要推销的话卡在了喉咙上,眼眸里一片的幽怨,好不容易来个顾客,居然还这么的焦急的跑了。 “外魔液已经走出了店铺,流露到帝都之中了,一场狂潮,就要掀起了。”太师椅上的独孤行,一双眸子睁开了一些,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 这种变态的东西,一旦被炼器师看见了,就注定了这个沉静的店铺,会被狂热给包围了。 “老爹,你要不来,我就撑不下了。” 器鼎旁的少年,脸色渐渐的变得苍白,灵识控制下的金气,暴躁的涌动着,已经有了破碎器胚的迹象了。 “来了,给!” 在焦灼下,萧一护终于来了,他气喘吁吁的,手臂缓慢的打开了窗户,将玉瓶扔了进去。 “好,这样我还可以搏一搏。”萧乐的灵识卷来了玉瓶,苍白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笑意。 可当他将目光,透过瓶身,看见了黑色的液体时,道:“坑儿子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咋了,鬼哭狼嚎的,自己炼器失败了,就往爹身上泼脏水。”萧一护大声嚷嚷,眼眸中也带有一丝的委屈,好端端的,就这样被抱怨了。 “爹,你确定,上的是上文店,买的是锋灵液。”萧乐眸光无神,颇有几分认命道。 “当然是……好像不是,但我说的是增强成器机率的东西。”萧一护开始很是有底气,随后渐渐的心虚了,最后想到了什么,肯定的道。 “好吧,我试试。” 萧乐咬牙,脸上浮现了一抹的坚韧,带着一丝的幻想,将黑色的灵液滴上了器胚之上。 “一定,要行啊。” 他发出了呢喃声,在这一刻,奇迹似乎出现了,随着一滴滴的黑色液体落下,暴乱的金气沉寂了下来。 “竟然真的有用!” 萧乐的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之后一股作气而下,继续着灵兵的炼制。 “不对,用了这外魔液之后,似乎炼器容易了许多。”他脸上的神情,渐渐的被震惊所取代,灵识开辟着神脉,容易了许多。 而后,他彻底的静下心来,成功如此的接近了,怎能不拼命一点。 “哈哈哈” 随后,一阵压抑不住的大笑,从屋内传出,萧一护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推开了房门。 他的目光瞬间凝固了下来,死死的盯着虚空上,悬挂着的一口灵兵。 这口灵兵外形丑陋,散发着驳杂的光芒,气息也不强大,一看就是堪堪达标。 “成功了……”但就是这样,也让他十分激动,从此,家中就有一名炼器师了。 兴奋了一阵,两人稍微的,平复下了心中的骚动。 “爹,你这外魔液,不会真是买来的吧。”萧乐的神情,略带几分的不信,这种变态的东西,真的有人卖吗。 “别以为,成了炼器师,我就不是你爹了,爹说的话,都敢不信。”萧一护一巴掌呼去,拍在少年的肩膀上。 萧乐被打得龇牙咧嘴的,可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点点的变了,蕴含着崇敬之色。 这种变态的东西,必定会在炼器师中,掀起狂暴的风浪,不知是哪位大师,研究出来的。 待萧乐将这个问题说出,得到了,只是在一个小店内出售的回答时,他眸泛精光,颇有一种火急火燎。 “炼制出这种外魔液的,必定是在器道上走了很远的高人。” “如今那位大师,出现在了一个小店中,显然是游戏人间,现在还不快去抱大腿,那不是傻吗!” 一番话说出,两父子两眼眸发光,仿佛沙漠中流浪的旅人般,朝着生命中的水源而去。 “就这了……”萧一护指着门口,肯定的道。 “果然,上文店……的隔壁,上兵斋。”萧乐嘴角抽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你俩,有事?”白惜非看着离开不长的顾客,又返了回来,还带了人来,莫非是东家炼制的外魔液,有问题不成。 就在少女胡思乱想之时,萧乐一步站出,脸上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 “在下是来感谢的,若非贵店的一瓶外魔液,我就成不了一名炼器师。”他态度温和,满脸真诚的道。 “炼器师?感谢?”白惜非的神情有些发蒙,往日里高傲无比的炼器师,竟然对她如此的温和。 “炼制外魔液的那名大师在哪,本人想当面感谢一番。”萧乐面容一肃,忐忑的道。 这样的大师,大多懒得搭理他这种新人,底蕴浅薄,根本就无法平等的交流。 “躺在太师椅的那位,便是你口中的大师了。”白惜非看了慵懒的东家,思索了一下,伸出白嫩的手指,朝着一处指去。 “他?”萧乐惊呼一声,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掩的不信。 “哼,不信……”白惜非轻哼一声,看着少年的目光,变得不善了起来。 “姑娘,我儿并非不信,只是有些震惊,还请不要怪罪。”萧一护上前解围,这可不能刚来,就得罪了人了。 “那口灵兵,就是东家炼制的。”白惜非的目光一瞥,落在一方暗红大印上,就转过身去了。 萧乐来到了这口灵兵面前,伸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缭绕着一缕缕玄奥的气机,指尖轻点,落在了厚重的大印上。 “铛” 在这一指下,竟然回荡起了清脆的交击声,这方暗红的大印,器身上浮现了几道的纹路。 “一纹、两纹……八纹!”萧乐细数之下,目光彻底的呆滞了,眼前的这口灵兵,居然高达八纹的品质,足以传世了。 他千辛万苦的,炼制出的灵兵,与这方大印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被完爆了几条街了。 而后,萧乐的神情狂喜,毫不迟疑的,奔至太师椅,半蹲在少年的旁边,真的抱住了独孤行的大腿。 “大师,收了我吧!”他节操都不要了,眼前之人,可是炼制出八纹的猛人,只要能在他身上学到几手,如何的不要脸,都不为过。 “刚才不是不信的嘛。”太师椅上,独孤行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缕的无奈之色,这人,绝逼是个人才。 “我错了,那是我蠢。”萧乐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喏喏的道。 “这少年,倒也知机识趣。”白陶知晓自家东家的神秘,对这少年的姿态,颇有一种欣赏的意味。 “叫你不信。”白惜非的嘴角,浅浅的翘了起来,刚才不信,现在就叫你悔青了肠子。 “真是……”一旁的萧一护,看着自家这货,陡感脸上无光,几乎欲要掩面而走。 但同时的,心头也暗暗的叫好,甚至有一份的自豪,当初儿子能够走上炼器师的道路,就是靠着这股不要脸劲的。 “起来吧,我自身在器道上,都未能触摸到一丝的皮毛,怎敢误人子弟呢!”独孤行身下的太师椅,轻轻的摇晃着,一双眸子闭了下来。 “我知道了,但我不会放弃的。”萧乐站了起来,一双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走出了店铺。 “大师,我儿天赋虽然不佳,但也深知笨鸟先飞的道理,十分刻苦努力的。”萧一护为儿子美言了一句,躬身一礼,便也退走了。 “东家,莫非对那炼器师开始的怀疑不满,才不搭理他的。”白惜非面冷心热,向那个少年,问了一句。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那么麻烦而已。”独孤行眼眸微睁,流转着慵懒的神色,这么舒适的日子,不好好的享受着,为什么要拿去,教导他人。 “……” 白惜非默然无语,静静的转过身去,留下一个鄙视的背影。 “吱呀” 太师椅轻摇,躺着的白衣少年,心神沉入了阴阳殿中,汲取着器道上的养料。 他对那少年说的话,也并非推脱之言,器道广博,他也不过在踽踽独行。 “哞” 白玉犀牛走了进来,浑身泛着莹莹的清辉,很是神异,它的背上,坐着一名孩童。 “小源,也有些想睡了……” 苍源从牛背上下来,轻轻的缩入了太师椅上,那道身影的怀中,沉静的闭上了眼睛。 “咿呀,怎么就重了下来。”独孤行反手抱住小家伙,给他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小公子,有东家的护佑,真幸福啊。”白惜非看得出,东家对小家伙的宠爱,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宠溺,让她都,羡慕了。 第五十八章 便宜徒弟 “吱呀” 店铺幽静,太师椅上下摇晃,发出冗长老迈的声音,仿佛一首韵味悠长的古曲般。 “师傅,徒儿又来了。”一道腼腆、羞涩的声音传来,一名少年走了进来。 萧乐没想过放弃,他要用坚韧不拔的精神,来打动,这名与他同辈的少年。 “你怎么又来了。”独孤行的眸子幽幽的睁开,流露着一丝的无奈,看来这少年,真的赖上他了。 “师傅,我吃得少,任劳任怨的,你就收下我吧。”萧乐腆着脸,连忙凑了上来。 “唉……” 独孤行默然不言,身下的太师椅,有节奏的摇晃着,不去搭理这少年。 “嗖” 苍源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睁开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年。 “师傅,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萧乐见独孤行不搭理他,转移了视线,落在他怀中的孩童身上。 “噗” 白惜非听到这话,笑得花枝乱颤的,更是直不起腰来,捂着肚子,差点蹲在地上了。 “滚,一点眼力都没有。”独孤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没好气的道。 “嘿嘿” 萧乐讪讪一笑,他当然不会傻傻的分不出,只是太师椅上的这少年,不搭理他,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打破沉寂的。 “我也只是,一名一阶炼器师,当不得你师傅。”独孤行的修为矗立在步道境,不管器道底蕴如何的深厚,依旧只能炼制一阶的灵兵。 当然,这都是托词,以他的底蕴,要指点一名一阶的炼器师,那真是太容易了。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去的。”萧乐死活不走,留下来店铺之中,做着一些的杂活。 开玩笑,一阶八纹,即使是一名高阶炼器师,都未必炼制得出来,他可不傻,这根大腿,不能给跑了。 独孤行不搭理着奇葩,店铺内又陷入了原先的模样,小家伙无忧的乱跑着,萧乐与白惜非搭着话,渐渐的理出了个头绪。 “用这外魔液,挤垮上文店。” “没人知晓?我就是一块活招牌,可以拉上很多修士来的。” 萧乐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穷富贵,胆敢得罪这么一尊大神,这就是他的机会了。 “呦,这不是萧大炼器师吗,居然来这打杂了。” 就在萧乐打算出去宣传外魔液时,一道讨厌的声音响起,几名少年,站在了店铺的门口上。 这几名少年中,一人被簇拥在前,他身躯消瘦,一双眸子阴沉沉的,闪过一丝的轻蔑。 “姓林的,用你管。”萧乐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 这人叫林白桦,他曾经的情敌,那个女人,是他家的邻居,年少艾慕,自然也就斗了起来。 可就在两人火气旺盛的时候,悲剧发生了,那名少女被人截胡了,嫁给了一名英俊潇洒的青年。 不过,两人的仇,却是结下来了,双方都认为,若非拖延了时间,怎么会让那个贱人得逞了。 “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可是一名高贵的炼器师。”一名牙尖嘴厉少年出口,将“高贵”两字咬得很重。 “从前相争的过往,于你而言,已经成为了一段,可以炫耀的经历了。”又一名少年站出,用一种尊崇的语气,将林白桦高高的捧起,狠狠的贬低着萧乐。 这可是一名炼器师,现在不好好的巴结,还要等着需要的时候,上门苦苦哀求吗。 “你叩开器道的大门了。”萧乐的神情很是平静,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对着林白桦问道。 “是啊,我的天赋,可是你不能比的。”林白桦的目光,说不上鄙视,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漠视,仿佛两人已经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了一般。 “若你跟我服个软,从前的事,我会,不跟你计较的。”他的头颅高高的抬起,犀利的眼神,斜瞥着萧乐。 “你有病……” 萧乐的目光很是古怪,似是确定了什么一般,口中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敢对一名炼器师如此,你可真是蠢的可以。”林白桦面色铁青,光滑的额头上,跳动着一条条的青筋。 “我就是一名炼器师,为什么,要惧怕一名炼器师的报复。”萧乐无耻的笑了,笑得十分的开怀。 可他的笑容,落入林白桦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刺耳,一股熊熊的怒火,在心头上燃起。 “呃……” 随同林白桦的几名少年,一脸的呆滞之色,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般,再也不敢乱放厥词了。 “既然你也是一名炼器师,那就比拼一番吧。”林白桦眼中冷冷一笑,即使同为炼器师,他也要教训这家伙。 “店主,能否借地,让我与这恶心的家伙,比拼一下炼器手段。”萧乐也想斗一下这人,但此地,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他目光望向了白陶,可余光却是暗暗的,落在那名白衣少年的身上,征询着意见。 “也好,想做我的徒弟,就让我看看,你的斤两。”独孤行眸光幽幽,轻轻的点了下头。 “可以。”见了东家的点头,白陶自然无有不允。 “铛……” 宁静的店铺内,矗立起两尊高大的器鼎,熊熊的火焰燃起,在鼎内天地,蔓延开来。 作为一名炼器师,身上携带着灵材是正常的,鼎盖上顶,一种种灵韵缭绕的东西,被投了进去。 “赢我,你是在做梦。” 林白桦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灵金出来,火红的光芒四射,虚空上,升腾起了一丝的灼热。 “炭火金,这场比斗,悬了。”萧乐目光一闪,流转着一丝丝的凝重。 炭火金,最顶尖的一阶灵材,不止是灵韵充沛,融入了它之后,炼器的难度,将会被降低了一些。 “嗖” 林白桦得意一笑,灵识将炭火金包裹住,投入了器鼎之中,一团团的火焰围了上来。 “哼,我绝不能输。”萧乐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的坚韧,他不止要击败了昔日的仇敌,更要将自身展露出来,让边上的少年,承认自己。 “就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独孤行的目光深幽无比,仿佛蕴含着一片无垠的黑暗般,深不可测。 “嗡” 器鼎中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简陋的器胚在烈火下,吞吐着金气,器身微微的颤动着。 “糟了,一条神脉的开辟,出现了偏差,流动的金气,冲击着器胚的内部。”林白桦杂念太多,控制的灵识出现了不稳,导致出现了意外。 “简单的处理都出错了,你的炼器水平,不过尔尔。”萧乐的脸上,一直带着的微笑,仿佛溢出来了一般。 “花费了诸多的修建资源,学了一手炼器手法,果然是明智的。”林白桦的眸子,宁静了下来,一门炼器的手印,打了出去。 “春日暖阳” 他的掌心上,散发着春日般的暖意,一团绿色的光芒闪耀,飞了出去。 这团暖暖的光芒,落在了鼎内天地中,包裹住了躁动的器胚,一丝丝温柔的气息渗入,抚平了暴动的金气。 “嗡” 整口器胚震颤,吞吐的金气强盛了几分,林白桦抓住时机,瞬间开辟了十几道的神脉。 “我刚晋升炼器师,器道的印诀,一窍不通啊。” 萧乐也不是没想到这点,可这些器道的手法,可不便宜,他为了叩开炼器师的大门,消耗了太多的修炼资源,暂时学不上了。 “拼尽一切,输了也无悔了。”萧乐的目光坚毅,摒弃了一切的思绪,炼制着灵兵。 鼎内天地,火焰汹涌,器胚在一点点的蜕变,一股犀利的锋芒冲出,顶开了鼎盖。 “嗡” 白虹闪耀,一口长剑飞出,缭绕着一缕的宝气,因为器鼎的品阶太低,只能散去了。 “一阶五纹,这可是一口真正的灵兵,可不是那种,半废的残次品。”林白桦的身旁,一名少年眼眸睁开,夹杂着惊叹的光芒。 “一出手,就器成一阶五纹,一个新晋的炼器师,怎么敌的过。”噪杂的声音再次响起,打击着萧乐的斗志。 “底蕴、技艺都拼不过,我是败了吗?”萧乐的目光暗淡了几分,一种挫败袭上了心神。 “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你没机会了。”林白桦的眼神,透着无比的高傲,直面着萧乐。 “终止了这场比斗,或许能将丢失的脸面,稍稍的保留下一些。”萧乐的眼底内,一丝丝的情绪缭乱着,纠缠成一股颓丧的光芒。 “这样做,会毁了这口正在蜕变的器胚的。”他的一个念头生成,撕裂了心中的阴霾,一双眸子,闪烁着璀璨的神芒。 “一时的得失,与一口锤炼的器胚,以我炼器师的荣耀,我选择后者。”萧乐念头通达了,彻底的抛却了胜负,打磨起了鼎中的器胚,要让它,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倒也值得提点一二。”独孤行的眼角,勾起了一道温润的光华,凭着对方在器道上的这种态度,他自是不吝指点。 “错了,主脉一条大龙横穿而过,其余的神脉,粗糙一些,这口灵兵的品阶,也不会太低。” 就在萧乐的灵识,要在器胚内,破开一道神脉时,耳中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声音。 他起初乱了一下,却瞬间镇定了下来,朝着一处望去,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第五十九章 外传 “我赢定了。” 虽然不知这死赖下来的师傅,器道上的底蕴有多么的深厚,但一口八纹的灵兵,就证明了他的实力了。 萧乐控制着灵识,遵循着那道天音的指引,一点的在器胚内涌动,开出了一道粗大的神脉。 这道神脉一出,整副神脉图纹瞬间活了,仿佛一条大龙被盘活了一般,充满了澎湃的生机。 “对,就这样深入下去。”独孤行也并非一手包办,只是在关键的地方,提点一下。 “有一名底蕴深厚的炼器师,在身后指点,果然是一件幸福的事。” 萧乐的灵识在器胚内纵横,每每有疑惑的关隘,都有一两句的声音传出,仿佛一口利剑般,洞穿了开来。 “笨啊,这道神脉下去,岂不是断了三条重要的支脉。” 鼓励中带有严厉的声音,呼呼的在他的心头上刺过,骇得萧乐的灵识一顿,细想一下,暗骂自身一句蠢货。 鼎内天地,火焰如流水般冲刷着器胚,洗炼着本源,一缕缕的锋芒,渐渐的散发开来。 “强撑着干什么,莫非在期待着,那可笑的奇迹不可。”林白桦的目光,看着火光腾腾下的少年,陡感十分的刺眼。 “白桦大人的实力,岂是你个半吊子的炼器师,可以比拟的。”枯燥乏味的等待,让一名少年十分的厌烦,想让正在炼器的修士,快些败退了。 “你我的差距,摆在了这里,再这样下去,不过是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林白桦长眉一挑,带上了一丝的蔑视之色。 “怕了!”萧乐面无表情的看了对手一眼,而后目光对上了白惜非,道:“一瓶外魔液,羞死这大言不惭的家伙。” “好!” 白惜非目光一呆,随即意识到,这是萧乐要用自身为活招牌,为外魔液宣传了。 “这小子……”独孤行眉眼微弯,蕴含着一抹笑意,这小子,也算机灵。 “依靠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就要打败我?”林白桦的眼中,掠过一抹的讥讽,这种用在炼器的辅助手段,效果差强人意,根本不能作为翻盘的底牌。 “一成!” 萧乐也不去辩驳什么,随着一滴滴的黑色液体滴落,器胚内的灵韵激增,金气越发的浓郁了。 而后,一股冲天的锋芒涌出,浩荡的灵兵气机绽放,耀眼的白虹如霜雪般,挥洒了一地。 “莫非……,是增加一成的成器机率。” 瞬息之间,一口灵兵孕育而出,对手的话语言犹在耳,震得他身心剧颤。 如果这种黑色的液体,真的有这种效果,那在帝都的炼器师圈子中,必定会掀起滔天的狂澜。 “成器了又如何,品质比不过我,你也要输。” 林白桦静下心来,将目光落在初成的灵兵上,瞬间的,他能感觉到,内心深处,响起了一道清脆的破碎声。 “六……六纹。”他的骄傲被打碎了,对手的灵兵上,竟然缠绕着六道优美的纹路,流转着绚烂的光芒,十分的刺目。 “原想挑战高难度的,差点玩崩了,幸亏这瓶外魔液啊。”萧乐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后怕的神情,郑重其事的说道。 当然,这完全是在瞎掰,虽然外魔液功能强悍,但那时他的炼器,已经达到最后关头了,根本用不上,这不过是在打广告。 “你凭借着外物,这不算。”林白桦一言否决了敌手的生机,随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一瓶瓶的外魔液。 这种黑色的液体,竟然能够增加一成的成器机率,无论如何,他都得弄来一些。 “你想要?”萧乐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的表情,看着这名老对手。 “关你何事……”林白桦被看得,心头升腾起了到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家店铺,是我师傅的。”萧乐笑眯眯的,露出了一口亮晶晶的牙齿。 “哼,说吧,一瓶外魔液卖多少灵石。”林白桦眸光一动,也不乱扯,直接问了出来。 “一瓶两百块中品灵石。”萧乐伸出两根手指,在虚空上轻轻的摇晃,道:“与隔壁上文店的锋灵液,同等的价格。” “我要十瓶,拿来吧!”林白桦暂时放下了心中仇怨,拿出一个储物袋,砸在了桌子上。 “急什么,我们那么熟了,我给你打个十五折。”萧乐一副老熟人的模样,给出了一个优惠的价格。 “我屮,老熟人,打个十五折,去你大爷的。”林白桦爆了一句粗口,眼眸瞪大,道:“滚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定价。” “哈哈,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这是我师傅的店。”萧乐往前一站,腰杆挺直,自豪的道。 “你……”林白桦气得身躯颤抖,就在众人以为,他即将放弃时,他又掏出了一个储物袋,道:“拿来!” “给,走好啊,老熟人了,常来有优惠。”将十瓶再魔液给了对手后,萧了一脸笑眯眯的道。 “走!” 收了外魔液之后,林白桦看了萧了一眼,面色阴沉如水,转身就要离去。 “呃……,等一下,我们几个也要买几瓶外魔液。”跟随林白桦而来的几名少年,神情讪讪的说了一句。 “哼!” 林白桦冷哼一声,面色黑得吓人,头也不回的,出了店铺。 “败家之犬,神气什么。”几名少年咒骂了一声,讨好的看着萧乐,怕他记仇刁难。 “来者是客……来者是客!”萧乐也不刁难几人,帮助上兵斋又多卖了几瓶外魔液。 “师傅,我帮店里,卖出了好多外魔液。” 待众人离去之后,萧乐捧着一个个的储物袋,送到了独孤行的面前,一副邀功的模样。 “好威风,好神气,萧大炼器师,在我的小店里,真让我有些压力啊。”独孤行伸了个懒腰,轻声打趣道。 “师傅,您老人家,就别玩我了,我这小心脏,有点怕怕的。”萧乐声音嗫嚅,急得都快哭了。 “你这口灵兵,有一阶六纹的品质啊。”独孤行的指尖,轻触过冰冷的器身,停在了纠缠的纹路上。 “是啊,我都佩服我自己,居然炼制出一口六纹的灵兵出来。”萧乐以为独孤行要称赞自己,一脸的得瑟。 “六纹?有那么厉害吗?我第一口炼制的灵兵,就七纹了。”独孤行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萧乐的身上,随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呜……” 萧乐神情呆滞,嘴角的苦涩一点点的泛起,他总算明白了,在自家师傅的面前,就得谦虚,不然非得被打击死。 “好了,在我的指点下,炼制出一阶六纹的灵兵,也算你的本事了。”独孤行不想这小子太过的得意,以后长歪了,才压了他一下。 “师傅,你的器道底蕴果然深厚,可徒儿我却浅薄如霜,真是丢您的脸面啊。”听了这话,萧乐的脸上,才浮现出了一丝的微笑。 “说好了,别叫我师傅。”独孤行摆了下手,丢出一张配方,道:“教你几招倒是可以,先将这外魔液,炼制五百份出来。” 萧乐稳稳的接下,薄薄的一张纸,却重如山岳一般,他能在器道上走多远,就靠它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傅,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是你的徒弟。”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即使目的不那么的纯粹,但一旦认定的事情,他就不会变的。 帝都中,一户中等的人家内,一名中年炼器师,愁眉苦脸的,对着落日的夕阳,发散着愁思。 “老爹,你怎么了。”一名少年走了进来,他心情倒是不错,面带着喜意。 若独孤行在此的话,就可以看出,此人正是与林白桦一道的,那几名少年中的一员。 “败家子,你老爹要破产了,以后,就不能让你大手大脚的花钱了。”这中年炼器师,没有如同往日一般,逮着不务正业的少年,就是一顿臭骂,反而语气低落的道。 “老爹,你说清楚点,怎么了。”被自家老子如此对待,少年罕见的,脸上浮现出了关心之色。 “我接了一单生意,炼制一口一阶的灵兵,结果失败了。”中年炼器师的眼中,充斥着一抹颓丧。 “失败了就失败了嘛,反正炼器师的规矩就是,不保证一定成器。”少年闻言,轻轻皱起的眉头,松了一分。 “可我打包票了,一定会炼制成功的。”中年炼器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低落,眉宇间,缭绕着一丝丝的悔恨。 与他交易的那名修士,拿出了一大笔的灵石,还有十份的炼器材料,在这优厚的条件下,他承诺,必定将灵兵炼制成功。 岂料,这口灵兵的炼制难度高的出奇,他的状态也不好,竟然一连失败了九次,彻底的将他的自信给粉碎了。 这下,他不仅要赔付一笔庞大的灵石,更是信誉破碎,在这圈子中,彻底的混不下去了。 毕竟,谁也不会找一个,技艺稀疏的炼器师,将珍贵的炼器材料,与大笔的费用,生生的给糟蹋了。 “老爹,你可以的,这是一种变态的液体,能够将成器的机率,提升一成。”少年深深的呼了口气,将一瓶外魔液拿了出来。 “增加一成的成器机率?”中年炼器师眸子一瞪,萦绕着浓浓的怀疑之色。 “相信你这不成器的儿子一次吧,毕竟你是我的老爹,我还能害你不成。”少年郑重道。 “好,我就再拼一次。” 中年炼器师牙关一咬,冲入了房屋中,再次开鼎炼器了。 “哈哈哈” 不久之后,一道洪亮的笑声从房屋中传出,一名中年男子,激动的跑了出来。 “老宋,怎么了,这么开心,难道是炼器成功了。”一名炼器师推开了门,走了进来,道:“这样的话,我的这些宝贝,你就用不上了。” 这人是主人家的发小,也听闻了好友的事情,特地上门,送一些炼器的辅助东西。 “还是你够义气,那几个,连招呼都不敢大了,怕我坏了他们的名声。”中年炼器师看见了来人,心头一暖,谈说之间,顺便将一瓶外魔液,送了出去。 第六十章 火爆 “铛” 同一时间,林白桦来到了一间奢华府邸的门前,手指握住了门环,轻轻的叩响了起来。 “原来是林公子,里面请。” 后门打开,一名小厮探了出来,看是林白桦后,也不通报一声,便领着他进去了。 “啊,为什么我,就叩不开器道的大门呢!”一名少年神情狰狞,双拳上包裹着雄浑的灵力,轰碎了一座座的假山,疯狂的发泄着。 “师弟,你还在为成为一名炼器师,烦躁着呢?”林白桦出现在了这里,目光幽幽的,看着烦躁的少年。 “师兄,来找我爹啊!”这名少年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来人,不咸不淡的道。 少年的父亲,正是林白桦的师傅,而他虽然喊着对方一声“师兄”,却是连器道的大门,都还未打开。 “不,我是来看你的,且带了一瓶外魔液。”林白桦轻声一笑,拿出了一个玉瓶,在绚烂的夕光下,那黑色的液体,显得十分的梦幻。 “哦,外魔液,那是什么。”少年稍稍提起了一丝的兴趣,问了一句。 “能够让你,踏上器道的东西。”林白桦的一脸认真,缓缓的说道。 “真的?”这名少年身躯一震,神情焦急的问道,那临门的一脚,他始终踏不入,如今有了一丝的契机,怎能沉得住气。 “增加一成的成器机率!且我有十瓶。”林白桦一瓶接一瓶的,将外魔液往外拿。 “若能成为一名炼器师,我定叫我爹,好好的传授你技艺。”这名少年倒是个明白人,急匆匆的,取了外魔液,便跑去炼器了。 “静等一下,我的器道之路,将狠狠的迈开一大截了。”林白桦待了下来,静等少年的功成。 “我成功了,我爹的衣钵传承,还是我的了。” 一道吼声,打碎了夜的寂静,而后一名少年冲了出来,宣泄着心中的喜悦。 “恭喜……”林白桦一步上前,朝着少年道喜。 “放心,我爹一定会报答你的,倒是这外魔液,你哪里弄来的。”少年似想到了什么,朝着林白桦问道。 “上兵斋买的。”林白桦想到了那个十五折,便气得牙痒痒的。 …… 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的,上兵斋的名号,便传荡了出去,一名名低阶的炼器师,都知道了外魔液。 往日里,那个沉寂的店铺,如今人满为患,一名名的修士拥挤着,嘈杂的声音连绵不断。 “我的!我的!” “老子先来的,快给我让开。” “我在原先的价格上,加上三成,只求现在就给我十瓶外魔液。” 柜台上,一名名的修士拥挤着,一只只的手臂挥舞,纂着储物袋,求购着外魔液。 白家父女与萧乐手忙脚乱的,将一瓶瓶的外魔液,放在台面上,卖给这些疯狂的顾客。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一段时间,这股疯狂的劲头,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但依旧十分的恐怖。 “师傅,外魔液又要卖光了。”打烊后,萧乐揉着酸涩的手臂,略带苦恼的说道。 “那就再去炼制啊,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 太师椅,摇啊摇,独孤行的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星空,身上苍源平躺着,手指跃动,点着星星。 “师傅,你老人家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哪里懂得徒弟的辛苦。”萧乐哭丧着脸,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成打杂的了。 寒星一闪,仰望星空的少年,身上缭绕着一丝丝玄妙的气机,不似人间般的飘渺。 “知道你辛苦,给你点奖励。” 独孤行头颅微撇,望了萧乐一眼,一缕恐怖威严的气机涌出,朝着少年的神藏射去。 “轰” 萧乐的神藏内,霞光万道,一尊器道大能的虚影浮现,衍化出了一种无双的妙法。 时间流逝,星光越发的璀璨了。 “师傅,这……”待他醒了过来,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神藏中的这门道法,实在太过的神妙了。 “好了,去吧!”太师椅轻缓的摇晃,独孤行依旧静静的看着星空,头也不回,对着萧乐摆了下手。 几日之后,上兵斋的人流,依旧络绎不绝,但一墙之隔的上文店,却是门前冷落。 “唉” 穷富贵满脸的愁容,被肥肉挤得小小的眼睛,眯成一缝,看着隔壁的店铺,充满着一种仇视。 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的上文店,就被隔壁的上兵斋,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就连立足的根基,都被对方的外魔液,给碾成碎末,增加一丝的成器机率,与增加一成的成器机率,根本就不能比。 “不行,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穷富贵的店铺,可不是自家的,而是租的,在这帝都之中,每一天的租金,都是一笔恐怖的消耗。 况且,他 还要生活,这入不敷出的,以他的家底,也经不起如此的消耗。 “帝都的黑市里,强者无数,一定拥有着抗衡外魔液的东西。”他关了店铺,兜兜转转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有光就有暗,一些东西,明面上禁止出售,但由于产生的利益太过的庞大,就有强者在暗中操控。 渐渐的,一个黑暗的交易所便形成了,成为了城市的阴暗面,无法铲除,金钱是这里唯一的秩序。 黑市,不仅朝歌有,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黑市,充满着肮脏的、禁止的交易。 穷富贵进入了黑市之中,来到了一间隐蔽的店铺,踌躇了一下,就进去了。 “客人,有什么需要?”一名浑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修士,口中发出的声音,如同鬼魂的低吟般。 这里,是黑市发布任务的地方,花费一笔酬金,就可以将要求通报全市,并以黑市为中介,不需要双方在场,就能完成交易。 “我需要,一份抗衡外魔液的配方。”穷富贵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的道。 “外魔液啊,这可不简单,增加一成的成器机率,这样的配方,价值可是很大的。”隐藏在黑暗中的修士,也听闻了外魔液的变态,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成与不成,就看命运的选择了。”穷富贵也知道运气渺茫,但又不能完全的不作为,假若没有,就只能关店搬家了。 “好,四百中品灵石,有消息便通知你。”幽幽的声音传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咚” 储物袋放下的声音传出,穷富贵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黑市之中,那名让他恨之入骨的少年,将目光,瞄向了一个任务上。 “比外魔液更加强悍的东西,我有,就怕到时候,你会后悔。”白衣少年双眸深幽,仿佛蕴含着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般。 上兵斋内,独孤行挥毫泼墨,将一种种的灵物写下,诸多大逆不道的理论,混合在一起,竟然完美的融合了。 “萧乐,将这些东西给我找来。”他将一张白纸抛出,在虚空上优雅的翻转着,落入了一名少年的手上。 “师傅,这是一份比外魔液,更加强悍的配方。”萧乐的目光略过白纸,神情一点点的变了,一股惊涛在心头涌起。 “保密,这是送给隔壁穷掌柜的大礼。”独孤行特地将“大礼”二字咬重,目光幽幽,有些的冷。 “别啊,师傅,这么珍贵的配方,怎么能往外送。”萧乐急了,哪有将好东西,往敌手面前送的。 “如果你能炼制出这种液体,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独孤行也不多做解释,让便宜徒弟,将这些东西,快些找来。 “一阶灵兵,我都炼得,这种液体,我还炼不得吗!”萧乐信心十足的,出了店铺。 “是嘛?”独孤行嘴角缓缓上扬,这份配方,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轰” 房门打开,萧乐灰头土脸的冲了出来,三个时辰的奋战,他总算服了,这份变态的东西,还真不是他能炼制的。 “师傅,这是你的东西。”萧乐的头低低的,牛皮吹破了,简直太丢脸了。 “别以为会炼制个一阶灵兵,就可以将尾巴,高高的翘起了。”独孤行轻声的奚落着,这小子,在器道上,有了一点成绩,就变得有些骄傲了,得敲打一下。 “唉……”萧乐神情颇有一丝的失落,明明一份简单的东西,他怎就炼制不出呢。 “好了,这段时间,你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见萧乐太过的低落,独孤行怕打击了这少年的心气,又鼓励了一番。 “那师傅,我有进步了,又怎会,炼制不出这种液体,看着挺简单的啊!”萧乐眸光一亮,散发着几缕的炽热,看着独孤行。 “是啊!全部的步骤都很简单,就是需要大师级的操控力而已。”独孤行语气幽幽,轻描淡写的道。 “大……大师级!”闻言,萧乐的眸子瞪得牛眼般大,咂舌道。 “让你试试,只是要告诉你,器道严谨,不得松懈。”独孤行将乌崇鼎立起,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道:“观摩我的炼制,对你有好处。” 他要炼制的东西,名为摄华液,比外魔液的效用更强,能增加两成的成器机率。 第六十一章 摄华液 “铛” 鼎盖打开,一种种的材料飞入鼎内天地,一个个的漩涡生成,削割掉蕴含的杂质。 独孤行的这手回涡焱火诀,被完美的施展开来,一个个火焰漩涡的旋转,都透着一丝丝的美感。 而后,他的灵识开始变动,仿佛弹奏着一首优美的小调般,一种种的材料,在可怕的操控力下,缓缓的交融在了一起。 “这种操控力,一般的炼器师,根本就难以企及。”萧乐的脸庞上,浮现出崇敬之色,一双眸子圆睁,一动也不敢动,怕漏看了一丝一豪的变动。 “原来还可以这样,我怎么想不到。” “思维无定,天马行空,这才是一名强大的炼器师。” 看了独孤行的表演,萧乐的心湖上,涌起了一波波的浪潮,这种炼器技艺,已经成为了他的追求了。 “融!” 独孤行的灵识分成千丝万缕,精确到了一丝一毫,掌控着一种种材料的调配。 这种摄华液,对于操控力的要求,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哪怕有一丝的差错,都会失败。 独孤行的眼中,闪烁着灼灼的火焰,精神高度的集中,仿佛燃烧的火炬般,照亮了一切隐晦的差错。 “轰” 丝丝缕缕的液体交缠着,最终融合完成了,鼎内天地上,悬浮着一团淡金的液体。 “托大了,差点就献丑了。”独孤行的脑海中,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这摄华液的炼制,比炼制一口灵兵,更加的艰难。 “嗖!嗖!嗖!” 一个个打开的玉瓶,列成一排,乌崇鼎内,一团团的液体冲出,落了进去。 “师傅,这摄华液,给我几瓶吧。”萧乐的目光,满是炽热之色,这一个个的玉瓶,装着的东西,可是能在炼器中,增加两成成器机率的宝贝。 “不要外传,摄华液我就炼制这一次了。”这种液体太过的变态了,独孤行不想多生波澜,给了萧乐几瓶后,顺便叮嘱道。 “这东西,我宝贝着呢,岂会忍痛送了。”萧乐拿着几瓶摄华液,傻傻直笑。 待天色变暗,独孤行独自出了上兵斋。 “不要让人,认出我为好。” 即将踏入黑市时,他的神藏内,阴阳二气飘出,缭绕周身,仿佛逆乱了天机般,隐去了一切的气息。 夜晚中的黑市,繁华无比,一名名遮掩得密密实实的修士,行走在街道上。 一个个的摊位摆出,逶迤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摊位上,陈列着种种珍贵的修炼资源,让人垂涎欲滴。 敢在这毫无秩序的地方,做交易的,摊主的能力可不小,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震慑着诸多的黑手。 独孤行并未去深入了解,目光在一个个的摊位上掠过,脚下不停,朝着发布任务的地方走去。 一间窄小的店铺,屹立在黑市上,无人敢于在此地放肆,隐隐有一个可怕的势力,掌控了这里。 所以,在这里发布任务,或收取任务,都是有保障了,但出了这里,就一概不管了。 “接任务!”独孤行走了进来,语调平静,不起一丝的情绪。 “哪个?”幽暗的店铺之中,一双眸子睁开,仿佛闪耀的星辰般。 接待客人的这名强者,深沉的目光,落在了来人的身上,可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也无法看出对方的底细。 “一份比外魔液更强的配方。”独孤行将手上的一张白纸抛出,翻卷了一圈,停在了那人的面前。 “这是成品。”随后,他往怀里一掏,取出一个玉瓶,一并扔了出去。 隐藏在黑夜之中的人,将白纸铺开,目光如炬的,盯着配方看,显然他也是精通此道的修士。 不短的一段时间过去,这名强者抬起头来,看着独孤行,一双眸子中,尽是震惊之色。 “滋……” 随后,他取出一根黝黑的长针,浸入摄华液之中,一丝丝的光华亮起,长针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还不止如此,他将长针拿起,针尖上沾染着一点淡金的液体,在秘法的转化下,变成了一缕的宝气。 “你这配方,对于操控力的掌控,可不简单。”一番验证之下,这名强者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的尊敬。 尽管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这种操控力,绝对是大师级的,这人在帝都之中,也一定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任务,可能接受?”独孤行不在乎对方态度的转变,直问结果。 “当然!”这名强者可不在乎配方记载的,能否顺利的炼制出来,只要配方正确,交易就可以达成。 “这份配方,我要收八千块中品灵石。”这个价格,差不多是穷富贵的全部财产了,独孤行要一次,就将对方榨干。 当然,穷富贵也可以拒绝这次交易,可他贪婪的本性,让拒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拿着这块玉符,一有结果,我会通知你的。”听到了这么低的报价,暗中的强者明显的一楞,但顾客的隐私,就不是他能探查的了。 他的手指朝墙壁点下,一个暗格打开,露出了一枚枚的玉符,随手取了一个,便拿给了独孤行。 这枚玉符通体晶莹,缭绕着一丝丝的玄妙纹路,它的作用也很简单,在一片区域内,传递消息。 “好!” 独孤行转身离去,攥着玉符的手掌上,涌出了一丝丝的阴阳二气,探查着对方有没有在其中,动了手脚。 没有发觉隐患后,他嘴角一扬,身形游荡在黑市之中,渐渐的消失了。 此时,上文店中,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腰间,一枚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有消息了!” 穷富贵脸上一喜,握住闪烁着明华的玉符,放在了神藏上,一股灵识探了出去。 “竟然要……八千块中品灵石。” 他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化为了一股挣扎,这八千块的中品灵石一出,他的家底,将几乎被掏空了。 “只要得到了这张配方,这灵石,总会赚回来的。”渐渐的,他面色平静了下来,做了一个肉痛的决定后,朝着黑市而去。 如独孤行预料的一般,穷富贵果然不甘心,接受了这项交易,却是落入了,他交织的这张大网,直至无路可逃。 黑市之中,一名中年男子黑袍罩身,隐于黑暗之中,透过宽大的轮廓,可以看出,此人身躯的肥胖。 穷富贵此时的心情很是不好,毕竟半生的积蓄,便要一朝如流水了,脚下不停,终是到了交易的店铺门口。 “不过八千块的中品灵石,我以后,必定可以赚到更多。”临到头,他倒是放下了,径直走了进去。 “看来,你是决定交易了。” 一片黑暗中,响起了一道清幽的声音,随后有微弱的光芒闪烁,露出了一具朦胧的身躯。 “是的!” 穷富贵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了柜台上,脸上明显的,闪过了一抹深深的肉痛之色,即使是决定了,到头来,依旧有着一种割肉的痛感。 “你的配方,拿好了,出了这店,就两清了。”隐藏在黑夜中的强者,核对了灵石的数目后,便拿出了一张白纸,放在了柜台上。 “规矩我懂!” 穷富贵取过了白纸,一种种的材料名称,落入眼底,初略的看了一遍,就匆匆的离去了。 “上钩了!” 上兵斋内,一名白衣少年目光深沉,静静的躺 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的叩在扶手上,弥漫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穷富贵经商多年,还会被你们压住。” 回到店里的穷富贵,眼神阴鸷的看了一眼隔壁,就坐了下来,将一张白纸铺展开来,依着油灯,揣摩着摄华液的炼制。 “这摄华液的炼制,挺简单的,需要的材料也不珍贵,必定是出自大师之手。” 一炷香的时间后,穷富贵的脸上尽是喜色,在他的推衍下,自觉这份摄华液的炼制,简单无比,当即就动手了。 “哗啦啦” 一个储物袋被打开,倾倒之下,一种种的材料堆积在地,这些都是穷富贵在回来的路上,一并买下来的。 他在一堆杂物中,翻了翻,找出了一口黑黝黝的锅,架了起来,又找出一个圆鼓鼓的袋子,取出几块兽金炭,放在下面,点燃了。 这种原始古老的炼制方法,与独孤行简直不能比,但一般这种东西,本就不需要太高的技巧。 “发大财的时候,来了!” 此时,穷富贵满脑子都是摄华液,炼制成功后的幻想,即使老底已经被掏空了,他也毫不关心了。 在这种狂热下,穷富贵开始了摄华液的炼制,可在极短的瞬间内,现实就像冰冷的剑锋般,刺了过来。 “轰” 黝黑的锅内,在第二种材料落下后,毫无征兆的,炼制的摄华液便炸了开来,一滴滴黑色的液体乱溅了一地。 “对了,一定是我太粗心了,用量太多了。” 穷富贵寻了一个理由,安慰着自己,在内心惴惴中,他开始了第二次的炼制。 “呼” 随着第二种的材料入锅,并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穷富贵缓缓的松了口气,而后面色红润了起来,刚才的失败,他当成了一个失误。 “多疑了,这张配方怎么会是假的呢。”他继续的陷入了幻想之中,可悲剧发生了,就在第三种材料落下的瞬间,正在炼制的摄华液,又再次废了。 第六十二章恶狼 “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又失误了。”穷富贵有些慌了,他全部的家底砸了进去,一无所有了,就指望着这摄华液的崛起,最后关头,竟然出现了巨变。 “轰” 第三次的炼制开始了,不出意外的,沿袭了前两次的悲剧,刚刚扔入了几种材料,便炸了开来。 “怎么可能!” 一切侥幸都被冰冷的事实,捅了个透心凉,穷富贵神情一片的狰狞,癫狂的咆哮着,这轻飘飘的一张白纸,与满地的材料,可都是他最后的退路了。 