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姿不朽》 第1章 吐血病 猴山村，穷乡僻壤，主要以耕种打猎为生。 破旧的屋内，甄晓蔷躺在木板床上，望着屋顶的房梁怔怔出神，没想到，她被枪毙后，居然没有彻底死去，而是穿越了，胎穿到现在这个世界里。 甄晓蔷手缓缓捂上胸口，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穿越前，因为父母的苦苦相逼，她做了孪生妹妹的代罪羔羊，依着相貌相同，冒名顶罪，被法院判决死刑，上刑场时，那枪弹就是瞄准了心脏部位，穿透而来。 多年了，那麻痹痛意还是不能忘怀，午夜梦回，轰响的枪声都会让她从梦中惊醒。 甄晓蔷思绪飘远，在离她的不远处，母亲“黄氏”坐在矮凳上，手里剥着暴晒过的玉米，熟练的手法，一粒粒黄金玉米被剥落，有一句没一句说道：“晓蔷啊，明日仙人就要来招收弟子，你确定了吗，一心要去？” 甄晓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歪着脖子吐了起来，手帕移开，上面，一抹血色格外醒目，看着这抹血色，甄晓蔷眼里不出波澜，淡淡道：“我一定要去。” 声音淡淡，无形之中，却透了股坚定。 对于女儿的吐血，黄氏早已见怪不怪，轻叹了口气，道：“去了也好，你这身子骨一日不得好，就多一日折磨，但愿入了仙门，能寻到解决的方法。” “但望吧。”谈及自己的身子，甄晓蔷眸色便是一暗。 仿佛与生俱来，打自出生那刻起，甄晓蔷便身染一种怪病，无时无刻都在吐血，时而昏迷，为此，父母可吓坏了，不惜花光家中所有积蓄，千里寻医，可却毫无所获，那些医者均说她无药可救，并要她父母节哀顺变，随时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 甄晓蔷心中苦笑，她倒想早点解脱，可偏偏还活着，十五年了，一如既往的活着，不管如何吐血、如何虚弱不堪，她就是活着，仿佛总有那么一口气吊着，不让她死。 然而活着，于她来说，却是煎熬，若不是父母那期盼的眼神，加上她成年人的心智，恐怕早就忍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割腕自杀了，也免得在这里害人害己，连累家人。 甄晓蔷内心苦涩一片，将染红的手帕随手扔进床边的竹篓里，又从旁边的木箱中，抽取一块干净的帕巾，拿在手里，为下次吐血准备着。 未察觉女儿的情绪变化，黄氏手中剥动玉米的动作不停，继续道：“这仙门不比家里，爹娘不在身边，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忙活，也不知道以你这幅娇弱之躯，能否坚持下去。” 黄氏眼露担忧，眼眶忽然湿润起来，哀伤的神情，可见，让甄晓蔷去仙门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红着眼眶道：“如果不是看你天天痛苦，不快乐，爹娘万不会让你去仙门，外面是非多，以你这身子，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娘，您就别担心了，我这身子您又不是不清楚，死不了。” 母亲哀伤的神情让甄晓蔷眉头一皱，她本就心中愧疚，因为吐血病，母亲就操碎了心，整日劳累，脸上皱纹明显增加不少，头发花白，看上去，年纪比同龄妇女似要大上一些。 对此，她除了自责，别无他法。 甄晓蔷的话让黄氏想起什么，忽然破涕为笑，言语间甚至有点得意。 “嘿，你说的对！你这身体也是奇怪，吐那么多血都能活着，倘若换成别人，估计早没命了，而你居然活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呐，太不可思议了。” 黄氏摇着头，感慨无比。 说起来，甄晓蔷确实是个异类，这个病弱体，每天少说也有不下于百次的吐血，可这样的吐法，她居然还活着，实在超呼寻常，便是村子里的人，每每提到她，都是一片唏嘘，甚至看她家里人，都像看怪物一样，或许，与其叫她晓蔷，倒不如叫“小强”来的贴切，如此命硬。 自己的身体甄晓蔷自然清楚，她淡笑不语，这时，父亲甄二牛的声音从门外远远传来。 “孩子她娘，快来看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哈哈，今晚我们家可以张罗张罗，庆祝一下！” 甄二牛常年打猎，一般都是日落西山才回，今天太阳还高挂，就回来了，言语间透了兴奋，想必是有大收获。 “来啦！” 黄氏丢下手中剥了一半的玉米，兴冲冲跑了出去，接着她惊讶的声音响起：“好大一头野猪！你哪弄来的？” “你夫君我身强力壮，当然是在山上打猎收获的。”甄二牛声音充满了得意。 “你还好意思说，下次可别弄这么大的家伙，多危险……” 屋内，甄晓蔷微微一笑，听着父母互相关照的话语，心中颇感欣慰，想起刚才母亲的话语，一抹坚定在心底扎根，仙门，她非去不可！ 这个世界据说可以修仙，是真是假，力薄的她无从辨认，只听说仙者可以飞天遁地，神通广大。宁可信其有的，她相信这世上真有神仙，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取决于她的柔弱病体，这么多年，求医无门，失望绝望之中，仙道，已成她唯一希望。 “或许，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甄晓蔷心中叹息。 因为父亲猎杀一头肥野猪，满载而归，晚餐时，一家三口大吃了一顿，气氛融洽，进餐过后，甄晓蔷早早就卧床休息了，在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手机，晚上一般很早就熄灯入眠。 病弱体，注定让甄晓蔷睡不安稳，长夜漫漫，天空总算亮起一丝光彩，迎来了新的一天。 清晨，鸡刚起鸣，甄二牛就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和甄晓蔷往西边场地走去，西边场地，正是拜入仙门的测试地点。 父母俩出发的很早，几乎天才刚亮便出发，这个时候，村里小道上人烟稀少，来来回回，不过寥寥数人。 晨风吹袭，带了阵阵凉意，甄晓蔷拢了拢胸前的衣襟，在村里的街道上慢步行走着，因为病弱体，注定他们走不快，用慢慢吞吞来形容也不为过，待到达场地时，那里密密麻麻已聚集了不少人。 而这些人，毫无疑问，皆是猴山村的村民。 第2章 一唱一和 此次招收弟子的，是附近有名的修仙门派，青玄派！ 据说是近期新崛起的一个门派， 因为扩展规模，向外广纳弟子，其中，收录弟子的年龄是在十岁以上，二十以下，猴山村村落不算大，也不算小，在这个年龄范围的，大概有五十来人。 甄晓蔷大伯家是村子里的大户，大伯名唤甄大牛，膝下有一对儿女，长子名唤甄莫名，十六岁，女儿甄琪妙十三岁，活波可爱，今日测试，兄妹俩就在其列。 “大哥。”来到场地，甄二牛远远看到甄大牛一行，招呼一声，便带着甄晓蔷走了过去。 甄大牛身后，甄莫名神情傲慢，看甄二牛父女走来，翘着嘴巴哼了一声，便不予理会，打懂事起，他就看不起甄晓蔷一家，特别是对甄晓蔷这个堂妹意见颇大，认为她生出来就是个累赘，光吃不干。 相较于甄莫名，妹妹甄琪妙就显得礼貌许多，甜甜打招呼道：“阿叔阿姐，你们也来了。” “是啊，妙妙也来了。” 看到可爱的侄女打招呼，甄二牛笑容和蔼的点了下头，在他身后，甄晓蔷没有开口说话，心里明白，因为穷，大伯一家根本瞧不上他们，暗地里没少冷嘲热讽，当然，一向讨人喜的甄琪妙除外。 甄晓蔷看了眼甄琪妙，对于此人，她算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太喜欢，尽管此人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不嫌弃她、不排挤她的人。 甄晓蔷的孤僻性格众所周知，作为长辈，甄大牛见她没有向自己问候，也不在意，而是看到甄晓蔷，就像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稀奇道：“咦？病丫头今儿个怎么出来了？不好好在家养着，也来参加测试？” 在甄大牛印象中，甄晓蔷一直都是卧病在床，很少出门。 甄二牛点了点头，苦笑道：“晓蔷这孩子打小就体虚，好在命够硬，这次测试指不定能被选上。” 甄莫名打心里看不起他们，噗之以鼻道：“得了吧，就她这幅娇贵之躯还妄想入仙门，能否选上先不说，就算入得仙门，也是继续躺着要人伺候的命。要知道仙门可是仙人待的地方，最为严厉，她这么躺着，迟早会被赶下山门。所以说，与其来凑这个热闹，倒不如在家好生养着，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找个夫家嫁了。” 村里人谁不知道，因为吐血病，根本没人愿意接触甄晓蔷，觉得晦气，更别说嫁人了，甄莫名如此说话，总归不大好听。 甄二牛脸色难看，甄大牛双眼一瞪，怒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入仙门讲究的是潜质，晓蔷秀外慧中，一看便知非同一般，他日定无可限量。” 甄莫名噗之以鼻，对于父亲的训斥莫不在意，瞥着柔柔弱弱的甄晓蔷，满目鄙夷道：“秀外慧中没看出来，柔弱多娇倒是有那么点，不过也是，依她这么个柔弱外表，装装可怜，博得同情，说不定那仙人还真会软下心，放她入仙门。” “你还说……” 甄大牛又开始训斥，也不知是真怒还是假怒，但听着却有一唱一和之感，甄琪妙站在一边，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一脸懵懂，插不上言。 甄二牛脸色铁青，两只拳头握得死死的，气得发抖，看样子，是恨不得冲上去给聒噪的父子二人狠狠一拳，甄晓蔷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微笑道：“爹，您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甄晓蔷双目有神，汇上这双眼睛，甄二牛握拳的手松开，苦涩地摇了摇头，心道：“这样被人冷嘲热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居然还沉不住气，相较女儿的成熟稳重，他这个当爹的，反而心浮气躁许多。” “女儿懂事了……” 甄二牛心中叹了口气，再联想到接下来的事，又是一声悠悠长叹，心想，也不知这次测试结果如何，看女儿的样子，是把希望全寄托在这次测试上了。 父亲哀伤的神情看在眼里，甄晓蔷深深地看了眼甄大牛和甄莫名，今日之事，她记住了！ 甄晓蔷向来不是软弱之人，人若犯她，她没能力则已，有能力，她会毫不犹豫的反击过去，哪怕寻到半点机会，她也会毫不留情的反击过去，绝不手软。 这，就是她！ 穿越前，若不是父母苦苦相逼，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替自己的妹妹顶罪，落得如此下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已然大亮，太阳徐徐升起，站得久了，甄晓蔷觉得有些有些口干舌燥、有些累，于是在地上择了块石头，也不嫌脏地坐下，手里拿着手帕吐了口血，面色虚白的等候着。 甄晓蔷弱不经风，甄二牛真怕她坚持不住倒下，心中担忧，好在没过多久，天边就亮起两道长虹，朝这边飞驰而来。 几乎同时，仙人降临，两柄飞剑之上，栩栩站着两个身着月白道袍的男子，一位看上去很年轻，也就是青年样貌，一位年纪大些，中年年纪，风吹之下，两人衣袂飘飘，飘逸出尘。 望着他们，众人屏气噤声，大气不敢出，眼里皆是羡慕和敬佩之色，甄晓蔷也是呼吸微滞，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把剑就能托起一个人，简直不太科学。 众人惊叹间，银光闪烁，飞剑被收起，仙人轻飘飘落在腾出来的空地里，猴山村的村长是位白花花老头，深谋远虑，见过大世面，连忙反应过来，带头行礼道：“恭迎两位上仙！” “……恭迎上仙！” 村民们反应过来，纷纷弯腰行礼，甄晓蔷被父亲扶起，跟着行礼。 “站好队。”两位仙人当中，青年男子冷冷一瞥，言简意赅的话语，不愿多说一字，在其眉宇间，无不透露傲然的神采。 被那么一瞥，众人具是心神一震，当下纷纷行动起来，在自家父母的催促下，测试的孩子们赶紧排队，唯独甄晓蔷动作不紧不慢，排在最后。 不是甄晓蔷不想快，而是快不起来，柔弱的她，做什么都得不紧不慢，否则一急，很有可能落得吐血昏迷的下场。 第3章 急火攻心，抑郁吐血！ 相较于青年男子的冷漠，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则和蔼许多，微微一笑道：“大家莫慌，近日我青玄派对外大量招收弟子，凡是有天赋者，皆会录取。请先排好队，从第一位开始吧。” 他这番话简直让人受宠若惊，堂堂一位仙人，居然对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说“请”字，着实折煞人也！ 不知为何，看着中年男子的笑容，甄晓蔷总感觉有点虚伪，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她自己也不明所以然。 接下来，从第一个人开始测试，少年十二岁的样子，心中忐忑，拉拢着脑袋颤颤巍巍走上前，在事关人生命运之前，紧张无比。 中年男子始终面带笑容，手掌按上少年头顶，心念一动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掌心传递出去，少年只觉眼前一阵轻微的眩目，便是一股电流窜遍全身，这股电流来的快，去的也快，几乎是瞬间便缩回去，电流消失时，一道可惜的声音响起。 “无灵根，不合格。” 中年男子的话语就像具备某种魔力，少年如被掏空所有力气般，一下子颓然起来，根据示意，失魂落魄地走到左边位置站定，垂着头，一语不发。 众人摇了摇头，无不可惜。 “不合格。” “不合格。” “……” 测试陆续进行，可惜十几人过去，竟没一个合格，这么大的排除量，可见，灵根天资不是谁都能够拥有。 很快轮到甄琪妙，甄琪妙很紧张，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她不停地绞弄着手指，咬唇上前。 中年男子一样的动作，将手掌按上她头顶，半响，中年男子面上一喜，看向甄琪妙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点头道：“水木双灵根，资质不错。丫头，你唤什么名字？” 甄琪妙一怔，还没回味过来，等缓过神来，便是开心得心都要飞起来，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匆忙回道：“回禀上仙，小女唤甄琪妙！” “呵，待入了门派便是同门，你可唤我一声师叔，站到右边去吧。”中年男子点头笑道，一身和气。 “是！”