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先婚后爱》 第1章:打晕带走 夏日的黄昏,一轮殷红的夕阳挂在天空,被炙烤过的大地终于能迎来一阵阵徐徐微风,难得的清凉。 刚下公车的一位绿衣少女却像是这炎炎夏日里一股清泉,素面朝天,干净清爽,近乎透明的肌肤格外纷嫩,扎着马尾,浅绿色体桖配上白色休闲裤,白色凉鞋,简单自然的搭配让她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她小巧可爱的鼻尖隐隐浸透着几颗细汗,她也只是随手一抹……年轻就是好,皮肤紧致细腻,即使不化妆也能散发出青春的美。 少女步行了几分钟走进一栋老旧的楼房里。她有些日子没来看小姨了,今天开始放暑假,她可以在小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她有小姨家的钥匙,开门进去却不见有人在,打个电话给小姨……不在服务区。她想啊,兴许是小姨在忙着呢,她先洗个澡再说。 就在她进去浴室之后不到十分钟,大门开了,进来的是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都是大约三十来岁,嘴里叼着烟,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脚登一双人字拖,身上有刺青。一个背上纹一只老虎,另一个整条胳膊纹一条龙直到脖子根儿。一个额头有刀疤,另一个右脸还淤青。这两人的形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刀疤男一屁股坐下来,脏兮兮的脚放在桌子上,嘴里骂着:“妈的,这年头,有钱人怎么越来越难伺候,每次找上咱哥几个都是同样的要求,哪那么多清纯少女啊!我看,下次干脆找个模样好看的女人去医院补个膜,凑合凑合。” “你想找假货冒充?那些人有钱有势,万一发现我们交出去的人不是处.女,今后我们还怎么在道上混?再说了,那是以后考虑的事儿,这次彭娟已经替我们找好了人,谈好了价钱,我们只管晚上交差就行!”脸上有淤青的男人明显脑子比较清醒。 “彭娟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快了吧。” “。。。。。。” 两个男人在那骂骂咧咧发着牢骚,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蓦地,其中一个男人忽然没了声音,再一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视线停留在某个位置不动,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随即目光变得格外猥琐。 刀疤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浴室门口站着一个清纯得冒泡儿的少女,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还穿着卡通睡衣。这么水灵的小妞,男人见了哪能不流口水。 “你们……你们……是谁?这里是我小姨的家,你们怎么进来的?”少女水润的大眼睛里露出惊恐,同时移动着脚步往小姨的房间挪。 两个男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冲过去一前一后拦住了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小妹妹,你别怕,我们是彭娟的朋友,我叫林烨,他叫李彪。”男人这样笑起来显得脸上的淤青越发可怕,两只眼睛冒绿光,活像是要将人透视一样。 少女疑惑地问:“你们认识我小姨?是她给你们钥匙进来的?” “什么?小姨?哈哈……”刀疤男李彪像是听到了笑话,不屑地说:“叫什么小姨啊,那群娘们儿都叫彭娟妈妈桑!” “她是我小姨,才不是什么妈妈桑……”少女气得涨红了脸。她虽然涉世未深,可至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啧啧……瞧这小样儿,还会生气呢!林烨,我看这小妞还行,彭娟给我们找来的人里,就数这个最土最纯,就是胸部看起来小了点,不过嘛,那些大老板不就爱这调调儿吗,玩够了胸大的,说不定还想换换口味,哈哈哈!”李彪现在的表情极度恶心,像只饿狼随时会猎食。 他们的话激起了少女的反感,她也讨厌被人用这种具侵略性的目光打量,更不喜欢听他们说些听不懂的恶心的话。眉头一皱:“你们让开,我要给我小姨打电话!” 她想进屋去,可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拦着她,她感到不对劲,仓惶后退,却只听到他们笑得猖狂…… “小妹妹,彭娟已经跟我说好了,让我们带你去享福呢!”林烨冲着刀疤李彪投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目光,两人长期干些昧良心的勾当,自然有默契。 “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小姨没有跟我说起过你们……”少女在不住后退,他们在步步紧逼。她虽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至少知道危险。情急之下,她猛地转身跑向大门! 她再快也快不过两个存心歹毒的男人,就在她刚跑出两步,林烨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拦腰抱起!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少女吓得魂飞魄散,奋力挣扎嘶喊。 “救命啊——救命——!放开我——救命——救——”最后这个字还没喊出来就卡在了喉咙。她被人打晕了,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哈哈哈!走,交差去!”李彪得意忘形地大笑,眉心的刀疤格外狰狞。 少女被背着下楼去了,在她被丢上车那一霎,远处走来的女人瞥见了这一幕,急匆匆追上去,可那辆车已经开走…… 这女人就是彭娟,是少女的小姨。她连忙跑回家去,一看屋子里不对劲,怎么会有水菡的包包,鞋子?可就是不见人! 彭娟吓坏了,即刻拨通了林烨的电话,焦急地询问:“你们刚才把谁带上车了?” “什么谁谁谁,不就是你给我们找来晚上交差的女人吗?真是废话!”男人的语气十分不耐烦。 彭娟惊悚,看来水菡真的被林烨他们误抓。 “不是的,林烨,你们带走那个是我的侄女,我给你们找来交差的人不是她!我找的那个人还没到呢,路上堵车……” “什么?真是你侄女?”电话那头的男人有点纠结,随即又问:“你又没兄弟姐妹,这侄女是没血缘关系的吧?你只需要告诉我,她是不是处?” “她……她是……可林烨,你不能动她……她是我好朋友的女儿……” “别TM废话!谁让你办事不利,要你找个处,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儿,老子还以为你家那个就是你找来的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哥在催我,只要你侄女是处,咱们就能交差!对方来头大,你侄女有这个福气去陪那种人睡一晚,算她上辈子走运!你别给我啰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我给你两万块钱不就得了么!”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丝毫没影响心情。 彭娟立刻又拨过去,但对方不接电话了。 彭娟面如死灰地跌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捂着脸……天啊,她最好的姐妹将女儿托付给她,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纯净的小天使坠入地狱……水菡,水菡,她才十八岁啊! 【瞧见了么,女主含泪的大眼睛望着乃们:“漂亮的姐姐,请把我收藏起来带回家吧!”】 第2章:床上的女人 五星级酒店大楼雄伟奢华,内部环境高雅舒适,如果再订上一个能观海景的房间,那就更加完美了。 总统套房外。 电梯里走出来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面带微笑,正低声对另外一个人说着什么,神情略显暧昧。 “哥,你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我安排了人在你的房间。那我就……不进去了,哥,晚安。”说话的人挥挥手,走进了电梯。 “你费心了,晚安。”男人淡淡地口吻,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看着电梯门合上,男人的眼神越发涔冷,在他眼里,刚才的人从来就不是他的“弟弟”,而他也知道,在对方眼中,也不是真心将他当哥哥。同父异母的兄弟间,总是有太多的间隙,何况是生在豪门大户? 男人转身走进那间房,果然就看到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头长发,看不清楚脸。他只是瞄一眼就移开视线,冷峻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情.欲,反而是有一丝厌恶和不屑。 这是他弟弟安排来伺候他的女人。看似是对他这个哥哥挺好的,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种“好”实则是居心叵测。不过,男人的生理需要还是得解决的。反正也就是奉了某人的指示前来献身的女人,只是一件商品,仅此而已。 男人并不急着要做,径直进了浴室。 刚才在酒席上喝得不少,他虽然没有醉倒,但也有些头晕了。 莲蓬头下,水流哗哗地从男人的头顶往下流淌,这简直就是一幅令人喷血的画面。 高大健硕的身体有着健康的肤色,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每一块肌肉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彰显出力与美的线条。水滴滑过他的颈脖,诱人的胸肌,精壮的腰身,还有微翘窄臀…… 他的身体像古希腊的雕塑一般性感,五官更是上帝精心雕琢的杰作。棱角分明,深邃而立体,透着丝丝冷魅。眉毛浓黑有型,狭长的凤眼低垂着,挺直的鼻翼下,两片粉色的薄唇如初开的樱花,泛着you惑的色泽。他的下巴格外好看,让人不禁想要上前去含住那精巧的轮廓吻干水珠……他的五官无论是分开看还是组合在一起看都是极富观赏性的,拥着一张颠倒众生的俊颜,但却有双涔冷淡漠的眼。 这样的男人,尊贵孤傲,有种绝世独立的清冷。这样的男人也是最具有吸引人的魅力同时也最难以被掌控。 洗完澡,手拿着浴巾就出来了,连围在腰上都省了。 大手一掀薄被,躺在那女人身边,他现在才看到,原来她竟穿着卡通睡衣? 男人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她脸上。 好干净的一张脸,犹如被清水洗过一样的清新自然。巴掌大的脸蛋上,黛眉微弯,小巧精致的琼鼻,纷嫩的唇好像是等人采撷的花骨朵儿。晶莹剔透的肌肤嫩得能滴出水来…… 美女见过不少,眼前这个不美艳也不性感,只能算清秀,但难得的是她有种清纯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她,占有她,特别是那两片微微嘟起的嫩唇,无声的you惑着这个yi丝不gua的男人。 男人眸光中有一抹诧异,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女人被送来,但无可否认,她的纯美,勾起了他品尝的欲望。男人蹙起眉头……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年轻女孩子起了反应? 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一个出卖身体的女人,他根本不必多虑,顺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就做。 低下头,感受着她轻浅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面颊,不由得喉结一阵滚动,下腹升腾起一股熟悉的燥热。他的大手不知何时已将她身上的障碍物褪去。多么水嫩的身子啊,处.子的体香,青春的气息,她看起来似乎很可口,鼓动着他身体里某种荷尔蒙在极速上升,某处已经蓄势待发…… “嗯,有点偏小。”男人一声沙哑的呢喃,大手还在她胸前肆意揉捏。 “唔……”她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只因感到有点冷。 她浑身瘫软,吃力地睁着眼皮:“你……你……” 她感觉眼前一切都太模糊了,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而看在男人眼里,她这娇声软语就是一种邀请。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身体已经被异物侵入,他开始享用她了。她的窄小,让他兴奋,在遇到那层薄薄的阻碍时,他只是愣了一秒便粗鲁地冲破。 “啊——!”她全身战栗,撕裂的感觉传来,彻底将她痛醒! 第3章:她很可口 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发冷,可身体的某个地方却被灼烧着,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涌来,她伸出手捶打着男人的胸膛:“你出去……别碰我……出去啊……” 她用尽力气在嘶喊,但只能发出弱弱的声音。她拼命挣扎,双脚乱蹬只想摆脱他的进攻,却不料这挣扎只会让身上的男人感到几欲疯狂的欢悦,让他认为这是她在配合。 她是第一次,这点,让男人有那么一丝意外和欣喜,但一想到这是弟弟为他准备的女人,他就没打算怜香惜玉,他只知道这具身子青涩稚嫩又可口,她的温暖紧致让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他要占有,他要吞噬! “你好紧……”他沙哑的声线情.欲正浓。 “不要……放开我……求你放开我……疼……”她求饶只会被男人认为是刻意,换来他越发地凶猛。 以为她就是自愿出卖的女人,谁会想到她是被打晕了送来的? 他额头上渗着薄汗,见她粉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低头覆上去,将她细微的声音全都堵在喉咙:“小东西……别闹……” 含糊的低语,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被灌入她的口腔,掠夺她的呼吸,霸道无情地索取。 “唔……”她被迫承受他狂野粗鲁密密麻麻的吻,仿佛舌根都要断了,仿佛快要窒息。可无论她怎样挣扎,她敌得过这如狼似虎强悍精壮的男人。他一只手就能擒住她两根细细的手腕,健硕的躯体将她压制得死死的。 她的味道太好,出乎意料的甜美,尤其是她身上自然的体香格外干净清新,她柔软的唇,芳香缭绕在他的呼吸之间,使得他更加兽血沸腾。她两只手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但这点痛对于男人来说根本没有杀伤力,而她却能感到他滚烫的肌肉蓄含着足以将她撕碎的力量! 她娇弱的身子被摇晃、撞击,感觉整个人都好像碎了,裂了……她痛得发抖,冷汗涔涔,连喊都喊不出来…… 痛苦、绝望、悲伤、装满了她的身体,在精疲力尽之时,在她近乎昏厥之时,她终于哭出了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滑落腮边。 “呜呜呜……你滚开……呜呜呜……混蛋……呜呜呜……”她像个孩子般无助,在哭泣中犹如残风落叶似的颤抖,战栗…… 她的哭声,让男人眉头一皱,停顿了两秒。她未免也装得太像了吧?就算是第一次,那也是事先跟人谈好了价钱的,是她自意来的,现在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居然叫他滚?骂他是混蛋? 男人幽深的凤眸一暗,狠色立现,将她轻盈的娇躯翻转……他立刻俯了上来,惩罚似的,迫使她不得不以这样羞耻的方式承受着他的又一次掠夺。他向来在解决需要时都是速战速决,但今夜,她的滋味太美妙,竟然让他首次打破了习惯,不顾她初经人事的脆弱,像狂风卷云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吞噬着身下这只鲜嫩的花骨儿…… 第4章:霸占一整晚 一轮明镜似的圆月挂在天幕,银色月光洒满海面,粼粼波光盈盈而动,如同有无数只小小的鱼儿在跳跃。静谧的夜晚,享受着凉爽的海风,欣赏着优美而梦幻的海边夜景,浪漫惬意,但在海边酒店,却发生着令人心凉的一幕。 一个只有十八岁,冰清玉洁的女孩子,被人当作是玩物一般送上了他的床。 男人强悍的身体像猛兽,足以将她折腾得再一次晕过去。 此刻的她,紧紧闭着双眼,清秀小巧的脸蛋上,泪痕未干,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柔嫩的唇瓣已经发肿,她雪白无暇如凝脂的肌肤上被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她纤细的身子蜷缩着睡去,这睡姿能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和无助。 枕边放着一根细细的项链,上边的吊坠在月色下发出隐隐幽光。这是他从她脖子上取下来的,没细看就扔一边了,因为觉得妨碍他亲吻…… 男人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一片深沉的大海,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白色香烟,淡淡的烟雾从他嘴里缓缓吐出,氤氲了周围了空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真实……他早就从先前的激烈中平静了下来,此刻的他,比海更深,比雾还淡。超乎寻常的冷静淡漠,很难想象他就是刚才那个如狼似虎的男人。 他身体强壮,没穿衣服这么坐着也不会觉得冷,可身边的人就不同了,她原本就单薄,加上又被男人摧残了一番,更是不堪重负。 “嘤咛……”她发出细微的声吟,翻了身,人却还是在昏睡中。 “好暖和……唔唔……好舒服……”她潜意识里在靠近这团热源,伸出手抱着,小脑袋也凑上去。这样她才不会冷了。 她像只温顺可爱的小猫咪在贪婪着主人的温暖,她不会知道自己抱着的男人此刻有多不耐烦。 该死的,把他当什么了?烤炉吗? 男人不悦地皱眉,伸出手去掰她的手臂,企图将这缠在他身上的女人推开。 可她实在抱得很紧,感到热源不稳定,迷糊中,她又再靠近了一点,将脸也贴上来。 “唔……”她纯净的睡颜娇憨可爱,如初生婴儿似的惹人爱怜。男人心底莫名一颤,可她现在的姿势…… “嘶……”男人的喉结一阵滚动,下腹紧绷,刚褪去不久的欲望又被她撩起来了。原来她的脸蛋正睡在他下腹处,难怪她感觉又软和又温暖,可也为她带去了新的危险。 “小妖精……这可是你惹我的!”他低喃一声,再一次覆在这稚嫩的身躯上…… 这美妙蚀骨的滋味太令人迷醉了,破天荒的,他竟对一个初次见面并且毫无感情的异性产生了占有欲,产生了贪恋。所以他纵容自己打破习惯,一整晚的时间几乎都在霸占着她的身子。 =============================== 太阳刚升起不久,海边还有着一丝清凉,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在这样的美丽的早晨醒来,本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是…… 水菡是被痛醒的。全身都像被辗轧似的疼痛,尤其是下身某处,火辣辣的撕裂感,灼烧着她的每根神经。头昏脑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如神的脸。这人睡着了。这是个男人! 水菡混沌的意识有些复苏了,惊觉自己的手在被子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毛茸茸的,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她身上和那男人都没是不着寸缕!轰隆隆——水菡脑子里炸开了花,彻底清醒!天啊,她被这个男人强jian了! “啊——”她的嘶吼声只发出一半就被一只男人的手紧紧捂住。 “唔唔唔……放开我!”这怒吼只能在她喉咙,被人嘟着嘴,她喊不出来。 男人冰冷无情的凤眸睥睨着她:“不要一大早就制造噪音,你收钱做事,应该明白规矩。既然醒了,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水菡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气得浑身发抖,强烈的耻辱和悲伤、愤怒,在身体里冲撞,崩裂! 第5章:认定她是卖的 水菡感觉自己要疯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了嘴巴上的手并且抓住他的手腕,张嘴就咬了下去! 水菡使劲咬,狠狠地,要将身体里的愤怒和悲伤都发泄出来。可眼前的男人好比魔神一般无可撼动,即使手腕已经被她咬出血,他还是依旧一副淡漠似水的表情,仿佛她咬的根本不是他的肉。 嘴里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味,水菡胃里一阵翻腾,放开他的手,那鲜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男人冷冷地勾着唇,深沉如潭的目光瞥了一眼她赤果的身子,那异样的光芒,让水菡猛地惊觉自己还没穿衣服! “你……无耻!”水菡含泪缩进被子里,不敢去拿地上的睡衣,她怕再被他看光了会激起他的兽欲,只得紧紧抓住被子,浑身禁不住颤抖。他在被咬出血之后竟然能平静至此,他的冷酷使得水菡近乎疯狂的情绪稍微一凉?自己遇到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死死盯着他的脸,这下可看清了他的长相。她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中,脑海里竟浮现出了一幅记忆中的画面……曾经有一个男人,在她最危急的时刻救过她,她只见过那一次,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现在,眼前的男人,跟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但却多出了一种令人心寒的冰冷无情。可直觉告诉她,就是他,是他,没错!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强jian我?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毁了我……” “强jian?”男人在听到这词儿时,脸色陡然一沉: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你不装会死吗?安排你来这里的人,除了要你献身于我,难道还要你在事后演戏?我晏季匀,用得着强jian你这颗发育不良的小青菜?你也太抬举自己了,是嫌他给的钱太少吗?”男人露出几分明悟的神情,下床在西装口袋里摸出了笔和一个小本子。 晏季匀?是他的名字?他说的话可以如此伤人?他的一张嘴,比刀子还毒! 水菡即使再笨也听出苗头了,原来是他以为她是自愿来陪他睡觉的女人,再联想到昨天在小姨家,那两个男人在打晕她之前说的话,显然也是误将她当成了其他人……是误会,她背了一个天大的冤枉! 可是不管怎样,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在夺走她的初.夜之后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好像他是帝王,而她只是他脚下的蝼蚁吗?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曾救过她的人,是她心底一直都感激着,怀念着的人。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他根本就不配被人用一种纯纯的情怀惦记!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我昨天是被人……被人打晕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没有收谁的钱,我没有出卖自己!”水菡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些断续的字句,她就算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但是她不能再失去尊严,她不能任由他污蔑。 她浓浓的鼻音充满了控诉与无辜,男人握笔的手有一秒的停顿,眸底一丝诧异稍纵即逝……她听到他的名字却丝毫没有露出异样,她真能装。他压根儿就不信她会不知道他是谁。 晏季匀继续在支票上写着,凉薄的唇里溢出飘忽不定的字句:“你的遭遇与我无关,但是不要再让我听到强jian两个字。这是五十万的支票,就当是额外的小费。昨晚的事,我不希望你再记得。” 从他的话里能听出,他不信她。她昨晚让他得到了满足,他破天荒地让她留到现在,但不代表他会纵容她的不敬。他认为有人早就付给她足够丰厚的酬金,而她还在编故事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之所以会给支票,是不想再听到她多说一个字。 对于他来说,昨夜的一切都是云烟,现在,他的冷漠、倨傲、霸道,足以冻死人。 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支票扔在她面前,自顾自地穿衣服,不再看她一眼。 支票?五十万? 水菡泪眼摩挲,心如刀绞……在别人眼里就认定她是出来卖的吗?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时间正好是8点整。 进来一个蓄着寸头西装革履的男子,恭敬地递来一样东西:“大少爷,这是您要的事后避孕药。” 【收藏】【收藏】【说好的收藏呢,亲爱的宝贝儿们】 第6章:灌她吃下避孕药 事后避孕药? 听到这几个字,水菡煞白的脸色越发惨淡,紧紧缩在被子里的她,望向晏季匀的眼神更惊悚了。 送药的人是晏季匀的助理兼司机——洪战。 晏季匀在凌晨4点就曾打电话吩咐过洪战,早上8点钟将避孕药送来,他果然是一分不差地出现在这里。 洪战偷瞄了一眼床上缩在被子里的女人,她只露出一张脸,其余全藏在被子里,但也足够让洪战微微一惊……这么年轻?成年了么?就是她让少爷打破了自己的规矩,居然不戴T就直接要了她?不但如此,还将她留宿了一夜? 稀奇,太稀奇了!洪战跟随晏季匀多年,这是第一次见到晏季匀破例。 这些念头在洪战脑子里都只是稍纵即逝,交了药,立刻退了出去。 房间里的气氛降到冰点,晏季匀涔冷的眼神在水菡身上一扫!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水菡惊恐地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他的眼睛好可怕,像要撕了她一样。 晏季匀冷魅的面容上没有半点怜惜,将避孕药扔在她面前,冷冽地说:“吃了它,然后拿着支票立刻离开,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 命令的口吻,没有起伏,只有压迫。 水菡死死盯着眼前这红色的小盒子,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使得他误以为她是不想吃这药,以为她别有居心。其实她只是一时难以置信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吃这种药。 “怎么?不想吃?”他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寒芒,如利刃刺在人身上。下一秒,他已经弯腰将小盒子拆了,一颗白色小片捏在他指尖。 “如果那个人是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那么,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我绝不会让任何女人有机会怀上我的种!”男人阴狠至极,伸手钳住水菡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口腔,立刻把药片塞入,再将杯子对准她的嘴狠狠灌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水菡呛到了,咳得全身发抖,鼻子里都喷出了水来。 看见药被吞下,他才放开了她。 他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就用这样野蛮粗鲁的方式灌她吃药,这是对她的又一次伤害,对她尊严的又一次践踏。 出奇的,水菡这次没有发怒,没有冲上来咬他,她只是摇摇晃晃地下床,强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将自己的睡衣捡起来穿上。 她看到洁白的床单上赫然一块殷红的印记,像一朵泣血的杜鹃花,那代表着她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的自己了。身子破了,心也碎了,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她纤细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在战栗,可她偏偏不呼痛,紧紧咬着唇,豆大的泪滴在眼睛里打转……她应该要怪谁?眼前的男人误以为她是和某人做了交易,所以无所顾忌地占有她,造成这悲剧的,归根到底,是她在小姨家遇到的两个恶棍,畜生!她要去找小姨,她要知道那两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战栗的身体,晶莹的泪滴,还有她雪白的颈脖上明显的红痕,全都落在他眼里。这纯美又楚楚可怜的小人儿,让晏季匀心底忽地生出一丝莫名不忍,但这淡淡的情绪只维持了一秒就如同烟雾般散去。 实际上,昨夜的她是怎样甜美可口,他还记得,现在她的眼泪和痛苦,都是在控诉他强了她吗?这个念头,让晏季匀更加不耐烦,冷冷地别开视线,目光正好落在枕头边的项链上。 那是……? 晏季匀想起来了,昨晚他嫌她脖子上的项链碍事,所以取下来。当时没细看,现在却发觉似乎有点眼熟? 第7章:钱买不到的东西 晏季匀刚一迈开步子想要走过去,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猛地冲过去将项链抓在手里,然后用一种愤恨而悲恸的目光看着他:“你的支票,我不要。我失去的东西,是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永远都不会懂的珍贵,我不是出来卖的,我的身体,我的尊严,是你用再多钱都买不到的!” 她眼里的小小倔犟,还有她蔑视的目光,都让晏季匀微微一僵……用钱买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钱买不到的女人?呵呵……每件东西都是有一个价码。这就是他的观念。 “砰——!”门被重重关上,她走了。 她是故意不让他再看到项链,她不能亲口听到他说自己就是几年前救过她的人。只要不听到,她就能在心底悄悄地幻想着,假设是自己认错了,假设救她的不是他。她不能让心中的那一团光明消失。只要不听到他亲口承认,她就还能维系着一丝记忆中的美好…… 她临走时说的话,犹在耳边,那倔强确实让晏季匀略有几分错愕,转头望着那张支票,深眸暗沉,如果他没记错,她是光着脚走出去的。再看看这房间里,除了他脚上这双就再没有鞋子了……她怎么会不穿鞋就来了?太奇怪了,难道真的有哪里不对劲么? 不对劲又如何,只是一个与他无关紧要的人,一夜之后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甚至,连想都不该想起。只是,床单上那一抹红,格外地刺眼…… 酒店门口对面马路。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后座的两个男人都看见了从酒店大门走出来的女孩子。她穿着卡通睡衣,头发散乱,双眼无神,她还光着脚。周围的人看到她,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光看待,而她已经无所谓了。 车里的男人慢条斯理地问:“金彪,那个就是你昨天安排的女人?” “是是是,晏少爷,您看……还行么?”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点头哈腰地说。 “她为什么会穿着卡通睡衣?” 金彪一下紧张了,苦着脸说:“晏少爷,是我的手下办事不力……事情是这样的……” 金彪将手下是如何从彭娟家里临时找了个人来交差,前因后果都说了。他还算老实,只因晏家财大势大,他不敢隐瞒。眼前的男人是晏家二少爷——晏锥。 晏锥与晏家大少爷不是一个妈生的,可也不是他金彪这么一个黑道小头目能惹得起的人物啊。老实交代是最明智的做法。 晏锥听完,不置可否,依旧是笑如春风,摸出一张支票交在金彪手上:“这是你的酬劳。” 金彪接过,瞄一眼支票上的数字,顿时欢天喜地连连道谢,识趣地下车了。 黑色轿车里的男人看向车窗外,望着水菡的背影,晏锥眼底泛起几分惊讶和玩味……就是这个看起来像未成年少女的,竟然被晏季匀留下过了一夜?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现在才走出来,他还真难以相信,晏季匀从不会让一个女人在他床上待的时间超过半小时,这次却是一整夜,这是不是说明,她有点特别?可为什么她却如此狼狈?能被晏季匀留下过夜,她不是应该得到特殊的宠爱吗?他这个哥哥,行事作风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跟上去。”晏锥吩咐司机。 他所谓的跟上,当然是跟着水菡了。能够让晏季匀留宿一晚的女人,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么狼狈不起眼,都值得晏锥一探究竟。 晏锥就是昨晚送晏季匀到房间门口的人,也是他花钱请人去找年轻干净的女孩子来伺候他的哥哥晏季匀。 晏锥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车后边不远,有一辆冷蓝色的车也顺着这条路开过来了……车里坐的是,晏季匀。 第8章:药被她吐出来 变幻的天气就如同人生的际遇一般难测,前一刻还是好好的,现在却下起雨来。 一滴,两滴……一滴滴落在她的头发,脸颊,衣服,顺着她的领口流进肌肤,钻入身体。这个夏日的早晨竟然这么冷。 她环着双臂缩着脖子,赤脚走在雨中,任由雨水冰冷她的身体,她惨白如纸的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昨夜被他一次次地摧残,初经人事的她本就身子虚弱,没有好好休息,却穿着睡衣光着脚走在雨里,这么一受凉,胃部立刻一阵翻腾,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路边的大树…… 尾随她而来的晏锥坐在车里,此时收到了手下的电话,汇报说晏季匀住过的房间里,避孕.套原封不动。 晏锥听闻这消息,越发诧异了,想不到,哥哥不只是让那个女孩子在他房里睡到现在,更加稀奇的是,连套套都没用。晏锥瞬间想到了很多,狐狸般精明的他,立刻拨通了金彪的电话,询问那个叫彭娟的女人…… 水菡蹲在树下,狼狈至极。她反胃呕吐,加上身体的疼痛,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全身瘫软,头昏眼花,犹如被人丢弃的流浪狗。 在酒店里被灌下的避孕药也吐了出来,只是水菡自己不知道,她只能感知到自己快要散架了,快要晕过去,可就是偏偏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让她清晰地承受着痛苦。 她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她不知道小姨现在是否在家,她只能走路回去。此刻的她,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疯子。她穿着睡衣淋雨,并且还光着脚,看到的人都觉得她可能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号。没人敢去接近她,路过的时候也只投来怜悯或鄙夷的目光。 水菡实在走不动了,靠着这棵树,瑟缩着身子,抖得厉害,浑身湿透的她,像街边被人丢弃的流浪狗。刺骨的冷意浸透全身每个细胞,她脚板先前也踩到不少石子,淡淡的血迹浸透出来很快就被雨水冲走,只剩下清晰的疼痛在折磨着她…… 水菡低头看着手里的项链,只觉得心尖都在颤动,溢出苦涩的汁液。她不会忘记,在四年前的一个夏日,她在巷子里差点被人玷污,是一个宛如天神的男人救了她。她没有来得及问名字,他就已经潇洒地离去,而她就捡到了他遗失的项链。 当时的他不知什么原因会出手救她,或许是见义勇为,或许是随性为之,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那件事了,可他的脸,深深地印在水菡脑子里,她会记得一辈子。 对她来说,他是恩人,他让她免受被人践踏的灾难,而昨晚,却又是他毁了她……他是天使还是魔鬼?他可知道她这四年来一直都在默默为他祈祷。祈祷他幸福安康,哪怕是今生只有那一次相见的缘份,她还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如果知道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宁愿永生不相见…… 她的眼泪不只是在伤心自己失去宝贵的桢洁,她还在祭奠这颗被他摧毁的,纯纯的感恩之心。 不远处的一辆车中,神情淡漠的男人冷眼瞧着这一幕,没有对司机下任何指示,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意欲为何? “大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洪战苦着脸问。他本不想惊动少爷,可是车子开到十字路口了,少爷没有明确指示,他哪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开? 往右边是去公司的路,往左边则是朝着那女孩子所在。洪战从后视镜能看到晏季匀的视线落在那棵树下,可不知究竟少爷的意思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好歹也是跟少爷睡过一整晚的人,万一少爷这次突发善心,说不定会让那女孩儿上车。 晏季匀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凉薄的唇瓣轻轻一动:“洪战,往……”话还没说完,他眼中霎时掠过一道寒芒…… 只见前边晏锥的车子停在了那棵树下,朝着水菡走去。晏季匀顿时沉默了,一言不发,只是那双精冷的眸子盯着,眼底泛起丝丝暗流…… 第9章:上了男人的车 水菡忽然感到有人靠近,紧接着她被一把深蓝色的伞遮住了,为她挡去了雨水。 水菡一惊,蓦地抬眸…… “小妹妹,你是水菡吧?我是彭娟的朋友,我叫晏锥。是你小姨彭娟让我来接你的,你可以跟她通个话……来。”晏锥说着就将手机递过去。 水菡懵了,呆滞地望着眼前这个戴着黑边眼镜,斯文儒雅,笑容和蔼可亲的男人,他将手机贴在她耳朵,里边传来小姨的声音:“喂……是水菡吗?是不是水菡啊?你在哪儿?” “小姨……我……我……”水菡哽咽的声音堵在喉咙,太多的委屈,她一下子傻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晏锥就将手机收回:“这下相信了吗?走,上车,我送你。” 有了那通电话,水菡哪里还会多想。她像木偶一样被晏锥带上车。晏锥的出现犹如雪中送炭,水菡至少不用再撑着流血的脚板继续走路。而她不知道这一幕全落在了晏季匀的眼里。 晏季匀面无表情地别开视线:“洪战,去公司。” “是,少爷。”洪战很干脆地应答,可心里却不由得好奇……如果不是因为二少爷将那女孩子带走,不知大少爷会不会让她上车呢? 这个问题,洪战只能闷在心里,不会真的问出口。大少爷如果能让人轻易看透,那就不是晏季匀了。谁都不知道他刚才最初的念头到底是要叫洪战往左还是往右。此刻的晏季匀更加确定一件事——那个女孩子就是弟弟晏锥的人,他们是一伙的。 晏季匀心中冷笑,晏锥还真是差费苦心,找了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处.女,还教她怎么演戏,装得那么像,最后走时连支票都没要。 原本晏季匀在水菡走了之后还有几分疑惑,回想她的言行,感觉她还算有骨气的,他甚至有那么一点怀疑自己是否误会了什么,但现在,他没有这些想法了。看见她上了晏锥的车,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晏季匀也会告诉自己……昨晚的一切无论多么美妙,都只是昙花一现,不会再有下次。他也不会再记得有那么一个女人,不会对她有半点愧疚。能被晏锥收买做事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一丝的眷顾。 水菡被送到小姨家门口时,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浑身冻得发抖,嘴唇苍白,脸色更是吓人。她被小姨背上楼,浴缸里早准备了热水…… 晏锥早就在电话里知会了彭娟将热水放好,他和彭娟之前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水菡,彭娟不知道,也不敢问。她听过晏锥的名字,知道这是晏家二少爷,是她工作那间夜总会的老板金彪都不敢得罪的人。她只需要做事,不需要问原因。 晏锥为什么要“帮”水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纯属是一种直觉吧,他觉得水菡能被他的哥哥留宿一晚,不戴T要了她,却又在第二天狼狈地走出酒店。无论如何,水菡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打破了晏季匀的习惯。就凭这一点,她就值得晏锥关注。至于晏锥的关注会给她带去什么,她与晏季匀的交集又会让她的命运有何不同,此刻,没有谁能预料…… 【亲们记得收藏啊,文文会越来越精彩的,相信千千吧!】 第10章:被亲人出卖 水菡洗过澡,窝在被子里,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向彭娟哭诉自己的遭遇,追问昨天在家里的两个男人是谁。 彭娟支支吾吾的,只说那是自己的朋友,还一个劲地安抚水菡,避重就轻地说着一些抚慰的话。 水菡的心思很简单,没心机,她不懂小姨为何这么奇怪,就算平时小姨待她并非特别亲热,但小姨是她在母亲走之后,最亲近的人了,她被人打晕,被人送去酒店,被人夺去了初YE,怎么小姨不愤怒,只是劝她要冷静?指望小姨为她讨公道,可想不到小姨会是这样的态度,水菡除了伤心失望,她还能做什么? 水菡的哭声渐渐小了,全身都痛,瘫软无力,迷迷糊糊入睡了。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隐约的人声,似乎是小姨在和谁吵架。 水菡下了床,躲在门背后,轻轻将门掀开一点缝隙,竖起耳朵听,小姨好像很生气…… “林烨,我侄女可是干净得很,连男朋友都没有过,她才十八岁!你们昨天把她带走,给我两万块就算完事吗?也太便宜你们了!你最少还得再给我两万块!”彭娟的语气是标准的妈妈桑架势。 一个愤怒的男声低吼:“呸!再要两万?你TM脑子进水了?你侄女不就是破个处吗,多大点事儿啊?昨天晚上我给你两万块,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我才给了个高价,现在你还再要两万,妈的,死婆娘,你再唧唧歪歪的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林烨,你敢对我动手?你这个禽兽,畜生!我侄女才十八岁你们都不放过!” “你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就动手又怎么样!你少TM装出一副愤世嫉俗的恶心样儿,你真为侄女着想,昨天你知道她被我们带走了,你怎么不报警?你怎么不去酒店门口阻止我们?你不也是将她当成摇钱树吗,现在到好意思骂我?呸!” “。。。。。。” 客厅里的一男一女在吵闹,听上去都很激动。他们的话传进水菡耳朵里,而她也从门缝里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带给她的,是震惊和满满的悲痛。 怎么都想不到,昨天那两个流氓中,会有一个是小姨的男朋友!而小姨对这件事的态度,不是追究那个男人的责任,而是想着要钱! 水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事实就在眼前,怎由得她不信。水菡颤抖的身子靠在墙壁上,缓缓滑了下去,心如刀绞……小姨将她当成什么了?赚钱的工具吗?正如那个男人所说,如果小姨昨天在知道她被带走之后就报警或者去酒店门口阻止,她怎么会被人糟蹋? 小姨明明可以救她的,可小姨没有!因为她收了钱,并且还想要从那男人手里得到更多的钱,以水菡的清白为代价的钱! 这就是她一向视为亲人的小姨吗?太可怕,太让人心寒了! 水菡记得,母亲离开这里去找父亲的那一天,曾叮嘱过,让她要和彭娟好好相处,说彭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以视为亲人那样看待,可以相信,可以依赖……但现在呢?彭娟竟然为了钱,将她出卖! 人性,何至于丑陋至此!被亲人出卖的感觉,比肉.体的痛苦更甚。 第11章:把钱给我 彭娟平素对水菡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的,但水菡没有其他的亲人在身边了,她性子有些迟钝,她感觉不出来彭娟其实将她视为包袱。碍着面子,彭娟还勉强在撑着,但实际上彭娟早就厌烦了对水菡的照顾。 水菡的母亲水玉柔已经离开六年,刚开始彭娟还挺有耐心的,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彭娟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加上她两次离异,性格变得尖锐而势利,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近一两年对水菡都是疏于照顾,眼见水菡十八岁了,水玉柔还没回来,临走时留下的钱也被彭娟耗光。她对水玉柔的姐妹情谊和对水菡那点眷顾,早已经磨平了。 曾经是最要好的一对闺蜜,如今,彭娟想起水玉柔只会觉得心烦,她巴不得水菡能早点出去工作,赚钱贴补家用,可偏偏水菡想上大学,彭娟因为这件事更加不满,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是一点不赞成。在她看来,水菡就不该再读书。水菡很乖巧,单纯,她是不会想到彭娟的这些心思的。 水菡穿好衣服鞋子,提着自己的包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双眼红肿,眼神涣散,再也没有昔日那种灵动的气韵,此刻的水菡,身上散发着一股凄凉的气息,她眼中的绝望,足以让彭娟感到一时的羞愧。 “水菡一定是听到什么了!幸好林烨刚才走了,不然更麻烦!”彭娟心里这么想,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一改刚才的泼妇样,浓妆艳抹的红唇露出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菡菡,你……你这是做什么?” “小姨,如果我现在报警,你会同意吗?”水菡的语气平静得出奇。 “什么?报警?” 彭娟紧张地拉着水菡:“菡菡,你听我说……昨天的事,是个误会。刚才那个男人,叫林烨,是我的男朋友,他没见过你,他以为你是我找来的人,所以才会将你送去酒店……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都行,只是你别报警啊……警察一来,林烨和我都要被抓,我……我其实已经怀了林烨的孩子,我不能被抓去警局的……” 彭娟还算有点脑子,她收了林烨的钱,默许了他的行为,报警的话,她当然要被抓去。 可水菡不知她怀孕的真假。 “怀孕?你有宝宝了?”水菡的视线落在彭娟肚子上,秀气的眉毛紧紧皱着。 “是的,我怀孕了,才一个多月,还看不出来。菡菡,就算小姨求你,这件事儿就原谅我们吧……”彭娟佯装低声下气地说。她知道水菡是什么性格,最容易心软,好忽悠。怀孕只是一个莫须有的谎言! 水菡只觉得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在朝她压过来,寒意包围了她。虽然是炎炎夏日,但她就是冷,透心透骨的凉。她在问彭娟的时候就已经料到彭娟不会同意报警,只是她亲口听到才会让自己甘心,才会真的说服自己相信……小姨变了,再也不是母亲从前那个亲如姐妹的彭娟了。 水菡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上,死寂的眼神看着彭娟:“就算我不报警,我今后也不会再来这里,我回家住。所以,请你把我母亲走的时候留下的钱,给我。” 第12章: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钱?”彭娟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立刻变了,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声音陡地尖锐起来:“你以为你妈走的时候留下那点钱,到现在还有剩余?六年啊,这六年你的吃穿用,读书,难道不用花钱吗?你上大学不用花钱吗?你看病不用花钱吗?她留下的五十万早就用光了我还倒贴!” 彭娟还是按捺不住露出这副嘴脸,先前对水菡那么客气不过是为了装可怜博同情,好打消水菡报警的念头,可一提到钱,她就再也装不下去。 “五十万都花光了?你还倒贴?”水菡惊愕,紧接着就是怒火中烧:“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大鱼大肉地吃过,吃得最多的就是青菜豆腐,还有我的衣服,都是地摊货,我从来没要求过什么款式,料质。我这几年从没有住过院,感冒发烧是常有可我都是吃药熬过去的!我没有出去旅游,我没有朋友,我没有乱花过一分钱,就算我读书花了钱,可是这些全都加起来也不会五十万都花光啊,我今后还要上学,还要生活,你不能把钱全都吞了!” 水菡这番话可是让彭娟结结实实地震住了。她想不到平时那么文静可人乖巧听话的水菡,今天却这样大声地反驳她?可不就是因为乖巧才让她觉得很好欺负么? 但彭娟忘记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彭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有她自己明白,实际上水菡花的钱很少,大部分钱都是被彭娟拿去赌输了的,但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呢。被水菡这么一说,她不但不愧疚,反而恼羞成怒:“你别血口喷人,说我吞钱?你有什么证据?你妈把钱交给我,我说花完了就是花完了,信不信随便你!你已经成年了,还要大人养活着,你不丢人吗?有本事你自己挣钱去啊!” 水菡被彭娟这蛮不讲理耍泼撒混的样子给气得眼冒金星……母亲以前怎么会想到将钱交在彭娟手上的?如今,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彭娟摆明就是要耍赖,吞钱不认账。 水菡心痛难当,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控诉与愤怒:“就算我出去挣钱,但是我家……那是出租屋,我还要交租金的。马上就该交三个月的房租了,你可以吞钱,可你不能把我交房租的钱也吞了啊!我交不出房租的话,那房子就会被房东收回,难道要我流落街头吗?” 彭娟冷笑,连装都懒得装了,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呵呵……也别说得那么难听,虽然我没钱给你,但我这里还是可以让你住的。” “你这里?”水菡强忍着胸口一股湿意,愤恨地说:“从你昨天收下两万块钱开始,你就不再是我小姨,不再是我妈妈的好姐妹。我不会留在这里面对一个丧失良知的人,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你男朋友恶心的嘴脸。彭娟,离了你,我一样能活下去!”最后那几个字,饱含着水菡的心痛和倔强。意味着,她跟彭娟彻底断绝关系。 “好啊,有骨气,我到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彭娟望着水菡的背影,讥笑地丢下这句话,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彭娟此刻没有半点愧疚,而是有种解脱的感觉。当初会答应水菡的母亲照顾她,就是看在那五十万的份儿上,可钱赌光了,彭娟继续留着水菡,觉得会是负担。她干脆就趁机撕破脸,以后水菡是死是活,她一点都没兴趣。水菡的母亲当初也不会料到彭娟会是这样阴险恶毒的一个女人。以为她会照顾好水菡,可事实却是钱被输光,水菡被毁了清白,还落得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水菡就这样提着自己的包包,怀揣着两百块钱,离开了彭娟的家,独自回到窄小的出租屋里。这两百块钱是她仅有的财产了,如果手机上的几十块电话费也算财产,那水菡的全部家当就是——两百六十七块。 【女主泪眼汪汪看着乃们:伦家都到这份儿上了,美女姐姐们还不快点把我收藏了养肥吗?】 第13章:豪门望族 晏家。 在本市,提起晏家,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炎月”集团。晏家是炎月集团的掌舵人。实力雄厚,深不可测,在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据说自从一百多年以前,国内有“商会”这一组织开始,在本市,晏家祖上就已经是商会的重要成员。直至最近二十多年,本市商会主席的位置一直都由晏家的人来坐,稳如泰山,无人可撼动。 晏家历史根源扎实,社会关系网盘根错节,它不同于某些一夜暴富或是刚跻身豪门的人,它是屹立一百多年不倒的大家族,历经风雨依旧光鲜照人,是真正的豪门大户,豪门中的贵族。 这样的家庭,除了有着惊人的财富,更有着为数不少的家庭成员。现在是由晏季匀的爷爷晏鸿章坐镇,他除了是现任商会主席,他也掌管整个家族以及集团。绝对的权力核心,即是一家之主又是集团的董事长。 晏鸿章成家很早,二十岁那年,妻子就为他生育了第一个儿子——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之后又有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一共五个子女,他们成家之后也都已经生儿育女,晏季匀是嫡孙,是晏展松的原配所生,从小深得晏鸿章器重,在家族中地位甚高。但偏偏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风流成性,即使在家族的严格约束下,他依旧在外拈花惹草,悄悄地与一个女人生下了私生子——晏锥。 不止如此,晏展松还将其他的女人带到别墅偷欢,被晏季匀的母亲发现,悲痛欲绝离家出走,遭遇车祸而死。晏季匀因此与父亲的关系决裂,导致父亲晏展松心脏病发,入院之后不治身亡。 晏鸿章痛失爱子,一怒之下将晏季匀派去了欧洲留学,曾放话说此生不愿再见到晏季匀。说是留学,其实就是被流放。原本晏季匀在家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出去留学,在陌生的环境,身边除了带着洪战,再无一人。 在那之后,晏锥和母亲才被接到晏家,晏锥认祖归宗,并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学习打理公司的事务,担任经理。 晏锥精明能干,是块做生意的料,比起晏鸿章其他几个儿女,孙儿孙女,晏锥算是最出色的一个,在家里的地位也渐渐提高。只是,这只能在没有晏季匀的情况下。 一年前,晏季匀被晏鸿章从国外召回,并委以重任,担任公司总裁。在他没回来之前,大部分的人都以为晏鸿章会将总裁的位子传给晏锥,可都没想到老爷子说此生不再相见的人居然回来了,局势立刻峰回路转。 没人知道为什么晏鸿章会召回晏季匀,他回来之后没有问过一句,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不追究曾经受到的冷遇。晏季匀就是尽心打理公司,让每个人都看到了他超凡卓越的领导才能。 在他担任总裁的这一年,炎月集团的发展和盈利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股东们即使曾有疑议也暂时按捺下了,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可是在晏家,晏季匀依旧是大家最忌讳的存在。他的优秀是家族的荣光,却也招来许多妒嫉,眼红的人无处不在。老爷子现在委任晏季匀为总裁,给予他应有的权力,但老爷子手中的股份还握着有一半没有交出来。他要在适当的时机才会交,可到底他会交给谁,只有他心里才清楚。晏家的人个个都存着小心思,都知道,老爷子最后将股份给了谁,那个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第14章:家宴 在外人眼里晏家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可身在其中的人却是知道,晏家就像是一个王国,表面祥和,内部处处暗流涌动,各房之间明争暗斗,大家心照不宣。所谓的亲情,在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中,实在是不如金钱和地位那么招人爱。 每次一到家宴的时候,晏季匀就是掐准了时间到吃饭的点才来,吃完就走。他不喜欢对着一群虚伪嘴脸,明明一个个都巴不得他别回来,可都还要假意敷衍着,维持表面的和睦。那一张张犹如带着面具的脸孔,晏季匀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今天又是家宴,老爷子发话,每个人都要回来吃饭。 晏家大宅。朱门红漆,古色古香,彰显出大气与尊贵。这栋占地面积接近一千平米的宅院里,建筑风格中西结合,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花园,游泳池,健身房,花房温室,甚至还有个菜园子。说是一方土皇帝都不为过。 除了晏季匀和晏锥,晏家其余各房都在这里居住。他们都指望着能趁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多亲近亲近,总是有好处的。只有晏季匀和晏锥住在公司附近的,这里虽然有他们的房间,可都很少回来住。 这么宽的地方,足够一大家子住了,空间还不会显得拥挤,几栋小洋楼之间的间隔恰到好处,周边风景独好,空气怡人,很适合居住。 可是对于晏季匀来说,这大宅院,再没有曾经的温馨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人情味,他已不知为何物。 晏季匀穿着西装,刚从公司赶过来,距离开饭时间还有五分钟。他掐算得真好。 现年二十六岁的晏季匀,身高一米八,体重均称适度,浑身上下那优美结实的线条被包裹薄薄的布料下,将他堪称黄金比例的身材显露无遗。沉稳内敛的气质偏偏配上一张绝美冷魅的容颜,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天生的尊贵与倨傲,淡定从容,沉静如水的凤眸无波无澜,隐含着一缕超乎他年龄的清绝,沧桑。他像白云般清淡,又像艳阳一般耀眼,有种遗世独立的气息,时而又透出一股王者风范的霸气。这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却也形成了他独特的个人魅力。无论他出现在哪里,哪怕是只穿地摊货,都无法掩盖他的光华。 走进宅子,步履闲散,穿过小桥流水,经过温室花房,达到客厅,人已经到齐了,他又是最后一个。 客厅里都是晏家人,齐刷刷的一道道目光都集中在晏季匀身上。没办法,谁让他的存在感那么强呢,虽然他不想,可他出现的地方都会引起注意,即使是在家族中。 “季匀,来得正好。” “公司那么忙吗?这么晚……” 有人在向他打招呼,可就是语气有些怪异。 二姑妈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指甲,精致的妆容上泛起一丝冷笑:“晏总,还有几分钟开饭,你每次都这么精准,真不愧是总裁啊!” “就是嘛,季匀,每次家宴你都来这么晚,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你。”不知是谁在附和。 等?晏家里是准时晚上7点开饭,现在离7点还差几分钟呢! 对于这些怪腔怪调的问候,冷嘲热讽,晏季匀只当没听见,依旧是神色不变。只有内心强大的人才能如此漠视一切。只因他知道这些亲人们的习性,他如果搭腔,那些人会越说越起劲,所以他每次都用沉默和淡然来应付。 “哥!”一个小小的身影奔过来,也是晏季匀在这个家里能感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 晏季匀的脸色微微一变,轻勾着唇角,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伸手将小丫头搂在怀里,眼底涌起罕见的宠溺。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忽然笑了,那感觉就像是在积雪的山峰看到一朵雪莲,美到极致。 【新文每天都会更新,亲们请记得收藏。不要用网页收藏,要点击“加入书架”这样千千才能看到收藏的数据,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这个文。】 第15章:晏家联姻 小丫头是晏季匀五姑妈的女儿,今年才十岁,正是天真烂漫童言无忌的年纪。赖在晏季匀怀里笑米米地望着他:“哥哥好帅哦……昨天哥哥送我去学校门口,我们班的女同学见到哥哥了……有一个还说她想当哥哥的女朋友……嘻嘻……” “女朋友?”晏季匀俊脸微微一抽。 “嘻嘻……谁让哥哥长得那么好看,我也要找个像哥哥一样帅的男朋友!” “你才十岁……”晏季匀无奈,现在的小孩子成熟得也太快了吧。 馨雅嘟嘟嘴:“我们班都有好几对了,我是还没找到我看得顺眼的男生。” “好好好,等馨雅看上谁了,记得告诉哥哥,到时候哥哥请你们去吃冰激凌。” “好哦!”馨雅欢喜地拍手,她最喜欢吃冰激凌了,也只有晏季匀会带她去吃,而她父母只会说她吃了冰激凌要发胖,不让她吃。 小孩子稚嫩的笑声将屋子里尴尬沉闷的空气赶走,晚饭的时间也到了。 楼上走下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身着棕色真丝唐装,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不怒而威,霸气凛然,脸上的一道道皱纹也是他历经沧桑的痕迹。他就是晏鸿章。 晏鸿章的出现让客厅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起来恭敬地望向他,包括小馨雅也乖乖地缩在晏季匀怀里。 “人都到齐了,开饭。”晏鸿章简单的几个字,沉缓有力,尽显一家之主的风范。 一张可以容纳二十多个人的餐桌顿时坐满,晏鸿章坐在首席,晏季匀坐在他左侧。晏锥坐在他右侧,其余人分别按照辈分依次落座,不能有丝毫偏差。 在晏家,连吃饭都是论资排辈的。这是家规。从祖上就传下来的家规。晏季匀是除了晏鸿章之外,家中掌权最大的一个人,所以他坐在左侧。而晏锥在公司的地位仅次于晏季匀,所以坐在右侧。 晏家门庭森严,虽然是这是个开明的时代,可生在晏家就要遵守一些规矩,这都是家里每个人从小就开始养成的,一代一代这么传下来。 餐桌上尽是珍馐美味,可没有谁会先动筷子,因为晏鸿章还没发话。 气氛很严肃,就连先前对晏季匀冷嘲热讽的那些人也个个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和神色。 晏鸿章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晏季匀身上,见他波澜不惊神情淡然,跟大家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晏鸿章微微一皱眉:“都吃动筷子吧,今天厨师做了几个新菜式,尝尝怎么样。” 老爷子发话了,其他人才开始吃起来。席间很少人说话,即使说说也只是小声称赞菜肴的美味,不会大声喧哗。并且一个个吃饭都像是经过培训似的,斯文,轻轻的,细嚼慢咽。你不会看到谁的筷子伸向盘子的另一边,都很自觉地只夹盘子里朝着自己面前的一边。 要喝汤只能用勺子舀到自己碗中,不能将自己的筷子伸进汤碗里去搅动。 佣人随时伺候在侧,桌子中间需要用刀叉切割的食物会由佣人动手切下来分到他们碗里,他们不会自己起身去做,他们都要随时保持礼仪和优雅。 席间,晏鸿章会问问在座的各人工作学习的情况,问到谁了谁就汇报。晏季匀觉得这哪里像是家宴,更像是公司做报告开会……他感觉不到温馨和睦的气息,只有冷淡,无趣。 拘谨,不自在,所以晏季匀内心是十分反感这样的家宴,埋头吃菜,盘算着一会儿吃完就撤。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他宁愿回到自己住处煮一碗面填肚子…… 晏家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家宴,在即将吃完下桌之前,晏鸿章又开口了。 “今天叫你们全都回来吃饭,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是关于晏季匀和晏锥的婚姻大事。你们都是长辈,有什么想法或者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尽管提出来。”晏鸿章淡淡地说着,但这话却无疑是带来了相当的震撼。【晚上还有一章】 第16章:不想结婚 坐在晏鸿章左右两边的男人,一听这话都僵住了,其余的晏家人也都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要开始联姻了吗?终于还是到了这时候。 坐在最末梢位置的一个中年女人紧紧攥着筷子,眉宇间隐隐露出丝丝紧张。她就是晏锥的母亲——沈蓉。 沈蓉是这个家里最不受重视的一个人。因为她只是晏季匀父亲生前的情妇,全靠有晏锥这个儿子,她才能被晏家接回来住,但实际上她的地位甚微,就算晏锥受到老爷子的重用也不代表沈蓉能扬眉吐气。她没身份,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儿子的婚姻,沈蓉还不敢第一个开口表示什么。 现场气氛陡然一沉,晏季匀刚伸出去筷子,手在半空中微微一停顿,随即不动声色地夹起一块青菜到碗里,一言不发。 晏锥看向自己的母亲,收到母亲眼神的示意,晏锥面露笑意对晏鸿章说:“爷爷,结婚的事,您吩咐就是,我都听爷爷的安排。” 晏鸿章嗯了一声,欣慰地点头,但看到晏季匀不表态,晏鸿章眼底又浮现出几分恼色……自己这个孙儿就是太有个性了。 “爸,您说得没错,季匀和晏锥是该结婚了,这要是换做在别的家族,早就已经生下儿女……”这说话的女人是晏季匀的二姑妈。 四姑妈闻言也赶紧附和:“是啊,咱们家好久没办喜事了,季匀和晏锥早就到了结婚的年龄,是时候为爸爸您早日添得曾孙!” 一个长相普通蓄着一瞥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说:“爸,您是已经有看中的吗?这C市里要找出能和我们家门当户对却又适婚年纪的千金,怕是不太容易……大哥走得早,季匀的婚事,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也会好生为他操办。”说话这位是家中老三,晏季匀的三叔。 “是啊,要能配得上我们晏家的千金小姐,那可是不止要门当户对,还得才貌双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一定得名门淑女才行!”五姑父补充的这几句立刻又得到了赞同。 “说得是啊,不好找……得慢慢挑……” “。。。。。。” 长辈们的议论,看似是为晏季匀着想,但这其中是幸灾乐祸的成份居多。因为他们都是家族安排的联姻,他们深知这种婚姻有多么乏味和无奈。而现在,孤傲不可一世的晏季匀也轮到了,很快就和他们一样成为豪门中身不由己的联姻牺牲品…… 晏锥都是礼貌地应对着,而晏季匀则是充耳不闻,幽深的凤眸里看不出喜乐。 晏鸿章按捺着心中不耐:“季匀,你的意思呢?” 晏季匀不由得暗暗冷笑,想起问问他的意思了。 “我暂时不想结婚。”晏季匀云淡风轻的几个字,顿时让所有人都发愣,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家里,只有晏季匀敢这么对老爷子说话了。 晏鸿章脸色一黑…… 二姑妈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见老爷子面露愠色,她心里更是畅快,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季匀,你不想结婚是还没玩够吗?我听说昨晚你在五洲酒店开/房过夜,早上还有一个小女生从你房里出来,听说很像是未成年少女……你在外边风流快活也要注意影响,这万一被那些记者拍到,你又得上娱乐版头条了!” 炎月集团总裁晏季匀与未成年少女去酒店开/房?这……这如果被记者知道那是铁定头条了,二姑妈这话不就是添乱么!【求收藏收藏收藏啊亲爱的们!】 第17章:你想要女人还不容易吗 屋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冷凝的空气中透着丝丝压迫感,谁都看得出来,晏鸿章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晏季匀眉眼一沉,瞥了二姑妈一眼,眸中迸射出那道精光异常森冷,犹如带刺的刀刃戳在二姑妈身上,这女人立刻埋头佯装吃菜,心里暗暗咒骂:晏季匀的眼神太可怕,但那又怎样,好歹她是二姑妈,他也不好冲她发火吧。 二姑妈旁边坐的是她儿子晏皓,此刻紧张地拉了拉母亲的衣角。 二姑妈没说话了可其他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季匀,你是公司总裁,是晏家的门面,你怎么能跟未成年少女去开.房呢……这……这实在是有点不像话啊……唉。” “外边大把大把的千金小姐仰慕你,你想要女人还不容易么,可你这……未成年少女……” “就是嘛,去哪儿都好也别去酒店啊,最容易被记者撞见了……” “咱们晏家是名门望族,可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沾上的,就算是一夜.情也不能随便找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啊,万一她出去跟记者乱说,那可就麻烦了。季匀,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你有没有叫她别处去乱说话啊?” “。。。。。。” 这些话,除了针对晏季匀,还有意无意地讽刺了沈蓉,她不吭一声地隐忍着。她出身低微,听着这些话就想到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意思都是在指责晏季匀,怕他的行为影响晏家的声誉。 真正的豪门大户,家规均是十分严格的,并非像外界以为那样可以随意跟谁谁谁去酒店开.房。是可以花心,可以时常换女朋友,但都是私下里。像晏季匀这样公然和陌生女人在酒店开.房,这是大部分有钱人有身份的都不会做的事。比起对女人的欲望,豪门更注意的是影响。 晏锥沉默,清俊儒雅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尴尬,冲着晏季匀微微摇头,意识是他没有对二姑妈说,不知二姑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晏季匀不置可否,这些人的话,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对于晏锥的眼神,他更没有在意。对他来说,二姑妈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只不过,他窥探出二姑妈故意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是抱着什么想法。 “二姑妈,你对晚辈的关心真是体贴细致,连这种小事你都能知道得那么清楚,看来,你派来监视我的人还挺尽职。”就是这么淡淡的口吻,说出的话却像利器直刺人心! 晏季匀短短几句话就将问题的重心转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姑妈身上,似是在疑惑她是否真的在监视晏季匀。 二姑妈一呆,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脸红脖子粗地说:“你……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找人监视你,我没有!” 晏季匀一记眼刀横过来:“姑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要做什么事,自己有分寸。你未免管得太多。” “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对长辈说话?”二姑妈的声音不由得拔高。 “够了!”晏鸿章一声低吼站了起来。 老爷子黑着脸,威严十足的神情让人胆寒。唯有晏季匀坦荡地目光看着老爷子。 “你跟我来书房。”晏鸿章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上楼。 第18章:被逼 书房里,一老一少冷静地对视着。晏季匀站得笔直,挺拔的身姿隐透出他的傲骨与自信,他知道爷爷要说什么,他也想好了要怎么应对。 晏鸿章严肃得表情,在坐下之后也变得软了下来,先前的威严,在单独面对晏季匀的时候,显得弱了很多。 “季匀,你婚前的私生活,我不想干涉你,但是你应该明白,结婚的事,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像我们这种家族,婚姻是什么性质,不用我多说,你从小就已经了解。” 老爷子不想管晏季匀昨晚和谁开.房,他关心的是婚事。 晏季匀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泛起一丝冷嘲:“当然,我知道,在晏家,婚姻只不过是一张纸,达到双方合作的目的就完事,与感情无关。就像我父亲,他的婚姻就是一种交易,所以他不爱我母亲,他生前宁愿在外风流快活也不想回家。”说到这里,晏季匀看到爷爷的脸色明显一沉,可他没有停下,继续说:“爷爷,我不想跟我父亲一样。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你……”晏鸿章喘着粗气,眸中怒意甚浓:“你是没把我这个当爷爷的放在眼里?枉我这么器重你,将你从国外召回来就马上让你担任总裁,你竟然……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晏季匀本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今天爷爷提到结婚的事,而他最痛恨的就是商业联姻。。 “爷爷,自从你将我流放那天开始,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曾经你是真心疼爱我,可现在,你只不过是看中我的能力而已。楼下那群人当中,没人有足够的能力接管公司,除了我这个被流放在外的人,你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你又不能眼看着公司后继无人。说到底,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的婚事就不用家里操心了。”晏季匀镇定自若,淡然中透着隐隐疏离,还有几分痛惜。 他如此直白的一席话,才是他对待晏鸿章的态度,先前在家人面前的恭敬只是给晏鸿章面子。 晏季匀说完便不再给晏鸿章发怒的机会,转身径直离开书房,头也不回。 晏鸿章出奇的没有大发雷霆,望着门口,沧桑的面孔上露出苦笑……这就是他的孙儿。强势得连他这个一家之主都难以压制。 可正如晏季匀所说,晏鸿章之所以委以重任,是因晏家找不出比晏季匀更优秀更合适的人来接管公司。晏季匀的强势有他足够的资本,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掌控公司,领导者必须有霸气和决断。 晏家唯独晏季匀才有能力和胆魄与晏鸿章抗衡,反对晏鸿章的安排,不惧压迫,坚持自己的主见,在结婚这件事上,他更是不会妥协,不会当商业联姻的牺牲品,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婚姻被人摆布。 ===============呆萌分割线============== 夜幕下,华灯似锦,将沉寂的夜晚点缀得五彩斑斓。 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站在一间当铺门口,踌躇不前,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尽是纠结与彷徨……她该不该进去?做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水菡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脖子上的项链吊坠,她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当铺将这项链当了。当铺营业时间是到晚上9点为止,现在已经8点40分了。 水菡今早从彭娟家离开回到出租屋,下午房东就来家里催她交房租,说她如果交不出就搬走。 水菡拿不出三个月的房租,不交就没地方住,逼得她没办法,她也没有值钱的东西,除了这项链看起来似乎价值不菲,所以她想把项链当掉,然后立刻去找工作,争取尽快将项链赎回来。 可她舍不得,这项链是一个纪念,她的记忆中有一个善良的天使救过她,即使如今天使变成恶魔,但她难以割舍的是四年前那一份纯纯的感动……【我的几部完结文在简介旁的“其他作品”里,题材各异,亲们看.看吧,会有你喜欢的文。】 第19章:销魂滋味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将夜晚打扮得花枝招展,马路上的车流在闹市区里缓缓而行,各式各样的车子让人眼花缭乱,其中不乏名车豪车,但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尤其引人注意,不管是不是识车的人,只要看到这样的车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多瞄上几眼。 这是新一代迈巴.赫62S。它是尊贵与典雅的彰显。精雕细琢的线条完美无缺,卓越迷人的气质内涵独具魅力,突显出它的不同凡响,其唯我独尊的恢弘气魄。车如其人,拥有这辆车的主人必定不是普通人,光就车的价格都足以让一般的有钱人望而却步。它不只是一辆豪车,它更是身份地位与尊崇的象征。 车里的人能看到外边的一切,而别人却无法窥探到车内的情景。坐在后座的男人心情似乎不太美丽,原本就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现在更是沉静得如同冰山上的积雪。 他的视线懒懒地投射在这熟悉的街景,总是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怎么都无法融入到这个城市的繁华与热闹。心是空的,心是凉的,即使身在闹市也等同于置身荒野。 蓦地,他无意中瞥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一家店铺门口,那铺子的玻璃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当”字。那是一家典当行,也就是当铺。 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是,当铺门口的少女,看上去有点眼熟…… 尽管晏季匀不是刻意去记得,但这个昨晚才与他在酒店共度一夜的人,今早才从房间出去,他不想记得都难。 是她。那个昨晚带给他销.魂滋味的女孩,今早离开后被晏锥接走的女孩。就是她,没错。 此刻的水菡全然不知自己落入了某男的眼中,她看看时间,距离店铺关门只有十多分钟,她再不进去就不行了。 水菡心里十分难过,取下脖子上的项链,看了又看,极为不舍,眼睛发酸。 坐在车里的晏季匀,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正好能看到水菡手里拿着的项链吊坠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点点光泽,他心里不由得一动,眉头倏然皱起。 “洪战,我以前戴的那根项链是在什么时候遗失的?” 洪战愣了愣,随即答道:“是四年前,在少爷您去澳洲留学的前一天。” 洪战跟随晏季匀多年,不止忠心,还很细心。 “停车。”晏季匀薄唇里轻吐出这两个字,车子已经开过了当铺。 洪战即刻将车停下,静候着晏季匀的吩咐。 当铺里,水菡已经进来了,老板见这关铺之前还有顾客上门,自然是热情招呼。 水菡不知是紧张还是身体不适,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但嘴唇却是格外惨白,清澈的眸子也变得有些浑浊不清。实际上她此刻确实是浑身都难受,似冷似寒又好像发热,头重脚轻的。尤其是被那天花板的耀眼灯光一照,更是感觉头晕目眩…… 水菡有气无力地说:“老板……我想问问,这块玉能当多少钱?” 【请收藏,方便下次阅读!】 第20章:再遇昨晚的男人! 当铺的老板是个看上去精明圆滑的人,一脸堆着笑,手里正拿着水菡的项链仔细鉴别。 老板是行家,自然能识别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和田玉”,并且是其中最受人青睐的羊脂白玉。入手温润滋泽,如油脂一般细腻,形状古朴自然,价格定然不菲,只不过嘛…… “小姑娘,你这块玉,有发票吗?” “发票?”水菡愕然。 “怎么你没发票吗?这可就难办了……”老板故意拖长了尾音,露出为难的表情,实则偷瞄着水菡的脸,心想啊,瞧着小姑娘好像未成年少女似的,一看就是个很好忽悠的主儿。 “小姑娘,你没发票的话,我可不敢收下你这块玉,万一这是赃物,我会惹麻烦的。”老板这话半真半假,只是他的目光忍不住往那块玉瞅瞅,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水菡哪里会料到老板的心思,她一听这话就揪紧了眉头,亮亮的眸子望着老板,坦荡荡地说:“这玉不是我偷的,不是赃物。你就让我把玉当在这里,我一定尽快来赎回。” 水菡说得真诚,纯真的面容上有着小小的坚定,但当铺老板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老板假装叹气,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我看你这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是说谎的人,这样吧,我就让你典当,但是因为你没发票,我可不敢让你当太高的价格。顶多一千五百块。你去其他地方只会比这价更低。” “一千五百块?”水菡窘了,不由得慌张:“老板,一千五实在太少了,我……我急需要用钱,能不能再多一点?两千,两千行吗?” “两千……”老板犹豫了,其实他乐呵着呢……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只怕这玉最少也得典当四千块,而它的实际价值绝对是要上好几万块的。眼前这小姑娘真好骗啊。 “唉,好吧,我就当做个好事,两千就两千。”老板不急不慢地开始写单子了,心里却在暗笑,他就是故意说一千五的,估计着对方会讨价还价,原本他就是想的当出两千。可从水菡嘴里说出的两千就更像是她在求他,而他在做好事。 歼商啊! 水菡数着手里红红的钞票,心里酸涩得要命,紧紧咬着唇,很不是个滋味……三个月的房租就是一千五,交了房租只剩下五百块,加上身上的两百块,她也只有七百块钱。 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工作,趁学校放暑假的时间,尽量多赚钱。 可下学期的学费,还有赎回这项链的钱,加在一块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就算日夜不休24小时工作也不可能赚得到啊。 到了开学时该怎么办?她才大学一年级,她不想辍学。 水菡只觉得一阵头晕目前,手扶着玻璃门……下身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强打起精神,走出了店铺。 她昨晚被晏季匀折腾得浑身像散架一样,早上出去又淋雨……原本身体底子就薄,清瘦,哪里还经得起这么遭罪,当然会生病。 水菡前脚跨出店铺门,一个男人的身影即刻闪了进去,很快又出来了…… 水菡的目标是前边公车站,可是她精神状态实在太差,恍恍惚惚的,低着头走路,冷不丁撞上一睹肉墙…… “哎哟……”水菡揉揉小鼻子,鼓着腮抬头望望撞到她的人。 水菡眨眨眼睛,瞬间惊悚地瞪大了眸子,僵立不动,心如捣鼓……他不是昨晚那恶魔吗?他怎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神好可怕! “你……你要干什么……”水菡惶然无措地后退,可她身后是一棵大树啊…… 第21章:落进他怀中 男人一身冷冽的气息让人心头发毛,冰魄般的凤眸中射出的光芒直直戳在水菡身上。他往前踏出一步,她就感到仿佛一座大山压来,一后退就抵在了树上。 晏季匀长臂一伸,撑在她头顶,高大的身体与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禁不住瑟瑟发抖,有种想逃的念头。 “你……” “真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连我的东西都敢动。拿来!”男人一声低吼,虽然只有她才能听到,但还是引来了周围不少驻足的目光。 晏季匀的气势,别说是水菡了,就算是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难以与之抗衡,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威压。 水菡霎时有点胆怯,心慌,可一想到这个男人昨晚对她做的事,她的害怕又转换成了怒意,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迎上他的目光:“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东西了?你是指今早我离开的时候?我……我穿着睡衣光着脚出去,我能拿走你什么?”最后这两句格外凄苦,她不会忘记自己光着脚走在雨中的情景,像极了一只流浪狗…… 她看起来那么娇小柔弱,却敢这样嘴硬吗?晏季匀被她纯净无暇的眼眸所吸引了一丝,但只是短短几秒就回过神来……纯净?这么神圣的词,她也配?一个为钱出卖身体并且跟晏锥是一伙的女人,何来的纯净? “既然你装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刚才你当掉的项链,我才是它的主人。把当票拿出来。”晏季匀森冷的语气淡淡的,却极具压迫感。 没错,晏季匀在水菡刚走出当铺之后就进去了,让老板给他看了那根项链,确定那就是自己四年前丢失的。项链是他去世的母亲留给他的,他发现不见的时候曾四处寻找,可是最后他只能怀着遗憾离开这里去澳洲留学。在澳洲那几年他每每想起丢失项链就会自责和痛心…… “项链?你……你……你想起来了?”水菡的惊愕中含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她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什么。还以为他想起四年前救她的事。 晏季匀冷然嗤笑……这个外表单纯的女人真是不简单,到这时候还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四年前,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可你偷走了我的项链。昨晚我没仔细看,所以让你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现在,把当票交出来你就可以滚了。”他薄唇里吐出的字句比刀子还伤人,而他眸中的嫌恶和鄙夷,更是刺痛了她。 “项链不是偷来的……不是……”水菡心里又痛又怒,想不到竟被人当成小偷。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而她心里从今早开始就将眼前这男人与四年前救她的恩人分隔开来,对于她来说,那是两个人,即使长相一模一样,可却不是同样一颗善良的心。 水菡忽然笑了,笑得很轻很淡,清透的水眸亮得令人心颤:“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我没偷……我没……”她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一秒,她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体温好烫…… 【关闭页面之前别忘记收藏啊宝贝儿们!】 第22章:无声的诱惑 站在一旁的洪战见状也不由得感到有点棘手了,出声提醒:“少爷,我们快上车吧,不然被记者拍到就不妙了。” 晏季匀眉头一皱,洪战说得不无道理,此刻他怀里抱着个女人,实在不适合再继续逗留。他不怕记者,但他不喜欢跟不相干的人一起登上报纸。 她的身体很烫,这是发烧了。晏季匀心里有点窝火,自己怎么遇上这种事儿呢,不就是想要回她手中的当票然后将项链赎回来吗,可现在却横生枝节…… 半小时后。晏季匀住所。 时尚典雅的卧室里,柔和的灯光下,一根针筒上的细针泛着冷森森的光芒,被一位身穿蓝色衬衣的男人拿在手里,他的目光落在一片雪白的肌肤上…… “匀,按着她,免得她要是乱动的话,针断在里边我可不负责啊。”男人轻松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调笑。 晏季匀嘴角抽了抽,没多说,弯腰按住了水菡的身子。 此刻的水菡还在昏迷中,被晏季匀翻过身趴在床上,背面朝天,腰下一小片肌肤露出来,准备接受医生的注射……退烧针。 医生一边缓慢地推着针筒,一边好奇地看着晏季匀:“啧啧……匀,她跟你什么关系啊?她好瘦弱,你不是这么残忍吧,连这么小的花骨朵儿也下得去手摧残啊?” 晏季匀很不给面子地横了他一眼:“她跟我没关系。” “不是吧?没关系?怎么可能?”医生更加惊讶了,连续几个问号。 “你竟然把一个跟你没关系的人带到你家来?还把我急召过来为她打针?你什么时候变成慈善家了?” “杜橙,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 这叫杜橙的医生讪讪地笑笑,清俊中带着几分邪肆的脸颊上泛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亲爱的匀,我只对你的事情八卦,谁让你是我从穿开裆裤时就结交的好兄弟呢!” “。。。。。。” 杜橙将针筒抽出来,晏季匀立刻将被子一掀,盖住了水菡臀部那一片诱人的雪肤。 杜橙挑着眉邪笑:“咦……晏少爷,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怕我多看两眼还是怎么的?” 晏季匀一愣,随即神色不变地看着杜橙:“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还在跟医院新来的护士联络感情吗?这儿没事了,别耽误了你。” “你……气死我了,你这是过河拆桥!”杜橙佯装生气地跳脚,实际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东西准备走人,他当然惦记着小护士啦。 晏季匀干脆靠在墙上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说:“那行,要不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喝两杯?” “切……男人跟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赶回医院去跟小护士聊天。” “不知道是谁以前失恋了之后会拉着我喝酒的,现在却说没意思。”晏季匀一句话就揭短了。 杜橙扁扁嘴,一拳头捶在晏季匀肩膀上:“损友!哪天你失恋了我一定陪你喝个够啊!” “。。。。。。” 杜橙临走时还留下了一瓶消炎药给病人,在与晏季匀的说笑中,怀着好奇心,离开了这里。 晏季匀回到卧室,刚一跨进门就看见床上的人在掀被子,正好露出她刚才打了针的地方……先前晏季匀只是给她盖了被子,还没为她穿好裤子呢。 “唔……热……”水菡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很热,顺着潜意识的感觉,热就想要凉快,她把牛仔裤脱了……晏季匀不由得呼吸一紧,她此刻这憨态可掬的模样,纯真得像个孩子,可她发烧了还不安份,她现在的举动绝对是一种无声的you惑! 【关闭页面之前请收藏,方便下次阅读!】 第23章:男人偷香 水菡的烧还没退,即使打了针也需要恢复时间,她现在整个人都不清醒,只知道热就脱衣服,可没睁开眼看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晏季匀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燃烧的火焰有多旺. 水菡感觉没那么热了,翻个身继续睡觉。但现在的她,在男人眼里就是一顿可口的美食,是一朵等人采撷的花儿。 她这么侧躺着睡,弯起两只白玉似的美腿,you惑若隐若线现,令人浮想联翩……洁白的身子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他尝过她清甜醉人的味道,现在更是把持不住地下腹一阵紧绷,服俯下腰,吻上她粉红的小嘴…… “唔……唔唔……”水菡迷迷糊糊中感到呼吸不顺畅,她想要张嘴却便宜了这偷香的男人,正好汲取着她醉人的甘甜。 最原始的渴望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的一只手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另一只还邪恶地油走在她细滑的肌肤。她有些清瘦,昨晚他就留意到了,她浑身上下他都了如指掌,可他还是被勾起了兴趣,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自己的身体竟会对一个瘦小,胸部发育不良的异性产生了强烈的反应,即使昨晚要过她几次了,可此刻他还会想要再尝一次那令人迷醉的味道…… “唔唔……”水菡的两只手抵在他胸口,却没力气推开他,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的唇忽然离开了她的嘴。呼吸变得正常,她又再一次睡了过去。 晏季匀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在膨胀,像要爆炸似的,他想要发泄,想要释放,想要她……他火热的大掌抚过她娇嫩的肌肤,平坦的小腹……她身上灼热的温度将他也燃烧了起来,温暖的手指褪去她仅剩的一点布料…… 可是当晏季匀的视线无意中瞄到坠子上的药瓶时,他侵犯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该死的,他差点忘了她还在发烧! 他就算再怎么想做那个,但也不至于对一个生病的人下手。 晏季匀蓦地离开她的身子,下床,进了浴室。冲个凉能让某处稍微安静一些吧。 ================呆萌分割线============ 水菡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面对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再一看,自己居然浑身光光地躺在陌生的床,她整个人顿时惊悚了,掀开被子下床,脚踩一沾地,两腿一软……头还是晕乎乎的,但比起昨天去当铺时的庆幸要好很多,起码还能保持一些清醒。 这是哪里? 水菡脑子里陡然闪过一个画面……记得她和那个姓晏的男人在路边,为了项链的事发生了争执。对了,项链……当(dàng)票! 水菡立刻抓过牛仔裤一搜……果然,当票不见了! “在找这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显得很突兀,透着几分讥讽。 水菡瞪大了眸子望着门口走过来的男人,他手里不正拿着当票吗? “你……你把当票给我!”水菡往前一蹿要去夺当票,猛地撞进他怀里,她就这么赤果果地被他抱个满怀…… 他强健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玩味地说:“怎么,刚一退烧就急着投怀送抱?” 他肆无忌惮地将她看了个光,挣扎中的水菡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正被一个硬梆梆的东东抵着……【收藏啊,下午还有更新】 第24章:成了她的债主 水菡可不知道这种时候任何挣扎都只会激起男人更强的欲望。晏季匀紧紧勒着她的腰,口干舌燥,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你……别乱动,否则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这隐忍而带着威胁的口吻,让怀里的水菡霎时呆住了,惊恐的眸子死死瞪着他,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胀鼓鼓的腮,胸脯在剧烈起伏,身子却是僵硬不敢再乱动了。她能从他眼中看到一种可怕的火焰,好像能将她整个燃烧焚尽一样……两人这么密不透风地紧贴着,她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而他只批着薄薄的一层睡袍,松松垮垮的,这比不穿还要惹火啊,难怪她能感到有硬硬的东西抵着小腹。 “你……你……你放开我,混蛋……你为什么要怎么对我?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那晚被你……被你折磨得还不够吗……”她水润的瞳仁微微泛红,心里的酸涩和愤怒胀满在身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会再跟他有交集。 她清澈的眼眸直直透出她的内心世界,这么零距离地抱着,他能看到她眼中包含的恐惧、怒气、委屈,全都那么真实,这一秒,他冷硬的心竟然有一丝微微的颤动,随之升腾起淡淡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是疼惜么? 晏季匀倏然一皱眉,猛地将水菡推开。他这动作来得突兀,水菡跌到在床上,如获大赦一样将自己赤果的身子缩进了被子里。 疼惜?这种矫情的东西,他晏季匀,不需要。 冷淡,再次覆盖了晏季匀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前一刻的晴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冷傲:“你以为我会饥渴到对一个发烧的女人做那种事?昨天你在路边晕倒,倒在我怀里,我又不知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所以才会将你带回来,请医生给你打针,现在你的烧退了。” 水菡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昨晚没有再糟蹋她?他还请了医生给她打针?似乎自己现在真的不再感觉那么热,头也不痛了,精神比昨晚恢复很多,并且……下身的疼痛也不似昨天那么严重,这说明他没说谎,是真的没动她。而听他的口气,对四年前救她的事没有想起来…… 水菡咬着唇,忿忿的目光中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发善心将她带回家还给她治病?他又救了她一次!这样只会让她的心更加混乱纠结。恩人?恶魔?他到底是哪一种? 晏季匀一脸不耐:“至于这当票……项链是我的,我没空再追究你是怎么得到项链的,但是,我会将项链赎回来,它会物归原主。” 最后那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意在提醒水菡清楚项链的主人是谁。 水菡心虚了,一时语塞,项链确实不是她的,如今被他发现,要找回去,她没有理由能将项链留下了……可是,她舍不得啊,那是她的一段珍贵回忆,是她的一段憧憬…… “项链我去赎,但你从当铺得到的两千块,就算是你欠我的。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什么?债主?”水菡不由得惊愕,气呼呼地说:“不!我不要欠你的钱!” 【关闭页面之前请记得收藏啊,方便下次阅读!】 第25章:她很缺钱 她毫不犹豫地坚定地喊出这么一句,圆圆的杏眸充满了愤然,瞪着他,而他这一秒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会说成为他的债主……两千块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他不是应该跟她毫无瓜葛了么?为何还要这么说?晏季匀想,那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冲口而出的…… 向来谨慎的他,怎么就被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影响了冷静,“一不小心”这种词,不该落在他身上。 晏季匀最不喜被人影响情绪,她要倔强,与他无关。 他涔冷的目光淡淡:“真不想欠我的钱,那就将两千块放下再走。” 漫不经心地丢下这句话,晏季匀转身往外走去。 水菡痛苦地咬着下唇,太过有力,都快咬出血了……她不能没有这两千块钱,否则,交不出房租只有被赶出去睡大街! 从未如此煎熬过,被残酷的现实所逼迫,即使再怎么倔强的人都只能低下自己的头颅,哪怕是面对一个曾伤害过自己的人…… “等一等……”水菡艰难地吐出细微的声音。 晏季匀的身影停在门口,没有回头。 水菡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心如刀绞,难过地说:“钱……算我暂时从你那借的,我……我会想办法还你……”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他是夺走她初.夜的人啊!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她怎么可能对他说这些。 晏季匀微微蹙起的眉头,凝结着一层薄冰,不屑地勾勾唇……她就这么缺钱?明明憎恶他,却还要低声下气。难道晏锥没给她钱吗?她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却得不到酬劳?是可笑还是可悲? 晏季匀一心认为水菡是晏锥一伙的,以为她在酒店时没拿走支票是因为故作清高,以为没钱是因晏锥反悔了不给她钱…… 晏季匀没再说半个字,径直离开了房间。 水菡瘫软在床上,隐忍多时的泪水夺眶而出……钱啊,真的是能将人逼到绝境吗?为什么命运会如此翻天覆地……先是彭娟狼心狗肺,明知她被人带去酒店了也不伸出援手,不但将她当成获利的工具,还吞了她母亲离开时留下的钱,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忍痛割爱将项链当掉,想借此度过燃眉之急,却又遇到了他……当票被他拿走,她再也不能拥有项链了,反到还欠了他两千块钱。 对这个处境的水菡来说,两千块无疑是一笔大数目。 水菡只觉得满心的凄苦,好像自己陷在一个深深的沼泽里,越是挣扎就越往下沉…… 穿好了衣服,但还是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眼前一道阴影投来,进来的人是洪战。 水菡是见过洪战的,虽然不明确他的身份,但总归还是那个男人的手下吧。 洪战略带急促地说:“我告诉你,前天晚上的事,少爷没有错。不管你跟晏锥之间是什么关系,总之,躺在少爷床上的人是你,少爷不认识你,谁躺在那床上谁就是被送去给伺候少爷的人,所以,你要有什么怨恨也别冲着少爷。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快走吧,少爷下了逐客令,要是知道我多嘴跟你说这些,少爷会不高兴的。” “晏什么?”水菡愕然,记得昨天送她去彭娟那里的男人好像姓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26章:被赶出去! 水菡心里有疑问,洪战催促她离开,她也没机会再问个清楚,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晏季匀的别墅。 其实水菡在被晏季匀XX之后醒来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从晏季匀的言词中知道他是误将她当成什么人了。刚才又听洪战那么一说,水菡更加确定事情的大概轮廓就是——前晚,彭娟的男朋友受人指使要给晏季匀送女人去房间,而她就是很不幸被打晕送到了他的床。他不知送来的是一个无辜的人,所以他夺去了她的初.夜。 站在中立的角度说,晏季匀没有错,但对她来说是被强X了。 水菡只觉得满心的凄苦无处可排解,更加混乱了……严格算起来,晏季匀救了她两次。一次是四年前,一次就是昨晚,她发烧晕倒,他将她带回来,还请了医生给她打针退烧……这些,能抵消他给她造成的伤害吗? 水菡不懂,该怎样整理这矛盾的心情?该怎样说服自己才不会这么难过了? 与他所有的交集,每个画面都在脑子里交织,反复闪现,不知不觉的,水菡对晏季匀的恨意少了许多,剩下的更多是无奈和悲戚。 可就算晏季是实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才伤害了她,就将他的“救”和“伤害”互相抵消,她不恨他了,但她已做不到将他和四年前那个救她的恩人相联系起来。在她心里,怀念着那一段珍贵的记忆,至于如今的晏季匀,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想要重新振作起来的话,她就不能再与他有交集,应该要忘记他了……只需要记得四年前的他,那就足够。 水菡走出这豪华的住所,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上,去公车站搭上了回家的车。. 一个人的遭遇到底可以惨到什么地步?命运那只翻云覆雨手,究竟能有一丝慈悲吗? 十八的水菡,在母亲离开去找父亲之后,她只是短暂地拥有过彭娟的温暖,随着妈妈离开的日子越来越长,她越来越孤单,温暖也不再,但她还是没放弃过对生活的希望和热诚,可是现在呢?她还能撑下去吗?在这个花一般的年纪就开始体味到了人生的凄苦与无奈…… 水菡浑浑噩噩地像没魂儿的木偶一样走回到出租屋,房东果然在门口凶巴巴地望着她,一顿急吼:“我等你一个小时了!房租呢!” 水菡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说:“我现在就交……”说着就将手伸进包包里去掏钱,可是…… 水菡懵了……包包里的钱呢?怎么不见了?水菡霎时脸色惨白,感觉脑子一阵轰鸣……天啊! 这感觉就像是在大冬天又掉进了河里,雪上加霜! 房东太太见水菡半晌摸不出钱来,脸色一沉,凶恶地叉腰:“我就知道你在忽悠我!没钱是吧?搬走!立刻搬!” 房东太太那一百六十斤的身体转身冲进屋子,直奔卧室! “不……赵太太……”水菡急急忙忙跟进去,只见那女人将布柜里的衣服全都扯出来扔到了地上。 “敢欠我房租?老娘不是慈善机构!”房东提高了声音脸红脖子粗地吼。 水菡急了,抓住房东的手,红肿的双眼噙着雾气:“赵太太,别赶我走……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我妈妈回来找不到我……妈妈一走就是六年没有音讯,我只有在这里才能等到妈妈……求您了,赵太太,不要赶我走……求您……” 这是她折杀了自尊心才说出口的哀求,此时此刻,面临被赶出去,水菡心中那仅剩的一点自尊已经顾不上了,卑微地求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为了守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她已忍受了太多太多…… 第27章:无家可归 赵太太没有因为水菡的哀求而心软,提高了嗓门儿吼:“你要等你妈,关我P事,我只认钱不认人!你交不出房租就滚出去!” 屈辱和委屈一起涌上来,水菡真想痛骂眼前这女人,可是她却只能强忍着,低声下气地说:“赵太太,我不是不交,我的钱……可能是刚才坐公车的时候被偷走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宽限几天好吗?” “不行!别废话,收起起你的东西,立刻滚!” 女人凶悍地咆哮,全然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半小时后。 水菡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两个行李箱,她被赶出来了。 无论水菡怎么哭求,房东都不再开门。 她真的被逼到绝境了么?没有了住的地方,她该怎么办? 水菡不过才十八岁而已,现实的残酷,她这几天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命运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一件一件痛苦的磨难在降临,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母亲离开之后,水菡就没过过幸福的日子,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继续坚持下去,撑到母亲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她想不到,母亲还没消息,而她已经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境地。生活,为何如此艰难,寸步难行。 水菡拖着行李到了楼下,蹲在楼道口发呆……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她像是迷路的孩子,孤单,凄凉,无助。 路上经过的人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还有小孩子被大人牵着,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远处的高楼大厦彰显出这个城市的繁华,街道上行驶的豪车尊贵而优雅,前边的店铺里还传来欢快的音乐声……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冰冷无情的世界。 大城市歌舞升平的外衣下,谁又想到这里还有人无家可归,孤苦伶仃? 这房子从好几年前就已经租给了水菡母女,可现在水菡只是一时交不出房租,房东就要赶走她,并且这么粗暴而急切。 此时此刻,出租屋里,房东这在招待一位来历不凡的男人。先前这女人凶神恶煞的,现在已经犹如宠物狗那么服帖了。 “先生,已经按您的吩咐办了。” “很好,你做得不错。”男人从衣服里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 房东立刻两眼发光,一脸讪笑:“谢谢……呵呵……谢谢……” 男人显然已经没有再逗留的意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不过他也有些好奇了……不知水菡被赶出去之后将会做什么呢?去哪里? 还真是期待她的表现啊…… 原来这才是房东之所以硬要赶走水菡的原因。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至于是谁,为了什么?……不得而知了。 水菡不会知道,如此平凡的自己竟也会有人要对付她么?树欲静而风不止。水菡只想守在出租屋里等待母亲回来,她怀念曾经那些平静而简单的生活,只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将她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她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水菡了。 第28章:他是男神 晏家所创立的炎月集团,最初它只是一个小小的中药铺,后来专研一种纯中药口服液起家。据说这炎月口服液是由独门配方研制而成,具有显著的保健效果,并且是纯天然的,口感极佳。专供女性以及老年人服用的,许多服用过的人都对它赞不绝口。尤其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服用之后便认准了这个牌子,多年都不曾更换过。有的家庭甚至是三代人一起都服用。 长期服用的人,气色都有所改善,真正地具有保健作用,与市面上许多杂牌产品一比,炎月口服液的优势明显超前太多。 炎月口服液为炎月集团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名声打响之后,开始向其他行业扩张,近二十年来,炎月集团已经完成了大跨步,从单一地销售口服液成为了一家多元化的公司。它进军房地产,酒店业,美容业……等等一系列领域,势如破竹,如日中天。晏家的历史起码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而炎月集团也存在了有半个世纪,它依然光辉万丈,令人敬畏。 可无论炎月集团如何壮大,晏家始终秉承着先祖的遗志,不管公司的其他业绩怎样辉煌,炎月口服液一直都是晏家和炎月集团的重心之一。口服液的品质不变,销量逐年在增长,它已经成为炎月集团一个核心的动力和标志。 有趣的是,在炎月集团旗下开发的商品房以及商铺,前来购买的人有一半都是服用过这种口服液的。也可以这么说,是因为炎月口服液在诸多消费者心目中树立了良好健康的形象,所以才使得炎月集团在进军其他行业的同时顺利了许多。口碑,这东西是能产生诸多连锁效应的。炎月口服液就是晏家以及整个集团的命脉根基所在。 晏季匀是炎月集团现任总裁,他不只是坐拥名利,他本身的际遇也极富传奇色彩。很多人都知道,他曾是晏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儿,但他却有一个风流成性的父亲,在四年前,他还被晏老爷子“抛弃”,流放到了国外去留学。外界以为他无望继承家业了,可谁都想不到,一年前他被召回,成为了炎月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总裁,除此之外,他最让媒体追捧的原因还有……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已经获得了“亚洲最佳造型师”的殊荣。传闻说,要请到晏季匀亲自为谁设计造型,简直是一项难度极大的挑战。 晏季匀是男神,更是时尚界的标杆人物。身为顶级造型师,他却不会为金钱所动,不是说只要花钱就能请得动他的。即使是天王天后们或一方贵胄都不一定能请到晏季匀出手造型。 这样一个风云人物成为炎月集团的总裁,更是锦上添花,他和炎月集团只会越发耀眼。 炎月集团总部大楼。 静谧的办公室里,晏季匀正在翻阅一堆文件,他埋头于工作中,俊美如神的面容上,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专注而沉静。 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别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晏季匀即使垂眸低头,那股天生的领导者风范也会自然散发出来。如果没人来打断,他还不知要沉溺在工作多久。 “大少爷。”洪战敲门进来了。 “大少爷……那个……邓行长给您发来了邀请函,请您下周六参加他太太的生日晚宴。” 晏季匀头都没抬,淡淡地说:“他是想那天我当他太太的造型师吧,你替我回复他,下星期我没空。” 洪战嘴角微抽,应了一声出去了,心里却不禁暗暗佩服……少爷真威武,直接拒绝了银行行长的邀请。但那又如何,这个行长前几天还当着晏季匀的面表示想一睹他超凡的造型技术,可这也太自不量力了,想要晏季匀出手帮阔太太造型,也不看看别人是什么身家,晏季匀没有发火就不错了。 【亲们看了要收藏,我才能知道大家到底喜不喜欢文文啊`(*∩_∩*)′】 第29章:超模 一年一度的“十佳杰出青年”颁奖仪式,今天会在C市的市政aa府大礼堂举行。前来参加的,除了市领导和十位杰出的青年才俊,前来参加的还有各界名流以及媒体记者们。 虽然人不少,可场面不会嘈杂,大家都保持着应有的礼仪,记者们也显得比平时更守秩序了。 来自商界、艺术界、医学界、司法界……等等行业的顶尖代表人物汇聚在一起,十位获得殊荣的人当中,晏季匀无疑是最耀眼的一个。 人都是视觉系动物。这“十佳杰出青年”当中,论才能,并非没有人比晏季匀出色,但他往那台上一站,哪怕是是个人并列,都无人能掩盖其绝世的风华。 俊美无俦的五官,尊贵非凡的气质,宠辱不惊,淡定从容,人们看到的不只是炎月集团的年轻总裁,他们还从晏季匀身上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和大气。 台下的人,尤其是女性,纷纷在心底压抑着尖叫的冲动,瞬也不瞬地盯着晏季匀的身影,他就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太帅了!真人比报纸上的照片更帅!”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噢不……是男神……” “。。。。。。” 人们心中充斥着这些赞美与感概、惊喜,能见到晏季匀的机会很少,今天算是大饱眼福了。 坐在下边第三排的一个女人,穿着浅紫色衣服,从晏季匀上台一直到他下去落座,她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的目光不只是灼热,还带着几分占有欲…… 鲜花,掌声,赞誉,褒奖……这些东西对于晏季匀来说,触动不了他内心深处,他只是保持着礼貌和优雅,实际上他巴不得能早点结束,离开这里。荣誉,是他从小就习惯了的东西,别人或许感觉兴奋,可他只会觉得这样的场合很无趣。 领完奖,晏季匀没有多做停留,吩咐洪战,从侧门走。 原本以为别人没注意到自己,可没想到,才刚走出侧门没几步,后边就有个高挑的身影跟了上来…… “晏季匀……晏季匀……等等……”急促的女声在呼唤他。 晏季匀眉头一皱,不悦地放缓了脚步,正想吩咐洪战拦住,那女人已经冲到了他跟前。 “晏季匀,你还记得我吗?”穿紫衣服的女人一脸期待和兴奋。 晏季匀冷着脸打量眼前拦住去路的人,他的表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惊艳,只是微微一诧,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地说:“你是邓嘉瑜?” 女人本来有点失望,见他认出了自己,立刻笑逐颜开:“对啊,我就是邓嘉瑜,还好你记得。” 晏季匀神色不变,轻轻勾了勾唇,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没有要继续闲聊的意思。 邓嘉瑜察言观色,漂亮的脸蛋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晏季匀,你现在是大总裁了,怎么遇到老熟人也不请我吃顿饭吗?我可是刚回来没几天……你过来,我们去旁边说话。”她边说边拉着晏季匀往角落里走,怕被记者见到。 邓嘉瑜曾经与晏季匀合作过,两年前,在他获得“亚洲最佳造型师”的那一场比赛中,邓嘉瑜就是他的模特儿。当时的邓嘉瑜只在亚洲小有名气,而现在,她已经是超级名模了。 第30章:征服这个男人 邓嘉瑜也是时尚界的宠儿,她拥有靓丽而野性的外表,五官精致,气质绝佳,穿衣服更是极富品味,加上她令人羡慕的好身材,这么一站在晏季匀身边,真是格外般配的。 依照晏季匀的性格,有女人这样冒昧上来拉着他,他会不客气地甩开,但眼前这女人却是他曾经合作过的人。 “怎么样?可以跟我一起吃饭吗?”邓嘉瑜微微向前倾身,绵软的声音隐透着别样的you惑。她心里是颇有自信的,她深知自己的资本和魅力是许多男人都无法抗拒的。 “我今天没空,改天吧。”晏季匀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看到邓嘉瑜的脸色变得尴尬,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做,改天再请你吃饭。” 邓嘉瑜面子上挂不住,半信半疑地看着晏季匀,失望地说:“真没劲,两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么酷酷的样子,唉……那我爸爸有邀请你下周参加我妈妈的生日宴会,你会来吗?” “你爸爸是谁?” “我爸爸就是邓林啊,给你送过邀请函了。” “邓林?黄浦银行的行长?” 邓嘉瑜又笑了,流露出淡淡的自豪:“没错。我就是邓林的女儿。想不到吧?以前我跟你合作的时候,我没告诉你关于我的家庭背景,现在我回来了,会长时间呆在这里,而你又是跟我爸爸认识的人,说起来我们的渊源还挺深的……今天你有事,那没关系,下周六晚上我们再见啦。” 邓嘉瑜说完也不再多做停留,戴上墨镜,冲着晏季匀挥挥手,再瞅瞅四周没记者跟着,先前离开了。 她这是故作潇洒,富家千金的骄傲在作祟,既然晏季匀都说他有事了,她再不识趣地走开,只会显得自己掉价。而晏季匀淡然的态度也更激起了邓嘉瑜的好胜心。 围着她转的男人很多,她已经没兴趣了。晏季匀这么优秀而稳重冷静的男人才是她的菜。两年前与他合作结束之后,他就回到澳洲了,她即使有心也无处寄。现在,她的机会来了,她不会再轻易错过这个男人……不被她的美色所迷惑,这样的男人若能征服,那不是更有满足感么? 想法是挺不错的,只不过,她不知道,晏季匀根本没打算要去行长太太的生日晚宴…… 晏季匀没有在意这些事,从礼堂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馨雅的学校。他刚才对邓嘉瑜说他有重要的事,不是撒谎,是真的。对他来说,带馨雅和她的同学去吃冰激凌,就是一件重要的事。 家宴那天,晏季匀曾答应过馨雅,等她交了男朋友就带她俩去吃冰激凌。虽然是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但今天馨雅打电话说有男生向她告白,她同意了,于是,晏季匀就得履行自己的承诺。 馨雅和她同学也不过都是十岁的小朋友,说交往谈不上,只是小孩子纯真青涩的感情罢了,说是小伙伴还贴切一点。 向馨雅表白的男生叫王睿,此刻两人正手牵手走在前头带路,直奔冰激凌店而去。晏季匀走在他们身后,不由得心生感概……现在的小孩儿成熟得真早啊,才十岁就跟小情侣似的亲昵,而他,二十好几了还是形单影只的,什么时候他才会有个贴心的伴儿? 【这两章过渡章节,接下来女主登场啦,她和男主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大家记得收藏啊,方便下次阅读!】 第31章:再遇水菡 饮品店里除了有香甜可口的冰激凌,还有鲜榨果汁以及咖啡等其他饮品,除此之外,最吸引顾客的就是每天下午定时新鲜出炉的面包。一走进来都会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动。 晏季匀带着两个小鬼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他们吃得开心,他的心情也轻松。他喜欢面对着天真可爱的孩子,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从冰冷的世界里回到了人间,沾上一点人味儿。 “馨雅,你尝尝我这个,很好吃。”王睿拿着勺子,小脸蛋红通通的,腼腆而羞涩。 馨雅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平时在家被父母束缚着,在外边就可以无拘无束。 “嘻嘻……王睿你的脸好红啊”馨雅一口吞下王睿喂来的冰激凌,没心没肺地笑着说。 “我才没脸红,我只是……只是很热。” “哈哈……哥哥你看王睿脸红的样子好好看哦”馨雅头靠在晏季匀怀里,咯咯咯咯地笑。 晏季匀用同情的目光瞄着王睿,无奈地摇摇头:“王睿,你真的喜欢我们家馨雅吗,她可不是乖乖女,她是小恶魔,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睿本身也是清秀可爱的小男生,听到馨雅夸他,早就乐得晕乎乎的了,哪里还会想起他。只见他粉嘟嘟的面颊上露出坚定的表情,认真地说:“馨雅在学校最爱捉弄我了,可是我喜欢被她捉弄,她取笑我也没关系……晏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对馨雅好的。” 晏季匀嘴角犯抽,这台词儿,怎么听都像是电视剧里出来的,真亏这十岁的孩子能说得顺口。晏季匀一手扶着额头,感觉自己跟这两个小鬼比起来还真是out了……王睿这都已经在开始纵容馨雅了,一副任打任骂甘之如饴的架势,看来,馨雅年纪小小就已经有“悍妇”的潜质…… “哈哈哈,哥哥,看见了吧,他傻头傻脑的,好好玩儿!”馨雅高兴地拍手,说完还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冰激凌喂进王睿嘴里,可把那小子给美得笑呵呵的。 两个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冰激凌,还有新鲜出炉的蛋糕,天真烂漫,笑声不断,他们的快乐和单纯能让人受到感染,晏季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无忧无虑的样子,感叹着童年的美好,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从懂事开始就没有真正快乐过……记忆中,他从小就是抱着书本努力地啃,除了读书就是学习各种社交礼仪,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记忆中,他的父母经常吵架,原因多数是因为父亲在外边有女人。 晏季匀搜遍自己童年的记忆也也只能得到灰色与痛苦。阳光,如何能照得透他内心多年沉寂下来的阴影? 雅馨是晏家人,但她不是男丁,不用继承家业,她有晏季匀这么一个堂哥,更是难得的幸福。 晏季匀先前还想带两个孩子去吃完饭的,但是看他们聊得起劲,吃得也起劲,看样子也是暂时吃不下饭了。 临近晚饭时间,这店铺里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几个顾客了,另一边的角落里陡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温馨怡人的气氛。晏季匀眉头一皱,回头看去…… 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气愤地站在那里,正喝斥着一个服务生。 “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对不起……”一个女服务生慌忙向顾客道歉。 原来是服务生不小心摔了一跤,将一杯柠檬茶倒在了顾客身上。 这种事,太平常不过了,本来也不该引起晏季匀的关注,只是,他在看清楚那女服务生的长相时,不禁微微一怔……是她?前天才她才因发烧昏倒,他还将她带回家,现在怎么又给他遇上? 第32章:说她是干煸四季豆 水菡不停地向人道歉,可对方就是不依不饶。 “道歉就算了吗?你知道我这条裤子值多少钱?你把你们老板叫来!”中年男人神情凶狠,但他的眼神却很怪异,似乎在愤怒之下还隐藏着一点别的什么。 水菡暗暗叫苦,老板不在,现在只有收银员在柜台看着。 “对不起……我……我给您洗裤子行吗?或者,您这裤子干洗要多少钱,我……我付……”水菡有苦说不出,她自己身上都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十块家当了,没想到竟然会在找到工作的第二天就遇到这种事。 “洗?只是洗就完事儿吗?想得美!笨手笨脚,你眼睛瞎啦!” 男人骂骂咧咧不肯罢休,水菡又急又气,脚底一阵阵寒气在冒……出了这种事,不管最后怎么解决,老板都不会让她在这里工作了吧,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没了,她才只做两天!水菡仿佛可以预见自己悲惨的后果。 收银台的阿霞,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见到这边的情况了,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没有过来。阿霞是聪明人,知道过去了也只会被顾客骂,她给老板打了电话,等老板回来解决。 水菡独自一人面对顾客的刁难,面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心里酸胀得要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滴下来……她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出错,是谁说的天无绝人之路,她怎么只觉得自己再一次地被逼进了死角。 男人的骂声忽地小了,一把抓住了水菡的手腕:“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把裤子擦干!” 水菡瞪大了眸子,惊恐地望着男人裤子上被柠檬茶溅湿的地方,正是他的拉链部分,那么敏感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去擦,但男人就是故意要这么做,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个水嫩清纯的服务生了,刚好她将饮料洒在他身上,给了他刁难调戏的借口。 “快点擦!”男人一声低呵,眼中露出猥琐的神色,硬拽着水菡的手伸向他那被溅湿的地方。 “不……不……”水菡惊悚,使出浑身力气在挣扎,她看到男人那里撑起了小帐篷,他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动歪念,太无耻了!水菡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手会被按在他撑起的裤子上,隔着布料摸到他那里,她就只觉得恶心想吐! “混蛋……放开我!”水菡忘记了害怕,只剩下愤怒的骂声。 男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怎会被他放在眼里,调戏就调戏了,对他来说无所谓,有恃无恐。 水菡的力气比起男人来,实在太弱小了,这么拉扯之间,眼看着她的手就要碰到男人那里了…… 忽地一道暗影投来,随之,中年男子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痛得他立刻放开了水菡,哇哇大叫:“哎哟,痛……” 晏季匀幽深的凤眸凛冽如刀,冰寒的语气冷得彻骨:“穿得起阿玛尼西裤的人却在这调戏一个像干煸四季豆的小女生,有意思么?” 水菡惊魂未定地躲在晏季匀身后,一双水汪汪红通通的眸子望着他,本来还想感谢他,可是……他刚说什么来着?干煸四季豆?说谁呢?难道是说她? 【亲们在关闭页面之前别忘记收藏啊,方便下次阅读!】 第33章:男人的霸道 被晏季匀抓住手腕的中年男人已经痛得快受不住了,哀嚎中又带着无比的愤恨,这对于他来说,不只是身体的痛,更是一件丢脸的事。 “X你妈,我的事你也敢管,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吃力地骂着,但他的骂声只会换来晏季匀加大力道。 “X你妈的……”男人才刚一出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痛苦的嚎叫。这下他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只要他再继续骂“你他妈”,他的手就会更遭罪。 晏季匀俊美的面容上布满了冰霜,他最忌讳的就是被人骂娘,而这个中年男人一再地骂,活该被收拾。 “你是谁,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是告诉你,你可以滚了。”淡淡的语气却是十足的霸道。这世上只怕没有人能在说“滚”字时还这么优雅了。 那男人气得七窍生烟,但无奈他力气和晏季匀比起来实在相差不止一个级别,他越是嚣张只会越痛,只能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问:“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有种你报上名字!” 晏季匀重重地甩开男人的手,犹如利剑出鞘般的气势使得对方即使很想冲上来开打但也只能憋着,充其量不过是用眼神与晏季匀对峙罢了。 晏季匀还没开口,馨雅抱着他的胳膊,两只纯净无害的大眼睛充满了同情地看着那男人,脆生生地说说:“我哥哥叫晏季匀。” 果然,刚才还一脸愤恨与不甘的男人此刻一听这名字,立刻僵住了,嚣张的气焰顿时没了,几秒之后又变得涨红,真想抽自己两耳光啊!娘的,今天走什么运,居然会遇到晏季匀! 人的名儿树的影,晏季匀三个字,就是有巨大的震撼力。大凡是知道的人,都会有几分忌惮的,只除了他身后的水菡还是一片懵懂。 中年男人那张苦逼的脸堆起了谄媚的笑,声音变得无比“娇柔”,厚着脸皮伸出手:“晏……晏总……呵呵……真是大水冲垮了龙王庙,我们同在一个商会啊,我叫杨智,是鑫源公司的……刚才真是……误会误会,晏总,我就是个不长眼的,刚才没认出您……”他已经紧张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额头上隐隐浸出细汗。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晏季匀真人,先前是没认出来,现在可是后悔死了。 这人前后的态度如此颠覆,水菡不由得瞪目结舌,怎么回事?这姓晏的到底何方神圣? 馨雅和王睿两个小鬼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瞄着中年男人,见晏季匀的名字这么有震慑力,两小得瑟地笑了。 炎月集团的广告满街都是,除了像水菡这么神经大条不爱留意的人,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晏季匀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晏季匀对于中年男子的态度转变,并没有丝毫诧异,或者说他对这种点头哈腰的人已经麻木了,他没有跟对方握手的意思,静立不动。 杨智尴尬地收回手,看着水菡,在她惊骇的目光中,他竟然冲着她鞠了个躬,十分正经地说:“对不起,请原谅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是在不停咒骂……妈的,老子今天调戏不成还在晏总面前丢人,小妞,老子记住你了! 水菡怔怔地望着他,再抬头望望晏季匀的侧脸,耳边还有两个小鬼神神秘秘交头接耳的声音,水菡眨巴的眸子,尽是茫然,只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两分钟之前她还被人骂的狗血淋头,被人羞辱,被人强迫着去擦那里……可现在,这个调戏她的人却在对她道歉,让她找回了那么一点尊严。无可否认,在听到道歉的话时,她差点激动得想哭…… 第34章:对她有了兴趣 先前,她的手只差一丝丝就碰到杨智“那里”了,如果真的碰到他的裤裆,她会恶心得想死!是姓晏的及时出现拯救了她,让她免受羞辱,并且,对方显然是被吓到,所以才会向她这么一个卑微的小人物道歉。假如姓晏的不在,她将会怎样?她不敢往下想,只是紧紧攥着拳头咬着唇,憋着一口气在胸口,迫使自己不要流泪…… 这叫杨智的男人唯唯诺诺地又说了些低声下气的话,才在晏季匀不耐的眼神中离去了,临走时还惴惴不安地频频回头瞄着晏季匀的脸色。 水菡站在原地发呆,有点不敢相信,刚才的危机就那么解除了吗?她不用再被人骂,不用赔买裤子的钱? 水菡背上惊出一身冷汗,清秀的小脸蛋越发苍白,两只清澈的大眼睛里盈满了雾气。 “你是想要抓着我的衣服多久?”晏季匀冰冷的声音传进水菡的耳膜,她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还拉着他的衣角。 水菡像触电一样弹开,眼神慌乱,脸蛋倏地一下红了……真丢人啊,自己什么时候抓着他衣角的? “我……我……那个……谢……”水菡结巴了,“谢谢你”三字始终说不出口,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瞄了晏季匀一眼就忙不迭地别开视线。 她脸红的小模样可爱而单纯,让晏季匀心里微微一动,但看她的谢意这么牵强,他又无端感到烦躁,既然她不愿意感谢他,他又何尝稀罕?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因为你才那么做的。我只是觉得他犯不着对一个像干煸四季豆一样的女人下手。”晏季匀没发现自己此刻的口气隐含着一丝酸味。 “干……干煸四季豆?”水菡这是第二次听他这么说了。她好歹也是个十八岁的女生,谁愿意被男人如此贬低的评价? 水菡一双杏眸忿忿地瞪着他,粉腮气鼓鼓的说:“我就是干煸又怎么啦,你既然说我干煸,为什么还要把我榨干?我到现在走路都还感觉不舒服!” 水菡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脑子一热冲口而出,可在说出口那一秒她立刻后悔了……天啊,她说什么了? 晏季匀深邃的凤眸一沉,随即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你的意思是在说,那晚我太用力了?”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水菡一个劲摇头,窘了,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尤其是旁边两小鬼在捂着嘴笑的样子让水菡更加感到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 “谁跟你那晚了,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水菡说完,撒腿就跑,一直奔向后边洗手间去了。 “哈哈哈……哥哥,那个姐姐的脸怎么比猴屁股还红啊……”馨雅指着水菡的背影,没心没肺地笑。 晏季匀讳莫如深的目光落在水菡消失的方向,他脑子里浮现出先前看到她被人调戏的画面……他一想到她的手差点被别的男人强迫着摸裤裆,他心底就会窜起一丝莫名的怒火,就好像是属于他的东西被人染指了一样,他不喜欢看到,所以才会站出来制止。可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只不过是晏锥安排去酒店献身的女人罢了,就连当他玩具的资格都没有。 “晏锥……对了,既然是晏锥那边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要来当服务生?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亦或是这个叫水菡的人并非假装,而是一只真正的纯良小白兔?”晏季匀忽然发觉,他居然对“干煸四季豆”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很快男主就会知道女主的苦衷了,剧情将会大转折哦!】 第35章:你算个什么东西! 水菡在被房东赶出来的当天,无处可去,只能找了一间便宜的旅馆住下。幸好她在公车上被偷的两千块之外,裤子口袋里还有两百块钱是没被偷走的。 在旅馆住宿两晚,水菡在急着四处找工作,奔波整整两天,她才来到了这间饮品店,恰好这里招服务生…… 水菡是老实人,心思单纯,将自己是大学生的事也告诉了老板娘。 现在是暑期,水菡是打算趁这段时间找工作,不做全天,做兼职,这样她每天至少能打两份工,开学之后都还能挤出时间再打一份工。 可她没想到老板娘很好说话,明知她做全职只能做到学校开学,但还是爽快地将水菡留下来,并且允许水菡在储藏室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跟收银员阿霞住在一起。 如此一来,水菡不但解决了工作问题,还有了暂时的容身之所,在这里住,她还能赚到工资,每天的开销她能节省到最小,只吃两顿,还都是泡面…… 水菡对老板娘是感激不尽,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运气在开始好转了。 单纯的水菡哪里会想到,出来打工,踏入复杂的社会,最最要紧的必修课程就是——人心险恶。天上绝不会掉馅饼,即使掉了,你也要看看这饼子是否真能吃啊! 真当老板娘那么好心呢?当然不是。这不,一踏进门就将水菡骂了个七荤八素。 老板娘是个年约四十多的中年妇女,戴着一副眼镜,短发微卷,很瘦,但骂起人来可是劲头十足。 “你可真会找事儿!来我们这里的客人,你以为都是那些乡巴佬吗?你眼睛长哪里去了?竟然会把饮品洒到客人裤子上,如果客人执意要追究,你拿什么去赔?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我吗?你才来两天就出这么大的错,我还留你做什么!”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将水菡的耳膜震破了,最后那句才是她的重点。 水菡惊慌的眸子望着老板娘,瘦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死死攥着小手,脸色惨白:“老板娘,请您……请您不要赶我走……我……我没地方可去……” 老板娘冷笑一声,眼中尽是鄙夷之色:“没地方可去?呵呵……你的事,关我P事啊!你才来两天就把客人的阿玛尼西裤给弄脏了,我要是再留你下去,我就算家财万贯都不够赔!那个客人以前来过很多次了,从没有出现今天这种事,就你行,你够能耐,轻易而举就得罪了店里的贵客,人家是鑫源公司的经理,你算个什么东西!” 水菡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无数的火苗在冲撞……听老板娘这口气,分明是毫不掩饰的轻视,难道说,人真的要分个三六九等吗?难道她就是蝼蚁任人践踏,有钱有势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吗?凭什么她要承受羞辱和委屈,凭什么她的尊严就要被人踩在脚下! 这些愤恨的呐喊,最终都只能在水菡心里响起,她强忍着,没有跟老板娘吵闹,因为她体会到了,“理”字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可是,无论她多么愤慨,她都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不然她真的只有流浪街头了,她仅剩的几十块钱,根本没法儿活下去。 人,只有被逼到了某种境地才会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否则永远不会明白生活究竟能残酷到何种地步。 第36章:为了生存! “老板娘……今天的事,是我太不小心,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犯的……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请您让我最少做完一个月领到工资再走好吗?我……我……没钱,也没地方住,我……我……”水菡快说不下去了,她心中那一点小小的骄傲已经被折杀,认错,乞求,每个字都像是刺在她胸口那么疼痛。尊严在这种时候,只是奢侈品。为了生存,她已经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了。 只即使这样,事情也没了挽回的余地。老板娘不耐地挥挥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别再废话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你现在就走!” 老板娘说着还用力拽着水菡往储藏室那边走,因为水菡的行李还放在储藏室隔壁的小房间里。 “收拾好你的东西,走!” 水菡心头万般痛苦,浓浓的屈辱,啃噬着她的意志……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吗?她原本还觉得老板娘是个好人,但现在看来,老板娘和以前的房东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不顾人死活的。 水菡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强迫着濒临崩溃的神经瞬间清醒,抬眸说:“你要赶我走,也得把我这两天的工资发给我。” “什么?你还想要工资?”老板娘的脸色陡然间更黑了,声音提高了八度不止:“我呸!你还好意思要钱?被你打碎的杯子你知道多少钱一个吗?你给我滚!滚啊——!” “。。。。。。” 其实老板娘最初留下水菡在这里打工,她就没安什么好心,明知道水菡过了暑假要开学,不能全职了,她想要利用这一点,到时候就以此为借口克扣水菡的工资,比如原本该得两千块,她可以只给一千就将人打发。以前老板娘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良心早都被狗吃了,哪里还会管水菡的处境。只是老板娘没想到水菡今天就出状况,所以才会一反常态,露出本来的面目,凶巴巴地赶人走。 饮品店门口,水菡的行李箱被扔了出来。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前两天被房东赶走的时候,痛苦无助的心情,有增无减。前两天,她身上最少两百块钱,不至于饿死,而此刻,她浑身上下只剩下五毛钱了…… 只因刚才老板娘在赶走水菡之前,将水菡身上唯一的几十块钱都搜刮走了,理由是赔偿她打碎的杯子。这样残忍的做法,当然是有人授意,老板娘现在正拿着电话给杨智报告呢…… “杨经理,我都按您的吩咐做了,将她赶走,还替您教训了她一顿。”老板娘一脸谄媚的笑。 “你做的很好,放心吧,你老公下个月就调回本市了。” 电话那端的人很满意,笑得也很歼诈。他就是先前那个企图调戏水菡的人——杨智。他在晏季匀面前丢了脸,当然要讨回来,可他不能跟晏季匀作对,就将怒火发在水菡身上,给老板娘打了电话…… 水菡也是太不走运,杨智不仅是这里的常客,更是老板娘她丈夫的上司。为了讨好杨智,老板娘哪里还会管水菡的死活。 水菡在饮品店大门的附近停下,坐在行李箱上,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流,她已经连哭泣都没了力气……只有五毛钱了,她怎么活?天啊,你这是要把我逼死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想要生存,为什么连生存都这么难! 【女主还说:收藏不会也难吧?求收藏呀!】 第37章:我好饿! 水菡的脸颊红肿,嘴角还有血丝,她是被搜刮了仅剩的几十块之后还被老板娘打了一顿才赶出来的。 路人投来怪异的目光,经过时对着水菡指指点点。在别人眼中,水菡跟乞丐差不多。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大地,将所有的事物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整个城市显得那么美轮美奂,热闹而繁华,但是水菡却感觉自己现在冰冷的深渊里,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世界根本已经抛弃了她。 此刻的她,心都是冷的,脸上火辣辣的痛,肚子在咕噜咕噜叫。 疼痛和饥饿折磨着她,一点一点摧毁着她的意志。最让人难受的是,街对面就有一些餐馆,门口竖立着的美食宣传牌子,看得人垂涎欲滴,然而水菡却只能看着,她连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水菡缩着身子,舔舔唇,吞着口水,摸着瘪瘪的肚子,脑海里想起了母亲以前做的那些美味佳肴……“妈妈……您在哪儿……菡菡好想您啊……菡菡想吃您做的白斩鸡,还有卤鸡腿……还有水煮牛肉……妈妈……菡菡好饿,菡菡没有饭吃,妈妈……”水菡在喃喃低语,望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美食,泪水模糊了眼睛……她以前只在书里和电视上见过有人穷得吃不起饭,她想都没想过,原来以为遥远的事,就这么真真实实地降临到自己头上。 原来饥饿是这么痛苦,原来人真的会走到连口水都喝不起的一天! 水菡的难过不止因为这些,更深的是她内心的迷茫和恐惧。她已经走到绝境了,她没有路可走了! 妈妈六年都没有消息,如石沉大海,水菡一直都刻意逃避着不去想最坏的可能。但实际上,一个人离开那么久,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六年不联系,多半也许是她早就遭遇到了不测,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水菡不能往这方面想,否则她会崩溃的。她只能反复安慰自己,母亲还活着,一定要等母亲回来!哪怕是再苦再难,只要活着,就有机会跟母亲团聚。 是的,水菡现在只有做为一个人的最低要求——活着。 可她怎样才能活下去?剩下五毛钱,无依无靠。从小她就没见过除了妈妈之外的亲人,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每次问妈妈,都得不到回答。 水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能撑多久?或许她能去卖血,她还能继续找工作,但这都解决不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她饿了,她现在就想要吃东西,哪怕是喝瓶水也好啊! 茫然无措的大眼睛里,一颗一颗晶莹的泪滴往下掉,水菡最后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两手抱着脑袋,痛苦万分……难道真的要当乞丐吗? 水菡绝望了。这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悲恸,凄苦,就像一个行走到茫茫漆黑夜里的人掉进深坑,四周只有冰冷和黑暗,没有光明和出路…… “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水菡头顶,但她没有抬头,因为她不会觉得那是在喊她。 第38章:我跟你不熟,我不跟你走 “小妹妹……水菡……水菡。”这次,声音的主人不止喊,还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 水菡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这……这不是前几天将她送回彭娟家的男人吗? “你……你是……晏……”水菡尴尬了,自己居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晏锥眼底一抹精光稍纵即逝,脸上那疼惜的表情温柔到了极致:“我叫晏锥。刚才我在马路对面看到你,还以为认错了呢……对了,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的行李箱?” 水菡红肿的脸颊蓦地一僵……是啊,她为什么如此狼狈,她说得清吗? “我……我出来找工作。”水菡用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此刻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晏锥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同情地说:“水菡,我看你眼下是遇到困难了吧,你我好歹也有一面之缘,我跟你小姨彭娟也是朋友,不如,就让我请你吃顿饭,然后我们再慢慢聊,看看我能有什么帮到你的地方。” 水菡紧紧皱着眉头,清澈透亮的眸子眨巴眨巴,露出茫然和不解之色,又像是在进行着思想斗争……确实,晏锥的提议实在太诱.人了,对于现在的水菡来说,这好比是天上掉馅饼啊。她饿得快晕了,只要跟晏锥走,她就能好好吃上一顿,并且,他好像很有钱……水菡还记得自己坐过他的车呢。 这种有钱人,她想要在他那里求得一份工作,不是难事吧? 总之,以水菡目前这走投无路的处境,她跟着晏锥,绝对是吃穿都不愁了,可谓前途一片光明啊,但是,水菡却迟迟没有回答。 晏锥很有耐心,蹲在她身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生动的表情。即使她现在看起来狼狈至极,好比上次在雨中见到那样,像只流浪狗,可晏锥就是觉得她的表情很有意思,格外真实,令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的纠结和挣扎。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如今这社会,已不多见了。 晏锥就像是冰冷的雪天里忽然出现的一抹惷光,他清俊的五官虽然比起晏季匀略逊一筹,但胜在他身上有种温暖的气息。 温暖,就是水菡最最需要的。 晏锥实在想不出水菡有什么理由拒绝,看她这副模样,只怕不止是窘迫,还被人打了吧,双颊有不正常的浮肿和红痕,可见对方下手之重……他认为她会跟他走,没什么悬念。 水菡在思考,在犹豫,她和晏锥绝想不到,后边还有一个正在打电话的人也竖起了耳朵留意这边的情况,只不过他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长相。这人也有些好奇,究竟水菡会怎么回答?是会跟着晏锥走吗?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他竟莫名有一丝不悦…… 水菡亮亮的大眼睛澄澈无暇,望着晏锥,略带歉意地小声说:“那个……晏……晏锥。真的很谢谢你,不过,我跟你不熟,我不能跟你走。” 这就是水菡的决定。晏锥既然是彭娟的朋友,她才不会跟他走呢,才只见过一次而已。(其实她不知道,晏锥与彭娟根本就不是朋友。) 好一句“我跟你不熟”!背对着水菡打电话的男人,听到水菡的话,冰寒的俊脸上霎时绽放出笑意,水菡的回答让他意外而欣喜,心情无端地好了起来,这感觉竟有几分得意。 【这个男银是谁呢?聪明的亲们一定猜到啦,哈哈。】 第39章:两男争一女 晏锥诧异地看着水菡,他想不到水菡考虑的结果会是拒绝他的帮助。她看上去不过是个柔弱又潦倒落魄的小女生,她凭什么意志来抗拒他的邀请? 晏锥尴尬地笑笑,像一个大哥哥般拉起了水菡的手腕:“我们虽然不熟,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想帮你,没有其他企图。跟我走吧,至少你现在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你总不能就拖着行李箱在街上流浪吧?” 水菡被男人这么拖着手,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我……我……” 就在水菡踌躇之际,忽地,一道暗影投来,水菡另一只手腕被人握住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说:“她已经表态说不会跟你走,你又何必勉强呢……我的……弟弟。” 水菡瞬间石化了,呆滞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又出现了?他居然叫晏锥“弟弟”? 晏季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幽深的凤眸与晏锥对视,刹那间,仿佛这空气都窒闷了…… 晏锥诧异地笑,只是这笑意中隐含着几分不甘示弱,他很意外晏季匀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更明白自己和晏季匀的笑脸之下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哥,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还不够资格让哥哥为她操心,所以,这种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会把她安顿好的。毕竟也是曾伺候过哥哥的人,我不会亏待她的。”晏锥话里有话,暗示晏季匀不要为了水菡而自降身价。 晏季匀漫不经心地挑挑眉毛,似是听不懂晏锥的暗示,跨上前一步,抓住水菡那只被晏锥握住的手腕,抽出来,顺势揽着她的肩膀,就像是在宣告所有权一样:“既然你也说了,她是伺候过我的人,那么,就由我亲自处理。弟弟,你不会有意见吧?” 两兄弟这“哥哥弟弟”的叫得亲热,但是有他俩心知肚明,谁都不是发自真心的。敌意,仿佛与生俱来,谁让一个是正室的孩子,而另一个则是小三生的,注定了不可能真正和睦,骨子里都是流淌着争斗的血液。 水菡茫然地望着晏锥,再望望晏季匀,她的小脑袋转不动了,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男人都要想收留她,这是什么情况? 她想要挣脱肩膀上那只霸道的大手,可晏季匀搂得太紧,不止如此,他还故意俯首在水菡耳边低声说:“如果你老实点跟我走,我也许会让你顺利读完下个学期。你要是敢说个不字,我会让你今后再也上不了大学。” 这么叫威逼利诱?晏季匀堂堂一个财团大总裁,居然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水菡……别说是其他人不信,连他自己都觉得挺奇怪的,为何看到她红肿的面颊和嘴角的血迹,他冷硬的心会蔓延出一丝淡淡的疼,并且,他是十分不爽晏锥先前抓住水菡那只手…… 水菡惊悚地望着晏季匀,一双纯澈的眸子仿佛在说:“你好无耻!” “谢谢夸奖,本少爷今天就无耻了,你能怎么滴?”晏季匀用眼神傲然地告诉水菡。 第40章:被他捡回家 晏季匀脸上始终挂着动人心魄的浅笑,可这笑容不暖,只会让人更加颤抖不已。 晏锥听不清楚晏季匀对水菡说了什么,可他能肯定的一点是,他从晏季匀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占有欲。 占有欲?对水菡? 晏锥心里一紧,一股不舒服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他想到了更多更多…… “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多此一举……我还约了人吃饭,先走一步。”晏锥优雅地微笑着挥手告辞。至于这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晏锥走了,水菡这才回过神来,忿忿地瞪着晏季匀:“你什么意思?你要干嘛?” 晏季匀俊脸陡然一沉,再次被水菡激起了几分不悦,耐着性子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你姓晏啊,是刚才那个晏锥的哥哥。” “那你知不知道炎月集团?” “知道啊,卖炎月口服液的嘛。”水菡依旧是坦荡晶亮的眼神,浑然不知为何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晏季匀是真的窝火了,他都已经提示得这么清楚,她竟然还是傻呆呆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她的眼神太坦荡了,一点没有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体会到的“痴迷”,不止这次,回想以前见面的时候她也不曾有过色色的痴迷目光。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啊? 晏季匀咬咬牙:“你脑子怎么长的?比猪还笨!” 水菡一听,更加气恼了,这男人之前说她是干煸四季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样骂她。 “你聪明,那你干嘛靠近我?小心我的笨会传染你,哼!”水菡冲着晏季匀哼哧哼哧然后脖子一扭,不看他了。 想不到这可怜巴巴的小女生还会闹情绪? “把你的东西带着,跟我走。”晏季匀冷冷地丢下这句,看见水菡惊愕地回头想要说话,立刻又补充道:“别问废话,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种场合闲扯。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报纸头条。你不跟我走,以后就别想再有学校收你!” 水菡呆傻地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要带走她?不然就让她再也不能上大学?水菡就纳闷了,他怎么能那么肯定用这样的方式能威胁到她? 其实这一点不奇怪,晏季匀是什么人?比狐狸还精,他看得出水菡年龄小,应该是还没从学校毕业的,而她眼下这么落魄不堪,怎么可能有钱上学?事实证明,晏季匀的想法太符合水菡的实际情况了。 混蛋!可恶! 水菡心里骂了个遍,可手还是不听使唤地拖着两个行李箱,灰溜溜地跟在晏季匀身后。心想啊,如果他再企图对她XXOO,她一定会跟他拼命! 对水菡来说,除了生存,就数上学的事最重要了,她内心无比渴望能将大学念完。而晏季匀好像有钱有势的样子,她怕他真干出那种缺德事,让她不能上学。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水菡只能跟着他走了,心都揪紧了……怎么每次她最狼狈最糗的时候都会被晏季匀看到?这就是冤家路窄吗?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就这样,流落街头走投无路的水菡,被晏季匀一时兴起给捡回家去了…… 【女主和男主住在一起了,会有怎样的火花碰撞呢?故事会越来越精彩!】 第41章:她是大吃货 水菡在短短几天之内再一次遇到晏季匀,这真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 实际上,晏季匀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附近。他带着馨雅和王睿离开饮品店,可这两个小吃货又看上了隔壁的特色小吃,尤其是那招牌“双皮奶”更是让吃货大吞口水,软磨硬泡地缠着晏季匀,最终还是得逞了。 馨雅和王睿吃得起劲,晏季匀却趁这时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于是乎,他看到了晏锥与水菡站在路边,也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尤其是水菡对晏锥说那句“我跟你不熟”以此拒绝了,这使得晏大少爷一时心情舒畅,竟破天荒地收留了水菡。 当然了,晏季匀与晏锥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与生俱来的,他很清楚,晏锥之所以会想将水菡带走,不外乎是因为水菡曾伺候过他。如果水菡只是一个路人,晏锥绝不会这么做的。 至于收留水菡,到底只是为一点好胜之心还是别的异样因素,晏季匀不会去细想。他只是越发觉得水菡和晏锥之间很奇怪,听两人的对话,似乎水菡真的不是晏锥的人?看来,其中的隐情是存在的了。 水菡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重新来到晏季匀的家。上一次她去当铺典当项链后,发烧晕倒,晏季匀将她带了回来,第二天她离开。她曾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谁知道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偏偏被他看到比发烧晕倒还要狼狈的样子。 这别墅是三层洋房,欧式风格,时尚而典雅,处处都彰显出尊贵与品味。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非富即贵,绝不是普通人。水菡的到来,硬生生地给这别墅注入了一道不和谐的风景,因为她实在太像难民了。 她头发凌乱,灰头土脸,双颊红肿,嘴角破裂……穿的衣服裤子鞋子全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一百块钱。她自己往玄关处那镜子面前一站,顿时傻眼儿了。现在的她,果真是惨不忍睹啊。回想几天之前,自己还是一个青春活泼的少女,而现在呢,活像是从难民营出来的…… 水菡鼻子发酸,灰溜溜地去洗手间洗脸了。本来还想说先换身衣服,但是她刚一出洗手间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水菡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蹿到餐桌前,只见上边摆着几道菜,正在对她散发着无比的you惑。 晏季匀从楼上换了衣服下来就看见了坐在餐桌前的小身影正“埋头苦干”。 水菡一张小嘴儿涨得鼓鼓的,塞满了食物,满嘴是油,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几下就啃完,然后一伸手,再抓起一个往嘴里送。狼吞虎咽,残风卷云,整个儿一超级吃货啊。就她此刻的状态和效率,只怕是三两个男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她吃得快吃得多。 “唔唔……好吃……太好吃了……”水菡嘴里含糊地发出声音,时不时还喝口鲜美的猪骨汤。 晏季匀没见过哪个女性像水菡这么个吃法,而晏家一直以来家教甚严,更不会有人这么吃了。 晏季匀不由得嘴角抽搐……桌上的菜居然已去了一半,这是深山的野人进城扫荡了么? 第42章:我还没吃饱! 水菡看到晏季匀坐在了她对面,可她现在忙得很啊,哪里顾得上说话,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她这一整天只吃了一盒方便面,能不饿么。如果是平时,她也没这么能吃的,现在可算是超常发挥了。 水菡一秒都没停下,一个劲往嘴里塞食物,两只圆圆的杏眸瞪得大大的望着晏季匀,用她手里的鸡腿指了指菜盘,那眼神的意思是:“咦,你怎么不吃啊?” 晏季匀轻蹙这眉头,板着脸说:“我等你吃完我再吃,你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我看着都没食欲。” “没食欲?那更好,我可以多吃点,哈哈,都是我的!”水菡一咧嘴,心里在笑。能美美地吃上一顿,她暂时抛开了现实的伤痛,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美食。 这几年母亲不在,水菡在彭娟的“照顾”下,吃肉的时候并不多,青菜豆腐就最常吃,也难怪她身子会这么瘦弱了。 晏季匀一手扶着额头,咬牙盯着水菡……敢情她还没听出来他是在讽刺她?这迟钝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站在角落里的洪战,偷瞄着这边的情景,不由得肩膀一阵抖动,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大少爷的表情好无奈啊,哈哈,终于有人让大少爷感到棘手了吧?这个叫水菡的简直就是人才,人才啊。 晏季匀忽然发现水菡用一种十分“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亮亮的眸子灼热极了。晏季匀不禁微微得意……“好歹你也算知道感激我了吗?或许,你这迟钝的脑袋终于发现本少爷长得很好看?哼……” 但是,水菡又一次让晏季匀挫败了…… 水菡两只爪子捧着精美的瓷碗,红红的兔子眼眨巴眨巴盯着他,小声地问:“那个……请问……我能不能再吃一碗饭?” “。。。。。。” 敢情人家不是“深情注视”,只是想吃饭…… “噗嗤……”洪战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立刻收到晏季匀投来一记狠厉的眼刀。洪战赶紧溜了,到外边狂笑去了……天啊,少爷在水菡眼里居然不如一碗大米饭重要!这简直是太有喜感了! 晏季匀手指的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咬牙说:“你真是饿死鬼投胎吗?四菜一汤都快被你吃光了,我的晚餐怎么办?” “我……我……”水菡一愕,委屈极了,看看桌子上,这才惊觉,确实被她扫荡了大半。 “不好意思……我实在太饿了,一时没注意……那我……我不吃了嘛。剩下的都……都给你吃……”水菡苦着脸,委屈地放下了碗和筷子,可还是心有不甘地瞄着桌子上,心里在说:人家还没吃饱呢,唉。 晏季匀只觉得头顶像有一道闷雷劈过,她的话,她的神情动作,仿佛在表示他很刻薄,小气,故意不给她吃似的。 “要吃饭,自己去厨房盛!” “真的吗?我可以再吃?”水菡眼睛一亮,小脸一下子就绽放开笑颜,捧着碗美滋滋地进了厨房。此刻的水菡浑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她只知道自己要吃饭。饥饿得感觉太受罪了,她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会是怎样,当然要多吃点,最好是能明早起来都不感觉到饿。 第43章:不准怨恨我 晏季匀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水菡气晕了头,否则,以水菡那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吃法,他居然不觉得讨厌,反而感觉很有趣。 她不做作,她的每个表情都是那么生动而真实,不像那些时时刻刻注意仪态不忘保持优雅的千金名媛们,整个儿就是一张假脸。 水菡和她们比起来,只能说是山野乡民,可却胜在自然纯朴。尤其是她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眼睛,比湖水还清澈,那是不曾被社会的大染缸渲染过的颜色…… 一大一小身影这么面对面坐着,晏季匀也盛了一碗饭。水菡瞅着晏季匀吃饭的姿态,终于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像个野人,而他就是标准的贵族。 可那又怎样呢,自己本就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必学他的样子吧。 水菡继续没形象地吃着,只不过她现在很少夹菜了,就是埋头扒饭。不好意思啊,都已经扫荡那么多菜了,她再那样吃下去,晏季匀真的只能吃白饭了。 晏季匀吃饭不说话,不急不慢地吃。像他这样360度全方位爆帅的男人,就连吃饭都是那么好看,赏心悦目,仿佛就这么看着他吃也是一种享受。 水菡吸吸鼻子,偷瞄着晏季匀的脸,不由得在心里腹诽:真是的,人跟人之间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他每个动作都好看,真不像是现实世界里有的人物啊,人怎么能帅成这样?像神祗,或是妖怪? 水菡无意中扁扁嘴,晏季匀就读懂了她这表情的含义,俊脸一沉:“你心里在骂我?” “没有没有……”水菡连连摇头,赶紧低头扒饭。这男人能看穿她的心么? “呵,你不是对那晚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么,这几天没少暗地里骂我吧?” 水菡继续扒饭,装作没听到。可这样不就等于默认了么? 他果然说对了!晏季匀的脸更黑了,放下了碗筷,冷眼睥睨着眼前这低头啃饭的人:“我只说这一次,你听好……那晚在酒店,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也会那么做。所以,如果你不想流落街头,就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不满的话,别给我摆脸色。我晏季匀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脸色。我可以收留你,但不代表我会容忍你的一切。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 水菡僵住了,扒饭的动作停下来,只剩嘴巴在咀嚼着,脑子很努力地在消化他的话,但是最后她发现…… “我……我……我不是很明白,你什么意思?” 晏季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耐性快被这愚笨的人耗光了。她的脑子得有多迟钝啊?他说得这么明显还不明白? “我的意思就是,今后不准你再提强jian两个字,我没有强jian你,那只是个误会!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不准对我有怨气,别搞得像我欠了你,我不喜欢看到一张黑脸!懂了吗?”这是晏季匀破天荒耐着性子对水菡说话,他已经几番忍住暴走的冲动了…… 【请在关闭页面之前点击“加入书架”以便下次阅读!】 第44章:怕被他弄疼 水菡这下可算是明白了,但她的心也揪紧……其实,对于那晚的事,她已经从洪战那里知道了原由,确实是不能怪晏季匀,罪魁祸首就是彭娟以及她的男友。 水菡从上次发烧的事之后就想通了,心里的伤痕还在,悲痛还在,只是不会再恨晏季匀了。加上这一次,前前后后算起来,他已经救过和帮过她四次。每次都是在她最危急最狼狈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出现,她兴许早就不知流落到何方去了。 水菡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原本就是善良而单纯的,特别是今天连续两次被晏季匀帮助,她其实是感激他的没,只不过,她还没有从那晚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所以她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谢谢你”。 她会怎么说?她在想什么?晏季匀从她纯净的大眼睛里看到了她的挣扎和纠结,似乎还有种决心? 水菡怔怔地抬眸,晶亮的瞳仁有着十分的认真:“我……我不恨你了。” 晏季匀在听到这几个字时,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微微一颤……一丝异样的悸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含着两分欣喜,三分释然,还有几分什么,他不知道。 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小丫头,他听到她不恨他了,居然会在他平静的心湖泛起一丝波澜…… “可是……可是……”水菡有些紧张地说:“你为什么要收留我?难道你还想要折磨我吗?那个……那个真的很疼,我如果留下来,你会每天晚上都把我弄得很疼吗……我怕……我不要。” 水菡的话,差点没让晏季匀把嘴里那口汤给喷出来! 一向自持冷静淡定的晏家大少爷,此刻真想冲上去掐她脖子!她太能耐了,总是能一次次地打破他的冷静。 她居然只觉得疼,难道就没有感到过一点舒服吗?好在这里没别人,否则晏季匀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一股子无名之火蹿了上来,晏季匀狠狠地说:“你给我听好,上次在酒店,那是因为我喝了酒,不清醒,现在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你这难民形象,干煸的身材,你以为我还有兴趣碰你?你也太抬举自己了!” 这货硬着头皮说的话,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在酒店的时候他哪有醉,这么说,只不过为自己扳回一点面子,谁让他遇到单纯又直白的水菡呢,说话就是能无意中直戳要害,就算是冷静沉稳的晏季匀也快hold不住了。 水菡激动地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反悔似的:“真的?你真不碰我?哈哈……太好了,你要说话算话,不能食言!” 晏季匀蹭地一声站起来,幽深的凤眸里翻卷着暗涌的波浪,咬牙切齿地瞪着水菡…… 耻辱啊,真是耻辱!她就那么反感被他碰?要知道,这如果换做外边那些女人,只会高兴地抱着他猛亲,哪像她这反应! 水菡的反应确实让晏季匀的自尊心很不爽,从来只有他拒绝女人,现在却被人嫌弃了?岂有此理! “不知好歹的女人!”晏季匀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水菡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很迷茫地问:“你真的不吃啦?那我把剩下的菜都吃了你没意见吧?”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上,可想而知楼上的男人气成啥样……恐怕只有水菡能这么威武了。 ======================= 推荐我的完结文《总裁的新鲜小妻子》简介: 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与她含糊的闷哼交织在一起……九天的相处,他神秘莫测却又温柔如水,给予她极致的宠爱。这一夜,缠绵不休,她的美好,让人疯魔!而这个男人,她除了名字,一无所知。 她是一个自闭症少女,他如愿让她开口以证人的身份站在法庭为某人洗脱嫌疑,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话。第十天,他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根项链为纪念,她却被人送进精神病院……她的生活比从前还要灰暗。 某日,她满身泥泞地在街头寻找丢失的项链,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而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以为他没有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转身之际,耳边听见一个冷得彻骨的声音:“我忘记问你一件事,那晚之后,你有没有吃避孕药?” 不久后,一位有着天籁般嗓音的歌者横空出世,以一张CD在短短三个月创下惊人的销售记录惊诧世人。她不进娱乐圈,没人知道她是谁,更没人知道,这个可以穿透灵魂和心灵的歌声,来自一位自闭的少女……她此刻正瞅着床上那一堆钞票,默默琢磨着:“这些钱,够买多少奶粉啊?” 惊鸿一瞥,只不过是今生痴缠不休的开始…… 此文不是写娱乐圈的!文不会一味虐或一味宠,有血有肉有喜有悲。不是甜文但胜似甜文,不往死里虐却也会让你柔肠百结! 其他完结文《刻骨缠绵:豪门逃妻爱上瘾》 《狂缠:女人,尝不够你的甜》 《小东西,带上儿子嫁给我!》 《强制温柔:恶少别缠我》 简介旁的“其他作品”里可见。亲们看/看吧,会有你喜欢的类型! 第45章:原来真是误会她了 可怜的洪战在去书房向晏季匀汇报消息时,发现大少爷的脸比碳还黑,不由得越发小心翼翼,但心里却在琢磨……不是吧,难道说水菡的“功力”超凡,把大少爷气成这样?太生猛了…… 洪战带来了关于水菡的资料。晏季匀这才彻底明白了为何水菡会出现在他酒店房间的床上…… 水菡只是一个普通人,上大学一年级。她母亲水玉柔,六年前离家,据说是寻找水菡从未谋面的的父亲去了。临走前将水菡托付给了一个叫彭娟的女人。彭娟曾是水玉柔好姐妹,但是她嗜赌成性,不但没有好好照顾水菡,还将水玉柔留下的五十万拿去赌光,最后在夜总会当了妈妈桑。 彭娟的男友林烨,是本市黑帮里一个叫金彪的手下。晏锥让金彪为他找处.女,借此“孝敬”晏季匀。结果林烨将纯真的水菡打晕送到酒店交差。 彭娟知悉此事却没有为水菡讨公道,反而收了林烨两万块钱。水菡已经和彭娟决裂,同时也被房东赶出来…… 综上所述,晏季匀搞清楚了一件事——水菡和晏锥根本不是一伙的,他误会她了! 这些消息,让晏季匀心头一松,还有那么一丝欣喜……至少,收留她,不会是错误的决定。 洪战连连摇头……唉,少爷这是怎么了啊,先前还铁青着脸,现在却在笑? 洪战仔细瞅瞅,确定真是在笑,虽然很浅。 既不是晏锥那一方的人,晏季匀就能轻松地与水菡相处。这个认知,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弯魅惑的弧度……他还记得那一晚,她的味道是多么美妙……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她的温暖紧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对男女之间那种认知,是他赋予的。她是纯洁干净小白兔,注定了只能被他晏季匀吃掉…… 晏季匀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竟是水菡……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东西,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倔强,明知道自己无依无靠还敢跟彭娟决裂,即使前路孤单而艰险,她还是在奋力挣扎,想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钱养活自己。她瘦小的身子里究竟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她不知道自己在拒绝晏锥的邀请时,眼里的光芒是多么耀眼…… “至少她不是一个贪财的拜金女。将她留下来,或许能让他枯燥无味的生活不再那么无聊。至少她很有本事挑起他的情绪,这一点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晏季匀就这么决定了。 晏季匀第一次打破了自己的习惯,将异性带进了这栋别墅,并允许她住下。饶是洪战跟随晏季匀多年,也想不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外边一大把一大把数之不尽的美女倾慕着晏季匀,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她们挤破了头皮费尽了心思,可到头来却让一个干煸四季豆似的小丫头给占尽先机,登堂入室,与广大女性同胞的梦中情人晏季匀住在了一起。 