如今,幻想破灭,他将一无所有,仿佛无根的浮萍般,飘荡在帝都之中,这怎么能让他接受呢。 “轰” “轰” 上兵斋的太师椅上,独孤行听见了一道道的轰鸣声,那是隔壁的奸商,苦苦的挣扎声。 “你完了。”独孤行淡漠的眸子睁开,射出了两道冷寂如冰的目光。 “啊!” 穷富贵疯狂的炼制着摄华液,可无一例外的,刚开始便失败,让他彻底的癫狂了,血红的眸子中,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 “完了,全完了。” 当最后一份材料耗尽时,他的身躯直直的瘫软在地,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般,面色是刺目的惨白,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口鲜血赤红如阳,缭绕着澎湃、精纯的生命气息,落在地上,破碎成一片,亦如某人,命数的终结般。 夜色淡去,和煦的光芒照耀着这座古老的城池,一名富态的老者,笑眯眯的,走在路上。 “开门,收租了。”他停在了上文店的门口,发出了一道悠长的叫喊声。 没有一丝的动静,这间店铺一片的死寂,一丝丝微不可闻的血腥味飘出,钻入了老者的鼻中。 “出了什么事吗?”他面色平静的,伸出了一只手掌,一下拍碎了整扇的店门。 暖洋洋的阳光照了进去,驱散了其中的阴暗,只见杂乱的地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见到这一幕,老者的脸上,依旧一片的平静,他的目光,投向了地上的一口鲜血上,微微摇了摇头。 “急火攻心,这一口血,可是人体的精华啊,年轻人,就是想不开。” 穷富贵吐出的这一口血,珍贵无比,又遭逢巨大的打击,精神与肉体双重颓丧,才死去的。 老者环顾一圈,在一地废弃的材料中,拿起了一张白纸,看了一眼,就全部明了了。 “得罪高人了,我老人家早就说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他结合着蛛丝马迹,就大致的了解了情况,这份配方,需要的操控力,岂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一切,都是局,这是得罪人了啊。 “唉……” 叹了口气,老者衣袖一挥,地上的尸体与杂物,便消失了,他再看了一眼,也就走了。 这家的人死了,他也不过是换了,一个租客而已,死没死的,跟他没多大的关系。 中午的时候,独孤行坐在台阶上,观摩着一块灵金的纹路,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寒冷气息。 修建了邪冥寒气之后,白惜非这妮子的修为,也在迅猛的提升着,已经与独孤行持平了。 “东家,穷富贵这奸商,死了。”她面带欣喜的,说与独孤行听。 “哦!” 独孤行头也不回,随意的应了一下,目光依旧专注的,盯着灵金上的纹路看。 “这样啊!” 这不咸不淡的应道,让白惜非瞬间郁闷了,那奸商的死活,东家貌似一点也不在意。 “这下,周围安静了。” 待白惜非走后,独孤行抬起头来,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的惬意。 就在他以为安静的时候,偏偏又有一些不长眼的人物,闯进了上兵斋。 一名管事打扮的人物,眉宇间带着一种蔑视的傲气,站在上兵斋内,斜睥了柜台前的白陶一眼。 “我是祈王府的,三天之内,将外魔液的配方,亲手奉上!”这名祈王府的管事,淡漠出口,透着一丝的理所当然。 祈王府,自然居住着一尊王,乃是今上的胞弟,行事霸道,最不用讲道理了。 “什么……” 白陶的心口被重重一击,面色大变,祈王府这等高高在上的势力,怎么会将目光,落在一间小小的店铺上。 至于有人冒充这个念头,他想也不会想,在帝都中,还没人敢打着高门的旗号,招摇撞骗呢。 “想好了,做出正确的决定。”这管事目光一厉,如同刀子般,扎了过去,看了掌柜的神情后,他神气的走了。 “东家,不好了。”白陶神色匆匆的,冲到了独孤行的面前。 “我很好,天也塌不下来,有什么事,慢慢的说。”独孤行面色平静,温润的眸子中,蕴含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祈王府来人了,要咱们,将外魔液的配方,献出去。”白陶见东家淡然的模样,心中安定了一些。 “祈王府来的,也不一定是祈王府的意思。”独孤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的亮光,对着白陶吩咐道:“你去外面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大势力的目光,盯上了外魔液。” “是,我马上去。”白陶收敛了面上的慌乱,急忙的朝外走去。 不多的一段时间,他就回来了,道:“东家,知道了。” 在白陶的口中,独孤行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还真是他搞出来的,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帝都之中,竟然多了上百名的炼器师。 而这些炼器师,都是依靠着外魔液,才叩开了器道的大门的,与当初的萧乐,简直是如出一辙。 此时,外魔液的名头,已经在帝都中,疯狂的传颂了,那增加一成的成器机率,彻底的引爆了炼器师的圈子。 已经可以预见,外魔液的买卖,将获利巨大,一些不良的人,自是想将这东西,紧紧的攥在手上。 “虞候府中传出声音了,要拿下外魔液的配方。”一名神情淡然的青年,走进了上兵斋,掠过独孤行的身旁,将一个鼓鼓的储物袋,放了下来。 “咔嚓” 随着储物袋的落下,坚硬的柜台上,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这名青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独孤行,转身就离去了。 “东家,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穷富贵指着龟裂的柜台,气愤的道。 这是很明显的暗示了,若不将外魔液的配方交出,他们就会如这柜台般,被一掌轻易的拍碎。 虞候是一位年轻的侯爷,敕封的时间不长,又自卑微中崛起,家族底蕴浅薄,此时正是充实家底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 一名名的修士传话而来,蕴含着一个个势力的意志,尽皆充斥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来了不下十个势力。 “一个个的,不愿得罪人,便要逼着我等,作出决定。”独孤行安然应对,拿着一封烫金的帖子,略带讥讽道。 这些势力都想得到外魔液的配方,却又不想交恶诸方,是以传达下自身的意志,要让独孤行自选一方。 如此,若是独孤行作出了决定,获得配方的势力,自然不会得罪人,可下决定的一方,却是不好过了。 只是,这是那些高门大户会考虑的吗。 “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的帖子。”一头神骏的战兽,停在了上兵斋的门口上,一名兵卒走了进来。 “难得来一个不高高在上的。”这名传话的兵卒,用着寻常的语气,不高傲,也不卑微,让见识了诸多来人的独孤行,稍稍提起了一丝的兴趣。 他接过帖子,看完之后,嘴角微微的翘起,道:“你家小姐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这份帖子,是最为有诚意的,将军府表示,将外魔液的配方送与它,灵石不会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会一并清理了,不会让上兵斋遭受危险。 “将军府,等候公子的上门。”自家小姐都这么的有诚意了,这店家还不立时交易,让兵卒有些诧异,但还是不失风度的道。 待这人走了之后,白陶的神情才平静了下来,道:“东家,将军府的小姐,是可信的,就将外魔液交与她吧。” “听你这话,对这将军府的小姐,颇为敬仰啊。”对于诸方势力的压迫,独孤行可没多大的压力,倒是对这将军府的小姐,有了一丝的兴趣。 “这位女将,可不得了……”在白陶的口中,一段女子书写的铁血故事缓缓的展开。 将军府的小姐名为吴莺,幼年是在边关长大的,见多了铁血之事, 在一次凶险的伏击中,展现了高超的领袖天赋,渐渐的走上了战场,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近些年,来到了帝都上,以其卓越的人格魅力,折服了诸多的人物,更是清扫了几处帝都的阴暗面,受到了底层的拥戴。 “东家,这外魔液,太烫手了,还是交予将军府安全。” 末了,白陶半多说了一句,怕独孤行年轻,考虑不周,得罪了太多的势力,而将军府,却是他推崇的首位。 “那位吴莺,有机会,可以见识一下。”要不是了解白陶,还以为是吴莺的说客呢,让独孤行有些好笑。 关上了店门,外界的纷乱,似乎都被隔绝了般,独孤行依旧神情淡然的,心神沉在阴阳殿内,熟读着诸天道藏。 第六十三章 修复 “不出意外的话,殷兄也快来了。”他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深幽的眸子,深沉得让人迷失了。 “铛” 敲门声响起,白陶的心情瞬间不好了,猜测多半又是恶客临门了,随即慢吞吞的,打开了店门。 昏暗的夜色下,白陶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也 能感受到一种尊贵的气息,还未先问,此人便先出声了。 “独孤,住这吧。” 出乎意料的,他的态度并不高傲,声音也很是轻柔,仿佛山巅萦绕的流云般。 “进来,这边请。”白陶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这人可能是东家的朋友,便将人请了进去。 “独孤,被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物,烦透了吧。” 灯火下,来人露出了身影,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道袍,容颜俊秀,身上散发着一种飘逸出尘的气息。 “殷皇子!” 白惜非一双美眸睁大,闪烁着满满的震惊之色,帝都内最尊贵的人物之一,竟然走入了这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店中。 “见过大人……” 白陶何曾与这等人物打过交道,态度变得有些拘谨,放不开,即使见过这一尊九州天骄,也不过是远远的望了一眼。 “抱抱!” 苍源骑在白玉犀牛上,猛地窜出,就一头扎入了殷守一的怀中,两条白嫩的手臂,轻轻的抱住了这具身躯。 “这……。”白陶看出来了,苍源这小家伙,与殷皇子是熟悉的,而且很亲近。 “东家,竟能与殷皇子结交,更是交情不浅。”白惜非眸泛异彩,看着俊朗的少年,直感这东家的深藏不露。 “朝歌之中多恶狼,你这皇子,得管管啊。”独孤行轻轻低语,这些强龙,还得更强的龙,才能压下。 “这几天,我就住在这了。”殷守一神情淡然,随意的说了一句,就在独孤行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是表态了,殷守一这几日会坐镇在上兵斋内,等着那些势力的上门,然后一个个的,给扫清了。 “独孤人中龙凤,走到哪,都可以翻江捣浪。”殷守一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敬服之色,赞叹了一声。 “你这是变着法的骂我啊,说的我专门惹祸一样。”独孤行嬉笑肆意,与好友交谈着。 白陶等人,见独孤行与殷守一畅谈在一起,缓缓的退下了,这等人物的交谈,着实掺和不下。 即使有着诸方势力的觊觎,外魔液也依旧卖得火爆,或是送礼,或是自用,总之一名名的修士,断断续续的走入了上兵斋中。 “掌柜的,你这,除了用在炼器的外魔液,还有什么,是用在修复灵兵上的吗?”一名修士的身上,背着一口灵韵黯淡的灵兵,对着白陶问道。 这名修士年岁极大,衣着有些脏乱,看得出来,在这条道途上,走得并不顺畅。 他名为许飞姚,帝都中一名卑微的修士,如今的愿望,就是要修复了身上的灵兵。 “不好意思,本店没有这种东西。”白陶对着这人,表露出一丝的歉意。 “这样啊,打扰了。”许飞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之色,转身就要离去了。 “等等……” 一道声音从独孤行的口中传出,他尖锐的目光,落在了那口黯淡的灵兵上,带着一丝的痴迷。 “我可以,帮你修复了它。”这口灵兵的创意惊人,他要观摩一番,汲取其中的精华,增强自身的器道底蕴。 “你……” 许飞姚的目光,蕴含着浓浓的不信任,这名少年,有能力修复这口灵兵吗。 “你这修士,竟然不相信我师傅。”萧乐这厮,拿着一口暗红大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你们……,这是黑店,要打劫我。”许飞姚身子抖了一下,神情惊慌,倒退了几步。 “……” 独孤行的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即默然无语,这叫什么事啊。 “哼,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几纹的灵兵。”萧乐的指尖上,缭绕着一抹灵力,一点之下,器身上,一道道的纹路浮现了出来。 “八纹!” 许飞姚的目光落在一道道的纹路上,神情蓦地一变,充满着一种崇敬的神色,当即将背上的灵兵奉上。 “这里太过的嘈杂,进入里面吧。”独孤行领着许飞姚,朝着内里走去。 “殷……皇子!” 在店铺的里面,许飞姚看见了一名,不可能出现的少年,他神情震惊,结结巴巴的道。 “来者是客,你我都是此地的客人,不必拘谨。”殷守一苦笑一声,他站的太高了,即使行事温和有礼,也总让人有种压迫感。 “随意的坐。”独孤行随意的说了一句,就端坐了下来,灵识涌出,渗入了灵兵的深处。 这是一口短小的铲子,通体暗黄,木质的把手上,流转着温润的光芒,这是岁月雕琢出来的。 灵铁锤炼的部分,蕴含着一丝丝的锋芒,且萦绕着一股地气,是抛沙挖土时,积累下来的。 “这一副神脉图纹,将轻与重两种迥异的气韵,完美的揉搓在了一起。”独孤行的灵识,一丝丝的涌动在神脉之中,眼中的光芒,越发的璀璨了。 这把铲子在掘土上,绝对是可怕的,能够将挖出的厚重地气,加持灵兵上,让持有者,轻松的挥动着。 别小看了这挖掘的功能,若独孤行的理解不错的话,即使是一些禁区,布满了禁制的地方,这把铲,也能给挖通了。 “灵兵的内部,并没有一丝的损伤。” 随后,独孤行的眉头一皱,在他的灵识探查下,并没有发觉破损的地方,但那种灵韵黯淡的迹象,却是真的。 “难道这口灵兵,真的没有毛病吗?”许飞姚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失望,只是以前拿给一名炼器师看时,对方也说没损伤,现在看来,还真没错了。 “找找,再找找,这口灵兵灵韵的黯淡,一定是有理由的。”独孤行眼眸深邃,神藏内一股股如水的灵识涌出,冲入了神脉图纹中。 “这里……” 一遍遍的排查,最终,他将灵识,放在了被忽视的,那一缕缕的地气上。 这些地气浓重无比,虽然没有堵塞了灵力的流转,却压得整口灵兵的本源,抬不起头来。 “日积月累的抛沙掘土,沉积下来的。”独孤行细想之下,就有些明了了,这口灵兵挖掘了太多的山岳,渐渐的,地气纠缠在了神脉图纹上。 “那就将地气清理出来。”许飞姚喜上眉梢,对着这个原因,十分的信服。 “地气与灵兵纠缠的太深了,根本无法单独的清扫。”独孤行的眉头,一点点的拧紧,温润的眸子中,闪烁着器道的智慧。 “拿一块华锐金来!”突然的,一缕灵光闪动,划破了他的迷茫,他大喊一声,对着萧乐道。 “嗖” 萧乐二话不说,身影纵跃,朝着店铺飞掠而去,闪动的灵光都是一闪而逝的,不容拖延。 “独孤,华锐金是一种金气充盈的灵金,怎么能消除了地气?”尽管殷守一对器道不懂,但一些道理都是相通的,这两种不同的东西,怎么会产生了联系。 “土生金!”独孤行胸有成竹的,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三字。 “妙,大妙。” 殷守一疑惑了瞬间,随后眸光发亮,一字字的赞叹,不由脱口而出。 这个方法,不是地气给排除了,而是转化成了一缕缕的金气,不仅解决了沉积的祸根,更是增强了灵兵的底蕴。 “这位大人,在器道上,必定能够走得很远。”许飞姚的态度完全的变了,能够想出这种办法,绝对不是普通的修士。 “华锐金,来了。”刚一进来的萧乐,也听见了独孤行的高论,让他对着这师傅,充满了极致的敬服。 “铛” 乌崇鼎被祭出,矗立一方,鼎身流转着乌黑的神华,散发着一种巍峨厚重。 “噗” 独孤行的手上,升腾起一团黑色的火焰,手掌按在了火口上,鼎内天地立时火焰滔天。 这口灵兵被扔入了器鼎之中,一并的,还有一块华锐金,双双被围上来的火焰,给吞噬了。 “炼化了华锐金,用澎湃的金气,让沉积的地气发生蜕变。” 独孤行的灵识,压制着暴烈的火焰,将华锐金团团的围住,熔化着这块灵金。 华锐金在烈火的燃烧下,一点点的熔化,但并未汇聚成一团,而是呈现出一根根的丝状,仿佛细细的丝线般,却蕴含着可怕的锋芒。 独孤行的灵识,控制得很是细致,这种灵金蕴含的金气太盛了,容易伤到了自己。 “嘶……” 在大日黑炎的锤炼下,这块华锐金,化为了一丝丝的金气,流转着璀璨的金芒。 随后,独孤行的灵识小心的操控着这股金气,挪移进了,神脉图纹之中。 将炼化的华锐金,放入了神脉图纹后,独孤行便停下了动作,静等这口灵兵的自行蜕变。 一股澎湃的金气涌入了,整副神脉图纹之中,化为了一丝丝的,流转在一条条的神脉上,最终来到了地气沉积的地方。 两者的相遇,宛如春风化雨般,轻柔安静,一丝的金气,就与一缕的地气,交缠在了一起,不多,也不少。 渐渐的,一缕缕的金气消瘦了下来,蕴含的锋芒,融入了厚重的地气之中,而一缕缕的地气,却壮大了许多,透发着淡淡的金色。 时间流逝,一丝丝的金气在消失,壮大的地气在缓慢的蜕变,在纠缠之中,一股无匹的锋芒正在孕育着。 终于的,璀璨的金芒爆发了开来,一丝丝的金气彻底的消散,但留存的地气,却也发生了蜕变,厚重的气息一扫而空,化为了一种锋芒毕露。 此时,这丝丝缕缕的地气,已经不再适合称为地气了,而是在华锐金的刺激下,蜕变成了另外的一股金气。 第六十四章 诸方上门 “轰” 庞大的金气不再沉积在神脉图纹上,化分成了一股股的,涌入了一条条的神脉之中,整口灵兵闪耀出璀璨的光芒,灵韵冲天。 “铛。” 鼎盖打开,一口灵光闪耀的灵兵冲出,仿佛在鼎中重获了新生一般,与先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口灵兵,真的是我的那把铁铲。”许飞姚捧着手上的灵兵,难以置信的道。 “看来,你还是满意的。”独孤行对于这次动手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当然……”许飞姚忙不迭是的道。 随后,许飞姚离去,在庭院之中,独孤行与殷守一,对坐着。 “乌崇的传承不简单,可能有些麻烦。”殷守一在自家的藏经阁中,翻出了一些隐秘。 “怎么个不简单法?”独孤行的神藏中,一口宝鼎悬浮着,流转着绚烂的神霞。 “九州大地上,存在着两个可怕的炼器世家,底蕴深厚,有南周北戴之称。”殷守一自顾自的说着,将两个九州大地上的世家介绍了一番。 “南周北戴,被冠以这样的名号,这两家在器道的成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独孤行眼眸微眯,流转着丝丝的神芒。 “而这两家,恰恰都与乌崇有着联系。”殷守一也没想到,一查之下,貌似挖掘出了一段显赫的隐秘。 “哦,是什么联系?”独孤行剑眉一挑,问了一下。 “这两家的先祖,分别名为崇飞、飞乌。”殷守一的眸子睁开了一些,缓缓的说道。 “乌、崇、飞,乌崇、崇飞、飞乌,这名,谁给取的。”这三名大能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同一个人给取的。 “他们同一师承,也就是师兄弟。”殷守一肯定的道。 “你是担忧,这两家觊觎我的传承。”独孤行将这事记在了心上,毕竟是两个强大的炼器世家。 “不,两家没有摒弃自身的传承,依旧谨守着自身的荣耀,所以,他们会考验你。”殷守一却是摇头,否认了这一结论。 “考验我,有没有继承这份荣耀的资格!”独孤行的眼中,闪烁着一抹锋芒,这份荣耀,是他堂堂正正继承的,他不需要证明什么。 转眼间,诸方势力给予独孤行的期限,也到头来,出乎意料的,那份外魔液的配方,依旧静躺在上兵斋中,并未送出。 “好啊,太不给我祈王府面子了。 祈王府邸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年走了出来,他长得倒是不错,但身上却透着一股骄奢淫逸的气息。 此人,身后跟着两名气息强大的修士,走在大街上,看他们行走的方向,却是朝着上兵斋去的。 一间风月场所内,几名少年喝着花酒,身旁美人环绕,鼻间胭脂粉气萦绕,好不肆意。 “三哥儿,那间上兵斋的,还没将外魔液的配方送来。” 一名眸光迷蒙的少年,用双手揉了下脸,将一双倒三角的眸子,挤得越发的阴冷了。 “找麻烦去,真不给我们兄弟面子。” 闻言,一名少年站了起来,他一双眸子半眯着,倒也有几分的威势,只是身上的纨绔气息,与萦绕在空气中的胭脂气,将这份威势冲得很淡。 一行人摇摇晃晃的,带着一丝的醉意,与天然的纨绔气息,朝着上兵斋杀了过去。 上兵斋,今天格外的冷清,似乎来往的修士,听见了一些不好的风声,不敢在此时上门了。 “黄孙子,你也是来为外魔液的配方来的。”殷书鹿脸上的神情阴沉了下来,恶狠狠的目光,落在了对面走来的几名少年身上。 他口中的“黄孙子”,名为黄顺,是定威候府的公子,纠集着一群纨绔子弟,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之中。 “体内有一丝皇族血脉就嘚瑟,不过是妾室生的而已。”黄顺寻声望去,眼中的恼怒之色一点点的升起,朝着殷书鹿走去。 “滚开,别拦路。”殷书鹿挺着身躯,就要挤开了黄顺,往上兵斋的大门走去。 “你这头纸糊的鹿,别挡着我的路,不然我戳破了你。”黄顺可不悚祈王府的这位,半步不让的,与他抗衡了起来。 两伙人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推挤着,冲入了上兵斋内,一道道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视着四周。 “掌柜的,死出来,你大爷,亲自来拿外魔液的配方了。”黄顺的态度轻蔑,对着虚空大吼道。 “出来,装死没用的。” “快出来,砸店了。” 一群纨绔站在那里,一个个的鼻孔朝天,姿态嚣张到了极点,对着无人的店铺大喊道。 “哼,粗鄙!”殷书鹿鄙夷的看着黄顺,道:“祈王府的公子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各位,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独孤行独自一人,从店铺的深处走出。 “所以呢……” 一名名衣着华贵的少年,几乎同时出声,拿捏着身份,就是要让独孤行,亲口说出赠送配方的事。 “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不卖。”