甄琪妙神情激动，受宠若惊，深吸口气，挺起胸膛，强自镇定地站到右边，回身望向家长人群，寻到自家父亲的身影，冲对方俏皮地咧了咧嘴，扑闪个眼睛，让甄大牛看着大为欢喜。 目前为止，右边就甄琪妙一人，一下子万众瞩目，加上甄琪妙生得俏丽，两个小酒窝可爱动人，让两位仙人看着大有喜感，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甄晓蔷眸光一闪，也挺意外。 下一位是甄莫名，妹妹通过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反而更加紧张起来，若是没有通过，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这样想着，甄莫名手心不自觉冒汗，踌躇上前，心中祈祷一定要过。 “木水土三灵根，不错不错。”中年手掌按在甄莫名头顶，满意地说道。 犹如天外福音，甄莫名顿时感觉浑身一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目光扫过众人，特别是落到甄晓蔷身上时，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甄莫名神识倨傲地走向右边，想到妹妹的水木双灵根时，脸色又是一沉，没想到这死丫头资质竟比他还好，完全盖过了他的风头。 “哈哈，太好了，都通过了！”在这里，最得意的莫过于甄大牛，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腰杆挺得笔直，一家出两位身具灵根者，可谓打破猴山村记录。 甄大牛眼角余光瞥了眼自家弟弟甄二牛，一抹轻蔑于眼底浮现，特别是视线落在队伍后面甄晓蔷身上时，眼里是浓浓的不屑。 甄晓蔷面色淡淡，因为柔弱病体，相较于别人，她内心应该更加紧张才是，可她却没有，在决定生死命运的时刻，她的心反而出奇的平静，甄莫名的蔑视、甄大牛的眼光，一个不落的看在眼里，但她仍不动容。 接下来，又有两位通过测试，但仅是两位，其中一位还是五个种类的伪灵根，至于其他人，都没有通过，马上就到了最后一位，也就是甄晓蔷。 甄晓蔷面色淡淡，弱不禁风上前，在这些测试人群里，大部分都是心情紧张，她这么淡定，倒让中年男子感到好奇，他含笑道：“你看起来不错，希望能给我个惊喜。” 语毕，他手掌按上甄晓蔷头顶，接着便是大失所望，道：“无灵根，不合格。” 好比晴天霹雳，甄晓蔷整个人震在当场，有一盆凉水泼下来般，让她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她仿佛听到了无数的嘲笑声，还有大伯的丑陋嘴脸，父亲失望的眼神，似乎都历历在目，呈现眼前，她胸口窒闷，猛地，一阵气血翻滚。 毫无征兆的，一口血色液体径直喷洒出来，落在身前的土地里，鲜红一片。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众人，吓了中年男子一大跳，便是青年男子都微微动容，眼里满是复杂。 “……一项测试，你居然急火攻心，抑郁吐血？” 实在没料到会有此一幕，中年男子满面纠结，他就站在甄晓蔷身前，对于吐血的一幕，看在眼里。 “没、没事……她打小就体虚，惊扰上仙了。”甄二牛上前来尴尬说道，一手搀扶着女儿，眼里透着担忧，甄晓蔷则手帕擦拭着唇角血丝，面色淡淡。 片刻后，中年男子面色稍缓，瞟了眼甄晓蔷，道：“身体不好就在家好生修养，乱跑什么！” 中年男子语罢，一甩袖袍，不去看父女二人，显然，已有些恼意，众人看甄晓蔷的眼里，也满是责怪之意。 旁边，青年男子扫了眼甄晓蔷，冷冷一哼，极为不屑。 甄晓蔷原地站着，一语不发。 中年男子面向左边未通过的人，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道：“不具备灵根也不必气馁，只要拥有大毅力，照样可以修仙，在青玄派，有专门打造凡人的炼体法诀，哪怕不具备灵根，照样能修仙。” “真的吗？没有灵根也可以修仙？”原本毫无生气的不合格者，听到能修仙，立刻燃起了希望，眼神期盼地望着中年男子，甄晓蔷也抬起了头，望向中年男子，满怀希翼。 第4章 喷到就不好了 顶着众人的目光，中年男子眸光微不可查的一闪，信誓旦旦道：“当然，道修修的是道，体修修的是体，无灵根照样能够修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体修门槛高，需超常的体质和毅力才可走上体修之路，其中的艰难超乎想象，很有可能便是万劫不复，所以说，有这个想法者，一定要慎重考虑，是否做体修，你们商议好，再做定夺。” 眼见大家开始犹豫，中年男子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付出总会有回报，在重大的付出面前，得到的好处往往也是巨大，比如说得长生、得神力，更是修得无上神体，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我去！” “我也去！” 话未说完，大家便热血沸腾起来，自告奋勇的推举自己，甄晓蔷眉头一皱，总感觉不大对劲，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青玄派为壮大自己的实力，大量招揽新弟子，为多招些弟子，中年男子说些招揽的话，无可厚非。 看着大家激烈的反应，中年男子眸底轻蔑滑过，这抹情绪去的很快，外人无法发现，他面色不变，似乎很满意地说道：“很好，既然你们有此等决心，那便随我去第二项测试之地，只要通过这项测试，你们就是青玄派的人，得炼体之法。” 说着，中年男子一甩袖袍，祭出飞剑，不知嘴里念了什么，剑指一伸，那飞剑顿时赋予生命般焕发银光，放大数倍，落于地上。 “孩子们，快上去。”村长他老人家是何其精明，连忙催促。 听了村长的话，看着飞剑怔怔出神的少年少女们惊醒过来，急忙动身，接过父母递来的物品，踏上飞剑。 见无灵根的人动身了，身具灵根的没动身，中年男子又道：“不管身具灵根与否，都上去吧，随我去第二关测试之地。” “有灵根的也要参加第二项测试？”甄莫名表面不敢露出什么，心中却是不满，本来以为有灵根会高人一等，没想到还是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要参加后面的测试。 扫了眼心有不满的甄莫名，中年男子道：“自然。只要通过第二项，身具灵根者将正式成为青玄派弟子，成为外门弟子，否则，只能从杂役弟子做起。” 这话，让甄莫名眼睛蓦然一亮，问道：“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具备灵根的，哪怕通过第二项，也算不得青玄派弟子？” 此言一出，甄莫名瞬间引来数道目光，不管是无灵根者，还是无灵根者的家人，皆是怒目而视，这小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中年男子皱了下眉头，有点不满，却还是回应道：“他们会成为杂役弟子，算不得正式弟子，不过不管你资质如何，在青玄派，都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只要有能力，早晚能进入外门，甚至内门……好了，这些都是后话，待到了门派，你们自会明白，总之这样安排，是门派对门下弟子的一点磨练，你们不要有任何怀疑。” 中年男子的话让众人面色稍缓，甄莫名再不可一世，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没敢再多问，而是扬了扬下巴，走上飞剑，倨傲的神情，仿佛他要高人一等般。 除了个把胆小的人，大部分人都上了飞剑，甄晓蔷接过父亲递来的包袱，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走向飞剑，却是一个身影拦住了她。 “你则免了。体质那么差，如何做体修？”除了中年男子之外，另一名被称之为仙人的青年男子冷漠道。 “我能！”甄晓蔷双目有神，盯着男子，坚定道。 汇上她的眸子，青年男子冷笑，嘲讽道：“你去，若是死在半道上，我们还得收尸。” 甄晓蔷眼睛不眨一下，果断道：“不用收尸，随意扔哪处都行，哪怕扔野兽群里，我也毫无怨言。” 此言一出，家长人群就传出一声尖叫：“她疯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接着另外一个人说道：“心思歹毒的家伙，对自己这么残忍，可想过家里人的感受，幸幸苦苦把她拉扯这么大，就这么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二牛也是命苦，生出这么个吸血鬼，得那种怪病，让家里头一个子儿都不剩，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变得家不像家，穷酸贫苦，不得安宁。”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不小，甄大牛和甄莫名都在旁边看笑话，甄琪妙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甄二牛心中一片悲凉，上前一步，欲言又止：“晓蔷……” 那些议论声着实难听，但这些年来，比之更难听的话语，甄晓蔷都听了不下万次，早已麻木，所以事到如今，她面容不改，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年男子，等待对方的回答。 甄晓蔷态度强硬，青年男子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正要拒绝，一个人阻止了他。 中年男子前来，笑呵呵道：“不错，对自己够狠！如此心性，或许更适合修仙。师弟，你说呢？” 青年男子冷哼：“你做决定。”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对甄晓蔷说道：“你且上去吧。” “多谢。”甄晓蔷感激道，背着包袱，不紧不慢地踏上飞剑。 她一上飞剑，剑上的人皆避如蛇蝎，离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她的病体，就是甄琪妙，也没上前的意思。 看着这一切，甄晓蔷内心嘲讽，也懒得去计较，转眼看向一处，看着一下子变得苍老的父亲，眼底愧疚滑过，心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随着中年男子一个奇怪的手势，偌大的长剑起飞，大家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那悬空的感觉，让他们这些未修炼过的凡人不适应，脚底发软，有些人干脆坐下来，手死死抵着下面的飞剑，才觉得安全许多。 剑载着人越飞越高，大地离得越来越远，强风刮得人脸部生疼，眼睛都睁不开，甄晓蔷单薄的身子站着，仿佛要被强风刮走。 其实只有甄晓蔷知道，她的身体已没了知觉，麻木的站着，很想拿起手帕吐出鲜血，但想想还是算了，在强风之下，她怕自己失手，吐出来的血被刮到后面，后面站了不少人，要是被喷一身，那场面，想都不敢想。 于是，甄晓蔷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喷血，因为强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两者交换，猛地喉头一甜，一股血气涌上来，却又被狠狠咽下去。 哪怕极为难受，甄晓蔷的眼神始终不变，平淡如水，不出波澜。 第5章 靠外物？ 飞剑划空，不大一会，便见前方山峰高耸入云，绵延千里，飘渺不清，时有灵鸟飞翔。 大片山林，其中最为惹眼的还属那条通天长河，确切的说是通天瀑布，瀑布倾泻而下，宛若至天上而来。 如此奇景，洞天福地，未见过世面的少年少女们，纷纷惊叹，连身在高处的那抹惧怕都忘了。 飞剑下降，他们来到了山脚下，众人尚未从美景中回味过来，甄晓蔷二话不说，急步冲到一处角落，一口血径直呕吐出来，动静不小，惊醒了感慨万千的众人，众人纷纷回头，冲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但更多的是不屑一顾。 “前面便是你们接下来要走的路，也就是第二项测试，不管多长时间，只要顺着这条阶梯，登上山顶，便算通过。”青年男子已不知去向，中年男子面色淡淡，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石阶说道。 众人顺他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所及，是一条两米多宽的阶梯，阶梯很长，蜿蜒向上，望不到顶，在巨山衬托下，看起来极为狭窄，宛若一条长蛇般，九曲十八弯。 阶梯无比陡峭，若是人踏上去，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从上面滚下来，粉身碎骨，好在阶梯两边有石头筑成的护栏，倒不怕跌落到山谷里去。 “这么简单，只要登上去就可以？” 一人壮着胆子问，毕竟是山村来的，对于悬崖峭壁什么的也见识过，更何况还有阶梯，又不限制时间，想着，只要慢慢爬，登上去应该不难。 中年男子点点头，“没错，登上去即可。不过在此之前，得有个前提，不可携带任何吃食上山，包括水在内的一切可食性食物，否则在山上食用，一旦发现，将直接取消录取资格。” “不吃不喝？那怎么行！路途崎岖，望不到顶，没有食物补充体力怎么上去？” 话一落，一个人就小声嘀咕道，透了不满。 “怎么？你们害怕了？”修士耳聪目明，这话，中年男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目光不善地看向人群，众人脸上的不满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只不过碍着他仙人的身份，不敢吱声罢了。 见人沉默，中年男子哼了一声，面露不悦道：“可要想好了，路在前方，该怎样选你们自己要有决断。为了以后的风光，这仙梯必须得爬，爬过了，便迈出了人生一大步，无限风光等着你们，当然，若是退缩，我也无话可说，即刻送你们下山，继续做一介凡人。” 甄莫名眸光一闪，觉得这是个向仙人示好的好机会，走上前去，微微施礼道：“上仙所言极是，是我等目光短浅了。” 甄莫名从小饱读诗书，说起话来倒有模有样。 似被触动，中年男子面色稍缓，多看了甄莫名两眼，道：“现在测试开始，如果坚持不下去，可以喊放弃，会有人将你们带走。” 语罢，中年男子头也不回，踩踏飞剑，沿着阶梯往山上冲飞而去，消失在飘渺尽头。 “小小登仙梯还奈何不了我，妹妹，我们走。”因为刚才的言谈举止，甄莫名引来数道仰望的目光，他傲慢再现，率先踏上仙梯，但随后感觉后面空空，皱了下眉头，回身时，便见自家妹妹根本没跟过来，而是在和甄晓蔷说话。 