水菡被安排在晏季匀房间对面的客房里。水菡穿着自己的卡通睡衣,洗澡之后的她,清新得像片绿叶,只不过脸颊的红肿有些破坏意境…… 宽敞华丽的房间,柔软的大床,这里的一切都是水菡从未见过的精美。像在做梦一样的不真实,她以前只在电视里或是网上的图片中见过,可就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能睡在这样的房间。 晏季匀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大富豪吗? 水菡瞅见了房间角落里有个电脑……对啊,上网搜一搜! 第46章:他是大土豪! 水菡将电脑打开,输入了晏季匀的名字,出来的结果,让她结结实实震撼到了。 满屏幕都是他的简介,各种光环,各种赞美褒奖,还有他获得“亚洲最佳造型师”以及刚获得“十佳杰出青年”的领奖视频…… 原来是炎月集团的总裁?天啊…… 水菡的小嘴儿张成“O”型,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总归一句话,用当前网络最流行术语来说,晏季匀绝对是“土豪”啊!土豪中的土豪! 水菡猛吞了几口唾沫,傻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真想不到他居然是个大人物,这种际遇,她一直以为只有小说和电视里才会发生。殊不知,其实人生才是最大的一场戏和梦,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发懵了一会儿,水菡就抵挡不住倦意了……最近几天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得安稳的,水菡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已经极为疲倦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水菡倒在床上不到三分钟就沉沉睡去,晏季匀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晏季匀刚洗过澡,穿着米白色的睡袍,腰间松松垮垮的,露出他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胸膛,在柔柔的灯光下隐隐透着迷人的光泽,魅惑至极。原来性感这两个字不只是女人能拥有,有的男人竟能比女人还要you惑三分。尤其是他胸膛上那若隐若现的小红点,更是让人有种喷血的冲动,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见了都得蠢蠢欲动啊。 此时的他,褪去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儒雅俊逸的气息,站在水菡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她现在看起来不再像难民了,更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被子里…… 她柔顺的黑发象美丽的海藻一样散在洁白的枕头上,衬托着她稚嫩的小脸,黛眉娟秀,小巧的鼻尖时不时地皱一皱,显出几分可爱。她似乎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一双柔嫩的樱唇微微动一动,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说梦话。嘴角流出一丝闪着亮光的晶莹…… “唔……不要抢……我要吃……我要吃……”水菡迷迷糊糊中发出梦呓,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得融化啊。 这得饿得多惨才至于做梦都想着吃啊……晏季匀那双灿若星辰的凤眸里,漾起丝丝罕见的涟漪,神差鬼使的,他掀开被子溜了进去…… “嘻嘻……唔……嗯……”水菡蠕动着小嘴巴,梦中,她终于吃到好吃的了,吸啊啃啊,浑然不知某男正被她“袭胸”,他此刻全身都软了,就只剩下一处硬得发烫…… 水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里边只有一条粉色的小底.裤,而晏季匀的睡袍里更是空空的……她柔软的身子被晏季匀这么抱着,他的脸脸都快涨成酱紫色了……这水菡天生就是来挑战他忍耐极限的么?如果只是抱着睡,他还能以强大的意志力保持着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血脉膨胀,可她居然在睡梦中“调.戏”他,活像是小婴儿饿了在吃妈妈的奶一样,这不等于是在让晏季匀骨子里的兽性又蠢蠢欲动了么…… 【两章已传。亲们在关闭页面之前记得收藏啊。】 第47章:你点的火你负责 可怜的晏季匀就这么硬生生地挑起了潜伏的欲望,一股熟悉的燥热正在体内复苏。 罪魁祸首浑然不知,不仅嘴角哈喇着丝丝晶莹,小脸上还流露出纯真的笑意,像是因为吃到了樱桃而满足呢。 晏季匀向来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都已经箭在弦上,他涨得太难受,又何必苦苦忍耐?尝过她的味道,他居然还想再重温一下,是否还是如那晚一样的滋味。 “是你先勾.引我的,你点的火,你必须负责……”男人沙哑的低喃,凤眸中情火灼热,随之,水菡就被某个热血沸腾的男人给按在了身下……这一霎,熟悉的美妙滋味清晰传来,让他禁不住仰头一阵喟叹:“真好……” 就是这味道,连日来,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晚她的温暖紧致,令人难以忘却的鲜嫩,现在能再次重温,他不想克制自己了,他要尽情地吃个够…… 水菡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异样,好像自己的身子变得怪怪的,又热又麻,还有些难受。当她不满地张开眼睛时,恰好对上男人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 水菡蓦然一惊,混沌的意识被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觉惊醒,她明白了他是在做那晚的事! “啊——你……你可恶……”水菡羞愤地挣扎着,两只手不停在他肩膀上捶打。但此时此刻,正被欢愉所迷醉的男人哪里经得起她的摆动。尽管她是在挣扎,可这只会便宜了他,让他得到更大的享受。 “呜呜呜……晏季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说过不会吃我的……呜呜呜,你骗人……”水菡委屈又羞愤,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晏季匀心里一软,难得地多出一丝耐心:“这不能怪我……是你先调戏我的……” “呜呜呜……你胡说,我睡着了怎么调戏你……” “你看看这里。”晏季匀咬牙,隐忍着想要尽情纵横的冲动,手指着自己胸前。 水菡一看,窘了……他胸前那里怎么变得有点红肿呢?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她干的吗? 水菡懵了几秒钟之后又开始乱动,想要挣脱他,挣脱那烙铁一般的感觉。 “别乱动……”他低头吻上她柔嫩的唇瓣,低沉含糊的声音从他嘴唇灌进她的喉咙:“乖一点,不然你会很受罪的……上次你只感觉到疼,这次不会了,相信我……听话,乖乖地感受一下我……嗯?”他的低喃似梦迷离,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这是在解决需要还是真的有几分怜惜。 水菡这副柔弱的身子哪里可能摆脱这个狂野霸道的男人,被他吃得死死的,最可气的是她发现,意志和身体居然呈两种状态。她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能让他得逞,但身体的深处却滋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而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蛊惑着她靠近,蛊惑着她沉沦,却又让她感到莫名慌张和恐惧,生怕自己会被那股吸力拉扯进去,沦陷…… 第48章:小东西,别抗拒 水菡羞愤得想撞墙,她不懂为什么真的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滋味,使得她整个人好像要烧起来,飞起来……她想起自己看的言情小说里曾有过一些描述,说男女之间在发生那个的时候是怎样怎样的美妙感觉,难道现在就是吗? 天啊,她怎么能被晏季匀挑起qingyu?不可以,不可以!水菡心里默默骂着自己,努力抗拒着身体的异样,可晏季匀总是能洞悉她的心思,见她咬着牙,幽怨地看着他,白希的肌肤隐透着粉红的光泽,这是女人动情的象征,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征服她了…… “小东西……别抗拒我了,乖,听话……”男人呢喃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暧昧和蛊惑,轻咬着她的耳垂,感受到她战栗得越发厉害了…… 终于,在最后紧要关头,水菡控制不住一阵阵汹涌的浪潮,嘴里发出了羞人的娇喘,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恰他的肩膀,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而他也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一夜纵情缠绵,晏季匀将水菡这只纯良小白兔吃了又吃,啃了又啃,最后她只能全身瘫软地缩在被子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了。 “晏季匀……你是个大坏蛋……”水菡在嘀嘀咕咕地控诉,眼皮不听使唤地耷拉着,疲倦的她,沉沉进入梦乡。 她的每个字,他都听在耳里,软糯而稚嫩的声音让他的心微微悸动,再看看她白嫩的肌肤上被他烙印下的点点痕迹,他很满意地笑了,嘴角勾出动人心魄的弧度,缓缓闭上眼,揽着这小小的身子,沉沉睡去。 有多少年没有像今夜这样睡得舒服,自从父母去世后,晏季匀的睡眠就成了大问题。高质量的深度睡眠,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可奇妙的是,抱着怀里的小人儿,他居然睡得很香很沉,并且没有做噩梦…… 有人睡得安稳,可也有人食不知味,寝不能安。与此同时,在晏家大宅子里的某一间卧房中,一个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的女人正在对自己老公发着牢骚。 “我说你平时能不能多抽点时间教教我们的儿子?你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你的工作经验怎么也比一般人强得多啊,你就不想咱儿子将来出息点儿?他到现在还只是炎月集团下边分公司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你到好,一点都不操心!”女人短短几句话里就能听说一腔怨气。她就是晏季匀的二姑妈——晏启芳。 晏启芳的老公——孙建华,早就习惯了被老婆数落,他的脸皮现在已经锻炼出来了,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娇贵又骄傲的女人。 孙建华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讥讽地笑笑:“呵呵,我.操心有用吗?你又不是没看出来老爷子根本就是对咱儿子没兴趣,不看好他。老爷子只看重晏季匀,其他人,就算是亲儿子,亲外孙,再怎么努力,老爷子也不会给太大的发展空间,因为在他看来,除了晏季匀,别人的资质和能力都只是普通而已。所以,就算我们儿子比现在多十倍的努力也没用。我看你还是别瞎搅合了,瞧着吧,老爷子的股份迟早是会全部交出去的,到时候,谁得到股份,谁就是晏家下一任家主。我们这一房,还是老实认命吧。” 晏启芳双目一狠,不甘地说:“凭什么要认命?我们儿子也是晏家的子孙,凭什么就不能去争?哼,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儿,我也不指望你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无论如何,我都要为儿子争取到一个好的前程!” 豪门,从来都鲜有宁日。因为有了权势和财富等利益存在,就会有人不惜代价去争夺。越是被忽略的人,越是会滋生出强烈的愤懑和嫉妒,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将良知和亲情都抛诸脑后…… 第49章:不甘心的人 睡不着的又岂止是晏启芳呢,时间距离下周末越来越近了,届时就是黄埔银行行长杜林的太太生日晚宴。晏家自然是在首要邀请之列,去的也不只是晏季匀。 杜林是个相当圆滑的人,知道晏家那潭水很深,所以,除了晏季匀,晏锥也收到了邀请函。 而晏鸿章,杜林虽是十分想要将人请来,只可惜,以晏鸿章超然的身份地位,就算杜林是黄埔银行的行长,太太的生日晚宴也不足以请动晏鸿章前来。因此,杜林并没有向晏鸿章发去邀请函,只是通了电话,表示自己很期待晏季匀的到来。 夜深人静,伫立在阳台上观星的身影显得有几分落寞,遥望夜空,繁星点点围绕着一轮皎洁明亮的月儿,这常见的夜景却让某人心生感触……是否自己就像是月亮旁边的星星,无论怎样努力地想要发光,最后还是会被月辉掩盖…… 原本可以成为月亮的,只是在他以为能成的时候,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却被老爷子从国外召回。于是,他依旧还是一颗小星星,只能伴在月亮旁边成为陪衬。 甘心吗?恨吗? 从知道自己是私生子那天起,晏锥就明白,将来的路,不好走。从知道晏季匀是他哥哥时,晏锥就清楚,想要大放异彩,尽展宏图,将会难上加难。既生瑜何生亮?就是晏锥最真实的心情写照。 身后一道人影走来,是晏锥的母亲。 “儿子,还不睡吗,在想什么呢?”温柔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心疼,沈蓉关切地望着晏锥。 晏锥转身之际已经收起了眼中的复杂情绪,冲着母亲露出礼貌的微笑:“妈,您也还没睡啊,是太热吗?” 沈蓉闻言,微微摇头,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我睡不着,不是因为天气,是我这心里……很不舒服。老爷子太偏心了,就只知道为晏季匀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是对于你的婚事,老爷子就不那么上心了,到现在都还没个明确的态度……儿子,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沈蓉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脸色映照得越发苍白,仿佛是一副病弱的身子,说话都显得中气不足。 晏锥清俊的面颊略一僵,随即挽着沈蓉的手,安慰说:“妈,您多虑了,其实我真的没有太高的期许会娶到一个背景多么了不得的女人当妻子。那天爷爷在家宴上提到婚事,我应承下来,可我不会去纠结什么……即使到最后我娶的女人比不上晏季匀的妻子,我也不会感到遗憾。我只希望自己能够有那么一点幸运,能与喜欢的人结婚,那我就……” “快别说了!”沈蓉忽地严肃起来,紧张地望望四周,生怕这些话被人听了去。 “儿子,这种话,千万不能在你爷爷面前说。身为晏家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豪门大户的婚姻大都是跟利益关系挂钩的,是商业联姻,没几个人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另一半。结婚对象必须是对家族有益的才行。至于你说的想跟自己喜欢的人,除非对方也是有钱人家,否则,就算你有了钟意的女人,也不可以让爷爷知道。你记住,你将来的妻子只能是有钱人的千金小姐,不然,你岂不是比晏季匀差得更远?” 第50章:他的怀抱好温暖 晏锥脸色微变,眼底涌出几分不甘:“我……妈,难道您也认为只凭自己的实力,我比不上晏季匀,非得需要娶一个千金大小姐回家才可以吗?” 沈蓉幽幽的一声叹息,眼里泛起明显的痛色和凄楚:“孩子,你看得还不够透彻啊……你以为,身在晏家这样的豪门,只凭自己的实力就够了?要想坐上那个位子,你的另一半,可以说,能起到相当的作用。你想想,假如晏季匀娶的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而你则娶到邓行长的女儿,你说,整体实力将会是谁胜出?你爷爷看重的是家族的长远发展,对于他来说,只要哪一房能撑起大任,哪一房就是他眼里的红人。你和你将来的妻子如果是强强联手,你爷爷一定会将注意力多放在我们这一房身上。黄埔银行,背景深不可测,财力更是雄厚,你记住,下星期去参加晚宴,务必要想办法接近邓行长的女儿。” 沈蓉身子羸弱,一番话说下来,越发喘得慌了。 晏锥很想再说点什么,但见母亲喘着粗气满怀期盼的眼神,他又心软了……罢了罢了,母亲也是因为太紧张他,所以才会这么说。他只需要先应承下来就好,至于会不会真的去做,另当别论。 “妈,我知道了……不早了,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沈蓉听晏锥答应得这么爽快,她也放心了,只是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牵挂的身影…… ================呆萌分割线================== 晨曦的第一缕光亮透过窗帘的缝隙柔柔地照在床前,将床上那小人儿的肌肤衬托得更加晶莹剔透,两只露在被子外边的藕臂,纤细而柔软,搭在一个健硕的躯体上,原本纯美清新的面容竟因为有了昨夜的一番芸雨而隐透着丝丝娇媚。微微嘟着的两片嫩唇显然是被某男吻得发肿了,还有她雪白的颈脖上点点粉红的痕迹,这些全都是他的杰作…… “唔……”水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视线的是男人蜜色的胸膛,结实光洁,性感迷人,让她忍不住咕咚一声吞了一大口唾沫…… 呆滞几秒,水菡眨巴眨巴眼皮,蓦然惊醒,抬眸望去,是一张熟睡的脸,可不正是晏季匀么? 水菡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给他一巴掌才对,因为他昨夜食言了。明明说好不会碰她,可是结果却将她吃了个遍,她现在还浑身酸疼呢。只是,水菡凝望着他如同孩子一般的睡颜,不知怎的心里会变得异常柔软,莫名的竟带着一点酸涩…… 此刻的他在熟睡中,俊美无双的容颜褪去了冷硬,只剩下不设防的单纯,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浅弧度,美得令人屏息,不忍出声惊扰他。 最让水菡触动的是,他抱着她睡,她脖子下边就是他的手臂……这么说,自己压着他的手睡了一整晚? 在这个早晨,在他怀中醒来,是水菡自从母亲离开之后,第一次感到自己不孤单……不管水菡是惊是怒,有个真实的感觉是挥之不去——他的怀抱,好温暖,还有她久违的安全感…… 【亲们,收藏才能让千千有安全感啊`(*∩_∩*)′】 第51章:她害羞了 安全感?那不是只有妈妈在身边的时候才有的感觉吗?水菡忽地心里酸涩难受。在她陷入困境,最惨时,流落街头时,居然是晏季匀给了她安全感…… 水菡自从那次在当铺外遇到晏季匀,她发烧被他带回家,以及之后的种种交集,不知不觉就改变了水菡的心态。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恨他了?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其实也并非表面那般冷酷无情?尤其是在她差一点被人羞辱时,他挺身而出,让她仿佛回到了四年前被他拯救的那一霎…… 此时此刻,水菡提不起心底的愤怒了,对着这张纯净无害的睡颜,生不出厌恶,只有一股莫名的心悸。 一个不该出现的词赫然从脑子里蹦出来,水菡一瞬间竟想到了“脆弱”。 是的,就是脆弱。这个男人睡觉的样子跟他平时完全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他,有着令人心悸的天使般的纯净,有着淡淡的脆弱……水菡一下子有点懵,晏季匀,天之骄子,土豪中的土豪,“脆弱”这词儿怎么适合用在他身上? 水菡想起了四年前被晏季匀搭救,那时的她,不就是以为自己看到天使了么?那时的他,是正义的化身,是光明的使者…… 其实,如果抛开晏季匀在酒店里的言行,水菡是愿意将现在的他和四年前的他联想在一起的。 睡觉像纯真的孩子,醒着就像是一匹凶狼……晏季匀身上这种矛盾的气质让水菡也跟着矛盾了,怎么办?今后该怎样面对他?最可恶的是,为什么被他抱着睡觉的感觉居然会是……温暖舒适?水菡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糊涂了才会这么想的。 人就是矛盾的个体,越是想要逃避内心的真实感觉,越是会适得其反,想要忽略的东西也会越发清晰…… “假使不是因为那晚在酒店发生的事,或许,我应该会对他有好感的吧?”水菡这念头刚一冒起就把她自己吓了一跳,慌张地掀开被子打算溜下床…… 刚一掀起被角,水菡就看到了男人腰腹之下那一柱擎天的壮观,不由得一惊…… “天啊,就是那个东东将她折腾得全身酸疼吗?看上去好可怕好威猛,就像是利器,她的身子怎么可能容得下的?太神奇了……”水菡惊讶地张着小嘴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令人喷血的某处,脑子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就在水菡呆滞之际,头顶蓦地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怎么,还满意么?觉得好看吗?” 男人刚睡醒的声线透着性感的慵懒,但却吓到了水菡,身子一颤,激灵灵打个冷噤,手忙脚乱地逃下床去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水菡慌张地跑进浴室了,床上那个赤着身子的男人望着她仓惶而逃的身影,竟觉得一阵轻松,似乎这样轻松惬意的日子,太久没有过了。 想起她刚才脸红耳赤的模样,那是害羞吗? 晏季匀不经意扬起了嘴角,深邃的目光里隐隐露出几分复杂之色……昨夜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如此高质量的睡眠,多年不曾有过了,是因为水菡吗?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身上仿佛有着独特的灵性,还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恬静,或许,今后有她在身边,他每晚都能像昨夜那样睡得好…… 晏季匀浑然未觉自己居然想得那么远了,还没发现他已经为了水菡破例了不少。 在酒店,第一次让一个“解决需要”的女人在床上过了一夜。 第一次在没有戴T的情况下跟女人发生关系。 第一次有人拒绝收下他给的钱。 第一次将一个外人带回家住。 第一次在尝过一个女人之后还对她的美妙滋味念念不忘…… 为什么会对水菡有这么多的“第一次”?晏季匀没有去细想,他将这些都归于……或许是她让他感到新鲜吧,或许是她眼中小小的倔强吧?究竟是什么,他懒得去想。 第52章:痴缠的牵挂 水菡直接冲进了浴室,站在镜子面前,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像揣了几只小鹿子一样砰砰乱跳,镜子里的自己,脸蛋红得像猴子屁股,这副表情,让水菡瞬间想到一个词“怀.春”。 呸呸呸!谁怀.春啦?我才没有! 水菡对着镜子挥舞着小手,慌乱又心虚,隐约有点知道这是什么心情,可潜意识却又滋生出一股抗拒。 其实,水菡就算对晏季匀产生奇妙的感情,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四年前被他救下,已经是打下好感的基础,除去在酒店她失.身的事,她和晏季匀之后的交集,都是足以让人心动的。无可否认,他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可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就这样,水菡和晏季匀,这两个看似是两个世界的人,兜兜转转,终于是住在了同一屋檐下。水菡无法预料,自己从马路边被他捡回来,之后将过上怎样的生活,她更不会知道,这个如高山仰止的男人,将会是她今生今世痴痴念念纠纠缠缠的牵挂…… 日子一天天过去,水菡脸上被掌掴的痕迹也渐渐消除了。由于在这吃得好睡得好,她清瘦的身子也开始得到改善,有了气色,不再是营养不良了。最重要的是,她的情绪好转,整个人又能像以前那样散发着青春活力,笑容也重新回到她清秀的脸蛋上。 不用再流离失所,不用再被人歧视,被人践踏,不用再受气,不会再被打……这样的日子对于水菡来说,就像是做梦。宁静而有点不真实。 晏季匀并非每天都窝在家里的,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忙公事。水菡发现晏季匀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都很早,晚上也都是七八点才回到家,每次见他回来都是有着明显的倦容,吃完饭又钻进书房去了…… 原本水菡还在在纠结担心晏季匀会每晚纠缠她,看来她是多虑了,他似乎有忙不完的公事,即使回家了还是会忙到深夜才睡觉。 水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叹,看来自己以前对于“土豪”的认识太偏颇了,以为那些大老板都是吃喝玩乐居多,但现在,她彻底推翻这种认知了。就晏季匀这样勤劳的总裁,水菡难以不去同情……大老板也不好当啊,公事缠身,身心疲累,她心里隐约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单纯的水菡,在毫无防备之中,她的心门被谁悄悄打开…… 一星期的时间一晃而过,水菡对晏季匀的了解又多了一些。原以为他是仗着家庭背景才当上总裁的,但现在她也改观了。有时听到他在电话里,或是当面吩咐洪战办事,那种果断霸气,雷厉风行,即使水菡对经商一窍不通,她也能察觉出晏季匀的非凡之处。这个男人确实是有能力有实力的,不是虚有其表的富二代。他像是一本书,越看越有翻阅下去的欲望,深不可测,耐人寻味…… 晏季匀不是一个沉溺女色的人,即使水菡住在这里,他的精力也只会放在工作上。只不过,到了某个时候,他也会冒出令水菡惊奇的想法…… ========================呆萌分割线====================== 黄埔银行是一间私立银行,但资历颇深,据说在半个世纪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发展至今,俨然成了行业中,私立银行的代表和典范。 邓林,黄浦银行现任行长,膝下有个儿子和一位千金——邓嘉瑜。 邓嘉瑜现年二十五岁,超模,在今年的国际模特儿大赛上跻身季军,加上她非凡的家庭背景,这个女人一回到本市就成了诸多豪门关注的对象,尤其是那些自己儿子还未结婚的富豪们,更是蠢蠢欲动,巴望着能与邓林攀上这层关系。 邓嘉瑜不只是时尚界的宠儿,更是富人圈的名媛,自身条件也是万里挑一的。今晚是她母亲的生日晚宴,身为主人家,邓嘉瑜自然会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 实际上,邓林夫妇本就是想通过这次晚宴,公开女儿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觅得一位佳婿。 “佳婿”是谁,邓家的人,心中早就有了一致的目标和打算——晏季匀。 晏季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爷爷亲自发话让他代表晏家出席,他也只能来走走过场了。其实,他怎会不知这晚宴实际上就是变相的“相亲活动”。 第53章:带她去参加晚宴 今天的晚宴,无疑是上流社会的人打人情牌的时机,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聚会是必须的一种项目,是互相之间联络关系的好场所。 富丽堂皇的大厅,灯光美轮美奂,所有的布置和摆设都是高档次高品质生活的体现。现场还有乐队在弹奏着轻扬优美的旋律,混合着四周传来的淡淡花香,让人在听觉和嗅觉上都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满足。 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挂着标准的“社交表情”,衣香鬓影,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邓嘉瑜,在众人期待与艳羡的目光中闪亮登场了。 一袭深红色长裙,高贵典雅又不失性感火辣,尤其是深V的设计将邓嘉瑜的傲人胸围展现得淋漓尽致,波涛汹涌,引得人浮想联翩。妖艳的红唇,棕色的长卷发,艳光四射,光彩照人,特别是她那双勾魂的眼睛,天生带媚,眼波流转之间就能勾动人的心神,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啧啧,真不愧是超模,太漂亮了!” “这脸蛋这身材,简直是太完美了,好羡慕啊……” “邓家的千金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 诸如此类的赞美之声此起彼伏,不论男女都在小声议论着邓嘉瑜。女人们看向她的目光中,既有羡慕,更有嫉妒…… 邓嘉瑜脸上始终保持着应有的微笑,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轻柔的。她很满意自己的出场所带来的效果,红唇轻勾,一双媚眼扫描全场,她在搜寻一个男人的身影。对于她来说,不管这里多少富豪贵胄,她只想关注一个人而已…… 蓦地,一阵压抑的尖叫声,整个大厅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不用说,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人物到场了。 晏季匀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像是一个磁场,吸引着众人的视线。他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订制西装,他俊美绝伦的五官加上他天生的尊贵气质,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一股令人赏心悦目的韵味,尤其是他深邃惑人的凤眸,还有性感的薄唇勾起那一抹冷魅的弧度,使得他整个人都充斥着致命的魅力,对于女性来说,有着秒杀的危险,望上一眼就舍不得移开视线了。 惊喜,只延续了几秒,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涌现出了震惊的神色,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往他身边指指点点。只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从未在上流社会圈子里出现的面孔…… 晏季匀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有个人,一个……女人! 她身材娇小,素面朝天,一头黑发自然垂到她诱人的小蛮腰,杏色斜肩小礼服,将她的肌肤衬托得更显晶莹剔透,纯白无暇,一双水眸灵动而传神,清澈透亮不染杂质,小巧挺秀的鼻尖微翘,粉红的双唇象花瓣一样鲜嫩,清纯可人,宛如早春一片绿叶似的小清新。 她身上有种自然朴实的气质,没有化妆也没有首饰的妆点,只是一袭小礼服,如此简单的打扮,是出自晏季匀这顶尖造型师之手吗?怎么在她身上找不到时尚的气息? 那些人当然不懂,晏季匀带水菡来,没打算要将她浓妆艳抹的,甚至连化妆都省了。因为,在他心里,最时尚的东西就是——自然美。 水菡哪见过这种场合,此刻的她,手脚都僵硬了,只凭着一个本能的意念伸出手抓住了晏季匀的胳膊,怯生生地低下头,跟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大厅。 水菡感觉有无数道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戳在她身上,仿佛这儿的人都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慌乱,害怕……水菡的手心都冒汗了,苦着脸小声嘀咕:“晏季匀,都怪你……” 水菡现在是一万个后悔啊,真不该答应他的。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她能来的,这气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晏季匀却是神色如常,无视这些人诧异的眼神,带着水菡,径直走向某个角落……杜橙在那里。杜橙也是在场唯一一个佩服晏季匀这做法的人。好小子,够种!明知道晏老爷子是让晏季匀来“相亲”的,可他居然把一个小白兔似的女生带来了。 晏季匀在大家的注目礼中走到了杜橙面前,直到这时,一众人才回过神来,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私下里窃窃私语,不少人已经开始在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晏季匀身边的女人不过是社交场所中的菜鸟。或许连菜鸟都算不上,今晚这样的机会,晏季匀没想好好跟邓家的千金亲近亲近,反而带了女伴来,太奇怪了。 杜橙手里拿着一杯,递了一杯给晏季匀,可眼神却是落在水菡身上,似笑非笑地说:“小妞,我们又见面了。” 水菡正别扭着呢,浑身不自在,闻言不由得抬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露出不解:“我见过你吗?” 杜橙嘴角微抽,随即立刻装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上次你发烧,在匀家里,是我给你打的退烧针,你觉得不记得我?太让我伤心了!你仔细看看,我难道不比匀长得帅吗?” 水菡果然脸一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给我打针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中,怎么会看到你的样子呢……至于那个……帅……我觉得……我觉得……” 水菡话没说完,立刻感到肩膀上传来一阵力道,晏季匀揽着她的那只手越发用力了,并且还低头凝视着她,脸上在笑,说话却是咬牙切齿:“你觉得谁更帅?小心点说,千万别说错了,嗯?” 呃?水菡不明白晏季匀的意思,只是感觉他怎么突然变得好凶。 这小妞太老实了,在杜橙这情场杀手面前,水菡就跟白纸一样的,浑然不知杜橙是在开玩笑,她还真在仔细考虑杜橙和晏季匀哪个更帅…… 水菡纠结地看着晏季匀,而晏季匀见她半晌没回答,脸色更黑了。杜橙见这两人的表情,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匀,你的小宠物太好玩儿了,她要是回答说我更帅,你会不会气得暴走啊……哈哈哈……” 第54章:她是小宠物 宠物?水菡一听,纷嫩的小脸蛋顿时垮了下来,气呼呼地鼓着腮:“我才不是他的宠物,我是人,我是水菡。” 晏季匀对此却是不置可否,反而还意味深长地伸出手,在水菡小脑袋上摸了摸,淡淡地说:“去吧,那里有很多吃的,你可以尽情地吃。” 吃的? 杜橙诧异地看着晏季匀的动作,这像极了是在抚摸宠物啊,只是水菡还没反应过来。 水菡两眼发亮地走向了杜橙身后的一排桌子……全是美食啊!水菡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帅哥都没美食的吸引力大! 杜橙那双灿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异彩,连连摇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匀,你刚才摸她的头发时,真的好像主人在宠着一只小动物,你确定你脑子是正常的吗?” 宠? 晏季匀心里微微一颤,深沉如潭的瞳仁倏然收缩了一下,抬手将酒杯往嘴边送……红酒入口,他忘记品味了,还在琢磨着那个“宠”字。真的是这样吗?对水菡? 晏季匀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涟漪刚一泛起就被潜意识狠狠压下去了,只余一脸的云淡风轻。 杜橙嬉皮笑脸的表情略收几分,凑近了说:“匀,你将水菡带来,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代啊?” 晏季匀浓眉一挑,深眸里掠过一道精光:“我认为,不需要交代什么。与邓嘉瑜的事,是爷爷和邓家有那意思,不代表我的立场。我早就在爷爷面前表态,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杜橙闻言,不由得感慨:“兄弟,我只能祈祷你的愿望能达成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至少还有一个好兄弟是支持我的。来,干杯!”晏季匀低沉的笑声里,何尝不是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苍凉。 只有身在豪门的人,才懂得,要想自由选择自己的婚姻,究竟有多难。比普通人难上何止十倍。 可不管怎样难,晏季匀都不会放弃这个根深蒂固的念头。过程也许极为不易,但以他的性格,最不喜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他的命运要自己掌握,尤其是婚姻。 晏季匀和杜橙两人在这边开怀畅饮,水菡在认真“对付”着那些美食,他们都不知道在三楼楼梯转角,有几个人看到他们轻松惬意的样子,心里有多么不爽。 邓林揽着妻子的肩头,小小的绿豆眼儿里露出愠怒:“晏季匀也太不给面子了,我们早就跟晏鸿章说好,今天这晚宴就是要为两个孩子牵线的,双方家长都在撮合,他居然……居然带女伴来,太不把我们邓家放在眼里了!” 这位冷艳高贵的妇人就是邓林的太太——王以珍。今天是她的生日,却不见她有喜色,而是一脸阴沉:“晏季匀的意思难道是在暗示咱们邓家的女儿配不上他晏家?瞧瞧他的女伴,一看就知道是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大场面的土包子,我们准备的那些食物固然美味,可今晚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会缺那点吃的,就她,晏季匀的女伴,一直在那吃吃吃,嘴就没停过,这样不顾形象,不讲礼仪的人,比起我们嘉瑜,那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们嘉瑜端庄美貌,受过高等教育,是豪门大户千金名媛中的典范,那个晏季匀,一定会后悔的!”邓林不甘地地又瞪着水菡那边。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邓嘉瑜,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她的脸色难看。当看到晏季匀带着一个女人出现时,邓嘉瑜感觉自己脸上好像被打了一耳光,心里火烧火燎的,嫉妒得发慌。尤其是,他的女伴看起来明显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在邓嘉瑜心里,水菡样样不如她,凭什么晏季匀会将这样的女人带在身边? “女儿……你也别太生气,一会儿下去跟晏季匀跳支舞,让他看看咱们女儿有多漂亮多迷人,包管他会被迷得忘记那个土包子。” 邓嘉瑜没有答话,她又不是第一次见晏季匀了,早先两人还曾合作过,如果他真的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她还用像现在这么烦躁么?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甘心认输的。瞧着吧,晚宴才开始呢…… 这种酒会对于水菡来说,无聊至极,唯一能吸引她的就是面前的美食了。至于那些帅哥美女,水菡实在提不起兴趣。 晏季匀除了与杜橙聊天,还得去跟邓林夫妇打招呼。毕竟是主人家生日,面子上还得敷衍一下的,他也送上了带来的礼物。 富人的圈子里,特别是在社交场合中,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做人的。即使心里不爽,嘴上还是在笑,都在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和颜面。晏季匀最厌烦就是这样,所以他没有打算多待,他会提前离场的。 跟晏季匀套关系的人很多,前来打招呼聊天的人也是不断。他此刻已经无暇去顾及水菡,好在他时不时向她那边看去时,都能看到那一堆美食旁边的小身影,他的心就会莫名的安了不少。 远远望着她肆无忌惮地吃,吃得那么开心,而周围的人即使肚子饿了都还因为顾及形象,吃得很是拘束,哪像水菡那样无拘无束的,自然不做作。她才不会去管什么餐桌礼仪,她压根儿不知道这东西。她只知道,食物就是拿来吃的而不是当摆设的。 她的自然,真实,也是晏季匀之所以感到与众不同的地方。见多了装腔作势的有钱人,晏季匀反而觉得水菡的真实,是一种难得的美景。 水菡坐在后边的桌子旁,嘴巴里塞满了食物,吃得不亦乐乎,她除了食物,最喜欢喝的就是一种五颜六色的液体,清清凉凉的,有点薄荷味。水菡觉得这个东西挺好喝的,一边吃东西一边灌了一杯又一杯……她不知道自己喝的是酒,还以为是饮料。 这时候,音乐变幻,成了浪漫抒情的舞曲,邓林夫妇率先进入舞池,开始了今晚的第一支舞。 跳舞?晏季匀没兴趣。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抹莹白的身影上……一个念头闪过,要不要让水菡这吃货起来运动运动? 晏季匀才刚跨出一步,身旁一道红色俪影翩翩而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邓嘉瑜那双勾魂媚眼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季匀,能赏脸跳支舞吗?” 女方主动邀请跳舞,有绅士风度的男人都不好拒绝的。晏季匀虽然没把所谓的绅士礼仪放在眼里,但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邓嘉瑜说点什么。 偌大的舞池里衣香鬓影,双双对对,翩翩起舞,晏季匀和邓嘉瑜就是这其中颇为瞩目的一对。 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组合才是正常的,才是符合这个圈子的,而晏季匀带来的那个女伴,显然就是跟这圈子格格不入,还是邓嘉瑜这样的名媛才配得上晏季匀。 周围的人是什么目光,晏季匀又怎会不知,只不过,邓嘉瑜毕竟是曾与他合作过的人,相处得还算不过,他为了给邓嘉瑜面子,也就没有拒绝与她共舞,正好也趁此机会说些必要的话。 邓嘉瑜见晏季匀肯与她跳舞,心里到是有几分欣喜的,看着这近在眼前的俊颜,如此令人神魂颠倒,她不禁心猿意马了,搭在他肩膀的两只手也变成搂着他的脖子。 这样的亲昵,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这一幕,看在水菡眼里,又是另一种滋味…… 【今天这两章加起来有4千多字喔,求收藏!】 第55章:水菡吃醋 这是什么感觉?有点涩,有点酸,有点疼,还有几分她不懂的复杂情绪。总之一句话,她看到晏季匀和一个大美女搂搂抱抱的,那么亲热,她就是心里难受,好像呼吸都不顺畅了,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揪着,生生地疼……不久之前,晏季匀不还搂着她进场的吗?现在他的手却搂着别的女人。 水菡一眨不眨地盯着晏季匀那边,想要别开视线,可眼睛就像生根似的。但越是看下去就越是难过……怎么办?晏季匀肯定是把她忘记了,那么,她该一个人先走吗? 水菡咬着下唇,水水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晶莹闪烁,胸口的酸楚也越发浓烈了……从未谈过恋爱的水菡哪里会知道,这就是吃醋的反应。 一道阴影靠近,男人眼里划过一丝短暂的异色:“水菡,我们又见面了,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呃?跳舞? 水菡眨巴眨巴眼睛,认出来了,眼前这是晏锥。 水菡本能地想拒绝,但是目光一转就看到晏季匀和邓嘉瑜成双成对的身影,她也不知是哪里来一股子勇气,赌气似的,冲着晏锥点点头。 水菡把手交到晏锥掌心,肌肤相触的一秒,一种触电的感觉瞬间从手掌传遍全身,晏锥微微一颤,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面不改色地,极富绅士般风度地将水菡拉向舞池。 另一边,邓嘉瑜凑近了晏季匀的俊脸,在他耳畔轻吐着芳息:“季匀,那天我们在会场遇到也没好好叙叙旧,你还说改天请我吃饭了,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没请……你是不是应该弥补我一下啊?不如,一会儿我们去楼上天台坐坐,我让佣人送些红酒上去,我没吃晚饭,你就当陪我吃?”她这是得寸进尺了。 天台上喝酒吃饭,还能观星上月,这得多浪漫呐!邓嘉瑜想着都觉得极度期待。 对方这么露骨的一番话,不是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了。可晏季匀却是个异类,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他。 晏季匀缓缓俯近她的耳边,薄唇轻启:“嘉瑜,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不适合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这样拒绝的话,晏季匀说得简单直白,毫不拖泥带水,干脆而又冷酷。周围的人都看不出来晏季匀和邓嘉瑜亲昵地搂着却是在说着让人心碎的话。这个男人,可以让女人为之倾倒,疯狂,但也能让女人在瞬间伤心透顶。 邓嘉瑜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原以为自己多少还有点机会,可没想到晏季匀拒绝得这么彻底,直接。这比打她耳光还伤面子啊! “晏季匀,你难道不明白,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婚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吗?这个圈子里,结婚是以家族利益为前提的,个人感情只是次要。你拒绝了我,就等于是拒绝了一座金矿。不顾家族利益,这是你会做的事吗?”邓嘉瑜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眼底的怒意却快要喷出来了。 家族利益?商业联姻? 这些,正是晏季匀最反感的。刚才邓嘉瑜一番话,让晏季匀感到沉重,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水菡……水菡才不会说这些没营养的,影响人心情的话。 蓦地,邓嘉瑜感到自己腰上的手一紧,那力道,她觉得疼…… 只见晏季匀此刻的脸色黑沉到了极点,深眸里有火苗在蹿动,额头上青筋隐暴!晏锥!晏锥居然和水菡在跳舞! 确切地说,是水菡不懂跳舞,晏锥正在教她,并且已经被她踩了好几脚…… 晏季匀狠狠地咬牙,脚下的步子为之一停……晏锥放在水菡腰上的手,怎么看都那么刺眼! 其实人家晏锥也是帅哥一枚,潇洒俊逸,温润和煦,与水菡站在一起也不失为一道养眼的风景,但是晏季匀一见就窜起了怒火,看不下去了…… “嘉瑜,我有事,失陪一下。”晏季匀匆匆丢下这句就转身离去,只剩下邓嘉瑜傻呆呆站在那里,看着他走向水菡的方向,她的心已经嫉妒得发狂! 以前晏季匀还是造型师的时候,邓嘉瑜第一次见到就想要得到这个男人了。现在,他居然一曲没跳完就丢下她,这是何等的耻辱!晏季匀也确实忽略了一个女人因爱成恨的可怕。 水菡虽然在跟晏锥跳舞,可她的心思没有专注,晏锥被踩得痛,却也隐忍着,很有耐心地带着水菡。精明如他,怎会看不出水菡情绪的不对呢。 “水菡,你不专心一点抱着我,不怕摔倒地上吗?”晏锥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脸上却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水菡愣了一下,小脸蛋皱成了一团……好吧,她承认自己在跳舞方面真的没有天赋,总是踩晏锥的脚。可是,不知怎的,她不愿意抱着他,顶多是用手抓住他的胳膊。但转念一想,晏季匀都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了,早就把她忘了,难道她不能跟晏锥学跳舞吗? 水菡赌气地把心一横,两手放在了晏锥的腰上…… 下一秒,水菡莫名地打个寒颤,似乎晏锥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水菡身后,晏季匀正伸出大手抓向她的脖子,就跟老鹰捉小鸡似的。最可怕的是他那杀人的目光横过来,冷冽如冰,锋利似刀,令人心惊胆战! 水菡惊悚地回头,一下子对上晏季匀喷火的目光,不由得心头发怵:“你……你……” “回去我再收拾你!”晏季匀在她耳边狠狠地撂下这句,用力一拽,将她拖走了。 强横,霸道,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晏锥再一次从晏季匀身上看到了。望着他和水菡离去的身影,晏锥握紧了拳头,脸上火辣辣的。晏季匀也太不给面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这样强势的姿态带走水菡,连一曲舞都不让水菡和晏锥跳完…… 第56章:你抱着我干什么 周围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也有嘲笑晏锥的,无非是笑他的出身是私生子,所以在晏季匀面前,他永远都是低一等,想要争什么都争不过晏季匀,无论是公司继承人还是女人…… 晏锥默默地退到了角落,走出后门,去了花园,心里堆积着的怨怒竟是比以前更加深了。 为什么晏季匀总是那么好运气呢,为什么女人总是会喜欢晏季匀?以前有一个叫云姿的女人已经成为两兄弟之间不可触及的禁忌,现在又来了一个水菡是他不可以碰的吗? 凭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晏季匀是长孙,是总裁? 晏锥不甘心,极度讨厌这样被压制的感觉,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件事,脸上的表情转为冷笑:“呵呵……晏季匀,你已经开始在乎水菡了,你自己有没有察觉到呢?我真是有点期待,当你知道水菡的母亲是谁,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待她?晏季匀,等你知道的那一天,将会是你痛不欲生的时刻,我会很耐心地等待……” 花园里,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渐渐从树影中走出来,赫然正是邓嘉瑜。 这女人眼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怨毒,在晏锥惊讶的眼神中靠近…… “怎么,你也是被晏季匀气的么?还有他那个女伴……真巧,我和你是同病相怜。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邓嘉瑜说着,两只手臂已经颤上了晏锥的脖子,红唇凑近他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晏锥的表情从惊愕到深沉,还有几分矛盾。不知邓嘉瑜这个因爱成恨的女人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来达到报复的目的…… ================================= 别墅外,男人高大的身躯,强壮的臂弯里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直接将她扔进了车里。 这么一折腾,水菡只觉得天旋地转先前喝的“饮料”是酒,只不过她不知道。喝了几杯之后,现在正是酒劲上来的时候。 “晏季匀你干嘛……别抱这么紧,我好热……”水菡被晏季匀稳稳抱在怀里,不安分地乱动。 洪战已经在开车了,不用回头他也能知道晏季匀此刻的脸色多难看。 “晏季匀……干嘛不让我和晏锥跳舞……我还没学会呢……”娇软的尾音,竟带着丝丝撒娇的味道,怀里的她撅着嘴,清纯的容颜憨态可掬,浑然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多么让男人心痒痒! 晏季匀心里窝火啊,她居然还敢提和晏锥跳舞的事!一想到她被晏锥搂着,晏季匀就感觉烦躁不安,好像小孩子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样,所以他完全不顾当时的场面,直接将水菡带走了。 喝得迷迷糊糊的水菡在晏季匀怀里不安分地扭动,小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甚至有一下竟喊出了“妈妈……” 洪战使劲憋着笑,脸都涨红了……天啊,水菡喝醉了居然喊大少爷“妈妈”,这也太喜剧了。 晏季匀真想将水菡摇醒,问问她到底喝了什么! 回到家,晏季匀将水菡抗进卧室,可她醉成这样已经无法自己洗澡了。 晏季匀隐忍着一腔怒火,将水菡扔进了浴缸。整个洗澡的过程对晏季匀来说就是煎熬。从未这么伺候一个女人,并且是一个喝醉了在胡言乱语的小东西。 水菡感觉自己又被抱起来,然后落到了大床上,头更晕了…… “谁让你喝酒的?我准你喝酒了吗?”晏季匀低沉的怒吼里不只有霸道,还有隐约的疼惜。 酒精这东西很神奇,可以让人喝了之后壮胆,精神松懈,说出平时不会说的话。 水菡不满地睁开眼睛,迷离的醉眼,呆呆地看着晏季匀,含糊地嘟哝:“晏……季匀……你抱着我干什么,你去抱那个女人啊,你们不是跳舞很亲热吗……你走开……别碰我……” 这一股子酸味儿,就算是呆子也听得出来什么意思。原来她在吃醋! 【故事会越来越精彩,亲们请收藏。】 第57章:热情如火 她吃醋了。这个认知,让晏季匀神情一呆,随即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原来这单纯可爱的小东西也会吃醋。 第一次,晏季匀感觉到被吃醋的滋味居然不讨厌,反而有点甜甜的。只是他忽略了,为什么单单是水菡吃醋,他能接受,以前又不是没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都是反感的,只有现在,他竟然有点享受被吃醋的感觉。 晏季匀搂着水菡的手又是一紧,薄唇轻触着她小巧的鼻尖,略显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喃喃道:“我可以给你很多,除了爱和婚姻……” 水菡现在不清醒,听不懂晏季匀这话的意思,她只觉得头昏脑胀,嘴里哼哼唧唧地叨念着,最后终于是被晏季匀封住了小嘴儿……密密麻麻的吻袭来,将她的声音堵回去。 在酒精的作用下,水菡只能顺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本意去做,去回应他。只因为,她记得在晚宴上看到他和女人抱着跳舞时,她的心有多酸涩,可现在他就在眼前,她要牢牢抱着,不放手…… 晏季匀也感到了水菡的异样,她从未这么热情主动过,热乎乎香喷喷的身子在他怀里粘着不出来,两只小手还一个劲地扯他的衣服,最后竟然奋起一个翻身……强悍的男人被水菡压在了身下,而她还在乐呵呵地嘟哝着,低头去啃他的嘴。她没有技巧没有经验,只知道胡乱啃一通,可就是这青涩没经验,反而激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箍着她的柳腰,迫不及待地占有她的紧致…… 水菡喝醉之后原来是这么热情的,像只难以驯服的小猫,而晏季匀也因为有了晚宴上那一幕而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在狂野中又夹杂着几分温柔,深深地占有着这具令他迷恋的身子,看着她白嫩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粉红,他知道她此刻正享受着他的爱泽。 看来还是喝酒好啊,否则水菡怎会主动跟他做这种事,瞧她绯红的小脸上那迷醉的表情,听着她嘴里发出的动听的娇喘,晏季匀只觉得热血沸腾,越发涨得难受了,只想要更多地更深地将品尝她的味道…… “啊……嗯……嗯……”水菡喘着粗气,趴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笑嘻嘻地在他嘴上啃着。 这青春的身体使得晏季匀激情高涨,好像怎么都要不够似的,转眼又将她抱起来趴下然后他健壮的躯体覆上去……“哦……”晏季匀唇边溢出沙哑的声音,随之张口含住她莹润的耳垂,一只手还绕到她胸前…… “啊……”水菡陷在枕头里,口中发出痛苦又愉悦的申吟,感觉自己仿佛被烧了起来,致命的欢愉在侵袭着她,让她难以自控地开始轻颤…… 晏季匀感到了她的紧绷,这舒爽的感觉让他差点把持不住,脸色变得更涨红了,人也越发勇猛,轻声的呢喃灌进她耳朵:“小东西,你真会折磨人……” 男人暧昧的低喃,含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和淡淡疼惜,还有连他自己都不懂的异样情愫。 究竟只是纯粹发泄需要呢还是因为这个人是水菡?晏季匀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和水菡都沉浸在这巨大的欢愉中,一遍一遍地欢爱,缠绵…… 水菡喝醉了不会束缚自己的思想,内心真实的声音就是……这个男人,她想要亲近,如果他可以属于她,那该多好啊…… 第二天。 水菡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痛。不只是头痛,身上也痛。再一看,自己不仅光着身子,地上还有她的衣服和内衣裤…… 天啊,这跟打完仗似的房间,难道是她和晏季匀的杰作? 身旁的男人睡得香,水菡傻呆呆地望着这张熟悉的俊脸,很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事…… 一点一点零散的记忆渐渐拼凑起来,水菡窘了……自己喝醉了,似乎还主动亲他,抱他,甚至……甚至坐在他身上那个……那个…… 那是自己吗?水菡使劲揉着自己的脑袋……节操啊,节操都没了! 虽然纠结,但水菡却也有那么几分欣喜……昨天晏季匀没有丢下她不管,将她带回家,这是说明,跟他跳舞的那个女人,不是他所钟意的吗?如果是他喜欢的人,他应该和那女人在一起才对,现在怎会躺在这床上呢? 什么感觉?轻飘飘的,有点甜,有点心慌,有点羞涩,有点……反正就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滋味,充斥在水菡的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他这算是在乎她吗? 水菡小手捏着被子,一不小心就偷笑出声……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心门,悄悄走进来了一个叫晏季匀的男人,并且,所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多…… ===================呆萌分割线=================== 晏家大宅。 晏鸿章一大早就在书房里关着门听人向他汇报昨晚在邓家晚宴上的情况。 晏鸿章的脸色十分难看,原本红润的面容也因为生气而有几分苍白,尤其是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更是蕴含着两道凌厉的精光。 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恭敬地立在晏鸿章身边,心里暗暗叫苦……董事长的怒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光是这压迫感就让人喘不过气了。 晏鸿章在想什么,没人能看得透,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对于昨晚晏季匀带水菡去参加晚宴的行为十分意外,不满。 邓嘉瑜,是晏鸿章心里属意的孙儿媳人选,而晏季匀却偏偏违背了晏鸿章和邓家的意思,公然带女伴出席,这种行为,实际上就是明显的叛逆和反抗。摆明了不会接受两家联姻。 晏鸿章原以为邓嘉瑜曾经跟晏季匀合作过,有这层关系在,晏季匀至少不会太反感吧,谁知道他还是料错了。 晏鸿章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地吁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冷肃的面容竟有点松动:“秦川,你看季匀是不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穿黑衣服的男人叫秦川,是晏鸿章的贴身助理,跟在他身边伺候已经有三十个年头。 秦川脸一僵,颇有几分无奈地点点头,却不敢多言。 “唉……孩子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有自己的思想,我这把老骨头,只怕是再也镇不住了……”晏鸿章的叹息里透着些许苍凉,身份尊贵的他,年纪越大越感到力不从心,尤其是晏季匀的成长和强势的个性,让晏鸿章觉得无法掌控了。 “董事长,您不必太过忧心,或许,大少爷只是一时迷惑而已,过段时间对那女人没了新鲜感,就会清醒,就会体谅到董事长您的一番苦心。不过,如果董事长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派人去……” 晏鸿章微微一蹙眉,眸中神色复杂:“不用了。只不过是年轻不懂事的小丫头,还不够资格让我出手。等季匀对她没了兴趣,她自然不可能再留在季匀身边。我如果现在出面,只会加剧我和孙儿之间的矛盾,就暂且让她逍遥几天吧,像她那样平凡的人,注定只是季匀生命中一颗不起眼的尘埃,很快就过去了。” 一颗尘埃? 如果这话让水菡听到,真不知做何感想。在晏家这样的豪门望族眼中,水菡确实像尘埃一般渺小。没人会觉得她是威胁,没人会觉得一颗尘埃能掀起什么风浪,更不会有人联想到她和晏季匀之间会擦出什么火花。 水菡,一个毫不起眼的存在,以微博之势,生生地闯进了富人圈的世界里。 经过这个夜晚之后,水菡和晏季匀之间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了,似乎有种微妙的东西在悄然滋生,萌芽。 晏季匀每晚都会抱着水菡入睡,当然还免不了在睡前将这可爱的小白兔给吃干抹净。 感情本就是很奇妙的,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东西。或许摸不着看不见,但你的心一定可以感受。什么时候,他悄悄住进她心里,她无从追寻起源,可她却发觉自己慢慢地有些安于现状了。每天都在他怀里睡去,早晨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 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了闻他的体味,习惯了他看似不经意却又隐含着宠溺的对待她…… 在这里,她生活得无忧无虑,每天都吃得饱饱的,营养品也不缺,每天都有肉和水果吃……物质上,啥都不缺。水菡在母亲走之后这几年里,跟着彭娟,吃得最多的就是青菜豆腐,所以她才会营养不良,身体清瘦,但自从住到这里,她的体质得到了改善,渐渐地从80斤的体重增加到了90斤,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每晚有了晏季匀的抚摸,水菡的胸部居然也开始了发育,比之前的干煸四季豆好了许多…… 有时水菡也会下厨为晏季匀做几道家常小菜。虽然每次他都不会夸她的厨艺,可每次他都胃口很好,桌上的菜会被两人吃光。看到他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水菡心里总是甜滋滋的,仿佛跟他真的就是一家人了。 安逸闲适的生活一天天过去,水菡和晏季匀之间慢慢滋生出一种莫名的依赖,说不清是谁依赖谁,总之,晏季匀只觉得在水菡面前,他能很轻松。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与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她单纯得像清泉,她不会说些沉重的话题,不会像外边那些千金一般装腔作势。和她在一起,晏季匀觉得自己也仿佛是真实的…… 【这章3千多字,求收藏!】 第58章:是不是喜欢他了? 水菡对晏季匀的依赖是潜移默化中的,过程,她不知道,直到发觉自己想念他的时间越来越多,她才惊觉,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里扎根,赶都赶不走了……这是不是叫做喜欢呢?水菡不敢去确认,她知道自己是渺小的,平凡的,而他是天之骄子,她怎能喜欢他? “嗯,或许还不是喜欢,只是感激?”水菡这么安慰着自己,逃避着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一天,晚上回到家,晏季匀一眼就看到水菡坐在花园里发呆。她的神情有着淡淡忧伤,灵动的眸子也染上点点晶莹,她这是怎么了? 晏季匀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她身边,拧着眉头沉声问:“该吃饭了。” 水菡这吃货,平时听到吃饭都是很开心的,但今天却还坐着不动,略显幽怨的眼神望着他:“晏季匀,可不可以借钱给我读书?过不了多久就该开学了,可我没有钱……我想读完大学。我以后会去兼职,赚到钱就会还给你的。” 她眼里的期盼那么明亮,让人一时间难以说个“不”字。 水菡就是这么率真的性子,想什么就说什么,她不会知道自己这话听在晏季匀耳里有多奇怪。 跟他借钱?读书? 晏季匀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道戏谑的光:“你好像忘记了,你本来就还欠我两千块。” 呃?水菡一怔,随即也想起来,确实,她当掉了那条项链,但两千块已经被小偷偷走啦……真冤啊! 水菡想想也是,这两千块都还没还,他怎么还会借钱给她呢? 水菡泄气地垂着脑袋,又发愁了,学费怎么办? 晏季匀微微一蹙眉,发现自己很不喜欢看到她苦着脸的样子,他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纯净的眸子弯成月牙…… “借钱给你上学,不是不行,只不过,上哪一间大学,由我来安排。”晏季匀淡淡地说着,他其实并不在乎这点钱,只是他直觉地感到,假如他不说“借”,或许水菡不会接受。这个小丫头的倔犟,他一早见识过了。何况,她傻到真以为他会在意那两千块,她又怎肯白白接受他的钱呢。 水菡晶亮的瞳仁里闪烁着夺目的神采,惊喜地望着晏季匀,呆滞一秒之后,猛地伸手抱住了他,在他怀里喜极而泣,激动地说:“谢谢……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水菡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倏然绽放的笑容纯净明媚,如一抹艳阳照进晏季匀阴沉得心底。这一霎,她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纯美得让人心悸。 水菡笑着笑着就将小脸埋在他胸口,泪水滚滚而落,只不过,这是高兴的泪…… 晏季匀也有些发呆,被水菡刚才那纯净的笑容给煞到了……读书对她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之前他救过她不止一次,还将流落街头的她捡回家来,可也没见她说声谢谢。现在,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激动得说了好多谢谢,并且他能感受到,这是发自她内心真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感激。 晏季匀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不禁哑然失笑……如果换做其他女人,或许他送出一套昂贵的首饰或房子,对方都不会感动得流泪的。而水菡,他只是随手拿出点小钱来让她读书,她就已经感动得又哭又笑,好像得到了珍贵的宝贝一样。 这或许就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吧。在如今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水菡的纯真朴实,越发显得可贵。 晏季匀任由她窝在怀里哭,洪战站在远处,不由得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大少爷对水菡是越来越纵容了……唉,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水菡果真被晏季匀安排到了另一间大学。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水菡坐公车到了学校不远处,下车后步行了几分钟。 就是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已经看到好几辆漂亮的车子开向学校了。水菡有些踌躇……她听闻过这所大学,是本市最贵也是号称富二代官二代最多的大学——名都。 名都大学就是上流社会的年轻一代的摇篮,许多有钱人大富豪都将子女送来这所学校,大部分都是在毕业之后还去到国外留学深造的。这里有堪比社交圈的复杂人脉关系,99%的学生背后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家庭背景。名车,名牌服装首饰,在这里屡见不鲜,见怪不怪了。 水菡从踏进校门那一刻开始就接收到了无数诧异和鄙视的目光。别人都是一身名牌,打扮得光鲜亮丽,嘴里谈论的都是自家的企业怎么怎么风光,说着关于财经金融等方面深奥的话题……可偏偏水菡是个异类。她浑身上下穿戴的服装价格是不会超过一百块钱的。一看就是批发市场或夜市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 水菡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外星人闯进了地球,每个看到她的人都是一副鄙夷嫌恶的神情,仿佛她将整个学校的档次都降低了一样。其实也不能怪晏季匀将水菡送来这名都大学,他的初衷是好的,因为这所大学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拔尖的。 水菡感觉那些戳在身上的目光像针似的扎得难受,可那又怎样,她既然能上学,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她不能退缩,不能被吓跑。 也好,没人看得起她,她乐得清静,可以认真不受打扰地学习。 开学第一天,水菡就有了一个绰号:“土包妹”。 还有三科摸底考试,隔天就拿到试卷了,水菡一瞅自己的分数,感觉今晚吃饭都没胃口了…… 其实水菡多虑了,她最近胃口特好,食量一点不比男人差,虽然现在看到分数有点纠结,可只要她晚上一坐在饭桌上,立刻就会来了精神。 晏季匀今晚没在家吃饭,他回来的时候已经8点了。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她是在等他吗?晏季匀心里微微一暖。 水菡今天特别乖,见晏季匀回来了,赶忙起身,说上楼去为他放洗澡水。知道他喜欢泡浴缸,她这算是贴心了。只不过,她的心思在晏季匀面前怎么藏得住,他发现她的眼神闪烁,就知道她有事瞒着了。 “试卷发了吧,拿给我看看。”晏季匀冲着水菡的背影说。 水菡蓦地一僵,小脸变成了苦瓜,慢吞吞地转过身,心虚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抬头去看晏季匀。 第59章:怀孕+上架通知 晏季匀一把抓过水菡的包包,伸手就将试卷拿了出来。 这一看,晏季匀的脸色变得格外阴沉,攥着试卷的手越来越紧,那红色的分数,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58分52分,55分!全都不及格!你以前读书读哪儿去了?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比猪还笨!”晏季匀黑脸的时候,水菡还是有些怕的,特别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辜负了他。是他出钱给她读书的啊,可她居然以这样的分数拿到他面前。 水菡心里又涩又涨,眼睛不争气地发酸,聚集着满满的雾气,咬着唇,在听到晏季匀最后那句话时,水菡终于是忍不住一股委屈涌上来,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考这样的分数吗?我以前读书都是很用功的,可我天生就不是像你这样什么都能轻易学会的天才,我加倍的努力学习,可得到的效果还是不理想,我爱学习,可学习不爱我啊,我能怎么办!” 水菡这番话,真是说出了广大学子的心声啊! 她眼角滑落的晶莹顺着脸颊流下,红通通的兔子眼充满了控诉,这憋屈的眼神,带雨梨花似的小脸,哽咽的声音,使得晏季匀再也提不起半分火气了……罢了罢了,她说得也没错,他是高智商,学习从小到大都是优异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是晏季匀啊。 “过来。” “不。”水菡赌气说。 “过来!”晏季匀加重了语气,一把将水菡拽过来坐在他腿上,铁一样的手臂圈着她。 “从今天开始,我会辅导你。”晏季匀淡淡地说出这句,立刻惹来水菡惊诧的目光。 水菡呆呆地望着他深邃的凤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真的会辅导她? “呵呵……咯咯……”水菡傻笑,脑子里已经幻化出一幅画面了……说不定经过他的辅导,她的学习真的能有进步。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这样的反应,他也是个行动派的,说做就做。 “现在,我先辅导辅导你的英文。你这52分的成绩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晏季匀的英文多少级?那当然是顶级的,去国外留学几年,早就达到交流无障碍了。 水菡很快就被晏季匀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惊到了,紧接着折服了……迷人的嗓音加上他标准的口音,连珠炮似的一个个音节,单词,被他组合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英文,水菡怎么就觉得那么好听呢,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光,魅力成几何数增加…… 水菡走神了,小脑袋里尽是感叹……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晏季匀只要有空都会为水菡辅导。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辅导水菡,对他来说很简单。 晏季匀所做的,洪战悄悄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大少爷似乎有些变了,都是因为水菡吗?这种转变,让原本冷酷的晏季匀沾上了一点人味。 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果可以持久,如果他会一直这么疼爱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是,冷酷与温柔,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开学有一个星期了,水菡每天都在同学们鄙视的目光中度过,渐渐的她已经习惯,麻木,她告诫自己,只要能顺利毕业就好,其他的人和事,她都能忍。 树欲静而风不止。水菡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就奔去厕所了,将她吃的这一餐全都吐了出来…… 这一幕不巧被班里两个女生看到,都是富家千金,也都是看水菡不顺眼的人。 见水菡有气无力地趴在洗手台上,脸色苍白如纸,她们不但不关心,反而讥笑着说:“哟,瞧这吐得一塌糊涂,该不会是被人搞大的肚子吧?” “难说……穷人能上我们学校,多半是因为被人包养了……所以,搞大肚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很好奇,哪个有钱的男人口味这么重,居然跟一个土包妹上床……哈哈哈……” “。。。。。。” 听到渐渐远去的嘲笑声,水菡心里难过极了,脑子乱成一团,猛地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姨妈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水菡浑身僵住,只觉得手脚发凉…… 下午放学时才四点,水菡有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 忐忑不安地等待中,水菡拿到了一张纸……验孕单。 这个事实,好比晴天霹雳,将水菡这段时间以来的平静生活彻底打破! 怀孕,她居然怀孕两个月了!算算时间,就是她被人打晕送去酒店那一晚!后来她住进晏季匀家里,跟他虽然也发生关系,可每次他都没有在她身体里释放,都是释放在她的肚子上…… 水菡想不通,为什么会怀孕呢?当时不是吃过避孕药吗?难道…… 水菡想起来了,那天早上,她从酒店出去,没走多久就吐了,很大可能就是在那时候,避孕药被她吐了出来,所以才会导致她怀孕。 难怪她最近特别能吃,有时还无端地感到疲倦,困乏,原来都是因为怀孕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如果晏季匀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水菡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十八岁的她,还无法从怀孕这事实中冷静下来。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感觉身子都是飘忽的。 晏季匀回来的时候,水菡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视线触及到这熟悉的身影,心底自然漾起一丝柔情……这小女人越来越像个小娇妻似的,每天都会在这儿等他回家。 操劳了一天,一回来就见到她,他烦躁的心情就会奇迹般地沉淀下来。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一部剧,晏季匀瞄了一眼,连连摇头:“又是一夜.情搞大了肚子之后背着男方生下宝宝……难道女生都爱看这种剧?” 晏季匀低声呢喃中,流露出不屑和鄙夷,关掉电视,抱起了熟睡的水菡,走向楼上。 水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晏季匀已经起床了。 “你醒了?昨晚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说过让你别在沙发上睡觉,会着凉的。”晏季匀浑厚磁性的声音竟是难得的柔和,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我有事先走了,你再睡一会儿就去学校吧。” 水菡一直处于呆滞中,直到晏季匀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外,她还在出神。 炎月集团在邻市的分部出了问题,货仓起火了。晏季匀一大早接到消息就匆匆赶去了,水菡也没来得及对他说点什么。 水菡神情呆板地坐在床上,耳边竟回响着昨晚被晏季匀从客厅抱上楼时,他所说的话……虽是他在自言自语,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水菡已经可以想象出他当时那不屑的眼神。他一定是看不起那种一夜.情之后怀孕却不去打胎的女人…… 怎么办?如果将怀孕的事,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会厌恶还是会有一点高兴? 水菡纠结了,痛苦地抱着头,脑子混乱至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该瞒着他还是老实告诉? 回想着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她觉得,或许他至少对她是有好感的吧?这念头一冒起,水菡自己都惊呆了,难道她竟会希望他知道之后同意留下这个孩子? 水菡急促地呼吸着,不敢再往下想,那些复杂的问题,她根本想不到……混乱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 等晏季匀回来就告诉他吧,否则她真的撑不住怀孕的秘密。水菡的想法没错,只不过,许多时候往往是事与愿违,命运的轨迹不会按照你设想的去走,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翻云覆雨手,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刻,狠狠地将你推向悬崖! 水菡满心焦虑地去了学校,上午还挺正常,可到了下午就有些不对劲了。她总感觉同学们看向她的目光似乎又加深了更多的鄙视,甚至可以说是怨恨。为什么会这样?她自问没有做错什么事啊,,更没得罪人…… 走进教室,水菡经过一个同学的座位时,无意中瞥见了课桌上的报纸,正好是今天的娱乐版。 水菡的脚步硬生生刹住了,瞪大了眸子,惊骇地盯着报纸上的图片和文字,这一则报道居然是…… 《炎月总裁的秘密情人曝光,已怀孕两月》这一则醒目的标题下,不只有文字,还有照片。 照片上,晏季匀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虽然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脸,可只要是熟悉水菡的人就能认出是她! 这一霎,极度的惊骇令水菡如坠冰窖,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内心震撼瞬间喷发! 水菡有种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敢去想这则报道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不敢去想晏季匀在看到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怒火攻心! 通知:本文将于下一章(明天19号)正式上架!将在凌晨零点首发四万字,求订阅支持!宝贝们都别养文啦,记得都来订阅喔!首订很重要,直接关系到文今后的更新和千千码字的动力!这是千千的第七本书,亲们都知道千千的文是有品质和更新保证的,请放心追文,支持原创,谢谢! V章节内容精彩预告: 1:男主知道女主怀孕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会误解她吗? 2:男主与女主身份悬殊,她是怎样嫁入晏家的? 3:女主的母亲是谁?跟男主之间有何恩怨?女主的母亲会归来吗? 4:小三是哪个女人? 5:女主早产是怎么造成的?宝宝平安吗? 6:女主会不会在伤心之后离开晏家?假如离开,宝宝会跟着男主还是女主? 7:简介中那段威猛神油的剧情是怎样被带出来的? 更多精彩还在VIP,请大家放心追文,相信千千会给大家带来又一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第60章:他的怒火 该来的挡不住,水菡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邻市,某餐厅。 晏季匀一脸黑沉地坐在饭桌前,面对桌上的几道美食,他一点胃口都没有,饭菜一口都没吃,他在翻阅着手里的报纸,他看到的也就是水菡此刻看到的那一则新闻。 身旁的洪战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偷瞄着晏季匀的脸色……洪战知道,事情大条了! 《炎月总裁的秘密情人曝光,已怀孕两月》这样的新闻有着怎样的震撼作用,无疑是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晏季匀阴冷的面容犹如沉积千年的寒冰,报纸被他紧紧攥成了一团,狠狠摔在地上! 欺骗!这就是晏季匀此刻唯一的感觉。水菡为何会怀孕?为何媒体会知道?他分明记得当时自己亲自喂她吃下的避.孕药! 水菡在这之前居然没透露半个字!他会被一个看起来像纯良小白兔的女人骗了!这是耻辱,是他不能饶恕的伤害! 晏季匀对水菡所有的好印象,所有的怜惜,全都在这一刻崩裂! “水菡,我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玩的这种把戏!”晏季匀笑得格外涔冷,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口冲撞…… 晏季匀的电话开始不停地响起,一半是晏家人打来的,一半是媒体记者打来的。他一个都没有接。在这种时候,他不想接受任何质问以及采访。晏家人会说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了。 晏季匀没有第一时间拨通水菡的电话,他此刻脑子里想的是身在大洋彼岸的某个身影……那个人会不会也知道了?既然报纸头条刊登着,那么网上只会更加沸腾,讯息传播的速度必将是惊人的。只要有网络,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知道这条新闻了。 果然,就在晏季匀准备发短信时,对方却先一步发过来,只有三个字——“真的吗?” 短短三个字,看似莫名其妙,却是让晏季匀的心狠狠抽搐了起来……足足一年都没收到过这个号码的短信,如今,关于他的爆炸新闻一出,短信也随之而至,这绝不是偶热。 一个被埋在心底的某个名字赫然在他脑海中放大。一段不愿想起的却怎么都无法忘却的回忆清晰地浮现了。 这条短信,他该如何回复?他如果如实相告,对方会难过吗?潜意识里有着不想让她知道的念头,可他又赌气似地回复了一个字——“是”。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么简单。对方的问题多半是因这则新闻而起,晏季匀也干脆回答了一个字。 发短信的人没有动静了,晏季匀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是在等待她恢复吗?真可笑,不过是一个曾拒绝过他的女人,他何必在乎?她知道了也好,如果能让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就会舒服。 每个人都有过去,有的人放下了,而有的人却还在煎熬着自己。这个发短信的女人就是晏季匀的过去,是他最忌讳提起的名字。 ===================呆萌分割线=================== 九月的天气还是有几分夏日的尾巴在,可水菡此刻只觉得浑身冰凉,脑子发懵,嗡嗡作响……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则报道一出,将会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震惊、惶恐、慌张……水菡不知所措,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已经被彻底震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昨天才检查出的怀孕,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何媒体会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候,晏季匀不在,她也还没决定要不要告诉他,而报道却先一步曝光了! 老实而单纯的水菡,怎么都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就是心头发慌,仿佛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从头上笼罩下来…… 蓦地,身后一个略显急切的声音响起:“你……是水菡吗?” 水菡一惊,急忙侧头看去,是一个面熟的女生。 “我叫童霏,也是大二的,我们有一起上课,可能你不记得了。” 水菡本就思绪混乱,现在忽然冒出一个同学主动跟她谈话,她本能地感到紧张。因为打从进入这所大学开始就没有同学愿意靠近水菡,都当她是穷人,异类。 “你……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童霏紧张地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你快走吧,今天别来学校了。我刚才在厕所听到……有人要收拾你。” “收拾我?”水菡惊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童霏看着水菡,直摇头,圆润的脸蛋上露出几分惋惜:“我是看你人挺老实,所以提醒你一下……就是这篇报道,引起了我们学校里一些女同学对你的嫉妒,她们都是富家千金,平时就很嚣张,你快别问了,赶紧走啊!” 水菡这下听明白了,原来竟是因为报纸上这则报道,使得她引起了公愤。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群人?不跑就是傻子! “童霏,谢谢你,我先走了……再见……”水菡顾不得许多了,抓起包包就准备溜,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就是她!” “妈的,还想跑!” “抓住她!” “。。。。。。” 随着这几声凶恶而高亢的声音,水菡这小身板儿已经被两个魁梧的女生抓住了,而童霏已经被人推到了一边,她一人之力无法帮得了水菡。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水菡惊恐地尖叫,感受到这几个女同学强烈的敌意,极度的恐惧瞬间包围了全身。 为首的一个女同学就是昨天看到水菡呕吐时取笑她的人。也是这所大学里公认的最不好相处的一位富家千金——詹颖。 詹颖化妆很浓,凶起来显得有些狰狞,站在水菡面前,不可一世的架势,冷笑:“像你这样的人也配打晏季匀的主意?人家顶多当你是个玩物,可你还不知廉耻地想要利用怀孕来达到嫁入晏家的目的吗?我呸!不要脸,践货!” “简直就是卑鄙下流无耻!晏季匀是谁啊,那是你这种穷鬼能妄想的吗?” “真看不出来,老实巴交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实际上就是个一心想攀高枝儿的拜金女!” “呸呸呸!看着就恶心!” “想借着怀孕母凭子贵?你做梦吧!我们富人圈你不欢迎你这种穷鬼!” “。。。。。。” 各种恶毒的语言如潮水一般将水菡淹没了,不只是讽刺,更多的是在践踏她的自尊。 现在不是水菡被冤枉的问题,而是她内心被激起了一股倔犟和傲气,这不是第一次被人用语言践踏,水菡虽然单纯,可她也是有骨气的。 水菡的胳膊被抓得很疼,但现在她的愤怒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清澈的眸子直视着詹颖:“你们以为自己就是上帝吗?你们凭什么就能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没错,我是穷人,难道穷人就不是人了?就没有得到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力吗?我和晏季匀的事,跟你们无关,放开我!”17901431 唐颖等几位女生似是有些意外水菡会顶嘴,原本都以为她不过是个比兔子还软弱的人,想不到她居然在这种时候,昂首挺胸地质问着一群上流社会的白富美,她哪来的胆子? 唐颖只是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是更胜的怒火,一抬手,恶狠狠地勒住水菡的脖子:“还敢顶嘴?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小践货,别指望晏季匀会维护你,你只不过是供男人发泄的工具,还谈什么爱情,幸福?哈哈,笑死人了!”嘴上在笑,可手上却是没松,勒得水菡喘不过气。 同学们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水菡的耳朵,刺痛着她的心。此时此刻,她痛苦的不是被嘲笑,而是她们说的话,极尽羞辱,残忍地提醒着水菡与晏季匀之间悬殊的差距,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就是所谓的云泥之别吗? “你们说够了吗?放开我!”水菡怒吼。 “够?”詹颖阴笑一声,抬手挥去…… “啪啪啪……”连续几声脆响,水菡的脸上立刻多了两个五指印,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水菡被打得眼冒金星,可她两手被拽,她只有死命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更不会让自己求饶。她只能用这样薄弱的方式来维护着自己仅存的尊严。 “呵呵……还挺犟?”詹颖阴狠的表情说明她还不打算放过水菡。 “你想我们罢手,很简单,求我们啊。说你错了,说你不该勾引晏季匀,说你是下践货……这样,我们说不定一时心情好了就放过你。”詹颖得意地狞笑,使得她原本还算漂亮的脸蛋瞬间显得有些扭曲了。 认错?水菡又惊又怒,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何错之有?她根本就不是像詹颖她们说的那样处心积虑企图嫁入豪门,最冤枉最无辜的是她,现在却变成她有罪了么?就因为她是穷人,而眼前这群人是富人,有钱有势有背景,所以,她们就能颠倒是非黑白,对人随意欺凌? 水菡忽然沉默了,想要高声呐喊,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悲凉……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从小读书,老师不都是教育我们人人平等么?但现实却是一次又一次将水菡打醒! 水菡心里难过,苍白的小脸上浮起一抹惨笑,强忍着胸臆里满涨的酸楚,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错!”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几个凶悍的白富美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此时,看似弱小的水菡,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朦胧的光辉,格外耀眼。 站在角落里的童霏,看向水菡的目光里不再是同情了,而是有几分赞赏和钦佩。敢跟詹颖等几个女生公然杠上而不屈服的人,都是值得人刮目相看的。水菡小小的身体里到底有着怎样的一股力量呢? 詹颖等人听到水菡的话,全都是一愣,随即脸色难看到极点,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了。她们看似占尽上风,耀武扬威,但水菡的表现却等于是给了她们耳光,扫了她们的威性。这不只是女生的较量,这更是贫与富两种圈子的对峙,抗衡。 水菡是硬生生闯入富人圈的穷人,她也是一颗坚韧不拔的小草,平凡却有着自己的尊严。 “詹颖,别跟她废话,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活该被教训!”一个抓着水菡胳膊的女生恶狠狠地说。 詹颖脸色一变,恼羞成怒的她哪里还经得起旁人这么一激……目光一下落在水菡的肚子上,愤然抬起一脚! “不要啊!”童霏终于忍不住惊声阻止,但她立刻就被詹颖的人拦住了。 水菡惊悚地尖叫,可她被人拽住,无法挣脱。 围观的人都不忍目睹这一幕,纷纷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紧要关头,只听一声低低的吼声:“住手!”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降临,水菡见到詹颖的那只腿被人狠狠踹开,对方是个中年男人。 詹颖使劲挣扎,可对方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让她动惮不得。 “妈的,你谁啊,敢管我的事儿,滚开!”詹颖怒骂,脸都憋红了。 “我是秦川,炎月集团董事长的助理。”男人公式化的口吻冰冷刺骨,加上他身后站了好几个彪形大汉,一下子就将整个场面震住了。 霸气啊!空气里出现短暂的静默。 几个女同学见状,非但不敢上前来帮忙,反而放开水菡,一个个站得老远地观望。傻子才会在这时候毛头呢,先前还是詹颖的帮手,现在只恨不得能离她远点才好。 詹颖的脸红了又绿,感觉很没面子,但又没那个胆子再像刚才那么嚣张,只得不服气地吼:“你抓着我做什么?再不放手我就叫老师来了!” 狐假虎威的詹颖,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想到要老师庇护了,幼稚得可笑。 秦川那张黝黑而威严的面孔上露出明显的不屑,狠狠甩开詹颖,转身对水菡说:“董事长要见你。车就在教室门口,请吧。” 差点被秦川的力道甩在地上的詹颖,此刻只感觉自己的脸无比滚烫,今天丢人丢大了,都是因为水菡! 水菡呆滞地望着秦川,不可置信,炎月集团的董事长居然要见她?那不就是晏季匀的爷爷吗?水菡瞬间想到了那一则新闻报导,看来,引起的风浪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她该如何应付? 望着水菡离去的背影,童霏悄悄跟上去,站在外边一看……果然,一辆气派的豪车停在教学楼楼下,水菡正苦着脸钻了进去…… 炎月集团就是这么与众不同,霸气非凡。这名都大学里虽然99%的学生都是来自城中富豪们的家庭,但并非人人都被允许将自己的车开到教学楼下,一般都是停在停车场再步行。而炎月集团却可以随意将车开进学校,这种特权,童霏只见到这一次。 一众同学在水菡离开后一分钟,顿时炸开了锅,八卦的精神堪称极致。 “喂,看见了吗,真是炎月集团的车,有人恐怕要哭了!” “哼,活该!晏季匀是天之骄子,是钻石级单身汉,不知多少豪门大户想将自己的女儿嫁到晏家呢,水菡算什么,连萤火虫都比她亮,还敢妄想耍手段嫁入豪门,现在好了,一定是晏老爷子要亲自惩罚她!” “瞧好吧,她一定会被晏家驱逐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嘛,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当晏家的佣人都不够格!” “。。。。。。” 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嘲笑咒骂,充分体现了在这个圈子里,普通人是多么难以生存,这种排斥,是会令人精神崩溃的,也不知水菡还能坚持多久…… 先前带头欺负水菡的人,詹颖,出奇的竟躲到教室外边打电话去了。跑到无人的角落,慌张地摸出手机…… “喂,嘉瑜姐,事情不妙啊……水菡……被晏老爷子派人接走了。你不是说晏季匀很讨厌水菡,很不想她肚子里的宝宝留着吗?我以为就算欺负了她也没人会替她出头的,可是刚才,晏老爷子的助理看起来好凶,我……”詹颖后怕,肠子都悔青了,她不知道晏鸿章的意图是什么。 “多大点事儿啊,看你吓成这样。放心吧,没事。我家还有客人,晚点再聊。”邓嘉瑜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脸色铁青。 是的,詹颖之所以会那么对待水菡,是邓嘉瑜在背后教唆。她谎称晏季匀厌烦了水菡,还说晏季匀想让水菡流掉孩子,所以詹颖才敢对水菡下狠手,甚至不怕会导致水菡流产。这两个女人的心,不可谓不毒! 邓嘉瑜并不意外晏鸿章会接走水菡,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但她很不爽的是詹颖收拾水菡的时候恰好被晏鸿章派去的人见到……希望这件事别被晏季匀知道是她指使詹颖的。 ===============呆萌分割线===============来发水就有。 静谧的客厅里,一老一小面对面坐着,气氛压抑至极。晏鸿章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却是不减当年,威严十足,令人产生强烈的压迫感。别说是水菡了,就算是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在面对晏鸿章时,都是毕恭毕敬的。 晏鸿章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紧紧锁住水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充斥在整个空间,犹如一场狂风骤雨即将落下,而水菡就是长在山崖上的一棵小草,势单力薄,即使再恶劣的环境,她也只能被迫面对。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水菡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白白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杏眸中流露出忐忑不安的情绪。这可是炎月集团的董事长,水菡之前在网上了解过了,晏鸿章是大人物,非同凡响,加上又是晏季匀的爷爷,她能不紧张么。 这沉闷的气氛让人窒息,过了好半晌,晏鸿章低沉苍老的声音才响起…… “你叫水菡,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从学校叫出来。”平淡冷漠的口吻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晏鸿章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俯视着渺小的众生。 水菡心里咯噔一下,紧张极了,惶然无措地摇摇头,很老实地说:“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是很清楚您……什么意思啊?” 水菡是真的无法猜度晏鸿章的想法,可她这反应看在晏鸿章眼里就是在故意装。 晏鸿章精深的眸子里赫然闪过一道寒芒,手中多了一张纸:“到现在你还要装腔作势吗?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孙儿,不仅怀孕了,还把这件事捅到媒体去,目的不就是为了攀上晏家这棵大树吗?想要攀高枝的人我见过太多了,不缺你一个。这是一张空白支票,你可以随便填一个数字,然后拿着钱离开。” 晏鸿章是半点不会顾及水菡的感受,他是生在豪门贵族的人,地位崇高,在他眼里,水菡不过是一颗尘埃罢了。1d6YL。 又是支票?还随便填数字? 水菡惊愕地抬眸,苍白的面容因为激动而显得涨红,面对晏鸿章如此毫不掩饰的嫌恶和轻视,她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屈辱,小小的心灵里,瞬间窜起愤怒的火苗。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最近两个月来,她不止一次被人羞辱,而此刻却是最为过分的一次。 苦涩、愤怒、不平……各种情绪纷拥而至。以前她被房东赶走,被饮品店老板打骂驱逐,水菡都忍了下去,因为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可现在,晏鸿章有一次地深深地践踏她的尊严,她依旧无力反抗什么,可至少她还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拒绝! 水菡亮亮的眸子格外清澈,鼓起勇气直视着晏鸿章,忿忿地说:“在你们有钱人眼里,钱就是万能的吗?你们可以用钱来买到任何东西甚至用钱来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我是很爱钱,但是爱钱和贪钱,这是两回事。我爱钱,可对我来说,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你们有钱人是不会懂的。” 敢这样对晏鸿章说话的人,没几个。水菡并非那种强势凌厉的人,她是被对方用钱来羞辱之后太过气愤,所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出奇的,晏鸿章竟然没有立刻发火,他那双饱含沧桑讳莫如深的眼眸里似乎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他表面平静如常,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此刻的震撼有多浓烈。 是因为水菡最后说那两句话,让晏鸿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耳熟。尘封多年的记忆忽然间冒上来,清晰得让他难以回避……曾经,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有一个清纯少女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仍记得,那一天在樱花树下转身离去的身影,决然而孤单,每一片落下的花瓣都是她碎了一地的心…… 像晏鸿章这样心志坚硬如铁的人,活了半个多世纪,看惯了世事无常,已经鲜有多少人和事能让他情绪波动了,他想不到今天居然被水菡勾起了记忆中的裂缝…… 失神只是短短几秒,晏鸿章眼中的一切异色都被掩去,只剩下惯有的冷厉,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离开季匀?难道你的野心还更大,不要钱,你是妄想要凭着肚里的孩子嫁入晏家?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我绝不会允许像你这样出身的人成为我的孙媳妇,晏家也不会承认你肚里的孩子!” 简单,直接,直戳人心脏!句句带刺,极尽侮辱,还顺带泼一身脏水。 水菡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自己刚才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原来对方却更加剧了误解,天大的冤枉又扣在她头上!水菡明白,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对方已经认定她是为了嫁入豪门而不择手段的人。 水菡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硬是将眼眶里的湿意给憋住不让眼泪流下,她气得发抖的身子站了起来,怒视着晏鸿章:“你真可怜,在你眼里,心里,除了金钱和地位还有什么?我对晏季匀的心,不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什么叫做真心,什么叫做温暖。我不会接受你的支票,因为我对晏季匀的感情不是钱能换走的。我也不会离开,除非是晏季匀亲口对我说让我走!” 水菡脑门儿一热就喊出了这番话,她现在情绪激动,还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是怎样的惊世骇俗。只因为她面对的人是晏鸿章啊……一个豪门望族的掌舵人,一个大财团的董事长,地位尊崇的商会主席,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存在,却被水菡说“你真可怜……”,这几个字,好比钢刀刺进了晏鸿章的心,让他的愤怒瞬间达到顶点! “混账!”晏鸿章拍案而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活像是山洪暴发一样!愤怒之余,他眼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水菡浑身一个激灵,感觉好像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这股寒意和晏鸿章的怒气也让水菡的脑子稍微有点清醒了……天啊,她刚才说啥了?她居然对晏鸿章说“你真可怜”……人家有钱有势有地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惹不起的,她居然说人家可怜,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只怕会笑掉大牙! 水菡手心冒汗,盈满了水泽的眸子里露出惧意……晏鸿章不会对她动手吧?不会打她吧? 水菡没打过人,但她已经被人打过好几次了,心理有阴影,不由得往后缩了缩:“你……你……” 满以为对方要发狠了,可话还没说完,只见晏鸿章重重地哼了一声,丢下一个充满警告和复杂意味的眼神,然后,转身…… 呃?走了?就这么走了? 水菡有点不敢相信,晏鸿章来势汹汹,来意不善,怎么就这么容易放过她吗? 尽管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晏鸿章确实走了。 莫说是水菡不明白,就算是晏家所有人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明白晏鸿章为何会一言不发地走人。 即使再怎么强势的人,心底都有一个不可被触及的部分。水菡先前就说了几句让晏鸿章触动的话,而那四个字“你真可怜”,更是将晏鸿章多年修炼成的冷静理智都打破了……只因,沉埋在他记忆深处的某个人,也曾对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这四个字。并且,是她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至今都无法忘怀的伤痛。所以,时隔多年,第二次听到有人说“你真可怜”,晏鸿章彻底坐不住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他离去,是情绪暴动的象征。 今天与水菡的见面,是一场较量,但却说不出谁强谁弱。晏鸿章看似强悍不可一世,但水菡的表现也让晏鸿章颇为意外。想不到一个平凡无奇的小丫头也敢和他叫板?她不要支票,也不离开这里,她说有些执着的东西,有钱人不懂。她说真心,她说温暖,她说的那些,是晏鸿章久违的,几乎在多年的商场厮杀中已渐渐被他遗忘的人类感情…… 晏鸿章虽没有完全相信水菡的品质是纯良的,但无可否认,水菡这不起眼的小人物让晏鸿章看到了她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看到了一种坚韧的精神和意志。她很弱小,她就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但她也用微弱的声音在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富人们:就算我是一颗尘埃,我也不会屈服在你们脚下。 晏鸿章因此对她有了新的认识,也因此会有新的考量…… 晏鸿章走后,水菡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浑身无力,喉咙发干,端起水杯猛灌了整整一杯水下肚,纷乱的情绪这才稍稍微缓和了一点。 “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水菡很努力在回响,无奈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心跳得厉害。 水菡本身的性格是温顺乖巧的,她都没想到自己被逼急了居然会对晏鸿章说那些。看来,人确实是不能逼的。 “不对啊,我好像还说了我对晏季匀的感情是钱换不走的?我真的说了吗?”水菡反复地问自己,纠结之余,更多的是惊异,像是被什么敲醒了一样。 难道我对晏季匀已经有感情了?什么感情?喜欢吗? 水菡脑子里浮现出许多与晏季匀相处的画面,只觉得耳根都在发烫发热……如果她此刻照照镜子就会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可爱。三分羞,三分怯,还有几分窃喜,这典型的就是陷入恋爱的人才会有的表情啊。 水菡这才知道,心房里被一个叫晏季匀的家伙占据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无从追溯,她想起那次在邓家的晚宴上,她为何看到晏季匀和其他女人跳舞时,感觉那么难过,原来那就是吃醋吗? 朦胧的感情,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心底的那颗爱的种子早就买下,霎时破土而出,长出了鲜嫩的绿芽…… 爱,是世间最神奇的情感。水菡先前因晏鸿章而引起的愤怒和委屈,此刻却都被她暂时抛诸脑后了,被一种柔软的感情驱走。那是她对晏季匀的爱…… 以前没去仔细思考过情情爱爱,可在面对晏鸿章的压迫时,水菡的思维冲破了禁锢,说出了她对晏季匀的感情同时也让自己醒悟了。原来,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滋生。 好想他…… 思念,就像蚀骨的毒药在水菡身体里蔓延,从骨子里浸透出来,钻进每个细胞,每根神经。 从未谈过恋爱的水菡,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相思成灾”。他早上才出去,不过才大半天的时间,她就如此难熬了。 水菡捧着手机,蠢蠢欲动的心在砰砰跳,很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是她又有些害怕,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新闻,不知道现在打电话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 水菡实在忍不住了,拨通了他的手机,可是,没人接。 水菡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他是在忙呢还是其他原因?难道是故意不接吗? 这个念头,让水菡十分难过。 还要再打吗? 水菡在犹豫中,忽地,手机响了,是晏季匀的号码! 水菡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地接起了电话,兴奋地喊了一声:“晏季匀” 此时此刻,水菡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堆积在身体里的思念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猛地爆发出来。 电话那端的男人却没有水菡预想中的反应,他的声音异常淡漠:“我问你,你真的怀孕了吗?” 水菡身子一僵,刚才那欣喜的心情一下子降到谷底,就算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晏季匀的语气有多寒冷。水菡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我……我……是怀孕了。”水菡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几个字,心慌意乱。 电话那边出现了令人窒息的静默,只剩下不平稳的呼吸声。时间每过去一秒都是煎熬,他会说什么?水菡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加速…… 第61章:晏季匀,我喜欢你! 水菡心里发颤,急着向他解释:“我也是昨天刚知道的,我本来是想告诉你,可我……” 水菡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晏季匀挂断了。 水菡愣了愣,意识到了什么……他居然不听解释?他不信她吗? 不……他怎么可以不信?她根本就是最无辜的一个,她不知道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啊!最重要的是,她还没告诉他,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水菡连忙又拨回去,电话通了之后却被掐断了。晏季匀不接她的电话。 菡也急怎挂。刚才他打电话只不过是为了从水菡口中证实一下她是否真的怀孕,其他的所谓解释,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怎么办?他真的误会她了,真的不接电话了,怎么办?水菡心里酸痛得要命,捏着手机,一颗心渐渐失去了温度……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晏季匀,现在却更忙碌了。暂时将私事搁在一边,全力以赴先解决公司在那边分部的货仓起火事件。 其实,接水菡的电话也不是不可以,晏季匀却没有。这不得不说,他内心深处也有着一丝逃避的心态吗?在最愤怒的时候,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水菡。他是在刻意冷落她。 新货仓,是晏季匀亲自选址的。原来旧的货仓在市郊,附近修了垃圾库,晏季匀就将货仓迁到了市区内,可是不到一个月就出了事,这使得晏季匀十分恼火,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去现场,幸好火势被控制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货仓里的炎月口服液却是有一半都报废了,损失不小。 起火的原因还在调查中,晏季匀是总裁,他除了做出相应的应急举措,他更注重的是调查结果。 一个成功的企业势必在明处暗处都有不少竞争对手,而像炎月集团这种重量级财团,更是处在舆.论的巅峰,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多少人算计着。货仓失火,如果只是意外,那也罢了,但假如是人为的,整个事件就会变得异常复杂而紧张。 货仓失火的事,在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了消息,就连晏家人都只有少数知道,而至于公司内部,知道的更没几个。可就在晏季匀看到关于他和水菡的报道之后没多久,网上就出现了炎月集团在邻市分部的货仓失火的报道,不明真相的群众大都在猜测是竞争对手在向炎月集团实施报复。 这件事,加上晏季匀和水菡的报道,使得炎月集团和晏季匀本人成为了舆.论的焦点,外界引发各种言论,普遍都是负面的影响,也有少部分人声援水菡,但比起谩骂的声音,实在太微小。 两件事几乎在同时被曝光,这是巧合吗?晏季匀内心是不希望是被人故意设计的,可事实摆在眼前,任谁都会产生联想……这两件原本不该被报道的事,为何会一齐爆发? 为了等待明天的调查结果,晏季匀今晚会住下来,而水菡会独自一人在别墅里。 偌大的别墅,今晚显得格外冷清,只因为没有他在身边,晚饭似乎不如往常那么好吃,这熟悉的卧室也变得越发空荡了。 水菡缩在被子里,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夜空,整个思绪都已经沉进了漆黑的天幕,心,早就离开她的躯体,飘到了晏季匀身边。 红红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晶莹,胸臆里酸胀的感觉没有停过……想起晏季匀在电话里那般冷漠,不听她解释就挂了电话。她怎么能安然入睡呢?昨天才检查出来怀孕,已经足够震撼了,今天又见了报纸,大学里的同学还因此而欺负她,羞辱她。晏鸿章也跑到家里来,晏季匀的态度也是那么令人心寒…… 这一切种种,全都堆积到了一起……水菡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前方的路一片迷茫,她无法理清自己的想法,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一场风雨。 也真难为了水菡。她才十八岁,人生阅历尚浅,她从一个过着简单生活的人一下子被拉进了风暴的中心,巨大的心理压力,非一般人能体会和忍受的。 水菡的小手摸着扁扁的肚子,想到里边有个小生命,她惶然无措的心情更加剧了,喃喃自语:“妈妈……菡菡好想妈妈……呜呜呜……菡菡有宝宝了,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妈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声一声的呼唤,是水菡对母亲的爱和思念,在她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的是自己的至亲,只是……母亲到底在哪里? 假如水玉柔还活着,不知会否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看到关于水菡和晏季匀的新闻……这个狠心一走就是六年无音讯的女人,可知道你的女儿正面临人生中最最艰难的时刻? 宝宝是该留下吗?这个问题像尖锐的刺刀深深扎在水菡的脑子里,她失去了方向,她盼着晏季匀能早点回来,盼着向他当面解释,盼着他对宝宝能有明确的态度……如果他说要留下孩子,那该多好呢。 水菡思绪混乱,无处可排解,无人可倾诉,她只能写下来。 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本子,这是水菡的日记本。如今这年头,手写日记的人越来越少,水菡虽然不是每天都在写,但每当心情特殊或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就会记录下来。 “晏季匀,我喜欢你。” “晏季匀,怀孕是意外,我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你相信我吗?” “妈妈,我好想您……妈妈快回来吧……” “。。。。。。” 字字句句都流露出一个无辜的刚成年的孩子此刻有多么迷茫无助,多需要有人在身边,哪怕一句话不说,静静坐着,陪着,都算是一种安慰啊。 心乱如麻,可也抵挡不住孕妇嗜睡的自然反应,水菡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或许在这煎熬中,嗜睡反而成了好事,否则水菡必定是会失眠的。1d6YL。 真希望所有的风波都是一场梦,明早一觉醒来,日子又回归平静。 ====================呆萌分割线================== 那一则新闻报导所引起的影响还在不断扩大中,不只是外界和晏家炸开了锅,在城市的另一端,某一对无耻的男女也正捧着报纸…… “哈哈哈,彭娟,你这侄女太厉害了,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种福气!”林烨笑得大声,脸上的表情很是兴奋。 彭娟跟林烨就是两个臭味相投的人,被这一则报道引发了诸多龌龊的想法。 “真是惊喜啊,水菡居然攀上了炎月的总裁!呵呵,她应该感谢那天晚上被打晕了送去酒店,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好事落到她头上!”彭娟能说出这样的话,更说明这女人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 “娟,你得抓住这个机会,不管怎么说,水菡这几年都是你在照顾,现在她攀上豪门了,你也该收点辛苦费什么的。” “没错,我可是她老妈的结拜姐妹,是她小姨,她现在飞黄腾达了,也该孝敬孝敬我了,呵呵……” “哈哈哈,对,孝敬!” “。。。。。。” 这一对狗男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水菡,与水菡的关系早就决裂,此刻还能想到要从水菡身上捞点好处。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也算是超凡脱俗了。 与此同时,在某个简陋的出租屋里,一位刚从夜总会下班的女人也正攥着今天的报纸,一脸愤恨。 彭娟的侄女水菡,就是当初被林烨送去酒店,所以她才会遇到晏季匀,她才会怀上晏季匀的孩子!而这一切,本就不该属于她! 这个女人,望着报纸上水菡的照片,眼中的怨毒和嫉恨越来越浓烈……只因为,她就是彭娟和林烨最初打算送去交差的人,而那天正好她在半路上遇到堵车,迟了那么几分钟,所以水菡被林烨打晕带走了。 在她看来,水菡如今的际遇是无比幸运的,她更认为是水菡为了攀上晏季匀,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机会。如果那一晚是她自己去伺候晏季匀,哪还会有水菡什么事儿? 女人的嫉恨是一件可怕的利器,更是一把双刃剑,能让你在伤害到对方的同时也将自己伤到。 无辜的水菡怎么都不会想到,外边有多少人在开始算计着她。有的人想要从她身上捞到好处,有的人则是想要她腹中的孩子不保,更有甚者,有人想将她的位置取而代之……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遇到了晏季匀,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第二天。 名都大学。 看似如同平时一般没有异常,但实际上,平静的表象下藏着暗流涌动。大学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来自非一般的家庭,非富则贵。他们的背后就是上流社会那个大圈子,而学校无疑就是另一个小型的上流社会。家长很多时候都能从学生的口中得到不少有价值的消息,从而推断出其家族的一点动向。从某种意义上说,名都大学就是城中的富豪和官员们收集情报资料的好地方。 水菡的事,动静那么大,使得她从一个不受人注意的存在,一跃成为学校的焦点人物。尤其是昨天,晏鸿章的私人助理秦川来学校将水菡接走,更让外界议论得起劲了,纷纷都在猜测水菡会遭到怎样的对待,晏鸿章会如何处理这个不该出现在豪门的穷鬼? 甚至有的学生还打赌,赌水菡今天不会来学校。原因很简单……出了这种事,光是学校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淹死你了,你还敢来?不知道多少人嫉妒得想将你生吞活剥了才解气呢!怀上晏季匀的孩子,这是多少女性的奢望,多少富豪千金名媛们的目标,如今,却被一个“一无是处”的穷鬼占尽头筹,怎不引起公愤啊…… 绿色的林荫道上,一个身材圆润的女生在慢吞吞地走着。白希纷嫩的面容肉乎乎的,两道眉毛紧紧皱着,似乎是在担忧着什么。 “不知道水菡怎么样了……今天她会不会来学校呢?”童霏心里在默念着。 童霏就是昨天那个好意提醒水菡快点溜的同学,也是学校里唯一愿意跟水菡接近的人了。 童霏的家境也是这所大学里少有的,因为她家并不是很富裕,她的父母也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花去了多年积蓄才将她送进来。因此,童霏并不会像其他同学那么瞧不起水菡,所以她才会忍不住去提醒水菡的。 忽地,耳边传来一些低声的议论,童霏怔忡地抬眸望望,跟着同学们的目光回头一看…… 一个娇小而孤单的身影正一步一步走来,在诸多尖锐的目光和议论声中,她显得有些紧张,但她的步伐却没有停顿。 是水菡! 童霏惊喜地笑了,急忙迎了上去。 “水菡……水菡!”童霏清脆的声音就像是在欢迎水菡。 水菡诧异,想不到还会有人招呼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那个好心的女同学。 “水菡,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学校了。”童霏站在水菡面前,同样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欣喜和关心。 水菡一呆,心底倏然升起一股感动……这是被人在乎的感觉吗?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她动容了。 水菡揪着眉头,老实说:“我也有点害怕来,可是……可是我不想旷课。” 童霏歉意地说:“昨天我如果能早一点提醒你就好了,你就不会被詹颖她们给堵上……” 水菡心里一暖,她在这里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童霏的行为已经很不容易了。 “童霏,你别这么说,其实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你昨天好心提醒我,是我自己反应慢,所以才会被詹颖她们堵上,不怪你的。” “真的不怪我?哈哈,太好了!水菡,我们以后做朋友好吗?”童霏粉红的苹果脸上有着热切的微笑,眼中的真诚格外动人。 水菡心里一颤……朋友?她真的可以有朋友吗? 朋友,这两个字的意义对于水菡来说是很重要的。从幼儿园开始到以前念的那所大学,同学们都知道水菡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她受尽了无数白眼和歧视,六年前,母亲又因要去寻找父亲而离开,她被托付给彭娟,彭娟克扣零花钱,让水菡成为学校里出名的“穷鬼”,活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样。水菡不敢奢望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当从童霏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水菡一下子眼睛就红了,鼻子发酸…… 童霏见水菡脸色不对,她到是慌了:“水菡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可是孕妇啊……” 水菡吸吸小鼻子,冲着童霏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我终于有朋友了,好开心。” 童霏一愣,随即牵起了水菡的手,像个大姐姐一样地说:“你也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今后我们就一起上课一起玩,别的同学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我们就当没听到!” “嗯嗯……好……”水菡点点头,乖巧的样子可爱极了。 两个都是善良的女孩子,在这一天,在水菡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成为了朋友。直到多年后,她们都仍然记得这一刻的欢喜和感动……朋友,多珍贵的财富啊,尤其是在处境艰难中建立起来的友谊,格外珍贵。 有了童霏的陪伴,水菡这一天过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尽管同学们诸多白眼,嫉恨的目光和难听的嘲笑满天飞,可水菡还是在童霏的安慰和开解下挺了过来。 人与人之间,无论何种感情,讲的都是一个“缘”字。童霏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愿意跟水菡做朋友,或许是因为水菡身上有着一股纯净的气息,是童霏在这大学里没有见到过的。或许水菡有某些地方与童霏相似……总之,水菡和童霏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她们成为了朋友。 放学之后,水菡回到别墅。 还是如昨天一样的安静,冷清,他还是没回来么?水菡耷拉着脑袋,苦着脸,闷闷不乐地进了门…… 水菡刚刚将鞋子放进鞋柜,忽然愣了……多了一双熟悉的鞋子,男人的鞋! 水菡沉重的心情一下子飞起来,抬眸看看客厅没人,急急忙忙走上楼去。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这样热切的,连走路都带着小跑,恨不得能立刻冲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以慰相思之苦! 水菡一把推开卧室门,果然,浴室里传来了阵阵水声,隔着磨砂玻璃门,浴室里的灯光映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回来了!”水菡清脆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进男人的耳朵,带着她浓浓的惊喜。 水菡想啊,晏季匀一定是很累了,先让他洗个澡休息休息,她去厨房做点他喜欢吃的菜。眼看着就快要到晚饭时间呢…… 晏季匀这个澡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出了浴室。 健硕的男性躯体,优美而富有力感的肌肉线条,结实的六块腹肌之下是令人喷血的风光,他就像是希腊雕塑中完美的艺术品,360度无死角的帅气,性感,有着磁场一般的吸引力。这是一幅绝美的出浴图,然而,如此英俊无匹的男人却有着一双冷若冰霜的凤眸,淡漠的眼神格外涔冷。这样的男人,一旦沾上,就是戒不掉的毒药……让人迷醉的同时,也能让你痛到极致……17901431 他先前有听到水菡的声音,还听到她说“你回来了”。 多像是夫妻间才有的话语啊……回来。这两个字,说明她已经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不可否认,晏季匀在听到这几个字时,有那么一秒的时间是温暖的。有人等待他回来,本该是一件很窝心的事,只可惜,在这之前,有了那一则新闻,有了水菡怀孕的消息,他的心态已被改变。 厨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欢快地忙碌着,她穿着粉蓝色的围裙,小脸蛋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因为晏季匀回来了,水菡那颗饱受相思之苦的心也不再那般难受,一时间竟高兴得忘记了昨天在电话里他还不听她解释呢。 他不在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挖空了,现在他回来,她才又觉得这别墅有了人味儿。 水菡在爱情的世界里完全就是个菜鸟,她不曾设防的心,被晏季匀占据了,她不知道这就是今生今世纠缠的开始,更不知道,一旦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一个男人而动,将会意味着,你已经陷进去了…… 钟点工有来,但水菡想自己亲手做晚饭给晏季匀吃,所以让钟点工走了。 炒完最后这道小菜,水菡满意地看着盘子里那绿莹莹的一团,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嘿嘿,可以开饭咯!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是水菡在晏季匀洗澡这时间里做出来的。动作麻利迅速,十分熟练。她可不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她从十岁开始就会自己做饭做菜了。多年来练就一手好厨艺,也是她感到开心的地方。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吃下肚里,那种满足和喜悦是难以言喻的美妙。 水菡正准备上楼去喊晏季匀,却见楼梯走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挺拔之姿,绝美得令人屏息。 他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天神一步一步从云端走下来,米白色的休闲装将他高大俊逸的身材展.露.无遗,衬托着他那连女人都要羡慕的肌肤,仿佛带着光环降临的神祗,水菡的眼睛都转不动了…… 水菡一脸的期待,柔情蜜意都写在了脸上,可是当他渐渐走进了,她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他的眼神好冷,透着淡淡疏离,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是令人心寒的陌生。 晏季匀一眼就看到了水菡的脸有点肿,心底陡然窜起一丝怒火……难道又被人欺负了? 只是这念头稍纵即逝,随之而来的是他淡淡的一句:“那一则新闻报导就是你的目的吗?恭喜,你达到了。” 一瞬间,好比满满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水菡方才的喜悦全都被冲走了,浑身冰冷。 他说什么目的?他……他竟然这样看她? 水菡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朝思暮想的容颜,心如刀割…… “你……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品格低下的人?”水菡盈满了雾气的眸子红红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晏季匀揣在裤袋里的手紧了紧,深沉如潭的凤眸中翻卷着一层怒浪:“难道不是么?那天,是我亲自喂你吃下避孕药的,可是你却怀上了。就算是避孕药失效,你在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一个告诉的,是发那篇新闻的记者吧。我以前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的心计那么深,抱负远大,你打的主意就是利用孩子来达到目的,现在外界全都知道你怀上了我晏季匀的孩子,你接下来的计划又是什么?” 这番话,与晏鸿章所说的那些,如出一.辙。 苦涩的滋味在水菡心里蔓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天大的委屈和冤枉压得水菡喘不过气来。上前一步拉住晏季匀的手,急忙解释:“不……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有计划什么,我没有目的啊……那个避孕药,可能是因为那天我从酒店出去后没多久就不舒服,我在路边呕吐了……很可能是避孕药在那个时候被吐了出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怀孕的事,是因为我太紧张,太慌乱,我怕你会不高兴,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被记者知道,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啊,请你……相信我好吗?” 水菡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就像是等待着宣判的人,而晏季匀就是高高在上的法官。 人的思维,有种致命的可怕之处,叫做——先入为主。 正是因为晏季匀是先看到那则新闻,所以,现在无论水菡说什么都没用了。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可见那个暗地里爆料消息的人,手段多么阴毒。 桌上的菜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可晏季匀连吃一口的心情都没有。冷眼睥睨着水菡,淡漠不带一丝温度:“如果你是我,你会信这一切吗?我给你的还不够吗?在这里,你吃得好住得好,我还供你上大学,为什么你还不知足?企图用怀孕来套住我,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招,对我没用。不是我爱的女人,没资格为我生孩子。” 这字字句句犹如带刺的刀刃戳进了水菡的心。学校的同学以及晏鸿章所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水菡原以为就是极限了,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体会到……没有最伤,只有更伤!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每个字都能将她的心捅得血肉模糊,只因为,她心里有他,她先喜欢上了,忘记了他最开始是多么冷酷无情……特别是最后那句,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晏季匀,你真的……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目的……我没有啊……我会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我……” “你什么?你想说自己为什么留在我身边的理由?”晏季匀唇角勾起的弧度,异常阴冷。 水菡被他这冷酷的表情惊了,一时语塞……对啊,她一直都没有说出四年前被他救了的事,如果此刻说出她早在四年前就在心里种下他的身影,这段时间的相处又让她喜欢上他,他会信吗? 第62章:打掉孩子! 他会信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水菡的声音硬生生堵在喉咙,无法为自己辩解为何会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每件事情都需要适当的时机,就算现在水菡对着晏季匀表白,招来的只会是晏季匀更深的厌恶,只会认为她还在欺骗。 看着水菡说不出话,晏季匀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没有看一眼桌上的饭菜,也不再看她的脸,径直走向门口。 水菡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 “别走……你别走……别走……”水菡拉着他的衣袖,无助地乞求,哽咽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行了。 晏季匀的脚步停下,可是却没有回头,淡漠如水的声线像薄冰铺开:“放手。” 简单两个字,从他凉薄的唇边溢出……这两片嘴唇,曾无数次地亲吻过她的嘴,她的身体,曾是那样温暖而you惑,此刻却化作寒冰,说着令她心碎的话。 她分明记得,前天清晨他出门时,还曾亲过她的额头…… 水菡为了让晏季匀留下,已经这样卑微的乞求,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去,只因为对他的感情在作祟,她无法忍受他的误解,无法忍受相思之苦,可那又怎样,他都不在乎了。 “放手!”晏季匀愠怒地甩开她。 他的力气很大,水菡脚下一个不稳,脚步踉跄着后退,差点跌倒。 晏季匀神色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只差一寸就能扶住她,可最后还是停顿在了半空,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毅然转身,开门离去。 水菡的身子靠着墙壁,望着他清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终于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痛苦,软弱无力的缓缓滑坐在了地上。隐忍多时的泪水如山洪暴发,倾泄而出…… 心痛的滋味原来是这般难受,血淋淋的心脏被剖开了,痛得几乎窒息。 偌大的空间里,冷清得可怕,只剩下水菡凄惨的哭泣声。 就在水菡伤心欲绝之时,门口忽地闪进一个身影。水菡惊喜地抬眸望去,却见到是洪战。失望袭来,她的精神瞬间萎靡了下去。 洪战一脸复杂地看着水菡,摇头叹息,却还是没说什么,快速跑上楼去了。没过多久,只见洪战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下来。 水菡的精神状态很差,被连番的打击所刺激,意识都有些发懵了。 “洪……洪战……你这是……” 洪战见水菡这副样子,确实也有几分为止惋惜,可是晏季匀有吩咐,他不得不说。 “水菡啊……大少爷命我拿些他的衣物,最近不会回来住了,还有……大少爷说,卧室的抽屉里有现金,你去医院做……做人流,能用得上。唉,你……你好自为之吧。”洪战说完这几句话,感觉像是说了几天几夜那么累,自己居然还结巴了。 洪战不敢耽搁,说完就走,不想再看到水菡红肿的眼睛。 这小丫头将来的命运,也不是洪战能预料的。他只知道,一切都在于晏季匀如何抉择……能被晏季匀眷顾,日子当然好过,可一旦失去晏季匀的怜惜,那处境就是一个字,惨。 水菡直到洪战走之后好半晌都还在发呆,耳边回响着洪战的话…… 做人流?这就是晏季匀最后的决定吗?他终究是不要这个孩子!他不要孩子! 在此之前,水菡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结果,可又忍不住有点侥幸心理,幻想着,万一,假设,如果他也对她有一点感情呢?或许他会留下孩子的。但现在,水菡的一点奢望也被无情地打个粉碎! 如果说在两天之前,她还活在一个美丽的天堂,被他疼着宠着,岁月静好,可现在,他的冷漠绝情让她梦醒。这就是地狱的感觉吗? ===================呆萌分割线================== 晏季匀的车从别墅里开出来,他坐在后座,一言不发,目光望向车窗外,视线投在了远方。他在想什么? 对于水菡,他的信与不信,全都在一念之间。他之所以愤怒至此,甚至不惜让洪战转告水菡去做人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水菡骗了,而他最最憎恨的就是被欺骗。 修长的手指冰凉,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晏季匀又想到了记忆中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父母还在世时,父亲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母亲,背着母亲在外边鬼混。从小,晏季匀看了太多的虚情假意,因此他内心一直都渴望着一份真。 他被水菡的纯真所吸引,才会将她留在身边,无形中,他已对她有了几分信任。甚至不知不觉地开始在乎她,宠着她。可就是在他试着去感受一份“真”的时候,却爆出了那一则新闻。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时,这报道就等于是将正在向水菡靠近的他,生生地扯远了。 谁都不会在以为自己被算计了之后还能无所谓的,尤其是这么极度渴望真诚的晏季匀。 他当初能逼着水菡吃下避孕药,可想而知他在生孩子这方面有多慎重。而水菡目前他心里的位置或许还不足以让他接受她怀孕的事实……又或许,他自己还没认识到对水菡是什么样的感情。 “洪战,去大宅。”晏季匀淡淡的吩咐,洪战干脆地应着。 并非是晏季匀会回晏家大宅去住,而是他知道,那里还有事情等着他去解决。邻市的货仓失火以及他和和水菡的事,晏家人都等着他回去交代呢。 交代么?晏季匀缓缓闭上眼睛,疲倦的他,嘴角微微有一丝冷傲的弧度……他可不是为交代才去的。 晏家大宅,一如往常般清雅,可晏季匀没有欣赏景色的闲情雅致,他只想速战速决之后离开,休息。 或许是各房的人都收到了消息,知道晏季匀回到本市了,所以今晚都整整齐齐地聚集在客厅里。各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不可揣测。唯有天真可爱的馨雅是真心盼着堂哥快点出现的。 晏季匀一踏进客厅就感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氛。冷眼一扫……原来不只是几个姑妈叔父到了,就连晏鸿章的弟弟都来了。 晏鸿章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也算是晏家一个比较低调的存在,想不到今天也会出现在这里。不用说,铁定是为那件事而来的。 晏鸿瑞,是晏鸿章的弟弟,晏季匀应该叫他叔公。由于这叔公为人低调,晏季匀与他之间也没有矛盾。 “爷爷,叔公。”晏季匀淡淡地语气,神色间没有丝毫慌张,镇定如常。这不禁让一众人心里都在纳闷儿……外界和晏家都炸开锅了,他居然还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晏鸿瑞到是有几分赞许的,觉得晏季匀能在这样非常时期还保持着镇定和冷静,足见其心性坚定了。 “季匀,你吃过饭了吗?”晏鸿瑞的脸色不像晏鸿章那么难看。 “吃过了。”晏季匀面不改色地说着,其实压根儿没吃。他只是不想这里吃。 其余人都正襟危坐,在晏鸿章没开口之前,各房的人也都摄于其威严,暂不出声。 馨雅靠过来抱着晏季匀的胳膊,小脑袋仰起望着他:“哥……听说你出差去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晏季匀的五姑妈一听自家女儿竟然这么问,顿时脸都绿了,赶紧地将馨雅拉着,低头警告说:“别烦你哥,没见大人有事情要谈吗,快点回房做作业去!” 难怪五姑妈紧张了,晏季匀去邻市是处理货仓失火一事,偏偏这件事还跟另外一件,一起被曝光。晏家人因此而烦躁着呢,馨雅问礼物,实在有点不合时宜。 可小孩子哪知道这些啊,白嫩的脸蛋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拉着晏季匀的衣服,那意思是不想被遣回房。 晏季匀垂眸,伸手摸摸馨雅的头发,柔声说:“乖,现在先回房写作业去,礼物一会儿给你。” “嘻嘻……好嘞!”馨雅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欢喜的光芒,蹦跶着回房去了。 五姑妈见状,有点郁闷……馨雅这么听晏季匀的话,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馨雅刚才那纯真无邪的笑容,让晏季匀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水菡笑起来也是这样的,那般干净,不染纤尘。可为什么水菡拥有那么美好的笑容和一双纯净的眼睛,实际却是一个富有心计和野心的人呢? 晏季匀思及此,只觉得胸口隐隐发疼。刚才对馨雅说话时的温柔转瞬消失,俊脸上又是一贯的淡漠神情。 一直没开口的晏鸿章,此刻,望着几米之外的身影,沉凝的目光落在晏季匀身上,低沉威严地声音说:“货仓失火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查到了。是人为的,不是意外。”晏季匀的语气也颇为沉重。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纷纷变色,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和愤怒。 “太可恶了,是谁干的!” “一定是那些龌龊的竞争对手!” “出了这种事,外界都在笑话咱们!一定要抓到那个人!” “。。。。。。” 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认为这是对炎月集团,对晏家的公然挑衅行为,不容姑息。 晏锥和他母亲沈蓉,虽没有大声嚷嚷,可还是相当震惊的。互相对望一眼,晏锥轻拍着母亲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 二姑妈和她儿子——孙绍阳,除了跟着大家表达愤怒之外,那眼神隐约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只因为,新货仓是由晏季匀选址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当然会有人暗地里高兴了。【※※※作者禾千千感谢读者们支持正版阅读,咱反对盗.版※※※】即使是一家人,即使明知道是有损于家族和公司的事,但他们那颗扭曲的心已经偏离轨道了。 这就是身在豪门的悲哀。表面上看似乎都是齐心协力,可暗地里都是各怀鬼胎。 晏季匀站得笔直,微微垂着眸,任凭旁边的家人七嘴八舌,他处在中心的位置,始终不曾乱了阵脚。 叔公晏鸿瑞语重心长地说:“季匀,这件事你得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我虽然平时不大过问公司的事,但我也知道咱们炎月集团这些年不断发展壮大,势必有很多人眼红心黑的。你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事不能亲力亲为,就得靠你们小一辈的人多费心了。” “叔公您放心,我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幕后黑手存在,目前看来,对手隐藏得很好,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就能查出是谁干的。凡是对公司对家族有威胁的人,不容姑息。”晏季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扫晏家那几房的人,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可他那种凛冽的气势足以让人心头一颤。如此凌厉锐利的眼神,假如某人心虚而又胆小,只怕当场都得露出马脚。 晏季匀明显是话里有话,弦外之音不外乎就是在故意说给各房听的。带着警告的意味……如果这件事是外人做的,那没什么可说,但假如是晏家人参与其中,性质就大变了,将会是整个家族的罪人!而晏季匀绝对有着处置的权力。 晏家都个个都是人精,岂能听不出?可就算听出了又怎样,老爷子都没说什么,他们哪敢出声反驳。这种时候,谁要是说错一句,就有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晏鸿瑞欣慰地看着晏季匀,这孩子果然有大将之风,瞧这气度,丝毫不弱于晏鸿章啊。再看看晏鸿章的表情,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可晏鸿瑞就是感觉自己这哥哥兴许此刻也是为孙儿喝彩的。 二姑妈晏启芳蓦地站了起来,她身上有股淡淡香水味,挺好闻的,只是这人说话就不太好听了…… “爸爸,有些话,我搁在心里已经很久了,本来不打算说,但是既然出了货仓失火的事儿,我就忍不住要唠叨几句了。”晏启芳这一开口,立刻引来大家的视线,还有几分好奇,她要说什么?眼下这形式,没见气氛很紧张么,她还嫌不够? 坐在晏启芳身边的孙建华,她的丈夫,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却被她用手甩开了,显然,丈夫阻止不了她要说的话。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晏启芳并不慌张,上前一步说:“爸,公司在庆州市的事务,有绍阳在帮着打理,其实季匀大可不必管得太多。季匀每天处理公司总部的事务,已经够忙了,还要操心庆州那边分部的事,我怕他忙起来也会有些力不从心吧。就拿这次新货仓的搬迁来说,原本绍阳就主张不搬迁,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可季匀却提出要搬到市中心……如果不搬,结果现在却失火了。那点经济损失对于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公司声誉就有很大的影响,网上出了报道,外界说得可难听了……” 晏启芳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颇为得意地瞄了晏季匀一眼。她的意图,大家都能猜到几分,无非是想指出,货仓失火,晏季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她的儿子绍阳的主张是不搬。绍阳是对的,晏季匀是错的。 晏鸿章没有说话,晚辈们也只能小声议论两句。 “爸,绍阳也不小了,被派去公司在邻市的分部,本来就够委屈的,如果连一个货仓的事都决定不了,那继续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啊?季匀是总裁,也是绍阳的哥哥,有时候也该给做弟弟的一些机会,总不能事无巨细都把持着吧……”晏启芳越说越起劲,见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她就更加胆大了,所以才会说出一些平时没能开口的话。 一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晏启芳居然说自己儿子委屈?就她那个儿子,各项能力都太一般,让他去公司分部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简单地说,晏启芳是在为儿子争取更多的实权,下一步她还想怎样?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晏季匀淡漠的目光掠过晏启芳的脸,没有愤怒,只有讥讽,仿佛对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哼!”晏鸿章重重一哼,冷眼横扫过去,沉声说:“新货仓失火的事,暂且不论,就说货仓该不该搬迁,季匀没有做错。原来的货仓本身没有问题,可是那旁边新建了一个垃圾库。我们公司生产的炎月口服液,在行业内一直都是排在销量第一的位置,每天那么多的消费者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能放在一堆垃圾旁边?亏你还是绍阳的母亲,你居然说他主张不搬迁是对的?真是混账!” 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地重,尽显威严,让在场的人大都心头一颤…… 晏启芳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丈夫一个劲地扯她衣角,绍阳也在焦急地冲她打眼色。其实绍阳心里也不好受,但老爷子发火了,此时不是多话的时候。 “爸爸,您这是偏心!”晏启芳被老爷子吼了,不服气地也吼了一句。 眼看着火药味甚浓,晏鸿瑞即刻站了出来打圆场。 “启芳,你少说两句!”晏鸿瑞转头又对自己哥哥说:“大哥,您消消气,启芳也是爱子心切嘛……” 见晏鸿章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晏鸿瑞冲着晏启芳摇摇头:“启芳啊,去准备点水果吧,我也渴了……” 切水果,佣人做就行了,但是为了缓和气氛,晏鸿瑞故意这么说的。 晏启芳心里憋着气,拉起儿子的手,大声说:“我们也只有切水果的命,走!” 妻儿都闪了,孙建华也跟着后边去了,他巴不得回房看电视去,瞧这客厅里的气氛,压得人喘气都难受。 晏启芳这火药一走,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一些,晏鸿章眼不见心不烦,脸色自然也没那么黑了,怒气稍微缓解。 晏季匀虽然没说话,可他知道晏启芳的心思,不由得倍觉讽刺……如果不是因为绍阳的能力太弱,他何至于那么操劳,还要去管庆州市货仓搬迁的事?现在可好,到成了晏启芳攻击他的借口。这就是一家人。这就是豪门的亲情!滑稽,可笑!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板着个脸,我难得过来一回,你们就不能笑笑吗?”晏鸿瑞轻笑着说。 晏季匀很给面子,果然笑了。他是觉得叔公这人还不错。 晏锥也笑了,因为他知道,二姑妈想要扶持绍阳的那份指望,又搁浅了。 沈蓉也笑,其他人也笑,只不过都很勉强。 晏鸿章笑不出来,他还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 “季匀,看报纸了吗?关于你和那个叫水菡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你叔公也是因为这件事特地来关心一下,另外还有些亲戚,商界政界的朋友,这两天也一直都在打我的电话,让人不得安宁。上次你带她去邓行长家的晚宴,我没有过问,是我以为你能处理好,没想到却捅出更大的风波来。你有什么要给大家交代的?”晏鸿章看似语气不重,但其实人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愤怒。 晏鸿瑞暗暗叹息,他这个大哥啊,总是爱垮着脸教训人,每次都把气氛搞得跟公司开会似的,也不嫌累。 确实,晏鸿章问的这番话,让原本就沉闷的气氛越发降到谷底。这才是重头戏开始。 晏季匀深浓的眉毛微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眸中复杂的光线,大手一伸,将面前的茶杯送到嘴边,却没有立即饮下,缓缓说:“爷爷,这是我的私事,有劳各位长辈费心了,请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 好一个自有分寸!这话就是在告诉晏鸿章以及众人,他要自己做主,不要任何人插手。 眼见晏鸿章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晏鸿瑞忙不迭地说:“季匀啊,这虽然是你的私事,我们本来是不便多问的,叔公我也只是关心你,就想问你一句,你对那个叫水菡的,是真心的吗?不然怎么她会怀上的……你应该知道,晏家不比一般家庭,外边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恨不得能挖我们的隐私,然后添油加醋地四处宣扬,甚至抹黑。即是你的私事,可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当的话,公司和家族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的,希望你能慎重啊……” 看来这一家子的心思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家族和公司的声誉被放在首位。晏鸿瑞的话,主要是想证实水菡怀的孩子是否真是晏季匀的。其实,这也是在座的每个人心头疑问。 晏鸿章不支声,因为他去见过水菡了,还无功而返,不想当着晚辈们的面提起。 晏鸿瑞说话还算婉转客气的,不像晏鸿章那么直接而威严,所以晏季匀听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反感。只是,问的问题有点尖锐了。 “叔公,我和水菡都还太年轻,难免有时运动得激烈了一些,所以,她一不小心就怀上了。虽然是很意外,不过,那确实是我的孩子,没错。算算时间,是她和我第一次在酒店房间的时候……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晏季匀脸不红心不跳,当着一大家子人说出这么露白的话。他怎样对待水菡,是他的事,但他不会希望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质疑。所以干脆说得直接点。 “咳咳……咳咳……”晏鸿瑞老脸一红:“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既然你没有当了人家的便宜老爸,那叔公我也没什么话说了,我心安了,哈哈……”这老人到也爽快,没有再说让人难堪的话。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同,他内心并非认为豪门就一定得跟豪门联姻,只是当着晏鸿章,他不便多说。 但晏家其他的人就不是这么想了。 “季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道老爷子属意的是邓行长的女儿邓嘉瑜,上次你去参加晚宴就是让你们联络感情的,你不但带个女伴去,现在还闹出这么个丑闻,你这让咱们两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就是嘛,那个叫水菡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怀上你的孩子,别以为家里人不清楚你做事谨慎,怎么会让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五姑妈也跟着附和一句。 “季匀,你是总裁,你得长点心啊,外边大把大把的女人巴望着嫁给你,削尖了脑袋想要攀上你,你可不能糊涂啊!” “。。。。。。” 一轮一轮的轰炸开始了,晏季匀一张俊脸冷到了极致,黑得像碳,紧紧攥着的拳头也越发用力了,一股火星子在胸口乱窜。 晏季匀的隐忍也是有限度的,他们说得太难听了,他无需再忍。 “丑闻?呵呵……哪里丑了?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怀孕又怎么了?不怀才说明我不正常!”晏季匀凛冽的气势陡然剧增,最后那句更是令所有人瞪目结舌。在晏家,家教深严,还没人像晏季匀这么胆大的,真是啥都敢说啊! “够了。”晏鸿章阴沉的两个字,让客厅里的嘈杂变得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晏鸿章,等着他发话。 “都听着,那个叫水菡的女人,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晏家的骨肉,她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孙儿媳妇。季匀,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希望你别让我们大家失望。” 听到晏鸿章这么说,晏季匀反到松了口气……只要爷爷不插手这件事就好。一切的决定都由他来做。他生平最不喜的就是被人所左右,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包括婚姻。 只是,晏鸿章的话听在晏锥母子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滋味了。晏锥的母亲沈蓉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爷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晏季匀不想再逗留,闷得慌。 “嗯。” “叔公,我改天再去您家里跟您下棋。” “呵呵……好啊,我可是巴不得呢!走走走,我送你!”晏鸿瑞说着就起身拍着晏季匀的肩膀出去了。 一老一少从客厅走出来,同时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外边的新鲜空气……真舒畅。 晏鸿瑞慈爱的面容上又多了几分亲切:“孩子,刚才当着你爷爷的面,我不方便说……其实,我对你爷爷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不太赞成,不过,我不是一家之主,我说了也不算。老实告诉你吧,别看你爷爷嘴上硬,总是说什么门当户对,实际上,他自己心里对于年轻时候的事,早就后悔啦……” “哦?爷爷年轻时候?难道说……爷爷他……”晏季匀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猜测。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晏鸿瑞连连摆手,暗骂自己怎么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总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叔公都支持你,不管你娶的什么女人进门,叔公都一样的疼,放心吧!”晏鸿瑞急忙岔开了话题。 晏季匀见叔公不愿多说爷爷的事,他也不追问,爽朗地答道:“有叔公这句话,我心情好多了。” “心情好?那行,改天一定要来我家陪我下棋,不许说话不算话!” “没问题。” “。。。。。。” 晏季匀与晏鸿瑞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了大宅。他的心情确实比刚才来之前缓和一点。至少,在晏家,他又多了一个支持者。叔公不像爷爷那样想着商业联姻,这让晏季匀有些意外,但这也是件好事。只不过晏季匀现在还想不到叔公为什么会这么说。等他将来知道时才明白,此时的晏鸿瑞是在为另一个人打下伏笔…… 晏家的人都各自散去了,晏鸿章两兄弟去了楼上书房。其余各房的人就回屋,该干嘛干嘛去。1d6YL。 若说这次的一连串事件发生,最高兴的就要数晏锥的母亲,沈蓉。 晏锥扶着沈蓉进了卧室,沈蓉这才流露出了心底的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也变得有几分红晕,欣喜地看着儿子:“晏锥,你的机会来了!这次,晏季匀跟他的情人一起被曝光,邓家一定会感觉很没面子,而你爷爷也不好在近期内撮合婚事了。你听妈的话,想办法跟邓嘉瑜发展发展……” 又来了……晏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母亲提到这件事。 “妈……” 见晏锥面有难色,沈蓉急了:“儿子,你也看到了,我们在晏家的地位始终是不如晏季匀的。你还算争气,老爷子给了你一个经理的职位,可背地,其余几房的人,有哪个是真正看得起咱们母子的?在他们眼里,我是小三,你是私生子……这些痛苦的烙印将伴随我们一生,除非你能有更好的前途。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超越晏季匀吗?不要犯傻了,邓嘉瑜就是你最好的踏板!等到你将来大权在握,成为像你爷爷那样的人物,到时你若是不想和邓嘉瑜过下去,你大可以离婚啊。男人只要有金钱和地位,还怕得不到想要的女人吗?” 晏锥一惊,有些意外,母亲竟会说这种过河拆桥的话?母亲,在晏锥心目中一直是温柔贤良的。虽然这话不像是母亲的风格,可晏锥还是有所触动。仔细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 那天在晚宴,晏季匀将水菡带走之后,晏锥就在花园里遇到了邓嘉瑜,两人密谈了一阵,晏锥惊讶于邓嘉瑜提出的某些合作计划,没有当即就答应,可现在想起来……好像有那么几分可行。难道真的要娶邓嘉瑜吗?晏锥脑子里浮现出某个女人的身影,那是他珍藏在心底的人啊。如果娶了邓嘉瑜,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与心里的那个她续缘? 今天晏季匀回来一趟就走了,不但说了那些让水菡伤心欲绝的话,还带走了部分衣物,最近都不会回来住。 此时此刻,水菡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失魂落魄地捧着饭碗,机械式地咀嚼地嘴里的菜……原本是想着能和他一起吃的,但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其实她很饿,可是她的心都被伤痛填满了,没有食欲,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一样,机械式地咀嚼着嘴里的饭菜,目光呆滞,动作缓慢,连吃的什么,味道如何,完全不知道。她只是在完成吃饭的动作而已。 饭和菜都有些凉了,从水菡腮边滑落的泪水却是滚烫的,无声地滴进饭里,再被她艰难地咽下…… 这里,是被她当成家一样的地方啊,这张餐桌上曾留下了不少愉快的记忆。犹记得,当她在打工的地方被老板赶出来,流落街头,被晏季匀捡回家,当时她是如何地狼吞虎咽,吃得多么满足……犹记得他每次吃着她做的饭菜时,总是会多盛一碗饭,胃口特别好。虽然不曾夸过她一句,可她就是知道,他喜欢吃。 一个人的晚餐,索然无味,入嘴的全是满满苦涩。水菡现在才觉得,原来吃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和你一起分享。如果心里的那个他此刻在身边,她一定会吃得很开心的……只可惜,他连尝一口都没有,看一眼都没有,扔下几句令人心碎到痛死的话,然后决然离开。 没有他,这里怎么能算是家? 空荡荡,冷冰冰,宽敞得令人害怕…… 吃饭,洗碗,收拾,洗澡……这些事情之后,水菡又开始犯困了。她开始觉得,孕妇嗜睡也是一件好事,否则她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入眠。 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本本,含泪写下一行行字句…… “晏季匀,你为什么不信我?” “真的这么讨厌我肚子里的宝宝吗?你好残忍,竟然要让我去做人流……” “可你即使残忍,我对你,还是提不起恨,我很没用吧……” “如果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就算你不说,我都会去医院做。可是……都怪我不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你不在家那两天,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就是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很卑微是吗?因为你是大土豪,而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不漂亮,不聪明,我也没家庭背景……如此渺小平凡的我,却喜欢上了天之骄子的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慌乱多害怕吗?可即使是这样,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你现在误会我,不相信我,但我会继续撑下去,等你消气了,你就会回来的……” 这小丫头,字里行间分明已经看得出,她是陷进去了。尽管心痛得要命,却还是想着,晏季匀会消气的,他会回来的…… 在今天之前,水菡对于自己肚里的宝宝,感情还不够清晰,但就在听到洪战说晏季匀让她去医院做人流,那一刻,她心底赫然有一个声音在说:“不!” 是的,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她想要留下……只因为,孩子的父亲是晏季匀,是她唯一付出感情的男人。 水菡郁结的心情只能靠着写日记来排解,孤孤单单守在这别墅里,凄凉,冷清。而晏季匀此刻却在夜店中…… 晚上十点,对于某些人人来说,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夜店里的气氛越夜越升温。这里聚集着来自不同职业,不同城市,甚至是不同国家的人。男男女女,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无论你白天从事什么工作,来到这样的地方,多数人都只为一件事——放松,让自己喘口气。 在这里,你可以摘下呆板的面具,尽情肆意地释放你禁锢的思想和灵魂。 迷离的灯光下,新来的美艳妖姬正卖力地跳着脱衣舞,将现场气氛推向了一个暧昧的高.潮。 白希的皮肤,火辣得身材,尤其是胸前那35D的傲人尺寸,更是令男人血脉膨胀,加上她撩人性感的舞姿,专业而极具挑.逗的动作,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台下的男人,色色的目光锁在她身上,有的还露出极为猥琐的表情,甚至有的人暗暗地撑起了小帐篷……这女人真是个性感尤物,不少男人都在幻想着,如果将她压在身下,那将会是怎样的销.魂滋味啊…… 许多人已经把她当做今晚的猎物,但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位脱衣舞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即使会陪酒也不会跟客人去开.。。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她能坚持多久? 楼上的某个包厢里,两个大男人一边聊着一边从玻璃窗往下看……这是特制的玻璃,外边望不进来,里边能清楚地看到外界的一切。这角度观看脱衣舞,是绝佳的位置。 晏季匀和杜橙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帅。前者五官绝美,如雕塑一般棱角分明无可挑剔,气质高贵冷傲。而杜橙脱下医生袍之后就变了个人。衣着花哨,潇洒风流,像个花花公子般。这一冷一热的两个帅哥坐在一起,确实是一道难得的风景,极为赏心悦目。 居高临下地放眼望去,舞台上的女人已经脱得只剩下三点式了,惹火的身材引来台下的男人阵阵起哄,轻佻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场面有些骚/动,可晏季匀和杜橙就是男人中的异类,见到这样的场面依旧是镇定如常。 晏季匀可不是那种轻易被女人挑起情.欲的男人,心智坚硬似铁,而杜橙是医生,对于人类的躯体,他实在太熟悉了,想要引起他在那方面的兴趣,也是不易的。 杜橙那双细长的眼一挑,暧昧地说:“怎么样,有兴趣么?” 晏季匀悠闲地喝了一口红酒,深邃的凤眸淡定如初,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 杜橙今晚出来就是特意陪晏季匀消遣的,知道自己的好兄弟不开心,他只想尽量找点乐子。 “嘿嘿,是兄弟才告诉你,那个脱衣舞娘,听说是新来的,卖艺不卖.身。她是这家夜店里新晋的头号美女,可是她不陪客人开.房。听说还是个处……不少想要尝鲜的男人都开过价了,但都没能打动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呢还是在等待自己心目中的某个人……或许她想等一个像咱们俩这么英俊潇洒的万人迷呢?怎么样,有兴趣吗?我敢打赌,如果你出手,她肯定跟你走。”杜橙这货还挺自恋的,边说还闷.骚地眨眨眼。 晏季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看上你就去,记得明天告诉我战况如何。” “切……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今晚是陪你来的,我只对你有兴趣,哈哈……” “去你的,本少爷没那嗜好!” “没事,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嘛,再怎么说,咱俩也是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基情岁月啊!” “行啊,想本少爷娶了你,你就先回医院去挥刀自宫吧,或许我能考虑考虑……” “靠,你真毒!那玩意儿可是我泡妞的利器,咱家也只有我一个独子!” “。。。。。。” 两个男人的互相陶侃中,气氛不错,晏季匀刚进来是一张黑脸,现在总算有一点缓和了。有时,朋友的力量是奇妙的,尤其是在你极度心烦的时候。 来这儿就是为了消遣找乐子,为了忘却烦恼,放空自己。两个男人喝寡酒很无聊,照例是得有美女作陪的。 晏季匀和杜橙是贵客,夜店的老板当然不敢怠慢,吩咐手下的妈妈桑一定要将这两位大爷给伺候好了。 一排一排的美女被带进来供男人挑选,全都是穿的三点式进来,个个千娇百媚,燕瘦环肥,各种风情的女人都有。她们好像都知道这包厢里是什么客人,因此一个个比平时更加卖力地搔首弄姿,那灼热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心里都巴望着自己能被选上,留下来。 晏季匀面对一众美女,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漫不经心,好似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越是这样,美女们就越是焦急,越想他能注意到自己。 杜橙知道晏季匀在想什么,他也不多说了,做主挑人。 已经有三个美女坐在了他们身边,均是百里挑一的货色。这么尊贵的客人,老板哪敢叫些人来滥竽充数,当然都是安排的本店的“精英”。 最后一拨进来的六个女人中,站在最左边那位,赫然正是先前在台上跳脱衣舞的女人。卸掉了浓妆,看得出来十分年轻,到是有几分清纯的气质。 这女人也在大胆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那个高贵深沉的男人就是晏季匀?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人比杂志报纸上的照片还要好看。他就是衣服让人百看不厌的画,一本让人想要捧在手里的书。他是天生的发光体,耀眼,存在感极强。 杜橙的眼力惊人,看出来最左边的女人就是跳脱衣舞那位。晏季匀虽然只是淡淡一扫,却也看出来了。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这使得那年轻女子精神一振……晏季匀在看我!他是对我有兴趣吗?他会选我吗? 其余的几位小姐也都顺着晏季匀的目光望去,不由得羡慕嫉妒恨。看来,又是跳脱衣舞的要走运了么?真气人! 全都这么想,似乎都认定了晏季匀会选她了。 只是,晏季匀的心思如果这么容易被猜透,他还是晏季匀么?深不可测的男人,也是让你欢喜让你忧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妈妈桑,脸上笑开了花,察言观色,拽着脱衣舞娘的手准备给晏季匀送过去…… “老板,您真有眼光!”妈妈桑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给那女子使个眼色,示意她主动一点。17901431 就在大家都认为就这么定了的时候,晏季匀却是轻轻一勾唇角,眸中再无波澜,不温不火地对杜橙说:“你挑吧,我无所谓。” “。。。。。。” 这话的意思就是表示他没看中谁。可算是把每个人都僵住了。妈妈桑的脸顿时一阵滚烫……原来晏季匀不是想要脱衣舞娘,亏她还差点给人送过去了,真是脸上无光啊! 那脱衣舞娘尴尬地垂下头,手攥得紧紧的。她没想到晏季匀不要她,还以为他对她有兴趣了。 杜橙见状,随意挑了一个,其余的全都出去了。包厢里一共四个美女作陪。 杜橙是情场老手,像花蝴蝶一样的穿梭在女人堆里,应付女人自有一套,很快就将这几位美女逗得花枝乱颤,气氛活跃了起来。 左拥右抱,温香软玉,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这样的。晏季匀对于这种场合是司空见惯了,左右两边的女人使劲往他身上蹭,就差没直接坐大腿了。 会菡当厌现。又是一个迷乱昏沉的夜晚…… 包厢的门外,脱衣舞娘还站在那发呆,其他的人都已经回休息室了。 妈妈桑蓦地回头,见她在门口不动,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喂,傻了吗?杵在这里做什么?被晏总迷住了吗,还舍不得走啊?”妈妈桑讽刺的语气里含着几分薄怒,刚才的事她还觉得没面子呢。 “我……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不甘心嘛?就凭你,有什么资格不甘心啊?现在知道后悔啦,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福气!如果上次不是因为你迟到,说不定你已经被晏总包养了,可现在,人家摆明就看不上你。没出息的东西!”妈妈桑说起这事儿就窝火。 被人一顿抢白,极尽嘲讽,脱衣舞娘心里也激起了几分愠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要在这里赚钱,得罪了妈妈桑,日子可不好过。尽管气恼,可也不敢表现出不满。 妈妈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对于这脱衣舞娘,妈妈桑的心态与对待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没错,这位说话阴阳怪气的女人就是这里的妈妈桑之一——彭娟。那位脱衣舞娘就是彭娟当初找来的,本来是该她被送去酒店,但就因为她迟到,晚了几分钟去,结果水菡被林烨打晕带走了…… 她只比水菡大两岁,也还是个处,到现在还保留着,不知是真有原则还是她想留着寻个自己喜欢的土豪。总之,她心里极为不爽的就是报纸上登出来的,晏季匀的“秘密情人”。她认为,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 “哼,走着瞧,今日所受的轻视和羞辱,将来我一定会找回来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一定会得到!”她充满斗志的眸子望着包厢门,心里在如是对自己说。 包厢里的男人可不知道她的这份雄心壮志,正是一派欢腾呢。酒喝了不少,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女人性感火辣,热情如火,极力推动着气氛,极力讨好着两位贵客。穿着三点式,在男人身上蹭来蹭去,极尽挑.逗,也不知是谁吃谁的豆腐谁在调戏谁了…… 这不能怪杜橙,是晏季匀自己说要出来找乐子的,杜橙是他的好兄弟,当然想让他开心了。 晏季匀那张绝美无双的俊颜,神情比白开水还要淡,任凭身旁的女人如何卖弄风.骚,他始终只顾着跟杜橙喝酒,对于眼前这一片白花花的身子,他连多看两眼都欠奉。不知为什么,就是兴致索然,好像这些漂亮性感的女人都变得不对味儿了。 这要是换做其他定力差的男人,早就忘乎所以,涩域熏心了,要么当场压倒,要么直接去酒店,可晏季匀却表现得异常淡然。淡得让身旁的女人捉急了。 这么难得的机会,她们怎能浪费,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拼命勾.引晏季匀。 “老板,别光顾着喝酒,吃点水果润润啊……”一个穿蓝色三点式的女人娇滴滴地勾着晏季匀的胳膊。 晏季匀还没发话,这女人已经将桌上的水果拿了起来…… 是一颗颗晶莹的白葡萄,被女人放进了自己胸前那道白白的沟壑。真猛啊,葡萄被夹得紧紧的,没有掉下来,可见这女人的胸器多么高深。 女人媚眼一勾,两只纤细的手臂缠上晏季匀的脖子,大着胆子坐在他腿上,将傲人的胸脯凑到他面前…… 如此这般吃水果,神仙一样的快活啊! 不只是这样,那女人还故意扭摆着身子,蹭着男人的某处,毫不掩饰她眼中那赤果的企图。来这儿男人不都是寻开心的么,她们的花样多的是,现在这种无疑算是比较直接的。只要是正常男人,谁受得了这种刺激呢。 “喔嚯——!”杜橙在旁边起哄,他到是想看看,到底这女人有没有本事将晏季匀这块大冰山给降服了。 “吃啊!” “哈哈哈,吃吧,味道好着呢!” “老板,包管你吃过一次救还想再吃第二次,快尝尝吧!” 其余几个美女也更是肆意地推波助澜。 女人摇摆着蜂腰,捧着晏季匀的俊脸,浑身上下都不遗余力地在挑.逗,她就不信,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装斯文的她见多了,可还没见几个是真的能把持得住的。 晏季匀眼前就是女人丰满的胸器,夹着三颗白葡萄等他尝呢。她靠得太近,几乎蹭到他脸上去了,他的唇,只要稍微那么一动就能大饱艳福。 包厢里所有人都在注意这一幕,嘈杂的声音也小了许多。都在等着看接下来那一幕,对于这些女人来说,见怪不怪了,每天都能见到比这还要刺激的场面。 晏季匀冷魅的俊脸上,两片粉红的薄唇微微一勾,这一笑的风情,令人神魂颠倒,那女人只觉得自己好像都要被融化了,身体里汹涌着熟悉的欲.望……如果能跟他睡一睡,她就算是分文不收都心甘情愿啊! 吃不吃葡萄,睡不睡这女人,都在晏季匀一念之间。他不是生理功能有问题的人,他是正常男人,某处有点反应,即使现在做点什么,都是人之常情了。 只要把嘴往前一凑,他就不但能吃到葡萄还能吃到那丰满的大馒头。 连杜橙都有些好奇了,晏季匀是否真能把持住呢?如果连这种情况都还能把持住的杜橙真不知该佩服还是怀疑晏季匀的功能问题了……包厢里香艳旖旎的气氛一再升温…… 第63章:让我娶她?办不到!(四万字更新已传求订阅!) 只要把嘴往前一凑,他就不但能吃到葡萄还能吃到那丰满的大馒头。可就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莫名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水菡的胸部比起眼前这女人的,简直就是小笼包,但不知为何,晏季匀居然觉得,似乎已经习惯了小笼包的味道,眼前这就像是两块白花花的肥肉,如果吃下去,只怕会感觉油腻啊…… 如果这女人知道晏季匀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气得跳脚。自己35D的胸难道还比不上小笼包?你脑子没问题吧? 确实,晏季匀脑子卡住了,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搭在女人腰间的大手竟然将她推开了。 “橙,我累了,先走……今晚我买单,你随意玩儿。”晏季匀浑厚磁性的声音轻轻的,那淡漠的神情就是在说:真无聊,不好玩。 刚才那女人此刻就像是吞下一只死苍蝇似的,尴尬,羞恼,撞墙的心都有了。这还是男人吗?到这份上居然将她推开? 其余几个女人看向晏季匀的目光里也多了一点怪异……难道晏总真是那方面有问题?不举吗? 别人怎么看,晏季匀全然不在乎,跟杜橙简单交代几句就走了。 杜橙跟在后边大呼:“兄弟,等我啊!一起!” 杜橙见晏季匀都没心思玩儿,他哪里还有兴致。 晏季匀为什么没心思?杜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啦。 这俩货走出夜店,杜橙一脸无奈地拍着晏季匀的肩膀,无比同情的眼神望着他:“晏大少爷,敢情我这一晚上为了逗你开心,我是白忙活了?得……我看你是被那只小宠物给影响了,如果不然,你现在都该搂着女人去酒店了。” 晏季匀闻言,一个白眼甩过来……杜橙你小子知道还故意说出来! “呵呵……我们的晏大少爷终于是又有了纠结的时候,真是期待啊……你会怎么处理你的小宠物和你们的宝宝呢?” “去你的!”晏季匀横了他一眼,这货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怪不得杜橙,实在是晏季匀如今的遭遇,太稀罕了,很久没见到他为女人纠结,杜橙抱着万分好奇的心情等着看好兄弟的表现。 “哈哈,我闪啦,88!”杜橙陶侃一番就溜了,晏季匀的脸那么黑,还不溜的话,等他真正发火的时候,杜橙怕自己又要被拉去某个角落里被迫陪晏季匀打上一场来泄愤…… 晏季匀望着杜橙消失的背影,内心其实还是很清楚,这损友虽然有时嘴上爱说笑,实际上是真心为他担忧的。两人的交情都已经二十多年了,比亲兄弟还亲,杜橙说什么,晏季匀不会真计较,今晚反而是有点感觉扫兴了,人家杜橙是特意为让他开心才陪着来的。 又剩下一个人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寂寞爬上心头,晏季匀看着眼前这五彩缤纷的夜景,一时之间竟然僵住……他该去哪里? 夜深了,他累了一天本该休息,可他不想回别墅,也不想回晏家大宅…… 高大的身躯在夜幕下显得有些清冷而神秘,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发出点点星火,吞吐着的白雾如梦如幻,似烟波迷离,惑人的魅力又被渲染得更浓烈了…… 晏季匀狠狠地吸了几口烟,烦躁的心情还是没有完全压下去。他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他已经被某个小丫头影响了情绪。 向来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男人,向来只有他影响别人,习惯掌控,可不曾想会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给牵动了情绪。 晏季匀钻进了车里,洪战静候着吩咐,可好半晌不见晏季匀说话,洪战只好问:“大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晏季匀的眉头拧成了小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明早你去办一件事……” 洪战恭敬地听着应着,表面上没有露出异色,可心里却是惊异的……大少爷真是神通啊,人不在的时候都能知道水菡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还知道是谁欺负了她。 晏季匀怎会不知道呢,他更记得先前见到水菡时,她脸上的红肿特别让他感觉刺眼,不就是被人给打的么…… 第二天。名都大学。 校园里环境优美,内部以及周边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城市,置身在这里,从视觉感官上是一种享受。只不过门槛是挺高,像水菡这样被看成是“外星生物入侵地球”似的存在,如果抛开同学们严重的阶级观念,这大学就近乎完美了。 学校里这几天议论得最多的事就是晏季匀和水菡了。对于这两人是怎样认识的,怎样会上.床的,甚至连个中细节都传得绘声绘色。【XS8 首发,更新更快,章节内容无错,无广告,请百度“XS8”】不明真相的童鞋们中间流传着各种版本,而他们最最猜不到的是水菡将会被晏家怎样处置。 学校老师和领导们都知道这件事,可全都装傻充愣,不闻不问。他们早就得到了校长的指示,不许过问水菡的事。即使是学生未婚先孕了,但这所大学本就是特殊的,跟富豪官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晏家更是地位超然,哪个老师吃饱了没事撑着去管晏家的事呢,装作啥都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才是明哲保身的做法。 水菡处于舆.论风暴的中心,在童霏的提醒下,水菡今天上学的时候还戴了一副墨镜。虽然只是她以前花了二十块钱买来的便宜货,但还是能遮住半边脸。不然走在路上还真是不太安全的。 要吃一是影。进入学校水菡就摘下。因为……整个学校上上下下,连看门的保安都认识她了,她进来再戴墨镜已经没有作用。 戴墨镜来上学的还不止水菡一个。出奇的,詹颖也一大早地戴个墨镜来上学了。 詹颖平时在学校也挺张扬的,父母都是开公司的,夫妻俩都是富豪,并且还都跟炎月集团同属一个商会。但是今天,詹颖显得有些奇怪,异常低调,甚至有点躲躲藏藏的进了学校进了教室。 詹颖那天欺负水菡,同学们暗地里都在揣测詹颖会不会因此而发生什么,也有的人认为水菡不过是晏季匀一时兴起的玩物,还不够资格让晏家为她出头收拾谁。 詹颖在座位上坐立不安,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但即使这样也还是没有逃过眼尖的人…… “咦,詹颖怎么好像脸是肿的?” “原来你也发现啦?我还以为只有我才这么觉得呢……” “真是肿的啊……好像嘴角有点血?” “。。。。。。” 几个女同学在旁边小声嘀咕着,很想上来问问,但是詹颖那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一大早地就这么丢人现眼,詹颖恨不得能撕烂这些人的嘴,可人家也都是千金小姐公子哥儿的,她压不下去,她也就能欺负欺负水菡。 詹颖心里火烧火燎的,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小跑着去了顶楼天台。 天台上一个人都没有,詹颖不用再憋着自己,仰头对着天空大吼了几声,然后拨通了邓嘉瑜的电话。 “嘉瑜姐……我……我被人欺负了……”詹颖的声音满是委屈和愤怒。 邓嘉瑜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有点不耐烦地说:“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我被晏季匀派来的人打耳光,脸都肿了……对方还说让我不可以不来学校,要我必须来学校让水菡看到我……呜呜呜,嘉瑜姐,那个死践货在报复我……一定是她让晏季匀这么做的……” 邓嘉瑜的睡意陡然全无……什么情况?詹颖被人打了? 摆明了这是有人在为水菡出头,替她教训詹颖。居然还威胁詹颖必须来学校,不准在家龟缩着,就为了让水菡看到她被打的脸? 詹颖吃个哑巴亏,不敢造次,只能忍着,她可不敢得罪晏季匀。哪怕现在被同学嘲笑,很丢脸,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我知道了……詹颖,这几天委屈你了,我会去看你的。你放心,我和晏季匀以前合作过,还有些交情,我会跟他说说,让他别再为难你……你……没有在他派去的人面前多说什么吧?” “我没有!嘉瑜姐,我不会说是你指示我去欺负水菡的。” “嗯,这就好……呵呵……詹颖真是个贴心的小伙伴啊,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邓嘉瑜心里微宽,詹颖还算机灵,如果供出她,她才不会让詹颖好过呢。 詹颖听邓嘉瑜这么说,顿时高兴起来。能跟邓行长的千金成为“自己人”,真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啊,回家去告诉爸妈,也算是功劳一件。 这学校里的富豪子弟们也真悲哀,读书是次要了,首要的任务都是建立人脉…… 午饭后。 操场的阶梯座位一直往上去就是一条静谧的石子路,几张长椅在散布在路上,这里是闲暇时休憩的好地方。背后是草坪,前边就是宽广的操场,一些年轻的身影在操场上活跃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水菡今天的午饭又被她吐了出来,这两天害喜越发明显,胃部时常不适。加上一连串的打击和伤痛,她现在的情绪十分糟糕。可即使是痛得快死了,她还是坚持来学校上课。她不想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苍白的小脸,秀气的眉毛紧紧皱着,原来灵动的眸子里也少了几分光泽,变得暗淡了许多。相由心生。一个人的精神萎靡了,自然就反应到脸上。 “水菡,原来你在这儿啊,可叫我好找!”童霏的声音响起,一屁股坐在水菡身边。 水菡怔怔地回神,见童霏手里拿着一个面包。 “水菡,你刚才吃过饭又吐了,吃了都等于没吃……这个面包给你,很新鲜,我刚去外边给你买的!”童霏红通通的苹果脸上露出关切的微笑。 水菡心里一热,感激地看着童霏:“谢……” “不准说谢谢!”童霏佯装凶恶地瞪着水菡,顺便将面包往她嘴里塞去。 水菡张口咬住……嗯,味道还不错,她的胃也没有在抗议,可以吃下去了。 水菡一边咀嚼着面包,心里却是酸疼极了……在她最最孤单无助的时候,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只有童霏在身边,还细心地为她买来面包充饥。 优美如画的景色中,一个清纯的十八岁女生在大口大口地啃着面包,小嘴微胀鼓鼓的,时不时嘟哝着:“嗯……不错,真好吃……” 这本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只是童霏却有点鼻酸……水菡是孕妇啊,才十八岁就怀孕了,她的青春太沉重。而那个叫晏季匀的男人应该照顾她才对。 童霏看水菡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她也是无奈,自己帮不了水菡太多,晏家的事,外人是插不了手的。水菡将来的命运如何,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菡菡,你看到詹颖了吗?听说是今天早上被人打了。”童霏的语气轻快,她是在为水菡感到高兴。 水菡一愕:“嗯,我看到了,她还戴了墨镜,但脸是肿的。” “我猜啊,一定是晏季匀派人干的,他是在为你出气呢!” 呃?晏季匀?水菡的脑子一下就停顿了……不会吧?晏季匀不是还没消气吗,还在误会她,怎么会帮她出气? “或许不是晏季匀吧,说不定是詹颖得罪了其他什么人……”水菡糯糯地说,其实她心里隐隐有期待,希望真是晏季匀在暗中维护她。 童霏也迷茫了,适时岔开话题。 “水菡,你喜欢他吗?”童霏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水菡差点被面包噎到,圆圆的杏眸盯着童霏,脸蛋倏然绯红如霞…… “你不说话,那就是喜欢咯?”童霏冲着水菡眨眨眼睛,露出好奇。 水菡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唉,瞧你这纯情小白兔,你一定没跟他表白过吧?你还在暗恋?” 水菡一愣,扁着小嘴,又点点头。 童霏的心都揪紧了,水菡这么乖巧可爱的人,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她呢?真是可恶! “菡菡啊……那个……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啊?”童霏语不惊人誓不休。 好在水菡已经把最后一口面包吞下去了,不然还得噎着。 水菡的脸红更红了,半天说不出来。她脸皮太薄了。 童霏虽然是比水菡大一岁,思维也稍成熟些,可是童霏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还是一片空白……这方面,水菡是领先了,因为她已经和晏季匀有过很多次欢爱,还怀孕了。 “算了算了,我不难为你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男人的那个东东,是不是真的很吓人啊?” 水菡的脸要滴血了,脑袋都垂到了胸口。 “哈哈哈……看你羞成这样!”童霏放声大笑。 “。。。。。。” 水菡也被童霏感染了,跟着笑起来。 有个朋友在你最难过的时候会逗你笑,这也是一种幸福。 在十八岁的年纪,在这个美丽的校园,操场边,蓝天白云下,清脆的笑声飞扬,乘着青春的翅膀…… 不管现实几多艰难,能暂时的一刻忘却烦恼也是好的。 =====================呆萌分割线==================== 难熬的一天又过去,水菡放学了。戴上墨镜走出校门,朝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顺着学校围墙走,拐个弯,水菡差点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上。抬眸一看,水菡脸色陡然变了…… 一个戴着太阳帽的女人站在面前,齐耳短发,赫然正是彭娟。 “侄女,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嘛。”彭娟红艳的嘴唇里说的话当真是皮厚到了极点。 水菡那双清澈的明眸里泛起丝丝愠怒:“我不是你的侄女,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个女人有多卑鄙无耻,水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真不知道为何对方会突然出现的。 彭娟脸色一僵,但她没有发作,而是堆着满脸笑意,甚至有点谄媚地拽着水菡的胳膊:“侄女啊,干嘛说得这么见外呢……小姨我可是每天都在惦记着你。走走走,我们去旁边说话!”1d6YL。 她还真好意思说出口,惦记?惦记着从人家身上捞好处! “你放开,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水菡挣扎,可彭娟的力气也不小。这又是校门口,水菡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不想更引人注意了。17901431 水菡气呼呼地被拽到一边,彭娟一脸歉意地说:“菡菡,过去的事,是小姨不对,请你原谅我好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嘛,你妈妈将你托付给我,如今你又怀孕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你放心,这次小姨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就算对方是炎月集团的总裁,小姨也不怕得罪,只要你点头,小姨一定去为你讨个公道!” 啧啧,这番话说得多么动听呢,还有几分正气凛然的样子。如果是换做以前,水菡或许真的就信了,可是因为已经见识过彭娟的真面目,水菡现在只觉得……这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水菡再迟钝也还是明白了,彭娟一定是因为看了那篇新闻才来的,否则,她怎会如此客气?如此“正义”?彭娟的意思是想借着她怀孕的事去找上晏季匀,目的,当然不会是出于亲情,而是……利用。 利用了你,还得说表现的像是为你着想。 水菡怒视着彭娟:“你不用费心了,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牵扯,你走吧。” 彭娟闻言,真想掐水菡脖子啊,但她不能。她必须忍,现在水菡怀了晏季匀的孩子,彭娟再怎么胆大也要收敛着。 刚才那一计不成,彭娟还有另计。 “菡菡,你现在怀孕了,可你母亲不在这里,你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照顾……呵呵……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把现在的工作辞了,搬去跟你住,方便每天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啊,我不要任何报酬都行,全当是我对你的补偿,你看,可好?”彭娟隐忍着没发火,心里可是将水菡骂了遍。 可好么? 水菡真是不明白了,一个人居然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境界,也算是极品了。 “彭娟,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的事与你无关,别再装出假惺惺的样子。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水菡说完,再不管彭娟是何反应,冷冷地瞥了一眼,转身,走过斑马线,去对面坐车了。 水菡回答得干脆,走得也干脆。彭娟气得脸都绿了,冲着水菡的背影,她嘴里冒出一连串咒骂的声音…… 彭娟来找水菡,无非是想利用水菡,从晏季匀那里捞得好处,可水菡却没让她的如意算盘得逞。彭娟感觉很没面子,回去可怎么跟林烨交代啊。 林烨这混混,对于这件事也是很上心的,哪里还会等彭娟回家,他早就在对面马路看到刚才那一幕了,现在正跑过来。 “。。。。。。” “什么?你居然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没用的婆娘!”林烨鄙夷地瞪着彭娟。 彭娟正在气头上呢,被林烨这么一激,更加恼了,狠狠一咬牙:“你TM别只顾着说风凉话,水菡那边指望不了,老娘会再想其他办法。能有一个水菡,就会有第二个!” “你什么意思?”林烨见彭娟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不由得又来了精神。 彭娟得意地一笑:“水菡现在跟晏季匀在一起,那又怎样?瞧她呆呆傻傻的样子,哪懂得把握男人的心啊……只要有年轻女孩子肯努力,并且还是处.女,我们再好好策划策划,指不定就能取代水菡的位置,不管是当晏季匀的情人也好,老婆也好,只要是我们的人就行。到时候,我们就等着数钱吧!” 林烨的眼睛已经在发亮了,恍然大悟般,搂着彭娟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婆娘,咱们一起发大财!” “那是当然,走着瞧!”彭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多恶心。 可彭娟心里也是有几分惊讶的。今天水菡的表现,出乎她意料。她想不到,一向乖巧温顺的水菡会那么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她原本以为只要假装道歉,低声下气,水菡就会心软,可她显然错了。水菡跟过去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水菡在经历了不少的挫折和磨难之后,当然也会吸取教训的。这就叫做成长。 ====================呆萌分割线=================== 晏季匀没回来别墅,转眼就过去几天了。水菡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这傻丫头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希望晏季匀消气了就回来,希望他回来能听她解释,希望还能跟他像以前那样生活着…… 希望很美,像漂浮在云端的花,即使摸不到,但只要存着那样的念头,才能支撑着自己,否则,水菡真的会崩溃的。 又是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的晚餐,一个人睡觉…… 水菡躺在床上,一沾到枕头就感觉瞌睡,不会儿就进入梦乡。 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时而会皱着眉头,时而会嘟嘟小嘴……梦里都不安生,小手还攥着被子。这睡姿显示她缺乏安全感,配上她纯净的睡颜,怎能叫人不为之心疼呢…… 晏季匀不在的时候,水菡睡觉不敢关灯。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一个人,当然会害怕啦。 灯光被调得很暗,静谧的夜晚冷清得令人窒息。 以前,这大床上时常都是有着一对缠绵的身体在做着运动,暧昧的声音,粗重的喘息,还有他看似霸道却温柔的话语……现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室孤寂落寞。仿佛曾经的一切都只是梦幻。 悄悄的,卧室门有了松动,闪进一个高大的身影,跟做贼似的。 暗沉的光线,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但那挺拔的身姿却是眼熟。只可惜水菡睡着了,看不到。 男人静静地站在窗前,垂眸凝视着床上那一抹小身影。她睡得不好吗? 男人蹙着眉,大手不自觉地抬起,轻轻地,将她露在外边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 肌肤相触那一霎,男人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不由得心颤了一分。原本只是想看一眼就走,可是脚步有点不听使唤……目光就像是在她脸上生了根一样的不想挪开。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他现在才发觉,自己低估了这小东西对他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脆弱无助,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犹在开始发疼了,漫漫溢出一丝一缕的疼惜。 神差鬼使的,他的意志力松动了,低头吻上她那两片诱人的粉唇……这一秒,熟悉的柔软让他像过电一般心悸,身体里潜藏的欲望因子在开始复苏。 真不知道她怎能这么吸引他?不是大美人,只是小清新,青涩笨拙,可他就是像着魔似的。吻了就了吧,这味道是他念念不忘的清甜。此刻,他不愿去想太多,他只想要好好享受她的美味……睡梦中的水菡完全是不设防的状态,他火热的大舍在她小巧的檀口中贪恋地汲取着她的香甜……不够……还不够安抚他的渴望。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伸进了被子里去……“嗯……小笼包好像有长进……”男人心里这么想着,邪恶的大手却是丝毫不停。水菡迷迷糊糊中觉得身子发烫,舌头也不对劲了,嘴巴也不对劲了……嗜睡的孕妇十分吃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当她嘴里发出一声嘤咛,男人如同被激励了一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了……要她。 “啊……你……”水菡睁眼就看到晏季匀这张熟悉的俊脸,紧接着就是身子的异样。这男人竟然趁她睡着了偷偷做这种事。 “唔唔唔……呜呜呜……”水菡呜咽,可她的声音全都被晏季匀封在肚子里了,连同他的兴奋的低吼声…… 才不过几天没碰她,她已经这么敏感,他感到她的身子正在热烈的欢迎他的到来,这舒爽的感觉就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一如最初一般温暖紧致,让他的魂儿都快飞出来了。 水菡现在整个人都混乱了,被他压在身下,她的身心都是愉悦的,她惊喜他的出现,她恨不得能尽情释放自己对他的思念,但是,在这致命的欢愉中,她还有着一丝理智…… “呜呜呜……不可以,我的肚子……小心我的肚子……你快出来吧……”这娇声软语,带着浓浓的鼻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都红了。 晏季匀现在正在兴头上,哪里还停得下来,他坚强的意志,有时在水菡买面前就等于无。 “我没有很猛啊,你难道感觉疼?”沙哑的声音饱含着情.欲,脸皮真是厚啊。 水菡羞窘了,但确实,他很小心,没有让她感觉疼,反而感觉很美…… 水菡哪里经得起他富有经验的一番挑.逗,况且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对他的思念渐渐被释放了出来,她眼角湿润…… “嗯……”一声娇吟,从她唇边的缝隙里溢出,催化了他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但他还是隐忍着想要驰骋的冲动,尽量地轻。他可不想在床上见红。 这一刻,晏季匀烦乱烦躁的心慢慢安了下来,慢慢被这熟悉的欢愉所代替,他不想去思考那些烦人的事情,他只想好好地享受,把握住此刻难得的温暖和美好…… “噢……小东西……你还是这么甜……”男人近乎梦呓的低喃,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正沉浸在巨大的愉悦里,这声音性感得勾人。这一霎,仿佛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温存,缠绵。她青春的身体,勾动着他的心魂,房间里的春意越来越热烈……最后关头,晏季匀没有像往常一样抽身释放在她的肚皮上,而是直接……因为她都已经怀孕了,他可以这么做。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肆意地释放着,潮水一样的美妙感觉瞬间包.围了他…… 这一秒,水菡恍惚间呆了呆,她看到他眼中熟悉的神色,是疼爱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消气了,已经原谅她了? 激情过后,水菡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娇艳欲滴,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试图平复着心情。 “晏季匀……今晚……不走了吗?”她软糯的嗓音略带一丝慵懒,黑发铺开在洁白的枕头上,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这小丫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引人犯罪,有着别样的惑人风情,晏季匀瞄了一眼竟然差点又压上去了…… 硬生生别开视线,晏季匀起身,下床,如大卫雕塑般完美的身体肆无忌惮地曝露在空气中……令人喷血的男性躯体,被他加上了衣服。 水菡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要走?” “嗯。”淡淡的一个字从他鼻子里哼出来。 闻言,刚才还满怀惊喜的她,一瞬间就被泼了冷水。惊喜变成悲伤,还有失望。 水菡望着他的背影,近在眼前,她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及,可是,她却感觉他好像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真实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与她缠绵的男人吗?他刚才还唤她“小东西”,那么暧昧而亲昵,她和他,刚才还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为何现在他能如此冷静淡漠,仿佛刚才那个与她爱爱的男人不是他…… 极致的火热,极致的冰冷,两种极端的态度,让水菡那颗不堪重负的心,深深地刺痛着,一股羞辱感爬上心头…… “晏季匀,对你来说,我到底算是什么?只是你发泄的工具吗?外边很多人都在说我是你的玩具,等你玩腻了那一天就会把我扔掉……如果……如果真是这样,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腻了?是不是巴不得我离开永远不要在出现?”水菡颤颤巍巍地说出这番话,已经痛得难以呼吸,每个字,都是她心碎的声音。 晏季匀的背脊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胸前正在扣纽扣的手,攥得特别紧。在水菡的目光无法企及的角度,晏季匀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浅笑:“这些问题,你如果还有一点脑子,就自己去想,别来问我。” 涔冷的口吻,有着不易察觉的矛盾和纠结,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也算回答吗?可偏偏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水菡对他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没有想过,他没有答案。 水菡呆了呆,忽地从床上下来,直冲进浴室里,紧接着,晏季匀就听到里边传来异样的声音……她是害喜吧。 下意识的,晏季匀面色一紧,走向浴室,可他只是推开门,没有进去。 水菡的脸色难看极了,煞白煞白的,红红的眸子,腮边挂着泪滴,手捂着肚子喘气…… 害喜的痛苦和折磨,男人不会怀孕,所以也不会真的体验到。 水菡望着门口的他,心都在滴血……他竟然就这么眼看着她那么受罪,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问都不问一声。他究竟是有多狠心才能做到的?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他是不要这个孩子的,他怎会心疼她这个孕妇呢? 水菡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扶着墙壁,泪眼婆娑,哆嗦着嘴唇:“晏季匀……可不可以,把你的狠心,分一半给我?” 静默,可怕的静默……仿佛时间空间都不再,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这一秒,晏季匀恍然听到心底某个角落悄然裂开一条缝,生生地灌进一股凄冷的风。 “将你的狠分我一半。”这是要痛成什么样才说得出来呢?如果真的可以分我一半,我便可以像你那样洒脱了…… 晏季匀紧抿的鼻唇松开,动了动,似是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咬牙,沉默,转身…… 这种时候,水菡最怕的就是他的沉默啊。那是伤人的利剑。 他走了,一如他来时那么突然,干脆。硬生生来,轻飘飘走。 出了别墅,晏季匀在车子驶出大门的一刻,回头看了看,卧室的阳台上,隐约有个小身影,在夜风中,就像是随时会被吹走的一片落叶。 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他真能做到绝对的冷酷吗?可知他也煎熬着,他想要回来拿的东西一点都不重要,他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回来看她而已。 但他始终无法释怀她的“欺骗”,这是他的禁忌。 “洪战,去机场吧。” “是。” “。。。。。。” 原来,晏季匀是要去机场接人的。对方是夜机。假如不是这个原因,或许,他真的会留下。 看似今晚的一幕是令人伤感的,但其实在晏季匀心里,也对水菡多出了一分不舍。 ===================呆萌分割线================== 又过去了两天,外界的舆.论依旧火热,晏季匀和水菡牢牢占据了近期的“八卦”首位。流言蜚语,各方云动,一场风波还没有停歇的趋势。只因为晏家的态度不明确,外界还都在猜测中。 一个豪门大户中的继承者,一个大财团的总裁,他跟哪个女人有关系,这一定是很多人感兴趣的话题,大家都想看看这件事最后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想要取代水菡的位置,有人想要趁混乱搞鬼……总之这件事,在晏家公开态度或处理方式之前,舆.论是不会罢休的。 大家都很奇怪,为何晏鸿章那边没动静了?晏季匀不表态也就算了,可晏鸿章身为一家之主,董事长,难道也不管了么? 当然不是了。 晏鸿章自有他的主张。 庄重大气的书房里,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正在翻看刚送来的资料。 刚开始,晏鸿章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越是看到后边就越不淡定了,红润的脸色也开始泛白……表情从淡然到震惊,再到痛苦…… 这太奇怪了。能让晏鸿章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情绪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实在太稀罕。必定是有什么极为特殊的事件发生了! 这一份资料是水菡的。 其实晏鸿章早在知道晏季匀与一个疑似未成年少女在酒店过.夜之后,他就已经对水菡调查过了。当时查得并不深,所以也就知道水菡和她母亲相依为命,而她的父亲不详。她的背景是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就在晏鸿章前几天去见过水菡之后,他就派人对水菡做了更深入的调查。连祖宗八代都翻出来了,有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 晏鸿章想不到的是,水菡她,居然会是那个女人的外孙女! 那个女人是谁?当然就是晏鸿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过了几十年都还无法释怀的初恋,是他记忆中,曾在樱花树下与他诀别,之后再没见过的那个她……现在,她早已经病逝了…… “董事长,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川轻声地问,心里急啊,董事长怎么如此反常? 晏鸿章闻言,眸色一暗,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缓缓说:“没事,你先出去吧,” “是。”秦川恭敬地应道,出了书房,将门关好。 只剩下晏鸿章一个人在书房了,他这才又再一次地翻看着水菡的资料,翻涌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晏鸿章良久才幽幽地一叹,难怪,当他去别墅见水菡时,水菡嘴里说出的话,让他听着那么耳熟,原来竟是那个人的外孙女。水菡骨子里的倔犟不屈,当时是让晏鸿章惊异的,现在知道她外婆是谁,晏鸿章忽然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她的孙女遗传到了她的脾性,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像。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份资料意味着什么,曾经的初恋对他意味着什么…… 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先前晏鸿章是巴不得水菡离开,他也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宝宝,而现在,因为水菡的资料,他知道了她是谁的后代,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玉莲……今生我负了你,也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起都会于心难安,越是年纪大了,越是感觉自己年轻时候犯了多大的错,我愧对你。现在,一定是上天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我不会错过的……玉莲,如果你在天有灵,和我一起祈祷,希望季匀不会反对我的决定。”晏鸿章喃喃自语,眼中尽是决绝。 晏鸿章也是个行动派的,雷厉风行的风格。 一个小时后。炎月集团总部。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一老一少面对面坐着,气氛似乎不大对劲。晏季匀的脸色比碳还要黑,额头上青筋暴跳,凤眸中翻卷着怒浪…… 门外,洪战已经为晏鸿章沏好了茶,刚准备敲门,忽听一阵低沉的吼声:“爷爷,我说过,我的婚姻我做主,你为什么非要干涉呢?晏家的人,难道个个都要被你操控吗?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傀儡,不会像父亲那样连婚姻都要受人摆布!爷爷,您让我娶水菡,我,办不到!” 浓浓的火药味,就连站在门外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一共四万一更新,祝大家阅读愉快!这一章的原版详见留言区置顶公告!请支持原创,谢谢!】 第64章:将水菡嫁给晏锥! 办公室里,两个男人,爷孙俩,一个十足的威严,一个誓不妥协,两强相撞,互不相让,硬生生地破坏了刚才那看似平静的气氛。 晏季匀的态度如此坚决强势地跟爷爷杠上,将这头发花白年逾七十的老人气得脸色发青。尽管晏季匀一直就不是一个会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但不管怎样,晏鸿章也是长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顶撞,当即就拍着桌子吼起来,而晏季匀又强硬地顶回去…… 这一老一少,长期以来矛盾的根源就在于……老的想要为小的铺好一条人生的路,掌控着他走下去,而小的就死命挣扎,坚定着“我的人生我做主”的原则。老的习惯独断专横,小的坚持要反抗被操纵。17900992 小事,晏季匀可以不在乎,但关系到他的婚姻,他绝不会含糊。 晏鸿章也被激怒了,苍老的声音低吼:“你为什么不能娶水菡?你们不是在一起同居吗?如果你对她没感情,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身边,报纸上刊登了你和她的新闻,你却没有将她赶走,还不能说明你心里有她?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对着干才甘心?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你才满意!” 晏季匀一愣,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他对水菡的感情是什么?这是他最不想去思考的问题,何况现在他还认为水菡欺骗了他,摆了他一道,他哪里还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只有对她的失望。 想到这,晏季匀心里的火气更旺了,凤眸里翻卷着怒浪:“爷爷,你的独.裁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罢休?只要不顺着你的意,就是想要气死你?难道你子孙后代都要成为你的傀儡才算是孝顺?我父母被你的独.裁害得还不够吗?晏家现在那几房,有哪个不是你安排的婚姻?他们选择顺从,我不会!” 晏季匀一怒之下提到了自己的父母,这是晏鸿章的痛处,是他的忌讳,平时晏家人都不会当着面提到的,可现在…… 晏鸿章气得发抖,脸色由青转红,由红变白,手捂着胸口,呼吸不稳,那双凌厉的眼睛迸射出两道寒光直刺在晏季匀身上,犹如一头随时会撕人的狮子…… 晏季匀也不好受,从小就看惯了父母之间的矛盾冲突,打架吵架时常闹得鸡犬不宁,他心里有阴影,最为憎恶的就是这样被人安排操控的婚姻。不管女方什么条件背景,只要不是他主动主张的婚姻,他都深恶痛绝。晏家人的悲哀就是,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偏偏晏季匀骨子里流的是叛逆的血,越是想要操控他,他越反抗得厉害。 晏季匀在等着晏鸿章的咆哮,但奇怪的是,晏鸿章在盛怒之下竟然沉默了。1d6RG。 他的脸色是难看到了极点,可他的愤怒达到顶点时又陡然回落,凶悍的神情一滞……晏季匀太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了,他看到这孙儿的眼神和那种坚定不屈的精神,心底潜藏的意念被击中,远去的记忆再次袭来……假如在几十年前,在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能像晏季匀这么坚持,或许,他就能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就不会绝望离去,也不会嫁给那个姓水的男人…… 只是,人生只有一次,每过去一秒钟都是不可重复的,一旦错过,只能遗憾终生。怪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晏季匀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唉……”晏鸿章幽幽的叹气,心酸地垂下头,气势陡然变得弱了很多,就好像头顶上的神光褪去了一样。 刚才那强劲的气势散去,晏鸿章苍白而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一丝苦笑,这一刻,他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商界霸主,他只是一个忏悔的老人。 “季匀,你先坐下。”晏鸿章的声音格外沙哑,晏季匀不由得一怔,爷爷怎么看起来怪怪的,眼睛有点泛红? 晏季匀记忆中,没有见过爷爷这样。他只记得爷爷无论什么时候都像君王一般强势逼人,而现在,怎么像是受刺激了? 晏鸿章难得地露出柔和的表情,微微发红的眸子凝重地望着晏季匀:“唉……爷爷老了,也累了,真的不想跟你吵架。先不说你和水菡的婚事,爷爷先讲个故事给你听……” 讲故事? 晏季匀愕然,一下子从吵架变成听故事? 精明如他,立刻想到,这故事必然是跟爷爷有关的,并且关系到爷爷为何会突然逼婚的原因…… 晏季匀垂眸,紧抿着薄唇,不再言语。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爷爷是坚持要他娶个豪门千金,已有目标人选邓嘉瑜,却怎么舍邓家于不顾,改变主意让他娶水菡?除非是有极为重大而特殊的事,否则无法解释。而不管爷爷安排他娶谁,他都对与不是自己做主的婚姻反感。他曾说不会跟不爱的人结婚,对于水菡的感情,或许是有那么一些,但要让晏季匀死心塌地爱上一个女人甚至想要与她过一辈子,太难了。或许他的心,早在几年前就遗落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外门的洪战渐渐听不清楚里边的动静了。这样也好,想必是老爷子和大少爷之间的怒火平息了吗? 晏鸿章的声音很低,回忆起往事,心绪飘忽,混乱。他讲故事的水平很一般,但这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所以就显得格外地真实。 刚开始晏季匀还只是听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但后来,当晏季匀听到某一部分时,他也淡定不起来了,所受到的震撼足以颠覆了他对自己家族的认知…… 只有这爷孙俩才知道的谈话内容,除去感情的部分,更重要的是,这故事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一旦曝光就能让晏家声誉扫地的秘密。晏季匀听完之后,心情比铅还重…… 晏鸿章说完已是有些喘了,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知道,这个秘密被孙儿知道了,他在孙儿面前的威严将不复存在,但是他被这秘密压了几十年,也真是太沉重了,说出来反而轻松了那么一点。至少,不用再一个人扛着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季匀,你不喜欢爷爷为你安排婚事,但是,你可知道,身为一个豪门望族的继承人,跟普通人比起来,虽然得到很多,可同时也需要背负责任,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自由,因为,你所代表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你还代表整个晏家,炎月集团……家族的使命感荣誉感,始终都是第一位的。谁都不能只顾着自己而牺牲整个家族上百年的声誉和基业。娶水菡,或许你觉得我是自私地想让你来为我年轻时候烦的错,赎罪,但其实不是的……你想想,如果那个秘密被外界曝光,我们晏家,炎月集团,将会名誉扫地!你不能做家族的罪人啊!只要娶了水菡,将来即使有人不小心挖出那个秘密,我们也能自圆其说,能保住家族和公司的声誉。你是聪明人,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晏鸿章殷切的眼神中含着几分痛惜,语气更是几乎低声下气地在劝说了,可想而知他多么重视这件事。 为了让晏季匀答应娶水菡,晏鸿章甚至不惜将陈年往事翻起,将自己的伤口摊开来给人看,即使这秘密会毁坏他的形象,但为了家族和公司,他也豁出去了。 爷爷的坦诚,让晏季匀又惊又怒。他内心极度排斥这个事实,可由不得他不信。晏家今日的风光,多半都是源自于这个秘密。这其中的份量和轻重,晏季匀清楚地知道了,可他憎恶的是……身在所谓的豪门望族,就是这么身不由己的么?为了家族声誉和利益,随时都要准备牺牲自己,奉献自己?他就不能简单地为自己而活吗? 讨厌自己的婚姻被套上这么厚重的枷锁,讨厌有些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复杂…… 公足男上季。晏季匀英俊的面容被蒙上一层阴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每个人都不会喜欢自己被人摆布,尤其是婚姻大事。即便是对水菡有些感情,可都在晏鸿章的逼迫下,在巨大的压力下,碾碎了,只剩下不甘和愤然。 晏鸿章虽然和晏季匀之间的相处并不愉快,这个孙儿还时常惹他生气,脾气性格都很强硬,但晏鸿章却是对晏季匀有着一定的了解,眼看着孙儿还不点头,他连天大的秘密都说了还没收到效果,他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 “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水菡,执意不肯娶她,爷爷也不逼你了……但为了保住那个秘密,为了家族声誉,爷爷只好将让晏锥娶了水菡,这样,她也能成为晏家的人。晏锥对女孩子,可比你温柔多了,长相也不比你差多少,人也有能力,想必水菡会喜欢上他的,反正,只要她嫁进晏家,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是谁娶了她,你都不在乎,爷爷又何必在意?”晏鸿章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只是那双饱经岁月洗礼的眼眸中,明摆着是威胁,以退为进。 让水菡嫁给晏锥? “爷爷……”晏季匀眸光一狠,气得攥紧了拳头。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你要么就答应娶水菡,否则她就是晏锥的女人。”晏鸿章说完,果断地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这叫什么?姜还是老的辣啊!晏季匀到底该如何抉择?【凌晨一章,上午还有更新。】 第65章:你会跟她结婚吗? 晏鸿章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比较复杂,凛冽的气势少了几分,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和无奈。只有他自己知道,与孙儿的这一场对峙,实际上,没有赢家。身在豪门,身不由己。表面上光鲜亮丽,内里却是有着太多的纠结与担忧。所谓富不过三代,晏家已经屹立了一百多年不倒,可算是一个奇迹的家族,到了晏鸿章这一代,守业,已经是相当地不易了。 望着晏鸿章离去的背影,洪战竟然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老人,精神状态好像矮了一截似的,背脊竟显得有点佝偻,比起先前进去那架势,晏鸿章就像是有笔生意没谈成一样的不振。 洪战站在办公室门口久久都没进去……刚才晏鸿章说的最后几句话,洪战可是听清楚了,不由得暗暗皱眉。晏鸿章真想得出来,用那种方式威胁晏季匀,瞧瞧现在那个男人的脸色简直比锅底还黑。 嗯,最好还是别进去,等大少爷消停消停吧,估计现在气得不轻。 水菡嫁给晏锥?开什么玩笑,大少爷能忍受得了?这不只是嫁的问题,关键,水菡还怀着孩子。晏鸿章现在肯定不会让水菡将孩子打掉,假如她真的嫁给晏锥,岂不是怀着晏季匀的孩子去嫁别的男人? 洪战不得不佩服晏鸿章的脑子,连这都想得出来,但这不失为一个威胁大少爷的好办法…… 隔壁的一间办公室,比晏季匀这间要小一些,但也比他的显得温馨一点。办公桌上摆放着两个小小的盆栽,这一小簇绿意使得这里平添了几分生机。 靠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五官与晏季匀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晏季匀的五官棱角分明,轮廓深邃,而这个男人的脸部线条却是多了些柔美清秀。他正在跟人通电话,脸上的表情竟是平时少见的可爱。 晏锥此刻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有兴奋,还有一丝腼腆,说话的语气更是温柔极了。 “那个礼物是我亲手做的,还喜欢吗?” “嗯,很喜欢,我现在每天都抱着睡觉呢。”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 晏锥明亮的眼眸闪动着亮彩,心情大好,手指轻轻在玻璃上划着…… “圣诞节的时候我再送一个更大的给你。” “真的吗?先谢谢啦!”女人开心地笑。 晏锥脑子里已经幻化出对方那张笑脸,不由得神情越发柔和:“怎么还跟我客气,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做很多公仔送给你……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女人微微一愕,随即又以笑声掩饰尴尬:“哈哈,晏锥,你说话总是能逗我开心……呵呵……呵呵……” 晏锥哑然一笑,心里却是有几分苦涩……他每次这么说,她都装作不懂,只是乐呵呵地笑,其实他明白,她是故意的。她冰雪聪明,怎会不懂他的情意,可她就只是保持与他做普通朋友,或许,在她心里,始终还是没有忘记某个男人吧。 晏锥有点失落,但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与她的这种相处方式,他相信,能做朋友就有希望成为恋人。他的心,只会为她而动,为她而痛…… 下班时间,晏季匀从公司正门走出来,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某些人的视线。他们是在此等候多时了,好不容易等到晏季匀出来。 一群兴奋的记者们呼啦一下子围上来,争先恐后,有的拿着相机忙着拍照,有的拿着录音工具准备着,他们的目光亮得像黑夜里找到猎物的狼…… 晏季匀和洪战被记者包围了,两个男人均是一脸阴沉,冷静肃然的气息,沉着地应对着。 晏季匀稳如泰山一般站在那里,尊贵如同天神,带着不可侵犯的神态,却又有着一丝张狂与倨傲,任凭记者们有多激奋,他始终是一副不变的神情。这份定力也确实够可怕的。 “晏总,炎月集团货仓失火的事,请问您将会对外公开调查结果吗?” “是不是有人蓄意报复呢?” “晏总,听说货仓原来是在一座垃圾库旁边,请问您如何向广大消费者解释?” “晏总,可以透露一下您对这件事的看法吗?” “。。。。。。”17901431 传言总是越被添油加醋的,传来传去就会变质了。 晏季匀听到这一个个敏感的问题,涔冷的表情有多了一分薄怒,本来是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但现在却不能不说点什么了。 晏季匀深邃凛冽的凤眸瞄着摄像机镜头,淡定地说:“货仓失火一事,警方还在调查中,详细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本人也不方便妄加揣测。另外,当着各位媒体朋友的面,我也顺便澄清一件事,……失火的货仓在搬迁之前,旧址在市郊,因为得知旁边将会修建垃圾库,所以公司才会决定搬迁。至于外界传言货仓修在垃圾库旁边,这是无稽之谈,完全没有这回事。不但如此,我们公司所有的货仓都是经过严格选址和管理,卫生条件都是经得起检查和考验的。炎月口服液是广大消费者们信任的老牌子了,我们公司绝不会拿消费者的健康和利益开玩笑……” 晏季匀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他沉稳而坚定的面容,令人信服的口吻,庄重大气的一番话,就这么透过镜头被无数的人看到。人们只会再一次地被他的风采所折服,而他所说的话也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海里。 记者们一时间有点傻眼……原本以为这些问题会让晏季匀乱了阵脚,可没想到他居然利用记者来为公司做宣传了,这可比那些商业广告的效果强太多了。1d6YL。 晏季匀非同凡响的气度和临场应变的能力让人不得不佩服,能将危机瞬间变成机会……强! 货仓失火的话题被晏季匀化去了,可还有记者不死心的。在晏季匀转身离去之际,也不知是哪个记者冒了一句…… “晏总,请问您对自己的绯闻有什么感想吗?据说您的秘密情人才十八岁,还是在读大学生……” 晏季匀挺拔的身形陡然顿住,表情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 一个人开了头,其他的记者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地又兴奋了起来,再次围住了晏季匀。 “晏总,这是您的第一条绯闻,请问是真的吗?” “您是女人心目中最具价值的单身汉,是否会因情人怀孕而结束单身呢?” “十八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如果结婚,是否意味着晏家能享受特权?” “。。。。。。” 已经走在他身前为他开道,如钢铁一般的臂膀,从这人堆里隔出一条道路,纵然如此,记者们还是不断在试图将他包围。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纷纷从记者口里钻出来,加上一直闪个不停的闪光灯,如果不是经常面对这种场面的人,绝对会有种窒息的感觉。但晏季匀却丝毫没有慌乱,凤眸里墨色正浓,冷眼一扫眼前这群人,凛冽的气势阴森森弥漫开来。 “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向你们交代。”晏季匀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酷,孤傲,霸气!有种人天生就是王者,有着极强的气场,一个人就能震慑住全场。晏季匀就是这种人。 他都已经钻进车里了,记者们还站在原地,都没追上去。只因为,他们从刚才晏季匀的话中感受到了他的态度。就算再问,他还是不会多说一个字。他不会在乎是否得罪记者媒体。这种强势,是发自骨子里的力量,而他说的话,也是让记者们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人家的私事,你们起哄个什么劲? 应付记者,晏季匀自有一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游刃有余。从小身在豪门,身为晏家的嫡孙,晏季匀很早就需要学会怎样面对媒体记者,怎样在复杂的场合中冷静地应对。这也是一种可怕的能力,普通人是体会不到的。意志薄弱的人就会被记者逼得乱了分寸而说错话。 坐在车里,很安静,没了那些充斥在耳边的嘈杂声音,晏季匀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但却更有种深深的疲惫感袭上心头……累。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让人措手不及,每天起床后的心情都很糟糕,晏季匀越发向往平静淡然的生活……或许,在澳洲留学的时候反而是最轻松自在的。即使是被家族流放在外,可那也是他最自由的时光。 刚应付完了记者,晏季匀还消停不了,还得去见一见一位市领导……副市长罗德凯。 也不知对方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请他出来坐坐,晏季匀心知不是闲聊,但到底是什么事,他只有见了才知道。 某个清静幽雅的茶楼贵宾间里,端坐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品茶,见晏季匀到来,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季匀,快进来坐。”罗德凯这一开口就表现出了亲和力,直接喊晏季匀的名字了。 “不好意思,罗副市长,我来晚了。”晏季匀淡定地坐下来,客套地说着。其实他没有晚,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刚刚好。 罗德凯呵呵一笑:“季匀,私底下就别叫我副市长了,叫罗叔。” 晏季匀微微一勾唇,神色如常,对于罗德凯的平易近人,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像炎月集团这样的大财团,纳税大户,即使是在市领导面前也是不必卑躬屈膝的,甚至地位还会更高……这样的大财主,别说是副市长了,就算级别更高的官员在场,晏季匀的身份也不会低。 “季匀,尝尝这茶,冻顶乌龙,感觉怎么样?”罗凯利亲切的笑容不像领导,更像是长辈。 晏季匀轻轻啐了一口在嘴里,一股清香味顺着喉咙直入腹中,唇齿留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清。 “果然好茶。” 鸿色室由对。“呵呵……季匀说好,那可是难得,也只有这种顶级名茶才能入你的眼吧?如果这一杯只是普通的茶,怕是就没这么好的味道了……”罗德凯的目光格外亮,似乎有一丝弦外之音。 晏季匀垂着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眸中泛起一点异色,随即漫不经心地说:“各有千秋吧,其实,品茶,贵在人的心境。” 罗德凯一愣,紧接着哈哈一笑:“好一个心境!季匀,你贵人事忙,我就不跟你啰嗦了。实话说了吧,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是为了我那个多年交情的老朋友,我也只能厚着脸皮了。” 副市长很客气,但晏季匀很坦然,因为他有底气,有资本。 “罗叔,你请说。”到这份上,晏季匀隐隐猜到是什么事了。 罗德凯见晏季匀干脆,他也省心许多:“是这样的……黄埔银行的邓行长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最近我见他为了女儿的事忧心忡忡,我也是于心不忍啊……嘉瑜那孩子,从小我看着她长大,乖巧伶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追求她的人也不少,可她都不中意。我是做长辈的,难免有点为她着急,听她爸爸说,她属意的人原来是你,我这就厚着脸皮请你出来坐坐。季匀啊,不会嫌罗叔多管闲事吧?呵呵……” 晏季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季匀啊,你跟嘉瑜也不是不认识,你们年纪也相当,只要多花点时间相处,培养感情,或许你们会有发展的机会呢?她对你可是倾心啊,女孩子家,咱们做男人的应当多体谅体谅,你就给人一个机会如何?”罗德凯这是相当有耐心地在劝说,撮合。 晏季匀心中冷笑加反感,可嘴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罗叔,谢谢您看得起我,只不过,感情这东西,还真是说不准。嘉瑜是很好,就像这名茶……只可惜,我平时在家都是喝的很普通的茶,冻顶乌龙固然名贵,我却是有俗人一个,不懂欣赏了。罗叔的一番好意,晏季匀在此谢过。” 晏季匀的干脆果断,有些出乎人意料,罗德凯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被噎到一样,尴尬至极,想不到晏季匀竟然如此直接地拒绝了他的撮合。 “罗叔,谢谢您的茶,我还有事,失陪了。”晏季匀站起身,微微欠了欠腰身,不卑不亢地说着,然后,镇定自若地转身…… 在他刚一走出去,屏风后边就走出来一个女人……是邓嘉瑜。她此刻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冷毒的怨妇。【下午还有一章。】 第66章:绑架孕妇 原来先前这贵宾房里不止有晏季匀和罗德凯,在屏风后边还藏着一个人——邓嘉瑜。 罗德凯其实并非受邓行长之托,而是邓嘉瑜。 “唉……孩子,你也听到了,晏季匀他……”罗德凯此刻眼中的亲切才是真实的。 邓嘉瑜眼眶一红,坐在罗德凯身边,尴尬又气愤地咬牙:“他也太不懂得圆滑了,如果他承了您这个人情,对炎月集团会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他又不是不知道,可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在他眼里,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土包妹?岂有此理!” 罗德凯闻言也是一阵感慨:“说得是啊,远的不说,就拿过几天的竞标会来说吧,其实晏季匀心里很清楚,如果刚才他顺着我的意思,愿意答应跟你交往,我就能让炎月集团轻易而举得到那块地,可是现在,既然他这么不给面子……呵呵……我就爱莫能助了。” “罗叔……”邓嘉瑜委屈地说:“我真的那么差吗?晏季匀连跟我交往试试看都不愿意……” 罗德凯心一软,慈爱地拍拍邓嘉瑜的肩膀:“傻孩子,你可是老邓家的宝贝女儿,小时候你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现在长大了,正是你人生中大放异彩的时候,晏季匀他是没这个福气娶到你,是他的损失,你可别被他打击到信心,放心吧,罗叔一定会为你留意着,将来为你物色一个比晏季匀更优秀的男人!” 比晏季匀更优秀?邓嘉瑜心里堵得发慌……她从两年前见到晏季匀开始,就已经被这个男人迷住了,与他合作过了之后更是念念不忘。时隔两年,她回到本市,又恰好看到晏季匀因获得“十佳杰出青年”而受奖。他的风采,他的气度,深深地印刻在她脑子里,那一刻,她就再心里发誓要得到这个男人。这世界上或许有比晏季匀更优秀的男人存在,可那终究不是晏季匀啊…… 晏季匀从茶楼出来之后,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不是不知道,假如刚才答应了罗德凯,就是让罗德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远的不说,过几天的土地竞标会,罗德凯只要随意透露几个数字就够晏季匀乐呵的了,但晏季匀偏偏就是婉拒了罗德凯的一番心意。1d6Zj。 晏季匀确实像邓嘉瑜所说,在某些方面不够圆滑。但这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他有着足够的实力,他不需要在刚才那种时候用“圆滑”去讨好谁,更不需要委屈自己去获得有关土地竞标会的信息。 老爷子给了三天的时间让晏季匀考虑与水菡的婚事,否则就让晏锥将水菡娶进门。这样的威胁,晏季匀极为反感,但他又忍不住想,或许爷爷不会真的那么做,或许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不管晏季匀怎么想,这短短三天,他可没时间闲下来。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在眼下这暗潮汹涌的时刻,他不能只顾着自己的私事。身为总裁,他肩负着重担。 货仓起火的事需要善后,还有过几天的竞标会,公司还在进一步筹备……新一季的炎月口服液广告开始策划……由炎月集团投资并控股的本市第一个六星级酒店也已竣工,不久之后将启动正式营业…… 太多繁杂的公事等着晏季匀。谁让炎月集团是个多元化大财团呢,晏鸿章在过去那些年中,不断地扩张自己的商业王国,现在,不管谁继承,都没得轻松。家大业大,必定也是超一般的操劳。 晏季匀忙着公事,还要忙着应付新闻媒体,还有晏家那一群人,他们都在等着晏季匀出错,都在等着看他如何应付这摊乱局。亲情薄如纸。晏季匀身在晏家,从小深有体会。 来季宾真在。这几天,晏季匀的情绪始终难以平静,多数时候是烦闷的,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到五个小时,有时还熬夜。洪战身为他的助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少爷忙得跟个骡子一样的,可都是为了什么啊?说来说去不也还是为晏家为公司么?可是大少爷什么时候能多为自己想一想? 或许大少爷也很想闲下来放松一下,可是现实却做不到。因为他明白,只要他一放松,就有人会趁虚而入,趁火打劫。越是动荡的时刻越不能松懈。这是身为领导者不为人知的艰难。 除了公事,晏季匀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调查……水菡怀孕的事怎么泄露出去的?是她自己向媒体透露还是有人从中谋算? 晏季匀不是怕事的人,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好是坏。他之所以要调查,是因为,他在意的是水菡究竟有没有欺骗他。 晏季匀的出身,他的成长历程,都让他有着比一般人更为敏感的心。从他出生开始,家族中的人就对他虎视眈眈,因为他是嫡孙,深得晏鸿章器重,他迟早是要继承晏家和公司的一切。他在一个冷漠又虚伪的环境中长大,使得他对于“真”有着近乎病态的渴望。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晏季匀才会更需要一份宁静和淡泊。这些,在水菡身上,他找到了,现在,他需要证实自己没看错她,否则,他怕自己会对人xing更加绝望…… ==================呆萌分割线================ 名都大学。 这一堂课是选修课,水菡和童霏坐在教室靠后一些的座位上。新来的老师正在兴致勃勃地为同学们讲课,看到这些富家千金少爷们听课还算认真,老师也是挺欣慰的。刚开始心情不错,但后来,老师发现,坐在后边那一排的一个女生,居然……好像是睡着了。 其实如果只是不认真听课,老师也不会太去追究,这是大学选修课,并且是名都大学。 可这在课堂上公然睡觉,老师的面子就挂不住了。尤其是,这还是这位新来的老师所上的第二堂课而已,实在是不能忍受。 童霏紧张地看着老师走进,胖乎乎的小手在下边拉着水菡的衣服,急忙小声提醒:“菡菡……快醒醒……菡菡……” 水菡还没被叫醒,老师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望过来,瞬间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 “那是谁啊,居然睡着了?” “就是嘛,不上课就回家去啊,太不尊重老师了!” “好像是那个孕妇,晏季匀的情人……”有人小声说。 “。。。。。。” 在课堂上睡觉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名都大学的老师一个个也不普通,这位新来的更是不认识水菡,她只是想过来看一看睡觉的是谁。 水菡被拽醒了,不是童霏拽的,是老师。 水菡的好梦被扰,意识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抬眸,凌乱的黑发披散下来,水眸里一片茫然无辜的神情望着老师,傻呆呆地脱口而出:“有事吗?” “。。。。。。” 一片寂静,紧接着是一阵爆笑的声音,同学们全都被逗乐了…… 老师尴尬地瞪着水菡,气恼地说:“当然有事了,你如果真的很困,就请回家去睡,OK?” 童霏无奈地看着水菡,这天然呆的孕妇啊! 水菡一颤,这才惊觉自己在什么地方……天啊,这是在上课啊,眼前这个是老师!她竟然睡着了!17901465 水菡窘了,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下去,急忙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对老师说:“对……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太困了,所以才……”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老师隐忍的怒火更憋不住,脸色一僵:“你的意思是说,我讲课很差,让人听了只想睡觉?”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师您误会了,真的不是……”水菡连连摆手,紧张地眨着大眼睛,憋屈地皱着小脸。心想啊……人家真不是故意的,孕妇嗜睡嘛。 “老师,她是孕妇!” “老师,就是晏季匀的秘密情人,怀孕两个月那个啊,您不知道吗?” “。。。。。。” 同学们看似好心却又带刺的话,让水菡的心狠狠抽搐了。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无权无势无钱,她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 老师脸色又变,目光复杂地看着水菡,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在转身时,眼底多了几分鄙夷。 下课后,水菡和童霏一起走的,一路上还在哈欠不断。 校园里陆陆续续有学生出来,三三两两的,都是些年轻的面孔。他们的活力和轻快的步伐,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他们每个人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迎面走来的水菡和童霏,比起周遭那些打扮时尚的学生们,她们有着难得的朴实。 “水菡,你还是暂时别来学校了,你现在又害喜,又嗜睡,真的不适合再上课,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童霏挽着水菡的手,轻轻地说。 水菡心里酸疼,咬着下唇,久久没有回答……在家?她哪来的家啊?如果不来上学,她一个人闷在那座冷清的别墅里,她怕自己会憋出毛病的。晏季匀不在,那里也不是家了。 童霏见水菡沉默,她也不再多说,只是越发为水菡感到心疼。 刚走出校门没几步,一辆豪华加长版轿车就停在了水菡和童霏身边。 两女同时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车上就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彪形大汉…… “水小姐,董事长请你上车。”秦川不急不慢地说着。 呃?又是晏鸿章? 水菡下意识地反感,小嘴一扁:“我不去。” “水小姐,对不住了,董事长说,一定要把你带去晏家大宅。”秦川一抬手,两个大汉立刻上来将水菡夹起往车里拽。 “放开我啊!你们这是绑架!”水菡惊恐地挣扎,可是没用,她还是被硬塞进了车里。 水菡不会知道,晏家大宅意味着什么……那里是外人眼中跨入上流社会的门槛,然而,也是深似海的潭渊…… 今天,是晏鸿章给的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一万字更新已传。明天继续。】 第67章:她将会是孙媳妇 晏家大宅。 当水菡被带进这里的时候,再次被震撼了,脑子有点发懵……这简直就是土皇帝住的地方。 这栋占地面积近千平米的宅院,建筑风格中西结合,既有花园幽径小桥流水,也有欧式的喷泉雕塑,糅合了中式的古典雅致与西式的华丽精美,巧妙地混搭在一起,尊贵而大气。 水菡一路上尽管是十分不悦,但还是忍不住被惊到……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建成啊?这地方好大,有花园,游泳池,好像还有个菜园子?主体建筑那一栋有四层加一个屋顶花园,另外还有几栋三层式小洋楼分部在周围……一个家有这么多人住么?这地方起码能容纳几十个人住吧? 水菡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应接不暇的美景,花红柳绿,亭台楼阁,恍如置身在梦中。一双水润灵动的眸子瞪的大大的,心里还在腹诽:太土豪了! 水菡问了秦川很多次,为什么晏鸿章要见她,可秦川都只是笑而不语。水菡忐忑,这地方虽然很美,可是,她总觉得,在这华丽的表象之外,还有着几分冷意,似乎缺了点什么?或许因为地方太大,水菡除了看到有像是佣人的身影,其余的,她从进门开始就一个没见着。或许,晏家的人都窝在各自的世界里吗? 先前水菡还有些害怕,惊恐,现在她没那么紧张了,反倒是想起了晏季匀……他就是在这样华丽但又冷清的环境中长大的?这里缺什么,水菡忽然明白了……缺了点人情味儿。 上一次见到晏鸿章,水菡留下了极差的印象,她以为,这次恐怕又是要用另外的方法来逼她吧? 苦涩和无奈的心情很快就将水菡填满了,琢磨着自己一会儿要怎么应付呢。 她不是想要赖在有钱人家里不走,她不离开,是因为她对晏季匀有着一份纯纯的感情和依赖。前几天他半夜潜回别墅,与她缠绵一番之后又无情地离开,她当时确实伤心极了,可她就是做不到毅然离去。她只是在等……要么就是晏季匀开口让她离开,要么,他解除误会。这两种结果,她真心希望是后一种…… “水小姐,到了。董事长在里边等你。”秦川恭敬地站在书房门口,出声提醒着发呆的水菡。 水菡略显苍白的脸颊上,两条秀气的眉毛皱着,粉红的小嘴紧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进了晏鸿章的书房。 晏鸿章看见门口站着的小身影,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么凌厉冷漠,而是有着罕见的柔和,慈爱。 “进来坐,别站在那里。” 水菡一愣,随即摇摇头,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她是想的,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她距离门近,还有机会溜……17901465 “你找我干什么,有话快说吧。”水菡垮着小脸。 晏鸿章看出水菡的不悦,他也是暗暗头疼……上一次见面的过程不愉快,难怪水菡会这样了。 晏鸿章一向是严肃而具有威性的,习惯了用命令式的口吻讲话,现在他在尽量让自己柔和一点。 “咳咳……你想喝点什么吗?肚子饿不饿?我让佣人给你准备一些点心可好?”晏鸿章已经很放松语气了,但听在水菡耳里就是不对味儿。 “怎么回事?他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哼哼,假装的吧?”水菡抿着唇不说话,心里在嘀咕。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明有着不信的神色。 怎么看这老头儿都有点像故事里诱.拐小动物的大灰狼? 晏鸿章略感挫败,不由得无奈……此刻,如果是换做别的什么人,一定会受宠若惊,可水菡却只是一脸戒备的望着他,活像他是人口贩子一样……地位崇高的晏鸿章啥时候这么窘迫了。 “秦川,去让厨房鲜榨一些花生和枸杞,另外,准备一点奶黄流沙包。”晏鸿章直接吩咐秦川了。 “是。”秦川应了一声就出了书房,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概,看来董事长真的开始重视水菡了。 水菡觉得很不自在,晏鸿章什么意思啊? “你有话快说,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晏鸿章一听水菡居然想走,他不禁纳闷儿了,这小丫头还没看出来他的态度已经有明显改变了么?迟钝成这样还能让晏季匀看上眼…… 晏鸿章尴尬,自己想留一个人还留不住么,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那个……其实……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误会你了,上次我想用支票将你打发走,确实做得草率。这次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你可以坐下来,我们慢慢谈谈。”晏鸿章耐着脾气,拿出罕见的耐心地水菡说。 水菡闻言,大大的眼睛里露出惊讶的表情……没听错吧?晏鸿章这是在向她解释?是变相的道歉吗?1d6Zj。 不太可能吧?这老头儿又在玩什么花样? 见水菡还是一副“我不信你”的眼神,晏鸿章有点急了……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固执呢! 晏鸿章精深的眸子紧紧锁住水菡:“老实告诉你吧,我调查过你的家庭背景,知道你的外婆是沈玉莲……我跟你外婆,年轻的时候,我们曾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想不到你竟然是她的后代,说来说去,我们竟是自家人啊,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不会再将你赶走。” 这番话,让水菡一时间呆滞了,小脑袋在努力地转动着,消化晏鸿章的话。 静默了好一会儿,晏鸿章在等着水菡的反应,可他低估了水菡的“理解能力”,她脑袋里想的东西有时是会让你跳脚的…… 水菡忽然紧张地凑上前来,亮亮的瞳眸满怀期待:“你调查我了?你连我外婆都查到了,那你有没有查到我妈妈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查到我爸爸是谁啊?” “。。。。。。” 晏鸿章顿时石化了…… 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这小丫头真是个异类啊,思维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揣测…… 晏鸿章老脸一红,有点不自在地说:“关于你母亲现在的下落,我没查到,还有你父亲是谁,也……也没查到。” 水菡眼里的神采即刻暗了下去,小脸皱成一块儿,满是失落…… “咳咳……水菡,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晏鸿章很憋闷地提醒,意思是让水菡别跑题了。 水菡抬眸,半信半疑地望着他:“你真的是我外婆的好朋友?真的不会再拿钱来感我走了?” 晏鸿章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看来能继续谈下去了。 “是的,你是我故人之后,也就是我的晚辈,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一声爷爷。至于你外婆……我们真的曾是好朋友。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地位,有必要骗你吗?”晏鸿章显得有几分义正言辞。 水菡一想啊,也对,她一无所有,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何况对方还是堂堂一大董事长呢,没必要为了跟她套近乎而编造出这样的谎言吧? 水菡才十八岁而已,阅历尚浅,识人不深,她对于外婆那一辈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更不知道晏鸿章和外婆之间的恩怨和那个惊天的秘密。 眼前的晏鸿章,比起上一次,果然是态度大变,原来竟是因为他查出了她是沈玉莲的后人。先前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奇怪,现在知道了有这层原因,水菡心里放松了不少。如果晏鸿章真不再逼迫她,那是再好不过了,她的戒备也因此放下。 “那……那好吧,我相信你。”水菡的声音带着一点软糯的鼻音,点头的样子十分可爱。 “对嘛,这才对,叫声爷爷来听?”晏鸿章没发现自己现在笑得好灿烂,眼巴巴地望着水菡。 水菡一愣,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就算是外婆的朋友,可是要让她忽然间叫爷爷,怎么感觉好别扭呢? 这时候,秦川进来了,也缓解了水菡的尴尬。 晏鸿章眼睛一亮,将这精美的盘子放在了水菡面前…… “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开饭了。” 香喷喷的鲜榨花生枸杞汁,金灿灿的奶黄流沙包,无论是视觉还是嗅觉上都是极大的you惑。 水菡窘了,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是真的好饿……可是,真的要吃这里的东西吗? “怎么你还不好意思?我说过了,我们是自家人,以前的不愉快那是误会,现在没事了,难道你还要跟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计较?”晏鸿章说着还率先拿起一个黄金流沙包送进自己嘴里:“快吃啊!” 家时菡也了。水菡在他的再三劝说下,终于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不给面子,也拿起了那小小的令人垂涎欲滴的流沙包,轻轻咬上一口…… “嗯……好吃……” “好吃吧?呵呵……我这里的东西那当然不会太差,你喜欢就多吃几个。” “。。。。。。” 美味的食物都是会给人带来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这一老一少此刻一起吃着流沙包,难得的和谐。 秦川站在门口,暗暗为晏鸿章高兴……有多久没见过董事长这样发自真心的笑容了?看来,水菡的出现,给晏家带来的不一样的波动啊。 水菡经过和晏鸿章这短暂的相处,虽然还没达到像一家人那么亲切,但是至少水菡也不讨厌他了。感觉得到他已经没有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跟他闲话家常,他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这样也让水菡自在了不少。 晏鸿章是步步为营,先是和水菡聊聊,缓和缓和彼此僵硬的关系,然后再将她留下来吃饭。 水菡纠结了,她可没想要留下来吃完饭的,但晏鸿章实在太会说话了,她的心也软,最后,她和晏鸿章一起下楼去了,也见到了晏家其余各房的人。 平时如果没事,各房的人也不用每天回来吃饭,即使在家也可以在自己住的地儿开伙,不必每天一大家子同时用餐,但只要老爷子吩咐,他们就得准时出现在这里。今天就是晏鸿章一早就下达了指示,让大家晚上都要在这边吃饭,至于是什么事,他没有说。 晏季匀的二姑妈,三叔,四姑妈五姑妈以及他们的子女,差不多都到齐了,只出了在邻市的孙绍阳…… 晏锥和他的母亲比较安静,低调,不像其他人那么呱噪,但这母子俩也是在暗暗猜测,老爷子今天又有什么事? 当一众人看到晏鸿章带着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从楼上走下来,全都傻眼儿了……那是谁?为什么老爷子的表情好像很开心? 要知道,平时晏家人见得最多的就是晏鸿章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像这样笑米米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并且那笑容还是对着他身边的小丫头?太奇怪了! 其余人不认识水菡,但晏锥认识啊。他现在的震惊可想而知,怎么都料不到居然会见到这一幕。 晏家人一个个都瞪着眼儿,像看外星人似的目光盯着水菡,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心里好纠结……晏鸿章真是的,干嘛要留她吃饭,好尴尬! 大人们的态度是怎样,小孩子可不会知道,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姐姐是熟人! “姐姐……”馨雅欢叫着奔过去,一把抱着水菡的腿,仰着脑袋乐呵呵地望着她:“姐姐我认识你,你还记得我吗?哥哥带我去吃冰激凌的时候看到你哦……嘻嘻……”馨雅对水菡有好感,因为上次晏季匀替水菡解围,馨雅还记得的。 水菡一惊,低头看着馨雅,她也想起来了,就是上次晏季匀在她打工的地方带着俩小孩子去吃冰激凌…… 孩子单纯可爱,她的亲近,让水菡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高兴地蹲下身子,摸摸馨雅的小脸蛋:“我记得你……还有和你们一起的另外有一个小男生嘛。” “嘻嘻……姐姐,你是跟哥哥一起来的吗?”馨雅好奇地问,她满以为是晏季匀带水菡来的。 “。。。。。。”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也不禁呆了,原来馨雅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丫头居然是认识的? 晏鸿章也有点诧异,但他很快就觉得这是好事,至少水菡没那么紧张了,有个熟人也好。 “呵呵……爸,这位是?”晏启芳率先发问,一双眼珠子在水菡身上来回打量着。 “她叫水菡。她将会是我的孙媳妇。”晏鸿章语出惊人,这话将在场的每个人都震住了。 水菡惊悚地回头望着晏鸿章,一时间脑子卡壳,一片空白。就在这极度僵硬的气氛中,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闪而现——晏季匀到了。【下午还有更新】 第68章:你喜欢谁就嫁给谁 晏季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晏鸿章身边那个小身影,她此刻也正惊悚地望着他。 水菡已经被晏鸿章刚才说的话惊到了,加上晏季匀的突然出现,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思考,只能傻呆呆地盯着这个让她苦苦思念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四目相接,一时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她眼里只剩下他一个。这近在咫尺的容颜,熟悉的身影,她多想冲动他怀里紧紧抱着,可是……可是与他之间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无形的压力在挤迫着她,使得她只能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却无法挪动脚步。 季身到晏就。气氛陷入僵硬,晏季匀和水菡就这么对望着,其余人都成空气了…… 晏鸿章眸色复杂地望了晏季匀一眼:“你来得正好,坐下,吃饭。” 老爷子发话了,这僵硬的气氛被打破,一众人只能忍着心头的震惊,各自坐到餐桌上去。老爷子刚才说什么来着?水菡将会是他的孙儿媳?这是真的吗? 每个人都难以置信,但碍于晏鸿章的威严,他们也都没有乱哄哄地嚷嚷,坐下来,静观其变吧。 水菡的胳膊被晏鸿章拽了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处在何种境地,蓦地转头看着晏鸿章,一双杏眸瞪得又圆又大:“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说我会成为你的……你的……孙媳妇?我……我没有……” “水菡,你难道不愿意嫁进晏家吗?”晏鸿章看似紧张,但实际上眼底也有着几分笑意。他可没忘记水菡当着他的面说过什么,她对晏季匀是有感情的。 水菡神情一滞,感到一道道怪异的目光向她投来,再看看晏季匀那张比碳还要黑的脸……她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大家一定是误以为,这就是她最终的目的? 是的,晏家的这些人现在也都对水菡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想必这位就是跟晏季匀一起上报纸的,怀孕两个多月的女人。 巨大的压力袭来,水菡的心拔凉拔凉的……大家都将她看成什么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决定……”水菡亮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晏鸿章,她眼中的倔犟,像极了晏季匀在对爷爷说这话的神情。 水菡的反应,是晏鸿章预料之中的。见状,他也不急,拉着水菡的手说:“先坐下吃饭。” 水菡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满脑子想的都是在担心晏季匀对她的误会更深。 “来,坐这里。”晏鸿章故意将水菡安排在晏季匀身边的位置,按着她的肩膀。 晏季匀铁青着脸,深冷的凤眸睥睨着水菡。想不到居然会在晏家大宅见到她,更想不到的是,爷爷会当着大家的面说水菡将会成为晏家的孙媳妇。17901513 水菡心里直打鼓,晏季匀的脸色还吓人,她坐在他旁边都能感到一股凛冽的气息逼人。他冷得像冰,硬生生隔绝了她的思念。 “晏……季匀……我……你听我解释好吗……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水菡泫然欲泣的小声嘟哝,清澈透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只想要知道他的想法,只要他能露出一点温情,她的心都不会那么冷。 晏季匀就坐在她身侧,只是他俊美的面容罩上一层寒霜,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晏季匀心底的怒火已经在熊熊燃烧,他最愤怒的不是水菡出现在这里,而是他原以为爷爷所说的三天期限就算到了,爷爷也只会私下问他,可现在,爷爷将水菡带来,为的是什么?事先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还在后头呢,老爷子哪里才只这么点花样。 水菡和晏季匀对面坐的就是晏锥,此刻也只有他一个人稍微正常点,见水菡那么紧张,晏锥深表同情,冲着她微微点头,笑容里多了几分鼓励。可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就让人傻掉了…… “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媒体报道了季匀和水菡的事,闹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晏家的人每个都收到了来自于各方的询问,他们都想要知道事情的真假,以及我们晏家对待这件事的处理态度。我身为一家之主,身为你们的长辈,不希望家里这么闹哄哄的,更不希望一些流言蜚语越传越烈。”晏鸿章的语气比平时少了几分威严和冷硬,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长者在语重心长地对后人示话。 “呵呵……爸,您说得太对了,我们大家最近都被这件事影响,认识的朋友和媒体也都问个没完,能解决当然好,不过……您真的要让她嫁进咱们家吗?”晏启芳最后说这句话才是她要问的重点。 “是啊,爸爸,您以前不是说要让季匀娶邓行长的千金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邓家现在恐怕是气得不行吧,或许已经不想跟晏家联姻了……” “爸爸,您要考虑清楚啊,季匀可是晏家的嫡孙,怎么能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进门?爸爸!” “。。。。。。” 晏锥和他母亲,其余人都纷纷表示质疑,但心里,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水菡见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在说着,话题的中心竟是她和晏季匀,可她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晏家的人一个个嘴里跟连珠炮似的,活像是地球被外星人入侵了……这场面,水菡似曾相识。她进名都大学时,同学们也是这样的反应。 晏季匀的目光看似落在晏鸿章身上,可他眼角的余光却是瞄着水菡……她脸色那么苍白,是没睡好还是没吃好? “你们说完没有?”晏鸿章语气一沉,随即说出一句更让全体人瞪目结舌的话…… “我只是说水菡会成为我的孙媳妇,我说了会将她嫁给季匀吗?我已经问过季匀了,他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我今天是想当着大家的面问一问晏锥,你可愿意娶水菡?”晏鸿章说得轻巧,可这番话,无疑是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晏锥?” “爸爸……您让她怀着季匀的孩子嫁给晏锥?” “。。。。。。” 众人的反应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最有趣的就是晏季匀脸上的表情了。猛地侧头瞪着水菡,狠厉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似的。 水菡石化了,被惊得傻掉,同时也心痛得要命……晏季匀对晏鸿章说了不想娶她? 晏锥那么淡定的人都被震得差点跳起来,惊骇的望着爷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一向低调不爱说话的沈蓉,此刻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煞白的脸色,急促地呼吸着…… “老爷子……您……您……应该娶水菡的是晏季匀啊,晏锥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老爷子您不能这么对晏锥,他也是您的孙儿啊!”沈蓉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她的愤怒,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去捡晏季匀不要的女人。 吵吵嚷嚷的声音充斥在耳边,桌子上的饭菜没有去动一口。这还是一家人的晚餐吗?有何温馨可言?简直就是一场令人避之不及的灾难!难怪晏季匀有时会那样冷酷无情,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人情味都很罕有吧。水菡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些想法…… 水菡愤愤地看着晏家的人,再看看坐在首席的晏鸿章,她现在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更多的是愤怒! “你们都别说了!你们凭什么操控我的人生我的婚姻?我才是当事人,你们说了不算!”水菡终于忍不住小宇宙爆发了,小脸涨红,攥着拳头大声吼出这么几句,圆圆的杏眸里尽是一片激愤。 现场陷入一片沉寂,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水菡身上……这丫头胆子不小啊,竟然在晏家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他们不知道,水菡本来胆子不大的,甚至有点害怕,她是被逼急了,一激动就冲口而出。 晏鸿章望着水菡,频频点头,露出赞许:“嗯,很好,有胆色,够资格当我晏家的孙媳妇。” 水菡一听这话,气得想吐血!敢情这老人家还没听明白吗? “我又没说要嫁到晏家!”水菡气呼呼地瞪着眼睛,急得快泪奔了。 晏鸿章呵呵一笑,很是慈爱地对水菡说:“你肚子里是季匀的骨肉,你不嫁进晏家怎么行呢?这样吧,我给你哥机会,让你自己选,你到底是要嫁给晏季匀,还是要嫁给晏锥?你喜欢谁,我就让谁娶了你,这样,你是不是会满意?” 心里一直憋着气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神色间有了动容,一道凌厉的眼神戳向晏锥。1d705。 晏鸿章对这些视而不见,对水菡却亲切得让人嫉妒,声音温和地说:“孩子,你考虑清楚……季匀的脾气,比我还臭,板着脸的样子比阎王还吓人。可是晏锥跟他不一样啊,晏锥脾气好,对女孩子很细心,温柔体贴,谁要是嫁给他,一定是被捧在手心的宝贝……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 爷爷在说什么啊?晏季匀脸都绿了,一双眼睛发赤似要喷出火来,紧紧锁住水菡的小脸,拳头攥得紧紧的…… 水菡茫然了,她真的可以说自己喜欢谁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水菡羞窘了……她这副犹豫的样子,看在晏季匀眼里,还真以为她在比较他和晏锥。【稍后还有一章。】 第69章:答应娶她! 看着水菡羞红了脸,水眸瞄着对面的人,晏季匀顺着她目光望去,她竟然在看晏锥?她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在偷笑,刚才晏鸿章那番话里,可是将晏季匀和晏锥来了一个十分鲜明的对比。就连沈蓉现在都一副怪异的表情,心想啊,原来自己儿子在晏鸿章心目中这么优秀? 晏季匀冷哼一声,硬是忍住没说什么,他觉得水菡是不可能会喜欢晏锥的,不管怎样,他和水菡都已经亲密到那种程度了,她和晏锥才见过几次呢,哪来的感情? 这个问题,晏鸿章立刻就说了:“水菡啊,感情这个东西,其实是可以培养的。你想想,晏锥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你跟着他不会吃苦的。他可不会像有的人那样对你横眉竖眼,他为人宽厚,不会介意你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只要是晏家的骨肉就行……可是季匀他都已经表态了说他不会娶你,就算你对他有感情,他也不愿意当孩子的爸爸,难道你要一个人抚养孩子吗?嫁到晏家,嫁给晏锥,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这副画面,当真是大灰狼在哄骗小红帽啊! 晏家人已经被惊得傻眼了,完全看不懂晏鸿章的意图,却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晏季匀紧紧咬着牙,看着水菡脸上露出茫然又纠结的表情望着晏锥,晏季匀额头上的青筋在跳…… 明知道爷爷此举的目的是为了逼他主动开口说要娶水菡,他不想被牵着鼻子走,可水菡的反应让他感到了危机。岂有此理,难道水菡真的被爷爷忽悠了?她该不会真的觉得晏锥好吧? 水菡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混乱至极…… “那个……其实晏锥是挺不错的……长得帅气,气质也好……以前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他还对我伸出援手,上次在邓家的晚宴上,晏锥还教我跳舞……嗯……”水菡小声嘟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晏季匀听。 晏家人的表情各异,纷纷面面相觑……而晏锥的母亲脸色就越来越远难看,以为水菡是真的被老爷子说动了。 晏锥难得的脸红,他现在反而觉得事情有异,没那么紧张了,只是有点无奈地看着水菡……这小丫头心思单纯,哪里是老爷子的对手啊。 晏季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着水菡的低喃,看她努力思考的表情,他真想掐她脖子!竟敢当着他的面夸晏锥,不要命了么?1d6V4。 “水菡,你这么想就对了,告诉爷爷,你是不是觉得晏锥更好啊?嫁给他,不会吃亏的。”晏鸿章最后又添了一把火。 水菡一怔,想了想说:“晏锥给我的印象还不错……我……”说着,水菡的脸更红了,瞄了晏锥一下,那神色,看在晏季匀眼中简直就是“含情脉脉的一瞥”。其实水菡最后是想说她不想嫁给晏锥,但有人沉不住气。 “砰——!”暴怒的男人猛地一拍桌子,这声异响吓得水菡浑身一抖! 晏季匀一把将水菡拽起来,紧紧扼住她的手腕,愤怒地望着晏鸿章:“你赢了!” 晏季匀带着水菡,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离去,身后只剩下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什么情况? 只有晏鸿章一个人才明白,这场拉锯战,终究是他赢了。晏季匀扔下的这句话意思当然就是他同意娶水菡,只不过没亲口说出来而已。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爸,到底怎么回事啊?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爸爸,您到底要把水菡嫁给谁啊!” “。。。。。。”着人了连羞。 晏鸿章在笑,是胜利的笑容。虽然他用的方法有点卑鄙,但只要管用就成。 晏鸿章的视线落在晏锥身上,难得的格外慈爱:“晏锥,刚才委屈你了。为了让季匀娶水菡,我不得不这么逼他,利用了你一下,你不会怪爷爷吧?” 晏锥闻言,眸光一闪,清俊柔美的脸上没有太多惊异,他已经猜到是这样的实情了。 沈蓉一听,心里在欢呼,嘴上更是感激地说:“爸,晏锥怎么会怪您呢,能帮您达成心愿,是这孩子的福分。” 沈蓉平时不爱说话,但这么一说出来还是相当讨好的。 晏鸿章欣慰地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举起筷子说:“吃饭吧。”17901202 晏家的人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晏鸿章演的戏,真正地目的是为逼晏季匀同意娶水菡。如今,晏季匀带着水菡离去,临走时说了三个字“你赢了”,就是证明老爷子的手段成功了。 ==================呆萌分割线================= 熟悉的别墅里,晏季匀和水菡两人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地坐了好半晌,洪战已经熬不住这憋闷的气氛,自觉去外边洗车去了。 水菡时时刻刻都在盼着晏季匀回来,可现在果真回来了,只是他看起来好像更生气? “唉……今天的事,还说得清吗?晏季匀对我的误会更深了吧?”水菡憋屈地皱着眉头,一张脸都皱成酸菜了。 晏季匀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小身影,满脑子都是她先前望着晏锥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一股酸涩的滋味混合着愤怒的情绪,在身体里无处可发泄。 “你还有没有点矜持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盯着晏锥看,一副花痴样,他脸上有花吗?我爷爷说晏锥好,说他能让女人幸福,可我爷爷是个商人,商人说的话你也信?” 呃?矜持? 水菡懵了,随即气不打一处来,愤懑地说:“我哪有盯着他看?我哪有花痴?你胡说!” “呵呵,我胡说?你是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种眼神,真丢人!要不是我及时拉你走,你还不定会说出什么更丢人的话!”晏季匀打死都不承认是自己怕水菡真的会说答应嫁给晏锥,所以才拉她走的。 水菡被晏季匀吼得一愣一愣的,但她终于回过神来了,惊诧地瞪着大眼:“你是怕我真会嫁给晏锥?你不想我嫁给他对吗?你也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难得水菡想到这一层,可晏季匀脸一黑,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狠狠一瞪……他还没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酸,像是逮到出轨的妻子,而人家水菡其实根本不是在对晏锥含情脉脉,只是表示歉意的目光。 水菡痴痴地望着晏季匀,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就在这时候,晏季匀的手机响了…… 似乎是很重要的电话,晏季匀的脸色陡然一变,复杂的眸光瞄了水菡一眼,当着她的面接起了电话。 也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晏季匀俊脸上渐渐笼罩上一层薄冰,似愤怒,似痛惜,似失望…… 水菡不知怎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他看起来更不对劲了。 挂下电话,晏季匀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眼睥睨着水菡,长腿迈开走近她…… 一步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她心上,让她禁不住心头发毛。 “你……你……” 晏季匀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人胆寒,两道精芒比刀子还锋利,冷笑道:“你和晏锥,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啊!” 水菡惊愕,下意识地说:“你什么意思?” “还装?”晏季匀凤眸中迸发出点点寒光,嘴角勾着的浅笑全是狠意:“你的验孕单呢?在哪里?” “那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验孕单给……弄丢了……” “弄丢?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的验孕单,在晏锥的办公室!”晏季匀一声暴呵,宛如黑面煞神一样恐怖。 “刚才有人告诉我,已经查明了当初你被房东从出租屋里赶出来,是晏锥指使房东这么做的,在你打工的那家店里,调戏你的男人也是晏锥指使的,那么巧我当时就在店里,那么巧你就被老板赶出来,那么巧晏锥在路边遇到你!别说这一切你都不知道,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注意到你,然后将无家可归的你带回来……呵呵,你是他收买的人吧,所以你说避孕药是你故意吐出来的,验孕单也是你交给晏锥的,向媒体透露消息的人也是他!我原来还以为你不是晏锥的人,以为我错怪你了,我真是瞎了眼!从你躺在酒店房间开始,你们就策划好了最终的目的是要让我将你娶进门!因为……我只有娶了你,晏锥才可能得到那个他追了几年都没到手的女人!” 水菡的脑子嗡嗡作响,犹如头顶一闷雷劈过,炸得她七零八落…… “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吗?”晏季匀沉重的眼神锁住水菡,冰冷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颌,狠厉地说说:“我将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很单纯老实没心机,可是原来我被你和晏锥联合起来欺骗,我以为的单纯,我以为的没心机,全TM是假的!” 这震耳欲聋的吼声,让水菡眼冒金星,只差一口气没上得来……天大的冤枉! 水菡欲哭无泪,哽咽着颤抖着:“我没有……我跟晏锥不是一伙的,我以前不认识他……请你相信我……他做的那些事,我全都不知道啊……” 晏季匀他此刻也失去了理智,只有狂暴的怒气在汹涌!被欺骗的愤怒,无可饶恕! 晏季匀赤红的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落在水菡的肚子上,冷狠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怀孕,事情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你要我信你,好啊,只要你立刻将孩子打掉,证明你不是想利用孩子来上位,我就心甘情愿地娶你进门!”【今天一万字更新已传。】 第70章:她不见了 晏季匀的话,就像钢针一样扎在水菡的心。他是因为在气头上,情绪暴怒,可既然说出口,就造成了无可弥补的伤害。 前几天他是通过洪战转达水菡,让她打掉孩子,但现在却是他亲口说的,水菡的痛苦也更加剧烈。 水菡惨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呼吸都不顺畅了,水眸里盈满了悲恸,哽咽地说:“你……你……真的可以这么无情?真的这么讨厌我肚子里的宝宝?我和晏锥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必须要打掉孩子才能换来你的信任?” 她眼里的伤痛,刺着晏季匀的心,虽然他也有些许疼痛,但他嘴上却是不肯松口,阴冷地说:“是。” 一个字,只不过是在加深她的痛苦罢了。晏季匀其实在听到爷爷说了关于晏家与水菡外婆的秘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非娶不可,但他介意的是水菡接近他的目的,介意她与晏锥一起合伙“欺骗”。像他这样出身的人,从小的生长环境就决定了,他对一个人的信任,很难。17901733 水菡心如刀绞,百口莫辩,被人冤枉的滋味,她以前不是没有过,可是晏季匀对她的误解却是伤她最深。 强烈的愤怒和悲伤堆积在水菡心里已久,此刻终于是忍不住爆.发,冲着晏季匀怒吼:“我是没法证明自己,可是我,问心无愧!我和晏锥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算计过你,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你一次次地帮过我……还记得那条项链吗?四年前的夏天,你救了一个被流氓欺负的女孩子,让她避免被人糟蹋玷污,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忘不了你,捡到你的项链,她珍藏起来,期待着有一天能再见到恩人。可是她想不到,自己的恩人竟然会是在酒店夺去她初.夜的男人!可因为是他,所以她不恨,直到后来,如果不是你的收留,我会流落街头。从你把我捡回来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不想离开……我舍不得你给我的温暖,舍不得你对我的疼爱,舍不得离开之后再也见不到你!这些就是我留在你身边的原因,够了吗?” 水菡嘶哑的声音吼出这番话,再也撑不下去,转身跑向楼上卧室。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大哭一场…… 她差一点就说出了“我喜欢你”,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因为,此时此刻,悲伤那么浓,伤害那样深,她的这种纯纯的感情即使表达出来都只会成为笑话。这个狠心的男人怎么会接受她的感情呢?水菡的心都凉了,痛得缩回自己的龟壳里,她只能一个人去舔着伤口。1d73D。 望着她的背影,晏季匀惊诧地呆立原地……耳边回响着她刚才说的话。 四年前? 晏季匀的记忆被勾动……在某个夏天,一个小巷子里,他确实曾教训过几个流氓,救了一个差点被欺负的小女生,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去留意她的长相,甚至没有将救人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不过是他因为去那附近找人,恰好遇到,随手为之。而他的项链就是在那时遗落,第二天他飞去了澳洲留学…… 原来,与她的交集在四年前救开始了,原来她一直都惦记着他……原来在她记忆里,他是恩人…… 如果说晏季匀的心没有一点触动,那是骗人的。他先前暴躁愤怒的情绪,无形中已消弭一半。有几分欣喜,但却不代表他对水菡的疑虑尽去。她刚才说的话,只能说明她 晏季匀的心态,归根究底是有种心理洁癖。他近乎狂执地追求一份真,只要发现有那么一点可疑,他都无法忍受,非要将那点疑虑尽去,他才能安心地对水菡好。或许,他需要的是时间。语言,对于一个戒心强,对人缺乏信任感的男人来说,只有时间才能看清楚一个人真正的内心世界。 水菡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出来,只能听到里边传来隐约的哭声。无处排解的痛苦在撕扯着她……除了哭,水菡还有许许多多混乱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晏季匀说那都是因为她怀孕了。仔细想想,这是有几分道理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他对她的误解不会那么深。一个原本疼爱你的男人忽然对你转BT度,对你冷落,残忍,她伤心欲绝,但更多的是怀念在事情发生之前,两人之间那种平静单纯的生活。 水菡心里对于温暖的渴望,也是近乎狂执的追求。 她的解释,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至少,这一晚,晏季匀没有离开别墅,但也没有和水菡睡在同一个房间,他在书房里过了一夜。睡得不好,直到天快亮了才合眼,这一觉就睡到了快中午时分才起来。 平时晏季匀都是会在早上9点之前出现在公司,今天就算是他给自己放半天假了。最近公事繁忙,加上私事的困扰,他也确实需要休息放松一下。 午餐时间,晏季匀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慢吞吞地吃着,感觉如同嚼蜡。 洪战已经去楼上叫过一次,可水菡还没起来。 “大少爷,要不,我再上去叫……” “不用了。”晏季匀淡淡地说着,放下筷子,转身上楼去。 他的意思不是不叫水菡吃饭,而是他亲自去看她。 晏季匀心里还是有点纳闷,就算孕妇嗜睡,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不起来吧?难道肚子不会饿? 难道……会不会是她哪里不舒服?病了? 这么一想,晏季匀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略显紧张地推开了卧室门…… 令人意外的是,卧室里空无一人,水菡不在! 高大的身影蓦地一僵,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她去哪儿了? 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晏季匀在瞄到床上放着一张白色的纸。 白纸黑字,娟秀的字迹,是水菡留给他的。 “晏季匀,你知不知道,你的信任,你的温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它永远停顿在你半个月之前。晏季匀,你是天之骄子,是悬挂在天空的太阳,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许多人眼中,我就像是一棵杂草,只能仰望着你的光辉,沐浴着你的光泽。但就算是一棵杂草,也会有自己思想,也会渴望一点温暖。就因为我和你身份地位的悬殊,犹如云泥之别,所以,你,以及外界的人,都用一种有色眼光来看待我,你们将我的简单纯粹附上了你们想象的阴谋手段,对此,我已无力申辩。别人怎么看待我,我不在乎,但我最不能释怀的是你对我的不信任。如你所愿,我会用你所说的方法来证明我的心。只是,不知道当我做到之后,我和你,还能不能再回到从前……” 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奈和沉重,流露出一个被误解被冤枉的人,那种无处申诉的痛苦,她唯有用那样可怕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就为了能换来他的信任,换来曾经的温情。 晏季匀能从中感受到水菡的悲伤,这张纸的边缘还有些湿润……晏季匀脑子里已经幻化出水菡含着眼泪写字的画面。 胸口的酸胀感,让他很不舒服,同时他也在想着,她说的“如你所愿,我会用你所说的方法来证明我的心。”这话指的是? 晏季匀眼角的余光忽地瞄到床头柜子的抽屉是半开着的,里边是空的。 原本晏季匀是放了一些现金在这里的,留给水菡平时零花用,可现在一分钱都没了,她全拿走了?可她的其他东西还在,包括那两个行李箱,这说明,她不是准备离开,那这张纸条的留言是什么意思? 季水钢的伤。晏季匀精冷的凤眸猛地一缩,想到了昨天自己对水菡说的话……他说,如果要让他相信,她就去打掉孩子。 难道说…… 想到这,晏季匀的心陡然一紧,狠狠抽搐。她该不会真是去医院做人流了? 其实晏季匀昨天在气头上说的话,之后自己也觉得有点伤人,可骄傲如他,硬是在书房睡了一夜,而现在,水菡可能真的被他逼得无路可走,只好用打掉孩子来证明自己? 虽然晏季匀完全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虽然他是说过让她打掉,但这一刻,他的心还是不可抑止地疼了起来…… 那是他的种,长在她肚子里,真的要流掉吗?用一条生命来证明她的清白,并且是他和她的孩子,这值得吗?即使流掉,他与水菡之间还能回到从前一样吗? 即刻拨打水菡的手机,但已经关机了。 晏季匀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慌了,心跳加剧…… “橙,帮我做件事,你马上联系市区的各大医院,如果发现水菡的在哪做人流,立刻通知我!”晏季匀情急之下只好先找杜橙帮忙。 杜橙没多问,知道事情严重,赶紧地打电话去了。 晏季匀急匆匆冲下楼,开车出去,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家医院找,完全没有目标,但现在他脑子里浮现的就是水菡躺在手术台上满身是血的样子,他只觉得全身冰冷,发怵,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喊——水菡,你在哪里!【先更一章,下午还有更新。】 第71章:孩子还在吗? 在繁华街区的深处,拐弯抹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私人诊所。 水菡坐在椅子上,嘴里啃着面包,吸着一盒牛奶,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块儿。里边传来一阵阵女人痛苦的呻.吟,听在水菡耳里,无疑是更加摧残着她脆弱的心灵。 童霏一脸愁容地望着水菡,怜惜地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菡菡,你真的决定了吗?你听听……里边的人叫得多惨啊……” 水菡眨着红肿的眼睛,憋屈地摇摇头。 “唉……好吧,你既然都打定主意了,我再劝也没用……”童霏惋惜地叹气,为水菡的遭遇感到揪心。 水菡其实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脑子不太清醒,都是被晏季匀给气的。 这间私人诊所不像大医院那样能做无痛人流,这里的技术和医疗条件都有限,即使打了那么一点麻药,可效果不大,进行人流的孕妇,依旧得痛得死去活来一番才能做完人流手术。 水菡不敢去大医院,她怕又会被人发现了然后曝光。先有她和晏季匀的传闻,如果现在再闹出她做人流的事,更加不得安宁了,还不知道那些记者会怎么写呢。所以她只好寻寻觅觅一个私人诊所,但她还是会害怕,就叫了童霏陪她一起,为她壮壮胆。 很巧的是有人在里边做手术,也是人流,水菡在外边听到的惨叫声,深深地震撼着她。虽然她还没有打退堂鼓,可实际上,她现在身子都在发抖,背上发虚汗…… “医生,我好痛啊……怎么还没完啊!” “啊——好痛……M的,王八蛋男人!” “。。。。。。” 女人的哀嚎,痛骂那个让她大了肚子却又弃之不顾的男人,可即使骂翻了天也没用,痛苦的依旧是自己。 水菡心里发颤,咕噜咕噜猛吸牛奶,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连肩膀都在抖…… 童霏的眼眶也是红的,看到水菡这样子,才十八岁就怀孕,怀孕了还要做人流……在她花季一般的青春,被蒙上了灰蒙蒙的色彩…… “菡菡,听说女人做人流之后其实也需要像生孩子那样做月子的,需要静养休息,需要吃很多营养品,需要人照顾。不如,一会儿等你做完之后,就跟我回家去,住我那里,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成跟我一样的小肥肥,好吗?”童霏笑嘻嘻的,为了逗水菡一乐,不惜将自己说成是小肥肥,女孩子谁愿这么说自己啊。 朋友的关心,让水菡心里一暖,恐惧的情绪也略微缓解,感激地望着童霏,水菡鼻子发酸:“呜呜……童霏,你对我真好……” 童霏好爽地搭着水菡的肩膀:“我够义气吧,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好姐妹呢,你又是个容易被人欺负的主儿,我不帮你帮谁啊。放心吧,那个臭男人不照顾你,还有我呢!” 水菡扁着嘴,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吸吸小鼻子,心里又酸又甜……她虽然承受着伤心和悲痛,但在她最难熬的时期,她又收获了童霏这个好朋友,这是她的幸运。从前的水菡也是活泼开朗的,只是最近两三个月所遇到的事,太多变故和意外,才使得她的笑容渐渐变少,但有了童霏,水菡总是能被童霏的乐观所感染,她很感激童霏,越发暗暗想着,一定要好好珍惜和童霏的友情。 水菡在等着做手术,她可不知道此时此刻,晏季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寻找水菡。 杜橙已经跟各个医院联系过,可都没有水菡的消息,虽然他不想打击晏季匀,但还是提醒过,他说,如果水菡真的想打掉孩子,而又没有出现在正规医院,那么很可能就是去了私人诊所。 其他的地方先不说,光就是市区一大片,要照遍每个私人诊所,不是件容易的事,十分耗费时间。现在最要紧的不就是时间么,如果找到水菡的时候她都已经做掉了孩子,那还有什么意义? 晏季匀一遍一遍拨打着水菡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关机,该死的关机!他焦急,愤怒,他气水菡太有骨气! 诊所里那一道小门终于开了……意味着这一轮手术结束,一会儿就该轮到水菡了。 里边走出一个面如死灰的女人,活像是已经去了半条命,一走出来就躺在了角落的小床上,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水菡和童霏都惊呆了……她们可是亲眼看着这个女人进去的。在手术之前,这女人精神还挺好,面色红润,说话嗓门儿也大,可现在出来之后,简直判若两人。 水菡和童霏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感到心有余悸。水菡更是呼吸不稳,紧紧抱着童霏的胳膊,颤抖地低喃:“童霏,一会儿……我做完手术出来也是……也是跟她一样了……”17901733 童霏也是觉得太吓人,不由得苦着脸问:“菡菡,不如你……你今天别做了……改天我们再……” “水菡,到你了!”医生忽地叫着水菡的名字。1d73D。 水菡浑身一颤,在医生那凌厉的眼神中,她站了起来,走向那一道褐色的小门…… 一个只有不足四平米的小房间里,摆放着冰冷的器皿,仪器,水菡一走进来就感到呼吸不顺畅,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想到刚才有个孕妇就是在这房间里堕胎,一个小生命被扼杀,水菡只觉得胃部一阵紧缩,脸色苍白如纸…… “愣着做什么,躺上去!”医生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繁方处街白。手术床很小,水菡站在面前,双腿发软,看着医生正在准备的那些器具,亮晃晃的发着冷光……那就是手术用的东西吗?即将会伸进她身体里去,将那小生命终结…… 水菡颤抖着,喉咙发干,装着胆子,躺在了床上,两只小手紧紧攥着,全身都僵直了。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见水菡紧张成这样,不冷不热地说:“你越紧张,一会儿就越痛。不想那么遭罪的话,你就放松点,特别是你的肚子,别绷着!” 水菡闻言,脸色更惨了,试着放松自己,可她做不到。躺在这样的房间,躺在这样的床,她的心情如何能平静,如何能做到真正的放松。 手抚在平坦的小腹,因为不到三个月,肚子还没有异样,但怀孕的女人总是敏感的,总是会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已经跟肚里的那团肉建立了某种精神上的感应和联系。 医生还在做着准备工作,一分一秒对于水菡来说都是巨大的煎熬……她不知道会有多痛,但先前那女人的惨叫声,在水菡脑子里清晰起来。 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水菡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可她得不到答案,除了混乱…… 门外。 童霏心急如焚,从水菡进去那一刻开始,童霏也陷入了焦急地等待。手机响起时,震动了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童霏直接拒接了。 可对方立刻又打过来,童霏烦恼地看着手机屏幕,这号码似乎很牛,后边四位数是四个8. 童霏心里惦记着水菡,接起电话就很耐烦地说:“谁啊?” 电话那段传来一个低沉而略显急促的男声:“我是晏季匀。水菡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啥?晏季匀? 童霏先是一呆,随即火冒三丈:“哦……你就是那个搞大了水菡肚子还不肯负责任的王八蛋!你找水菡干嘛?想监督她有没有听你的话去做人流吗?哼,晏总,你大可放心,我们正在诊所里,水菡现在就在里边手术室,你们的孩子已经……没了!” 童霏怒吼一通,气呼呼地掐断了线,不给晏季匀回嘴的机会。 手机再一次亮起,他又打来了! “呵呵,还没被我骂够吗?”童霏讽刺一句,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来个更猛更长的骂词儿,却听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声激愤的低吼:“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童霏纳闷儿了,他还好意思发火? “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管她吗?现在还装什么假惺惺!” “。。。。。。” 手术室里,水菡躺在床上直发抖,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把腿张开,放松!”命令的口吻,冰冷。 水菡张开了腿,可是不敢去看医生手里拿的工具,只好别开了视线…… 这一侧头,目光正好落在一个玻璃瓶子上,里边有一团模糊不清的浅红色。 水菡猛地一惊,下意识地问:“医生,那个……那个装的是什么?” 医生随口回答:“那是在胎儿未成型之前,吃堕胎药打下来的一块东西,你这样做人流是不会像瓶子里那一块的。” 水菡瞬间惊悚了……全身汗毛倒立,深深地恐惧一下子爆发开来……医生说的什么意思?做人流不是将肚里未成型的胎儿一整块拿出来,难道是被…… “不——不要!”水菡一声痛苦得大叫,惊得门口的童霏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撞开手术室的门冲了进去! 女人进去了到是没事,医生大不了骂几句,但是,就在童霏冲进去没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犹如旋风一般冲进了诊所,冲向手术室…… “男人不能进去!”诊所的另一位医生气愤地冲着晏季匀吼。 晏季匀现在就像是暴怒的狮子,一脚踢开了手术室的门,发狂的咆哮:“水菡!”【稍后还有更新。】 第72章:苦尽甘来 这里边的三个女人全都被晏季匀这副狂暴的架势给吓到了,医生气急败坏地怒吼,可晏季匀眼里只有那个坐在床边满脸泪痕的小女人。 晏季匀胸口一窒,霸道地将水菡从童霏怀里扯出来,紧紧抱着,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哭得这么惨,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吗? 晏季匀的心在狠狠抽搐,疼痛的感觉冲击着他的理智。 “孩子呢?”晏季匀的声音在发颤,格外嘶哑。 水菡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这熟悉的怀抱,有多久不曾拥有了?不过失去半个多月,她却像是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依旧是这样的温暖,真的就是他吗? 水菡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僵直着,哆嗦着嘴唇说:“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所以我没有……没有做……我食言了,对不起……” 水菡说完,哇的一下放声大哭。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恐惧,太多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堆积在她身体里,如山洪倾泄,如海水倒灌,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晏季匀听到她说孩子还在,他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浑然未觉自己背心已经惊出冷汗……幸好还在。他原以为会来不及,他在冲进来的时候那股气势不是愤怒而是他的恐惧! “哇哇哇……呜……哇……” “呜呜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要……你就是杀了我也不会打掉的……哇……哇哇哇……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哇……” 水菡哭得像个孩子,眼泪和鼻涕混合着弄湿了他的衣服,小手无助地抓着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哭,狠狠哭,在他怀里哭个够。 原来,就连哭泣都想要在他怀里,只有他的怀抱才能填满心底那一个灌着冷风的洞口……17902301 晏季匀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有多疼痛,她的哭诉,她的决心,让他在震撼的同时也深深地被刺痛。或许,他真的太狠了一点? 两条箍着水菡的臂弯更紧了,薄唇里吐出痛惜的字句:“笨蛋……我人都已经赶来了,你还以为我是希望看到你把孩子打掉了吗?” “。。。。。。” 水菡的哭声停顿了一下,呆呆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是什么意思? 水菡红肿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一塌糊涂,目光呆滞,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在人眼里,谁能不为之心痛呢。 还是童霏最先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巴掌:“哈哈,晏季匀,你后悔了对吗?你也不想失去孩子,所以才急着赶过来阻止!” 晏季匀一个冷眼横过来,狠狠瞪了童霏一眼……知道就知道,干嘛非说出来?看水菡虽然笨笨的,不聪明,可这样也能少让他尴尬啊。 这货现在觉得水菡笨点是好事了。 水菡还在抽噎着,一抽一搭地喘气,惊喜地望着晏季匀:“真的吗?童霏说的是真的吗?你也想要这个孩子了?你想通了?” 水菡激动得抓住他的衣服,红通通的兔子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上每个表情。 晏季匀难得的俊脸一热,但心情却是开朗了不少,没有直接回答水菡,只是弯下腰,将水菡打横抱起…… “回家。”他淡淡地低喃,水菡却听得格外清楚。 家……多温馨却又遥远的名字,他真的来带她和孩子回家了。 这一幕,是水菡做梦都不敢想的,然而却真真实实地降临了。被他抱在怀里,她不再害怕,不再冷,她将脸埋在他的颈脖,闻着属于他的闻到,听着他的呼吸,看着他眼中熟悉的一点光彩,一霎间,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半个多月之前那段美好宁静的日子。 童霏望着晏季匀抱着水菡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眼眶都湿了……水菡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吗?晏季匀这臭男人终于肯相信水菡了,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回家去。 但是,童霏立刻又追上去,冲着晏季匀宽厚的后背大喊:“菡菡……要是那个混蛋对你不好,你就来我家住啊,记得啊——我家就是你家——!” 晏季匀的背脊僵硬了一下……这个叫童霏的,骂谁是混蛋呢? 水菡见晏季匀这副表情,不但没有害怕,竟然还偷偷回头,朝着童霏摆摆手:“童霏……我一定记得的……” 两个小女生在晏季匀面前肆无忌惮地配合着,成功地让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并且还为他制造了一个危机意识——如果对水菡不好,她就会跑去童霏那里。水菡再也不是无处可去的可怜虫了! 晏季匀黑着脸,咬咬牙,没有回头,强健的双臂抱着水菡,径直走向了马路边的车……1d7cN。 水菡被他轻轻放进车子后座,温柔的动作让水菡的心禁不住怦怦乱跳,水汪汪的眼睛含着不确定的神色看着他,小声问:“你现在……还会怀疑我吗?” 这丫头还是在乎晏季匀的想法,她太怕看到他冷酷无情的眼神。 晏季匀揽着她的肩膀,冷硬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他深沉得如同大海一般不可测,不正面回答,只是低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凉薄的唇触着她的肌肤,淡淡地吩咐:“洪战,去一医院。” 水菡一听,寒毛都竖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去医院,难道你……” “别多想,你今天受了惊吓,应该去医院让医生做个详细检查。”他轻浅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这熟悉的温柔,让水菡的心安了下来。 能回到这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水菡复杂的心情中,高兴是占多数的。虽然是到最后关头,晏季匀才出现了,但这至少说明他的态度已经转变,这酒足够让水菡欣喜若狂了。 水菡还是在发抖,她想起先前在手术室里的情景,幸好她在医生动手之前,从床上跳了下来,哭喊着她不做手术了,她要生下这个孩子! 她在看到那个透明的玻璃瓶时,在听到医生说那是用堕胎药打下来的东西,而人流会让她肚里那团肉被硬生生地摧毁……这是瓶子里的东西还要更可怕……水菡无法承受那种痛苦,她不能让肚里未成型的小生命化成一滩血水…… 要生下孩子。这个念头,在那一刻无比清晰而坚定。不管晏季匀会不会信她,她都决定了,不会再做傻事,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安生下孩子,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时间可以让晏季匀看到她的心。 她没想到晏季匀会出现在诊所里,他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对于水菡来说,就是最最安慰的事。 是她的苦日子到头了么?水菡窝在晏季匀里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 市一医院,正是杜橙所在的地方。 晏季匀将水菡带去做个详细全面的检查。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了,他就得从现在开始做些必要的事情,首先就是从水菡的身体健康着手。 水菡在做检查,晏季匀和杜橙在外边候着,耐心地等待。 杜橙穿白大褂的时候是不会抽烟的,晏季匀在一旁坐着,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深锁的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凝重,吸烟的时候吸得特别狠…… 杜橙是晏季匀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长大的朋友,对于自己这位好兄弟,杜橙还是相当了解的。 冷静持重的晏季匀,也只有在极少数人面前才会时而流露出真实的一面。 “匀,虽然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一直都很挺你,但这次我还是得说了几句。晏锥与水菡之间究竟有没有合伙起来骗你,你心里也每个百分百的确认,你对她或许还有一丝疑惑,可是从她今天的表现,足以说明她怀孕这事儿不是她打算用来做为嫁进晏家的筹码,就冲着这个,你也多为人家想想行吗?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谁,可那个人远在天边,而水菡是近在眼前,过去的人和事,你如果不能真正地放下,将来,不管是跟水菡也好,还是跟其他别的女人,你都幸福不了。你的心结必须打开,你得给别人一个走进你心里的机会啊……那个女人就算再好,她没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杜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直戳晏季匀的要害。也只有杜橙才能如此直接地提到晏季匀的禁忌。 晏季匀低垂的凤眸中泛起点点星光,夹着香烟的手微微颤了颤,眉心揪得更紧了……某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人,假如他还是单身,或许在她归来之后,他还有机会,但现在,他和水菡的婚事已成定局,他彻底失去了竞争的资格,就算忘不掉又如何?与心底那个她,始终是有缘无份。 “橙,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做。到时候,记得来喝杯喜酒。”晏季匀嘴角勾起一丝苦涩,但在看到前边走来的小身影时,他的所有异样的表情都瞬间褪去。 里匀人季霸。水菡慢吞吞地走过来,皱着眉头,小脸皱成苦瓜,摸着肚子,嘴里嘟嘟囔囔的。 杜橙和晏季匀同时都恢复常态,杜橙更是一副惯有的闷骚笑容,跟哄小孩儿似的对水菡说:“丫头,干嘛苦着脸?刚才给你检查的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她马上就出来……我……我肚子饿了。”水菡很不意思地小声嘟哝,偷瞄着晏季匀的眼色,她的眼神很是无奈,仿佛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人家是孕妇,饿得快! 杜橙被水菡这小白兔可爱的表情给煞到,不由得想捏捏她的脸蛋,谁知某个男人的动作比他还快…… “一会儿带你回家吃好吃的。”晏季匀不动声色地抱着水菡,挡去了杜橙的爪子。 杜橙脸一僵,故作气恼地说:“干嘛那么小器,不就是想捏一下脸嘛,我是看她跟我家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一样可爱,把她当妹妹!” “呵呵……那你……捏你妹的脸去!”晏季匀没好气地瞪杜橙。 “你……”杜橙恶狠狠地捶了晏季匀一拳头。 水菡不明就里,见医生走过来了,连忙紧张地望着。 “刘医生!”杜橙立刻很精神地招呼着。 刘医生就是为水菡做检查的医生,见状也礼貌地招呼,然后看到晏季匀时,脸色就严肃了几分:“这位……是孕妇的男朋友吧?” “咳咳……刘医生,确切地说,是未婚夫,他们两个马上就要结婚了。”杜橙赶紧地插上一句,讪讪地笑着。 刘医生眼露诧异之色……十八岁就要结婚了?但看眼前这男人气度不凡,想必出身不简单,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医生能管的事。 “孕妇有贫血病,你不知道吗?”刘医生板着脸问晏季匀。 晏季匀一愕,默然……他确实不知道。 “孕妇的身体底子不太好,贫血病,低血压,回去之后要多加调理,其他的到是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你是杜医生的朋友,那我就多句嘴……孕妇的情绪很重要,如果长期抑郁,对孕妇本身以及胎儿,都会有影响,所以,尽量让孕妇保持一个放松的,健康的精神状态,还有……在怀孕期满三个月之前,注意,不要有房事。”刘医生一本正经地说。她是医生,当然不会尴尬,但是水菡就窘了。 仰着小脸看晏季匀的表情,无意中扁扁嘴…… 刘医生又觉得说得不够详细,赶紧补充了一句:“就算是怀孕满了三个月,也不能太剧烈和频繁地运动,你们年轻人,尤其得注意,如果实在忍不住,就分房睡好了,总之,孕妇的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后边的潜台词就是“男人的欲望应该排在第二位。” “咳咳……刘医生,太谢谢了,真是劳您费心啊……” “不客气。我先回去工作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或者来医院找我。”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杜橙使劲憋着笑,目送刘医生走进医务室,他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水菡在某些方面本就迟钝,见晏季匀都没表情,她以为是他没听医生说话。 “晏季匀,刚才医生说了,你要注意,不能经常那个……那个……你听到没有啊?” 晏季匀黑着脸,嘴角犯抽,在杜橙的大笑声中,拉起水菡的手,咬牙道:“走啦!回家吃饭!” “哈哈哈……匀,还有大半年孩子才出世,有得你受了,记住医生的话啊……还有水菡,要是这小子实在忍不住,你就把他踢下床去!哈哈哈……”【今天万更已传,亲们请别养文啊,新文上架不久,数据很重要,千千这么勤奋地更新,大家养文的话,会打击到千千得的。求订阅啊!】 第73章:火热的吻 晏季匀将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再一次地占据了各大报纸杂志的娱乐版头条。虽然这次报道中并没有再附上照片,但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结婚的对象就是前不久绯闻中的那位只露了小半个侧脸的女人。他结婚的消息就是等于晏家的公开表态,所有人心里只剩下一个概念……晏季匀的情人凭借腹中骨肉成功跻身豪门。 每个看到报道的人,每个知道晏家的人,无不震惊。许多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以及那些公子哥儿门,还有各界富豪贵胄们,对于这件事都感到不可思议……晏家不是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吗?晏季匀不是应该找一个家庭背景强硬财力雄厚的妻子才有利于他事业的发展吗? 身在有钱人家的人都有个觉悟……自己的婚姻,只是交易和筹码,是带动家族事业和繁荣的工具,因此他们少年时期就会开始知道,将来要结婚的对象多半是没有感情的,而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或许只能沦为情人,或许一辈子再无交集。 晏季匀的事件,让诸多上流社会的富二代们看到了另一种希望……原来还是有其他的路可以走的,不一定非要商业联姻。像晏季匀这样取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回去,也许才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本质的渴望…… 而他们不会知道,晏季匀也是被逼的。被晏鸿章用一个关系到晏家百年声誉的秘密逼迫着,非娶不可。 公开来的,往往是假象,看不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外界的纷纷扰扰,晏季匀都不想再过问,对此没有任何回应。既然都知道他要结婚了,媒体们也有话题了,传一阵子也就失去新鲜感…… 水菡还是住在这别墅里,但晏季匀吩咐了,家里不能出现报纸和杂志。他最近已经够烦躁了,再不想被那些报道影响了心情,眼不见心不烦。 水菡也觉得不看报纸杂志是好的,她甚至连电视新闻都不看了,上网时也不会去看。被那些风言风语刺激得多了反而麻木。被人说成是拜金女,说成是耍手段玩心计,说她是利用孩子来达到卑鄙的目的…… 这些诋毁的话,水菡最近听得见得太多,她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变成现在的,连生气都没力气了,干脆不予理会。只要晏季匀能每天回家来,不再对她恶言相向,不再伤害她,如此,便已足够。 晏家人也在忙活着,筹备晏季匀和水菡的婚礼。晏季匀跟晏鸿章说了,想一切从简,可晏鸿章却说要办得像样一点。 这段水菡都没有去学校,在家休养身体。她那天在私人诊所里虽然最后关头决定不做人流了,可她还是吓得不轻,回来后时常睡不好,会做噩梦,害喜的现象更明显。1d7dJ。 晏季匀在书房里看文件,洪战进来时一脸的焦虑…… “大少爷,水……水小姐她,刚才又把吃进去的粥给吐出来了。”洪战现在对水菡的称呼也改了,由于她不久之后将会是晏季匀的妻子,洪战不直呼其名。 晏季匀眉头一皱…… 楼下客厅里,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脸色苍白,看上去精神很差。她刚才吐了又刷牙,现在正琢磨着过一会儿再吃点东西。虽然还是可能吐出来,但她也没有办法,她尽管吃不下也要吃,身体需要营养。 眼前落下一道阴影,一个温热的身躯随之靠过来。 “还好吗?”晏季匀搂着水菡的身子,手掌下意识地附上她的额头,嗯,没发烧。 水菡软弱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她的心会有股莫名的安宁,仰起小脸,冲他微微摇头:“胃很难受,害喜比前段时间更严重了……我……我过一会儿再吃。” 晏季匀垂眸凝视着她皱成苦瓜的脸蛋,不由得心里一紧……女人怀孕还真是够折腾的,不亲眼见到都无法想象。 “是不是佣人煮的粥不合胃口?还是觉得菜不好吃?” 水菡无奈:“我……我也不知道,好像不管吃什么,胃都会抗议,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反应。” “医生开的药吃了吗?” “吃了,可是对我不起作用,还是抑制不了害喜……” 晏季匀也头疼了,水菡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吃下东西让她消化吸收才行。这一整天,她就没好好吃过一点进去。 “你想不想吃辣的菜?” “想……”水菡立刻就回答了,还吞了吞口水。 “嗯,你先休息一下。”晏季匀轻拍着水菡的后背,将毯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晏季匀去厨房了。 水菡心里一暖……他是想去叫佣人做一道辣的开胃菜吧? 经过那天在诊所的事件,回来之后,晏季匀对水菡的态度转变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了水菡不是那种企图利用孩子来耍手段的女人。【请百度搜索书名+作者名字,就能每天第一时间看到更新。】晏季匀心里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但这不重要,只要他不再伤害水菡,两人能回归平静温馨的生活,这就是一种转机。17902359 水菡很开心,因为他都追到诊所去了,还说孩子可以留下,她的惊喜难以言喻。但直觉告诉她,晏季匀还没有完全相信她,或许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可当她躺在手术室里,决定不做流产那一刻开始,她同时也决定了,要用时间来证明自己。要让晏季匀信任一个人,或许很难,但她本来就是问心无愧,她相信时间能让晏季匀看清楚她是怎样一个人。 水菡就的xing格就是温柔且不记仇的,尽管晏季匀曾让她伤心痛苦,但过去了,她就只想记得他的好,不想再记得那些不愉快的时刻。 说到底还是无法割舍对他的感情,水菡默默接受了晏鸿章的安排,愿意嫁给晏季匀。她何止愿意,在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她就无比的执着。没有谈过恋爱的水菡,单纯而专一,一旦对晏季匀动了真情,她是没有退路可言的,她会一头扎进茫茫未知的将来,扎进那深似海的豪门,只因为……他就在那里。她最渴望的就是在他身边。 不想当情人,要想留在他身边的唯一办法,名正言顺的,除了嫁给他,别无他途。 水菡发呆这一会儿,晏季匀已经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了。 “过来吃饭。”晏季匀指指盘子里的菜。 水菡闻到了辣椒的味道,不由得精神一振…… 一盘浅绿色的手撕白菜,里面还有一颗颗辣椒条,红绿相配,看上去让人挺有食欲,虽然只是一道素菜,却是十分适合水菡。她现在是闻到猪肉味就会反胃的。 “看起来很好吃……”水菡一笑,眉眼弯成了月牙。 “嗯,你尝尝,如果还习惯,就多吃一点。” 水菡也是很饿了,这素菜吃起来还挺爽口,辣椒又让她开胃,很快就吃完一碗饭,盘子里的菜也去了一半。 比起水菡前段时间的食量,这算很小,可也是今天吃得最顺利的一顿了。 最难得的是,吃下之后,水菡的胃部难得的没有抗议。 晚上睡觉的时候,水菡还是穿着她的卡通睡衣,只不过是长袖的了。肚子填饱了,精神也好些,比起先前,水菡的脸色稍微有了红晕。 “嗯……让李阿姨明天也做这个菜好吗?”水菡懒懒地躺在晏季匀怀里,小声嘟哝。 晏季匀似是没听见,只是自言自语地低喃:“很久没做菜了,我好像手艺还没生疏……” “你说什么?”水菡一愕,抬眸惊讶地望着他:“难道,这菜不是李阿姨做的,是你炒的?” 晏季匀闻言,微微一挑眉,有几分得意:“我可没说是佣人做的,是你自己以为。” 水菡怔住了,白白的小脸上渐渐露出笑意,眼睛闪亮闪亮的:“难怪我吃着那么爽口,平时李阿姨炒的也不是这么味道,原来是你做的……晏季匀,你真好!” 水菡一乐呵,凑过嘴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她是太高兴了,没想到晏季匀会亲自做菜给她吃,又喜又甜的滋味充斥在心头,这时候的水菡全然忘记了自己曾被晏季匀怀疑和伤害。 晏季匀深邃的凤眸泛起复杂的光芒,越来越炽烈……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嗯?”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有着她熟悉的情.欲,还特意瞄了一下她的胸…… 水菡窘了,她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贴得太紧,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撩人的刺激…… “我没有暗示……”水菡羞涩地缩着脖子,想要从他怀里退去,可是这个男人已经不打算放过她了,算算日子,他已经忍耐了一个月,现在水菡怀孕也该是三个半月了,他今晚不想再憋着。 季走的走所。“唔……”水菡呼吸被夺,他火热的吻袭来,不费力地撬开她小小的檀口,汲取着清新香甜的味道,他身体里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在复苏……“唔唔……嗯……”水菡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烧得融化了,小舌头又痛又麻,而他邪恶的大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了她柔软的嫩白……【晚上还有更新。】 第74章:喂不饱的男人 初秋的夜晚凉爽怡人,卧室内的温度却被两具教缠的身子渲染得热烈,比夏日的太阳还要灼热……淡淡的灯光下,她莹白的小脸上透着醉人的红晕,略显丰盈的身子在他的爱抚下绽放成一朵艳丽的花儿……他享受着她的温暖紧致,温柔而小心地顾及着,总是在想要横冲直撞的时刻就会隐忍下来。怀孕的她,比平时更加敏感,半咬的红唇里轻轻溢出羞人的声音,含情脉脉的眸子染上几分湿润,在他的不急不慢的频率中,她的手搭在他精壮的腰身,轻颤着,陷入这迷醉的欢愉…… “噢……”一声嘶哑的低吼,他脸上露出极致you惑的神情,狠狠战栗了几下,然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激情过后,房间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水菡躺在他臂弯中,余韵未褪的她,水眸迷离,粉颊上两团桃红娇艳欲滴,眼角眉梢含着丝丝隐约的妩媚风情,起伏的胸脯也是他眼中动人的风景。 刚才他确实很留意,动作时前所未有的轻柔,现在结束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温热的手掌还在她身上流连,抚弄…… “嗯……经过这段时间,我时常给你按摩,干煸四季豆也长大了……”他低声呢喃,将水菡胸部发育的功劳归在他自己身上了。 水菡羞窘,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你真不害臊……明明是吃我豆腐,还说是给我按摩……还有……孕妇的胸部本来就会发涨,跟你按摩没关系。” “这边好像比那边大一点点……嗯,不能一大一小,要平衡。”晏季匀说着,居然翻身睡到了水菡的另一侧,当然手也开始对另一边大肆侵犯。 秋度怡度透。“你……你怎么像个无赖,流氓……”水菡羞得耳根都红了,但心里也有几分说不出的甜蜜。好喜欢此刻的宁静温馨,仿佛两人之间那些不愉快都没发生过。 “我可没说过我是好人……” “你……你别摸了……”水菡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声音都忍不住轻颤。 晏季匀眸色一暗,嘴角勾起一弯邪魅的弧度:“怎么,你又忍不住想要了?真是个喂不饱的小妖精……”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想要,都是你故意逗我……”水菡的粉拳落在他胸膛上。她脸皮薄,哪里经得起晏季匀这么坏坏的挑.逗,无论是身体还是语言,她都不是晏季匀的对手。 晏季匀暗暗咬牙,强压吓体内那股躁动,可是手上传来的触感实在太美妙了,他才是没被喂饱的那一个…… “我去洗澡,你先睡。”晏季匀隐忍着,硬是将手收回来,起身下床。 “呃?又洗,刚才你不是洗过了么?”水菡怔怔地问,可他已经进去浴室了。 水菡哪里会知道,这货是想进去用冷水降降火……他身体强悍,憋这么久了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做了一回,哪里能压下那股邪火啊。 水菡软软地躺在被子里,等到晏季匀洗完澡回来,刚一上床,水菡又钻进他怀里了,就像是本能的一种反应,那么自然。鼻息里闻着他的味道,耳边是他的心跳声,这些就是对水菡最好的催眠药剂。没多久,水菡就睡着了,白嫩的小脸上还挂着一丝很浅的微笑…… 感受到她的依赖,晏季匀只觉得仿佛心上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轻轻挠着,痒痒的,但是很舒服。脑海中一道光闪,晏季匀又想起了那天在晏家的时候……假如水菡真的会嫁给晏锥,那么,现在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就是别人了,不再是他晏季匀。她的依赖,她的温顺乖巧,她的吻,全都是属于别的男人…… 晏季匀蹙着眉头,搓搓头发,甩去那股烦躁的情绪……不能想这个,一想到就会心烦意乱。 闭上眼,他试着让心情放松,倦意渐渐袭来…… 静谧的夜晚,稍微一点动静都会被放大。 床头柜上的手机才震动一下,晏季匀已经睁开了眼睛,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 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双幽深的凤眸在泛着冷光。 晏季匀下床走向阳台,脚步很轻,不想惊动水菡。 上了阳台,关好玻璃门,晏季匀这才接起了电话。如果现在是白天,一定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怪异。 更怪异的是,这个电话被接起来之后,双方都没有立刻出声,就这么静默着,听着对方轻浅的呼吸声里传来的一丝急促不安。 听呼吸有什么意思?电话通了又不说话,这是玩的哪门子高深? 可就是这么看似无聊的事情,却能让晏季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终于,对方还是拗不过,幽幽地叹息一声,轻轻地问:“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吧?” 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客气地问话,都显得那么生疏,一如两人现在远隔的距离。 晏季匀不说话,可电话那头的人却还是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明显在压抑着什么。 “听说你快要结婚了,恭喜。”女人平淡的语气之下,隐藏着难以察觉的苦涩。 恭喜?晏季匀心底一抹火苗倏然窜上来……如果是别人说恭喜,他还没什么感觉,可是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只有窝火。 “谢谢。”晏季匀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等于是让对方再次确认了他结婚这一消息的真实性。或许她在此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奢望……奢望着他能否认,可现在,她得到的答案却是足够让她心神俱裂。 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晏季匀有一年多都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了,现在突然她打电话来,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尤其是在眼下距离他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良久,晏季匀觉得不对劲,她好像不只是沉默而已……17902359 “你在哭?”晏季匀问出这句话时,心也不由得揪紧。 女人不回答,但他听到了抽泣的声音。哭了好半晌,女人才哽咽地说:“匀,是不是因为在澳洲的时候我没有答应和你结婚,你心里还在憎恨我,所以你才会赌气跟别的女人结婚吗?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的苦衷?你可知道……虽然我没答应你的求婚,可你离开澳洲回国去之后,我也没有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啊……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吗?我原来以为,到了适当的时机,我和你就可以在一起了,再也没有顾忌,但是现在,你要结婚了,我和你,终究还是无法走到一起……” 她的绝望和悲伤,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清晰地感染着他,他眼前仿佛就幻化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伤心地哭泣…… 晏季匀一惊……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离开澳洲一年多了,她不和他联系,他一直以为她还对某些事情耿耿于怀,难道他想错了?她其实是还对他有情吗?1d7dJ。 晏季匀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欣喜中还带着一丝酸疼。他可以想象她此刻有多无助…… “结婚,这是我答应爷爷的事,有必须去做的理由。”晏季匀简单的解释,没有细说究竟是什么理由,可这就算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向来不喜解释什么,只因电话那端的人是她,所以他才会说出实情。连外界的那些记者千方百计打听都,没能解析晏季匀与水菡结婚的真正原因。 晏季匀没提晏锥所做的那些事,因为他知道,说了也于事无补,事实就是他要跟水菡结婚了。 女人的哭泣声停顿,对方显然是被晏季匀的话惊到,可她也听出来了,他口中所说的理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说,她没机会了。 “我和你……终究还是有缘无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不能真的属于我,或许是我没有那个福气,但至少我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季匀,你很快就是有妇之夫了,我又算什么呢?我只会成为一个多余的人,我对你的一切念想都只能放在心里。兜兜转转,你还是要结婚了,不管什么理由,结果都只有一个……” 最后那句,女人已是泪不成声,说完就挂断,那令人心酸的字句还萦绕在晏季匀耳边挥之不去。 晏季匀的心在抽搐,像被什么撕扯着……她先前表露出对他余情尚存,他还以为她会再进一步地解释一些事情,可她却哭着挂了电话,她说的每个字都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再回拨,对方已关机。她是真的伤心了,这一次,不知她又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晏季匀在阳台上抽着闷烟,一支接一支,直到半夜了才又进去睡觉。 “唔……”水菡的小身子又朝身边的热源靠近,抱着才能睡得舒服。 “晏季匀……你刚才去哪儿了……”水菡含含糊糊地嘟哝。 “没事,睡觉吧。”晏季匀搂着水菡,闭上眼,只是脑子却不听使唤,不断冒出他在澳洲时所经历的种种,一幅幅画面,翻搅着他的思绪……又一个不眠夜。 第75章:你对我有没有一点感情? 水菡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为何晏鸿章对她的态度,前后差距那么大。虽然晏鸿章解释过,因为知道了她是沈玉莲的外孙女,看在多年前的交情上,晏鸿章才会让水菡怀着孩子嫁进晏家,但水菡对于这样的解释,还是有几分疑惑的。晏家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她大概了解到了,难道仅凭晏鸿章和外婆在几十年前是朋友,所以就能让原本想要将水菡赶走的晏鸿章改变主意? 水菡当然不会知道真正的原因,那个秘密,只有晏鸿章和晏季匀两人才知晓。 至于晏锥,也是让水菡想不通的人。他是怎么得到她的验孕单的?为什么晏季匀会说,晏锥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 菡何的鸿通。诸多的疑问,都抵不过一个事实……她即将要嫁给晏季匀了,她会成为他的新娘。想不通就不去想,只要能和自己心里的那个男人在一起,不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她应该知足。水菡这么安慰自己,很努力地让自己将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她承受不起更多的伤痛了。 筹备婚礼的过程中,晏季匀除了要求晏鸿章办得简单之外,他就不再过问,但是试婚纱的事还需要水菡和他亲自去。 本市最出名也是最贵的婚纱店,迎来了晏季匀这位尊贵的客人,老板知道晏季匀本身是著名造型师,因此也丝毫不敢马虎,拿出来供挑选的全都是最新款的限量版,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水菡和晏季匀坐在沙发上,她穿着普通的灰色毛衣,像邻家小妹一样,他却是气质高贵迷人,穿着限量版休闲西装,好比正午的太阳一般耀眼,两人往那一坐,这婚纱店里的人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叹……真是神奇的一对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实在难以置信,钻石级单身汉晏季匀,真的要和一个平凡的年轻女孩结婚了。 晏季匀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而水菡似乎也未察觉。这或许就是她在某些方面迟钝的一种好处。 婚纱店里暂时只接待晏季匀和水菡两人,员工和老板都在这儿了。 水菡捧着手里一本精美的册子,上边有店里所有婚纱的展示图片,眼前还有七位店员一字排开,每人都拿了一件婚纱在手上,任水菡挑选。 水菡有点紧张,清秀的小脸蛋微微泛红……都很好看,她眼睛都花了,不知道该挑哪一件。其实她没有想过晏季匀会亲自带她来试婚纱,她原本想的是,只要穿着能合身就行。 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女人,站在水菡身侧,弯着腰,恭敬地为她介绍着各款婚纱。 “这七款,是最新的限量版,当然了,您如果没有挑中,还可以看看这本册子上的。”老板的声音温柔又热情,眼中的光芒更是炙热。她知道眼前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丫头,就是晏季匀的未婚妻,而晏季匀竟然亲自陪伴前来试婚纱,这可是店里的大机缘。能让晏季匀的妻子穿上店里的婚纱,简直就是最有价值的广告。 水菡略显局促地笑笑,侧头偷瞄着晏季匀的脸色,见他没有明显的表情,她只好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我都眼花缭乱了,你帮我挑吧。” 晏季匀倏然抬眸漫不经心地视线扫过眼前的七款婚纱,淡淡地说:“你没有看上的?要不我另外安排设计师为你设计一款?” 水菡一愣,随即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不是没有看上的……只是我觉得都挺好看,我不知道挑哪一件才好。” 老板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都觉得好看?晏季匀嘴角轻轻勾了勾,其实他心中了然,水菡的每个表情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七款婚纱中,至少那三件太露的,水菡不会选。好看归好看,这个容易害羞的小女人是不会穿着暴露的衣服出现在公共场合的。 晏季匀微微点头,随手一指:“就那件吧……一字领,蕾丝长袖,下摆的长度也适合你。去试穿一下。” 晏季匀心思缜密,考虑很周到,他首先想到的是水菡有孕,不能穿高跟鞋。 水菡眸子一闪,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他真会挑,这件婚纱端庄大方,一点都不会显得露,正合她心意。 水菡去试穿婚纱了,晏季匀的视线却落在了册子上的某一款婚纱上……17902444 那不是今年的新款,是两年以前的了。但款式别致,优雅而性感,能将它穿出效果的女人,身材不是一般的好。这款婚纱,勾起了晏季匀的某些回忆,也让他心底深处的疼痛浮了上来……记得在澳洲时,他曾和一个女人一起站在婚纱店的橱窗外,指着某一件精美漂亮的婚纱,她曾说,如果自己结婚,想要在婚纱上穿上那件婚纱,成为最美丽的新娘……而现在,他就坐在婚纱店里,只不过,和他一起来的,却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她。 失神之间,水菡已经换好了婚纱,从换衣间出来了。 晏季匀蓦地回神,眼前一亮……1d7f6。 他的眼光果真是一流的,这件婚纱太合适水菡了。 优雅含蓄的一字领,若隐若现地露出她蝴蝶型的锁骨,线条优美至极,腰身贴合却又不会显肚子,下摆刚刚及脚背,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担心裙摆太长而走路不习惯。这些晏季匀都有为她考虑到,所以不会去选那些鱼尾式拖拽到地上的婚纱。水菡是孕妇,穿那种万一跌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她身上穿的这一件就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既能凸显出她清新可人的气质,又不乏妩媚娇俏。这还是她素颜的时候,如果在婚礼当天再化个新娘妆,做个整体造型,那可是会比现在更好看。 婚纱店的老板和员工们纷纷暗惊……差点看走眼了,人家这么一穿,跟花骨朵儿似的娇嫩欲滴,水灵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越看越是会发觉,她的皮肤被这婚纱衬托得更加清透白希,纷嫩纷嫩的一个小美女,一点都不比那些性感火辣的女人差…… 水菡眼里只有晏季匀,她只在乎他的意见。 水菡略显羞涩地垂着手,灵动的眸子盯着他:“你看……还行吗?” 晏季匀这才惊觉自己是看得发呆了。 “咳咳……比我想象中好一点。”晏季匀面不改色,只是他心里明白,岂止是好一点,简直是出乎意料的好。 水菡见他回答得淡然,满怀希冀的小脸垮了下来,兴致不高了。 晏季匀见她这副表情,也不禁心里一动,冲她招招手:“过来。” 水菡扁着嘴,坐在他身边,紧抿的薄唇显示出她的失落…… “我……我本来长得太不漂亮啊,所以不管怎么打扮,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还是改变不了什么。不像你,穿什么都好看……”水菡闷闷不乐,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外形感到一点自卑。这可是结婚啊,一生只有一次,可她和他在外形上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他那么耀眼,她却如此平凡,即使穿上婚纱都不能与他相匹配么? 晏季匀闻言,怔了怔,随即明白了问题所在……敢情他吝啬于赞美,使得她自卑了?误以为穿上婚纱不好看。 “真是笨……你都不照镜子的吗?就算你不照镜子,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店员的表情?她们都在羡慕你,称赞你。我也觉得你穿上这件……很美。”这是晏季匀第一次夸水菡。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好看?不是安慰我的?”水菡晶亮的瞳眸闪烁着神采,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晏季匀。 水菡不会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多可爱,让男人心痒痒。晏季匀忍不住在她小鼻子上轻刮了一下:“是啊,我说好看那就一定没错。你忘记我是谁了,除了从商,我也是顶级的造型师,我说的话,你还不信?” 水菡嘻嘻一笑,摸着小巧的鼻尖,心里甜滋滋的,总算是安心了,只要他说好看,她就特别开心。 “你也去试试礼服吧,我想看看你穿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婚礼上那是大家都能看到,现在我要一个人先睹为快。”水菡这回学聪明了,知道享受一下身为他未婚妻的福利。 “行,我就穿给你看看,不过你可别对我流口水!” “。。。。。。” 几分钟后,晏季匀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出来了,与水菡一起站在镜子前边。 水菡说得没错,晏季匀就是得天独厚,360度无死角的帅气逼人。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现在穿着结婚礼服,更是光彩照人,魅力四射,彷如一道强光降临,尊贵不凡。水菡站在他身边,望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不由得有些痴迷了……她真的可以嫁给他?即使这么与他并肩站着,她竟还是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水菡的思维又开始跳脱,吞了吞口水,糯糯的声音问:“晏季匀……你为什么会答应娶我啊?你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还有更新。】 第76章:婚礼(一) 镜子面前那一道高大挺拔俊逸非凡的身影,忽地僵硬了一下,气氛有些窒闷,皆因水菡无意中冲口而出的这句话。 她也不是有心要破坏气氛,她只是不想带着这个大大的问号去结婚。她一向认为晏季匀不是那种会违背自己意愿去妥协的人,那么他之所以肯娶她,应该是说明对她有感情的才对。她心里这么揣度着,但她想要通过他的确认来让她变得更坚定……其实只要他在这种时候轻轻点一点头,她就会高兴得忘了所有。 晏季匀俊脸上浅淡的笑意不变,伸手将这小身子搂在怀里,低垂的眼帘掩去眸中的异色,“你又在瞎担心什么,别胡思乱想,忘了医生怎么说吗?你要保持心平气和,脑子里不能装太多事情。你只需要……安心地当我的新娘。” 最后这句话,足以将水菡这小丫头迷得晕头转向了。她很好哄,温柔乖顺的小兔子一枚,只不过,晏季匀也领教过小兔子被惹急了是会露出小爪子的,所以他很巧妙地安抚着这位……孕妇。 水菡心里甜滋滋的,他眼里这熟悉的温柔和宠溺,不就是她最渴望的温暖么。如此,她就不再苦苦追问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从婚纱店出来,晏季匀带着水菡去了一趟晏家大宅,听晏鸿章交代了一些关于婚礼的事宜,没吃晚饭就走了。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临近举行婚礼了,倒数着时间,水菡还是会忍不住紧张。1d7f6。 所幸的是最近水菡都在调理身体,晏鸿章送来的各种补品营养品都堆成了小山,她每一餐的饮食都是严格按照专业的营养师以及医生一起研究配出来的单子,就连喝水都不允许她随意地喝,凉了一点不行,烫了一点也不行。她俨然成了晏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可见晏家对她有多重视……亦或是更重视她的肚子? 不管怎样,水菡现在的日子挺好过,有时童霏还会来看她,看到她如今这被人捧在手掌心当宝似的,童霏也为水菡感到高兴。可每次童霏来的时候晏季匀都会故意在两人身边晃悠,实际上是在听人家聊天……他一直就觉得童霏很有能拐走水菡的潜质,要是水菡真被蛊惑了,一走可就是带球跑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理,水菡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以前她长期营养不良,体质不好,虽然住进这里之后不愁有好东西吃,肉是长了一点,可这体质是需要慢慢增进的。在婚礼前几天又去医院检查了,她的血压已经接近正常,再继续这样坚持调理,身体状况还会持续向好。 外界对于晏季匀和水菡的婚事,添油加醋的给予了太多揣测和流言蜚语,包括晏家自家人都是满腹疑虑,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反对也好,赞成也好,老爷子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态度,以他绝强的姿态压下了里里外外各种蠢动的因子,前所未有的坚定着这一桩不被别人看好的婚姻。 甚至有人还怀着龌龊的心思,等着看变数,觉得不到婚礼那一刻就不代表婚事成了。 各怀心思的人很多,但无论那些人怎么想,晏鸿章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婚礼筹备好了。距离水菡那次去诊所,过去了不到两个月。 晏季匀最初的意思是一切从简,最好是领了结婚证之后晏家的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就完事,但晏鸿章还是坚持要办个仪式。在他心里,始终是感觉愧对沈玉莲,而水菡是沈玉莲的后代,能看着水菡穿着婚纱嫁给晏季匀,对晏鸿章来说,这等于是在弥补自己的遗憾……曾经,他年轻时,也想过娶沈玉莲,让她穿着嫁衣风风光光嫁进晏家,可终究是造化弄人,没能实现,如今,他的后代,与沈玉莲的后代结婚,他就幻想成是自己和沈玉莲……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会看到的吧。 婚礼请来的人,大都是晏家自己人,还有些是与晏家关系过硬的朋友。应晏季匀的要求,邀请来的人并不多。