独孤行嘴角上扬,戏谑的看着看着众人。 “上,先打个半死就行。”黄顺大怒,手臂一挥,带着一群纨绔冲了上去。 这些少年,虽然是不折不扣的纨绔,但在庞大的资源堆砌下,每个人的修为,却是要比小门小户的同辈之修,更为的强悍。 “你们非要动手,待会可别后悔。”独孤行的眸光幽幽,流转着一丝丝的冷意,瞬间出手了。 “锵!锵!锵!” 这些纨绔家底深厚,身上摸出的大刀,都是一口口的灵兵,绽放着丝丝缕缕的灵韵。 一路冲撞,仿佛街头的小霸王般,一名名的少年,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杂乱无章的劈下。 “就这舞刀的姿势,去厨房砍菜,都嫌难看。”独孤行的眼神犀利,身躯在虚空上飞转,腰间一道冷光绽放,寒了十方虚空。 聆风剑斩出,轻薄飘逸的剑身撕裂空气,搅动着一缕缕的神风,与几口大刀碰撞在一起。 “……” 灵兵的交击无声无息的,聆风剑仿佛黏在了几口大刀上般,不受一丝的干扰。 随后,独孤行手腕翻转,聆风剑在虚空上横扫,划出了一个圆润的太极出来。 被黏上的大刀也随之变动,一股绵软的力量涌动,一名名的纨绔手掌一松,灵兵立时脱手而出。 “这一手,玩得漂亮。”殷书鹿眸光一亮,不由出口道。 至于这几名纨绔,他乐得看他们出丑,出手就不要说了。 “小子,你找死,连我们的灵兵,都敢夺走。” “乖乖认错,奉上外魔液的配方,还可饶了你。” 尽管被一剑压着打,可这些纨绔都趾高气扬的,一点也不怂,他们身后的势力,就是最大的护身符,帝都之中,还没修士,敢灭了他们。 “一群二世祖,滚!” 独孤行浑身上下的血气滚滚而鸣,仿佛长江大河般咆哮,一拳轰出,赤色的神霞铺满了虚空。 “噗!噗!噗!” 一名名纨绔被打出店门,口中吐出了鲜血,身上筋骨断折,爬也不爬上来。 “一群蠢货,出门都不带护卫。”殷书鹿轻蔑一笑,不认为自身与那些纨绔一样,而是有头脑的世家子弟。 “你,要自己出去,还是我扔出去。”独孤行目光一瞥,如电飞射,落在了殷书鹿的身上。 “呵,我身后有强者,你动得了我吗。”殷书鹿噗嗤一声,邪睨的看着独孤行。 “试试……” 独孤行脚步轻缓,踏动之间却有如山崩,一股股强悍的气机,朝着殷书鹿压去。 “本公子承诺,站在这里,绝不还手。”殷书鹿身躯挺得笔直,头颅高傲的抬起,眼神轻蔑的看着来人。 他身后的两名强者,可不是摆设,这少年,在出手的瞬间,绝对会被一拳轰杀了。 “哒” 独孤行一步踏下,站在了殷书鹿的面前,看着他,嘴角一点点的上扬,充满了一种邪魅。 “白痴!” 蕴含着浓浓的,讥讽味的一字吐出,他的一条手臂缓慢的扬起,在虚空上挥舞而下。 沉重的力量压爆了空气,白玉般细腻的手掌,朝着殷书鹿的面庞打去。 “……” 殷书鹿的眼神,充斥着浓浓的不屑,同样的,认为这名少年,脑袋有毛病,竟敢对他出手。 白玉手掌一点点的落下,并不急促,就在殷书鹿的目光中,来到了他面庞的一寸处。 “快了,本公子的护卫,也快出手了。”殷书鹿此时的心态,依旧淡然自若,他身后的两名强者,瞬间就可以,将这少年碾成齑粉。 “啪” 在一片淡然中,一只白玉手掌拍上了殷书鹿的脸庞,打得他口吐鲜血,也瞬间懵了。 他的两名护卫,竟然视若无睹的,看着他生生的,被一名白身的少年,狠狠的打脸。 “你俩,疯了。” 第一时间的,他怨恨的并不是独孤行,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两名护卫身上。 可让他发狂的是,这两名修士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他一脸,杵在那里,如同老僧般淡定。 “公子,别动,我还没打够呢,不是说站在那里,随我抽的吗!”独孤行满脸的戏谑,看着这可怜的少年。 “赎罪的时候到了,给本公子,灭了这少年。”殷书鹿气的要得要死,肝都要炸了。 “……” 殷书鹿的这两名护卫,依旧一动也不动,置若罔闻的,一点也看不出会动手的迹象。 “滚” 独孤行眼神犀利,看着这丑态百出的少年,一字吐出,雷音滚滚的,碾压过虚空。 第六十五章 暴打纨绔 “啊!不用护卫,我也可以宰了你。”殷书鹿恶狠狠的目光,从两名护卫的身上收回,彻底的,正视着独孤行。 他的身上,一股汇元境的气机,散发开来,虽然有些虚浮,但却是屹立在了这个境界上。 “汇元境的修为,也不是很废。”独孤行踏步凌虚,源海内澎湃的灵力涌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一方。 他羽化乘风展开,瞬间贴上殷书鹿的身前,强悍的肉身撞上,一股蛮横可怕的力量炸开。 “咚” 殷书鹿的身躯震颤,一口激荡的血气,卡在了喉咙上,脚下不住的退后,踏得大地轰隆雷动。 “步道五重天的修为,战力却这么的强,难道是隐藏了修为,引我入局的?”殷书鹿虽开始时,被独孤行抽了一巴掌,但那毕竟是大意之下,才被得逞的。 如今,却在正面交战之下,被生生的打退,让听闻了诸多阴谋的殷书鹿,升起了这种念头。 “你真的,太看得自己的。” 独孤行险些笑出,这祈王府的公子,是被那些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给吓到了。 “果真如此?” 殷书鹿的神情,半信半疑,也不迟疑,眉心上闪动着一抹璀璨的光芒,冲出了一口灵兵。 这是一株用鹿角炼制的宝树,一尺长短,光秃秃的,只有一条条的枝桠,流动着殷红如血的光芒。 殷书鹿一把握住这株宝树,朝着独孤行打去,一道道绚烂的光芒冲出,扫清了虚空。 “起” 独孤行灵识一动,店铺内的一口暗红大印,复苏了过来,朝着宝树镇压而去。 这方大印,底下一片暗红,仿佛一片苍茫的大陆般,一点点的神华闪烁,如同浩瀚星空般,充满了一种巍峨、沧桑的气息。 “轰” 这一株鹿角炼制的宝树,品阶不低,镇压而下的暗红大印,被一下给扫飞了。 “这根六尺脊骨,你扫得下吗。”独孤行的手上,出现了一根六尺脊骨,莹莹如玉,闪动着晶莹的光泽。 他体内澎湃的血气长鸣,激发了这根六尺的脊骨,白玉般雕琢的骨身上,蔓延出了一道道的血色纹路。 一股可怕的威能绽放,压得虚空沉凝如岳,毕竟是大能肉身的精华所在,拥有着沛然莫言的力量。 “轰” 直接、粗暴的一击砸下,殷书鹿的身躯被砸飞,口中呕血不止,支撑肉身脊椎大龙,差点就被打断了。 “你俩,也给我走!” 独孤行的目光,落在了那两名僵固的护卫上,他蹲下身来摆动,一手一个,给扔了出去。 “哐当” 这两名强者的身躯,砸在了地上,仿佛金铸的般,一动不动的,即使是一双眸子,也转动不了。 再迟钝的人,此时也明白过来了,这两名强者,是暗中被人制服了,一动也不能动。 “惹了我祈王府,你完了。”殷书鹿挣扎的从地上爬起,一双眸子内,闪动着阴冷之色。 “我定威候府,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还躺在地上的黄顺,一口白牙紧咬,透出了一丝的狠辣。 “我……” “我……” 一名名的纨绔叫嚣着,即使被打得跌落凡尘,也依旧嚣张无线,一副他日重整旗鼓,重新杀回的模样。 “闭嘴,一群米虫。”独孤行踏出店门,俯视着这群纨绔少年。 “总之,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这些少年就是一群刺猬,仗着背后的世家,横行在这帝都上。 “是吗?包括他。”独孤行的眼神中,透着一抹的戏谑,一指伸出,直指上兵斋的深处。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殷书鹿强撑着身子,目光冷如幽月,大声的高喊道。 “哦,是吗,你对父皇,很有意见啊。”一道飘逸的身影走出,他衣着素雅,眸光淡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殷书鹿。 “殷……皇子”黄顺与一众纨绔神情呆滞,口齿不清道。 这位,可是九州大地上的天骄,大商皇朝的皇子,地位尊崇,一身的战力更是冠绝年轻一辈,与他们一众渣渣相比,简直是九天上的皓月,光芒万丈。 “我,我……”先前叫嚣的殷书鹿,脸上的表情更是惨白一片。 他刚才的言语,却是不妥,更为作死的是,居然在一名皇子的面前叫嚣,根本就是挑衅皇家的威严。 “这人,是我的好友,这上兵斋,我不容许,有人践踏。”殷守一的身上,涌现出了一股深沉的威严,将手一挥,笼罩住身后的一方虚空。 “我们,知道了。” 在殷守一面前,这群纨绔可不敢有一丝的放肆,仿佛一头头温顺的绵羊般,低头之后,朝着远方狂奔而去。 “至于你呢……”殷守一神情淡然,缓缓的将目光,看向了殷书鹿。 “殷皇子,如你所愿,这一片区域,一定会很安静的。”殷书鹿彻底的怂了,若是被这位盯上了,他可就难过了。 “那还不走。”殷守一甩了甩手,打发走了被吓坏的少年。 不久之后,又一名世家子弟,来到了上兵斋的门前,看着平静的周围,不由皱了下眉。 “难道外魔液的配方,只有我感兴趣而已。”虞池的目光四下打量,却不见一个同道中人,让他很是不解。 这人是虞侯的堂弟,为了增强家族的底蕴,特地前来,谋取外魔液配方的。 此时,上兵斋的背后,屹立着一尊天骄的消息,已经传入了一个个的世家耳中了。 半道上,一名名的世家子弟折回了,也有如同虞池一般悲催的,慢了一步,朝着深不见底的巨坑,踩了上去。 “掌柜的,外魔液的配方,交出来。” 一步踏入上兵斋中,虞池的面上一片淡漠,冷冷的出口,容不得一丝的拒绝。 “客人,太过霸道了。”独孤行神情平静,目光夹杂着一丝的怜悯,慢了一步的少年,免不了一顿暴打了。 “我是虞侯府的!” 虞池淡淡的说道,没有一丝炫耀的意思,但一种浓重的骄傲,却深深的弥散了开来。 “这还不够格!” 独孤行的眼中,寒光渐起,这些世家子弟,一副高傲的模样,实在是太烦人了。 “再加上百块上品灵石。” 虞池的眸光蓦地一顿,冷冽如刀的盯着独孤行,身上一丝丝的气机,涌动了起来。 “不够!” 独孤行的身躯稳如磐石,矗立在大地上,口中的话语铿锵有力,直面虞池。 “如此……”虞池一掌猛地拍下,蕴含着石破天惊的力量,道:“那你就去死吧!” 这少年既然这么的不识好歹,就不能怪他出手,逼问出外魔液的配方了。 “看来,你不知道啊。”独孤行的身躯一动不动,眼神平静,略带叹息的道。 “轰” 话音刚落,上兵斋的深处,一股凌压日月的气机冲出,朝着虞池压盖而下。 “里面……有高人。” 虞池脸上的神情,尽是一片骇然,在这股气机下,他动弹不得,仿佛千重山岳压身般,一身的灵力都被封锁了。 “交给你处理了。”殷守一走出,一身的气息不染尘埃,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错了!” 虞池僵直在那里,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来人的半张脸,但这人太过的瞩目了,由不得他认不出。 他的心中波澜起伏,亦有一种淡淡的苦涩,怪不得上兵斋一片风平浪静的,原来是有一尊天骄坐镇着。 “你也,给我出去。”独孤行冷冷一笑,双手环保虞池的身躯,脊椎大龙一个发力,便将他扔出了门外。 “这下,清净了。”独孤行拍了拍手,缓缓的说道。 不出所料的,这次过后,那些觊觎外魔液配方的势力,必定会退却了。 此时,上兵斋的门口,一名名迟来的世家子弟,看着被扔出来的虞池,面色惊疑不定。 随后有自家的奴仆赶来,告知了上兵斋的背后,屹立着一尊天骄的事。 他们一个个的,脸上浮现了庆幸之色,差一点,就踏入了这虎穴之中,被毫无顾忌的,从里面扔了出来 而后,上兵斋恢复了平静,冷清的境况一扫而光,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 有些修士,去了,就再也没来了,但有些不仅来了,还带了更多的修士。 “大师,还记得我吗?”许飞姚再次踏入了上兵斋内,站在独孤行的面前,一副恭敬的道。 “你啊,怎么了,难道是本人的炼器技艺不过光,你来怼我的。”独孤行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温润的脸庞,开玩笑道。 “哪敢,不知大师接炼器的活不?”许飞姚对这名炼器师的手段,可是十分的信服。 “接啊,承蒙赏脸啊。”独孤行要冲击九纹的境界,就必须多多炼器,提升自己的炼器技艺。 “好年轻!这炼器师靠谱吗?” 在许飞姚的身旁,站立着一名青年修士,他身着宝蓝色衣衫,双眸闪动着怀疑的目光,审视着独孤行。 为了收集这些灵材,他可是砸下了大半的积蓄,要是所托非人,哭都来不急。 第六十六章 火鸟弓 “侄儿,快将你的灵材,拿出来。”许飞姚忙给这青年打眼色,这可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我准备了三份材料,都在这了。” 蓝衣青年基于对这位叔父的信任,手臂一挥,一种种的灵材出现,流转着动人的灵韵,散发着绚烂的光芒。 “罗杉铁,白粉石,妖马筋……”独孤行见了这一堆的灵材,一种种的名称,随口说了出来。 “能将这些灵材的名称,随口说了出来,本事还是有的。” 其它的灵材不好说,但那根漆黑的大筋,蓝衣青年可知道,一般的炼器师,绝对不能轻易的分辨出来。 “你要炼制什么样的灵兵。”独孤行蹲下身来,一根白嫩的手指,抚摸着灵材的纹理。 “一把弓!”蓝衣青年脱口而出,目光紧紧的盯着少年的神情,炼制这样的一口弓,可比长剑之类的,难多了。 让他诧异的时,在这年轻炼器师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波澜,仿佛这是一个寻常的要求般。 “可以!” 事实上,独孤行确实没有多大的压力,灵兵的模样,对于他这种炼器师而言,根本就没多大的差别。 “师傅,我可以旁观吗?”萧乐走了过来,一双眸子闪动着晶莹的光芒,一脸希冀的道。 “当然可以,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独孤行走入了上兵斋的深处,渐渐的消失了。 “或许,是我见识浅薄了,以为人家年轻,就没有真本事。”蓝衣青年看着离去的身影,缓缓的道。 他若没看错的话,这名叫人师傅的少年,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炼器师。 “你被世间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了眼光,差点错失了机会。”许飞姚刚才确实急了,生怕这侄儿的态度,惹怒了那位大能。 “你我皆凡人,看不破表象,也是在所难免的事。”蓝衣青年一脸的不在意,即使这少年炼器技艺真的很高,也不一定会成功。 “嗡” 独孤行的神藏之中,灵兵的嗡鸣声传出,一口漆黑的大鼎飞出,矗立在了大地上。 他的掌心上,一团大日黑炎涌出,在虚空上腾跃,散发出可怕的炽热气息。 “我何时,才能拥有这样的一尊鼎与器火。” 一旁,萧乐一脸的羡慕,这器鼎与器火,一看就是不凡之物,是炼器师最为垂涎的东西。 “你也会有那一天的。” 独孤行将手掌按在火口上,漆黑的火焰沿着通道,涌入了鼎内天地之中。 “铛” 鼎盖被冲天的火气顶起,独孤行的灵识一动,卷起一种种的灵材,没入了器鼎之中。 此次炼器的灵材,共有四种,分别为罗杉铁、白粉石、三滴古木精华,与一根作为弓弦的妖马筋。 “轰” 汹涌的火焰沸腾,独孤行磅礴的灵识压落,丝丝缕缕的渗入下去,直至彻底的掌控了器火。 四种灵材在火焰上沉浮,宛如漂浮在平静的大海上般,很难想象,鼎中天地也有如此平静的景象。 “这……,也唯有这种操控力,才能炼制出八纹的灵兵吧。”萧乐见到了鼎中的景象,立时惊为天人,他本身就是一名炼器师,更能知晓,这其中需要的技艺。 不见独孤行的施为,沉沉浮浮之间,罗杉铁与白粉石这两种灵材,一点点的熔化,沉入了深邃的火海之中。 “操控入微,无声无息间,就熔化了灵材。”萧乐的眸子睁大,气息粗重了一些,灵材的炼化,竟然可以这般做。 到了现在,他才发现,沉浮的器火上,那轻微的一上一下,就是炼器师灵识的涌动,调节着温度的变化。 下沉的罗杉铁与白粉石,一点点的熔化,直至化为两团拳头大的液体,沉浸在炽热的火海之中。 “噗” 两个海底漩涡生成,吞噬了灵材液体,漆黑的火焰在平静的火海下,熊熊的燃烧了起来,炼化着其中的杂质。 “极静之中,蕴含着一丝的动荡,又不引起一方区域的失控,这还是人吗。”萧乐脸上的神情,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惊吓了,这死赖下来的师傅,这么的变态,叫他这平庸的徒弟怎么活。 独孤行自是不知道这便宜徒弟的吐槽,他神情宁静,神藏中的灵识有条不紊的涌出,控制着器火的变化。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是那个在草庐下,慌手慌脚的少年了,而是一名心有丘壑的炼器师,初具器道高人的风度了。 “噗” 罗杉铁与白粉石的杂质被逼出,纯粹的如同神玉一般,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在漆黑的器火下,照亮了一小块的区域。 “纯净的如同神玉般,一丝杂质都没有。”萧乐看着两团灵材液体的眼神,就像风流才子,看着千娇百媚的花魁般,尽是痴迷之色。 “白粉石太多,弃了两成一。”独孤行的灵识稍稍一动,平静的器火蓦地一变,仿佛一头凶残的野兽般,一口咬掉了,一部分白粉石的液体。 “不多不少,被焚毁的白粉石液体,就是两成一,一丝都不差。”萧乐的目光呆滞,自信心已经被打击得支离破碎了。 器火之上,波澜生起,两团纯粹的灵材液体缓缓浮动,随后如期而至的碰面了,激出了一种玄妙的变化。 在灵识的操控下,两者缓缓的交融,一种赤红的金属液体孕育而出,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散发着绚烂的光芒。 “韧性差了一些,幸好我预备了三滴古木精华。” 一把大弓必须足够的坚韧,不然一拉之下,弓身就折断了,或根本就拉不开,那就尴尬了。 独孤行的灵识包裹住三滴古木精华,揉入了金属液体之中。 薄薄的翠绿色雾气弥漫,仿佛一层轻纱般,盖上了金属液体,那璀璨的赤红神霞黯淡了一丝,却多了一种细微的生机。 “凝练一个器胚出来。” 独孤行的灵识揉捏着金属液体,一把火红的大弓成形,缠绕弓弦的地方,雕刻着展翅的火鸟,眼神尖锐的注视着远方。 “接下来是开辟神脉图纹了,不知师傅要怎么做。”萧乐的目光闪烁着痴迷的光芒,期待着独孤行展示更多的神妙技艺。 独孤行的灵识钻入器胚之中,一点点的开辟着神脉,挖掘出其中蕴含的潜力,一丝丝的金气涌了出来。 他此次运用的神脉图纹名为角弓,适合弓状的灵兵,能够将持有者的灵力,凝聚成箭,洞穿敌手的身躯。 一道道的神脉被开辟出来,交织缠绕,渐渐的蔓延在器胚之中,一缕缕的金气不断的壮大,充满着一种强横的感觉。 “神脉的壁垒上,勾勒的是一个个的符文?”萧乐目光尖锐,看到了神脉壁垒上的异处,不由疑惑道。 在一条条的神脉壁垒上,确实勾勒着一个个的符文,流转着一丝丝的火焰,这是角弓图纹独有的,也正是这些符文,才能将输入灵兵的灵力,凝聚成一只长箭。 神脉图纹的开辟接近尾声时,独孤行分出一股灵识,去锤炼着妖马筋,尽管这根大筋已经够坚韧了,但还不够。 粗壮的妖马筋,悬浮在鼎内天地上,一蓬火焰在底下焚烧着,一丝丝紫红的烟气被逼出,渐渐呈现出了晶莹的模样。 “噼啪” 妖马筋在大日黑炎的焚烧下,裂开了一道道的裂纹,转瞬又被修复上了,却细了一些。 如此往复,粗壮的妖马筋变得很细,紫红的光芒褪去了,闪动着晶莹的光泽,在火焰下,静静的沉浮着。 “搭上弓弦。” 弓身上的神脉尽皆开辟好了,独孤行将妖马筋缠绕上雕刻的火鸟上,而后灵识钻入其中,势如破竹的,开辟出了一条神脉。 “嗡” 一缕缕的金气涌入了弓弦之中,整副神脉图纹彻底的完成了,弓身与弦,两者的本源共用,不分彼此。 “成器了,不知道能有几纹?”萧乐见炼器这么快就完了,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失落,随后目光灼灼的,等着器成的异象。 “凝” 独孤行器诀打出,汹涌的火焰吞没了器胚,随后一股灵兵的威能绽放,顶开了鼎盖。 霜雪般的光芒,挥洒在虚空上,一把火红的大弓悬浮,散发着澎湃的灵韵,弓身上一缕明黄宝气缭绕。 “嗖” 这缕明黄宝气飞出,没入了乌崇鼎内,一团璀璨的光芒,在鼎口内闪耀,深厚的底蕴足以让任何一名炼器师羡慕。 “成器了,这少年炼器师,可真厉害,不知用掉了几分灵材。”灵兵成器的异象,让蓝衣青年的担忧,化成了云烟散去,他一把握住悬浮的大弓,暗暗的道。 “几纹!”萧乐看着那蓝衣青年,急忙的道。 “我眼没花吧,这怎么可能……”蓝衣青年目光一暼,瞬间凝固了下来,梦魇般的摸着灵兵上的纹路。 “急死我了。”萧乐冲了上去,神情满是狂喜,道:“师傅,你逆天了,九……九纹!” 独孤行目光随之对上,还是微微一叹,道:“第九道纹路模糊不清,还谈不上九纹的品质。” 炼器之时,他就隐隐有所察觉了,要真正的达到九纹的境界,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呢。 “……”萧乐其实很想说,够了,你不要装逼了,即使不能达到完美的九纹,但也已经是一个逆天的层次了。 第六十七章 聚会 “大师,请赐下名字。”蓝衣青年捧着灵兵,一脸敬仰的道。 这一声“大师”,他叫得心服口服,如果炼制出九纹的炼器师,还当不起的话,还有谁配。 “弓的名叫火鸟吧。”独孤行沉吟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名字。 “多谢大师赐名,只是,不知道火鸟,配上什么箭合适?”蓝衣青年腆着脸,询问了一声。 “你将弓弦拉开试试。”独孤行长身而立,目光温润,一副高深莫测的道。 “好,我试试。”蓝衣青年不知独孤行的用意,但还是将手指搭上了弓弦上,拉了开来。 在弓弦拉开的瞬间,蓝衣青年骇然的发现,源海上的灵力,汹涌的涌入了灵兵之中。 威武的大弓矗立在虚空上,一只火焰长箭,一点点的凝聚起来,搭在了弓弦上。 “将灵力凝聚成箭,这……简直是梦幻般的存在。”蓝衣青年将手指从弓弦上放下,火焰长箭瞬间散去,留下一张张惊骇的脸庞。 “夸张了,能做到这样的,帝都之中可还有不少人的。”独孤行轻声一笑,并不自傲。 几人自然知道帝都之中,有炼器师能做到,但是那无一不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啊。 “大师,这口灵兵的酬劳,给多少都不够,我修为低微,给不了太多,但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蓝衣青年从腰间摘下一个储物袋,毫不迟疑的,塞入了独孤行的手中。 “倒不用倾其所有,按规矩来就行。”独孤行的名声不显,炼制一口灵兵的酬劳,不用贴上一名修士的全部身家的。 “大师,你不要推托了,你的火鸟弓,值得这个价。”许飞姚出言了,态度十分的坚定。 “好吧,我收下了。”独孤行见这叔侄两坚决的态度,也顺势收下了。 自上兵斋,传出背后有殷守一的消息,这间店铺就安安静静的开着,不用独孤行操心了。 “参加一场聚会,算了,我对这些没兴趣。”独孤行吐纳着日华,突出一口浊气,对着殷守一道。 “此次的聚会,听说可有展示一口古之名剑。”殷守一知晓炼器师,对这些最有兴趣,才邀请独孤行的。 “唉,你不说全,害我自打自脸。”独孤行幽幽的点头,有古之名剑展示,他自是会去。 “此次聚会在将军府,是我的吴莺举办的。”殷守一为独孤行介绍,这次聚会的一些事宜。 “她啊。”独孤行倒是想不到,这位让她好奇的奇女子,竟然会很快见面了。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殷守一带路,独孤行带上苍源,三人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大门开着,高高的台阶上,矗立着一名名年轻的侍女。 