甄琪妙心地善良，做什么都想帮别人一把，更是在飞剑上，因为众人眼光，未搭理甄晓蔷而心生愧疚，此刻，她来到甄晓蔷面前，关切地问：“姐姐，我来帮你吧。你的包袱看起来很大，一定很重，我来背好了。” 甄晓蔷眼皮都未抬一下，抬了抬背上的包袱，淡淡道：“不用，你也帮不了我。” 甄晓蔷越过甄琪妙，不紧不慢的往阶梯走去，那硕大的包袱甚至比她还大，从后面看去，比例严重失调。 “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人家又不领情。” 甄莫名恨铁不成钢，大步走来，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连拉带拽的拉着自己的妹妹走向阶梯，越过甄晓蔷时，冷冷一哼，很是不屑。 “哥，姐姐她身子虚，我们帮她一把不好吗？那么大的包袱，她怎么可能背得上去？”甄琪妙挣扎着手腕，想从哥哥手上挣脱出来，但甄莫名毕竟是男子，年纪又比她大几岁，力气之大，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甄莫名瞪她，“你还是我妹妹吗？别人都说不需要帮忙了，你还热脸贴冷屁股往上凑，这么不要脸！” 无缘无故被骂，甄琪妙眼睛湿漉，娇俏的声音不甘道：“可姐姐她……” “别姐姐姐姐的叫那么亲热，她还不配！”甄莫名叱喝，瞥了眼甄晓蔷背后的包袱，鄙夷道：“背这么大的包袱，估计把家中所有家当都带来了吧。废物就是废物，到哪里都需要依靠，在家依靠父母，在外依靠外物。” 声音不小，每一句话都清晰传入耳中，甄晓蔷眸光一沉，扶包袱的手一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一步一步往上爬，对他们的话就像没有从来听到过，无动于衷。 甄莫名却不依不挠，极度鄙视道：“就她这样还装清高，不知死活……” 这话未落，一道阴冷的视线就射了过来，冰冷、无情，又有鬼畜般的狂暴阴鸷，一触碰，就让人有种心凉透了的感觉，从心底发寒。 接触到这道目光，甄莫名内心下意识一颤，竟后退了一步，何曾想过，甄晓蔷会有如此惊人的压迫力，这根本不是一个常人该有的眼神，这就像是经历无数阴暗，负面情绪积累，才能爆发的慑人之力。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甄莫名甚至会这么想，但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像她一出生就躺在床上，大门不迈的，又能经历什么？无非吐血，受人照顾，不用干活，过得可比谁都好。 思及此，甄莫名突然觉得，自己那么一后退，面上有些过不去，一挺胸膛，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有了你，我们甄家的脸都丢尽了！” “哥！你别再说了！” 甄莫名劈头盖脸，甄琪妙听不下去，大声喊到，但一接触哥哥的目光，气焰又降了下去，支支吾吾道：“你看别人都出发了，我们再不走，就迟了。” 经过提醒，甄莫名这才发现，因为争执，已有很多人超过他们。 第6章 被牵连 甄莫名眼神一厉，急忙拉着妹妹大步上前，不去看甄晓蔷一眼，直接越过对方，又连续超过几个人，不到一会，就和蜗牛速度的甄晓蔷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将甄晓蔷远远甩在身后。 甄晓蔷冷冷瞥了眼甄莫名的后背，而后低下头，自顾走着，一起来的人大都远远超过她，她仍不紧不慢，在大概上了有二十个阶梯的时候，忽然面色一变，帕捂唇，吐了起来。 手帕很快被染红，甄晓蔷眼睛不眨一下，扫了眼石阶和山脉，沉吟少许，手一扬，伸向护栏外，将手帕扔到山谷里。 一步一步继续往上爬，甄晓蔷内心默道：“这个世界没垃圾桶，莫怪我乱扔垃圾才是……” 半个时辰后，甄晓蔷前后已见不到人影，站在阶梯上，高处寒风呼啸着，时不时能听到山间传来的野兽吼叫声，她面容虚白，感觉有些气喘，眩晕让脑袋沉甸甸的感觉。 心头一凛，甄晓蔷赶紧放下背上的包袱，坐在阶梯上，在衣服兜里翻找起来。 病弱体不仅吐血，还动不动就会昏倒，特别是耗费精力和体力的时候，最容易昏倒，所以为了避免昏迷，在来之前，她做了万全的准备。 很快，一根细长的东西被翻找出来，绣花针是甄晓蔷背着父母，偷偷藏的，她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没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打算。 甄晓蔷把绣花针拿在手里，看着自己的手臂，心一横，狠狠扎了下去。 痛意传来， 甄晓蔷眼眸微微眯起，她就知道，用疼痛一定能缓解昏迷，避免晕倒，没有扎大腿，是因为腿还要登山梯，扎残了可不好，当然，用手拧皮肉或许更好，不怕留下伤口，但拧需要力气，她可没那么多力气来使。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这个方法比较稳妥。 收好绣花针，喉头又是一甜，甄晓蔷吐了好几口血出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吐血了，因为耗费体力的关系，吐血次数变得更加频繁，且吐出的分量比以往还要多得多。 整块手帕都被染红，扔山沟里时，强风一吹，不知道被刮到哪个角落，这些都不是甄晓蔷所关心的，她面色淡淡，手探向包袱，松开一个口子，往里面探去，抓出一把干净的手帕，往衣服兜塞，很快，兜里便塞得鼓鼓的，甄晓蔷把包袱系好，背在背上，继续往山顶攀爬而去。 就这样，甄晓蔷只要感觉自己快要昏迷时，马上用针扎自己，吐血后，兜里手帕不够用了就从包袱里取，包袱里可都是手帕，够用好几天。至于那些染血的手帕，自然被丢进山沟里了，不要说她破坏环境，累死累活，又哪还能顾虑那么多，更何况这又不是很珍贵的那种布料，用雨水泡过几次就会腐烂，融入土里，说不定还能成为大树的养料。 甄晓蔷这样想着，殊不知，那带血腥味的手帕一落入山间，瞬间引来一群猛兽的争夺，撕成粉碎，而她这一举止，让暗处观看的几人皆面露古怪，心道：“这丫头，太没公德心了……” 一天一夜过去，甄晓蔷一刻不休的迈着脚步，脚底已被磨破，双腿灌铅，但她没有停歇，她相信，只要努力，就算是乌龟的速度，照样能追上前面那些兔子。 甄晓蔷眸底闪烁坚定，腿脚麻木，没有知觉的一步一步前进，很快，她越过一些沉睡休息的人，有些人睡醒了，很快又超过她，来来回回，三天过后，那些脚步快的人终于像她一样，虚弱个身体，有气无力的向上攀爬，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倒下。 “啊！” 就在这时，一个人不慎脚下一滑，从上面翻滚下来。 后面的人一惊，躲闪不及，连被带着滚落下去，在陡峭的阶梯中，身形止都止不住，一路翻滚。 甄晓蔷速度本就缓慢，自然在下方位置，眼见几人犹如圆球般滚落而来，一咬牙，往侧边护栏欺身而去，使出余剩不多的力气，紧紧攀住护栏。 几乎是与此同时，几个肉球擦身而过，就在这时，背上包袱猛地一沉，顿时有千斤的力量拉扯般，让甄晓蔷差点攀扶不住，连带滚下去，好在反应及时，双臂缩紧，死死攀住了护栏，力量拉扯之下，体内那股干劲也是冒了出来，极力攀扶着、抱着，硬是没被拉扯下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甄晓蔷眼神骤冷，向后狠狠瞪去，道：“放手！” “对……对不起！”笑笑一惊，手脚慌乱的松开甄晓蔷的包袱，瘫软在阶梯上，喘着气，心有余悸。 可以说，刚才真的是万分凶险。 就在刚才，笑笑不慎脚下一滑，连带几个人滚下去，随手一抓时抓到一个软布物，求生本能的，她赶紧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揪住不放。 看着还在往下翻滚的几个肉球，笑笑一阵惧怕的同时，也是无比愧疚，这些人，都是因为她才滚下去的…… 甄晓蔷呼出一口气，冷冷瞥了眼笑笑，对于刚才的事，她算是狠狠记上了一笔！ “我放弃我放弃！” 这时，滚下下去的其中一人歇斯底里的大叫，声音响彻，其中蕴含的惊恐谁都能听得出来。 呐喊声刚落，一道白影踩踏飞剑，沿着层层阶梯，从下方冲飞而来，掠过仍在滚落的几人方位时，大掌往下一拍，喊放弃的人就被其抓在手里，在空中一个旋转，稳稳飘浮在半空，一系列动作，行如流水。 此番华丽的场面，让他们这些村里来的凡子们心头震撼，求仙的渴望更加强烈。 有人带头，滚下去的几人纷纷喊了放弃，一下子，被淘汰好几个人，甄晓蔷大致看了下，发现有六个人被淘汰。 被带离前，那六人狠狠瞪了眼甄晓蔷方位，确切的说，是瞪笑笑，因为就是笑笑把他们带着滚下去的，他们都淘汰了，这个罪魁祸首反而好好的，实属可恶，若不是条件有限，真想现在就下去掐死她。 顶着几道杀人的目光，笑笑低着个头不敢去看，心中尴尬无比，想着，他们都来自一个村，以后回村子，还是躲着点为妙，找上门来可不好。 几人被飞剑带走，阶梯上的所有人收回目光，继续吃力的往上爬，这次大家心里都有了警觉，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不留神，下一个滚下去的是自己。 第7章 狼狈不堪 “实在抱歉，适才差点连累你。” 见甄晓蔷要走，笑笑跟在后面，歉意地说道，见对方没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自顾又道：“我叫笑笑。你是晓蔷吧，我听说过你，村里头那个吐血狂魔。” 甄晓蔷脚步一顿，斜目睨向笑笑，似笑非笑道：“吐血狂魔？” 笑笑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话，连忙摆手道：“这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村里人言传，他们说你吐血泛滥，把西边那条河都染红了，所以才管你叫吐血狂魔。” 甄晓蔷略微一想，便想到其中原由，母亲每天都要帮她清洗沾血的手帕，清洗的地方就是在西边河流，清洗过程中，难免会被人看见，传出什么也是不可避免。 “吐血狂魔……想我足不出户，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名头。”甄晓蔷心中苦笑，没再理会笑笑，往前踏去。 笑笑也确实累了，没再跟甄晓蔷搭话，其实看着吐血的甄晓蔷，她很想帮一把，以报答对方刚才的“援手”，只可惜现在的她一样虚弱，自己都顾不来，又如何帮别人，有心无力，只好就此作罢。 这样又过了一天，前方陆续有人昏倒，砰砰砰的往下滚，那人却毫无所觉，昏迷着，连放弃都不能呼喊，眼见那人滚得不见踪影，众人唏嘘有之，惧怕有之，寒蝉若惊，又有好几位喊放弃。 后面，陆陆续续的好多人放弃，甄晓蔷面色虚白，也是快坚持不下去，可想起以前那不生不死的生活，被人嫌弃的眼神，还有父母期盼的眼光，一抹情绪便压在心头，叫她不要放弃，哪怕是为了争一口气，她也不能放弃。 无意识的攀爬着，视线开始模糊，甄晓蔷毫不犹豫在手臂上扎了两针，可以说，那只手臂都被她扎得血肉模糊，但她毫不在意，脚没力气了，干脆用手爬，爬一点是一点。 背上的包袱已不存在，因为手帕在前一天已经用完，少了手帕，她索性吐在阶梯上，而如此一来，难免弄得嘴里、衣服皆是，满面污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战场杀敌了。 暗处观察的几人纷纷收回目光，不忍直视。 不管多么狼狈和疲惫不堪，甄晓蔷都不言放弃，阶梯上仅剩她一个人还在攀爬，直到第七天，终于抵达山顶，山顶的人见她爬上来，就像看怪物一样，一个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居然还能活过七天，这根本不是一个常人能够做到的。 此等毅力，也是非常人所有！ “姐姐！”甄琪妙惊声尖叫，玉足跑上前来，想去扶瘫软在地上的甄晓蔷，但在离半步距离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气味熏得她望而止步，这股气味，实属难闻，一直是温室花朵的她，可没沾染过这等脏乱之物。 “臭死了，垃圾堆里出来的吗？”跟来的甄莫名皱眉，捏着鼻子连忙倒退数步，拉开距离。 “胡说什么呢！”甄琪妙嗔怪地瞪了眼自家哥哥，回过头看向一身狼狈的人，犹豫着止步不前，说道：“姐姐，你爬上来就好，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在门派里了。” 甄晓蔷眼皮未抬，根本没力气理会他们，浑身酸痛，也是这些酸痛，让她保持一丝清醒，没有彻底昏迷过去。 天空，一道绿光飘来，落在甄晓蔷身上，顿时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疼痛减弱，甄晓蔷浑身一轻，瞬间感觉好上不少，就连饥饿，似乎都消散不少。 接着臭味消失，甄晓蔷感觉自己焕然一新，浑身都变得洁净。 身体感觉好多了，甄晓蔷爬起身，心下正疑惑间，一道女音悠悠传来。 “上仙神通广大，一下子就帮我们恢复了呢。”此刻，笑笑也是恢复得和来之前一样，脸上皮肤有些偏黑，却是神采奕奕，一双眼睛晶亮有神，她来到甄晓蔷跟前，微笑说道。 闻言，甄晓蔷看向不远处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正是带他们前来参加测试的那个人，此刻，正眼含奇异地打量着她，甄晓蔷眸光微闪，也不在意对方的打量，四下一望，发现加上她自己，共有六人登上来，三男三女，倒分配均匀。 其中，另外两名身具灵根的人没能爬上来，但他们通过了第一项测试，所以算起来，此次青玄派收徒，应该有八人被选中。 后面，中年男子招呼他们过去，说了一些相关事宜，然后分别给了甄莫名和甄琪妙一袋银两。 在青玄派，只有成了外门弟子，才算正式弟子，正式弟子每年都会得到宗门颁发的银两，主要给弟子的凡人亲属使用，甄莫名和甄琪妙通过了两项测试，自然而然的成了外门弟子，所以他们有银两，至于和甄晓蔷一样无灵根的人，和身具灵根却没爬上山顶的两人，只能做杂役弟子，杂役弟子是没俸禄的。 这让两兄妹俩很开心，甄莫名更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中年把他们送回猴山村西边的场地上，并吩咐八人，三天后，在这里集合，便御剑离去。 甄琪妙被甄莫名拉扯回家，甄晓蔷拒绝了笑笑相送的要求，独自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腹中饥饿，有气无力地走着，刚到家中院门，便见母亲端着一个盘子，拿起玉米粒在喂养鸡群，而父亲可能去打猎了，没见着人。 甄晓蔷轻轻一唤：“娘。” 许久未听到女儿的呼唤，乍然一听，黄氏内心一颤，有种幻听的感觉，怔怔地转过身，望着从院外缓步走来的人，眼中一片湿润。手中装有玉米粒的盘子掉落地上，金灿灿的玉米粒滚落一地，黄氏却不理会，匆匆跑上前来，拉着甄晓蔷上下打量，眼里无不透着心疼和担忧。 