他可不想将婚礼变成某些富豪和官员的社交场所,因此请来的人十分精简。 水菡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连父母都不在身边,外公外婆又早早地去世了,孤零零的。放眼望去,就没一个是水菡家的亲戚。还好有童霏当伴娘,陪着她说话聊天,为她壮胆。 周围的一切都是美美的,是水菡从未想过的犹如梦境一样的场景。眼前这俊美异常的男人即将成为她的丈夫。虽然她才十八岁,但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她都想要走到那一步,与他成为一对合法的夫妻… 安静地坐在化妆间,水菡穿着婚纱,抬眸望望俊美如天神一般的晏季匀,他正在为她化妆。 晏季匀这造型师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不只是有着最高端时尚的品味,更有着一手顶级的化妆技术。他办婚礼,连化妆师都省了,他会亲自为水菡化妆,造型,让她在他手里呈现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刻。可是,美中不足的是……母亲不在身边,不能亲眼看着她结婚。 这小女人居然在他化妆时走神……晏季匀见水菡眼里流露出茫然的神色,知道她又开始精力不集中了。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魂不守舍?”晏季匀低声的调笑中,有着明显的自恋。 水菡脸一热,赶紧回神,亮亮的眸子望进他深邃的凤眸,只觉得好像被宇宙黑洞吸引了一样…… “我……我想妈妈……如果妈妈在这里,那该多好啊……”水菡鼻子一酸,眼眶忍不住红了,粉嘟嘟的脸蛋蒙上了一层阴霾。 晏季匀心里一窒,拿着唇彩的手停顿在半空……晏家已经为婚礼准备妥当,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看似简单却是极尽奢华,但是,他们能满足所有物质上的东西,却唯独有一件事做不到——找不到水菡的母亲,她那未曾谋面的父亲也是毫无头绪。 此刻,对于水菡来说,她唯一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有母亲在身边。至于父亲,她从小就没见过,她可以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但她极度渴望母亲的消息。 晏季匀望着水菡这红通通的大眼,一抹酸涩爬上心头,眉宇流泻出几分疼惜还有一种只属于他的痛苦……母亲,母亲……他又何尝不想自己的母亲能在身边?只是,他的母亲已经魂归天国。 一声既不可闻的叹息,晏季匀低下头,薄唇轻触着水菡的额角,两人这呼吸相闻间,有股熟悉的温馨在蔓延…… 水菡呆了呆,随即皱起小脸……糟糕,她只顾自己,忽略了晏季匀。他母亲早就去世了,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比她更难受。 水菡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下巴,面颊,抚摸着他的肌肤,心疼地说:“晏季匀……你相信有天国吗?如果你信,那么你的母亲现在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她会给我们最好的祝福……” 有些事情,仅仅是因为我们需要去相信,才能支撑着自己走下去。晏季匀不能不信母亲在天国,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母亲只是在另一个世界而已,迟早他会去那个世界与母亲团聚的。17902444 水菡温柔软糯的声音钻进他耳膜,就像是一缕春风在疏离着他纷乱糟糕的心情。她就是有着莫名的力量,安抚着他的心,让他觉得,身边有这么个贴心的小东西,他才不至于冰冷孤单。她的力量很微薄,但却是不可缺少的暖。 子非高的道。晏季匀嘴角一勾,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刚才的异样消失不见,柔声道:“好了,我们都别伤神了,你也要打起精神,婚礼会拍视频的,留着以后等你母亲回来了,你可以给她看,所以,要记得,今天不能哭。” “嗯嗯,我不哭,一定不哭!”水菡乖乖地点头,果真笑了。她想啊,有视频就好了,以后母亲也能见到结婚这一天,她是怎样成为晏季匀的新娘,也算是弥补了遗憾。 “来,给你涂上唇彩。”晏季匀扬了扬手中粉红色的小管子。 水菡微微仰着小脸,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略显局促,但更多的是甜蜜……她的新娘妆是他化的,而他马上就会成为她的丈夫。这样的幸运,是她做梦都不曾想过的,却真实降临在她头上。 晏季匀并没有给水菡化常规的新娘妆,他化的是淡妆。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在水菡这张干净清透的脸上看到太浓烈的色彩,他不喜女人浓妆艳抹。加上他自己本身是造型师,对于妆容方面,有着他独特的喜好。他一方面掌握着时尚最尖端的讯息,他可以是引领时尚的风向标,但他另一方面却是十分崇尚自然美。所以,虽然今天是婚礼,他给水菡化妆的风格也是偏于简单自然的。 “OK,好了,照照镜子吧。”晏季匀颇有几分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将水菡的椅子转向了梳妆镜……水菡不由得紧张又兴奋,不知他会将她化成什么样子呢? 第77章:婚礼(二) 镜子面前那一道高大挺拔俊逸非凡的身影,忽地僵硬了一下,气氛有些窒闷,皆因水菡无意中冲口而出的这句话。 她也不是有心要破坏气氛,她只是不想带着这个大大的问号去结婚。她一向认为晏季匀不是那种会违背自己意愿去妥协的人,那么他之所以肯娶她,应该是说明对她有感情的才对。她心里这么揣度着,但她想要通过他的确认来让她变得更坚定……其实只要他在这种时候轻轻点一点头,她就会高兴得忘了所有。 晏季匀俊脸上浅淡的笑意不变,伸手将这小身子搂在怀里,低垂的眼帘掩去眸中的异色,“你又在瞎担心什么,别胡思乱想,忘了医生怎么说吗?你要保持心平气和,脑子里不能装太多事情。你只需要……安心地当我的新娘。” 最后这句话,足以将水菡这小丫头迷得晕头转向了。她很好哄,温柔乖顺的小兔子一枚,只不过,晏季匀也领教过小兔子被惹急了是会露出小爪子的,所以他很巧妙地安抚着这位……孕妇。 水菡心里甜滋滋的,他眼里这熟悉的温柔和宠溺,不就是她最渴望的温暖么。如此,她就不再苦苦追问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从婚纱店出来,晏季匀带着水菡去了一趟晏家大宅,听晏鸿章交代了一些关于婚礼的事宜,没吃晚饭就走了。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临近举行婚礼了,倒数着时间,水菡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所幸的是最近水菡都在调理身体,晏鸿章送来的各种补品营养品都堆成了小山,她每一餐的饮食都是严格按照专业的营养师以及医生一起研究配出来的单子,就连喝水都不允许她随意地喝,凉了一点不行,烫了一点也不行。她俨然成了晏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可见晏家对她有多重视……亦或是更重视她的肚子? 不管怎样,水菡现在的日子挺好过,有时童霏还会来看她,看到她如今这被人捧在手掌心当宝似的,童霏也为水菡感到高兴。可每次童霏来的时候晏季匀都会故意在两人身边晃悠,实际上是在听人家聊天……他一直就觉得童霏很有能拐走水菡的潜质,要是水菡真被蛊惑了,一走可就是带球跑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理,水菡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以前她长期营养不良,体质不好,虽然住进这里之后不愁有好东西吃,肉是长了一点,可这体质是需要慢慢增进的。在婚礼前几天又去医院检查了,她的血压已经接近正常,再继续这样坚持调理,身体状况还会持续向好。 外界对于晏季匀和水菡的婚事,添油加醋的给予了太多揣测和流言蜚语,包括晏家自家人都是满腹疑虑,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反对也好,赞成也好,老爷子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态度,以他绝强的姿态压下了里里外外各种蠢动的因子,前所未有的坚定着这一桩不被别人看好的婚姻。 甚至有人还怀着龌龊的心思,等着看变数,觉得不到婚礼那一刻就不代表婚事成了。 各怀心思的人很多,但无论那些人怎么想,晏鸿章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婚礼筹备好了。距离水菡那次去诊所,过去了不到两个月。 子非高菡个。晏季匀最初的意思是一切从简,最好是领了结婚证之后晏家的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就完事,但晏鸿章还是坚持要办个仪式。在他心里,始终是感觉愧对沈玉莲,而水菡是沈玉莲的后代,能看着水菡穿着婚纱嫁给晏季匀,对晏鸿章来说,这等于是在弥补自己的遗憾……曾经,他年轻时,也想过娶沈玉莲,让她穿着嫁衣风风光光嫁进晏家,可终究是造化弄人,没能实现,如今,他的后代,与沈玉莲的后代结婚,他就幻想成是自己和沈玉莲……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会看到的吧。17903610 婚礼请来的人,大都是晏家自己人,还有些是与晏家关系过硬的朋友。应晏季匀的要求,邀请来的人并不多。他可不想将婚礼变成某些富豪和官员的社交场所,因此请来的人十分精简。 水菡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连父母都不在身边,外公外婆又早早地去世了,孤零零的。放眼望去,就没一个是水菡家的亲戚。还好有童霏当伴娘,陪着她说话聊天,为她壮胆。 周围的一切都是美美的,是水菡从未想过的犹如梦境一样的场景。眼前这俊美异常的男人即将成为她的丈夫。虽然她才十八岁,但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她都想要走到那一步,与他成为一对合法的夫妻… 安静地坐在化妆间,水菡穿着婚纱,抬眸望望俊美如天神一般的晏季匀,他正在为她化妆。1d7xU。 晏季匀这造型师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不只是有着最高端时尚的品味,更有着一手顶级的化妆技术。他办婚礼,连化妆师都省了,他会亲自为水菡化妆,造型,让她在他手里呈现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刻。可是,美中不足的是……母亲不在身边,不能亲眼看着她结婚。 这小女人居然在他化妆时走神……晏季匀见水菡眼里流露出茫然的神色,知道她又开始精力不集中了。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魂不守舍?”晏季匀低声的调笑中,有着明显的自恋。 水菡脸一热,赶紧回神,亮亮的眸子望进他深邃的凤眸,只觉得好像被宇宙黑洞吸引了一样…… “我……我想妈妈……如果妈妈在这里,那该多好啊……”水菡鼻子一酸,眼眶忍不住红了,粉嘟嘟的脸蛋蒙上了一层阴霾。 晏季匀心里一窒,拿着唇彩的手停顿在半空……晏家已经为婚礼准备妥当,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看似简单却是极尽奢华,但是,他们能满足所有物质上的东西,却唯独有一件事做不到——找不到水菡的母亲,她那未曾谋面的父亲也是毫无头绪。 此刻,对于水菡来说,她唯一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有母亲在身边。至于父亲,她从小就没见过,她可以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但她极度渴望母亲的消息。 晏季匀望着水菡这红通通的大眼,一抹酸涩爬上心头,眉宇流泻出几分疼惜还有一种只属于他的痛苦……母亲,母亲……他又何尝不想自己的母亲能在身边?只是,他的母亲已经魂归天国。 一声既不可闻的叹息,晏季匀低下头,薄唇轻触着水菡的额角,两人这呼吸相闻间,有股熟悉的温馨在蔓延…… 水菡呆了呆,随即皱起小脸……糟糕,她只顾自己,忽略了晏季匀。他母亲早就去世了,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比她更难受。 水菡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下巴,面颊,抚摸着他的肌肤,心疼地说:“晏季匀……你相信有天国吗?如果你信,那么你的母亲现在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她会给我们最好的祝福……” 有些事情,仅仅是因为我们需要去相信,才能支撑着自己走下去。晏季匀不能不信母亲在天国,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母亲只是在另一个世界而已,迟早他会去那个世界与母亲团聚的。 水菡温柔软糯的声音钻进他耳膜,就像是一缕春风在疏离着他纷乱糟糕的心情。她就是有着莫名的力量,安抚着他的心,让他觉得,身边有这么个贴心的小东西,他才不至于冰冷孤单。她的力量很微薄,但却是不可缺少的暖。 晏季匀嘴角一勾,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刚才的异样消失不见,柔声道:“好了,我们都别伤神了,你也要打起精神,婚礼会拍视频的,留着以后等你母亲回来了,你可以给她看,所以,要记得,今天不能哭。” “嗯嗯,我不哭,一定不哭!”水菡乖乖地点头,果真笑了。她想啊,有视频就好了,以后母亲也能见到结婚这一天,她是怎样成为晏季匀的新娘,也算是弥补了遗憾。 “来,给你涂上唇彩。”晏季匀扬了扬手中粉红色的小管子。 水菡微微仰着小脸,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略显局促,但更多的是甜蜜……她的新娘妆是他化的,而他马上就会成为她的丈夫。这样的幸运,是她做梦都不曾想过的,却真实降临在她头上。 晏季匀并没有给水菡化常规的新娘妆,他化的是淡妆。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在水菡这张干净清透的脸上看到太浓烈的色彩,他不喜女人浓妆艳抹。加上他自己本身是造型师,对于妆容方面,有着他独特的喜好。他一方面掌握着时尚最尖端的讯息,他可以是引领时尚的风向标,但他另一方面却是十分崇尚自然美。所以,虽然今天是婚礼,他给水菡化妆的风格也是偏于简单自然的。 “OK,好了,照照镜子吧。”晏季匀颇有几分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将水菡的椅子转向了梳妆镜……水菡不由得紧张又兴奋,不知他会将她化成什么样子呢? 第78章:婚礼(三) 最重要的时刻马上要到来,最开心的那个人,除了水菡,就数晏鸿章了。老爷子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满面红光,笑容可掬,褪去了惯有的冷硬,多了几分慈爱,更多了一些人情味儿。 晏家的人全都在场,一个个都笑米米的,只是这其中有多少真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老爷子明显很喜欢水菡,加上她肚子里还有晏季匀的骨肉,这无形中又会让她得到的嫉妒更多。 杜橙是晏季匀的伴郎,这家伙穿礼服的样子还真有些晃眼,除了新郎抢镜,就数杜橙最 蓝天白云下,沐浴着阳光,清幽的绿意,淡淡的花香,还有远处美妙的喷泉,这场景,为婚礼增添了不少浪漫梦幻的气息。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司仪宣布,新郎出场。 新郎出来之后,水菡将由晏鸿章带领着穿过花门,走到晏季匀身边,交给她。由于水菡没有亲人,这件事只有晏鸿章来做。 当司仪念到晏季匀的名字,水菡明显地颤了一下,伸着脖子往晏季匀的方向张望。 晏鸿章不由得哑然失笑:“水菡啊,别着急,马上就该我们进去了。” 水菡脸一热,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没着急,没有……” 瞧她羞窘的模样,晏鸿章只觉得心情大好……水菡很真实,她的喜怒哀乐,从她的眼睛和表情都能让人看个清楚,她就像是一块透明的水晶。 司仪连续叫了两次晏季匀的名字,可还没见着他上场,所有人都在好奇,新郎在干嘛呢? 杜橙那个捉急啊,只差没当场跳脚了。晏季匀刚接到一个电话,居然不顾司仪的示意,跑去旁边讲电话去了…… 杜橙赶紧地隔空向司仪做手势,司仪尴尬啊,瞧见了晏季匀已经没有站在刚才的位置…… “请大家稍安勿躁,咱们的准新郎他真是敬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忘处理一下公事,呵呵……”司仪脸上在笑,心里可是苦憋了。 晏鸿章的脸都绿了,望着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身影,眼底的怒气渐渐浮上来。 水菡见状,急忙冲晏鸿章笑笑:“爷爷,您别生气,或许真是有什么要紧事……” “要紧事?”晏鸿章眼一瞪,随即轻叹一声:“你这丫头就是太好欺负了,现在能有什么事能大得过婚礼吗?如果是公事,我也会受到公司的报告,可是我的电话没有响……唉……” 晏鸿章疼惜地看着水菡,她这纯良的性子,对于男人来说是福气,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却是会吃亏的。 晏季匀背对着众人,在喷泉池边打电话,他现在满脑子只剩下对方的声音…… “匀,我回来了,刚下飞机,我会在飞机场等你。我想知道,跟你的缘份究竟能走到哪里。我不想失去你,在你离开澳洲之后的这一年多,我每天都睡不好,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我承认,曾经,我的自卑,让我错失了拥有你的机会,现在,匀,还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明显的乞求,说着让晏季匀震惊的话,他恨不得能立刻赶到机场见她,但是……身后的一大群人怎么办?新娘怎么办? 晏季匀在惊喜之余,更多的是头疼,耐着性子说:“云姿,我在婚礼现场,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 “匀,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曾经你向我求婚,现在还算数吗?你是要娶你现在婚礼上的女人还是想要跟我在一起?我无法接受你将会成为被人丈夫的事实,我现在才醒悟,希望不会太迟。匀,可以不举行婚礼吗?我就在机场等你,你来了,我就留下,你不来,我会坐下一班飞机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女人哽咽的声音饱含痛苦和决然。 晏季匀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想不到云姿刚才在电话里说“送他一份礼物”竟是指的她自己。 她回来得太突然,还一下子让他做出抉择,二选一,这是将他推到了悬崖边啊! “云姿,可以不逼我吗?”晏季匀心情沉重,喜悦都已经化成痛苦。 “逼你?匀,你觉得我是在逼你?难道我大老远赶回来,还不足以让你看到我对你的心吗?你娶了她,我与你之间再无可能,你是想让我们的缘份就此了断?” “云姿,你清醒一点,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我,有什么话,我们晚一点再说,我保证,仪式一结束我就去见你,行吗?”晏季匀焦急而又温柔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女人。 女人沉默几秒后,苦笑一声:“算了,你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她结婚了,即使我说我后悔,我说我现在愿意嫁给你了,也无事无补……我都已经低声下气地求你,你却还是要举行婚礼。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等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不……你不来,我会跟晏锥一起走。他现在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最多半小时就能到了。我走之后,这个电话号码也不会再用,微博和QQ我都会删掉,我不会让你再知道关于我的任何消息。” 晏锥? 晏季匀猛地一惊,回想起来,先前自己看到晏锥开着车离开,还以为他只是去去就来,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宾客中,根本就没有晏锥的影子! 一股怒火倏然窜起,晏季匀此刻才明白了晏锥的真正意图!沈云姿今天回来,晏锥早就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赶去停止婚礼,赶去机场,沈云姿就彻底被晏锥抢走,再也不会出现! 晏季匀绝不会认为沈云姿是说笑的,因为……在离开澳洲时,沈云姿说过,为了忘记他,她会忍住不联系他,结果,整整一年多,她真的没有跟他联系,直到前不久…… “云姿……云姿……”晏季匀终于是不能再保持冷静了……今天,新娘不是云姿,他已经是够痛心了,如果云姿这一去就真的断得干干净净,今生再不相见,他是一定无法忍受! 众人刚开始还比较安静,以为晏季匀马上会返回,但是,当视线中那个高大的身影迈开步子往前走时,所有人都傻眼儿了……他要干什么?他要走吗? 水菡惊愕,心头发慌,她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晏季匀这是要离开婚礼现场! “晏季匀……”水菡一边唤着他的名字,脚步不听使唤地朝着他奔去。 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丢下她不管?他怎么可以跑掉! 水菡心如刀绞,哭都哭不出来,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走! “晏季匀……你别走……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晏季匀!”水菡小跑着追上去,幸好不是穿的高跟鞋…… 晏季匀听到水菡的声音,脚步突然停顿下来……转身之际,眼底的痛惜掩去,只余淡漠。 “我有事要处理,婚礼暂时延迟吧。”晏季匀嘴里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不想伤害她,却终究是伤了啊……1d7tZ。 水菡追到了跟前,听到晏季匀说的话,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色煞白,呼吸急促,瞪着惊悚的眸子望着他:“你……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走?谁的电话?” 直接的质问,让晏季匀蓦地一皱眉,凤眸中泛起几分急切:“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如果你愿意,在家等我回来。” “不!我不愿意!”水菡泫然欲泣的瞳仁里全是悲恸和慌张,拽着他的衣袖,哀求地说:“别走……求你别走好吗?刚才的电话,不是公事对不对?可以等仪式结束再走好不好?晏季匀……这是我们的婚礼啊……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水菡说不下去了,答应过不哭,可知她现在忍得多辛苦。 晏季匀的心又急又疼,不忍去看水菡的眼睛,硬生生别开视线,毅然转身…… “不……晏季匀!晏季匀!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我……我……”水菡的声音忽地弱下去,表情痛苦,小手捂着肚子。 这时候,晏家的人也围了上来,其余的一些宾客也在紧张地张望着,都在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 晏鸿章一脸铁青,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冲过来,但在他还没跑到之前,晏季匀已经迈开了步子……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晏鸿章怒吼一声,可晏季匀依然头也不回。 “大少爷!少奶奶肚子痛!”洪战叫了一声,但晏季匀只会认为那是爷爷故意让洪战这么说的。17903367 身后一片嘈杂,晏季匀却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走不了,他不能忍受沈云姿被晏锥带去不知名的地方! “匀,水菡肚子痛,你回来啊!”杜橙扯开嗓子大喊,几个箭步冲上去将晏季匀拽住。 杜橙是他的死党,其他人说水菡肚子痛,晏季匀可以不信,但杜橙也这么说,他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紧,如离弦的箭一样奔过来,将水菡搂在怀里。 水菡脸色惨白,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声音:“别……别走……” 重个上看全。水菡紧紧抓住晏季匀的衣服,她不知道这是留住了他的心还是只留住了他的身体…… 第79章:绝望离开 医院病房里,上次为水菡检查的妇产科医生刘敏,正一脸严肃地对着眼前这一群焦急的男人…… “你们是怎么搞的?我一再地强调,孕妇除了身体之外,情绪很重要,不能让她太过激动,大起大落的情绪很容易让孕妇动胎气!”刘敏医生直话直说,语气严厉,她可不管这是面对着晏鸿章和晏季匀,她只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出发为孕妇考虑。 晏鸿章那张脸青了又黑,黑了又红,被个女医生这么数落,还是第一遭。晏季匀又何尝不是呢,但他也沉默不语,脸上像蒙上一曾薄冰。 晏鸿章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控制着说话的语气:“医生,那……那我孙媳妇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敏眼一横,目光却是落在晏季匀身上…… “你们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去了?孕妇没事,现在也不疼了,但是下一次她要是再受到刺激……” “不会不会,没有下一次……”晏鸿章赶紧地摆手。17903626院妇为人检。 杜橙见状,颇为尴尬地碰了碰刘医生的胳膊,讪笑着说:“刘主任,今天只是个意外,我们会注意的……” 刘敏知道杜橙这眼神的意思是让她给晏家的人留点面子,别训斥得太过了。 刘敏的脸色稍有缓和:“孕妇留在医院观察观察,晚上你们再接她走吧。” “行行行,谢谢刘医生。”杜橙急忙招呼着,回头给晏季匀使个眼色。1d7ya。 听到水菡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晏鸿章更是浑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先前的那股精神气弱了不少。他受到的惊吓和刺激也大啊,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幸好水菡的肚子没事,不然,他还怎么抱曾孙?水菡肚子里的宝宝,不仅是晏家的骨肉,也是沈玉莲的后代啊,如果没了……晏鸿章只怕是老毛病都要气出来。 晏鸿章一双精冷的眸子盯着晏季匀,像是要喷出火来,而晏季匀则是垂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一时冷到冰点。 杜橙心里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个婚礼变成这样,就算水菡的肚子没事,可这一天,始终是成为了不可磨灭的憾事。 杜橙机灵,纯天然无害的笑容立刻浮现在脸上,坐过去挽着晏鸿章的胳膊,笑米米地说:“老爷子,您消消气……呵呵,年轻人嘛,有时做事是冲动一点点,不过……没大碍,没大碍……” 只有杜橙这小子才会在晏鸿章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上去挽着他的胳膊,就跟这是自己亲爷爷一样。 晏鸿章也确实难以对杜橙发脾气,这小子每次见到都是嬉皮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杜橙,你跟季匀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兄弟,他的事,你知道的比我多,那你告诉我,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晏鸿章嘴上对杜橙说,但他沉凝的眼光是在看晏季匀。 晏鸿章知道,问晏季匀,一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杜橙笑得更无害了,一脸无辜:“老爷子,您也看到啦,刚才我们一路赶来医院,我和季匀都没来得及聊聊,我真的是不知道谁给他打了电话……呵呵,不过,老爷子,现在水菡没事了,季匀人也在这儿,咱就……就暂时不追究了吧,您看季匀的脸色,他一定是知错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他会知错?哼!”晏鸿章重重地冷哼,怒目喷火,要不是现在在医院不宜高声喧哗,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杜橙嘴角抽抽,冲着晏季匀挤眉弄眼,示意他说说话,可是,没想到,晏季匀居然会说…… “我有事要办,晚一点再来接水菡。”晏季匀说完时,人已经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身后的人目瞪口呆。 “你给我站住!站住!”晏鸿章怒吼,但是晏季匀走得匆忙而坚决,即使听到爷爷的咆哮声,他也不会停下脚步。 洪战脸都绿了,连忙过来扶着老爷子,杜橙也是使劲拽着晏鸿章的胳膊,生怕这老人要是冲上去和晏季匀闹起来,那可不妙。 “气死我了!这混小子到底搞什么!”晏鸿章气得跳脚,却也只能骂几声。他知道,晏季匀这是在赌气,叛逆的血液在他身体里从未停歇过。 水菡没事了,晏季匀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机场见沈云姿了。 开着车一路狂奔,晏季匀看看时间,距离沈云姿上一个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从医院到机场,晏季匀闯了无数红灯,超速驾驶,可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他只知道不能让沈云姿跟着晏锥走! 人来人往的机场,想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晏季匀打沈云姿的手机已经关机,慌乱,焦急……晏季匀心急如焚,站在机场大厅中央,看着无数陌生的面孔,他只觉得心跳在不断加速,伴随着一股恐惧……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了吗?难道他来晚了? 机场那么大,他该如何寻找? 沈云姿是他的一个梦,是他在澳洲留学时最美好的记忆,他这记忆可以断层,但不可能以永远失去她而告终。 手机响起时,晏季匀看都没看直接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居然是晏锥的声音…… “哥,我和云姿,有话跟你说。”晏锥听起来很平静。 晏季匀的心猛然收紧,像被蝎子咬了一口,愤怒地对着手机咆哮:“你们在哪里?出来!” “哥,我们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了。” 晏锥话一落,电话那端忽地传来熟悉的女声:“匀,我和晏锥要走了。” 晏季匀此刻才知道,晏锥没说谎,沈云姿真的和晏锥一起在飞机上! “云姿,你听我说,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你别走,听我解释好吗?”晏季匀抱着最后一点希冀,或许云姿知道他在机场了,会改变主意。 沈云姿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哽咽,却还是痛苦地说:“匀,我知道你的婚礼出了状况,在你刚刚要走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肚子疼,你送她去医院了,所以才会来得这么晚……你是想告诉我,如果不是突发状况,你早就来了?不……晏季匀,你如果真的像过去一样地爱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人能阻止你的脚步,就算是她肚子痛,难道不能由别人送去医院吗?你明知道我在机场等着,你还是选择先顾及她。虽然你的婚礼是没有进行,可你的行为已经告诉我,在你心里,我的位置早就被她取代了,我留下还有何意义?” 晏季匀痛心疾首,激动地说:“我和她的婚姻是有苦衷的,有我不得不结婚的理由,你难道不信我吗?云姿,虽然我暂时不能给你一个名分,不能和你结婚,但是我对你的心没有变,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像两夫妻那样生活,就算没有结婚证,但我是真正属于你的,云姿,这样还不够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女人低低啜泣的声音:“对不起……匀,我不想做小三……我这次真的决定放弃了,去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安静地生活,不再和你有任何联系,彻底了断。藕断丝连的痛苦太难受了,我想要忘记你……只有忘记你,我才能过正常的生活,才能追求属于我的幸福和婚姻。或许,我也会像你一样,很快结婚,有个家……匀,别再挂念我……我会将Q.Q和微博都删除,从此,我只是一个隐形人。再见了……匀” 嘟嘟嘟……一阵忙音,冷漠而急促。 晏季匀立刻回拨过去,已关机。 晏季匀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一颗心坠到了谷底。这是一种致命的无力感,让你在慌乱恐惧绝望中看不到一点光亮!或许,此时,飞机已经进入跑到准备起飞了,他无力回天! 再看看Q.Q和微博,果然,她删除,连微博都关闭了,她果然是决绝,不留一丝挽回的余地。 沈云姿,她不是一个人走,她是和晏锥一起!她将去向哪里?这一走,代表着他永远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她死心绝望地走,不会再让他找到,甚至断绝一切联系,她走得彻底,同时也带走了他的心。 利用水菡的存在,晏锥终究还是得到了沈云姿吗?晏季匀除了心痛,什么都做不了,这一次的离别,比他从澳洲离开时还要伤痛百倍。因为,在此之前,至少他还知道她在哪里,还能从她的微博上看到她的消息,但是,今后……她将,杳无音讯,消失在茫茫人海,再见无期。 为什么会这样?假如不是水菡突然肚子痛,他怎会赶不及来见云姿?晏季匀心头的怒火在汹涌,虽然他这样的想法对水菡很不公平,但却是事实。 不能与云姿成为夫妻,已经是晏季匀心底的痛,如今她和晏锥不知道去了哪里,彻底失去消息,他更是难以承受这样残忍的结果,好比完整的心脏被硬生生挖去一块,再不会愈合……【稍后还有更新。】 第80章:结婚证 医院里。 水菡躺在病床上休息,这里只有洪战和晏鸿章,却独独不见晏季匀。 气氛沉闷而压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水菡解释晏季匀为何不在这里。 晏鸿章的电话都已经关机了,先前在婚礼上那些人,不停地打电话来询问,晏鸿章疲于应付,气得关机了。这其中,晏家自己人占多数,他们所关心的是水菡的肚子怎么样了。 二姑妈三姑妈五姑妈以及其他一些亲戚想要进来探望水菡,全都被晏鸿章挡了回去。 水菡现在不需要那些虚假的关心,她需要休息。 水菡很安静,惨白的小脸上,眸光黯淡,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先前在婚礼上晏季匀决然而去的背影……她都已经那样乞求了,可他还是要走,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肚子痛,他只怕早就不见了。知道她没事,他又可以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见那个重要到能让他在婚礼上丢下新娘离去的人。 晏鸿章的眉头一直皱着眉松开过,望着水菡那令人心疼的表情,就像个失去了魂魄的木偶,透过她,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沈玉莲…… 晏鸿章眼眶微酸,声音柔和慈爱:“孩子,医生说你主要是情绪太激动,你现在可别生气,否则动了胎气可不好。” 院只病章沉。生气?水菡现在的心情岂止是生气能形容。 水菡呆滞的眸子动了动,木然地转头看着晏鸿章:“爷爷……他呢,是不是走了?他还会回来吗?”水菡心如刀绞,她是真的不确定晏季匀还会不会出现。愿以为自己能抓在手里的东西,竟是如此容易就失去,让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拥有过他? 晏鸿章老脸一热……水菡这可是把他问住了。对于晏季匀,晏鸿章从来没有真正地掌控过,他现在是真的没把握,晏季匀什么时候会出现。 晏鸿章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两个红本本,交到水菡手上,语重心长地说:“水菡啊……你别太担心,男人嘛,有时冲动不可理喻,但是,你要知道,你才是他的妻子。虽然今天婚礼仪式不顺利,可你们的结婚证,已经办下来了,有了这个小红本子,你就是晏家的人,是季匀的合法妻子,其他的女人,不管外边有什么花花草草,那都是浮云,懂吗?”17902777 结婚证? 水菡呆呆地注视着手里的小册子,翻开来一看,果然,清清楚楚写着她和晏季匀的名字,在配偶栏里,格外显眼,也深深地搅动着水菡的心。1d7kt。 很多地方对于结婚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有的是以婚礼为重,只要办了婚礼和酒席,就被人们认可为夫妻,甚至会在婚礼之后很久才去领结婚证。可大多数地方还是以结婚证为主。婚礼被看成只是一个附带的仪式。归根究底,婚姻是要得到法律的保障才能生效的。那张被某些人嗤之以鼻的结婚证,实际上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她该高兴的,可她却笑不出来……晏季匀连婚礼都能舍弃得下,在他心里,还会有她的位置吗?就算有结婚证又怎样,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这样的婚姻有意思么?她原以为晏季匀对她,是有着几分感情的,可她发现自己错了。那薄弱的感情,连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都敌不过! “爷爷……谢谢您。可是我……我……不适合当您的孙媳妇,他……他不喜欢我。”水菡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刺痛的心在不停滴血。这个事实,她何尝愿意相信? 晏鸿章心里一紧……这安慰人,他真不在行,安慰一个伤心的小丫头,他更是弱项。 洪战偷瞄着老爷子的表情,忍不住想啊……水菡还不知道自己多特别,能让晏鸿章这样小心翼翼地安慰,连晏家人都没谁有这样的待遇。 晏鸿章看向水菡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慈祥,就像这是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水菡,季匀那小子是很混账,我这个做爷爷的也不会维护他,我只是想你明白一件事……每个人的过去,我们都无法参与,我们能把握的只有现在。季匀的过去,连我都不能完全干涉,他遭遇了什么,我更是无法改变,你也是一样,你参与不到他的过去,但你现在是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不管他如今对你的感情是多是少,你都有其他女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你要懂得隐忍,慢慢地去融化他的心。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如愿的。想要一个幸福的婚姻,需要花去一辈子的时间,明白吗?” 晏鸿章这番话,到是他发自内心的,也是他的感悟所得。他虽然是因为水菡的身份和那个秘密,才会逼着晏季匀娶水菡,但晏鸿章对水菡也确实是真心的喜欢,加上沈玉莲那层关系,晏鸿章更是希望水菡和晏季匀的感情能顺顺利利。 水菡对感情和婚姻方面,知之甚少,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现在乍一听,她心里也是触动很大……真的有那一天吗?慢慢融化他的心? 水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那个毅力,但是,她不愿就此放弃希望。如果连希望都没有,她会撑不下去的。 与此同时,在婚礼现场,还有些人在那收拾残局。宾客们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冷清。用鲜花点缀成的花门以及路引,依旧是那么美丽而喜庆,粉红色的心形图案上,大大的四个字——永结同心,此刻只会让人感到无比讽刺与凄凉。 喷泉旁边有一男一女身影,远看去像是在欣赏美景,但实际上是在……吵架。 童霏瞪着眼儿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杜橙的脑门儿,清脆的骂声脱口而出…… “男人就不是好东西!混蛋王八蛋!欺负咱家水菡很有成就感吗?” “该死的臭男人!好好一个婚礼被搞成这样,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这么对水菡啊?我诅咒你们!” “。。。。。。” 童霏激动得脸都红了,杜橙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并且她还有越骂越起劲的架势。 杜橙真是后悔啊,自己干嘛不在医院待着,跑来这儿帮晏季匀收拾残局,结果童霏也在。 杜橙实在受不了,俊脸上满是怒意,咬牙切齿地,一把将童霏那只手给抓住! “你骂够了没?我是伴郎,我不是新郎!你骂我有P用啊!老子不是你的出气筒!”杜橙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声音盖过了童霏。 童霏不愧是小肥肥,骂人都中气十足,立刻嗓门儿又大了…… “新郎不在这儿,你是伴郎你活该挨骂!谁让你们是穿连裆裤的?你不告诉我谁打电话给晏季匀,搅合了水菡的婚礼,我就连你一块儿骂了又怎么样,你咬我啊?” 杜橙怒视着她:“呸!你一身肥肉,死胖子,送老子都不会咬!” “你骂谁胖子呢?你才是胖子,你全家都是胖子!” 杜橙忽然笑得很灿烂,极尽讽刺:“呵呵……你回去照照镜子吧,谁像你这样才十八岁就肥得跟一座山似的,还不肯承认自己是胖子?胖子,要不要我介绍几个整形专家给你?帮你抽脂减肥,价格八折!”其实他是说得有点夸张啦,人家童霏体重也不过才一百二十斤,不算很胖,确实只是小肥肥。 童霏被杜橙这番话气得血冲脑门儿,一下子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猛地一抬脚……脚上的高跟鞋被攥在手里,童霏冲着杜橙咆哮…… “臭男人,你去死!”童霏怒嚎着将高跟鞋敲在了杜橙脑袋上! “啊——!”杜橙一声惨叫,手捂着被敲的地方,痛得眼冒金星。 “死女人,你站住!”杜橙不顾疼痛,不顾形象地嚎叫着去追童霏。 童霏早就将另一只鞋子也脱下来,拼命向着大门的方向狂奔,还时不时回头哈哈大笑:“哈哈哈……有本事你抓到我啊……哈哈哈哈……” 杜橙气得想杀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跑,却还是追不上那个“胖子”,真是丢人啊!居然被女人用高跟鞋敲脑袋,这是杜橙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遇到,耻辱啊!最可气的是他跑不过她。 “死女人,别让我再碰到你!”杜橙冲着童霏的背影怒吼,喘着粗气。 一向风流潇洒的杜橙,今天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呆萌分割线================== 到了晚上,水菡被接回家去了,晏季匀没去医院,手机也不通,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熟悉的别墅里,处处充满着喜庆,卧室里更是贴着一个大红喜字。今晚,是她的新婚夜,本该是和他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可是,他现在身在何方? 水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躺在床上,困意袭来,却无法入睡。她抱着一丝希望在等,她不知道他是急着要去见谁,她甚至不敢去想,他还在不在这个城市。【明天加更,亲们莫养文啊,千千需要动力!】 第81章:今夜他会不会回来? 一场被外界瞩目的婚礼,虽然被邀请前去的人不多,可在场地外边守着的媒体记者却是一波又一拨。得到婚礼半途中断的消息,外边那群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忙着打听消息,忙着深度挖掘一些能刺激人们眼球的内幕…… 婚礼的风波,让许多居心叵测的人当成笑话来说,无论是在富人们的圈子还是在普通人眼中,水菡都成了一个最不受待见的新娘。晏家的那几房人更是在心里暗暗偷笑……晏季匀的婚姻生活,竟然比他们当初结婚那时候更不如啊……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迎来了冬季的寒意,在这座被装点成婚房的别墅里,更是冷清得可怕。新婚夜,只有新娘独自对着窗外默默伤神,坐在一片大红色的床上,床单是红色,枕头是红色,棉被也是红色……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洋溢着喜气的,只是,水菡感觉不到丝毫真实,熟悉的房间里却是如此陌生,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心痛,随着每一次的呼吸,从空气里灌进五脏六腑,再从里开始蔓延到每个细胞……痛到她已无力哭泣,只剩红肿的眼睛,暗淡无光的眸子遥望窗外。那里是别墅的大门,如果晏季匀回来,她能第一时间看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深了,心冷了,人也累了。她等得痴,等得苦,而那个男人其实也不好过。 沈云姿是晏季匀在澳洲留学时的同学,比他晚一年进学校,也是学校里中国留学生中最美的一位女生,是公认的女神。 但沈云姿的家世却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好,她之所以能去澳洲留学,是因为她在国内某大学里成绩特别优异,每年拿奖学金,最后做为与澳洲大学的交换生,才获得了去留学的机会。在国内,她为了完成学业,自己半工半读辛苦打工,去了澳洲也不轻松,除了努力学习,她每天都要打工,以此来赚取生活费。 沈云姿勤俭朴实,低调,每天都呆在学校,打工的餐厅,简陋的出租屋,三点一线的生活,她从不参加同学聚会和其他娱乐活动,她也不会主动去结识谁,她拒绝了每个追求者,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晏季匀。 晏季匀是被沈云姿那种坚韧的精神所吸引的,她的出现,使得他明白,原来不是每个漂亮女人都会以自己的外貌做为人生道路上冲刺的通行证,原来漂亮女人不是每个都胸大无脑,原来还有像沈云姿那样即使生活那样艰难也依然充满斗志。 晏季匀和沈云姿从相识相知相恋,两人好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坠入爱河的晏季匀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沈云姿在知道之后,开始忐忑不安,她觉得自己家庭条件太差,配不上晏季匀这天之骄子,但那时的晏季匀却以为自己既然被爷爷流放去了澳洲,就再也不是晏家大少爷了。他让沈云姿放宽心,并且买好了结婚戒指,向她求婚。 沈云姿和晏季匀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爱得深,可也有很深的自卑感,她对自己没信心,对将来更是迷茫,当时的她,没有答应晏季匀的求婚。 晏季匀一气之下,消失了三天不见踪影,三天之后却收到了晏鸿章召他回国的消息。1d7rA。 晏季匀与沈云姿是真心相爱,尽管求婚不成,可晏季匀的心依然如故,临走之前告诉了沈云姿,待她毕业之后回国,希望她能答应戴上他买的结婚戒指。 沈云姿在接到晏季匀的道别电话时,哭着说她今后不会再联系他。因为这句话,让爱恨交织的晏季匀更加难过,怀着心痛,回到国内,却一直都在等待着沈云姿学成归来。 沈云姿是晏季匀的初恋,他不只是爱她,更尊重她。两人交往的过程中,他始终克制着自己,没有和她发生关系,他是想将她的初.夜留到结婚那一晚……如今这社会,像晏季匀这么纯情的男人可以说几乎绝种,可想而知,那时的他,对沈云姿的爱有多深。场请的记半。 这样深刻的爱,也难为他无法在一年的时间将她忘记,听到她归来,就在飞机场,听到她说愿意和他在一起,他的心如何还能平静?而当他因为要送水菡去医院,彻底失去了与沈云姿见面,复合的机会,从此佳人杳无音讯,断绝来往,他怎能承受…… 晏锥是沈云姿在去澳洲留学之前就认识的,只是沈云姿一直没有接受晏锥的追求,只把他当朋友。现在,坚持了几年都不曾放弃的晏锥,终于能战胜晏季匀,得到沈云姿点头。虽然过程中,他利用了水菡来达到目的,但结果就是这样,他真的赢了。 晏季匀有时想起水菡,都会产生一种矛盾的心态……究竟是水菡本身吸引了他,还是因为她身上有着某种与当年沈云姿类似的特质? ==================呆萌分割线================== 借酒浇愁,向来不是晏季匀这么强势冷傲的男人会做的事情,但今晚,他不想回家。 夜店,灯光迷离,音乐劲爆,处处都透着you惑与刺激,嘈杂的环境中,人们肆意宣泄着蠢动的灵魂,尽情跳舞,尽情迷醉。某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门出去,一头扎进昏暗的夜色中,脚步有些虚浮,头有点晕,但他觉得自己喝得还不够,只是这里太吵,他打算换个地方继续。 一股冷风吹来,将男人浑身的酒劲吹散了两分,冷空气灌进脖子里,却丝毫没有对他造成影响……或许是喝醉了,或许是心太痛,总之,现在他感觉不到冷。 甩甩头,迈开长腿走向前方的路口,这里是夜店的后巷,比起前门的热闹,这里显得清静了许多,因此,当身后传来异响,也就格外惊人。 “妈的,臭婊.子,装什么清高?”随着这怒骂,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同时还有女人的尖叫。 “啊——!”女人痛苦地捂着脸,还没等她痛过,另一边脸已经被打了。 “老子叫你出场,那是看得起你,你竟敢不给面子?是不想在这混了是吧?”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一口唾沫星子喷人脸上。 女人愤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趁其不备,猛地冲着对方下身狠狠一踹! “啊——!!”男人杀猪般的惨叫,蹲下身体痛得直不起腰。 女人拔腿就跑,另一个男人奋起直追! “站住!死婆娘!”男人边骂边追,看这架势,女人被逮到的话,铁定要被收拾得更惨。 这一切都发生得突然,只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晏季匀已经走到路口,蓦地,身后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把拽着晏季匀的胳膊,惊恐地大叫:“先生,救救我!” 晏季匀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要甩开这女人,可就在这时,追赶他的男人已经到了! “死婆娘,敢踢我大哥的命根子,你TM的今天就等着被轮J!”凶神恶煞的男人冲着女人咆哮,张牙舞爪地拉扯着她的身体…… 在女人绝望的哭嚎中,在街口路灯渲染的光影下,一只蓄满了力量的拳头高高举起,轰然落下!17903218 宁愿被晏季匀骂个狗血淋头也别去挑战他的拳头。这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事。 这男人被晏季匀一拳头捶在背上,随即又立刻挨了一记飞腿,痛得他哭爹喊娘,哪里还有力气去抓那女人。 “快走!”女人焦急地低吼,拉着晏季匀的手就跑,只听身后传来怨毒的咒骂声,她跑得更快了…… 没跑多远,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晏季匀不耐地甩开了女人的手……他打架还需要跑吗?对付两个男人而已,他就算喝了酒都能容易将对方打趴下,这么跑,还真不是他的作风。 女人气喘吁吁地看着晏季匀,眼中充满了感激,近乎哽咽的声音说:“谢谢你……” 晏季匀连眼都没眨一下,盯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面孔,他内心有几分触动……这个女人,他原本没打算管闲事,只是刚才借着路灯,他看清了女人的长相,竟是前不久他和杜橙来这家夜店时曾见过的那位,脱衣舞娘。当时他还在她进入包厢时,多看了她几眼,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女人,与沈云姿的样貌,有几分相像,所以,晏季匀才会记得她。 晏季匀眼底的痛意又深了几分……老天爷是故意捉弄他吗?偏偏在云姿消失的这一天,让他再遇到这个与她长得相像的女人。他出来喝酒,不就是为了忘记烦恼么?然而,烦恼似乎从不曾想远离他。 “既然没事了,你回家吧。”晏季匀涔冷的口吻,漠然转身。 “等等……”女人叫住了晏季匀,尴尬地指指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撕烂了,肩膀处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胸前的沟壑几乎遮不住。 “我家就在前边,可以送我回去吗?我现在这样,如果再遇到几个酒醉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女人乞求的语气,泛着泪光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注视着他。她心里其实没把握,孤注一掷的心态才说出了这番话,尽管知道几乎是奢望,但是能遇到晏季匀,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她不会允许自己错过……【凌晨一更,白天还有大量更新,请大家记得来看文哦,千千努力码字,希望大家也能以订阅支持,别养文啊!】 第82章:极致诱惑迷醉夜 每一个企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人,都有一颗难以抚慰的心。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饱满泪光的眸子盯着晏季匀,仿佛他就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他英俊无双的面容在淡淡的光晕中散发着极致魅惑,即使他面无表情,也是那样完美得无懈可击。他越是高如冰山积雪,她越是渴望着能融化在他怀里。 今夜他喝得有些醉意,今夜他格外想念某一个女人,今夜的他原本就打定主意不想回去面对水菡……恰好就在这样敏感的时刻,眼前这与沈云姿长相相似的女人,正用一种写满了渴望的眼神凝望着她,而她也确实需要有人护送回家。 晏季匀眼底的异色敛去,长臂一伸,喷薄着酒香的呼吸带着暖意:“走。” 一个字,简单直接,女人惊喜万状,心跳加速,揽着晏季匀的腰,缩在他怀里,肩并肩一起走向前边不远处的出租屋。 出租屋是单间,客厅和卧室合二为一,加上浴室和厨房都不过才三十平米,没有阳台,只有一扇小窗户透气。没有空调,没有沙发,只有一张梳妆台,一个布柜,一张看上去并不柔软的床。 女人将门打开,招呼晏季匀坐下,略显紧张地拿出布柜里的衣服,尴尬地说:“我去换衣服,你先坐一下。” 晏季匀不置可否,打量着这窄小的空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记得上次去夜店时,听说这位脱衣舞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假如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住在这样的出租屋里吧。思及此,晏季匀心里到是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加了一分。 脱衣舞娘的身份,在许多人眼里都是低贱的,对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更是看不起她们,而晏季匀本就是富人圈中的一个异类。身份,地位,在他眼里,只是浮云。他的心思,从来都没人真正猜得透,说他像大海一般深不可测,一点都不夸张。他的喜好,他的情绪,很多时候是随意为之,让人预测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这个人,像雾像云又像风,谁能想得到,堂堂炎月集团的总裁,在自己的新婚夜,没在家与新娘温存,而是在一个脱衣舞娘家中…… 换好衣服出来,女人穿戴整齐,洗了脸梳了头,看上去比先前那副狼狈的样子顺眼多了。17903626 她洗干净了脸上的妆容,素面朝天,能清晰地看见她小巧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她的鼻子挺直秀气,嘴巴不是那种薄薄的樱桃小嘴,而是厚度适中的,性感妩媚的双唇……这两处就是她与沈云姿最为相似的地方。 女人坐在晏季匀面前,眼睛有些泛红:“晏……晏先生,今天多亏遇到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像我这样身份卑微的人,在夜场里工作,还想要保住自己的身子,太难了……我……我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最后这句话到是特别真实的,她确实感到举步维艰,尤其是在被人打的时候。 “为什么要坚持?既然都跳脱衣舞了,还会在乎跟男人上床吗?”晏季匀这么问,并非是认为她不该坚持,只不过,想听听这女人的说法,听听她的理由。 女人脸色僵了僵,忍着没掉下泪来,嘴角的苦笑又深了:“我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自己心里的一个执念吧……不想将第一次交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虽然那只是一层膜,可对我来说,那是我的信念……我为了生活,去当脱衣舞娘,这已经够卑微了,如果我再为了钱而将初.夜卖掉,然后任由自己彻底堕落,那么,等待我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对方就会更看不起我了……我留着干净的身子,至少将来还能在男朋友面前抬得起头。” 她的话,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果只是理解她字面的意思而不去深究真实性,这女人到是有着值得欣赏的一面。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眼前的她吧? 晏季匀对她的印象不差,至少她并没有借着自己的衣服被撕烂而趁机做出勾.引他的举动,而是一进门就去将衣服换了,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他面前。这就使得她与以前晏季匀遇到的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区分开来。 晏季匀身子一动,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倏地点燃了,粉红的薄唇轻启:“你胆子很大。” 这算是对她的赞赏吗?她不确定,但却因这句话而展开了笑颜,娇羞地望着这个俊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的男人:“晏先生,上次……上次你去夜店的时候,其实进去伺候你的姐妹,她们都知道你的身份,事后,她们也都时常炫耀自己曾经被你选中去作陪,我当时没有被你看上,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可现在你却在我家里坐着……我觉得,就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这像含羞草一般的神情,丹凤眼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分明就是在表达她对晏季匀的仰慕之情。此情此景,让那个晏季匀有些恍惚,仿佛时光交错,脑海里浮现出一幕画面……曾经,在澳洲时,刚认识沈云姿没多久,某一天,她也是这样用虔诚的目光仰望着他,含情脉脉地说:“匀,你是天之骄子,我只是你脚下的一块泥,而你现在却牵着我的手,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相似的话,从两个长相相似的女人口中说出来,这种感觉,会让人内心深处的记忆都被勾动……1d7ya。 晏季匀的心颤了颤,一个念头涌上心头,随口问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女人一愕,想起到现在还没好好介绍过自己呢。 “我真名叫沈贝,今年二十岁。”她心里可是甜滋滋的,他问名字,说明他对她感兴趣了吗? “沈贝?贝壳的贝?”晏季匀墨色的瞳仁蓦地一缩,眼底快速掠过一道复杂的光线。 沈贝没有看出晏季匀的异样,只是点点头,痴痴地看着他。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一的精泪醉。 “我有个姐姐,在澳洲留学,不过……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所生,所以,关系并不亲近,我已经几年没见过她了。”沈贝说起这个就有点伤感,脸上满是失落。 晏季匀惊愕,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沈贝,是沈云姿的妹妹? 沈云姿曾提过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沈贝,可关于其他,晏季匀没有再听她谈起,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兴许是姐妹俩关系不好,现在听沈贝这么一说,果真如此。 难怪沈贝会跟沈云姿长得像,原来是一个老爸生的。 世事无常,沈云姿消失了,可晏季匀却遇到了沈贝,这冥冥之中,是命运的捉弄吗? 晏季匀眼底的异色,在抬眸之际瞬间不见,手里的烟头掐熄,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走向那张床,往上边一躺…… “晏先生……你……你这是……”沈贝又喜又慌,简直不敢相信,晏季匀没走,还睡在她的床上! “我累了,借你这里休息一下。”晏季匀闭着眼,近乎呢喃地说。 沈贝激动得差点落泪,她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霎间,她的心思百转——这个男人,是她曾错过的,那一次她已经后悔得要死,如果不是因为她路上堵车而迟到了几分钟,她就不会错失与彭娟的约定,如果不是水菡,那一晚,在酒店与晏季匀发生关系的人就应该是她…… 沈贝在夜店里忍气吞声受尽羞辱,当脱衣舞娘,终于等到了翻身的机会! 沈贝战战兢兢地躺在了晏季匀身边,一颗心剧烈跳动,呼吸紊乱,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没听到晏季匀说话,他也没任何动作。沈贝忍不住转头看去,入眼的是他精雕细琢的侧脸,近在咫尺,他的五官线条,他深邃的眉眼,深深地蛊惑着沈贝蠢蠢欲动的心…… 这么好的机会,怎容错过,沈贝狠狠一咬牙,壮着胆子,靠过去,将头枕在他肩膀,迷人的双唇在他颈脖轻吐着暧昧的气息,极尽温柔地说:“你……睡着了吗?” 她睡衣之下柔软的雪峰隔着衣衫蹭在他身上,纤细的手指爬上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他细滑的肌肤,粗重的呼吸预示着她脑子里正在想什么……她虽然还是处.子,但她是脱衣舞娘,她知道男人最想要什么,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她的手指慢慢移到了晏季匀的喉结上,抚摸了一下,然后往下移动,解开他胸前衣服扣子,手滑进去,柔嫩的指尖抚上他结实的胸膛那一枚敏感的果实…… 他的身体明显地紧绷,沈贝知道这招奏效了!忽地,男人的大手动了,抓住了沈贝那只不安分的手,紧接着,将她压在了床上…… “嗯……”沈贝一声娇喘,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搂着晏季匀的脖子,双腿缠上了他的腰……她兴奋且期待着能自己能在他身下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她留着初.夜,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已更6000字,白天还有更新。】 第83章:共处一床 孤男寡女共处一床,擦枪走火如同箭在弦上,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衣衫都能将她灼烧得浑身发烫,沈贝现在脑子一片空白,醉眼含春凝视着他。 在这极致you惑撩人心弦的时刻,沈贝分明看到了晏季匀眼中那燃烧的火焰,她惊喜而又急切地等待着他进一步行动,渴盼着他能将她融化,占有! 只是,沈贝还不曾明白,晏季匀眼中燃烧的火焰不是情.欲,而是…… “沈贝,你在夜店里也能保持着洁身自好,这是你身上的闪光点,如果连这都被你自己抹煞,那么,你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晏季匀涔冷无情的声音里透着警告,淡漠如水的口吻,惊呆了沈贝。 “我只想睡觉,仅此而已。别让我再看到你刚才的样子。”晏季匀说完,再不看沈贝一眼,放开她,睡到床铺的另一头,拉过被子,继续睡觉,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好比一头冷水浇下,沈贝浑身发寒……这个男人果然是有着令女人疯狂的本事,刚才还压在她身上,转瞬便说出让她羞愤得想死的话,前一秒让她以为他会要了她,下一秒便平静地躺在那安然入睡。 火与冰,两种极端的情绪极端的表现,也只有晏季匀这深沉如海的男人才能这样玩转自如,同时也让人抓狂! 对于女人来说,这绝对是种耻辱。都这样了还不能引诱到他,是不是可以说明她的魅力在他眼中等于零? 沈贝浑身僵直不动,脸色难看至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但在愤怒之余,她心底却又对晏季匀有了另一种看法……在夜场里,她见过了太多色.欲熏心的男人,他们只将女人当成是玩物,是发泄的工具,遇到现在的情况,他们早就将她狠狠糟蹋了,怎么还会将她推开? 晏季匀的做法,看似伤人,但沈贝仔细一想,这样的作风才是晏季匀啊,他不是女人随手可摘取的花朵,他是天上星子,是冰山上的积雪,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出路不在于肉.体,而在于……心。 他说得对,她吸引人的资本不就是因为她是夜场中罕见的一个保持着处.女身的脱衣舞娘吗?她不应该主动勾.引晏季匀做那种事,她应该要显得矜持,害羞,才能让男人觉得她可贵,才能在他心里保持一个特殊的印象。 沈贝是个聪明的女人,想通透了就不会再感到愤怒和迷茫,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晏季匀在今晚之后还能再见她,相信只要能再见面,能与他保持联系,能得到他的怜惜,她就不会再是昨天的沈贝了…… =============呆萌分割线=========== 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天终于过去,但晏家却并不平静。当大家都在纷纷揣测晏季匀接下来该如何收拾残局时,沈蓉却已经因为晏锥的离去而肝肠寸断。 事先,她一点都不知道儿子的计划,直到晏锥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在飞机上了,他要和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去国外。他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对母亲百般愧疚,乞求母亲的谅解,但沈蓉怎可能会释怀呢? 沈蓉是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生前在外边包养的女人,在晏季匀的父母相继去世之后,沈蓉终于能凭借着晏锥是晏家的私生子而成功入驻。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她在晏家没有地位,老爷子也是看在晏锥的份儿上才会顺带让她住下,实际上,沈蓉很清楚,老爷子当年最痛恨的就是晏展松的风流,最不待见的就是晏展松在外边的花花草草。 像晏家这种豪门望族,上百年传承下来,一直都保留着族谱以及宗祠,骨子里有着外人不知道的传统与严谨。沈蓉的身份,即使将来死后也不能在晏家的宗祠中拥有一席牌位。她在晏家遭受无数白眼,外人都觉得她在享受荣华富贵,可她却是卑微而痛苦的,这种心情,只有晏锥明白,理解,可现在,儿子竟然跟一个女人私奔了! 夜深了,书房里竟传出沈蓉低低啜泣的声音,她惨白的面容上尽是泪痕,神情悲恸,正在替儿子向晏鸿章请求饶恕。 “老爷子……请您别怪罪晏锥,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迷惑了晏锥……老爷子,您神通广大,可不可以派人将晏锥找回来?没有儿子在身边,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老爷子,求求您了……”沈蓉如此低声下气地哀求,只因她明白,如果晏鸿章肯出手,想找到晏锥,并不会太难。她不能没有晏锥,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悲痛欲绝的沈蓉,即使在以往的艰难时刻也没有这么求过晏鸿章,现在却放下所有的自尊,只差没下跪了。她害怕晏鸿章会像以前对待晏季匀那样一怒之下将晏锥流放在外弃之不顾,她更怕晏锥走了就不回来。 晏鸿章端坐于椅子上,面色沉凝,无喜无悲,双眸中有着饱经沧桑之后的淡然,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沈蓉,你不必请求我宽恕晏锥,也不用惦记着去找他。就当他是出去度假了吧。” 度假?沈蓉错愕,哭声一顿……晏鸿章的反应,大出沈蓉的预料,老爷子是不是太过平静得异常了?难道说,老爷子真的打算放弃晏锥了么? 不……不会的,不可以!沈蓉内心惊恐,她知道,一旦晏鸿章放弃晏锥,不再重视,那么,她和晏锥在这个家里将再无容身之地。失去价值的人,被弃用的人,在晏家还怎么过下去? “老爷子……晏锥他……他也是您的孙儿啊,您要是对他不管不顾了,这孩子的将来可就毁了,老爷子……请您念在晏锥还算对公司尽心尽力,请您别……”沈蓉哽咽着喘粗气,激动得快说不下去了。 晏鸿章眸光一凛,沉声说:“亏你还活了半辈子,遇到这么点事儿就手忙脚乱哭个没完!你用脑子想想,晏锥真的会跟那个女人私奔一辈子吗?他做得到吗?你是他亲妈,你在这里,他在国外能坚持多久?他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等他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有多愚蠢!这世上,不顾身份地位和财富的爱情,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不会是晏锥和那个叫沈云姿的女人!过不了多久,晏锥想明白了自会回来,你用不着来求我,下去吧。” 晏鸿章大手一挥,已不愿再多说一句。 沈蓉出了书房,内心又惊又喜,被晏鸿章那番话给惊醒了,先前的恐惧和担忧也淡去了许多。还是老爷子看得透彻啊……没错,就当晏锥是去渡假了,冲动过后,他失去了那股热情和冲劲,自会回到晏家。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他怎会真狠心抛下自己的母亲呢……17903626 沈蓉想开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晏锥回来……是的,他一定会回来,一定…… ============================ 清晨的凉风从窗户透进来,这屋子里光线不好,即使是白天也不会很亮。暗沉的光线中,并不算宽敞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各自背对着,一人盖着一床棉被,被子里,两人的衣服都是整整齐齐。这样的一对男女,未免也太过奇怪。当真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平安无事地过渡了一夜。可如果知道这男人是晏季匀,或许就不会感觉那么不可思议了。 沈贝比晏季匀醒得早,她很机灵,去楼下买了新的毛巾牙刷,甚至连男式拖鞋都买了,都是为晏季匀准备的。 睁开眼的一霎,晏季匀倏然皱起了眉头……入眼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真不习惯。 其实昨夜他睡得并不十分安稳,他的警觉不会完全放松的,浅眠,只要有一点异常,他都会惊醒。1d7ya。 沈贝已经梳洗好,见晏季匀醒了,立刻将拖鞋放在了床前,未施胭粉的面容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这是新的拖鞋,你穿上吧。” 晏季匀垂眸看着地上蓝灰色的拖鞋,剑眉微蹙,脑海里浮现出的竟是另一双鞋子……家里,他和水菡的拖鞋是同一个颜色,同样的款式,是她去买的男式女式各一双。 有些习惯,有些生活的片段,总是会无声无息地印刻在你脑子里,会让你在不经意之间想起,犹如一种无法洗去的烙印。 晏季匀穿上拖鞋,进去浴室,沈贝紧跟着就将新的牙刷毛巾递给他。细心而体贴,仿佛她才像是新婚的妻子。 这个天气,晏季匀都没有用热水洗脸刷牙,在水龙头上用冷水冲洗着面颊,毛巾轻擦,然后,一闪身就出了浴室,换上自己的皮鞋…… 一夜醒来,他精巧的下巴上露出一层淡淡的青色,是胡渣冒出来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还无形中增添了几分更惑人的男人味儿,尤其是现在他这点烟的动作,更是让沈贝再一次地看得痴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呢,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赏心悦目,优雅之中又透着一丝不羁的绢狂,最是令女人难以抵抗的魅惑。 “你……要走了吗?”沈贝依依不舍,一双美目微微泛红。 沈贝本身也是个美人,有着几分清纯的气质,加上她与沈云姿的几分相似,这么一张娇颜,含情脉脉注视着晏季匀,确实是楚楚动人的模样。 晏季匀依旧不发一言,只是走向门口。这不禁让沈贝急了,心慌意乱地说:“你还在生气吗?气我昨晚……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想引.诱你,我只是因为仰慕你,所以一时糊涂……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保证以后会规规矩矩的,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她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带着羞怯与惶恐,在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迹,有时候,“仰慕”这词儿,可以跟“喜欢”划上等号。 晏季匀深邃的眉眼之中,看不出情绪的波动,薄唇里吞吐着烟雾,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 话音一落,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他走得如此干脆,洒脱得令人惊诧,也令人黯然伤神。从晏季匀起床到他离去,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他是风么?为何沈贝感觉他是那样难以捉摸?对他来说,难道这里只是一个临时旅馆?男同床浑走。 沈贝望着门口,怅然若失,久久不曾平息…… 晏季匀出了这栋出租屋,一路漫步走向昨晚他喝酒的夜店。车子还停在那里。 初冬的早晨,冷风瑟瑟,这寒意让人越发感到孤单,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纷乱的心情经过一夜之后好像没有恢复的迹象,潜意识里仍然在回避着去想某个人,某些事…… 路边的一个小摊子,卖早餐的,那金黄色的油条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晏季匀在一张桌子边坐下,要了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油条被他泡在了热气腾腾的豆浆中,开始变软发涨了他才一口一口吃起来,只是他也在这时微微一愣……自己吃油条的习惯是何时改变的? 以前他吃油条不会先泡在豆浆里,可是自从水菡住进来之后,有一次两人早上吃豆浆油条时,水菡说,将油条现在豆浆里泡一泡再吃,会有另一种味道。他当时试了一下,觉得还不错,自那以后,每次两人一起吃豆浆油条都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先将油条泡在豆浆里…… 怎么老是会想起她?晏季匀甩甩头,似是要将那清秀的面孔从脑海中挥去,可是水菡对他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是他不曾察觉的深刻…… 吃完早餐,晏季匀去取了车,刚一启动便朝着某一方向开去……不是公司,也不是晏家大宅,而是他的家。 熟悉的别墅,被妆点上了一派喜气,红色粉红色粉紫色到处都是。对了,昨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只可惜,他尝到的不是喜悦。 晏季匀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神情冷漠地走进家门,经过玄关处,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一个莹白的身影…… 她怎么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么凉的天气,她还怀孕了,居然这么不懂照顾自己! 晏季匀心底没来由一阵窝火,也不知在气恼什么,黑着脸走过去,刚想叫醒水菡,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桌子上鲜红的小本本……那是什么?结婚证?【下午还有更新】 第84章:原来他爱着另一个女人! 红本本上,配偶栏中,有晏季匀和水菡的名字,还有两人的照片。 晏季匀呆立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嘴角一抹涔冷的笑意……这又是爷爷的杰作吧?如此大包大揽,他连民政局都没去,却已经拿到了结婚证。他该说这是民政局给晏家面子呢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叛逆的血液又开始在体内汹涌,看着这红本本上的字和照片,晏季匀只觉得一阵反感,烦恼!被逼结婚已经让人难以接受,现在这凭空出现的结婚证更是刺得晏季匀心痛不已。这小本本像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在提醒着他,沈云姿已消失,他的妻子,终究不是她! 晏季匀虽然收留水菡,也给过她疼惜,但他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同居和结婚,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他心里的妻子,是沈云姿。无辜的水菡就成了晏季匀心中的一根刺。 沙发上的身影一动,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水菡的心跳骤然加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呆呆地望着他,眸中混合着惊喜与痛楚,浑然未觉自己是光着脚丫的。 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好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得以相见,她哆嗦的嘴唇竟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好想冲上去紧紧抱着他,就像以前那样,可是,他眼神中的那一点疏离,让她望而却步,攥着小手,泫然欲泣的水眸红红的。 晏季匀精冷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脚丫上,俊脸一沉:“不穿袜子也不穿鞋,你是诚心想着凉?” 责备的语气,让水菡胸口一窒,憋屈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忘记穿鞋,赶紧地将脚丫子放进毛茸茸的拖鞋里去。 “你……你吃早饭了吗?”水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是她本心使然,其实她现在不是应该大发脾气地质问他昨夜为何没有回家吗?可她心底的愤怒都在看到他那一秒,奇迹般不见,只剩下对他的在乎。 晏季匀微微一愣,眉宇间泛起一丝异色……她没有发火?反而问他吃了早餐没有,这是她的大度吗?或者说,她也在为昨天的事介怀,所以对于他在不在家过夜,她无所谓? 男人有时矛盾到无法理喻,明明是他自己不回来的,现在却因水菡没有他预期中的愤怒而感到不爽。 晏季匀漠然转身走去楼上,清冷的声音飘下来:“现在你如愿以偿嫁进晏家,就别再折腾了,没事就好好注意一下身子,好好养胎,别再像昨天那样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水菡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呆了一呆,惊愕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晏季匀!”水菡匆匆唤了一声,跟着上去了,而他也在这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有话直说。”17903687 他心中冷笑,她还是忍不住会质问的吧。 水菡仰着脖子,清澈的眼眸中氤氲着点点雾气,心痛地问:“你是认为,昨天在婚礼上,我故意装肚子痛?” “怎么难道不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仪式开始之前,你和晏锥在化妆间里聊了一会儿,那么巧,他出了化妆间之后就开车离去,而我告诉你我有事要离开时,你突然就肚子痛了,可是到了医院,你却又安然无恙,肚子也不痛了……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呢?难道不会想到这是以肚子痛为借口来达到留人的目的?你将我留下了,给晏锥制造了机会,不管你们是否真的事先商量好,我都不得不说,你们……真有默契。”他冷然嗤笑,极尽讽刺,看似平静的俊脸,凤眸中却是跳跃着赤红的火焰。 什么叫越描越黑,水菡这算见识了,原来晏季匀什么都知道,连她和晏锥在仪式之前见了一面,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就不知道她的心呢?她当时是真的肚子痛,至于后来没事,那是万幸,哪里会是她强留他的手段? 本菡有嘴季。“晏季匀,看来,你始终是不信我……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为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才会同意爷爷的安排,答应和我结婚,可事实上,我很可笑,是吗?昨天你在婚礼上突然要走,你给我的难堪,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我可以不计较,因为,我只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但是你回来了,却连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还要说这些冤枉人的话来伤害我,是不是只有让我感觉痛了,你才会开心一点?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才会这么对待我?如果不能得到你的爱,最起码你不要讨厌我,让我们能像以前那样轻松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她心底的酸涩集聚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尽量让自己别太激动,肚子要紧。 晏季匀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样子,眼睛和鼻子都发红,身子在瑟瑟发抖,他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在抽搐,硬生生别开视线,目光落在下边那张桌子的红本本上,眸中的疼惜瞬间被狠意所代替。 “谁说你一无所有,你现在不是有了那张结婚证吗?有了结婚证,你就是晏家的大少奶奶,这难道还不够?但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要懂得知足,坐上了你现在的位置,就别再奢望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那种玩意儿,在我心里,已死在昨天。从今往后,你就安分守己地当好晏家的少奶奶,你记住,我们之间只是多了一张结婚证而已,你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还会有人伺候你养胎,其他的事,你无需过问,我需要的是一个自由的空间,像昨天那样不回来过夜,我不需要解释什么,你也别再睡沙发上等,保重身体,保重胎儿,是你的责任。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想不明白就一直想,直到你想通为止。”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已经走进卧室,只留下冰冷的余音在空气里刺穿她的耳膜。 水菡一霎间如坠冰窖,面色惨白,她是真的想不通,但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他这番话,等于是将她打入冷宫。 无边无际的心痛从四面八方涌来,眼中蓄满了多时的泪水悄然决堤,无声地流下,却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被他打击到连哭都没了力气。 脑海里回响着他冰冷无情的话,水菡在慢慢消化着他所说的每一句……他的意思是说,她的婚姻将会成为一具空壳,她今后只会孤寂一生吗?得到一个名分和结婚证,实质却得不到他的心。 他的心去哪里了?是昨天那个打电话的人吗?水菡也不是傻到无底线的,直觉告诉她,昨天那个打电话的人对晏季匀来说有着特殊的重要性,他刚才不是说,他的爱已死在昨天。如此说来,那是个女人,并且是他心里一直爱着的女人吗?那才是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选! 这个认知,让水菡如遭雷击,心如刀割,恍然大悟……他一定是因为昨天错过了与那个女人见面的机会,他失去了,所以,他怨恨她,谁让她昨天那时肚子痛呢,他为了送她去医院而错过了某件重要的事…… 水菡难得思路这么清晰,这么肯定地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女人的直觉有时很灵,也很能让自己受伤。 既然爱的是别人,既然他心里的妻子是别人,为何还要娶她?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那是什么原因?水菡只觉得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心脏,背脊上凉飕飕的……如果真有特殊原因,水菡想,恐怕也不是她能问出来的。晏鸿章会告诉她吗?晏季匀会告诉她吗? 原来,这是晏季匀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桩婚姻,原来他爱的另有其人并且还是在昨天举行婚礼时失去了那个女人。这么说来,他现在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过错了。 水菡神情木然地回到房间,失魂落魄,心都掏空了。摸出她粉红色的日记本,僵硬的手指写下了一行字——从此,我走进了一座华丽却孤独的坟墓,名叫,婚姻。 无力地躺在床上,合上日记本,一只手自然地抚上小腹,湿润的睫毛轻轻颤着,心在滴血……“宝宝,只有你才会陪着我……宝宝……宝宝……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的宝宝,你一定要在妈妈肚子里乖乖的,健康地成长。妈妈好孤单,你爸爸他是个混蛋……” 水菡手摸着肚子说话,明知道宝宝不可能真的听到,可她还是忍不住呢喃,她只有想象着有一个人能听到她的心声,她才能勉强撑下去。 十八岁的她,怀孕嫁进晏家,开始了茫茫未知的婚姻生活。没有她想象中的温情和甜蜜,只有冰冷和残忍,只是,等她明白过来,已经迟了,结婚证摆在那里,而她有个感觉,就算现在她说离婚,晏季匀的心都不会属于她。只因他的爱已死。死了还怎样复活?说到底,晏季匀也是受害者,只是,罪魁祸首是谁呢?没人说得清,只怪命运捉弄天意难测,时过境迁之后才会发现,人,不过是时间长河岁月巨浪中的一粒沙…… 一桩无爱的婚姻,不管水菡能不能接受,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地降临到她头上,她后知后觉,茫然无措,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养好身体,平安生下宝宝,之后的事,她还没想到那么远。 人都是需要精神寄托的,当一个孕妇的感情无处可寄,孩子,就成了她唯一的心灵支柱。 再痛苦的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痛着痛着就习惯了,当习惯了痛苦之后,你反而会产生抗体,虽然艰难,却也在煎熬中逐渐锻炼了意志,变得更坚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晏季匀果然很少回家。白天他会准时出现在公司,如往常一样工作,只是他更加忙碌了,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有那么忙,或许,忙一些能让他回避去心烦一些事情,回避去想某些人。他将自己变成工作的机器,越发严格,公司上上下下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唯恐自己出错会被总裁召去狠批一顿。 每个夜晚,晏季匀都没有回家睡觉,水菡每每想问,却又碍于他的警告,只能忍气吞声,强迫着让自己去适应现在的生活。 晏鸿章是以不变应万变,晏锥人不在,公司里,他的工作由晏季匀接手,晏鸿章没有另外安排人手,在晏家,在外界,对于晏季匀婚礼当天的事和晏锥与女人私奔的事,各种风言风语流言蜚语满天飞。不仅如此,炎月集团的股票这几天也稍有下跌的趋势。连番诸多的负面新闻,对炎月集团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最直接的就是反应在股票上。 而晏鸿章面对这些问题,一律不表态。老谋深算的他,许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打算,这么多年应对媒体的经验告诉他,越是想要解释,媒体越会刨根问底,有些事,他不开口,便不会给人挖掘的机会。晏季匀与晏鸿章的想法不谋而合,爷孙俩虽然有间隙,可在某些事情上却是有着高度的一致。这是强者之间必须具备的觉悟。 他们不急,股票一时的跌幅,炎月集团能应付的,并且他们都有把握,在不久之后,股票就会回升,甚至超过现在的价格。由炎月集团投资并控股的,本市第一座六星级酒店即将正式营业,到时候,各种利好的形式下,炎月的股票将会冲到新高! 成功的企业家都该深谙一点——有时候需要你站出来振臂高呼,但有时更需要你沉默是金。 相比起这里的暗流汹涌,远在世界另一个角落里的两个人,却享受着令人艳羡的安宁与温情。 东南亚某观光小镇。 优美迷人的风光,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古朴的矮房,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湖面……等等这一切组成了一幅充满唯美意境的油画,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人的心情会变得安静,放松,停下匆忙的脚步,让心灵歇息,你会发现,住在与大自然无比接近的地方,竟是如此畅快。 湛蓝的湖面被微风轻吻着,一层一层薄薄的涟漪漾开来,水纹的线条像是能延伸到你心里去……水面上一对一对恩爱甜蜜的鸳鸯在戏水,或追逐,或交颈,俏皮可爱,就像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就连坐在岸上观看的人也会禁不住被它们的快乐所感染。假如这是夏天,真想下水去和这些鸳鸯们一起嬉戏,那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岸边伫立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她身穿白色长袖,下身配一条浅绿色波西米亚长裙,简单随意的搭配就能让她的天生丽质显.露出。明媚阳光照射着她肌肤莹白似雪,柳眉如远山含黛,狭长的眼窝有着东方人罕见的深邃,挺直的秀鼻之下,两片性感的柔唇不点而赤,微微一笑便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如白天鹅一般细白的颈脖下,高耸的雪峰丰满,领口露出一小片迷人的沟壑,you惑的曲线若隐若现……1d7z9。 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这是男人的梦想,但这样的女人,现实里并非没有,眼前这位就是。不但美,而且还是纯天然美女,没有经过加工整.容。站在她身边的一位男士也丝毫不逊色于她。清俊柔美的五官,温雅的气质,迎风而立,长衫扬起,平添了几分飘逸潇洒的味道,甚是好看。两人这么一站,宛如金童玉女,远处路过的人也不由得回头多看几眼。 “云姿,你很喜欢这里吗,这次打算待几天?”晏锥轻柔的声音,眼神充满爱意,凝视着心仪的女人。 沈云姿遥望着湖面的尽头,精致的面容笑意不减,但目光却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我们已经去过几个地方了,这里是第四站,我很喜欢这里,暂时还不打算离开。什么时候走,我也不知道。”她语气里透出明显的茫然,伤痛的心,还未曾愈合,想要治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晏锥心里一疼,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沈云姿在受伤之后还无法自拔。但他也明白,这种事急不来,沈云姿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才只过去了半个月而已。这半个月的时间,两人都在游玩,每天朝夕相处,晏锥觉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他内心多么渴望着,时间可以暂停,永远不要流逝…… 晏锥温热的大手搭在沈云姿的肩头,温柔得滴水的声音说:“云姿,我会陪着你……其实我也很喜欢这里,如果能长住,那也不错。” 沈云姿微微一颤,眸底掠过一丝歉疚,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晏锥,你已经出来半个月了,你家里肯定在找你。你……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我很感激你能陪着我四处散心,可我不能太自私,你母亲一个人在晏家,你不在身边,她日子怎会好过?况且,你母亲的身体也不大好……” 这话,无疑是戳到了晏锥的痛处,但他还是报以一个放心的微笑,温润如春风:“不用担心,我昨天打过电话回去,母亲她身子还好,没事的……” “晏锥,你……”沈云姿还想说点什么,晏锥的手机响了。 晏锥在接起电话那一刻,脸色陡然骤变! “你说什么?我妈进医院了?”晏锥惊愕,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都被心痛所代替。【一万五千字更新已传,祝大家看文愉快!简介中早产的片段越来越近啦!】 第85章:她是小富婆 红本本上,配偶栏中,有晏季匀和水菡的名字,还有两人的照片。 晏季匀呆立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嘴角一抹涔冷的笑意……这又是爷爷的杰作吧?如此大包大揽,他连民政局都没去,却已经拿到了结婚证。他该说这是民政局给晏家面子呢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叛逆的血液又开始在体内汹涌,看着这红本本上的字和照片,晏季匀只觉得一阵反感,烦恼!被逼结婚已经让人难以接受,现在这凭空出现的结婚证更是刺得晏季匀心痛不已。这小本本像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在提醒着他,沈云姿已消失,他的妻子,终究不是她! 晏季匀虽然收留水菡,也给过她疼惜,但他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同居和结婚,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他心里的妻子,是沈云姿。无辜的水菡就成了晏季匀心中的一根刺。 沙发上的身影一动,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水菡的心跳骤然加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呆呆地望着他,眸中混合着惊喜与痛楚,浑然未觉自己是光着脚丫的。 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好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得以相见,她哆嗦的嘴唇竟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好想冲上去紧紧抱着他,就像以前那样,可是,他眼神中的那一点疏离,让她望而却步,攥着小手,泫然欲泣的水眸红红的。 晏季匀精冷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脚丫上,俊脸一沉:“不穿袜子也不穿鞋,你是诚心想着凉?” 责备的语气,让水菡胸口一窒,憋屈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忘记穿鞋,赶紧地将脚丫子放进毛茸茸的拖鞋里去。 “你……你吃早饭了吗?”水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是她本心使然,其实她现在不是应该大发脾气地质问他昨夜为何没有回家吗?可她心底的愤怒都在看到他那一秒,奇迹般不见,只剩下对他的在乎。 晏季匀微微一愣,眉宇间泛起一丝异色……她没有发火?反而问他吃了早餐没有,这是她的大度吗?或者说,她也在为昨天的事介怀,所以对于他在不在家过夜,她无所谓? 男人有时矛盾到无法理喻,明明是他自己不回来的,现在却因水菡没有他预期中的愤怒而感到不爽。1d7Ac。 晏季匀漠然转身走去楼上,清冷的声音飘下来:“现在你如愿以偿嫁进晏家,就别再折腾了,没事就好好注意一下身子,好好养胎,别再像昨天那样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水菡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呆了一呆,惊愕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晏季匀!”水菡匆匆唤了一声,跟着上去了,而他也在这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有话直说。” 他心中冷笑,她还是忍不住会质问的吧。 水菡仰着脖子,清澈的眼眸中氤氲着点点雾气,心痛地问:“你是认为,昨天在婚礼上,我故意装肚子痛?” “怎么难道不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仪式开始之前,你和晏锥在化妆间里聊了一会儿,那么巧,他出了化妆间之后就开车离去,而我告诉你我有事要离开时,你突然就肚子痛了,可是到了医院,你却又安然无恙,肚子也不痛了……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呢?难道不会想到这是以肚子痛为借口来达到留人的目的?你将我留下了,给晏锥制造了机会,不管你们是否真的事先商量好,我都不得不说,你们……真有默契。”他冷然嗤笑,极尽讽刺,看似平静的俊脸,凤眸中却是跳跃着赤红的火焰。 什么叫越描越黑,水菡这算见识了,原来晏季匀什么都知道,连她和晏锥在仪式之前见了一面,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就不知道她的心呢?她当时是真的肚子痛,至于后来没事,那是万幸,哪里会是她强留他的手段? “晏季匀,看来,你始终是不信我……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为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才会同意爷爷的安排,答应和我结婚,可事实上,我很可笑,是吗?昨天你在婚礼上突然要走,你给我的难堪,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我可以不计较,因为,我只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但是你回来了,却连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还要说这些冤枉人的话来伤害我,是不是只有让我感觉痛了,你才会开心一点?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才会这么对待我?如果不能得到你的爱,最起码你不要讨厌我,让我们能像以前那样轻松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她心底的酸涩集聚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尽量让自己别太激动,肚子要紧。 晏季匀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样子,眼睛和鼻子都发红,身子在瑟瑟发抖,他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在抽搐,硬生生别开视线,目光落在下边那张桌子的红本本上,眸中的疼惜瞬间被狠意所代替。 “谁说你一无所有,你现在不是有了那张结婚证吗?有了结婚证,你就是晏家的大少奶奶,这难道还不够?但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要懂得知足,坐上了你现在的位置,就别再奢望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那种玩意儿,在我心里,已死在昨天。从今往后,你就安分守己地当好晏家的少奶奶,你记住,我们之间只是多了一张结婚证而已,你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还会有人伺候你养胎,其他的事,你无需过问,我需要的是一个自由的空间,像昨天那样不回来过夜,我不需要解释什么,你也别再睡沙发上等,保重身体,保重胎儿,是你的责任。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想不明白就一直想,直到你想通为止。”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已经走进卧室,只留下冰冷的余音在空气里刺穿她的耳膜。17903752 水菡一霎间如坠冰窖,面色惨白,她是真的想不通,但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他这番话,等于是将她打入冷宫。 无边无际的心痛从四面八方涌来,眼中蓄满了多时的泪水悄然决堤,无声地流下,却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被他打击到连哭都没了力气。 脑海里回响着他冰冷无情的话,水菡在慢慢消化着他所说的每一句……他的意思是说,她的婚姻将会成为一具空壳,她今后只会孤寂一生吗?得到一个名分和结婚证,实质却得不到他的心。 本菡有角水。他的心去哪里了?是昨天那个打电话的人吗?水菡也不是傻到无底线的,直觉告诉她,昨天那个打电话的人对晏季匀来说有着特殊的重要性,他刚才不是说,他的爱已死在昨天。如此说来,那是个女人,并且是他心里一直爱着的女人吗?那才是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选! 这个认知,让水菡如遭雷击,心如刀割,恍然大悟……他一定是因为昨天错过了与那个女人见面的机会,他失去了,所以,他怨恨她,谁让她昨天那时肚子痛呢,他为了送她去医院而错过了某件重要的事…… 水菡难得思路这么清晰,这么肯定地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女人的直觉有时很灵,也很能让自己受伤。 既然爱的是别人,既然他心里的妻子是别人,为何还要娶她?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那是什么原因?水菡只觉得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心脏,背脊上凉飕飕的……如果真有特殊原因,水菡想,恐怕也不是她能问出来的。晏鸿章会告诉她吗?晏季匀会告诉她吗? 原来,这是晏季匀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桩婚姻,原来他爱的另有其人并且还是在昨天举行婚礼时失去了那个女人。这么说来,他现在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过错了。 水菡神情木然地回到房间,失魂落魄,心都掏空了。摸出她粉红色的日记本,僵硬的手指写下了一行字——从此,我走进了一座华丽却孤独的坟墓,名叫,婚姻。 无力地躺在床上,合上日记本,一只手自然地抚上小腹,湿润的睫毛轻轻颤着,心在滴血……“宝宝,只有你才会陪着我……宝宝……宝宝……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的宝宝,你一定要在妈妈肚子里乖乖的,健康地成长。妈妈好孤单,你爸爸他是个混蛋……” 水菡手摸着肚子说话,明知道宝宝不可能真的听到,可她还是忍不住呢喃,她只有想象着有一个人能听到她的心声,她才能勉强撑下去。 十八岁的她,怀孕嫁进晏家,开始了茫茫未知的婚姻生活。没有她想象中的温情和甜蜜,只有冰冷和残忍,只是,等她明白过来,已经迟了,结婚证摆在那里,而她有个感觉,就算现在她说离婚,晏季匀的心都不会属于她。只因他的爱已死。死了还怎样复活?说到底,晏季匀也是受害者,只是,罪魁祸首是谁呢?没人说得清,只怪命运捉弄天意难测,时过境迁之后才会发现,人,不过是时间长河岁月巨浪中的一粒沙…… 一桩无爱的婚姻,不管水菡能不能接受,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地降临到她头上,她后知后觉,茫然无措,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养好身体,平安生下宝宝,之后的事,她还没想到那么远。 人都是需要精神寄托的,当一个孕妇的感情无处可寄,孩子,就成了她唯一的心灵支柱。 再痛苦的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痛着痛着就习惯了,当习惯了痛苦之后,你反而会产生抗体,虽然艰难,却也在煎熬中逐渐锻炼了意志,变得更坚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晏季匀果然很少回家。白天他会准时出现在公司,如往常一样工作,只是他更加忙碌了,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有那么忙,或许,忙一些能让他回避去心烦一些事情,回避去想某些人。他将自己变成工作的机器,越发严格,公司上上下下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唯恐自己出错会被总裁召去狠批一顿。 每个夜晚,晏季匀都没有回家睡觉,水菡每每想问,却又碍于他的警告,只能忍气吞声,强迫着让自己去适应现在的生活。 晏鸿章是以不变应万变,晏锥人不在,公司里,他的工作由晏季匀接手,晏鸿章没有另外安排人手,在晏家,在外界,对于晏季匀婚礼当天的事和晏锥与女人私奔的事,各种风言风语流言蜚语满天飞。不仅如此,炎月集团的股票这几天也稍有下跌的趋势。连番诸多的负面新闻,对炎月集团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最直接的就是反应在股票上。 而晏鸿章面对这些问题,一律不表态。老谋深算的他,许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打算,这么多年应对媒体的经验告诉他,越是想要解释,媒体越会刨根问底,有些事,他不开口,便不会给人挖掘的机会。晏季匀与晏鸿章的想法不谋而合,爷孙俩虽然有间隙,可在某些事情上却是有着高度的一致。这是强者之间必须具备的觉悟。 他们不急,股票一时的跌幅,炎月集团能应付的,并且他们都有把握,在不久之后,股票就会回升,甚至超过现在的价格。由炎月集团投资并控股的,本市第一座六星级酒店即将正式营业,到时候,各种利好的形式下,炎月的股票将会冲到新高! 成功的企业家都该深谙一点——有时候需要你站出来振臂高呼,但有时更需要你沉默是金。 相比起这里的暗流汹涌,远在世界另一个角落里的两个人,却享受着令人艳羡的安宁与温情。 东南亚某观光小镇。 优美迷人的风光,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古朴的矮房,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湖面……等等这一切组成了一幅充满唯美意境的油画,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人的心情会变得安静,放松,停下匆忙的脚步,让心灵歇息,你会发现,住在与大自然无比接近的地方,竟是如此畅快。 湛蓝的湖面被微风轻吻着,一层一层薄薄的涟漪漾开来,水纹的线条像是能延伸到你心里去……水面上一对一对恩爱甜蜜的鸳鸯在戏水,或追逐,或交颈,俏皮可爱,就像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就连坐在岸上观看的人也会禁不住被它们的快乐所感染。假如这是夏天,真想下水去和这些鸳鸯们一起嬉戏,那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岸边伫立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她身穿白色长袖,下身配一条浅绿色波西米亚长裙,简单随意的搭配就能让她的天生丽质显.露出。明媚阳光照射着她肌肤莹白似雪,柳眉如远山含黛,狭长的眼窝有着东方人罕见的深邃,挺直的秀鼻之下,两片性感的柔唇不点而赤,微微一笑便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如白天鹅一般细白的颈脖下,高耸的雪峰丰满,领口露出一小片迷人的沟壑,you惑的曲线若隐若现…… 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这是男人的梦想,但这样的女人,现实里并非没有,眼前这位就是。不但美,而且还是纯天然美女,没有经过加工整.容。站在她身边的一位男士也丝毫不逊色于她。清俊柔美的五官,温雅的气质,迎风而立,长衫扬起,平添了几分飘逸潇洒的味道,甚是好看。两人这么一站,宛如金童玉女,远处路过的人也不由得回头多看几眼。 “云姿,你很喜欢这里吗,这次打算待几天?”晏锥轻柔的声音,眼神充满爱意,凝视着心仪的女人。 沈云姿遥望着湖面的尽头,精致的面容笑意不减,但目光却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我们已经去过几个地方了,这里是第四站,我很喜欢这里,暂时还不打算离开。什么时候走,我也不知道。”她语气里透出明显的茫然,伤痛的心,还未曾愈合,想要治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晏锥心里一疼,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沈云姿在受伤之后还无法自拔。但他也明白,这种事急不来,沈云姿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才只过去了半个月而已。这半个月的时间,两人都在游玩,每天朝夕相处,晏锥觉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他内心多么渴望着,时间可以暂停,永远不要流逝…… 晏锥温热的大手搭在沈云姿的肩头,温柔得滴水的声音说:“云姿,我会陪着你……其实我也很喜欢这里,如果能长住,那也不错。” 沈云姿微微一颤,眸底掠过一丝歉疚,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晏锥,你已经出来半个月了,你家里肯定在找你。你……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我很感激你能陪着我四处散心,可我不能太自私,你母亲一个人在晏家,你不在身边,她日子怎会好过?况且,你母亲的身体也不大好……” 这话,无疑是戳到了晏锥的痛处,但他还是报以一个放心的微笑,温润如春风:“不用担心,我昨天打过电话回去,母亲她身子还好,没事的……” “晏锥,你……”沈云姿还想说点什么,晏锥的手机响了。 晏锥在接起电话那一刻,脸色陡然骤变! “你说什么?我妈进医院了?”晏锥惊愕,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都被心痛所代替。【一万五千字更新已传,祝大家看文愉快!简介中早产的片段越来越近啦!】 第86章:初见小三 习惯了穿便宜衣服的人突然进来这么高档的内衣店里,第一件事不是欣赏那些衣物多美,而是注意看标价。 水菡亮亮的大眼睛里时不时露出惊讶,时不时扁扁小嘴,皱皱眉头,生动的表情十分可爱。她是在为那一个个令人咋舌的价格而感慨……果然好贵啊! 童霏其实也只是第二次来,以前来过都没有买,只是看看就走。随便拿起一件文胸都是上千块的价格,童霏是承受不起的。但她知道这家店的品牌质量信得过,因此就带水菡来了,可她瞅瞅水菡这架势,只怕还是舍不得花钱吧。 “菡菡,你看这个,多漂亮多性感……”童霏手里拿着一款丝薄面料的胸罩,在水菡眼前晃晃,笑得很俏皮。 水菡脸一热,小脸纠着:“这么少点布料就要1100块?才薄薄的一层而已……而且,太……太性感了,不适合我……” “哈哈,逗你的,就你那脸皮儿,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穿这种!” “呵呵……这个不适合我嘛。”水菡顺手拿起一款浅紫色文胸:“看见了吧,这个是纯棉的,不像你手里拿的就只一层纱。这个还不错,没有金属圈和海绵,我现在怀孕穿着应该不会紧……价格嘛……”水菡一看那吊牌,顿时眉头一皱。 惯来服皱价。“怎么了?又很贵吗?” “比你手里的还贵。” 童霏眼一瞪:“你这脑瓜子啥时候才开窍啊?你现在花老公的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你还这么替他省,真是……真是……唉!” 面对水菡的节俭,童霏生气是假,更多的是为水菡感到心疼和不值。水菡这么纯良的人,如今这社会都快绝种了,被晏季匀那个混蛋捡到,他还不知珍惜,她这么为他省钱,可他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看水菡两眼吧。 “菡菡,看来有时间我得跟你好好上一课了。你知道吗,男人有时就是犯贱,女人越贤惠,越善良,反而他不会正眼看你,可你要是啥时候变坏一点,他可能还觉得新鲜刺激。” 这样的理论,水菡没听过,也没人告诉过她,现在听童霏这么一说,她的脑袋又转不过弯来了,水眸里露出明显的迷茫:“变坏?”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坏,意思就是说……女人有时也要花点心思去吸引男人,想办法抓住他们的心。举个例子,你平时都穿卡通睡衣,卡通内库和可爱型的胸罩,清纯又羞涩,但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穿着这种薄纱蕾丝内衣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表现得十分热情火辣,你说,他还能对你视若无睹吗?能不激起他的兴趣吗?你看看这间店里的东西,贵吧,可真正消费得起的女人她们根本不在乎这点钱,因为这些内衣可以让她们在男人面前变得you惑,性感,尤其是被老公冷落而又很有钱的女人,谁家衣柜里没几件这种啊……”童霏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她一下子忽略了某件事…… “童霏……我……我怀孕几个月了呢。”水菡小声地说。 童霏一愕,对啊,水菡大肚子呢,就算穿得再怎么性感,男人一看到她隆起的肚子也兴趣索然了。 “童霏,你怎么会男人的心思那么清楚啊,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童霏白嫩的脸蛋微微一红:“我是没谈过,可我有看过言情小说和电视电影儿啊,看了就要学会思考,谁像你就是太老实了,你该学学怎么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嘿嘿……”水菡讪笑,抓住男人的心,那是多高深的问题啊,她真的不懂。 水菡冲着童霏笑笑,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拉到旁边去看保暖内衣了。其实水菡知道童霏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引起晏季匀的注意,但是她感觉自己和晏季匀之间有堵无形的墙,一件性感的内衣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关键在于他的心。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记得那天早上他回家来拿资料,匆匆一瞥,连句话都没说得上…… 水菡发现自己就不能去想关于晏季匀的事,否则心情会很糟糕。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到眼前,暂时别去想那些烦心的人和事,既然出来逛街就不能太折磨自己了,或许购物能让人感到一点乐趣吧…… “这件还不错,挺厚实,面料很舒服……”水菡在看的这件保暖内衣是亚麻色的,整套,并且还是情侣套装。 水菡心里忽地一紧……晏季匀跟她现在这么僵硬的关系,她就算买两套回去他也不会穿吧。 “这个可以单卖吗?我只想买一套女款的,行吗?”水菡有点不确定地问一位女店员。 女店员面无表情地说:“不能单卖。这款是今年的新品,专门为情侣推出的保暖套装,全都是一比一配对,不会补货,所以,你要是看中女款,也只能将男款一起买,不然就只能另外选了。” “一起买……这得一千九百九十九块,也就是两千块咯……”水菡小脸皱成了苦瓜,她确实就喜欢这一套,可又觉得买情侣套装回去比较浪费,晏季匀不会穿的。 水菡这纠结的样子看在店员眼里就是另一番感受了。17904895 “买不起还磨蹭了这么久,没钱就别进这种店啊!”女店员心里腹诽,嘴角一撇,眼底露出点点轻视。 这家店,除了质量好,就是价格贵。水菡和童霏一进来,店员就已经看出两人穿得都是廉价衣服,所以态度也不热情了,勉强敷衍一下,没指望能做成生意。 “菡菡,你就两套一起买吧,说不定你老公看见会高兴呢。” “呃……我还是觉得这个不太适合,我买自己的就好,他不会缺保暖内衣穿的……”水菡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尽是苦涩,想象着如果可以跟晏季匀穿着一模一样的保暖内衣躺在床上,那该多么温馨啊。只可惜,那样的情景对她来说已是奢望。 水菡还在犹豫着,浑然不知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正怒视着她。 岂有此理,这个女人居然想单买女款?一点没为他想? 男人那张俊脸又黑又冷,没去追究这怒气从何而来,只是有点酸。 “情侣套装保暖内衣,每种颜色各买一套,给我包起来!”男人冷漠的口吻里夹杂着几分薄怒,也不知在说给谁听呢。 水菡蓦地一惊,和童霏一起,惊悚地回头,果然……大白天的不要背后念叨谁,这不,真人来了! “每种颜色各一套?好好好,您稍等!”店员的眼睛都发亮了,望着晏季匀,一看这就是有品味的有钱人啊!这才叫财大气粗!六套就是一万两千块!1d7SD。 水菡脑子发懵,晶亮的眸子里藏着惊喜,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晏季匀,她很不争气的,心跳正在加速。 “你……你……干嘛一下买那么多,好贵的……”水菡脸都憋红了才冒出这么两句。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觉得他眼神好吓人,怪怪的。 晏季匀冷冷地嗤笑:“我不买,难道还指望你给我买?你不是只顾自己保暖就行了么,我当然只能自己顾自己了。” 啧啧,这话酸得,连童霏都听出味道了。 “喂,晏季匀,你该不会是小气到这种程度吧?以为水菡是故意不买情侣套装,所以你赌气就把每种颜色都买了?你怎么跟个小孩子那么幼稚,真是颠覆了你成熟稳重的形象啊!”童霏狠狠瞪着晏季匀,可她说的话却是在向水菡提醒的。 水菡这回还算反应快,听到童霏这么说,她也忍不住好奇地看着晏季匀:“你赌气才买的?那多浪费,一共六种颜色,你一个冬天穿得了那么多么?” 晏季匀的脸更黑了,咬牙切齿,嘴角有点抽搐……这两个女人竟然一唱一和地陶侃他吗? “呵呵……我会赌气?笑话!我买六套怎么了,穿不了我就给洪战送去!”晏季匀笑中带怒,但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感觉水菡不重视他而赌气,他不知道水菡刚才多想买下来,只是想到他最近都冷落她,不确定他会穿,不想浪费,才没买的。 “呃,送给洪战啊……”水菡脸上明显的失落,心想他连洪战都想到了,可怎么就没说女款的是给她穿呢。 “咳咳……菡菡,你不用买了,回去就有六套可以穿了。这样多好啊,你老公为你想得真周到。”童霏故意这么说,还轻轻碰了碰水菡的腰,示意她该上去挽着晏季匀。 “我……”水菡没动,看向晏季匀,水汪汪的眼睛似是在问:“我真的可以穿你买的情侣套装内衣吗?” 晏季匀脸一僵,窝火得很……我买回家去,你不穿谁穿? 可这话,晏季匀只在心里说,表面上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 就在这尴尬的瞬间,一个粉色的身影从门口翩翩而至,巧笑倩兮地挽着晏季匀的胳膊,一脸温柔无害问:“情侣保暖衣?是给我的吗?” 甜腻的女声,嗓音柔美,可她的出现却将水菡给冻得浑身僵硬,呆呆地望着晏季匀身边的女人,水菡感到一股熟悉的心痛…… 沈贝是和晏季匀一起的,只是刚才在隔壁店铺时,她先去洗手间了,跟晏季匀说好了在这里等。 水菡不认识沈贝,可沈贝认识她。此刻,沈贝仰着倨傲的下巴,佯装不知道水菡的身份,眼里露出丝丝挑衅和得意…… 第87章:情侣衣给谁穿 晏季匀微微一蹙眉,凤眸中精光一闪,掠过沈贝的脸,没有说话,但他自己很清楚,保暖内衣,他是打算全带回家去的,沈贝的想法是自作多情了。只是他忽然想看看水菡是什么反应,于是也不动声色,审视的目光凝视着水菡,沈贝也正打量着,心里暗暗冷笑……就是这个土里土气,貌不惊人的丫头,在几个月之前,代替她去酒店上了晏季匀的床?一看就是傻乎乎的很容易被人欺负的类型,难怪抓不住晏季匀这样男人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怪异的因子,通常情况下,遇到眼前这情形,妻子应该愤怒地质问,老公身边的女人应该胆怯地走掉才对。可眼下,却刚好相反…… 水菡紧紧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硬生生别开视线……心在抽搐,绞痛,滴血! 这就是他的新欢吗?他最近晚上都不回家,就是个这个女人在一起吗?难道说,这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爱着的那一位?明明她才是他的合法妻子,但此刻她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想逃……仿佛他身边站的才是他妻子,而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呵呵……原来是她穿……情侣保暖衣……”水菡嘴里咀嚼着苦涩的汁液,她将晏季匀的沉默当成是默认,心都凉透了。 沈贝精致的脸蛋像漂亮的瓷器一样,美得炫目,闻言,娇羞地一笑:“六套……真是有够穿了。” 她聪明地接过话,却不会多问一句关于水菡的事,一脸幸福地依偎在晏季匀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季掠凤什看。这是种什么滋味?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公买了情侣保暖衣,却是要给另一个女人穿?而她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只因她记得他在婚礼那天就说过,叫她以后别过问他的事。 也包括现在么? 愤怒与心痛交织的感觉让水菡不堪重负,泛红的双眼氤氲着满满水汽,强忍着眼泪不掉下,这是她此刻唯一能给自己留的一点尊严。 水菡抓着童霏的手,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然后转身离去……她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多看一眼都等于是让自己又多条伤痕。 童霏愤慨地怒视着晏季匀身边的女人,狠狠“呸”了一口,鄙夷中充满憎恶。但她也顾不上骂人了,赶紧地追水菡去。 她居然就这么走掉了?一句话不说? 晏季匀惊愕,望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心里打翻了五味杂瓶……难道她就这么无视他?就算看到他带着别的女人,她也不生气不闹?他该兴庆自己有这么大度的妻子还是郁闷她心里其实根本不在乎他? 男人有时比女人还难琢磨,不可理喻。是他冷落她,现在却这么小气地介意她对他的无视。 晏季匀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沈贝察言观色,不由得心里刺刺的。水菡都走了,可他还在盯着门口发呆,这让她情何以堪? “我再去选两套内衣。”沈贝脸上的笑意在她转身之后顿时凝结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 看起来她还不能高兴得太早,虽然晏季匀在那晚之后也来过她家几次,可两人之间还没有实质的进展,她怕自己的主动会惹恼了他,因此也不敢太激进,老老实实地当纯情淑女,没有再流露出那方面的念头。她能感觉出,晏季匀的心忽远忽近,捉摸不透,她不知道他的心遗落在哪里了,难道是水菡吗? 沈贝一边挑着内衣,心不在焉,没来由的烦躁…… “要这两套,包起来吧。”沈贝对身边的店员说。 晏季匀侧头一瞥,眉头随之皱起……他看到沈贝挑选的两套内衣十分性感,就那么一层薄薄的布料,像她那样身材火辣的脱衣舞娘如果穿上,男人见了都会蠢蠢欲动吧,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兴奋,反而俊脸一沉:“这种胸罩,穿了和没穿有差别么?怎么你平时除了上班之外也穿这种?” 沈贝浑身一僵,尴尬地摇摇头,很不自在地说:“我只是觉得好看,买回去留着以后……以后穿……我也会有男朋友的嘛……” 沈贝越说越小声,心虚啊……她就是想买了穿给晏季匀看的,但面对他冷漠的眼神,她不敢让他看出心思,只能随口胡扯。 听她这么说,晏季匀的脸色稍有缓和,没再多言,将她买的两套和他买的六套保暖衣一起付账。 沈贝还算机灵,假如刚才她承认内衣是想穿给晏季匀看,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甩手走人。他之所以对沈贝有特殊的垂怜,只是看中她的某种品质,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她是沈云姿的妹妹,两人长相有几分相似。她如果老实本分,晏季匀才可能继续见她。 一共好几个盒子被塞进了车子里,晏季匀将沈贝送回家,但并不上去,也没有将情侣保暖内衣给她。17904907 沈贝可不信晏季匀真是会把六套都被水菡,在下车时,她忍不住回头,试探地问:“那个……保暖内衣……” “我没有跟谁穿情侣装的习惯。”晏季匀冷冷地丢下这句,也不去看沈贝是何表情,吩咐洪战开车。 沈贝就像是吞了只苍蝇那么难受,被晏季匀的话狠狠噎到了,呆立原地,目送他的车缓缓离开,她眼神里的灼热渐渐冷了下去……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算么?他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 伤人,沈贝还没见识到晏季匀的风格,像刚才那样的话,从晏季匀嘴里说出来就已经算是比较委婉了,而她也还没体会到这男人有多阴晴不定。 刚开出一小段距离,晏季匀的车又停下,沈贝陡然间精神一振,赶紧小跑着上去…… 车窗慢慢摇下,露出晏季匀冷峻的面容,对着跑过来的沈贝问:“刚才在内衣店里遇到的孕妇,你知道是谁吗?” 沈贝目光一愕,摇摇头,不解地说:“为什么这么问啊?我应该要认识她吗?” 晏季匀波澜不惊的眼眸审视着沈贝,沉默数秒,轻轻嗯了一声:“没事了,你回去吧。” 这次,他没有再停车,一直开出了这条小路。 沈贝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晏季匀太可怕了,他难道是看出了什么?她差点就慌神了,幸好早有思想准备。 假装不知道水菡的身份,这才是对沈贝最有利的。不止如此,她还要隐瞒自己当初与彭娟曾做过那样的约定,曾打算将自己的初.夜卖给人……虽然那次她没能成功地上晏季匀的床,可如果被他知道,只怕不会再对她有丝毫怜惜了。 “喂……彭娟。” 电话那头传来彭娟兴奋的声音:“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算是来电话了,我刚才打了好几通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事情不顺利呢。” 显然的,彭娟现在对沈贝的态度好了很多。 “怎么样,和晏季匀进展还顺利吗?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他对你怎么样?”彭娟这一连串问题都说明她十分急切,但主动权现在是在沈贝手里。 沈贝冷哼一声:“你这么急着问我,不就惦记着什么时候能从我这捞得好处么,我告诉你,你和林烨必须沉住气,别来打扰我和晏季匀。想要让我能讨得他的欢心,你们就安分点,多给我些时间,还有……别总是打我的电话,如果被晏季匀知道我们的目的,到时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沈贝最后那句话,对彭娟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彭娟没有发火,很干脆地答应以后没重要的事不会打电话了。现在沈贝是晏季匀身边的人,彭娟只能将她当财神一样供着,尽管沈贝跟她和林烨现在是一伙的,她也还是需要忌惮三分。 “今天我和晏季匀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到水菡了,我觉得晏季匀对她不是没感情的,但我不确定晏季匀是对水菡那个人有感情还是对她肚里的孩子有感情,总之,彭娟,你和林烨别成天闲着,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我更接近晏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现在只是留在晏季匀身边有什么用,如果不能取代水菡,我们之前做的不都白费了吗?”1d7SP。 “知道了,我们都好好琢磨琢磨吧,有什么好法子就知会一声。” “嗯。” “。。。。。。” 彭娟挂了电话,脸色有几分沉重,眼神里尽是愤然……怎么晏季匀还惦记着水菡?他不是在婚礼当天就已经不待见水菡了么,这是外界都知道的事情,都知道水菡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少奶奶,备受冷落。可沈贝却说晏季匀对水菡还有感情?难道只是看重水菡肚里的孩子? 也是啊,外边的女人想要取代水菡的位置,如果没怀上晏季匀的孩子,那还有什么竞争力?可现在晏季匀不碰沈贝,不和她发生关系,她怎有机会怀孕? 沈贝,彭娟了,林烨,这三个狼狈为歼的人,心比天高,盯着的不只是晏季匀,还有晏家少奶奶的位置。只要沈贝成了晏季匀的妻子,到时候还怕捞不到好处么?让沈贝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去接近晏季匀,让他喜欢上她,然后取代水菡的位置。这就是彭娟想出来的馊主意,她还记得她去找水菡,想要套关系的时候,水菡是如何严词拒绝。彭娟这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哪里肯善罢甘休,既然水菡不能成为她的摇钱树,她就再造一棵摇钱树——沈贝。 第88章:谁要害她? 空手而归的水菡,出去了一趟,结果一件东西都没买,经过在内衣店的事,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依偎在晏季匀身边的画面。 他买的情侣保暖衣也是给她穿的吧?她就是晏季匀心里爱的那个,就是在婚礼当天能以一通电话搅得翻天覆地的人? “大少奶奶。”洪战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文件夹。 水菡呆滞地望过去,眼中没有惊喜,这段日子以来,她习惯了时常看到洪战回来为晏季匀拿东西。洪战在,不代表晏季匀就在。 水菡纠着眉,水润的眼眸里有着无奈:“洪战,我说过了,别叫我大少奶奶好吗?听着好别扭。就像以前那样,叫我的名字吧。” 洪战尴尬地笑笑:“这……晏家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叫名字。” 洪战对水菡向来都很客气,不只是因为她是晏季匀的女人,更多的是因为水菡身上有种干净而亲切的气息,让人生不出抗拒和反感。对她,洪战隐隐是有着些许同情的,每次看到她独自在这别墅里,洪战也会为她感到不值,可这是大少爷的私事,他不便多嘴。 “身份?”水菡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身份,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一个被老公冷落的女人而已。” 洪战被水菡的悲伤所感染,忍不住心头一动:“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婚礼上打电话的人。” “什么?”水菡黯淡的眸子一下亮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眶一酸,忧喜参半。 “不是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新欢了。他最近回家的次数少得可怜,都是在陪新欢吧?他能接受外边的女人,可就是不能接受我这个妻子……”水菡喃喃低语,胸口的酸胀感又涌了上来。 洪战虽然平时不爱多话,可现在看着水菡这么伤心难过,他也会被感染到沉痛的情绪,不由得暗暗叫苦……“大少爷,您自己不想回来面对水菡,才让我回来拿东西,我可是没劝慰女人的本事啊!” “那个……你别太灰心,上去卧室看看吧,大少爷有让我送东西回来。我……我先走啦。”洪战急匆匆地遁了,他感觉在水菡面前,自己的同情心总是会泛滥,一不小心他又多嘴了。 水菡的心情极度低落,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六个精美的盒子摆成一排放在床边 不由得一愣……那是? 先前在内衣店里,晏季匀买的六套情侣保暖衣?他不是买给那个女人穿的吗,为什么会放在家里?这就是洪战刚才说的,晏季匀让他送回来的东西? 原来不是给别的女人穿的!水菡死寂的心开始微微浮动,在她被痛苦包围的情绪中又升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喜色……17904931 人就是这么矛盾,明明生活在昏暗冰冷的世界里,却还是因为某个人一点点的意外举动而心生希冀。这几套保暖衣,让水菡在一片黑暗迷雾中依稀见到了光亮,饱受相思之苦,饱受冷落的她,就是在这样矛盾的生活着。一边痛苦的隐忍他的冷落,却还在心底隐约期待着,他对她的关注可以多一点,再多一点…… 晏季匀依旧是不常回家来,这别墅更像成了他的旅馆。他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就在沈贝上班的夜店里泡着。二楼那个能看到下边表演台的贵宾间,被晏季匀包了下来,他时常会在里边坐着欣赏沈贝在下边跳脱衣舞,同时他身边还会有数个美女作陪。沈贝虽然还在跳脱衣舞,但是她的处境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她除了跳脱衣舞之外,再也不用被勉强去陪客人喝酒了。这转变当然是因为晏季匀。前来夜店消费的人,想要花高价卖沈贝初.夜的人,都是有点家底的男人,他们听闻炎月集团的总裁看上了沈贝,哪里还会傻到去跟晏季匀抢女人。 深冬的天气,户外寒风瑟瑟,夜晚更是冷得接近零度了,但街上的气氛可是热闹非凡,人们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寒意所影响。今天是圣诞节,这源自于西方的节日如今已经被国人接受并且越来越享受了。 霓虹闪烁,随处可见闪亮耀眼的圣诞树,穿着红衣服蓄着大胡子的圣诞老人憨态可掬……街上处处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成双成对的情侣特别多,形形色色的男女穿着厚实的衣服走在寒冬的夜晚,脸上却洋溢着春天的笑容。有个人陪着圣诞节,是件多么美好温馨的事,趁着这特殊的日子,表白的,求婚的,多不胜数。这是在为春节预热,也是一个张扬着爱情甜蜜的日子。 夜店里一派欢腾,前来狂欢的人都快将场子挤爆了…… 坐在二楼贵宾间的有晏季匀,杜橙也在,另外还有几个高富帅,都是晏季匀在出国留学之前的同学。 几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着,左拥右抱,温香软玉,享受着女人们热情的服务以及这里温暖如春的空气,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兴致十足,喝的是最贵的洋酒,吃的是从国外空运回的新鲜水果,最奢侈的是,在墙角那一课高大的圣诞树上还挂满了各种小礼物。由这几个富豪公子哥儿准备的礼物,那能是差的么?各位美女早就心痒痒,听闻圣诞树上的礼物中有白金项链手链耳环,手表,还有现金……到时候就看谁的运气好,能选中最值钱的礼物。 晏季匀看上去挺享受的,这样的派对,最近一段时间他有过太多了。他就像是刻意要将自己的时间空间都塞满,迷乱,沉醉,奢靡,疯狂……抛开束缚,尽情地麻醉自己,或许这样就能忘记失去沈云姿的痛苦,忘记家里还有个妻子在等着,忘记他是晏季匀,忘记他是晏家的继承人,忘记家族的负重和使命…… 晏季匀的叛逆心理和矛盾的情绪完全爆.发出来,他用行动在向自己死去的爱情祭奠,即使伤了无辜的人,他现在也无法顾及到…… 圣诞节对于水菡来说,跟平时没有分别,陪伴她的只有冷清。他现在在哪里?在谁身边,做着什么?水菡只能凭想象。渐渐习惯了孤独,她的痛苦已经深入到骨髓,但每每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只要一想到肚里的小生命,她就会获得一点力量。手果出画果。 圣诞节过去之后的第二天,是水菡去医院做产检的日子。 晏鸿章对于水菡的关怀是令晏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嫉妒的。今天,晏鸿章虽然没有亲自陪同,却还是派出了秦川前往。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加长型豪车,跟晏季匀那一辆有个共同之处——车窗和挡风玻璃都是防弹的。这本来是晏鸿章的专属座驾,但今天为了接送水菡,他让秦川开过来,并且还另外派了一辆商务车跟随,都是晏家的保镖。 水菡有点局促不安地站在车前,瞅着一群穿黑衣服的彪形大汉,感觉十分不自在。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是豪门大少奶奶,如今这阵仗,她太不适应了。 “秦……秦川,真的要这样吗,我只是去医院做个产检而已,本来不紧张的,可一看到这么多……保镖,我反而会紧张了。”水菡皱着小脸,水眸里露出一丝无奈。 秦川冷硬的面容微微一松,对着水菡恭敬地欠欠身子:“大少奶奶,您可是认为董事长太小题大做了吗?” 水菡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做个产检用得着这样高度戒备么?1d7Td。 秦川脸色一变,严肃了几分:“大少奶奶,您肚子里怀的是董事长的曾孙,是晏家未来的继承人,外界对您的肚子有着太多的兴趣和揣测,您在家里可以不受干扰,可是出了家门,就必须要格外小心谨慎,董事长派来的保镖将会确保您的安全,以防有人想要对您不利。” 水菡心头猛地一窒,惊愕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对我不利?因为我怀了晏季匀的孩子?” 秦川心想,只有水菡这么单纯的人才会如此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点吧。 虽然有点残忍,但秦川还是老实答道:“是的。大少奶奶,防人之心不可无,您的肚子绝不能有丝毫闪失。您前几天跟童霏小姐一起出去逛街,董事长也是有派人暗中保护的。在二十多年前,大少爷还没出生时,就曾连番几次差点不保,所以,董事长吩咐,您的安全将由保镖负责,请您体谅董事长的苦心。” 水菡脑子发懵,小脸泛白,却不再多言,低头钻进了车里。但她心里却是被秦川的话给惊到了……古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道就是她眼下的写照?就因为她是晏季匀的老婆,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她和她的肚子都变得不安全了吗?难道会有人丧心病狂地对她下手?晏季匀的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也是差点遭毒手! 太可怕了,太残忍了!她何罪之有?她肚里的小生命更是无辜! 水菡背脊发凉,紧紧攥着拳头,暗暗在心里发誓……不管是谁,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如果真有人想要害她流产,她一定会跟对方拼命!【稍后还有更新。】 第89章:老公是混球 躺在B超室里,水菡紧紧盯着那小小的屏幕上出现的一团影像。她肚子里的小生命闭着眼睛,蜷缩着身子,正安详地睡在妈妈身体里……水菡的心情难以言喻,眼角都湿了,痴痴地看着,目光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虽然她才十八岁,但人类母亲的天性却是存在于骨子里的。 肚里的宝宝也不知是否有感应,忽地动了动小手小脚,水菡的肚皮立刻鼓起了一小块,而她也能从B超的图像中看到孩子的每个动作。 “动了……动了……”水菡激动得差点落泪,这是怀孕以来第一次这样明显的胎动,并且是她亲眼见到的。 医生也是女人,很能体会水菡的心情,见状也不由得柔声说:“摸摸吧。” 水菡欣喜地将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上鼓起的一团,就是孩子的小脚?即使隔着一层肚皮,可母亲与胎儿之间那种神奇的联系却是无法阻挡的,水菡在触到的一秒,清晰地感觉到心跳仿佛慢了一拍…… 这是水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刻,孩子第一次踢了她,这是在想她打招呼吗? 孕妇的胎动时间各异,早的时间会在怀孕十六周左右能感应,像水菡这样怀了五个多月才感到第一次胎动的就算是比较晚了,但孩子是健康的,这点毋庸担心。 水菡心里又甜又酸,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心情激荡,如果宝宝的父亲也能与她一起目睹这珍贵的一刻,那该多好呢……只是,这可怜的宝宝在肚子里还不知道,身为父亲的男人,连她来做产检都没有陪同,或许早就忘记今天是她做产检的日子。 “宝宝……妈妈真没用……妈妈不知道怎样才能挽回你爸爸的心……也许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的心……宝宝,你将来出生了,会怪妈妈吗?宝宝一定是妈妈的心肝儿,不会怪妈妈的……就像我从来不曾怪过我妈妈一样,没有父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妈妈会加倍爱你的……宝宝……”水菡的心在对宝宝说话,也是在给她自己一点鼓励。 她是没有父亲的孩子,现在就连母亲都下落不明,她对这个未出世的宝宝有种歉疚,只希望将来用自己全部的爱去弥补宝宝不被晏季匀疼爱的遗憾。 母爱是伟大的,也是神奇的。水菡这样一个纯良的小女人,她对宝宝的爱,将会是旁人难以想象的深刻。肚子里的小生命,今天第一次胎动,踢了她,就像是一脚踢散了她心底堆积的悲伤和阴霾。虽然没有全部驱散,但却能让她的心境不再那样灰暗。宝宝已经五个多月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她将会有一个亲人,至亲。这种令人心潮澎湃的感觉,不亚于她对晏季匀的感情。 老公不待见她,她还有宝宝啊,老公是混球,宝宝会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老公不理她,宝宝却不会离开她…… 水菡这颗饱受折磨的心,终于是坚定了下来,看到了希望和光亮。没有幸福的婚姻那又怎样呢,至少她有宝宝,她的人生将会以宝宝为重心,全心全意地爱孩子,抚养孩子长大……想想就感觉特别温暖,她已经在开始幻想,宝宝会长什么样呢,会不会很调皮,会不会很聪明? 晏鸿章对水菡的关心不止于此,除了派人保护她,对她养胎的事宜更是加倍的上心。各种补品都往水菡这里送,还有晏家最引以为傲的滋养圣品,可供孕妇服用的保健口服液,也都是大盒小盒的送过来。晏家的女人都是吃自家的保健品,特别是在怀孕时期,除了炎月口服液,她们一律不允许随意乱吃保健品。 几十年的老牌子了,有口皆碑,炎月口服液在保健品市场绝对是独占鳌头的存在。比起那些虚假的保健品,炎月口服液是当之无愧的NO.1。在屏紧言难。 晏鸿章对水菡的好,一半是基于他对水菡的印象不错,另一半则因为她是沈玉莲的后人。晏家的人大都在暗地里十分眼红水菡得到老爷子的重视,晏启芳更是不甘,思忖着,如果等水菡的宝宝出生之后,将来分家产,晏季匀那一房必定是会分得更多了,甚至有可能老爷子手里的股份也会分多一份给那个孩子。晏启芳以及晏家其余几房的人也都颇为懊恼,觉得自己这次是失算了,而晏季匀却太狡猾,他早早地就让水菡怀孕了,遥遥领先于其他几房,他的弟弟晏锥和堂弟堂妹们都还没有结婚生子,他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显然的,这对于分家产是有着一股强劲的优势。 各房的妒嫉都按捺在心里,除了馨雅那小丫头之外,其余人只怕没人会喜欢水菡,他们都只会将水菡视为一个威胁,一个对手。 晏鸿章深谋远虑,没有将水菡接到大宅来住,就是不想她卷入纷争,让她留在别墅里,虽然孤清,却也算清静,以她的性子,她定是宁愿呆在冷清的别墅也不想呆在一个明争暗斗的地方。 水菡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这些日子以来,她慢慢地也感受到了晏鸿章的关心,有时他会亲自送补品过来,还会跟她一起聊天,吃饭。他真的越来越像一个慈祥的长者,水菡对晏鸿章的印象也改观了,学会观察,却会去发现别人的优点和长处,感受到的关心,她都会铭记于心。 水菡每次和晏鸿章聊天的时候都会想要多听到一些关于外婆年轻时的故事,而晏鸿章也都会耐心地告诉水菡。只是水菡不会知道,晏鸿章在提到沈玉莲时,心有多痛,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他没有让水菡知道他和沈玉莲曾是恋人,每每想起,他都会难过,歉疚。这种感觉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淡去,反而是年纪越大越清晰,已经成为他一生中的执念。 水菡乖巧温顺,晏鸿章越是接触越发现水菡身上的优点……她简单,朴实,脑子里就一根筋,她的情绪可以让人一眼看穿。在她面前,他不用伪装自己,他可以畅快地笑,可以像其他的老年人一样偶尔耍耍小性子,他不用去提防水菡有什么企图,他只要看到水菡干净的笑容,就会觉得这个浮躁的世界原来还可以有宁静美好的时候…… 水菡是个好女孩,只可惜,他的孙儿却偏偏如此冷落水菡,每次他来,都只见到水菡一个人,晏季匀都不在。 晏鸿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水菡不曾向他诉苦,可她不说,却越发让人为止心疼。晏鸿章开始觉得,是否自己真的做错了?逼着晏季匀娶水菡,是否真的是太自私?但事已至此,不能挽回,只希望晏季匀能早日清醒,看清楚自己的妻子是多么难得的一个好女人。179042781d7IG。 圣诞节过去,元旦节过去,很快就是春节了,晏家也在忙碌着筹备过年。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规矩,像过年这种事,普通人家就是置办些年货买些好吃的菜就行,但晏家却不止这样。除了这些,晏家还要准备祭祀的事宜。每到重要节日以及清明,晏家的每个人都要前往宗祠祭祀,这是上百年传下来的家规,被后人严格地执行。 ===============呆萌分割线================ 某国际航班,头等舱。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身穿橄榄绿外套的男人,他一手托腮,凝望着窗外的景物,略显细长的眉毛紧紧蹙着,清秀俊逸的容颜上,眉宇间流泻出一片沉郁,将他柔美的侧脸染上淡淡轻愁,却也多了几分惑人的气质。 几位空姐美女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可他对此没有所觉,他脑子里只有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就在昨天晚上,小镇的湖边,美丽的星空下,沈云姿满怀歉意地对他说:“晏锥,对不起,我没办法强迫自己爱你,这段时间我很努力地试过了,想要将你当成我真正的恋人,可是我做不到,我对你,只有朋友间的友谊,没有男女之间爱的火花。你回家去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今后还会是好朋友,但是很抱歉,我当不了你的女朋友。” 真话,往往是痛彻心扉的残忍。晏锥昨晚一整夜没睡,思前想后,终于决定离开这座美丽的小镇,离开沈云姿,回到C市去。 强拧的瓜不甜。晏锥纵然对沈云姿情深意重,但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底线。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其实从未真正踏实过,总觉得美好的时光随时都会逝去,果然,沈云姿还是亲口结束了这段美好却又自欺欺人的日子。她不爱晏锥。这是晏锥最痛苦最无奈的事实,所以当沈云姿说出口时,晏锥心底一丝幻想也破灭,他没有继续留下陪她的理由,死缠烂打,不是他的作风。在她明确表态之后,他唯一能维持自尊的办法就是……离开。 飞机起飞前十五分钟,最后一位乘客登机了,也是头等舱的,就坐在晏锥身边。 那人哼着口哨,敲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原本晏锥也不在意的,但是当他看清楚这人的脸时,立刻窝火了,冷笑:“你怎么会跟我同一班飞机?” 那人很不客气地翻个白眼,往座椅上一靠,懒洋洋地说:“怎么了,飞机又不是你一个人包的,还真当自己是太子爷呢……晏家,二少爷。” 最后“二少爷”仨字,他说得特外重,似是另有深意。晏锥蓦地脸色一沉……果然对方是知道他的身份。这个笑得很欠揍的乘客不是别人,正是晏锥和沈云姿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位敲竹杠的年轻画师……【求月票!预计今天或明天就是宝宝出世啦!】 第90章:夫妻见面 这画师是晏锥见过的最没有艺术气息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无赖,流氓,晏锥现在总算是能确定为何对方会以两幅画敲了300块钱,就是因为这货早就知道晏锥的身份。 晏锥阴沉着脸,冷冷地剜了画师一眼,却是没有说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再不搭理。男人的直觉也是敏感的,晏锥能感觉出这画师并不友善,尤其是刚才那的冷嘲热讽,让晏锥心里有点刺痛……谁都不知道晏锥有多么讨厌“二少爷”这个称呼。从进晏家的第一天开始,这称呼就是在不停地提醒着他是一个私生子,他上头还有晏季匀这座高耸的山峰。 一念思及此,晏锥忽然心头一颤……这些日子以来,他陪着沈云姿在外游玩,散心,将自己的母亲留在了晏家大宅里,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孤单,面对晏家人的轻视和排挤,她该是怎样的难过?就连他一个大男人都在晏家感到压抑,母亲从来都没有受到过晏家人的尊重,她再没了他这个依靠,只怕更是过得凄凉。他怎能将母亲至于那种境地,他应该陪在母亲身边,不管将来如何发展,至少母亲还有他。 回家,回家!这念头,在晏锥心里变得无比迫切。想通了某些事情之后,失恋的痛苦随之减少了几分。沈云姿就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向往,既然他努力过了,肯放下身份和前途而选择与沈云姿私奔却没有换来她的心,他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勉强不来的爱,他可以痛苦,但不能迷失。他曾以为,沈云姿是因为还爱着晏季匀,所以不接受他,他费尽心思让水菡与晏季匀一再地发生牵扯,终于她住进了晏季匀的家,并且后来发生的一些都是在为他的计划推波助澜最终晏季匀和水菡结婚了,但他错了,沈云姿没有因此而移情别恋,她依旧放不下晏季匀。 时过境迁才发现自己错了,还害了无辜的水菡。晏锥内心自责,只希望自己醒悟得不算太迟,希望回家之后能看到水菡和晏季匀的关系有所好转……1d7TX。 在春节来临之前,炎月集团迎来了一个重大项目——六星级酒店将正式投入营业。 庆祝开业的第一天,剪彩仪式格外隆重,堪比电影节走红地毯了。来的都是各界领导以及名流,六星级酒店的落成,代表着炎月集团在这一行业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势不可挡。全国所有的六星级酒店加起来都不到十家,炎月集团就占了其中之一,这不只是公司的荣誉,更是整个城市的骄傲和标志。它屹立在海滨,雄伟大气,宛如金色的巨人傲视众生,它拥有完善的配套设施,在它附近还有炎月集团开发的几处楼盘,俨然将这周围一片形成了一座缩小版都市。住宿,观光,购物,悠闲……这里一应俱全。 炎月集团的一次次成功,一个个里程碑,都在向世人展示着这个兴盛不衰的家族是如何的强悍霸气。从卖口服液起家,到现在的房产业酒店业巨头,炎月集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它在人们的仰望和羡慕嫉妒恨的眼光里,如日中天,未尝败绩,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传奇。 开业庆典由电视台直播,无数人都能一睹炎月集团年轻总裁的风采。他站在一排剪彩的人当中,却是最为耀眼的一个,风光无限,神采飞扬,此时此刻,他确实应该感到自豪,这六星级酒店能顺利竣工,开业,他的贡献是难以估量的。这是他人生中又一个辉煌的时刻…… 然而,这一切,水菡都只能通过电视屏幕看到。 坐在电视机前,她清透白嫩的脸蛋上,挂着一抹微笑,可眼角却是有泪痕。摸着鼓起的肚皮,水菡喃喃自语:“宝宝,你爸爸又上电视了……他还是那么好看,他和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在云端,我们在地底……” 苦涩,在心尖上打转,在为晏季匀感到高兴时,水菡的心里也更多痛楚。他的事业,他的生活,好像都跟她没有关系,他真的是自己的老公吗?为何感觉那样遥不可及……等啊等,幻想着有一天能重拾他的温暖,可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的眷恋都耗尽吗?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晏季匀是春风得意的,可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笑容只是公式化,不达眼底,不是发自内心。人生得意之时,他在一片鲜花掌声和恭维声中,心境却是格格不入,只因为,没有那个人在身边分享,这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站在万人中.央,心却如原野荒莽。 又是一个寂静的冬夜,某座大厦的顶楼还亮着灯光,晏季匀忙碌了一整天却还是辗转难眠,坐在窗前,遥望着玻璃窗外漆黑的天幕,思念着某个遥远的人。 她和晏锥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她删除了Q.Q和微博,原来的手机号码也不用了,他没有她的消息,这一次,她断得很彻底。 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是先前洪战送来的。 这是一张B超图,清楚地显现出一个胎儿的影像。 晏季匀的手不由得颤了颤……这就是水菡肚里的宝宝,听医生说,做产检那天,宝宝胎动了,踢了水菡的肚子。 这男人就是在自虐,明明是惦记着的,却还要悄悄地去问医生,不让水菡知道。 冷硬的面部线条渐渐变得柔软了,晏季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B超图上那胎儿的脸颊,不知不觉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忍不住想,将来孩子出生了,会是长得像他还是像水菡?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已经好几个月了,其实是可以检查出胎儿性别的,但是晏鸿章和晏季匀都不想这么做。等到孩子出生那一刻才知道,不也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么。是男是女都好,都会是晏家的宝贝。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17904977 “进来。”晏季匀淡淡地回应,放下手中的B超图。 洪战略显急切地说:“大少爷……二少爷他……他回来了,已经前往大宅。” 晏锥回来了? 晏季匀精冷的瞳眸猛地一缩,狠色立现。“晏锥,你还知道回来,很好!” 第二天。 今天是晏家祭祖的日子,所有人都一大早起来准备着出发。每个人都穿得很素净,女人们的妆容也格外淡雅。祭祖,不只是晏鸿章这一脉,他的弟弟晏鸿瑞以及子女,孙儿,也都在列,加上其他的一些亲戚,总共有接近三十个人,这还是除去一些在国外留学和工作的家人,如果全加起来,人会更多。 晏鸿章一身黑衣,庄严肃穆,但一钻进车里,看到水菡,他的脸色便缓和了不少,这丫头真是乖巧,没有因为自己怀孕而持宠生娇,早早就来了大宅。 “水菡,冷不冷?” “不冷。” “从这里到宗祠,会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一会儿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马上告诉我。”晏鸿章有点紧张地吩咐。 水菡心里一暖,点点头:“嗯,谢谢爷爷。” “傻孩子,跟爷爷还这么客气……” “。。。。。。” 晏鸿章的专属座驾,只有水菡与他同一辆车,其余人都在别的车里,一共有九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向了乡间。 晏家这样家族有着极为传统的一面,一代一代传下来但是依然恪守着祖宗的习俗,设有宗祠,里边供奉着晏家的祖先,后人常有拜祭,不忘家族赋予的荣光与传承。可以说这是一种精神烙印,能让人时刻不忘自己的本源,让人产生家族荣誉感,有利于凝聚力的建立。 像晏季匀这样,从三岁开始就参加祭祖仪式,这么多年来,在他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家族的荣誉。其他人也和他一样,从小就被灌输,深入到骨子里去了。 晏季匀今天也要来祭祖,只是他没有赶往晏家大宅与大部队一起出发,他是自行去宗祠的,只要赶在仪式开始之前就行。 晏家祭祖,全家出动,这是每年都会被记者关注的焦点。为了不受干扰,晏家自然是免不了会增加更多的保镖,将宗祠周围看牢了,不允许陌生人进出。 这里是乡下,是晏家家祖的发源地。还好是在本市,否则要出去一趟祭祖就会更麻烦。 乡间的空气格外清新,虽然寒意颇浓,但水菡已经全副武装,保暖衣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全都在身上了,只是下车之后走了十来分钟就到宗祠,她也不会感到不适。 隆冬萧瑟,树木凋残,乡野的绿意少了几分,却也让宗祠更显得肃穆。一座古朴无华的四合院,安静祥和。大门口刻着一幅寄托哀思的对联,进门便是两排松柏林立,正中那间屋子里陈列着逝去的先辈们的牌位,其中当然有晏季匀父母的牌位。 祭祖,是晏季匀的痛,也是晏锥的痛。晏季匀痛的是母亲走得太早,晏锥痛的是,母亲的身份,至今都没能参加过一次祭祖,将来母亲死后也不会在这里拥有牌位。 画术过阴冷。一行人依次进入宗祠,晏季匀早就到了,正从旁边偏厅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晏鸿章身边那个绿色的身影……是水菡。 她穿着浅绿色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头上,将这水灵灵的小丫头衬托得越发纷嫩可爱,宛如冬雪里的精灵。只这一眼,好似相隔了千万年的一个回眸,晏季匀好像听到自己心跳漏拍的声音……【已更6千字,想看千千加更的亲们请多多投月票吧,加更也是需要动力的,谢谢!】 第91章:原来他还在意她 仿佛跨越了时间的长廊,辗转千回才终于见到,只此一瞥,太多的酸甜苦辣涌上心头。水菡脚下一滞,身后跟着进门的人就会撞到她身上…… “小心!” “水菡!” “。。。。。。” 两个焦急的男声却是出自两个男人的口……前者是晏季匀,后者是晏锥。 晏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窜上去扶住了水菡,而刚才撞到她的人是晏启芳…… “不好意思啊,谁让你自己突然停下来的,后边这么多人呢。”晏启芳冷言冷语,还顺带甩过去一个白眼。 水菡惊了一下,刚被晏锥扶住了身子,但下一秒她便被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孕妇,走路看着点。”晏季匀搂着水菡的肩膀,低下头看着怀中呆滞的小人儿,不由得心里一动,被她这水汪汪的眸子给电到,嘴角一抹邪肆的笑意浮现:“刚才你看得太痴了,所以才没注意身后。” 晏锥僵在半空的手立刻收回去,深深地望了一眼晏季匀和水菡的身影,一言不发地走开了。他能说什么,水菡是晏季匀的老婆,小两口搂搂抱抱是正常的,只希望晏季匀不是为了做给谁看才这样。 水菡先是一怔,反应过来晏季匀在说什,不禁又气又羞,冲着他哼哼:“你少臭美,谁看你看痴了,我只是以为自己眼花,久了没见自己老公,我都……都快不认识了。”17904962 晏季匀旁若无人地揽着水菡,心里并不平静,是太久没见么,怎么他会觉得她如今这圆滚滚的身材还挺可爱?看她羞恼的样子,脸蛋绯红,尤其是那两片嫩红的唇,更是让他心痒痒,忍不住想逗她:“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向我抱怨陪你的时间太少?” 太少?是根本没有吧! 水菡鼻子一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硬生生别开视线,往前跟上晏鸿章的步伐,将晏季匀一个人晾在那里。 怀里一空,隐隐感到一阵失落,晏季匀倏然皱起眉头,紧盯着水菡的背影,咬咬牙……好啊,有段日子没见,她还长进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 她不让他抱,他偏要抱,只不过不是现在。祭祀马上就要开始,所有人都必须规规矩矩的,进了祠堂就不能再搂搂抱抱不能举止轻浮,这是起码的尊重。 晏家有专门看守祠堂的人,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地上的蒲团都是一尘不染的。 祠堂不算大,但庄严肃穆,洁净亮堂。牌位摆放得整整齐齐井然有序,墙上一幅醒目的对联,左边四个大字——星月恒耀。右边四个大字——松柏千古。 这堪比书法名家之作,出自于晏家先祖的手笔——晏鸿章的父亲。多少年过去了,这幅对联上的字迹依旧散发着大气凛然的风范,沉淀的墨色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从这宗祠就能窥探出一个大家族的浑厚底蕴,他们不是无根的浮萍,他们是真正的豪门望族,传承下来的不只是财富和名誉地位,还有身为晏家人的使命感和荣光。 案前有两盏电蜡烛代替了长明灯,牌位前的地面上放着几个蒲团,刺绣做工精美,色泽素净,彰显出细节的品质。方正的屋子,四个墙角各自摆放着四棵比人还高的松柏,角落里的几案上,一个精美的小炉子里正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与这宁静安详的气氛中又增添了几分清爽。 人多,但并不嘈杂,不管是大人小孩都显得很安静,被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感染,就连馨雅这小调皮都格外的乖巧,踮起脚尖往里望,却不敢嚷着要回家。 外边院子中间已经摆放好了祭祀的用品,所用的香都是特制的,不会对孕妇有影响的,所以水菡可以放心地站在晏季匀身边,手拿着香。 祭祀会先拜天地,感恩苍天大地的恩泽,然后再拜牌位。 晏鸿章站在首位,神情肃穆,虔诚地捧着香,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众人的耳朵。由于他的妻子早逝,现在现在他身边的就是弟弟晏鸿瑞。两人身后依次是晏鸿章的子女,晏鸿瑞的子女,再后边才是晏季匀和晏锥等人。这是祭祀,严格按照辈份站位,与在家宴上的位置有所不同。 这么严肃的时刻,大家都不敢发出异样的声音,恭恭敬敬地跟着晏鸿章上香。 水菡真不是故意的,但她是孕妇啊,捧着香站了还一阵子都还没结束,晏鸿章在那念念有词,大意都是感谢上苍对晏家的庇佑和恩泽,可水菡都没听进去……她觉得腰有点酸,偷瞄着身侧的人,似乎都很专注投入,估计没人会注意到她吧……水菡捧着香的一只手放下来,揉揉腰。 耳边立刻凑过来一张男人的脸,嘴唇都快碰到她耳廓了:“怎么了,不舒服?” 水菡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生怕被其他人留意到他们在分神。 “只是腰有点酸。” 演技与下意识地瞄着她的腰……哪还有腰啊,本来就长胖了,再穿上羽绒服,腰和肚子已经分不出来了。 “忍一下,很快就结束了。”晏季匀压低了声音,看向水菡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温和。 水菡的心突突地跳,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乖乖点头了。果然,不出两分钟,晏鸿章率先将手里的香放进香炉插上,然后身后的一群人依次走上去也将香插在那三柱大香的周围。 水菡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以在旁边坐一下了。 现在是进祠堂去参拜牌位,每一房的人都是各自依次进去,还要过一会儿才轮到晏季匀和水菡。 这些都是晏家主要组成部分,全都是在婚礼上见过水菡的,但水菡其实认不出几个,她坐在旁边也乐得清静,看到不断有人上去跟晏季匀说话,神色之间均是十分热情恭敬,水菡到是觉出有几分怪异……怎么晏家的长辈都对晏季匀这么尊敬,就因为他是总裁吗?看上去不像是亲人之间的闲聊,因为那些笑容里带着令人不舒服的谄媚。 犯得着这么吗,都是一家人啊!水菡心里感叹。 她不知道的是,在晏家,还真有不少人感觉是犯得着这么做的。晏季匀在家里,在外界,都是晏家和公司的支柱,是最有希望成为继承人的嫡孙,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对他的尊重里,也含着对他的肯定。不管你服不服气,他就是晏季匀,他就是带领着炎月集团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你就算是对手,你也得承认他的重要性。 水菡在走神,忽地身边跑过来一个小身影,是馨雅。 馨雅也戴着帽子,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笑米米地挽着水菡的胳膊,好奇地盯着她的肚子:“小嫂子,你肚子里的宝宝是男的还是女的?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呢?” 水菡喜欢和天真无邪的馨雅说话,这小丫头是晏家里边最惹人疼爱的小天使。 “馨雅,我现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医生说,我大概在五月份上旬就会生宝宝啦……” “嘻嘻……真好啊,现在已经一月底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当姐姐啦!” “呃?姐姐?”水菡一呆,怎么感觉不对劲啊,馨雅这话可把辈份给弄得乱了。 水菡哑然失笑,跟小孩子聊天真是很有趣。 “馨雅,你刚才都叫我嫂子了,那么我生的宝宝怎么会叫你姐姐呢,你想想,对吗?” “嗯……好像是有点不对,可是应该叫什么呢?哎呀,家里好多人,我有时候记不清楚辈份,会叫错……”馨雅纠结地皱着眉头,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晏季匀不知何时过来了,看着馨雅和水菡在一起聊天,他竟恍然发觉……水菡也只比馨雅大八岁而已……水菡也不过才是个孩子,却已经大着肚子了。 心里无端生出一丝熟悉的怜惜,晏季匀蹲下身子,一手摸着水菡的肚子,一边佯装担忧地摇头:“还没想到我们的宝宝出生之后,应该怎么称呼馨雅吗?你这脑袋……我只希望宝宝可别遗传到你的智商。” 水菡窘了,粉腮鼓起,气呼呼地瞪着晏季匀……就算是小兔子也会有脾气的!可恶,那么多天不见了,他就只知道损她! “是啊,我是笨……哼……我要是不笨,怎么会每天傻乎乎的在家等你。我也希望宝宝别遗传到我的笨,遗传到你的智商就好了,将来宝宝聪明伶俐,还可以帮我对付你这个混蛋老爸!”水菡心里发酸,没有多想就冲口而出了,说完才发现周围已经有好几道目光投过来,怪异的眼神瞄着她。1d7TI。 每天在家傻傻等他? 晏季匀抚在水菡肚子上的手蓦地僵住,一抬眸,正对上她那双泛红的大眼睛,充满幽怨与控诉地望着他。 忽然有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可是…… “晏季匀,水菡,进祠堂!”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原来是前边的已经拜完,轮到晏季匀这一房了。 佛回的声人。水菡赶紧站起来,紧张地整理一下衣服,将帽子取下,跟在晏季匀身边进去了。 晏季匀前脚刚一踏进去,立刻又退了回来,拉住水菡的手阻止她进入,俊脸阴沉地往旁边一扫:“里边的檀香怎么没撤掉?不知道孕妇是不能闻檀香的吗?” 冷冷的斥责,霸气而威严,每个听到的人都不禁为之一凛……好凌厉的气势! 水菡低着头咬唇,一颗心怦怦乱跳,久违的悸动涌上来……晏季匀看起来好凶,是因为在意她吗?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飞到半空,任由他握着小手,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她和他了……【第三更,求月票!】 第92章:想要亲亲 檀香,具有行气活血的功效,是孕妇的禁忌,吸进足量的檀香甚至可以导致流产,这也难怪晏季匀会是这副脸色了。 有人赶紧地就进去将檀香撤了,心头有点发毛,这一时的疏忽是致命的,假如水菡肚里的胎儿真的因此受到影响,那后果不堪设想…… 先前水菡一直没进祠堂,只是在外边祭祀了,到也没事,可现在要进去跪拜,檀香是必须撤掉的。 晏鸿章在里面也听到动静,没说什么,只是让晏季匀和水菡等檀香的味道散去之后再进。 水菡最不习惯的就是在这么严肃而又人多的场合,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更是把头都低到胸口了。 晏季匀牵着她的手还没放开,不知怎的今天感觉她的手比以往还要柔滑许多,这么握着竟也很舒服。 两人站在祠堂的大门外,水菡挺着肚子,肉乎乎的脸蛋微微泛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该跟晏季匀说什么了。是太久没见面,所以生疏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水菡苦憋地皱着眉头,略显急促……真不自在啊,活像是浑身都长满了别人的眼睛,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中,令人倍感拘谨,从来都没有参加过祭祀,小时候也顶多是去上坟而已,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大家族的排场,她不禁暗暗感叹,晏家还真是跟普通的家庭大不一样啊,谁曾想到了如今这社会,还有多少人家中保留着宗祠呢,还全家出动来祭拜,仪式隆重,跟电视里演的有点像。 还好有晏季匀在她身边,否则她会更紧张……咦,怎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念头,就因为刚才他让人撤去檀香吗?但他做的可恶的事比这多了去,她才不要被他一时的关心所迷惑。 水菡这么想着,忍不住扁扁嘴,皱皱小鼻子,像是在告诫自己。 晏季匀一直留意着水菡,虽然她低着头,但他还是能看到她生动的表情变化,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惹人爱怜。 “你老低着头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我不会吃了你。”晏季匀这话有点调笑的味道,但水菡可没心情和他调笑。 “你不是老虎,你是混蛋……”水菡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混蛋,又骂混蛋? 晏季匀脸一僵,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用力,狠狠地瞪着这不怕死的小女人,她的胆子真的变大了,先前骂过一次混蛋,现在又骂,这让英明神武的大少爷情何以堪呢。 “看来这些日子你长进了不少,让我有点……惊喜……”晏季匀笑得阴森森的,水菡感到不妙,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你……你别对我凶……我不会怕你的。”水菡壮着胆子说,可心里还是发虚。晏季匀凶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就跟利剑似的。 “呆会儿再收拾你!”晏季匀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牵着水菡就进祠堂去了,估摸着时间,檀香的味道也该散去了。 祠堂里一片肃穆的气氛,晏鸿章站在上位,晏季匀和水菡站在牌位前边,脚下还有蒲团。 水菡不知现在应该要怎么祭拜才对,手捧着香,亮亮的瞳眸时不时看向晏季匀,她想跟着他做,总是没错的吧。 晏季匀手捧着香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之后就跪在了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头。 晏家的人从小都习惯了怎么样祭拜先祖,晏季匀的每个动作也都是一丝不苟的,脸上更是虔诚无比。对逝去的先祖,长辈,除了父亲,其他人,晏季匀都是十分敬重的。 水菡傻眼了,不是只上香就行,还要下跪,还要磕头拜?可是她现在大着肚子…… 晏季匀跪的端正,目不斜视,嘴里却是在最水菡说:“你不用跪了,站着就行。” 晏鸿章闻言,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就是故意不开口的,就像现在檀香的事,他其实不是没想到,只是想试探一下晏季匀的反应,看来,孙儿也并不是真的那般冷漠无情。 香妇血如禁。“水菡,你大着肚子,不宜跪拜,站着吧,心诚就行。”晏鸿章语气温和,冲着水菡鼓励地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 水菡怔怔地点头,捧着香朝着牌位拜了三拜,心里还在默默念着:“晏家的列祖列宗,还有晏季匀的父母,我是水菡,是晏季匀的妻子,希望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肚里的孩子平平安安……保佑……”后边一大串的保佑,水菡闭着眼睛默念着。 陈列着先祖牌位的宗祠,是人心中一块无比圣神的地方,在祭拜的时候,晏季匀的心可以格外平静,安详,褪去浮躁和烦闷,放心灵一个呼吸的空间,放自己一个轻松的时刻,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忘记牵挂,忘记羁绊,忘记纷扰他的矛盾…… 看着水菡闭着眼睛如信徒般虔诚,恬淡如水的面容近乎透明似的纯美,而她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是晏家的骨肉,在很多年后,水菡老去时,他老去时,两人的牌位也会被放进这里,供后人祭拜,悼念……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从晏季匀心底滋生出来,好像是与水菡之间多了一丝莫名的联系……如果这段婚姻将持续到几十年之后,不管双方有无感情,那不都是叫做白头到老吗?两鬓斑白时,她会否在身边? 晏季匀被自己这念头惊到了……白头到老?他和水菡吗? 水菡蓦地睁开眼睛,不期然刚好撞上晏季匀复杂的眼神,似乎有熟悉的光芒在闪动。水菡心里一紧,手里的香灰都差点抖落了。 四目相接,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涌动着哀怨,仿佛在说:“混蛋混蛋你就是个让我伤心难过的混蛋!” 晏季匀呼吸一窒,久违的悸动又在心底来回打转,大手一伸,将水菡的手握住,另一只手将她衣服上的帽子盖上,故意板着脸说:“拜祭完可以戴帽子了。” 