一辆辆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从里面走出的世家子弟,无一不是风度翩翩之辈,在侍女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殷皇子,您来了。”一名绿衣侍女,对着殷守一,躬身一礼。 “绿环,不用多礼,进去吧。”殷守一神情温和,领着独孤行俩,走进了将军府之中。 看得出来,殷守一与这将军府的吴莺,交情不浅,不用请柬,便能走进去。 且看着带路的势头,怕不是对这府邸的布局,很是熟悉,早就知道聚会在那里举行了。 独孤行抱着苍源,跟在殷守一的身后,穿梭在长长的走廊中,周围的诸多奇观,被他随意的扫过。 “从没看见殷皇子带人来,这少年,什么来头。”绿环偷偷的看着独孤行,眼中带着奇异的光芒,她从未见过,殷天骄的身旁,站立着其他的人物。 而这少年,也很是不凡,行走在将军府中,姿态淡然,身上自然流露着堂皇的大气,显然是经常出入高端的场所。 一座典雅的庭院之中,灿烂的奇花绽放,流水潺潺,一张张长案横列,摆放着一种种的灵粹。 此时,一名名世家子弟陆续到来,坐了下去,或独自斟酌,或三三两两的清谈着,尽显大族的风采。 “哒” 两名身躯修长的少年,并肩走了过来,身上的灿然宝衣很是夺目,在诸多世家的子弟注视下,依旧有着一股骄傲,萦绕在眉宇之间。 “是华江与宋玉,帝都的炼器圈子中,年轻一辈中的名人。” “他俩炼制的灵兵,可是让无数的修士争抢。” 一名名的世家子弟,认出了来人,纷纷投以友好的目光,结识这样的人物,日后高阶的灵兵,不愁没有。 身着一件碧绿宝衣的是华江,他师承一名炼器大师,在器道上的天赋绝佳,两相结合,造就了他的名声。 与他并肩的是宋玉,同样是一名炼器大师的徒弟,以一口八纹的灵兵名动帝都,让诸多的世家为之争抢。 两人坐在了一起,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诸多的世家子弟,一一颔首,表露着自身的善意。 “哒” 一名青年在侍女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他衣着华贵,一头长发用羽冠束着,容颜俊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威严气息。 “虞侯也来了。” “大商皇朝中,最年轻的封侯者。” 在一片惊叹下,虞侯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神情,往那一坐,一种威势自然的散发开来。 “哒” 又一名少年走来,他身躯修长,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的谦逊,淡金色的华服在身,将那股子天潢贵胄的气息,衬托得淋漓尽致。 “八皇子,怎么来了。” “始终超脱不了,天骄光芒下的一位皇子。” “殷守一与吴莺交好,很大的可能会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殷洪武龙行虎步,眼眸深邃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对一些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在上首的旁边,就坐了下来。 “……” 此次的聚会,出现了帝都之中,诸多年轻一辈中的英杰,每一个的到来,都有着星辰般耀眼的光芒。 “哒” 一伙人物登场了,两名丰神俊朗的少年,还带着一名粉雕玉琢的孩童,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殷天骄,果然也来了。” “竟然与殷天骄携手而来,那少年是谁?” “又一个深藏不漏的少年英杰吗?” 诸多的世家子弟,目光望了过来,但更多的是落在独孤行的身上,透着一丝丝的好奇,毕竟不是谁,都与殷天骄站在一起的。 独孤行等人落座后,一道倩影翩翩而来,她容颜绝美,本该是温婉的气质,却被一对剑眉,分淡了一些,掺上了一抹勃勃的英气。 “诸位,能应邀而来,让吴莺很是开心。”这少女,就是将军府的小姐了,此次聚会的主持者。 “能换来女神将的一笑,别说上一趟将军府,就是深入异族族地十万里,也是值得的。”殷洪武温润一笑,身上天潢贵胄的气息,淡了许多。 “吴莺小姐的风采,惊艳世间,怎么能不来。”虞侯广袖一挥,充满了一种王侯的贵气。 “……” “诸位的赞誉太过了,莺儿可称不起。”吴莺轻笑着,一对温柔了下来,整个人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 随后,她美眸一动,目光落在了殷守一三人上,绝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缓慢的走了过去。 “殷天骄,这次聚会居然赏脸了,让小女子十分的荣幸。”吴莺与殷守一之间,关系真的很不错,能开得起玩笑。 “你啊,莫要挤兑我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新交的好友。”殷守一淡然的神情,带上了一丝的苦笑,随后将独孤行引荐给了吴莺认识。 “你就是用一份外魔液,动荡了帝都半个炼器圈子的那位修士吧。”吴莺眉间的英气敛尽,神情温婉的道。 “你的帖子我看见了,字如其人这个道理是对的。”独孤行近看之下,才能发觉这女子,流露出的气质,很让人舒服。 “好可爱的男孩子,姐姐抱抱。”吴莺看到了小家伙,也与一般的少女一般,很是喜爱。 “嗖” 苍源眨巴着大眼睛,看了吴莺一眼,迈动着小断腿,扑入她的怀抱中。 “你……女战将的形象,破碎了。”殷守一在一旁,悄悄的道。 “女战将不是装出来的,是我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吴莺说得铿锵有力,但对上了小家伙无辜的眼光后,蓦地温柔了下来。 她抱着苍源,端坐在上首,四平八稳的,一股威势弥漫了开来。 这一刻,巾帼战将的威势,才显露出了一丝,瞬间拥有了,主持整个聚会的气度。 “我近来炼制了一件灵兵,名为幻梦,正好在这聚会上,显露出来。”华江的身躯上,散发着淡淡的宝光,手上拿着一团烟云状的东西,对着诸人道。 “哦,大师高徒炼制的东西,必定不凡,且让我等一观。”吴莺将手一挥,示意对方展露出来。 “呼” 华江手中的灵兵一抛,轻轻的风吹起,丝丝缕缕的烟云弥漫,周遭的景物瞬间大变。 烟气缭绕,众人置身在一座浮峰上,长天上灵鹤飞舞,俯瞰而下,大千世界俱在脚下。 “这口灵兵幻化的景物,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不知华兄,能否送小弟一件。” “新得了一块顶级的灵金,与华兄交换可好。” 这些世家子弟,好华丽的东西,这口灵兵能幻化绝美的景象,自然会受到他们的追捧。 “大家说笑了。” 如华江所料,这口灵兵一出,诸多的世家子弟,都看上眼了,他的在器道上的名声,又强盛了一些。 第六十八章 飞仙石 “既然华兄都出手了,我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宋玉的神藏内,氤氲一片,冲出一口灵韵万千的灵兵。 这是一张瑶琴,迎风怒涨十尺长,落在一个凉亭上,一根根的琴弦震动,一曲天音传出。 一个个的音符,缭绕在耳畔,加上周遭的人间仙境,即使是世家子弟,也不由得浮现出了陶醉之色。 “灵兵自主演奏,这简直神了。” “宋兄的炼器技艺,可谓一日一变啊。” 在一片赞誉下,宋玉的神情不变,但眼底深处,却是有着一抹自得之色,这可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技巧。 “独孤,这两人的炼器技艺怎样。”殷守一很好奇,独孤行的器道底蕴,达到怎样的程度了。 “还行吧。”独孤行抬起头来,看了幻境与瑶琴一眼,随意的说道。 “……” 殷守一微微一惊,这两人可是炼器大师的高徒,器道中年轻一辈的名人,在独孤行的眼中,竟这样被看不上。 但他知晓独孤行的性情,从不夸大其词,更是淡泊宁静,所以才更加的震惊。 “本皇子手上也有一件珍宝,给大家品鉴一下。”殷洪武的衣袖一翻,碧绿的光芒倾泻而出,满天绚烂。 这是一件玉如意,有儿臂粗细,通体晶莹,毫无一点的瑕疵,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威压。 “一整块的万年暖玉炼制而成的。”华江眸光一凝,看出了炼器所用的灵材,蓦地就要站起,去观摩这口灵兵。 “这是……一口七阶的灵兵。”宋玉比他更快,瞬间来到了殷洪武的面前。 他指间上,缭绕着一丝丝玄奥的气机,触摸过玉如意的器身,便断定了品阶。 “七阶的灵兵,那可几乎是家族的底蕴了。” “八皇子家底真是丰厚,这么珍贵的灵兵,轻易就拿得出。” 殷洪武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得意,这口灵兵,可是非了他不少功夫,才能在这次聚会中拿出,彰显自身的威仪。 “大哥,你手中的珍宝众多,拿出一件,让弟弟我见识一下如何?”他目光一瞥,落在了殷守一的身上,蕴含着一丝的挑衅。 “唰!唰!唰!” 一道道的目光望来,开始了,这位八皇子,又要挑衅殷天骄了。 “你啊!” 殷守一幽幽的叹了口气,蕴含着一丝的无奈,这位亲弟弟,怎么就对他这个做哥哥的,如此的敌视。 “殷天骄,你又是这个样子。” 殷洪武幽幽的眼眸中,燃烧着一团火焰,对方的这种神情,或许是从来就没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 “你要看,我就拿出来了。” 在八皇子的目光下,殷守一白玉般的手掌摊开,多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 这块石头非黑非白,但久看之下,看到的却是交融的黑白,仿佛一眼望不尽的亘古。 “阴阳石!” 在众人疑惑这是什么珍宝时,虞侯的眸光璀璨,带着灼灼的炽热气息。 “那个……缭绕着一丝丝道韵的阴阳石。” “这种石头,在九州大地上出现的次数,是三次还是五次来着。” “可惜了,太小的一块了。” “是啊!” 诸多的世家子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凑了上来,看着小得可怜的阴阳石。 随后,一件件的珍宝被拿出,这些世家子弟大都底蕴深厚,有一两件惊人的东西。 独孤行淡然的坐在那里,看着不断涌出的珍宝,眼中带着一丝的满足,这种世家间的聚会,拿出的东西都很不错,让他大开眼界。 “这位少年,就是炼制出外魔液的修士了,想必,他的身上,必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珍宝。” 虞侯的目光一扫,落在独孤行的身上,眼中闪动着一抹微冷的光芒,似随意的道。 “教训了虞侯府的修士,故意给我难堪。”独孤行略一思索,就看出了虞侯的心思。 “能与殷天骄并坐的少年,自是不凡,岂会拿出平凡的东西。”殷洪武见独孤行与殷守一关系不一般,迁怒上了他。 “唰唰唰” 一名名的世家子弟,将目光投向了独孤行,看出了这少年得罪人了,有人要让他难堪。 他们眼界很高,一般的东西,根本看不上,而这少年,修为太过的低微了,拥有奇珍异宝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独孤,你要拿什么出来呢?”殷守一一点也不为独孤行担忧,他可是知道,在神将传承之地,对方搜刮到的奇珍,就足以堆满一辆战车了。 “让我看看,你的珍宝是什么层次的?”吴莺一双美眸,望着独孤行,很好奇与殷守一交友的,能拿出什么东西出来。 “喏,这就是我的宝贝。”独孤行拿出一块半人高的琥珀石,矗立在大地上。 “琥珀?哈哈哈,你这土鳖,将这么一个东西当宝。” “不错的东西,得藏好,不要让人抢走了。”虞侯说话很得体,却可以听出一股淡淡的讥讽。 “……” 在场的修士面色怪异,一道道的目光压在独孤行的身上,实在不知道这少年是真穷,还是无知,居然拿出一块破石头出来。 “不识货,也罢,让你们见识一下。”独孤行微微一叹,他在这场聚会见识到了不少,开拓了眼界 打算送与诸人一份大礼的,无奈礼物已经摆上来了,还得自己拆开。 “我一名炼器师,会分辨不出灵物。” “对,这简直是侮辱我俩。” “疯了吧你!” 在一片古怪的目光下,独孤行的手掌上,飞出了一团金色火焰,落在了琥珀石上。 巨大的琥珀,仿佛是虚幻的般,金色的火焰幽幽的飘飞,沉寂在了它的中心上。 “轰” 璀璨的金芒四射,飘渺的歌声,在诸人的神藏深处响起,巨大的琥珀石上,一道婀娜的身影浮现。 随后,这道婀娜的身影飞出,在虚空上翩然起舞,飘渺的丝带卷动,一丝丝玄奥的气机生出,璀璨的光芒迸发,仿佛一道道的仙光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名的世家子弟,眼眸清明了下来,却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流露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之中,他们仿佛触摸到了一种禁忌的领域,感觉只要一脚蹬出,就可以羽化登仙般。 “那绝不是琥珀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名名的少年英杰,巴望着眼,急切的看着独孤行,希望他能将这桩珍宝的名字,给点破了。 就刚刚流逝的时间,就已经让他们,在道途上,多迈开了几个大步伐了,如果那东西够多,天骄的位置都可以得到。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只是想也别想了。”那东西对于境界的感悟,却是很变态,但这群人想得到它,是不可能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不可能。” 有些人还是不甘心,逼问着这桩宝物的名字。 “那是……飞仙石。” 一语传出,满场皆寂。 “飞仙石,有竟然看见了这传说中的东西。” “眼瞎啊,那才是真的旷世珍宝。” “号称能够悟道的东西,我却在那时看仙女飞舞了。” “……” 人群中炸开了,一道道火热的目光,再次朝着琥珀石头看去,只是矗立在那里的,却是一块块破碎的石头了。 “唉” 此时,也只能空叹一声了。 随后,一道道嘲讽的目光,落在了殷洪武与虞候的身上,出言挑衅被打脸了,还有帝都炼器师中,年轻一辈的华江、宋玉,不识真宝,眼瞎了。 四人神情阴沉,身上散发着一丝的冷意,犀利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落在了独孤行的身上。 “真以为我是软柿子!”独孤行的神情平静,对射来的目光视若无睹,无视了几人。 “独孤公子,慷慨的与诸人共享飞仙石,气魄宏大啊。”独孤行与殷守一为友,吴莺自然得帮衬一下,让诸多的世家子弟,承上这份情。 “是极,能一睹飞仙石的奇景,是我等沾光了。” “帝都之中,我等能摆平的事,尽管开口。” 这确实是一场机缘,且不小,诸人面上带着和善的表情,走了过来,与独孤行交谈着。 “前些日子,我将军府,得到了一口古之名剑,今日,与诸君共赏。”吴莺站了起来,身姿秀美,把臂一挥,一名侍女捧着剑走了上来。 剑在匣中,便有一声声的剑吟,在浅浅的低鸣着,众人神情一肃,光听着剑声,就知晓这绝非寻常的宝剑。 “锵” 天穹上,大日凌空,万道金光齐下,吴莺披着金黄的神霞,将剑匣打开,一时间,紫色的光芒倾泻而出,照亮了虚空百里。 待绚烂的光芒隐去,一口样式古朴的长剑,静静的躺在剑匣中,被阳光一照,生出一丝丝的紫烟,缭绕在剑身上。 “日照生烟,紫气缭绕,莫非是……”虚空上的异象,让华江眸光一凝,想到了一口失踪的古剑。 “古之名剑,炉照。”宋玉缓缓的,道出了古剑的名字。 “听闻了此次有古剑展示,但没想到,竟然拜剑人八剑之一的炉照剑。” 拜剑人,九州大地上古老的修士,一代铸剑宗师,有八口传世的神剑,他的剑,为剑中之王,现存的古剑,每一代的持有者,都是可怕的剑道大能。 “拜剑人八剑之一,天下名剑。” “我辈渴望的名剑,恨不能持之在手,剑试八方。” 在场的少年英杰中,不乏剑道上的修士,一双眸子亮得吓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炉照剑,仿佛饥饿的豺狼,遇见了美味食物般。 第六十九章炉照剑 “吴莺小姐,能否让我这炼器师,把拭一下。”华江眼眸炽热,紧紧的盯着炉照剑,若能从中一窥其中的器诀,就足以让他少走几年的路了。 “有何不可,接剑。”吴莺将炉照剑一抛,清冽的剑身在虚空上,闪烁着冷光,丝丝缕缕的紫烟,游龙般缭绕着。 华江一个翻转,身姿优雅,利落的接下了炉照剑,目光温柔,仿佛凝视情人的眼般,落在了剑身上。 他的眼中,璀璨的神霞在吞吐着,一缕缕的灵韵交织缠绕,直视古剑的本源,探试着炼器所用的灵材。 “全剑用日曜精铁炼制……” “再经由紫烟泉淬炼而成……” 华江眼中的神霞大盛,面上的表情很是震惊,缓缓的,将炉照剑的炼制原材,给道破了。 众所周知,日曜精铁是最顶级的灵金,熔炼就十分的艰难,而那口紫烟泉,更是绝迹了,诸多的大能,寻遍了九州大地,也不曾找到。 可以想象,当年拜剑人为了将手上的日曜精铁,完美的利用起来,是如何的艰辛,他必定踏遍了千山万水,才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铸成了这口古之名剑的。 “让我看看!”名剑在旁,宋玉也淡定不下了,他一把夺过炉照剑,细细的抚摸着,随后道:“看能不能,一窥前辈的炼器手法。” 他展开一门秘术,滟滟如江波般的青光,在手掌上浮现,而后手臂一挥,指掌拂过炉照剑,剑身虚幻透明了一些,一道道玄奥繁复的纹路,浮现了出来。 长剑倒持,一道道的纹路蜿蜒而上,仿佛巨龙缠绕着神山般,透出一股无匹的神威。 “这种纹路,是……江龙抱柱。”宋玉惊骇道。 这是一种绝强的器道秘术,但已经失传了,想不到今日,竟能在炉照剑上,一窥究竟。 独孤行眸光锐利,化为两道神霞射出,这种器道秘术,他身为一个炼器师,哪能不动心。 可这门江龙抱柱太过的玄妙了,以他的底蕴,也无法逆推出,只能领悟出一丝丝的皮毛。 这时,阴阳殿上缭绕的黑白二气,缓缓转动,一个个的器诀浮现,层层叠加出,最后推衍了这门秘术。 “嗖” 独孤行心神落入神藏内,朝着推衍而出的器道秘术走去,整个身躯,融入了其中。 “华兄与宋兄,不愧为大师的高徒,品剑之论,让人惊叹啊。” 炉照剑一出,华江与宋玉尽展器道高手的风采,让那些怪异的目光,彻底的消散了。 “术业有专攻而已,大家谬赞了。”宋玉眉眼含笑,在一片赞誉中,显得光芒万丈。 “这位公子,也是一名炼器师,不知在这古剑上,看出什么了?”华江话语一转,直指独孤行。 早就说了,炼器师的身上,萦绕着一丝丝独特的气机,在同道中人的眼中,十分的耀眼,一眼便能辨出。 “华兄,你可是大师的高徒。” “这位朋友的炼器技艺,就不用展示了。” “……” 见华江紧揪着独孤行不放,有了飞仙石的事,一些世家子弟站了出来,为他推脱道。 在他们的眼中,独孤行真个述说看法的话,必定会被着两名天才炼器师,狠狠的羞辱一番,还是不发言为好。 “不过沾光的事,怎就这么多人出面,这样看来,还真让着小子,逃过一劫了。”宋玉面色阴沉,狠狠的盯了独孤行一眼,就要平息了风波。 “好啊,天下名剑,怎么的也得绽放出自身的璀璨。”独孤行淡然的说道。 他的突然发言,使即将翻篇的事,瞬间起了波澜,一道道的目光,再次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器道底蕴的事,作假不得,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看出什么。”宋玉冷冷一笑,嘴角上勾起一抹轻蔑。 一名名的世家子弟,都不看好独孤行,古之名剑,底蕴深厚,一般的炼器师,还真看不出什么,只会觉得如天上之云,高远飘渺,触之不及。 “好剑!” 在一片看衰中,独孤行握上了炉照剑,手指轻弹下,清越的剑吟声幽幽的传出。 “两位,刚才的见解很对。”独孤行抬头一瞥,对着两位天才炼器师道。 “哼” 宋玉与华江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头颅微微的抬起,透出了一抹的高傲。 “这是,服软了。” 一些世家子弟,以为这少年站出,是有别的高论,却是听到了恭维的话,不由很是失望。 “不过……” 独孤行话锋一转,将两字拉得长长的,带着一丝俯瞰的目光,横扫了一眼得意的两人。 “不过什么……”宋玉的眼眸发寒,这毫无名气的炼器师,也配点评他。 “你说的有理也就算了,无理呐,帝都的炼器圈子,就不要混了。”华江身躯一震,霸气侧漏的道。 “看好了,炉照剑的另一种形态。”独孤行不去理会这两名炼器师,他的身躯四处腾挪,目视天穹,仿佛勘查山川的寻龙师般。 “品剑,也需要看天时吗。”宋玉俊朗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讥讽之色。 “是啊!” 独孤行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脚下腾挪的步伐,越来越小了,渐渐的停息了下来。 “故弄玄虚,趁早放弃吧。”华江的目光嘲讽,看着这少年的表演。 话音刚落,独孤行将手中的炉照剑,迅猛的倒插在地,毫无一丝偏差的正立着。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穹上射下,正好贯穿过笔直的剑脊,一股股玄奥的气机猛地绽放。 “锵” 炉照剑发出了一道悠扬的剑鸣,身上缭绕着的紫烟,粗大了几分,且无时无刻不在壮大着。 渐渐的,紫色的烟气包裹住了炉照剑,仿佛孕育着什么般,“嘭”得一声炸开,一尊香炉幻化而出。 这尊香炉高九寸,通体流转着紫色神光,鼎口内紫气蒸腾,一口古剑沉浮其中。 “轰” 沉浮的古剑竖起,九寸香炉震颤,一股澎湃如柱的紫气,从鼎口上冲出,直上九天。 而后,一丝丝的紫气弥漫在将军府的天穹上,化为了一层防护,封锁了一方虚空。 突然的变化,惊动了将军府中的绝世强者,一名中年的战将,破灭了无尽的风暴,瞬间来到了庭院之中。 他披着黑色的战甲,一双眸子内,夹杂着浓重的威严,身躯一震,一股可怕的气势,散发了开来。 那股散开的气势,如浩浩的天河般淹没而来,压得在场的少年英杰,心神震颤。 “发生了……何事?” 中年战将的目光,落在了一尊紫色的小炉上,一掌强抓而下,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却被震开了。 “父亲,是炉照剑,绽放了自身的光芒。” 吴莺见了来人,声音柔柔的传出,将此事经过,说与了中年战将听。 这中年战将,名为吴达田,将军府的执掌者,一生为国朝征战,养出了一股可怕的威势。 “你小子,行啊!” 吴达田听完了女儿的话,对独孤行很是欣赏,名剑炉照的风采,竟然在这少年的手上,彻底的展露出来了。 “将军,过奖了。” 独孤行走了过去,打出了一道法诀,紫色的小炉缓缓的散去,原地倒插着一口古剑。 “独孤的炼器境界,不弱同辈之修。” 这时,殷守一神情一正,淡然的眸子变得锐利无比,大声的喊道。 闻言,华江与宋玉面色难看,一个名声不显的少年,竟然在古之名剑的品论下,战败了他俩。 而一名名的世家子弟,则眸放奇光,已经预感到了,帝都之中,多了一名器道上的天才了。 “少年,帝都之中,近期有一场器道的盛况,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 看独孤行,将炉照剑的隐秘解开了,吴达田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去了。 “器道盛况?守一,你知道这事吗?”独孤行转过头来,对着殷守一道。 “没……”殷守一神情疑惑,缓缓的说道。 “那看来,这次的规模真的很大。”连殷守一都没听到风声,看来是大人物操手的,必定是一场盛况了。 繁华落幕,聚会走到了尾声,各方退去,独孤行俩与殷守一留了下来,四人坐在了一起。 “独孤公子,这次真的多亏你了,才能将炉照剑的一部分用法,给解开了。”吴莺绝美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对着独孤行感谢道。 “这不算什么。”独孤行面容平静,不在意的罢手。 “以后若是遇见了大难,可走进将军府。”吴莺看着将军府外,对着独孤行道。 “好。” 独孤行应了下来,天地反复无常,他可不会自大到以为一生平安了,多条路,总是好的。 “走了!”殷守一起身,毫不拖泥带水的,对着吴莺道。 苍源从吴莺的身旁走出,牵起了独孤行的手,就要一起回去了。 “让小家伙,留在这里几日吧。”吴莺对这乖巧的孩童,很是喜爱,开口挽留道。 “不要,我要跟着哥哥。”苍源第一个摇头,眷恋的抓着独孤行的衣角。 “好,跟着我。” 最后,三人走了,出了将军府,殷守一与独孤行分道走了,独孤行俩回到了上兵斋内。 第七十章 莫不器 上兵斋中,一片宁静。 “吱呀” 独孤行横躺在太师椅上,神情悠闲,深邃的眸子中,一个个的器道符文掠过,化为一道道的神光,照亮了黑暗的器道。 同时一丝丝的灵气,涌入了他的身躯,在太昊经的运转下,被炼化了,汇入了源海之中。 修炼与专研器道的玄奥,在独孤行的身上,完美的上演着,他的底蕴,无时无刻不在增强着,且快得可怕。 不止他一个人在变强着,白惜非与萧乐,各自的进展也十分的迅猛。 不远处,白惜非修炼着邪冥寒气,周身散发着一缕缕的寒气,虚空迷蒙,隐隐有一头邪冥兽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萧乐则是开了一尊器鼎,炽热的火焰在燃烧着,映红了他坚毅的脸庞,一门新学的器道秘术,被缓缓的展开了。 与此同时,帝都之中,一处光明不愿笼罩的地方,发生了惨烈的厮杀,但其中的一名青年,却在这乱斗中,显得格外的神勇。 蓝衣青年手挽大弓,晶莹的弦被拉开,澎湃的灵力涌出,化为了一支火焰般的神箭,朝着虚空上射出。 “蓬” 一名修士陨落了,他的身躯炸开,恐怖的火焰熊熊而起,殷红的血被蒸腾成淡淡的血雾,弥漫了开来。 “嗖” “嗖” “嗖” 一支支的火焰神箭射出,撕碎了诸多的修士,杀得无人再敢战,纷纷逃遁,那口灵兵太过的凶残了,让蓝衣青年,矗立在同阶无敌的领域上。 “哈哈哈” 在一片血腥中,蓝衣青年畅快的大笑着,这种纵横无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火红大弓,那是他的依仗。 蓦地,一道身影浮上脑海,他暗暗一叹,那个少年炼器师,积累的器道底蕴不知有多么的深厚,才能炼制出这等灵兵。 “九纹的一阶灵兵,哪名炼器大师的倾心之作。” 一名貌不惊人的老者走来,他穿着粗布衣衫,但却透着一种别样的风度,一双眸子亮到刺目,静静的看着火鸟弓。 “前辈,你要……”蓝衣青年神情警惕,却不敢妄动,这老者能一口道破灵兵的品阶,必定是一名高人。 “别担心,只是见猎心喜,能否将炼器师的住处,说与我知。老者语气柔和,对着蓝衣青年问道。 “南泥路,上兵斋。” 尽管老者态度很是平和,但蓝衣青年就是感觉到一种压抑,独孤行的住址,便脱口而出了。 “多谢。” 飘渺的声音在虚空上回荡,老者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蓝衣青年的心中,多生了一丝的懊恼,就这样将少年的居所说出,貌似不大妥当。 “这里吗?” 一名粗布衣衫的老者,从远处而来,脚下的步伐缓慢,但一步踏出,却有一种虚空扭曲的迷蒙感,瞬间来到了上兵斋的对面。 “竟领悟了同源不同种的境界了,这位大师的造诣,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上许多。”他目光一挑,看见了店门上的牌匾,身躯陡然一震,一脸震惊道。 随后,粗布衣衫的老者,正了正衣冠,带着一种肃穆的神情,朝着上兵斋内走了进去。 “嗯?” 太师椅上的独孤行,一双眸子睁了开来,露出幽幽的光芒,朝着门口望去,刚刚的一瞬,阴阳殿发出了一丝的异动。 “老先生,有礼了。”独孤行亲身上前,作了个揖,柔声说道。 “此地的大师,在哪?”老者的眸光明亮,扫视了店内一眼,朝着独孤行问道。 “大师?老先生抬爱了,本店哪有什么大师。”独孤行神情一滞,这老者气势不凡,他口中的大师,必定是真正的大师,而不是一种尊称。 “少年,老夫叫莫不器,有资格与大师论道的。”莫不器以为这是少年的托词,怕打扰了安居此地的炼器大师,所以报出了名号,表示自己,有资格见上一见那位高人。 “莫不器“这个名,在帝都之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一代炼器大师,走到哪,都是一片崇敬的。 “前辈,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大师。” 原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顺利的,岂料,这少年听了之后,面色不变,仿佛没有听过他一般,一口否决了。 “不用隐瞒了,门口上的牌匾,乃是用同源不同种炼制的,我一眼就看出了。” 莫不器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的恼怒,这少年,真的是油盐不进,连炼器大师的请求,都给驳回了。 他哪里知道,独孤行真的不知道,这是一名炼器大师的名号。 “呃……那牌匾,是我炼制的。”独孤行总算明白了,他面上带着一丝的腼腆,缓缓的道。 “你……,少年,我老人家还不傻。”莫不器一脸的不信,要不是顾及大师的风度,早一巴掌呼过去了,胆敢戏弄他老人家。 “……” 这下,独孤行无语了,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我跟你老人家说,您偏不信,叫我怎么办。 “轰” 这时,萧乐炼器功成了,澎湃的火焰长柱下,冲出了一口灵韵浓郁的灵兵。 “师傅,我器成一阶七纹了。”他捧着灵兵,一脸兴奋的冲到独孤行面前,呈了上去。 这口灵兵,可是他挖掘了全部的底蕴,倾心力铸的,达到了一个巅峰。 “神脉图纹契合金属液体,灵韵浓郁,不错。”独孤行接过灵兵,点了点头,这少年,这一段时间挺努力的,进展也很是迅猛。 “你……”莫不器看着这两少年,神情有些呆滞,有点相信了。 同辈之修,竟然甘愿在这里当徒弟,而且还是一名,可以炼制精品灵兵的炼器师,这叫他,如何能去反驳。 要知道,他在这个年龄段,炼制的灵兵品质,也不过才达到这种程度而已。 “少年,老夫这盏灯,如何。”莫不器决定,试上一试这少年的器道底蕴,看是不是,他判断失误了。 “拿来……” 独孤行本不愿出风头的,但这粗布衣衫的老者,拿出的这盏灯,实在是太过的玄妙了,让作为炼器师的他,一下就被俘获了。 这是一盏精致的灯,木质的框架透出一种古拙,四面薄纱围拢,描绘着一名女子的不同姿态。 独孤行目光如炬的看着这盏灯,他看的不是表象,而是这口灵兵的本质,以及其中的炼制手法。 “能点亮它的,必定在器道上,有很深底蕴的,就看你,能不能办到了。”莫不器看着这盏灯的眼,有些惆怅,暗暗的说道。 独孤行白嫩的手掌,托着精致的灯,手上蓦地燃起了一团黑色的火焰,化为一股股的,仿佛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蛟龙般,冲入了神脉图纹之中。 “呼呼呼” 一道道的神脉上,流动着黑色的火焰,带起了无尽的金气,朝着未知的深处而去。 这副神脉图纹,缓慢的复苏着,一段段的黑暗的纹路被点亮,吞吐着点点的金芒。 “这种火焰……大日黑炎。”莫不器眸光一凝,随后面色大变,显得很是震惊。 这种黑色的火焰,必是大日黑炎无疑,久远岁月前,一名炼器宗师的器火,莫非这少年,是乌崇的传人? “蓬” 就在莫不器猜测的时候,那盏精致的灯内,燃起了一团淡金的火焰,柔和的光芒透过薄纱,挥洒了一方虚空。 “点燃了……” 莫不器压下心头的疑惑,缓缓开口,这么短的时间,就点燃了灯火,这少年的底蕴,深厚的可怕。 “你这灯,虽然炼制的手法很是完美,但却有着一点极大的瑕疵。”独孤行托着一盏明灯,抬起头来,对着莫不器道。 “你……发现了!” 莫不器神情凝重,甚至有一许吃惊,这件灵兵的炼制中,掺杂着一段往事,但这少年的境界,真的达到了那种地步吗? 通过灵兵,感受到炼器师,炼制灵兵时的情绪变化,即使是他,也只能模糊的觉察到而已。 “这口灵兵本是要表达美好的东西,但在炼制时,却融入了炼器师悲伤的情绪,气韵相冲了。”独孤行透过了这口灵兵,窥见了老者心灵上的一道伤疤。 “那是我刚刚名动一方的时候……”莫不器双眼迷蒙,思绪陡然放开了,缓缓的诉说出一段年轻时的过往。 那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对他很好,可那时的他太傲了,自认九州大地上,当属他搅弄风云,终究忽视了她,但她依旧无悔的跟着。 而后,他彻底的名动天下了,无人不识,但那个女子却离开了他,与另一个男子,远走天涯,去寻求一方安定的天地。 “你追求名动天下时,我陪你,但当这个愿望达成时,我却觉得,此后两颗心太过的遥远了。” “你光芒万丈,我卑微如尘,他的出现,就像一缕风,让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可以陪伴我一生的人。” 当他去挽留她时,那个女子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的犀利,刺得他的心在颤抖,却无从反驳。 而这盏灯,原先是一口定情的器胚,在他看着那个女子远去的背影时,才成器的。 第七十一章 尝试 “你说,这口灵兵如何的修改,才能弥补上缺陷。”莫不器收起了发散的思绪,转过头来,对着独孤行问道。 “薄纱上的四副美人图,面上艳若桃花,只要将那种笑意盖下,化为悲戚,就可以了。”独孤行眸光看着老者,修改之后,那段过往,只怕也会彻底的,从他的心中抹去。 “帮老头子我,将那四副美人图抹去吧。”莫不器眉间一皱,一种烦躁缠绕成一团,萦绕在那里。 “这事,小子可不弄,还是您老自来为好。”看这老者的模样,就是还未彻底放下,独孤行可不能,帮他斩下这一刀。 “也好……”莫不器眼中的惆怅散去,对于这少年,瞬间多了份好感,真要抹去这段心事,他可能最后会后悔。 “来来来,您老还有什么得意之作,都一一拿出,让小辈我学习一下。”独孤行拉着老者的手,眸光炽热,这老者乃是器道大师,他的作品,必有可取之处。 “好,就让你这少年郎,见识一下。”莫不器来了兴致,果真拿出他的作品,与独孤行说道说道。 “这件晋升炼器大师时的作品……” “这件是我陷入低谷后,再次惊艳帝都的作品。” “这件是我近些年以来,最好的作品,” “……” 莫不器与这少年,越谈兴致就越浓郁,他的思路,对方完全理解得了,更能在一些地方,一针见血的指出瑕疵,让他很是吃惊。 时间一点点的流去,两人陷入了一种论道中,一名是器道上的大师,一名拥有着诸天道藏为底蕴,双方是你来我往,碰撞出了无数灿烂的火花。 “我好幸福啊啊啊!” 此时,一名少年站在角落上,他的神情如痴如醉,思维的天空上,仿佛刮起了一场风暴般,扫清了无数的迷茫。 萧乐想也想不到,不过好奇的过来看一眼,就撞上了两名高人,器道上的交谈,一句句的妙语连珠,几乎让他不能自拔。 不知持续了多久,庭院内的两人,停了下来,对视一眼,一种忘年交的情感,在心头上滋生出来。 “你得到了乌崇的传承?” 将归时,莫不器向着独孤行,问询道。 “是。”独孤行没对老者隐瞒什么,与对方的论道中,就可以确定了,这是一个宽厚的长者。 “你小心一点,这份传承被人知道了,必定会惹人眼红的。”莫不器提醒道。 有来有往,两名辈分、名声迥异的修士,结缘于器道的玄妙。 多数时间,都是莫不器来找独孤行的,但今日,却是独孤行登门拜访了。 一代大师的居所也不奢华,而是充满着一种朴素的韵味,但在平凡中,却独见匠心。 “铛” 独孤行站在门前,一只白嫩的手掌握上门环,轻轻的敲了一下。 “吱呀” 院门打开,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露了出来,他大约有十一、二岁,耳上淡淡的绒毛还未褪去,充斥着一种稚嫩。 “年纪不大,师傅就整天在我面前夸赞他。” 观青鱼看了独孤行一眼,嘴角一撇,老不情愿的侧开了身子,领着独孤行进来。 作为莫不器门下,年龄最小的弟子,他得到了太多的疼爱,对老者有着一种爷爷般的情感。 但这段时间来,师傅越少的夸奖他了,反而在他的面前,常常提起这位少年,让他十分的敌视。 “我有做了什么,得罪了这少年吗,怎么对我有着一种淡淡的敌视!。”独孤行神情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 “青鱼,我与独孤小友平辈论交,你就叫声师叔吧。”大厅内,莫不器对着自家小徒道。 “我不叫,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太丢人了。”观青鱼把头一扭,干净的眸子流露出一丝的孩子气。 “青鱼……” 魔不器脸色一沉,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这个徒儿,有点被他惯过头了。 “莫老,我与青鱼同辈论交,个论个的就行了。”独孤行好像明白了,这个少年的淡淡敌意,从哪里来的了,这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挺可爱的。 “哼……,那就叫一句师兄吧!” 有了独孤行的出言,再看自家徒弟委屈的神情,莫不器心头一软,终究强硬不起来。 “……师兄。” 观青鱼狠狠的盯了独孤行一眼,这个家伙,装什么好人,但有师傅在场,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嗯!” 独孤行倒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对这单纯的少年冷面相对,毕竟人嘛,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跟我来,老夫带你去看我的藏宝室!”莫不器有时也会带着一些好友,去品鉴他珍藏的灵兵。 “他,怎么就可以去。” 观青鱼眼中,流露着不忿的目光,师傅的藏宝室,以他的身份,都不让去的。 偏偏这少年刚来,就能让师傅领了进去,这怎么能让他舒坦。 独孤行不知道,身旁的少年已经是怨气冲天了,对他的咒骂,可以汇聚成一条汹涌的大江。 所谓的藏宝室,是一间宽大的房间,也没有太多的防护,一口口的灵兵,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想来,也没有那个强者,这么的疯狂,敢端走一名炼器大师的灵兵。 毕竟,这可是会让一名炼器大师发狂的,而能成为炼器大师的,自身的修为就很恐怖。 更为恐怖的是,谁都知道,一名炼器大师的人脉广得吓人,可以轻易的,纠集起一群可怕的强者。 曾经就有一名不知死活的盗贼,窃走了一名炼器大师的心头宝,恨得他一下拋出了三口顶级灵兵,生生将那人给逼死了。 “这些,并不全是莫老炼制的吧?”独孤行一眼望去,一些灵兵的炼制风格,与莫不器远远的不同。 “对,这里有些灵兵,是从拍卖会上买下的,或是从古老遗迹取出的……” 莫不器的手掌,摸过一口口的灵兵,诉说着器道上的沧桑,他活得很长久了,回忆的时光里,大都有它们的痕迹。 “这口鼎,死了?”独孤行矗立在一座大鼎上,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这是一尊古老的器鼎,有三个足,鼎身上缺失了一小半,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这尊器鼎,器身破碎了,但它的本源,却没有受损,只是诡异的沉寂着,无论我怎样的勾引,都毫无动静。”莫不器看着这尊起鼎,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莫老,似乎在这口器鼎上,做过某种尝试?”独孤行看着老者的模样,不由猜测道。 “是啊,我构思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最终却颓然的发现,不能使这尊器鼎复苏,一切都是幻梦而已。”莫不器至今谈起此事,依旧难以忘怀。 “莫老,说说。”让一名炼器大师,都称绝的尝试,让独孤次很是好奇。 “那一个尝试,就是以这尊老鼎,孕育出一尊新鼎。”观青鱼对这件事,也很是了解,他头颅高抬,以一种骄傲的语气说道。 “这样的话,确实能让一名炼器大师,为此遗憾。” 这绝对是一个惊艳的想法,用老鼎的底蕴,孕育出一尊强大的新鼎,称不上换了一个鼎身,而是一种全新的蜕变。 “你不是天资绝世吗?那就将这尊老鼎的本源给唤醒啊!”观青鱼言辞尖锐,直逼而来,却是打着让独孤行出丑的念头,让师傅不再高看这家伙。 “观鱼,老夫无法解决的事,你就好意思为难小友。”莫不器眸光一厉,这个徒儿,怎么就与独孤行不对付呢? “也好,我试试。”独孤行神情平静,应了下来,一个大师都觉得惊艳的想法,不能浪费了。 “你的思维天马行空,或许能勾动这尊器鼎沉寂的本源。”莫不器见到的炼器师中,就属独孤行最为的特别,见他要尝试一下,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的期待。 “真敢试,以为你是炼器大师。”观青鱼更加的不服了,一名无名小辈,就敢动连炼器大师,都完成不了的想法,简直是狂傲无边了。 独孤行不去搭理这少年,他步履轻缓,绕着残破的器鼎,一双眸子亮如灯火,细瞄鼎上的纹路。 一股灵识从神藏内涌出,绵绵如水,一丝一寸的覆盖上器鼎,探查其中的玄妙。 “神脉图纹,部分已经破碎了。” 独孤行在灵识下,见到了一条条崩塌的神脉,弥漫着灰色的雾气,一片死寂。 在一处神脉的交汇点上,独孤行见到了器鼎的本源,很磅礴的一团宝气,足见底蕴的深厚。 只是,这团宝气一片灰暗,缭绕着一丝丝的烟气,与一般器鼎的本源比,少了一种生机。 “你的灵识,已经触碰到器鼎的本源了。”莫不器的心湖,泛起了一丝的涟漪,这个少年,让他对此事抱有期待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器道本源了。”观青鱼记得自己,也曾在这尊器鼎上,寻找着沉寂的本源,那是可用了十几天的时间。 如今,这被他称为师兄的人物,不过短短一刻,就寻到了器道的本源,让他很是吃惊。 他看着独孤行的目光,已经渐渐的,带上了一丝的师弟的自觉,没了先前的敌视了。 第七十二章 老鼎新春 藏宝室中,沉静一片,独孤行矗立在鼎旁,一动不动,器不莫师徒也不催促,知道他正在思索着办法。 “噗” 蓦地,独孤行的手掌上,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炽热的气息散发开来。 “灯明破晓” 他施展开一门得自阴阳殿中的秘术,手中一团黑色的火焰,落入了鼎内天地中。 随后,整团的火焰散开,化为一颗颗的火种,落在了一条条的神脉上。 灰暗的神脉图纹,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天火燎原般,瞬间蔓延了开来。 死寂的器鼎微微一颤,流转着一丝丝的神华,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散发开来。 “有反应了……”莫不器眸光一亮,有过一段时间,他耗了诸多的功夫,这尊器鼎,可没有一丝的反应。 “他能使器鼎复苏,也是好的。”观青鱼知道,这尊器鼎是师傅的一个遗憾,假如独孤行能将器鼎复苏,他接纳了这个师兄,也不是不可能。 可独孤行的眉头却是皱起,汇聚的器鼎的本源,依旧一片的死寂,毫无复苏的迹象。 灯明破晓被他施展到极致,一颗颗的火种沸腾,爆发出了恐怖的波动,炽热的火焰,一团团的,升腾在神脉图纹上。 整副神脉图纹璀璨夺目,萦绕在本源上的灰色气息,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消散。 “太慢了!” 独孤行喃喃低语,手中的秘术变动,神脉图纹上的一团团火焰,缓缓的转动起来。 渐渐的,一盏巨大的明灯出现在神脉图纹上,卷动起恐怖的炽热气息,大有扫灭八荒的气势。 器鼎本源上,缭绕着的灰色气息,被蛮横的摧毁掉了大半,一种五光十色的光芒,照耀了出来。 “噗” 一团璀璨的火焰,从明灯上飞出,散发着炽热无比的气息,落在了器道本源上。 瞬间的,器鼎本源上,缭绕着的灰色气息,被一扫而空,一种璀璨的光芒散发了出来。 “嗡” 破损的大鼎震颤,流转着温暖的神华,鼎口上,吞吐着澎湃的灵气,但却储存不下,漏了出来。 “成了,成了!”莫不器看着复苏的器鼎,高兴的大喊道。 “师兄,你真是天才。”观青鱼也很是兴奋,激动得一把抱住了独孤行,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嗯!” 独孤行的手抬起,摸了下这单纯少年的脑袋,眸子温润,始终保持着友善的态度。 “独孤,既然这尊器鼎复苏了,我的想法,可以继续实行下去了。” 莫不器将搁浅的想法续上,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思路,一边拿出珍藏的灵材。 “我的修为毕竟不高,无法配合你,能给予的最大帮助,就是献上一副神脉图纹了。”独孤行有自知之明,这种品阶的灵兵,他插不上太多的手。 心神沉入神藏,独孤行走入了阴阳殿中,寻了一卷,勾勒神脉图纹的道卷,一页页的翻着。 一丝丝器道的气机弥漫,绚烂的光芒映照着一张温润的脸庞,大道的天音敲响。 “神蚕破茧” 一副神脉图纹落入独孤行的眼中,他的眸子瞬间爆发出了璀璨的精芒,确定就是它了。 “莫老,这副神脉图纹,能让你的尝试,更加的顺利。”独孤行一指点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射入了莫老的神藏之中。 一名步道五重天的修士,绝不可能将一缕灵识,是送入一名炼器大师的神藏内的,也就是独孤行,换了个人,非得被莫不器一掌拍死不可。 “师兄,师傅可是炼器大师,你的神脉图纹,比得上他老人家的吗?”观青鱼仰着脸,不乐意的说了一句。 “青鱼,小友的这副神脉图纹,可玄奥无比,强过为师那副很多啊!”莫不器的眼中,尽是赞叹之色,独孤行拿出的这副神脉图纹,实在是太适合此次的炼器了。 神蚕破茧这副神脉图纹,蕴含的玄奥就是新生,在极致的艰苦中,磨砺出世间最耀眼的璀璨,与这次的炼器最为契合。 “等等,我需要捋顺一下思路。”搁置了十数年之久的想法,加上独孤行拿出的这副神脉图纹,莫不器需要一点时间,构建一个严谨的炼器思路。 他走了之后,留下了独孤行与观青鱼。 这单纯的少年,起先是有些腼腆的,不过很快就放下了,与独孤行交谈了起来,一些稚嫩的言论,对他有一丝的启发,足见炼器大师高徒的天赋。 “师兄,来品鉴我的作品。”观青鱼拿出了一口很有意思的灵兵出来,是一头青铜飞马,散发着莹莹的青光。 “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炼器师的。”独孤行看着手中的青铜飞马,对着少年道。 这头青铜飞马,浑身透着一股灵性,将灵力灌注下去,可以化成一头神骏的马匹,驰骋在苍茫的大地上。 “师兄,你的呢,让我看看。”