看着母亲的样子，饶是性格刚硬的甄晓蔷，眼眶也不禁红了红，但很快又被逼了下去，强压下心底那抹情绪，甄晓蔷微笑道：“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饿了。” 这话多多少少参杂了股孩子气，但无疑，是温暖的。 黄氏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糙手拍着甄晓蔷的手背，慈爱道：“好好，娘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吃了咱就不饿了，你回屋里躺着，别累坏了身子。” 甄晓蔷笑了笑：“我知道，您去忙吧。” 甄晓蔷回到屋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很快，母亲就张罗了一桌好饭，在母亲搀扶之下，甄晓蔷来到桌前落坐，正要开吃，便听门外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第8章 体修专用的山峰 “晓蔷，你……你回来了？”甄二牛背着弓箭，手里还提着两只野兔，快步冲进屋，本想问女儿测试结果，但看甄晓蔷一脸虚弱的模样，到嘴边就转变成了这么一句。 黄氏眼明手快，迎上夫君，嗔怪道：“孩子刚回来，肚子饿着呢，你让她吃口饭再说。” 甄二牛一愣，旋即一拍脑袋，道：“看把我给急的，都糊涂了！那晓蔷你慢慢吃，吃完咱们再慢慢道说。” 甄晓蔷笑了笑，不置可否，看父母这么为自己着想，心中倍感温暖。 甄二牛进到屋内放下兔子和弓箭，黄氏在后面追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甄二牛道：“我这不是听晓蔷他们回来了嘛，我一急，就也回来了。” 他转身，目露担忧地看向桌前吃饭的人，欲言又止道：“晓蔷啊，那个测试没过就算了，改天爹娘给你说个亲，咱好好过日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甄晓蔷吃饭的动作一停，接着便是觉得一阵好笑，看着眼露担忧的父母，咽下嘴里的饭菜，好笑道：“谁跟您说我没过的？况且，我这个身子能否嫁出去都成问题，人家也不嫌麻烦。” 甄晓蔷摇了摇头，之所以如此贬低自己，是因为以前就说过几门亲事，但男方都是望而止步，一脸嫌弃，不是嫌她丑，她的样貌自是没话说，堪称村里第一美人也不为过，主要是吐血，别人一看便是退避三舍，觉得晦气，说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如果拿花瓶比喻的话，在那些人眼中，甄晓蔷是连花瓶都不算的破花瓶，甚至连破花瓶都不如。 这些，甄二牛自然知晓，不禁老脸一红，接着又是虎躯一震，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向自己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说，通……通过了？” 黄氏也是不可置信，甄晓蔷体弱众所周知，实在想不到她会通过测试，之前黄氏之所以没问，是不想让甄晓蔷伤心，没想到居然……过了！ 以她这幅娇弱的身躯，过了！？ “过了。” 甄晓蔷唇微扬，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这时，一口血又吐了出来，见此，甄二牛非但不悲，反而昂天大笑起来。 “老天开眼呐！我就知道，我甄二牛的女儿不是废物，这次不就好好证明了么，看那些人还敢不敢说我们坏话，瞧不起我们家！” 甄二牛满面红光，情绪激动，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黄氏在旁边喜极而泣，许是心情好的关系，夫妻俩看起来神采奕奕，似年轻不少，看着他们，甄晓蔷觉得这几日所受之苦都是值得的。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度过三天，这三天，甄晓蔷手臂被针扎伤的事隐藏的很好，没让父母发现端倪，这日清晨，甄二牛背着一个木箱，送甄晓蔷来到相约的场地。 中年男子没让他们等多久，来到场地，祭出飞剑。 甄二牛体贴的把木箱放上飞剑，并扶着甄晓蔷上去，让其坐在木箱上才作罢，对此，甄晓蔷呦不过他，加上身体确实不行，只好顺着，而她的顺从，让甄莫名、包括中年男子在内的人都目露鄙视，对甄晓蔷这种什么事都要别人代劳的人，是极度的看不起，倒是笑笑，自从上次的意外“援手”，总是来套近乎。 飞剑起飞，一样的路程，远远的，便看到那飞流直下的千丈瀑布，甄晓蔷感叹之余，中年男子带着他们，降落到犹如巨人般耸立的巨峰脚下，来到青玄派入口处。 在这里，甄晓蔷发现有不少人聚集，几十个人分三队站着，都是和她相仿的年纪，听着谈话，大概知道，这些都是从其它地方招来的新弟子。 “大范围招人，看来这次青玄派扩大规模不假。”甄晓蔷心道，眼看着甄莫名和甄琪妙被最先分配，进入到人数较少的那支队伍里，而另外两位身具灵根的人，则分配在人数相对较多的队伍中。 甄晓蔷眸光微闪，看了眼那两队人，没有说什么，和笑笑等不具备灵根的人，在中年男子的引领下，来到人数最多的那一队。 “师叔！”队伍前面，身形壮硕的男子恭敬行礼道。 “周师侄，这些新人就交给你了。”中年男子随意抛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拂袖离去。 “师叔慢走！”周姓弟子毕恭毕敬施礼，眼见中年男子远去，不见踪影，腰一挺，神情倨傲起来，瞥了眼甄晓蔷等人，冷淡道：“站到后面去。” 这前后的转变，仿佛不是出自一个人。 甄晓蔷眉头一皱，笑笑等人也不敢吱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怯意，所以听了男子的话，他们急忙加入到后面的队伍中。 接下来又有好几批人加入队伍，直凑够五十来人，周姓弟子才带着他们，往一个方向走去，甄晓蔷跟在后面，余光瞥向其它两队，发现那两队都是往巨峰山上走去，而他们却是往巨峰侧边路过。 眼见巨峰离得越来越远，其中年龄较大的一个少年，忍不住问：“师兄，我们这是去往何处？” 周姓弟子冷冷一笑，眼露讥讽，“你想去哪？去体积最大的飘渺峰？想都别想！那是身具灵根天之骄子待的地方，我们这些没灵根的凡人，自然是去其它地方了。” “那座巨峰叫飘渺峰？好大啊！”另一人插言。 周姓弟子道：“那是当然，飘渺峰乃青玄派根基所在，是主峰，不仅有多位长老，还有老祖坐镇，可不一般。” “那我们现在去哪座峰？青玄派有很多山峰吗？” “一共两座。除了飘渺峰，还有一座供体修修炼的山峰，叫锻天峰，现在我们要去的就是这座山峰。”不知为何，说到锻天峰，周姓弟子眼中流露的是浓浓不屑，仿佛他不是锻天峰弟子般。 未察觉周姓弟子那一丝情绪变化，那人继续问：“锻天峰很大吗？” 周姓弟子眉头一皱，或许是被问的烦了，不耐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去了自然就会知晓！” 提问题的几人顿时一滞，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多问，低着头，继续赶路。 第9章 肌肉女？ 一路上，甄晓蔷倒显得淡定，其他人除了面对周姓弟子的介怀，大部分都是兴奋不已，探头探脑，好奇地打量四周，特别是望向后面，随着脚步，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飘渺峰时，眼神晶亮，无比向往。 周大力是锻天峰弟子，仗着关系，好不容易在杂务房领了个轻松的活儿，此刻，他生人勿近的故意板着脸，带着新进弟子前往锻天峰，走在前头，余光却是瞥向队伍后面，那里，形态体弱、面容虚白的女子背着一个木箱，摇摇晃晃，步履艰难地走着，额前已经见汗，但她眼神却是始终淡淡的，不出丁点波澜，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之无关。 在甄晓蔷加入队伍那一刻，周大力就注意到了，相比其她的山村野丫头，这位倒是绝色佳人，不管是气质，还是美貌，不比门中任何一位女弟子差。 因为体质虚弱的原因，甄晓蔷从小就未干过活，甚至扫地都未曾过，这使得她皮肤白嫩，好比如闺中出来的大小姐，没有一处皮肤粗糙，因此，相比较其她活蹦乱跳的山村少女，她倒有几分柔弱病美人的姿态。 看着柔美的她，一抹异光在周大力眼底一闪而逝，但很快的，又是一脸嫌弃，因为甄晓蔷又吐血了，一路走来，半刻钟不到，她居然吐了不下四次血！ 染血的手帕清晰映入眼帘，周大力收回目光，不屑再看一眼，暗道：“这女人白长了一张好脸，可惜身娇体弱，估计折腾两下便死了，索然无味。”接着他眼底轻蔑滑过，“就她这幅尊容还做体修，痴心妄想！” 甄晓蔷眉头一拧，旋即很快又松开，瞟了眼前头周大力的背影，抿着唇没有说话，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她的五感就变得异常敏锐，刚才清晰感觉到周大力的注视，只是对方很快移开视线，所以并没太在意。 甄晓蔷跟在后面，尽力跟上脚步，笑笑要来帮忙，她没让，就这样大概走了半个时辰，险些跟不上队伍的时候，总算来到锻天峰山脚下，看着锻天峰，个个皆面露古怪之色。 别看笑笑是个女孩，有时候胆子倒是挺大，她壮着胆子问：“这就是锻天峰？怎么感觉……好小。” 确实小，与飘渺峰这座巨峰相比，那是天差地别，小得可怜！ 周大力冷冷一笑，道：“一个小小的分支罢了，自然不能和飘渺峰比。” “体修不好吗？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分支？”一人心有不甘地问。 周大力双手抱臂，道：“既然你们来了这里，索性不妨告诉你们，在修真界，体修与道修之间，有着凡人和仙人的差别，在道修眼里，体修与凡界武者无异，凡根始终是凡根，无法打破修仙壁垒，所以说，你们以后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跟那些身具灵根的天道宠儿相比，否则惹来祸端，其后果，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炼体很难吗？”笑笑小心翼翼问。 “不是很难，而是非常的难，超级的难。”周大力摇了摇头，似也充满了对事态的无奈，“体修一途，穷其一生可能都提升不了几个境界，于现在的修真界来说，体修能成仙的基本没有，也正因如此，体修在道修面前，地位总要低一些，若不是锻天峰长老拥有相当于金丹期的实力，恐怕也不会有独立的锻天峰，可能早就和飘渺峰合为一体了，更或者说，被驱逐门外了。” 众人沉默，虽不明白金丹期是什么，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突然觉得前途甚是渺茫，也不知来青玄派是对是错。 甄晓蔷心头一凛，体修成仙真的有那么难？竟没一个人成仙？ “你们也不必伤怀，说不定自身气运通天，能像上古修士一般踏破虚空，修得正果。” 说这话时，周大力心中是自嘲的，不说成仙，成器都难，体修境界难提升，寿元短暂，往往境界没提上去，便寿元不足，气绝身亡，好比如锻天峰那位长老，不就是卡在那里，多年都没能突破么。 连最具潜力的长老都不能，他们又有什么希望？ 相对于周大力的想法，少年少女们则是眼神晶亮，哪怕知道周大力的话算是安慰，但每个人心中，多少抱有希望，心中想着，自己能脱引而出，成为踏破虚空的那一个。 话说锻天峰地方不大，在其山巅之处，却有一座体积庞大的建筑物，甄晓蔷目测估算了下，猜测其高度起码不下于五丈，五丈于现代地球来说不高，但于此地建设不够发达的世界，五丈不算矮，且这个建筑物，占地面积也不小，几乎占据整个山癫。 其更由青石筑成，远远望去，宏伟壮观！ 甄晓蔷心中感慨，跟随队伍，来到锻天峰最低处，领了身份牌、粗布麻衣，和一本小册子，最后和笑笑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一张桌子，两张长凳，还有两张床铺面对面摆放着，两人收拾一番，确切的说是笑笑一人收拾，看笑笑这么殷勤，想着登仙梯上的事，甄晓蔷也没再推辞，任其忙活，帮忙整理。 收拾好后，两人各自坐到床塌之上，翻起小册子。 《极限炼体》几个字映入眼帘，甄晓蔷翻开书页，了解到这是一本基础炼体方法，以体入道，先炼皮膜，骨骼，再炼内脏，筋脉，锻炼出强悍的身体作为容器，等可以感应天地灵气，吸纳灵气熔炼于自身的时候，才算迈入体修的门槛，而这个阶段，相当于“道修”的炼气入体。 甄晓蔷沉吟，按这里的炼体方法，就是不断挑战身体极限，锻炼肉体，照这个程度锻炼，也不知道会不会成肌肉女，肌肉女…… 肌肉女又如何？无灵根的她，除了炼体，没有其它选择。 甄晓蔷苦笑，再看向册子，这里说体修有后天境、先天境、通灵境、虚空境、涅槃境…… 至于涅槃境之后的境界，境界太高，不是现在的她所能企及，现在她肉体凡胎，一介凡人，想要提升，则必须不断挑战身体极限，待能感应天地灵气的那一天，步入后天境，才算跨进体修门槛。 第10章 做苦力 大致了解了下内容，甄晓蔷合上册子，透过窗户，发现天空已经开始泛黑，这时笑笑也合上了册子，两人相视一眼，便是赶紧下床塌，一起去膳堂吃过晚饭。 晚饭过后，回到房舍，甄晓蔷躺在床上，对面床铺笑笑照样躺卧着，房间里，就两个人，油灯燃烧，夜里静悄悄。 笑笑打破了这份安静，道：“晓蔷，你说这体修真能成仙吗？” 甄晓蔷望着房梁怔怔出神，就在笑笑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她开口道：“事在人为，我相信，能。” 简单的一句话语，让笑笑眉开眼笑起来，道：“你说能，那便一定能。” 甄晓蔷一怔，扭头看向笑笑，“为何如此信我？” 笑笑也扭头望来，眼神晶亮道：“你知道吗？你平时话虽不多，但你的话总是充满了一种魔性，让人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也或许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吧，但我就是相信，既然你说能，那就一定能。” 甄晓蔷沉默，看着笑笑，第一次觉得，有这么一位室友也不错。 沉默半响，甄晓蔷回头望向房梁，悠悠道：“‘极限炼体’上有言明，体修者，需存一颗无畏之心，我们不应该因为眼前一点阻碍，便退缩才是，凡事须亲身经历才知晓答案，毕竟别人不能，不代表我们也不能。” 甄晓蔷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入笑笑耳中，笑笑回味其中含义半响，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不再迷茫，闪烁着坚定，赞同道：“晓蔷，你说的对，别人不能，不代表我们也不能。” 笑笑眼神晶亮，接下来，两人又交谈一番，便是各自睡下，午夜时分，甄晓蔷总是要吐那么几次血，对此，笑笑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血来吐？ 