晏季匀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觉得水菡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太可爱了,纷嫩水灵,让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一番…… “咳咳……”晏鸿章轻咳几声,以示意两人该回神啦!1d7Xe。 水菡不好意思地看着晏鸿章,脸发烫,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老是对晏季匀没免疫力,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吸过去,这可是在祠堂,多丢人呐。 晏季匀脸皮厚,一点都没有不自在,直视着晏鸿章。 晏鸿章布满皱纹的脸上,精深的眼眸露出少有的慈爱,看着晏季匀牵着水菡的手,他也颇感欣慰:“你们两个,在祖先的牌位面前已经拜祭过,这对于晏家来说,比婚礼仪式更重要。以后,希望你们可以相互扶持,齐心协力为晏家出力,抚养子嗣,培育优秀的后代,将晏家的基业传承下去。你们拥有家族赋予的荣光,同样也有责任为家族出力,记住,凡事以家族为重,别做出有损晏家声誉的事,否则,这祠堂也会是执行家法的地方。” 最后那句话,显然有着警告的意味,这是每一个嫁到晏家的女人初次进宗祠拜祭时,都会听到的一番训话,并非是针对水菡一个人。 水菡不太明白像这样的大家族为何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封建社会那般森严,但她还是极为尊重的,慎重地点头:“是,爷爷,我会记住的。” “很好,很好……你们,下去吧。”晏鸿章摆摆手,这“很好”到底指的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水菡走出祠堂,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抬手摸摸脑袋上的帽子,揪着眉头问晏季匀:“是不是结束了?” 晏季匀牵着她的小手不曾松开,淡淡地说:“我们是拜祭完了,可是还有人……” 正说着,水菡就看到晏锥快速走进了祠堂,她忍不住回头望去……这一看不打紧,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祠堂里,晏锥跪在牌位前,已经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了,露出赤果的身躯,而看守祠堂的老人则拿着一根棍子站在晏锥身边。 这么冷的天气,祠堂里没有空调的,就算是像水菡这么“全副武装”的穿着也还是有些许寒意,更何况是晏锥这样脱了衣服? 晏锥紧紧咬着牙,极力忍受着刺骨的寒意,挺直了背脊…… 这时候,晏家的其他人也都围上来,站在祠堂门口。他们不想看这一幕,但晏家在执行家法的时候还就要让大家看看,这样才能在每个家庭成员心里起到更强的警示作用。 “晏……季匀……这是……” “家法。晏锥擅自与人私奔,这是犯了家法。”晏季匀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复杂的情绪。他向来不喜欢家法的存在,但晏锥这次是跟沈云姿私奔,晏季匀怎可能不恨。 水菡惊愕,刚才晏鸿章还在说家法的事,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总以为家法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可万万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她居然要亲眼目睹家法? 晏鸿章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威严,往那一站,就跟刑官似的,阴沉着脸怒视着晏锥:“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对你执行家法?” “知道。”晏锥很干脆地回答,强忍着牙齿的哆嗦。 晏鸿章表情狠厉:“看看这些牌位,他们每一个人都曾为晏家做过贡献,晏家能有现在的基业,都是老祖宗们拼尽一生才建立起来,一代一代倾尽全力守护下来的!如果晏家祖先都像你这样,可以轻易而举就抛下至亲,抛下工作,不声不响地跑去国外不见踪影,你们这些后辈还能过得像现在这么好吗?你们拥有了普通人一生都难以得到的东西,可你们为晏家付出过多少?家族的兴旺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是靠每一代人共同努力才得以传承!今天的家法,就是惩罚你的自私!”17905180 晏锥紧抿着唇,心潮澎湃,却没有顶嘴。他不想跟晏鸿章在这种时候辩论他的行为是伟大还是自私,他在这一刻,跪在晏家牌位前,被晏鸿章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确实,假如晏家祖先都像他,为了爱情甘愿放弃家族和亲人,那么,晏家或许只会是个普通的人家,哪里会有如今的辉煌?要成就一个豪门望族,太多人付出过,先辈们牺牲了什么才换来晏家的长盛不衰,他们无论做对还是做错,至少这种为家族鞠躬尽碎的精神是值得钦佩的。 “爷爷,我甘愿领罚。”晏锥冻得瑟瑟发抖,牙缝里钻出几个字。 “动手!”晏鸿章一声低吼,眼底的痛惜之色夹杂着怒火。 执行家法的老人立刻将棍子高高举起,只听一声闷响,结结实实打在了晏锥的背上!晏锥痛得弯下腰,但很快就又直了起来,第二棍随即落下! 水菡浑身一颤,小脸瞬间惨白……太残忍了,让人脱了衣服在这么大冬天的赤着上身,本就是一种折磨,却还要棍棒相加,这简直就是恶霸的作风嘛! 水菡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觉得呼吸紊乱,心跳不稳,紧张地抱住晏季匀的腰,小脸埋在他胸膛,不敢再去看祠堂里那骇人的一幕…… 她侧着身子依偎在他怀里,他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同时也感到了她这种近乎本能的依赖,不由得心里一软……她终究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见到执行家法,自然会害怕了。别说是水菡,就连晏家的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是他们看向晏锥的目光中,幸灾乐祸的成份少了些,更多的是一种难得流露的悲哀……身为晏家人,有荣耀,也有不为人知的残酷制约。这世上,有得必有失,他们得到了普通人没有的财富和地位,但他们也失去了普通人的自由和平凡的乐趣……这一得一失之间,值得吗?这个问题,只怕是晏家的先祖都无法回答。 水菡心里堵得发慌,浑然未觉自己现在对晏季匀的依赖毫不掩饰了,她只知道此刻想要多一点温暖,多一点勇气……豪门大户,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等着她?太可怕了…… 晏季匀鼻息里传来丝丝熟悉的馨香,是水菡身上的。她从不擦香水,她清新的自然体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许久不曾闻到了,在这个严寒的冬日,这样抱着她,看着她粉嘟嘟的面颊,他的心又开始痒痒。 “走。”晏季匀搂着水菡往下边台阶走去。 “去哪里啊……” “收拾你!” “。。。。。。” 第93章:热吻 祠堂外边有一块宽阔的空地,一棵粗壮的老树枝叶凋零了大半,树下有一口井,据说住在这里看守祠堂的人都是喝井水。原生态的井水可是比城市里的自来水强太多了,煮出来的饭菜饭菜泡出来的茶,都是上佳的口感。 树下还摆放着一排座椅,是给今天来的人准备的,只不过现在大家都在里边,这空地上就只有晏季匀和水菡两人。 水菡坐在晏季匀对面,故意东张西望的不去看他,而他则是叼着一根烟,好整以暇地抱胸,睥睨着她:“你跑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水菡秀眉一皱,扁扁嘴,小声嘟哝:“我又不是阿猫阿狗,你不想搭理我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你想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 晏季匀眼一瞪,她还有脾气了? “别让我再重复。过来!”最后这俩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水菡脖子一梗,哼哼:“我不!你抽烟,叫我过去干嘛,你不知道二手烟对孕妇的危害很大吗。” “你……”晏季匀一时语塞,他只不过是想亲她一下,啥时候变得这么麻烦了。 晏季匀耐心用完,将烟头狠狠地踩熄,蹭地站起身来冲着水菡走过去。 水菡心头一颤,他脸色好黑! “你要干什么?你别对我凶啊,你……你……唔……”水菡躲闪不及,被他封住了唇,只剩下呜咽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水菡瞬间呆滞,晏季匀在吻到的一刻才发觉,原来他对这熟悉的香甜和柔软的双唇,想念已久,只是压抑在心底不肯释放出来,如今这一沾他,竟是美妙得令人心悸。依旧是他最初喜欢的味道,清新甘甜,她可爱的小丁香被他卷起,连带着整个思绪都被他搅动,翻转,火热的勾缠,深深地索取,她冰冷的心好像都快要被融化了,脑子一片空白,身子轻轻颤抖着,软弱无力地缩在他怀里……他是她的魔障,她抗拒不了他的亲近,孤单了太久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全都被填满。这个吻,她是盼了多久…… 晏季匀从先前第一眼看到水菡时,就产生了萌动,现在终于能吻到,却像是得到了什么稀罕的东西一样……这是他的妻子啊,何时连一个吻都变得稀罕了,只因他从婚礼当天就冷落她至今,刻意被他忽略的思念,蕴含在心底,以为能淡去,却不受控制的又被她影响了。她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纷嫩纷嫩的,像个小肉球,晏季匀不但没觉得她胖了不好看,反而是觉得她现在圆滚滚的身材娇憨可爱…… “唔唔……唔唔唔……”水菡感到呼吸不顺。 晏季匀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可舌头还在她唇瓣上摩挲了一圈才肯放开,水菡满脸通红,昏乎乎的脑袋终于有点清醒了,明澈的大眼睛瞪着他:“干嘛突然亲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从婚礼那天开始就不理我,现在却又……哼,我不是你一时兴起的玩具!” 水菡心里酸胀得难受,她刚才被吻的时候确实是开心得差点落泪,可她也愤懑,他凭什么可以对她予取予求,他想冷落就冷落,想亲热就亲热,都不顾她的感受吗? 晏季匀眼中的温情忽然间凝结了,水菡的质问,戳到他的痛处,骄傲如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忍不住被她吸引了才会想要亲亲。 气氛尴尬之际,洪战适时出现了。 “大少爷,老爷子请您进去。” ”嗯。”晏季匀站起身,牵着水菡的手往里走:“你去里面坐着等我,这外边坐久了容易感冒。” 水菡心情复杂,沉默不语……他今天屡次地表现出对她的关心,刚才还吻了她,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要缓和跟她之间的关系吗?他这段时间的冷落,让她伤心难过,难道她就要因为今天他这一点点温存而原谅他的所有? 水菡觉得自己的委屈和伤痛那么浓,不能轻易原谅这个男人,她要稳住,不能那么快动摇,不能太心软……嗯,就是这么办。 水菡心里琢磨着,抬步走进了偏厅,而晏季匀则去了祠堂见晏鸿章。 进门一转角,水菡倏地一愣,窗前坐着的那个人,不是晏锥吗? 他软弱无力地靠在墙边,脸色苍白,精神状态很差,就像是个生病的人。 堂粗宽泡零。他刚才被家法伺候,脱了衣服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还挨了几棍,没吐血就算不错了。 水菡犹豫着,自己是该走开还是坐在这里等晏季匀呢? 她从未见过晏锥像现在这么虚弱而忧郁的样子,想起先前见到他挨棍子时的一幕,水菡的心又揪紧了……他该不会是被打成内伤了吧? “那个……晏……晏锥,你,你没事吧?”水菡此时浑然忘记了晏锥曾做的那些事,将她陷入到怎样的境地,善良的她,只是在纯粹地关心一下这个被家法摧残的男人。17905000 晏锥蓦然睁开眼,先是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想不到,第一个来看我的,竟然会是你。” 晏锥从祠堂出来好一阵子了,坐在这儿休息,晏家的其他人竟没有一个前来问过一句,只因他们都知道晏锥是私生子的身份,加上刚才又被家法伺候,谁都懂得避而远之。 水菡闻言,不由得心里微凉……晏家人就是这么冷漠无情的吗?晏锥遭罪了,全部人都看见他被家法伺候,却没有一个人来过问他一下。 水菡的心又软了一分……看来晏锥也过得不如意啊。 晏锥苍白的俊颜透出了几分忧郁与脆弱,此刻的他,像极了童话中被关在城堡里郁郁寡欢的王子。 “我没受内伤,只是有点痛,休息一下就好了。”晏锥说得云淡风轻,但那仅仅皱着的眉头却出卖了他。他很痛,不只是身体,更痛的是心。 “休息一下就好?你挨了多少棍?” “十。”晏锥嘴里溢出一个字。 “十棍?”水菡一惊:“太残忍了,晏家的家法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晏锥眸光一沉,警惕地看了看门口:“你小声点,这种话可别让其他人听到,如果传到爷爷耳朵里,就算他再怎么疼你,也会把你狠狠地训斥一顿。晏家的家法是祖宗传下来的,每一代都是如此。就算有人心里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否则会被视为对先祖们的不敬。”1d7Uk。 水菡暗暗咋舌,嘀咕一句:“真是不可理喻……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那样……” 晏锥看着水菡鼓鼓的肚子,再看看她圆乎乎的脸蛋,觉得她比婚礼那时更胖了些,但无损她的纯美可爱。 “为什么要关心我?是在同情我吗?你该不会忘记,我曾经利用过你,而我大哥也因为那些事而对你心生芥蒂,没有了最初的信任。还有,婚礼那天,我在化妆间见到你,之后我就离开去了机场,而你在婚礼上又忽然肚子痛,最后我大哥没能如愿以偿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一定又会以为我和你是事先商量好的,对你的误会又加深了一层,这些,都是因为我……你应该恨我才对。”晏锥平静地问出心中疑惑。 水菡呆了呆,露出思索的神情……对啊,她竟然跟晏锥坐在这儿聊天,还关心他,连她自己都感觉奇怪,或许是因为她天性善良,不记仇,很容易原谅别人,也容易心软。 “晏锥,以前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过我,我确实应该恨你,可是,恨你就能让晏季匀回心转意吗?他的心在想什么,我永远都猜不到。”水菡脸上泛起明显的失落,说起他,她就酸得难受。 “晏锥,其实我很佩服你。”水菡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晏锥愕然。 水菡认真地点点头,大眼里闪烁着动人的神采:“你能放弃在公司的职位,离开晏家,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私奔,这种勇敢而真诚的爱情,我以为只在小说里才有呢,想不到还真有人那么做,并且,你是晏家的人啊,要放弃那些已经拥有的,很多人都做不到,所以,我佩服你。虽然你以前利用过我,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讨厌被人利用,但我也佩服为了爱情而勇敢牺牲的人。” 晏锥的身子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知道他现在心情有多么激荡……他回来之后,每个人对他都只有责备,包括他的母亲,却没有人理解过他的苦衷。而水菡,这个看似平凡不起眼的丫头,竟然说她佩服他,她这番话,让他那在众人眼中大错特错的事情变成了难能可贵的壮举,至少这一刻,她是他的知音! “水菡……谢谢你!”晏锥一声饱含感动的呼唤,张开双臂将水菡抱住,眼眶都红了。 水菡窘了,全身僵住,被男人这样一个熊抱,她除了惊吓就是本能地抗拒。 “晏锥……你……放开……”水菡急于挣脱,可有人比她更急! “放开她!”一声愤怒的咆哮,晏季匀的声音犹如春雷乍响,同时拉开晏锥,冲着他的脸,狠狠挥出一拳头! 晏锥被晏季匀打了一拳,毫不犹豫就出手还击,“砰——!”晏季匀也挨了一拳。 “砰——砰——”晏季匀的拳头又到了。 水菡惊恐地望着两个打成一团的男人……天啊,两个居然在打架!【求月票!已更7千字】 第94章:误会解开(万更,求月票!) 晏季匀反应奇快,瞬间稳住身形,转身对着晏锥狠狠踢出一脚! 晏锥被踢中,顾不得疼痛,怒吼着冲上去,结结实实一拳头捶在晏季匀胸口!两个势均力敌的男人不顾水菡的惊叫,你一拳我一腿地打成一团。 水菡惊慌无措,两个男人象暴怒的狮子一样,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戾气,被对方打得嘴角流血,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晏季匀嘴角那猩红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有种嗜血的冷,晏锥险险躲过这一腿,一拳头砸在晏季匀背上!他是个狠角色,硬是咬牙闷哼一声,绝不呼痛! 紧接着晏锥被晏季匀手肘戳中小腹,痛得他冷汗涔涔。 水菡在一边都快急哭出来了,她第一次见人打架,看到两个男人嘴角都有血迹,她的心都在抽搐……这是在为了她而打架吗?就因为刚才晏季匀看到晏锥抱她了? “你们别打了……住手啊……别打……”水菡焦急,却又不敢大声喊,怕将外边那群人都招来了那就更麻烦。 水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近乎哀求地哭喊着企求他们不要打了,可谁都不理她,正在气头上,心里的那股火气不发出来是不会完事的。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谁都没占着便宜,都是光荣挂彩了,身上还不知挨了多少拳多少脚,浑身看起来好狼狈。水菡不知道的是,这场架,不只是因为刚才她被晏锥抱了,更多的是两兄弟之间堆积已久的怨恨!从小时候知道彼此的存在开始,晏季匀和晏锥就没真正安生过,一个是正牌妻子所生,一个是小三的孩子,生在豪门怎可能和平相处,积怨已深,加上晏锥和沈云姿的事…… 新仇旧恨这都算在一起了,水菡急也没有用。 “你们别打了,你们再打我就喊人了!”水菡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们停手,但她发现这两个男人实在打得太投入,居然没人看她一眼,更别提听她说话的了。 “她是我老婆,你敢碰她,找死!”晏季匀愤恨地怒吼,蓄满力量的拳头挥向晏锥! 晏锥艰难地避过,但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不怕死地说:“你终于记起她是你老婆了,你心里不是只有云姿吗?” “住嘴!云姿被你拐跑,这笔账,我早就应该跟你算!”晏季匀一记左勾拳打在晏锥脸上。 云姿?难道就是晏季匀爱着的女人,是引起兄弟俩矛盾的女人?水菡惊悚了。 晏锥先前就已经被家法给伺候惨了,现在虽然能勉强应付,可始终难以与晏季匀的强悍对抗,这一拳将他打得眼冒金星,几乎昏过去。 水菡见状,更加慌了,这要是闹出事来可怎么办?顾不得心痛,水菡灵机一动…… “哎哟……哎哟……哎哟好痛……”水菡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一双眼睛却紧盯着两个男人。 果然这一招管用! 晏季匀狠狠甩开晏锥,紧张地过来扶着水菡:“你怎么样?” 水菡趁机紧紧抱着晏季匀,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晏锥,使劲打眼色,那意思是:“你还不快走,愣着做什么!” 晏锥微微一怔……怎么他何时轮到需要女人来解救的地步吗? 但无可否认,水菡拖住了晏季匀,等于是帮了晏锥,这也让他心里一暖,感激地冲水菡点点头,不再多言,大步往门口走去,只是,在即将跨出去之际,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晏季匀那张犹如黑面煞神的脸,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总是想要抓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你还会失去。而你失去的,或许正是别人渴望得到的。” 晏锥收回复杂的眼神,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竟是不想再看水菡被晏季匀抱在怀里的画面……是的,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丝嫉妒。以前沈云姿和晏季匀在一起,他嫉妒,可那是因为沈云姿是他单恋的对象,但现在呢,水菡是晏季匀的妻子,他爱的是云姿,他嫉妒个什么? 晏锥也无从理清这情绪,他只是觉得,水菡就像是浑浑浊世中的一缕清泉,干净而温暖,她的善良,她的宽容,她敢于质疑晏家残酷的家规,在她心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不会趋炎附势,不会耍心机,她就是那么简单而纯粹地活着。她身上的亮点足以让人自惭形秽……却为何,这样难能可贵的人,会是晏季匀的妻子,她的美好单纯,只有晏季匀才能拥有,但是否就真的会珍惜? 水菡见晏锥一走,她的肚子也立刻不痛了,眉头也不再皱着,痛苦之色尽去,仰着小脸偷瞄着晏季匀的脸色…… “嘿嘿……呵呵……放松点,不要这么严肃嘛,我肚子不痛了。”水菡心虚地讪笑。 晏季匀怒视着她,恨恨地咬牙:“你还真以为我跟你一样笨?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装肚子痛的,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别忘了你是谁的老婆,刚才他抱着你为什么不马上推开?” 水菡头大,果真他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我……可你不是及时出现了吗,你一来就打人,我哪有机会推开他……” “你还说!我告诉你,今后离他远点儿!”晏季匀怒声地警告。 水菡被他这命令式的口吻给激起了一丝不快,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像发现怪事一样,眨巴眨巴眼睛,尽是疑惑:“怎么回事?你好奇怪……你该不会是……不会是吃醋吧?” 水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隐约期待着,可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怎么会为她吃醋…… 晏季匀脸一僵,微微发烫,可就是梗着脖子瞪眼儿:“谁说我吃醋?你眼花啦!” 水菡脸上的希冀立刻萎靡下去,垮下肩头,闷闷地低喃:“是啊,你怎么会为我吃醋呢,你只会为那个女人而揍晏锥……” 晏季匀胸口窒,她的自言自语,他都听得清楚,也气得不轻……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他如果单纯只是为沈云姿的事而揍晏锥,何必在刚才?他在看到水菡被晏锥抱着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有水菡,忘却了其他所有……只不过,他不打算解释。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啊!他其实先前在门外已经听到了水菡和晏锥的对话,知道原来自己是真的多心了,水菡和晏锥不是一伙,从来都不是。她只是一个被晏锥利用的无辜的人,而婚礼那天,她肚子痛也不是跟晏锥事先串通的…… 没人知道晏季匀听到时有多高兴,这么久以来,对水菡的怀疑算是彻底消除了,他感觉豁然开朗,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将她带回家时那种平和的心境。原来她一直都是单纯的,没有心机的,是他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心底翻涌的悸动化成了久违的温情,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她还是她,那个清纯而又简单的她,他没有看错,只是他的心曾迷失过。这个认知,让晏季匀的心情好了很多,欣喜的感觉再心湖中漾开一圈一圈涟漪。垂眸凝视着怀里的小人儿,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发,低声说:“我们今晚在这里吃饭,住一晚上再回去。” 呃? 水菡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傻呆呆地望着他……不行不行,不能被他迷惑了,他那么可恶,不能轻易原谅他。 晏季匀心里一动,顺势低头含住她纷嫩的红唇,轻轻咬了一下,灼热的呼吸灌进她嘴里:“小孕妇,你可知道,对于一个禁欲已久的男人来说,你这么痴痴地看着我,就是在……勾.引我……” 水菡的脑子瞬间当机,被这巨大的惊喜包围了……他说的是真的吗?禁欲已久? 水菡脸蛋绯红,被喜悦冲得晕乎乎的:“你……你这段时间不是住在那天碰到的女人家里吗?怎么会……会禁欲……” 晏季匀有点气恼,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就在内衣店见到一次他带着女人,就代表他天天住那? “你听好了,我不是住在她家,我是住在办公室,而且,我和她也没有发生过关系……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水菡的眸子陡然间亮了,好像听到了最动听的天籁,看到了春暖花开,仿佛这段日子的痛苦全都在一霎间烟消云散,她先前还在想着不能轻易原谅她,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被惊喜冲得一塌糊涂的心…… “呜呜呜……你怎么那么坏!你怎么可以住在办公室里还故意让我以为你住在别的女人家……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们上床了,同居了,我还以为……呜呜呜……我一想到你跟别的女人上床,我就痛苦得快死掉……你怎么那么狠心让我以为啊……混蛋……混蛋……”水菡的粉拳落在晏季匀胸膛,却是比羽毛还要轻。可她嘤嘤的哭声充满委屈,这是晏季匀第一次听到水菡如此直白地表达对他的思念……原来她这么在乎他,原来他不在的日子,她那么痛苦地煎熬着。 她滚烫的泪,滴进他的肌肤,浸透到他的血肉,滋养着他干涸的心,这一刻,她的悲伤和委屈,他竟是感同身受……这个傻傻笨笨的小女人啊,能将他的心哭得发疼…… “别哭了……宝宝可能会听到……”他温柔低喃,灼热的双唇吻着她泪湿的眼,一如曾经那样温暖……【今天已万更,明天的剧情将是大高.潮!希望亲们多多投月票,如果月票能过200,明天还会有加更的!】 第95章:第一次喊她老婆 他柔软的唇每亲一下她就会颤一分,连心尖儿都在悸动着,恍惚中竟有种被疼惜的感觉,久违的温暖,让水菡凌乱了,一时忘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伤痛,又哭又笑,像是傻掉一样。在这一刻,水菡才知道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和淡然,她太渴望被他这么疼着,抱着,吻着,思念,早就深入骨髓。虽然知道他心里爱着另外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已经走了,而他也没有和在内衣店遇到的女人同居,发生关系,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水菡惊喜的呢,她应该知足的不是么……不敢奢求他能爱她,只要能在他身边,只要他还能像过去那样每天都和她在一起,给她一点温情,她已别无所求。 如果可以轻易割舍,何来世间无数痴男怨女,爱或许首先让你学会的是如何去痛,去煎熬,去承受…… “呜呜呜……你现在才知道宝宝会听到我哭,那我一个人在家还经常哭呢,你都没有过问我一声……你太狠心了……”水菡嘴上哭诉,可小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腰,生怕他会跑掉一样。 这纯纯的依赖,她的委屈,哽咽的声音,轻颤的身子,都深深地刺着他的心。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他的眼神越发温柔,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湿润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再到她粉红的唇……他用自己的唇描绘着她的唇线,如梦呓似的呢喃:“是……我是混蛋……你想怎么骂我才解气……或者,打我也行……你和晏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是我错怪了你,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婚礼那天你们也没串通……” “你听到了?”水菡的哭声微微一顿,红肿的眸子瞪着他,气呼呼地说:“你这是听到了才知道误会我了,当时我解释你都不听的……要不是你听到……我还要被你误会多久呢……呜呜呜……别以为我会原谅你……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别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知道我每天都是怎么过的吗,呜呜呜……我恨死你了!”话是这么说,但就是钻在他怀里舍不得出来,她天生不是演戏的料,嘴上说恨,可让人感受到的却正好相反,她的心思是透明的,晏季匀甚至一眼就能望到底…… “唉……老婆,别再哭了好吗,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你太激动的话,宝宝会受到影响的,哭,也是很需要力气的,哭累了就休息休息。”最后两个字落下,他再也等不及将含住她的唇,火热的灵舌占据了她清甜的檀口,贪恋地汲取着这令他难以忘却的甜美…… 这一声“老婆”,将水菡冰冻的心都融化了。幻想过无数次被他这么呼唤,可唯有这一次,梦境成真了。 水菡的哭声全都被堵回肚子里去,他温柔地热吻极尽缠绵,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是她魂牵梦萦的味道,灌进她的呼吸,将她身体的温暖,将她的伤痛都驱走…… 只有他,唯有他,才能抚慰她的痛。他还没有告诉过水菡的是……他以前一向不喜与女人接吻,即使是沈云姿在与他接吻时,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眷恋过。只有对水菡,他才无数次地自动自发地想要吻她,贪恋她唇上的味道就像是怎么都尝不够。 云散雾开,这对从婚礼当天开始就没再甜蜜过的小夫妻,今天终于是打开心结了,他如获至宝地捧着她的脸,吻得专注,投入,此刻他脑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水菡这令人疼惜的小女人。 水菡心底有个弱弱的声音在提醒:不要这么快原谅他啊!可是,这一点点脆弱的抗议,很快就在他如火的热情中被焚化了。水菡又一次地沉溺在他的温柔里,这一次,她觉得,兴许真是苦尽甘来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他肯重新接受她,以妻子的身份。 吻得难解难分,吻得空气都变热,他才放开她。 水菡在他怀里喘着气,绯红的脸蛋上露出几分羞涩,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情意在冲撞,水眸里亮晶晶的湿意,认真地看着他:“晏季匀……你现在会相信我了,那你……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伤我的心……我真的……真的受不了……这些日子我经常都对着自己的肚子说话,因为你不在身边,我好难过,我只有说给宝宝听……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宝宝就会出生,我们会有一个完整的家,你……你心里有人,我知道无法强迫你去忘掉,可是你至少也要把你的心门打开,否则,我怎么有机会走进去?不是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吗,我们给彼此多一点时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 这些话,水菡压在心里已久,每天每夜积累起来的,她已经无法再憋下去,说出来之后舒服多了,即使他的回答或许会令她失望,她也抱着一丝期待。 晏季匀拧着眉头,似是在咀嚼着她说的每个字。他知道,一旦点头,就意味着他今后要将沈云姿放下,真正地接受水菡成为他的妻子。不是虚名,是在感情上有归属的婚姻。 他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静依然没能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知该将怎样接受沈云姿离开的事实。可现在,他能感受到水菡的痛苦和她的满怀期待,还有她挺着的肚子,她是宝宝的妈呀……他忽然就不忍看到她露出失望的表情,眉宇一松,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意溢出,微微地点一点头:“好,从现在开始,我们是真正的夫妻,我会去适应婚姻生活,该忘掉的,我会整理,只是,我可能一下子不能做到最好,但是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最后还有一句,他只在心里说:“水菡,希望有一天,我真的能全心全意爱上你,那时我们的婚姻才不会是空壳。” 水菡在听到这番话时,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开心得只知道傻笑了,仿佛天地间都被明媚的阳光照亮,曾经的痛,伤害,泪水,都不重要了,她只有雨过天晴的庆幸和欣喜。 晏季匀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花,心都揪得发疼,这小女人太好哄了,她连大吵大闹都不会,他冷落她这么久,她却没有给他丝毫为难,就这么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原谅了他,高兴得只差没跳起来了。如果不是他在她心里有着极重的份量,她怎会如此真情流露。 或许,是真的该放下某些忘不掉的人和事,回归到他应有的婚姻生活中。未来不是还有水菡这单纯可爱的小妻子陪伴么,还有未出生的宝宝……他的生命,原来已经拥有这么多了。 水菡的哭声终于止住,只是眼睛还发红,鼻子也是红的,被晏季匀牵着走出去,引来晏家人诸多揣测得目光……纷纷在想,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都知道晏季匀冷落水菡已久,她就跟被打入冷宫似的,可现在她两眼红红,脸蛋更是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被晏季匀牵着走出来,这么亲昵。巨大的转变因何而起? 有的人在好奇地窃窃私语,也有人干脆直接上来关心关心。 “季匀,水菡……”晏鸿瑞笑米米地走过来,眼睛一直往两人牵着的手上瞄。 水菡脸皮薄,感觉到叔公的眼神似有深意,她更是羞得不好意思抬头,小手微微使劲,想要挣脱,可晏季匀不肯放,面色如常地握着她的手。 “季匀,怎么水菡哭过了吗?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晏鸿瑞佯装不解地问。 旁边跟着钻过来一个小身影,馨雅仰着脑袋脆生生地问:“哥哥,你是不是欺负小嫂子啦?” “我……”晏季匀还来不及解释,只见晏鸿章也一脸严肃地瞪着他:“你们真能折腾,祭祖这么严肃的事儿,你们还有心情吵架,还把水菡给惹哭了!” “。。。。。。” 晏季匀一时语塞……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欺负?吵架?他还真是冤! 一双双眼睛都齐刷刷望着他,等着他解释呢,也不知他们是不是故意起哄,难道看不出来他和水菡正亲热着么。 “你们……都误会了,我和他……没事……我们好好的,你们别担心。”水菡羞窘,想起刚才还跟他在里边热吻,她的心又是一阵发颤。 “他?他是你的谁啊?”晏鸿瑞笑得更灿烂了,还故意逗水菡。 “他是我老……”水菡蓦地住嘴,最后那一个字硬是没喊出来,已经在长辈的注视下,羞得满脸通红。 “哈哈,小嫂子真笨,哥哥是你的老公啊,你连这都不知道,哈哈哈……”馨雅银铃般的笑声格外清脆,没心没肺的,指着水菡大笑。 这一下,几乎全部的人都往这边看来,水菡大窘……她不是不知道啊,只是还没叫过“老公”,这陌生而又甜蜜的称呼,她做梦都想对着他喊,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长辈的面,她觉得不好意思…… 晏季匀这回也没帮她解围了,只是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她脸红的模样,越看越会被她生动的表情真所吸引。 “咳咳……好了好了,你们知道水菡这孩子脸皮薄,别笑她了,不就是喊个老公嘛,她以后会习惯的。”晏鸿章摆摆手,示意其余人别跟看猴戏似的。 “爷爷,我和水菡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上再回去。”晏季匀抓住重点说。 晏鸿章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嗯,你们自行安排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返回了。” 听到可以走了,好些感觉无聊的人立刻有了精神。 晏锥也走了,他原本是想留下来住一晚的,但是听闻晏季匀也要留下,他就不想留了。只因,晏季匀有水菡为伴,而他自己却是孤身一人,何必去看人家夫妻秀亲热,省得找刺激。 宗祠外的院子里,晏季匀和水菡站在树下目送晏鸿章等人离开,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似乎能看到有人在频频回首看向这边……是晏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看那树下的一对男女,真像是一对恩爱夫妻了,两人经过这次祭祖,再经过在这住一晚,感情应该会有所增加吧,水菡又一次地得到了晏季匀的疼爱,她今后还会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笑,她不会再郁郁寡欢了…… 告别了看守宗祠的老人,晏家所有人,除了晏季匀和水菡,其他都原路返回了,这次祭祖顺利结束,似乎还连带出某些出其不意的效果。对于晏季匀和水菡来说,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在城市住久了,来到这乡野山村过一过农村的生活,其实也算是一种享受,能让你的心灵放松,犹如在经历一次美妙的旅行。 宗祠后边紧邻着的是一座两层高的房子,看守的老人是晏家的远亲,夫妻俩都住在这里,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跟村子里的人也亲如一家。 在这里专门备有客房,有时晏家人前来祭祀时,有人想要在这儿体验农村生活的,就可以住在客房里。就连晏鸿章有时也会来住上一阵子。 说是体验农村生活嘛,那就不会有像晏家别墅一样的配套设施了。就跟普通的民居差不多。 房间里没有空调,没有网路,只有简单的家具,摆设也是十分单调。厨房没有抽油烟机,是农村过去使用的大灶台,上边一口黑漆漆的铁锅就是用来炒菜的,门口有个磨子,如果遇到合适的季节还没自己磨豆花吃。 这不是晏鸿章吝啬,而是别有深意的做法。一直以来,自愿来看守宗祠的晏家远亲,都是不会亏待的,并非是刻薄才给住这么简陋的地方,是希望晏家人来宗祠住的时候能够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中反省自己,知道今天晏家的辉煌来之不易,不忘晏家的本源是祖上从农村发迹,一步一步经过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才成就了如今的晏家。 住的地方如何,水菡和晏季匀都不在意,两人只觉得在这种地方呆着特别舒坦。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入眼尽是大自然的景象,没有高楼没有汽车没有雾霭……回归纯朴的生活,心灵会得到一种奇妙的慰藉。尤其是,有晏季匀在身边,水菡脸上一直都洋溢着笑容,小嘴儿没合过…… 想想也是,两人从住在一起开始到结婚,很少一起出门,至于游玩,更是一次都没有过。能和他在这里手牵着手走在乡间小路,水菡觉得,世界都是彩色的,农田山野都是春意盎然的……尽管这是冬天,有了他的温暖,一切都是美的,暖暖的。 在山路转了一圈回来,远远就看见房子上头在冒着炊烟,是到是晚饭的时候了。 水菡说,她想要吃井水煮的粥,还想要吃晏季匀炒的菜…… 这小小的要求对她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晏季匀现在抛开了对水菡的误解,失去沈云姿的痛苦也被无形中化解了不少,自然心情大好,爽快地答应炒菜。 简单的家常菜才是令人倍觉温馨的。晏季匀打算炒个芹菜肉丝。水菡很爱吃芹菜,以前晏季匀时常笑她太好养活了。 看守宗祠的老人也年过六十了,两鬓斑白,但身体精壮,精神矍铄,长期在这农村干活就是等于在锻炼身体,老人显得比同龄人更健康。 看着晏季匀和水菡在坝子里择菜,老人颇感欣慰地暗暗点头……难得晏季匀这么个大总裁,一点都不像是某些富二代那么娇生惯养。看他择菜的样子,明显是很有经验的,他还会下厨炒菜,这更是难能可贵了。老人想起自己如果没记错,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像晏季匀那么大的时候,据说是连厨房都不会进的…… “大少爷……” 晏季匀一怔,即刻回道:“三叔……您别这么叫,叫我名字就行了。” “三叔”虽是远亲,但也知道晏季匀在晏家的地位,见他能对长辈这样有礼貌,内心也是一阵赞许。 三叔在板凳坐下,瞄瞄水菡,再瞅瞅晏季匀,黝黑的面容上露出憨实的笑意:“在这儿还习惯吗?会不会觉得冷,房间里我准备了两个热水袋,水菡可别冻着了,她身子得顾着才行,这里不比晏家别墅,没空调,你们晚上睡觉注意盖被子,别感冒了。” “谢谢三叔,我们会注意的。”晏季匀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三叔想得很周到,准备了热水袋,水菡怀孕,在这乡下住,又是冬天,确实需要有取暖的东西。 “三叔,您……您把热水袋给我们了,那您和婶儿不用吗?”水菡晶亮的眸子望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心想啊,这三叔可比晏家里好些个长辈要慈蔼多了。 三叔哑然失笑:“真是个乖巧的丫头,难怪晏鸿章和季匀都会疼你了。你放心,家里热水袋有好几个呢,够用!” “嘻嘻……够用就好。”水菡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偷瞄晏季匀,见他也正瞧着她,一时间更是心如鹿撞。 三叔见水菡和晏季匀这眉来眼去的,不由得心生感叹:“季匀,你可是比你老爸强多了,知道做菜给老婆吃……你爸爸那时候要是能对你妈好点儿,她也不会那么早就……”最后的“死”字,三叔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只因他惊觉自己大意了…… 果然,晏季匀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拿着的一根芹菜给他咔地折断! 三叔的话,勾起了晏季匀内心最深处的伤痛……是啊,母亲早死,若不是因为父亲风流成性,母亲怎会夜夜独守空房?若不是因为母亲亲眼目睹了父亲与一个女人在别墅里偷情,母亲怎会气得离家出走而发生车祸…… 祭祖本就是对晏季匀的一种心灵煎熬,他一直都压抑着伤悲,在牌位面前敬香时,他几度都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现在祭祖结束,三叔无意中提起他的父母,他如何还能淡定得了……前边不到二十米远就是宗祠,他的父母,牌位都在里边! 水菡察觉到气氛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求助地望向三叔。 三叔十分懊恼,暗骂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今天是祭祖,晏季匀的心当然比平时更加敏感了。 三叔尴尬地笑笑:“季匀啊,你婶儿已经炖好汤了,赶紧进去炒菜吧,水菡也该饿了。” 水菡也急忙附和着转移话题:“是啊是啊,我好饿,芹菜都择好了,快去炒吧!” 晏季匀沉默几秒后回神,眼底的悲恸被掩盖过去,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摸摸水菡的小脑袋,淡淡一笑:“等着,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嗯嗯……”水菡一个劲点头,看着他转身进去厨房,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是她对于晏季匀的父母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产生了那么一点好奇。 那是他的伤心事,看他刚才的表情就像是忽然下大雪一样,今天是不适合问了,希望他以后能主动告诉她吧…… 晏季匀的厨艺果然不是盖的,简单的家常菜被他炒出来也是格外美味可口,水菡吃得很开心,不只是因为菜好吃,更是因为这顿饭的气氛十分融洽,三叔三婶都是慈爱的老人,一点都没有大家族的那种冷傲姿态。很久没有这样说说笑笑地吃饭了,感觉特别香,心情特别愉悦。晏季匀像是真的没事了,一直都保持着微笑,水菡觉得这样的晚饭很有家的味道,真希望回到别墅后与晏季匀之间也能保持这种气氛。 让她惊喜的还在后头呢。 晚上睡觉时,躺在床上,晏季匀将两个热水袋都给了水菡,还帮她按摩脚肚子。他是留意到她的脚有点浮肿,听说这是孕妇的普遍现象。 他这么温柔体贴,很出乎她的意料,想不到他也有细心的一面啊……过去这几个月里,他对她不闻不问,如今这算是弥补吗?如果真是,这样的幸福也太让人沉醉了…… 水菡的一颗心跟灌了蜜似的,感觉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忽地,她发现肚子上多了一只火热的大手……这男人,按摩腿肚子怎么摸到她肚皮上去了。不止如此,他的手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你……你不是给我按摩腿肚子么?”水菡娇羞地嘀咕。 “按完了,现在替你按别的地方,我听说孕妇怀孕期间,胸脯会涨得很难受,我给你按摩按摩……”男人面不改色,厚着脸皮一手掌握了水菡胸前那富有弹性的小白兔,他眼里跳动着她熟悉的火焰,分明在说:我想要你……【这章6千字,白天还有更新,亲们用月票给千千一点加更的动力吧!】 第96章:温柔缠绵 乡间的冬夜,在这小屋里却是春意盎然。 怀孕的身子本就敏感,加上男人兴致勃勃地索欢,他火热的大手所到之处点起了一簇簇看不见的火焰,撩拨得她忍不住半咬红唇,生怕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被三叔他们听到。 他的指尖变得格外邪恶,掌握着她的嫩白,轻挑揉捻,这绝佳的手感令他心神荡漾,眼底燃烧的欲望越发浓烈。 “你……你又想……”她水润的眸子羞赧地凝视着他。 晏季匀喉结一阵上下滚动,沙哑着声音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如果再憋着,这里会出毛病的,不信你看看……”说着,他竟将她的小手引导着放在那血脉膨胀的某处。 水菡身子一颤,这灼热的温度让她犹如触电似的,整个人都融化了一半,这样充满蛊惑的挑.逗,她怎经得住……对他的思念早就泛滥成灾,她又何尝不想他呢,这些日子,她做梦都想靠在他怀里,想被他爱抚…… “你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你和孩子,相信我啊……”男人低声呢喃,修长的手指带着魔力一样,滑过她的腰,一路往下……“嗯……”水菡嘴里发出一声浅吟,听在他耳里却是犹如催化剂,将男人的欲望勾得越发难以把持。 “小东西,我感觉到,你也想我了是吗……”他意有所指,水菡羞涩,下意识地闭拢双腿…… 她的反应,让他男性的骄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低头吻着她柔嫩的双唇,精壮的腰身缓缓一沉……“啊……老公慢点……”水菡情不自禁地喊出声,“老公”两个字竟是在如此旖旎的时刻第一次称呼他。 晏季匀微微一呆,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叫出来,那么软软的柔嫩的声音,真好听。 水菡抱着他的脖子,他顿时又放缓了几分……真是难为他了,强忍着想要奋力驰骋的冲动,浑身燥热,但为了顾及到她,他只能以平时不到三分之一的频率,轻轻地,温柔地将她的空虚填满…… 感情的进展,使得这次的欢爱和以往的感觉又有所不同,他温柔的循序渐进,他亲吻她,爱抚她,两人绝妙的契合,在寂静的深夜吟唱出一曲动人的旋律。她轻吟娇喘,在他身下悄然绽放成一朵花儿,身体是诚实的,有种熟悉的情潮在一波一波荡漾着,她白希如瓷的肌肤在灯光下隐隐泛着可爱的粉红,身子瘫软成一汪春水……久违的舒爽,让他禁不住俊脸绯红,兴奋地发出阵阵低哑的申吟……这不只是晴欲的释放,更有种心灵上的共鸣,当巨大的欢愉来临那一刻,他在战栗中得到了深深的满足…… 只是他实在太强悍了,禁欲已久,现在才释放这么一回,显然是不够的,但他要顾及水菡的肚子,不敢太放任,只好意犹未尽地躺在她身边。 激情的余韵还为散去,水菡浑身无力,平躺着,小手却还抱着他的胳膊,两片被他吻得微肿的嘴唇泛着迷人的光泽,大眼里含着几分妩媚惑人的风情:“你今晚要安分一点了。” “嗯,我知道。”晏季匀很干脆地答道,可手上却是不老实,放在她胸前的敏感,不肯拿开,爱不释手这柔软的馒头……她终于是从干煸四季豆长成了小笼包,再变成现在的馒头,晏季匀觉得自己的福利更好了。 水菡真是拿他没办法,从和他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发觉他很爱摸着她睡觉,现在怀孕了还是改不了他这习惯,可她心里是甜滋滋的。喜欢跟他亲热,喜欢感受到被他需要,喜欢这样躺在他身边,一如这中间那些被冷落的日子都只是一场梦…… 呼吸相闻之间,一缕温馨蔓延在空气里,激荡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能安下来了。水菡的眼皮渐渐沉重,倦意袭来,粉红的小嘴一嘟一嘟的呢喃:“晏季匀……老公……唔……我怎么又心软地原谅你了……”水菡迷迷糊糊地叨念着,这话给晏季匀听了去,不由得有点无奈了,这小女人睡觉都还在琢磨自己是怎么会原谅了他。 如果心能随意控制,那就不是爱了。爱情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在爱的驱使下做出什么傻事。 这是晏季匀和水菡自从婚礼那天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在这间乡间小屋里,在晏家宗祠旁……冬季,原来也是可以很暖。水菡心里的伤痛,又被晏季匀的温柔愈合了,她很容易伤心,但也很容易开心。两种情绪的波动都在于这个男人怎样对待她了。他的温情,就是她快乐的源泉……说她爱得太傻太深,说她太容易被男人左右,说她什么都好,但真正陷入爱情的人,不都是情难自控么。能做到绝对理智和清醒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没有真的爱过。 十八岁的年纪,我们初尝爱情,义无反顾,爱得不留一点退路。只因他就在你前方,你朝着他的方向,一头扎进茫茫未知的未来,爱过恨过冲动过,这才是青春的印记。 第二天。 睡到自然醒,水菡懒懒地睁开眼睛,在看到眼前这熟悉的睡颜时,蓦地,她愣了愣……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太久没有与他同床共枕,现在能睁眼就看到,这喜悦的心情难以言喻,一股暖意充斥在心间……两人身上穿的不正是他买的情侣保暖内衣么,她曾幻想过有一天能和他一起穿着这衣服躺在床上睡去,醒来,这愿望,如今真的实现了,怎不让她欢欣得眼眶发酸呢…… 他不在身边时,她时常以泪洗面,感觉生活是灰色的。有了他的眷顾和陪伴,她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那么开心。 “太不公平……你左右了我的喜怒哀乐,而你心里有几分我的位置呢?”水菡心里在嘀咕,皱着秀眉,想起昨天在宗祠里他说的话……他说他需要时间。 水菡默默告诉自己,嗯,不能太心急了,能像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来之不易,就给他多一点时间来适应她的存在,适应有她这个老婆,或许,等将来宝宝出世了,晏季匀与她的婚姻也就完整了,那时,她的生活才会有真正的阳光吗?如果只是短暂的等待就能有幸福,如果就这么相处下去就能在他心里多一点位置,她,愿意。 “我有这么好看吗,你又看痴了……”男人倏然睁眼,慵懒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揶揄。 水菡脸一热,但也干脆地说:“是啊,全天下就你最好看了,我对自己老公犯花痴不行吗?难道我要去看别的男人才好?” 晏季匀深眸一沉,抬手捏捏她的小脸蛋,咬牙说:“你行啊,知道怎么顶嘴了,小心我收拾你!” 又收拾?水菡像炸毛的猫儿一样瞪着他:“你所谓的收拾就是把我吻得喘不过气,或者是在床上把我折腾得没力气……你可别再想那个了,昨晚才做过,你得顾着我的肚子。” “不错,你脑袋总算有点开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很好……不过你看看我……”男人的语气忽地一变,有点可怜地掀开他那边的被子。 水菡瞄了一眼,顿时满脸绯红……这一大早的,他又一柱擎天了! “我……我好困,我要睡觉,我继续睡觉……”水菡脖子一偏,果真闭上眼睛,只是一颗心在砰砰直跳。虽然与他有过无数次欢爱了,但天生就脸皮薄的水菡,每次见到他那某处,总是会羞得浑身燥热。 晏季匀哭笑不得,这小女人居然不管他?放着让他那儿爆炸了都不管么? 晏季匀知道水菡的脾气,她这只小白兔,该怎么you惑,他有十足的把握。 他温热的身躯紧贴着她身侧,故意磨蹭着她嫩滑的腿,果然,水菡微微颤了颤,他的火烫在她肌肤上灼烧着,这样you惑的挑.逗,让她差点就忍不住睁开眼了。 “老婆,你忍心这么折磨我吗……我不折腾你,可你也不能不管我啊,你想想,以我这么强悍的身体,长期没做了可昨晚只有那么一次,亏我在这之前还一直禁欲,憋得很难受的时候都没有出去找女人,你要是狠心不管我,那今天我们回去之后,我只好晚上出去……” 水菡一听,哪里还沉得住气,睁眼瞪着他,气呼呼地说:“你要干嘛?出去找女人?” “你很紧张啊?不想我出去找女人的话,你就得帮我。”晏季匀此刻感觉自己有点卑鄙无耻,居然沦落到要用这种方式来诱导水菡。他的小娇妻脑子实在太迟钝了,她不懂男人除了真枪实弹的做,还能有其他释放的方法么。没关系,他会教…… “怎么帮?”水菡还是妥协了,她可受不了他出去找女人,她会崩溃的。 “来,你就这样……”他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她,一边说一边教她该怎么做。 水菡耳根发热,却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手心的滚烫,让她也跟着有几分心猿意马。“嗯……就是这样……很好……噢……老婆,你学得真快……”晏季匀俊美的容颜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晴欲的颜色让他此刻越发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要不是水菡因怀孕,她或许已经主动将他压在身下了……美男可餐啊! 水菡欣赏着他动情的样子,想到另一层……其实他晚上如果真的出去找女人,她也不会知道,但他显然不会去了,而是让她用手来满足他。水菡心里是高兴的,她不是没听说过有的男人会在妻子怀孕期间出去风流快活,而晏季匀却没有,这不能不说是她的幸运…… 这一趟宗祠之行,对水菡和晏季匀来说有着格外重要的意义,回去之后,晏季匀没等水菡开口,他晚上就回别墅来了。 家,因为有了他而温暖,心,因为有了他而充实。水菡脸上的笑容开始多了起来,就像最初那个活泼开朗的自己。爱的种子在心田早就发芽了,现在还会长成茂密的大树…… 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每个人的得失都是各自的际遇,同样的宗祠之行,晏锥却是背负着一身沉重回到晏家大宅。 他本来想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可母亲有召唤,他虽不想让母亲看到他现在的狼狈,却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晏锥站在门外,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有点疼,是他跟晏季匀打架时造成的。而比这更疼的是他的背部,挨了十棍,普通人早就被打得吐血了,晏锥幸好还算够强壮。 推门进去,客厅里没有母亲的身影,晏锥径直走向了阳台。 天冷,阳台风大,沈蓉却独自一人站在上边吹风,没有开灯,伫立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的身影显得有几分落寞。 “妈……”晏锥轻轻呼唤一声。 沈蓉身子一颤,回过头来,苍白的脸颊上残留着点点泪痕。 “儿子,你……” “妈,您又哭了,每年一到祭祖这天您都会哭。”晏锥心疼地挽着母亲的胳膊,将她扶进屋里。 沈蓉神情痛苦地凝视着晏锥,哽咽着说:“妈也不想哭,可是……可是我听说你今天在祠堂里挨了家法,被打了十棍,我这心里,比刀剐还难受啊!你爷爷太狠心了……” 晏锥心里一紧,其实他不怕柔体的痛苦,他最怕的是母亲的眼泪。 桌子上有两份报纸,都有醒目的标题写着炎月集团总经理晏锥与不明女子私奔的消息。沈蓉看着这些已经够难过了,现在又知道晏锥挨了家法,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妈,我没事,您看我不是好好地在您面前吗,家法那点痛,我还能撑住,只是您身子本就不太好,动气伤身啊,别为我的事担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晏锥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忍着背上传来的痛感。 “你总是爱说没事,挨了家法,怎么会没事,一定很痛吧……你都已经回来了,可你爷爷还是要惩罚你,而我,人微言轻,在老爷子面前我也说不上话,帮不了你,我连祭祖都去不了……儿子,你离家一趟回来,失去了总经理的位子,只怕我们以后的处境会更艰难,这都怪晏启芳,她在你走后就一直鼓动绍阳,要他想办法调回公司总部,还想要取代你的位置,现在你被免职了,绍阳就有机会爬上去,可你怎么办啊,老爷子如果不再器重你……”沈蓉满面愁绪,忧心忡忡,她无法想象假如儿子失去了晏鸿章的重用,她母子俩在这个家里将会是怎样的境地,她更为晏锥感到不值,他本该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啊。 晏锥却没有沈蓉那样的担忧,露出一个放心微笑:“妈,免职就当是我在放假,多些时间陪陪您,我也需要让自己冷静地思考些东西,将来的路怎么走,我有打算了。我将会拥有比现在更多,我不会让您再被人瞧不起,将来,我一定会让您被允许进入晏家宗祠。”他眼中的坚定,那样亮堂,让沈蓉不禁为之动容,惊喜不已。 “儿子,你有计划了?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您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娶邓嘉瑜么,我跟她早在那次晚宴上就有过初步接触,我有把握她现在会答应跟我结婚,对她来说,除了跟晏季匀之外的男人结婚,那都是一种交易,黄埔银行需要像晏家这样的合作伙伴,而我也能借助她来巩固我们这一房的实力。”晏锥淡然冷静的一番话,看得透彻,并且胸有成竹。那个精明如狐狸一样的晏锥又回来了。 沈蓉激动得难以自制,差点又哭了,她想不到儿子出去了一趟回来竟然开窍了,这个时候如果能娶到邓嘉瑜,那无疑是会成为晏锥的一大助力,将来,说不定真的能跟晏季匀抗衡。 达到目的的过程并不重要,结果都一样。 沈蓉不知道的是,晏锥之所以“开窍”,是他对感情的事已经心灰意冷。今生不能与沈云姿成为夫妻,他娶谁,都不重要了。他也觉得自己难得遇到像水菡那样单纯可爱的女人,那么,不如就娶个对自己有利的女人回家,没有了爱情的期待,他将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大胆放手全力与晏季匀一争长短,最后的赢家是谁,还是未知数…… ==================呆萌分割线=================== 祭祖之后没几天就是春节,晏家又迎来了一个热闹的新年。大宅里妆点得喜气洋洋,各房以及佣人们都在忙碌着,今天是除夕夜,是每年晏家大宅人最多的时候。 有些在国外留学或工作的人也回来了,竟比祭祖时的人还多。大宅就充分体现了“大”的好处,宽敞的餐厅里,两个大方桌被拼在了一起,摆放着两份同样的菜式,尽是珍馐百味,有些甚至是刚空运回来的。大家族的富裕奢华,在这一天都加倍放大。 孩子们最开心了,在花园里玩游戏,吃糖果,还有的将家里的小猫小狗也带来,互相追逐嬉戏玩乐,一派欢腾景象。 馨雅成了孩子王,她是一群孩子当中年龄最长的一个,她上头还有个亲哥哥从外省回来了,带着妻子儿女,另外还有晏季匀四姑妈的外孙女,三伯父的两个孙儿,以及晏鸿瑞那一脉的孙儿孙女……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让这个冬季都变得轻快起来,喜庆的味道更浓了,看着他们天真烂漫的笑容,比任何风景还要美,能让人心情愉悦。 晏季匀也有几分感概……姑妈和叔伯们的子女都有孩子了,虽然有的年纪比他小,可人家都当爹了,他的孩子还在水菡肚里呢。不久的将来,他的孩子也会加入眼前这群小娃娃当中,只是,到时,他的孩子也会是最小那一个……小不点儿啊。 水菡今天穿着晏季匀给她买了羽绒服,橘红色的,喜庆又纷嫩,十分衬肤色,坐在他身边,虽挺着肚子,仍然是娇憨可爱,水嫩得冒泡。 晏季匀身体强健,这么冷的天气他都没穿防寒服,只是穿着皮西装。黑色大气高贵,柔软的皮料包裹着他健硕匀称的躯体,结实的胸膛,宽厚的背脊,这线条堪称完美,不愧是众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男神。 还不到吃饭时间,水菡和晏季匀,以及晏家各房的人,有不少都坐在花园里,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而水菡连麻将都不会打,桥牌更是不会了。 晏季匀在陪晏鸿章下棋,一老一少到也悠闲自在,水菡坐在旁边有点无聊,看着孩子们嬉戏的身影,她好羡慕啊,真想自己也能加入,可是低头一看肚子……还是忍忍吧,以后宝宝出世了,她就能活蹦乱跳了。 水菡去洗手间的时候,经过厨房,无意中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是晏启芳的声音? 晏启芳和晏鸿瑞的女儿在厨房里帮忙,她们今天也会亲自下厨,秀秀自己的厨艺,一年可都难得一次呢。两个女人脸上都是同样不屑的神情,边择菜边嘀咕…… “老爷子太偏心了,好的东西都给水菡,往年过春节的时候我都会给婆家送去雪燕,可今年,老爷子居然没分给我们。说是上次家里买进的一批雪燕不如以前的好,拿去退货了,家里剩下的不多,咱们全都没份儿,都给水菡送去了。”晏启芳冷言冷语,尽是酸味儿。 晏鸿瑞的女儿,晏哲琴,闻言也是叹息了一声:“水菡母凭子贵,现在又有晏季匀宠着她,在晏家,她横着走都行啊,何况是几盒雪燕呢,只怕以后等孩子出世了,更要飞上天去。” 这话可是说到晏启芳的痛处了,她最忌惮的就是晏季匀那一房能凭借水菡所生的孩子而获得更多股份。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就是一时犯糊涂,我应该早点让绍阳娶个老婆回来,早点怀上孩子,现在,风头都让晏季匀那一房占去了……” “。。。。。。” 水菡在门外听着,心里难受极了,原来她是这么招人厌吗。她不知道原来爷爷送去的是雪燕,虽然以前没吃过,但也听说过那是挺名贵的补品。其实晏启芳她们不是缺钱买,她们争的是老爷子的心。 水菡这一愣神,被晏启芳发现了她站在门口。 晏启芳略一皱眉,冲水菡喊:“你来得正好,进来帮帮忙,全都只等着吃,没见我们都忙不过来么!” 去厨房帮忙?水菡呆了呆,她不是不愿意,先前她就想帮忙的,只是晏季匀不让,可现在姑妈叫她,她哪好意思走开呢。 “洗菜吧!”晏启芳将菜篮子往水菡面前一放。 旁边的热水正被晏哲琴占据着,水菡要洗菜,那只能用旁边另一个水龙头的冷水。【已更一万三,下午还有更新!】 第97章:设计让她流产! 这大冬天的,让孕妇用冷水洗菜,虽然不算多大的事,平常人家也这样的,但在晏家,晏启芳的行为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干嘛杵着啊,洗菜都不会?你还真是大少奶奶啊!”晏启芳讥讽的笑,轻视的目光落在水菡身上。 水菡站着没动,不是因为她娇贵,而是现在格外小心身子,生怕万一病了会影响到胎儿,她是在看墙上挂着的塑料手套,可以拿下来戴着洗菜的,就是这么慢了两秒而已,晏启芳就出言讽刺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娇贵,十指不沾阳春水……”晏哲琴也跟着冒了一句,可她自己还用温水在洗菜呢。 水菡咬唇不语,她知道晏家的人大都是看不起她的,先前还听到晏启芳和晏哲琴的对话,更明白她们讨厌她,心里不好受,却也没有多言。 洗个菜而已,水菡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就跟长辈闹得不愉快。将塑料手套取下来,戴在手上,默默地洗菜。 厨房很大,还有其他佣人在忙活着,见状也都纷纷沉默,当作没看见。晏启芳毕竟是晏鸿章的女儿,平时对佣人也都是呼来喝去的,没少摆脸色看,现在佣人们也不敢站出来帮水菡,怕得罪了晏启芳,今后日子更不好过。晏启芳摆明是故意折腾水菡的。洗菜这种事,在晏家,用得着一个孕妇来做吗。 水菡可没将自己当成是少奶奶,老老实实地洗菜。心想啊,自己是晚辈,做事是应该的,只希望长辈们别用有色眼光看她,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晏家人个个都能亲切一点,多一点人情味儿,大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那不是很好么…… “姑妈……我那儿还有些血燕,晏季匀他平时也不吃,我一个人吃不完,明天我给您送两盒过去吧。”水菡清甜的笑容亲切又明媚,她是单纯地想要缓和跟姑妈的关系,但她太低估这些女人的复杂心思了。 晏启芳冷笑着撇撇嘴:“是啊,老爷子给你送去的血燕你都吃不完,我们可是一点儿都没分到……老爷子现在宠着你,你就甭在我们面前显摆了,血燕你留着自己吃吧,那东西,咱们晏家的人早就吃腻歪了,到是你那样的出身,以前恐怕也没吃过,现在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这番冷嘲热讽,让水菡尴尬至极,丝毫没给人留点余地。她一片好意被当成是显摆?还有,她那样的出身怎么了?不就是穷点,至于这么被瞧不起吗?水菡有点愤懑,被人故意扭曲她的好意,这也就算了,干嘛还扯上她的出身,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从晏启芳嘴里说出来,就跟“低贱”划等号了。 “就是嘛……晏家的人什么时候缺过那些东西啊,老爷子也是看你出身贫寒,身子弱,巴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往你那儿堆,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肚子吗,母凭子贵嘛……呵呵……”晏哲琴看似不经意地随口说说,却是让水菡心里一惊,一不小心打翻了篮子里的菜,掉了一地。 “你干什么!”晏启芳冲着水菡吼,眼神格外地凶:“你还发脾气?” “啧啧,说几句就发脾气,这性子可真是不敢恭维……”晏哲琴又在火上浇油了。 “我……我没有发脾气,我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唬谁呢,你不就是嫌我们说叨你几句吗,甩菜篮子这是给咱看你脸色呐!” “我没……没有……”水菡隐忍着怒意解释。 佣人见状不对,忙过来蹲下身去捡地上的菜,却被晏启芳拦住了。 “你们都别动,让她捡!她发脾气给我们看,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真以为自己是晏季匀的老婆就能在这个家里横着走了?还好你只是怀孕,要是继续惯着你,等孩子出生了你还不拽到天上去啊!”晏启芳手叉腰,十足的泼妇架势,哪里还有平素的端庄优雅。 一顿羞辱,晏启芳就是借机拿水菡撒气。水菡紧紧攥着小拳头,强忍着一股怒气……她不是软弱怕事,不是不敢吵架,只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一大家子人都在,大过年的,她如果真的跟晏启芳吵起来,岂不是显得她不懂事,岂不是会让疼爱她的晏鸿章和晏季匀都难堪么? 忍…… 水菡咬牙,停着大肚,扶着自己的腰,慢慢地蹲下身子……怀过孕的女人都清楚再大着肚子的时候做这样的动作是什么滋味。 刚蹲下一半,水菡的身子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扶住了,随之,只听一个极富磁性但涔冷异常的男声说:“我的女人就是横着走又怎么了?有我担着,用得着你们说三道四?” 这霸道强横的气势,除了晏季匀还能是谁? 厨房里顿时响起众人倒抽凉气的声音,晏季匀发飙了! 晏启芳像是吃到苍蝇一样噎住了,晏季匀的话等于是在打人脸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面子往哪儿搁? 晏启芳恼羞成怒:“晏季匀你怎么说话的,太过分了!” “过分?”晏季匀冷哼一声,凛冽阴狠的眼神过去:“你们欺负我老婆,还指望我给好脸色看?平时尊重你,是不想跟你计较,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训斥我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能在这个家里横着走竖着走,这是我说的,你记住,别再让我知道你们像刚才那样欺负她,否则,你们不将她当是一家人,我也不会将你们当是一家人。” 涔冷的口吻犹如带着刺刀的冰刃!凌厉无匹,狠狠刺进你心脏!你让晏季匀怒了,他会以更加倍的方式来还给你! 霸道强横得令人想破口大骂,但每个人都清楚,他确实有资格这样,他的警告绝不是说说而已,晏启芳和晏哲琴瞬间石化了,气得发抖,可她们心虚理亏啊,这事要是闹到外边大厅去让家里人都知道了,谁都能看出来她们是故意针对水菡。 “你……你还不是一家之主呢,这么嚣张,你别以为我们真的怕你!”晏启芳还嘴硬几句,虚张声势,不然更没面子啊。 晏季匀怒极反笑:“对,我现在还不是一家之主,但是晏启芳,你要搞清楚,我,晏季匀,即使不是一家主之,即使不是公司总裁,我这一房也不是你能羞辱的,你今天还能这么精神抖擞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想跟你这种人斗,否则,我将仓或失火的真相抖出来,你会是什么下场?给你脸了,你还不要?” 这番话让晏启芳大惊失色,所有的气焰都在一霎间灭了下去。惊恐地望着晏季匀,面如死灰……他知道了?他还是查出来了? 晏启芳惊恐至于又大感挫败,原来晏季匀那么深不可测,她还真是小看他了。 其余人都不敢再看了,纷纷低头忙活着,大气都不敢出。 晏季匀牵着水菡出去了,才不管晏启芳有多抓狂呢,他就是要让这个女人知道点厉害,让她懂得收敛收敛,别以为自己就能随便欺负人了,尤其是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数落,别人,休想! 水菡从厨房出来一直都是嘴角噙着傻笑,望向晏季匀的目光里尽是红心在冒,灼热的眼神亮亮的,近似崇拜地看着他:“老公,你刚才好帅啊!” 这话,晏季匀爱听,只是还故意板着脸:“嗯?就只刚才帅?” “不是不是,你一直都很帅,帅呆了,帅得一塌糊涂,太man了!”水菡一个劲赞美着,心里乐滋滋的,想起他说那句“我的女人就是横着走又怎么了?”真霸气啊!她不是想横着走,她就是感觉被他疼着呵护着的滋味真好。 “嗯,这还差不多。我刚才说那些话,你也记住,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别不吭声,如果刚才不是我看到,你还真要去捡菜?她们就是觉得你年纪小好欺负,你不用顾忌什么,别人不尊重你,你也别傻乎乎的忍气吞声,该吼的时候就吼回去,该吵架就吵架,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晏季匀这教导真是犀利,教自己老婆去吵架…… 水菡只觉得自己被蜜糖包围了,好甜啊……有个老公做后盾,被他 厨房里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不影响水菡和晏季匀的心情。晚上吃团圆饭时,两张大桌子坐满了人,不像平时的家宴那么拘谨,今天大家显然放松得多。晏鸿章没那么严肃了,多了些笑容,这就让气氛融洽了不少,大家伙儿边吃边聊,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热闹而温馨。 今天有不少亲戚都有对水菡表示关心,对她的态度也比以前有所改善,只因他们都看得出来,晏季匀开始重视水菡了,夫妻俩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们是时候改BT度了。那些人的关心是真是假,水菡不懂分辨,她也欣然接受。晏季匀看在眼里,不会多话去向水菡说明什么,他有时反而觉得,她迟钝的脑子其实是种幸福。看不出来晏家暗中的争斗,看不出来谁的笑容是虚伪,谁的关心是假惺惺,她都以为是真的,并且心情很好。 晏季匀不去说穿,是想让她保持着那份纯真淡然,他不希望她有所改变,不希望她懂得那些虚假与争斗,现在的她,简简单单,其他事情,他懂得处理就好。 他有个心思纯如清泉的小妻子,但他是精明睿智的,这就是互补了,让她可以在他的羽翼之下保持着她的本色,这是他乐意的事情。 =====================呆萌分割线===================== 在城市的另一端,某出租屋里。可就没有像晏家那样的热闹景象了。这里刚好相反,冷清得令人窒闷。 桌上放着残羹剩菜,一股子烟味儿弥漫在空气里,灯光暗沉,没有一点声音,坐在床上的女人一口接着一口抽着闷烟,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塞了一半的烟头,床脚边是几个空酒瓶……屋子里凌乱不堪,一如她纷乱的心。 今天是除夕,沈贝眼巴巴地盼着晏季匀能来看看她,可她还是失望了。她以为,他至少会来坐一坐吧,哪怕是十分钟也好。她下午给他发过短信,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回复……她在家里等啊等,望眼欲穿。 她知道他今天不会来了,她独自一人吃饭,还喝了酒,抽了不少烟。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的心已经放在了晏季匀身上,她渴望见到他,她像着魔一样的思念着他,魂不守舍,茶饭不思。 他为什么不来?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虽然没发生关系,但他时常会来看她啊,现在却连过年都不来,是因为水菡吗?难道说,那个臭丫头又得宠了? 沈贝心底的不甘化作怨毒,想起水菡和她的肚子,沈贝就会幻想自己当初如果去了酒店,指不定怀孕的就是她自己了…… 心,如同被毒蝎子蛰了,浸透出的都是黑色的毒汁……沈贝的手紧紧攥着枕头,狠狠的目光充满恨意。 水菡,水菡……你真是一个让我恨透了我对手! 电话响起时,沈贝下意识地惊喜了一下,赶紧接起来,但却不是晏季匀,情绪顿时降到谷底。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很年轻,很好听,只是说出的话却有些破坏美感了。 “你怎么回事?连个孕妇都对付不了?” 沈贝没好气地冷笑:“你说得轻松,水菡现在要么就在别墅里不出来,一出门就有晏季匀陪着,我怎么下手?你觉得容易,你去下手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方那人沉默了一阵之后说:“机会是靠你自己创造的,难道会是天上掉的?我这边还有一张照片传给你,你拿到之后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女人果断地说完就挂了电话,随之,沈贝的手机收到一张照片。 沈贝眼睛一亮……这照片?沈贝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受够了在这苦等一个男人的滋味,刚才打电话的女人说得不错,机会是靠自己创造的,她似乎有点懂了,该如何利用,才能让水菡的肚子……流产……【还有更新】 第98章:晴天霹雳!(两万更新求月票!) 客厅里传来阵阵笑声,清脆动听。水菡和童霏正在热聊着,这可爱的小孕妇又被逗得满脸通红了,羞涩的模样就像是一朵粉粉的小雏菊。 “菡菡,我听说很多男人在老婆怀孕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出去找女人解决生理需要,那个……晏季匀他该不会也跟上次在内衣店看到的女人……” “没有,他没跟那个发生关系的,他前些日子不回来,不是住在女人家里,是住在办公室。”水菡很认真地为晏季匀澄清。 童霏惊愕,随即摇摇头:“菡菡,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嗯,他说的我就信。他也没必要骗我啊……”水菡眨着亮亮的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幸福的笑。 “啧啧……完了完了,你真的又被他迷惑了吧,唉,我就知道你容易心软。说吧,他是用什么招数诱.拐了小白兔的?别说你们啥都没发生就突然这么甜蜜了,老实交代!”童霏嘴上凶,表情可是在笑,她是不放心水菡,想给人把把关。 水菡羞窘,她不善撒谎,加上童霏又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就像亲人一样,她觉得没必要对童霏说谎啊,于是乎,将祭祖天的事都说了。 这小丫头也确实忒老实了。 “什么?你们去祭祖那天晚上竟然……”童霏瞄着水菡的肚子,一脸不解:“你都大肚子了还能那个吗,他也不怕弄伤你?真是……禽兽!”童霏露出鄙夷神色。 “。。。。。。” 童霏见水菡苦着脸,顿时又改口,讪讪地笑笑:“好啦好啦,算我说错,你家男人不是禽兽,行了吧,你别生气……” 水菡嘻嘻一笑:“我才没那么小气呢……不过,我告诉哦,他其实很温柔的,很注意,没有弄疼我……” “你还在帮他说话,瞧你一脸惷心荡漾,哎呀,你真是没救了!” “惷心荡漾?没有吧……”水菡摸摸自己的脸蛋,要是现在面前有镜子她都会去照一照。 “唉,知道你最近小日子过得舒坦,他终于能将你当成老婆了,我也为你高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哪天真把你气得不想待在这里,你就来我家,记住啊,我家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着,嘿嘿,当然还有我这未出生的干儿子!”童霏胖乎乎的小手去抚摸了一下水菡的肚子,笑得特灿烂,露出一颗亮亮的小虎牙,格外可爱。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有可能我生的是个女孩儿。” “哈哈,我猜的,我有个强烈的预感你会生个大胖小子!我很快就能当干妈了,真好啊,我得赶紧地给干儿子织件小衣裳,做为我送给他的礼物!” “童霏,你还会织毛衣?” “当然会了……咳咳……就会最简单的针法,没你那么手巧,不过至少织出来也能穿吧。” “可是,预产期在五月份,那时候已经不用穿毛衣了……” “呃……这个嘛,那留着冬天穿。” “。。。。。。” 两个好姐妹聊得很惬意,这是她们在春节之后第一次碰头,童霏看到水菡如今和晏季匀的婚姻关系总算是正常了,在往一个良好的方向发展,她是打从心眼里为水菡高兴。她总是爱说假如水菡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就去她家,其实她哪里希望这样呢,水菡能一直都这么快快乐乐就好了。只是,有时,无心的语言往往会成为预言…… ======================= 晏鸿章有派人送来不少婴儿用品,另外还有晏家的人送来的母婴用品,堆满了婴儿房,什么都不缺了,但水菡和晏季匀还是想享受一下亲自为孩子买尿布买衣服是什么感觉。 晏季匀这样的男人天生贵气,走到哪里都是贵宾级待遇,就连来这母婴用品店买东西也是极受优待的。粉红色的洗澡盆,浅绿色的婴儿车,还有宝宝睡的小枕头,小被子,这一切都是小号版的,充满了童趣,可爱极了,水菡挑选的时候都会怀着一种喜悦而满足的心情,而晏季匀也充分展示了他的财大气粗…… 只买最贵最好的,稍次一点的东西都不要。有些还一次就买完每种颜色,商家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顾客了,一年都难得遇到一次。 亲自为宝宝买用品准备着,亲自为宝宝布置婴儿房,还将每次产检的B超图都保存起来放进一个小册子里,每隔几天就给水菡拍个照,也放进小册子。这是一种记录,也是美好而珍贵的纪念,将来宝宝长大了都能看到,知道母亲怀着他的时候有着怎样的变化。 前几个月的时间,晏季匀没有参与水菡怀孕时的点点滴滴,不管她,现在他和她一起感受着宝宝的成长,慢慢的觉得她鼓鼓的肚子真好看,是孕育生命的地方,圣洁无比,连带着她整个人都笼罩着母性的光辉。 涓涓细流的感情最是动人,虽不是轰轰烈烈,却回味无穷。 水菡能感觉到,晏季匀是真的在试图忘记那个女人,她不知道他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做到真正的爱上她,心里只有她……可她已经看到希望,沐浴在阳光里,她等着有一天,他能亲口对她说:我爱你。 晏季匀每天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起来。适当的减少了工作的时间,尽量都会在晚饭时回家陪水菡吃饭。以前他是经常工作到八.九点才回家的。 有了他在,水菡觉得吃的东西有滋味了,睡得安稳了,心情舒畅了…… 有时他会体贴她地为她按摩腿肚子,做几个她喜欢吃的菜,陪她看喜剧,陪她听听音乐。他越来越受她的影响,有时两口子还煞有介事地对着肚子说上老半天才睡觉…… 平静的日子,恬淡舒心,水菡从一个成天以泪洗面的孕妇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孕妇。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三月底,初春时节,水菡已经怀孕8月余了,再有一个多月,宝宝就要出世。随着这日子越来越近,水菡这几天睡觉不安稳,有些心绪不宁,昨晚还做了一个许久不曾做过的噩梦……她梦到母亲浑身是血被人关起来用鞭子抽打,惊醒之后她也出了一身冷汗。 水菡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梦而已,无需太过担心,但不知是否血亲之间真有感应,今天,水菡收到了以前那位房东的电话。 有点突兀,但水菡还是接起来了,房东那大喇叭声音依旧是那个刺耳。 “喂,姓水的,别怪我没告诉你啊……有邻居说今天早上看到一个女人在这儿来找你,那女人长得跟你妈很像,不过听说是个残废,少了一只手……”房东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令人惊悚的话。 轰隆隆!水菡脑子瞬间被炸开了花,惊得差点丢掉电话,脸色惨白,僵直的身子瑟瑟发抖。 六年了,水菡没有听到半点关于母亲的消息,现在终于听到了,却是残忍得滴血! 不……不会的,不是妈妈,妈妈怎么会残废呢……不会的。 水菡的心彻底乱了,她一方面希望那个人不是妈妈,但又忍不住想,六年了都没有母亲的消息,万一母亲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伤了一只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母亲残废,母亲生死未卜。这两种消息,如果让水菡选,她任何一种都不愿听到,她只希望母亲平安无事地回来! 水菡惊慌之余,立刻拨通了晏季匀的电话。 “老公……有人说看到一个长得跟我妈妈很像的人去我原来住的房子……找我……她……她是残废,没了一只手……我……我要马上过去出租屋看看,我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我妈……”水菡哆哆嗦嗦好不容易说完了,已是呼吸急促,心跳狂飙。 房东说了,那女人已经走了不知下落,水菡唯有去那里问问以前的老邻居,不管怎样,她都要见到那个女人才行! 晏季匀正在走楼梯,接到水菡的电话也不由得惊到,但他毕竟还有点理智:“水菡,你别慌,这不是还没确定么,只是有可能是你母亲,你得找到人才知道是不是啊,万一不是呢,你这不瞎担心吗,你在家等我,半小时之后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女人。” 水菡的心,又急又痛,但听晏季匀这么说,她慌乱惊恐的情绪奇迹般地又缓和了一分……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老公,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是她的支柱,就算,万一真的不幸,母亲残废,晏季匀也会让母亲有个安身之所的。 “好……我等你……老公,快点回来……”水菡哽咽着,忍着心痛挂了电话,忐忑不安地等着晏季匀回家来接她。 六神无主的水菡,在最恐惧最心痛的时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晏季匀……她需要他的温暖,需要他给她勇气。她和他,是夫妻,无论遇到好事坏事,都应该要一起面对的,不是吗? 晏季匀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琢磨着,他就只是进去跟沈贝说一声就走。 今天是沈贝过生日,她打电话给晏季匀,几乎是哭着哀求他过来看看她,哪怕只是切个蛋糕就走也好啊…… 有些日子没见沈贝了,晏季匀偶尔只是电话里最寻常的问候几句,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养情妇,沈贝只是长得像沈云姿而已,既然他都已经要忘记沈云姿而跟水菡好好过了,他慢慢地疏远沈贝,不见面,只是给她钱花,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今天沈贝打电话来时听起来十分不对劲,声音嘶哑,像是病得很重。晏季匀思忖着,就来看看她,陪她切了生日蛋糕就走。毕竟也是因为她长得像沈云姿,他当初才会对她稍有眷顾,说到底,自己做的事,也该有个了结。 刚才水菡打电话时,晏季匀已经走到了沈贝家门口,他改变主意了,连切蛋糕都不必,只是进去跟沈贝说一声“生日快乐”就走。 简陋的出租屋,隔音效果很差,晏季匀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边传来人声……这大门还是虚掩着的,显然是有人刚进去了吧。 晏季匀没有习惯偷听人说话,可是…… “唉,沈贝啊,你就是没水菡那个命!你只能在夜店里当脱衣舞娘,可水菡还比你小两岁,长得也没你漂亮,但她比你聪明啊,你呀,就是太老实了!”彭娟很是惋惜。 “你说,水菡是晏季匀的妻子?是你好姐妹的女儿?我没见过,我不认识……”沈贝说话的声音嘶哑,喉咙发炎所至。 彭娟指着手里的照片说:“看见了么,这就是水菡,旁边那个是她老妈!我是念在咱们相识一场才好心提醒你,别对晏季匀死心塌地了,你争不过水菡的,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水玉柔,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连晏季匀的老爸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调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差?装纯情,博同情,水菡的本事,你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我以前可是亲耳听到水玉柔教育水菡,让她长大了一定要继承她这辈子没能达成的心愿。” “什么心愿啊?那个……晏季匀的爸爸?认识水菡的母亲?”沈贝惊讶地看着彭娟,难以置信。 彭娟嗤笑:“岂止是认识啊,告诉你,当年,晏季匀和她老妈因为看到晏展松在别墅里跟一个女人偷情,当场就翻脸了,闹得很凶,一气之下说要离家出走,结果出去就遇到车祸,死了……当时那个跟晏季匀老爸在床上做的女人,就是水菡的妈!晏季匀估计还没见到过水菡母亲的照片,要是给他看到的话……哈哈,知道水玉柔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嫁进晏家!外人以为她真的走了六年,但其实不是的,在她走之后两年,她曾回来过,就是那一次,她在晏展松的别墅跟他上床,被晏季匀母子俩当场抓住,吓得水玉柔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了……” “砰——!”门被人一脚踢开,男人的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进来,将彭娟手里的照片抢了过去! “晏季匀!”沈贝惊呼。 沈贝和彭娟又说了什么话,晏季匀已经听不进去了,此刻的他,死死攥着手里的照片,高大的身躯竟有着一丝颤抖……凤眸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狂卷的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恐怖到极点!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在撕裂,塌陷!【两万字更新已传。我已经尽力在写了,实在太累,今天更不动了,还差一点到预定的情节,亲们请原谅我明天接着写吧!】 第99章:她陷入危险! 焦躁不安的等待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一分一秒都是那么漫长,感觉心脏就在嗓子眼儿吊着,一刻都无法安宁。 水菡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晏季匀回来接她一起去从前的出租屋那边,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影,他说的半小时就到家,但现在都过去一小时了。 难道是路上堵车? 水菡在客厅与别墅大门之间来来回回地走着, 水菡一遍遍地拨着晏季匀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打洪战的手机,他却说晏季匀是自己开车走的,是去看一个朋友了,兴许是路上耽搁。 洪战也是苦闷啊,他不敢直说晏季匀是去看沈贝了,只能婉转地这么告诉水菡了。 水菡不明就里,心乱如麻的她现在也顾不上去追究晏季匀现在在谁那里,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关于母亲的消息。 水菡心想,如果真是母亲回来,一定会找彭娟的,可是彭娟的手机打过去却是提示的关机。 血浓于水的亲情,六年杳无音讯,水菡内心承受的煎熬可想而知,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和希望,她都要抓住! 水菡不知道晏季匀什么时候才会到家,她决定自己去出租屋那里,她必须去看看,她已经等不及了,她再等下去会崩溃的! 水菡叫了一辆出租车,急急忙忙赶往那栋老旧的房子。 这里并非是全部住宅都出租,租出来的只是少部分,而水菡和母亲以前住的那一间,周围的邻居都是老住户,虽然并不来往,但至少还是认识水菡以及她母亲的。 房东太太上次将水菡赶出去就没再见过面,现在见到了,她也就跟没事儿的人一样,一点没有歉疚的意思,只字不提自己曾那样对待水菡。 水菡无暇与她计较,她只想知道是谁见到了前来找她的那个长得跟母亲很像的女人。 房东太太领着水菡到了她原来住的屋子隔壁,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婶,穿着碎花外套,肥胖臃肿的体型,看上去人挺憨厚的。 水菡记得这个女人好像姓李? “哟,这是……”李大婶一时没认出水菡。 水菡急切地说:“我是水菡啊,以前就住在你家隔壁!” 李大婶惊愕……不是吧,以前住隔壁的不是一个清纯少女吗,怎么现在却成了大肚子?这么小就怀孕? “李大婶,我听房东说有个女人来这里找我,是你看到了她,那个女人是我妈妈吗?”水菡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手扶着墙壁,呼吸不稳。 李大婶闻言,苦着脸摇头:“水菡啊,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是不是你妈妈……我中午回到家的时候就只看到一个跟你妈妈长得很像的女人在敲隔壁的门,她问我住在这里的人去哪儿了,我说你早就搬走了。她好像很着急,也没多说什么就跑下楼去,我看到她的衣服袖子有一只是空的……” 水菡的心都揪紧了,苍白的小脸上尽是痛惜之色,两脚发软…… 李大婶见水菡脸色这么难看,也不禁为她担心:“你别太激动啊,说不定那个不是你妈妈呢……你妈好像走了几年了,容貌应该会有一点变化的,女人嘛,一到中年就老得快,兴许我认错了呢,你再去向别人打听打听……” 别人?水菡心里更痛了。彭娟电话打不通,房东又说自己的手机号码换过几次了,就算是母亲回来,她也找不到房东在哪里。如果真是母亲,现在该去哪里寻找? “那个……水菡啊,我厨房还在忙着炒菜,先不招呼你了啊……再……再见。”李大婶抬手想关门。 “李大婶!”水菡急忙又叫住她:“李大婶,如果再有人来找我,麻烦你告诉一下我的手机号码。” 水菡从包包里拿出纸笔,写上自己的号码交给了李大婶。 李大婶看都没看就急急忙忙应了一声,将门关上了。 水菡胸无城府,加上此刻又是心急如焚,哪里还会留意到李大婶的神色有些异常,眼神闪烁,掩饰不住的慌张。只是水菡这丫头是看不出来的…… 水菡拖着沉重的脚步从这栋楼走出来,她还问过了其他的一些住户,可都没有再得到任何一点有价值的消息了。唯一见过那个疑似是母亲的人,李大婶,却又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母亲。可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急着走呢,最少也该给李大婶留下一个联系的方式,以便于水菡找她啊…… 水菡想不通,假如是母亲,那么现在母亲会在哪里?假如不是,为何又会被描述成跟母亲长得像,并且还去哪里找她?她认识的人少得可怜,更不认识谁跟母亲长得像的。 焦急,心痛,惶然……各种情绪都在胸口冲撞,水菡六神无主,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最折磨人的是,她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母亲回来了! 就是因为无法确定,才会极度惶恐,整个人都失去了方向感。走在路上,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急得快发疯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办法。“母亲……到底是不是您?菡菡好想您,好担心您……妈妈……妈妈……”水菡心如刀绞,茫然无助。 晏季匀的手机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该死的不在服务区!这人工智能语音的提示让水菡抓狂!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切都好像不对劲了…… 从出租屋那栋楼出来,要在前边拐角经过一条弯曲的小巷才能到达大马路,水菡先前就是从巷子进来的。 这条巷子,对于水菡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与晏季匀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条巷子。 那年,水菡只有十四岁,读初中。某个傍晚时分,她经过这里,回家。结果遇到几个酒醉鬼拦住了她,企图将这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摧残。水菡吓得魂飞魄散,大喊救命,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糟蹋时,一个英勇如同天神般的男人突然杀出来,将几个酒醉鬼打得落荒而逃…… 水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那种激荡人心的感觉,就好像真的见到神一样。那个救了她命的男人却是不当一回事,连一句话都没说,匆匆忙忙就走了,水菡没来得及好好道谢一番,却捡到了他遗失的项链。自那天起,她的心里就多了一个人。,即使她不知道是否还会再遇上,可她就是以一颗纯纯的心在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健康快乐…… 让水菡想不到的是,那个救命恩人,如今就是她的老公,晏季匀。 命运真是奇妙,原来与他的缘分早就注定了,或许就是从几年前被他救了的一天起…… 巷子里很寂静,暗淡的灯光下,有个挺着大肚的女人在慢慢走着…… 忽地,迎面出现两个身影在向这边跑过来,一前一后追逐着,伴随着骂声。 “妈的,给老子站住!” “别跑!老子要宰了你!” “。。。。。。” 前边跑的是个少年,后边追他的是个中年男人,凶神恶煞,眉心有颗大大的黑痣。两条身影疾驰而来,水菡惊悚,赶紧地闪到一边,以免自己被人给撞到。 被追赶的少年在经过水菡身边时猛地一个踉跄,脚下一崴,摔了一跤…… “啊……!”少年惊叫着,但已经迟了,他身后的黑痣男已经追到! “敢偷老子的钱,老子打死你!”愤怒的黑痣男挥起中手的木棍,冲着少年的背部狠狠砸下! 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幕充满了诡异!只见这挥起的木棍在落下一半时陡然间改变了方向,竟是朝着孕妇的肚子! 异变突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水菡倒在了地上,痛得眼冒金星,而她也看见那个黑痣男再次地举起了木棍!他还要打她的肚子! “不——!”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是一个母亲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怒嚎! 就在这时,那被追赶的少年一下子窜起来,抓住黑痣男的手急切地说:“快走,有人来了!” 黑痣男一惊,扭头往拐角处匆匆一瞥,果然就看到有人进来了,吓得他撒腿就跑! 不跑能行吗,如果被抓到,被人知道是他向晏家大少奶奶行凶,他这条小命就完蛋了! 少年和黑痣男一溜烟儿就跑不见了,水菡却还在地上痛得差点昏厥过去。 到这份儿上,显然的,少年和黑痣男是一伙的,追赶的一幕只不过是行凶的前戏! 可现在的水菡已经痛得连呼吸都困难了,缩在垃圾桶旁边,腹痛如绞,动惮不得,别说是站起来,就连挪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棍,可说是蓄满了力量,蓄意行凶,哪怕是一棍,都足以让水菡和肚里的孩子陷入生命危险! “痛……好痛……痛……”水菡痛苦地申银,几乎昏厥,可她还在强憋着一股气,她知道自己不能晕过去,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体内流失,强烈的恐惧感和巨大的疼痛在折磨着她,她死撑着,是因为听到了脚步声,有人经过了!她有救了么?【下午还有更新】 第100章:雨中早产(一) 有人经过,是没错,但不代表水菡就会有救! “老大,真的要去找那个人吗,说不定对方已经跑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男声。 “没去怎么知道跑了?别废话,赶紧跟上!”一个不耐烦的男声说道。 先前的男声立刻住嘴了,乖乖地跟着。 这两个男人是从巷子的入口处进来的,也就是因为他们进来了,吓到了对水菡行凶的黑痣男和少年,如果不是这样,那水菡绝不止挨一棍。 “救命……救救我……”水菡气若游丝的申银,艰难地发出声音。 两个男人经过时,都看到了缩在垃圾桶旁边那一团女人的身影。由于被垃圾桶挡住了一半的光线,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倒在那里。 水菡升起一丝希冀,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两个大男人往这角落里望了一眼之后就若无其事地转过头,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老大,刚才那个垃圾桶旁边好像有人喊救命。” 被称老大的男人立刻抬手一拍对方脑门儿! “关我们P事!”男人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是是是……老大英明!” “我不英明能当你老大?” “。。。。。。” 两个男人渐行渐远,无视有人喊救命,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如此冷漠的人性,当真是人类的悲哀。 水菡气得想呕血,这两个人分明是看到她了,却见死不救! 水菡只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了,她聚集起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往前挪动了一下身子,艰难地,用手够住了包包的带子……先前被袭击倒下时,包包也落在了一边。 水菡痛得满头大汗,感觉双.腿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裤子变得粘粘的……她用手一摸……满手湿润…… 这是……羊水破了吗?她这么痛,是孩子要出来了吗?! 惊恐,瞬间让水菡的力气又多出了一丝,将包包里的手机摸出来,一键拨了出去。 这种时候,水菡第一件事只想到要跟晏季匀打电话,先前一直都是不在服务区,这次竟然一拨就通了! 水菡的眼泪陡然间滚落下来,颤抖的声音说:“喂……老公……你在哪里……我……我肚子好痛,我……好像要生了……我……”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男人残忍地打断:“别来烦我,我很忙。” 淡漠无情的几个字,在他挂断之前,水菡听到电话里传来女人异样的申银声……“嗯……我还要嘛……” 水菡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晏季匀已挂断了电话。 这一霎,水菡呆若木鸡,奇迹般的,竟然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耳畔只剩下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晏季匀说的话,还有个陌生女人娇喘的暧昧之声,那分明就是在床上缠绵时才会发出的!他在忙什么,忙着跟女人亲热? 水菡的大脑短暂空白之后,肚子一阵更剧烈的痛感袭来,水菡连哭都顾不上了,赶紧地又拨120……可是,刚一接通,手机屏幕顿时一片漆黑……该死的手机没电了! 与此同时,在沈贝家里,晏季匀正坐在椅子上,而他和沈贝也是衣服整整齐齐的,先前电话里沈贝发出让人误会的声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说的“还要”,只不过是向彭娟要蛋糕。 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已经切了几块,彭娟手里拿着刚切下的一块给了沈贝。 晏季匀就跟一座煞神似的,阴冷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度,狠厉得可怕。 恨,充斥在胸口,在身体的每个细胞里咆哮!晏季匀不只是恨水玉柔,他也恨自己。兜兜转转,命运捉弄,他竟然跟那个女人的女儿有了孩子? 晏季匀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那一天,他和妈妈一起去城郊的别墅,亲眼看到父亲和一个女人在床上苟合,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肮脏得令人作恶!被逮到的女人吓得连衣服都没穿就夺门而逃! 但尽管如此,晏季匀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张脸,化成灰都认识!现在他手里拿的这张照片,就是水菡和她母亲水玉柔的合照,水菡旁边的女人,他恨不得能将其撕碎! 彭娟和沈贝默不作声地吃着蛋糕,心里直打鼓,瞄着晏季匀那张阴沉恐怖的脸,他的怒气如实质的刀刃,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刺到,她们也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手心都出汗了,却还在故作镇定。 晏季匀森冷的眼神蓦地一扫彭娟:“你还听到水玉柔对水菡说过什么?为什么水玉柔会想要嫁入晏家,只是为钱?” 彭娟露出为难的神情,似是有所挣扎,好半晌才说:“我不太清楚……水玉柔说过,她的娘家姓沈,晏家欠沈家的债,永远都还不清,她要代替死去的母亲,代替沈家,将晏家的一切全都……夺走……当是还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也不明白水玉柔指的债是什么……” 彭娟支支吾吾地说完,心里也是十分忐忑,其实她说的这段话是真的有那么回事,并非她虚构的。曾经她和水玉柔关系很铁,有时水玉柔喝酒了就会在彭娟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种话,彭娟听过不止一次了,但就是没追问出到底晏家欠了沈家什么。 这个秘密,恐怕只有晏季匀最清楚了。为此,他也更加怒不可遏!如果他没有听爷爷说起那个至关重要的秘密,他或许不会信彭娟的话,但就因为他知道秘密,所以,彭娟的话就增加了可信度。 原来水玉柔当初勾.引他父亲的目的竟是为嫁进晏家,以图谋夺。这女人的野心简直太离谱,心肠太歹毒! 晏季匀不会忘记,当母亲与父亲大吵一架闹着要离家出走,他紧跟着追出去,却不但没有追会母亲,反而目睹母亲在跑过马路时被车撞飞,当场惨死! 这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前一刻还能活生生的人,忽然死在你面前,她是你的至亲,是你的母亲啊!这样的惊骇,震撼,足以令人痛到疯狂! 晏季匀当时抱着满身是血的母亲,临终前,母亲只说:“儿子……别让小三的孩子进晏家……否则我死不瞑目……” 这个时候,晏季匀的母亲所指的小三的孩子其实是沈蓉生下的晏锥。她无法释怀自己的丈夫在外跟小三生了孩子,临终前都不忘做最后的叮嘱。 “妈……您在天有灵,是否也知道了,我娶了水菡,而她的母亲就是当年我们在别墅里逮到的,父亲的另一个小三……”晏季匀心里在哀嚎,在滴血,痛得无以复加。 如果不是捉歼在床,母亲怎会气得冲出了别墅以致惨死?罪魁祸首就是他的父亲和那个贱女人! 晏季匀的恨意从来没有消减过,这些年他看似没事,但在他心里,永远都不可能会原谅父亲和水玉柔。每年去宗祠祭祀,都是他最痛苦的时刻,但他还是要去,他就是要让自己不忘记,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那个贱女人! 当年晏季匀只是在别墅见到过一次水玉柔,连名字都不知道,难以追查下落,加上水玉柔或许有点特殊手段隐蔽了自己的踪迹,所以,晏季匀直到现在才知道,水玉柔,竟然就是那个贱女人。 除了恨和愤怒,晏季匀已经无法再容纳其他的情绪。无可饶恕的水玉柔,罪该万死的水玉柔,对她的恨,不死不休,他现在怎么可能去面对水菡和她肚里的孩子,他只觉得自己也是罪人,对不起母亲…… ====================呆萌分割线================ 黑漆漆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雨来,毛毛细雨洋洋洒洒,对于水菡来说,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昏暗的巷子里,垃圾桶旁边,微弱的申银声充满了痛苦,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诡异,犹如幽魂般令人毛骨悚然。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可全都是听到了也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惊慌地跑开……谁都不想惹麻烦,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情况,谁敢来碰一个要死不活的孕妇? 水菡屡次差点昏过去,全凭着她对宝宝的一点执念和爱,在撑着她的意志。痛苦,恐惧,悲伤,绝望……这是水菡遭遇到的最惨的时刻,如果再没有人能救她,她很可能会和孩子一起……一尸两命。 剧痛,仿佛身体的每寸血肉都被绞碎了,雨水更是让水菡冻得快要死去!水菡终于是连喊痛都喊不出来,只剩下一丝丝模糊的意识,随时都可能昏死然后再也醒不来。 远处又走来了两个身影,竟然是先前经过的两个男人。其中那个精瘦的小寸头明显是个打下手的,他旁边的男人嘴里叼着烟,看似吊儿郎当,但眉宇间却有种别样的妖异魅惑。 “老大,我们白跑一趟了。”一个声音垂头丧气地说。 “怎么算是白跑,至少知道他不在这里。” “。。。。。。” 无赖一般都这么说话吗? 他们走进这里了,这回没听到申银声了但是…… 他们经过垃圾桶时,蓦地,黑暗的角落里倒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子横在地上,两男人吓了一跳,本能地想闪开,可女人已经紧紧抓住那个叼着烟的男人腿部,死死的不松手,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救……救……我的……孩子……” 第101章:雨中早产(二) 雨夜的小巷,忽然被一个要死不活的人抓住你的脚喊救命,这惊悚的一幕,足以将正常人吓得魂飞魄散! 但显然,眼前这两个男人都不是“正常人。”他们竟然没有吓得拔腿就跑,而是…… 蓄着寸头的瘦子蹲下来,一脸淡定却又透着一股子狠劲,伸手去掰水菡的手,企图让她松开。 “管你是人是鬼,别抓着我老大……你松手……松手……”瘦子嘴里叨念着,就跟啰嗦的老太婆似的碎碎念。当他看到水菡的大肚子时,更是骂了一句:“靠,居然是个孕妇!TM的,你到是松手啊!” 叼着香烟的男人反应更奇怪,没被吓住,也没发火,只是深拧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水菡的脸,她那双充满了痛苦和哀求的眼神,还有她嘶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在重复着:“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孩子……我要生了……” 遇到这种事,以他的脾气,本该一脚踢开水菡然后走掉,但奇迹般的,他没有。此情此景,她那张混合了雨水泪水的脸,她的绝望和悲伤,竟然狠狠地戳中了他心底某个隐秘的地方。 在瘦子惊异的目光中,男人扔掉了口中的烟,蹲了下来,向水菡伸出了手…… 这是一只怎样的手呢,与普通人没有分别,但在这一刻,它已不只是手,它是救命的稻草,是天降的恩泽! “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男人低沉的声音格外坚定,他意图将水菡抱起…… 终于有人肯救她了!终于让她遇到好人! 水菡感激涕零,但是她却痛苦地摇头:“不……不……来不及了,我的孩子要出来了……帮我……帮我把裤子脱了,帮我……接生……” “。。。。。。” 脱裤子,接生? 两个大男人顿时石化了……活力二十多年,啥稀奇古怪的事儿也都遇到不少,但现在的情景绝对是最匪夷所思的,绝对是最最让人震撼的时刻 打架杀人他就会,可接生…… “靠,什么玩意儿啊,老大,咱走吧!” 男人沉默了两秒之后,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决绝的光线,神差鬼使的,他两手一扯! 他扒了水菡的裤子!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水菡哪里还顾得上害羞,她只能赌一把,赌这个男人不坏。 剧烈的阵痛袭来,盖过了先前的疼痛,水菡脖子一仰,手一抓! “啊——!啊——!!”杀猪似的惨叫,却不是水菡,而是那位瘦子。 “艹,好痛,放手!老大我好痛啊……”瘦子被水菡抓住了腿肚子,她实在太痛了,见什么就抓什么,哪管他是谁…… 男人一记眼刀横过来:“闭嘴!真TM没出息,不就是抓一下腿吗,叫什么叫,忍住,别打扰我接生!”刚说完又加了一句:“打电话叫救护车!” “老大……你不能这么对我啊……”瘦子哀嚎,但他却是不敢挣扎了,老大都让他忍住了,他还能咋地?只是他忍不住会想……老大你真的会接生吗? 男人用手机当电筒,对着水菡的下身,眼珠子都直了,猛地吞了口唾沫,将心里那股邪念压了下去。面对着女人的那里,怎能一点都不躁动呢,除非不是人…… 男人的身躯有着一丝颤抖,咬咬牙,甩甩头,强稳住心神,以绝大的毅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喂,裤子脱了,我该怎么做啊?” “你……”水菡才刚说出这一个字,又是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昏过去! “啊——!啊——!”水菡惨叫,但同时也在用力……现在她只有死命地拼,如果孩子不能快些出来,很容易被憋死在腹中。 男人也好像是受到了启发,想起看过的电视里,接生的人不都是对着孕妇喊“用力”么? 男人脱下外套,将水菡的双腿抬起来一点,将外套垫在她身下,强迫着自己去直视她的四处,瞬也不瞬地盯着,希望能看到孩子的头:“喂,孕妇,你别昏过去啊,你使劲……使劲啊!” 水菡也知道该使劲,但这非人的疼痛折磨着她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好像全身都被撕裂了一般…… 无情的天公还下着雨,小巷子充斥着女人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闻者无不感到毛骨悚然。现在只不过是初春,在下雨的夜里依旧一如冬天般寒冷,水菡浑身都已经湿透,一半是雨水的作用,另一半是汗水,她的身子早已冻得近乎僵硬,如果不是一股对孩子的爱化成的求生意志,她或许早就见阎王去了…… 这小巷仿佛成了人间炼狱,煎熬着一个苦痛的女人,一个拼死都想要生下孩子的母亲…… “啊——!”水菡惨叫着,混沌的意识在支撑着她用力,但是,经过了几次尝试之后,她快撑不下去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惧,使得她整个人几乎陷入癫狂:“我不行了……我生不出来啊……我不行了……” 男人早已经被水菡这惨状给震撼到了,他没想到女人生孩子竟是这样的残酷,好像随时都会死一样,惨烈到令这大男人都不禁动容,即使在面对死亡时,他都不曾惧怕过,但在此刻,一个新生命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是有股热血在复苏,在冲撞!他已经完全进入到状态,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帮这女人把孩子生下来! “不准说不行!你是怎么当母亲的?你现在必须马上把孩子生出来,不然他会死!你连孩子的命都不顾了吗,你还配当母亲吗?你给我挺住!使劲儿!”男人的怒吼,犹如春雷乍响,一股冲天的豪气卷起,带着无穷霸气,生生地刺穿水菡的耳膜! 男人的话,让水菡近乎崩溃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醒,似乎她又能聚集到一点点微薄的力量了……孩子……她爱这个孩子,她不能没有孩子! “啊——!!啊————!”水菡再一次聚集起残存的力气,往下腹一沉…… 灯光昏暗,男人低下头,将脸凑近了水菡的四处,但此刻他已经毫无半点歪念,只有焦急和担忧,死死盯着那黑乎乎的洞口…… “头……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快,再使劲,不能泄气!”男人激动地抓住水菡的一只手,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这是人类发自内心的对生命的敬畏,才能产生的极度紧张。就连站在那里被水菡抓着腿肚子痛得咬牙切齿的瘦子,他也在这时忘记了疼痛,紧紧盯着水菡的下身……其实他站着是看不到水菡四处的,因为这儿灯光实在暗沉了,但他也被这悲壮的气氛所感染,听到老大说看到孩子的头了,他兴奋得大叫:“老大加油!” “滚一边去!什么老大加油,又不是老子生!”男人没好气地说。 “是是是,说错了……应该是……孕妇,加油啊,孕妇,我精神上支持你,你快点使劲生!” “。。。。。。” 可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孩子的头,只是刚好撑开了一点水菡的四处,这里不是医院,没有医械器材,不能将四处的口子扩大,孩子依旧是难以出来的,除非水菡还能有更多的力气,但…… “啊——我没力气了……孩子出来了吗……” “出来个毛啊,就只看见一点脑袋,你快使劲啊,急死人了!”男人急得心头发慌,这接生他也没经验啊,可救护车还没来,都快出人命了! 母亲对孩子的爱,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为了孩子,没什么不能忍受,即使是最最血腥与可怕的事,只要能救孩子,她会在这一刻产生前所未有的勇气! 水菡上半身靠在墙上,一只手死死攥着男人的手,浑身湿透的她,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你……有刀吗?快点……帮我把下边划开一条口子,让孩子……让孩子出来……” 男人再次惊骇了……让他用刀划开她的那里?将口子放大? 天啊,这……这难度系数太大了! 但即便是这样,男人还是果决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幸好水菡是遇到他,他还真有刀……并且是一把锋利而小巧的匕首! “老大,要我帮忙吗?”瘦子终于良心发现似的。 “你就让孕妇抓你的腿就行了,其他的你别管!”男人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潜意识里,他不想让瘦子看到这女人的四处。 “确定要我这么做?”男人狠厉的目光望着水菡,他拿着匕首就会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水菡重重点了一下头,坚决无比地说:“我确定!快……划开……” 没什么比孩子的命更重要了,哪怕是让陌生男人碰到她最隐私的地方,哪怕是被隔开血肉,她也在所不惜!抛开了所有的顾忌,她唯有要这孩子活下来! 两个陌生人,却产生了无比亲近的联系,关系到人命的联系…… 男人不再犹豫,迅速将手机含在嘴里,照着水菡的四处,他手拿着匕首,两只眼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这只手,本是撒旦的索命魂勾,拿着匕首是去要人命的,但现在却是在救人…… 经历过无数血腥场面的他,手竟有点发抖……水菡已经僵直不动了,为了让他能准确地割到位置,她奇迹般地忍住了痛,艰难地支撑着自己没有动弹…… 男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摒在胸口,强行稳住心神,集中目力看去,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拿匕首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四处那红肿不堪的口子下端,狠狠一咬牙,手上一用力……划开了一条带血的口子。 这是肉啊,被硬生生划开,可水菡却是没有再喊痛了……不是因为她不痛,而是生产的疼痛与这割肉的疼痛混合在了一起,让她痛到一种极致,仿佛在一秒的时间里,她死去了…… 母爱,如此深重,如此伟大,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会惊叹,动容! “别死!用力啊,再深呼吸,再用力一次,孩子马上就出来了!”男人焦急地大喊,生怕水菡真的昏过去。 水菡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是毫无反应的,但就在听到男人说孩子马上要出来了,她又好象被刺激到了痛麻木的神经。 “啊——这次一定要出来啊——!!”水菡大叫,两只手抓住男人的手,瘦子解放了,男人却遭殃了。 但他硬是忍住了痛,紧紧咬着牙,赤红的双眼盯着水菡的四处:“孕妇,你听好了,是哪个男人让你沦落到这么惨的境地,你就想象着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把我当成他,你使劲抓我,我不怕痛!” 男人是豁出去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刺激水菡。 但无疑这是最有效的…… 水菡精神一振……浑浊的目光望着男人,光线黯淡,她竟真的将他幻想成了晏季匀……晏季匀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水菡现在清晰地想起来……他说,他很忙,说让她别去烦他!呵呵…… “啊——!!晏季匀,我恨你——!!!!”水菡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饱含着她全部的心痛和愤怒,这声音直冲云霄,仿佛空间都被震碎! “出来了!出来了!”男人兴奋得大喊,不用谁教,他已经自动将手伸过去,捧着露出洞口来的小身子,双手颤抖着举起来,激动得差点落泪。 “孕妇,你看,你的孩子,他还活着,他没事!”男人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抖得多厉害,还带着哽咽。 杀人都没这么紧张过,帮人接生还紧张到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哈哈哈,是个儿子!”瘦子大笑,下意识地,他也兴奋得不得了。 水菡一脸都是水痕,分不清是雨是泪还是汗。她笑了……那么淡淡的,一丝丝的笑容却是好比太阳更加光辉耀眼,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勇敢的母亲在得知孩子平安时,一种如释重负的笑,仿佛在说: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了…… 水菡哆嗦着手,红肿的眼睛充满母性的慈爱还有对新生命的渴望,她想要去摸摸孩子的脸,但是,她的手才抬起来,下一秒,她却软软地垂下去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嘴里溢出微弱的声音:“谢谢……你……我叫,水菡……”【白天还有更新。】 第102章:九死一生 医院。 为水菡接生的那个男人和他的手下,将她和孩子送到了医院就出来了。夜已深,雨夜停了,只是他的心却被搅得一片狼藉。手上还残留着孩子的体温,想起那刚出生的宝宝那么小一点点,抱在手里的感觉就像是捧着一块随时都会碎的瑰宝,他从未那样小心翼翼过,生怕一用力会弄疼宝宝…… “老大……老大……”瘦子一脸好奇地看着男人。 “老大,您今天实在太威武了,想不到老大还会接生,我对老大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老大,您真是神人,是黑暗中的光明神,是我前进的方向,努力的目标,是我这一辈子最……” “呱噪!”男人没好气了踹了瘦子一脚,可他脸上却还是挂着一抹笑容,然后很自恋地说:“其实我也很佩服自己,原来女人生孩子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我用匕首划的那一刀,简直就是神作,不多不少,刚刚好让孩子能出得来,啧啧……我这双手,怎么能生得这么厉害呢,唉……”男人开始自我陶醉了。 瘦子乖乖地闭嘴,很识趣,在老大自我陶醉的时候最好别打扰。 这个男人表面上看着挺二,实际上,他内心塞满了对今晚的各种感触,震撼,他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消化掉,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晚,在他这双染满血腥的手上,竟然迎接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他更不会忘记,这位年轻的母亲当时是怎样的痛苦和勇敢,她眼中坚定的目光已经凝结成了一颗不会坠落的星辰,永远印刻在他脑海里,照亮他灰暗的人生。 “老大,我就问一个问题行吗?您怎么会……会想到要帮那个女人啊?”瘦子又忍不住问了。 男人自顾自地往前走,闻言却是微微一顿,随即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几口,却是没有回答瘦子的问题,夜幕下,他眼里弥漫着罕见的悲痛…… 为什么会帮?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当听到水菡哀求:“救救我的孩子……”他在那一刻,想到了多年前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记得那个夜晚,瓢泼大雨,他和母亲被人追杀,逃到一户农家,母亲身受重伤,当时跪在那农户家门口,也是不断地哀求:救救我的孩子。 那时的他只有八岁,母亲将他交给那户人家之后,便独自去挡住追杀的人,再也没有回去接他…… 一个母亲,在最危急的关头,想到的都是先救孩子而不是她自己。这种牺牲与爱,怎能让人不动容?所以,当男人听到水菡那么哀求,他冷酷的心突然就有了温度,做了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的举动。 假如当时水菡是喊:“救救我”而不是喊“救救孩子”,那么,她或许不能打动这个男人,她真的会死在那里,一尸两命…… “那个女人好像喊了一句,晏季匀,我恨你?”男人转头问瘦子,答非所问。 瘦子一怔,想了想,点头:“是吧,不过老大,她会是说的那个晏季匀吗?” 男人轻挑着眉头,嘴角邪肆的一笑:“应该就是那个,没看新闻么,他去年跟一个女人结婚了,听说婚礼当天还出了状况,没有顺利举行……呵呵,真是有趣,想不到我无意中碰到的孕妇竟是晏季匀的老婆,他儿子,居然是我接生的,我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嗯,成就感,以后能显摆的事儿更多了一件吧。”瘦子这话只能在心里说。 男人悠闲地走着,还吹起了口哨,似乎心情不错……她叫水菡么?水菡,或许我们一辈子不会再遇,亦或者,很快就能碰到。真是期待啊,要是晏季匀知道是我给他儿子接生,他会感激还是会抓狂?哈哈哈…… ======================呆萌分割线====================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冬日过后残余的寒意被这暖暖的阳光驱走,整个世界仿佛被洗过一般干净透亮。树上新叶微露,花儿初吐芳芽,处处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只是这室内,静谧的病房里却异常沉寂,就像是与外边隔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病床上躺着的女人,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她的身体还有那么点温度,真的很容易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水菡还活着,但却是九死一生之后侥幸被救活的。她昨晚在巷子里生下宝宝,过程的艰难是旁人难以想象得,加上当时还下着雨,对她的身体是一种严重的伤害,而她在生下宝宝时昏死过去,产后大出血,幸好救护车及时赶到了,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抢救,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终于是捡回一条命。【想看最快更新请百度书名+作者名。作者所属网站将为您提供最优惠最快捷的阅读服务】可她现在无比虚弱,还在昏睡中没有醒来。或许,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短暂的幸福。不醒来便不会感知伤痛,不会想起自己经历的惨状…… 水菡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晏季匀穿着礼服,在婚礼上,在众人的祝福中,他给她戴上了结婚戒指,宣誓说,今生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梦里,他的笑容那样暖,他的眼神那样深情,在他手中的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时,她听到他说:我爱你。 就是这三个字,让她开心得像上了天堂,激动得流下眼泪…… 病床前守着的男人,呆呆地凝视着眼前这苍白如纸的面容,清秀的五官还透着一丝稚气未脱,她还那么小,还没满十九岁呢,她只是个看似普通而娇弱的小女人啊,她怎么会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勇气,在雨夜的巷子里将孩子生了下来? 外表,家世,背景,能力,这些真的重要么?为何他现在只觉得,水菡不具备这些东西,可她却有一个高洁的灵魂,足以让世人自惭形秽,从她身上,他看到了生命的本质,坚韧,鲜活,顽强。 失神中,他发现水菡眼角滴下了两行晶莹,不由得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 水菡是哭醒了。刚才在梦里,她开行得哭,就这么醒来了,睁开眼,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眼皮好重,有种神魂离体的感觉,她是在哪里?她不是应该死了吗?依稀记得,她在最后撑不住了晕过去,失去意识那一秒,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了。 “水菡……”一个极尽温柔的男声轻轻地呼唤着她,将她混沌的意识拉了回来。 水菡的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床边……是晏锥。 晏锥的眼眶微微泛红,下巴长出浅浅的青色胡渣,使得他清俊柔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沧桑颓废的味道。 水菡太虚弱了,浑身都没力气,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晏锥,嘶哑的声音说:“宝宝呢……宝宝在哪里?” 母亲对孩子的爱,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晏锥心头一窒,冲着水菡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别担心,宝宝在保温室里。他是早产儿,必须在保温室里待几天观察观察,但是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子有点弱,他才四斤九两重,需要好好呵护着……等你好些了,有力气了,就带你去看宝宝。现在,爷爷在保温室那边,一会儿就来了。” 保温室?水菡先是一呆,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有在往上看过一些关于新生儿的护理资料,其中好像有早产儿的,她当时没仔细看,只记得好像是提到了保温室。 只要宝宝没事就好,身子弱了可以慢慢调理……水菡经历了昨夜雨中产子的事情,她更珍惜生命,深深地感到,活着多么不容易,她还孩子现在都还活着,不就是最大的幸运么? “水菡,渴吗,我给你倒水。”晏锥起身将桌子上的保温桶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随之溢出。 这是下午佣人送来的血燕,对产妇很有裨益,水菡刚醒,这么虚弱,喝点血燕最适合不过了。 “我……”水菡很想说她自己来,可是,她现在哪里力气将碗端得稳呢,抬抬手都已经抖得不行。没死算她命大,但她需要调养才能恢复。 晏锥坐在水菡身边,扶着她起来,将碗凑到她嘴边,疼惜地说:“别逞强了,我喂你喝,你都虚弱成这样还要跟我生分吗?来……慢慢喝,别呛着啊,乖……” 水菡窘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她都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还“乖”…… 她也无奈,自己没力气,但是确实太口渴,太需要水份了,虽然是感觉这么被晏锥喂,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开了嘴…… 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半碗,水菡瘫软在床上,有点气喘。就这么动一动已经好难受,就像是做了剧烈运动一样。下身传来的痛感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又想起了昨夜在巷子里,那种惨无人道的痛苦。 晏锥没说,他是在这里守了整夜直到现在。但他想不通的是,为何晏季匀不见踪影? “水菡,你和我哥哥吵架了吗?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早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晏锥问出心中疑惑,一双精眸里露出丝丝焦虑和怜惜。 发生什么事?那还重要么?水菡惨笑…… 第103章:我喜欢你! 伤,如此贴近而真实,他,却是遥远而虚无。 她与晏季匀之间如果只是吵架那么简单就好了……水菡此刻心中虽苦,却已经难以激动起来,在经过昨天的磨难之后,水菡的心境有了新的变化,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哪里变了,只是,她眼底多了一丝不曾有过的淡然。 以前的她,只要见到或者听到晏季匀,她便满心满眼都是他,眼睛会发亮,笑容也只为他,但现在,那种灼热沉淀了换成淡然,当晏锥问起,昨夜的记忆纷拥而至,水菡也只是微微一勾唇,一切的深重的苦痛都在这浅浅一抹惨笑中逝去。 “晏锥……我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拥有过他,我拥有的,就只有我的宝宝……宝宝才是我的命根子,是我的一切,什么情情爱爱,不过是一时的迷幻,我已经清醒了。”水菡淡淡的口吻,轻飘飘如棉絮。未满十九岁的她,脸上还有点点稚气未脱,此刻却有犹如饱经风霜的老人一样的心理。 这是成长的代价吗?未免太过残忍。她原本是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子,正该享受大好青春,可自从她被人打晕的那一秒开始,她的命运就不再平凡了。 水菡将自己昨天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包括她在巷子里早产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都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但晏锥却能想象到几分当时的惨状,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水菡遇到了一个胆大而神秘的男人帮她接生,否则,那后果不堪设想。 晏锥静静地听着,眉头一直皱起未曾松开,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太过复杂,有震撼,有愤怒,有心痛……他时而深呼吸以压抑内心的激流,时而身子微微颤抖一下。他的心都揪紧了,为这个看似柔弱却坚韧的小女人,为那个大难不死的小生命。 水菡说完了,软软地躺着,头有些发晕。 空气里还残留着悲伤沉郁的气息,晏锥好半晌才回过神,他不再提晏季匀,但不得不提一件事…… “水菡,你看清楚了当时袭击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或者说,他有什么相貌特征?”晏锥紧紧攥着拳头,眉宇间含着愤怒。 水菡摇摇头:“我没看清楚。当时巷子里的灯光昏暗,我又完全没有防备,那两个人跑到我面前时,我还以为真是在抓小偷,直到那个男人一棍子挥过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我……可是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不过……”水菡露出思索的神情:“用棍子打我的人,长相我是没看清,但我记得他眉心好像有一颗很显眼的痣,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眉心有大黑痣?”晏锥眸光一寒:“你能在那样危机的时刻还能记得这一点线索,也算是很有价值的,至少,我们寻找的范围可以缩小一点。呵呵……连晏家的人都敢动,还下这种毒手,只要查出来是谁,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什么势力,必定会有很惨的下场。” 惨到什么地步,晏锥不会说。但只要想想晏家这样的豪门贵族,有着上百年的身后底蕴,能长盛不衰走到今天,怎么可能是只懂做生意的商家?能经历风雨飘摇依旧屹立着的家族,都会有外人难以想象的手段。 水菡也不禁打个寒颤,不知是谁下的手,太狠毒了,能查出来当然最好,否则,谁知道将来她的宝宝会不会再被盯上。暗藏的敌人才最可怕。 “那个……给我接生的人呢?在吗?”水菡很想见到那个男人,她要替宝宝谢谢他。 晏锥所有所思地说:“早就走了。听医生说,昨晚你给送到医院之后,那个送你来的男人就已经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和联系方式。我猜测,对方必定不是普通人,从他为你接生的过程来看,他胆大心细,非一般人能比,在救了你之后,还能一声不吭地走掉,也不图一点回报……” “走了?”水菡愕然,心里一紧。她还没有好好地向对方致谢,他居然就那么走了,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水菡,你已经说了很多话了,是不是很累?休息吧。”晏锥温柔地拍拍水菡的被子,垂眸望着她,眼神暖暖的。 水菡确实十分疲倦,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她精疲力尽了。 缓缓闭上眼睛,水菡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很快就又睡过去。对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睡觉才是最好的休养。 水菡不知道的是,在她还没醒来的时候,这病房里就来过好几拨人了。晏家的人一批一批地来,亲戚朋友都扎堆儿了,都是来恭喜晏家添新丁,只是不见晏季匀这当爹的,只见到晏鸿章和晏锥。 水菡早产的消息不胫而走,又一次地成为了八卦头条的焦点。外界掀起了诸多猜测,对于晏家大少奶奶为何会早产,人们的八卦精神再次发挥到极致,各种版本纷纷出炉,但对于此,晏家不予任何回应,晏鸿章也在家族内部下令,任何人不得就这件事而接受媒体的采访,否则家法处置。 晏鸿章深知,如果这时候他站出来说水菡早产只是个意外,外界更会加倍的捕风捉影,越是澄清越是招来无数闲得蛋疼的人关注。所以,干脆就拿出他惯有的作风,任外界沸沸扬扬,他就是不动声色,只待风头过去了之后再找个适合的时机应付几句,那时时过境迁,人们的兴趣也淡了。 这是一方面的态度,另一方面,晏鸿章也绝不会淡然。敢对水菡下手,就是对晏家不利,这种祸患必须要挖出来,彻底铲除!晏鸿章派了多少人去查,用了多少雷霆的手段,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早产的宝宝在保温室里待着,由晏鸿章指定的医生护士精心看护,门口还有保镖24小时轮流站岗,保证宝宝的安全,水菡的病房外也有保镖。晏鸿章对她的重视可见一斑。然而,最最应该重视的那个男人,却还是不见踪影,他此刻正躺在沈贝的床上…… 沈贝一脸幸福地凝望着晏季匀熟睡的脸,心底得意,美滋滋的,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桌上的生日蛋糕还没吃完,旁边还插着粉红色的蜡烛。昨夜彭娟走之后,晏季匀留在了这里。沈贝有他陪着,觉得这就是自己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他依旧是穿着衣服睡觉,和以前一样,不会脱衣服,不会抱着她,更不会和她发生关系,但沈贝却还是很高兴,只因,她很清楚,昨天的事,有着怎样的震撼和效果,晏季匀连水菡生孩子都没顾,今后,他和水菡的关系还会好吗? 只要他开始讨厌和憎恨水菡,而水菡也恨他,那么,她沈贝还怕插不进去么? 晏季匀醒来之后就得到了关于水菡昨晚早产的消息,他也知道了那个疑似是水玉柔的女人如今下落不明,知道有陌生人为水菡接生,知道早产儿在保温室里…… 然而,他却没有急着去医院,他甚至在潜意识里产生一种逃避……如果再见到水菡和宝宝,他只会想起水玉柔,想起当年母亲的惨死。 沈贝从厨房里端出来两个碗,里边是装的汤圆,热气腾腾,看上去十分让人有食欲。 沈贝拉着晏季匀的手,勾魂的眸子流光连连,柔声说:“吃点东西吧,我煮了汤圆。” 她柔情似水,眸光灼灼,像极了一个尽心伺候丈夫的小娇妻。晏季匀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在门口听到的彭娟与沈贝的谈话……彭娟说沈贝太单纯,斗不过富有心计的水菡。 假如水菡真的在小时候就开始被水玉柔灌输某些思想,要让她将来长大了想方设法嫁进晏家,以完成水玉柔不曾完成的心愿,那是否可以认为,水菡或许知道当年那个秘密?这个问题,晏季匀以前也想过,但他观察过水菡,发觉她不像是知道秘密的样子,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水菡是水玉柔的棋子,嫁进晏家,就是水玉柔计划的第一步。她要为沈家讨回失去的东西……水菡会是参与水玉柔计划的人吗?如果是,那么,这对母女也太可怕了,处心积虑谋划了多年,骗过了所有的人…… 晏季匀失神之间,沈贝已经将汤圆用勺子舀起来,送到他嘴边…… “尝尝,是水果陷儿的,很好吃。”沈贝期待的目光闪烁着动人的神采,让人难以拒绝。 晏季匀微微一蹙眉,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垂眸看看沈贝,她对他,一直都是十分热忱的,不管他多久才来一次,即使过年都不来看一眼,她还是没有半句怨言。她的心意,他何尝不明白呢。或许,他今后,注意力不该只放在某个人身上了,一想起就会感觉自己对不起母亲,是罪人。 晏季匀张开嘴,将汤圆吃下去,淡淡地说:“嗯,还行。” 看着他吃下她喂的汤圆,沈贝惊喜不已,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时激动,情不自禁地搂着晏季匀的脖子,甜甜地说:“晏季匀,我喜欢你!”【凌晨先一章,白天还有更新。求推荐票和月票!】 第104章:这件事别告诉水菡 这是沈贝事先没有计划的,这句话是她一时激动冲口而出,她满怀期待和欣喜的样子与一般女人无异,含情脉脉,眼睛都在放光。 晏季匀的身子微微一僵,俊脸上的线条迅速凝结,转眼便已是冷若冰霜,伸手将沈贝揽在他脖子上的两条粉臂扯下来,淡漠的眸子睥睨着她:“汤圆你自己吃吧。” 他薄唇里溢出的几个字还飘荡在沈贝耳边,人已站起身。他的态度,犹如一盆冷水从沈贝头上浇下,让她忘乎所以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内心窝火,嘴上却是依旧温温柔柔地说:“怎么了?不高兴吗?是我说错了话?” 闻言,晏季匀一记冷冽如刀的眼神袭来,在她惊诧的目光中,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随即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唔……痛……”沈贝忍不住叫出声,可她却挣脱不了男人的大力,惊恐地望着他。 晏季匀勾唇冷笑,凛冽的双眸紧紧锁住沈贝僵直的身子:“刚才那样的话,别让我再听到第二次,收起你蠢蠢欲动的心。” 冷漠无情的话,让沈贝整个人都冻成了冰棍儿。晏季匀,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伤你的心,不留余地。 他走了,沈贝呆立好半晌才软软地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怎么她又错了吗?为什么他在听到她说喜欢他时,一点温情都没有,反而像是她犯错一样地给予警告。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他为什么不允许她喜欢? 沈贝心里不服气,也有几分刺痛。这是她第一次向男人这么直白地说出那句话,得到的却是残酷的回应。他不是应该恨水菡吗,既然是这样,为何他还不能接受她的感情? 真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他的喜怒哀乐都是那么无常,实在太难把握了。 如果晏季匀是那么容易被把握的人,他就不是晏季匀了。 沈贝最失败的地方就是太自以为是,太低估晏季匀的智商,实际上,对于昨晚的事,晏季匀并没有一味地相信彭娟和沈贝的话。 炎月集团总部大楼。 晏季匀直接来办公室了,让人出乎意料。公司的人也都知道晏季匀的妻子昨晚生下宝宝,可他现在怎么还会出现在公司?他不是应该陪在产妇身边吗? 每个人都好奇得要命,但谁都看得出来,总裁的脸色好黑,最好是别惹,闪远一点为妙。 大家都可以站远点,但洪战却不能。 洪战在向晏季匀汇报查到的资料。 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查到些有用的东西了。 洪战的表情格外严肃,深浓的眉毛紧紧皱着,说话的语气也低沉了几分:“大少爷,查到了,大少奶奶她的母亲确实是彭娟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在大少奶奶的行李箱里还有母女俩的合照。”说着,将手里的一张照片放在了晏季匀的办公桌。 晏季匀半眯着的瞳仁倏地闪过一道冷光,狠狠地咬牙:“继续说。” “彭娟的男朋友林烨目前不在本市,但我们抓到了另一个男人,曾经跟林烨一起,将水……将大少奶奶送到酒店您的房间。大少奶奶确实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去酒店,就连晏锥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洪战说得小心翼翼,后边这两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他是希望晏季匀能有所触动。 晏季匀冰寒的眼神紧紧盯着照片,心痛的感觉难以抑制地涌上来……他在今天醒来时还抱着一丝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昨晚彭娟拿给沈贝看的那张照片有问题,希望这当中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万一水菡的母亲不是那个女人呢? 可现在,铁证如山,由不得他再有半点侥幸心理。洪战在水菡行李箱里发现的照片,是晏季匀从来没见过的。他以前也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听水菡提过她母亲的事,却没有看过照片。现在却证实了,彭娟没有撒谎,水菡的妈确实就是当年他和母亲在别墅抓歼抓到的贱女人! 虽然洪战带来的消息还能证明水菡当初出现在他酒店的床上,这件事不是预谋,是意外,并非她蓄意策划的。这能让晏季匀不再怀疑他与水菡的相遇是个局,但那又怎样呢,始终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就是……水玉柔那个贱女人! 洪战悄悄退下了,刚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却看见晏锥。 “二少爷……”洪战想拦住,可晏锥却狠狠推开他,直冲进了办公室。 “晏季匀!”晏锥一声怒吼,砰地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活像是又要打架了。 晏季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冷眼斜睨着晏锥,锋利的目光戳在晏锥身上。 见他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晏锥更是气愤。 “你TM还是不是男人?老婆早产,在医院,你还不闻不问?你到底又发什么疯了?水菡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么对待她?”晏锥举着拳头,怒不可遏,就在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出手时,忽地,他瞟见了桌上的照片,一时间,晏锥整个人石化了,眼中掀起惊骇。 晏锥的每个表情,晏季匀都看在眼里,此刻见晏锥神情有异,而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那是水菡的母亲,怎么,你认识?”晏季匀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狠意,一双怒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晏锥只觉得胸口窒闷,刚才还满腔怒火,但现在却奇迹般地消失了一半。他明白了,原来晏季匀知道水菡的母亲是谁,所以才会弃水菡于不顾!而晏锥是一早就知道的,但他以前却刻意隐瞒,只因为他曾自私地想让晏季匀和水菡在一起,他就能趁机去赢取沈云姿的心。如果他在知道的时候就告诉晏季匀,那么,晏季匀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水菡的,她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追根到底,晏锥也有责任。 “你……你知道了。”晏锥心中苦涩,精神也萎靡了一大半。 “晏锥,你不是一直都想打击我吗,这次,你赢得很彻底。你早就知道水菡的母亲是谁,但你隐瞒了,现在,你看看我,老婆孩子在医院,而我却在这里,在仇恨中挣扎不休,我痛苦,你就高兴,看着我娶了一个仇人的女儿,你更该幸灾乐祸。” 晏锥眼眶微微泛红,他既心痛又自责:“不……我不高兴!我承认我以前是很自私,我为了得到沈云姿,我希望你跟水菡结婚,所以我才会隐瞒,但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我看到水菡那么伤心,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我没有开心,我为她心疼!晏季匀,你非要这么折磨自己,折磨水菡吗?” 晏季匀身子微微一颤……折磨?是啊,这种折磨,他要怎样熬过去? “晏锥,你是来骂我的,你可以随意骂,可以认为我无情,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觉得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落到你头上,你随便怎么说都行,可你想想,假如你是我,跟母亲一起看到那个贱女人跟自己的父亲在床上偷情,然后母亲气得跑出去,结果你却亲眼目睹母亲被车撞死,倒在你怀里,再也没有醒来……如果是你,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知道仇人的女儿是自己的老婆,你还能无动于衷,理智地去面对?是,或许在你们眼里,我是无情无义,我不该怎么对待水菡和孩子,可现在我还没有从残酷的事实中走出来,我才知道一天而已,要让我这么快地冷静下来,抛开母亲的仇,我做不到。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时间,但我现在不见水菡,就是对她最好的态度。我怕见了之后,她会更受伤。”晏季匀说到最后,已经转过身去,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声音越发嘶哑低沉,竟带着一丝颤抖。 天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和痛苦,人人都只道骂他,可就是没人能体会他的心境,只因为,那些悲惨的事情,那些仇恨,不曾亲身经历,无法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才能站在那边清醒着,理智着。晏季匀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他说这番话已经是极限了,至于晏锥要怎么想,他管不着。 晏锥沉默了,深拧起的眉宇间更多忧色。他也有母亲,他的母亲就是晏展松当年的情人之一,此时此刻,他竟然不能理直气壮地再骂晏季匀了。他在心里假设一下,如果当年发生车祸意外的不是晏季匀的妈而是他晏锥的母亲,他会痛成什么样?他会不会疯狂到杀人? 晏锥的心在抽搐,原想为水菡做点什么,可现在却把自己的情绪也搞得很糟糕,而他依旧没能帮到水菡。 罢了罢了,或许一切只能交给时间。晏季匀和水菡之间,这一次,是真的有心结难开了。 就在晏锥转身时,身后传来晏季匀的声音:“这件事,别告诉水菡。” “为什么?”晏锥不解,晏季匀难道不打算让水菡知道,难道要让水菡误会他是因为有小三才不会不顾她的? 晏季匀嘴角一抹苦笑:“如果水菡知道她母亲的事,她对我的恨,会减少,可是她若知道她母亲是那样的人,她会比现在更难过。我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就当帮个忙,别告诉水菡。” 晏锥不明白,晏季匀与他之间一向明争暗斗,两人从不曾将对方看成是兄弟,关系势同水火,但现在,晏季匀居然为了水菡,在开口求他?他没听错吧?晏季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无情还是深情?晏锥越发看不懂了…… 第105章:异样情愫 经过两天的休养,水菡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但还不能下床活动,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看孩子,可她还需要再忍耐,至少等自己能走路了才可以去。宝宝由于是早产儿,身子孱弱,现在只能待在保温室里精心护理,暂时还不能抱出来。 早产儿的身体各个器官都尚未发育完全,相对于足月生的宝宝,早产儿的体重更轻,免疫力低下,甚至很可能有其他严重疾病,所以半点马虎不得,必须在保温室里待着。 虽然这对于水菡来说是一种煎熬,但是,能将母乳挤出来由护士拿去保温室喂宝宝,这也是算是安慰了。 这两天,来看水菡的人不少,光是晏家的人就够多了,再加上一些与晏家交好的富豪贵胄,这病房里的礼品已经堆成了小山,水菡如今已不缺这些,可丢掉也浪费,于是乎…… “童霏,一会儿你把这些全都拿回家去吧。” 童霏眼一瞪,笑骂道:“我成你的小仓库啦?” 水菡淡淡地笑,她和童霏是好姐妹,她有什么好东西当然要跟童霏分享了。 “童霏,你就别推辞了,这些礼品实在太多,家里还有一大堆,让我一个人吃的话,吃到过期都吃不完,丢掉好浪费啊。” “这……好吧,我就当是沾你的光了。其实还真不想沾晏家的光,谁让那个混蛋男人对你不好,我诅咒他生儿子没……”童霏突然住嘴,讪讪地笑,立刻又补充说:“呵呵,我只诅咒他,不诅咒他儿子……宝宝会健健康康的,过几天我们就能接宝宝出院了。” 水菡脸色一僵,她能感觉得出来童霏的小心翼翼,其实不只是童霏,就连晏锥和晏鸿章以及晏家的其他人,也都很有默契地不在她面前提到晏季匀。可是,不提就没事了么,包括她自己也是在极力克制着某些情绪,装作不去想了,但实际上,如何能不想,如何能不心痛。只不过,她比以前更能隐忍了。 “菡菡,我给宝宝织的毛衣现在还能穿呢,等宝宝出院回家了,你得让他穿上,然后再拍照,发给我做纪念……” “是啊,好得多谢你的毛衣,原本以为宝宝在五月份出生,用不着穿那么厚了,可是现在……”水菡心里发酸,谁能预料到宝宝会早产呢。 童霏见水菡鼻子发红,心疼地抱着水菡的胳膊:“菡菡,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必须振作起来啊,你现在这么忧郁,万一得了产后抑郁症怎么办?宝宝需要你啊……” 童霏说的,水菡自己心里都清楚,她也在努力地说服自己,只是一时半会儿她还有些难以平复心中那种爱恨交织的痛苦。 晏锥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两个小女人抱着,四只眼睛红红的像要哭出来,他不禁感觉自己是否来得不是时候,正想退出去,童霏却叫住了他。 “喂……你进来陪菡菡,我要走了!”童霏冲晏锥喊了一声,然后回头对水菡说:“菡菡,我家里今天要来客人,我得回家去帮忙做饭,明天我再来看你。” 水菡吸吸小鼻子,将眼泪又压了下去,露出浅浅的微笑:“好,明天见。” “把那些东西带走啊!”水菡提醒一句。 童霏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走,刚进电梯,正准备按钮,忽地听到外边有人急切地喊——“等一下!” 随着这声音,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冲进了电梯。 是个医生。童霏瞄了一眼这男人,惊诧中,蓦地转过头去。 以为这样男人就看不到她的脸了,岂料…… “死胖子,是你!”这充满愤怒的声音,不是杜橙还能是谁? 童霏心里一阵窝火,一听都“死胖子”三个字她就想掐他脖子!只可惜还拿着东西,腾不出手来。 童霏气呼呼地瞪着杜橙,咬牙切齿地说:“你妹的,你才是胖子!祝你以后娶个两百斤的胖子回家,压死你!” “死胖子还这么嘴硬!上次你拿鞋跟敲我,我说过,别让我再碰到你,我一定会有仇报仇!”杜橙说着已经举起手,作势要往童霏身上捶下去。 巧的是,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外边一下子涌进来好些人,直接将杜橙往里一挤…… 杜橙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童霏面前倾去,一不小心,那只手就这么死死地按在了童霏的胸…… 一霎间,杜橙石化了,童霏惊悚了,低头看着抓在自己左胸上男人的手,童霏的脑子陡然间炸开了花! “流氓,去死!”童霏怒骂,顺势抬起一只腿,狠狠向着杜橙的身下撞去! “噢——!”杜橙吃痛地捂住下身,一时间只觉得眼冒金星。 电梯到一楼了,人全都走光,只剩下杜橙极为缓慢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弯着腰…… 童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杜橙,圆圆的脸蛋上露出讥笑:“大医生,亏你还穿着白大褂呢,刚才居然对我袭胸,这就是下场!你活该!” “你……死胖子……那是意外,你以为本少爷想摸你的胸?我呸!死胖子你别得意,我跟你势不两立!”杜橙一张俊脸扭曲地皱着,站在电梯门口没动,只能用眼神使劲往童霏身上戳,不是他不想冲上去,只是因为那儿还痛着。 “哈哈,就凭你?你来打我啊,来啊,不来?那我走啦!拜拜!”童霏大笑三声,转身离开了,只是她的脸还在发烫……居然被杜橙摸了胸,这可是她第一次跟异性那样“亲热”,虽然是无意中造成的,可对童霏来说不是件小事。 杜橙望着童霏那圆滚滚的身子消失在他的视线,这才露出痛苦的表情……妈的,真痛……要去检查一下,千万别被这死胖子给踢废了…… =================呆萌分割线================ 病房里。 水菡静静地听晏锥说话,两人现在已经摒弃了以前的诸多不愉快,变成了像朋友一样的关系。晏锥每天都在陪着水菡,悉心照顾,这让水菡十分感动,即使以前他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利用过她,她现在也原谅了。在晏家,能有一个朋友是多么的不容易,水菡能感觉出晏锥的真诚,她想啊,或许他是因为歉疚,所以才尽力想弥补吧,她不会知道晏锥的心理有了微妙的变化,连他自己都不理解的变化。 “水菡,根据这两天的调查,已经肯定,那个疑似你母亲的女人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是袭击你的幕后黑手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引你去出租屋,等你经过巷子的时候对你下手。那个李大婶在事发当晚就离开了,包括她的家人也都下落不明,很明显是有人不想我们找到她。只是,袭击你的人,目前还没有线索,或许是逃离本市了,甚至有可能被人……灭口。但是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绝不会让让你白白受苦的。”晏锥温柔如春风的眼神里含着几分坚定的神采,还有一抹异样的情愫,淡淡的,却是真实存在。 水菡的小手紧紧攥着被子,痛苦地拧眉:“假消息……我妈妈她……她到底在哪里啊……” 晏锥心里一疼,不忍见她如此难过,轻声安慰说:“别太担心,爷爷有派人寻找你母亲……有爷爷出手,你应该知道,希望有多了几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有你母亲的消息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最要紧是调理好身子,赶快好起来。” “爷爷?”水菡一喜,眼中燃起了点点希冀的光芒。晏鸿章神通广大,有他帮忙,她找到母亲的希望就更大了。 晏锥还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没说自己去见了晏季匀,他在心里悄悄衡量着……水菡那么爱她母亲,如果她知道母亲曾做过那样不堪的事,以她纯良的性格,她的良心怎会过得去?如今她已经备受煎熬了,再加上一份致命的自责感,只怕她更是难以从痛苦的泥沼中拔出来。或许,晏季匀的决定是对的,不应该让水菡知道她母亲当年做了什么。对她隐瞒,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前来看望水菡的人当中,最令人意外的就要数邓嘉瑜了。想不到她会来,水菡还记得以前在邓家的晚宴上,邓嘉瑜是如何的风采照人,她还跟晏季匀跳舞来着…… 邓嘉瑜一个人来的,带了一些昂贵的补品来。 这个女人,有些日子不见了,到是越发的有着半熟女的妩媚风韵,一身深红色紧身长皮裙,犹如女王般的气质,为这病房注入了几分火辣的气息。 平时来看水菡的人都是客套几句就走,邓嘉瑜却像是故意要跟水菡套近乎似的,整个一自来熟,坐在水菡身边好半晌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越说越起劲。 “呵呵呵……水菡啊,你生了个儿子,真是有福气啊,你知道吗,在豪门大户里,嫁进去的女人要是不能生,那日子可就凄惨了,可像你这样一举得男,太争气了,晏家上上下下一定都高兴得很,我刚才进来还看到门口有几个保镖,你瞧瞧,你现在多受重视啊!”邓嘉瑜这番艳羡,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啥意思呢,她跟水菡可是一点交情都谈不上的。 水菡尴尬,面对一个只见过一次并且还没说过话的人忽然对她这么亲热,总感觉不舒服。【稍后还有更新,下一章男主回家。】 第106章:偷看她给宝宝喂奶 水菡虽然有时迟钝,到她单纯的心却有着敏感的直觉,眼前的女人,让她感到不舒服,而这种不舒服的原因,她不知道,是源自于邓嘉瑜对她的嫉妒。 “水菡啊,别这么拘束啊,我们应该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因为……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一家人了。”邓嘉瑜这话颇有深意,让水菡一惊。 “一家人?”水菡愕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由得瞪圆。 “呵呵……”邓嘉瑜笑颜如花,纤细的手指轻轻撩拨了一下耳边那一缕卷发,小小一个动作尽显风情韵致:“我们邓家将会跟晏家联姻,下个月,我就会嫁给……晏锥。” 邓嘉瑜刻意放缓的语调里透着丝丝复杂的意味,她紧盯着水菡的表情,却除了惊讶,再无其他。 水菡一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如果她没记错,似乎是曾听说邓嘉瑜最先是晏季匀联姻的对象,可由于后来报纸上刊登了她和晏季匀的照片并爆出她有孕的消息后,邓家的事就被搁浅了,可现在邓嘉瑜却说要跟晏锥结婚?水菡难得的想到了某一层……邓嘉瑜对晏季匀还有感情吗? 见水菡眼里的疑惑,邓嘉瑜心里冷笑……真是个蠢女人,活该被晏季匀嫌弃! 心里那么说,嘴上却笑意不减,亲切地拉着水菡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担心我对晏季匀余情未了,将来我嫁进晏家之后,跟你会相处不来?其实……说实话,我也曾嫉妒过你,可你要明白,像我们邓家这样的家庭,婚姻大事,跟晏家一样是基于商业联姻,我曾经想要嫁给他,也是为我的家族着想,既然他已经结婚,我要嫁的人就会跟另外的家族联姻,与其嫁进一个我好不熟悉的家庭,不如嫁进晏家,至少我跟晏锥还见过几次,说过话,算不上朋友也算是熟人,将来结婚了也不至于太生疏,我还听说晏锥人不错,虽然是私生子的身份,可晏鸿章还是挺器重他的。”这意思就是,她不嫉妒水菡了,让水菡也别对她有顾忌。 邓嘉瑜这么耐心地解释,直说自己曾嫉妒水菡,这反而会打消了人的顾虑之心。至于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得而知。 可人家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而真诚,水菡也不好意思不给人面子。 “那个……邓……” “叫我嘉瑜就好了,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呢!” 水菡心里一动,晶亮的瞳眸里流露出点点焦虑:“嘉瑜,你刚才说邓家和晏家是商业联姻,也就是,你们看重的是晏锥在爷爷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可是现在晏锥他还在停职阶段,你确定要嫁给他吗?如果将来你们失望,你会不会对他不好?” 邓嘉瑜微微一愕,想不到水菡会这么问,她不是看起来傻傻呆呆的吗?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 邓嘉瑜不动声色,淡淡一笑说:“你当真以为晏鸿章会放弃晏锥吗?之所以停职,不过是为了逼晏锥走到这一步而已,如今晏锥既然开窍了,知道跟邓家联姻,他将来的日子怎会不好过?好歹我邓家也是开银行的,晏鸿章很清楚有邓家的支持,将会让炎月集团更加如虎添翼。也好,反正邓家和晏家都是各取所需,这次联姻,算得上双赢,我和我的父母都能看出来,晏鸿章其实对晏锥的器重仅次于晏季匀,所以,晏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水菡对这些复杂东西不了解,听着就头疼,但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邓家不会对晏锥不好。这就够了。其他的……她尽管对联姻十分反感,也为晏锥感到不值,可她也明白,这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婚期都定了,一切都是剩下等时间而已。 “好吧,我提前预祝你和晏锥婚后能相亲相爱……嘉瑜,哪怕是抱着商业联姻的目的,可一旦结婚了,朝夕相处,或许你会发现其实晏锥他人不错,或许你会慢慢喜欢上他的。”水菡语出真诚,她真心希望晏锥和邓嘉瑜能好好过。她自己饱尝苦痛,明白假如婚姻不幸福,那是什么滋味。 “相亲相爱?”邓嘉瑜只觉得有点讽刺,这四个词儿,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难度不大,但越是身在富贵人家,却越成了一种奢侈。 短暂的沉默中,病房门口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邓嘉瑜,你怎么来了?”晏锥冷着脸,明显的不悦。 邓嘉瑜似是看不懂晏锥的脸色,站起身,拿起包包,径自走向门口,经过晏锥身边时,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来看看未来大嫂,不行么?别这么对我黑脸,未婚夫……” 邓嘉瑜走得很潇洒,她也没有因为晏锥的不悦而生气,她无所谓,反正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 病房里安静得出奇,晏锥低着头,神情复杂,就像是局促的小孩一样,坐在水菡床前,略显细长的眉毛皱成一团。 “晏锥,你和邓嘉瑜怎么像是陌生人一样,你们不是早就认识吗,而且,你们就快要结婚了。” 晏锥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邓嘉瑜告诉水菡了。不知怎的,晏锥的情绪有些怪异,抬眸凝视着水菡苍白的面容,疼惜在眼底流转:“水菡,你对我的婚事……就没有一点点的意见吗?” 水菡一怔,随即像是老朋友一样轻轻拍了拍晏锥的胳膊:“就算是商业联姻,可是我相信你会让邓嘉瑜真心爱上你的。你人这么好,温柔体贴又细心,连爷爷都这么说呢……” 晏锥苦笑,果然,水菡还在祝福他,可知他其实最想听到的是她流露出一点酸意,哪怕是一点点,他都会觉得很甜。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晏锥无暇去顾及,但他想让水菡知道一件事…… “水菡,我和邓嘉瑜之间是有协议的,我们虽然结婚,但都是为了各自的家族,都不是因为真心爱对方,所以,我们协商好了,几年之后,等晏家和邓家都各自因联姻而得到裨益,各自的目的达到,我们就可以协议离婚。”晏锥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眼中竟是有几分期许。 “离婚?”水菡不懂,怎么还没结婚都已经商量好离婚的事了? “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只是,你别告诉爷爷。” “嗯嗯,我一定不说!”水菡使劲点头,发誓一般。 这也难怪晏锥的心情没有想象中那样郁闷,原来竟是他与邓嘉瑜将离婚的事都商量好了。这桩婚姻对于晏锥来说是有好处的,对晏家也是。晏锥的母亲沈蓉,终于是眉开眼笑了,她很欣慰,儿子说,不会再让她担心,还说将来一定会让她进入晏家宗祠甚至死后会有牌位供奉在祠堂。沈蓉原本觉得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如今,她看到希望了。晏锥与邓嘉瑜的结合,将会壮大这一房的实力,如果晏锥争气一点,他可以跟晏季匀一争长短,争夺晏家家主以及炎月的主权,到时候,还有什么不能实现的呢,一切都会变得手到擒来了…… 谁都不道晏锥存的什么心思,他如此牺牲妥协,为的就是让自己拥有更大的能力,让自己变强!只有变强,才会有话语权,才可能得到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只有变强,才能去保护想要呵护的人……比如水菡和她的宝宝…… 他走的这条路没有对也没有错,处在他的位置,就该用这样的方式去竞争。过程再怎么曲折迂回都好,只要得到的是他想要的结果……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晏季匀依旧没有出现在医院。水菡的身体渐渐恢复,下身的伤口也愈合了大半,在保温室里的宝宝情况也在逐步好转。宝宝的身体并无大碍,虽早产却没有严重疾病,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在保温室里住了十天,宝宝的体重有所增加,出生时才四斤九两,现在已经有五斤多一点,接近足月生宝宝的体重,只要回家之后继续精心护养,宝宝会慢慢健康成长的……至于脑部发育,目前看来并没有异常,检查不出疾病,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是早产儿,需要加倍的留意孩子的各种状况,有的问题或许是要几个月甚至一两岁之后才能发觉出来。 水菡激动地抱着孩子,手都有点发抖,只觉得手里这鲜活的小生命好像有千斤重,占据了她整个心房,还有种奇妙的力量可以让她倍觉温暖。没有老公在身边,那又怎样?她有宝宝,她会好好抚养孩子。对于晏季匀,她的心已经伤透,死了心,断了情,痛苦是暂时的,她相信,有了宝宝,她所有的伤都会慢慢消失…… 这个早产儿,水菡那样艰难才将他生下,而他也成为了水菡的生命支柱,今后,彼此都会是对方的依靠,支撑着活下去。 回到熟悉的别墅,水菡一进屋就坐到沙发上,急着给宝宝喂奶。 这些日子在医院都没能好好地喂过,都是护士将她的奶水挤了出来给宝宝送进保温室。所以,现在就是水菡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给宝宝喂奶,兴奋和喜悦的心情可想而知,她眼睛都禁不住湿润了。 宝宝天生对妈妈的母乳有着敏感的嗅觉,此刻正用他的两只小手捧着妈妈的大馒头,小嘴巴凑上去,急切地吸呀吸。这感觉,深深地触动了水菡的灵魂,即使几十年之后她都不会忘记今天给孩子第一次喂奶是什么滋味。 年轻的母亲沉浸在这巨大的喜悦里,柔嫩的脸颊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格外动人,当她身前投下一道暗影,她也陡然一惊! “你……你……你偷看我喂奶?”水菡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不正是多日未见的晏季匀么? 第107章:我们离婚吧! 两人在大眼儿瞪小眼儿,气氛陡然间变得格外紧张。水菡浑身僵住,一瞬不瞬地瞪着这个令她伤心拒绝的男人,可恶,居然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尽管她极力忍住,但心中的酸意却在无声中决堤,不断上涌,将她眼眶里盈满了雾气。这憋屈又愤恨的眼神,狠狠地刺中了晏季匀的心无深处。 揣在裤袋里的手紧握成拳,晏季匀眉宇间流露出一片清冷:“我用得着偷看吗,这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你的家?”水菡被他这淡漠的态度伤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她仍然难以承受。 “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家吗?那你知道我是你老婆吗?你还记得这是你的孩子吗?呵呵……你怎么会记得呢,我在巷子里早产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差一点,我跟孩子就没命……而你,却在另一个女人那里风流快活,现在却还知道这是你的家了,真是……好笑。”水菡愤懑的眼神充满控诉,再不是从前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嘴角的冷笑,是她藏匿的痛苦,不哭不闹,是她唯一能维护尊严的方式。 宝宝可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他正吃得香呢,圆圆的大眼睛时不时望望水菡,再望望晏季匀,懵懂的小家伙捧着热乎乎的大馒头吃着香喷喷的母乳,可幸福了,他不会知道父母之间的关系此刻犹如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风流快活?晏季匀在听到这四个字时,清晰地感觉到心尖上蔓延出一抹苦涩的疼痛……他到真是希望自己当时是在风流快活,只可惜……当时的他正好比在人间炼狱。 晏季匀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和孩子一眼,挺直了腰板往楼上走去。 他的沉默对水菡来说就是默认,她更加确认那不是什么误会,而是残酷的事实……他在外边有女人,并且,她早产时,他和那女人在一起,对她和孩子的死活不管不顾,他回来了,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冷漠到令人发指! 望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的背影,水菡的心却是一点一点下沉,这些天堆积在心底的痛苦和恨意、绝望、心死、悲伤……全都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拉扯着她的理智! 忍,她忍了太多,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疼她的时候,可以将她捧在手里,让她忘记一切烦恼快乐得像只小鸟儿。谁曾想,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敌不过他在外边的小三!这就是她等来的结果吗?他曾说,要她给他时间去忘记沈云姿,等他慢慢爱上她。讽刺的是,她没等到预期的爱,却等到了小三,等到了他的无情…… 水菡心如刀割,痛得难以自制,心神欲裂,脚下竟是一软,抱着正在吃奶的小宝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晏季匀,你不爱,我们……离婚吧,你放我走!” 撕裂的尾音,饱含着浓烈的伤痛,但即使都伤到如斯境地了,她心底仍然残留着一丝丝奢望……只要他肯回头,只要他清醒,只要他跟外边那个小三断绝关系,她就会原谅他的,她会心甘情愿做他的妻子…… 这是水菡最后的试探,她想要知道他的心意。也是她最后给彼此一个续缘的机会。 晏季匀背对着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身躯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扶住楼梯,他的手在不停收紧……收紧……她无法看到的是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悲恸和落寞,就像是一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还带着满身鲜血的人。 压下心头的挣扎,晏季匀淡淡地说:“你想要离婚,我可以答应,但是,孩子必须留下。” 平静的口吻,却犹如千斤巨锤砸在水菡心上!他……他竟然回答得如此干脆?难道是早就有此意图了? 他的冷漠无情,粉碎了水菡最后的眷恋,在这一秒,她似乎能听见心房的一角悄然龟裂出一条细细的缝隙,然后不断扩大……直到彻底崩塌! 水菡呼吸窒闷,心如绞痛,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呆滞过后,她竟低低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凄惨至极,眼角都笑出了泪…… “呵呵……我真傻啊……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在你心里有了一个位置,我以为你是在乎我的,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我以为……原来我以为的那些,全都是假的,是我在做梦呢……你对我的在意,只是一时高兴还是因为我怀了宝宝?现在宝宝出世了,你就连离婚都无所谓了?呵呵……我的梦真是该醒了……”水菡这话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对晏季匀说。她笑着流泪的样子,每一滴泪水都是她破碎的心。 怎么会痛到这样的地步?她想好了再见他时不会哭,想好了再见时不会激动,想好了只会恨他…… 可是她的心却不听使唤,痛得快要死去,在这一刻,她忽然懂了……能让人痛成这样的,只有爱吧。她不只是喜欢他而已,早就升华成爱了。爱到骨子里,爱到她自己都无法承受的重量。因为爱得太深,才会伤得痛,才会恨到忍心分离。 “晏季匀,你想分开我和宝宝,除非……我死!”水菡紧咬着的牙缝里挤出这些音节,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和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清澈的眼眸里,尽是一片他未曾见过的寒芒。 水菡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宝宝,小家伙吃饱了奶水,有力气嚎了…… “哇——!”宝宝的哭声响起,小手小脚不停在动。 水菡一惊,顾不上哭了,赶紧地站起来,一脸焦急地哄着宝宝。 “宝贝儿……是妈妈吓到你的吗?对不起……宝宝,妈妈没有哭啊,你看,妈妈在笑呢,所以你也不能哭……宝宝乖,不哭不哭啊……”水菡有点慌乱,没有带宝宝的实际经验,只是在怀孕期间看了些书和资料,上了几节育儿课,但现在真临到自己身上了,难免还是慌张的。 