观青鱼对独孤行的作品,抱有极大的兴致。 “我走入器道的时间商浅,身上就这口聆风剑了。”独孤行腰间一口轻利如风的剑飞出,摆在了观青鱼的面前。 “一阶七纹的灵兵……”观青鱼眸子明亮,看着青碧的剑器,辨出了它的品阶。 “竟然是聆风是炼制的,师兄,你怎么办到大?”初始观青鱼没发觉,灵兵入手之后,他才发现这竟是用聆风石为主材炼制的,让他很是惊骇。 要知道,这么多的能人,都解决不了聆风石致命的缺点,这年纪轻轻的师兄,就破解了开来。 “我呀,用了一缕流云……”独孤行也不私藏,将炼器的经过,细细的说了一遍。 …… 莫不器回来了,老脸上带着红润的光芒,许是对这次的动手,有了很大的把握吧。 “小友,待会老夫炼器,你在一旁看着,有什么想法,也说出来。” 老者雷厉风行,当即催动了破损的老鼎,点燃了鼎中天地,鼎口开着,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将扔入的灵材,吞了下去。 “汉光飞玉,丹江石,万年鬼树根……”莫不器拿出的都是珍贵的灵材,让独孤行咂舌,这是大出血啊。 “老夫,此时动真格了,这珍藏了半生的星斗银铁,今日就用了吧!”莫不器老脸一抽,将一块萦绕星辉的灵金抛入鼎中。 试想,以莫不器的身份地位,拿出这样一块灵金尚属心痛,就可以估量它的价值了。 “莫老,这是打算炼制一尊顶尖的器鼎了。”连底蕴都动用了,独孤行就知道了莫不器的决心,可不是一次尝试那么简单,而是要炼制出一尊传世的宝鼎出来的。 “轰” 炽热的火焰在鼎内天地肆虐,灵材熔炼在莫不器的手中,端的是滴水不漏,一点点的杂质被焚灭了。 “炼器大师对于器道的领悟,已经探究到很深的层次了。” 独孤行的眼中,闪动这陶醉之色,大师就是大师,每一个看似简单的举动,都流露着一种圆转如意的气韵。 观青鱼也一样睁大着眼睛,盯着鼎旁的老者,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烙印进心底,即使现在不能理解,也会在以后的修行上,慢慢的沉积下来,化为底蕴。 “顶级灵金果然难熔……” 鼎中天地内,星斗银铁散发出璀璨的星光,反压着肆虐而来的器火,在暴烈的火海之中,开辟出了一方安定的区域。 莫不器双眸吞吐着精芒,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气势,十指捏出一个个玄奥的器诀,打入了器鼎之中。 滔天的火海翻滚,仿佛发怒了般,一道道汹涌的火浪,携带着掀翻天地的力量,拍在了星斗银铁上。 “轰隆隆……” 在如此凶悍的冲击下,星斗银铁的周身,缭绕的星光被一点点的粉碎,被暴怒的器火彻底的吞噬了。 缓缓的,一种银白的液体流出,随着这块顶级灵金的熔炼完成,莫不器开始了金属液体的调配。 这一步骤很是顺畅,他念动之间,一尊完美的器胚成形了,即使还未成器,但却已有炼化天地的威势了。 “接下来,才是关键。”独孤行眸光明亮,注视着莫不器开辟神脉的举动,这才是见证一代大师功底的地方。 莫不器神情肃穆,神藏内磅礴的灵识涌出,仿佛要倾覆了天地般,朝着鼎内天地而去,掌控了苍穹内外。 神蚕破茧在器胚展开,一道道的神脉纵横而去,璀璨的光芒仿佛银河般奔流而去,锐利的金气流转在其中,透出一丝丝的玄奥。 “嗡” 随着神脉图纹的开辟,破损的老鼎嗡鸣震动,爆发出了无匹的神华,一丝丝的本源被抽出,融入了器胚之中。 鼎中的器胚也在震颤,仿佛胎儿汲取着母体上的营养般,摄入了一股股的宝气,通体流转着熠熠的神辉。 渐渐的,这尊新生的器胚,身上散发的气息越发的厚重沧桑了,仿佛在一瞬之间,趟过了岁月长河般,拥有了一种强大的底蕴。 “这副神脉图纹玄奥莫名,必定可以铸就一尊顶尖的器鼎。”莫不器面色欣喜,明亮的眸子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似在考虑着什么般。 “嗡……” 破损的老鼎低低的悲鸣,神异的器身灰暗了下来,萦绕着一丝丝破败的气息,它的本源在枯竭,走在死亡的道路上。 与之相反的,鼎中的器胚则在一步步的强盛着,星斗神铁铸就的器身,流转着星河般璀璨耀眼的光芒,强大的气息威压一方。 第七十三章 十一阶灵兵 1445 “咔嚓” 破损的老鼎震动,器身上灰暗一片,仿佛枯槁的树皮般,裂开了一道道的纹路,一丝丝的本源外泄,金色的烟气弥漫了出来。 受此影响,鼎中的器胚一阵不稳,在火海上沉浮,身上散发着的气机忽高忽低的,流转着的金气紊乱不堪。 “老鼎的本源快枯竭了,但这口器胚的潜力太过的凶猛了,暂时还未到成器的时候。”独孤行眸光犀利,洞悉了动荡的源头。 “怎么办,怎么办……”观青鱼这少年神情急迫,不停的叨念着。 “这口有望晋升天下名鼎的器胚,难道就要这样毁了?” 独孤行眉头紧皱,知道草草成器的后果,就是这尊器鼎的潜能,会折损大半,彻底的平庸下去。 “老夫,绝对不允许,这尊完美的器胚,泯然于众鼎之中。”莫不器的眸子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挺直的身躯上,绽放出了一股无双的大师风采。 “嗡” 又一尊器鼎被祭出,通体幽蓝,流转着璀璨的神华,拳头大小,可散发的气息,却是厚重无边,仿佛镇压了万古青天一般。 这是莫不器的器鼎,被他抛入鼎中天地内,他要用这尊鼎作为柴薪,点燃器胚的灿烂光辉。 “轰” 火海翻腾,一尊小鼎闪动着幽蓝的光芒,一股股的器道本源冲出,一时间霞光万道,整个鼎内天地一片的绚烂。 神蚕茧破爆发出了恐怖的威能,一道道的神脉,交织出了一个大茧,拉扯来澎湃的本源,壮大着己身。 破损的老鼎上,传出一阵阵的威压,在这一股股神霞的冲击下,器身上的纹路越发的深邃了,随时有破碎的迹象。 “咔嚓……” 一瞬之间,老鼎果真撑不下了,鼎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的裂纹,渐渐的崩碎开来,璀璨的神华透射而出,夹杂着炽热的火焰。 “不好,要崩了!”观青鱼惊呼一声,一双澄澈的眸子,闪动着担忧的神色。 “一息,再给我一息的时间,就可以了!”莫不器的脸上,浮现了浓浓的不甘之色,可他被蜕变的器胚压着,种种的玄奥手段,都施展不开。 “崩不了,还有我呢。”关键时刻,独孤行一步踏出,脸上带着宁静的神色,展开了一门器道的秘术。 一个个繁复的器诀烙印在虚空上,一道白龙的身躯浮现,充满了一种巍峨的气息,一下冲出,缠绕上破损的器鼎, “失传的器道秘术……江龙抱柱!”莫不器看出了这门秘术,双眸中闪过一丝的喜意,加快了灵兵的炼制。 “咔嚓……” 即使有着白龙缠绕上老鼎,依旧阻止不了破碎的趋势,一道道细小的裂纹蔓延开来,甚至有着巴掌大小的碎片开始落下。 一个个的缺口上,火红的神芒映照而出,炽热的气息灼烧着虚空,独孤行与观青鱼受不了这股气息,退后了数十步之远。 “轰” 缠绕成一盘的白龙崩开,破碎的老鼎终于支撑不下了,化为了一块块的碎片,一缕缕的火焰随之涌出。 “凝!” 同一时间,鼎中的器胚也完成了蜕变,莫不器手上一个个的器诀打出,外泄的火焰隐没,一尊厚重的器鼎落地。 帝都上空,一道道的婀娜的身影浮现,仿佛九天上的仙女般,游走间,洒落下一片片晶莹的花瓣。 “器成之时的异象,天女散花,这是十一阶的灵兵。”虞侯看着虚空上的异象,神情震惊,这种品阶的灵兵,已经很多年没出现了。 “异象传出的地方,是老莫那里……”一名老者眼眸一瞪,目光呆滞,手上的灵金砸在了地面上,他猛地窜出,朝着莫不器的居所而去。 “十一阶!帝都好久没出十一阶的灵兵了。” “今天热闹了……” “也不知是那位高人,炼制出来的。” 帝都之中,一名名的修士头颅上仰,看着虚空上的异象,随后议论纷纷,这等景象,百年都遇不到一次的。 朝歌中,最为威严的地方,一名黄袍在身的中年,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深沉的眸子,看了一眼虚空上的景象。 “青冥,备一份重礼,去看一看,是不是出了一名炼器宗师。”他面色威严,转身之即,轻轻的说了一声。 “是!” 一名带刀的青年躬身一礼,身躯凌空而起,朝着一处飞去。 一鼎初成,沸腾帝都。 而此时,安静的藏宝室之中,三道身影围绕着一尊器鼎,目光明亮,落在了上面。 这是一尊厚重的宝鼎,通体银白,印有简约的纹路,恰似一道道的白蚕卧着般。 虽是初成的灵兵,底蕴却是深厚无比,鼎口内吞吐着一道道的宝光,气韵冲天。 想来也是,它不仅抽空了一尊古老大鼎的本源,也将一名炼器大师的器鼎,给废了大半。 “十一阶五纹,真是想不到啊,竟达到这种程度了。”莫不器看着鼎身上的五道纹路,感慨万千道。 他以为器成十阶,就很高了,可不想独孤行拿出的那副神脉图纹,太过的强悍,竟将器胚的潜力激发到了极致。 才让他最后关头,冒险一搏,舍弃了多年的器鼎,成全了鼎中的器胚,庆幸的是,终于成功了。 “十一阶,宗师的水准了。” 十一阶的灵兵,是一界的巅峰之作了,这是独孤行第二次看到,第一次是在神将传承之地,那口天妖戮血刀。 “师傅,你是器道宗师了……”观青鱼摸了一下十一阶的器鼎,对着莫不器高声道。 “炼器宗师?还没呢,不过有了这次的经历,此生大概能达到吧!”莫不器也有些吃惊,种种巧合聚集在一起,竟然炼制出了一口十一阶的灵兵。 “这等传世的器鼎,莫老起个好点的名号。”每一尊宝鼎,都有自身的名号,这尊鼎,已然也不例外。 “破茧成蝶,也算新生,就叫新春吧!”莫不器沉吟了一瞬,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嗡” 矗立着的器鼎,震动一下,鼎身上烙印着的一道道纹路,轻微的扭曲了一下,勾勒出了“新春”二字。 这等器鼎,已经有了充沛的灵性了,若能再进一步,更能化形而出,于生灵无异了。 “铛!铛!铛!” 急促的敲门声连绵响起,都快将大门给砸烂了,一名名身份不凡的修士,等待着主人家的开门。 “十一阶的灵兵,诸方势力也该上门了。”莫不器神情宁静了下来,身上的气度俨然,缓缓的打开了大门。 “老莫,你成就宗师之位了。” 现场出现了一瞬的寂静,随后一名老者冲出,毫无顾忌的扯着莫不器的衣袖,大声的喊道。 这老者一身的衣衫,缭绕着一丝丝的宝光,面容光洁,透出一股不凡的气韵。 他名为王子宁,也是一名炼器大师,与莫不器相交莫逆,最为关心的道。 诸多的势力代表,也静心凝神,眸光落在了莫不器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还没有呢,器成十一阶,那是一个巧合。”莫不器罢了罢手,平静的道。 “我就说嘛,你我的境界相当,你怎么会快我那么多,触碰到宗师的领域呢?”王子宁的脸上,浮现出了恍然的神色。 诸多的势力代表,眸光闪动,明了莫不器此时的境界,还停留在炼器大师的领域上。 “定威侯府,恭贺莫大师炼制出十一阶的灵兵。” “被你抢先了一步,这种盛事,怎么能缺了祈王府呢!” “白羽世家,也祝大师器成十一阶。” 不管如何,一名炼制出十一阶灵兵的大师,总是值得结交的,一名名气度不凡的修士,拿出了一份的贺礼,送了上来。 “本侯仰慕莫大师许久了,今日才算有幸得见。”虞侯衣冠楚楚,捧着一块偌大的灵材,走到了莫不器的身前。 “脊纹山石,顶尖的炼器灵材,这份礼物太重了吧。”莫不器神情一凝,看着这块顶尖的灵材,说不出的喜爱。 “莫大师,喜欢就好。”虞侯目光温润,一派的堂皇大气的模样。 “好,老夫谢过虞侯了!”莫不器也不推脱,顶尖的炼器灵材,对于一名炼器师,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莫大师,我代商皇,庆贺你炼制出十一阶的灵兵。”一名青年面上平静如水,躬身一礼,献上了一份厚礼。 “竟然是青冥,帝都中最为遭惹不得的存在之一。” “年纪轻轻的,就得商皇的器重。” “简在帝心的人物……” 一看来人,诸多的修士微微让开了一步,形成了一条小道,让青冥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英俊的青年,深受商皇的器重,单就能从规矩森严的皇宫,凌空飞虚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分量。 “劳烦你走一趟了,也替老夫,向商皇表达一下谢意。”莫不器态度温和,对于这位青年,稍稍特殊了一点,毕竟背靠的是商皇。 “热闹啊……”独孤行站在莫不器的身后,面色淡然的,看着帝都之中,一个个数得上号的人物。 第七十四章 仿制天妖戮血刀 “老莫,礼你也收了,总该将十一阶的灵兵,让我们看一下吧。”王子宁神情焦灼,急于上手十一阶的灵兵。 “礼都没送,还好意思大声嚷嚷。”虽是这样说,莫不器还是将新春鼎,给祭了出来。 “好鼎,好鼎啊!”王子宁手掌轻柔的抚摸着新春鼎,面上一片沉迷之色。 “莫大师,这口宝鼎出售不?”一名世家的长老站出,目光灼灼的道。 这十一阶的灵兵,攻伐之力恐怖绝伦,可以作为底蕴,强盛一个势力上千年了。 “灵石这种东西太没诚意了,若大师有意,我倒是可以拿出十种最为顶尖的灵材,与大量的修炼资源。” 虞侯的脸上,尽是一片的谦逊之色,长身玉立,颇有王侯的气度。 他是帝都中的新晋王侯,家族底蕴浅薄,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自然不会放过。 “闭嘴,这口炼器师的看家器鼎,怎么能卖出呢。” 一个个的势力正要出言竞争时,王子宁神情一沉,仿佛发怒的豹子般,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各位见谅,这是一尊器鼎,恕莫某拒绝了。”莫不器脸上带着歉意,然后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闻言,一名名的修士,眼中闪过一缕失望,这是一个能够增强家族底蕴的机会,却只能放弃了。 “这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虞侯的目光,落在的独孤行的身上,带着一丝的疑惑。 “此次,能够炼成这口巅峰之作,老夫还得感谢一人。”莫不器目光真挚,对着诸方来人说道。 “哦,参与十一阶灵兵的炼制,是哪位大师?”有修士沉不下气,瞬间问了出来。 诸人也很是好奇,能与一名大师相交,更能协助炼制出十一阶的灵兵,那人的器道境界,必定十分的高深。 “此人,就是我身后的少年!”莫不器身躯一让,露出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 “他?” 一道道的目光射出,这些权贵看着独孤行,眼中闪动着惊诧的光芒,一名少年郎,怎么看都与十一阶灵兵的炼制,牵扯不上关系。 “怎么可能……”虞侯最为的失态,一双眸子圆睁,萦绕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初闻他时,不过为了一张外魔液,后来就是将军府中了,炉照一剑夺尽了光彩,今日,竟见他与一名炼器大师牵连上了。 “新春鼎的神脉图纹,是这少年出的。” “在最关头时刻,也是此子施展出了江龙抱柱,才让灵兵顺利出世。”莫不器不管众人脸上的惊诧,将独孤行的功劳说出,言语中,充满了浓浓的赞赏之情。 听到第一句话时,众多修士脸上升起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所谓的功劳,不过是献上了一副神脉图纹。 但当第二句话入耳后,一个个的,神情就变了,看着独孤行的目光,带上了一抹的惊叹,能在这种繁复的炼器下准确的出手,这是一名器道上真正的天才。 “诸位,还未知晓吧,这位公子曾在将军府中,品鉴天下名剑中的炉照,展现了古剑不为人知的威能。”在将军府中,与独孤行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出言道。 “小友,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一身的炼器技艺,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成为一名强大的炼器师。”一名退隐的王侯,目光温煦的看着独孤行,如此说道。 众人目光一凝,知道那次年轻人的聚会,可是有着两名炼器大师的高徒在场,竟然在这少年的手中,都败下了阵来。 “诸位夸赞了,我不过一名普通的少年,那是什么天才。” 面对着这些显赫的人物,独孤行神情平静,一点也不骄傲,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荣辱不惊,有成就巅峰的潜质。” 在场的修士是什么身份,这名少年在如此盛大的赞誉下,依旧宁静无比,令他们的评价,不由高上了几分。 “既然如此,他日再聚。” 十一阶灵兵取走无望,青冥没多大留下的意义了,他转过身去,目光却是深深的看了独孤行一瞬,旋即飞走了。 他一走,诸多的修士也升起了离去之意,与莫不器道别之后,一个个转身离去,毕竟留下来也是毫无意义。 “这少年,总让我看不透啊!”虞侯离去之前,目光落在独孤行的身上,喃喃自语道。 “进来!不要让那些俗人,打扰了炼器师的清净。” 众人走后,莫老独自走在前头,身后王子宁、观青鱼与独孤行,他要将这灵性非凡的少年,介绍与老友认识。 藏宝室中,一尊银白的大鼎矗立中间,王子宁脚踏着沉稳的步伐,围绕着它转动,同时一双手上流转着玄奇的秘术,抚摸着器身,揣摩着其上的余韵。 只是,这姿态着实“不雅”,他眼中带着痴迷的神色,一双手掌在器鼎上摩擦着,就差流口水了,看得独孤行嘴角直抽。 “太猥琐了吧……”观青鱼小声低估道。 “猥琐?这是对器道的痴迷。”王子宁一个板栗敲下,落在观青鱼的脑门上。 “老王,你仿造的天妖戮血刀,有头绪了吗?”莫不器知道这老友与自己一般,有着炼制一口无双灵兵的念头。 “别说了,烦躁,倒是你,一朝顿悟啊,直接成器了。”提起这事,王子宁就面色烦躁,他一直想要仿造一口天妖戮血刀,却苦无灵感。 “给你介绍个人,可能你就有灵感了。”莫不器对于身旁的少年,有着一种特别的自信。 “你说的,该不会是这小子吧!”王子宁眼眸一瞪,指着独孤行。 “对,还有,你放尊重点啊,老夫与他平辈论交。”莫不器微微颔首,言语之中,带着一种平等的意味。 “小子,老夫手上有白魂血石,怎么仿造出一口天妖戮血刀。”王子宁目光随意,不认为一名少年有怎样的想法。 “为什么要用白魂血石?”独孤行眉头一皱,反问道。 “因为天妖戮血刀,就是用白魂血石炼制的。”王子宁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不满,这么简单的细节都不知道,能给出怎样的好主意。 “天妖戮血刀,本是一口普通的铁刀,在沾染上无数的强者鲜血后,才蜕变出来的。”独孤行神情平静,却是反驳了一名大师的观点。 “不可能,这世间的强者,谁不知道,天妖戮血刀是白魂血石炼制的。”王子宁眉宇间,缭绕着一丝丝的惊疑之色,这个观点,与他有些不谋而合。 在研究天妖戮血刀的炼制过程中,他觉察到,那口杀得苍穹色变的凶刀,似乎与众人认知的,完全不一样。 “小友,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正确的?”莫不器出言道。 在他的认知中,炼制天妖戮血刀的,也是白魂血石,但这少年言之凿凿的说出,就绝不会是随口猜的。 “我亲眼看到的。”独孤行将在神将传承之地中,看到的过往说了一遍。 “神将,那是九州大地上最为巅峰的辉煌啊。”莫不器听到学堂上的那段过往时,长叹一声,待神将大杀四方时,脸上又露出了崇敬之色。 “嬴秦仙朝的无敌,即使历朝历代如何的遮掩,也是无数修士所憧憬的时代。”王子宁深感那个时代的伟大,才想炼制一口灵兵,留下一点什么。 “看来,我的炼器方向错了,仿造天妖戮血刀的主料,都不对。”他的脸上浮现自嘲之色,在独孤行的面前,终于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对待。 “用白魂血石仿制天妖戮血刀,还是有道理的。”独孤行目光一亮,想通了一个问题,对着王子宁道。 “哦,你继续……”王子宁神情急切,催促着独孤行快点说清。 “神将的天妖戮血刀,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几乎是难以重现的,所以,有炼器师用白魂血石来仿制,养出了一口绝世凶兵,尽管差了一筹,但依旧值得称道了。” 独孤行眼眸璀璨,猜测着传闻的真相,虽然未必是真的,却是最为令人信服的。 “你这么一说,老夫就明白了。”王子宁神采飞扬,一对黑墨般的眉毛,高高的扬起。 “找一处凶煞之地,老夫有把握,仿制出一口有带有天妖戮血刀神韵的凶兵。”他目光紧紧的盯着莫不器与独孤行,希望得到两人的帮助。 “你我之间,一句话的事。”莫不器二话不说,立马应了下来。 “当然,这场炼器怎么能少了我。”独孤行也想看看,能将天妖戮血刀,仿制到什么地步。 “得找一处凶煞之气浓郁的地方,才能炼出天妖戮血刀的那股子凶性。”王子宁思路一通,瞬间就将仿制天妖戮血刀的事情,都给弄明白了。 “帝都之中,哪里有这种地方。”莫不器皱眉,帝都是大商气运汇聚之地,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凶地。 “我与将军府的吴莺相交,倒是可以问上一问。” “将军府?对啊,这种地方,为将之人最为清楚了。”莫不器微微颔首,对于将军府的修士,还是很认可的。 “哪还等什么,走!”王子宁急吼吼的,拉着两人,朝着将军府而去。 第七十五章 濮山 将军府门前,重重的石阶高叠,透出森严的气势,左右各有一名兵卒看护,看那气势,分明是战场上百战的老兵。 “我乃是你家小姐的朋友,麻烦通报一下。”一名少年踏上了将军府的台阶,对着一名兵卒道。 少年身后,两名老者静静的站立着,看着里面森然的规矩,无动于衷,若非有事上门,以他俩的身份,将军府绝难请来。 “公子,稍等片刻。”这名兵卒眼力毒辣,一眼便看了出来人的不凡,他躬身一礼,走入了将军府中。 “独孤公子……” 很快的,一道倩影幽然而来,走到了独孤行的面前。 随后,吴莺的目光落在了两名老者的身上,面上带上了一抹震撼之色,这两位在帝都之中,可是大名鼎鼎。 “将军府一日能有两位大师登门,真是蓬荜生辉。”她态度恭敬,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嗯” 莫不器与王子宁微微颔首,谈不上高傲,却自有一股炼器大师的威严散开。 “你们两个老头来人家作客,竟还摆上了谱。”独孤行被这两名大师的弄得很无语,笑骂一声。 “独孤公子……”吴莺生怕独孤行引起两名大师的不满,连忙制止道。 “也对,倒是我们两个老头错了。” 岂料,听了独孤行蕴含不满的话语,这两名大师一点也不介意,更是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这少年太神秘了,不过短短几日,就与两名炼器大师攀上了交情。”吴莺吃惊不已,一双美眸中闪烁着异彩,从这两名老者的态度中,能看出的东西太多了。 双方的相处并不分高下,更是透着一丝平等的意味,这就是她最为震惊的事情了,这可是两名炼器大师,将军府都得慎重对待的人物,而这少年,却是能够随心的与两人交谈。 “怠慢了,里面请……”吴莺引领着独孤行等人,朝着将军府的大厅走去。 “打扰了。”有了独孤行的出言,这两名炼器大师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让吴莺有些受宠若惊了,这两位即使面对着商皇,心情不好,都敢直接喷的,能够摆出这个态度,着实难得,这也让她对独孤行的潜力,再次的感到震惊。 大厅之中,一片宽敞明亮,少了世家大族的华贵,却是多了一种将门的大气与肃然。 “吴莺小姐,此次上门,是有事想来问询一下的。” 独孤行端坐在一张正正方方的椅子上,眼眸温润,看向了吴莺。 “独孤公子,是什么事呢,莺儿帮得上的,尽管说。”