第二天很快来临，天未亮，钟声敲响那刻，新进弟子早早起床收拾，赶到集合之地。 排着长长的队伍，甄晓蔷和笑笑等五十几位新进弟子，不明所以中，背上颁发下来的背篓、食物、镐头、锤子等等数件物品，在周大力的带领下，去往另一处。 出了锻天峰，翻过一个山头，清晨的阳光已然洒下，吹着晨风，甄晓蔷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洞穴，眉头不禁一皱，想起背上背着的物品，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前面，周大力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和一位手执长鞭的圆鼓男子攀谈一番，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岳中石是此处的矿头，监督采矿，他膀大腰圆，宛若一个大皮球，其身量竟比周大力还高出一个头，不难看出，也是位体修，且看周大力对他的恭敬态度，其修为地位定比周大力要高得多。 待周大力走后，岳中石阴笑一声，豆大小眼不怀好意地看了过来，他一步一步，宛若大山般来到队伍前。 岳中石脸上赘肉抖动，肥猪般难听的声音嚎叫道：“体修者，就是不断锻炼，加强自身，挑战极限，为此，门中长老特意安排了锻炼机会，那就是挖矿！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便是不停挖矿，直到一天能挖出五十篓矿石为止，才算合格，才能离开矿场，进行下一步锻炼。” 岳中石一字一句，振振有词，但声音实在难听，听得人们脑袋嗡嗡作响，眉头直皱，但没人吱声，他们从未挖过矿，不知道五十篓到底是多少，站在此地，只是觉得局促不安，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岳中石继续道：“念在你们毫无修为，安排的此处矿场最容易挖掘，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锻炼场地，所以说你们要好好干，不要存在别心思，不然被我抓到，其后果，轻则接受惩罚，重则逐出师门。” 岳中石身形庞大，架势十足，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领队进入矿洞，众人的耳朵总算安宁片刻。 四周黑暗，潮湿的甬道里，间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把火棍燃烧，安插在石壁上，将漆黑的矿洞照亮一些。 甄晓蔷背着背篓，跟随队伍走在昏暗的甬道里，随着深入，土腥气息越加浓重，甄晓蔷眉头一皱，这里空气很不流畅，让她感到胸闷窒息，不由多吐了几口血。 又走过一段路程，或许是和空气有关，内部不再燃烧火把，黑漆漆的，需要摸索着上前。 在岳中石的引领下，深入到黑漆漆的矿洞内部，这时，墙壁上有荧光闪亮，听岳中石的解释，这些是一种名为荧光石的石头，很普通的一种石头而已，能够发光，看起来像天然雕塑一样，很美，把矿洞照亮。 看着荧光石，甄晓蔷不由触景生情，想到穿越前，发家致富之前，她也是身在农村，山上就有好几处洞穴，小时候，经常跟着同村的小孩去那里玩，钻进那不算大的山洞里面，深入内部，看到一闪一闪的、犹如碎镜星子组成的石头，就拿出来视若珍宝的珍藏起来。 想想，童年的时光，还是挺有乐趣的。 甄晓蔷笑了笑，收回目光，不再回忆，跟着队伍前进，在荧光石的照亮下，行程倒是挺快，大概走了一刻钟，里面开始变得极为宽敞，且有滴滴答答水滴声清晰传来，站在此处，潮湿的气息分外浓重，矿属性气味刺鼻。 这些气味，好像对岳中石不受影响，他面不改色，圆鼓鼓的身子大踏步上前，不知从哪抠出一块紫色的晶石，返身来，举着手里的晶石说道：“要采集的就是这种矿石，紫晶石，最容易采挖的一种矿石，你们好好干，待到天黑再清点数目，在这期间，任何人都不允许出矿洞，想必你们背篓里都有食物，也饿不着你们。好了，现在开工，有疑问再来问我。” 岳中石说完，圆鼓的身子往侧边一挪，腾出位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露犹豫之色，在岳中石强横目光中，终硬着头皮，进到矿洞内部，拿出镐头锤子采挖起来。 甄晓蔷蹲在角落里，闻着土腥味，有气无力地扒拉着矿石，矿洞里的空气很不流畅，待在这里，让她窒闷眩晕，非常不舒服，但都被她强忍下了。 第11章 不是人干的！ 叮叮叮声不断，接触了下挖矿，才知道挖矿是多么的艰难，不说一天挖五十篓，挖一篓都是皮开肉绽，一天三篓，就是一个人的极限，且，这还是一个非常强壮的人才能拥有的劳动成果。 这么难挖，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开始抗议起来。 “我不挖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别说五十篓，我看五篓都挖不出来！”一位少年丢下手中镐头，愤愤道。 “就是，什么做体修，分明就是叫我们来做免费的苦力！”另一人也是气愤。 “这青玄派简直欺人太甚，抽不出人来挖矿，就骗我们来，真当我们是傻的吗？五十篓，挖一辈子吗？” “而且这里环境那么差，都要憋死了！” 有人带头，不少人扔下手中的镐头，撸起袖子发声抗议，愤愤不平的模样，是要讨个说法。 甄晓蔷脸色淡淡，有一下没一下的采挖，旁边，笑笑同样捣鼓着紫晶矿石，低声咕哝了句：“确实不是人干的！” 这些抗议很快落入岳中石耳中，大石上，岳中石呸的，吐掉嘴里啃了一半的鸡肉骨头，从大石上跳下来，手里触摸着蛇鞭，满嘴留油地说道：“哟呵，小鬼们胆子不小啊！大爷我可警告你们，谁有异议，便是这个下场。【零↑九△小↓說△網】” 岳中石说着，手中长鞭如长蛇般轻松一挥，砰的一声，被击中那颗石头便顷刻化为齑粉，这一鞭，犹如闷雷炸开一般，轰隆作响，吓了众人一大跳，耳中竟产生了一种耳鸣。 这里除了岳中石，皆是没有修炼过的凡人，见此一幕，大都感到惊惧，特别是发声抗议的那几人，身子发软，止不住往后退，直退到矿壁，贴着矿壁，这几人同时咽下数口唾沫，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镐头，开始奋力挖掘，勤快非常。 一下子，不敢再造次。 甄晓蔷眉梢一挑，也是惊讶，没想到那么一鞭会有如此威力，硬是让一颗坚石直接化为齑粉，由此可见，若是抽在人身上，定是皮开肉绽，断筋断骨。 “全你们识相。”见众人安分，岳中石眯着眼睛阴冷一笑，站在矿洞里，指腹摩擦长鞭，对自己造成的震慑很满意。 “叮叮叮……” 矿洞内徒留挖掘声，岳中石来回踱步，视线一一扫过乖乖就范、采挖矿石的工人们，得意道：“我可告诉你们，在这里，就得给我好好的干，不然我手上的蛇鞭可没那么好说话，惹恼了它，有你们好看……” 岳中石脚步忽然一顿，目光一凝，视线落在一抹单薄的身影上，不知为何，圆鼓鼓的身子大跨步而去，去势汹汹。【零↑九△小↓說△網】 “用点心，有气无力想找打！” 岳中石声音不大，但在人听来，却犹如野兽狂吼，心惊肉跳。 笑笑身子一僵，发现那圆鼓鼓的身子是冲身侧之人而来，不由惊出了冷汗，偷偷拉了拉甄晓蔷的衣角，后者，却是浑然不觉中面色一白，哇的一声歪着脖子吐了出来，鲜红的液体洒落在地里，血腥味散开，甄晓蔷面不改色，抽出手帕擦拭唇角血丝，淡定而从容，仿佛外界一切都与之无关。 看着洒在地上的血色液体，岳中石脚步一顿，呆了一呆，下意识的想到，对方是被他吓得吐血，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一个人怎么可以胆子那么小，一句话就能吓得吐血？ 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于是，岳中石深吸口气，继续上前，指着甄晓蔷的后背，道：“你，给我起来。” 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来，在笑笑担忧的目光下，甄晓蔷动作一顿，放下手中镐头，慢悠悠起身。 “快转过身来。”她的慢腾腾让岳中石极为不耐烦。 甄晓蔷依言转身，盯向比自己高两个头不止的人，眼神淡淡，闭唇不语。 看到她的脸，岳中石明显一愣，脸上赘肉也是随之抖了一抖，实在没想到，还是位柔弱病美人，视线在那苍白柔美的脸上扫荡一圈，气焰顿消，道：“用点力气，用点心，可好？” 甄晓蔷面色淡淡，道：“我尽力。” “最好是按你说的去做……好了，没事了，干活干活。”岳中石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甄晓蔷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甄晓蔷扫了眼岳中石，拿起的镐头，回到之前位置开始挖掘，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有气无力，看得岳中石眉头直皱，忍不住嘀咕道：“门派已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么，这种货色也要。” 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岳中石更喜欢强者，最看不起的就是弱不禁风了，只因他是体修，只喜欢强者，对于弱者，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够捏死。 岳中石脸上肥肉拧成了一团，一直在后面盯着，甄晓蔷却浑然不觉般，仍不紧不慢，笑笑在旁边看着，都为她捏了把汗，心道：“你倒是用点力气，最起码，在人家眼皮底下表现一下啊！” 眼角余光瞟了眼站在身后的岳中石，笑笑无比的着急，生怕对方爆发脾气挥下长鞭，同时很想给甄晓蔷的脑袋瓜敲上一记，怎么如此不开窍！ 就在笑笑为甄晓蔷捏汗的时候，甚至说所有人为她捏把汗的时候，岳中石居然一句话也没说，没出口教训，也没用蛇鞭抽打，就这样默默移开脚步离去。 笑笑顿时呼了口气，看着自始自终一脸淡定的甄晓蔷，暗自摇了摇头，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白担心了。 虚惊一场，笑笑不得不竖起个大拇指，压低声音道：“定力真好。倘若换成我，估计早吓虚脱了，须知那鞭子一落下来就是开山劈石，抽到人身上，怕不死也得残啊！” 甄晓蔷微微一怔，接着便是无言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定力好，而是不在乎，死亡都亲身经历过，加上多年的病体，她的心早就麻木，可以说，现在几乎很少事情能够触动她。 在岳中石监督下，过了三天，除了天黑，整日都没有出过矿洞，挖矿的人叫苦不堪，但大多是敢怒不敢言，有一两个不怕死的发声抗议，后果可想而知，几乎是不留任何余地，一顿暴打，那长鞭鞭打下来，就是深入骨髓的痛，挨打的那两人，至今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第12章 妖兽入侵 人们亲眼目睹了被暴打的那两人，遍体生寒的同时，也得出一个结论，这哪是什么炼体，分明就是为挖矿而找的借口！若真是只为炼体，不可能下手这么重，要知道，若是纯粹为了锻体，只要用手段压制一下便可，而不是用鞭伤人，伤那么重，严重超出负荷就不是锻体，而是取人性命了。 这视人性命为草莽的做法，不少人都感到恐慌，不泛有人趁黑夜逃跑，想逃脱牢笼，但大多被山里的野兽吃掉！ 被野兽吃掉这一点，是岳中石告诉他们的，为的就是造成震慑，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妄想逃跑，后果会很严重。 一天天过去，众人越发觉得自己进入了狼窟，懊悔和心凉的同时，不由想到之前，周大力嘲讽的话语： “凡根始终是凡根，无法打破修仙壁垒。” “体修在道修面前，地位都要低一些，若不是锻天峰长老拥有相当于金丹期的实力，恐怕也不会有独立的锻天峰，可能早就和飘渺峰合为一体了，或者说早被驱逐门外了。” 种种事情说明，体修地位低下。 此时此刻，大家除了恐慌，便是麻木地挖掘， 五十篓，这天文数字般不可完成的数量，带给他们的是虚无渺茫，甚至怀疑，体修是否存在，是不是青玄派为了找免费苦力，而打下的幌子？ 挖掘，永无止境。【零↑九△小↓說△網】 一个月过去，矿洞越挖越深，在这个小小的矿洞里，只有甄晓蔷和笑笑两人，挖掘着，笑笑忿忿不平道：“那些人脑袋有坑么！心中不平就拿我们开刀，当我们软柿子好捏？” 甄晓蔷挖掘的速度没有任何进展，仍是有气无力，听了话，不由苦笑道：“说来，我好像连累了你。” 甄晓蔷眸光闪烁，半个月前，那些人因为心中恐慌，不敢在岳中石面前发怒，找不到宣泄口，就拿软的捏，看她柔柔弱弱，就拿她开刀，说什么吐血血腥味太重，难闻，要她分离出去，否则就死也不采矿。 可以说，有勇气拿死来威胁她这个弱势体，却没勇气，拿死来对抗岳中石。 对此，甄晓蔷冷眼旁观，笑笑看不过，打抱不平，最后才落得两人被分配到另一条矿道，在这个小矿洞里挖矿。 听了甄晓蔷的话，笑笑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觉得和他们分开，在这个矿洞里挖掘还好些，最起码不用面对那个恶霸，我就是有些不平，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什么血气难闻啊，矿味更难闻好不好。” 笑笑忿忿不平，所说的恶霸自然是岳中石，她恶狠狠说着，手下挖掘的力道加大，接着便是倒抽气出声：“嘶～这什么鬼矿啊，挖的我疼死了，你瞧，满手都是水泡。” 笑笑把血肉模糊的手递了出来，甄晓蔷看了眼，道：“反正无人督促，你慢慢挖，切莫伤了自己。” “嗯，你说的对，反正无人监督。嘿嘿，说来我还是托了你的福，那恶霸都不来这里看一眼呢。”笑笑奸笑道。 被分离出来，在这个矿洞里，少了岳中石的监督，她们想怎么挖就怎么挖，中间还可以偷下懒，不像之前那般，一下不挖，可能就是引来一顿暴打，心惊肉跳的。 看笑笑小人得志的模样，甄晓蔷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一个月以来，前后思量，她也为自己做了打算，毋庸置疑，体修确实存在，看岳中石爆发出来的力量，便知事属事实，这一点，青玄派想来未做欺骗，而且很有可能，岳中石以前也是从挖矿开始，经过某种手段或者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才有如今成就。 这不就说明，在挖矿这一阶段，可能存在着什么突破口，只要找到这个突破口，加以利用，就能像岳中石一样，爬上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体修。 只可惜，不知这个突破口在哪里？ 