水菡见宝宝哭得这么可怜,心更加疼了,再看看晏季匀还是没过来问一声,她深觉这个男人简直太混账,太无情!她不会将孩子留在这里的,她死都不会和孩子分开! 有那么一霎,晏季匀差点就忍不住回头冲下来抱着她和宝宝,可他揣在裤袋里的手还扣着那张水菡和她母亲的合照。这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将他的脚步阻断。 晏季匀心思百转,水菡却窥探不了十分之一。她只知道他是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她不知道他的苦衷,更不会知道她其实真的冤枉他了。 他也因为她的恨而更加怒不可遏……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恨,可以冲他大喊出来,他呢?他对水玉柔那个贱女人的恨却只能埋在心底,任由水菡误以为他是因“小三”才对她无情。 他没有回头,混乱的情绪里分离出一丝冷静理智:“晏家的人,不可以离婚。你如果不想见我,我们可以分居。你和孩子住在这里,我到外面去住。你的生活费,在我给你的金卡里,你想要多少就取多少。” 分居? 水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愤怒盖过了悲伤,怒视着他的背影:“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拖着我?晏家的人不可以离婚?家规吗?你们晏家的家规对我没用,我不会傻乎乎地遵守这种荒唐的家规!你想搬出去住,不就是想跟小三在一起吗,我都愿意离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只要你肯放我和孩子离开,你跟小三就能如愿以偿逍遥快活,你硬拖着我不放干什么?我岂止是不想见到你啊,你知道我早产的时候是吼了一句什么话才把孩子生出来的?我向着雨蒙蒙的天空吼,晏季匀,我恨你!就这样,我才有力气生了孩子,你说,我们还有必要再保持婚姻关系吗?我才不想住在这里!我不想当晏家的人!” 晏季匀背脊僵硬,他内心震惊,却也极度愤怒……水菡对他的恨,居然达到了那样深刻的地步,她口口声声的“小三”,可知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跟沈贝一起过,怎会离婚了让沈贝进家门?她难道不明白,她提出离婚,是在打他的脸,而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哭求得到原谅,他只能用另一种霸道又无赖的方式……分居。至少这样,她还是他的妻。但她却说不想住在这里,不想当晏家的人? 水菡先前所说的话,早已经触及到了晏季匀的底线,厚积薄发的怒气冲天而起,晏季匀蓦地转身,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水菡跟前,在她惊骇的目光中,猛然将她手里的小宝宝夺了过来,紧紧抱着。 “你……你干什么?你把孩子给我!”水菡惊恐,嘶喊着冲上去。 晏季匀喷火的凤眸里翻卷着滔天怒意,涔冷如冰的语气说:“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我就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从这里滚出去,孩子留下,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见到孩子!”【凌晨先一更,白天还有更新!】 第108章:最后的决定,从此是陌路! 他的怒,能将空气都震动,他说的每个字都能让水菡震惊,激愤。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在他如此骇人的气场下还敢冲上去…… “我就算滚也要跟孩子一起!”水菡伸手要去抢孩子,可她哪里会是晏季匀的对手。 “晏季匀!你先前还说会答应离婚的,现在却要分居,要我离开这里留下宝宝,你怎么出尔反尔,混蛋,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水菡急得快疯了,恨不得能马上抱到宝宝,可偏偏却不能与晏季匀硬碰硬,怕伤到宝宝。宝宝的哭声催着她的心肝,疼痛加剧。 她不敢真的用力去抢,他也不敢抱得太用力。宝宝那么小,很脆弱。 “那你把我当魔鬼就好了,别企图跟魔鬼讲道理。我最先说同意离婚,那是我个人的意愿,但是身为晏家的嫡孙,我有义务维护家族的声誉,为大局着想,我必须要遵守家规,不得离婚。你不是急着离开吗,你不是恨我吗?还在这儿废什么话,你滚啊!”晏季匀冷厉的低吼,锋利如刀的眼神无情的话语,深深地刺痛着水菡的心,他自己也不好受,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狡辩,出尔反尔的原因就是他第一次开口说同意离婚纯属赌气…… “你……” “哇哇哇……哇……哇……”宝宝哭嚎得更凶了,在晏季匀怀里使劲挣扎。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陡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你们两个吓到孩子了!”晏鸿章怒气汹汹地走过去,从晏季匀手里把宝宝抱起,然后交给了水菡。 “宝宝!”水菡欣喜若狂,激动地抱着宝宝又亲又哄,如同失去了至宝而又重新拥有。 “爷爷……”晏季匀心里窝火。 “你们也不小了,都当父母的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宝宝这么小,父母说话大声点都会把他吓到,你们是不是要我把宝宝带回大宅去养?哼!”晏鸿章说这话不光是对晏季匀,也是对水菡。 水菡心头一窒,慌乱中赶紧说:“爷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大声跟晏季匀吵架,宝宝被吓哭了,是我不对,可是,爷爷您别把宝宝带走……” 水菡感到无助,宝宝是她的,但她却随时都可能被迫与宝宝分开,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在晏家,她没有自主的权力,只因她出身普通人家,没有家庭背景做后盾,她那点微薄的力量,在晏家面前什么都不是。 晏鸿章脸上的怒气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凝,口气一软:“你先照看好宝宝,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晏鸿章转向晏季匀,狠狠地瞪他一眼:“去书房!”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去,水菡只能暂时等在这里,或许,等爷爷和晏季匀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这场拉锯战才有会结果。 书房里,气氛沉闷得可怕,晏鸿章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当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无言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不只是在普通家庭,身在豪门中更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复杂和痛楚。 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是晏鸿章的大儿子,是他曾最疼爱的,也是他的一块心病,是他不愿提及的伤痛。晏展松风流成性,在外拈花惹草包养情人,导致妻子季景茹一气之下跑出去被车撞死……随后,晏展松心脏病发入院,晏季匀因母亲的事而难以释怀,没有去医院见晏展松最后一面。 那一年,短短一个月之内,晏季匀痛失双亲,晏鸿章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晏家的痛,是家人都不愿提及的往事。尽管过去好几年了,可是每次想起,都会让晏季匀和晏展松痛彻心扉。这是融入骨子里的伤,伴随着你一生一世,尤其是晏季匀,他曾经在母亲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做噩梦,梦到母亲满身鲜血倒在他怀里说:“儿子,不能让小三的孩子进晏家的门……否则我死不瞑目。” 讽刺的是,晏锥和沈蓉被晏鸿章接回晏家了,只因他发觉晏锥那孩子是块料,能为晏家所用。而水菡,看上去那样普通的一个女孩子,却因她是沈玉莲的外孙女,所以,晏鸿章打破了晏家的商业联姻的规则,让晏季匀娶了水菡。 小三的孩子,一个又一个进了晏家…… 奇怪的是,晏鸿章在听到晏季匀说水菡的母亲是谁,他竟没有太多的惊奇,反而是有几分无奈的苦笑。 “季匀,这件事,你要怪就怪爷爷吧。” 晏季匀凤眸一沉:“什么意思?” “唉……冤孽啊……”晏鸿章缓缓坐下,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弱了下去,露出疲惫和无奈:“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以为瞒着你,等你和水菡的宝宝出生了,你们的感情也更牢靠,那即使你知道她母亲是谁,或许你也不会那么抵触。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其实,在我查到沈玉莲是水菡的外婆时,同时也查到了她的母亲是当年跟你父亲在别墅偷情的女人。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就不肯娶水菡,而我曾说过的关于晏家和沈家的秘密,唯一解决的办法只有你娶水菡。你心里的仇恨,跟家族的声誉,两者相比,或许对你来说,前者更重要,但我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会将家族声誉放在第一位。” 晏鸿章低沉苍老的声音在空气里铺呈开来,带着沉痛,惋惜,却让晏季匀感到了无比愤慨和凄凉。 “原来爷爷也早就知道……明明知道,却还是要牺牲我跟水菡,让我们两个结合,可曾想过我们要如何面对对方?现在水菡还不知道,她只以为我是被外边的女人迷惑了,所以才对她绝情,我不想解释,就让她那么想吧,反正,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比现在好过。”晏季匀是心中虽有满腔悲愤,却已没了发火的力气。他只觉得好累,心都被这些伤痛塞得满满的,他需要冷静,需要一个人,需要放空自己。 “爷爷,我要和水菡分居。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他说得平淡,垂在身侧的拳头却是捏得格外紧。 事已至此,晏鸿章也没有理由连分居都不让。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晏季匀和水菡都需要各自有冷静的空间,硬要在这节骨眼儿上强扯在一起,对他们没有好处的。退一步,才可能看得见更多的路。 “你们分居,那孩子怎么办?”晏鸿章不由得感到一阵烦闷,真是头疼。家务事比做生意的事还要难啊。 “她不想住在这里,她也不想看到我……”晏季匀喃喃自语,他已经有了主意。 水菡将宝宝哄睡着了,放在婴儿床上,她就这么守在宝宝身边,痴痴地望着这身子,眼里氤氲着雾气,还有一个母亲对孩子满满的爱。 宝宝才出生十天,脸上的皮肤才开始慢慢长开,五官的轮廓看起来更偏向于晏季匀。眉毛眼睛嘴巴都是晏季匀的缩小版,而脸型则是遗传到了水菡。虽然宝宝是早产儿,但某些方面依旧是体现出了优秀的基因,很少有婴儿在出生后十天就能有这么漂亮清晰的脸部轮廓,等再过段时间,宝宝养得白白嫩嫩的,那必定比现在更好看。 “宝宝……妈妈不会跟你分开的,如果谁想让我们母子俩分开,我就跟他拼命!”水菡轻声低语,坚定的神色却犹如发誓一般。 宝宝是她唯一的生命支柱,假如分开,她真会活不下去的…… 婴儿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晏季匀像幽魂一样闪进来,水菡蓦地一惊。 “你……你们商量好了?想什么样?”水菡站在婴儿床前,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晏季匀十分不喜欢此刻水菡的目光,活像他是强盗一样。 “你既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再住这里,从明天开始,你带着孩子搬到晏家大宅去住,而我也不会再住这里。你就继续恨我吧,也别以为我是对你仁慈,我只不过是念在孩子还小。这是我的底线,别再让我听到离婚两个字,否则,我真的会让你再也见不到孩子!”晏季匀说完便深深地望了婴儿床一眼,然后,毅然转身。 “你可以放心住在大宅里,爷爷会为你安排一间单独的阁楼。你更不必担心会见到我……因为,我不会去见你。从此以后,除了那张结婚证还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他飘忽的声音远去,只剩下一室的清冷。 水菡感觉到,这是他最后的决定了,再无更改的可能。 呆呆地望着门口,水菡的心沉到了谷底,悲痛,无可抑制地在身体里汹涌泛滥,有个声音在不停呐喊:“为什么!为什么和他之间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她想要的!” 不管你想不想,都已经演变到这一步。她也知道,晏家是不可能任由她带着孩子去外边住的,晏季匀刚才所说,可以算是他的极限了。 “除了那张结婚证,我们什么都没有。”他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冷冷的浸入她的心底,拉扯着她坠向深不见底的寒渊……又要开始另一种生活了,她的世界将不再有晏季匀这个人,只有宝宝。 他清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就像是走出了她的生命,明天的路,她一个人走,她没有退缩的余地,为了宝宝,她必须勇敢。 在这一刻,水菡忽然明白一件事……阳光,温暖,从来都不是别人能给得了的,唯有自己心中存着温暖,爱自己多一点,才能在这个世界前行。【晚饭时还有更新】 第109章:宝宝三岁了!(为亲爱的冰冰生日加更!) 远在大洋彼岸的一端,某个隐秘的古堡中,有一间私人手术室。 大约三十平米的空间里,消毒水的味道和各种针药味儿混合在一起,有点刺鼻。各种手术用的器械在灯光下散发着冷芒,正中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身边站了几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将他围住。 其中一位看上去身材略苗条的人,口罩下的嘴巴闷闷地发出声音:“你放心,只要拿掉你眉心的黑痣,再将你的颧骨削掉一些,再拉拉皮,我保证,就算是你老婆都不会认出你。”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是,只要您吩咐,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变成另外一张脸。” “很好。”这人的语气柔软了许多,低头用一种安抚的目光看着中年男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等你整容手术成功之后,我会将你送回中国,给你安排新的任务。” “是。”中年男人干脆地回答,然后闭上眼睛,等待接受手术。 “开始麻醉。”一声令下,这人退后一步,让医生们上前。 整个手术过程,由这个人全程视频记录,没点胆子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而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害怕,手都没抖一下,反而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面对血淋淋的皮肉,血腥得令人作呕,但这人还在一丝不苟地拍着,时而露出微笑,时而点点头…… 不知该说这是心理太强悍呢还是已然成病态了? 接受手术的中年男人就是晏家正在全力寻找的,袭击水菡的人。 他早就在事发之后被送往国外,幕后指示的人势力强大,加上早有准备,以至于晏家一时还查不出是谁干的。而现在,中年男人被整容,将变成另外一张脸了,即使晏家查到他的身份,也不会知道他的踪迹,而他将会在数月之后被送回国内,以新的身份去接近任务中的某人…… 出此计谋的人,可谓大手笔,心思歹毒得可怕…… =================呆萌分割线=============== “想要离开这生活,怎能把脆弱,当作是种解脱。 伤感的一幕,剧中人是我,无法去触摸,只有散场的落寞。 有谁能告诉我,你是否爱过我? 也许这是结果,却为何如此冷漠 有谁能告诉我,你是否还执着。 心痛的感觉,蔓延寂寞的我……” 凄婉的歌声如泣如诉,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满室的愁绪和寂寞,任由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也无法暖透。 这里是另一座华丽的城堡,水菡和宝宝住进来已经好几天了,这屋子里时常都会传出忧伤的音乐声,那是水菡无法愈合的一颗心在叹息,她多希望忧伤可以长出翅膀,飞走了就别再回来。 这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就是水菡和宝宝的新家,在主宅的东面,临近花房和菜园子。这是在几栋小楼里最为清静的一处,其余的是晏家的各房居住,他们都受到了晏鸿章的明确指示,不得前去打扰水菡和宝宝,除非是有要事。 晏鸿章将伺候他多年的佣人陈嫂调到水菡这边来了,负责水菡和宝宝的起居饮食。水菡一方面感激晏鸿章对她和宝宝的疼爱,重视,却又不免会有几分无奈……真的不想被人当成少奶奶伺候,她不想享受关于晏家的一切,她只想要靠自己,只想和宝宝过平静的生活。但显然这是目前无法办到的。 宝宝这么小,又是早产儿,必须精心呵护照料,如果水菡一个人每天都要自己做菜做饭吃还要兼顾将宝宝看好,很难办到,况且,宝宝身子弱,需要保持营养均衡才行,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水菡现在经济上没有独立,她没有收入,想脱离晏家的经济支撑,暂时只是奢望而已。 或许,如果换做其他的人,就会甘愿这样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被人像养金丝雀一般养起来,不用工作,不用去社会上历练,不用有经济压力和负担,不用为生计而发愁,多好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生活,水菡就是其中一个。 迫于宝宝的现状,她不得不依靠着晏家,但她心里始终流淌着自由的血液,她不想花晏家的钱,她想要独立,想要从根本上脱离晏家的掌控……这一切,都要从经济上开始。只等宝宝稍大一些,最少要断奶之后,她才能出去工作,慢慢地能赚到钱了,能养活自己和宝宝,她才敢谈“独立”,才可以不再依靠晏家,那时,她就能挺起胸膛,挺起腰板,才有了独立抚养宝宝的资格…… 这些都是水菡在经过伤痛之后冷静下来回顾过去,所得到的结论。她能想到这一层,证明她的心境正在走向成熟,知道为自己和宝宝的将来打算了,这才是她应该走的路。 各房的人都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指示,暂时不敢来打扰水菡,她也乐得清静,每天都跟陈嫂一起尽心尽力地照顾宝宝,所有的注意力和精神寄托都在宝宝身上。 晏家最近忙着办喜事,最高兴的就要数沈蓉了。她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一个豪门千金的儿媳妇,她仿佛看到了前方的光明大道。心情好了精神就好,一向身子不太好的沈蓉,如今气色有了好转,隐隐又恢复了几分从前的韵致。她其实也不过才四十几岁,好好打扮一下,颇有些姿色的,即使已不再年轻,但五官底子好,仍然能留着年轻时的轮廓。当年沈蓉如果不是因为长相美貌,又怎会被晏展松看中而收了当情妇呢…… 为儿子筹办婚礼,沈蓉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晏锥看着母亲这么开心,他也总算是有点安慰的,远的不说,只要邓嘉瑜进门之后这几年,跟母亲之间相处还算过得去,母亲会比从前过得开心,这就够了,已经是达到了晏锥的一半目的。 有多少年都没看见母亲像现在这么多笑容了,晏锥内心感概,也自责,对母亲,他虽然孝顺,可也是忽略了当母亲的其实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孩子能成家立业。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晏锥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但这只是暂时的,他相信,在他与邓嘉瑜各取所需之后的几年,他会找回来的。 在晏锥的婚礼之前,是宝宝的满月酒。外界各方都盼着晏家能大摆筵席热闹一番,但没想到晏家很低调,只请了家门亲戚前来。理由很简单,晏鸿章说,宝宝是早产儿,身子弱,暂时还不宜在人多的场合待太久,还需要好好养着才行。 理由略显牵强,其实是晏鸿章不希望这个孩子在身体孱弱的时候就受到太多关注,那不是好事。况且,晏季匀是不会来参加的,如果外界知道又会开始八卦了,干脆就只请家门亲戚,省心。 晏鸿章老了,心境比之以前会有变化。曾经,晏季匀从出生就被里里外外的人加倍关注,以至于他从小就生活得很压抑,很不自在,晏鸿章当时没觉得有何不妥,只认为那是晏家将来的继承受所应当承受的,现在想起来,他却不愿曾孙也像晏季匀小时候。所以他才会尽可能地让水菡和宝宝平静地生活,不受打扰。 宝宝满月,晏季匀没来,晏锥结婚,晏季匀还是没来。他就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晏鸿章都很少与他碰面了。晏家的人对晏季匀的冷淡有意见,但每次一在晏鸿章面前提起,都会被骂,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提。晏季匀成了晏家最有特权的人,他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走,甚至可以不参加老爷子安排的家宴,不参加家族中任何人的婚礼以及生日宴会,而晏鸿章放到晏季匀手里的权力也越来越多…… 晏锥的婚礼,给足了邓家面子,光是买鲜花就花去了近百万,酒席是在炎月集团名下的六星级酒店举办的,三天流水席,让所有受邀的贵客吃个够玩个够。这哪里是婚宴,简直就是富豪贵胄的欢乐派对。连续三天三夜,从酒店玩到海上游轮,再从游轮到酒店,尽情地吃喝玩乐,尽显一方土皇帝的雄厚财力与霸气。 这都是应邓家要求的,为的是博回一点面子,让外界知道晏家对邓嘉瑜的重视。晏鸿章本来不同意的,但考虑到邓家曾因为晏季匀的事而大失颜面,这次不过是多花点钱,晏家不在乎这点,九牛一毛而已。 邓嘉瑜风风光光地嫁进了晏家,可新婚夜这天,他却没有与邓嘉瑜同房。夫妻俩像是有默契似的,互相都不过问,各自玩去了…… 在难过的日子也要过,熬着熬着就成习惯,在一定程度上,你会觉得麻木。 水菡就是如此。当时间一天天过去,晏季匀遵守约定,不来看她,她最开始也是痛不欲生,陷在痛苦里无法自拔,但日子久了,心的伤口慢慢不再滴血,结痂了,长出新的嫩肉,她的生活也将发生新的变化……算算日子,转眼已过去三个年头,宝宝今天,三岁了。【女主要开始出去找工作了,故事将会越来越精彩,男二会登场,男主也会回归,许多伏笔都会一一揭开,故事真正进入新的历程。】 第110章:他是病弱的早产儿 三年能改变多少人和事?日月星辰流转,光阴如流水般从指尖滑过,冬去春来,花谢花开,世界依旧,变化最大的莫过于人心。 惷光中的晏家大宅,是一年四季里最美,最具有生机的时候。偌大的宅院里,小桥流水与绿树红花交相辉映,中国古典风韵与西式建筑的高贵典雅相得益彰,形成另一种刚柔并济的美。蜿蜒的小桥下,一条条锦鲤穿梭在清澈透亮的池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戏追逐,岸边,垂柳遍地,青翠欲滴的枝条犹如娇羞的少女垂下螓首,柔柔地轻拂在水面,说不出的婀娜多姿,清雅动人。 距离池子不远处,左边是一排桃花,右边是一排樱花,居然都在同一时间开了。一般情况下,桃花和樱花开放的时间有先后,虽然相差很近,但要遇到同时在几天之内就开,十分少有。 一株花树便是一朵绚烂的云彩。粉红色,深红色,白色,一团一团连接在一起,一阵风来,漫天花云层层跌宕起伏,空气中暗香浮动,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春天的气息就会融进你的每个细胞里,让人心旷神怡。 这不只是视觉上的享受,徜徉在春的海洋里,感官上的舒爽被无限放大,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风景如画,春暖花开,如此景致怎能少得了孩子的欢笑声呢…… 一个粉绿色的小身影在穿梭蹦跶着,在那绚烂的花树下,这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犹如偶然间闯入凡尘的精灵,纯净无瑕却又灵动活泼,白嫩精致的小脸蛋上,镶嵌着一双乌黑纯澈的大眼睛,如宝石一般灿烂夺目。他在前边跑,后边一个年轻的女人在跟着,手里还拿着相机,随时都将宝宝的动作表情拍下。 她清秀的面容小巧干净,素面朝天,明媚的笑颜与那枝头的鲜花儿一样娇美欲滴,她和小宝宝身上都有着相同的纯净气息。 “咯咯咯咯……咯咯……菡菡快来啊……嘻嘻……”宝宝挥着白白的小爪子冲水菡招招手,笑得可欢了。 “宝贝儿,别跑太快,小心别摔着!”水菡焦急地追上去,生怕宝宝有个闪失。 她紧张,不远处的陈嫂也紧张,就连旁边站在暗处的保镖们也都是紧张兮兮的。 宝宝可是晏家的曾孙,绝对马虎不得,哪怕是轻轻摔一跤都必须尽量避免。 水菡看到宝宝现在所站的地方景致不错,她就会举着相机高声喊:“宝宝,来笑一个!” 宝宝天生有镜头感,听到妈妈一喊,立刻乖巧地做出可爱的动作,小脑袋一偏,小手往腰上一叉,纯真的笑容简直能把人给萌翻了。 “宝宝好帅啊!”水菡一边流口水一边连闪快门连续拍了十几张。 “菡菡我们去菜园子!”宝宝率先往菜园子那片绿地奔去。 一排排青菜长势喜人,昨天还摘了一棵来吃呢。 宝宝蹲在一棵青菜前边,两只小手托腮,手掌往两边一摊,做出花朵状,而他也笑得格外灿烂,刚好旁边的青菜外部的几片叶子张开了,菜心却紧紧裹着,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绿花。 “菡菡快拍……”宝宝笑米米地看着妈妈。 水菡咔嚓咔嚓拍好这张,宝宝站在菜地里,又摆出更萌的姿势…… “宝宝看这边,脸往右方偏一点点……嗯,对,就是这样!真棒!” “。。。。。。” 花园里,菜地里,池塘边,花树下……到处充满了宝宝和水菡的欢声笑语,趁着惷光正好,水菡拍得很带劲。 水菡拍了正面拍侧面,远的拍了拍近的,全身拍了还拍半身,每张照片都是她在记录宝宝的成长轨迹,都是珍贵无比的。水菡这三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拍宝宝。 宝宝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即使是重复的动作,她拍着一样觉得很有趣,百看不厌。 慢慢地,拍着拍着,水菡越来越有经验了,从最初的什么都不懂,但现在她拍出的照片已经有了她自己不知道的高水准。而她对人物景物的敏感度也在逐步显露出来,她的相机随时都不离身,想拍就拍,然后回屋里挑选些出来做成相册。刚才宝宝在樱花树下拍的那些,其中有几张水菡觉得挺好,一会儿回屋就洗出来。 是的,水菡现在就是一名摄影爱好者,她住的地方,不只是摄影器材齐全,她还喜欢上了胶片摄影,连暗房都有了。 这些设备和器具花了多少钱,水菡是一一都有详细记录的,她将来能赚钱了就会还给晏鸿章。这是她自己的小小心愿,当然晏鸿章是不在乎那点钱,但水菡却很重视,她不想依靠晏家,不想成为只会吃饭的米虫。 能像晏家大宅这样俨然如一个大花园一样的私人住宅,并不多见。晏鸿章当年修建这个地方时,可见目光远大,霸气雄心。而主宅后边的菜园子,看似是跟这里的高档格调格格不入,但却是这里最为独特的一道风景。 菜园里一片葱绿,全都是晏鸿章亲手种的蔬菜。晏家人很多都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在自家屋后种菜,晏鸿章也懒得解释,他自己享受那个过程就够了,晚辈们不理解,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谁都不知道,这片菜园子才是晏鸿章心灵的净土,是整个大宅里他最喜欢的地方…… 也只有宝宝才被晏鸿章允许随意在菜园子里玩,甚至可以站在菜园子中间的泥土上拍照。 宝宝是快乐的小天使,但是,他的快乐却是比一般的孩子要珍贵得多,稀少得多。这不,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家伙,现在已经气喘吁吁地被水菡抱在怀里了,一旁的陈嫂替水菡拿着相机,却是一脸的疼惜…… “大少奶奶,赶紧回屋去吧,小少爷该喝药了。” 一听到又要喝药,如果换做是其他孩子,一定会紧紧皱着眉头苦着脸向妈妈撒娇说:“妈妈我不想喝药,可不可以不喝啊……” 但是宝宝却没有,他只是软软地窝在妈妈怀里,乖巧得出奇,似乎对于喝药这种事,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幼小的心灵竟然麻木了。 宝宝在户外由于运动的原因,他脸上还会出现浅浅的红晕,但回到屋里去没多久,这红晕就消退了。可以看到,宝宝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精神状态也弱了不少,疲倦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先前活泼的小精灵现在却安静得令人心疼。 水菡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放到宝宝跟前,温柔的声音饱含宠溺:“宝贝儿,来,喝药。” 宝宝捧着小瓷碗,乖乖地凑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下去,不一会儿就喝光了。 水菡每次看到宝宝喝药,都会难以抑制地感到心在抽搐……她可是尝过的,这药非常苦,她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就吐了,之后强迫自己喝下尝尝,结果又被她吐了出来。实在是受不了……可就是这么苦得令人作呕的中药,宝宝已经喝了有半年了。 他才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这对他来说是种折磨,但他很听话,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硬是坚持了下来。孩子的这种超强的毅力也不知是遗传到谁了,就连晏鸿章看到都不禁要在暗赞中红了眼眶…… 水菡将准备好的蜜饯喂进宝宝嘴里……蜜饯很甜,能将宝宝嘴里的苦味冲淡许多。 宝宝确实是累了,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但他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今天又去户外玩了,他很开心…… 水菡坐在床边,凝望着宝宝的睡颜,想起宝宝在花园里玩得那么开心,可惜只能玩一会儿就得回屋里待着……她心里又涩又疼,却也无奈。三年了,宝宝的身体还没能调养好,弱不禁风,稍不注意就会感冒发烧。严重贫血,抵抗力免疫力也很低,比一般正常的孩子更容易生病。现在是春季,三月底,乍暖还寒,宝宝像刚刚那样去户外活动是要格外小心的,如果天气变凉或是风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咳嗽,感冒,发烧,然后就得打针、输液…… 他不能像许多正常的同龄的小朋友那样在这大好春色中痛快地玩儿,他才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得回屋了。他仿佛是精美却异常脆弱的瓷器,大人在精心呵护着,时时刻刻都留意着他,一点不敢松懈。 别的小朋友在玩耍的时候,宝宝闷在屋子里不能出去吹风,别的小朋友吃着可口的零食,但宝宝不能吃,因为他的体质太差,稍不注意饮食就会拉肚子……别的小朋友三岁上幼儿园了,可是宝宝不能,因为以他的身体状况,不在家好生养着,去幼儿园的话,只怕是不出一天就得病倒了。在家里,有水菡和陈嫂照顾,还有晏鸿章和晏锥都会时常来照看宝宝,他是被呵护的宝贝,也是最令人心疼的娃娃。 当初水菡早产,之后宝宝在保温室待了十天才出来,虽然是完好无损的,可体质太差,三年来,药和补品都吃了不少,但早产落下的根儿,不是那么容易养好的。这可怜的孩子还得继续煎熬着…… 后天就是宝宝三岁的生日,水菡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那天的天气一定要晴朗,暖和,这样,宝宝才能去户外多待一会儿。对宝宝来说,能在外边多玩儿一会儿都是奢侈的,是极为珍贵的……【凌晨一章,白天还有更新。】 第111章: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锦丰国际城”是炎月集团这两年来新开发的楼盘。位于儋州市,距离C市有三个小时的高速路程,如果是乘坐私人飞机,那就好比是在自己花园里散步的一会儿时间。 广阔的土地上,一排排别墅拔地而起,两年的时间里,修建了规划图中的三分之一,已经售完一大半了。如此大型的项目,对于炎月集团来说也不过只是需要有经理级别的管理坐镇于此就行了,但是总裁却亲力亲为,两年里,大多数时间都是扎在这儿,有时C市总部开会也是用视频会议。如果需要他必须亲自去的场合,私人飞机就是他最好的代步工具。 从与水菡分居开始,晏季匀这三年越发的努力工作,成了典型的工作狂人。一个有能力有魄力而又专注的人,奋发起来是很可怕的。炎月集团在晏季匀的带领下,更加如日中天,势不可挡。每年公司的利润增长都能让股东们笑得合不拢嘴,那些即使曾经对晏季匀不服气的人也不得不暗暗佩服他的能力和眼光,比起当年的晏鸿章,晏季匀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售楼部后边是一个人工湖泊,碧绿的湖水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盈盈波光,清风从湖上吹来,微微感觉丝丝凉意但却是格外的心旷神怡,对于操劳了一整天的人来说,坐在这湖边就是一种放松和享受。 白色雕花的木椅上,高大昂藏的身影静静依靠在椅背,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杯子放在唇边,时不时用他那粉红如花瓣般的唇轻轻喝上一口清茶,这张冷魅惑人的面容,即使是一个不经意的舔唇动作也能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恨不得能化身为他手中的杯子与他零距离接触…… 三年了,他绝世的容颜依旧是那样完美无瑕,气质却是更加稳重深沉,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以前的他,像正午的骄阳,而现在,他光华内敛,多了几分犹如醇酒般的深浓,更让人看不透了,一如眼前这平静无波的湖面。 他的办公室外就是这人工湖,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忙碌了一整天的他,终于能坐在湖边休息一下,看看洪战先前送来的东西。 桌子上放着十来张照片,上边是一对母子。明媚惷光里,灿烂花树下,天真无邪的小宝贝就像是偶入凡间的精灵……他面前,有一位清新可人的年轻女子,笑颜如花娇艳,母性的光辉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气息,这干净纯粹的笑,晏季匀有多久没见到过了? 这三年来,他与水菡和宝宝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祭祖的时候,在一大群人当中见到她,远远地看上一看,然后在一起进祠堂拜祭,出来之后各走各路,互不搭话。至于宝宝,由于年龄太小,还不到去祭祖的年纪,所以晏季匀见到宝宝那几次都是在一年前了…… 时间和距离,是很奇妙的东西。晏季匀之所以选择离开C市来到儋州市负责“锦丰国际城”的开发项目,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冷却下来。如果每天依旧待在C市,如果不跟水菡分居,他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水玉柔,想起母亲的惨死,他将难以从仇恨中自拔,心魔难除,对他,对水菡,都不是件好事。 有时,退一步海阔天空,给自己,也是给对方一个呼吸的空间,勉强着面对,只会伤人伤己。 分居三年,有一年的没见宝宝了,晏季匀的心空了很多。失落的感觉无处不在,世界也只有黑白灰单调的色彩。他暗地里会让洪战报告水菡和宝宝的消息,远在另一个城市但他却随时都掌握着大宅里的动向。他将自己放逐到这个城市,夜夜忍受孤独和寂寞,为的只是有一天能减轻心中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觉得自己是罪人,倍受良心的煎熬,甚至做梦都会梦到母亲满身是血地向他哭诉,叫他别让小三的孩子进晏家的门…… 柔体的折磨或许是一时的痛,但心灵的枷锁却是一直都在的,积郁在心,就像是一根细细的刺藏在你骨血里,你明知道那根刺得存在,却偏偏无法剔除,只因它早就融进了身体的每一分血肉…… 但这三年来,晏季匀也不是丝毫没有收获的,至少,他用这些时间来说服了自己接受惨痛的事实。不再想着“为什么老天不公”,只想着将来的路,他该要怎样去走…… “大少爷……”洪战的声音轻轻响起在背后。 “嗯?” 洪战望着晏季匀的后脑勺,表情有点无奈又有点期许,讪讪地笑:“大少爷,据说大少奶奶明天将会带小少爷出门去玩。” “出门?”晏季匀半阖着的凤眸陡然间睁开,精光一闪。 “您忘了,明天就是小少爷三岁生日,所以……” 晏季匀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发疼,却也有几分窝火:“明知道那孩子身体差,去年带出去了三次,每次一回家就发烧去医院了,现在她还要带出去,真是……” 话没说完,只听晏季匀蹭地一声站起来,将桌上的照片收好,径直转身走向办公室。 洪战愣了,赶紧地跟上去:“大少爷……您等等我啊,您还没指示明天到底回不回C市呢!” 听到洪战的声音,晏季匀没好气地低声呢喃一句:“这小子年纪是看涨了,可人似乎更笨了。” 若是洪战听到晏季匀这话,一定回满腔委屈地说:大少爷,不是我笨,你您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呆萌分割线============= 晏家今天的气氛比往日轻松了不少,因为今天是某个小宝贝的生日。 各房的人都应晏鸿章的吩咐,准时出现在午餐时间。 还有半小时就开饭了,水菡现在才带着宝宝过来……宝宝昨晚睡得不太好,先前又小睡了一会儿所以耽搁了,但在其余各房人的眼里,水菡这就是一种傲慢的表现。 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老爷子还在楼上书房没下来。 晏启芳和叔公的女儿晏哲琴正坐在一块儿磕着干果聊天。女人之间闲话家常是最常见的事儿了,但这两个女人闲扯着话题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水菡和宝宝身上…… “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那个药罐子这么重视,不就是三岁生日么,犯得着叫全家都来吃饭啊……我昨晚打麻将到早上四点钟才睡呢,我还想多睡一会儿,不想吃午饭……”晏哲琴一脸的不耐。 晏启芳一番白眼,咂咂嘴皮:“就是嘛,说起那个药罐子就烦,成天矜贵得跟什么似的,冷不得热不得,弱不禁风的,连我都不敢去抱他,我还怕万一他有哪儿不舒服,赖在我头上可就冤枉死了……” 说起这个事,旁边的五姑妈是深有感触啊,闻言也不由得转过头来凑上一句:“你们可得小心点,特别是有什么咳嗽啊喉咙痛的时候,更不能抱他了,最好是连话都别跟他说……上次我就是看他在花园里玩儿,一时脑子发热觉得他挺可怜的,我就抱了他一会儿,结果,他当天晚上就发烧了……唉,我就倒霉,谁让我那时患了感冒,后来老爷子知道我感冒了还去抱他,当着很多人的面骂了我,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抱那孩子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晏启芳不屑地嗤笑:“也亏得他是生在咱们晏家,这三年来他的医药费和补品,一般家庭哪受得了啊,再说了,我看他也不是那么快就能调理好的,指不定还得调养个十年八年甚至更久,总之,那小孩子不只是个药罐子,还是个贵得离谱的药罐子,水菡要不是有晏家撑着,她怎么养得起孩子啊!” “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也就老爷子看重她母子俩,晏季匀可是不待见的,都分居三年了,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别?摆明了就是不要她和孩子了,同是女人,我都替她不好意思呐,连自己老公的心都管不住,真是失败……” “男人嘛,特别是像晏季匀那样功成名就帅气又多金的男人,谁会傻乎乎地对哪个女人一心一意?当初看上她嫩,现在都生孩子了,还有比她更嫩的女人等着呢!” “。。。。。。” 这些肆无忌惮的冷嘲热讽,三年来其实从未停歇过,水菡平时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她只要自己能跟宝宝一起平静的生活就好。但是,她也有底线的,她不是懦弱怕事的人。她可以忍受闲言闲语,可她不能容忍这些人在孩子面前如此地玷污孩子的耳朵,刺伤孩子幼小的心灵! 是的,水菡和宝宝站在晏启芳身后,刚才她们几个的对话,都听到了。 宝宝搂着水菡的脖子,苍白的小脸蛋皱成一块儿,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蕴含着点点晶莹,软糯稚嫩的童声说:“妈妈……妈妈说爸爸上次来看我是在一年前了,可是我……我好像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了。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童言无忌,宝宝的意思是在懊恼自己不记得爸爸的长相,可水菡却不知怎样回答,倏然红了眼眶,心里酸涩得要命……是啊,假如晏季匀现在站在宝宝面前,宝宝都认不出他就是爸爸,这是多可悲的家庭关系啊,她该如何回答宝宝的问题?水菡的心又在开始揪紧,发疼……【明天有大量更新,亲们表养文哦,记得来看精彩情节,男二男主纷纷登场,还有乃们期待的激情火花哦!】 第112章:她要工作,要赚钱! 诚如水菡所想,晏启芳等人的话,确实是让小孩子受到刺激,特别是听到有人说爸爸不要他和妈妈了,他才三岁而已,最直接的感受就觉得自己被爸爸抛弃了,这可跟妈妈所说的不一样…… 水菡心里酸疼,但脸上却柔柔一笑,在宝宝脸上亲了一口,安抚说:“小柠檬宝贝儿,难道你还不相信妈妈吗?爸爸他只是去外地工作很忙,所以才没时间回来看我们。你不要听无聊的人胡说八道,你只需要听妈妈的就行了。” 小柠檬是宝宝的小名儿。 别看孩子只有三岁,但纯真的心灵也是最敏感的,已经开始感知外界的事物,喜怒哀乐都会十分明显了。宝宝一听水菡的话,果然就笑了,点点头,亲昵地蹭着水菡的脖子,可爱极了。 这幅画面多温馨呢,但旁边却有人不爽了。 晏启芳黑着脸一瞪眼儿:“水菡,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学会含沙射影地骂人了?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你居然说我们是无聊的人?” 五姑妈也听出来水菡的话,翻个白眼,冷哼一声,一脸不悦。 晏哲琴一手剥着手里的干果一边皱眉望着水菡:“没大没小!真是……穷人家出身也就算了,连说话都那么没教养。” “。。。。。。” 水菡脸色一变,水眸里泛起点点清冷,怒意在聚集……先前听到她们说的那些话,已经是让水菡忍无可忍了,现在她们还抓住她的字眼来挑刺,她不为自己也要为宝宝争口气! 水菡冷笑:“呵呵,教养?你们是有钱人家出身,你们的教养又好到哪里去?背地里说小柠檬是药罐子,还说晏季匀不要他了,这是你们身为长辈应该说的话吗?亏得你们也都是当母亲的人,如果有人口口声声叫你们的孩子是药罐子,你们听了会做何感想?你们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感受?平时你们背地里说说风凉话也就算了,但是,请你们下次嚼舌根的时候也找个清静的地方,别让孩子听到。我这个当妈的虽然没你们出身富贵,可我也不会让孩子受委屈,你们要是对我不满,大可以冲我来,拿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说事儿,你们不脸红,我还替你们丢人。” 这番话,声儿不高,却是让客厅的人都听得清楚了,只因大家的注意力早就集中过来,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让所有人惊叹的是水菡的表现……她跟以前比起来有些变化了,她是个勇敢的妈妈。她淡定从容,不卑不亢,句句话都戳到点子上,晏启芳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极点。 “你……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人了?”晏启芳蹭地一声站起来,神情有点凶。 晏哲琴也是恼羞成怒,被水菡这番话呛得差点跳起来:“我们怎么丢人了?我们说什么话,关你P事!我是你婶婶,她是你姑妈,你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别以为仗着老爷子疼你就拽上天了,在我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晏哲琴,是晏鸿章的弟弟晏鸿瑞的女儿,跟晏启芳是一个战线的,这两个年过五十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处在更年期,脾气火爆在家族里是出了名的难相处,对水菡的嫉妒也是由来已久了。 五姑妈见这火药味开始浓了,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但晏启芳和晏哲琴就还不依不饶的,摆出长辈的架子来,明明是她们不对在先,却还变得有理了。 水菡蹙着秀眉,胸口的火苗子在乱窜,怒视着眼前这两位长辈,她的手却是捂着小柠檬的耳朵……她不希望宝宝听到长辈们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伤人的话。 “亏你们还知道自己是长辈,有点长辈的样子吗?”水菡不示弱,她实在是心疼,宝宝是她的命根子,生在晏家已是无奈,却还要看到这些“家人”丑陋的一面…… 就这么吵起来,旁边有人来劝,晏启芳的老公也在她身后拉拉她的衣服小声劝慰,可还是堵不住那女人的喋喋不休。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大踏步走来,径直到了水菡身边,将小柠檬抱在怀里…… “哟,真热闹,大家兴致不错嘛。姑妈,婶婶,你们什么时候跟水菡这么聊得来了?”晏锥呵呵地笑,似是浑然未觉气氛的不对。这哪里是聊得来,分明是不愉快的一幕,但因着晏锥的突然出现,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话,僵硬而充满火药味的气氛就这么被破掉了。 晏启芳和晏哲琴狠狠地瞪他一眼,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真不好彻底翻脸,那表情就像是被噎到似的。 “儿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还好赶得及吃午饭!”沈蓉适时走出来,先前还在冷眼旁观呢,见晏锥来了才出声。 晏锥亲切地对沈蓉笑笑:“妈,公司有事刚忙完。” “嘉瑜呢?” “在后边儿。” “。。。。。。” 母子俩的对话,无形中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晏启芳和晏哲琴都被各自的老公拉去一边了,只是还时不时往水菡这边瞄着,似是很不服气。 水菡本就不是咄咄逼人的脾气,现在见晏启芳她们不说什么了,水菡也不再多言,一扭头,看着被晏锥抱在怀里的小宝宝,她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小柠檬,饿了吗?”晏锥用手轻轻碰碰孩子的小脸蛋,黑亮的双眸中尽是宠溺。 小柠檬吞了吞口水,很老实地说:“饿了……” “再等几分钟吧,老爷子马上就下来了。” 小柠檬乖巧地点头,可是晏锥却不这么想,迈开大步,抱着孩子就往餐厅去了。 “小柠檬才这么大点儿,不用像大人一样守那些规矩,他饿了就让他先吃……陈嫂,你去厨房先端一碗汤来。” “是,二少爷。”陈嫂立刻去厨房了。 水菡感激地看了晏锥一眼,他是这个家里,除了老爷子之外,最疼小柠檬的人了。 餐桌上还没人就坐。晏锥在首席的右边位置,将小柠檬放到他腿上,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东西。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当过父亲的男人对于带孩子竟然这么有经验,喂得很仔细,孩子也吃得很香。 这是专门为小柠檬熬的汤,适合他这样的体质和年龄。与厨房里另外的一锅汤,给大人喝的那种,是分开来的。 “好喝吗?”水菡偏着头问小柠檬,手里还拿着纸巾为孩子擦擦小嘴。 “嘻嘻……好喝。”小柠檬稚嫩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好听极了。 晏锥的注意力一半在小柠檬身上,一半在水菡身上,这对母子的一举一动总是能牵着他的心。 “水菡,刚才姑妈和婶婶她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就当她们是更年期综合症好了……反正,这个家,有爷爷和我在,不会让你和小柠檬受苦的。”晏锥说得很轻,但他眼神中的那一抹亮彩却是熠熠生辉,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话的份量。 水菡感动晏锥的安慰,可她心里也有其他想法。手撑在桌子上,瞄一眼远处坐着那些人,水菡压低了声音说:“晏锥,谢谢你,不过,她们说的话,也提醒了我……我该是时候出去找工作了,我总不能一直都依靠晏家。我想要自立,你能明白吗?” 找工作?晏锥的心抽了抽,手里的勺子一边喂着小柠檬,一边轻笑:“水菡,女人嫁给男人,依靠夫家生活,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能成为依靠的话,哪有那多人结婚呢?你就安心当少奶奶不好吗,在家照顾孩子,实在无聊了可以请人回来教你学点茶艺,花艺,或者其他什么你喜欢的,干嘛非要出去找工作呢,你知道现在外边,就业是个大难题,你能在晏家的庇护下衣食无忧地生活,何必还要苦了自己呢?” 不怪晏锥这么想,他所看到的大多数富豪家的贵夫人们都是生活得很惬意的,挥霍着丈夫拿回家的钱,挥霍着娘家给的钱,真正靠自己的能力赚钱的并不多。因为她们没必要那么多,对她们来说,身在豪门望族,享受,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就跟我们喝自来水儿那么简单。 晏锥也是心疼水菡才这么说,可水菡却摇摇头,清亮的杏眸里闪烁着坚定的色彩:“晏锥,这几年,我吃得用的所有的开销都是晏家的钱,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废物,再这么继续下去,我怕自己真成了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我想要凭自己的双手去挣钱,哪怕是苦一点都没关系,我能熬过去的。只有我在经济上能独立了,我才能在晏家挺直腰板做人。我想活出自己的价值,想试试我能闯出个什么名堂来……当然了,我即使工作了也会好好照顾宝宝的。” 水菡的话,让晏锥心有触动,望着她晶亮如宝石一样的眼眸,他能感受到她的坚韧和决心。一棵小草的精神,不就是水菡身上最珍贵的品质么? 晏锥哑然失笑,暗骂自己怎么会说出刚才的那些话,他应该支持水菡才对。她能有这样的勇气是多么难能可贵,此刻的她,需要的是鼓励。 “这件事,你还没跟爷爷说过吧?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的决定。如果需要介绍工作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找我,我熟人多……” “别……”水菡略显焦急地说:“你可别给我介绍工作,如果你的熟人知道我是晏季匀的老婆,那我还怎么正常上班啊?我不想被人用有色眼光看我。” 晏锥对水菡的欣赏又多了几分,欣然应允:“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找到工作之后,我请你吃饭。” “好啊……”水菡嫣然一笑,心情好多了。 小柠檬眨巴着纯澈的黑瞳,奶声奶气地说:“我也要请妈妈吃……” “嘻嘻……好喝,妈妈也喝……”小柠檬将晏锥喂到他嘴边的勺子推向水菡那边,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无邪的笑。他觉得好吃的东西就会想要跟妈妈分享,希望妈妈也和他一起吃。 晏锥的手就这么僵住,小柠檬的小手指抓住了他,而他手里的勺子也刚好碰到了水菡的嘴唇……这一幕若是有人看到,会认为这才是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呢…… “我……”水菡窘了,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心意,但偏偏勺子又是晏锥所持。 水菡白嫩的脸颊微微一热,抬眸看向晏锥,正好晏锥也在看她……一时间,四目相接,晏锥呆了呆,俊脸上温润的笑意不减,眼底却多了一丝异样的涟漪。也不知他怎么想的,顺势就将勺子喂进了水菡的双唇。 “唔……”水菡来不及躲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张开了嘴,一勺汤喝了下去。 晏锥快速将勺子收回,嘴角的笑意更浓,好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开心的事。一时间,空气里仿佛蔓延出丝丝不寻常的气息…… “哟……这么亲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晏锥是你老公呢!”一个高挑的身影翩然而至,声音动听但说的话却是带着讥讽,可不正是邓嘉瑜么。 总是有这么些个人爱没事儿找事儿,温馨的气氛因她这话而荡然无存。晏锥一记冷眼横过来,刚才的温雅瞬间变得冷冰冰的:“你说话注意点儿,在小柠檬面前别口无遮拦的!” 警告的意味颇浓,晏锥对邓嘉瑜的口不择言十分恼火。小柠檬虽然年幼,但还不至于连“老公”是什么都不知道。邓嘉瑜的话带刺,一点都不顾小柠檬在场。 水菡咬咬牙,无言地将小柠檬从晏锥身上抱过来,冲他笑笑说:“我来喂吧。” 邓嘉瑜面色不太好,尽管画着浓妆还是掩饰不住她的眼里的血丝,瞪着晏锥:“我说话注意?那你的行为怎么不注意?就算是挂名夫妻,你也得在人多的时候给我点面子吧?装恩爱你不懂啊?都装三年了,你也敬业点。” 说着,邓嘉瑜一屁股坐在晏锥身边,状似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开始说着自己这次出去国外参加时装节的种种趣事。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去就是一对恩爱夫妻有说有笑的,可甜蜜着呢。 晏锥僵直着背脊,隐忍着没发作,毕竟这是他最初和邓嘉瑜结婚时的协议,在人前要保持相亲相爱的样子,给足她面子…… 水菡和小柠檬坐在一边,她不禁暗暗心惊:挂名夫妻?难道说,晏锥和邓嘉瑜结婚三年了还没做个那种事? 水菡还在惊诧中,只听晏鸿章的声音响亮地传来:“时间差不多了,开饭。” 老爷子下来了,各房的人纷纷起身走去餐厅,见到有人已经坐在这里,并且小柠檬已经开始在喝汤了,也不知谁说了句:“真是的,就急这一会儿吃吗,也不等人来齐了再开动。” 其余人脸色均是一变,齐刷刷地看向晏鸿章。 水菡在大家的注视下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恭敬地向晏鸿章解释:“爷爷,小柠檬他饿了,让他先喝了几口汤,这些菜……没有动过的。” 晏鸿章呵呵一笑,坐下来轻轻抚摸着小柠檬的脑袋,苍老的声音格外温柔:“小柠檬,饿了就吃,甭管那么多,你能多吃点,太爷爷心里高兴!”晏鸿章说完,抬眸环视一下众人,眼色微微一凛语气也陡然变了:“今天是小柠檬三岁生日,你们就消停点吧,都坐下吃饭。” 不愧是老爷子,短短一句话,既能让小柠檬听不懂,却又能对某些大人们提出警告的意味。 老爷子都发话了,哪还有人敢异议,都坐下开始吃饭,只是心里难免腹诽:晏家从来家规甚严,尤其是家宴,人没坐齐的时候可没谁敢先去动筷子的,也就只有小柠檬可以由此特权,怎不叫晏家人纷纷羡慕嫉妒恨啊。 家规,对于一般家庭来说或许会觉得是小题大做,可在一些特殊的家庭里,家规却是相当重要的,特别是人多的家庭,家规对他们有一定的约束力。 这顿饭到也吃得顺畅,席间众人都向小柠檬道“生日快乐”,晏鸿章更是说等晚上吹蜡烛,切蛋糕。 小柠檬很开心,因为那些平时不会对他笑的大人们,今天都对他笑得很灿烂,看着一张张笑脸,听着一声声祖祝福,小柠檬心里可乐呵了。这纯真的小孩当然不会知道,这是因为晏鸿章在,所以那些大人才会表现出一副很友善很疼他的样子,知道晏鸿章疼小柠檬,他们当然要卯足了劲在老爷子面前演戏做作一番…… 吃完饭,水菡带着小柠檬去找晏鸿章,说她要带孩子出去玩。晏鸿章开始不同意,因为小柠檬身子太弱,以前出去过几次回来之后都感冒发烧。 水菡和小柠檬缠着晏鸿章,软磨硬泡,好说歹说,总算是得到晏鸿章点头了。 其实水菡也有些担心,可小柠檬前几天开始就在央求她,说他生日那天什么礼物都可以不要,只要妈妈能带他出去外边玩玩……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他红着眼睛哭求,水菡哪里经得住,只能答应了,她也在心里暗暗地想,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不能有丝毫差池,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小柠檬再感冒了回来,一定要高高兴兴地出去,安安乐乐地回来……【凌晨先一章,白天还有更新。女主母子外出玩耍,会遇到男主还是男二呢?嘎嘎嘎……】 第113章:又见当年的老大!(男二出场) 惷光无限好,天清气爽,暖阳高照。褪去冬季的气息,大地一片焕然一新的色彩,尤其是在风景优美的公园里更是处处花红柳绿,姹紫嫣红,洋溢着勃勃生机。恰逢周末,这里比往常更热闹,到处可见有家长带着小孩子的身影。每个孩子的笑脸都比花儿还要娇艳,他们的欢声笑语让世界显得越发生机勃勃。 大都是一男一女领着宝宝来玩,可也有例外的,水菡就是其中一个。 小柠檬是个乖巧得令人心疼的孩子,跟水菡特别亲,他只要有水菡陪着,就不会闹腾。 小家伙穿着嫩黄色的小外套,里边还有一件薄毛衣,米白色裤子,浅棕色鞋子……衣服的颜色很衬皮肤,将他吹弹可破的白嫩小脸蛋衬托得更加亮丽,配上他那双纯净如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太萌了,简直就是一Q版小帅哥,让人忍不住很想将他抱在怀里亲个够…… 刚刚水菡已经抱了一会儿,现在将小柠檬放下来让他自己走。小柠檬对公园里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时常走走停停,他会在感兴趣的东西面前站一会儿,问一些充满童趣的问题,然后才又继续往前走。对孩子来说,这不只是游玩,更是他吸取知识的一个过程,对外界的感知是超乎大人想象的敏锐。直觉地喜欢美好事物,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他会想要知道得更多…… 能来公园里玩耍,对小柠檬来说是难能可贵的,是他第一次来公园,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和小朋友。他兴奋,开心,但也有些腼腆,听到有小朋友指着他对自家大人说“那个小朋友真漂亮”,小柠檬会脸红,羞涩地躲进水菡怀里…… 从进公园大门直到儿童乐园那里,要走一段距离,途径湖边,小柠檬兴奋地指着湖中那条巨龙…… “菡菡快看!水里那条龙好大啊,它会飞起来吗?”小家伙眼睛都亮了,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是很想跑去湖中央摸摸那条龙。 “呃……那个龙是假的,只是模型,不会飞。” “哦……是假的,那我可以摸摸吗?”小柠檬一脸期待地望着水菡。 “宝贝儿,去湖中央是有危险的,这次我们就……就放过那条龙,不摸它了,不过,咱们可以把它拍回家!”水菡笑盈盈地举起相机。 她喜欢上了摄影,更喜欢拍自己的孩子,出来玩当然不会忘记带相机。 “嘻嘻……好哦好哦,把龙拍回家!”小柠檬往湖边那一站,习惯地摆出俏皮又可爱的姿势。 在晏家大宅里拍照已经有无数次了,可是在这公园里还是首次。小柠檬和水菡都有着很高的兴致,孩子的情绪明显比在家时欢喜得多,他就像是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自由自在地畅快地飞翔……虽然只是这短暂的时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感到疲倦而被带回家,但在这宽阔的世界里,多待一分钟都是可贵的。 陈嫂跟随在侧,见到小柠檬这么开心,陈嫂几度红了眼眶……她自从三年前水菡搬进晏家大宅开始就被调过来,三年过去,陈嫂早就对小柠檬有了深厚的感情,尽管她只是个佣人,却也在心里悄悄地将小柠檬当成亲人,真心地疼这个孩子。 “如果小柠檬像其他孩子那样健康就好了,水菡就能带着孩子到处玩,玩上一整天都可以,每个星期出来玩都可以……只可惜,这对普通孩子来说很寻常的事,对小柠檬竟是那样的稀罕,这次出来玩了也不知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只希望他的身子能快些调养好……”陈嫂心里念叨着,望向水菡母子的目光也愈发柔和。 儿童乐园旁边是动物园,小柠檬被水菡抱在怀里,那张白嫩剔透的小脸蛋上显出点紧张…… “菡菡,那只是狮子吗?为什么它旁边有一只小狗狗?”小柠檬望着眼前这只高大的狮子,露出几分害怕却又好奇的表情。 水菡感觉到小柠檬的情绪了,看他紧张地瞪着大眼,那模样可爱得紧,忍不住在小柠檬脸上亲了一口:“那不是狗狗,是小狮子,因为刚出生不久,还太小,所以长得像狗狗,等它长大了就和它爸爸妈妈一样的又大又威猛。” “菡菡,那边有猴子!”小柠檬兴奋地喊了一声。 水菡抱着他走过去,果然见有不少人围在一处,有的还从手里扔食物进去铁栏里给猴子吃。猴子见有好吃的,开心得上蹿下跳,还时不时做出些滑稽又讨好的动作,逗得一众小朋友哈哈大笑。 小柠檬咬着手指,羡慕地望着那些给猴子喂食的人,水菡见他这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陈嫂……” 陈嫂会意,赶紧地将包包里的食物拿出来。本来是为小柠檬准备的,喂点给猴子吃也是绰绰有余。 “儿子,我们去给猴子喂香蕉好不好?” “好啊……嘻嘻……菡菡真好!”小柠檬亲昵地蹭着水菡的脖子,笑得可欢了。 水菡走近了铁栏,将香蕉剥开一些,让小柠檬拿在手里,然后她握着孩子的手,对着铁栏里那只金丝猴伸过去。 “吱吱吱……”猴子欢快地叫了两声,灵巧的身子跳过来,小爪子抱着香蕉,很不客气地一口咬下。 “哈哈哈……妈妈,它吃了……咯咯咯咯……”小柠檬开心地笑起来,就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奖赏一样。 这一幕既普通又感人……孩子无忧无虑地笑,忘记了药罐子,忘记了自己身体不好,忘记了苦苦的中药,他单纯地享受着此刻的欢乐,因为喂了小动物吃东西,所以他很有成就感,他甚至可能今晚睡觉都会梦到小猴子…… 孩子开心,水菡就开心,其实她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喂小猴子吃东西呢。 在动物园逛了一圈之后,终于是走到儿童乐园了,但水菡担心小柠檬的身子,带着他现在旁边坐下休息一会儿再玩。 “小柠檬,记得妈妈说的话,如果觉得冷了或是热了都要说出来,不能对妈妈撒谎,知道吗?” “那……是不是说了就要回家去了?”小柠檬嘟着嘴巴,软绵绵地靠在水菡怀里。 水菡心里一疼,她何尝不明白孩子想要多玩一会儿,但她必须要先顾好他的身体。现在是春天,正是流感多发的季节,像小柠檬这么弱的体质,半点马虎不得。 水菡摸摸小柠檬的额头,再伸手进他背心摸摸,体温正常,她放心了一些,低头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宝贝儿不要不开心,咱们没那么快回去,再玩一会儿,妈妈陪你去坐旋转木马。” 小柠檬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一个劲点头。他只在电视里看过旋转木马,可还没坐过呢。 水菡抱着小柠檬骑在一只白色小马上,随着音乐响起,木马开始慢慢旋转,小柠檬惊讶地张着小嘴,感觉自己想要飞起来一样。 “咯咯咯咯……嘻嘻……咯咯咯咯……”小家伙笑得可灿烂了,他的快乐能将水菡完全感染,她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停过,整个心思都在孩子身上。 三年的时间,水菡已经成为了一个称职的妈妈。她不只是爱孩子,她对照顾孩子更是有着丰富的经验。这种经历能让她成长,锻炼她的心智。从她今天对晏启芳她们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水菡已经初具辣妈的潜质,曾经柔弱好欺负的那个她,成长了,不再是软柿子随便人捏了…… 孩子们纯真的世界,能将大人也变得简单起来。这些祖国的小花朵,在某些人眼中变得格外有生命力…… 在儿童乐园的一角,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正望向旋转木马那边,时而用笔在画架上勾勒着。如果他不是拿着画具,单从他外表来看,很难想象他居然会是如此专业的一个画家,他身上没有那种儒雅的艺术气息,反而有种痞痞的邪笑挂在嘴角,完美的唇线扬起的弧度,绢狂邪魅,能将人勾得心痒痒…… 他时而吹着口哨,时而咬着画笔,如果走近了还能听到这货竟是在自言自语:“我真是太有才了,这种水准的素描,只有国际大师才画得出来啊……” 他这副自恋的神情,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不用听都知道他在说什么。站在他身后几米之外的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见状不由得摇头叹息:“老大又在自我陶醉了……画是画得好,但是……有P用啊,老大当不了斯斯文文的画家,只能空闲的时候出来画着玩儿,老大注定这辈子是要成为黑道的一方霸主,绝世枭雄……嗷嗷嗷,我的偶像啊……” 画师兀自陶醉在幻想中,没留意身边蹿出一个小小的嫩黄色身影,站在他的画架前,瞪圆了眸子盯着上边的画,嘟着纷嫩的小嘴儿,手指指着那画,奶声奶气地说:“怎么上边会有我和妈妈?” 画师一惊,在看到眼前的小不点儿时,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瞳眸瞬间亮了……“看来我魅力太大,居然连晏家的小祖宗都招来了!”[第二章来啦,下午还有更新,求月票!] 第114章:这是我儿子! 一个三岁的小不点儿将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问住了,这一幕有点喜剧色彩,男人面对着小柠檬纯澈清透的大眼睛,竟然会微微失神,一时间忘记回答小柠檬的问题了。 水菡眉头一皱,她也看到了画架上的那幅素描了,果然就是她和小柠檬在骑旋转木马时的画面…… 这个男人好唐突! 水菡将小柠檬拉过来护在怀里:“宝贝儿,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故意说得很大声,看向那男人的目光活像是在打量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口贩子。 小柠檬捂着嘴巴,眨眨眼睛,果真是不说话了。 水菡这才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脑子里瞬间浮现两个字——妖孽! 男人五官极为精致,勾唇浅笑的模样实在太惊艳,微微斜挑起的眼角显得格外妖媚,但他却不会给人一种脂粉气,眉宇间隐含着狂傲的气息,他右耳上戴着一颗小小的黑色耳钉,阳光偶一照耀便会折射出炫目的光芒,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潇洒不羁的气质,是难得一见并富有个性的极品美男一枚。 让水菡惊讶的重点不是他的长相,而是她不知怎的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吗? 水菡在看他,他也在看水菡。别看他表面平静如常,实际上内心却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触动……她没有惊人的美貌,但她身上却有着一种清爽干净的气息,清秀的五官十分耐看。她看起来那么年轻,竟然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这身材简直比起她大肚子那时候好太多,看来生孩子之后,她恢复得挺好嘛…… 男人看水菡的目光一点都不像是陌生人,灼热,还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水菡,轻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戏谑道:“看够了没?没见过帅哥啊?” 水菡一愕……脸微微发烫,赶紧别开视线,心里却在腹诽:这男人好轻浮!他的眼神像是两道X光线似的,让她有种被透视的感觉,加上他说的话,让她只想立刻走人,但是…… 男人瞅准了小柠檬是水菡的软肋,竟然走上前来,蹲下身子,充满诱哄的口吻说:“小朋友,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画你和你妈妈吗?想不想叔叔把画送给你?”男人笑起来唇角上扬,天生邪魅惑人,再加上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真有几分难以抗拒的妖异。 男人说的话,对小柠檬来说太有吸引力了,一下子就忘记了妈妈教导的“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你真的会送给我?”小柠檬冲口而出,水灵灵的黑眸里满是希冀的光芒。 这和家里的照片太不一样了,小柠檬有了兴趣,觉得这个叔叔画得真好看。 男人笑得更深了,心里暗自得意……可水菡就窘了…… “宝宝,还记得妈妈说的话,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能要陌生人送的东西……陌生人有可能是好人,但也可能是拐卖儿童的人口贩子。”水菡温柔的眼神饱含宠溺,对孩子敦敦教导。 小柠檬很是认真地点点头,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有意无意地望了望旁边那男人。 母子俩这一出可是把男人气得差点背过去……啥意思呢,人口贩子?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拐卖儿童吧? 男人黑着脸,钢牙紧咬,愤愤地瞪了水菡一眼,转过身去,但水菡却叫住了他。 “喂……你画的那幅画,卖给我,行吗?”水菡哪里不知道小柠檬的心思呢,孩子想要那幅画,她不愿接受男人的赠送,但她可以买。 男人背对着水菡,闻言,妖媚的俊脸上浮现出得意……他对自己的画画水平是相当有自信的,水菡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男人将画拿在手里,蓦地回头,坏坏地笑说:“你能出得起多少钱?我只怕你买不起啊。” “怎么,你想漫天要价敲竹杠?”水菡瞪着他,小柠檬也瞪着他,这母子俩的神情如出一辙,十分有趣。 “不是我自夸,就我这张素描的水准,那可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起码得是国际一流大师才能画得出来,所以嘛,我估计你也舍不得那么多钱……”男人扬着手里的画,神情倨傲。 小柠檬撅嘴嘀咕:“那你是大师吗?” “我……”男人嘴角抽搐,他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时间能去国外开画展,大师这词儿可不是自己封的,是要大家公认的才行。 “我……我迟早会是的!”男人狠狠地咬牙。 水菡见他这尴尬的表情,不禁一阵痛快,奖赏地在小柠檬脸上啵儿了一下:“儿子,咱就可怜可怜他吧,他估计当不了国际一流画师,生活困难,所以才会想敲竹杠。” “嗯嗯,那就可怜他吧!”小柠檬点点头,其实他不懂什么是敲竹杠,但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 再一次的,男人要抓狂了!这是一对啥样的母子啊,还有没有点眼力?他会生活困难?难道这女人看不出他浑身上下这身行头都价值好几十万了,还没算上他手腕那只表呢! 他居然被人“可怜”“同情”?男人再次被打击到,有种想掐人脖子的冲动! “行了行了,我就给你五十块,你把画给我吧!”水菡一副被痛宰了的样子,从包包里摸出一张五十大钞。 水菡手里捏着钱,一双水润的明媚直勾勾盯着男人那张妖魅异常的脸,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男人胸口一紧,也不伸手去接钞票,没好气地说:“我不卖画,你也别跟我乱套近乎!” 呃?难道真的没见过?水菡动动嘴唇,露出疑惑的神色,正想说点什么,忽见一瘦瘦高高的男人跑过来,一脸焦急。 “老大!不好了!”瘦子急切地附在男人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嗯?”男人挺直的鼻梁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一霎间,他身上那股痞痞的气息变成了凌厉的杀气! “走!”男人低喝一声,顺势将手里的画往水菡怀里一塞,颇有深意的眼神瞄了她一下:“女人,我们还会见面的,下次,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一定要想起我是谁,知道吗?” 男人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水菡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她似乎想起点什么了…… “喂,等等!”水菡反应过来时,眼前哪里还有这两个男人的身影,早就走得不见了。 小柠檬拉着水菡的手,仰着小脑袋,好奇地眨着眼:“妈妈,你认识那个人吗?” “。。。。。。”水菡无言,望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闷得发慌,却又好像是种激奋。 “老大”这个称呼很寻常,但对于水菡来说却有着特别的意义……犹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小巷里,她遭人袭击,导致早产,危机的时刻,有一个男人伸出了援手,为她接生……当时她意识不清,巷子里的灯光也不亮,她在疼痛的折磨下也没能仔细看看那男人的脸,但她记得很清楚,和他一起的另一个瘦瘦男人称他为“老大”…… 是他吗?那个救了她和孩子却连半个字都不留下的男人? 水菡心潮激动,回想起刚才那男人说的话……“下次,一定要想起我是谁。” 说不清道不明,可她就是有种强烈的感觉是那个人。水菡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否则怎么解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个陌生人怎会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但如果将他与三年前那一晚的男人联系起来,他这么说就显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水菡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洒脱,既然他都说会见面了,或许真的会在不久之后见到……这三年,她心里一直搁着这个事,总想再遇那个男人,才好当面向对方致谢。人海茫茫,要遇到一个毫不知道底细的人,谈何容易?水菡原以为今生只怕都难了,想不到今天来公园一趟竟然会让她碰到。 今天是宝宝的生日,真是个好日子,再遇那个为她接生的男人,冥冥中似有注定,那么巧,刚好三年…… “哇,气球!”小柠檬开心地欢呼,这声音也将水菡拉回了现实。 陈嫂去前边买气球去了,给小柠檬带回来一只海豚形状的气球。 “妈妈,快看这个……” “这是什么?你认得出吗?”水菡引导着孩子,并不直接说出来这是海豚。她更注重于让孩子养成自己思考的习惯。 “这个……”小柠檬挠挠腮,糯糯地说:“这是海豚。” “对啦,儿子真聪明!这个是小海豚,你拿着先玩,妈妈要去一下厕所,马上就回来。”水菡摸摸宝宝的小脑袋,吩咐陈嫂小心看着。 粉红色的小海豚气球成了小柠檬的新玩具,他很喜欢。陈嫂带着他在树下玩,等着水菡出来,可小柠檬一个没留神,手中的细线松了,气球飞向了半空…… “啊……我的小海豚!”小柠檬急得跺脚,仰望着越飞越高的气球,撅起了小嘴,可怜极了。 气球并没有飞向遥远的天际,被树叶挡住了,如果大人身高足够,弹跳力足够,跳一下,或许能够得着。 陈嫂无奈地仰头,轻声哄着小柠檬:“小少爷别慌,我们叫人来帮忙。” 陈嫂说着就回头望去,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保镖,正准备招手,却见迎面走来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 陈嫂惊喜地脱口而出:“大少……” “嘘……”男人竖起一只修长的手指在唇上,给陈嫂使个眼色,示意她别叫出声。 陈嫂心领神会,点点头,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心里可是高兴得紧啊。 男人走过来蹲在小柠檬面前,深邃惑人的凤眸里闪烁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光彩,低沉的声音格外柔和:“小朋友,是不是想要那个气球啊?要不要我帮忙?” 小柠檬懵懂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迷茫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小脑袋瓜有点迷糊了,他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小柠檬不说话,他谨记妈妈的教导,不随意跟陌生人讲话,只是一双灵动的眸子看向陈嫂。陈嫂冲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他可以跟这个人说话。 小柠檬这才嘻嘻一笑:“叔叔帮我拿气球,谢谢叔叔……” “你叫我什么?”男人瞬间炸毛了。 “叔叔啊……”小柠檬又重复了一次,还喊得格外地甜。 这小家伙哪里会知道,眼前这男人不是叔叔…… 男人有点气恼,一年没见这小不点儿,居然开口就叫他叔叔,这称呼,生生地让他感到心痛,胸口窒闷得发慌。 可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先帮孩子把气球拿下来再说。 男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柠檬,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有着得意之色:“看好啦!” 话音一落,只见他微微一弯膝盖,然后猛地向上跃起! 轻松漂亮的动作,气球的线已经掌握在了他手里,但他却没有马上拿给小柠檬。 与这小不点儿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好像能闻到孩子身上散发的奶香味,不由得心里一动,将这香喷喷的小身子往怀里一带…… “我帮你把气球拿下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小柠檬为难了,他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孩子的心思是张白纸,很老实地想着,既然别人帮忙了,谢谢是应该的啊。 男人见小柠檬难为情地脸红了,更是觉得心潮澎湃,居然将一只手指指着自己的一边脸颊,厚颜无耻地说:“来,亲一下,就当是谢过我了。” 小柠檬对这个男人很有好感,因为有他帮忙才能拿到气球,还有就是他刚才跳起来那个动作真的好帅啊…… “那好吧……”小柠檬应了一声,嘟起粉粉的小嘴儿冲着男人脸颊凑去…… 就在宝宝的嘴唇差一厘米触到男人的脸时,他忽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是水菡来了。 水菡怒视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愤愤地说:“你还要不要脸啊?骗宝宝亲你?混蛋!” 混蛋?又骂他混蛋? 晏季匀脖子一梗,崛脾气上来了:“我是他老子,他是我儿子,怎么不能亲?我就是要亲!”说着,他就像是在讨要糖果的孩子,板着水菡的肩膀,一张脸凑到她胸前去……[稍后还有一章。] 第115章:浴室风光(为月票加更!) 这男人的脸皮一旦厚起来,简直比城墙还高,不顾水菡的惊叫,他在亲小柠檬的同时还蹭到了她的胸…… “啊……”小柠檬躲闪,但他这老爸显然是超级无敌的无赖,干脆捧着小柠檬的脸,重重地亲了一下才肯放开。 小柠檬气呼呼地瞪着晏季匀,小腮鼓鼓的,像是被人给欺负了一样,软糯地声音说:“妈妈说你是混蛋,你干嘛要亲我?哼!” 小柠檬扭头将脸蛋埋在水菡颈窝,委屈极了。水菡愤懑地注视着晏季匀,但手却是轻拍着小柠檬的背,温柔的声音哄着:“宝贝儿乖……一会儿就没事了啊,等回家了妈妈好好给你洗洗脸,洗得干干净净啊……乖……” “。。。。。。”晏季匀一时语塞,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水菡什么时候学会伶牙俐齿了?居然会说话讽刺他?听她这意思,还嫌弃他的嘴,回家还要给宝宝好生洗洗? 男人一张俊脸气成酱紫色,额头上青筋暴跳,此刻的滋味太不爽了!眼见着小柠檬和水菡那般亲昵,可对他这老爸就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一样的害怕,不就是亲了两下么,以前他趁小柠檬睡觉的时候还亲了很多次呢……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嫉妒了,再怎么说,眼前的一大一小也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为何他却像个外人? 看着水菡出落得越发清新明媚的脸,粉红粉红的唇,鲜嫩得就像枝头盛开的花儿,他真想冲上去将女人和孩子都抱在怀里好好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记得他到底是谁! 站在后边的陈嫂和洪战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别过脸去,憋得涨红……太好笑了,大少爷吃瘪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难得一见的“美景”。 洪战这次也是十分同情起晏季匀,心里暗自为他祈祷:大少爷啊,这就是您疏远水菡母子的结果,儿子见了你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愿意被你像啃猪蹄似的亲?您还是自求多福吧……阿门…… 这是公共场合,当时孩子的面,晏季匀也不好发作,黑着脸,阴沉沉地说:“小子,我是你爸!” 小柠檬身子一颤,怯生生地转过头望望晏季匀,然后小脸蛋皱成苦瓜,憋屈地问:“妈妈……他是不是坏人?他想把我抓去吗……呜呜呜……菡菡我们快走。” “。。。。。。” 这不能怪小柠檬,上次晏季匀回去看他的时候他才两岁,时隔一年,哪里还能认出来?见这个人自称是爸爸,但妈妈明明说他是混蛋…… 晏季匀瞬间石化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凤眸中精光爆射…… 水菡却笑了,看着这个混蛋男人抓狂的样子,她就感觉爽!只是胸臆里隐隐泛着苦涩……终于见到了,距离上一次见面有多久?一年了吧……就连前不久的祭祖,晏季匀都没去。 想不到今天在宝宝生日的时候他会出现,水菡还是无可抑制地心跳加速,但却能隐忍这股悸动了,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能再被他迷惑,只需要记住他的狠,就能守住自己的心,与他保持距离…… 水菡将手伸进宝宝的后背,热烘烘的,还有点点湿……水菡心里一紧,急忙对陈嫂说:“我们回去吧,小柠檬出了很多汗,得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才行。” 陈嫂闻言,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迎上来。她和水菡这三年来可是对小柠檬孱弱的体质十分了解了,所以才会显得紧张。 “我来抱吧,你也累了。”陈嫂说着就将小柠檬接过来。 “嗯,我们走。”水菡强迫自己别再去看晏季匀一眼,硬生生别开视线,转身欲走……可知她的心跳得好厉害,像是要蹦出来了一样。 “等等!”晏季匀高大的身影往前一站,将陈嫂拦住,硬将小柠檬给抢了过来,讳莫如深的眸子盯着水菡:“现在都已经五点钟了,正是堵车高峰期,从这儿回去晏家大宅,如果堵车,说不定一个小时都到不了。去我办公室给孩子洗澡换衣服……当然了,如果你想小柠檬得感冒,你大可以拒绝。” “呜呜呜……妈妈救我……我不要给混蛋抱……”小柠檬使劲挣扎,“混蛋”两个字他记得可清楚了,以至于都忽略了这位“叔叔”刚才还帮他拿气球呢。 水菡心疼地望着宝宝,但她也明白,晏季匀这架势,一定是不肯将宝宝给她抱的,况且他说得没错,小柠檬需要尽快洗澡换衣服,这孩子身体太弱,出来玩了半天已经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久的一次户外活动了。 “水菡,我警告你,如果再敢跟小柠檬说混蛋两个字,我一定会收拾你!”晏季匀恶狠狠地冲她说。 水菡扁扁嘴,对他的怒气已经免疫了,只是她不想让宝宝心里有阴影,只好改口说:“宝贝儿,妈妈刚才是跟他开玩笑的,他不是混蛋。” 不是混蛋?小柠檬呆了呆,停止了挣扎,大眼里尽是迷茫之色,但在他心里,妈妈说的全都是对的,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妈妈说这个叔叔不是混蛋那就不是混蛋……可妈妈没说这个男人是爸爸,所以小柠檬不会信。 陈嫂识趣地走了,顺带连几个保镖也带回晏家大宅,她急着向晏鸿章汇报好消息呢……大少爷回来了,还带着水菡跟孩子去了总部大楼办公室。如果老爷子听到,会很欣慰的。 十五分钟后。 炎月集团总部大楼。 总裁办公室最近一年中很少被使用。晏季匀大部分时间都在儋州市,回来总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天都会有人打扫,从未怠慢过。 小柠檬被晏季匀抱进办公室,这孩子早就疲倦了,眼皮一耷一耷的,明显的困意。 洪战已经去隔壁商场买来了一套适合小柠檬穿的衣服,水菡要开始给孩子洗澡了。 几十平米的办公室宽敞又亮堂,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显得那么高档大气,确实配得上晏季匀总裁的身份。水菡第一次来这里,不禁暗暗腹诽:“有钱人真是奢侈,办公室比好多人家里的客厅还大……啧啧,这还有休息室,装潢陈设时尚典雅,包括浴室,都跟酒店标配似的……” 晏季匀见水菡扁嘴皱眉的样子,眼一瞪:“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心里骂我?” “没有。”水菡瞄了他一下,一副“我懒得理你”的神情。 “你……”晏季匀咬咬牙,很快又恢复他惯有的淡然,慢条斯理地说:“我去给孩子洗澡了。” 水菡一怔,随即赶紧跟上去:“喂……你有没有跟小孩洗过澡啊?你别瞎掺合……” “。。。。。。” 洪战悄悄退出去了,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大少爷霸道的样子真是帅呆了!大少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势在必得啊…… 晏季匀也是这么想的,满以为这次他回来,水菡和孩子一定会高兴得昏了头,会对他相当热情,只可惜,事实刚好相反,他这次有点失算…… 浴室里,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四只手在小柠檬光溜溜的小身子上搓着,水菡和晏季匀都不甘落后,一齐为宝宝洗澡,互相之间还暗暗较劲。 “宝贝儿,妈妈的手是不是特别细嫩啊,给你搓背舒服吗?”水菡说着还冲晏季匀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嘻嘻……舒服,菡菡最好啦!”小柠檬咯咯地笑,吹着手里的泡泡,可爱极了。 “你刚叫什么?菡菡?你小子……”晏季匀感觉心底某个地方 隐约的酸意,儿子居然叫菡菡,叫得那么亲热,那不是应该他叫的吗? “干嘛,儿子喜欢那么叫我,你管得着吗?哼!”水菡白了他一眼。 晏季匀忽然有点挫败……眼前这对母子之间的互动,让他清晰地感到一丝嫉妒,不知是嫉妒小柠檬还是嫉妒水菡,亦或者都有。他还真不信了,自己难道就拿这一大一小没办法? 至少,得先让儿子喊他“爸爸”! 洗完澡,小柠檬疲倦得睡着了,躺在大床上,水菡在一旁为他唱着摇篮曲……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漫天都是小星星……”她悦耳的声音动听至极,温柔如水,充满了母性的爱和温暖,似仙乐天籁,轻轻的,柔柔的,像棉花慢慢揉进你胸膛。 不只是小柠檬听着能睡得安稳,就连晏季匀都听得痴了……被眼前这幅感人至深的画面所感染,他心底久违的悸动又涌起。 水菡不知晏季匀何时不见的,她以为他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她心里酸胀得难受,鼻子泛酸,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去浴室洗澡了。她也是出了一身汗,想洗个澡才舒服些。 浴室里氤氲着淡淡的热汽,水菡坐在浴缸里,情绪混乱,没留神门什么时候悄悄开了,溜进来一个男人…… “啊……”水菡惊呼,下意识地要从浴缸里起身,却被晏季匀紧紧搂在怀里,水中,两人未着寸缕,就这样紧贴着,仿佛身子都要烧起来! “你怎么会进来,你滚开……下流!无耻!”水菡羞愤,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正被一个滚烫的东西抵着,知道那是什么,不由得慌了神。 “我是你老公,夫妻俩做那种事,有什么下流无耻的?还是说,你这是欲拒还迎?”男人低哑的声线饱含着浓浓的情.欲,在她羞愤的目光中,他抱着她的腰,抬起,再缓缓沉下坐于他身上……他是善于掠夺的狼,在公园见到水菡时,他已经蠢蠢欲动了,现在是自己的地盘,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放开我……”水菡无助地呻.吟,可身体的反应却不听使唤,被他填满的瞬间,她忍不住低头咬上他的肩膀……【今天一万五更新已传,明天继续。】 第116章:又被他吃掉 “嗯……”一声闷哼,晏季匀狠狠一咬牙,硬是将肩膀上的疼痛给忍了下来。水菡咬得很用力,但这却阻止不了男人的勇猛,反而是这痛楚刺激了他身体里的欲望越发汹涌得厉害,有种想要将她拆入腹中的念头…… “呜呜……你混蛋……你凭什么欺负我!”水菡红着脸羞愤地低吼,却不敢太大声,怕惊扰了外边床上的宝宝。 她的身子往上窜,而他就使劲将她的小蛮腰摁住,深深地碾磨,带给她直到心尖的战栗……女人在力量上天生就弱于男人,何况是像晏季匀这么强壮的,水菡更不是对手,最可恶的是她的身体里犹如有烙印一般被他唤醒,不受控制地感到燥热,酥酥麻麻的像过电…… 男人邪肆的目光充满赤色的情火,熊熊燃烧,似是能将她吞没:“你真的不想我这样欺负你?还是嫌我这样欺负得不够?”说着,他还故意往上顶,火热的温度几乎将她全身都融化了…… “你……下流……”水菡极力隐忍着不发出羞人的声音,可明明是想骂他,怎么出口却是娇软无力像在愉悦的呻.吟……三年多没与他欢爱过,现在却被他肆意攻陷,水菡敏感的身子轻轻颤着,白嫩如牛奶般的肌肤在灯光下隐隐泛着可爱的粉红,娇艳欲滴的小脸上,水眸迷离,红唇半张,呵气如兰……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美,胸前雪峰起伏,极致you惑的性感配上她清秀的小脸,形成一种视觉感官上强烈的冲击,使得男人越发想要将她征服,想要听到她在身下婉转轻啼的声音……“啊……”水菡一仰脖子,手在他背部捶打,却抑制不住胸前传来的异样感觉……这男人竟然如此邪恶地含住,不停地刺激着她每一处敏感……他兴致高涨,强悍如昔,她的温暖紧致是他曾贪恋的美好,久违了三年多,依旧是这这熟悉的感觉,能令他欲罢不能的愉悦…… 一室旖旎,激情无限,浴缸里的浪花一波一波涌起,他像是脱困的野兽霸道又粗鲁地将她吞噬……他连续释放了两次都还不肯将她松开,水菡羞愤地拍打着他结实的胸膛,嚷着要他放开……“混蛋,你还没欺负够吗?放开我……” 忽地,浴室门口传来了小柠檬的声音:“混蛋,你敢欺负妈妈!” 小身影愤怒地冲过来了……晏季匀和水菡都被突然出现的小柠檬给惊了一跳,可怜晏季匀一世英名,就这么被儿子逮到了,光溜溜地从浴缸蹿了起来。 小柠檬举起白白嫩嫩的小手,抱住晏季匀大腿,嗷嗷叫着就咬了下去,可刚一咬上就感觉不顺口……大腿太粗,肉太硬,立刻,小柠檬转移目标,抓着晏季匀的手腕,张开小嘴巴猛地咬下去…… 晏季匀觉得这是自己活了二十九年以来,最丢脸的一次了,被儿子打扰了好事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咬?先前水菡还咬了他的肩膀呢,这母子俩咬人的习惯是遗传吗? 晏季匀屹立不动,任由小柠檬咬,孩子这点力气当然咬不痛,牙齿没杀伤力…… 小柠檬仰着小脸愤慨地冲晏季匀吼:“不准欺负我妈妈!混蛋!” 水菡已经用浴巾裹住了身子,但见宝宝这样维护她,不由得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小柠檬亲了一口,红红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小人儿:“乖宝贝儿,你真是妈妈的心肝儿,就你最疼妈妈了……妈妈也疼你……” “哼哼,妈妈别怕,我会保护妈妈的!”小柠檬警惕地看着晏季匀,活像他是大恶魔。 儿子要保护妈妈,他才三岁啊……但每个母亲的都不会觉得这是笑话,这是孩子纯真的心灵对她的爱,是唯一的,不可复制的爱。 水菡很认真地观察了一下晏季匀的脸……真黑啊,像是气得不轻。 愣了两秒,水菡一下子笑了:“哈哈哈哈……你居然吃醋?吃小柠檬的醋?哈哈……谁让你跟他不亲啊?他不记得你是谁了!” 晏季匀完美无瑕的俊脸上一片阴沉,隐忍地呵斥:“臭小子,我警告你,再敢叫混蛋,我就打得你屁股开花!” 水菡一听,立刻将小柠檬护在怀里:“你敢!儿子是因为心疼我,所以才会这么对你的,谁让你刚才对我那个……欺负我,哼!儿子疼我,你嫉妒啊?”水菡说着还在小柠檬脸上“吧唧吧唧”地亲得响,得意地瞄着晏季匀。 小柠檬跟水菡很亲,这孩子,平时乖巧安静,但是惹毛了就会跟个小老虎似的发飙。 晏季匀咬牙盯着水菡:“你最好跟小柠檬说清楚,我是谁!我不是混蛋,我是他老子!”晏季匀额头上青筋暴跳,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浑然忘记自己现在还赤着身子呢,就这么大刺刺地展示他身体各部分的雄壮。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凶,只是想挽回点面子,想跟儿子化开隔阂。 “儿子没有骂错,你就是混蛋啊,你刚才趁我在洗澡,你就……”水菡想起刚才的事,脸也禁不住火烫,如果不是小柠檬进来了,可能晏季匀还在对她那个…… “我跟自己老婆做,不行吗?这就叫混蛋?真的混蛋你还没见识过呢!”晏季匀黑着个脸,瞪着这一大一小,感觉自己象是被欺负了,哪是他在欺负人。 晏季匀感到特别头疼,水菡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她现在不好哄了,纯良小白兔变成了有尖牙齿的小白兔…… “妈妈,什么是老子?”小柠檬黑亮灵动的眸子眨巴着,露出好奇。 “呃……那个,老子的意思就是……”水菡还没说完,晏季匀抢先一步了。 “老子就是你爸爸!”晏季匀有点挤迫的向小柠檬解释。这也难怪他急了,在公园被小柠檬最先称呼叔叔,后来变成“混蛋”,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小柠檬看向水菡,歪着脑袋,咬着手指,撅着小嘴,十分纠结。孩子这表情,让水菡的心狠狠抽了抽,生生地发疼,忍不住点点头:“是……宝贝儿,他就是你的爸爸,你两岁的时候他回家来看过你,但是当时你还太小,所以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小柠檬瞪圆了眸子,惊讶地说:“在公园,妈妈说他不是混蛋,我们可以跟他走,但是刚才妈妈又说他是混蛋了,那他到底是不是?” 这小家伙似乎特别在意“混蛋”这词,在他的认知里,混蛋就是坏人,会欺负妈妈,他可不能让妈妈被欺负。如果妈妈还说他是混蛋,那就算他真是爸爸,小柠檬也不会理他的。 晏季匀的脸瞬间垮下去,这就是他的儿子,记性怎么那么好呢,啥不好记,偏记得混蛋?晏季匀狠狠地向水菡投去警告的目光,那意思是说:你敢再说我是混蛋,你就死定了! 水菡激灵灵打个寒颤,急忙别开头去,抱着小柠檬,温柔如水地说:“儿子,是妈妈不好……妈妈没跟你说清楚……他确实不是混蛋,他是你爸爸。” 天知道水菡的心情此刻多酸痛……晏季匀是孩子的父亲,可她和他之间却不是普通夫妻那样的相处,而是……分居。本该是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为何会变成今日这局面? 她知道如果不跟小柠檬解释清楚,这孩子心里就会不痛快,而她对孩子的爱太深了,哪怕是看见孩子皱皱眉头,她都会觉得心疼。 小柠檬听完水菡的话,纯澈的瞳仁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但很快就嘟起小嘴,气呼呼地嘀咕:“那么久都不来看我和妈妈……哼……妈妈我们走。” 小柠檬拉着水菡的手往外走,不搭理晏季匀了。 水菡一脸无辜地看着晏季匀:“瞧见了吧,孩子跟你不亲,呵呵……这不能怪我,我已经告诉他,你是他老爸,其他的事儿我就无能为力了。” 其实水菡知道小柠檬是在赌气,因为在他记忆里没有晏季匀的影像,“爸爸”只是一个称呼,他就算心里接受了晏季匀,但还没那么快喊“爸爸”,他需要时间。 晏季匀望着女人和孩子的背影,一动不动,好半晌才感觉到冷飕飕的……他刚才就这么光溜溜地站了那么久! 冷,不只是身体,他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想到小柠檬对他的态度,他就感觉堵得慌…… 晏季匀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水菡在喂小柠檬喝药。她的爸包包里放着保温杯,里边装的是小柠檬的中药。 一股令人欲作呕的药味传来,晏季匀蹙起了眉头,径直走过去坐下,正想看看那药汁,却见小柠檬十分淡定地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就将一中药喝了下去…… 晏季匀有点纳闷,这种味道的中药难道不苦?不应该啊,身在一个以开中药铺起家的家庭,到了晏季匀父亲那一代就已经不再想祖上那样大力钻研各种中药,但也不至于一窍不通,晏季匀凭味道就能闻出来这药很苦。 晏季匀舔了舔杯子里残留的一点药汁,顿时皱紧了俊脸……这么苦,小柠檬居然乖乖地喝了,一点都不闹腾,就好像是喝白开水一样。 痛……从晏季匀心尖蔓延出来,一霎间袭遍他全身!小柠檬,三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大的毅力?该说是遗传到谁了还是说小柠檬被水菡教得太好? 晏季匀沉默了,眉宇间流泻出一片疼惜……他与她分居三年,回来见她和小柠檬的时间屈指可数,可以说,他没有照顾过她和孩子,但她却将他的孩子教导得这样出色,连他这铁骨铮铮的汉子都不禁为孩子的坚强而动容……水菡啊,今日一见,你给我的惊喜太多了……【凌晨一更,白天还有更新! 第117章:大胆引诱 今天原本只是计划去公园看看孩子就好,可没想到看着看着就将女人孩子都拐到自己办公室来了,还忍不住趁人家洗澡时将人又吃了个遍。吃完还感觉滋味挺好,意犹未尽似的,干脆一家人回去晏家大宅给宝宝过生日,一起吃晚饭,切生日蛋糕…… 晏季匀已经一年没在这儿吃过饭,晏家的众人也都是许久没见他了,想不到他会带着水菡母子回来,有的人惊讶,有的人高兴,也有人是满肚子的嫉妒和不悦。 晏鸿章早就听到陈嫂回来汇报了在公园的事,他心里高兴,吃饭时笑声也多了起来。一年之中,晏季匀只见了老爷子两次,加上这次不过也才三次,但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老爷子的脾气似乎有明显的变化。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慈祥,更像是个亲切的长辈了。 但晏季匀与老爷子之间那些多年沉积的心结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两人心照不宣,表面上都不提及,可暗地里却是心知肚明的。 特别是因为晏季匀和水菡的婚事,老爷子心有愧疚,所以即使晏季匀这三年来对家里几乎不过问,老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他回来,老爷子自然是欣慰的。 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饭桌上看起来一片和谐,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邓嘉瑜的注意力一直都没离开过晏季匀。 邓嘉瑜和晏锥坐在老爷子右侧,晏季匀和水菡还有小柠檬坐在左侧。两房,四个大人这么面对面坐着,各怀心事…… 晏锥很想忍住不去看水菡,但就是眼睛不听使唤,好像自己对面有块磁铁一样,可是心里又有股淡淡的酸意在蔓延……晏季匀,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三年他不是跟水菡分居么?他回来只是这一天还是会继续呆下去?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三年来,晏锥对水菡母子照顾有加,他甚至经常回大宅来住,为的就是见到水菡和小柠檬。这已经成为他生活里不可缺少的部分,以至于他麻痹了内心某些顾忌,忽略了水菡和晏季匀始终只是分居而不是离婚啊…… 邓嘉瑜就不只是酸意了,而是嫉恨。她嫁进晏家三年,只见过晏季匀三次,而这一次却是晏季匀和水菡一起出现,就坐在她对面,她感觉很不爽,讨厌看到晏季匀身边有女人,哪怕水菡是他老婆。他身边的位置原本该是她……邓嘉瑜的思维一直都陷入这种错误的怪圈里,总觉得是水菡的存在才导致了她和晏季匀之间没成事。 女人的嫉妒心有时是不可理喻的,一旦滋生,将再难以根除。 大人们的复杂,小孩子可不懂,他也不需要懂,他只要知道今天很开心就行了。 小柠檬坐在水菡腿上,乌溜溜的大眼睛时不时瞄着晏季匀,那小不点儿对晏季匀有些好奇又有点期待,还有点害怕,对他来说,爸爸是陌生的,他虽然想要爸爸,可现在爸爸真在眼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这孩子还是有些腼腆的。 到了切蛋糕的时候,小柠檬可开心了,看着这五彩缤纷的水果蛋糕,小柠檬直吞口水。上边插了三根蜡烛,由晏季匀亲自点上。 水菡悄悄告诉小柠檬,可以在吹蜡烛之前许愿,但是别马上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 小柠檬很听话,果然像大人一样闭上眼睛两只手合十,很是认真滴默念着什么,然后睁开眼睛,嘟着小嘴而去吹蜡烛。孩子的肺活量很小,何况还是这么体弱的孩子。水菡和晏季匀同时对望了一眼,跟着小柠檬一起将蜡烛吹熄…… “小柠檬,生日快乐!” “宝贝儿生日快乐!” “。。。。。。。” 一片祝福的声音响起,且不论有多少是真心的,但至少小柠檬觉得是真的,他开心地拍手,小脸染上可爱的红晕。 水菡低头附在小柠檬耳边说:“儿子,妈妈希望你的身体可以一年比一年健康,以后妈妈会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不是最想当运动员吗,等你身体好了,妈妈还可以每天都陪你去运动……” 水菡说得很小声,但已经足够晏鸿章和晏季匀听到了。小柠檬欢喜地在水菡脸上亲亲,小脸笑成一朵花,但看在晏季匀眼里却是有些心酸的。他都不知道原来儿子的愿望是想长大后当一名运动员,可儿子的身体却是这么弱,也不知何时能调理好,兴许还要花去一年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晏季匀伸手摸摸小柠檬的脑袋,深眸里泛起丝丝疼惜,随机将一块蛋糕放到小柠檬面前的盘子里:“吃吧。” 小柠檬呆了呆,望着蛋糕吞吞口水,没有直接吃,而是说:“谢谢。” 说完,他才开始凑上去张开嘴巴咬了一口,连叉子都省了。 晏季匀感到有点诧异,小柠檬很有礼貌,这真是才三岁的孩子么,看见心爱的蛋糕都还先要说了谢谢才开始吃……很好,小柠檬的表现让晏季匀很欣慰,同时也侧头向水菡看去…… 还是小孩子最不会做作,见他大口大口地吃蛋糕,很畅快的样子,大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些。 一顿饭就在和谐的气氛中度过了,晏季匀觉得,这是这么多年来,在宴家大宅吃过的最像家宴的一顿饭了。首先是因为爷爷不再像从前那般严厉,吃饭也没有搞得像公司做报告那样,只是纯粹的吃,没有再问工作上的事。这些变化,或许都很水菡和小柠檬有关吧?是她母子俩为这冷冰冰的晏家带来了新的生机…… 趣味,永远是人们做事的最原始动力。 时隔三年,晏季匀今天又发觉这小女人好像是个挖不完的宝藏,总是会带给他惊喜。分居三年,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驱使着他身不由己地想要去靠近,因为被她勾起了兴趣……他不急,他像是个久候的猎人在长久的无聊生活之后发现了新的猎物,而这猎物就是他分居三年的小妻子…… 晏季匀嘴角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水菡见了禁不住颤了颤,他的眼神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让她心头发毛,但她想来都看不透这男人的心思,他比大海还要深沉。 吃完饭,各自回房。有人忍耐了多时,早已是按捺不住了。 从主宅回到水菡居住的那栋小楼,大约要走五分钟。她和孩子先上去了,晏季匀因为被晏鸿章召唤而走得晚些。当他从书房出来,穿过大厅侧门,绕过花房,忽觉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由得眉头一皱,蓦然回首望去…… “HI,季匀……”一阵香风袭来,随之,女人柔软的身体靠上来,挽着他的胳膊:“这么急着走啊?见到老朋友也不叙叙旧么……” 邓嘉瑜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暧昧和挑`逗,她是瞅准了时机的,从吃饭开始就忍耐着,现在好不容易等待可以跟晏季匀单独相处的机会,她怎能轻易错过。 晏季匀眉眼一挑,淡淡地说:“弟妹,你不跟我弟弟在一块儿,单独一个人在花园,不觉得有点冷清么?” 他的称呼,正好不着痕迹地提醒了她的身份。可邓嘉瑜就像是没听懂似的,一双美目痴痴地望着他:“你说晏锥呀?呵呵……你还真是会说笑,以你的睿智,怎么会不知道我跟晏锥只不过是商业联姻的结合,婚后都是各过各的生活,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而他嘛……似乎对某个受冷落的女人格外眷顾,现在他只怕是忙得很呢……” 晏季匀凤眸里倏然射出一道冷光,沉声问:“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晏季匀的态度,比从前还要让人尴尬,直接忽视邓嘉瑜的表白。 邓嘉瑜脸色一僵……这男人的心怎么比几年前还要狠? 但邓嘉瑜也是个心理超强悍的女人,越是难以得到手的东西她越是乐此不疲地想要争取,争强好胜到了近乎BT的地步。 “我是看你这三年不闻不问的,恐怕也不知道这宅子里有人对水菡的关心超出了应有的范围……好心提醒一下而已,干嘛这么冷冰冰的?晏季匀,你记住了,我跟晏锥之间只是挂名夫妻,如果哪天你想跟我好,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邓嘉瑜高傲的眼神瞄着晏季匀,手指轻轻在自己唇上一按,转身时抛去一个飞吻…… 这女人的胆子确实够大,如此明目张胆地引`诱自己丈夫的哥哥,只差没说我们现在就去滚床单吧……她就是因为晏季匀和水菡分居三年,让她看到了希望,才会这么恬不知耻。 邓嘉瑜所说,让晏季匀瞬间想到了晏锥……难道说,晏锥此刻正在水菡那里?他们会做什么? 犹记得那一年祭祖时,晏锥还曾无理地抱过水菡…… 晏季匀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深邃的眸子里翻卷着怒浪,紧握着拳头气势汹汹地走进了水菡主的那栋小楼……才刚一走近卧室,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可不正是晏锥么? 第118章:今晚一起睡 男人温柔悦耳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里轻轻漾开,女人细细的低语与之混合在一起,听在不知情的人耳里,难免会为两人的关系感到疑惑…… “水菡,你又动摇了吗?是不是他一回来你就会忘记这三年来你是怎么过的?难道你和孩子所受的苦,凭他几句话就全都可以代替了吗?就算他陪小柠檬过生日,可他到底有几分真心,你知道吗?”晏锥说得很轻,但他紧蹙的眉宇间流泻出疼惜和焦虑,可见他的心情并不如他的语气那般淡定。 水菡心里堵着酸意,晏锥是为她好,她明白……他是怕她再次陷进去,然后再一次地被伤得彻底。三年来,他看着她从死角中走出来,一步一步艰难的过程,他都有陪伴着,他即是家人,也是她珍贵的朋友。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感到混乱呢,晏季匀今天突然出现,还有他的所有言行举止,都让她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晏锥,我没有动摇,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他给点甜头就将我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再将我狠狠地伤害……我不会再给自己受伤的机会。或许,今天他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等他清醒了又会觉得无味,又会离开,就像从未回来过一样……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迷失自己,我现在有小柠檬,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其他的,我不敢去想……”幽幽的声音,道出内心苦涩与无奈,她不是个无情的人,无法将晏季匀这个人完全无视掉,但至少,她会拼命控制自己的心。 晏锥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俊脸紧绷的线条也缓和了不少。天知道他今天在看到晏季匀和水菡母子一起回来时,他有多紧张和难受,那感觉就像是被人从心上剜去了一块肉……现在听到水菡这么说,他总算是有一点喜色了,先前阴霾的心情也淡去了不少。 “水菡,你能保持清醒,那是最好不过了。你放心,我说过,即使没有大哥在,我也……我和爷爷也会护你和小柠檬周全。”这是晏锥的承诺,而他也确实那样做的。 “你呀……”水菡亮晶晶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似是嗔怪地说:“你每次说这个话的时候都很严肃……” “严肃?”晏锥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一勾唇,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还是习惯看我的笑脸是吗?是不是觉得挺帅?” “是啊是啊,帅呆了,没听小柠檬说吗,他说你是这个家里最好看的人。” “嗯,这到是实话。”晏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小孩子的话你也信啊?依我看,你顶多算是第二!”水菡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第二?难道在你心里,我大哥是第一帅?”晏锥板着脸问。 水菡嫣然一笑,扁扁嘴:“才不是呢,第一帅嘛……当然是我儿子小柠檬啦!所以你只能屈居第二!” “哈哈……对对对,是小柠檬!”晏锥也不禁开怀大笑,十分欢畅。 其实要说晏家谁最帅,怎么能少了晏季匀呢,只不过,水菡是刻意不提他的。 屋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听到的人早已是怒火冲天! 只听“砰——!”一声,门被人打开了,某男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一双赤眸死死盯着水菡和晏锥,冷冽的笑意中尽是狠厉…… “晏季匀,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你偷听我们讲话?”水菡皱着秀眉,心头发颤,晏季匀这眼神,太熟悉了,他发怒的样子,她依然记得。 “偷听又怎么了?我不偷听能知道你们原来关系都好到这地步了?怎么,不想我回来啊?我回来,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啊?”晏季匀话里有话,紧紧攥着拳头。 水菡一惊……他果然全都听到了吗?但是他似乎又误会什么了,他该不是又想和晏锥打架吧? “晏季匀,你别胡说,我和晏锥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水菡急于解释,并非她承受不起误会,只是她不想晏锥因此而惹得晏季匀动手打人。看过这两兄弟打架,她不想再看第二次。 晏季匀不理水菡,径直走向晏锥,一伸手拽住晏锥的衣领,凤眸里燃烧着冷焰:“跟我出去说。” 晏锥没有惧怕,干脆地答道:“好。” 水菡见状,大感不妙,这两个男人出去说还能不出事儿吗?瞧这架势,火药味儿那么浓…… “你们别这样……”水菡还想劝劝双方冷静。 “我脾气好,你担心什么,我只是跟他说几句悄悄话而已。”晏季匀的声音轻飘飘荡进水菡的耳膜。 “你脾气好?才怪!”水菡气结,但还是暗暗祈祷两兄弟这次别再打架了…… =================呆萌分割线=============== 花园里,几株樱花树下,模糊的两道身影伫立着。尽管这里光线不是很亮,但两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能让人感觉出……氛围不太好。 两人就这么默默凝视着对方好半晌,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不动了。春季的夜晚起风时也颇有几分寒意,但他们就像是两尊雕塑,一动不动的,不为冷风所动,只因骨子里的血液在沸腾…… 蓦地,晏季匀动了,就在几乎同一时间,晏锥也动了…… “砰砰——!”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互相都挨了一拳。紧接着……“砰——!砰砰砰——!”一声接一声的闷响,是肌肉被大力撞击到的声音。虽然光线不好,可从这两条时而分开时而纠缠的影子可以想象出,打得挺激烈的。 其实都痛得很,但谁都不肯先喊痛,直到双方缠斗一阵过后才停止了下来。 “噗……!”晏季匀狠狠将嘴里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出来,冷笑道:“不错嘛,这三年里,看来你练习得不少。” “谢谢夸奖,有你这样的大哥,我怎敢一刻松懈?以前在宗祠打过一次,我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这次,我不会比你差多少。”晏锥捂着肚子忍痛说。 “呵呵……是么?你以为,只有你才进步了,而我没有?刚才我还没使全力,但你已经竭尽全力了,所以,想要跟我打成平手,你还差得远!”晏季匀深沉的瞳眸散发着幽光,犹如冬夜里行走在原野上的孤狼。 晏锥胸口一窒,一股怒意上涌,但他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他更关心的是晏季匀现在对水菡是什么态度。 “你叫我出来,不会只是打架这么简单吧。”晏锥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晏季匀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站在晏锥跟前:“你对水菡的关心太过了,别忘了,她是你大嫂,你是她小叔,如果你胆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你可知道将会是什么后果?” 晏锥嗤笑:“后果?那又怎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水菡是个好女人,你们分居已久,我凭什么不可以想要拥有她?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她只不过是你不要的女人,你有心结,可我没有,我能坦然面对她,我能给她幸福,为什么我不能去争取?都分居了你还要霸占着她,让她夜夜独守空房,白白浪费大好青春……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 晏锥的话,戳到晏季匀的痛处了……他的心结确实还没有打开,但分开三年也并非毫无意义的,至少晏季匀今天能走出这一步,主动来见水菡,给小柠檬过生日,这对于他来说已是迈出了相当大的一步。但,融进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根除的,对母亲的歉疚,对水玉柔的仇恨,晏季匀都无法说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释怀…… “晏锥,你记住,不管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只要是关系到水菡的,你最好统统打住。就算是跟我分居的妻子,也不是你能觊觎的。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我放在哪里,都是我的,哪怕我不再看一眼,那东西始终有我的烙印,不容许任何人染指!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警告……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对水菡的感情,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晏家将会有什么样的动荡?到时候,受伤的又岂止是水菡和小柠檬!”晏季匀低沉的声线有着一种凝重的色彩,不愧是高瞻远瞩的人,他看问题似乎永远都会高于别人一筹,他看得更远更透彻,而他的担忧,绝对是有必要的。 晏锥这次没有反驳,紧紧咬着牙,陷入了沉思,久久不再说一句。 晏季匀回房去了,但晏锥的沉默让他更察觉出晏锥对水菡的感情竟是出乎他意料的深,否则,晏锥怎会站在水菡的角度为她着想? 水菡一见到晏季匀的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果然,又打架了! 水菡不知自己的不悦是在为晏锥抱不平还是心疼晏季匀,总之就是心情烦躁。 “晏季匀,你就那么爱打架吗?一回来就打架,你就不能消停点啊?” 晏季匀淡淡地瞥了水菡一眼,扔下一句:“男人之间打架,不一定就是女人想的那么不堪,打架也是一种必要的交流。” “……”水菡觉得,恐怕只有这大言不惭的人才说得出口。 “我今晚在这里睡。” “什么?你要住这里?”水菡惊愕,微一慌神,冲口而出:“不行,我不要跟你睡!” “嗯?”晏季匀浓眉倒竖,俊脸上霎时浮现一层寒冰,下一秒,只见他单臂一伸,大手扣住水菡的后脑勺,粗鲁地咬上她纷嫩的红唇…… 第119章:找工作,成人用品店 “唔唔唔……唔唔……”水菡呜咽的声音全都被这男人野蛮地堵在喉咙,被他啃咬,被他吸得舌头发麻,他就像是恨不得能将她吃了似的,他这是在示威加警告,惩罚她的不乖。水菡挣扎,可这只会激起男人更强的征服欲,他死死扣住她的脑袋,逼迫她只能仰头承受他霸道的掠夺……这熟悉的甜美让晏季匀内心深处的某种意识有了短暂的苏醒,狂风骤雨般的吻渐渐放缓了下来,多出了一丝难得的温柔……他的唇是火热的铁,烫得她禁不住轻轻战栗,但这还不够,他邪恶的大手在挫揉着她胸前的嫩白,时轻时重,故意逗弄,惹得她羞愤难当,紧紧抓住他的手却还是不能阻止他的入侵,上下的敏感都被他做占据,这个可恶的男人太熟悉她的身体了,知道怎么才能让引爆她体内潜伏的欲望因子…… 要抵抗像晏季匀这样猛烈又充满you惑的攻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水菡在差一点迷失那一刻,倏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久远的声音……记得三年前她早产时给晏季匀打电话,听到一个女人的申银声…… 水菡心里一痛,霎时清醒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竟争脱了晏季匀的禁锢…… “你走开!别碰我!”水菡气呼呼地瞪着他,满腔愤怒,小脸涨得绯红“你xing饥渴吗?下午在办公室你才欺负了我,现在还想来?我们已经分居了,你要女人就去找你的情人,别碰我!” 水菡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红肿的唇,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尽是愤懑。 xing饥渴? 晏季匀一怔,想不到水菡会说出这样的字眼儿,看来他的小妻子这三年来变化不小啊,变成小辣椒了? 晏季匀窝火,听她的语气分明是厌恶他……他就算不会这个家,可他也不能允许自己在女人面前这么没面子。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要你了?”晏季匀冷冷地睥睨着水菡。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水菡忿忿地回答。 “你……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大可以放心,我今晚睡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累了,我又没说要跟你睡一张床!”晏季匀凤眸深沉,看不透他说的是真是假。 “洪战!”晏季匀冲着门口招呼一声,洪战立刻现身了,怀里还抱着一个毛绒绒的东东。 洪战笑嘻嘻地将东西塞到水菡手里,冲她挤挤眼睛:“快收下,这是大少爷送给小少爷的生日礼物!是……是大少爷今天亲自去买的。” 晏季匀的视线估衣别开,只是眼角的余光瞄着这边。 水菡愕然,胸口一窒,酸胀的感觉瞬间涌上来,盯着手里的绒毛玩具熊,心里百感交集……这是?这是晏季匀早就准备好了的礼物吗?是他亲自为小柠檬买的? 三年了,这是晏季匀第一次为小柠檬送来生日礼物,并且是小柠檬喜欢的东西,身为母亲,水菡的心情怎能不复杂…… 有种想要将玩具熊狠狠砸过去的冲动,但水菡始终没这么做……毕竟,这是晏季匀送给小柠檬的礼物,她爱宝宝,但她并不是个蛮横专治的母亲,即使是那么小点的宝宝,她也不会缺失起码的尊重。这个熊,收不收,应当由宝宝决定。 水菡强压下心中的苦涩,水润的眸子瞪着晏季匀:“宝宝已经睡了,等他醒了我会把礼物给他,但是,至于他肯不肯收下,我不会管。” “你……”晏季匀不禁气结,小柠檬才三岁,假如真的闹闹小别扭不肯收,那水菡哄哄不就没事了么,可她就是不愿意帮他在孩子面前说两句好听点的话以改善孩子对他的印象。晏季匀湖底感觉头疼……看来,想要让宝宝接受他的存在,喊“爸爸”,这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晏季匀眸光一沉,凛冽的气息又浓了几分,哪里还有刚才那猴急的样儿,话锋立转:“我有必须提醒你,时刻都别忘记你是谁的老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给我丢脸!” 最后那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可见他因为晏锥的事气得不轻。 水菡气恼,一股子小小的倔脾气又冒起来,干脆脖子一梗,脸一沉:“随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至于你的脸,那是我能丢得起的吗?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是你的脸了?呵呵……” 晏季匀黑着脸,咬牙道:“很好,你也学会伶牙俐齿了,这三年你也没白活!” 听似是在称赞她,但实际上却是包含着愤怒与讽刺,晏季匀重重地哼一声,转身离开…… “砰——”摔门的声音很大,明显在发泄什么。 洪战和水菡同时一颤,激灵灵打个寒颤…… 水菡就不懂了,晏季匀今天好奇怪,干嘛发那么大火?白天在浴室里欺负了她,现在还莫名其妙发脾气,她到底哪里招他了?难道他就不能靠谱一点?这么喜怒无常,比天气还让人难以捉摸! 洪战太熟悉水菡这表情了,她一定是又有啥想不通的了……洪战见到晏季匀和水菡只见这么纠结,他都着急,忍不住心里一动。 洪战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门口,回头看着水菡,一脸惋惜地说:“其实,大少奶奶你误会大少爷了,他当年……小柠檬早产那天,大少爷没有跟女人……”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暴呵——“洪战,滚出来!” 洪战一惊,顿时闭嘴了,赶紧地开溜,哪里还敢跟水菡多说一个字。 “喂……洪战……你刚说什么啊……喂……”水菡跑去门口,只见到晏季匀拽着洪战消失在转角。 可怜的洪战,谁知道晏季匀那货在门外还没走呢,在洪战差点说漏嘴时,晏季匀及时出声阻止了……他对三年前的事一直隐瞒着没让水菡知道,宁愿她误会他在小柠檬早产时跟别的女人XX,他也没说出那残忍的真相。 痛,就由他一个人承担够了…… 这一夜,晏季匀睡在了楼下客房里,没有再去打扰水菡。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 他其实心里很矛盾,心结没彻底打开,沉寂了三年的心却被水菡和小柠檬惹乱了。 或许,他只有和水菡保持距离才能让心平静一些。习惯了掌控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因水菡而失去对情绪的控制,这让他十分无奈……那小女人有什么魔力,时隔三年为何不是索然无味而是感觉越发有趣了? 理智提醒他,水玉柔是仇人,母亲在天之灵看着呢,他不能让母亲死不瞑目,但在感情上,对水菡,他又偏偏有着难以抹去的悸动……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晏季匀脑子里有了新的想法。 人有时需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而晏季匀现在要找的借口就是……儋州市的楼盘开发已经步入正规,无需他这个总裁每天坐镇在那里了,于是乎,他可以回到本市来。至于住处,他还没决定要住哪里……选择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只要他高兴,炎月集团名下几大优质楼盘,他想住哪就住哪…… ====================呆萌分割线==================== 小柠檬的生日已经过去好几天,水菡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一点点,她现在想得最多的事情是工作,在她心里,始终有个愿望就是要自力更生。哪怕是嫁进晏家这样的豪门望族,她也不愿意成为只知道吃饭的米虫。 自强不息,坚韧不拔,外柔内刚,这就是水菡最大的闪光点。不为身处的环境而迷失本心,坚信做人只有靠自己才能发财致富,奔向小康大道! 从三年前与晏季匀分居开始,水菡就想象着将来如果有一天她可以独立抚养宝宝,她必须要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为宝宝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作为母亲责任感萦绕在心头,宝宝是她的动力,是她的支柱,只想到宝宝,她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找工作,这件事终于是被付诸于行动了,距离上一次她找工作,已经过去了几年。 水菡由于大学没毕业,找工作有一定难度,现在许多地方招聘是看文凭和你是否有工作经验,当然了,人际关系是相当重要的,可水菡一早就想好了,不能依靠晏家的名头去找工作,她只想要做个普通人而已。 水菡曾吃过苦,遭过罪,深知找工作的艰辛,这一次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踏出这一步的。其实水菡觉得,自己没特长没文凭,能做什么呢?在名都大学里她学的是酒店管理,但才没学多久就因为怀孕而休学了,宝宝出生之后由于体弱,她要花很多时间照顾,所以也没能继续上学。也就是说,她找工作,没啥拿得出手的技能和专长…… 今天是水菡出来找工作的第四天。茫然地走在街头的人群中,暂时没有目的地,她失去了方向感。前几天都是白跑,徒劳而返,如果再这么下去,是很打击水菡的积极性的。 水菡脑子有点混乱,情绪低落,还在想着今天假如再找不到工作她该怎么办,浑然未觉自己已经从繁华闹市走入了一条步行街…… 两边的商铺生意红火,看上去人气挺旺的,有的门口还张贴着招聘启事,水菡每看到一个都回走上去瞧瞧,也进去过两家咨询,但都不合适……直到,水菡眼前出现了一张金色的大大的招聘启事,再看这店——成人用品专卖店?[男二明天又登场啦,大家喜欢的话,会给他增加戏份的。] 第120章:开始上班 这家店的老板是位年约二十七八的熟女,涂着一层厚厚的粉,穿着时尚性感齐臀小短裙,见到水菡的时候她还在抽烟。化得像熊猫一般的眼睛打量着水菡,那笑容有点像古时候青楼的老鸨…… “多大了?以前在哪儿做过啊?你该不会还是学生吧?”女人眼底有一丝狐疑,她才不想招个学生来店里帮忙呢,以前招了两个大学生,她觉得办事不牢靠。 水菡这清清秀秀的小模样,鲜嫩得滴水的脸蛋,谁见了都会觉得她该是在读书的年纪…… 水菡略显局促地说:“我……我二十二岁,以前有在饮品店里打工,我不是学生,早就没有在上学了。” 水菡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我只在饮品店里工作了两三天,但也算是工作过嘛,虽然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老板娘不动声色,又问了些关于水菡的个人信息,然后让水菡拿出了身份证。 好半晌,老板娘才说:“咱们这店不大,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招的,你人看起来挺老实,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干脆点吧,我可以雇用你,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成人用品店,顾客来是买什么东西的,你要事先有心理准备,如果你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害臊,甚至连顾客多说几句,开开玩笑就把你给吓到的话,那我劝你还是去别处工作吧。” “我……”水菡语塞。 老板娘斜睨着水菡,顺势冲她吐出一口烟雾,呛得水菡忍不住咳嗽起来,一股不悦的情绪油然而生……对方显然是故意的! “你……” “我什么?我很过分吗?你想对我发火吗?呵呵……”老板娘冷笑,带着几分嘲弄:“看吧,你连这点都忍受不了,如何能在我这里工作?来这买东西的男人,能有几个是正经货色?像我刚才那样冲你吐几口烟,或者有时说些轻浮的话逗逗女人,那都是常事儿,而你如果因此这种小事就跟顾客发脾气的话,我这生意也甭做了……小妹妹,现在找工作可不是容易的事,各行各业都有难处,没什么钱是好赚的,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老板娘说的话不好听,但却不能否认她说的是实话。想要赚钱,最起码的一点,脸皮不能太薄,各行各业均是如此,脸皮太薄的人寸步难行。 水菡这才明白,原来刚才老板娘是试探她的,并非有意刁难她。 眼前这浓妆艳抹的女人,假睫毛下那双眼里依稀透出几分苦涩与沧桑……每个人都有故事,区别在于有的人喜欢讲出来,有的人会藏在心底,沉淀成一种独特的气质。 老板娘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风尘中人,也许她也是有段伤心过往的女人吧…… 水菡在心底小小挣扎着,想想啊,假如遇到举止轻浮的顾客,她能有办法应付吗? 对水菡来说,这是有难度的。但她也明白,眼前这份工作是她不容错过的机会。既不需要文凭,对方也没特别强调工作经验,并且月薪有一千八还加销售提成……估摸着每个月怎么也有两千几百块吧,虽然不高,但对于目前水菡的状况来说,无疑是值得她考虑的。 确实,做什么工作都不是轻松的,靠自己的能力赚钱都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难处,如果还要千般挑剔,那真是啥工作都别想干了…… “怎么?怕了?”老板娘略显失望但又十分潇洒滴说:“女人啊,如果连几个臭男人都不能应付得了,这往后的路可就艰难咯……我也不勉强你,你去别处吧。” 应付臭男人?水菡脑子里灵光一现……对啊,女人为何要那么害怕男人呢?当一只无害的小绵羊固然是很惹人怜惜,但也会被人欺负,就像她一样,被晏季那个混蛋欺负得还不够么?现在她需要一份工作,难道就因为怕遇到轻浮的顾客而让自己退缩吗?她最欠缺的是什么?最欠缺独立生活的锻炼!害羞,矜持,腼腆,这些东西,她骨子里有,抹不掉,但不能成为她蜕变成熟的障碍…… 难得水菡的脑子在这一刻竟然比以往的许多时候还要清醒……直到多年以后她都不会后悔自己现在的决定。她在成人用品店里工作所学到的东西,一辈子都受用…… “老板娘,请让我在这里工作吧,拜托了!”水菡冲着那女人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老板娘微微一怔忡,一霎间,她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种冲劲,那种迎难而上的勇气,她感同身受。 “好,我就让你工作一段时间看看你表现如何。”老板娘也干脆,深深地吸了两口烟,脸上有几分笑意。 水菡惊喜,连声道谢。 老板娘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水菡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呢,刚才说那一会儿话,水菡连耳根都是红的,可见脸皮有多薄,所以这份工作对水菡来说不是轻松的事。老板娘大可不必请一个这么嫩的小女人来店里打工,但她本身就是个脾气怪异的人,做事不一定按常理来,她觉得水菡不适合这份工作,可还是雇用了水菡…… 或许是她从水菡身上看到了年少时自己的影子吧…… 水菡明天就开始上班,今天回到家里已经是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刚进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奔过来撒娇地冲她喊:“菡菡抱抱……” 水菡心里一疼……又是一整天没见到小柠檬了。 将这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水菡这才感觉到空荡荡的心里顿时充实了起来,爱怜地亲亲小柠檬的脸蛋,柔声说:“宝贝儿,你有多想妈妈?” 小柠檬歪着小脑袋做出思考状,乌溜溜的大眼睛转转,然后嘻嘻一笑:“我想变成拇指姑娘,这样菡菡就能把我放在口袋里带走了……咯咯咯咯……” “拇指姑娘?”水菡想起来,这是她给小柠檬讲的一个童话故事里的,这孩子记性还真好。 只是,孩子对她的爱和依赖,让水菡心里又开心又疼惜,明天开始就要去上班了,白天有9个小时都不在家,宝宝很难习惯的吧,他会不会哭闹? “儿子,你眼睛怎么是红的,是不是又哭过了?” 小柠檬撅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水菡,像是做错了事一样地小声嘀咕:“我太想菡菡了……所以就哭了……” 酸意陡然间冒了出来,水菡眼眶泛红,紧紧抱着小柠檬,含泪微笑着说:“宝贝儿乖……妈妈也好想你……可是妈妈必须要出去找工作,以后才能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买玩具,买奶粉,买漂亮衣服,还要存钱以后带你到处去玩儿……” “呜呜呜……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菡菡……”小柠檬皱着脸蛋扁着小嘴,委屈极了。在他小小的心灵,还不懂水菡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义,也不懂工作赚钱是什么意思,才三岁的小孩子只想能随时有妈妈陪伴,窝在妈妈的怀里就是最温暖最安全的。 水菡心疼不已,孩子红红的双眼对母亲是一种深深地刺痛,她何尝不愿意每时每刻都陪在小柠檬身边,但那是不切实际的。想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想要自主,想要独立,必须有一定的牺牲。而她牺牲的就是每天会少很多陪伴小柠檬的时间…… “宝宝不哭……妈妈不是在这里吗,乖……咱们吃饭去!妈妈好饿,宝宝要陪妈妈多吃一点……”水菡只能这么诱哄着,暂时将孩子的心安抚,只是,明早她出门上班时,只怕又要一番煎熬了…… 第二天一早水菡就起床,收拾停当,吃完早餐,依依不舍地抱着小柠檬哄了好半晌才出去了。走下楼梯她都还能听到宝宝的哭声,那一刹,她真想跑上去抱着孩子,真想干脆就不去上班了……可这念头始终被水菡给压了下去。 她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她也不能让自己和孩子永远都这么脆弱。坚强,要从自己做起,然后孩子才能被她所影响。 天知道水菡的心有多难受,几次都忍不住想冲回去了,最后却只能含泪,强迫自己快点走,别回头! 最后水菡是跑着出了晏家大宅的门…… 望着她仓惶的身影,某一栋小楼上的男人在阳台上伫立良久,黑亮的双眸中有疼惜也有欣赏……他欣赏水菡的坚韧和决心,同时也为她和小柠檬感到心疼。 人的烦恼往往都源自于自己不肯庸庸碌碌地活着,想要活得精彩,势必有失有得。 多少年轻的父母都经历过水菡此刻的心境,但他们不也都熬过来了吗,再回首看那段时光,你会觉得,为了孩子,那么做,值得。 晏锥在阳台上看着水菡走,他也隐约听到了小柠檬的哭声。这男人最近几天都没有跟水菡有过多的接触,聊天都很少,但这不代表他真的会因晏季匀的话而退缩,他只是很慎重地考虑了晏季匀的警告。之后发觉,他确实是忽略了某些东西。而他所忽略的恰恰是有可能对水菡造成伤害的……【稍后还有更新。】 第121章:这是治疗不举的最佳办法! 比如若是邓家知道了他对水菡的感情,即使邓嘉瑜不闹,她父母也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憎恨水菡……比如晏家那几方若是知道,一定又是少不了对水菡母子恶语中伤……比如若是被媒体知道他钟意的是水菡,必定会大做文章,引起晏家和邓家的不和,会影响到两家在商业上的合作。假如被母亲知道,只怕是会闹翻天吧……这所有的一切,都对水菡不利,所以,晏锥现在格外小心谨慎,尽量压抑着不轻易表露出来。他最不想看到水菡和小柠檬受伤害,因此,他告诉自己,暂时忍着……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地向告诉所有人,他心里的人是谁。 小不忍则乱大谋。晏锥总算是清醒了一点,他明白自己现在最要紧是巩固实力,要变得更强大才有可能去改变些什么…… 晏锥没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叫沈云姿的女人了,他脑子里都是水菡和小柠檬的身影……而现在的他,无论是意志还是性格,都比几年前更成熟。当年他对沈云姿的感情纵然深刻,但现在他对水菡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那个小女人不知道自己有多珍贵,不知道她看似平凡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怎么闪亮的心在吸引着人的视线。想起她,晏锥只觉得胸口像塞了一团火,暖暖的…… 水菡第一天上班的时候,老板娘可没少提点她,顾客来了也没让水菡直接就迎上去,而是让水菡在一边看着,她自己亲身示范,如何对顾客笑脸相迎,如何向顾客推荐产品,如何在男人轻浮的语言中保护自己却又能将货卖出去。 水菡经过几番观察,最有感触的就是……卖成人用品确实不是件轻松的差事,看老板娘在应付那些男人时游刃有余,谈笑风生,圆滑而又风趣,可每当有顾客想要趁机动手动脚揩油时,老板娘也都能在谈笑间一一化解,不会真的吃亏。水菡对此十分佩服,越发认真对对待起这份工作。她似乎明白了,在这里,或许得到的不仅仅是薪水,她还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第一天就在观摩学习中过去,回到家里,自然又是被小柠檬抱着又哭又亲的,一番温柔诱哄,第二天继续去上班。虽是依然怀着对孩子的不舍,孩子用哭声来送行,可水菡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第三天第四天,第十天……一晃半月过去,小柠檬不再每天早上哭着送走水菡,只是这小家伙会让陈嫂抱着在阳台上看着水菡的身影走出他的视线。水菡下班回来时,小柠檬总是和陈嫂一起等在了门口…… 水菡对小柠檬的疼惜是永远不会停歇的,每次出门上班都是一次煎熬,但人活着谁又不是在煎熬中磨练出来呢……在你的人生出现大机缘之前,所有的煎熬都是为成就将来的你。 水菡不知道的是,从小柠檬过生日到现在这短短时间里,晏季匀已经将炎月集团在儋州市的“锦丰国际城”商业住宅楼盘项目工作进行了交接,交由另一位负责人——晏季匀的三叔晏展鹏。 晏展鹏是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的弟弟,即晏鸿章的三儿子。 虽说是晏季匀的长辈,但在做生意这方面,晏展鹏还是自愧不如的,所以他在公司里的职位不如晏季匀和晏锥。这次能让晏展鹏坐镇“锦丰国际城”,成为主要负责人之一,是晏季匀再三权衡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考虑到锦丰的进度已经步入正轨,只需要按照原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就可以,所以才让晏展鹏过去了。其实晏季匀这两年对锦丰已经倾注了不少心力,晏展鹏可以说是坐享其成,只要不出大纰漏,他就算是功劳一件了。 这点能力,这不算难事的差事,晏季匀就大大方方地交给了晏展鹏,而他自己就回到了本市,再度坐镇公司总部。 ================呆萌分割线================ 水菡每天都在计算着自己上班的日子,今天已经是第24天,还有几天就能领到工资了 ,但是老板娘说,按照规矩,第一个月的工资会被扣下来做保证金,以后不在这里干了才会退的,不过看在水菡还算老实,所以只扣水菡半个月的工资作为保证金,另外剩下一半的工资以及当月销售提成所得,都会如数发给水菡。 第一个月的薪水比较少,但水菡还是忍不住会想,领到之后,她要给宝宝买什么呢? 这是身为一个母亲最本心的表现,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要买什么,而是想到孩子。 “童菲,我想给小柠檬买套新衣服,现在换季了,已经四月了……”水菡在说话时都会嘴角带笑,脑海里浮现出宝宝的小身影,心里都被满满的母爱所充盈。 电话那头传来童菲的声音:“菡菡,你快要发工资了,到时候你得记得欠我一顿饭,等我回国了你要请我吃顿好的!” “哈哈,你就是个吃货,成天惦记着吃。” “那是当然,物以类聚,你也是个吃货,我是被你传染的。我现在都已经一百三十斤了,呜呜呜……菡菡我好羡慕你,你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减肥成功了,恢复苗条的身材,可是我……我怎么就是减不下来还有持续增长的趋势……”童菲苦着脸说。 “别担心,等你回来之后,你没事就时常帮我照看照看小柠檬,保管你很快瘦下来。”水菡开玩笑地说。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小柠檬说不定跟我比跟你更亲!对了,小柠檬的近照呢,你还没发给我呢!”童菲惦记着看水菡发的照片,这三年来都成了她的一种必不可少的习惯了。 童菲此刻在英国,她去那边留学已经三年了,今年夏天就会回来。 两女聊电话正欢,水菡忽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矮个子男人,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对童菲说“晚点回家再聊,有顾客上门了!” 水菡急匆匆挂了电话,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对那矮个子男人微微点头,轻声问:“先生您好,请问想选什么类型的用品呢?” 矮个子男人贼眉鼠眼的,一双色迷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水菡身上乱瞄,着重点在她的脸蛋和胸部,眼神格外猥琐。 他已经来过两次,水菡知道这男人总是爱用眼神来猥亵女人,她心里窝火,可表面上也只能忍。前两次都是有老板娘在场,水菡还不用直面跟这男人打交道,可今天,此刻,老板娘没在店里,只有水菡一个人应付了。 矮个子男人顺手拿起一种新型的避孕.套,猥琐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水菡:“呵呵……美女,听说这种套套有新功能,不知道你有没有用过啊,效果如何,用起来是不是很爽?” “。。。。。。”水菡语塞,但还是稳住脸上的笑意说:“这个……不好意思,我不是男人,所以没法儿实验效果,您要是想知道效果如何,可以先买一盒……小盒的每盒只有两只,价格也不贵,您看……” “那不行,万一效果不好呢,我不是白花钱了?你说是吧……嘿嘿……”矮个子男人这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最。 水菡耐着性子向他介绍这款新型套套的功能,言辞之间难免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词汇,这男人就越听越兴奋,居然邪恶到用手去摸自己的裤裆…… 水菡囧了,暗暗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尽量别得罪顾客。 “先生,您是只想买套套吗?或者,看看其他产品,我们店这两天有进些新货……” “有助勃器吗?” “。。。。。。”水菡愕然,虽然很快答道:“有,您这边请。” 男人跟着过去了,水菡来到货柜前边,弯下身子去拿助勃器,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低头紧盯着她的领口,居高临下的角度能窥见她白希的颈脖下边那一片雪嫩的肌肤,还有她胸前浅浅的一道沟…… 水菡手里拿着助勃器,但却看见男人在盯着她的胸部看,她心里陡然就窜起一股火苗……可恶,从一进门开始就没消停过,这男人的脸皮也太厚了! “先生,只是您要的助勃器。” “美女,其实……助勃器那玩意儿没什么用,我觉得啊,还不如你管用……”男人越发大胆地调戏了,眼中露出的光芒猥琐至极。 “你……”水菡真想将手里的东西砸过去! 忍,还是忍……必须忍…… “呵呵……先生,这助勃器是店里新进的货,用过的顾客反响不错,如果您……” 男人猛地抓住水菡的手,激动地说:“美女……我可以把你这一箱助勃器都买了,那你能陪我睡一晚上吗?” “。。。。。。” “放手……”水菡用力挣脱男人的铁腕,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先生,这里是成人用品专卖店,不是夜总会!我们这里不提供你说的那种特殊服务,请你自重!” “自重?”男人语气一变,恼羞成怒:“装什么装啊,老子这是看得起你,你知道这条街是谁罩的?得罪了老子,你这店还要不要开了?啊?妈的,不识抬举!” 听这口气,似乎男人还有点来头,像是混混,但也不排除他是虚张声势。 水菡心里一紧……对方该不会是黑社会吧? “我们这里只卖成人用品,不卖肉,你不买东西就请离开!”水菡清冷的眸子里蓄着怒意。 “赶我走?”男人讥笑,不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在收银台上,翘起二郎腿,死皮赖脸滴说:“美女,我对你做生意的态度很不满意,你让我受惊了,这事儿怎么说吧,叫你们老板娘出来……给点压惊费,我立马走人。” 这么大点事也要叫老板娘给压惊费?这人调戏不成,转而想敲诈点钱了。 水菡愤懑,怎么会遇上这种胡搅蛮缠的下流货色啊,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们老板娘不在,你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水菡情急之下只好用这一招,企图将对方吓走。 但是…… “报警?我没听错吧?哈哈哈……真逗,敢情你不知道我兄弟就是负责这一片区的警察吗?来来来,你报警,只管报,用我的手机打电话都行……给你,拿去打!”男人说着真将手机递过来,一副耀武扬威的架势、 确实他这倒是没说谎,他跟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关系熟络,否则他也不敢这么嚣张,这条街,不少小店都被他和他手下的一帮小混混敲诈过,但由于数目不大,店主们也都忍气吞声算了,只希望这瘟神别再找上门来。其实这间店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男人敲诈过……压惊费,下午茶,辛苦费,各种名目的钱,他们都收过。 水菡肺都气炸了,这才是真正的流氓啊! “我们没钱,柜台里只有一百块零钱,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啊!”水菡冲男人低吼。 “没钱就过来乖乖地陪大爷玩玩儿,反正你得让大爷我高高兴兴地走出这店门!”男人两眼放光,伸手去摸水菡的头发,却给她给躲开了。他不甘心,马上跳过去将水菡逼到了墙角的位置…… 水菡又惊又怒,随手抓起了一个东西准备用来防身,就在这时…… “啪啪啪——”忽地响起三记巴掌,随之,门口传来一个嬉笑的男声:“真搞笑,需要用助勃器的人还在这儿学人家调戏女人?就算是有女人脱光了在你面前……你那玩意儿能用吗?” 这话,一针见血啊!忒毒! 水菡惊诧地望着门口走进来的年轻男子,光线从他身后招进来,如同是位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一霎间,她好像看到了救星……是他! 矮个子男人见有人出言讽刺,立刻恼羞成怒了,他那玩意儿不举,本就是他最丢脸的事,如今竟有陌生男子嘲笑他,他怎能不怒。 “妈的,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找死!”矮个子怒吼一声,抡起拳头就冲过来! 年轻男子不慌不忙地一抬手,稳稳抓住对方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别急,我有办法医治你的不举。” 矮个子一怔,微微一失神,下意识地说:“什么办法?” “就是这样……”年轻男子邪魅一笑,下一秒,猛地一抬腿,冲着矮个子男的下身狠狠踢去! “啊——!!”矮个子瞬间蜷缩在地,杀猪似的嚎叫。 水菡惊悚了,这办法医治不举?确实是……是“好办法”!【7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第122章:诱.拐她 只是被踢还不够,在水菡的惊愕的目光中,矮个子男人被直接拎起来扔出了店铺……水菡站在门口望着,听着矮个子的哀嚎,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色狼活该是这种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那个为她解围的男人很快就往这边走来,水菡心情激动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不由得两只水眸瞪得大大的,禁不住地紧张……其实她不敢完全肯定就是那个人,还有着一丝不确定。 “你……你……你是不是三年前那个……那个……帮我……”水菡结巴了,只因这件事对她来说太过重要,是一生无法磨灭的记忆。上次在公园里匆匆一见之后就没了这男人的踪影,想不到今天竟然又在遇到,她怎能不惊喜呢。 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痞痞地笑着,精美得令人嫉妒的俊颜上,嘴角噙着一抹邪魅,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叼着烟,酷帅的姿势很有些风骚……饶有兴味地瞅着水菡这张小脸,好半晌,他才冒出一句:“女人,你真乖,没让我失望,不枉费我三年前帮你接生……” 水菡心里突然就亮堂了,果然,真是他!他提到接生的事,已经让水菡能百分百肯定眼前的男人了,就是当年救了她和小柠檬的男人! “不过嘛……”男人又发话了,似笑非笑滴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呃?水菡呆了呆,随即感激地说:“你想要我怎么谢你都行!” 这是她冲口而出的话,浑然情急之下没发现这话有点…… 男人似乎很满意水菡的反应,眸光一闪,冲着水菡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低头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敏感的耳窝,用一种极具挑.逗的声音说:“真的是我想要你做什么都行吗?” 这货太骚.包了,故意用这样的语气来说,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 水菡羞窘,下意识地缩着脖子:“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尽我所能去报答你……除了做一些过分的事之外。” “过分的事?什么是过分的事?是不是……这样?”男人轻佻的口吻中,竟然伸出舌头在水菡那小小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啊……”水菡惊得退开,羞愤又惊怒的眼神瞪着他:“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你太过分了!” 看她犹如受惊的小兽般炸毛,男人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她很好玩:“原来这就是过分的事啊?嗯,我知道了。” 男人淡淡地说着,就好像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脸皮厚道这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水菡气结,敢他是为试探她一下?可这样的试探不就是赤果果的调戏么?可恶! 清澈的水眸里盈动着闪亮的光华,水菡愤慨地说:“你虽然是我和宝宝的大恩人,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刚才你教训流氓的时候不是很正气的样子吗,但你为什么也跟流氓一样?我是该好好谢谢你,但不是用色.情的方式!” 正气?她说他正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他,如果是被熟悉他的人听见,只怕会笑得抽筋。 男人眼底快速划过一道异样的神采,痞痞的笑容不减,心里却有着莫名欣慰……她真的很特别,一般女人在刚才的情况下早就被他迷惑了,而水菡还能保持着清醒……她真的很有趣。 “别紧张,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OK,算我错,行了吧?我跟你道歉。”男人收起了嬉皮笑脸,貌似很正经地说。 水菡想不到他会这么真诚的向她道歉,她本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个性率真,既然对方道歉了,她心里的不愉快也就随之消散……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水菡很干脆地说。 男人表情一松,但很快就蹙起眉头,露出无奈而忧郁的眼神:“其实我还真的的遇到一点小麻烦,如果你想谢我,就帮我个小忙,怎么样?” 水菡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你有麻烦啦,真好……” “嗯?好?”男人没好气地撇着水菡:“你这什么表情啊,我遇到麻烦了你很开心?” 男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架势,仿佛十分失望。 水菡赶紧摇头摆手,急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有麻烦了,那我能帮上忙的话,也等于是我回报了你的大恩……一点点……” “嗯,这还差不多。”男人煞有介事地盯着水菡,他那张精美得透着几分妖魅的面容,浮现出格外沉重的神色:“我最近被人追债,身上所有的钱都被搜刮完了,刚才买了一包烟,口袋里只剩下几块钱,我还没吃早饭,现在又快到中午了,我连个盒饭都买不起……所以,你能不能……” 水菡惊愕,赶紧地说:“我给你钱买饭!” “不……”男人伸手阻止了水菡掏钱的举动,一点都不尴尬地说:“我不要你的钱,中午你不是也要买盒饭吃吗,顺便买一盒给我就行了……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给你买盒饭?”水菡怔忡了,难不成他还是想买个盒饭在这里吃? “是,我就在这儿吃,跟你一起吃……我现在是没钱也没地方去,你让我在这里避避,吃完饭我就走。”男人状似十分可怜地说。 水菡心底闪过一丝疑虑,皱皱小鼻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露出迷茫的神色:“你是真的落到这么惨的地步吗?上次我在公园看到你还好好的啊……怎么这就……” 咦?她居然会有怀疑?男人心里好笑,表面上却是异常沉重:“小妞,你都说是上次在公园了,可知道人生就是这么变幻无常,今天不知明天事,谁都预测不到自己明天将会是什么样,我说过了,我是被人追债,那些人都是黑社会的,发起狠来,不是你这样的正经人能想象得了的,他们只认钱,懂么?所以咯,哥现在是潦倒些……你就说愿不愿意帮忙吧,让我蹭一顿饭还至于这么质疑我么?” 男人此刻有种感觉……像是在诱.拐良家妇女。 水菡思忖了一下……确实,他没理由为了蹭一顿盒饭而欺骗她什么吧,一个盒饭也就十块钱,好一点的十五块钱,相比起他的大恩,别说是一顿盒饭,就算是十顿一百顿……那都不算什么。 “好,我请你饭……吃盒饭。”水菡略显局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那个我……还没发工资,所以现在只能请你吃盒饭了。” 男人眼睛一亮,眉眼轻挑着,嘴角那一抹弧度越发惑人了:“行,盒饭就好了。” “等我发工资了请你吃顿好的!”水菡脱口而出。 她的真诚,她红果果的感恩之心,让男人的心禁不住一阵一阵悸动……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真诚善良,她就像是混混浊世中的一缕清泉,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这一份清澈。她之所以现在只能请他吃盒饭,是因为她不想花晏家的钱吧,否则,她也不用在这里打工了…… 水菡每天上班的中午都是打电话订的盒饭,就在前边不远处的一间快餐店里,会送过来。她一般都是吃十块钱那种,今天叫了两个十五块的盒饭,只因店里多了一个男人…… 普通快餐店里的盒饭能有多好吃呢,但是这男人居然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知是饭好吃还是因为他在跟水菡一起吃。 水菡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这男人,时不时还微微摇头叹息,揪着眉头……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穷困潦倒的人啊,怎么会沦落到只剩下几块钱? 但水菡深有体会身上没钱是什么滋味,因此她才会为这个男人而心疼……他是好人啊,虽说先前还小小地调戏了她两句,但他曾在她危难时出手相救,这种人怎会走投无路呢?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水菡的惋惜,无奈,这些表情全都落入男人眼中,他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欣赏着她生动的表情,仿佛怎么都看不够这张清秀的小脸蛋…… 水菡发觉他在盯着看她,不由得耳根一热,冲他微微一笑,轻声问:“你画画很厉害啊,上次画的素描都好传神,怎么你不干脆摆个摊子画画赚钱呢?” “。。。。。。”男人喉间一梗,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你……你别激动啊,我是不是不该问?那我不问了,你喝点水,别激动,别激动……”水菡忙不迭地将杯子递给他。 男人的脸都涨成绛紫色了,用一种万分幽怨的眼神望着水菡:“你脑子是什么东西做的?我都说被人追债了,我还敢出去摆摊画画赚钱吗?如果被那帮混混发现,我会被抓去,那下场有多惨,你知道么?没良心的女人!” 这副幽怨小媳妇的神情,让水菡浑身一个激灵灵战栗…… “呃……是我忽略了……呵呵……吃饭,快吃饭……”水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扒饭,她看不到男人眼底隐约的笑意里有着得逞的意味…… 男人果然说话算话,吃完饭就要离开,干脆得让人意外。 “等一等!”水菡叫住他。 男人蓦地回头,又是嬉皮笑脸:“怎么,舍不得我啊?” 水菡对于他的调笑,现在也开始免疫了,只要他不再有过分的举动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水菡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至少她应该知道恩人的名字啊。 男人沉默了两秒,轻轻吐出两个字:“我叫梵狄。” 范迪?水菡不知他说的哪两个字,想问清楚,但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他来得突然,走得干脆,每次与水菡的相遇都是那么富有戏剧性。水菡还有好多话想问他呢……三年前他是怎么会出现在小巷的?为何将她送到医院却不留下任何消息就走了?为什么他那时身上会随身携带着锋利的匕首并且在她下.身划的刀口那么精细?他不是被人叫“老大”吗,还被人追债,难道他也是黑社会? 水菡只觉得这男人好像很神秘,由于是她的大恩人,所以她会想要多了解他一点,假如能帮到他,那就更好了。水菡知道自己能力太有限,可她听到他如今过得很不好,她心里能舒坦么?只希望下次见到时,他的境况会好些…… 此时此刻,在距离店铺不远处的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梵狄正悠闲地走着,嘴里习惯性地吹着口哨,看上去好似春风满面,而拐角处等待着的男人见梵狄远远地走过来了,露出一脸的崇拜相…… “啧啧,不愧是老大,真是我们兄弟应该学习的典范……老大高瞻远瞩,独具慧眼,风骚的境界无人能敌……”瘦子毫不吝啬地赞美着梵狄,听到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 瘦子一听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顿时脸都绿了,顾不了许多,赶紧地冲着梵狄跑过去…… “老大老大……” “都说你多少次了,遇事不要这么慌张。说,什么事儿?”梵狄难得的心情好,不慌不忙地问。 “老大……我对不住您啊!刚才我接到电话,原来您在水菡店铺里看到…调戏她的矮个子男人不是我安排的人……” “什么?不是我们的人?我不是叫你安排一个机灵点的吗?” “老大,我真有吩咐兄弟们找个生面孔来,可是那个人为了赶时间,不小心就走错了路,现在还没到这儿……” 梵狄眸光一狠:“这么说,那个矮个子是真的调戏水菡而不是我们派去配合我演戏的人?嗯,很好……走,把刚那个矮个子给我找出来,正好我这两天手痒,找个人练练手也不错……” 梵狄眼里的光芒有着嗜血的狠意,既然那不是自己人,梵狄哪会手下留情?不揍成猪头怎么行呢? 梵狄和手下去找那倒霉的矮个子了,原来今天他是准备要来个闪亮又拉风的登场方式,才会叫人去水菡那里假装刁难她,然后他才好及时出现,接着就在水菡那里蹭饭…… 这货真有他向水菡说的那么惨么? 梵狄觉得,跟水菡在一起吃个简单廉价的盒饭,竟然是他这几年来最轻松的一刻时光……【这章四千字,稍后还有更新!】 第123章:想尝尝她的唇是什么味道 水菡万万想不到的是,与梵狄的“下一次”见面竟会如此地快…… 第二天中午,准时12点钟,梵狄又来了。这货脸上那习惯的坏笑,哪里像是被人追债的样子,他更像是来串门的。 “嗨,小妞,你还没订盒饭吧,顺便帮我也订一个,谢啦!”梵狄大刺刺地往收银台上一坐,灼热的目光路蕴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光芒。 这男人准是妖精的化身!水菡心里嘀咕一声,赶紧地收摄心神,眼底的惊艳很快就淡了下去。 其实这也许是晏季匀和晏锥都是外表气质非凡的男人,所以水菡现在对帅哥的免疫力十分强大,像梵狄这狐狸般妖魅惑众的男人面前,她也没有失态。 这不禁使得梵狄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很是认真地问:“喂,小妞,难道你不觉得我比晏家那两兄弟更帅?” “呵呵……内涵最重要,你的内涵很帅。”水菡嘻嘻笑着。 男人脸一黑:“你的意思是我长相很丑,入不了你的眼?所以你见到我这种级别的帅哥居然这么淡定,你让我很没成就感……” 水菡愕然……这男人自恋的程度非同一般啊。不过,这也正说明他不虚伪,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优越感,而实际上,他确实有值得自豪的资本,只不过水菡脸皮薄,她还没直接地夸赞过谁帅呢…… “其实你只要觉得我比你那个总裁老公帅上那么一点点就行了。”梵狄又补充了一句。 水菡亮亮的瞳眸里露出诧异,不由得揪着眉:“你认识晏季匀?你知道我是晏家的……” “对啊,我知道你是晏家的大少奶奶,我也知道晏季匀。他那么出名,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嘛,你还记得三年前,你生孩子的时候,我看你都快昏过去了,为了刺激你,我就对你说,是谁让你那么惨,你就把我当成那个人,这样你就有力气了,当时你叫的就是晏季匀的名字,我怎么会猜不到你是跟他一起上过报纸的那一位……”男人的黑瞳深不见底,如宇宙黑洞般像是能轻易让人迷失方向,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让水菡瞬间略微失神……晏季匀也抽烟,每次接吻的时候,他那清新又带点淡淡烟草的呼吸总是有着难言的魔力…… 梵狄很郁闷地发现,水菡居然走神了?这小女人也太让他有挫败感了,难道他的魅力当真不够? “咳咳……咳咳!”男人重重地咳嗽几声,将水菡的注意力拉回。 水菡微微一颤,赶紧地回神了,甩甩头,将脑子里那个身影驱走,粉红的小脸蛋上露出温婉的笑意:“我给你订盒饭吧,你要吃哪一种?有青椒牛肉饭,猪肚盖饭,咸菜肉丝……嫩笋肉片……”水菡一一向他列举,可他只说了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 跟昨天一样,梵狄吃完就午饭就走,然后第二天中午12点又准时出现……如此情况连续出现了好几天,直到水菡休假那天,他没来,等她一上班,他又开始每天中午来蹭饭。 老板娘多数是下午在,恰好梵狄都没碰上。每次午饭就他和水菡在店铺里吃着廉价的盒饭,他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就是最美的佳肴。 水菡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他真是潦倒啊,估计就是因为被人追债,很久没吃上过一顿好的了,所以他连吃盒饭都感觉特别香。 水菡哪里会知道,某个脸皮厚的男人是因为跟她一起吃饭才觉得香的。 见了好几次,一起吃了几顿盒饭,水菡憋在心里的有些话,她认为或许可以说说了。以水菡这直率的性子,将疑问放在心里是件很憋的事。今天又是个暖暖的午后,梵狄正坐在水菡面前扒盒饭,吃得差不多了,水菡开始琢磨着…… “你……你介不介意说说是为什么会欠债啊?还有,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三年前,你为什么会救我呢?”水菡那双清澈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梵狄,干净的小脸配上这么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竟然会让梵狄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只小猫的爪子在他心上轻轻挠着,痒痒的。 “这个嘛……三年前那次是我跟我朋友一起去那边找个人,但是我们去慢了一步,对方已经溜掉了……我们在回返的时候,经过小巷,看到你倒在我面前,本来我也不想管的,可是当时你说了一句话。”梵狄脸上那种不正经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隐隐透出一丝凝重:“你还记得吗?你说‘救救的孩子’……就是因为这句,让我脑壳一热,想要救你。因为……你在危急的时刻最先想到的是你的孩子而不是你自己,那个情形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随我母亲到农村去,我们路上出意外,受伤了,之后遇到一户农家,我母亲跪在那家人的门口,请求他们收留我,救救我,而她自己就……” 水菡默然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他沉郁的表情,估计他母亲当时必定是遭遇了大不幸。 “对不起,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水菡歉意地说,目光格外柔和。 男人轻轻摇头,视线投向了远方,几秒之后,他脸上的沉重一扫而空,爽朗地笑说:“我母亲跟你一样,是一位坚强的女性,她让我知道母爱的伟大,所以,我一时心血来潮救了你,如果你是冲我喊‘救救我’,我可不一定会停下来看你一眼。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至于我的债务嘛……我父亲欠了赌债跑路了,债主只好找上我,我现在正愁没钱还债,债主是黑社会的人,逼我要在近期将钱还上,否则我就要被扔进海里喂鱼。” 真是个可怜的人啊!水菡震惊,深深地同情起梵狄来,像他这样外表出众的男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的人生或许比一般人要顺利得多,可没想到梵狄竟有个这么不幸的家庭,那么不负责的父亲……水菡的心柔软得发疼,很是真诚地望着梵狄:“不要灰心,虽然你现在很倒霉,但你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念啊,好好想想要怎么去赚钱,尽快将债还上,你就能重新开始新生活了。我会……会支持你的!” 水菡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补充了一句:“如果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对方是救了她和宝宝两条命呢,她就算是倾尽全力也要帮,否则她会感到不踏实,良心不安。 水菡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时,眼神有多亮堂,笑容有多亲切,就好像是满天乌云中忽然射来一道阳光,能将人心中的尘埃和阴霾都驱走。她从来不明白自己有着多么温暖人心的力量…… 梵狄点头,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这小女人,他本是基于一种好奇心才接近,现在,越是相处下来,他越发现,真的被她身上的某种特质所吸引了,她看似傻乎乎的,但傻得让他心疼,她纯真善良的心,可以让无数人自惭形秽。他差点忘记这是一场游戏,他似乎兴致更浓,越发不想收手了…… 梵狄嘴里刚塞进最后一口饭菜,瞄着水菡,目光落在她柔嫩的粉唇上……她刚喝了一口水,唇上还有泛着点点水光,不经意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 梵狄顿时僵住了,这一霎,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她的唇就像果冻一样,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不知道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水菡又见到梵狄这种如X光透射似的眼神,不由得小嘴一扁:“你又来了……” 梵狄竟然老脸一热,难得的有一点别扭,站起来,抬手摸摸水菡的发顶后快速闪开了…… “小妞,我走啦,别太想我啊!”梵狄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拉风的姿势,但没注意到前边就是玻璃门了…… “咚——”他一回头就撞上玻璃门,吃痛地捂着鼻子,却没发出一点呼痛的声音,继续挺直了腰板给水菡留下一个风姿翩翩的背影…… 水菡呆了两秒,忽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这个男人啊,与其说他是每天来蹭盒饭,不如说他是在陪伴她度过一小段无聊的时间。 这几天相处下来,水菡和梵狄也熟络了一些,他对她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会再动手动脚,只不过有时语言上会逗逗她,水菡也看出来这男人就是嬉皮笑脸不正经说话,行为上却还是比较尊重她的,她愿意对他提供帮助……不就是每天一个盒饭么,比起他的恩情,盒饭太小儿科了,水菡思忖着自己以后要用什么方式报答梵狄才好呢? 水菡对梵狄有种莫名的疼惜,她认为他是一个大好人,可他如今身处困境,她为他感到焦急,她觉得好人没好报真是太没天理了……水菡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雏形,她已经想到了怎么帮助梵狄的办法。【女主会用什么办法帮助梵狄呢,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的存在,被男主和晏家知道后会怎样?今天晚上还有第三章!】 第124章:你这是下流无耻的工作!(万更,求月票!) 水菡出来上班已经一个月了,晏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自然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风言风语,冷嘲热讽。 水菡刚回家就看见五姑妈站在楼下,一脸的不善。五姑妈是馨雅的母亲,可显然馨雅的善良乖巧不是遗传自五姑妈的。 见水菡走到面前,五姑妈晏少蜻阴沉着脸说:“你干什么去了?” 她是明知故问。水菡毫无惧色,直视着五姑妈:“我刚下班。” “呵呵……下班?”五姑妈闻言,略大而显得有点塌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还真好意思说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五姑妈将手里一张照片塞到水菡手里,愠怒地说:“你出去上班有没有事先问问家里的意见?你要赚钱嘛,炎月集团多的是职位可以给你挂个名,你只需要领工资就行,可你偏偏要折腾,不但去外边找工作,还是一家成人用品店!那种下流无耻的店铺你也去,你把晏家的脸都丢光了!你看看,这是我的一位记者朋友拍到的,要不是人家跟我关系好,现在这张照片早就被传到媒体去了!” 五姑妈怒不可遏,她给水菡的照片正是水菡站在上班的店铺门口,面带笑容地送顾客出门时被拍到的……连店铺的名字都拍得清清楚楚。今天五姑妈出去跟几个阔太太一起打拍时,她的记者朋友送去给她的,当时她就觉得面子挂不住,连牌都不打了直接赶回来,就等水菡下班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水菡又惊又怒,虽然自己的工作很普通,但也不至于被五姑妈说得这么不堪啊,什么下流无耻,这字眼太伤人自尊了。 水菡清眸发亮,眼中闪过一道罕见的凌厉光线,直视着五姑妈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职业不分贵贱,难道五姑妈连这都不懂吗?我是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光明正大的,不偷不抢也不骗,怎么就是下流无耻了?怎么丢晏家的脸了?难道我嫁进晏家了就要一辈子被那些框框条条的东西所束缚吗?我就不能有自主权了?谢谢五姑妈这位朋友的手下留情,但是,我不认为我的职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有,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我不是明星不是名人,为什么记者要拍我?不知道这样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吗?你就算再怎么不待见我,可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你的朋友拿着这种照片来找你,你第一反应不是骂对方偷.拍而是想着回来家教训我,这是身为家人该有的作风吗?” 水菡这番话,掷地有声,句句在理,隐约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气势。五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水菡,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眼前这还是水菡么?怎么五姑妈觉得面对的好像是自己的长辈?她居然被一个晚辈“训话”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五姑妈呆了两秒之后立刻恼羞成怒! “你……你真是没救了!自甘堕落,去卖那种东西还理直气壮?你……你……不知廉耻!”五姑妈气得脸都红了,满以为水菡会战战兢兢地应对,可没想到的是水菡的态度如此强硬。 身后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走过来,香风来袭,是晏启芳。 “哟,我是错过什么好戏了么?”晏启芳脸上在笑,可这笑容里全是嘲弄与不屑。 “五妹,你也知道咱家自从某人进门之后就没消停过,出点丑闻也是早就能预料的事儿,咱们还是回自己屋里去吧,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被沾染了晦气……”晏启芳这话对晏少蜻说的,但她的眼睛却是看着水菡,她明朝暗讽的话,谁听不出来呢。 晏少蜻忽地一笑,挽着晏启芳的胳膊就往前边走了,边走还故意大声说:“二姐说得对,咱还是离远一点好,免得无端降了自己身份……我可不想被人将我跟一个卖成人用品的相提并论……” 临走时,这俩女人还都向水菡投去了一个轻蔑的目光,活像人家不是卖的成人用品而是在卖身一样。 水菡望着两位姑妈离去的背影,心底窜起一股子火苗,却也感觉心酸……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人?感觉丢她们的脸了她们就想到是一家人了,跑来教训,警告,但真正的目的不是关心水菡,只是为了一颗私心,为了那该死的面子而已…… “大少奶奶。”秦川的声音响起,平静而略显恭敬。 水菡急忙回头:“有事吗?” 秦川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依旧是招牌式的微笑,略一垂眸,不温不火地说:“”大少奶奶,董事长请您去菜园子。 菜园子,爷爷在那里? 水菡略一惊……这儿距离菜园子并不远,不知刚才爷爷是否有听到五姑妈和二姑妈说的话。 水菡心怀忐忑地朝菜园子走去,她并非是心虚,她只是觉得,晏鸿章的年纪大了,七十好几的人了,假如他也像姑妈她们一样的认为她找的工作是丢晏家的脸,万一他一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水菡这几年承蒙晏鸿章的庇护和照顾,她是真心的感激,早就将晏鸿章当成自己的亲爷爷。 