吴莺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的恍然,能让两名炼器大师上门,必然有事需要帮助一二。 “老夫要找一处凶煞之地浓郁的地方。”王子宁直截了当的问道,他的内心燃烧着一团火焰,那是对器道的热情,一刻也等不及了。 “凶煞之气浓郁的地方……”吴莺沉吟,思索着知道的凶地,随后摇头道:“莺儿见识浅薄,不能给出一个答案,这事还得问家父。” “帝都附近,凶煞之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就属濮山了。” 听闻两名炼器大师登门,吴达田这个将军府的主人,怎么坐得住,若是攀上了一些交情,以后强大的灵兵就易得了。 “濮山,帝都东面三百里之外。”接着,他将方位说了出来。 “多谢告知……”王子宁立马站起,拉着独孤行与莫不器就走了。 吴达田神情微微一愣,他还想着攀上一些交情呢,对方就如此的急迫,不给他一丝的机会。 “对这少年,可以多一份善意,对我将军府有益。”他望着少年的身影,眸子中闪烁着精芒,有两名炼器大师的支持,这少年必成大器。 “这是一头潜龙啊……”吴莺深以为然的道。 出了将军府,莫不器的神藏中,一只飞梭冲出,悬浮在了虚空上,化为三丈长。 这只飞梭青碧色,流转着莹莹的神光,梭头尖锐,能够撕裂狂暴罡风,一条条流畅的纹路纵横,透出一种极端的美感。 “炼器大师果然不一般,随便拿出的就是一口强大的灵兵。”独孤行眸蕴精光,一眼就看出这飞梭的不凡。 “寒碜,见笑了……”莫不器淡笑一声,邀请两人上去。 “嗖” 飞梭纵横在长天,撕开无尽的风暴,在帝都的天穹上,划出一道绚烂的光芒,朝着濮山而去。 “莫不器的飞梭……” “十一阶的顶尖灵兵!” 一座座规矩森严的府邸中,其中的大人物,神情诡异,眼眸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帝都三百里外,矗立着一座山峰,通体是黑漆漆的那种黑,缭绕着一股股粗大的凶煞之气,整个大凶之地。 “嗖” 一座飞梭落在山脚下,从中走出三道人影,头颅微仰,看着一股股龙蛇飞舞般的黑气。 “好浓郁的凶煞之气,足以养出一口凶兵了。”王子宁望着濮山,微微的点了下头。 随后,三道身影疾走在山脊上,目光四射,找寻着一处最佳的养兵地,依照三人追求完美的品性,废了半天,才于找到了那处地方。 濮山阴面的顶上,无穷的凶煞之气缭绕,化为了一个气穴,仿佛一口泉眼般,冒着凝练的黑气。 “这个气**蕴含的凶煞之气,未免太深厚了。” 站在这里,感受着气穴上沉积的凶煞之气,独孤行微微心惊,如果这一处爆发开来,麻烦就大了。 “老夫刚刚查询了一下,才发现这里是一片古战场,且与我们要仿制的天妖戮血刀,有着一种牵连。”莫不器俯瞰整个濮山,眼中露出一丝的惊诧,实在是太巧合了。 “古战场?这凶煞之气缭绕的濮山,该不会是神将白起弄出来的吧。”独孤行深知那位的杀性,两军交战,唯杀不赦。 “是啊……”莫不器看着脚下的一根异族的枯骨,淡然的说道。 濮山之战中,白起一部强撼异族大军,彻底耗尽了这个种族的最后一点元气,将它从嬴秦仙朝的疆土上抹去。 这也象征着,九州大地上嬴秦仙朝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了,谁挡了路,就要被碾压成粉末。 “我要炼器了……” 王子宁祭出一口大鼎,通体流转着幽蓝色的光华,散发着一股湛然的宝光,显示着器道底蕴的深厚。 这是一名炼器大师的器鼎,自然差不了,随后一蓬火焰在鼎中世界蔓延开来,炽热的气息散开了一丝。 一种种的辅助灵材被扔入鼎中,炼化开来,毕竟要仿制的是一口绝世的凶兵,不可能只有主料而已。 “这就是顶级灵材,白魂血石。”独孤行的目光定住,一只苍老的手上,握着一块淡红的石头,周围缭绕着一丝丝的白烟,仿佛魂飞魄散时的模样。 “嗖” 白魂血石落入鼎中,火焰沉浮,一团鲜红的液体浮出,仿佛殷红的血液般,缠绕着一丝丝的残魂般的白烟。 金属液体的调配瞬息完成,一口器胚沉浮在火海上,神脉图纹的开辟缓缓的展开,一道道的神脉交错纵横,勾出澎湃的金气。 时间流逝,器鼎中冲出一丝丝的灵韵,在虚空上交缠勾勒,隐隐伴随着灵兵的嗡鸣声。 独孤行与莫不器矗立一旁,看着王子宁施为,他的动作浑然天成,挑不出一丝的毛病,炼制得很是成功。 “嗯?” 独孤行眉心一动,不着痕迹的朝着虚空望去,却发现不了什么,但却是知道了,这次炼器,绝不会平静了。 刚刚阴阳殿颤动了一下,黑白二气缠绕,勾勒出濮山的模样,在一处处迷雾重重的地方,竟出现了几道身影。 这几道身影的气息,内敛到了极点,仿佛与虚空融为了一体般,不着一丝的痕迹,此时正幽幽的隐蔽在一处,等待着什么。 “莫老、王老,可能有变故发生!”独孤行灵识无声的传出,将隐匿着的强者方位,一一的道与两人听。 听到这消息,两名炼器大师惊疑不定,他俩的修为强过少年千倍百倍,都未曾发觉,但有了确切的方位,一查便知。 “恶狼环绕,我俩都不知,还真多亏了小友警觉啊。”隐晦的探查后,莫不器的心头一凛,暗暗的说道。 “大意了,这些世家贵族贪婪成性,知晓老夫身上带有一口十一阶的灵兵,出了帝都,有人按捺不住了。” 人老了,心智大开,莫不器不用耗费太多的精神,就能将事情的始末给分析得很透彻。 “世家多如此,不然那层华丽的皮囊,怎么撑得起来,只会被更卑鄙的存在,吞得连渣都不剩。”王子宁冷笑一声,别看诸多的世家大族,对他这个炼器大师毕恭毕敬的,那是因为利益的纠葛,而若是挡了他们的路,只会被无情的踢开。 “接下来呢?” “静观其变,等待着灵兵的出世。” “他们打的主意我还不知道吗?原先是要强夺我的十一阶灵兵的,现在嘛,多了一口正在炼制的灵兵了。” “所以,等仿制的那口凶兵出世就好。 “到那时,我俩拖住暗中隐匿的强者,小友你则拿着新成的灵兵,去完成最后的一步,养出它的凶性。” 三人暗中密谋着,将一切都理顺了,就等着器成的那一刻,暴风雨的来临。 第七十六章 出现 “嗡” 器鼎之中,发出一道尖锐的嗡鸣,璀璨的神华冲出,捅破了濮山上终年灰暗的天穹,洒下一点点的光亮。 这口灵兵隐而未发,窝在器鼎中,漫天的异象却已经生成,虚空上浮现了九道山峰的虚影,中间有一道浮桥,架起了天途。 器成九阶,九山连桥。 “成器了,虽然品阶比预期的低了一些,但只要完成最后一步的蕴养,却是一口不输顶级灵兵的凶刀。”王子宁苍老的手掌,贴在器鼎上,压制着灵兵真正的出世。 “恭喜,得偿所愿。”独孤行与莫不器恭贺道。 “轰” 几道恐怖的气息升腾而起,虚空上一只只的大手,仿佛涵盖了天地苍穹一般,对着器鼎抓去。 “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强夺老夫的灵兵。”王子宁一声怒喝,手中握着一口灵韵充盈的大刀,对着虚空一刀斩下。 “噗” 一只只的大手断裂,却是没有鲜血滴落,化为一大蓬的灵气,缭绕在了天地间,几道身影从中走出。 “竟然被拦下了……” “唉,只能面对两名炼器大师了。” 几名隐藏着的大能暗叹一声,从黑暗中走出,一两名本来打算夺下新炼的灵兵,就走了的,也只能彻底的站了出来。 “交出那尊十一阶的器鼎,还有新炼的灵兵。” 尽管几名大能分属不同的势力,但此时说出的话却出奇的一致,表明只要交出灵兵,必保两人平安无事。 这些修士还是挺有分寸的,恪守着一个底线,那就是炼器大师绝不能杀,不然一定会跟捅了马蜂窝般,引来可怕的灾劫。 “滚,老夫不计较太多。”王子宁这个老者,双眸圆瞪,吞吐着慑人的光芒。 几名笼罩在黑暗中的大能,目光无奈,知晓这位的脾性,目光朝着另一位大师望去,这位性格温和、睿智,却是分得轻厉害。 如几人所想的一样,莫不器目光平静,却是幽幽道:“炼器大师不可轻辱,你们可想好了。” 无比平静的话语,没有包含着愤怒的情绪,却是幽冷如冰,直直的将几人的心神,沉入了寒潭之中。 这位性格温和是真,但炼器大师的威严却也是有的,他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敢动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得罪了……” 事到如今,哪有退避的可能,只有一条路走到底了。 一名黑衣修士举手之间,一道道犀利的剑芒飞出,森冷的气息冰寒了天地,朝着莫不器射去。 有人出手了,一名名念头不纯的大能,也不再顾及什么,手上的道法展开,火焰滔天,阴雷炸响,种种神异的手段,朝着两名炼器大师打去。 “嗡” 莫不器与王子宁合力祭出新春鼎,鼎口内喷吐出莹莹的宝光,器身垂下一道道璀璨的神华,护住了一方虚空。 “轰……” 狂暴的攻伐被一一的拦下,垂下的光华如同水帘一般,微微的荡起了波澜。 此时,独孤行却是捧着一尊小鼎,悄悄的朝着阴煞之气淤积的气穴走去。 鼎中的灵兵还未彻底的成器,他要完成最后一步,引动无尽的凶煞之气,为它开锋。 气穴中,一股股的黑气缭绕,随着独孤行的走入,化为一道道的黑龙,朝着他撕咬而来。 “嗡” 阴阳道殿震颤,黑白二气从独孤行的神藏中涌出,磨灭了撕咬而来的凶煞之气。 一片朦胧的雾气笼罩,少年将手中的小鼎,稳稳当当的矗立在气穴上。 “轰” 一股股凶煞之气冲入器鼎,仿佛一条条的黑龙般,缠绕上淡红的长刀,磨砺着它。 在凶煞之气的淹没下,淡红的刀身一点点的蜕变,从刀柄处蔓延,散发着璀璨的红霞。 虚空上,恐怖的声音在炸响,几名笼罩在黑暗中的大能死命的攻伐,却是撼动不了新春鼎。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攻击炼器大师的事情暴露,你们知道后果的。”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出,要众人拿出最强的手段,击破新春鼎的防护。 “是极!” 一名大能暴喝一声,手中出现了一只大锤,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对着垂下的神华砸去。 “轰” 新春鼎震颤,垂下的一道道神华破灭了许多,露出了两名炼器大师的身影,转瞬就又消逝了。 一见有望攻破十一阶灵兵的防护,一名名的大能眸光发亮,终于打出了巅峰的战力。 “锵……” 两名眼眸锐利的大能,同时取出一口三尺长的剑,冷冽的寒芒瞬间绽放,肃杀了一方天地。 长剑斩下,两道可怕的剑芒落下,凝练到了极点,充满着无匹的锋芒,落在了新春鼎上。 随之,一名身材魁梧的大能,手中战锤舞动,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砸了出去。 “哐当” 悬浮在天穹上的新春鼎摇摇欲坠,垂下的神华黯淡了许多,莫不器与王子宁嘴角渗出血迹,显然被伤到了。 这些笼罩在黑暗中的大能,一个个的强横无比,战力不凡,即使两人合力,也灭杀不了,只能困守一地。 “嗖” 一道身形修长的身影冲出,他的气息比之其他的几人弱了许多,但却是拥有着诸多的奇珍。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古老的黄纸,上面写满着一个个符文,仿佛沟通着天地般,散发着可怕的气韵。 “爆!” 神符被贴在了新春鼎上,这名神秘的修士大喝一声,一个个的符文飞转,爆发出了恐怖的威能。 “轰” 天穹上垂下的一道道神华被撕开,新春鼎跌落,露出了两名炼器大师的身影。 “抢下十一阶的灵兵……” 几名神秘的修士眸光一亮,身形化为一道神光,一手探出,朝着新春鼎抓去。 “真以为,老夫只有一口能用的灵兵。”莫不器面色有些苍白,嘴角沾染着一点血迹,他蓦地发威,神藏内冲出一口口的灵兵。 一口口的灵兵飞射而出,仿佛一条灵韵浓郁的河流般,蕴含着汹涌的力量,奔腾冲下。 “轰” 几名神秘的修士秘术展开,无双的攻伐打出,打飞了一口口的灵兵,纵横一方。 王子宁神念一动,再次复苏新春鼎,悬浮在两人的头顶上,防御下袭来的攻伐。 “交出灵兵!” 眼见到手的灵兵飞了,几名神秘的修士目光一厉,狂猛的攻伐倾泻而出。 一口燃烧着火焰的战锤砸下,仿佛陨落的星辰般,蕴含着击碎大地的力量,轰在了新春鼎上。 一两名藏拙的神秘修士,也动用自身的底蕴,有人直接身化山岳,镇压了下去。 也有一掌压落,日月星辰在其下沉浮,一道道流转的纹路,勾动了世间的伟力,打了下来。 “噗……” 王子宁与莫不器身躯震颤,双双吐血,这些袭来的大能修为恐怖,实在是太难抵御了。 恐怖的攻伐碾压而下,两名炼器大师越来越难以支持下去,身上的气息萎靡不振。 “轰……” 新春鼎再次被砸飞,落在了山岳上,打碎了十丈高的山头,滚落下无数的巨石。 一口长剑裂天,滚滚的剑气席卷,莫不器被斩中,身上鲜血飞溅,翻飞而出。 也是拼着重伤,他才取回了新春鼎,这可是炼器师的尊严,怎么能被践踏。 “啊!” 王子宁怒吼一声,身上涌动着璀璨的宝光,一口口的灵兵飞出,冲击着袭来的大能。 可一名名的大能战技打出,破灭了一口口的灵兵,直接将他给击飞了。 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彻底的狂暴了,一名炼器大师被逼到这种程度,简直是赤裸裸的蔑视。 莫不器也感到十分的憋屈,自从晋升为炼器大师,何曾被欺上门来过,今日竟被压得死死的。 “何必呢,只要将十一阶灵兵交出,我等立即退去。”一名神秘的修士站出,携带着堂堂正正气势,压迫而来。 “在这荒山之地,就别端着炼器大师的架子了,不然叫你脸面全无。” 这位更是霸道,直接威胁,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打算强力压服了。 “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老夫怕你们这群鼠辈不成!”王子宁神情愤怒,一杆长兵在手,含怒杀去。 “炼器大师的尊严,可没那么廉价。”莫不器的眸子幽幽如潭,冷得刺骨,一拳轰出,展现了一种大气破。 “死犟着,没用的!” 一名名的神秘强者,打出了神妙的秘术,一方虚空被禁锢,破灭了两人的攻伐。 一只大锤上从天砸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灵兵的潜能彻底的复苏,一缕缕的气韵散发开来。 “砰” 莫不器被一锤砸中,身上的宝衣破碎,面色涮得惨白,身躯踉跄倒退,口中吐血不止。 “老莫!你们这群阴暗的家伙,该死。”王子宁双眸通红,浑身的气机猛地飙升,含怒打出了一门战技。 一只闪动着宝光的手掌拍出,仿佛一口无瑕的灵兵般,蕴含着可怕的威能,朝着几名大能杀去。 “你俩没得选择!”一名大能的身躯,猛地拔高半丈,流转着古老的气机,一拳轰了出去。 “放弃抵抗吧!”又一名大能站出,一剑斩下,犀利的剑光寒了八方,笼罩住了王子宁。 “噗” 王子宁胸口凹了下去,身躯不住的后退,一步一血,连续吐了十几口之多。 “十一阶灵兵,我的了!”那名身躯修长的修士一爪探出,朝着新春鼎抓下。 “狂徒,你……”莫不器强撑着身躯,要护住新春鼎,却是晚了。 “若仿制的天妖戮血刀在手,我必宰了你们。”王子宁神情狰狞,眼中的杀机如海般深邃。 第七十七章 炼器大师,不可轻辱 “锵” 鼎中天地,阴煞之气缭绕,一口鲜血染红般的凶刀在颤鸣,冲了出来,悬浮在了虚空上。 独孤行顺势一拔,这口新成的凶兵发出一声咆哮,刀身殷红得滴出血般,泼洒出一道血红的刀光。 刀光绝世,濮山上的阴煞之气沉寂,一名名的神秘修士,心头蓦地一颤,仿佛一口森冷的闸刀,摆在了脖颈上般。 “哧啦” 在赤红刀芒下,那名身躯修长的修士,身躯险些被腰斩,一丝丝凶戾的气息如跗骨之疽般,蚕食着他的血肉精华。 他笼罩在身的迷雾被撕开一角,露出了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庞,却瞬间隐没,又重新隐藏入黑暗之中。 “哒”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少年从重重的阴煞之气中走出,手上拖着一口殷红的凶刀,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他眼神犀利,朝着几名神秘的修士望去,竟让他们有种惊惧感,仿佛下一刻,那口殷红的长刀,就会染上他们的血一般。 “接着,这口天妖戮血刀的仿制品,合该用鲜血来喂养。”独孤行将凶刀抛出,给了王子宁,他的修为低微,着实催动不了它。 “哈哈哈,成了,这可是一口为杀而铸的凶刀,看老夫一刀刀的送你们上路。”王子宁长刀在手,身上涌现出了一种无敌的气势,这口灵兵是他炼制的,他可太知道它的威能了。 “嗡” 殷红如血的凶刀嗡鸣,王子宁面容冷酷,手臂一挥,刺目的血芒淹没了天地,伴随着一道凶戾的刀光。 “一口九阶灵兵,我还不信我的肉身镇压不下。”一名修炼肉身战体的修士站出,魁梧的身躯一寸寸的拔高,散发着巍峨的气势。 他的一条手臂漆黑无比,一缕缕灰色的气息缠绕,仿佛地狱中伸出的绝望之手般,朝着凶刀抓去。 “噗” 殷红的长刀划过虚空,一截断臂落地,无匹的锋芒并未内敛,而是在一双惊颤的眸子中,灭杀了敌手。 “这是一口凶兵,为了杀戮而炼制的,单论攻伐之力,不输任何一口绝顶的灵兵。”王子宁一双眸子冷冽,长刀一舞,锋芒直指另外一名大能。 “杀” 他暴喝一声,心头的怒火一泻而出,一道匹练般的血霞飞出,横亘在虚空上,划分出生与死的边界。 “砰” 一名神秘的大能祭出一尊大鼎,想要抵御下刀光,却是大鼎炸开,整个身躯遭受大创,渗出了丝丝缕缕殷红的血液。 “还有你,蹦跶得最欢了。” 王子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气风发,这口仿制天妖戮血刀的凶刀,与他预想的一样,拥有着可怕的威能。 他非常干脆的一刀斩下,不带一丝的刀道玄奥,一道赤红的刀芒飞出,映照得天地都要泣血了一般。 “噗” 又一名神秘的大能遭受重创,不顾溢散着生命精华的身躯,死命的冲进了虚空之中,消失而去。 “嗖……” 两三名神秘的大能逃出,到了这种地步,胜负早已见分晓了,这口新炼制的灵兵,太过的凶戾了,他们根本撑不下。 濮山的地面上,更有几具大能的尸体留在了这里,这口凶刀看来仿制的十分成功,刚出世,就有这种攻伐之力。 “痛快,杀他个尸骨叠堆。”王子宁手中的凶刀插地,苍白的老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润。 “你是痛快了,可我一口憋屈气还未吐出呢。”莫不器的声音幽幽传出,他也遭创不小,炼器大师的风采近乎无存。 “……” 王子宁目光讪讪,刚才这位老友,确实被收拾得毫无脾气,憋着一口郁气。 “这些陨落的大能就不追究了,但那两三个逃走的,却是不能这样算了。”莫不器平静的眸子中,闪动着一抹寒芒,终他半生,就属此次最为不畅了。 “那名身躯修长的修士,是虞侯。”独孤行的那一刀,撕开了一名修士身上笼罩着的迷雾,露出了一张脸庞,赫然是虞侯的模样。 “大商最年轻的封侯存在,他隐藏的很深啊。”莫不器对那名青年,有些印象,却没想到,对方隐藏得如此之深,一身的修为已经触碰到大能的领域了。 “回朝歌,将出手的大能揪出,清算一番。”王子宁目光冰冷,炼器大师的锋芒,不可轻触。 “嗖” 一只飞梭撕裂了重重的阴云,携带着一种汹汹的气势,朝着帝都而去,两名炼器大师,足以搅动一番风云了。 虞侯府,本该是规矩森严,到处彰显王侯气派的,而今却是静寂一片,雕梁画栋的建筑中,偶有一两名老仆出现,就不见人影了。 一只飞梭降临在了虞侯府的上空,三道身影站立在上面,俯视着身下的王侯世家,眼中尽是一片的森冷。 “虞侯,滚出来。”王子宁一声大吼震动帝都,毕竟是一方王侯的府邸,这样做,太过霸道了。 虞侯府中,一片静寂,一两名老仆瘫倒在地,目光惊惧的看着天穹,却是不见一名修士冲出。 “逃了!”莫不器神念张开,强势的探查虞侯府,却发现里面寂寥一片,仅剩一个空壳了。 “袭击炼器大师这件事,没完。”莫不器目光陈静,一脚落下,踏平了虞侯府的大门。 一言传出,整个帝都微微沉凝了一瞬,随后哗然,袭击两名炼器大师,这魄力,一般人所不能及啊。 几个传承悠久的世家之中,气息沉重,保持着无比的低调,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千百年的基业就毁了。 此时,朝歌城中,那位深不可测的帝王,站立在皇宫之上,俯视着身下的疆域,将深沉的目光,投注了下来。 “朕欲召集天下所有的器道高人,汇聚朝歌,在这种时刻,两名炼器大师被袭击了,无论如何,也得给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青冥,调动虎须卫,将参与此事的势力,都给朕清洗了。” 冷冽的声音在虚空上响起,一名青年躬着身,缓缓的退出,随之帝都的风,飘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上兵斋中,一名白衣少年走了进去,他容颜俊秀,一双眸子温润如玉,淡淡的扫视了众人一眼。 “东家……”白惜非转过身来,看见了来人,眼中闪动着动人的神采,走了上来。 “师傅,帝都之中,两名炼器大师遭遇了袭击,其中一位,是不是那位老爷子。”萧乐眉间的担忧缓缓的消散,他可是知道,自家师傅,就是去拜访一名炼器大师的。 “嗯,过去了!”独孤行感受得到,这位便宜徒弟心中的担忧,他面色柔和,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哥哥……”苍源从庭院深处中走出,眸光蓦地发亮,猛地扑了上去。 独孤行稳稳当当的接下小家伙,一只白嫩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小脑袋瓜。 随后,这一段时间,独孤行就待在了上兵斋中。 一间幽静的房间中,他盘膝在地,身上涌动着澎湃的气息,连他也想不到,自身的底蕴积蓄得如此之深,不仅势如破竹的突破了步道六重天的关隘,更是朝着更上的一层境界冲击,拦都拦不住。 乾坤界大开,加持在独孤行的身上,磅礴的灵气灌注下来,他运转太昊经,一丝不漏的吞噬了。 一丝丝炼化完成的灵力,闪耀着灿灿的金芒,流淌在一道道的经脉上,朝着源海汇聚而去。 源海上方,氤氲一片,隐见一轮大日黑炎化成的太阳,悬浮在一重重的灵霞之上,精纯凝练着灵力。 天穹上,由灵霞堆叠的倒竖宝塔,由原先的五层,再盖上了一层,即使已经六层了,却是又有一层在迅速的形成着。 “轰” 第七片的灵霞汇聚成功,天穹上的那座宝塔,蓦地一震,化为了七层,通体金光灿灿的,飘散着一丝丝的精纯灵力。 “一日破了两关,根基依旧稳如磐石,我走的路,是对的。”独孤行站起,身上缭绕着的步道七重天气息,一点点的隐没。 随后,他走出了房门,才发现朝歌城中,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血色,且正在缓缓的褪去。 就在短短的一刹那,帝都中最尊贵的人,就举起了屠刀,将几家古老的世家,一一的覆灭了。 那时,虎须卫封锁帝都,青冥挥手,一名名的强者纵横,打碎了古老世家的大门,用无尽的鲜血,来给两名炼器大师赔罪。 覆灭的古老世家有八个,其中一个是墨王府,这个世家传承悠久,不过族中早已衰败下来,底蕴也见底了,才动了邪念。 一个是白户世家,族中老祖贪图顶级的灵兵,贸然出手,却不想不仅身死,更累得一族死绝,实在是可悲。 最为令人震动的是,南康世家赫然在列,这一族古老无比,底蕴深厚如海,更得商皇的器重,不过一念之差,就化成烟云了。 新晋的虞侯府,在这场绞杀中,实在算不上什么,自然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但虞侯却是隐蔽了天机,不知所踪,逃过了一劫。 …… 一个个世家的覆灭,让无数世家惊骇的同时,也将商皇的意志,完美的传递下去,炼器大师不可轻辱,大商尊重一切的器道高人。 这一举动,无疑的,引起了炼器圈子的好感,对商皇颇多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