甄晓蔷颇感头疼，这一个月来，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有时候甚至想着钱财贿赂，可因为吐血病，家中为了寻医，花光积蓄，又哪来钱财？ 甄晓蔷暗自头疼，笑笑突然问：“晓蔷，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甄晓蔷一怔，回神仔细倾听，这才发现确实有什么声音从入口处传来，这声音听起来像翅膀拍打的声音，似还夹杂了人的惊恐尖叫，极其混乱，许是距离太遥远，听不真切，猜不出具体情况。 不知为何，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甄晓蔷眉头一皱，嘱咐道：“此番动静非比寻常，我们且勿贸然出去，以免发生危险。” “听你的。” 笑笑赞同地点了点头，隐约中，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索性不再挖掘，往甄晓蔷身边靠了靠，忽然想到什么，神情紧张道：“你说会不会出事？我听村长说，在这仙人地盘中，就是野兽都要凶悍数倍，这里刚好是在山野里，你说会不会被那种厉害的家伙侵入了？” 笑笑一个机灵，惧怕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才好？我们会不会死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对付不了那些凶悍的家伙！” “且看看再说，矿外布置有阵法，寻常兽类应该进入不了此处。”甄晓蔷皱眉道，知道有阵法这事，自然是从岳中石口中得知。 就在这时，甬道出口处，有羽翼拍打声传来，随着时间流逝，声音越来越近，几乎是不约而同，两人齐齐朝出口处望去，这一望之下，便是怵目惊心，汗毛倒竖。 入口处，黑云铺天盖地，倒卷四方，蚊声不断，来者，赫然是无数只密密麻麻的蚊虫！ 这些蚊虫通体乌黑，个头皆有人的指甲盖大小，头前含有巨大的口器，口器乌光发亮，一看就知含有剧毒，相望之下，不禁让人心中发毛。 “这是……蚊子！？” 笑笑身子颤抖不止，苍白着小脸，紧紧揪住甄晓蔷的手臂不放，收缩着脖子，生怕蚊虫席卷自己，把自己的血液吸干。 第13章 死亡，无所畏惧！ 蚊虫蜂拥而至，飞行速度极快，眨眼就来到眼前，望着遍布的墨色蚊虫，甄晓蔷也是遍体生寒，而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墨蚊在距她们三丈远的时候，竟停止了前进，漫天飞舞着徘徊不前，像有什么东西阻隔了它们，更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是其所畏惧的，暴躁不安，嘤声不断。 对此，甄晓蔷是满心疑惑。 嗞嗞声响起，整个隧道，攀爬了无数黑色条纹虫子，它们喷吐着黏液，好比尸虫般密密麻麻，看着极为恶心，而它们，赫然就是墨蚊的幼虫。 按理说，蚊的幼虫是生在水里，而在这修真界，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 就在这时，一声厉啸充斥整个洞穴，那些徘徊不前的蚊虫顿时像受了什么指示，纷纷向两边扩散，一只拇指大小的墨蚊露了出来，这只墨蚊与其它蚊虫明显不同，肚囊处有一团血色，圆鼓鼓的，细看之下，还能看出血色细丝在肚腩内缓缓流动，远远望去，宛若灌满血液的晶球。 毋庸置疑，它就是蚊王！ 蚊王两眼硕大，白眼球内有一颗细小的黑点，骨碌乱转，似在甄晓蔷和笑笑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这一刻，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弥漫二人心头，甄晓蔷面色难看，笑笑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哞——” 蚊王细长的口器一震，拍打着羽翼，整个蚊躯猛地呼啸而出，隐隐中，甄晓蔷甚至听到了破空之声，森冷的气场扑面，两人连连后退，可后面是未挖通的矿石壁，根本无路可退！ 眼见蚊王冲飞而来，笑笑闭上了双眼，甄晓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蚊王，眼底一抹果断之色滑过，手一翻，一颗紫晶矿石出现在手中，毫不犹豫仍了出去，这一扔，便使出了甄晓蔷自这个世界以来，最大的力气。 紫晶石砸向蚊王，蚊王竟不躲不闪，细长的口器直接一刺，紫晶石便被轻易刺穿，乌光一闪，矿石顿时爆裂开来，石屑漫天飞舞，矿味越加浓重刺鼻。 未料到一只小小的蚊子有此等威力，完全颠覆人的思想范围，好在这种颠覆思想的事情，在岳中石那已体验过，因此甄晓蔷仅是面色微变了一变，便低喝道：“快拿石头砸它，若是能杀了它，指不定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说话的同时，甄晓蔷双手不停，不管是矿石，还是普通的石头，只要摸到，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尽数砸去，虽没给蚊王造成伤害，却也让其前进困难，受了些阻碍。【零↑九△小↓說△網】 甄晓蔷已然看出，这只大个头蚊子是小个头蚊子的头儿，所谓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甄晓蔷觉得，只要杀了蚊王，那些蚊群就是无头苍蝇，只会乱窜，构不成大的威胁。 笑笑呆呆地望着甄晓蔷，在甄晓蔷砸出第一颗矿石的那刻，她就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此刻，觉得对方异常胆大，如果说以前觉得甄晓蔷是个心冷的、事不关己的、麻木的，那么此刻，她觉得对方是强大的，站在其旁边，莫名的心安。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你认同一种事物或人的时候，心底就会无端的升起信任，这股信任无关乎其它，单凭一种感觉，笑笑对甄晓蔷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她要和甄晓蔷一起奋战，只要有甄晓蔷在身边，哪怕面临的是死亡，也无所畏惧！ 咬了咬牙，笑笑面上浮现决绝之色，当下毫不迟疑抓起石头行动起来。 笑笑出生贫穷，打小干农活，力气不小，砸出去的石头力道自然比甄晓蔷的要大，蚊王一时竟也没能冲上来，刹那间，飞沙走石，石屑不断。 僵持不下，蚊王彻底恼了，又是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在其身后，焦躁不安的蚊虫全体一震，略作迟疑，忽然豁出去般，猛地化作黑云呼啸而出，顿时，整个矿洞犹如阴云面临，昏暗阴沉。 察觉异状，甄晓蔷情绪一动，压抑的一口血再也忍受不住，喷洒而出，而就在此时，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覆盖而来蚊群竟好比遇到了猛兽，纷纷后退，颇为忌惮的样子，就连蚊王都身子一摆， 避过喷来的血雾，直过了半响，才从一个奇异的角度冲飞。 在甄晓蔷喷血的那一刻，本就神情紧绷的笑笑顿时一惊，被甄晓蔷吓了大跳，而这么一惊，动作也随之慢了一拍，也正是这么一停顿，在这危机关头，给她带来了最大的灾祸。 笑笑双目圆瞪，眼睛突起，不可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手中石子缓缓掉落，僵直的轰然倒地。 宛如物体穿透，笑笑眉心处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洞，一条黑色血线从中流淌而出，划向眼眶，大概一寸长的时候，便成凝固形态，黑洞内也没再流出其它血线，仿佛里面的血液也成了凝固。 笑笑的身体开始萎枯，直到最后，只剩皮包骨！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甄晓蔷始料未及，一时竟忘记了反抗，思维混乱之际，一个血点从笑笑眉心黑洞处钻出，窜向她的眉心，甄晓蔷遍体生寒，第二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第一次是上刑场枪毙时，而那次，她也确实死亡了…… 眼见蚊王扑面而来，那森然的口器历历在目，甄晓蔷下意识手臂一挡，想挡下蚊王，却终究晚了一步，蚊王速度太快，犹如闪电来到眼前，直刺眉心。 针扎般刺痛侵袭全身，甄晓蔷浑身麻木，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嘤声不断，甄晓蔷怔怔，抬眼望去，发现三尺外的蚊群到处乱窜，犹如无头苍蝇，却没有临近。 甄晓蔷呼吸急促，呆愣地望向地面，那里，赫然有一只拇指大小的蚊虫，蚊虫肚腩鼓鼓，犹如血色晶球，但其蚊躯却冒出阵阵黑烟，口器更是弯弯扭扭，宛若被雷电劈中，毫无生息。 看着气绝生亡的蚊王，甄晓蔷呼吸更加急促起来，身子瘫软于地，尽管经历了一次死亡，当面临第二次死亡时，也让她神经紧绷到了极致，如果是面临寻常的死亡，或许还能接受，可面临这种颠覆世界观的事物，还是让她难以承受。 一时，饶是她也有种虚脱的感觉。 第14章 埋尸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不停乱窜的蚊虫军团散去，甄晓蔷才渐渐恢复平静，此时她面色阴沉，看着地上干枯的笑笑尸体，隐约中，还能看到干瘪头颅上凸起的眼珠，那里面，蕴含的恐惧和不甘，不容忽视。 甄晓蔷面色阴沉，突然从怀中抽出一块手帕，将蚊王尸体包了起来，蚊王为何会死，她大概猜到一些，或许和她的血液有关。 想起蚊虫躲避她血液、和蚊王身死的一幕幕，甄晓蔷目光闪动个不停，蚊王明明惧怕她的血液，却还来吸食，如此矛盾的做法，已不能拿常人的想法来定论，修真界的一切都为平常不同，一切的不可能，都有可能。 甄晓蔷将包好的蚊王尸体，塞入笑笑的衣襟内，低喃道：“既然你是被它所害，就让它为你陪葬吧。” 语罢，甄晓蔷捡起地上的镐头，手臂夹着笑笑的尸体，沿着隧道往出口晃悠而去，被吸干血液的笑笑尸体很轻，甄晓蔷除了自身的虚弱和疲惫，带着干瘪尸体毫无压力。 经过这些时日的开采，隧道也是极深，甄晓蔷拖着疲惫的身体，步伐不快，不知走了多久，抵达分岔路口时，目光投向了另一条甬道，如果没记错，那边就是其他人的开采之地，此刻，那里漆黑一片，望不见低，静得出奇。 想起之前听到的声音，甄晓蔷面容不变，转身朝洞外出口走去。 秋天的风有些凉，甄晓蔷却脸颊通红，汗流浃背，镐头一下一下的挖掘着土地，如此持续了不知多久，待半个土坑成形时，山林深处，窜出一个圆鼓的大汉，大汉眼睛豆大，腰间系有一条蛇鞭，看到不断刨土的甄晓蔷，脸上赘肉一抖，凶神恶煞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挖矿，胆敢偷懒，看我不抽死你！” 话刚落，岳中石似察觉到了不对劲，大步一跨，来到甄晓蔷身边，待看到旁边干枯的尸体，圆躯顿时一震。 “难不成出事了！” 岳中石面色大变，急急朝矿洞入口跨步而去，硕大的身躯宛若大山奔走，甄晓蔷没有理会，至始至终只挖着土地，此刻，她眼底散发极深的阴沉光芒，手中一下一下挖着，不知挖了多久，一个半米深的土坑总算挖了出来，甄晓蔷将笑笑的尸体放进去，淡淡扫了眼尸体，镐头勾着黄土又填埋起来。 岳中石手执蛇鞭，鞭上缠绕有一大团尸体，干枯尸体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尸球，在岳中石的一甩之下，如破球般滚落于地，少了蛇鞭的缠绕，尸体顿时铺开来，有好几具尸体，甚至从叠加的高处滑落下来，滚落于地。 岳中石没去看干瘪尸体，仿佛死亡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之事，此刻他感到奇特的是甄晓蔷，心道：“寻常人看到这幅场景，大部分都会神经崩溃，甚至癫狂，她倒好，还有心思替人安葬。” 由于吐血病，这一个月来，甄晓蔷的名头也算是不小，岳中石有印象，想起之前柔弱病态的女子，不由眸光一闪，多看了甄晓蔷几眼，转身回到矿洞，继续清理尸体。 尸体很快堆积成山，甄晓蔷埋好笑笑的尸体，磕头拜了一拜，便起身，眼睛无神地看向尸山。 被吸干血液的尸体干枯，好比干材，遇火即燃，岳中石手拿火把，将尸山轻易点燃，五十多具尸体熊熊燃烧，在天空下，散发阵阵人肉焦味。 火烧光了尸体，却凉透了甄晓蔷的内心，此刻她面沉如水，内心默道：“修真界，人命如草莽，绝非善地！” 火星渐渐熄灭，岳中石不知在盘算什么，表情变得阴晴不定，片刻后，似下了什么决心，他转过身来，寒声道：“今日之事，你权当做了一场恶梦，忘了便忘了，现在随我去宗门。” 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岳中石夹起甄晓蔷，直接往门派方向跃去，肉鼓鼓的身子，行动却很灵活，甄晓蔷被其夹在其臂腋下，嗅着其身上夹杂酒味的难闻气味，脸色变了几变，更加阴沉起来。 岳中石不知甄晓蔷情绪变换，犹如蛮牛暴走，穿梭在山林之间，速度飞快，直接越过一个山头，进入锻天峰，一路遇见好几位同门，却都是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便匆匆越过。 岳中石在一处阁楼前停了下来，放下甄晓蔷，凉凉瞥了一眼，不客气道：“你且在这里等候，莫要乱跑，也莫要跟任何人有言语接触，否则被我发现，休怪我心狠手辣。” 话语间浓浓的威胁，甄晓蔷不傻，自然听得出其中利害关系，她始终沉默，岳中石哼了一声，也懒得搭理，往阁楼方向大步而去。 甄晓蔷孤零零站着，吹着秋风，望着岳中石的背影，眼内沉寂，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愿去多想，力薄的她注定什么也做不了，听天由命。 然话虽如此，但是……但是她的心底，为何会这么的不甘呢？ 甄晓蔷手攥紧。 穿越前，她没一对好父母，逼她为妹妹代罪而死；穿越后，父母慈爱，为她付出真心，却染上这样一副病体，连累家人不止，还受尽折磨，努力来到仙人待的地方，却落得如此下场，唯一关系好的笑笑死了，现在她孤身一人，前路渺茫，生死由命。 生活如此狼狈，她终究是不甘呐！ 凭什么她就不能好好过活？ 甄晓蔷握拳的手更紧，一个决定在心底扎根，从即刻起，她要让自己过好，谁不让她过活，她就打击对方，让对方永不得翻身，哪怕因此变得自私自利，穷凶极恶，也在所不惜！ 此刻，甄晓蔷的想法已完全改变…… 与此同时，阁楼内，岳中石略一犹豫，低头抱拳道：“禀报长老，矿地不小心挖出半阶蚊兽，采矿弟子遭到袭击，幸存者……只余一人。” 说这话时，岳中石心中无比的忐忑，新进杂役弟子一下子损失大部分，和他的失职脱不了干系，若被门派发现，他定难逃一死，急着前来禀报，是不想节外生枝，现在他要做的，便是说动肖长老，求其将此事压下去，肖长老是外门长老，负责外门和杂役的主要事物，想必具备这个能力。 