夕阳的余晖下,大地被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有种朦胧的美。在这片金色中又有一块绿色的园地,充满了勃勃生机,散发着生命的气息,那里边,种着些常见的蔬菜,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位老人正在给蔬菜浇水,他穿着白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看上去再平常不过了,就像是普通的农民,让人联想不到他非凡的身份。 水菡看到的时候,正是晏鸿章弯下腰去用手里的木瓢在桶里舀起一瓢,慢慢浇在脚下的蔬菜上,而他的侧面恰是一轮金红色的夕阳,远看去,他的头部将夕阳遮住了小半,整个人都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亲切的微笑,他看向菜地里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充满了期许和爱…… 这一幕,平凡而生动,水菡柔软的心被深深触动……晏鸿章,商界的风雨人物,尽管年事已高,但地位从未动摇过,他平时对晏家的其他人都是很严厉的,甚至有时让人感到他的无情和冷酷,可这一刻,水菡觉得,晏鸿章其实是个很孤独的老人。晏家,真正愿意陪着晏鸿章吃饭聊天的人,太少太少。而他,既然对这些蔬菜都那么充满爱心,他怎会是个冷酷的人呢?晏家那些人啊,包括晏季匀,都应该看看这一幅画面…… 水菡敏感地抓住了这一秒令她惊叹的时刻,迅速从包包里拿出相机,咔擦……拍了下来。 晏鸿章似是终于有所察觉,缓缓回头,冲水菡招招手。 水菡甜甜一笑,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脆生生地唤了一声:“爷爷!” 她觉得,晏鸿章是否会因工作的事而教训她,这个不重要了,如果可以,她倒是想一会儿将小柠檬抱下来,一起陪晏鸿章说说话,吃个饭。 晏鸿章微微有点喘,整片菜园子浇下来,他也有些累了,但这样他依然坚持用木瓢浇水而不用其他更简便的办法,他喜欢这种回归古老的方式。 晏鸿章在旁边的凳子坐下,皱着眉头,看不出喜怒,好半晌才幽幽地一声叹息:“你呀,这性子,就跟你外婆当年一模一样,她明明可以享受安逸的生活,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但她偏偏不愿意,非要自己折腾……” 水菡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闪烁着俏皮的光芒,蹲下身子,挽着晏鸿章的胳膊,好奇地眨着眼睛:“爷爷……您继续说我,凡是关于我奶奶的事,我都想听听……” 晏鸿章神情一滞,饱经沧桑的眼底浮现淡淡无奈之色,却是不肯再多言了,刚才那几句是他从未对水菡说过的,只提一提就不再继续。 “水菡,从你第一天出去找工作开始我就已经知道,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因为遇到挫折而退缩,所以,我也就没有多加干涉,想着任由你去碰碰钉子,看看社会上生存有多么不易,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去成人用品店里打工了,并且一去就是一个月,看样子,难道你还想继续干下去?你知不知道,假如被外界知道这件事,对晏家将会有怎样的影响?外边的人会怎么看待晏家,怎么看到我?怎么看到你的丈夫?这些,你在事先有考虑过吗?”晏鸿章语重心长,脸色凝重,隐含关切和担忧。 水菡胸口一紧……有点难过,确实,她当时只想要尽快找到工作,想要自力更生,想要自己挣钱,而忽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晏鸿章那么疼她,假如因为她出去成人用品店工作的事而遭遇非议,被外界误会他对水菡刻薄,那可真是会让水菡十分内疚的。还有晏季匀,外人或许会因此而疯传他不给妻子生活费……这就冤枉了,晏季匀给她的钱,是一张金卡,里边有多少钱她不知道,但至少估计不会低于几百万吧…… 不希望因自己的事让别人受到误解,水菡揪着小脸,头都垂到胸口了,歉意地说:“爷爷,是我考虑不周,但是……我真的很想要靠自己劳动去赚钱,哪怕是很少的收入我也愿意,请爷爷让我继续工作吧,我不想……不想辞工……爷爷……”水菡软软的语气,轻轻摇着晏鸿章的胳膊,竟是有几分小女儿家向大人撒娇的意味,大大的眼睛里晶亮一片,尽是满满祈求,这可爱的小模样,惹得晏鸿章哭笑不得……这小丫头,居然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了。 第125章:争风吃醋 晏鸿章眼里多了几分慈爱,在这里家,也只有水菡和小柠檬才会让他感到最窝心,最真实,而他的子女也都是为人父母了,对他的态度,敬畏多过于亲近,只有水菡,总是能让他感受到难得的温情,哪怕是像她出去工作的事,她这么软绵绵的语气哀求他,像极了是他亲生的孩子一般,他这颗孤独了太久的心便不再那么空洞了,哪里还狠得下心责难她。 晏鸿章最后只能幽幽地叹口气说:“你这孩子,骨子里有股韧劲儿,别看你平时低调得很,也不喜与人争斗,可你这心啊,不是那么容易向人妥协的,你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刚才你跟两个姑妈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说晏家的规矩太过束缚,所以你不想被制约,是吗?假如我强迫你留在家里不准再去成人用品店上班,你心里会怎么想?” “爷爷……”水菡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原来爷爷真的全都听到了啊。 有那么一秒,水菡心里是想退缩的,但这个念头只冒出头就被她压下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那不只是一份收入而已,更是她真正踏入社会自力更生的一个踏板,是锻炼的好机会,假如这次她不坚持,今后只怕是再难提起勇气了。 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水菡可不想成为这样光说不练的人。 水菡抬眸望着晏鸿章,水眸清亮无比:“爷爷,其实晏家的家规,我身为晚辈,是没资格说什么的,我没有要对晏家先祖不敬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晏家是上百年的大家族,底蕴丰厚,人才辈出,难道不应该与时俱进吗,有的家规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订下的,是否就真的适合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呢……爷爷,比如这找工作的事吧,晏家祖上在创业时不也是白手起家吗,都是靠自己的劳动去争取到的一切,并非是天上凭空掉下的,虽然现在晏家是家大业大,那难道就要因此而摒弃初衷吗?勤劳致富,我不想成为晏家的附属品,爷爷,如果您不要我出去上班,即使控制了我这个人,也控制不了我的心和我的思想,我还是会一直想着那件事的。” 水菡不会知道自己这番话会给晏鸿章造成多大的冲击。他此刻依旧是神情如常,可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因为,罕有人如此直面大胆地对晏家的家规提出意见。即使晏家人心知肚明有的家规其实太过专横而残酷,可大家都不敢说出来,只能憋在肚子里,只能满怀委屈的去执行。因为他们都知道,家规是不可撼动的,是晏家历代家主的智慧结晶。 家里除了晏季匀,从未有人对家规提出过异议和不满,现在还加上一个水菡。这夫妻俩真是绝配! 白手起家,勤劳致富,水菡所说的正是晏家先祖们在创业时的写照,她说得没错,就算晏家现在家大业大,可怎能忘本呢?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这才是真正的活得有价值,哪怕是微薄的收入,其意义都强过家里某些只知道贪图享受的人。 水菡有颗自由的心和灵魂,因她不是在晏家长大,她是外来人嫁进晏家,她的思想观念,人生观价值观,都与晏家人有着很大的区别。正是这种区别才造成了她的与众不同,造成了她与晏家某些人暗地里的矛盾。但她只会坚持做自己,不会被那些人同化的…… 晏鸿章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的颜色变幻几番之后,冲水菡摆摆手:“去吧,坚持做你自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走多远。希望等我八十大寿的时候,你能用自己赚的钱给我买件礼物……如果我能活到八十岁的话。”晏鸿章最后这句话说得很轻,还笑出了声,只是这笑,难免令人感觉有一丝心酸。 人老了,生命就是一天一天在倒计时,每过一年都感觉十分艰难,怕就怕自己明年此时已长眠于地下了。生老病死,从来都是无常,人力不可逆转生命的轨迹,不论你活着的时候多么辉煌灿烂,都逃不过最终一死的结局,尘归尘土归土…… 水菡鼻子发酸,激动地抱着晏鸿章的胳膊,感激的心情如潮澎湃:“爷爷……爷爷您身体康健,一定能长命百岁!我会努力挣钱,等爷爷八十大寿,我要给爷爷买好多礼物,还要给爷爷办个热闹的生日会。” “呵呵呵呵……好啊……水菡长大了,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着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水菡赚钱了也孝敬孝敬我……” “嘻嘻……一定的,爷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好……哈哈哈哈……” “。。。。。。” 夕阳的余晖下,一老一少相视而笑,爽朗轻快的笑声长出了翅膀飞向天际,乘着美好的愿望,守护善良的人们啊,受世间苦的同时也能享世间乐。 晏鸿章很久没像这样开怀大笑了,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只是,没人会发现他眼角的皱纹里,隐约浸透着点点湿润,他心里在默默念着……“玉莲啊,你在天之灵可曾看到,你的外孙女,她是个好孩子,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为她而骄傲的。不过不要紧,玉莲啊……虽然你现在不在她身边,但是我想,用不了一两年,或许我就会去天上陪你了,到时候我会把她的事都说给你听。玉莲啊……我最近身体不好了,可我一点都不悲伤,从知道你离世的消息时,我就在算着与你在天上重聚的日子快些到来,我不怕死亡,我只怕死后要去的地方没有你……” 水菡当然不知晏鸿章内心所想,她甚至不是十分明白为何晏鸿章会允许她继续上班,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晏鸿章对她的包容, 让她竟有些惭愧了……想一想,晏鸿章除了第一次见面曾想用支票打发她,伤了她自尊,但后来,自从他知道她是沈玉莲的外孙女,他的态度就改观了,对她越来越像是亲生那般疼爱着。水菡先前说的那几句话是发自真心的,她希望晏鸿章能长命百岁,她想要好好孝顺这个老人,让他有个温暖的晚年。 他不缺钱,不缺礼物,他缺的是亲人的温情和真诚。 晏鸿章活了七十多岁,看透世事无常,他的眼光与洞悉能力远非常人可比的。先前水菡所说,晏鸿章都有过考虑,都想到过的,他惊讶的是水菡如此小小年纪能有现在的觉悟,不愿做晏家的附属品,恐怕晏家的女人也只有她敢说了。这种骨气与决心,是连晏鸿章都要为之赞叹的闪光点。 谁说只有男人才有雄心壮志,女人也有,只是她们的表现方式或许不那么激烈和张扬而已。水菡就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随着她的经历和年龄增长,她的特质会越发清晰而耀眼…… 只是晏鸿章的理解,足够支撑水菡继续上班吗?当然不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男人——晏季匀,他的态度也将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晏季匀坐在车里,一张俊脸阴沉得可怕。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深沉的凤眸里翻卷着暗流……手撑在车窗上,拳背轻轻抵着唇,目光投在窗外,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只是他从上车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霾而躁动的气息,仿佛一座随时都可能喷发的火山。 晏季匀上半个月才交接好了儋州市的楼盘工程,回到C市半个多月来,他的忙里依旧没停止过,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开不完的会,他时常都是保持着比一般人更大的工作强度,在公司总部大楼,他总是下班最晚上班最早的一个,有时忙起来中午就在办公室吃个盒饭。 他回来得太是时候了,最近炎月集团名下的那间六星级酒店将要迎来一次特别的接待项目,由于接待的对象一个个身份非凡,并且人数不少,身为炎月的总裁,晏季匀操心的程度可想而知。假设这一次安排不好或是中间出了哪怕一点小差错,都会对酒店形象造成极大的影响。 是什么让晏季匀如此高度重视,忙得昏天黑地? C市是靠海的城市,乘坐豪华游轮出海到香港再经去公海,这是平常的事情了,但在众多的豪华游轮中,有艘不得不提及的超级豪华游轮——“金虹一号”,将于近期举办一次旅游派对。 观光旅游和娱乐狂欢都兼顾的一次悠闲活动,能登上游轮的全都是来自东南亚甚至是世界各地的富豪们,而他们将会被安排在六星级酒店暂住一晚,第二天才登上游轮起航去香港途经公海到达一座被私人购买下的观光小岛。 只是这样就能吸引到各地富豪吗?当然不是了,最最重头戏是在游轮上。这不是普通的游轮,确切地说,它是一座在海上移动的六星级酒店,同时它更是一艘获得特权的“赌船”。前来参加这次旅游派对的人,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这艘“赌船”开业而来。 赌船的真正主人是谁,至今是个谜,外界众说纷纭,可都没一个是靠谱的。如此大的动静,高调开赌船,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啊。各方人士都在好奇着,赌船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且等开业那天就能揭开其神秘面纱了。 接近五百位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富豪同时入住六星级酒店,晏季匀能不头疼么?这种事,办得好就起到巨大的正面宣传作用,办得不好就等于是自找麻烦,晏季匀必须谨慎,许多事都亲力亲为,这几天实在忙得不可开交。 但即使这么忙,在听到关于水菡的消息时,他仍然是坐不住了。 晏季匀知道水菡是什么时候出去找工作的,那时他的想法和晏鸿章一样,只以为水菡去碰壁了就会回家待着。但显然他低估了小妻子的毅力。如今,她在成人用品店里工作一个月了,他的忍耐也达到了一个零界点! “洪战,调头!”晏季匀沉声吩咐。 洪战一愣:“大少爷,不是要去酒店开会吗?” “我会打电话告诉秘书将会议延迟到两点半。现在先调头。” “是!” 洪战没再继续问了,反正,看少爷这心思也是有些浮躁的,本来开会时间是一点半,但现在忽然临时改为两点半,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了。能影响到大少爷的人,实在是不多啊…… ================呆萌分割线=============== 今天中午这顿饭,水菡吃得特别香,而梵狄也似被她的好心情所感染了,看得出来她今天很开心。 两人像平时那样面对面坐着吃盒饭,边吃边聊,轻松愉快的气氛十分融洽。 梵狄和水菡的性格是两种鲜明的对比,她说话做事都很老实,而他就是爱嬉皮笑脸,但两人这么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却也有种别样的和谐。她时常被他说的小笑话逗得忍俊不止,每天中午这一会儿时间对于水菡来说是种休闲。 遥想三年前,梵狄在为她接生时多么的霸气而英勇,却想不到他竟是这么好相处的一个人,虽然嘻嘻哈哈的看似不正经,但他的幽默风趣是水菡所欠缺的,正好互补了。 “哈哈……你的同学小伙伴们没有集体围攻你吗,你那么可恶,怎么能把每个同桌都吓跑的,哈哈哈哈……”水菡甜甜的笑容格外明媚,如春日的阳光温暖人心。 梵狄很是得意地说:“当年被我气跑的同桌,个个都想要整我,结果后来都被我整了,再后来就没人会跟我同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 梵狄将自己以前上学时的趣事,逗得水菡乐呵呵的,唇边站了一颗饭粒都不知道。 “慢点,别动!”梵狄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东西一样,佯装严肃地皱起眉头。 “嗯?怎么啦?”水菡愕然地望着他。 梵狄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在故意放电,笑意暧昧,倾着身子靠近水菡,大手一伸,扣住她的后颈,一点一点,慢慢地凑近她粉红的嫩唇……水菡懵了,一时间浑身僵硬,呼吸窒闷,刹那失神间忘记了该怎样反应。眼看着梵狄的嘴就要亲上了,蓦地,门口灌进来一股阴冷的风…… 不等水菡反应过来,晏季匀已经怒气汹汹地冲到跟前,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被大力拉扯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稍后还有更新!】 第126章:女人,你敢给我戴绿帽! 晏季匀俊脸阴沉得骇人,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足以让空气都冻住三分!强健的手臂紧紧箍住水菡,将她抱在怀里,而他那锋利如刀的眼神里竟有着隐隐战意。 “梵狄!”晏季匀从牙齿缝里嚼碎了挤出来两个字。 梵狄不惊不诈,不为晏季匀的气势所震慑,慢悠悠地站起来,轻笑着说:“哈喽,老同学,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来个基情地拥抱吧!” 说着,这货竟然真的走上去将水菡从晏季匀怀里扯出来,不顾水菡的惊骇,梵狄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了晏季匀…… 这画面太诡异了,让水菡意外的是晏季匀会突然出现,更震惊的是,晏季匀居然跟梵狄是老同学?这……这是水菡万万没想到的。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抱着,晏季匀居然没推开,冷若冰霜的俊颜充斥着狠意,在梵狄耳边低声说:“我警告你,别想打我老婆的主意。” 梵狄笑意不减,只是同样用阴狠的语气在晏季匀耳边说:“你们分居三年了,你何曾当她是老婆?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放着当摆设的。” “这是我家的事,与你无关!” “你家?三口之家吗?呵呵……如果三年前在那条巷子里,不是我出现的话,或许,你老婆和孩子都会没了,你何来的家?”梵狄说得小声,目光始终没离开几步之外的小女人。 晏季匀心里一惊,三年前,竟是梵狄救了水菡母子?这三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对那晚发生的事做调查,但线索太稀少了。现在陡然听到梵狄这么说,再想想他之所以会在这里跟水菡认识,三年前的事多半真是他做的。重重一拍在梵狄背上,咬牙说:“谢谢你救了水菡和我儿子,但她是我老婆,你最好离她远点,如果我觉得她在这里上班不安全,我会将她禁足在家……” “晏季匀,你真TM卑鄙!”梵狄咒骂了一句。 “谢谢夸奖,彼此彼此。”晏季匀回赠了一句。 两个男人互不相让,都说着让对方气得肺炸的话,但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们脸上都在笑,笑得很灿烂,说话的声音又很小,只有对方能听到。水菡所看到的就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在那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似乎真的关系不错的样子。 她哪里知道,这俩货都在极力隐忍着,如果真要打起来,这个店铺只怕是会在他们手里变得一塌糊涂,而水菡也会陷入窘境。 难得的这两个男人在这一点上有了惊人的默契,不打架不动手,但就是抱着,用语言来攻击对方,火药味被他们压缩到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至少水菡没看出来两人其实都恨不得能立刻找个地方打上一架才过瘾。 “你们……你们读书的时候关系真的很好吗?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过对方?”水菡弱弱地问,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去打扰两人“叙旧”,好像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晏季匀和梵狄同时放开了对方,相视一笑,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个信息——不准说当年的事! “哈哈哈哈……水菡,你听说过基情四射吗?我跟你老公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关系可好了,他是唯一一个能跟我同桌满一个月时间的小伙伴,你说我们关系能不好么。” “嗯,不提对方不代表我们会忘记对方,毕业之后就没再联系了,多年不见,没想到今天会遇上,真是……缘份啊。”晏季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眼神坦当,表情自然,哪里容得人不信。至于他说的“缘份”是何含义,只有他和梵狄才懂。 水菡揪着眉头,望望晏季匀,再望望梵狄,她的眼神里慢慢露出丝丝怪异的意味……难道说,这俩货当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存在?听老板娘说,男人与男人之间,同性恋的比例越来越多了,特别是长得帅气的男人更容易被男同志顶上,指不定两个超级帅哥有可能是双性恋…… 晏季匀和梵狄是什么人呢,两人哪会感觉不到水菡眼神的变化……两张俊脸顿时黑了,比碳还黑……这女人不会真的以为他俩才曾是那啥同志关系吧? 晏季匀墨黑的眸子变得幽暗,迸射出一道冷光,走过去将水菡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小脑袋在他胸口,霸道地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立刻给我打住!我跟梵狄只是同学,我们都只喜欢女人!” “唔唔唔……嗯……嗯……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水菡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膛处飘出来,可就是挣脱不了他的禁锢,他像是在向梵狄炫耀似的。 梵狄紧握着拳头,阴霾的俊脸上乌云密布,倏然勾唇一笑:“是啊,我们都只喜欢女人,尤其是,有趣的女人。” 他这话明显是别有深意,水菡不懂,可晏季匀是男人,他的直觉告诉他,梵狄的弦外之音指的是谁。 “老同学,我先走了,很快,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可别太惊讶。”梵狄潇洒地冲晏季匀和水菡挥手,嘴角邪魅的笑意里尽是戏谑。 梵狄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在刚跨出店铺大门时,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只剩下一片冷酷清绝。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多不爽……不知为何,看到水菡被晏季匀抱在怀里,他的心会发酸,发紧,甚至有种前所未有的疼,淡淡的,却是真实存在的疼。 水菡毕竟还是晏季匀的老婆,这是不争的事实,纵然是分居,可夫妻名分摆在那里。梵狄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尽管他对水菡有着特殊的情感,可不代表他会将自己陷入卑微的境地。刚才那种情况,梵狄跟晏季匀如果闹起来,将会是没有意义的缠斗,潇洒地走开反而是他最好的选择。 店铺里,水菡和晏季匀又杠上了…… 水菡被晏季匀禁锢在怀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在转动,愤愤地瞪着晏季匀:“你觉得这样好玩吗?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抱着我不放,有顾客进来看到的话……” “在我没出去之前,不会有人进来买东西。”晏季匀淡淡地丢出这么一句,凤眸里溢出倨傲的神采。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啊?”水菡一惊,瞬间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说…… “门口有人会拦住上门的顾客,等我走了,顾客自然就能进来。”晏季匀说得轻松,可这话却是将水菡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无赖!你怎么比流氓还流氓啊!”水菡气愤地鼓着粉塞,嗔怒的眼神渐渐转为哀怨,眼眶微微泛红:“晏季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霸道?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你大可以先打个电话来,或是回大宅找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妨碍我工作?如果被老板娘知道顾客是因为我老公的阻拦才没进来买东西,你说,我这工作还要不要做了?你没事跑来骚扰我干什么啊……你怎么这么可恶!” 水菡气愤地捶着他的胸膛,她的小拳头一下一下落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她觉得很有力了,可这脸皮厚的男人竟然纹丝不动,好像被打的不是自己,他紧紧咬着牙,任由水菡发泄,挺拔的腰板始终没有动摇一下。 这香香软软的身子抱着真好啊……晏季匀竟半阖着眼,享受着呼吸里传来的属于她身上的清新气息,仿佛连日来得劳累都被驱散了不少…… “混蛋,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啊……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说啊……”水菡最后捶了几下,手都软了,无力地垂下来,焦急地望着门口。 晏季匀的心神被拉回,大手的力道依旧不减,薄唇里吐出岑冷的字句:“你认为我不该来吗?刚才如果不是我来,梵狄是不是就能亲到你了?怎么你还渴望被他亲吗?” 晏季匀隐忍着怒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想起刚才假如自己慢了一步,梵狄那个家伙就占到水菡的便宜了,晏季匀只觉得胸口燃烧着一股火,能将梵狄给烧了! 水菡愤懑,这男人是敏感神经质吗? “晏季匀,我们已经分居了,从三年前就分居!你在外边包.养情妇我都没管过,现在我只不过是交个朋友,并且他梵狄还是我和小柠檬的恩人,你怎么连这也要干涉我?我就没点自主权了吗?”水菡气得小脸涨红,憋屈极了,她搞不懂晏季匀在想什么,明明是他不理她了,可现在却连她交朋友都要管,他矛盾的行为让她无法接受。 “自主权?”晏季匀的手加大了力度,狠狠地钳住水菡的腰,像是恨不得能将她揉进骨子里一样,狠厉地咬牙:“我就是太过放任你,你才有了这么大的胆子,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来找工作还在这间成人用品店里上班!如果我没给你自主权,你以为你能在这做满一个月吗?而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里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将你在这里上班的事压下去,让你不至于被媒体曝光,可你都干了些什么?背着我,勾三搭四,亏你还记得我是你老公,我给你收拾烂摊子,而你就想着要怎么给我戴绿帽吗?”【已更7千字,8点左右还有一章。】 第127章:将她就地正法!(万更,求月票!) 晏季匀的话,让水菡的脑袋瞬间成了浆糊,只觉得心跳好厉害,像要蹦出来了一样,有惊喜也有酸楚……他的意思是说,他早就知道她在这里上班,并且还为她挡了不少来自外界的骚扰?所以,她在这里上班的事,不是因为五姑妈对那个拍照的记者说的话起作用了,而是因为晏季匀的干预,她才得以这一方小小的安宁,顺利地在这里上班? 真的是这样吗?他竟会如此为她着想,默默地做那些事却到现在才让她知道?水菡心情复杂,水菡紧紧咬着下唇,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还会被他影响情绪呢?又被他打破了心中的平静,她怎么就是无法做到完全对他免疫?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就算他真有暗中帮她,可他说的最后两句话却是太伤人了。 “我……你……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没有勾三搭四!什么戴绿帽,我又没出轨!”水菡嗔怒,但眼中那明显的雾气却是让眸子变得微微泛红了……他总是这么在她猝不及防地时候出现,扰乱她的生活,现在还像个无赖一样抱着她,而她最气愤的是自己居然还是忍不住紧张了,难以保持淡定。 气氛很僵硬,晏季匀垂眸望着怀中的小女人,看她那双水眸澄澈犹如一汪湖水,直透出她内心的愤怒,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慢慢变得柔和了下来,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那你觉得,晏锥,梵狄,和我,我们三个谁最帅?” “当然是你……”水菡脱口而出这几个字之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如小鹿般瞪着大眼睛,然后一个劲摇头:“不是说的你,是你……你弟弟,你同学,都比你帅。” 水菡急着解释和掩饰的样子更显得欲盖弥彰,小脸涨红,连耳根都发赤,而晏季匀却笑了,微微的一勾唇角,那魅惑的弧度绝美得令人屏息……他的小妻子很有趣,明明是口不对心的样子却还要在他面前掩饰。老婆觉得自己老公最帅,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晏季匀是这么想的,听过的赞美太多,他何曾在意过,可是从水菡的嘴里说出来,才是最让晏季匀感到心情舒畅的。 水菡被他盯得浑身发软,不由得呼吸一紧,一不小心,咕咚一下吞了一口唾沫,这更像是痴迷于他的绝世容颜了,晏季匀心里一动,大手一抬,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深眸里有种她熟悉的光芒,呼吸着彼此的呼吸,一缕暧昧的气息随之蔓延开来,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变得格外轻柔:“我相信你没有跟我戴绿帽子……可是,你跟梵狄是不是很谈得来?是因为我很长时间没陪你,所以你觉得一个人很无聊,才会想有个人陪你说说话吗?我已经搬回C市住了,可是最近太忙,抽不开身,等我忙完,我会带你和小柠檬出去玩,你就乖乖的待着,不要跟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尤其是梵狄……” “你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不是因为你很少陪我,所以我才……”水菡感觉自己每当面对晏季匀时就变得思维迟钝了,就像现在,他眼里那熟悉的神色,可是疼惜?他这么温柔地说话,已经多久没有过了? 心底的酸意止不住上涌,这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男人啊,为何总是要扰乱她理智?不行,不能犯晕!水菡脑海里浮现出老板娘的一句经典语录——“男人对你温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想睡你了,另一种就是,他还想要伤你更深!” 水菡身子一颤,果真清醒了许多,躁动的心也平复了不少,压下那股激荡,眼神格外清澈,仰着小脸对晏季匀说:“我……我宝宝才不稀罕你带我们出去玩,反正你这些年也没在乎过我们,何必现在又来打扰我们?你帮我挡住了媒体那边,让我能安心上班,这点,我很感激,可我还是觉得,你忙你的事业,我忙我的工作,互不干涉,互不过问,这才是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水菡如此条理清晰而又顺畅地说完一段话,骨子里透出的清冷和疏离,让晏季匀感到有点意外,在他没有留神之际,水菡已经从他怀里溜出去…… 怀里一空,失去她的温度,晏季匀感到一阵莫名失落,而水菡却已俏生生站在他一米之外,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很是礼貌地说:“先生,午休时间已过,本店要正常营业了,如果您有意向购买本店的商品,您可以随意挑选,如果您想找人唠嗑闲聊,请恕本店没有这项服务。谢谢。” 晏季匀幽深的瞳眸倏地一缩,紧了紧拳头,脸色黑到了极点!好啊,这女人的胆子果真越来越大,竟敢将他当成是顾客?这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本也是他该做的事情,可现在由她主动疏远冷淡,他身体里那股叛逆的劲儿又在蠢动了。她不让他抱,他就偏要抱,她要保持距离,他就偏要零距离! 晏季匀唇边溢出邪肆的笑意,上前一步将水菡拽进怀里,力气更大了,迫使她与他紧紧贴着,几乎不留一点空隙,仿佛连体婴儿似的……他抱得太紧,水菡羞愤,她的身体曲线与他健硕的躯体绝妙地契合,她胸前的雪峰在衬衣底下剧烈起伏着,与他结实的胸膛相摩擦,而她竟感到自己最私密的某处正被男人的坚硬紧紧抵着……纵然隔着薄薄的布料,依旧是能令人热血膨胀,不由自主地呼吸变重…… “你确定要这么对我?你可别后悔啊……”男人邪笑着,威胁的意味甚浓。 水菡脖子一梗,倔强地说:“我才不会后悔,现在是我上班时间,你进来不是为买东西,那你就出去!别骚扰我!” “要我出去也可以,我渴了,想喝点水……”晏季匀回答得好干脆。 水菡杏眸圆睁:“你喝水就去买啊,我这儿没有!” “你有的……”男人话音一落,冷不防低头攫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可恶,原来他说的喝水是这样? “唔唔唔……臭男人,放开……唔唔唔……”水菡挣扎,但她一张嘴想要抗议,反而便宜了晏季匀,顺势攻占她清甜的小嘴……呼吸被夺,水菡“嘤咛”一声,听在晏季匀耳里,等于是点燃了他身体里的地雷,先前抱着她的时候就想要更紧密地贴着她,现在,他更是要好好品尝一番这甜美的味道,让她知道,她永远都不能逃脱他的掌心……他火热的大舌勾缠着她嫩滑的小丁香,贪恋地而迫切地将这每一份甘甜都纳入腹中……大手在肆意油走……游到她衣裙之下…… “不行……不可以……”水菡心里在大喊,可无奈被他堵住嘴,叫不出声,只有焦急地发出阵阵呜咽……她轻颤的身子忽地绷紧,羞愤难当……这可恶的男人竟然用手指挤进那甬道,迫使她在他指尖战栗…… 晏季匀感受到指尖的紧致和温暖,哪里还按捺得住,将她紧紧抵在墙上,邪恶的手指又变成两只……三只…… 不是说生过孩子的女人很松弛么,可他却觉得水菡跟生孩子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他才只是用手指而已,已经是如此销.魂蚀骨的滋味了,想起小柠檬生日那天,自己与水菡在浴室里那番光景,他的欲望越发强烈,全身的血液都往身体的下方某处集中去,血脉膨胀,热血沸腾,像是再不解决就要爆炸一样…… “你真是个妖精……”晏季匀沙哑的呢喃,水菡的嘴解放了可是……他下一秒便将她整个身子抱起,走向了收银台那张椅子…… “你干什么?不……不可以……你不能这样。有人进来看到的话……”水菡两脚悬空,惊得抱住他的脖子,又羞又奋地说。 “我说过了,除非是我走出门口,否则,不会有人进来,就算是你的老板也不行!”晏季匀话音一落,人也随之坐在了椅子上,两只手臂箍着水菡的腰往下一按…… “嗯——!”水菡被他顶得想往上蹿,却又被他死死定住了,身体最深处被他完全占据,带给她无法抵抗的战栗…… “晏季匀……你无耻……”水菡羞得快哭出来,这个男人简直是魔鬼,这是她上班的地方,是店铺啊!他胆敢在收银台里做这种事,他是野兽么? 此刻的晏季匀就是一只得到猎物的野兽,他有时不想压抑自己就会尽情释放内心的狂野粗鲁,兽性!他眼里燃烧着熊熊情火,勇猛无比,摇晃着水菡的身子,沉浸在这醉人的欢愉里……只是这样还不够,他腾出一只手,将水菡的衣服撩起,眼前两团嫩白瞬间又对他产生极大的刺激,深眸一暗,凑上去张口就含在了嘴里…… “啊……你……嗯……”水菡浑身一抖,脖子后仰,半咬着红唇里发出含糊的喘息…… 收银台不是正对着大门,是在右侧,并且台面高,就算外面有人路过也不会看到收银台里边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限制级戏码……成人用品店里的成人正在做他爱做的事情……【】今天又是万更,亲们能否看在千千这么勤快的份上,给张月票…… 第128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女人娇吟和男人的低喘声混合在一起,轻轻的,隐忍的,却是充满了暧昧的晴欲,两具身体绝妙地契合着,激烈如火的男人像是一只勇猛的吞食兽,带着身上这娇嫩的小女人和他一起享受这欢愉,一起沸腾,战栗…… 水菡羞愤,晏季匀却是十分兴奋,在这样的场合做那种事,有着别样的刺激,使得他越发干劲十足,如此美妙销.魂的滋味,他不想停,恨不得能一直都这样与她紧紧相连…… “晏季匀……你……可恶……你快放我下来……” 他正在兴头上,哪里会舍得出来,邪肆的勾唇:“你这张小嘴,不老实……还是你的身体诚实一点,它在欢迎我,你感觉不到吗?嗯?” 随着这一声,他狠狠往上一顶…… “啊……嗯……”水菡差点叫出声,连忙死死咬着唇,将那一声呻.吟压在喉间。 看她涨红的小脸上有着令人迷醉的红晕,是她身体里那一波一波的春情在浮现,他爱极了她此刻的小模样,像只无辜的小兽却又隐含几分妩媚惑人的动人风韵,生过宝宝的她,比以前那纯得冒泡的时候还更加让男人欲罢不能,深深地沉浸在这几欲疯狂的欢愉里。 “唔……唔唔……”水菡皱着脸,不敢再张嘴,极力隐忍着,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叫出来。这副身子仿佛有了他的烙印,总是会被他勾动被潜藏在体内的情潮…… 他感到她的身子在收缩,紧绷,他也越发奋力,在最后关头还死死钳住她的腰,一阵猛烈的撞击,低吼:“记住,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犹如宣誓一般,那股狠劲,霸气直透进水菡的心底……随之,他火热的岩浆爆发,两人只觉得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水菡禁不住张口咬住了他肩上的肉,指甲也深深次刺进他的背部。 空气里只剩下喘息声,水菡浑身瘫软,一时间四肢无力,但她还是很快从迷乱中回过神来,羞愤地挣扎:“混蛋……都完事儿了还不快放了我!” “我享受一下余韵不行么?”男人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说。 “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 “你随便骂,反正我也习惯了……还有你看看我的肩膀,我的手腕……”晏季匀说着,将自己的手腕举起来,上边有两排牙齿印,已经是很旧的印子了,淡淡的,却怕是难以消除,肩膀上也有,刚才水菡咬的。 水菡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走,粉红的脸蛋上露出忿忿的表情,扁扁嘴说:“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刚才只咬了你的肩膀,谁知道你手腕上是哪个女人咬的,哼!” 晏季匀俊脸微僵,敢情她已经忘记了? “哪个女人?呵呵……就是某个爱咬人却又不认账的女人,她现在正坐我身上,刚才我们还做了爱做的事……”晏季匀眼底露出几分戏谑的神情。 “什么?你的意思是,手腕上的印子是我咬的?” “没错,就是你!当你被人打晕了送到酒店我的床上,那次,你醒了之后就咬了我,这伤疤你平时也没注意过吗?现在却以为是我被外边的女人咬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咬了就算了,刚才你舒服了也咬我,上次小柠檬在浴室也咬我,你这爱咬人的毛病怎么都遗传到宝宝身上了?”晏季匀这架势,活像是老师在对学生训话,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他看着水菡渐渐垂下头去,他心里都笑翻了。 “我……我……好像记起来了,确实是那次咬的……”水菡苦着脸,头都垂到胸口了……刚才她还理直气壮地说是其他女人咬的,可原来就是她自己的杰作。 晏季匀心里得意……这小女人的脑瓜子最近看起来有点进步了,对待他的态度也跟以前不同,但是,他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将她的注意力转走,岔开话题,以便与她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坐着…… 就在晏季匀暗自得意时,忽见门口人影一闪……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老板娘迈着小碎步走进来了,她好似不知道晏季匀和水菡在收银台里做什么,就那么大刺刺地往货柜旁一站…… 水菡慌忙从晏季匀身上跳下来,羞得只想钻地洞了……而晏季匀却是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裤子拉链拉上。他知道在收银台外边看不到他的下半身,当然不慌了,只不过,这位老板娘的胆子似乎也是异常的大,脸皮异常厚,假如一般人见到刚才的一幕,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可眼前这女人却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水菡又羞又急,耳根发烫,望着老板娘,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水菡词穷了,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情况,难道对老板娘说晏季匀色心顿起,猴急又无耻? 水菡心慌意乱,甚至想到,或许老板娘一气之下会将她辞退。 气氛尴尬而诡异,老板娘没有表态,只是靠在货柜那,悠闲地点燃一支烟,斜睨着晏季匀,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神情没有太多的惊艳,也没有痴迷,更多的是绅士和玩味,看上去她就像是个……女混混。 这就是晏季匀对老板娘的第一印象。 晏季匀毫不避忌她的目光,淡淡地说:“别责怪水菡,她是我老婆,她出来上班都没跟我说一声,所以我今天来看看她,夫妻俩久了没见面,热情一点是很正常的。” 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厚到这程度的,连解释都这么霸气,丝毫没有歉疚的意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不是征求老板娘的原谅,只是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晏季匀这种霸气和笃定,是他与生俱来的,别人学不来也模仿不像,这才是他的风格。 水菡扭头看着晏季匀,杏目圆瞪,狠狠地咬咬牙……你这能算是解释吗? 晏季匀确实没在解释,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老板娘眼底有着一抹诧异,妖艳的红唇里吞吐着淡淡的烟雾,好一会儿才倏然一笑:“哈哈哈……真有趣,想不到我一时兴起招来的店员,居然会是炎月集团总裁的夫人!” 水菡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了,老板娘认出晏季匀?这下可好了,这份工作估计是泡汤了。 “老板娘,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我是觉得,晏家是晏家,我是我,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就这么简单,我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水菡极力解释,脑子混乱,心想啊,晏季匀这张脸是不是也太招风了点? 想到这,水菡狠狠向晏季匀投去一个愤懑的眼神:“都怪你,谁让你来啦!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干的!” 晏季匀嘴角犯抽,水菡这是什么眼神?责怪他?这能怪他么,上过报纸杂志,他这张脸就是令人难以忘却的存在,容易被认出也是正常的。 男人骨子里那股倔强又跑出来,干脆一把将水菡搂在怀里,眸光平静地看向老板娘:“你也看出来了,我老婆是真心想在你这里工作,如果你觉得她工作还算不错,可以将她继续留下来,就当我没来过,也不用在意我的身份。当然了,今天的事,按民间风俗,我应该给你一个小红包。” 民间风俗,假如一男一女在别人家里或是别人睡的床上做过那种事,理当给主人一个小红包去去晦气,数字是以“12”为准,比如12块钱,1块2毛钱,或是120块钱…… 老板娘淡定的表情直到现在才有点波动了,却也只是笑笑,没有太过兴奋,夹着烟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个念头随之出来…… “行啊,我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虽然炎月集团总裁的名头很大,但还不至于把我吓得魂儿都没了。我可以继续让水菡在这里上班,但这红包是必须要给的,做生意的地方沾不得晦气。这样吧,晏总觉得给多少合适,我就收多少。”女人爽朗地说到,另一只手还朝晏季匀摊开来,意思是叫他给钱了。 水菡听他们这么说,顿时送了口气,只要不被辞退就好,怎么说也是第一份工作,才干一个月呢,她才刚适应,不想这么快就被炒了。 水菡偷瞄着晏季匀,看他给多少钱,满以为他会是从口袋里摸钱,或许他会给个120块吧?但他却没有,而是拿起了电话…… “洪战,从我车里拿12万现金进来。” 12万?水菡惊得张大了嘴巴,呆滞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你……12万?你……你真是太……太……”水菡有点头晕,觉得晏季匀实在太浪费了,12万啊!她打工多久才能挣到12万?可他居然就这么把12万给出去了,刚才在收银台做的那一回,简直是比住几个月酒店还贵啊! 洪战带着钱进来了,听晏季匀吩咐,将钱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反应很平淡,就像这钱一点也不多,但见水菡一副肉痛的样子,她不由得摇头轻笑,玉指一点水菡的小鼻子,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女人啊,太为男人着想了,对方反而不会把你当回事儿,瞧你这不争气的小样儿,还心疼他的12万?我要是你啊,早就坑他个一两亿了!” 晏季匀陡然间脸黑,终于明白了,原来水菡不像以前那么乖巧听话,敢情是眼前这女人教的?【稍后还有更新】 第129章:又见小三! 水菡很认真地听着老板娘的“教诲”,小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点点头:“嗯……好像是不该太在乎了……” 水菡若有所悟,浑然未觉身边的男人脸色有多黑,那拳头攥得有多紧。 老板娘将这两口子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暗笑……男人啊,现在知道女人不是那么好哄的吧? 水菡不经意抬眸望见晏季匀的脸色,好恐怖,杀神似的目光盯着老板娘看,难道他想对老板娘发火? 水菡挣脱开他的怀抱,站在老板娘跟前护着,一脸警惕地看着晏季匀:“你别这么凶啊……有话好好说。” “我凶?这女人都教了你些什么?教你怎么叛逆吗?看来,我应该现在就将你抓回去!”晏季匀眸光一狠,大手一伸就将水菡拽了过去,拖着她往外走。 水菡惊得大喊,可老板娘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只因她有个直觉……水菡是水,晏季匀是钢,水的力量是神奇的,晏季匀不过是吓唬吓唬水菡罢了。 老板娘的目光相当犀利,她一眼就认出了晏季匀……看过不少娱乐版财经版的杂志,报纸,炎月集团总裁是啥样,不少人脑子里都有印象,能认出并不奇怪,只是老板娘没想到的是……水菡居然是晏季匀的老婆?而晏季匀一定早就知道自己老婆在成人用品店里上班,可他现在才来,他是何意思? ======================呆萌分割线===================== 晏季匀的专属座驾里,水菡和他正坐在后座,大眼儿等小眼儿,均是一副愤愤然的表情。 “好啊,水菡,你现在真出息了,难怪你先前对我那种态度,原来都是受你老板的影响?” 水菡扁扁嘴:“影响也分两种,好的与坏的,我觉得老板娘对我的影响是好的,她说的很多话都对……” 晏季匀窝火,挫败感油然而生……以前有个童菲,他觉得很有潜质将水菡拐走,后来童菲去国外留学了,现在又来了个老板娘,从她对水菡说那句话,晏季匀已经能想象,他不在的时候两个女人都聊些什么呢?一定是让男人听了极度郁闷的话题!他忽然有种怕水菡学坏的感觉…… “晏季匀,你别把我抓回去,先前在店里你还说你为了我上班的事,在记者面前替我挡了不少,那说明你也是赞成我上班的,现在为什么又要抓我回去?我不想当一只米虫,我要自己挣钱自己花,你明不明白啊?”水菡焦急又憋屈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就怕他会说个“不”字。 晏季匀当然知道她紧张,神色不变地说:“我说抓你回去,只是今天,今天过后,你还可以照常上班。” “呃?只是今天?”水菡错愕,但随即又惊喜地笑了:“哈哈哈,太好了!” 水菡如释重负,终于放心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只是今天? “你……”水菡才刚说出一个字,只见晏季匀冷冽的俊颜斜睨着她的身下某处,眸底有着丝丝异样:“怎么你不需要回家去洗个澡换条内库?” “。。。。。。”水菡的脸倏地红了,原来他说只是今天,就因为这原因。 “都怪你!晏季匀,你以后不准再对我用强!”水菡愤懑地瞪着他,气呼呼的。 “行,不用强也可以,那你就顺从点,我想要的时候,你乖乖让我进去就行。” “呸!色狼!” “男人对自己的老婆色,天经地义。” “。。。。。。” 水菡觉得自己实在说不过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根本就是个无赖嘛……看来她的功力还差得太远,应该跟老板娘好好学习学习才对……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晏季匀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并没有真的对水菡发火,也没有逼着她辞工,这倒是很让水菡不解。 水菡忍不住抬眸望着他,越发觉得看不透了,小声低喃:“晏季匀,你为什么会同意我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啊?” 水菡终于是问出了心头的疑惑,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晏季匀闻言,侧过脸去,深邃的目光投向车窗外,薄唇轻启:“你认为我是凭什么坐到今天的位置?凭我的家世吗?或许很多人都觉得我只是一个虚有其表但其实内里是个草包?我有脑子的,也有自己的思维,对待每种人和事,我有自己的看法。有的人眼中,在成人用品店上班不是正经工作,可我不那么认为。职业不分贵贱,关键是看你怎么去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认真努力,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能力,这种人,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至于你的身份……谁说嫁进豪门的女人就不能自力更生?我看不起的是那些成天只知道贪图享受好逸恶劳的人,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存在,才会有像我这样忙得像骡子一样的人……如果一个大家族里,每个人都能勤勤恳恳认真踏实地工作,将会是家族之幸。我同意你上班,因为我觉得那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不管你赚多赚少,你都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你不需要跟那些贵妇阔太太们比,别人爱说什么都无所谓,你做的事情只需要对自己,对我,有所交代,就够了。” 车里,静……静得只听见水菡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她就这么傻呆呆地望着这个男人,一时间无法思考,整个思绪都被他的一番话震撼了。 类似这样的话,晏鸿章和晏锥都曾对她说过,但都没有晏季匀这么深刻而透彻,因为,他是她的老公,这是不争的事实,有些话,只有他嘴里说出来才是最具效力的。 水菡想不到他会是这么想的,这是个巨大的惊喜,他的认可,原来是她出来上班最最需要的东西!有了他的这番话,水菡只觉得心里充满了勇气和自豪……原来在他心里,没有因为这份工作而轻视她,他说的有些话甚至就是她心中所想,这叫默契吗? 水菡胸臆里的酸胀感在汹涌,可她没有哭,她高兴,欣喜,在这一刻,她可以暂时忽略掉晏季匀曾对她的伤害,单单的只流露对他的感激。 是的,只就这件事而论,晏季匀的做法,绝对值得水菡感恩。 晏季匀缓缓合上眼,靠在座椅上,长臂一伸,搂着水菡的肩膀,低低地说:“我休息一下,我还要赶去开会。” 水菡无言,没有将他的手挡开,只是身子有些僵直。 洪战上车来了,准备开车出发去酒店。 “洪战,先送我去酒店,然后将少奶奶送回家。”晏季匀轻声吩咐,依旧没睁眼,说话也透出一股倦意。他确实太累了,而他却不曾在水菡面前说过他到底有多累。 洪战正拿着杯子喝水,杯子刚放下就听晏季匀又说了:“洪战你今天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了让你看好店门,不能放人进来吗?可那个老板娘还是跑进来了,害我差点春.光外.泄……” “噗——!”洪战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不住地咳嗽……天啊,大少爷您要不要那么彪悍啊?大白天的在人家店铺里做那个,难怪要给人家12万,原来是红包加封口费? 洪战咳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滴说:“大少爷……是因为有几个人想进店里去买东西,我去拦他们了,结果不小心被一个女人溜进去……大少爷您没什么样吧?没被看到什么吧?要是真被看到那该多吃亏啊!” “。。。。。。”水菡无语地翻白眼,这典型的物以类聚! 水菡羞窘,干脆也闭上眼睛装睡,只是才咪一会儿,车就停了……到酒店了。 据说这就是炎月集团旗下的六星级酒店?水菡没下车,但却睁大了眼睛看着周遭的一切,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这六星级酒店果然名不虚传,宏伟大气又极具艺术与时尚风格,围绕它的各种配套设施连成一片。这里俨然就是海边的一座小城,她才只窥见一貌就已经足够惊叹了,真不知道里边会是什么样子。 晏季匀睁开了眼睛,恰好就看见水菡一副惊呆了的表情,不禁哭笑不得,她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你好像忘记你是炎月集团总裁的老婆,这酒店再怎么了不得,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属于你的。”晏季匀轻声在她耳边说,悦耳动听的声线柔柔地钻进她耳膜,带给她阵阵心悸。 “呵呵……我可没想过它会有一点点的地方属于我。”她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不信。 晏季匀眼底的墨色又浓了几分,纯属是一种突来的念头,这一秒也没想那么多,打开车门时冒了一句:“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水菡惊愕,还在呆滞中,晏季匀已经走出车门,站在了车门口。 水菡吞了吞口水,抿抿唇,心里也是有几分激荡的,没见过六星级酒店是啥样,真的很想进去实地参观参观,可是…… 就在她一只脚刚跨出车门时,蓦地,前边奔过来一个女人的身影跑到了晏季匀身边将他抱住,热情洋溢地喊了一声:“季匀,我等你很久啦!” 水菡霎时僵住,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不动了……她一眼就认出,抱着晏季匀的女人,是曾经在内衣店见过的那一位! 第130章:与小三的正面碰撞 水菡瞬间僵硬不动了,那只刚迈出去的腿就像是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她扶在车门上的那只手攥得紧紧的,身子隐隐颤抖,粉红的脸蛋上血色骤然褪去,心痛,如潮水般涌来,在她猝不及防之下将她淹没! 如帝王皇宫一般的六星级酒店门口,眼前这一对男女看起来是那么般配,耀眼。女人娇艳如花风情万种,男人俊美无双光彩照人,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好开心,亲昵的模样,让水菡不由得产生一种错觉……到底谁才是晏季匀的妻子呢?是自己吗? 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沈贝这么突然跑来,事先没有跟晏季匀通电话,她是想给晏季匀一个意外的惊喜。 晏季匀静静地立着,两只手放在裤带里不动,沉静的凤眸里流泻出一片清冷,在他看到水菡没有走出车门而是在那里发呆时,他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窝火……她还真是大度,遇到这种情况,她就打算龟缩在车里不出来,任由他被女人抱着,而她身为妻子却一句话不说话吗?到底是她太大方还是她不在乎他了? 晏季匀眼底那一抹复杂闪了闪,淡淡地对说:“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 沈贝微微一愕,对晏季匀这么淡然的态度感到有点失望,但还是笑颜如花地说:“我就是想你了……最近你都好忙,没时间来看我,我忍不住就自己跑来了,你不会怪我吧?”女人的娇声软语,带着试探和一点担心,但更多的是她的决心。 晏季匀沉默,俊脸上深沉得可怕,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或是,在等什么? 车里,水菡心如刀绞,伴随着一种愤怒,这滋味太熟悉了,曾经,她不知尝过一次……在内衣店的时候,在她早产的时候……她曾想过不会再让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可还是偏偏这么不经意又遇上了。这三年来她从不过问晏季匀的事,但她猜测他一定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此时此刻就是印证了她的想法,怎能不让人心寒? 罢了罢了,反正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他喜欢谁,他要跟谁在一起,她无能为力,何必要下去自讨没趣呢?不如还是坐车回家了吧。 水菡又要龟缩了……妻子见到小三应当是理直气壮的上去痛骂,可水菡却是那种不愿去争夺的人,她认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争来也没有意义。 水菡想要缩回车里,可她的视线就是移不开晏季匀和沈贝的身影,就在这时,她忽然发觉沈贝也在看她,并且是用一种挑衅的眼神,好像一个胜利者在向失败者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并且还带着敌意。 水菡呆了呆,脑子里瞬间闪过一道灵光……为什么那个女人的眼神是这样的?难道说,对方知道她是晏季匀的妻子?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抱着晏季匀不放,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这只能说明,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身为小三,竟如此得意和张扬么?以为她水菡就是个任人欺负的主,连个小三都能轻贱她了?小三凭什么这么强的敌意,该有敌意的是她才对! 这些念头在水菡身体里冲撞,神差鬼使的,她的脚步竟然不听使唤地迈出了车门,然后昂首挺胸地站下来,迎着沈贝的目光,走上前去两步…… “老公!”水菡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她的手也晚上了晏季匀的胳膊,将他使劲往后一拽……沈贝的双臂从晏季匀脖子上落了下来。 “老公,这位是你的情人吗?也就是俗称的……小三。”水菡笑得温柔无害,澄澈的大眼睛纯净如一汪湖水,就连最后那两个字也是说得甜甜的,一点都没有火药儿,可是却让沈贝和晏季匀都变了脸色。 晏季匀俊脸上的惊诧稍纵即逝,眼底居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想不到水菡会“主动出击”,她这么做,等于是在向别人宣誓主权,令人大感意外但他却不讨厌,反而是有点得意和欣喜的。 沈贝可就难堪了,脸上的表情凝结,她的惊愕之下是强烈的愤怒! 相当小三也是需要极大的忍耐力的。沈贝此刻恨不得能冲上去抽水菡的耳光,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么做。示弱,才是她最好的对策。 沈贝眼眶一红,所有的异样神色都转变成了委屈的表情,泫然欲泣的美目看着晏季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我不该来的……对不起……”话是这么说,可人还站那不走。 晏季匀任由水菡挽着他,但他能感觉到水菡的身子在微微发抖……这小女人啊,只怕是紧张得很了。 “沈贝,你先回去,有事以后再说。”晏季匀这话,等于是宣布,刚才这场小小的较量,水菡才是胜利者。 沈贝的心重重被锤了一下,不敢相信晏季匀会这样将她打发掉,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没看见她已经够可怜了么? 沈贝进退两难,不敢违背晏季匀的指示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走掉,一时间,气氛僵硬异常。 距离开会时间只剩下五分钟,晏季匀是不会让自己迟到的,更不会在酒店门口做过多的纠缠。 “进去吧。”晏季匀轻声对水菡说,转身再不看沈贝一眼,径直走进了酒店大门。 一直到走进了电梯,水菡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下来,手也缩回,站在角落里,刻意与晏季匀保持着距离。 晏季匀脸一黑:“还在生气?刚才你已经赢了,你不是该高兴吗?” “赢了?高兴?”水菡冷笑:“这种所谓的赢,真的值得高兴吗?三年前,你在我以为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弃我于不顾,不就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吗,她抢走了我的丈夫,霸占了你的心,你这三年都和她在一起,刚才那种情况,你会让她走,是不想在酒店门口闹得太难看吧,你只是顾及面子而已,等你开完会,她还在家等着你去安慰呢!” 水菡这番话,让晏季匀先前的欣喜顿时冷却了下来……他本来还在高兴水菡的勇气,他没有维护沈贝,就那么让她灰溜溜地离开,他以为水菡会为此开心的,想不到她现在会如此冷淡地说着令他心痛的话。他刚才只想着怎么让水菡心里好受点,没想过自己的面子问题,也没去想开完会要去沈贝那里。 而这些想法,他偏偏都解释不出口……水菡一直以为他是因沈贝的存在而变了心,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说他和沈贝没有那种关系,那又怎么解释“变心”的原因呢?水玉柔的事,他不能让水菡知道…… 心尖上窜起的疼痛有些酸涩,晏季匀始终还是隐忍下来。既然都瞒了那么久,何妨继续瞒下去?如果水菡知道真想,只怕到时候会是她躲着不想见他吧…… 这时,电梯停了下来,晏季匀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房卡交给水菡:“1号房间是我的,你去洗澡吧,我会让人送衣服上来给你。我要去开会了。” 晏季匀说着就将水菡推出了电梯,自己去了楼上会议室。 “1号房间?”水菡望着手里的房卡发呆……他还在这儿有专门的房间吗?他住多久了? 这是酒店的第28层,1号房间是晏季匀的专属领地,当然也是他身为总裁理所当然应该拥有的特权。 先前水菡因为满脑子混乱,进来时都没仔细看看,现在,她才开始打量着酒店的内部,恍然有种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房间的豪华程度远远超过水菡的想象……套房的客厅一点都不比别墅里的小,整整一面墙都是透明的落地窗,采光极好,春日的阳光照进来,为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金色的光晕,美轮美奂,仿佛梦境。 天花板正中间的欧式宫廷大吊灯,晶莹透亮,即使这是白天,不开灯,只是看这造型也是一种精美的艺术品。 大床上铺着浅金色的床罩和被单上,一朵一朵绽放的郁金香精美绝伦的刺绣是出自纯手工艺制作,四个床脚有四根柱子支撑着蚊帐,薄纱轻舞,飘逸浪漫。 落地窗前的贵妃椅竟是由整块玉石铺成。浅绿色的玉石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溢彩流动,美不胜收。扶手处有按钮通电,可以任意调节温度,冬暖夏凉,格外舒适…… 水菡不由得咋舌,这也太大手笔了吧,这种椅子得多少钱一张啊?难道每个房间都有吗? 玉石贵妃椅可以说是工艺品,其价格的昂贵也不是一般家庭能舍得购买的。晏季匀大手笔一次就订购了一百张,今后还会根据酒店住客的反响来考虑要不要再继续增加…… 水菡一边欣赏着房间里的一切,一边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这种酒店住一晚上只怕是挺贵的吧?晏季匀居然还说这酒店有一部分是属于她的,这可能么?水菡想都不敢想。 伫立在落地窗前极目眺望,水菡的视线忽地停住了……远处那一栋有点眼熟的建筑,也是一座酒店,可不正是当年她被打晕送去的地方吗? 水菡心里陡然感觉怪异,难道说晏季匀每次在这房间就能望到酒店?就是在那里,她失去了宝贵的初.夜,那一夜,她怀上了宝宝……晏季匀他选择这么一个房间作为他的专用地,是有意还是无意?【稍后还有更新!】 第131章:今后不必再见面! 门铃响,惊醒了失神中的水菡。是服务员送衣服上来了。 服务员面带微笑,礼貌得体,将东西放下就出去了,就连对水菡多看几眼都没有。 这是训练有素并且聪明伶俐的服务员,知道衣物时送来1号房间,里边的女人必定是跟总裁有着特殊关系的,虽然心中好奇,可也不敢肆意打量。 水菡看了看送来的衣物,胸罩,内.裤,还有一条藕色的连衣裙。胸罩是34的,水菡心里嘀咕:“怎么他连这也知道?” 她以前是穿32了,但后来怀孕几个月之后胸部变大了,人也胖了很多,就穿36的了,生完孩子一段时间之后慢慢瘦下来,变为穿34的胸罩。晏季匀与她分居三年,怎么会知道她穿34的了? 水菡哪里会知道,这男人对她的身体结构太了解了,上一次在浴室,先前又在她上班那里,做过之后当然就能凭手感测出她的胸围。 洗完澡,水菡将衣物都穿上,全部都刚好合身,尤其是这条裙子,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每一处都显得恰到好处,凸显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一字领露出她精致的蝴蝶型锁骨,小小的性感为她清新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动人的娇美,胸前那美好的线条之下,是平坦的小腹和轻盈的腰肢,再往下,小巧的翘.臀被裙子紧紧包裹着,侧面看去那身体的线条更是you惑至极。 在挑选衣服方面,晏季匀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触觉,否则怎么能成为顶级造型师呢。 水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惊喜,随后情绪又低落了下去……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她就算是穿得再怎么漂亮又怎样呢,谁是“悦己者”?曾经是晏季匀,可他已经有了情人…… 这是水菡几年来最难以释怀的伤痛,本来以为自己克制着不去想,时间久了就会淡忘了,但今天在酒店门口那一幕,让水菡知道,原来有些伤,早就浸透到骨髓里去,她以为自己对他已不再像从前那样的爱了,她以为可以像他那么洒脱,她以为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击到了……可今天才明白,心痛,原是这么轻易而举得事情,他总是能刺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但即使痛又如何,痛也要坚强,痛也要撑下去。这是她唯一能在他面前保留自尊的方式。或许卑微地跪地乞求他与小三分开,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但她不会这么做。要靠争斗才能得到的爱情,始终是不牢靠的,如果他爱她,早就会回到她和孩子身边,小三也不会再存在了……既然他不爱,强求有何用? 水菡呆呆地坐在床上,嘴角凝结着苦笑,好半晌才打起精神,拿起手机拨通了梵狄的电话……她是想问问他现在人在哪里,想告诉他,她愿意帮他偿还债务。 水菡做这个决定是相当艰难的。她自己本身是拿不出钱来帮助梵狄,她只能动用晏季匀给她的那张金卡。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了,这几年来,她没用动过上边的钱,她宁愿自己出来打工赚钱也没花过卡上的一分一厘。 可是,梵狄说过,债主给了最后期限,算算就是明天,她不能再犹豫,必须要把钱拿出来帮助梵狄度过这一关。梵狄是她和宝宝的大恩人,她不能见死不救,否则她一辈子都无法安心。至于卡上的钱,以后等她慢慢偿还吧…… 水菡这么想着,决心越发不可动摇。可是梵狄的电话却打不通……水菡焦急,有点懊恼自己中午在和梵狄吃饭时没下决定。只是那时她还在纠结着该怎么向晏季匀交代,但既然梵狄也是晏季匀的同学,晏季匀以后就算知道她用他给的钱去帮梵狄还债,也不会过多的责怪她吧? 梵狄的电话打不通,不在服务区,水菡想起他曾说过,由于欠债主的钱,所以在还钱期限到之前他都要在债主那里帮忙打工……似乎说过债主叫山鹰,在管理一家名叫“大四喜”的赌场……这意思就是说,梵狄也会在赌场里? 水菡想啊,如果不能尽快联系上梵狄,明天如果梵狄被债主抓去扔海里,那可就是一条人命啊! 水菡无计可施,只好给老板娘打电话了……她平时也见到老板娘的朋友当中有些挺像是黑社会的,说不定能认识山鹰,知道山鹰的赌场在哪里。 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老板娘跟水菡开了几句玩笑,逗乐了水菡,水菡心里对于那12万的事情也不再耿耿于怀了,她还要请老板娘帮忙呢。 “老板娘……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嗯?你拜托我?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吧?”电话那头的女声颇为无奈。 水菡一愣,随即讪讪地笑说:“老板娘真是聪明,确实不是简单的事,但对于你来说不是难事,老板娘神通广大……” “行了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什么事儿,你直说。”老板娘也够爽快。 “呵呵……就是……就是平时见老板娘好像有不少黑道上的朋友,想问问老板娘认不认识一个叫山鹰的男人,是混黑道的。我有个朋友欠了他的钱,本金是一百万,可利息加起来就有二百五十万了……”水菡心里忐忑,其实她也没把握,不知老板娘是否愿意帮忙。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告诉你,山鹰在哪里?”老板娘一下就洞悉了水菡的心思。 “呃……这个……我是有这个想法啦,欠山鹰钱的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就是三年前我早产时救了我和宝宝的人,现在他被人追债,我不能见死不救,山鹰给了他最后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如果他拿不出钱,下场一定很惨的……老板娘……”水菡软声请求,她一直都有种感觉,老板娘人挺不错,希望这次她能帮到梵狄。 老板娘沉默了一阵才说:“你等等,我过会儿再给你电话。”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一个熟人的号码…… 老板娘本来在水菡提出请求时就想一口拒绝的,但听到她说是三年前那位救了她母子性命的人,老板娘就不好再拒绝了。因为这段时间下来,她与水菡也算是建立了一种比老板与员工更亲近一点的关系,也听水菡说了她有个三岁的儿子……像老板娘这样精明的女人,自然还能套出一些水菡没对外人讲过的事情,比如她在巷子里早产…… 所以老板娘也明白水菡所说的这个朋友对于水菡的意义何在。出于一种女人对女人的怜惜,老板娘竟真的萌生了帮助水菡呃念头……就当是今天收下了晏季匀的12万,这份厚礼,就在水菡这人情上还吧。 半小时后。 水菡接到了老板娘打来的电话,果然,老板娘告诉了水菡,山鹰的赌场在哪里,水菡感激地谢过。 水菡还是一遍一遍地拨打梵狄的电话,依旧不通,她只好留言:“梵狄,你在哪里啊,电话开机了就马上联系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一定要打电话来啊!” 这一番耽搁下来,已经是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但晏季匀还没出现。 他是已经开完会了还是没有结束呢?水菡觉得自己这么等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反正他开完会也会去那个小三家里安抚她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去了。 水菡将自己的衣服装进口袋,离开了酒店,回家去了。 晏季匀在开完会之后就直奔1号房间,但却没人为他开门。拿来另一张房卡将门打开,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整整齐齐的,就像是她从未来过一样。 晏季匀心底陡然间涌起一阵失落,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他已经够烦恼了,也很疲倦,想着水菡在房间里等他,他的心里才稍微有点温度,一出会议室就直接过来,没想到,佳人已去,徒留一室空寂。 晏季匀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上边是水菡和宝宝的。大都是远景,是在水菡母子不知情的时候拍的。 凝视着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晏季匀的心柔软得发疼,不由自主地伸手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眉宇间尽是一片痛苦之色,喃喃低语:“妈妈……水菡和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们的仇恨可不可以只让水玉柔一个人承担?妈妈……您是最善良的女人,您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将这把心灵的枷锁除去……戴了三年,我好累……” 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晏季匀才能释放出内心真实的自己。说来说去,千回百转,他过不去的那道坎就是他的心……三年分居,他的孤独和痛苦没有人知道,他背负骂名,惩罚的实际不只是水菡,更是他自己。 洪战进来,晏季匀交给他一张支票。 “送去给沈贝,告诉她,不必再来见我。”晏季匀淡然的语气就像他此刻的表情,似水平静而冰冷。 今日沈贝突然出现在酒店门口,他当时没多说什么,可心里早有数了。 他不喜欢女人做出那样的“突然袭击”,这几年他虽然见过沈贝,也时常叫洪战送去些衣服首饰,但都只是物质上的东西,因为沈贝是沈云姿的妹妹,即使两姐妹的关系并不好,可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晏季匀的眷顾也仅限于这个原因。而今天,就在刚才,他进门时发现水菡不在,他明白那是水菡因沈贝的存在而赌气离开,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比如,不再跟沈贝见面,或许水菡知道了会开心一点。【明天的剧情将进入赌船开业,男主男二女主将再次同时出现,又一个高.潮来临,亲们请记得来看哦。】 第132章:去赌场找梵狄! 柔亮的灯光下,女人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宝宝正在捧着瓷碗吃药,刚一吃完,她已经将一颗蜜枣喂进了宝宝的小嘴。 “菡菡,这个药还要喝多久啊?”宝宝奶声奶气地问,晶亮的大眼睛微微泛红。 药药好难喝,小柠檬不喜欢喝,可是妈妈说,这个很苦的东西喝了他才能长高长大,将来才能当运动员…… 水菡心里一疼,爱怜地亲亲小柠檬的脸蛋,搂得更紧了:“儿子,再坚持一段时间……” 小柠檬憋屈地嘟嘴,妈妈的意思就是说,他还要再继续喝了。 见到儿子撅起了小嘴,水菡的心也跟着揪紧,赶紧地诱哄说:“宝贝儿,妈妈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穿上试试!” 今天是水菡第一天发工资,她终于做了一件最想做的事情……为小柠檬买了一套衣服。 格子小衬衣加浅黄色裤子,胸前有一个可爱的卡通图案。现在的季节穿可以在外边套一件背心,再过段时间就能单穿了。 小柠檬皮肤嫩白,穿这个颜色很适合,刚一换上,水菡的眼睛就亮了. “真好看……怎么这么好看呢……宝贝儿,你太漂亮啦!”水菡忍不住赞叹,抱着小柠檬一阵啵啵啵地亲。 小柠檬习惯了被妈妈这样连续亲十几下才住口,他已经变得很淡定了。 “咦,怎么,儿子,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开心,是不喜欢妈妈买的衣服吗?”水菡苦着脸,佯装很委屈地望着小柠檬。 小柠檬最怕的就是见到妈妈皱眉扁嘴像是要哭的样子,这小不点儿马上就抱着妈妈的脖子,亲昵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买的东西我都喜欢,等以后我长大了也要给妈妈买好多好多衣服和好吃的。” 这些话,从来没人教导过小柠檬,但他不知从哪里来得觉悟,三岁就知道“反哺之情”了。水菡惊喜得差点落泪……小柠檬真是她的好孩子,时常都会带给她感动和惊喜,让她那颗被爱情伤透的心能被亲情所抚慰着,暖暖的,满满的……不枉费她当初那样艰难地将小柠檬生下来,这个孩子,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 “宝贝,妈妈知道你其实最喜欢的是玩具,所以,妈妈除了给你买衣服,还买了一样你很想要的东西……”水菡冲着小柠檬神秘的一笑,逗得小家伙顿时来精神了,更加抱得紧,讨好地说:“菡菡快拿出来……” 瞧这小机灵,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水菡抱起小柠檬进了卧室,拿出一个大大的盒子,上边竟是变形金刚的图案。 “大黄蜂!”小柠檬一下子认出了盒子上的图案就是他喜欢的动画片里大黄蜂的形象。 水菡将盒子拆开,里边赫然躺着一个大黄蜂的模型。 小柠檬兴奋地欢呼一声,抱着模型开心地蹦跶着,这反应比先前看到新衣服时要强烈太多了。 “菡菡,我爱菡菡!”小柠檬兴奋地送上香吻,在水菡脸蛋上留下一片温热的水泽。 水菡不禁哑然失笑,这孩子,还是玩具最能吸引他。 前段时间小柠檬开始看变形金刚动画片,被里边几个大机器给迷住了,第一喜欢的就是擎天柱和大黄蜂。其实以晏家的财力,小孩子怎会缺自己喜欢的玩具呢,只是水菡想用自己赚得钱给小柠檬买,所以才会等到发工资这天。 或许这种感觉,只有当妈妈的人能够完全体会到……第一次用自己的钱给孩子买衣服,买玩具,这激动的心情,即使过去再久都不会忘却。此刻,水菡看到小柠檬笑得那么甜,她比孩子还要开心,有种深深的满足感萦绕在心间。 “这只是一个开始,现在的我,能力太有限了,只能给小柠檬点衣服和玩具,等以后我能赚得更多,我还要给孩子买更多更多……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真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买给你……”水菡现在脑子里只有小柠檬,看着孩子这么喜欢她买的玩具,她既高兴又感到歉疚,这是她工作赚钱买的,而出去工作也导致她每天陪伴小柠檬的时间减少了很多。 犹记得刚开始上班那时候,小柠檬哭得多伤心,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小柠檬不再像最初那么闹腾,不哭了,但这样却也更令水菡心疼…… “儿子,可不可以告诉妈妈,你更喜欢这个变形金刚呢还是更喜欢你床上那只大熊熊?”水菡满是期待地望着小柠檬。 这小家伙一听,小脑袋直往水菡怀里钻,偷瞄着她的表情,软糯地说:“菡菡,我可不可以两样都喜欢啊?” 小柠檬显得有点紧张,他怕水菡会不高兴。 水菡心里泛酸……看来晏季匀那家伙还真有点运气,他送给小柠檬的生日礼物,小柠檬喜欢得很,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睡觉,喜欢的程度居然都能跟她送的东西相提并论了,水菡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儿子,妈妈以后还会买更多更好玩的东西给你!”水菡暗暗较劲,不管怎么样,小柠檬是她最最宝贝的,可不能让晏季匀那混蛋占据了小柠檬的注意力,哼哼,想用一只玩具熊就收买小柠檬吗,晏季匀,你别想有这么好的事! 这也难怪水菡,她担心的是晏季匀开始对小柠檬上心之后会抢走小柠檬对她的爱和依赖,这孩子是她精神支柱,生命支柱…… ===============呆萌分割线=============== 夜色茫茫,幽幽海风中,某男正依靠在栏杆边上,抽着烟,品着红酒,吃着最顶级的牛排,顺便再接个最让他开心的电话…… “梵狄,你这大半天都跑去哪儿了,我打了你好多次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 梵狄眸色一冷,漆黑的夜色中看不真切男人的表情,只听他淡漠地说:“才不过半天不见而已,你打这么多电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怎么你不用陪你老公么?” “呃?”水菡呆了呆,感觉梵狄这话有点怪,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梵狄,你明天会在山鹰的赌场吗?” 电话那端,梵狄眉头一皱,随即反应过来水菡问的什么了。 “嗯,明天会在赌场,有事吗?”梵狄的语气平静得异常。 水菡可不知他在想什么,赶紧地说:“明天你能来我店里一趟吗?” 梵狄沉默了。他不确定水菡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是想当面向他解释今天在店铺里发生的事?可是,有必要解释吗,他和她,既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而如果是她对他有那么点特殊感情的话,今天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她心里爱着的,始终是晏季匀吧。 想到这里,梵狄心头没来由地感到烦躁,好似口中的红酒都变得苦涩了:“明天我很忙,不能去你店里了。” 梵狄慢吞吞地转身朝前边的桌子走去,才刚迈出两步,忽地,他感到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猛地倒向地面! “那好吧,你来不了,那我去赌场找你行吗?我已经……”水菡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异响,之后便彻底没了声音…… 原来刚才梵狄差点摔倒,幸亏梵狄反应够快,才能及时抓住栏杆不至于摔到地上,可是他的手也在抓到栏杆同时,手里的东西也被抛了出去……在应对危险的时刻,本能的反应就是保护自己,而手机就成了牺牲品…… “我的手机!”梵狄一声哀嚎,站在栏杆边上弯腰往下俯瞰,但他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茫茫大海。手机掉海里了。 梵狄气得大吼:“这是哪个王八蛋弄了一地的油!” 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跳,只想找出“罪魁祸首”……桌子前边的地板上有一滩油渍,刚才他就是不小心踩到才滑到,手机才会掉。 空荡荡的没人回应他,好半晌才听一个弱弱的男声说:“老大……那个桌子上的碗,您刚才起来接电话的时候弄翻了,里边的油滴到地上,我本来想去打扫一下的,但是看您在接电话,我就……” 梵狄脸都绿了,敢情那“王八蛋”就是他自己? 这也太倒霉了吧,水菡第一次打电话给他,才没说几句手机就光荣牺牲了?手机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但那是水菡打来的电话啊,就这么中断了,他能不郁闷么? 最让梵狄恼火的是,他使劲地回忆水菡的电话号码,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最后两位数是多少…… 其实梵狄现在根本不在山鹰的赌场里,他在自己的地头上。只因为先前水菡问他是不是在赌场,他想起自己曾跟水菡说过他被债主强行拉去赌场里打杂,直到他还清债务,想不到这小妞还记得真清楚。于是他就顺口说自己明天会在赌场,他不会知道水菡最后想说那句话是……“我明天去赌场找你。” 从今天中午在水菡店里遇到晏季匀之后,梵狄就开始不再状态了,他走得很潇洒,但内心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刚才水菡打电话,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就是因为这货心里还酸着,故意那么对水菡说话的,而他自己察觉不了这酸意代表着什么。 梵狄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饮尽,喉间掠过冰冷的液体,这一霎,他的心在说:“何必为了一个游戏而伤神?她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逗着玩而已,他梵狄岂会是玩不起的人?被他放在心上的女人,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而此时此刻,水菡还在一遍遍播着梵狄的电话,却还是不通。 “哎,又不在服务区了,没信号了吧……算了,明天直接去找他。”水菡心里嘀咕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 ===============呆萌分割线============== 第二天。 水菡思忖了很久,想着怎样才能将二百五十万拿去赌场给梵狄。 赌场,这地方向来都是跟黑道挂钩的,水菡就算再怎么笨都不会傻乎乎地将现金抱着去,她想到用自己的名字再开个户头,将晏季匀给她的那张金卡上转出二百五十万到新户头上,拿着那张卡去交给梵狄……嗯,这是她能想到的比较稳妥的办法了。 今天是星期天,水菡恰好休假,她去银行办理的时候竟然出奇的顺利。当她怀揣着新的银行卡时,心里悬着的那口气算是松了一半。 水菡当然不会自己之所以那么顺利,是因为那张金卡的主人是晏季匀……他是银行的超级大户,水菡拿着他的卡来银行,办事自然是受到的贵宾级待遇。只不过,在水菡刚一走出去,接待她的那位经理就拨通了晏季匀的手机…… 如果只是小数目,经理不会在意,但水菡转走的是二百五十万,经理认为应当向晏季匀报告。 晏季匀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六星级酒店餐厅里试菜……这是为不久之后的“金虹一号”开业时参加的那些人准备的,由于事关重大,晏季匀亲自试菜。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内第三次修改菜谱了。 银行经理是一番好意,晏季匀淡淡地谢过,挂完电话时,俊脸上只剩下一片阴沉……水菡怎么会突然转走二百五十万?她的举动太过异常了。从认识她到现在,她用钱的地方很少很少,他给她的金卡,她从未动过,搬进晏家大宅去都只是用爷爷给的零花钱。 到底出了什么事?晏季匀心神不宁,阴霾的脸色可吓坏了旁边的厨师……难道菜有那么难吃吗?总裁怎么这样的表情啊…… 岂止是厨师,酒店经理也不由得战战兢兢,在晏季匀手下做事多年,每当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都预示着他的情绪极度糟糕…… 让晏季匀窝火的是,水菡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可她竟然都不对他透露半个字! 试菜就此暂停,晏季匀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去给水菡打电话了。 水菡也正焦急地给梵狄打电话,他的手机还是不通。她不敢耽搁,记得梵狄说过,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她必须要尽快将钱交到梵狄手中,否则,他如果被债主一气之下扔进海里喂鱼……水菡不敢再想下去,急匆匆上了一辆出租车,开往赌场所在的方向。 手机响起,水菡一看是晏季匀的电话,心头蓦地一颤…… “喂,你找我有事?”水菡装作很平静地说。 晏季匀狠狠地咬牙,低声道:“你在银行转走二百五十万干什么去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水菡一惊,他知道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生气。 水菡的手捂着电话,小声地说:“你听我解释……是梵狄……就你那个老同学啊,我是拿钱去给他的,我……” 晏季匀闻言,只觉得胸口猛地喷出一股火,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说什么?梵狄?你把钱给梵狄?”晏季匀气得头晕,额头上青筋暴跳,狠狠地说:“水菡,你拿着我的钱去给别的男人?” 这句话,晏季匀是吼出来的。 男人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水菡浑身一个哆嗦,随即就是满满的愤怒!臭男人,她话还没说完呢! 水菡隐忍着怒意,尽量让自己清醒点,压低了声音说:“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是梵狄他欠了人家的钱,被逼债,他要是拿不出钱去还的话,会被黑社会的人扔进海里的……我是打算把这个钱替他还了,就当是报答他曾救过我和小柠檬的命……” 晏季匀听了,情绪不但没缓和,反而越发狠厉:“水菡,你脑子是什么做的?他说欠债你就信?你凭什么那么相信他?你了解他多少?除了他的名字,你还知道什么?就这猪脑子,幸好梵狄这次只是骗你二百五十万,如果他想骗你一千万,你是不是也会给他?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二百五十万是么?我不在乎!可我绝不能忍受自己的老婆拿钱去养小白脸!你现在给我回家,立刻,马上回!” 水菡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满脑子混乱成浆糊,尤其是听到他说她拿钱去养小白脸,水菡彻底无法淡定了,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吗?一再被他用语言侮辱,还能忍受才怪! “随你怎么想,这钱就当是我向你借的,我一定会还给你!”水菡也以同样的怒吼还回去,不等他再说话,她已经挂断了。 出租车司机见水菡这架势也不禁暗暗咋舌……啧啧,真看不出来,这柔柔弱弱的女人还挺有个性的。 水菡心里燃烧着一团火……这就是向人伸手要钱的滋味,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老公,可是却让她格外难受。假如这是自己赚来的钱,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大反应?如果是她自己赚的,她也能更理直气壮些。 其实水菡没明白晏季匀为何这么火大,他与梵狄之间有恩怨,加上他看得出来梵狄对水菡有兴趣,所以他在听到水菡把钱给梵狄,怎能不怒。二百五十万,他根本不在乎那点钱,他在乎的是水菡的心!她几年都没动过那张金卡,如今却因梵狄而拿走上边的钱,她该有多重视梵狄啊?晏季匀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钝器割着,火辣辣地痛…… 水菡到了老板娘所说的那间赌场门口,表面上看去是个夜总会的门面,但实际上里边的核心是地下赌场。 现在才下午五点,夜总会门口显得很冷清,水菡站在对面马路,思忖着自己要怎样才能进呢? 老板娘说过,赌场门口有人守着,一般人是进不去的,除非是赌场的常客或者是有贵宾卡。 水菡一心只为梵狄的安危着想,以为自己只要到了这里就能见到梵狄了。在他的手机打不通的情况下,她要么就进去赌场,要么就只能在门口等他。 水菡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试试。 一踏进夜总会的门,立刻有妈妈桑过来招呼,听水菡说是要去地下赌场,这位妈妈桑的态度瞬间变了…… “小妹妹,我看你这面孔生得很,不像是会去赌场混的人啊……”妈妈桑伸出一只手,轻挑地撩着水菡的黑发,一双眼睛暧昧的打量着水菡。 这眼神,让水菡打从心底里产生厌恶……她想起曾经在彭娟家遇到那两个流氓男人,当时对方不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吗?吃过亏,她永远不会忘记。 水菡警惕地退向大门,试探地说:“我来找一个叫梵狄的人,他在吗?” “梵狄?”妈妈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涂着厚粉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原来又是一个疯狂的女人……呵呵,想见梵狄的人多了去,不缺你一个……想在这里见到他,除非是你走大运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他的,你走吧,走吧走吧!” 妈妈桑不耐烦地将水菡推出去了,顺手将门带上,还甩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活像是她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水菡呆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刚才那妈妈桑说什么?意思是,梵狄并不常在这里吗?可是他说过最近都在这里为债主做事,当打杂的。难道一个打杂的也那么难见到?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普通人而已嘛……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水菡不解,可她不打算再进去,只好暂时在门外等着,守株待兔吧,等梵狄出现。 水菡还是相信梵狄的,妈妈桑说的话,在水菡心里的可信度几乎是零,她只是疑惑一下就不再去想了。 天色变得十分阴沉,起风了,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这里唯一能避雨的地方就是路边的一棵树。 水菡站到树下,不敢走太远去避雨,怕错过了梵狄出现,只能选择在距离夜总会比较近的地方。 与此同时,海边港口停靠下一艘船,上边走下来一群男人,为首的那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身黑衣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双腿迈着沉稳的步伐,从他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形成绝横的气场。他身后的人仿佛都成为他的陪衬,犹如众星拱月,他的光芒直透人心! 墨镜下那张妖魅惑人的脸,他的名,梵狄,在道上那些人眼中,就是黑暗与残酷的代名词……他只有在某个女人面前才会笑。 梵狄身边跟着是他心腹,瘦子。 一共四辆车停在港口,梵狄先上了其中一辆,另外的人纷纷跟上。 梵狄的心情明显很糟糕,一张脸比雕塑还冷硬。他到现在才办完事回来,可手机卡还没弄好呢…… “老大,现在是去?”瘦子小心翼翼地问。 梵狄不发一言,他想起昨晚水菡在电话里说,今天她会去赌场找他。可是,他的电话掉海里了,她没得到回复,应该不会去吧?况且,现在都已经下雨了,他更没有必要再去赌场。 梵狄不会知道,有个傻乎乎的小女人为了替他“还债”,为了他这蹩脚的谎言,她竟真的等在赌场门口,即使下着雨…… 水菡等得心急,她很怕梵狄会出事,可是赌场的门槛实在太高,她进不去可怎么办?只能祈祷梵狄能快点出现…… 五月的天气,白天出太阳会有点热,但这晚上一下起雨来还是有些冷意的。水菡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站在这棵枝叶稀疏的树下,雨越下越大,渐渐的就有雨水滴到头发,脸上,颈脖…… 一阵寒意袭来,水菡哆嗦了一下,打个激灵,身子颤抖着……冷啊,可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赌场的门。 “梵狄梵狄,你快出来啊,出来拿钱还债啦!”水菡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心急如焚。 此刻,梵狄一行人正行驶在另一条路上。 下雨的天气,车子打滑是难免的,前边有两辆车擦到了,车主都停下来,几句话不和就开始吵架……这条路也随之堵上。 梵狄紧紧蹙着眉头,吩咐司机调头。 老大调头,后边的几辆车跟着,开向了另一条道。 原本就是走这条路更快到达目的地,但梵狄先前却说要走另一条路程远些的道。现在堵上了,不得不调头,走近道。 而近道就是要经过赌场的,梵狄心里无奈……刻意想绕过赌场,现在却还是不能避免。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想绕过,潜意识里的念头而已。 7点多,正是容易堵车的时候,梵狄他们的车开得比较慢,渐渐驶向赌场的方向……一点点接近……更近了…… 雨纷飞,阴冷的不只是天气,还有人心。梵狄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遇到水菡,为她接生,当时的雨,比现在还要小些。 自从那次之后,每当遇到下雨天,梵狄就会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还有那个坚强的孕妇……永远都会记得当时她眼里的光芒有多亮,记得他亲手抱着小生命时,心情是多么的激动。这样的经历,这辈子,只此一次…… 天黑了,路上两边的灯光在雨中都显得朦胧,但有的人注定是无法被忽视的……在梵狄的车开过了赌场门口时,蓦地,梵狄脸色一变……刚才好像晃见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梵狄陡然回头,直勾勾盯着那棵树,借着赌场门口的灯光,他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哆嗦着,冷得发抖,可她那视线却一直张望着赌场的门口…… 这一秒,就这么不期然地定格在梵狄的脑海,呆滞两秒之后,只听他大吼一声:“停车!”【凌晨这一章7千字,白天继续更新,求月票!】 第133章:给她洗澡!(为月票加更!) 水菡的视线停留在赌场大门的方向,心急如焚,浑然未觉周围有什么异动。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忽然间,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 “梵狄!”水菡惊喜地看着来人。 确实是梵狄,他正脱下自己的外套为水菡披上,眉宇间尽是一片掩饰不住的心疼。 “梵狄,我终于等到你了!”水菡激动得抓住梵狄的胳膊,被雨水打湿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梵狄再也没有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邪笑,他的心,此刻满满都被这小女人所占据……天知道他刚才在车里看到她时,是怎样一种激荡的心情,就像看到一束希望的光照耀在了他心上。 梵狄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微微蹙着眉头,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张干净的笑脸:“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来,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手机掉进水里了。” 看似平常的解释,但对梵狄来说却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对不起”这三个字,他绝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迄今为止,他只对自己的母亲说过,水菡是第二个。 水菡笑着摆手:“没关系,你出现了就好……嘻嘻……梵狄,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说着,水菡摸出了那张卡,塞进梵狄的大手。她水润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烁着动人的神采:“梵狄,这卡上是二百五十万,够你还债了,你快拿去还给山鹰。卡的密码是我家宝宝的生日……呵呵,就是……” 水菡还在兴奋地说着,但下一秒,梵狄双臂一伸……紧紧的,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水菡惊悚,浑身僵直,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在他怀里挣扎:“梵狄……你怎么啦?你抱得好紧,我快喘不过气了……你放开我,好吗……” 梵狄就像是没听到,头搁在水菡肩膀上,她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有着多么深浓的疼惜……原以为,没什么人能够撼动他的铁石心肠,但就是眼前这个小女人,三年前震撼了他,三年后却是深深地感动了他。 “你真傻……”梵狄嘴里溢出这饱含着疼惜的三个字。 水菡无言……又一个说她傻的。以前晏季匀不止一次说过,怎么梵狄也说呢。 感受到她的挣扎,梵狄心里一紧…… “别动,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梵狄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乞求的意味,让水菡不由得一怔……他怎么了,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她好像感觉到一丝悲伤的气息? 水菡哪里知道,这是因为梵狄在心疼她。 水菡有点尴尬,总觉得这么被梵狄抱着就像是做了一件亏心事,在她心里,梵狄是好朋友……异性朋友嘛,保持单纯的友谊就好,搂搂抱抱的,不太好吧…… “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梵狄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水菡很老实地说:“晏季匀以前给了我一张金卡,上边的钱我没动过,今天我转走了二百五十万在我新开的银行卡上,你先拿去还债,这钱我会慢慢还给晏季匀的。” 她还?梵狄的心再次狠狠抽搐……她打工的话,二百五十万要还多久?只怕是一辈子都难以还清吧?而晏季匀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暴跳如雷,怎会让水菡有好日子过?她会如此对待他,是因为他曾救过她和宝宝,因此现在她竭尽所能来报答他,甚至不惜触怒晏季匀…… 梵狄也知道水菡和晏季匀之间的关系有多僵硬,而以她的性格,她说要还钱,就会真的那么去做。她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经过多么剧烈的思想斗争才会做出这个决定啊…… “梵狄,我刚才有说密码啊,你要记住哦。”水菡怕梵狄忘记了,又再重复了一遍。 记住?梵狄当然会记住,并且一生都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傻得令人心疼的女人,因他一个谎言而傻乎乎的揣着钱站在赌场门口冒雨等他,只为帮他还债。这一幕将会永远定格在他记忆中。他想要记得的东西不多,这就是一件死都不能忘却的事情。 “嗯,我会记住的,你给的东西,很珍贵。”梵狄意有所指地说。 水菡甜甜一笑,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很舒坦的,昨晚他在电话里反应冷淡,还以为他是因什么事生气呢,幸好没有。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号朋友。 “水菡,最近我会很忙,或许没时间去店里看你。” “呃……没关系,你先忙正事要紧。”水菡刚一说完就瞥见路边过来一辆出租车,空的。 “梵狄我先回家啦,再见!”水菡一溜烟儿就钻出了他怀里,钻进那辆出租车,透过窗户冲着梵狄挥挥手…… 怀中一空,梵狄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手里的银行卡给他攥得紧紧的。这哪里是银行卡,分明是这小女人那一颗至真至善的心! 从小就见过了太多血腥的争斗,黑暗与暴力充斥着他的世界,他早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至纯至善的,但水菡的存在让他颠覆了一贯的认知,她的善良,在有的人眼中看去就是愚蠢,或许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在梵狄心里,这种傻气,正是现在这社会最最缺乏的东西。 这个温暖的小女人,生生地触动了梵狄……这场一时兴起的游戏,似乎正朝着另一个轨迹发展。 ==================呆萌分割线================= 水菡回到家,身上已经湿透,一下车就小跑着进了屋子,当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男人时,她蓦地一惊…… 晏季匀,他来了! 小柠檬坐在沙发上,晏季匀正在和孩子一起玩变形金刚,看见门口进来的身影,湿得像落汤鸡,他憋在肚子里的气一下气就冒了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晏季匀一声怒吼,冲过来拽着水菡往浴室走。 完蛋了……水菡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他发火的时候很恐怖的,水菡浑身紧绷,小脸苍白,但她没有反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今天的事,确实是她拿了他的钱,如果他真的要计较,也是有理由的。 “妈妈……妈妈……”小柠檬叫嚷着跟过去,生怕妈妈又被欺负了。 晏季匀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冲着小柠檬露出一个绝美而亲切的笑容,诱哄:“儿子,你乖乖地先玩变形金刚,我不会欺负你妈妈的,我只是帮她洗澡,你看她浑身都被雨淋透了,要马上洗澡才不会得感冒!”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了。 小柠檬挠挠头,很使劲地在思考……唔,妈妈淋雨了,是要赶紧洗澡的。得了感冒最难受了,要吃药,要打针……唔唔,好怕怕哦。 小柠檬这么想着,也就不再嚷了,他也觉得妈妈要马上洗澡才对。 孩子不会知道此刻浴室里的气氛有多么剑拔弩张…… 晏季匀的脸黑沉得可怕,杀人的目光紧紧锁住水菡惊悚的小脸,笑得格外阴森:“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的?敢不接我电话?现在还淋了一身雨回来,是去见梵狄了,送钱去了?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收拾?水菡一听这词儿就条件反射地想到他每次说“收拾”结果都是将她压在床上狠狠折腾,当即不由得猛地往后一缩,一脸警惕地瞪着晏季匀:“你别过来啊!我淋雨了,很不舒服,你别又想硬来!” 晏季匀神情一滞,满腔的怒火就这么被水菡给破功了。 “你……你居然以为我要在这个时候对你用强?”晏季匀愤然,这该死的女人,难道听不出他的关心? 这不能怪水菡,谁让晏季匀的关心太含蓄了呢,以水菡的迟钝,她如何感受得出来? “你给我过来!”晏季匀边说边按开了水龙头,开始放水在浴缸里。 水菡瑟瑟发抖的身子慢吞吞地走过来,紧张地看着他,摸不透他到底要怎样。 她实在太冷了,泡个热水澡是必须的,这容不得她逞强。 “晏季匀……你就……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们非要这么一见面就杠上吗?你总是会生气,发火,就不能听听我说的话?梵狄是真的很需要那笔钱,如果不能还债,他的下场会很惨的,你们不是老同学吗,你干嘛这么火大,就当时做善事嘛……”水菡有气无力地说。她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又冷又饿,没力气吵架,只希望晏季匀能稍微冷静一点听她说几句。 但水菡对于男人的心思还不够了解,殊不知,这番话,好比是火上浇油! 晏季匀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那股滔天的怒火,凤眸中闪动着疼惜的神色,沉声说:“你真以为我在意那个钱?你的猪脑子又忘记了吗?你自从在雨里早产之后,每次只要一淋到雨就会感冒发烧,无一例外!”晏季匀话音一落,在水菡惊愕的目光中,大手一挥,她身上的衣服全都八光,将她扔进了浴缸里……【已更一万字,中午还有更新!求点月票!】 第134章:霸占她的心她的身 这个男人啊,天生就是这么硬邦邦的,真不知他曾经的温柔是那股神经开窍了,总之现在这根神经是封闭的。明明是紧张她的身体,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成另外一种味道了,谁听得出你的本意啊?这说话,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你……你出去,我自己洗!”水菡双手抱胸,遮住那诱人的惷光。 晏季匀嗤笑一声“遮什么遮,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手拿开,别挡着我的视线。有本少爷亲自为你洗澡,你该高兴!” “你……我……”水菡羞愤,这男人,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可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会碰碰直跳,水眸狐疑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自从早产之后就不能淋雨?”她不解,晏季匀这三年都跟她分居,不闻不问的,可怎么好像很多事他都知道? 这是水菡早产时落下的病根,医生说,几乎是不可能会医好了,就好比女人坐月子那段时期如果落下病根的话,有的一辈子都治不好,发作起来会很难受。而水菡现在就是对雨敏感。平时好好的,身体也没事,可就是不能淋雨,淋一次就发一次烧,无一例外。所以晏季匀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晏季匀脸色一僵,垂眸敛去眼中的复杂,状似不经意地说:“呵呵……我是什么人,这晏家大宅,就算我不回来住,也能将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 水菡微微失神,心里又酸又涩……他难道一直都关注着她吗?不太可能吧,他的心思不是都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了么? 这么一晃神,某男邪恶的大手就趁虚而入,一手掌握了她胸前的白嫩。 “啊……你的手拿开!”水菡低呼,不敢太大声,怕被小柠檬听到。 晏季匀闻言,不但不收手,反而更加肆意地挫揉着她的敏感,眸底的墨色逐渐深浓…… 水菡羞恼,他每次都是想怎样就怎样,活像她是玩具。 “你怎么这么脸皮厚啊,刚才还说不会用强的……” “是啊,你没看我现在正忍着吗?”晏季匀瞄瞄下边,水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的裤子竟然像是快要撑爆似的。 “我顾及你的身子,现在不做,但我总可以收回点福利吧。”男人低沉轻缓的语调透着浓浓的晴欲,修长的手指在浴缸里油走于她娇嫩的肌肤,还美其名曰这是在为她洗澡…… “晏季匀,你就是个无赖!”水菡愤愤地咬牙,小脸从苍白转为绯红。她又不是神仙,只有一颗凡心而已,身体被男人这么肆意逗弄着,她生理上不可能没有反应的。尽管她的心在抗拒着,可身子不听使唤的窜起一股细细的热流,轻颤在他指尖…… 浴缸就这么大点,她泡在水里能躲到哪里去呢。 晏季匀对于“无赖”这称呼已经免疫了,连混蛋都听习惯的男人啊。 “嗯……上边洗了,洗洗下边……”男人俊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可呼吸却在逐渐加重。 “别……”水菡奋力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攻陷她那处领地,可他的力气那么大,她两只手才只能挡着他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还是得逞了…… “别闹,乖乖的,我给你洗澡。你怎么比小柠檬还难伺候,那小家伙比你乖多了……”晏季匀嘴里低喃着,不自觉的眸光变得柔和,凤眸里燃烧着撩人心弦的火焰。 水菡羞愤,不甘心这样一次次被他欺负,使劲夹着双腿,挣扎,想让他出来,但这么做,反倒让他越发兴奋。 “唔……你把我的手指咬得这么紧,好舒服……我有点忍不住了……” “无耻!谁咬你手了,你给我出去!我自己会洗澡!”水菡要抓狂了,他的手指比他那个东东还可恶一点。 晏季匀心头一紧,她怎么就对他这么不温柔呢,以前那个温柔乖巧的小东西去哪里了? “说,你今天去见梵狄,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他说着,手指上的力道一狠。 “啊……疼!”水菡的身子骤然紧绷,自己最重要的地方被男人攻占了,她不得不老实一点。 “你知道我是去送钱给他的,还能做什么,给了钱就回来了,你怎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水菡愤愤然瞪着他,水眸清澈无畏。 “梵狄就这么放你回来了?没有碰你?”晏季匀手上一松,面色也稍微缓和一点。 “如果我们真的要做什么,我还会回来吗?亏你还自诩聪明,原来也有笨的时候!”水菡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 晏季匀被她这目光刺激到了,同时也清醒了一点……确实,假如梵狄要跟水菡发生什么,绝不会现在让她冒雨回来。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找不到水菡去哪里见梵狄了。梵狄比起从前读书时神秘了太多,晏季匀暂时还没查到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见她愤懑地抿着小嘴,晏季匀一下往前倾身吻住她粉红的唇瓣,含糊的声音强行灌入她的口腔……“你最好别骗我……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体和你的心,都只能属于我!” “唔唔唔……”水菡挣扎,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这么上下夹击,她哪里受得了,尽管极力隐忍着体内的燥热,可他像是故意的,特别卖力地拨弄着她的敏感。 “想要吗……你都已经这样了……” “不……”水菡倔强地发出声音。 “嗯?还敢说不?”晏季匀不甘心,他就是想看到她娇羞地求饶……毫无预警的,他的手指抽出,然后再狠狠压下去…… “啊——不要……不……”水菡羞愤难当,他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的弱点在那里! “别哪样啊?是这样吗?”他邪肆的笑意里带着戏谑和兴奋,享受着她在他指尖轻颤所带来的刺激感。看着她死死咬着唇,他越发快速了,非要看到她动情的样子不可。 水菡的脸涨得快滴血了,白嫩的身子在灯光下泛着粉红,犹如强弩之末般无助地低吟:“不……不——啊——”水菡忽地一阵紧绷,战栗……终于还是被他送上了顶峰,这个可恶的男人! 水菡气喘吁吁,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没回过神来之际,他已经自动自觉地脱去了裤子,邪笑道:“现在该我了……” “你……” 他已经跨进浴缸,却没有进入她,而是抓着她的手引导着放在那血脉膨胀的某处。“我刚才说了不会来硬的,不做可以,但你得帮我释放出来才行,不然憋坏了以后可没你的福利了……” “你还好意思说福利?你……呸……”水菡有气无力的,身子里余韵未退,提不起半分力气,出口想吼他,却变成这么细弱的声音。 “行了,好好劳动……”晏季匀俊脸涨红,硬是拽着水菡的小手帮他解决需要。 这男人的赖皮理论就是——不让我做,总不能不让我放吧? 其实这货心里还是有点窃喜的,水菡比他预计的回来要早,他先前跟宝宝在玩,可一刻都没安心过。 晏季匀找不到水菡就来了这里陪着小柠檬……只要孩子在手,还用担心孩子的妈不回来吗? 只不过,晏季匀从今天的事情上也得到了巨大的刺激,蛰伏在他心底的情意再一次地萌动,不由自主地越发想要将水菡看牢,想要亲近她,想见到她。 其实这三年,说穿了就是晏季匀在跟自己拔河。他心中有两个声音……一个是在告诫他不可以跟水菡在一起,否则就是对不起母亲。另一个声音又在时不时地动摇他的决心,让他对水菡始终难以割舍。如果真的无情,他大可以离婚,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这小女人,藏都藏不住,她的美好和善良,他从来都知道那是多么珍贵,以为只有他才知道,可晏锥和梵狄都看出来了,还对水菡有了想法……可恶! 晏季匀骨子里的热血被激起,身为男人,身为丈夫,他不会容许妻子被人染指,一定要将她看得牢牢的! 晏季匀是行动派,心里怎么想就马上付诸行动……第二天,水菡上班的地方,那附近莫名其妙就多了一辆黑色商务车,从早上一直停在那里,直到水菡下班才消失。而水菡是不会察觉到的……晏季匀派去的人,怎会轻易被察觉。 陷在感情世界里的人都是盲目而沉迷的,当时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奇怪,旁观者清,洪战看着晏季匀渐渐对水菡上心了,活像是毛头小伙子开始了人生的一场恋爱,只是晏季匀自己还没发觉而已。 他不急,他对水菡的兴趣甚至大过了从前。现在的她,让他有点难以掌控了,激起了他心底的征服欲。慢慢来,收复她的心,这过程才是最美妙的…… ================呆萌分割线============== 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天,梵狄也没再来店里找水菡,只是通过电话。他的忙碌进入了紧要关头,暂时无暇分身,只是每当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拿出水菡给他的那张银行卡,一个人拿在手里端详很久,时不时嘴角还上扬着笑意…… 不只是梵狄沉寂了一阵子,晏锥好像也是挺忙。酒店对这次“旅游派对”的接待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晏季匀已经是分身乏术了,晏锥也得来辅助。 六星级酒店的运作,丝毫不会比一间大公司更简单,它的复杂和高难度,足以让像炎月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投入大量人力财力。 如果可以,晏季匀很想能有时间多陪陪小柠檬,想带着水菡和孩子出去玩,可这些计划都只能暂时搁浅,一切都等这次旅游派对结束,他会给自己放个假。 有多久没放过三天以上的假了,晏季匀已经不记得…… 晏家表面上依旧是平静如昔,外人看到的都是一片和谐,内里的各种明争暗斗却是在悄悄地演变着…… 晏锥那一房的卧室里传出隐约的说话声,难得邓嘉瑜今天在家吃晚饭,刚一吃完就拉着晏锥去了卧室。 这对挂名夫妻,貌合神离,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确切地说,是两个合作伙伴。 邓嘉瑜深红色的指甲夹着一根褐色的女士香烟,鲜艳的红唇里塞着水果,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瞄着晏锥:“喂,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我爸都问过我好几回了,你这女婿到底有没有办大事的魄力?有的话,秀出来瞧瞧,都三年了,你除了在结婚那时候重新复职,其他还有什么长进?” 邓嘉瑜斜睨着晏锥,精致的容颜上,透出讥讽。 晏锥对于邓嘉瑜这种说话的方式早就习以为常,他不生气,也不会被刺激到……千金小姐见多了,像邓嘉瑜这样傲慢的,一点不稀奇。 “邓嘉瑜,你们家是开银行的,怎么一家子都突然变傻了吗?最近炎月的股票只升不降,这时候要买进,需要花去多少成本,你们不会算这笔账吗?就算你们家钱多得用不完,但要在炎月股价涨势看好的情况下买进,你们确定一下拿除那么多资金后还能像现在这么轻松?买进股票的最佳时机,不是现在,我们都等那么久了,何妨再多等等?只要出现哪怕是一件能影响炎月股价的新闻,股价下跌,那才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晏锥语气平淡,但如果是被内行听到,一定能嗅出其中隐匿的残酷与无情。 这两口子所说的买进股票,绝不是指的晏家人目前手中所持的股票,而是指的公司里除了晏家人之外的一部分股东,他们手上持有的股票加起来,相当可观,一般的公司没可能一口吃下。也就邓家这开银行的,与晏锥联手,才可能有一点机会。 一旦晏锥所持股票超越了晏季匀,那时,就连晏鸿章都无法阻止晏锥成为下一任总裁! 这就是邓嘉瑜当初嫁给晏锥时,私下达成的合作协议。 晏锥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要成为母亲的骄傲,让母亲在晏家能抬起头做人,后来慢慢的,因为有了沈云姿的出现,再有水菡的存在,晏锥更深刻的意识到,男人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足够强,才有说话的份儿,只有成为晏家的家主,才可以掌握生杀大权! 晏锥最近很少去见水菡,可他的心从未停止过对水菡的关心和情意。他默默地努力,一步一步朝着目标前进,即使是与邓家合作,他也在所不惜! 平静的日子,就像是冬天结冰的湖面,冰块之下就是暗流汹涌,稍不注意就会踩出个冰窟窿掉下去! 沈贝自从收到晏季匀让洪战送去的支票后,便再也不敢给晏季匀打电话,更不敢去找他了。 她心里无比懊恼,后悔死了自己那天跑去酒店门口等他。或许就是因为那样触怒了他吧?她实在不该小看这个男人的绝情程度。 沈贝早就没有在跳脱衣舞了,这三年来,她都是靠晏季匀给的钱在生活,现在又拿到支票,她这辈子都不用愁,可以找个男人嫁了。但她哪里会就此甘心?对晏季匀的迷恋,三年来越发深刻,即使有时会出现男人追求她,她都会不自觉地拿对方跟晏季匀比…… 晏季匀那是谁都能比得了的吗?抛开他绝世的容貌,上佳的气质,他的身份地位,他的精明睿智,他对女人若即若离的态度……等等一切都是令女人疯狂的特征。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人类的劣性根从来如此。 这夜,沈贝独自一个在夜店包厢里买醉,占据了曾经被晏季匀长期包下的那个包厢。 从前的她,只能在下边舞台上表演脱衣舞给客人看,现在,她可以坐在包厢里居高临下欣赏着舞台上的每个节目。两者的差别都是因为……她现在有钱了。 高兴是有,但更多的是不甘,愤恨! “水菡……你凭什么得到晏季匀?你知不知道你是全天下最愚蠢的女人,等你知道晏家当年对沈家做了什么,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得意?到时候,只怕你会恨不得一把火将晏家烧了,哈哈哈……骂我是小三,走着瞧,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沈贝喝得微醺,手拿着一瓶洋酒在灌,时不时还喃喃自语,笑得猖狂。 就在沈贝一个人狂欢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沈贝蓦地一惊,酒劲顿时去了大半,惊悚地盯着门口进来的人,想要尖叫都发不出声音…… 一身黑衣,浑身上下裹得像粽子的人,分不出是男是女,但沈贝却认出了那双眼睛。 “你……你怎么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沈贝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蠢货!就因为你,我才提前回来了。谁让你跑去晏季匀酒店门口等他的?现在他不见你了,你的作用也到此为止。拿着他给的支票,滚得远远的,找个男人嫁了吧,别再折腾,也别再对晏季匀有非分之想,因为……他不是你能觊觎的。今后,一切由我接手,你不必再参与进来。”这人机械式的口吻,不带一点人味儿。 沈贝惊骇了,如同被人敲了一闷棍,不可置信地望着此人:“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离开这里!” “由得你不离开吗?我现在对你还算是客气的,如果是换做另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现在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另一个人?他要来了吗?”沈贝惊恐地神色活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件,的确,她宁愿被眼前这人赶走也不想面对那个人……那不是人,是恶魔。【稍后还有更新!】 第135章:风云际会,赌船开业! 水菡上班的店里一些常客,平时不太老实的那些,都变得异常安分,再也没有人敢对水菡出言调戏,态度还都格外亲切和蔼。这都是因为他们收到了来自黑白两道不同方面的压迫,给予了严厉的警告。这些不老实的人大都是小混混,例如上次调戏水菡被梵狄撞见的那一个……他们不知道是谁下的警告,也不知为何一个小小的成人用品店会惊动黑白两道的人同时出面维护。 总是,聪明的人是不会去撞枪口的,自然乖乖地安分着。 这其中原因,当然跟两个强势的男人是分不开的。晏季匀和梵狄恐怕这次是最有默契的一回了,暗中凭自己的力量悄悄地为水菡做了些事情,不会主动说出口让她知道的。 水菡刚开始也没发觉,但有一天听老板娘无意中说起最近店里很清静,说那些顾客都变得老实了,她才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有那么回事。 老板娘有时喜欢逗逗水菡,她 年龄比水菡大几岁,今年二十八了但还是单身,可阅历显然要丰富许多。 “水菡啊,你跟你老公XX了之后,你有没有吃避孕药啊?姐提醒你,那个男人要不是真心爱你的话,你可别傻乎乎地再怀第二胎,你家宝贝才那么小,你要是再怀上,哪有精力顾得过来,再说了,你才刚上班没多久,如果怀孕了会影响工作的……”老板娘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对水菡说。 水菡脸一热,心里却是疼了疼:“我有吃避孕药,我也不想再怀上,有小柠檬,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你知道就好,女人啊,有的事可以犯糊涂,可有的事,千万不可以马虎。”老板娘看向水菡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惜。 “老板娘,你真好……真的很谢谢你的关心和提点。还有……上次你告诉我山鹰的赌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不如,我请你吃饭吧?”水菡眸子亮亮的,闪动着真诚。 老板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你呀,就是太老实了,还想着谢我?上次你老公给的12万大红包,那不就等于是提前谢我了?你问我山鹰,恰好我又有朋友知道他的赌场在哪里,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咯,你难道不知道,当时你老公之所以会大方地给我12万,其中最主要的含义是让我对你好点儿……” “啊?”水菡不解,她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说法,明明记得当时老板娘和晏季匀也没多说上几句话啊,老板娘怎会知道晏季匀在想什么? 异常精明的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就是那么简单的。虽然晏季匀和老板娘说话不多,但他从老板娘的言谈举止就看出她是个精通世事的人,所以,他才主动拿出了12万,即是红包,也更是在暗示老板娘要对水菡好点,多加照顾。 可如果晏季匀要是知道老板娘对水菡的“照顾”也包括将赌场的位置告诉水菡,他只怕是要恨得牙痒痒了…… “老板娘……” “水菡,能不叫老板娘吗,听着感觉我很老,你叫我名字得了,或者叫我兰姐。” 老板娘名叫兰芷芯,水菡叫姐姐也是合情合理的。 “嗯……兰姐……” “这就对了嘛,我才只不过比你大一点点而已……” “嗯嗯,一点点……那个……兰姐,你多少岁啊?”水菡冒出这么一句,水眸好奇地望着兰芷芯。 “咳咳……”兰芷芯差点被嘴里这口烟给呛到,尴尬地笑骂:“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最美丽的秘密吗,还问!” “嘿嘿……”水菡讪讪地笑,但脑子里忍不住在想了,脸上随之露出思索的神情,仰头望着天花板,像是在猜测什么。 兰芷芯无奈地摇摇头,算了算了,这妞一脸使劲思索的表情太可爱了,她也不是存心要隐瞒,干脆说:“我今年二十八了。” “二十八,比我大六岁。” “六岁而已嘛,只是很小一点差距啦,我皮肤也不比你差到哪里去啊,来来来,照照镜子比比……”老板娘不死心地将镜子拿出来。 不照还好,这么一比较,顿时兰芷芯就郁闷了…… 水菡的皮肤天生白嫩,干净清透毛孔细腻,并且才二十二岁,正是女人的大好青春,兰芷芯的皮肤其实也挺好的,但由于她化了妆,所以看上去就是一层粉,盖住了她的肌肤,而水菡是素颜,一眼就能看见她的肌肤细腻到何种程度。 “咳咳……算了,没什么好照的。”兰芷芯将镜子又放回原处,嘴角扁着,颇为不甘地说:“我要是卸了妆,皮肤就跟小女生似的,我告诉你啊,姐十七八岁那时候,简直就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水菡很认真地听着兰芷芯讲过去的故事,但她紧紧抿着唇,使劲憋着笑,最后当兰芷芯讲完时,终于是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兰姐,我发现你好自恋哦……” 兰芷芯眼一瞪,佯装不悦:“这哪能叫自恋,我说的都是事实!” 随后,她自己都忍不住跟水菡一起笑,两个女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畅快地聊天,时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时不时水菡又点点头,对兰芷芯说的话表示赞同。 “男人就像手中沙,你越想抓紧,他溜得越快。” “别总是一副无私奉献的样子,吃亏的只会是自己,适当的自私,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 “。。。。。。” 兰芷芯将自己的心得都告诉了水菡,当然了,她所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都是她自己的生活经历中的感悟,虽然不一样全适合水菡,但是至少能让水菡有所收获。对于男人,水菡了解得太少,因为她在晏季匀之前并没有跟过其他男人,她所知道的很有限,而兰芷芯显然是有过相当深刻的恋爱经历,所以,谈起男人,她知道的比水菡多得多,她眼里总是露出淡淡的不屑和丝丝伤痛。 每个人都有故事,兰芷芯也是如此,只不过,她已经过了迷茫的时期了,蜕变成一个精明冷静,具有强烈自我保护意识的女人。 ====================呆萌分割线=================== 距离“金虹一号”旅游派对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晏季匀因为太忙,几乎每天都住在酒店里,所以水菡到是乐得清静,只是有时也会忍不住去想……他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是那个女人吗? 梵狄呢,他的情况怎样了?还债之后日子好过些了吗? 晏锥呢,他也很忙,在大宅里的时间少了很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水菡每天照常上班,有时还会抽空去以前的出租屋那看看,打听一下有没有母亲回来的消息。九年了,母亲离开九年,水菡始终没有放弃过等待的心,对母亲的爱和思念,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每天每天都在继续着,心里对母亲的祈祷,从未停止…… 水菡觉得出来上班是明智的选择,她从前就是缺少跟外界的接触,晏季匀的世界就是她整个世界,所以当他伤害她时,她的世界就会全部崩塌,但现在,多跟外界接触,开阔眼界,多见识见识这个社会的各种形态,水菡的视野会变得宽广,心智会慢慢更成熟。 适应生存,适应工作,适应与人之间的交流……这些都是水菡的收获。远不止是那点工资而已,最重要的是磨练了自己,学到东西,吸取了人生的经验,这是钱买不到的。 水菡从十二岁开始就没有母亲在身边,没人教她怎么独立生活,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在生活中去体验,感悟,最后将自己学到的东西中,去其糟泊,取其精华,变成自己骨子里的东西……人格魅力的养成,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舒适的五月过去了,六月八号就是“金虹一号”开业的日子,进入倒计时,还有三天。 晏季匀试菜都快要吃得麻木了,山珍海味现在只要他一看到就得皱眉。这天中午,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只叫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叠咸菜。 洪战一边向晏季匀汇报着一边暗自为他感到心疼……恐怕很少有人像晏季匀这么敬业地工作,酒店里,公司里,不少人都喊吃不消,可晏季匀却硬是坚持下来,尽管肠胃和睡眠都有了不小的问题,但他却从未因此而耽误工作,甚至连医院都没去一趟。 “大少爷,刚才说的这些就是大少奶奶和小少爷最近的情况,您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晏季匀垂头吃着碗里的粥,冷硬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不知道梵狄那小子在搞什么鬼,水菡给他的那张卡,他一分钱都没动,可他最近也像消失了一样,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去骚扰水菡,我也省点心。” “大少爷,您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吗?”洪战一时关切,脱口而出。 晏季匀脸一黑,眸光一横:“我会没信心?” 洪战赶紧赔笑:“不不不……大少爷信心百倍,大少奶奶那是被您吃得死死的,嘿嘿……” “怎么说话呢,什么吃得死死的,说得我好像很霸道。”晏季匀嘴上这么说,可眼角却带着笑,低头一边夹着咸菜还低喃两句“嗯……不过你说得也没什么错,我的女人,当然要被我吃得死死的才行……” 洪战无语,大少爷这个症状真的太自我陶醉了…… “洪战!”晏季匀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对洪战说:“打电话给香奈儿法国总部,让他们将这一季最新款的礼服发过来我看看。过三天就是金虹一号开业,我应该要带个女伴去。” “是。”洪战应了一声下去了,丝毫不惊讶。 晏季匀身份尊贵,他想要在三天的时间就让某个女人穿上从法国送过来的最新款礼服,轻而易举的事。像他这样大手笔的顾客,早就是各种时尚品牌的贵宾了,享受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尊贵待遇。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水菡浑然不知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的世界就是以宝宝为中心,然后是工作。 今天是六月七号,恰逢周六,明天就是金虹一号正式开业,但今晚,旅游派对的受邀人全都抵达了事先预定好的六星级酒店——炎月集团名下的“君骋”酒店。 接待规格自然是酒店最高级别的,那一扇宽敞而气派的方形大门上高高横挂着红色横幅,门口彩旗飘飘,迎风飞扬。迎宾小姐一个个堪比超模般漂亮,穿着旗袍款式的礼服,一样的身高,相似的体型,就连她们的体重相互之间的差异都不会超过两斤。两排这样的美女往那一站,阳光下,朝气蓬勃,青春活力,既不失东方的古典美,又兼顾着西方的热情和时尚,使得前来的嘉宾们一见就感觉心情愉悦,仿佛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再说说那条迎宾横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绝不是默默无闻的人写出来的,有的富豪对当代名家书画有所研究的就更加识货了……写此横幅的人,是当代书画界德高望重的前辈名家,据说他的一幅字画曾经在拍卖会上拍出上千万的高价。可想而知,光就这迎宾的横幅,其价值已是异常珍贵。 炎月集团果真不同凡响,大手笔,即高调又高雅,正符合了许多富豪自认为特有品位的心理。如果这大门搞得像寻常般张灯结彩的以求吸引人眼球,那就显得俗套了。简单一点但却内涵丰富,反而会让人感到炎月集团的细致用心。 将近五百位富豪,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深夜才全部到达,整个酒店,每个员工和管理层,都不曾休息过,井然有序地忙碌着,用最优质的服务让前来的嘉宾们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宾至如归”。 这几百位富豪中,有大部分是中国人,也有一小部分是来自新加坡,文莱,韩国等等,还有欧美一些国家和地区的……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因为在中国工作或居住,来这里很方便,还有的从国外做十几二十个小时的飞机过来,那就是对于“赌”有着相当大的兴趣了。 各个肤色的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聚集在“君骋”酒店,别说是晏季匀不敢掉以轻心,市里省里的领导们,甚至是国家一把手都对这次的旅游派对密切关注着。一下子这么多富豪同时出现,换在哪个国家哪个地方也轻松不了啊。 光就安保措施就够头痛的了。炎月集团里的保安大都是退伍军人,有真材实料,干起工作绝不含糊,但仅此还不够,领导们为了安全起见,派出了周边一部分武警力量前来协助支援…… “君骋”酒店周围早在几天之前就开始戒严,今天更是严阵以待,一群一群穿统一制服戴着通讯器的保安们,随处可见,大门旁边有武警站岗,嘉宾们顿时感到放心多了……都是有身家的人,他们有钱了之后也更加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 酒店里有各种风格不同的餐厅,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精萃,食材全都是最新鲜的,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这些不同国籍和地区的富豪们的口味。 从山珍海味到特色小吃,哪怕就是有某些富豪故意说要吃块臭豆腐,酒店都能在最快的时间拿出来送到你面前。 有的富豪不在餐厅里吃,而是乘坐着渔船出海,在附近海域上,吃着现打捞上来的海鲜。 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奢华而精致的,即使是富豪们也都不得不暗暗赞叹炎月集团的雄厚财力和经营手段。 嘉宾中,男人居多,女人偏少,但都有个普遍的共同点……多数人是单独来的,不带家属。 于是乎,这一晚,酒店房间里放的安全套,似乎比平时用量大了不少…… 晏季匀忙到了深夜两点多才回到房间休息,疲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临时前,他给水菡打了个电话…… “喂,你找菡菡吗?”电话那头传来小柠檬奶声奶气地问。 这软糯糯的声音让疲惫不堪的晏季匀忽地有点精神了,勉力睁开眼,轻声说:“儿子,你妈妈在吗?你怎么还没睡?” “我起来嘘嘘,妈妈也在嘘嘘……” “。。。。。。。”晏季匀的心颤了颤,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但还是想听听水菡的声音再睡。 “喂……”水菡接过了电话,将小柠檬抱在怀里。 晏季匀强打起精神说:“别忘了我昨晚跟你说的,明天下午六点钟,洪战会去接你,你准备一下……” “嗯?真的要去吗?是什么聚会啊?我还以为你随口说说呢,喂……喂……”水菡喂了两声但是没听到他说话了,呆滞了好半晌才听到耳边传来男人细细的鼾声。 水菡心里一紧……他这是累成什么样了啊,打个电话都能睡着? 第二天。 下午六点,洪战准时出现在了晏家大宅门口,将水菡接到了港口。 对,不是酒店,而是港口。 洪战说晏季匀已经先一步上了“金虹一号”,因为有重要的人需要会面,所以才先上去的。 水菡现在才知道,原来晏季匀是让她来参加眼前这艘豪华游轮的开业? 天啊……这庞然大物,水菡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它顶端的一部分。船身上,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金虹一号。 水菡呆若木鸡地望着游轮,想起了看过的电影《泰坦尼克号》…… 在水菡呆滞的目光中,她忽地瞥见了甲板上穿梭的人群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水菡揉揉眼睛,想再看清楚时,那人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是梵狄吗?那个身影怎么看起来好像梵狄?【今天两万字更新已传,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36章:水菡的吸引力 “金虹一号”豪华游轮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市,它长约118米,宽约28米,总吨位过万。总载客量达900位,一共有288间豪华套房以及88间标准套房和4间会议室,9层甲板,6部观光电梯……这里的一切设施完善且奢华,每一位登上船的人都会忍不住发出惊叹。 洁白的游轮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它傲然耸立于.大海之上,向世人展示着它雄伟的风采,好比一个跨越时空而来的巨人,恢宏的气魄足以让每个见到它的人留下毕生难忘的印象。 水菡感觉自己很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以前都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这种游轮,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在现实里见到并且亲自体验它。 这完全就是一座庞大的艺术品,水菡激动地摸出随身携带的相机,不停地拍照。 被洪战带领着登上游轮,她的眼睛都快用不过来了。这虽然只是停靠在岸边还没开始起航,但海上的风景依旧是能让人心神激荡,望着远处的海天一线,心里会滋生出一股豪气,仿佛可以乘坐着这艘游轮到达天地的尽头…… 游轮上一派欢乐的气氛,来自不同地方的富豪们在这里尽情享受着,他们可以抛开平日里的忙碌和烦闷,释放出一个真实而轻松的自己。他们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跳就跳,不必拘束,不必担心会有记者拍到……金虹一号就是一处名副其实的海上天堂。 水菡和洪战刚一登船,便到了游轮起航的时间。 水菡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也没去多想刚才瞟见的那个有点像梵狄的身影……在她的意识里,梵狄是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的。洪战刚说了,受邀的嘉宾都是富豪中的富豪,并且还都是在各个行业中颇具盛名的人物。梵狄他只是一个跟她一样平凡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呢?她之所以能来,全都因为晏季匀的安排…… 晏季匀身份显赫,就算是跟这一大堆富豪们比起来,他也不会差,而他的房间自然是豪华套间中位置最好的。 这是一间配有私人阳台的套房,洪战将水菡带到之后就出去了,让她在这里等晏季匀。 这房间的风格与之前水菡在“君骋”酒店里见到的又不一样。这里是典型的中国古典风格,具有浓厚的民族色彩。红木雕花大床,墙壁正中有一幅“鸳鸯戏水”的刺绣,工艺精细,一看便知定非凡品。红木茶几上有一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虽不是珍稀古董,但也属于现代工艺中的顶级陶瓷了。 值得一提的是床。薄被是用整块丝绸套成。顶级的杭州丝绸驰名中外,就算是一条裙子也价格不菲何况是这么大一块做成的被单?浅色底上一幅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霸气而喜庆。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了“洞房花烛夜”……这房间确实更像是喜房。 水菡的惊叹,从看到游轮那一刻就没停止过,现在更是感慨……这游轮比起“君骋”酒店也不逊色啊。虽然她对于一些昂贵的物品并没有什么研究,但即使是外行也能感觉出游轮在各个方面都是极为精细和富有品位的。装潢以及每件摆设都能彰显出背后的实力与财力,不愧是“豪华游轮”。 水菡的相机没闲过,拍得很乐呵,外边拍了拍房间,里边拍了再去阳台。 这阳台正前方是大海,左方望去就是陆地,下方的甲板上,一群一群的富豪们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欢畅的声音在游轮上飘荡,他们看上去很轻松自在,神采飞扬,这恐怕是难得一见的闲暇时光了。 极目远眺,没有任何阻挡视线的东西,有的只是碧海蓝天相互辉映的美景。站在这里,好像人的心胸都会自然变得宽广起来,积郁在心底的愁绪和烦恼在这一刻全都可以被抛开,飘散在这清爽的海风中。 水菡站在阳台的栏杆处,静静伫立,任由海风带起她黑亮的长发在空中翻飞轻扬……先前的激荡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愉悦,仿佛人被放空了,只剩下自由和畅快。 这或许就是晏季匀会让水菡来此的意义所在。 大自然是神奇的,而大海更是有着洗涤人心的力量。水菡没有去其他地方旅游过,带她来参加这次旅游派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在宽广无垠的大海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包括某些根深蒂固的烦恼和心结,有过这么一遭,或许都会有所排解。 游轮慢慢地向大海中行驶,距离陆地越来越远了。这是它的首航,游轮上的每一个人都将是这次光辉路程的见证者。 嘉宾们以及游轮工作人员加起来一共有800多人,但却不会显得拥挤。他们都散布在游轮的各处,还有一个小时就是首航仪式的开始了。 水菡在尽情享受着清爽怡人的海风,欣赏着海上的风光,她陶醉在这舒爽的一刻,浑然不知自己的存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些个富豪们都是阅人无数的,年龄从十八岁到七十岁不等,有的是富二代,有的是家族继承人,有的是自己白手起家的……他们当中不乏独具慧眼的人士,看到顶层阳台上的身影,纷纷露出向往的目光。 她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半空中,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飘逸的秀发随风轻扬,飘飘若仙,仿佛随时都可能凌空飞去……她冰清玉洁的身姿,犹如一株雪莲,清辉流转,灼灼芳华,令人心生向往,难以移开视线。 “噢……她是谁?她好像女神……”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忍不住赞叹。 “真美啊,这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天生丽质吗?”说话的是一位韩国人,中文有些生硬但还是能让人听懂。 某些怀里搂着美女的富豪们也都在仰头望去,注意力分散了惹来怀中美人的不满,小声抱怨着:“看什么看,穿得那么普通,不性感也不时尚,有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这话就得问男人们了。见多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乍一见到水菡这么淡雅明净的纯天然小清新,男人们当然会在心底产生一种新奇感,潜意识里暗暗会比较,人家素颜啊,都能有这般脱俗的容貌气质,如果稍微打扮一下那该是怎样的风采? 如今的水菡,当得起天生丽质这四个字,只是她自己还不曾察觉而已。 “咦,那不是晏季匀么?”水菡瞥见下边甲板上出现的一个男人身影,正是晏季匀。和他一起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士。 水菡这个角度望去是看不到两人的正面,但这两个男人走在一起实在是太抢眼了,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晏季匀所在的是第二层甲板,跟朋友一起慢慢走向甲板的尽头,那边人少,他们可以尽情畅聊。 服务生举着托盘脚步轻盈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个男人都伸手在托盘中拿起了两杯白葡萄酒。 “亚撒,你的中文又进步了,不错嘛,看来这几年你没有偷懒。”晏季匀轻笑道。 身边这位名叫亚撒的男人哈哈一笑,眉梢动了动,显出几分得意:“那当然了,这几年我都有恶补中文,以我的聪明才智,只要我肯努力,哪有学不好的东西。”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狂妄,但其实只要是熟悉亚撒的人绝不会这么认为。他的智商连晏季匀都要赞叹,只不过亚撒这人就是有点懒散,兴趣爱好太广泛了可就是很少有他精通的东西,半吊子的就多……音乐,绘画,骑射,摄影,服装设计……等等诸多项目他都有涉猎。如果他肯花时间和精力去钻研,他的成就难以限量。 晏季匀脸上露出难得的赞赏之色,举起杯对着亚撒:“祝你这次旅行愉快,干杯。” “干杯!”亚撒爽快地举杯,一仰脖子就将整杯都喝完了。 晏季匀也是的。 如果是其他富豪们见到两人这样喝葡萄酒,一定会笑他们不懂品味,可这两个男人偏就是异类。自从几年前在澳洲留学时遇到,两人就发现彼此是臭味相投,尤其是在喝酒上边……除了在特殊场合,他们都不会去讲究什么要一点一点慢慢地喝,细细地品,习惯第一杯酒都是一口干,第二杯开始才会慢点喝。就因为两人发现对方的这个小特点,所以感觉很有共同语言,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但因为晏季匀后来回到中国,亚撒也回到了自己的国家,所以这是他们自澳洲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哈哈,爽!”亚撒的蓝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神采,犹如宝石般的眼睛像磁铁似的,配上他混血儿的五官,又是一个男颜祸水啊! “亚撒,你一个人来的吗?没带女人?”晏季匀淡淡地问,凤眸里含着一丝戏谑。 说起女人,亚撒的眼睛都笑弯了:“听说中国女人美丽大方又温柔,我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打算拐个中国女人回去当……当媳妇。” 这货果断用的“拐”字,而不是“找”,可见其泡妞的功力有多深。【稍后还有更新】 第137章:你老婆的小裤裤是什么颜色 “当媳妇?”晏季匀嘴角犯抽,亚撒连这词儿都用上了。 “你一贯的作风不是女人如衣服吗,怎么现在你转性了,想结婚了?”晏季匀直言不讳地指出了亚撒的“优点”。 亚撒脸不红心不跳,阳光帅气的混血面孔上,此刻竟是一本正经:“像我这样风流潇洒的男人怎么能自私地只浇灌一棵树苗呢,我当然是要大面积地灌溉一整片森林的。但是,在一片森林中找一棵小树苗……结婚,也不会妨碍我对其他优良树种的眷顾,我可以两者兼备,就像中国人说的……外边什么旗飘飘,家里什么旗不倒……” 最后那句也不晓得亚撒在哪里学来的,竟当成是自己的目标了,晏季匀不得不感叹,国内文化的深远,连远在他国的人都被影响到了…… 亚撒,全名“亚撒·博尔基亚”,来自于文莱皇室家族成员。他跟大部分的文莱人有所不同的是,他爷爷是金发碧眼的美国人,移民文莱之后娶了她奶奶……乃是文莱皇室成员,而他父亲娶的又是一个华人,所以,亚撒就具有了双重混血血统,生成了他与众不同的外貌和气质。糅合了西方人魁梧健壮的体魄,五官深邃轮廓分明犹如雕塑,但同时又具有东方人的细致优雅。他的蓝眸如天使般纯净但千万别以为他真的很纯……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猎豹,潇洒油走于女人的世界中却能做到片叶不沾身,对女人的热度从来不会超过三天…… 晏季匀深深地为某个还没出现的未知的女人而默哀……如果真的被亚撒这小子迷住,被拐去了文莱,那只怕今后有得伤心了。亚撒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泡妞从不手软但伤女人的心更是不在话下。 两个男人相见甚欢,聊着当年在澳洲留学的趣事,聊聊这几年来彼此的机遇,感觉在澳洲的日子才更轻松惬意,不必背负家族的使命,不必太过顾及身份,可如今,他们肩上都各自有着沉重的担子,别看亚撒表面上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只不过他善于用外表的轻浮来掩饰自己的内心,只有在少数几个好朋友面前,他才是真实的。这或许就是富豪们的通病。 聊着聊着就发现亚撒这家伙走神了,神情有点呆滞地望着前方不远处,仰着头,举杯到唇边的手竟然僵住了。 “亚撒,傻了吗?”晏季匀顺着亚撒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顶层阳台上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颤…… “匀,我感觉我好像看到仙女了……噢,她的头发真美啊,我想变成风,亲吻她的发梢,我想变成她脚下踩的那块甲板……我想变成她手扶着的那一根栏杆……噢,上帝,我想……”亚撒一脸痴迷,脚步在往前不断地移动,嘴里说着些煽情的呢喃,就像自己是诗人一样的,营造出一种浪漫深情的气息。 “我想看看仙女穿的内.裤是啥颜色……”亚撒最终冒出这么一句,顿时露出了他的本质,什么诗人啊,满脑子湿还差不多…… “哎哟!”亚撒屁股上被踹了一脚,又惊又怒地回头,但见晏季匀一脸黑沉地瞪着他,亚撒这才苦笑着说:“兄弟,没看我正在欣赏仙女吗,你怎么忍心破坏我?你……” 晏季匀忽然笑了,笑得特灿烂,让亚撒不由得一呆,可晏季匀的双手攥着拳头朝他走过来,阴森森地说:“那不是仙女,那是我老婆!你还想不想看我老婆穿的什么颜色内.裤?” “。。。。。。” 亚撒惊愕,紧接着连连摆手赔笑:“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啊……” 这变脸可真够快的,先前还痴迷,现在可是清醒得很。 晏季匀没好气地捶了亚撒一拳:“你小子,亏你还是文莱皇室成员,看到陌生女人长得还行你就想知道人家穿什么内.裤……一会儿别说你认识我。” “嘿嘿,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皇室成员啊,要真是会顾及我的身份,你就不会跟我成为朋友了……” “彼此彼此,你不也没把我当成是晏家的继承人么?” “哈哈,这倒是真的!”亚撒爽朗一笑,视线果然不再往水菡那边看了。 “抛开身份的我们,友谊才会长远。”晏季匀由衷地说。 “对,就是这样!” “。。。。。。” 知道是晏季匀的妻子,亚撒那点花花心肠立刻就会自然收缩到肚子里去。他从不缺女人,即使水菡的风姿令男人心动,但亚瑟绝不愿因女人而坏了他和朋友的关系。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亚撒将这一点贯彻得很好。 “行了,匀,你快去陪你老婆吧,仪式要开始了,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美女,待会儿见啦!”亚撒冲晏季匀挥挥手,乐滋滋地转身奔向里边去了。 晏季匀微笑目送,看着亚撒的身影消失,他的脸色也渐渐沉下来,蓦地向顶层望去……水菡还站在那上头,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多招风吗?还好他在,否则,瞧那些个男人的目光,就跟一匹匹狼似的! 晏季匀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顶层,直冲进那间套房…… 水菡东张西望的,再看下边时,已不见了晏季匀的身影,不禁微微一愣……他去哪儿了? 这年头刚起,她纤细的身子一下被大力拉扯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熟悉的男子气息随之将她包围…… “晏……”水菡才发出一个字,柔软的唇便被男人堵住,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来。 “唔……唔唔唔……”水菡冷不防被晏季匀这么急切地吻着,两脚发软,呼吸困难,活像是肺部的空气都要被吸干了一样。 水菡又羞又慌……这是公共场合,那么多人在游轮上,他怎么可以在阳台上就亲了,太不顾及了吧。 晏季匀霸道的脾气里是没有顾忌的,他真的想亲就不会管会不会被人看到。老公亲老婆,有什么问题?天经地义的事。 他火热的吻粗鲁而急切,深深地索取着她檀口里的甘甜,再将他口中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的点点酒香,迷醉的气息灌进她嘴里……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迫使她只能仰头承受他的热吻,撩人心弦的暧昧气息充斥在空气里,一丝晴欲的味道…… 晏季匀就是故意的,他这么做,等于是在向下边那些见到这一幕的男人宣布他对这么女人的所有权。 “唔……”水菡被吻得喘不过气了,他刚一放开,她就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你把我弄疼了!” 水菡嗔怒地摸着自己的唇,十分不解这男人为何时常都要把她吻得快断气了才放开。 晏季匀对于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是满意,他只是淡淡瞄一眼就知道下边甲板上那些望着水菡的目光起码少了一半。 “进来,换衣服,准备下去了。”晏季匀将水菡拉进去,顺便也将阳台的门关上。 “等等……”水菡急忙抓住了晏季匀的手,警惕地看着他:“你该不是又想趁机占我便宜吧?” 水菡已经被晏季匀“强”过几次了,都是在她不设防的情况下,所以现在她多了分警惕。 晏季匀凤眸一暗,颇有深意地说:“放心,我现在不会碰你,我们需要下去参加首航仪式。” 水菡闻言,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只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晏季匀的意思。“现在不碰”而已,可不代表今晚不碰,明天呢,后天呢……在船上的时间不会短,他有的是机会。 “为什么要叫我来啊?”水菡亮亮的瞳仁神采奕奕。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来?”晏季匀不答反问。 “我……我……”水菡语塞,随即心虚地解释:“我是……是想来见识一下。” 这个天生不擅长撒谎的女人,晏季匀心里暗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帮她换衣服,一边说:“见识什么呢,我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是游轮首航,只是说聚会而已……你干脆就直接承认你是想见我吧。” “我才没有!”水菡反射性地立刻否认,殊不知这只会让男人觉得她是欲盖弥彰,他笑得越发深了。 “好了,裙子穿好了,喜欢吗?”晏季匀轻轻揽着她的肩头,语气轻柔得像羽毛。 水菡一愕,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好美! 裙子好美! 米白色抹胸,裙摆处三层薄纱重叠,最外边一层边缘有淡金色的孔雀尾图案,在抹胸外还有一层近乎透明的薄纱笼罩着,从肩膀直到胸部之下。这样既能有几分小性感,却又不失年轻女性的俏皮与优雅…… 这是晏季匀亲自为水菡挑选的香奈儿最新一季小礼服。上边的孔雀尾图案全是手工的,一针一线都是精巧至极,配上上等的衣料,独特而又具有个性化的设计,穿在水菡身上,简直就是绝配。 水菡看着那个装衣服的盒子,上边那显眼的香奈儿商标,她即使不注重这些牌子货,可也还是能认出这是香奈儿啊…… “这个……这个很贵吧?有没有一万块?”水菡试探着问。她对于这种世界顶级品牌服装的价格并不了解,随口就说出来了。 一万块? 晏季匀用手扶着额头,有种气闷的感觉……看来自己在某方面是很失败的,他身为时尚圈的标志人物,顶级造型师的名号在那摆着,可妻子却连一条香奈儿裙子的价格都估不到,是他平时对她灌输的常识太少了吧。 “你别管多少钱,你只要告诉我,喜不喜欢?”晏季匀垂眸凝视着水菡,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冷不防将她抱起来坐在他腿上,毫不掩饰地用自己冲血的某处抵着她的柔嫩,张狂而邪肆……【已更6千字,晚饭后还有更新!】 第138章:保护他的女人! 喜不喜欢?她的感受重要吗?水菡扁扁嘴,扭着身子挣扎:“别用你那儿抵着我,不舒服。” 晏季匀俊脸一僵……她居然敢说不舒服? 大手一按,将她固定在腿上,箍着她香软的身子,凑上前去轻舔着她莹白的耳垂,她缩着脖子躲闪,可躲来躲去都是他的胸膛,她无处可逃……“嗯?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想起来它到底舒不舒服,顺便还能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他灼热的气息灌进她的耳朵,引起她轻轻的战栗,看着她半个身子的肌肤都泛起一片粉红的小疙瘩,他突然觉得逗她很好玩。 “你……你满脑子都只装着那种事吗?”水菡倔强的瞪着他,可也不敢再说刚才的话了……他的强悍她当然清楚,她也真怕会被他折腾到下不了床。 “男人想女人,难道不是正常的事?”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水菡嘀咕了一句。 这种话,对于晏季匀来说是没有杀伤力的,只见这男人邪肆地勾唇,用舌尖卷起她的耳垂,含糊地说:“你是想我用上半身思考?用嘴吗?我不介意用嘴为自己的老婆服务,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 “你……色狼!”水菡羞窘,他说得这么暧昧,让她想起曾经与他在床上缠绵时,他亲过她那里…… 床上,这男人如狼似虎,床下,跟他斗嘴也总是她先害臊地打住了,所以,水菡觉得要论脸皮厚的程度,还是晏季匀获胜。 “把这个戴上。”晏季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项链,很细,但手工精制,款式别致,晶莹剔透格外闪亮。 “这是……”水菡低头看着胸前,一下就被这颗小星星给吸引住了。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这一款是今年发售的限量版小星星挂饰,闪耀着透明水晶的光彩,熠熠生辉,透亮的光泽令人迷醉。 晏季匀想过给水菡戴一根什么样的项链才好,铂金钻石的搭配,他觉得不适合水菡的气质,太过俗媚冷贵了。最后他想到了水晶项链。 只有水晶才最衬水菡。她有着跟水晶一样透明干净的一颗心。误会过她不止一次,可每次的结果都是让他感到震惊和欣喜的。一次次的误解之后他早就明白,水菡的纯真善良,于这个世界就是一块瑰宝。为何他会相信她跟晏锥是清白的,为何她抱着钱去找梵狄之后回到家里,他也没有过多地责怪而是更紧张她琳过雨的身子…… 这些,都是因为,晏季匀对水菡已经有了很深的信任,只是,她还不曾知道而已。 水晶项链是属于水菡的最佳配饰,晏季匀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个星星好漂亮啊……很贵吧,有没有两百块?”水菡手里把玩着项链上的小星星,纷嫩的唇瓣里冒出了一句令晏季匀差点气结的话。 两百块? 晏季匀咬咬牙,忍了……谁让自己这些年都疏于对她的“教导”以至于她对各种顶级品牌的东西都不了解。瞧瞧那些个富豪们,阔太太们,金丝雀们,被富豪包养的二奶三奶四奶们,人家对于各种品牌和奢侈品都是十分了解的,聊起来就像连珠炮似的冒出许多时尚的词汇,更不可能像水菡这么没眼光地居然问他这项链值不值两百块? 跟那些富豪以及富豪的女人们比起来,水菡完全可以说是个土包子。但偏偏晏季匀还就受她这口土包子,并且越嚼越感觉有味道…… 水菡虽然高兴,但也只是限于她现在身上穿的裙子和戴的项链确实漂亮,她对于价格昂贵的衣服首饰那些向来是没有概念和奢望的,她的淡泊也正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可以走了吗,我好饿,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啊?我中午只吃了一小碗米粥……”水菡揪着眉望望晏季匀,手还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 “嗯,把这东西戴上就可以走了。”晏季匀就像变戏法一样将一个浅黄色的压发条插进她的发顶,然后固定…… 晏季匀没有为她挽发,这一次比以前更加简单。将她满头青丝自然垂着,只用一根压发条作为装饰。 “还有最后一件……鞋子。”晏季匀将水菡放下,他自己蹲下来,从盒子里拿出一对小巧透明的鞋子,像极了童话里公主的水晶鞋。 他将她白嫩的钰腿抬起,凝视着这细腻光滑的肌肤,看着她宛如白葡萄似的可爱的小脚趾,他不由得心里一动,低头在她小腿上印下轻轻一吻,再慢慢将鞋子穿上她的脚。 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柔,仿佛是捧着瑰丽的珍宝一般,他温柔得滴水的神情,就像是对待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深邃的墨眸中闪耀着点点星光,是久违的疼惜和宠溺吗? 水菡紧紧咬着下唇,胸臆里满满涨着酸涩……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又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令她痴狂的温暖? 为什么他要对她好?是一时兴起还是她又误会了什么?或许根本就是他无意间的举动? 被伤害过的人,潜意识里总会有道屏障,当水菡再见到晏季匀的温柔,她首先想到的是……真的假的? 她不敢去相信了,她对爱情这东西充满了恐惧和质疑,她只有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再陷进去…… 晏季匀偷瞄着水菡的脸色,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他心里有点郁闷……这女人的脑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啊?换做正常的女人不都应该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紧紧抱着他来个热情如火的拥吻么?而水菡却坐着不动,还一副十分纠结的表情,这也太让晏季匀受打击了。 他只能耐着性子,安慰自己说,不能怪水菡,从认识她开始就知道她在某方面是天生迟钝的了…… 他不知道这次他还真没猜对,水菡主要是因为对感情的事产生了畏惧的心理,所以,别以为她看似软弱好欺负,实际上,要再度打开她的心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走吧,仪式该开始了,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那我还有时间吃东西吗?真的很饿!”水菡加重了最后那个字。她现在只对吃最有兴趣了。 “下去吃,随便你吃,边看边吃,行了吧?”晏季匀叹息着摇头,她就知道吃,难道对于他今天的表现,她一点都不感动吗?连句好听的话都不说一句? 水菡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粉嘟嘟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晏季匀,这裙子和项链还不错,我就收下了,但是钱我会还给你的,就当是你帮我垫付着,等我下个月发工资再给你……” “你……”晏季匀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种生疏的感觉,她居然说要把钱给他? “嗯……这裙子估计一千块钱,项链估计两百,鞋子估计一百五十块,压发条估计是五十块,一共是……一千四百块钱。哎……下个月发工资之后除去一千四百块,我就所剩不多了……”水菡还在算着这笔账,没看到晏季匀的脸色有多黑。 一千四百块?还全身加起来的行头才值这么多吗?晏季匀只差没当场吐出一口老血。一千四百块,买不到任何一件他刚给水菡穿戴上的东西。这还是其次,关键是她为何要跟他算得这么清楚?他晏季匀买东西给自己老婆还需要她付款?笑话! 晏季匀牵着水菡的那只手忽地一紧,倏然停下了脚步,嘴角勾起冷冽的浅笑:“行啊,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如果不让你付钱的话,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单子塞到水菡手里:“拿去看看多少钱,记得,要一分一厘都不少地还给我,实在没钱的话,就用……肉偿!” “肉偿?哼,一千多块钱,至于我用肉偿?你想得美……”水菡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瞪大了杏眸死死盯着单子上的数字……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一共加起来是多少个零? “怎么会这么贵?晏季匀,你坑我!”水菡抬眸怒吼,可是晏季匀已走去前边了…… “喂喂喂,等等,咱们商量一下啊,肉偿改为分期付现金行不行啊……”水菡急匆匆追上去,殊不知那男人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 有时,小打小闹也是种幸福,只要,对方是他(她),那便是任何人也无法给到的乐趣。 首航仪式是在游轮的第二层举行。这是整条游轮最大最宽敞的宴会大厅,足够容纳下前来的各位嘉宾了。在著名钢琴师约德弗斯基的演奏中,富丽堂皇的大厅平添了几分浪漫色彩,欢快流畅的钢琴声让人心情愉悦,更加期待着即将出场的重头大戏……首航仪式,豪华游轮的幕后老板将现身。那一层神秘的面纱就要揭开了……某些不知道的人心中都在暗暗猜测,想象着对方的样子,是男是女呢?是年轻还是年迈? 这些问题却都不是水菡会去关心的,她现在只管吃,先把肚子填饱再说。晏季匀在旁边跟两个熟人聊天,时不时瞄瞄水菡,见她吃得那么开心,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动,他也放心了许多。 水菡手里端着一个精美的小瓷盘,里边放的是一些水菡没吃过的美食。她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窗外张望着……大海真美啊,好像能下海去游泳…… 水菡满是向往之色……蓦地,她又看到了那个很像梵狄的身影从窗外经过,这一次,水菡反应很快,上前几步就是侧门,她一抬手就将门打开了,正好,那男人就从她眼前经过…… “梵狄!真的是你!”水菡冲着梵狄的背影叫了一声,惊喜不已。 男人应声停下脚步,魁梧的身躯却没有立刻转过来,水菡只能望着他的后脑勺…… “梵狄,梵狄,我是水菡啊!梵狄……”水菡欲要上前去招呼,可就在她刚移动脚步时,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彪形大汉将她拦下了。 “这位小姐,请你留步!”保镖威严的语气里透着警告。 水菡惊愕,随即嘿嘿一笑说:“前边那个是我的熟人,我不能去打个招呼吗?你们别拦着我啊……梵狄,梵狄你告诉他们我是你朋友啊!” 水菡望着那距离她只有两米远的男人,那侧脸,明明就是梵狄嘛,可为什么他不过来? “小姐,请你离开,不然我们只有亲自动手请你走了。”保镖再一次提出警告。 水菡终于是觉察出不对劲了……如果那是梵狄,他怎会这么对她?听见她喊名字都不看看她吗? “梵狄……你不认识我了吗?梵狄……”水菡苦着小脸,失望地呢喃,她不明白为什么梵狄要这样,难道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见了朋友这么陌生呢? 水菡想放弃,但忽然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这群人是黑社会?是梵狄以前的债主吗?水菡不由得心里一慌,越发提高了声音:“梵狄,是不是这群黑社会的人欺负你了?他们还不放过你吗?” “。。。。。。” 几位保镖彻底被打击了,看向水菡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不耐烦地抓住了水菡的手腕…… “啊……疼……放开我……”水菡挣扎,感觉手腕快要断了似的。 “小姐,你……”保镖正想要将水菡拖走,却见一高大挺拔的身影极速冲过来…… “放开她!”晏季匀一声怒吼,一把抓过水菡将她护在身后,同时,他的拳头也挥在了保镖的脸上! “砰——!”晏季匀一拳击中! “欺负她?找死!”晏季匀怒火中烧,拳头和双脚并用,一对四,与四个保镖打了起来…… 水菡懵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不过前后几分钟时间,怎么就成这形势了?她不是没见过晏季匀打架,但这一次他显然才算是发挥了全力。眼前一片人影闪烁,水菡急得团团转,心疼得快哭了……晏季匀虽然强悍,但对方是四个人啊,每看到有拳头打在晏季匀身上,水菡的心就痛得发颤。 “别打了!我没事啊……晏季匀……老公……快住手啊……”水菡情急之下就喊“老公”了,浑然不知前方不远处的梵狄却因她这一声而止住了脚步,本来他想叫手下别打了,可在这一秒又改变了主意……也好,就当是借着机会看看晏季匀的真正实力吧……【一万字更新】 第139章:梵狄的真正身份! 游轮的过道上并不宽敞,要几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真恨不得这是在陆地啊……晏季匀此刻心里早已经对眼下的形势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梵狄的身份,晏季匀猜到了几分。 如果不是那个人,谁能带这么多保镖上船?登船的富豪们都是被限定了不能带保镖的,皆因他们都知道像这样的豪华游轮兼赌船,其安保措施是什么样的级别,所以可以放心在没有保镖的陪同的情况下登船,而梵狄居然能有保镖跟随,这说明了什么? 晏季匀心底百转千回,手上丝毫不怠慢,动作灵敏而有力,反应速度更是略胜这些保镖一筹,即使是一对四,他也没有落于下风。 水菡心里又疼又急,她还来不及细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也隐约知道,梵狄或许是关键。 水菡急得红了眼,就算现在晏季匀看上去是与四个男人打得难分上下,可对方人数上占优势,时间拖久了的话,晏季匀会吃亏的。 拳脚的声音不绝于耳,水菡的心都揪紧了,狠狠地抽搐,战栗……在这一刻,她满脑子都只剩下晏季匀一个人了……如果他受伤可怎么办? 几个男人在过道上打架,水菡冲不过去,只好冲着梵狄大喊:“你叫他们停手啊……梵狄……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梵狄……梵狄!” 梵狄站在几步之遥,平静如水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但他心里却是为水菡的话而感到震动……求他?她为了晏季匀而求他? 她可知道,即使他不开口,晏季匀暂时也不会吃亏,反倒是几个保镖应付起来显得有些吃力了。晏季匀果然比想象中更加厉害几分,如果不是通过这次打架,梵狄或许还不会知道原来晏季匀的身手这么了得……看来,这位老同学不愧是他的劲敌啊…… 此刻的梵狄面无表情,让人不禁怀疑,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梵狄,真是眼前这个吗?是她所认识的吗? 幽深的黑瞳里闪烁着妖异的冷光,梵狄那双堪比女人性感的唇瓣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够了。” 话音一落,四个保镖立刻停手,向后退到梵狄的身边。他们有人嘴角破裂有血丝,有人眼眶下有红块,还有一个的脸是肿的,唯一一个看起来没受伤的其实肚子痛得要命,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硬是忍下了。 水菡见状,急忙冲上来扶着晏季匀的胳膊,一张小脸都皱成泡酸菜了,急切地问:“你怎么样啊?有伤着吗?” 晏季匀依旧是身姿挺拔地站立着,傲视梵狄与他的保镖,冷笑道:“你的保镖该换人了,你该不会是小气到舍不得花钱吧?没关系,那二百五十万就当是我和我老婆送给你请保镖的钱。” 二百五十万?水菡惊愕,想起这回事了,不由得也是瞪大了眸子望着梵狄,满是疑惑……他不否认,那就是说这几个真是他保镖了?他为什么会有钱请保镖?他到底是谁? 水菡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梵狄了……想想晏季匀曾说过的话,说她除了知道梵狄的名字之外,对他一无所知。当时她还因这话而生气,可现在想起,水菡只觉得脚底板窜起一股凉意……难道说,梵狄一直都在欺骗她吗? 梵狄的目光与水菡的视线隔空交汇,她眼中的惊诧和怀疑,他看得清清楚楚……无可抑制的,心尖上蔓延出丝丝疼,但现在根本不是他解释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老同学,刚才只是一场误会,我的保镖因为不认识晏太太,所以才会无理。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想必老同学和你太太也不会计较的。我在这里先预祝两位旅途愉快……失陪了。”梵狄说得客气,礼仪中透着淡淡的疏离,尤其是“晏太太”三个字,从他嘴里溢出之际,隐约带着点不寻常的味道。 梵狄转身走进了那道门,保镖也跟着进去了,这过道上转瞬就只剩下水菡和晏季匀。 水菡望着前方失神,她实在不愿相信这就是梵狄……淡漠,陌生,疏离,这些是她认识的那个梵狄身上没有的东西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总是以笑脸面对她,爱和她开玩笑逗她开心的梵狄呢?