第15章 做主 阁楼内，肖长老端坐着，听了岳中石的话，眼内冒出一道精光，却脸色一肃，胡须一抖，质问道：“好啊，岳中石你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气势压迫下，岳中石圆躯一颤，之前的气焰自进阁楼那刻起便消失，此刻被喝问，立马哭丧个脸道：“冤枉。【零↑九△小↓說△網】弟子兢兢业业，因为要事才离开一时，却没想到那么一会就出事了，矿场挖出蚊兽，我也始料未及，况且不是说此处矿场无兽类，安全，才让凡人去的吗？这时出事，不能全怪弟子啊。” 对于矿场，青玄派有经过严格探查，哪些为安全矿场，哪些为危险矿场，都有记载，而甄晓蔷他们去的就是安全矿场，现下出事，看起来，岳中石确实有点冤。 肖长老却不以为然，冷笑道：“要事？什么要事让你浑身酒气，说来听听。” 一下子被抓住把柄，岳中石一惊，心知贪杯的事瞒不住，双膝一软，咚地跪了下来，求饶求助道：“是弟子一时糊涂，请长老为我做主！” 岳中石是个自知之明的明白人，知晓自己压不下去此事，便急忙赶来求人，一开始没有直接承认，主要是想试探肖长老值不值得自己相求，但看对方如此精明，想来是值得的，毕竟只有精明的头脑，才能成大事。【零↑九△小↓說△網】 肖长老眼眸一眯，捋着灰白胡子，深沉道：“此事非同小可，老夫又如何做得了主？你太看得起老夫了。” “长老说笑，长老地位不俗，不是我等能够企及。” 岳中石抹了把额前冷汗，赔笑着，猛地一咬牙，一拍储物袋，拿出五颗晶石样的物品，这些是矿石，和甄晓蔷他们挖的紫晶石有些类似，但颜色又有些不同，这些矿石色泽明显更深一些，已近乎于黑色。 岳中石将矿石递上去，恭敬道：“弟子有幸得到一些珍贵矿石，特拿来孝敬长老。” “上品紫晶石。”肖长老微眯的眼眸睁大，半响，他捋着灰白胡子笑了起来，笑面虎一样说道：“岳中石你胆子不小啊，连门中财产也敢私吞。” 肖长老语气轻飘飘，更或者是含笑而说，但岳中石内心却是一颤，肉痛起来，矿场私吞的事不在少数，就是门内，弟子私吞也常有发生，便是肖长老也贪污过，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摆在明面上来说罢了，而此时对方说出来，明显的是不满足。【零↑九△小↓說△網】 岳中石叫苦不迭，一狠心，又拿出五块上品紫晶石，面露苦色道：“长老您知道的，这低品质紫晶石易得，高品的却不多见，弟子身上也就这些了，还望长老笑纳，莫要为难弟子。” 肖长老却并没有收下，而是突然问：“听说你修为卡在后期多年，最近可有什么进展啊？” 岳中石面色一白，不可置信道：“长老，您……” 肖长老似笑非笑：“怎么？老夫关心一下你你还不乐意了？” “弟子……弟子不敢！” 岳中石面色难看，认命般，狠狠一咬牙，从储物袋取出一只玉瓶，肉痛道：“弟子这里有三粒造化丹，是弟子专为提升修为而备至，也一并献给长老吧。” 造化丹是一种稀罕丹药，服下后，药效将会在体内停留两个月，这两个月，修炼者吸纳灵气速度会增加数倍，有绝大的益处，实属难得，就是岳中石，也是侥幸获得五枚而已，其中两粒被他服用，现在还余三粒。 体修最缺的不只是寿命，还有修炼资源，如果说，道修需要耗费百倍资源提升一个境界，那么体修则需要千倍万倍，而现在岳中石不仅失去了高品紫晶石，还失去了造化丹，对于他来说，心都在滴血。 “呵，既然你如此有心，那老夫便不客气了。”肖长老才不管他人死活，哈哈一笑，大袖一挥，把东西收了起来，接着他笑容一敛，整个人变得深沉。 “一下子死去五十多人，还都是新进弟子，若传出去，青玄派将难以向外招收弟子，事关重大，瞒也瞒不住，我将会上报，就说你因为要事才离开一会，如此罚下来也会轻一些。但活下来的那人却始终难办啊，若她到处乱说，届时便是我也保不住你，毕竟这关乎门派以后，一旦发现诸如此类之事，绝不姑息。” 肖长老皱着眉，略有些为难的样子。 “那要不要我……”岳中石做了个抹喉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肖长老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岳中石，徐徐道：“万事不要做绝的好……况且，恐怕杀了此女也于事无补，新进弟子一下子全部消失，那些与他们同进门派、身具灵根的飘渺峰弟子也会起疑，他们皆认识，甚至还有些是亲属，若有心人调查起来，后果反而更加严重。” 岳中石脸上肥肉都拧成了一团，“难道就没有万全之策吗？” 肖长老呵呵一笑：“你不必担心。待我上报，自会有人来处理此事，是篡改记忆，还是势力压迫，便不是我等所能左右的了，这些时日，你只管看好此女，不让其到处乱说，其它的，交给门中处理。” 岳中石眉拧得更紧，忧虑道：“篡改记忆，是元婴大能才领悟的天赋神通，青玄派上下，就老祖拥有此等修为，掌教怕是不会为了一介凡人劳烦老祖，而且就算请动了，恐怕此女也会趁机告状，届时，我必难逃一死。” 肖长老冷冷一笑：“明人不说暗话，老夫就直言好了，篡改记忆不可能，而所谓的告状就更不可能，掌教万不会请动老祖，也不看看老祖是何许人，又岂会为了区区凡人出手。如此一来，唯有势力压迫，你且看管好此女，莫要让她到处乱说，也莫要让她……死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肖长老目露无情，似笑非笑地看向岳中石。 几乎瞬间，岳中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算明白了，肖长老不让甄晓蔷死，便是想用其做筹码，逼迫自己做任何事情，若自己不从，对方就捅破事实，而事情一旦捅破，他将受到重罚，逐出门派还算好的，怕就怕毁他血肉之躯，断他修为，沦为一介废人，后果，不堪设想。 岳中石不免恼恨，早听闻肖长老贪心，却没想到如此贪心，得了好处不止，还想利用他，实属可恶！ 第16章 有人罩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其实回门派之前，岳中石也犹豫过，或许可以杀了甄晓蔷，来个死无对证，但如此一来，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以仙门手段，必会发现端倪，所以甄晓蔷死不死，意义并不大，而甄晓蔷一死，恐怕肖长老不会一心一意的保全他，而现在则不同，有甄晓蔷这个筹码在手，他有利用价值，肖长老才会尽力相帮。 可以说，对甄晓蔷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杀了甄晓蔷，岳中石不受人威胁，但有可能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不杀甄晓蔷，他则受制于人。 而岳中石自然不会以身家性命冒险，别无选择，所以留了甄晓蔷一命，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这都是命！” 岳中石心中苦笑，再一次后悔，不那么贪吃就好了，在墨蚊出现时，他还在酒楼大吃喝酒，身不在矿场，否则，区区半阶蚊兽，他还没看在眼里。 相较于岳中石的懊悔，肖长老却心情好的笑眯眯道：“你且安心，你既然效忠于我，往后便是我的人，在外门，无人敢欺你。” “弟子明白……” 岳中石苦涩，终是心有不甘的出了阁楼，待看到站在阁外单薄的身影，顿时脸色一沉，所有的沉闷之气和不满都涌现出来，大步来到甄晓蔷跟前，道：“你倒是命好，有人罩着你。” 岳中石豆大眼中杀机毕露，若不是情势所逼，他真想当场拍死甄晓蔷，免得看得心烦。 心中烦躁，岳中石不再去看甄晓蔷一眼，圆鼓的硕躯大步而去，走了几步又是一顿，狠狠抛下一句话：“若想活命，就管好你的嘴！” 浓浓的威胁毫不掩饰，甄晓蔷面无表情，冷冷瞥了眼愤然离去的岳中石背影，想起对方的话，猜到什么，朝阁楼方向望了半响，兀自离开。 房舍内，安静异常，甄晓蔷怀抱双膝，坐在床铺上，呆呆地望着对面空着的床位，那里，铺好的被子依旧整齐。 甄晓蔷眼神怔怔，看着看着，似乎看到了躺在床铺上的笑笑，睁着清澈的眼眸问她体修能成仙与否，再到两人谈话的场景，到最后，甚至看到了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干枯尸体，堆积成山的尸山，可怖森然的蚊虫，一幕幕滑过。 甄晓蔷浑身颤抖，脸埋在双膝之间呜咽起来。 甄晓蔷知道自己要坚强，但一安静下来还是忍不住，笑笑死去那刻，她没流过一滴眼泪，看着堆积成山的尸体，她没有露出丁点恐惧，甚至看着岳中石的背影时，还做了某种不算正当的决定，当时的心狠不复存在，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些怕了，这抹害怕源自于心底，不是她所能控制。 是啊，人的情绪不是你想就能控制，就像能够想到，不一定能够做到一般，甄晓蔷知道自己该坚强，不该害怕，害怕是软弱的表现，她也讨厌软弱，然她还是不能控制，说起来，她还是经历的太少，等经历多了，身心成熟了，一切都好了。 天色黯淡下来，晚饭时刻来临，甄晓蔷默默出了房舍，去膳堂，一如既往的吃下晚饭，这顿饭她逼自己吃下去，她知道身体是本钱，只要活着，只要有这具身体，她就能继续走下去，所以她要让自己好好的，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日子照样过。 ……… 天蒙蒙亮，甄晓蔷拖着一把斧头，往后山走去，距离蚊虫事件已三天过去，蚊王的死，让甄晓蔷知道自己身上有秘密，心知这秘密不能道给外人听，否则将惹来杀身之祸。 甄晓蔷望了眼前方绿树，喘了口气，拖着斧头一步一步往山里头走去，现在她被安排去砍柴，数量不多不少，一天五捆。 五捆？砍柴？ 甄晓蔷目露嘲讽，他们可真看得起她，斧头都搬不动，还砍柴，笑话！ 甄晓蔷摇了摇头，一步步走着，路经后山断崖处时，看到一条瀑布，这条瀑布不禁让她回忆起来，刚来青玄派，不就是看到一条通天瀑布么，那条瀑布宛若天上而来，而眼下这条瀑布，想必是那通天瀑布的一个分支。 瀑布莫约五十丈长，飞流直下，分外壮观，其中的汹涌澎湃，让人看了又感到眩晕和害怕，甄晓蔷不远处望着，就有种要晕倒的感觉，她忍耐下来，最终狠了狠心，又多看了几眼，隐隐中，却看到瀑布下似有一个人。 甄晓蔷神识微怔，定睛再次一看，发现瀑布下确实有一个人，看其身形，应该是位青年男子，这名男子精赤着上半身，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站在瀑布下，任由瀑布拍打在身上，猛地，那男子低吼一声，躬曲的身子直立起来，竟直挺挺的承受水的重力。 看着这位男子，甄晓蔷眼睛闪现一抹亮光，想到什么，看了眼手上的斧头，转身寻个不起眼的地方将其藏了起来，而后晃悠着朝瀑布走近。 瀑布飞流直下，靠近瀑布后，那股眩晕感更加明显，甄晓蔷眼眸半眯，望了眼瀑布下奋力硬扛的男子，不由分说，转身就走，那男子显然发现了她，见她调头就走，不由怪异地瞅了一眼，没有理会。 甄晓蔷顺着瀑布河流来到下游，果不其然，又有一条瀑布出现，这条瀑布比之前那条要短，三十丈而已，但其的汹涌程度也是不小。 看着瀑布，甄晓蔷面露沉思，似在计算什么，突然一咬牙，又顺着瀑布河流往下走，没多会，又有瀑布出现，这次的瀑布只有十五丈长，甄晓蔷面色平静，来到瀑布前，一只手试探性地递出去。 瀑布狠狠拍打在手上，甄晓蔷身子差点不稳，栽进去，好在她早有准备，及时稳住了身形。 没有任何犹豫，甄晓蔷深吸口气，快步穿透到瀑布中去，学着那男子模样，站在瀑布下面，任由瀑布拍打在身上。 脚下石壁在瀑布常年拍打下，已磨得光滑，甄晓蔷站在上面，险些摔倒，加上瀑布重力击打下来，差点让病弱的她承受不住，昏迷过去，而在此处昏迷，极有可能会被冲进水里淹死，所以她一定要清醒，保持呼吸。 第17章 透了诡异 体修，挑战身体极限，甄晓蔷已打定主意，她要按照自己的方式修炼，如果依着门中人安排的方式修炼，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修炼有成。 砍柴这种炼体方式，甄晓蔷不认为适合自己，而瀑布，她自忖是个不错的选择。 瀑布，不用去耗费力气，直接拍打过来即可淬体，而砍柴挖矿，还需要自己使力，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拿出多少力气，更不用说淬体了。 如此一来，效果定然不佳。 终于找到炼体诀窍，甄晓蔷心中燃起希望，却也吐了数口血，这血一吐出来就被瀑布冲走，流进河潭里。甄晓蔷咬了咬牙，强忍住不适，瀑布击打下，脚根站立不住，索性盘膝坐下来。 这个世界和现代地球不同，地心引力不同，重力不同，所以甄晓蔷一开始没有贸然进入五十丈、三十丈的瀑布，而是来到十五丈的小瀑布，万事不能一蹴而就的道理，她自然明白，她眼下需要的，是适应，而不是盲目淬体。 砍柴被抛到脑后，甄晓蔷只身站在瀑布下，孰不知，一个人正远远望着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中石。 自肖长老那次后，掌门那里下达了法旨， 将此事大事化小，压了下去，而岳中石这里，也仅是略施惩戒。 此事自然没有这么简单，岳中石暗中以甄晓蔷身家性命做要挟，要其对外保密，若她胆敢将事情宣扬出去，他便杀了她。面对威胁，甄晓蔷始终沉默，岳中石看不透她，只好暗中观察，想着若其一有异举，他便立刻出手抹杀。 不过依目前的情况来看，甄晓蔷似乎没这个胆子。 看着瀑布下的人，岳中石眼露鄙夷，越发觉得甄晓蔷是个蠢货、废物。 摸了把自己肥厚的脸蛋，岳中石低语道：“想当年大爷我可是从八十丈开始，便是整个锻天峰上下，至少也从五十丈开始淬体，而她居然胆小到如斯地步，十五丈……是我太高看她了，就冲这份胆量，料想她也不敢到处乱言。” “女人就是女人，成不了大事！” 岳中石百般唾弃，觉得在甄晓蔷身上纯粹是浪费时间，当下不再跟踪防备，硕躯大步离去。 对于这一切，甄晓蔷浑然不觉，哪怕有所发现，也不予理会，她只想变强，变强后，才能手握自己的命运，才能使自己过得更好。 甄晓蔷不想死，哪怕遍体鳞伤，心中麻木得不能再麻木，她还是不想死，或许是经历过一次死亡，重活一世，再经历生死麻木，她求生的欲望反而更加强烈起来，不是她怕死，而是不想死，她要活！ 瀑布飞流直下，时间一晃而过，两个时辰过去，甄晓蔷始终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不能动，虚弱的她，能保持清醒坐在这里已实属难得，此刻，甄晓蔷奋力活动自己，小心的挪移，从瀑布中一点点挪出来。 光从瀑布挪移出来，就用了半刻钟，甄晓蔷浑身酸麻，一出来，便四肢无力的瘫软于地，喘着气，胸口起伏，阳光照耀，给她苍白的脸染上一抹光辉色彩。 甄晓蔷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背对着阳光，打量着。 按理来说，人体在水中泡久了，皮肤会出现褶皱，而她足足泡了两个时辰，居然一点褶皱都没有，好比她就是水生动物般，不受影响。 不管是吐血病，蚊兽吸血而死，还是不褶皱的肌肤，都透了股诡异…… 甄晓蔷眸光闪烁，放下手臂，起身朝房舍方向迈去，至于砍柴，早已抛到脑后，就连斧头，都懒得去搬动。 按着原路返回，一入房舍，一股飘香扑鼻而来，甄晓蔷脸色淡淡，关好门，走了进去，从箱子内取出干净的衣裳换上，这时，门被推开了，一道香风随之而来。 “晓蔷，累坏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松松筋骨？我手艺不错，包你舒舒服服。” 笑笑死后，东方明珠成了甄晓蔷的新室友，锻天峰大部分是男弟子，女弟子乃是稀有动物，加上如今，新来的锻天峰弟子就余甄晓蔷一人，因此眼下的锻天峰，上下只有东方明珠和甄晓蔷两位女弟子，其他的，都是男性，而自然而然的，两位女性住在一起。 东方明珠比甄晓蔷早三年入门，好打扮，房子里弄得飘香十足，这份香味完全覆盖甄晓蔷的血腥味，甚至在屋子里待的时间长了，身上也会染上这些香味。 对此，甄晓蔷谈不上太喜欢，也不讨厌，总归该如何就如何，她无所谓，倒是东方明珠，长相一般，打扮得却是花枝招展，更是夜不归宿，从东方明珠的言语中，甄晓蔷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去伺候锻天峰那些男弟子去了，而后从中获得修炼资源。 锻天峰男弟子众多，且个个血气方刚，那方面需求自是极强，所以东方明珠在这里挺吃香。 对于这一做法，甄晓蔷无权评判，他们各求所需，而或许，这也是东方明珠的生存法则，倘若换成寻常女子，估计早就疯了吧，毕竟这里不是谁都能够待得下去的，不说别的，光挖矿那里，估计就存在着莫大的隐情。 而这一个隐情，已不是现在的甄晓蔷能够涉及，因为蚊兽事件，她算是阴差阳错的过了挖矿那一关。 甄晓蔷未回应东方明珠，用餐时间已到，现在的她要去膳堂，只是未料，刚出门，一个身影拦住了她。 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是刚入门派时，引领他们来锻天峰的周大力。 看着甄晓蔷柔美的脸蛋，周大力眼里一抹异色滑过，道：“听说你被调去砍柴，怎么样？滋味如何？” 甄晓蔷眼皮未抬，屋内东方明珠听闻动静，腰肢一摆，挪了过来，顿时香风飘荡。 “哟～是什么风把周师兄刮来了。是来找人家的么，不如到屋里来细谈？”东方明珠靠了过去，手如游蛇般缠上周大力的手臂，暧昧地说道。 第18章 夸下海口 周大力宛若正人君子，不为所动，冷漠道：“下贱的东西也敢在此卖弄，还不快滚。” 周大力大力一推，将缠来的东方明珠推开，力道不小，东方明珠一个不慎，跌落在地。 东方明珠狠狠吃痛，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原来妩媚模样，她起身理了理妆容，露出献媚的笑容，又靠了过去，用更柔媚的声音说道：“你坏啦，这样对人家，把人家给弄疼了～” “你这女人当真不要脸，我都说滚了，还往上凑。”跟之前截然不同，周大力唇角泛起了玩味的笑容，大掌一伸，拍向东方明珠臀部，并当着甄晓蔷的面，狠狠揉搓几下。 世风日下，竟如此败坏道德…… 甄晓蔷神色始终平淡，对此视而不见，东方明珠娇声道：“那你喜不喜欢嘛，要不要今晚……” 周大力蓦然脸色一板，叱道：“少来这套。我告诉你，我来是有正事，你最好别来妨碍我，误了大事，拿你是问。” 周大力迅速缩回放臀部的手，并拉开距离，这让东方明珠直狠得牙痒痒，心道：“一个底层弟子也敢装蒜，穷就穷，装什么正经。” 周大力步入后天境不久，刚从杂役弟子晋升外门弟子，地位不高，身家不富裕，东方明珠如此说他，并非刻意辱没他。 周大力才不管那么多，他直接无视东方明珠，看向甄晓蔷，道：“我已知晓，你一个上午，一根柴火也没带回吧，你心可真宽，居然还寻思着吃饭，须知完不成任务，明日就得挨饿。” 这话一出，东方明珠同时看向甄晓蔷，甄晓蔷虚弱她知道，但整整一个上午，一根柴火都没有，未免也……太废了吧。 甄晓蔷面色平静，不冷不热道：“若没记错，此事好像不是由你来监管。” 周大力脸色一沉，这自然不是他该管的事情，而是执事长老该管的事情，但在不久之前，岳中石来找过他，要他看管好甄晓蔷，若其有什么举动，及时汇报，更隐晦的表明，要他弄死甄晓蔷，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 思绪中，周大力眸中连续变化，半响后说道：“我是奉长老之命，监督你。” 岳中石那边已传开，岳中石和肖长老关系匪浅，所以周大力撒谎说是奉长老之命，并无压力，反正有岳中石顶着，他没什么可怕的。 “你就说吧，为何没去砍柴？”周大力问。 “我要修炼。”甄晓蔷眼睛不眨，言简意赅。 简短的一句，周大力却是脸色大变，但很快就流露嘲讽，为了确定心中想法，更是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仅需一年时间，进入后天境？” 周大力会如此问，是因为，在锻天峰有这么一条规定，杂役弟子每日必须完成颁发的任务，完成不了，就得饿肚子，不想饿肚子，要么完成任务，要么一年之内进入后天境，而这一年，你可以不做任务，饭也可以照样吃，但如此一来，如果一年之后进入不了后天境，那将会受到重罚。 现下甄晓蔷不去做任务，意思分明就是要一年之内步入后天境。 东方明珠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甄晓蔷，有那么一瞬的以为，是自己误解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甄晓蔷点了点头，周大力瞧见，面上的嘲讽不屑更加浓郁，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他道：“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一年时间，一年时间能做什么？便是专门训练，也要五年以上的时间才可进入后天境，哪怕你资质再好，再努力，也需三年时间，而你居然说一年时间，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傻了？” 东方明珠神色复杂，急忙劝道：“晓蔷，你别犯傻啊，有什么咱们好好商量，千万别想不开，锻天峰女子就你我二人，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连个依靠都没有。” 周大力冷冷一笑，他觉得，甄晓蔷这是在找死，把自己往火坑里投递。 “你可知，一年后若不能进入后天境，你将终身为奴为婢，为宗门服务……” “我心意已决，请不要再劝。” 甄晓蔷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打断周大力的言语，似有点不耐烦，她迈步往膳堂而去，渐行渐远，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但在这单薄的身影下，骨子里，却透了股硬气，这股硬气别人看不出来，她柔弱的外表已迷惑了众人眼光。 望着甄晓蔷远去的背影，东方明珠叹息，周大力因为被打断话语，心中产生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是眸光一闪，心中冷笑：“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送死，我也不阻拦，你死了，我也省心了，岳师兄那里就更省心了。” 想起岳中石承诺给自己的好处，周大力眼底贪婪之光闪过。 此时此刻，周大力已然把甄晓蔷看成死人，在他看来，甄晓蔷完全是好高骛远，不知死活，且在急于求成的心理下，日后必定日夜锻炼，不知劳累，而她这副娇躯，用不了多久便会劳累而亡…… 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晖洒在山川大地，瀑布飞流直下，下面，甄晓蔷任其击打在身上，在这里，她已待了一个下午，基本除了日常出入，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这个下午，甄晓蔷又发现了自身的异状，随着时间的延长，一呼一吸之间竟异常顺畅，没再出现呼吸困难的感觉，甄晓蔷甚至猜想，自己哪怕在此地睡上一觉，估计也不会出现呛鼻，窒息而亡。 甄晓蔷心中砰砰跳动，既然不畏水，那一年之内步入后天境，不是不可能！ 之前在周大力面前夸下海口，是因为隐隐中，甄晓蔷发现自己有所的不同，且有种感觉，只要她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而现在看来，她的想法不说全部，但有一定程度是对的。 甄晓蔷眼眸晶亮，抬头往更高的山头望去，她记得那里，有一条五十丈长的瀑布。 甄晓蔷吸口气，从十五丈瀑布下挪动出来，往五十丈瀑布移步而去，这时的天色已经黯淡，夜空下，她单薄的身子在岩石中穿梭，增添一种落寂的感觉，但甄晓蔷此刻却是精神亢奋，甚至没有再去用晚餐，直接穿透到五十丈的瀑布中去。 第19章 修炼迅速 瀑布犹如千斤巨石，拍打下来，几乎没有任何余地，甄晓蔷当场昏迷过去，在倒下之前，她找准一个方位，稳稳落在一个石壁的卡槽间，实在下来，则免了被水冲走的事故，且从外面看，也难以发现她的存在，加上身上的粗布麻衣跟石壁色系相近，在漆黑的夜晚中，就更难发现了。 轰隆隆，瀑布澎湃不止，在这个夜晚里传出轰鸣之声，昼夜交替，这一晃就是三天，其间甄晓蔷迷迷糊糊醒过一两次，但一醒来皆是立马昏死过去，这日，她在酸痛和饥饿中醒来，无力中，费了吃奶的力气，才从瀑布下面一点一点挪移出来，光移出来，就用去两刻钟。 这个时候仍旧是夜晚，四周一片安静，甄晓蔷浑身湿透，休息片刻后，带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往房舍走去，许是半夜，一路未遇见一人，如此也好，免去麻烦。 一路回到房舍，东方明珠没在，甄晓蔷发现，桌上摆放有几盘小菜和一碗白米饭，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原来，这是东方明珠所留，说是去膳堂时顺手而为，且看字面上的意思，东方明珠似乎每餐都有带饭食。 甄晓蔷沉默，她跟东方明珠并不熟，甚至大部分时候都是爱理不理，交情甚浅，对方却做到这份上……真不知是可怜她，还是因为她是锻天峰唯二的女性，让其产生心心相惜的感觉，所以才对她如此好。 不管哪种原因，既然饭菜摆在眼前，也没有不吃的道理，甄晓蔷腹中正饥饿难耐，当下吃喝起来，很快，饭菜一粒不剩。 收拾过后，甄晓蔷又返回到瀑布下，这次待的时间较短，只一天时间，回到宿舍，又摆放有饭菜，饭饱之后，甄晓蔷又回到瀑布，如此这番持续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前期甄晓蔷一入瀑布，都会被瀑布的强大重力冲击得昏迷过去，直到月中，甄晓蔷才勉强没有昏迷，而清醒的时候，她都会去膳堂进食，一餐不落，毕竟淬炼归淬炼，该吃的也不能少，甄晓蔷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夜晚去瀑布时，甄晓蔷做的很隐秘，没被人发现，因为于一个常人来说，不可能做到不间断的浸泡在水里，如此浸泡下去，极有可能身体浮肿，落下皮肤病都有可能，甄晓蔷是因为体质特殊，才敢如此持续下去。 甄晓蔷不傻，在弄清事情原委之前，她不会这种体质公布于世，否则被看成怪物，拿去做些研究，后果将不堪设想，因而，此事自然要做的隐秘些。【零↑九△小↓說△網】 如此，日夜不中断的淬炼，甄晓蔷的身体已完全适应五十丈的瀑布，身上生出一层薄薄的茧，这层茧，便是这个月的成果。 一个月过去，这时的天有些冷，秋风季节已过，寒冬来临，连带砸下来的瀑布都泛起冷意，这一天，甄晓蔷换了更高瀑布，八十丈。 八十丈瀑布产生的重量远远超过五十丈，甄晓蔷想要穿透到瀑布中去，却有些困难，那砸落下来的瀑布，就好比一面快速流走的高墙，难以穿透，若强势使力，则会被冲撞出来，若力量用大了，在被冲撞出来的同时，还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甄晓蔷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瀑布周边扫视一圈，寻找合适的位置，尽管水流湍急，难以看清，甄晓蔷还是发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此处位置虽不及五十丈瀑布那个卡槽，但流下的方位却有一个凸起的大石块，能保证甄晓蔷受到瀑布重力的同时，不被水冲走。 位置选好，现在要考虑的，便是如何穿透到瀑布中去。 甄晓蔷眸光一闪，既然不能一次性穿透进去，那就一点一点移进去，定好位，就能免去被水冲走。 做好对策，甄晓蔷走近看准好的位置，好在这个位置离瀑布边缘不远，想要挪移进去应该不是很难。 甄晓蔷趴下身，从腿部开始，往瀑布倒退而去，样子不好看，加上又是白天，不免被人看见，周大力暗中观察着，眼中露出一抹怪异，心中更是好笑：“急功近利的见过不少，但这么心急的还是第一次见，短短一个月，居然从十五丈到八十丈，莫不是她以为自己是个天众奇才，一飞就能冲天不成。” 想起之前，甄晓蔷的脆弱不堪，周大力越发觉得甄晓蔷脑子不好使，更或者说在瀑布下，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行为。 不过如此下来，他倒省心不少，不用刻意去除掉甄晓蔷，毕竟山门规矩不可破，同门厮杀并不允许，在周大力看来，甄晓蔷自己把自己弄死，是再好不过了，免得他动手时麻烦，一不小心，可能还会给人落下把柄。 而甄晓蔷自己作死，他也乐得坐享其成。 看着已将半个身子移进瀑布的人，周大力心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周大力一直暗中观察，这边，甄晓蔷大半个身子已没入到瀑布底下，瀑布如一座大山般，似要将她的身子骨碾碎，紧贴石壁，甚至都不能再挪动半分，甄晓蔷咬牙承受，仍坚持不懈的移动，好在之前的锻炼并没有白费，忍耐力也发展到一个程度，最终，甄晓蔷整个身子总算没入进去。 整个身体被压在瀑布底下，甄晓蔷再一次昏迷过去，一动不动，如同失去生命气息，时间渐渐流逝，周大力那里已按耐不住，却没有去救人的意思，周大力巴不得甄晓蔷死，自然不会去救，他转身而去，此刻他以为，甄晓蔷已与死人无异。 水花跳动，三个时辰后，甄晓蔷身上传来灼热之感，这股灼热贯通全身，暖洋洋的，周身每一个细胞似都活跃起来，甄晓蔷吐了数口血，却没有不适之感，反而发现自己的感官敏锐许多，每一个水花落在身上，都能敏感的扑捉到。 时光飞逝，如此又是一个月过去，气候越来越冷，天空飘下一片片雪花，水也是冰冷刺骨，甄晓蔷从八十丈瀑布转移到百丈瀑布，在冰冷的水流拍打下，皮肤里面灼热异常，皮肤外冰冷寒霜，冷热交替，却更好的淬炼了肉身。 甄晓蔷受益匪浅，不只外面那一层皮膜，里面肉层、包括骨骼经脉都得到一定淬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