哪儿去了? “哎哟……”晏季匀一声哀嚎,将水菡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啊?”水菡紧张地扶着晏季匀,亮亮的水眸里一片关切。 晏季匀长臂一伸,抱着她的肩膀,他的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俊脸紧紧皱着,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我浑身都痛……你扶着我进去……” “浑身都痛?”水菡惊了,忙不迭地说:“我们别进去了,我送你去看医生!” 豪华游轮上的医护条件也是相当完善的,有专门的医护室,专业的医生和护士…… “不……暂时别去,我们先进去看首航仪式……” “可是……你这么痛,不去看医生怎么行?” “皮外伤,我还能坚持一会儿。” “。。。。。。” 晏季匀暗暗得意,看到水菡这么紧张他,他心里那个爽啊,可表面上还依旧是拧眉咬牙的样子。这样才能让水菡继续心疼嘛…… “那你小心一点,我扶你进去,你要是感觉哪里很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啊……”水菡唠叨着,小心翼翼地扶着晏季匀这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走进宴会大厅。 其实晏季匀也不全是装的,他脸上没伤,但背部确实有被那几个保镖打到。不可能不痛,可是以他坚毅的意志,他能忍的,但他现在不想忍,他在享受着水菡为他紧张为他心疼……甜滋滋的,很舒服,尽管背上火辣辣地痛着,他却认为,值得。 不管怎样,他的老婆是不可以被人欺负的,不过是几个保镖而已,也敢抓着水菡把她的手弄疼?晏季匀血液里的火爆因子瞬间就爆发了。冷静时他可以像冰,激烈时他可以是火! 两人进来的时候,仪式已经开始,美丽大方的司仪在台上致开场白,台下几百位富豪们都是相当有素质的人,偶有小声交头接耳,但不会显得嘈杂,只是当司仪说到下边将由这艘游轮的主人向大家致欢迎词时,台下的人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了,掌声如潮,纷纷伸长了脖子,几百双眼睛都盯着台上…… 整个宴会大厅忽地暗了下来,同时,聚光灯照在了台上……现场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向着同意方向望去。在人们的期盼和好奇的目光中,司仪将那位神秘的主人请了上来……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缓缓走上去,站在了灯光的正中,站在话筒架前,大大方方地面对着台下。一身枣红色西装,张扬而富有贵气,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没有半点拘束和不自在,他那张堪称祸水级别的倾世容颜精美得连女人都要忍不住嫉妒,他全身都笼罩在光晕里,自信的浅笑挂在嘴边,唇角上扬的弧度魅惑无边,一双灿若星辰的眼,足以令在场每一位女性都怦然心动……他在台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气势。轻松幽默的话语中,除了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感谢和欢迎,他还用简短几句话带出了这次旅游派对的核心……游轮上设有四间大型赌厅和二十八间豪华贵宾厅。将在仪式结束时正式开放! 他的出现自然引起台下一阵骚动,不只是女人们难以压抑内心的激荡,就连男人都不禁要喟叹一声……想不到,赌船的主人竟是如此年轻,风采绰约,实在令人折服。 而更令人惊喜的还在后头…… “各位……各位!”男人加重了语气,放缓的语速更预示着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是相当重要而吸引的。 男人举起一只胳膊,潇洒地竖起了食指,美到极致的面孔笑意越发深邃了,清润悦耳的声音说:“每一位进入赌厅参与娱乐的嘉宾,无论你兑换的筹码是多少,都将获得我们赠送给您的一枚金色筹码……即十万块。您拿着这十万块,可以在任何一个赌厅里参与娱乐项目,当然了,您如果不想参与,也可以拿着这十万块直接兑换成现金。” “。。。。。。” 台下一众哗然,惊叹之声不绝于耳,紧接着是更加热烈的掌声! 大手笔啊,绝对的大手笔! 在座的人都是富豪中的富豪,谁都不会将十万块放在心上,但是,赌船的主人是一下子为所有的嘉宾都准备了一枚金色筹码,凭筹码可兑换现金。这么一算,那就是……将近五千万! 白送给人几千万?即使富豪都做不出来啊,难怪他们在听到之后都不禁要为赌船的主人喝彩了。 “够霸气!” “年轻人太有魄力了,咱们这些老头子当年可没这股劲儿!” “土豪,简直是土豪中的超级土豪!” “每人十万块……太犀利了,不得不佩服啊!” “。。。。。。” 鲜花,掌声,赞美……如潮水一般涌向台上的男人,场面一度达到了高.潮……可也不是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的。 水菡望着台上的人,呆若木鸡,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脑子里嗡嗡作响……怎么会是梵狄?那聚光灯下的男人,绽放着万丈光芒的男人,不就是梵狄么?【下午还有更新。】 第140章:心疼她 水菡发懵,震惊到了极点!她没有因为梵狄是这样一个超级大人物而感到欣喜,反而,萦绕在她心头的是一种凉意……她真傻啊,晏季匀骂得没错,她就是个猪脑子!事实摆在眼前,她,被梵狄骗了…… 此时此刻,水菡看不到这些富豪们的表情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感受不到现场气氛多么热烈,她的心底全都被酸疼和愤怒所占据。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将对方当成是朋友,而他却要欺骗?她是个感恩的人,一心想要报答梵狄,可这不代表她连刻意的欺骗也要容忍。 犹记得梵狄最初来店里的时候,说他被债主逼债,身上只剩几块钱了连盒饭都买不起,于是在她那儿蹭了一段时间的午饭,那时的梵狄,很爱笑,很亲切,虽然也痞痞的,可其实人并不坏。她担心他被债主抓去扔海里喂鱼,于是乎,她抱着一颗急切而又诚挚的心,几经挣扎之后才决定了从晏季匀给她的金卡里转走二百五十万给梵狄还债…… 那天她还跟晏季匀在电话里吵架了,挂了他的电话生气不再接,独自一人去赌场找梵狄,在门口冒雨等他…… 水菡是个直率的人,她与人打交道都是交心的,被她视为朋友的人,她也会认为对方是真诚的,可现在,她被残忍地打击了,今天发生的事,颠覆了她的认知。 什么被债主逼债,什么在赌场打杂,什么欠债二百五十万……都是假的,亏她还傻傻地担心他,为了他,甚至不惜动用自己几年都没动过的金卡,不惜折了自己尊严瞧瞧拿了晏季匀的钱……而当时的她,是多么的理直气壮义愤填膺慷概激昂……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呢?梵狄?” 水菡不敢去看晏季匀的眼睛,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任由他骂,任由他取笑讥讽吧,反正这次真是她信错了人,晏季匀当初的警告,她一个字听不进去,现在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瞧瞧今天的梵狄,光芒万丈,耀眼到极致。出手阔卓,连富豪们都为之惊叹……每个去赌厅的嘉宾都能得到一枚金色筹码,能兑换到十万块人民币啊!梵狄怎么可能是缺二百五十万的人?她,生生地成了一个笑话。 难道她那天去赌场找他时,那位妈妈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难怪先前梵狄的保镖会拦住她,只因为……他是梵狄,是豪华游轮的幕后老板!能请动这么多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富豪,梵狄的实力有多深?只怕是到了晏家这级别了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晏季匀没有说那些水菡以为的话,他感受到她颤抖的身子在瑟瑟发抖,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情,他是该有资格狠狠地奚落她一番甚至是把她骂个狗血淋头,但他没有。他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说:“这里空气很闷,我们出去走走。” 水菡心里一动,惊讶地望着他,他怎么知道她想出去了? 跟着他的步伐,也不知是谁扶着谁,两口子就这么早早地退出了宴会大厅。身后,一片歌舞升平,伴随着掌声和欢呼,可以想象又是梵狄制造出来的欢腾气氛。只不过,水菡没有再回头去看了,一步一步走出门口,就像是隔绝了身后的世界。 几乎所有的嘉宾都在里边宴会大厅中,游轮夹板上的人只有几个服务生了。 晏季匀和水菡走出来,坐在甲板的栏杆处,叫人拿来一瓶跌打油。 海上的阳光格外明媚,碧蓝的海水波光粼粼,游轮乘风航行,沿途的风光尽收眼底。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钻入鼻息,清爽宜人,能令你感觉都仿佛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张开着,欢呼雀跃着…… 躺在沙滩椅上,身边还有清秀佳人伺候着,这日子实在是太棒了…… 晏季匀侧躺在栏杆处的沙滩椅上,水菡坐在他身边,将他的衣服撩起来…… 随之,只听她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晏季匀背上赫然出现几处淤青,一定是刚才被打了的。 水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抽搐了几下,难以抑制的心疼在蔓延……“你啊,亏你还是大家族的继承人,怎么还有爱打架的毛病?你自己数数,我都见过你打几次架了?这是别人的游轮,又不是炎月集团的,你就不能收点你的火爆脾气吗,真是的……” 水菡在唠叨,气呼呼地鼓着腮,可眼底的疼惜却是那样浓。她故意板着脸在数落晏季匀,可这男人居然不吭声,反而在笑……心里暗爽,被人唠叨的感觉其实也不赖。 “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好笑吗?”水菡愤愤然,手上使劲一按。 “哎呀,好痛!” “痛才好呢,痛才让你记住自己的行为多危险!如果你打不过那几个男人怎么办?如果你受伤了,炎月集团怎么办?我怎么向爷爷交代啊,你们家的人还不集体一人一口唾沫把我给淹死啊!”水菡嘴上在抱怨,可她的手却没有再使那么大劲了。听到他喊痛,她的心都像被揪着一样…… “我会打不过?我五岁开始就学跆拳道了,二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练习,我会打不过那四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你太不了解我了……不过……你刚才啰嗦的样子真的让我想起三个字……”晏季匀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只是眼底藏着一抹淡淡的窃喜和宠溺。 “什么?”水菡不由得好奇地问。 晏季匀扁扁嘴说:“管家婆。” “。。。。。。”水菡一呆,随即咬咬牙,将瓶子里的跌打油倒了很多在他背上,用力揉…… “哎呀……哎哟……啊啊……痛……你轻点!你这是报复……啊……轻点轻点!”晏季匀哀嚎,水菡得意地笑笑:“不能轻啊,老公,你这是淤青,要按重一点才能把药力化开!” “啊——!”晏季匀又是一阵嚎叫。可怜的男人,如今是受制于人,由不得他了。不远处的几个服务生看到这一幕,互相交换着惋惜的眼神……据说那是炎月集团的总裁啊,人家玉树临风英俊无双,却被一个小女人给收拾了。看来,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药油擦完了,晏季匀的惨叫也停止。 水菡闷闷不乐地坐在那,秀眉紧蹙,不经意流露出的纠结,这些全都被晏季匀看在眼里。其实,他何尝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呢。在他与几个保镖打架时就猜到梵狄的身份了,只是没立刻告诉水菡。他明白,光用嘴说,起不到震撼的作用,要让这小女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好就是让她自己亲眼看到梵狄走上台,那时自热就揭晓梵狄的真实身份了。只不过这么做确实是会让水菡心里更难过的,但有些事,还真是必须用那样的方法才能让人吸取到教训。 水菡望着茫茫大海发呆,晏季匀冲着她喊:“过来。” 水菡摇摇头,神情低落,沮丧地说:“你要骂就骂吧,我都准备好了。” 听她这么说,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晏季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形象这么差了吗?她怎么就认定他一定会骂她? 晏季匀站起身,走上前两步,一把将水菡搂在怀里,垂眸凝视着这张清秀的小脸,白嫩清透,洁净无暇,连一颗多余的雀斑都没有,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如瓷的肌肤惹人心动不已……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他与她鼻尖相抵,喃喃地说:“我为什么要骂你呢,你现在知道梵狄的身份了,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这就已经足够了。其实,仔细想想,我将你留在身边,不就是因为你有股子傻气么?可你知不知道,这种傻气,正是许多人都已经丧失的善良和赤诚。你为了报答梵狄,不忍见死不救,明知道我会因为这件事而发火,可你还是把钱拿去给他了。这不是因为你傻,而是……你比很多人都要善良。这种做法放在你身上,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你是水菡啊……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是一个傻得让人心痛的女人……但是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傻,才会让人在浑浊不清的空气里看到一点光亮……我不会骂你,我只会因你而感到骄傲,自豪我的眼光没有错,我比任何人都要更早地发现你的好……” 他的呢喃,轻轻柔柔地飘散在海风中,但水菡却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蓝天白云,阳光大海,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听着他说出的话,她心跳如雷,脑子一片空白,酸胀的眼眶里倏然间有热泪滚滚而下……是真的么?他在赞美她,他还说会因她而感到骄傲。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听到他这么说,这一霎的所有,已胜过千句万句情话…… 第141章:甜蜜温柔 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抱在怀里,她哭得像个孩子,尽情而肆意地恸哭。不是悲伤,而是欣慰的哭。在她知道自己错信了梵狄之后,心里是很懊恼和难过的,对晏季匀更是有种愧疚……那二百五十万是他的钱啊,而她真的就被人骗取了。她自责,可他没有责怪她一句,反而安慰她,赞美她,给了她尊严和信心,让她知道,原来自己的傻,并非是那么不堪的缺点,在他眼里原来是优点。 不想被他所感动,但偏偏就是抑制不住了。水菡的粉拳捶打着晏季匀的胸膛:“都怪你,干嘛尽说些这种话,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哭是不是?一会儿我的脸哭花了,丢的可是你的颜面,你没事说这么煽情的话做什么啊……” 晏季匀揽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是啊,刚才是怎么说出来的,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而怀里这个小女人,明明就是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可还是倔强的不肯承认。 “好吧,你不喜欢听,那我以后我都不说了。”晏季匀无奈地说。 “你……”水菡喉间一梗,抬眸瞪了他一眼,拳头更加用力了:“晏季匀,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你要这么折磨我啊?可恶!” 水菡其实更气恼自己,每次在她下决心要断了对他的情,可他总是会跑来动摇她……想想最近,他的各种动作频繁,对她的态度比起这三年来有了不小的变化,他这不是成心折磨人么? 晏季匀心中苦涩,真不知道到底是谁上辈子欠了谁,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呢?亦或是上天在同时折磨着他和她吗? 分居三年,他以为可以心如止水,可还是忍不住会被她吸引,就好像在她身上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牵扯着他的神经……随着最近他发现晏锥和梵狄都对她有想法,他哪里还坐得住。心中,对母亲和对水玉柔的仇恨,始终是输给了水菡对他的吸引力。犹如一场拔河,拔了三年,终于是分出了胜负。所以他才会回到总部,所以才会对水菡慢慢改BT度。这一切都是跟随着他的心在走,而他也发觉,三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痛苦与矛盾中,但现在,当他抱着水菡的时候,他的心情会无比舒畅,感到十分满足,痛苦淡了,忧伤淡了,空荡荡的心也不再灌着冷风了…… 两人就这么紧紧抱着,良久都未分开。彼此的体温传递,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如此真实,两颗心在靠近,一如从前那样甜蜜温柔…… 水菡脑子有点晕,脸蛋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只是靠一下下而已,我不会被他迷惑的……嗯,不会的。 这短暂的温馨,被一阵嘻笑声打破了…… “匀,刚才我看见你一打四了,好威猛啊!哈哈哈哈……”亚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站在晏季匀和水菡面前,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破坏了人家这浪漫的气氛。 晏季匀没好气地横了亚撒一眼:“原来你还看见了?都没出来帮帮忙?” “嘿嘿,我知道你不会吃亏的,所以我就当是欣赏动作电影啦……”亚撒笑得很灿烂,丝毫没有惭愧。 “你是忙着泡妞吧,重色轻友!”晏季匀一下戳穿了亚撒。 亚撒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最了解我!” 水菡有点不好意思地退开,想要挣脱晏季匀的怀抱,可被他抱得更紧了。 晏季匀冲亚撒招招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婆,水菡。” “水菡……好名字啊!”亚撒眼睛一亮,浓黑的眉毛动了动,伸出手向着水菡走来。 “水菡,这位是我在澳洲留学时的同学,亚撒,文莱人。”晏季匀不动声色地说着,他的一只手已经伸出去与亚撒相握。 亚撒俊脸一僵,不满地嚷嚷:“我又不是要跟你握手,我是要跟嫂子握手!你别这么小气!” 晏季匀可不管亚撒怎么嚷嚷,直接无视,搂着水菡的肩膀,煞有介事地说:“我告诉你,这个人虽然长相不错,但他也是个花花公子,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不用给我面子,以后见到的时候只需要打个招呼就行,不用握手的。” “。。。。。。”水菡愕然,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亚撒的表情太好玩了,憋屈又愤懑,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破坏了我在嫂子心目中的形象!” “花花公子的形象吗?” “你……真不够哥们儿!嫂子才不会像你这么小气的,嫂子一定会愿意跟我握手,是吧嫂子……”亚撒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从晏季匀手掌挣脱,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去握了一下水菡的手即刻松开。 晏季匀哭笑不得,亚撒这小子也有二十八了,有时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但无可否认,亚撒其实挺招人喜欢。 “好啦,手也握了,招呼也打了,怎么你还不打算去浇灌你那些森林吗?” “现在时间还早呢,我打算先去赌厅看看,随便玩玩,或许还能碰上意想不到的艳遇……”亚撒冲晏季匀和水菡眨眨眼,挥挥手,转身率先走向里边去了,还不忘冒出一句:“仙女嫂子真美,匀,你可要把嫂子看牢啦!” “仙女嫂子?他是指的我?”水菡有点不解地望着晏季匀。 晏季匀嗯了一声,神色淡然地说:“这小子是文莱出生的,那里的女人五官长相不如中国女人那么秀气,皮肤也不是那么白嫩,所以一看到你这样的,他就惊为天人,其实哪有那么夸张啊……” 水菡的脸色变了,愤愤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亚撒称呼我为仙女,是很没眼光吗?我很丑是不是?” “咳咳……不是。” “不是?我看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行,你是仙女,行了吧……你见谁家男人在外边当着别人的面使劲夸自己老婆的啊,那不是得谦虚点么?” “呵呵……在家里你也没夸过我好看!”水菡白了他一眼。 “。。。。。。” 晏季匀和水菡在四个赌厅里都转悠了一下,里边已经有不少人了,还有些富豪们是在贵宾厅里赌。 四个赌厅的大小和规格都是统一的,装潢豪华大气,并且各自都设有自助餐和酒吧。每个服务生都是靓仔美女,穿梭于人群中,为每一位嘉宾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在这里,你能充分感受到什么是吃喝玩乐的极致享受,你可以一边喝着顶级的红酒一边搂着漂亮的女郎再在一掷千金的豪气中得到莫大的满足。 如梵狄先前所讲,每个进入赌厅参与赌博娱乐的人都可以得到一枚赠送的金色筹码——面值十万。 筹码,是一种特制的塑料小圆牌,上面标有金额数。在这艘金虹一号上,最小的筹码面值100元,最大的面值50万元。每种面值的筹码都有不同的颜色。100块的是绿色,十万块的是金色,而最大面值50万的筹码,则是黑色镶金边,上边的数字也是闪闪发光的…… 赌客们需要先拿着现金去柜台去买“筹码”,然后才能去参与赌博。在这样大型的赌场里,一般用现金下注的人很少。 赌厅里,衣香魅影,穿梭不息,年轻的年老的面孔,男人金贵女人美艳,他们脸上大都是带着轻松灿烂的笑容,气氛愉快而热烈。 能够有头脑赚钱的人,都不是傻子,能有今天的地位,这些富豪们当然有过人之处,一个比一个精。他们虽然参与赌博,但还不至于晕了头,今天是金虹一号首航,它是豪华游轮,也是一艘赌船,今天他们来,目的可不只是赌博而已,如果早早地将自己带来的现金都输光,那岂不是很丢人?所以,今晚第一天,大家都悠着,没有一下子拿出太多的现金来参赌,也是因为这样,气氛才保持着愉快。 但即使富豪们第一天这么斯文,梵狄拿出来的这么多的筹码能兑换几千万的现金难道他会亏本?当然不会了。 嘉宾们进去了哪里才会只花去一枚筹码呢,就在赌厅营业之后的一个小时内,梵狄就已经回本了……几百位富豪加起来一共兑换了六千一百万的现金,梵狄拿出的几千万就这么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腰包。这还只是一个小时内……如果到深夜,如果等到这次航行结束,那梵狄又会赚进多少?那将会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晏季匀也领到了一枚金色筹码,他对赌博不感兴趣,但今天既然是带着娱乐的目的而来,他也就不妨玩一玩。有时候,在这种场合,低调是不适合的。如此众多的富豪,大家互相之间都在观察着对方,而晏季匀又是属于当中特别引人注意的一个。假如他太过低调,连赌厅都不进,或者进去了却不兑换筹码,别人只会认为他是怕输钱。 从另一方面来讲,进去赌博,也会成为展示自身家族以及企业财团实力的机会。 晏季匀将金色筹码放在水菡的掌心,随手指了指一张赌桌:“我们去那边,一会儿你想在哪里下注就将筹码放进去。” “呃?我?”水菡一呆,连忙摆手:“我不懂这个啊,万一输了怎么办?” “无所谓,你就随便玩玩,别管输赢,怎么你还怕你老公会在乎这点小钱?”男人不经意流露出的倨傲,谈笑间就等于是赋予了水菡力量。让她玩,反正有他在身后撑着……【凌晨一更,白天继续!】 第142章:晏总和梵狄的赌局 要在这么大型且高档的赌厅里玩,水菡连想都没想过,她是连麻将都不会打的人,纸牌也只会玩“开火车”这一种,现在让她拿着筹码去下注,并且这筹码还等于就是现金,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紧张。 “那个……晏季匀,我对赌博没兴趣……我觉得,赌博吧,不太好。”水菡说得很小声,周围都是进来玩的人,怎好让别人听见她这么说呢。 晏季匀对于水菡的反应并不意外,实际上,别说是水菡了,如果不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来这样的地方,心情多少都是会在兴奋中带着忐忑不安的。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充斥着金钱,物欲,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迷失,但在这里也能给人一种平时得不到的磨练。水菡身为豪门望族中的女人,她能保持一份淡泊固然重要,可她还需要锻炼自己的胆子,学会在人多的场合中镇定而自信。 晏季匀温热的手掌抚在水菡的后背,再次笃定地告诉她:“不用紧张,就当这是路边的小茶馆就行。你说得对,我们并不是来沉迷于赌博的,我们只是玩玩。但这就好比人人家里都有菜刀,大多数人都是用来切菜的,可也有人拿菜刀去砍人,这并不是菜刀的错,是人的错。赌博也一样,我们只把它当是娱乐就好,小赌怡情,没事的,尽管去玩吧。” 看似几句简单的开导,却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水菡只觉得心头豁然开朗,水汪汪的眸子亮了亮,微微点头,不再纠结了。想想也是,既然都来了,何必再扭扭捏捏,趁这难得的机会多见识见识也好。 这么一想,水菡轻松多了,下意识地挽着晏季匀的胳膊,跟着他走向了前边的赌桌。 这里的赌博方式不少,百家乐,俄罗斯轮盘,老虎机,骰子……等等都有,其中在赌桌上参与人数最多的要数百家乐了。赌桌前,少数人坐着,还有些直接站在那里下注。负责赌桌的牌官都是在行业里颇有名气的人物,被梵狄请到金虹一号来做事,可见其不仅是在金钱上有足够实力,在人际关系上也有着令人惊叹的影响力。 赌厅里比较嘈杂,不少人都手拿着筹码在下注,时不时会响起欢呼声,热闹非凡,一派繁荣景象。 有的人下注赢了,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有的人筹码输了,讪讪地念叨着,去别的赌桌再碰碰运气。看着五颜六色的筹码在赌桌上不断地变换主人,水菡不知该将手里的金色筹码放到哪里才好。 晏季匀对这种百家乐的玩法还是知道的,低头附在水菡耳边说:“你看桌子上那些有庄闲两个字的地方,你看哪里顺眼就放筹码。” 水菡揉揉鼻尖,心想啊,好吧,反正我运气向来不怎么好的,这十万块估计是有去无回了。 水菡肉痛地将金色筹码放在了“庄”,没什么特别原因,或许只是一下觉得那位美女牌官的动作十分潇洒养眼。而其他下注的人都放在了“闲”。刚才已经连开五把都是“庄”赢,这把当然就是“闲”赢的机率大了,只不过水菡不懂这些,她是随意押下去的。 “闲……闲!”下注的人都在喊这个字,殷切而兴奋。水菡灰溜溜地瞄了晏季匀一眼,越发觉得没信心了……估计十万块真是玩完了。 晏季匀不置可否,神情自若,绝美的面容始终噙着一丝丝浅淡的笑意,稳如泰山,镇定而闲适,看着赌桌上那些筹码,他连眼都没眨一下。水菡不由得暗暗感叹……晏季匀这份气度确实是别人难以学得来的,至少她连十分之一都没达到。 就在水菡走神之间,赌桌上已经开了,一众哗然,响起一片惋惜之声…… “有没搞错,又是庄?连开五把庄了!” “就是啊,这把怎么不是闲呢!” “早知道我就押在庄了!” “。。。。。。” 惋惜和懊悔的人都有,他们到不是特别在乎自己输了多少,更多的是一种好胜心。 水菡惊愕……这就赢了?水菡有点紧张地看向晏季匀,没有动手去拿桌上的筹码,她总觉得这太不真实了,不过才两分钟的时间,她就赢钱了? 这时候,坐在赌桌前的人有的认出了晏季匀,起来打招呼,欲要为他让座,但晏季匀却微笑着礼貌地婉拒了,只是站在桌前将水菡赢的筹码拿起来放在她手里,示意她继续玩。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水菡身上,带着好奇与审视的意味,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羡慕,嫉妒,欣赏,疑惑……她这身行头里有两件都是顶级名牌中今年的限量版,晏季匀对她真好啊。 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晏季匀身边的她虽不是特别惊艳的类型,但胜在那股清丽淡雅的气质,最让人艳羡的是她白希如瓷的肌肤,如花瓣一般娇嫩细腻。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无垢,小巧的双唇不点而赤,雪白的颈脖下,那一颗闪亮的小星星水晶项链将她整个人点缀得格外透亮,她裙摆上的孔雀尾刺绣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金光,与她脚上那双闪亮的水晶鞋交相辉映,平添了几分瑰丽的色彩……她没有倾城之姿,却能让人看了一眼还想再看,越看越是会被吸引,越是惊讶,素颜能有如此姿色,这才是真正的天生丽质。她身边的晏季匀,绝世风姿,无懈可击的容貌和气质,高大挺拔尊贵非凡,两人看上去竟也还是挺相配的。 “晏总夫妻俩真是恩爱啊……” “晏总您可真是深藏不露,这么美的娇妻,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是嘛,金童玉女,简直绝配啊,哈哈……” “。。。。。。” 这一桌大都是中国人,并且有不少就是C市当地的富豪,跟晏季匀认识,但还没参加过晏季匀的婚礼,所以认不出水菡,可他们先前也都听说晏季匀是带着老婆来的,那么自然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水菡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脸上微笑不断,可就是有点僵硬,暗暗也捏捏晏季匀的肩膀…… 晏季匀却是应对自若,客套而谦虚地回应了几句之后就带着水菡离开这一张赌桌。这是婚后第一次带水菡来参加这么大型的公开场合,她紧张那是肯定的,对晏季匀的依赖也就无形中增多了一点,挽着他的胳膊更不放了。 看着不断有人前来跟他打招呼,而他竟都能准确地叫出对方,没有丝毫差错,水菡不由得暗暗咋舌……他记性真好,起码这认人的本事就要高人一等。 晏季匀总是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谈吐大方而优雅,面对每一个来与他打招呼的人,他不厌其烦地应付着,有时双方还会说些让水菡完全听不懂的话。在她看来是枯燥无味的,可她也明白,这是晏季匀必须要做的事情,他竟一点都没有显出不耐烦,说明他早就习惯了吧。 看来,大公司的总裁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起码要在这种场合里游刃有余,不是一天两天能锻炼出来的,水菡忽然有点心疼…… “怎么了?”晏季匀见她皱着眉头,停下脚步问。 水菡怔怔地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你……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也该让自己放松放松啊,出来玩还总是谈公事,我看你跟那些人聊天大都是关于公事的话题,就不能消停一下?” 晏季匀淡淡一笑,眼底那一抹无奈稍纵即逝,其实他又何尝想在闲暇的时间里还聊公事呢,但今天在场的都不是一般人物,他们有时要主动谈起,他也还得应付几句,毕竟,无论是公司的合作伙伴还是竞争对手,眼下,大家都得保持着和谐的气氛。 “你这么说,是在心疼我?”晏季匀冷不防冒出这句,深邃的凤眸里那动人的神采格外勾魂。 水菡缩着脖子连忙摇头:“你别臭美了,我只不过是听着你们聊的话题感觉很无聊而已。” 晏季匀轻笑,这小女人养成口是心非的习惯了,明明就是紧张他,关心他,偏偏不承认。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来了,当然是要休闲娱乐的。 “去别的地方转转。” 晏季匀带着水菡去了其他赌桌,也在别的赌厅逛了一圈。 水菡今天显然是有幸运加身的,没多久就靠着那一枚金色筹码赢了好几十万。 她手里拿着好些不同颜色的筹码,小脸上乐开了话,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将这些都兑换成现金…… “嘿嘿,晏季匀,那个……我赢来的这些钱可不可以拿来还债?这里有几十万,我去兑换了筹码全都给你。”水菡满是期待地目光,掩饰不住的喜色。 晏季匀脸一黑:“你还在想那二百五十万的事?” “不只是这个啊,还有我这身行头,我也得把钱给你……” “你……”晏季匀窝火,她脑子里什么时候能不总是想着还债吗?他不缺钱,那张卡上的钱本就是给她花的,她怎么还不明白? “算了,我现在不跟你多说,晚点再收拾你!”晏季匀这意思是想晚上睡觉前好好给她上一课。 水菡一听到“收拾”二字就条件反射了,立刻表示抗议:“晚上我要跟宝宝一起睡!” “你说什么?”晏季匀手扶着额头,有点头疼。 “我说,我晚上要和宝宝一起睡,不跟你睡。我们一会儿不是还要回家去的吗,你干嘛这么惊讶。” 晏季匀无语问苍天……好吧,是自己疏忽了,没有跟她交代清楚。 “告诉你一个消息,今晚,明晚,还有后天晚上,大后天晚上……总之,这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你都不能跟宝宝一起睡了,因为,这艘船现在已经离开C市很远了,将途经东南亚一些国家的岛屿,一直到香港,会停留三天,然后去一座旅游观光小岛,然后才会返航回到从从C市,并且,更重要的是,船上所有的房间都已经客满,你只能跟我睡一个房间。” “什么?”水菡惊诧,声音都不由得拔高,使劲在晏季匀胸膛上揍了一拳…… “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要离开家半个月,我就不来了!我……我不能离开宝宝,一天都不能……没有宝宝在身边,我睡不着!晏季匀你混蛋!我想宝宝,我现在就想见到宝宝!”水菡炸毛了,眼眶泛红,情绪激动,这三年,她从未离开过宝宝一天,原本她还以为这艘游轮晚上就会返航的,现在却被告知要半个月才能见到孩子,她哪里还能淡定。 晏季匀心里一紧,虽然他也理解水菡的心情,但又有点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在她心里一点地位都没了?她就只顾孩子,难道不觉得有机会和他一起出来游玩是很开心的事? 晏季匀抱着水菡在角落里,小心安抚着,直到他保证在临睡前让水菡跟宝宝通个视频电话,她才渐渐平息了一点,可还是心情郁结,焦急,恨不得能马上飞到宝宝身边。 这时候,赌厅里出现了一阵小小的躁动,晏季匀眉头一皱,问服务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楼上豪华包间里,有人要与梵狄对赌……这个不怕死的人,竟然是……亚撒! 晏季匀和水菡同时一惊,不知道亚撒怎么会跟梵狄杠上的? 一般情况下,赌船的主人是不会亲自下场参与赌局,除非是遇到极为特殊的情况。而亚撒的身份特殊,是文莱皇室成员,他虽外表放荡不羁,可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晏季匀……”水菡发觉他的脸色有点沉。 “走,上去看看。”晏季匀拉着水菡就上去了,脚步有些匆促。 两人很快赶到了楼上某一间豪华包厢里,原本是不会被允许进去的,因为一个豪华包厢是不够容纳几百人,所以围观者只能在外边的大赌厅里等消息,但晏季匀是亚撒的朋友,赌局的规矩是双方需要再找一位合作者才能进行的。晏季匀自然就成了亚撒的搭档。 事情来的突然,水菡坐在包厢里的一角,望着前方那赌桌上的男人,只觉得这一切太梦幻了……晏季匀和梵狄竟同时出现在了同一张赌桌,这是冥冥中注定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今天7千字,明天继续更新。】 第143章:她希望谁会赢? 七号豪包,这里的人并不多,连牌官一起算上都才不到二十人。但一个个都是极有来头的人物。 与梵狄对局的亚撒,文莱皇室成员;晏季匀,炎月集团总裁。坐在梵狄身边的女人是这艘游轮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梵狄的左膀右臂——贺雨燕。她将会与梵狄一起对应晏季匀和亚撒。 都不是籍籍无名的人,这么一场赌局,当然需要人做个见证,今天游轮上的富豪当中不乏德高望重之人,恰好此刻又派上了更大的用场,临时充当见证人。至于裁判,是赌博行当里颇具威望的一位老者——周震。 见证人当中,一位是C市商会副主席,一位是韩国知名影视公司老总的儿子,还有一位是前不久刚拿了全国十佳企业大奖的一位董事长,以及一位来自香港的大富豪……这些人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难得一见的人物,可今天竟然都凑在了一艘船上,并且还在同一个赌厅里。还好船上是没有记者的,否则就光着一条新闻就足够爆炸性了。 牌官是梵狄从澳门赌场挖墙脚来的,一位年轻白净的男士。此刻正神情肃穆地站在赌桌前,只要赌局一开始,他就会用自己那双晶莹如玉的手开始洗牌。 晏季匀低声与亚撒交谈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子之所以会跟梵狄扛上,起因就是源于梵狄身边那个女人贺雨燕。 亚撒最先不知贺雨燕是梵狄的人,只以为也是受邀请来游轮的,当他提出想与贺雨燕一起共进晚餐时,她却说,如果她老板同意,她就答应。结果,她老板说了,亚撒如果有胆子敢与他赌上一把,赢了的话那么贺雨燕不只是能陪亚撒吃晚餐,在接下来的海上旅行中,只要亚撒想,贺雨燕可以每天都陪着吃早餐中餐晚餐…… 亚撒并非是被贺雨燕迷得晕头转向了,不过只是一时有那么点兴趣而已,但男人之间有时是很微妙的,比女人还敏感些。亚撒身为文莱皇室成员,与生俱来的王族血统铸就了他骨子里有着不容轻视和挑衅的因子,他如果退缩胆怯,不只是他,他背后的皇族家庭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所以,抛开贺雨燕不说,梵狄既然发话了,亚撒是无论如何都要应战的。 晏季匀听了亚撒的解释,并没有责怪亚撒是因女人而掀起了这场赌局,因为晏季匀明白,梵狄会这么做,关键目标不是亚撒,而是亚撒在这艘游轮上最好的朋友——晏季匀。 透过亚撒来逼晏季匀参与赌局,梵狄想要赌什么? 一个大大的圆形赌桌上坐着的四个人,晏季匀和梵狄对视良久,四道目光在空中隐隐交织着火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亚撒神情散漫地望着贺雨燕,他脸上已经没有放荡轻浮的笑,蓝宝石般的眸子里射出精冷的光线,贵族气势之中透出倨傲:“贺雨燕是吗,一会儿如果我赢了,你也用不着每天都陪我吃饭,改为每天替我打扫房里的洗手间算了,我忽然感觉如果我一日三餐都对着同一张脸吃饭,那是件很倒胃口的事。” 贺雨燕冷艳的面容瞬间僵硬,随即微微一笑,眸底的愤然消失不见:“谢谢亚撒的体谅,其实我也不想每天都跟你一起吃饭,只不过,打扫洗手间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做,因为……你是不可能会赢得了我老板的。”她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梵狄,流光潋滟的美目中尽是崇敬之色,还藏着几分异样的痴迷。这个女人看来不只是梵狄的手下那么简直,至少她对梵狄还有着更深的心思,也不知梵狄是否知道。 梵狄和晏季匀就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这俩货对望好半晌之后,同时笑了,只是这笑容格外地阴冷。 “梵狄,你想要什么赌注,说吧。” 梵狄那只漂亮得不像话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悠闲自在的神情,嘴角扬起的弧度十分魅惑而冷傲:“我想要的你都能给么?如果我想要某个女人呢?” 此话一出,现场霎时陷入一片寂静,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会吧,难道他们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伤了和气? 晏季匀心底有一股火苗窜起,但他依旧是镇定自若,越发冷静了……赌桌上,切记被对方扰乱心神,何况,他与梵狄之间的较量,远远不止眼前的赌局而已,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被梵狄乱了分寸。 “呵呵……梵狄何曾稀罕过女人呢,这种玩笑不开也罢,还是说说你真正想要的赌注吧。”晏季匀说得轻巧,谈笑风生,但只有梵狄与他对视才能接收到对方眼中警告的信号。 梵狄摇头轻笑,像是多年老友一般,指指晏季匀:“还是老同学了解我啊,没错,刚才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最想要的赌注就是……很想你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一声……七舅公。” 七舅公。这三个字赫然正是晏季匀的忌讳,听闻梵狄这么说,晏季匀那只放在桌下的手骤然攥紧,凤眸里冷光迸射。 所有人都惊了,包括亚撒都惊讶地盯着晏季匀,嘴角抽了抽,小声问:“匀,他说的是真的吗?” 水菡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这什么跟什么啊?简直乱套了,梵狄怎么会是晏季匀的七舅公?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梵狄会是晏家人?从未听说过七舅公啊…… 晏季匀出奇的竟没发火,此时此刻,他心如明镜,清晰地映照出了一些昔日的往事和尘封在记忆里的面孔,他好像明白了,梵狄之所以会借着跟亚撒的赌局来将他拖下水,是为念念不忘当年的事,或许,梵狄的目的远远不止于此…… “好,就依你所说的。可如果你输了,我也有一个要求。”晏季匀岑冷的视线一眨不眨落在梵狄身上,眼底有几分狂狷的狠。 “不愧是晏总,真干脆,你请说。” “如果我赢了,金虹一号在这次航行返回C市之后的三个月里,不能再出现在C市的海港,而你在那三个月里也不能踏足C市半步。这样的赌注,你可敢接?”晏季匀轻描淡写地说着,就像是在闲聊家常一般,但在这轻松的口吻背后却是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血雨腥风。 梵狄只是要求晏季匀叫他一声七舅公,而晏季匀的要求竟是如此咄咄逼人,就算之前疑惑不解的众人也都明白了,梵狄与晏季匀只怕是老早就有恩怨了吧。 看似双方所要求的赌注具有的重要性已经明显失衡,可对于这两个当事人来说,这当中自然有他们值得去衡量的东西,其意义,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水菡惊诧,为何晏季匀提出那么吓人的要求?梵狄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三个月赌船不能在C市港口,梵狄三个月不能踏足C市,想想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啊。晏季匀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梵狄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我接受这个赌注。” 一旁的贺雨燕闻言,颇为不屑地扁扁嘴:“我们老板绝不会输的……哼,跟赌王的儿子开赌,真是自不量力。” 梵狄一记眼刀横过来,贺雨燕立刻缄口不语了。 亚撒无所畏惧地耸耸肩:“赌博赌的不只是技术,还有运气,谁说赌王的儿子就一定运气好呢……呵呵……赌完才知道。” “梵狄,我们别浪费时间了,一局定输赢。” “行,就一局。”梵狄冲着牌官微微点头示意:“发牌。” 晏季匀和亚撒看上去并不紧张,倒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当初在澳洲留学时一起去唐人街干的那些事……曾将那里的地下赌场都玩个遍,两人联手,运气好到爆,最后赌场里的人一见到他俩去,直接给点钱就将他们打发了,怕这两个小祖宗又进去赢钱。他们不缺钱,就是闹着玩的,可这赌博无论你有多么好的技术,只要不是遇到牌官做牌,那都是得依靠一点运气的,而晏季匀和亚撒联合起来的赌博运气,只怕是换做谁都要艳羡三分的。只不过梵狄不知道罢了。 一局定输赢。双方都有五千万筹码作为赌资,一局结束之后,哪一边的筹码多,那边就算是赢了。 玩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许多人都熟悉的玩法——梭哈(赌博玩法的一种俗称。) 最开始四人都分别拿到两张牌,第一张牌是底牌,不亮。第二张牌开始就全部都要亮出。 亚撒的第二张牌是一个红心2,这家伙率先发话,眼都不眨一下就将一堆筹码推了出去——五百万,小意思,玩玩儿。 五百万?这家伙第一把就下注五百万,这也太随意了吧,不过是张红心2而已,人家梵狄亮出来的这张可是黑桃K! 水菡的脸都成苦瓜了,亚撒也太不把钱当回事了,一点都不谨慎……这念头才刚起,水菡惊觉,自己这是在期待哪边赢啊?是晏季匀还是梵狄?【稍后还有更新。这两张虽有点平淡的过渡,但是请亲们继续看下去,下一章就有重要情节出来啦!】 第144章:被抓当人质 晏季匀第一张拿到的牌是红心十,贺雨燕拿到的是方块J。也就是说,光就现在的牌面看,晏季匀和亚撒是要弱于梵狄和贺雨燕的。可亚撒一下子就扔出去五百万筹码,并且这是一局定输赢,晏季匀也只有将跟上了。 梵狄和贺雨燕当然跟啊,这牌面看着可喜人呢。 第三张牌,亚撒拿到一张红心A,这家伙顿时露出喜色,大手一挥,又五百万筹码出去了……晏季匀是红心九,梵狄是梅花六,贺雨燕是黑桃五。 形势又一次发生变化了,显然晏季匀这边的牌面看起来比梵狄的要好太多。 赌博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前一刻的低迷或许下一刻就是喜上眉梢。 晏季匀不急不慢地跟着,将筹码推出去时,目光却是落在梵狄身上的,淡淡地说:“你今天的运气并非如你想象的那么好……” 梵狄神态自若地往椅子上一靠,手指夹起一根粗长的雪茄,立刻有人上前去为他点上……他精美如画的容颜在淡淡烟雾中散发出妖异的气息,他身体的每个动作和线条都是极致完美的,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强大的自信。这一幕真像是电影里的情节,令人有种梦幻而不真实的美感。 “这才第三张牌而已,说这些还言之过早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听你喊我一声七舅公,这都快成我的心病了,而我今天有个预感,你会喊的……”梵狄慢吞吞地说着,将五百万筹码推了出去。 贺雨燕对梵狄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跟随他几年了,她没见梵狄输过,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中的五百万筹码也推了出去。 几位见证人以及裁判周震,他们的注意力竟都不是主要放在赌桌上,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赌桌上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情仇呢?似乎这比赌局本身更具有吸引力。 而水菡却感觉每一分钟都是那么难熬,真是的,急死人了,不是说一局吗,她满以为顶多几分钟就结束了,可现在看来,男人们互相就像是在打太极拳,慢悠悠的…… 水菡都已经喝下了两杯饮料了,不知道太口渴还是紧张所致。偷偷瞄了一下四周,看到前边的大门距离自己不远,她想去洗手间,顺便透透气,看样子赌局还没那么快结束的。 水菡刚一走出这包厢的门就看到眼前挤满了人,一直到楼梯下边都是……全都是在等着赌局结果的富豪们。他们现在也化身成八卦爱好者了。同样的,他们关心的并非赌局本身,而是晏季匀和梵狄…… 这两个男人身份特殊而尊贵,各有千秋,分庭抗礼,富豪们都想搞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以便于将来站队时别选错才好。炎月集团是商界巨擘,跺跺脚就能在一个不小的范围内产生巨大的影响,而梵狄,游轮的主人,同时也是澳门三大赌王之一——梵顶天先生的儿子。 虽然梵顶天的企业王国在多年前就已经脱离黑道,那人们都明白那是表面现象,梵家依旧是地下暗黑王国的实际掌控者。梵家是黑白两道通吃,晏家表面是白,但一个上百年的家族岂会是彻底干净的?两个强悍的家族继承人在此杠上,富豪们能不关注么?晏季匀和梵狄所代表的不只是个人,也是各自背后的势力。 亚撒也是重要人物,文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亚撒身为皇室成员,实力如何,在座的富豪们都不太了解,但至少他们得到一个讯息……晏季匀与亚撒是好朋友。这一点又让他们对于炎月集团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新更高的评估。 水菡低头缩脖子挤过了走道,硬着头皮接受人们火辣辣的目光。 “晏太太,里边怎么样了,能透露一下吗?” “是啊,晏太太,给我们说说吧,谁赢的机会更大啊!” “。。。。。。” 人们七嘴八舌地来向水菡打听,这些可都是一方富豪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在水菡面前也都跟普通人差不多了,只因她的起点太高……晏季匀的老婆,谁敢小觑? 水菡心慌意乱地冲大家摆摆手:“对不起……我不懂赌博,我看不出来到底谁赢的机会更大……你们再等等吧,估计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水菡直到进入转角的洗手间里,她才能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苦着脸……原来富豪们也能像普通人一样的八卦。 水菡不知道的是,富豪们不只是八卦,甚至有的人已经掏出了现金开始买外围,有的押晏季匀赢,有的押梵狄,两边都有支持者,赔率还都是一样的高。 水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感觉心里塞着好多疑团想问晏季匀和梵狄……难道是家族恩怨吗?刚才听人说梵狄是赌王的儿子,那么又怎会是晏季匀的七叔公?太让人费解。 水菡走得很慢,失神中,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晏太太请留步!”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人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水菡愕然:“你叫我?有事吗?” 服务生礼貌地说:“我是专门负责打扫您房间的,在您上船之前,我进去房间换了床单,但是我……”说到这,服务生露出腼腆的表情,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腕…… “我手链上本来有两颗心型吊坠,但是有一颗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所以想请您允许我进去您房间找一找可以吗?我们游轮上有规定,不得擅自进入客人的房间,我现在要进去找东西,必须要有您在场才可以的,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帮个忙?”服务生显得十分焦急,满是期盼的眼神看着水菡,笑容里带着祈求的意味,令人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他手链上确实只有一颗心了,旁边的空位明显是掉了一颗的。水菡犹豫了一下说:“晚点去找行吗,我现在要返回赌局去看看。” 服务生一听,两眼泛红:“游轮很快就要靠岸,而我十分钟之后就要换班,十分钟之后要在甲板集合,我不能迟到,如果让我们组长知道我是因为私人原因耽误了,我……我就会失去这份工作……恳请您现在就让去房间找找行吗?” 水菡的心软了……一个服务生而已,找份工作不容易,她何不就给个方便?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谢谢,太感谢了!”服务生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水菡听晏季匀说了的,游轮上到处都有监控器,再说了,这么多富豪在,游轮的安保措施怎么会差呢,在这里是相当安全的。 从二楼直到顶层水菡和晏季匀的房间,坐观光电梯很快就到了。 服务生拿出身上备用的房卡,打开了这个房间,走进去,一边不断地道谢…… 水菡走在他后边,故意没关门,站在距离门不远的地方,指指屋子里:“去找吧,你时间不多了 ,快点。” 善良的她还不忘提醒服务生动作快,怕他迟到了集合的时间。 服务生也不啰嗦,果真迅速地在屋子里开始寻找他丢失的东西。 这房间里可是放着美金的,是水菡下午亲眼看着洪战放到柜子里的,说那是晏季匀会用到。而现在晏季匀在下边赌局中所拿出的不是现金,而是银行本票。 水菡当然不会任由服务生一个人进来,以防万一,她还是跟着来了。 “找到了!”服务生欢呼一声,从床脚处站起来,手里拿着一颗小小的亮亮的东西。 这前后才不过进门两分钟而已。 “嗯,我们出去吧。”水菡转身,手扶在门上,看着服务生喜笑颜开地走过来。 服务生深深地看了水菡一眼,很是认真地说:“谢谢你。” “没事,你找到东西就好……我……”水菡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晃! 异变突起,服务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房门被关上,水菡的尖叫声被压在了喉咙里……男人已将她的嘴巴牢牢捂住! “唔唔!”水菡惊恐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人,想喊喊不出来,想挣扎,却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住了脖子…… “别叫!老实点!妈的,想活命就听我的,把房间里的钱全都拿出来,快点!”服务生面色狰狞,哪里还有先前的亲切和蔼呢,彻底褪去了伪装,露出凶狠的面目。 水菡全身僵硬,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只要她一不小心乱动或是惹恼了这个人,她的脖子就会被割开…… 恐惧和危险突然间降临,距离她如此之近,她似乎能闻到死亡的味道。此时此刻,由不得她选择,她只要点头,急忙用手指指衣柜。 歹徒挟持着水菡一步一步走到衣柜跟前,逼迫着水菡打开,里边赫然躺着一只银白色的箱子。 这时候,游轮的监视器已处于瘫痪状态,早在两分钟之前,每个屏幕上就已是一片雪花儿,没有图像。可见这歹徒并不是一个人,他有着相当强悍的电脑高手作为同伙! 与此同时,在楼下包厢里也发生了异常……桌子上,四个人的牌都已经发完了,这一把是晏季匀押上了全部的筹码,一共五千万。梵狄一方也全押出去,也是五千万。 亚撒手中的筹码已输完,贺雨燕也一样。现在只剩下晏季匀和梵狄的交锋。 晏季匀有一对十,梵狄的牌面看上去是同花,但真正的输赢是取决于他们手中没有亮出来的那张底牌。 梵狄将底牌掀起来一角,再一次看清楚自己是什么牌,他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异常的冷静。 其余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要梵狄一方揭开底牌,就能定输赢了! 梵狄已经看到贺雨燕脸上胜利的笑容,显然她已经看到他的牌是什么。 “我来替你开吧。“贺雨燕极尽温柔地对着梵狄说,然后她的手捏住了那张牌…… 就在贺雨燕的牌差一点亮出来时,瘦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神色焦急地跑过来对梵狄低声说了两句……“老大,监视器出问题了……水菡刚去洗手间出来之后和一个服务生去了顶层。” 梵狄黑眸里倏然蹦出两道冷光,神色惊变,蹭地一声站起来,全然不顾贺雨燕的惊骇,径直走向晏季匀那边…… 贺雨燕的手就那么定格住了,像被点穴似的僵住不动,而晏季匀却被梵狄一把抓住…… “走,有事!”梵狄沉声说。 晏季匀和亚撒同时一惊……是什么事能让梵狄在即将开牌决定输赢那一刻却弃之不顾了?什么事那么重要? 晏季匀只怔忡了两秒就反应过来……水菡不在座位上! 晏季匀来不及多说什么,跟着梵狄就跑了出去…… 众人傻眼儿了,当事人都跑了,那赌局怎么办? 贺雨燕妖艳的红唇勾出一抹狐媚:“既然他们有事要办,我们来开牌也是一样。亚撒,亮牌吧!” 亚撒没搭理她,却听裁判周震说道:“这一局,鉴于情况特殊,我宣布……结果是——和局。” 和局? 贺雨燕猛地一回头狠狠地朝着周震一瞪眼,只差没骂娘的。和局,怎么能是和局呢? 几个见证人却是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唯有和局才是两全其美啊。其实不管谁输谁赢,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周震在行业里德高望重,他说是和局,即使贺雨燕不服气也没用。 亚撒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他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定是什么不妙的情况…… 顶层某房间里。 歹徒耳麦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快走,晏季匀和梵狄上去了!” 歹徒惊悚,本来是想拿到钱就将水菡打晕,但现在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妈的,你老公和梵狄不是有矛盾吗?怎么还一起来找你?看来你的重要性比我预计的要大得多啊,那只能由你当我的人质,跟我一起上救生艇离开这里了!走!”歹徒一声怒吼,手上一使劲,水菡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痛! 第145章:坠海 水菡雪白的颈脖上赫然出现一条血痕,这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几乎昏厥过去,整个人都在战栗,但也正是这种痛,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一点,奇迹般的,她的慌乱和恐惧竟化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狠狠地咬牙说:“你已经拿到钱了,目的达到,为什么还要挟持我跟你一起上救生艇?难道你真以为晏季匀和梵狄有那么重视我吗?你错了……” 水菡这是在赌,也是她首次尝试着在面临危险时开始自我保护。她只知道自己绝不能被歹徒带上救生艇,否则就真的生还无望了。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歹徒怀疑他自己的决定,让歹徒以为有她在手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不是水菡忽然之间才变得聪明了,毕竟她也曾经经历过生死关头,在生死之间挣扎过的人,再度面临危险,会比一般人要冷静。这股勇气是藏在血液里的,除非是遇到大事,否则不会显露出来。就连水菡自己都惊讶为何此刻她竟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 果然,歹徒在听到水菡这么说时,有着一霎的犹豫,眼里闪动着狐疑的色彩很很快就被他压下去:“死婆娘,想骗我?你还嫩得很!别TM废话,走!” 歹徒的匕首丝毫不松开,架在水菡脖子上,让她大半个身子挡住他,这样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门。 那一箱子的美金现在全都背在了歹徒的背上。原来他穿的服务生衣服小马甲里边就藏着一个薄如细纱的包包,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便于藏匿,但却能承受上百公斤的重量。他就是用这个包包来装钱的……可见歹徒在行动之前的准备工作相当细致。 歹徒用无线通讯器对同伙说了几句之后,水菡的心越发冰凉了…… 游轮上的其他嘉宾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梵狄当然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以他的做事风格,必定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次突发的事件压下去,在不被公开的情况之下。 就在梵狄和晏季匀刚到顶层时,梵狄手里的对讲机却收到了歹徒的传话…… “梵狄,晏季匀,你们听着!这个女人现在在我手上,你们想她活着的话,就放我走,我只求财,你们都是钱多得花不完的人,就当这次是做善事,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歹徒说完就用手狠狠地拽住了水菡的头发,迫使她发出惨痛的叫声…… “啊——!”这是水菡的声音,晏季匀和梵狄同时一惊,怒火中烧,只恨不得能将歹徒给剁了! “你住手!”晏季匀一声怒吼,心都快裂开了,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不然很可能无法将水菡救出来。 “你也说了是求财而已,犯不着拿女人出气吧,你现在应该已经拿到我房间里的美金了,我们也不想闹出什么大事,你走吧,我们不会为难你。”晏季匀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引来梵狄的横眉怒眼。 梵狄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任由歹徒走掉?敢在他的游轮上劫财,说白了就是活腻了的人才会这么做,如果梵狄不杀一儆百,岂不是让那些宵小之徒以为他怕事?歹徒是必须拿下的,但水菡的安危也一定要顾着。 对讲机是免提形式,晏季匀冲着梵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蹲下来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梵狄脸色一变,随即重重地点头,大声对着对讲机说:“你听着,我和晏季匀现在就带着人撤退,你拿着钱赶紧走人。” 对方显然是格外惊喜,对讲机忽地就没了声音…… 看来歹徒是在朝这个方向走来了。但晏季匀和梵狄却不能现身去看,如果让歹徒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刻就会知道他们在骗他,只怕到时候会发狠伤了水菡。 梵狄将对讲机调到另一个频道,那边传来瘦子的声音:“老大!” 梵狄的目光含着一股嗜血的冰冷,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 随后,梵狄和晏季匀悄然退出了顶层…… 歹徒挟持着水菡从顶层下到了一层,他要经过甲板上的一道舱门才能进入底部乘坐救生艇。这一路上畅通无阻,连半个梵狄的人都没看到。歹徒歼笑:“看来你真是块宝啊,有了你在手上,他们只能乖乖地听我的话,我真该考虑考虑要不要再向他们那点钱,毕竟,能抓到一个像你这么有用的筹码在手,是天大的运气,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水菡气得一阵头晕,这歹徒太贪得无厌!箱子里的一百万美金拿走还不够,还想再勒索更多? “你……你什么时候才放我走……”水菡说话的声音软弱无力,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着,她稍不注意就会扯动,她甚至能感觉到有血液滴在她项链上,裙子上…… “吵什么吵,闭嘴!”歹徒猛地一拽水菡的头发,狰狞的脸色在月光下格外凶残。 头发一扯,水菡的脖子就会向后仰,牵动脖子上的伤口越发疼痛…… 歹徒很聪明,始终没放松警惕,一直都将水菡作为他的掩护,生怕自己会被人放暗枪,有水菡当挡箭牌,他才能到达舱门。 那一道小小的舱门就是歹徒的希望,进入之后他将与等待在那里的同伙一起乘坐救生舱逃跑……游轮正在靠近岸边,但由于出现了突发的意外故意放缓了速度。 眼看着就要接近舱门,歹徒脸上露出得意的狂笑,胜利在望了!他其实很想多勒索一些钱,但他也知道命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歹徒刚想打开舱门时,忽地,他听到了一丝丝异响,陡然间升起警觉,猛地将水菡往甲板的方向一拽! 说吃迟那时快,这短短两秒钟之间,舱门旁边走出了两道男人的身影,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犹如两座不可逾越的神祗伫立在眼前,可不正是晏季匀和梵狄么? 晏季匀怎会将挟持水菡的人放走,先前在对讲机里假装对歹徒妥协,也不过是为了拖住对方,他在地上写下的三个字就是——救生舱。梵狄也明白了晏季匀的意思是假装放歹徒走,然后来这里将歹徒截住! “你们别过来!妈的,你们是想让这女人死吗!”歹徒发狠了,拽着水菡向甲板上的栏杆处退去,他故意扯水菡的头发,使得她脖子上的血痕清晰地呈现在人视线。 此刻甲板上的灯光全都亮了,隔着几米的距离,晏季匀和梵狄都能看到水菡脖子上的伤痕,一时间,两个男人身上狂暴的气势疯涨,好似随时都会撕人的野兽! “你跑不掉的,用你的猪脑子想想,这是金虹一号,是澳门梵式家族在海上的第一艘豪华游轮赌船,如果被你这种人轻易得手了,传出去,梵式的脸往哪里搁?我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的。”晏季匀这话是在对歹徒说,可他的眼睛在看着水菡,与她惊恐的眸子相望,用眼神告诉她:别害怕,我在这里。 这一刻,水菡竟然觉得自己读懂了晏季匀眼神的含义,强忍着恐惧的泪水,忍着那钻心的痛,强打起精神对歹徒说:“看到了吧,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你想用我做人质,你选错人了……他们如果在乎我的安危,就不会在这里拦截你……” 水菡的话,让晏季匀和梵狄同时一呆……想不到水菡在危机关头时,脑子并不笨,她这么说,等于是在向两个男人传达信息,要他们配合她,她很勇敢,像个女战士。 确实,只有让歹徒相信水菡对晏季匀和梵狄是无关紧要的,她的危险才会更小,否则,她身上只怕是不止挨这一刀了。 “妈的,老子不信!你们在船上形影不离,你老公还为了你跟梵狄的保镖打架,他们听到你有危险,连赌局最后开牌都不顾了,你还敢说他们不在乎你,我看你是活腻了,敢耍老子!”歹徒气愤得晕了头,冲着水菡大声咆哮,而他一激动,手上的匕首就拿不稳了,晏季匀和梵狄看着心都揪紧,生怕歹徒又会在水菡脖子上划一刀…… “凌聪,你比你哥哥凌昭笨得太多了,你以为我们拦住你是为了救这个女人么?你错了,我为的只不过是金虹一号的声誉。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梵狄面无表情,冷酷如撒旦一般。 晏季匀更是悠闲地坐在旁边的沙滩椅上,无比惋惜地看着歹徒:“你得消息太不灵通了,不知道外界怎么传闻我和我太太么?谁不知道她跟我分居三年了?被我冷落三年的女人我还会在乎她?你要抓人质也要有点眼力,抓个废物来当人质,你死是小事,连累了你在船上和岸上的同伙,他们会放过你?” 歹徒这下可是真的懵了,怎么晏季匀和她老婆分居三年了吗?如果真是的,那手里这个女人还真就成废物了…… 歹徒的心理防线出现一丝裂缝,开始对自己的举动产生质疑,挟持水菡真的对吗? 水菡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紧张到了极点,但她也感觉到脖子上的匕首好像松了一点,歹徒似乎是被晏季匀和梵狄说的话给震住了,很失望很纠结…… 这只是几秒的时间,歹徒可能很快就明白这是他们在演戏,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错失! 就在这一秒,晏季匀手里突然射出一道亮光直刺向歹徒的眼睛,出于本能,歹徒眯了一下眼微微头一偏……“砰——!”一声枪响,击中歹徒的头部…… 什么是凶徒?临死都要拉上一个人垫背的! 歹徒的身子整个倒向后方,这一秒,晏季匀和梵狄都冲了上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水菡被歹徒死死箍着硬拽了下去,与他一同坠入茫茫深海!【下午还有更新】 第146章:一起救人!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饱含着恐惧与悲恸,随之就是重物坠进水里的声音。 危机的时刻由不得人多一秒的时间去思考,所有的反应全是来源于本能和直觉! “老婆!” “水菡!” 晏季匀与梵狄两条人影疾射而下,仿佛那道栏杆是无形的一般,两个男人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老大都跳了,手下还能站着么?梵狄的手下一个个都纵身跳入海里,还有人将救生圈不断地抛向海面! 梵狄的心腹——瘦子,却没有跟着跳下去,他此刻正提着狙击枪冲过来……先前打中歹徒的就是瘦子。而晏季匀和梵狄早在歹徒下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由晏季匀先用电筒的光亮射向歹徒的眼睛,而瘦子就趁这短暂的瞬间开枪! 可以说,从晏季匀和梵狄知道水菡被挟持那时起到现在,他们的行动都是挺顺利的,一切好像都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两人联手,似乎没什么事办不到的,而他们也在对待水菡这件事情上有着高度的默契,不需要多说废话,两人就将恩怨都抛在一边,一致对外。 可人算不如天算,歹徒的凶残导致他中弹了临死都要把水菡拖下水。这是晏季匀和梵狄没有计算到的变数。 水菡在坠入还里的一霎,她看到了甲板上跳下来的两个身影……是梵狄和晏季匀! 这是水菡最后的意识,当她重重砸进水里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窒息……唯一让她欣慰的是,晏季匀不顾一切地跳下来了,梵狄也是一样。水菡没时间去震惊,没时间去思考这是为什么,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过去的怨恨都不在了,不论是晏季匀对她的伤害还是梵狄对她的欺骗,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朋友,却都能为了她而不顾性命地跳下里?她还有必要去计较过去么?有些执念,放下了,就等于是放过自己。 假如生命就此终结,会有遗憾吗?水菡来不及去想,整个人已经陷入黑暗与冰冷。 该死的歹徒到现在都还没放开水菡,她面朝着上方,背部朝海底坠去,鼻子和嘴里不知灌进了多少海水…… 晏季匀和梵狄紧紧追着水菡而下,拼死都不能看着她坠入深海中。两个男人在水里使劲了浑身解数才抓住了水菡的腿…… 水里无法说话,全靠默契在支撑。晏季匀和梵狄死死拉住水菡的腿不放,使劲将她拉扯过来,一人一边拽着她的胳膊往水面游去,而歹徒则被随着梵狄跳下海的那些人抓住了……够狠的,即使死了都不会让歹徒藏身海底,还得抓上来,哪怕只是尸体。 晏季匀梵狄紧紧憋住一口气,刚冒出水面就抓住了两个救生圈,还有救生艇也出动了…… 晏季匀伸手捏捏水菡的下颌,急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游轮上的医护人员早就在候命了,水菡被抬下救生艇,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生机微弱。她是因为肺部灌进太多水了,抢救也得先做人工呼吸。 医护人员在按压水菡的胸部,但只是这样还不够。谁来做人工呼吸,当然是晏季匀了…… 全身湿透的他,跪在水菡面前,为她做人工呼吸。没人知道他现在有多惊慌,焦急,他颤抖的身体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怕…… 梵狄看着晏季匀给水菡做人工呼吸,他站在一旁不忍心看,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即使是急救,可看到晏季匀的嘴唇与水菡的贴得那样紧,梵狄心底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酸意……他和晏季匀同样的都那么在乎水菡,都能为了她而不顾一切地跳下海去救人,可是,终究她还是晏季匀的妻子,尽管他十分不愿想起这一点,但偏偏就是恼人的事实。 这是梵狄的地盘,他大可以霸道地将晏季匀拉开,由他自己去为水菡做人工呼吸,可他没有这么做。 梵狄有梵狄的骄傲和底线,他可以做很多事,但他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多余的第三者,除非有一天水菡亲口对他说她要离开晏家…… “咳咳……咳……”水菡终于有反应了,眼睛还没睁开但已开始吐出一些积水。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晏季匀也激动地将水菡抱在怀里。 “先生,你先把伤者放开,她身上还有伤口需要处理!”医护人员好心地提醒。 晏季匀这才又将水菡放下,视线落在她颈间的血痕……伤口在发白了,再不处理很容易感染! 水菡勉力睁开眼,医护人员也将她抬走了。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晏季匀满身担心的眼神,还有他沙哑的声音在说:“没事了,别怕……” 这几个字,就这么盘旋在水菡的脑海里,萦绕在她耳边直到她进去医护室…… 被人紧张,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啊。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被那个歹徒拖向深海而藏身海底,现在看来,她安全了,她不会死了,她还活着。 活着,真好啊……水菡再一次有了如此的感悟,就像三年前她早产之后醒来时一样。 游轮停靠了在海港,这是一座隶属于东南亚某国的海滨城市,游轮将在这里停留一晚,明天才继续起航。赌厅里的人们对于水菡的事一无所知,因为在那短短的二十分钟时间里,他们都沉醉在奢华的享受中,有的在谈论晏季匀和梵狄的赌局,有的在忙着跟美女聊天,有的在忙着豪赌,有的在忙着跟富豪们交际……他们不知道这游轮上曾发生了一件极为惊险的事情。 水菡没有危险了,可梵狄还有些事没有做……他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更要清除那歹徒的同党。 片刻之后,梵狄找到了晏季匀。 两个男人已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风采依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相聚在这月色下,就像是一对老朋友那般,可实际上却是火药儿十足。 “梵狄,这就是你金虹一号的安保措施吗?未免太让人失望。如果里边那群富豪知道了,你说他们会不会下了游轮再也不回来呢?澳门梵式家族的声誉恐怕也将毁于一旦吧。”晏季匀淡淡的几句话就戳到了梵狄的痛处,对于水菡被挟持的事,梵狄确实是心有愧疚的,但是…… “我已经查清楚,刚才挟持水菡的男人叫凌聪,是一个职业赌徒的孪生弟弟。金虹一号这次邀请的人当中,有少部分是职业赌徒,他们的财富一点都不会亚于其他的富豪,可是其中一位职业赌徒凌绍,他在一个星期之前被人暗杀,这件事当时知情的只有他的弟弟凌聪。凌聪不知道是怎么获知了凌绍已经立过遗嘱,死后所有财产都将归他的妻子。所以凌聪才会铤而走险,拿着他哥哥凌绍的邀请卡上了游轮。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凌绍是孪生兄弟,我手下的人绝不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导致将一个亡命之徒放进了游轮。水菡的事,我很抱歉,我不会让她白白受罪的,凌聪已死,他的同伙我们也抓到。”梵狄说到这里嘎然而止,没继续说下去,但不难想象出他会有什么方法来处置歹徒的同伙。 晏季匀不置可否,幽深的凤眸里闪烁着冷光:“这么说,水菡完全是歹徒随机选到的而不是早就预谋好的?是凌聪上船之后才决定对水菡下手?梵狄,你确定吗?” 这一点,也正是梵狄最为恼火的。 梵狄咬咬牙,妖媚的面容上尽是凝重之色:“从凌聪的同伙口中得到的线索显示,水菡确实是凌聪上船之后才决定下手的目标,但凌聪已死,事实究竟如何,得不到直接的认证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追查下去,看看凌聪背后是否有人指示。” 晏季匀闻言,浓黑的双眉动了动,迈开长腿走过来,凤眸越发幽冷地望着梵狄审视的目光里透着不信任:“凌聪是被你的人打死的,现在死无对证了,只能从凌聪同伙身上得到一点线索,有什么用?你手下的狙击技术那么差的吗?一定要一枪毙命才行?不知道留活口的?亦或是,你们故意不想留活口?” 此话一出,空气中骤然飘来一丝令人窒息的冷意还有浓重的杀气! 梵狄怒了,黑眸中精光爆射,低吼道:“晏季匀,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想杀人灭口?你以为是我派人挟持水菡的?” 晏季匀冷笑:“我可没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去你M的,当时的情况你没看到吗?水菡都成凌聪的挡箭牌了,我手下有得选择吗?不一枪毙了凌聪,水菡会更危险!你TM说我什么都行,可你不该怀疑我会对水菡不利!” “。。。。。。” 两个男人在甲板上又杠上了,周围没人,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在海港附近的一艘小船上,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对于自己营造出来的效果非常满意……死了个凌聪算什么,晏季匀和梵狄之间的矛盾升级了,这才是目的。 水菡啊水菡,如果那两个男人最终会为了你而斗得两败俱伤,不知你是否会心疼呢?哈哈哈哈……拿望远镜的人禁不住低声笑起来,眼中那兴奋的光芒越发的亮了,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看那局中人会怎样发展下去…… 第147章:主动亲他 海港的夜色很美,岸边一片一片五彩斑斓的霓虹照亮了半边天,热闹繁华之中又富有异国情调,颇有些吸引人。但是,这里只作为游轮暂时停靠的港口,不作为游玩的城市。现在是晚上,船上的都是身价不菲的富豪们,如果都下去岸上玩,万一出点漏子,只怕这个小小的国家就要造成治安动.乱了。好在金虹一号上边一切悠闲娱乐设施齐全,人们在上边即使待上个好几天都不会感觉烦闷。 海港周围都处于戒严中,不得有未经允许的船只靠近这周围。先前某个在小渔船上拿着望远镜偷看的人也隐匿起来,化身为普通的渔民,上岸,走进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水菡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了房间里,身上不再有意思湿润,干干爽爽地睡着,就好像她一直都在这里从未曾出过意外一样。 盖的薄被轻巧而舒适,是用一整块顶级杭州丝绸制成的被单,上边精细的手工艺刺绣图案是一幅龙凤呈祥。霸气而喜庆,让人想起在电视里看到的古人“洞房”。 这是……是自己房间? 水菡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有那么接近半分钟的时间里她感觉自己像是魂游体外一般的,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知不到。直到她耳朵里传来开锁的声音…… 就是这一点点声音,对于水菡来说却像是晨钟暮鼓一样响彻耳际,原本是大脑一片空白,却无端地涌现出一幅惊悚的画面……那时的水菡只有五六岁,妈妈牵着她去拜祭外婆。在那座墓碑前,她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女人站在墓碑前说着外婆的名字,似乎还骂了些难听的话,然后妈妈上去跟女人吵架,结果却被一群穿黑衣服的男人打伤了,而小水菡也吓得哭起来,她没看清楚女人的样子,只记得那女人抡起了包包狠狠朝着她的小脑袋砸了下来!惊恐之中,水菡闭上了眼睛,但在昏过去那一秒,她脑海里停留的最后的一样东西就是女人手上那一枚大大的发着幽光的绿色戒指…… 水菡呆若木鸡,一阵头疼袭来,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想起的画面到底是什么?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又像是做梦,到底是怎么回事?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么逼真,被人用包包砸到脑袋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吗?为什么她在这之前的记忆中没有这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遗忘了吗? 晏季匀见水菡这表情,不由得吓了一跳,联想到有些狗血电视剧里演的某情节,晏季匀紧张地搂着水菡,将她的小脸对准了他:“水菡……你看着我,你还认得我吗?嗯?还认得吗?” 难怪晏季匀会发慌,先前水菡从海里被救起来之后,只是短暂的恢复了一点意识之后又昏迷过去。医生说,不排除她会因大脑缺氧了一段时间而造成后遗症,也就是对记忆的影响。 水菡怔怔地望着晏季匀,红通通的水眸子呆滞了好半晌才动了动:“你……你……我怎么会不认得你……总是让我伤心的混蛋,我……我……” 水菡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紧紧抱在了他温暖的怀抱里。男人强健的身躯在微微颤抖,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惊喜……他觉得,此时此刻,再没有比“混蛋”两个字更加让他感觉亲切的了。听到水菡这么说,他能百分百确定她没事,她的脑子还好好的! 能让晏季匀害怕的事实在不多,可今天就发生了两件!第一件是她被歹徒拽着坠海那一刹,他身体里恐惧的细胞全都炸开了,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狂喊——不能失去她! 另一件就是刚才,他看到水菡呆呆傻傻的表情,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就怕的就是她会突然冒出一句:“你是谁啊?” 还好,幸亏她没事,否则,他真的不敢想象失忆的水菡会是怎样?这是一种深刻的后怕。 “疼……”水菡痛苦地皱眉,僵直了身子,苍白的小脸皱得紧紧的。 晏季匀这才惊觉自己是碰到她脖子上的伤了,赶紧将她放开。 “你躺好,别动。” 水菡却微微摇头,吃力地说:“不行,你答应过我……你说今晚会让我跟宝宝通视频电话的……你说话不算数啊……你……”水菡才没说几句就痛得冷汗涔涔。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现在就让你们通视频,可是你的伤……”晏季匀眉宇间流泻出一片疼惜之色。 “来,我先给你擦药。”晏季匀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来一瓶小小的半透明的膏药,轻轻地将水菡脖子上的纱布揭开。 这是梵狄送来的药,比医生开的药更好。说是等水菡醒来之后感觉痛就为她擦上。 水菡脖子上的伤口很细很浅,但这里的肌肤也是极为细嫩且薄的,那么一条细细的伤口都足以让你流血不止。所幸的是还没伤到那根大血管……但晏季匀依旧清晰地记得当看到她被歹徒挟持时,她雪白的颈脖上那一点鲜红的血迹是怎样刺痛着他的心。 水菡对这药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擦上之后就感觉到一阵清凉将疼痛驱走了不少,顿时轻松了大半,身子也不再紧绷了,脸上痛苦的表情有所缓解。 “怎么样?” “嗯……这药好神奇,我没那么痛了。”水菡说得很小声,怕牵动脖子上的伤。 晏季匀心里一松,暗暗想,梵狄这小子还真没忽悠人,他送来的药确实是好东西。当然了,晏季匀不会随便就将来历不明的药擦上,他也是检查过才给水菡擦的。晏家祖上是中药世家,开药铺出身的,传到晏季匀这一代,虽然已经不如以前那么需要个个精通中药,但最起码的知识还是比一般人强些。这药,晏季匀一闻就知道大概是些什么成份,确实都是昂贵的市面上少见的珍稀药材制成,他自己先在手上试过了没事,才会给水菡用。 “扶我起来……我要跟宝宝通视频……”这双又红又肿的大眼睛这么看着他,带着祈求的意味,他怎能忍心拒绝,虽然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差,但他也知道,如果今晚不让她给宝宝通视频,只怕她是连觉都不睡了。 晏季匀将平板电脑拿出来,放在水菡面前,再将她扶起来坐着,用他的领带围在她脖子上挡着那刺眼的纱布,这样才不会让宝宝看出异样。 很快,小柠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屏幕上,水菡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激动地抱着平板电脑,只恨不得能钻进去才好…… “宝宝……” “菡菡菡菡……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啊菡菡……”小柠檬奶声奶气地质问着,更多的是向妈妈诉说着他的思念。 水菡鼻头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突然了,险些她就再也见不到宝宝。想到这个,水菡的心痛得无以复加,但她却强忍着不哭,她不能让宝宝为她难过。 “儿子……对不起,妈妈临时有事要跟你爸爸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今晚不能回家了。” 小柠檬失望地撅着嘴,灵动的眸子里光亮都暗淡了下去,委屈地说:“那明天呢?” 水菡摇摇头。 “后天呢?”小柠檬再问。 水菡受不了这种煎熬,她真想立刻就飞到孩子身边去,可是她不能……不管怎样也要等脖子上的伤好了才回去,否则被宝宝看到,她该怎么交代?被爷爷看到的话,更是不得了吧…… 晏季匀轻轻搂着水菡的腰,觉得是时候该他出马了…… “儿子,你怎么眼睛里看到你妈,你没看到我吗?我是你老子,是你爸爸!” 小柠檬这还被提醒了,一张小脸顿时绷得紧紧的,鼓着腮,小手指指着屏幕:“你是不是又想欺负我妈妈?菡菡是我的,不准你抢走,哼!” 晏季匀一愣,随即气得咬牙,凑近了屏幕重重地说:“小不点儿,你老妈首先是我的,然后才是你的,先后次序你要搞清楚!” 晏季匀窝火,儿子这么强的占有欲,这遗传到谁了啊? 小柠檬瞪圆了眼睛,一点都不怕晏季匀:“菡菡是我的,你要是敢欺负菡菡,等你回来了我一定会……我一定会咬你!” “。。。。。。” 得了,这咬人的习惯肯定是遗传到水菡了! 水菡在一旁看着小柠檬和晏季匀杠上,出奇的感觉心情很好,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儿子好样的,你是妈妈的心肝儿宝贝!” 晏季匀眼一瞪:“敢情你们这是合起来挤兑我?” 水菡不敢像他那么大声,顾忌着伤口,可还是得意地说:“儿子是我生的,当然跟我更亲。” “没有我,你能怀上儿子?”晏季匀也冒出一句呛人的话。 “。。。。。。” 两人这么一闪神,再回头时发觉屏幕里居然多了个人……晏锥! “你怎么在那儿?”晏季匀直截了当地问。 晏锥将小柠檬抱在腿上,怜爱地摸着他的小脑袋,对着屏幕说:“你们都不在家,我只好来陪小柠檬了,在你们回来之前,我每天都会跟小柠檬一起睡。” 水菡一听,心头一大块石头落地了……有些日子没见晏锥,还以为他有什么事不开心的,所以才不去看她和孩子,现在见他竟然说会陪着小柠檬,她怎能不感动呢。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嘛。 “晏锥,谢谢你。”水菡感激地笑容格外亲切。 晏季匀嘴唇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毕竟小柠檬跟晏锥的感情不错,水菡不在家,小柠檬由晏锥陪着也好。 可这是无奈之下的想法,晏季匀心中暗暗决定,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搬去跟水菡母子一起住,每天都跟小柠檬培养感情,不信还比不过晏锥么? 小柠檬听晏锥说会留下来跟他一起睡,心里也着实高兴了一下,既然妈妈暂时不能回来,他就乖乖地在家等妈妈…… “叔……一会儿我要听大闹天宫……”小柠檬仰着脑袋对晏锥说。 “好,今晚就给你讲大闹天宫!” “嘻嘻……” “。。。。。。” 视频结束之后,水菡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床,精神又萎靡了下去。她还需要休息几天才能逐渐恢复,现在的她不只是脖子有伤,还伴随着发烧。 她原本就是在早产时落下病根,之后不能再淋雨,否则就会感冒发烧。可先前她坠海,这可比淋雨还严重,所以,没有例外的,她又发烧了。半夜里医生来房间为她挂输液瓶,但人家总不能老在你房间守着啊,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由晏季匀来了。 水菡平躺在床上,右边那只手在打点滴,晏季匀睡在她左侧,他也很累,困,可他还要盯着水菡的输液瓶,这两瓶下去怎么也要三四个小时才行的。 水菡静静地凝望着上方的那张男人面孔,心中感慨万千,像是有许多话堵在喉咙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千头万绪都被勾动,被她刻意压抑在骨子里的情意,就这么不经意地慢慢涌出来……脑海里那幅定格的画面,水菡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纵身往下跳的身影,追随着她而去,去向深海,去向未知的危险…… 他能为她做到这一点,怎能说他是无情?或许他的情,她从不曾深深地去体会几分,或许有什么东西是她一直都忽略了的,或许他爱的方式是她从未想到过的深沉,就像茫茫大海般不见底不可测。 水菡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慢慢的,仿佛穿透了阻隔的这只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哽咽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怎么那么傻啊,你知不知道,跳下来很危险的,万一你……你……” 她冰凉的手指倏地被男人握住,放在唇边,他淡淡一笑,蛊惑人心的明媚,低语:“没有万一,我知道我不会有事,因为我必须给小柠檬带回去一个完好无损的妈妈,不然,那小家伙又要咬我了。只是我这傻气,似乎是被你传染的,所以,你得负责到底……” 他说得很幽默,可水菡却笑不出来,心里全都被满满的酸胀充斥着……她在感情上有时是傻乎乎的,但晏季匀这次更傻,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傻,他那么跳下来,如果他真发生意外,晏家和炎月集团都不知乱成什么样,而这原因,竟都是因为她吗?为什么他藏着这么深的感情却不曾对她说过半句?他的言行太过矛盾了。 “晏季匀,你是不是欠我好多好多解释啊?”水菡迷茫地望着他,心底的悸动难以平复。 原来她以为自己真的被伤透了,不会再为他动心,却不知,其实他从未离开过她的心房,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牢牢占据了,不论是伤还是甜,他给的一切都是她青春的记忆,是她成长的过程,怎么可能忘记?她的生命都已被这个男人烙印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刻意压制,只不过是为了今天的情感爆发么? 犹记得在坠海那一刹那,看见他跟着跳下,她心里曾想,所以过往的怨恨都随着海水逝去吧……现在她没事了,而他也就在她身边,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以庆祝自己的心结打开? “晏季匀,你过来……”水菡说得很轻很轻。 晏季匀愣了愣,还在琢磨先前她说欠解释的话呢,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 水菡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四片嘴唇就这么贴在了一起…… 晏季匀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被她吻了?并且是主动的? 男人心里窃喜,立刻反客为主,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不弄到她脖子上的伤……他很温柔,再不似以前那么粗鲁,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描绘着她的唇线,吻着她柔嫩的唇瓣…… 他懂了她想表达什么,她的感激,他都明白,而他到也欣然收下,毕竟,太久太久都不曾被她主动亲吻过了,久到他不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这一次的海上旅行或许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但有失必有得,这句话是至理名言。他现在就感受到了“得”。 无需太多的语言,行动代表一切。水菡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去感受晏季匀的感情,也许他曾有过错,可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足够说明他是值得她去花时间花心思读懂的男人。如果把现在的她比作又重新活过了一次,她希望,恩恩怨怨都能一笔勾销,希望能重新再爱一次。谁让这个男人又用一种震撼心人的方式敲醒了她沉睡的心呢? 这一夜,晏季匀可是被折腾得够呛,整夜都没睡好,他需要留意着输液瓶,还时不时要给水菡盖被子,注意她的体温是升了还是降了,好几次困得不行了眼皮直打架,他都是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掐,用疼痛来保持清醒,直到凌晨四点多,输液瓶空了,他才取下来,为水菡贴上卫生胶布,然后才躺在她身边睡去…… 凌晨的海港陷入一种静谧的美,房间里更是有着劫后余生的温馨。这一刻,她和他是幸福的,而就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里,梵狄却是辗转难眠到了天亮。经过这件事,他终于是知道了水菡在他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无从追究,只是他在成人用品店里见到水菡时,随口开个玩笑说自己被人追债,想不到她竟然相信了,之后他还能每天去店铺蹭饭,那段日子是他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开心轻松的时刻。一念兴起的游戏,到最后,谁玩了谁?谁潇洒,谁迷茫? 欠水菡解释的又何止晏季匀呢,梵狄也欠着一个…… 海港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停泊着一艘渔船,很不起眼,距离游轮也比较远,但这上边的人却是跟先前那个劫持水菡的歹徒凌聪有着特殊联系的。 只见这人将手里的望远镜放在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水菡比我们想象的更有用。晏季匀和梵狄都会想要得到她……她虽不是我们的人,但她可以成为最得力的棋子。” “你们做得很好。”对方简短地回复这么一句。 这人眉头一皱,立刻打了一串字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你们再耐心等一等,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晏鸿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相信等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C市相聚。” “晏鸿章病了?怎么我没听到风声?”这人很是诧异,更多的是高兴。 对方又回复说:“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他瞒不过我的,我知道他前阵子去医院做了检查,情况并不乐观,只是他怕引起动荡,所以极力隐瞒病情,连晏家的人都不知道。只要我们再加把劲,他随时都可能……一病不起。” “哈哈哈哈,太好了!”电脑面前的人禁不住笑出声,像是抒发多年的郁结。 ===================呆萌分割线================== 第二天。 晏季匀醒来的时候,水菡已经醒了,只是她安静地躺着,没有惊醒他。昨晚他守着她输液,一定是很疲倦了,她也不忍心叫醒。 晏季匀一睁眼就愣住了,这张近在咫尺的小脸,可不正是水菡么?他的心突突地跳了跳,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她?似乎,有三年多了吧…… 曾经熟悉的温暖悄悄爬上心头,他此刻的表情十分柔和,慵懒地声音问:“饿了吗。想吃什么?” 水菡眨眨大眼睛:“想吃粥。” “嗯?”他挑挑眉头,轻扬的尾音预示着他看出她好像还有点话没说得完整。 “是想吃我煮的粥吧?”晏季匀替她补充。 水菡愕然:“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晏季匀轻笑着摇头:“我是谁啊,我是你老公,能不知道么?” 男人语气里还有几分得意,起身去浴室了,还不忘丢下一句:“等着吧,一会儿就有吃了。” 十分钟后,晏季匀梳洗好,换了衣服,果真就下去厨房里为水菡煮粥了。 游轮上的安保措施已升级,顶层更是多了不少保镖,所以晏季匀才能放心地出去一会儿。 在海上的清晨中醒来,外边一片蔚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在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之时还能吃上他煮的粥,这该是难得的惬意吧。 水菡缓缓闭上眼睛,嘴角的浅笑瞬间又凝结了……那幅惊悚的画面再次跑出来,她感觉自己又变成那个几岁的小女孩,被一个看不清楚长相的女人用包包狠狠地打了脑袋…… 这一次,比昨天的感觉还要更加真实,水菡被惊得差点尖叫出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险些牵动伤口。 背上凉飕飕的,她这才惊觉自己出了身冷汗……是幻觉吗?是梦境吗?为何那么真实? 水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跳砰砰砰地加速,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坠海坠出毛病来了? 其实,如果有专业的医生在这里,就会知道水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脑子里的画面不是突然有的,而是很早之前就存在的……早到要追溯到她的童年。 人的大脑其实都有种自我保护机制,会在不同的情况自发自动地开启。所以在心理学上有种“选择性失忆”。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但很可能在无意中再度受到刺激时又将忘记的某件事或某个人想起来。 这种例子时有发生,心理学上属于比较常见的类型了。 水菡心里惴惴不安,很不舒服。在她记忆里,她的童年都是很快乐的,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呢?不会的……一定是她昏迷那一会儿做了梦,所以才这样恍惚。 水菡就这么安慰着自己,忽地,房门开了,她下意识地说:“这么快就煮好粥了吗?” 回答她的不是晏季匀,而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怎么是你?”水菡惊呼,紧紧盯着来人,有点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进得来? 梵狄将门关上,见水菡这惊愕的神情,他心底还是忍不住疼了疼……这才多久呢,与她之间就这么陌生了吗? “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我是游轮的主人,虽然这房间的房卡重新刷过,可除了你老公手里那张,我还有一张备用的可以打开门。”梵狄解释着,一步一步走向水菡的床。 “梵狄……” 梵狄狭长的黑眸里盈动着不易察觉的柔情,唇角扬起,笑得有一丝苦涩:“是不是还在怨我骗了你?” 水菡被他这灼热的目光烧得有点心慌:“没……没有怨你了,你都能跳下海救我,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呢?你是梵顶天的儿子,我本就不该奢望能跟你做朋友的。” “因为我跳下海去救你了,所以才会原谅我吗?如果我没跳呢,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梵狄没发现自己语气中那份焦急,而他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握紧了水菡的小手……这个小女人哪来的魔力,总是能一次次牵动他的心。【今天的7千字更新已传。】 第148章:游轮激情 在握着她手的这一霎,梵狄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突地跳了跳,就像是握住了一件宝贝似的。水菡尴尬,想抽回手,无奈这男人就是不肯松开。 这么柔软滑腻的小手,被他温热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传来的温度足以让她局促不安,一双水润的眸子盯着梵狄,秀眉紧蹙着:“我确实是因为你也跳下海去救我了,所以才会原谅你之前的欺骗……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傻,我太容易相信人了,就因为你曾帮我接生,我才会那么信任你,可你对我说的话全都是……都是假的。你知道我看到你站在台上公开身份的时候,我有多惊奇吗,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认识的梵狄。或许你一开始对我隐瞒,撒谎,你有你的理由,可我也觉得,你的身份高不可攀,怎么会跟我做朋友呢,不过,梵狄,我对你,依旧是很感激的,你的欺骗和你对我的恩情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梵狄嘴角噙着一丝苦笑,眉宇间隐藏着几分落寞:“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没有说我的身份,就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的表情不想听你说现在这种话。梵顶天的儿子怎么了?我的出生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吗?什么身份,什么高不可攀,水菡你是在乎这些的人吗?我承认,在你上班那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只是一时兴起才对你撒谎,说我是被人追债,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拿着钱去替我还债。卡上的钱,我一分都没动,我只想找个机会再把钱给你……我想要的东西和你一样,我想要简单,不要复杂,我想要一个不会因为我的家庭背景而动摇的朋友,我只想像普通人那样交个朋友而已。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信吗?” 梵狄灼灼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张苍白的小脸,他心底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不希望看到水菡摇头…… 水菡晶亮的瞳眸格外透亮,认真地点点头:“我信。” 梵狄呆了呆,随即惊喜不已,紧绷着的面部线条也随之一松,精美无双的面孔上绽放出水菡熟悉的痞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这个朋友的,也不枉费我跳下海去……” 水菡心里一动,神色柔和了很多:“梵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为我接生的梵狄,是在公园里送我素描的梵狄,是在我上班那里蹭午饭的梵狄。” 水菡是被梵狄说的那番话给触动了……确实,她扪心自问,假如一开始就知道梵狄的身份,或许她还会感觉拘束,不自在。正是因为不知道,才让她觉得梵狄跟她一样是普通人,她才不会产生距离感。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她和梵狄之间除了恩情之外建立起了友情。无论如何,三年前梵狄为她接生那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对于这个男人,她有种奇异的感觉,他是朋友,但也像亲人,她不想失去他。至于梵狄曾经的隐瞒和欺骗,水菡也释怀了。换位思考一下,像他那样的身份,确实不会轻易透露给人知道。 梵狄听到水菡这么说,心里总算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原来根本不需要他多费唇舌,他几句解释,她就会尽释前嫌。他的眼光没错,水菡果然是个异类,她的简单,就是一种难得的财富,真的很希望她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该多好呢,不管是远是近,他都不想看到这一缕清泉在世间消失。 因为有水菡这样的人存在,他才能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善良这东西,他才会相信世界还有美好光明的一面,他才会相信母亲曾说过的,人之初,性本善…… 梵狄没有多做逗留,他很清楚晏季匀要是回房间来看到的话,又免不了闹的不愉快了。他不是个怕事的人,但为了水菡着想,他也变得粗中有细了。 松开她的手,他竟有些意犹未尽,那绝佳的触感,她小手的温度还残留在掌心,仿佛一缕温暖的香……他望着她,一步一步退向门口,潇洒地挥挥手:“我给你的那瓶药,记得每天都要擦,以后你才不会留下疤痕。” “知道了。”水菡甜甜的一笑,发自真心的感谢,也朝着梵狄挥挥手。 他走了,前后不过是才待了十来分钟而已,但他和水菡之间那点隔阂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消失无形。 来之前,梵狄的心情沉重,走时,他却是精神抖擞。而水菡在梵狄来之前,她心里其实也是搁着这件事的,可听过他的解释之后,她就豁然开朗了。梵狄没有变,变的只是外表更光鲜而已,他还是那个爱嘻嘻哈哈的梵狄,这就够了。 这是一个惬意的早晨。虽然水菡脖子上有伤,但擦了药之后也不是太疼,能坐在阳台上沐浴在晨光中,看红日初升的奇景,听着远处海鸥的鸣叫彷如大自然的天籁。清新的空气比陆地上纯净十倍不止,每次呼吸都好像是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迎接着新的生机……这样的环境里,再吃上一碗爱人做的红枣粥,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晏季匀端了满满一大煲粥上来,还不忘给亚撒也送去了一些,剩下的也够他和水菡吃了。 水菡食欲大动,一边用勺子往嘴里送,一边还时不时赞叹着:“好吃……” 看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晏季匀恍惚之间感觉好像回到了几年前最初将她从路边捡回去的时候,她当时可是狼吞虎咽餐风卷云。几年之后,还能和她一起共进早餐,这是否也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比起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的小女孩,她是成长了,已经是小柠檬的母亲了。 “难怪好多人都喜欢出来旅游,太爽了……如果我的脖子不受伤,那就更爽!”水菡自顾自地说着,无比感慨。 “坚持几天,你的伤口浅,最多一个星期就没事了。” “一个星期?那也很久了……” “你这一个星期就注意点饮食,等到了香港,你的伤也差不多好了,到时候还怕没得吃没得玩吗?香港的海鲜可是真不错,尤其是在海上现打捞起来的那种。” 水菡眼睛发亮,吃起粥来也感觉特别甜了。 晏季匀也不知多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前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只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了,现在熬过来才发觉,原来已经很久没有停下脚步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世界。 这是游轮的顶层。风光无限好,疑是近苍穹。站在这里,左侧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轮火红的旭日正冉冉上升,为大地洒下无穷无尽的生机,令人心神激荡,忍不住喟叹大自然的神奇。右侧,是海港,极目望去,一座一座富有异国情调的建筑拔地而起,繁华市井,熙熙攘攘。这一静一动的景致相映成趣,置身在游轮顶层,感觉自己好像远离了尘世,心情格外平静,呼吸格外顺畅,胸中长期压抑着郁结也为之一散。 水菡偷瞄着晏季匀的脸色,感觉他似乎心情不错……有些话,选在这个时候问,没问题吧?总比在他心情差的时候问更好。 “那个……那个……梵狄真的是你七舅公吗?”水菡小声嘟哝一句。 晏季匀正享受着这轻松惬意的时分,忽地听到水菡这么说,顿时,俊脸晴转阴了。 “不想说的话,你可以当我没问。”水菡见他脸色不对,赶紧地加了一句。 其实这件事,水菡迟早是要知道的,晏季匀也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水菡也是他老婆,是晏家的女人,关于有些特殊的人和事,他还是交代一下比较好。 晏季匀垂着长长的睫毛,敛去眸中的一丝无奈,修长的手指轻轻搅动着小勺,好半晌才低声说:“梵狄的父亲梵顶天,是我奶奶的干爹。梵狄在家排行老七,所以,我奶奶曾让我喊他七舅公。” “。。。。。。”水菡瞪大了眸子,怔怔地发呆,吃饭的动作都暂时僵住了,万万没想到,梵狄居然是晏季匀的奶奶的干弟弟?这辈份确实高,并且还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可这难道也是晏季匀不肯喊梵狄七舅公的原因么? 最让水菡惊讶的不只是这样,更重要的是,她听到了关于晏季匀奶奶的事。以前水菡也曾听晏季匀说过,他奶奶还健在,只是跟爷爷之间有些矛盾,所以旅居国外了,并且还严肃地告诫过水菡,不得在晏家提到关于奶奶的任何话题更不能问别人。 只那一次,水菡就记住了,而她也做得很好,三年来从未问过。 晏季匀似是能洞悉水菡的想法,不等她发问,他就接着说:“我第一在家看到梵狄,是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奶奶领着梵狄来大宅,说是她干爹的儿子,要我喊他七舅公。奶奶没说她干爹是谁,当时晏家的人都不知道是澳门赌王梵顶天。直到……”说到这,晏季匀的手倏然不动了,瞳眸一阵收缩,神色黯淡了几分。 “直到我奶奶跟爷爷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公司差一点就落到了别人手里……那时我们才知道,奶奶在梵顶天的帮助下,收购了不少公司的股票,企图逼爷爷从董事长的位置下来,但最终还是以1%的差距失败了。公司还是晏家的,而爷爷和奶奶之间的关系也再不可能恢复,可是爷爷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奶奶的娘家人驱逐出了公司。将奶奶也赶出了晏家……奶奶在山上寺庙里修身养性,没有离婚,算是爷爷仁至义尽了,自那之后,家里人再也不许提到奶奶的名字。水菡,你要记住,别轻易相信梵狄,他爸爸曾经跟我奶奶一起联手对付晏家,差一点就得手了,我们跟他,不能走得太近,你明白吗?”晏季匀握着水菡的手,眸光格外清澈,表情格外诚恳。只是,前边一大半都是真的,只最后两句,是晏季匀有点小心思才那么说的。 他看的出来梵狄对水菡是非一般的感情,所以他得提醒水菡跟梵狄划清界限。 原本是不打算说这些事的,可梵狄都能跳下海去救水菡了,晏季匀觉得,不说不行了。 水菡皱着小脸,脑子里在不停地转动,消化着刚才晏季匀说的话。 太让人震惊了,晏家还有多少这种秘密啊? 晏鸿章的老婆居然曾联手外人来想要争夺公司?太不可思议了,原来所谓的旅居国外都是忽悠人的,实际上是被晏鸿章驱逐出了晏家,空留一张结婚证在那里,却无法再回到晏家生活,甚至都不被认可为晏家的人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利益,竟是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信不过吗?难以想象,当晏鸿章被自己的老婆背叛时,是怎样的痛心疾首?最亲的人却成为了敌人,这种心痛和悲哀,其实言语能说得清? 晏季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从小到大得到的温暖少得可怜吧,生在那样的家族,含着金汤匙出世,可在某方面却比普通人都不如。时时刻刻都要防着,明争暗斗,防不甚防,那种日子,晏季匀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呢?难怪他以前总是时常怀疑她接近他的动机,以为她是有目的的,想必跟他奶奶的事也有莫大的关系吧。发生过那种事,换做谁也会筑起一道心墙啊。晏季匀不轻易相信人,不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吗? 水菡叹了口气,为晏鸿章,为晏季匀,也为晏家的人。 “晏季匀……梵狄那边,我会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我担心的是……”水菡的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氤氲着雾气的水眸里泛着点点波光,郑重地说:“我希望小柠檬长大之后别卷入家族的纷争,你能办到吗?” 晏季匀挺拔的身躯微微一颤……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仔细想来却是无比艰难。 他是亲身经历过的,从懂事起直到现在,家族,商场,各种争斗层出不穷,想要凭借一人之力掌控,谈何容易? 晏季匀深眸一沉,似笑非笑地问:“难道你就不想儿子将来成为晏家的继承人吗?” “不想!”水菡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眼里那炫目的神采动人至极:“晏季匀,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野心,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说我没出息也好,说我没志气也罢,反正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想希望小柠檬能过得轻松快乐,不想他成为第二个你,或是第二个晏鸿章。他说他长大了想当运动员,那我们就好好培养他咯,我觉得当运动员可比当炎月集团的总裁要强多了,至少不用活在那些尔虞我诈的算计中。”她清澈的眸子像湖水般透明,清晰直接地映照出她的内心世界,连半秒都没犹豫就回答了,可见,这答案就是在她心底藏了很久的,是她最真实的表达。 晏季匀凝视着水菡,看她认真的样子,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水菡嗔怨地瞪着他。 晏季匀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无比感慨地说:“我是在笑自己运气好,当初一时兴起把你捡回家,原来居然捡到一块宝了。” 水菡一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的是指她?她是宝? “什么啊,我可一点都没感觉到你把我当宝……”水菡嘴上这么说,可就是心里忍不住甜滋滋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着。 “你说什么?还没感觉出来?”晏季匀脸一黑:“这么快就忘记了,昨天晚上是谁不顾一切跳下海去救你啊?不把你当宝我能跳得那么爽快?” “呵呵……你说不定是一时冲动。”水菡讪讪地笑。 “一时冲动?好啊,下次要是我掉海里,你也冲动冲动跳下来救我!” “估计是不能了。”水菡无比惋惜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游泳啊……” “。。。。。。”晏季匀语塞,但立刻又咬牙到:“不会游泳也没事,我教你,这个夏天我一定把你教到学会为止!” “。。。。。。” 这世界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无论周遭如何浑浊不清,她始终保持着一颗本心,清清白白地活着,昂首挺胸,无愧于天地。她看似渺小平凡,但她身上的闪光点却能让人自惭形秽。说她傻也好,说她蠢也好,说怎么现在的社会还有那样的人? 善良,纯真和美,其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的世界,只是我们自己蒙了眼睛。只要善于发现,真善美,无处不在。 晏季匀对水菡又多了一层认识,让他欣慰的是,在晏家大宅住了三年多,她的本质依旧没变。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游轮途经菲律宾吕宋岛,马尼拉,还有越南……这么绕了一圈驶向香港。 沿途的风光美不胜收,金宏一号这艘移动的小山在大海上稳稳地前进着,如果从天际俯瞰,它就是一颗镶嵌在一片蔚蓝世界的明珠,在阳光下分外耀眼夺目。 游轮内的日子逍遥快活,各位富豪们经过几天的相处也都逐渐磨合出了一种难得的亲切感。不管这里边有多少虚假的成份,可至少在这次旅行的途中,他们能抛开平日里的种种束缚,畅快地玩乐,尽情地享受闲暇时光…… 一段浪漫之旅,美丽的邂逅每天都在发生,怀着期待而来的某些人,显然是乐在其中的。 亚撒这家伙俨然成了女人堆中最显眼的存在。他身边时常都是跟着几个漂亮美艳的女人,各种肤色的都有,燕瘦环肥,争奇斗艳,不少女人都被亚撒的翩翩风度和幽默有趣的谈吐吸引了,他也忙得不亦乐乎。再碰到贺雨燕的时候,他已经当对方是空气了…… 人就是这样奇怪,当人家主动时,你要拽,当人家不理你时,你又不爽了。 贺雨燕有时看着亚撒搂着女人从她身边经过却对她视而不见,她也有点酸溜溜的,但这只是一种好胜心而已,这个女人真正在意的男人……是她的老板。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梵狄忙着应付船上的人,很少出现在水菡面前,即使有,也是在人多的时候。 水菡看着梵狄忙碌的样子,有点为他感到心疼……虽然他时常挂着笑,可不知怎的,水菡就是有个直觉,梵狄不是真的开心。 水菡越发明白梵狄为何会隐瞒身份接近她了,或许他本身对于自己的身份就有一种疲惫和抵触吧。水菡只是这么一想,可她不会知道,这个想法真正地戳中了梵狄的心底深处. 一个星期之后的下午,水菡终于望见了向往中的香港。 不愧是国际大都市,只是这么远远望去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撼了,只恨不得能将所有的赞美之词都堆砌在它身上。 游轮慢慢驶进港口,将在这附近海域停留七天,之后开始返航到C市。 水菡的伤已经好了,现在正激动地站在阳台上眺望,拿出相机不停地拍照。虽然沿途已经拍过不少,但看到香港比想象的还要美,她又忍不住想要多拍些回去。 晏季匀站在她身后,两人今天都是穿的蓝色衣服,看上去就像是情侣装一样。 香港他来过很多次了,可依旧是会心潮澎湃,更别说水菡这种头一回来的,更是激奋。 “晏季匀,来拍个照!”水菡一手搭上晏季匀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按相机咔擦…… “你刚才眨眼了?不算不算,重新再拍过!”水菡搂着晏季匀不放,而他则瞅准了那一秒,在她按下快门儿时,他的唇亲上了她的脸…… 水菡这是第一次跟晏季匀拍这么亲密的照片,想想啊,似乎与他之间,很多夫妻间会做的事情,他们都还没做。 水菡微微一失神,晏季匀已经将她拦腰抱起…… “啊……你干嘛?” “没看到游轮正在驶入港口吗,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刻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我这还有艘停泊已久的船也该进港了……想试试在游轮上激情吗?”男人凤眸里闪烁着暗色的火焰,语言中充满了暧昧。 “你……什么进港,你少来,我不会给你开路的,你进不来!”水菡耳根发烫,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是么?我进不来?”晏季匀将水菡放到床上,邪肆的一笑,大手顺势就溜进了她裙子里…… 第149章:这才是在谈恋爱 “船儿弯弯入海港,夜色深深沧海茫茫,东方之珠拥抱着我,让我温暖你那苍凉的胸膛”……这是一首老歌了,歌词中所唱的地方就是香港。只不过此刻对于晏季匀来说,水菡就是东方之珠,而他就是那艘驶入的船儿…… 这像是两人的蜜月之旅,在这张铺着龙凤呈祥的被单上,在这幅鸳鸯戏水的刺绣之下,两具白花花的躯体紧密契合着,抵死缠绵,喘息声此起彼伏。窗外是碧海蓝天,游轮在缓缓驶进港口,房间里却是比这夏日还要火辣十分。只是床上还不够,此刻水菡已经被晏季匀抱了起来。 “啊……”水菡惊呼,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晏季匀灼热的目光里燃烧着赤色的火焰,强健的手臂托着她,双唇轻咬她的下巴:“放心,这玻璃是特制的,外边看不进来。”话音一落,他重重的往上一顶,同时也将水菡的身子往下一沉……“嗯……”水菡脖子一仰,咬着唇,轻颤着,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可这男人偏偏想逗她,看她面色绯红,明明很舒服却极力隐忍着,勾起了他越发深浓的兴致……“老婆,看来你还很清醒啊……是我不够卖力吗?嗯?”说着,水菡的身子就被狠狠地摇晃着,这勇猛的男人如同狂风骤雨一样的将她深深地占有……水菡这娇嫩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他这么猛烈的袭击,只觉得一阵一阵难以抑制的情潮在身体里翻涌,四肢百骸都充满了他带来的欢愉。“啊……慢点……唔……”水菡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他得逞地笑着,看着她开始享受,沉醉,他很有种满足感。这是一种极致的刺激,窗外的景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是在室外坐着剧烈运动一样。水菡感觉自己被抛到半空又落下再被抛起……反反复复的,水菡身体里那股热力越积越多,一阵紧绷,一声绵长的娇喘脑子霎时空白。 晏季匀邪肆地一笑:“舒服了?我还没开始发力呢……现在该我了。” “什么?你……啊……”水菡被放到了窗前的桌子上,他健硕的身体随之覆上来。又是一阵激情缠绵,连游轮什么时候停了都没发觉。 晏季匀和水菡是最后一批下来的,亚撒看见水菡红润的小脸蛋上春情未退,这小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跟晏季匀勾肩搭背的,小声问晏季匀持续了多久时间。 某个闷骚男自然是一本正经地横了亚撒一眼,偷瞄水菡的脸色,她果然是狠狠瞪他,还不忘用手掐他胳膊以示警告。亚撒没忽略这个细节,更是笑得乐不可支,抛开晏季匀,转而跑到水菡那边,一张俊脸笑成了一只花儿:“嫂子,请问嫂子家里还有没有姐妹?如果有的话,介绍给我啊,我这次来中国就是想娶个媳妇回去,我妈妈是中国人,她希望我将来的老婆也是中国妞,嫂子……” 亚撒这副表情十分可爱,别看他跟晏季匀岁数差不多,但要论卖萌和讨女人欢心,亚撒比晏季匀强太多了,现在他这架势就好像跟水菡很熟似的。 水菡真是拿亚撒没办法,他明明比她大好几岁,并且他身份尊贵,对她的态度却格外亲切,她当然也是高兴的,可她实在拿不出“资源”啊。 “亚撒,我家就我一个,没有姐妹了……”水菡摇摇头,很是认真。 亚撒愕然,蓝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奇,心想啊,嫂子也太老实了。晏季匀知道亚撒是跟水菡开玩笑的,当即也插上一句:“亚撒,其实吧,水菡有个很要好的姐妹,性格直爽,人品也不错……” “啊?真有?”亚撒立刻眉头一皱做出可怜状:“嫂子,你骗我……” “我……我哪有偏你,真没姐妹。”水菡连连摆手,有点招架不住亚撒了。 “不是亲姐妹,是好朋友,不过现在她人在国外,还没回来。”晏季匀又补充两具。 亚撒顿时扁扁嘴:“搞半天是这样啊,说了等于没说。” 水菡不禁奇怪,亚撒就真那么缺女人么?看他在游轮上玩得那么潇洒,身边随时都没缺过美女,怎么他还这样急切? 晏季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浓眉一挑,斜睨着亚撒:“你这么猴急要找媳妇做什么?难道你家里催你了?” 亚撒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先前的嬉笑也染上了沉重…… “是啊,我现在是家族里唯一一个到了二十八岁还单身的男人,匀,你是不知道,我这次之所以要出来玩玩,是因为在家被憋得发慌了,成天就是一堆一堆的女人介绍给我,看相片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可我都没兴趣啊。我想自己挑老婆,不想像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受家族的控制……我最爱我妈妈了,从小我就觉得妈妈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我如果找老婆也要像我那样温柔,美丽,大方……”亚撒用最淡淡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可晏季匀和水菡却都感受到一种压抑和悲伤。晏季匀更是深有感触,十分了解亚撒的心情,也难怪这家伙比以前还风流了,他只不过是内心太过空虚而已。 晏季匀点点头,眸光中流露出鼓励,拍上亚撒的肩膀:“你敢于跟皇室的意志做抗争,有志气,我精神上支持你!” “精神上支持?”亚撒鄙视地瞄了晏季匀一眼:“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不靠谱!精神支持有什么用,你得给我介绍点像嫂子这样的妞,那我就对你万分感激了。” “噗嗤……”水菡笑出声,亚撒的中文又进步了,不仅更流利,并且还懂说“不靠谱”。 晏季匀的表情严肃了:“兄弟,实话告诉你吧,根据我的目测,你想找个像你嫂子这样的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不过你也别灰心,或许这次你的中国之行会有意外收获。” “匀,你这是打击我……” “。。。。。。” 水菡没说话,只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晏季匀刚才说的话,不管是不是开玩笑,她听着怎么就那么顺耳呢?还有点甜…… 亚撒算是文莱皇室中的一朵奇葩了,拥有王子般的外貌气质,帅气又多金,可他在自己人面前从不会摆架子,他有着尊贵的身份却不会将眼睛都放在头顶上。这也是他能和晏季匀成为朋友的原因,他在朋友面前也不是都像这样亲切可爱的,但他对晏季匀很特别,即是朋友也像是兄弟般的情谊,而水菡,亚撒是真心觉得水菡很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气息,他说想好个像水菡那样的女人当老婆,到不是开玩笑,是真有想法。或许像他和晏季匀这种男人,对自己的另一半都有种近乎疯魔的执念——希望对方是简单干净的人。 三人有说有笑的从游轮上岸了,这几天将会在香港度过。 香港是国际大都市,是世界最大金融中心之一,来到这里,要玩的实在太多了。 首先,当然就是眼前的维多利亚港。这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大海港。香港又被称为东方之珠,就是因为这里。 海港水面宽阔,风景优美,游轮,渔船,观光船等等穿梭不息,形成了海港独特的繁华景致。从这里一路玩过去,吃过去,水菡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忙得很…… 晏季匀来香港的次数不少了,亚撒也来过几次,水菡第一次来,兴奋得像个孩子,在海洋公园里给海豚喂食,看表演;在星光大道上与名人的手印合影;参观蜡像馆,会展中心;扫荡各种美食,吃得每天都是肚子圆圆的,大包小包的提着口袋,里边全是晏季匀给她买的东西……购物天堂嘛,来一趟不购物那真是会很遗憾的。购物如今已不只是单纯满足人们在物质的需要,更重要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和愉悦。水菡虽然在物质上没多少要求,可是她也感觉出来了,晏季匀什么都舍得给她买,几天下来,她都不知道到底花了多少钱,反正只知道晏季匀每次拿卡给收银小姐刷的时候,对方都是笑得格外灿烂的。 其他的东西水菡可以不在意,但有一样,她还真有点想法……她的手上一直都是光秃秃的,没戴结婚戒指。记得婚礼那天她看到过晏季匀准备的红色盒子里装有戒指,但那不是晏季匀选的,他当时对结婚根本就不上心,连选戒指都是晏鸿章选的。而仪式没顺利进行,连戒指都没能亲自为她戴上,那之后,她也没再动过那个盒子。 谁不想跟自己的另一半戴着相同的婚戒呢,除非是两个人发生严重矛盾甚至想分手。一般的夫妻都会戴着的,这是一种尊重和对外的一种宣言,表示“我已婚,请勿扰”。 戒指,是水菡心里的一个遗憾。 走在铜锣湾的大街上,感受着这里热闹非凡的气息,时尚潮流与东方韵味碰撞出的火花,使得铜锣湾成为人们去香港不得不去的一个地方。在这里,只有你买不到的没有你想不到的东西。琳琅满目的商铺让人眼花缭乱,与霓虹灯交相辉映出一副灿烂的景致,照亮了夜空。这是著名的香港夜景之一。 水菡忙着吃忙着拍照,晏季匀到像是个跟班了,但是,看着她又变回以前那个轻松快乐的小吃货,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他也觉得不虚此行。她才二十二岁啊,本来就该尽情享受大好青春,别人家的孩子在这岁数,好多还在读书呢,而水菡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晏季匀的情绪颇有几分复杂,他很久都没见水菡这么开心过了,久违的笑容,明媚如阳春三月的太阳,这样温暖的她,不就是当初让他心动的原因之一么? 水菡在一间手工艺品店里停了下来,好奇又兴奋的看着店里各种各样造型独特的工艺品,还有些是很特别的首饰。 对于美好的事物,她更多的是抱着欣赏而不是占有的心态,所以晏季匀在她眼里看不到那种贪婪。用水菡的话说,商店里的东西,好看的太多了,如果不控制自己的欲望,买了一件又一件,不克制自己,那么就永远都不会知足,再多钱都不够挥霍。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一开始就控制,别让自己成为欲望的奴隶,所以,这一路上,晏季匀为水菡买了很多,可都不是水菡自己要求要买的。这些,从没有人教过水菡,这是她自己悟出来的,而她自己也是那样去做,不然的话,晏季匀给的金卡早就被花光了。 但现在,晏季匀却发现水菡的目光在某个玻柜前流连已久,难道是她看上哪件东西了? 水菡嘴里吃着冰激凌,揪着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露出几分矛盾挣扎的表情,最后还是走开了,什么都没说。 晏季匀不动声色地凑上前去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对戒指。 与钻戒不同,这只是银质的,并且这样的工艺在晏季匀眼里看来太普通了,可难得的是它的造型很别致,简单几根粗略的线条就勾勒出了寓意深刻的图案。那是两根骨头……没错,就是骨头。《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身上取下来的一根肋骨。 这种说法虽然是神话的成分居多,但人们依旧愿意去那样相信着,只因他们都希望跟自己心爱的人能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亲密得主体。 水菡不是不喜欢那对戒指,只是她也看到了,标签上写着是银质的,价格才不到两百块,晏季匀他会不会戴戒指,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他肯不肯和她一起戴这么便宜的戒指。所以她也只是想想,却没开口提。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水菡玩得很开心,彻底地放松了自己,暂时不去想烦人的事情了,难得出来旅游,放空了自己才能装载一个快乐的自己回去。 晏季匀也是一样的,他从出来那天起到现在,除了水菡出事那时候,他心情不好,其他的时间,他都是开心的。对两人来说,这次无疑是等于蜜月旅行了,畅快地玩,亲密无间,两颗心在不知不觉间靠得更近了。水菡能感受到晏季匀的一些变化,他的话不多,可总是愿意充当她的跟班,让她享受到了被人重视和呵护的感觉,她的心,时时刻刻都在甜蜜着,有几次跟童菲通电话时都忍不住说自己hold不住了,心不受控制地又被他占据…… 两人像是在热恋期的情侣,结婚都这么久了才算是真正地开始了恋爱,结婚之前那段日子固然甜蜜,但现在才是谈恋爱的样子啊。 甜归甜,水菡终究还是熬不住对宝宝的挂念,不等游轮返航,和晏季匀一起直接坐飞机回C市了。对此,亚撒表示非常的鄙视,说两口子丢下他就不管,还说等他要去C市找他们狠狠地痛宰一顿…… 不坐游轮返航,这是梵狄预料中的事。以水菡对小柠檬的感情,她还能再坚持下去那才叫怪呢。 梵狄是金虹一号的主人,他当然要坚守阵地,这半个月下来,金虹一号的盈利是个可喜的数字,相信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已经打响了名号,它将来自然会为梵狄源源不断地赚进财富。 水菡临走时还给梵狄打了电话告知,言词中颇有惜别之意,毕竟这是对她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人,她当然不能一声不吭就走掉。晏季匀与梵氏家族的恩怨,不能成为她结交朋友的障碍,梵狄是交心的朋友,她珍惜。 梵狄语气轻松,连告别都说得跟开玩笑似的,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里梗着什么东西不舒服。有些话,他现在不会说,或许是因为某些念头还不够清晰,可他只要知道,与水菡再见的机会不会遥远。 梵式家族是澳门的名门望族,可是梵顶天的祖籍是C市,如今他已是年迈,想要落叶归根了。澳门是他一手打下的基业,但现在他已经将澳门的赌场交给了自己的弟弟,结束了兄弟之间长达半辈子的争斗,而他也将回到C市,他的家乡。在澳门的赌场放弃了,梵式却不会受到大的影响,金虹一号就是家族新的发展方向,同时梵式也会是C市的灰色行当以及黑道的实际霸主。 这些,梵狄暂时没告诉水菡。他相信缘份,如果自己与水菡真的有缘相信,即使不事先约定,他和她,也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再遇…… ===============呆萌分割线============ 水菡和晏季匀刚一下飞机,她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恰好是小柠檬接的,水菡听到孩子的声音,眼眶都红了,只恨不得能马上飞奔回去。 归心似箭就是这种心情吧。 晏季匀在飞机上已经说好了,会跟水菡一起回去的,可是,就在走出飞机场时,洪战来接,在对晏季匀说了几句话之后,只见晏季匀的脸色很快就变了,说他先不回大宅,让她自己先回去。 女人的直觉告诉水菡,晏季匀不是因为公事,难道是? 水菡本来不想问,可两人热辣辣地才旅行了一圈回来他就这么神神秘秘的,换做谁也于心不安啊。 “晏季匀,你要去哪儿?”这是水菡第一次质问他的去向,在这话说出口之后,她也想起了,晏季匀说过,他的事,她不能过问,可是现在呢?他还是打算像分居的三年那样对待她吗?【已更一万一,下午继续更新!】 第150章:那个女人疯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有点僵硬,水菡亮亮的眼眸如明镜,他甚至能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只是这么一愣,他已别开了视线,云淡风轻地说:“我有点私事急需要处理,你先回去。” 他这算是回答么?敷衍而含糊。至少水菡是这么感觉的。 心底有点凉,水菡却硬是没再多问了……这两周的时间,她怎么忘记了晏季匀还有个“情人”呢? 水菡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深呼吸,咬咬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不再回头看他,只是心里那股酸涩却是骗不了人的…… 晏季匀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俊脸一片沉凝,明知道她会不高兴,但他还是没有直说,等他办完事再回去找她解释吧。 其实这次水菡还真没有猜对,晏季匀不是去见“情人”,而是去五医院。 在C市,五医院就是“精神病院”的代名词。一提起五医院,人们的眼神都会变得异样。 洪战收到消息,彭娟疯了,被关在五医院里。 原本这件事应该告诉水菡的,但是得到的消息里说,彭娟是手持菜刀去街上发疯砍人才被警察送去了五医院,幸好被她砍刀的人没有性命危险,否则那更是作孽。 彭娟现在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晏季匀没有马上告诉水菡这件事,况且,彭娟发疯的事太过蹊跷,晏季匀预感不好,在不确定危险程度之前,他暂时不想告诉水菡。 不知这是否是恶有恶报,如果是的话,彭娟的报应来得不算晚,并且真狠。 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包括她的同居男友林烨都已消失无踪。她为什么会疯,为什么会拿刀出去砍人,目前还没有调查结果出来。 彭娟刚打完镇定剂不久,睡了一会儿醒来了,可是她被关在一间单独的屋子里,为防止她自残,只能将她用特质的衣服捆绑着固定在病床上。 如果不是因为彭娟跟水玉柔的关系好,晏季匀根本就不会管她的死活,但是,彭娟始终是找到水玉柔的一个线索,晏季匀才会留意着她。 现在的彭娟,见到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一张脸惨白得像刷了一层漆,额头和眼角都有了明显的皱纹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眼神散乱,头发像稻草,额头和颧骨上还有伤疤,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她嘴里一直都在喃喃自语,时而还大声地冲着门吼上几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害我?放我出去!”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你们全都想害我!” “。。。。。。” 惨厉而恐怖的叫声从病房传出来,还好这里隔音好,又是大白天的,不然还真以为见到厉鬼了。 晏季匀是在医生的陪同下见到彭娟的。 门刚一打开,彭娟惊悚地望着门口,呆滞几秒之后,忽然尖叫一声,紧接着发狂一般地挣扎,吼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魔鬼,你是魔鬼!啊——!不要杀我啊——!” 这激烈的反应,连医生都懵了,一边试着安抚彭娟,一边对晏季匀说:“真是奇怪,病人虽然进来的时候情绪也很激动,可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嚷着有人要杀她……”一旁的护士无奈地摇摇头,小声说:“看来是镇定剂的剂量太小。” “。。。。。。” 彭娟还在死命地挣扎,嘶喊,她完全不认得晏季匀和洪战了,对她来说,现在她只看得见眼前有个要杀她的魔鬼。 晏季匀站在床边,很仔细地观察着彭娟,她不像是装的…… 晏季匀不愧是体察入微,在护士去拿镇定剂那一会儿时间里,他已经发现彭娟的目光虽然涣散而充满恐惧,但视线却是落在一个人身上…… 顺着视线望去,这人竟然是洪战! 洪战被晏季匀盯得不自在,他其实也心头发毛,为何彭娟的眼神,活像他就是她“口中”的魔鬼。 洪战很无辜,苦着一张脸望着晏季匀。 晏季匀不动声色地往洪战身前一站……奇怪的是,就在这时,嘶吼的彭娟忽地声音停止了,只是还在不断地喘气。晏季匀纳闷,心里一动……再次走开,让洪战完全暴露在彭娟的视线,果然,她又开始嚎叫了,叫得那是一个惨啊…… 还有一点,彭娟不是在看洪战的脸,而是他的腰……晏季匀心思百转,一瞬间已想到很多……现在这里就只有他和洪战,还有医生,三个男人,而他们都是穿着不同的衣服,有一点最明显不同是……他的衣服遮住了皮带,医生的白大褂是敞开的,能看到里边裤子上的皮带,而洪战的腰上也有一根皮带。皮带的扣子上有一个银色的凸起龙形。 晏季匀手一伸,果断地解开了洪战的皮带…… “大少爷你这是干什么!”洪战惊骇地提着自己的裤子,尴尬得脸都红了。人家好歹也是二十大几的小伙子,连女朋友都没,纯着呢。 “站那别动。”晏季匀沉声说,随手就将皮带给扔出门去。 “大少爷!”洪战急了,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条皮带啊! 晏季匀无视洪战的哀嚎,只盯着彭娟,发现她又不叫了,缩着头在疯言疯语,但已不再嚷着谁要杀她了。 “医生,我们先走了,关于这个病人……希望你们能尽力治好她,并且,一定要注意她的安全。”晏季匀简单交代几句就带着洪战离开,刚一走出病房,立刻吩咐洪战派人来这里,24小时守着彭娟。 医院的安保措施薄弱,晏季匀不希望彭娟再出事,留着她,治好她,才能更好的引出水玉柔。两个女人曾是好姐妹,只要水玉柔没死,一旦回到C市,没理由不找彭娟的。 晏季匀经过刚才的试探已经能初步肯定,彭娟口中的魔鬼,或许就是一个穿着龙形扣皮带的人,很可能是个男人,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她看到洪战的皮带会那么激动和害怕。至于彭娟为什么会被人害,过程怎样,现在都无从知道。 穿着龙形金属扣皮带的男人并不少,这条线索的指向性不明确,但至少也缩小了一点点调查的范围。 晏季匀当然不会只依靠警察去查了,这件事,他还希望警方暂时别插手为好。因为彭娟毕竟跟水菡母女曾是关系密切,如果被查出来这层关系,一不小心被媒体知道的话,水菡又要烦恼了。她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上报纸…… 车在缓缓而行,晏季匀坐在后座,心情也不平静,想想这几年来,似乎不止一件事让他感到迷茫了……水菡当年在小巷里被袭击,至今还没查到是谁做的,当时引她去出租屋的人是谁指使的,也没查到。水玉柔在哪里,没查到,现在又出现一个彭娟莫名其妙地疯了…… 不知怎的,晏季匀总感觉有张无形的网在他前方……这些没查到的事,是单独的时间还是互相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关联?这种未知的潜在的威胁是他最忌讳的。 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他不在特殊情况下不会拨打的号码。 对方传来一个男声,像是还在睡觉似的慵懒:“喂,晏大少。” “没打扰你跟美女温存吧?”晏季匀开场白就来这么一句直接的,像是客气,但接下来就…… “我让你查的事,到现在还没消息吗?” 对方颇为无奈地说:“晏少,我可没偷懒,一直在查着呢,但是没有线索,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一件连我都不想承认的事——袭击你老婆的人,幕后指使者,说不定是个十分棘手的人物,连我都查不到,只能说对方有不下于我的实力,有超强的隐匿手段,还有,你所说的水玉柔,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根据我最新消息,水玉柔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文莱,时间是大约五六年前吧。但仅止于此,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就差没去文莱皇宫里搜了,找不到人,你也不能怨我啊。” 文莱?晏季匀凤眸一眯,脑海里即可显现出一个念头…… “谢了,你再帮我查一件事。” “OK,没问题,晏少您老人家尽管吩咐!”对方陶侃着说。 晏季匀随即说了彭娟发疯的事,对方既然查过水玉柔,以前当然也查过彭娟了,但至于彭娟怎么就被人害得疯了,他还真不知道,他给晏季匀的时间是三天内回话。 从这个男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让晏季匀精神一振……水玉柔,这么多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终于是有了一点眉目。不只因为她是水菡的母亲,更因为她是晏季匀心底那一根横插着的刀刃。 亚撒在接到晏季匀电话时,正跟美女在金虹一号上卖力地耕耘着,见是他的电话,也不避忌那么多,直接接了起来。 “嗨,匀,想我啦?”亚撒这句话,引来身下的美女微微一呆,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还以为是跟女人通电话呢。 “亚撒,你能不能尽快回国去?”晏季匀的语气显出几分严肃,亚撒心里一紧,眼中的情.欲之色立刻减退大半,停止了动作,下床,去了浴室。直觉告诉他,晏季匀有很重要的事。 晏季匀也不啰嗦,干脆地说:“亚撒,我需要你的帮忙,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马上回国,去皇宫里帮我找一个女人。” “皇宫?女人?”亚撒惊愕,那皇宫是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么?那是文莱国王的住所,晏季匀到底在搞什么啊?【已更一万四,还有更新】 第151章:不当他的玩具 亚撒压低了声音说:“匀,不是我说你,你都已经有了水菡了,你还想怎样啊?让我去我哥住的地方找个女人出来,这太高难度了,我办不到。不是做兄弟的不讲义气,确实这回你的要求等于是让我去给你摘天上的星星……我劝你还是把心放在水菡身上吧,别再想着其他女人了……” 亚撒这小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晏季匀要找的女人是他爱的。 晏季匀耐心地向亚撒解释,说他要找的女人是一个中年妇女,是水菡的母亲。亚撒这才正经了几分,但还是没有立刻答应,只是他会考虑看看。 晏季匀没有因这样而生气,亚撒能答应考虑,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其实晏季匀可以有别的方法能混进文莱皇宫,但太耗费时间,也太冒险。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亚撒去找。 先前给他线索的人说了,整个文莱,除了皇宫,其他地方都找遍了。文莱是水玉柔最后出现的地方,能得晏季匀如此重视,实在是因为以前查出来的线索都没查到水玉柔的出入境记录,可见她是用的假护照假身份证,这种情况,要查到谈何容易。所以一听到她曾在文莱出现,并且皇宫是唯一还没找过的地方,晏季匀当然要想办法了。 但这件事,他该不该告诉水菡? 一股烦躁的情绪油然而生,晏季匀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心烦意乱。水玉柔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的女人,找到她之后,他必定不会让她好过。但水玉柔也是水菡的母亲,水菡盼了这么多年,痴痴地等待着母亲的消息…… 晏季匀再次陷入矛盾与挣扎,良心在煎熬,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开始打架。母亲的脸和水菡的面孔不断交错出现……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渴望自己是个不孝子,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该多好?哪里还会有这些烦恼呢,没心没肺地活着,就算伤人也不会伤己啊……可他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坚若磐石,他的心,曾经冷硬过,但因为水菡的出现,裂开了缝隙,被她一不小心钻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晏家大宅。 小柠檬从水菡一进屋就开始粘着她,像是好久好久都没见到妈妈了一样的,小家伙赖在水菡怀里,又亲又笑,欢喜得很。 水菡对宝宝的思念简直是到了泛滥的地步,到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踏实了。 “宝贝儿,对不起,妈妈那天不知道会出去两个星期才回来,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去了。”水菡眼眶泛红,亲着宝宝的小脸蛋,心疼不已。 小柠檬也是连睫毛都是湿的,抱着水菡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菡菡下次要是再丢下我,我就不理菡菡了……” “不会不会,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的……”水菡暗暗决定,以后除非是带着宝宝一起出去玩,否则她都不想再去。实在受不了牵挂的苦,再美再好的地方都不及在宝宝身边来得安心。 “菡菡你去大海有没有看见美人鱼啊?” “呃……美人鱼啊……这个嘛……” “菡菡有看到贝壳吗?有看到大乌龟吗?菡菡,海底是不是真的有水晶宫啊?”小柠檬好奇地问一连串,这孩子最爱听西游记里孙悟空的故事,总是觉得那里边的东西是真的存在,所以才会这么问。 孩子天真无邪的语言总是能让大人心情愉悦,连带着自己也开始变得稚嫩和简单起来。 水菡有了小柠檬的陪伴,暂时忘记了晏季匀会不会来了,直到晚上,她给小柠檬讲故事哄他睡着,屋子里变得格外寂静,她的心又空出了一角,某个男人的脸不经意又冒出来。 望着眼前这张小小的脸,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晏季匀。水菡心里千头万绪,有点酸,有点涩,有点苦……这一趟旅行,难道只是一场梦吗?又一次梦醒只剩下她一个人。他总是那么洒脱,将她的心扰乱之后就走,到底把她当什么呢? 独守空房几年了,以为心如止水,原来不过是把心变成一个水管,而他就是水龙头吗? 不……不想再这样了。晏季匀,混蛋终究是混蛋!哼! 水菡直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醒来,她已经恢复如常了。或者说,已经将某些事某个男人抛在了脑后,她才不要一直被人左右着情绪,她又不是玩具。现在开始,照常上班,照常生活。 水菡昨天回来时,晏鸿章不在,没人知道去了哪里,所以水菡今天才见到了晏鸿章。 老人头上的头发更白了,皱纹也仿佛多了几条,精神状态看上去比前些日子差了些,走路也好似佝偻了。 水菡都看在眼里,暗暗心疼……晏鸿章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现在气色差别这么大了? 这是夏天,6月底了,老人却还穿着长袖长裤,他一点都不热,这也显出他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容乐观了。 花园里,晏鸿章坐在草坪上,桌上的手机里还播放着他喜欢听的戏曲,他脸色苍白,以前的红光满面已不复存在,双颊的老年斑像是又多了几颗。 水菡轻轻地走到晏鸿章身侧,看着老人这精神萎靡的样子,她只觉得很不好受。 “爷爷,我回来了。” 晏鸿章是听戏曲听入迷了,水菡喊他才发觉旁边站了个人。收回他远眺的目光,老人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回来就好,玩得开心吗?” “嗯,开心……不过就是有点挂念家里。” 晏鸿章点点头,感叹到:“是啊,你跟小柠檬从来没分开过那么久,一下子两个星期不见,当然是不就习惯了。” “爷爷……”水菡靠近了几步,关切地问:“爷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晏鸿章微微一怔,随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小感冒而已……咳咳咳咳……咳咳……”还没说完就咳嗽起来。 水菡赶紧地将水递过来,一边还为晏鸿章轻轻捶捶背。 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在老爷子的庇佑下,水菡母子俩才能不被打扰地生活着,衣食无忧,对于这个老人,水菡早就将他看成是自己的亲人,此刻,她除了疼和担心,也有些愤愤然。 “爷爷,怎么家里人都不知道您生病了吗?他们都不问一声么?太过分了。”水菡愤懑,她听秦川说了,老爷子在这坐了很久都没人过来关心一下,晏家的人怎么如此冷血? 晏鸿章没有咳嗽了,对于水菡的发问,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我只是小感冒而已,不用担心……我没告诉他们,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如果真的知道我病了,他们应该是会比谁都紧张的。” 最后那句,晏鸿章终于还是泄露了心底的无奈,连水菡都听出端倪了。这哪里是欣慰,分明就是一种悲哀。她现在也或多或少知道些关于晏家的事,这些年看了也不少,她听出来晏鸿章这话只怕是有弦外之音的。 想想,假设晏鸿章真的病倒,晏家将会乱成什么样?就算有晏季匀坐镇,可以成为新的家主,可晏家的财产呢?必定会引来家族的人为之疯狂。电视里小说里不是都说豪门之中利益之争是极为残酷的,晏家这块肥肉,到时会引来多少争夺? 水菡的心紧紧揪着,不敢再往下想了…… 水菡甜甜一笑:“爷爷,您在这儿坐了很久了,进屋里歇歇吧,我把小柠檬抱过去陪您?” “好……好……”晏鸿章站起来,任由水菡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屋子去。他心里是相当欣慰,水菡这孩子,善良又孝顺,他自己的儿女都不曾让他感到温暖,可这份欠缺的温暖,他却在水菡和小柠檬身上得到了。晏鸿章越发觉得,当初让晏季匀娶了水菡,兴许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晏鸿章确实是隐瞒了他自己的病情。这也是大家族里的一种悲哀吧。亲情薄如纸,一旦涉及到利益纷争,别说是夫妻,兄弟,就算是父母与子女之间都可能产生矛盾,更何况是晏家呢?晏鸿章的病情,他不知要向外界隐瞒,也要向家里人隐瞒。这是一种难言的痛苦,他想,这也许就是他坐在今天的位置上,所得到的报应吧。 与此同时,比晏鸿章更烦恼的是他的老朋友兼主治医生——杜泽涛。 杜泽涛,著名心外科医生。在行业里德高望重,资历深厚,在国内享有盛名,在国际上也获得过不少荣誉和奖项。他最拿手的就是心脏搭桥手术,其手术水准堪称近乎完美的医学艺术。 杜泽涛是晏季匀好兄弟杜橙的老爸,同时也是晏鸿章的主治医生。 父子俩现在正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晏鸿章的身体检查报告,愁容满面。 杜泽涛心情沉重表情严肃地望着儿子,眼中露出谨慎的神色:“这件事,晏鸿章的意思是,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晏季匀。至于其他的保密工作我们也要做好。晏家不是普通的家庭,如果晏鸿章的病情传出去,首先就会引起炎月集团的股票动荡,我们跟晏家是世交,你跟季匀情同手足,这些,我不多说你也该有分寸。” 杜橙点点头,却也有几分为难地说:“爸,你也知道我跟晏季匀那小子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嘛,这么重要的事,你让我在他面前怎么隐瞒啊,我会有种犯罪感的。”【已更一万七,晚上还有一章。】 第152章:一起回家 杜泽涛闻言,脸色又沉了沉:“儿子,你和晏季匀兄弟情深,这我也知道,但现在情势严峻,晏家的人,谁第一个知道晏鸿章的病情,谁就能先一步做打算。你要明白,我们是首先是医生,然后才是讲私人感情。说白了,晏鸿章现在是受不得刺激的,谁要是知道他病情了故意刺激刺激他,很可能他连动手术的日子都撑不到,晏季匀虽是你兄弟,但你能保证他不会先下手为强吗?” 杜橙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干脆地回答:“我能保证。” 简单四个字,却是有着让杜泽涛为之心颤的力量,这个兢兢业业大半辈子的男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有这种坚决的表情,好像他对晏季匀的信任甚至超过了他自己。杜橙在私事方面少有这么认真过,此刻的凝重和果决,让杜泽涛首次发觉,原来自己的儿子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凡事都需要父母操心的小孩了,儿子已经成熟,是一个有主见的男人了。 杜泽涛没有责怪杜橙,沉凝的神情缓和了不少,眼神中多了几分慈爱和欣慰:“儿子啊,你能有这么个关心很铁的好朋友,爸爸也为你感到高兴,你的心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你说你相信晏季匀,那爸爸也相信你。这件事你就自己决定吧,你如果想暂时隐瞒固然是好,可你如果想告诉晏季匀,爸爸也不怪你,但有一点必须记住,除了晏季匀之外,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杜橙一喜,立刻站得笔直的,冲着老爸敬了一个礼:“遵命!谢谢老爸!” 杜泽涛笑骂:“你这臭小子,都说你好多次了,这是医院,记得叫杜院长。” “是,杜院长!”杜橙回答得更响亮了。 父子俩的对话暂告一段落,杜泽涛忙去了,杜橙看着父亲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暗了下去……心里在祷告,晏鸿章可千万要撑住啊,如果一旦倒下了,那晏家和炎月集团全都将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动荡。晏季匀已经够忙了,再出点什么乱子,他还不知会累成什么样。 杜橙这家伙除了上班的时候也少有正经过,但遇到关于晏季匀的事,他还是相当紧张和慎重的。 ===================呆萌分割线================ 水菡回来只休息了一天就去店里上班了,这段时间她不在,晏季匀早就跟兰芷芯打过招呼了。 兰芷芯见大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粉绿短袖的女人,顿时来了精神,却也没有太过激动,暧昧的眼神在水菡身上转来转去打量个不停。 “哟,怎么去了玩了一趟回来,感觉你皮肤好像更嫩滑了?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兰芷芯意有所指,说得水菡脸儿发热。 “兰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也不知道会一去就两个星期,对不起嘛,这次我走得太突然……” 兰芷芯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老公已经派人告诉我了,我呀,还真有点羡慕你,虽然你家男人有点可恶,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嘛,有时对你还不错。” 还不错?水菡眸中的神采暗了暗,被兰芷芯的话勾起了些复杂的情绪。是的,晏季匀有时是真的很好,可有时也能让她伤透了心。 “兰姐,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你看看!”水菡说着就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笑盈盈地望着兰芷芯。 兰芷芯那双魅惑的眼眸一亮,有点惊喜,却还是接过来淡淡地说:“谢啦,算你还有良心,知道给我带点东西……” 兰芷芯打开一看,微微一愣,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惊讶之色:“这是……LV的钱夹,这种经典花色的,好像最少也要五千多块吧?” 水菡在旁边呵呵地笑,只要兰姐喜欢就好。她是真心对兰姐有种感激和亲切的,虽然是这么贵的一个钱夹,她也舍得送出来。在香港那几天,晏季匀给她买了好多东西,即使她不开口,他觉得看着不错的,也会给她买下来,光钱夹就买了三个,正好她一个,兰姐一个,还有一个留着给童菲的。 兰芷芯并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平时习惯了用浓妆和淡然的态度来对人,可现在也禁不住有些感动。几千块的钱夹,她自己都舍不得买,可水菡就这么送给她了,这份情谊,比钱夹本身贵重太多。 “水菡,这钱夹可是值五千多块啊,要不我给你现金吧?你在我这儿的工资都才一千五呢加上提成都才两千多块,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的礼物……” “兰姐,礼物是礼物,工资是工资。送礼物是我的心意啊,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工资嘛,其实你给的也不低了,店铺租金那么贵,你除了开支,赚的也不多啊……”水菡语出真诚,水灵灵的瞳仁清澈透亮,如此体贴的一番话,让兰芷芯一时愣神,多年来冷硬的心竟是有着一点酸涩的感动。 水菡这丫头定是不知道自己多么有亲和力,总是能带给人温暖和感动。在这个冷漠的社会里,人们最缺少的不就是这些么? 兰芷芯轻叹一声,不习惯表达感情的她,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暗暗记着的,看向水菡的目光里也多了些亲切:“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你可别以为用礼物讨好我了就能趁机偷懒。”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啦?”水菡也学会开玩笑了,清脆的笑声感染了兰芷芯,打趣说:“我是谁啊,我可是你得老板,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我?不过嘛,念在你一片忠心,如果你勤快点,这个月的工资我可以不扣你的,照发!” “真的嘛?不扣工资?太好啦!老板娘万岁!” “去去去,什么万岁,那不成老妖婆了嘛!” 两女一阵开怀大笑,聊得十分投契。水菡的性子单纯亲切,天生就是有种独特的亲和力,而兰芷芯实际上也是个性情中人,某些时候比男人还豪爽,所以这两个女人还是挺合得来的,不只是雇用关系,不知不觉间还能成为朋友。 兰芷芯最近这两个星期也确实是很累,水菡回来了,她可以轻松一半。 水菡专心上班,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个混蛋男人,可是她不想,不代表对方也不想。 晏季匀黑着脸盯着自己的电话,心情不太美丽……刚才连续打了两个电话,水菡都没接。以前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接他的电话,现在居然不接? 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心里不爽,憋着气,不一会就出了公司…… 水菡不接电话,可她却是耗费了相当大的毅力才忍住的。 每当她要接起电话时就会想起晏季匀昨天一下飞机之后就急着去见谁谁谁,她心里哪能舒坦。 就在水菡为自己的决心喝彩时,她收到了晏季匀的短信。 “昨天我不是去见别人,是去精神病院看彭娟,她出事了,精神失常。”晏季匀终于是告诉了水菡这件事,他受不了她的冷淡,可他没说关于水玉柔的消息。 水菡惊呆了,晏季匀的短信说的是真的么 这种事,他应该不会撒谎才对。 电话那端的晏季匀笑了,他就知道水菡收到短信会主动打过来的。 水菡焦急地问着彭娟的情况,彭娟虽然是曾对不起她,可几年时间过去,她已经没有那么深的恨意了,如今听到彭娟遭遇不幸,她也是真心地着急,担心,想去看看,可晏季匀却说过两天再去。 彭娟的事说清楚了,水菡也知道昨天晏季匀不是去见“情人”,心里的难过缓解了不少,可还是忍不住问:“你昨天晚上在哪里睡的?” 晏季匀眉头一皱:“我没告诉你吗,那天你在酒店门口看到的女人,我已经没有跟她来往了。”这是在说沈贝,实际上压根儿就没在一起过,是水菡以为的小三,晏季匀以前任由水菡误会,是想着以此作为借口,掩饰他分居的理由。可现在他觉得不需要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跟水菡在一起,他挣扎了那么久,终于是战胜了心结。 水菡呆了呆,有点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说过了?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你从海里被捞起来之后,你躺在床上打点滴,我在旁边守着你的时候啊。” “是么……可是我真不记得,难道是我当时人晕忽忽的没听到你说的什么?”水菡喃喃自语,但此刻她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晏季匀感觉自己很冤,但也开始得瑟了:“怎么样,感动了吧?” 水菡赶紧回神,嘴硬地说:“你以为我会为这点小事感动吗,我才不会。晏季匀,我告诉你,最近你的表现还算像话,可你别得意啊,我还没完全原谅你呢,顶多……顶多是原谅的一半而已。” “什么?才一半?”晏季匀咬牙切齿地说。 “对,就是一半。”水菡头一回感觉这么神清气爽,想象着男人此刻黑脸的表情,可她忽略了旁边兰芷芯在给她打眼色呢。 “那还有一半呢,你想怎样?”他的声音怪怪的。 “我还没想好,看你的表现咯!”水菡使劲憋着笑,心里那个美呀,可就在这时,水菡猛地感觉身子一轻……她被男人抗在了肩上。 “喂……你怎么会来了,快放我下来啊!” “别吵!”晏季匀大手在水菡屁股上打了一下:“就回家去,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表现……老板娘,如果我老婆明天没来上班的话就当是请假了!” 兰芷芯望着水菡被扛着出去了,她不得不佩服晏季匀的彪悍,竟有点羡慕起水菡来了……想想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个值得她嫁的男人呢?恨嫁的心,谁能懂……【两万字已传。】 第153章:赢回这母子俩的心 想要重新征服一个被伤过的女人的心,有时很简单,可有时也会超乎想象的难。有的女人在受过伤害之后会留下极深的阴影,好像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随时会提醒自己小心。但面对晏季匀这么脸皮厚的攻势,水菡终于还是放弃抵抗了。其实经过了在游轮上的一些事之后,水菡就已经原谅了晏季匀,现在又知道他跟那个女人不再来往了,她心里又再放心一点,可这不代表她会轻易让晏季匀得逞。 回到家里,水菡跟小柠檬玩在一块儿,晏季匀虽然也参与,很想跟孩子多亲近亲近,可他也发觉孩子总是爱粘着水菡,跟他的感情实在是淡得很。 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母子,一大一小身影占据了他的视线和脑海,他觉得只是把水菡扛回家来还不够,总是欠缺点什么。 “菡菡,这个你拼错了,不是放这里的……”小柠檬奶声奶气地对水菡说,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色的东西往拼图上的空格放去。 水菡嘻嘻一笑:“儿子真聪明,你比妈厉害多了!” 小柠檬虽然才三岁多,但玩拼图却比一般的大人还强。这是因为孩子聪明伶俐,还有个原因就是他几乎整天都在家里,只能玩这些,实在是太单调的生活了。 晏季匀观察了很久,他也早就看出来小柠檬其实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为此,他身为父亲,自然是开心的,可一想到孩子的身体,他心里就会有隐忧。虽说按照现在这么调理下去,小柠檬再过三五年之后身体或许能比现在好些,但这孩子现在也该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应该开始有自己的小伙伴,那才是件幸福的事情。可是小柠檬目前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去上幼儿园的。 晏季匀每想到这些,他会感到心疼和内疚,对于当年水菡早产的事,他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 水菡在和小柠檬玩,可也会时不时留意着晏季匀的举动,发现他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这男人又在想什么呢,总是玩高深。 “晏季匀,你……” “你叫我什么?”晏季匀眉头一皱,似是不悦。 水菡一怔:“我叫你的名字啊。” 晏季匀薄唇一勾,冷峻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叫老公。” “。。。。。。” 水菡瞪了他一眼,忍着笑,别开头去不看他,嘴里嘟哝:“叫老公很别扭。” “别扭?我跟梵狄的保镖打架的时候你不是叫过了吗?当时你怎么不觉得别扭?”晏季匀狠狠瞪着她,起身坐在她身边,眼神格外危险。 水菡见状,很是同情地看着他:“你现在的表情好凶,你这叫逼迫,不是我自愿的,就算我叫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哼……你不也很少叫老婆吗,除了在床上的时候。” 水菡这话一说出来就呆住了,急忙低头一看,小柠檬还在拼图,没有异样,她这才放心了,只是感觉尴尬,暗暗羞愤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那么说了,孩子还在这儿呢。 晏季匀到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水菡,那目光里蕴含着让她脸红心跳的意味。 “老婆,那你喜欢我在床上那么叫你呢还是平时都这么叫?不管怎样,你现在就要叫我老公,不然我就只好当着儿子的面,很仔细很仔细地讲一讲我在床上叫老婆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我记得……每次我们总是脱得光光的,然后……” “停停停……”水菡急忙捂住他的嘴:“不准说!” “那你叫不叫?”晏季匀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光灼灼:“快点叫。” “好啦好啦,我叫……老公老公老公!行了吧?” 小柠檬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望望水菡,再望望晏季匀,然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眸子滴溜溜一转,竟然钻进水菡怀里,稚嫩的声音对晏季匀说:“妈妈只跟我玩,她不和你玩……” 水菡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看晏季匀一脸黑线的样子,感觉就是爽啊。 “对对对,咱儿子说得对,我不和你玩!” 晏季匀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捏捏小柠檬的脸蛋:“小子你听好,你,是我的,你妈妈,也是我的!” 水菡笑得更乐了:“孩子才这么小,你说这些,他不会懂的,总之孩子跟我更亲,你想要掳获儿子的心吗?漫漫长路啊,哈哈哈……” 小柠檬确实不太明白大人说的话,但至少孩子纯净的心灵能感觉到一点“危机”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就是他老爸,是来跟他抢妈妈的。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柠檬就黏得更紧了,他睡在了水菡和晏季匀的中间…… 开始水菡给孩子讲故事,晏季匀还能忍,可他发现小柠檬老霸占着水菡的怀抱,不肯出来,将原本属于他的福利全都抢走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孩子更水菡那么亲,往后一家人住一起,他岂不还是等于一个人睡? 这一晚,晏季匀睡得十分憋屈,水菡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吃瘪的样子:“老公,咱儿子还小,就让他跟我们一起睡吧,反正你以前不在这里的时候也都是这样的。”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晏季匀想搬回来住,跟老婆孩子一起住,但必须先解决一些问题……首先是睡觉的事。然后他要一步一步攻占水菡的心,让她像以前那么对她死心塌地的才行。还有小柠檬,这孩子一次都没叫过“爸爸”,跟他之间总会有距离感,这让晏季匀十分不爽。但他也知道这是急不来的,需要慢慢地去培养感情。 第二天,晏季匀没去公司,一整天都在家陪着小柠檬。跟孩子一起吃饭,玩耍,带孩子去花园里玩,照顾孩子吃药,上厕所,睡午觉……这些事他都在开始学着做了,虽然一时间做得还不够好,但至少,他很用心。 小柠檬睡午觉很乖,晏季匀静静地坐在床边,端详着儿子睡觉的模样,纯真得令人心悸,白嫩的肌肤近乎半透明,眉毛和鼻子长得都像他,脸型和嘴巴却是有点像水菡。他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跟小柠檬一对比,还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个小小的生命来到世上的过程十分艰辛,他脆弱,但也有种令大人都为之钦佩的坚强意志。晏季匀今天又看到孩子和中药了,那一幕始终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疼的同时也深深地为孩子的坚强而折服。凝视着这个缩小版的自己,晏季匀的心久久都难以平静……孩子睡得好甜好安详,美得像个天使。真希望这小不点儿的身子能尽快好起来,到时候他会给孩子找个最好的学校…… 晏季匀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神情多柔和,深眸里流动的光辉格外温暖,那是属于父亲对孩子的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与生俱来的感应。越是跟小柠檬相处,晏季匀就越发地会想要去疼五爱这个孩子,仿佛心底滋生出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指使着他去关注,去疼惜这个孱弱的宝宝。 晏季匀不知不觉地凑近了脑袋去,摒住了呼吸在小柠檬白嫩嫩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无法形容的感觉,让晏季匀僵了僵,父爱在心中澎湃不已。 怕吵醒了孩子,他又悄悄地退开,可嘴角的笑意却是那样满足。 不一会儿小柠檬就醒了,可是看到晏季匀在窗前,他很不习惯。缩在被子里睁大了眼睛望着晏季匀,静静的不说话,皱眉嘟嘴的小模样像极了水菡,十分可爱。 “醒啦?爸爸给你穿衣服……”晏季匀顺手就将小柠檬的衣服拿起来,可小家伙却只没有立刻起来的打算,很是淡定地说:“菡菡给我穿衣服的时候也会唱歌,你会唱吗?” 唱歌?晏季匀嘴角的笑容瞬间抽搐了几下……唱情歌他就会,甚至美声他都会,可唱儿歌,他还真不在行。 晏季匀忽然想起了听过水菡给小柠檬唱“小星星”,那个简单嘛。 “咳咳……咳咳……”晏季匀清了清喉咙,老脸一热,张口唱了两句,结果小柠檬却从被子里伸出小手做了一个交叉的姿势。 “什么意思?”晏季匀不解地问。 小柠檬鼻子一哼:“就是叉叉啊,意思是让你不要唱了。小星星妈妈唱才最好听,你还是唱最炫民族风吧!” “什么?你让我唱那个?”晏季匀脸都绿了,但为了哄儿子开心嘛,他还是暗暗琢磨了一下,那首歌他虽然没仔细听过,但平时在外边也听到几次跳广场舞的放过,旋律简单易记,他会唱几句的。 晏季匀准备唱,可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眼底掠过一丝亮光:“儿子,我唱了之后,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小柠檬一听,立刻将被子一拉,把小脸盖住…… “你……你……”晏季匀吃瘪,却又不能发脾气,只好让步了。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把你留下来……”晏季匀感觉还挺顺口,而小柠檬也从被子里钻出了脑袋。 “怎么样,我唱得不错吧?” 小柠檬想了想说:“你唱江南style。” “什么?” “江南style,一边唱一边跳骑马舞,你会吗?”小柠檬又重复了一次。 晏季匀瞬间石化了……怎么看上去这小不点都像是故意在整他啊? 第154章:这是她要的幸福 晏季匀俊脸一沉,将衣服放下,站了起来,叉着腰,狠狠地咬牙:“小子,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整我的?那歌我不会唱!”小柠檬天真无邪的大眼眨呀眨的,纯真极了:“你好笨哦,连这个都不会唱……我看见电视里好多人都会唱,还会跳骑马舞呢……你不会唱又不会跳骑马舞,一点都不好玩!”晏季匀此刻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竟然被儿子鄙视了?嫌弃了?说他笨,不好玩?这让他挫败又恼火,不是听过那首歌,也看过别人跳骑马舞,可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那样的。一世英名啊,光辉帅气的形象啊,怎能就栽了? “臭小子……” “我才不臭,妈妈说我最香了!” “。。。。。。” “臭小子我警告你啊,别太过分,也别指望我会唱边唱边跳骑马舞!”晏季匀沉着脸,将小柠檬一把捞过来为他穿衣服。 小柠檬扁着嘴,嘟嘟囔囔地嘀咕:“真凶……还是妈妈好……” “你说什么?说我凶?”晏季匀真的有点窝火了,他何曾这么耐心哄过谁,今天连公司都没去,就为了抓紧时间和小柠檬培养培养感情,陪孩子吃饭,玩,照顾孩子吃药,睡觉,刚才还唱歌哄孩子,结果却被说凶,他心里能使滋味儿么。 这小家伙是他的种,可怎么他感觉很不好搞定?晏季匀骨子里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一堂堂大公司的总裁,什么难缠的人物没见过啊,难道连一个三岁多的小不点儿都搞不定,这也太有损他的英名了。 晏季匀心里憋着一股气,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才能收复孩子的心,让孩子乖乖地叫他“爸爸”,就像对水菡那样亲。 思前想后,晏大少终于还是妥协了,很不甘心地叹气,凝视着小柠檬:“是不是如果我学会了唱那首歌,边唱边跳骑马舞,你就会叫我爸爸?” 小柠檬低头不说话,小嘴一嘟一嘟的,坐在床上摇晃着脚丫子,像是在考虑什么。 才三岁而已,就这么精,将来还了得?晏季匀很是挫败,感觉这亲近孩子的过程比谈生意还难,不是他的强项嘛。 “不叫就算了,我才懒得去学!”晏季匀愤懑地念叨几句,拿起地上的鞋子为小柠檬穿上。 小柠檬脸上露出腼腆的神色,小声说:“好吧……我……我……答应你。” “嗯?”晏季匀惊愕地抬眸,却见小柠檬脸蛋儿红红的咬着唇,那表情竟是有点羞涩。 晏季匀忽然明白了,原来这小家伙是不好意思,害羞呢。 “哈哈,儿子,答应的事不能反悔,等我学会了,你可要乖乖地叫爸爸!”晏季匀心情大好,看来小柠檬并不讨厌他,他有希望了。 其实有时大人别将小孩子看成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某些事情上跟大人一样的是需要有台阶下。小柠檬当然渴望有爸爸陪伴,但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关于父亲的画面太少太少,他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孩子纯净的心灵感受很直接也很真,当他能开口叫爸爸时,也就表明他已经彻底接受晏季匀的存在了。 晏季匀觉得自己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学习唱江南style和跳骑马舞,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很有挑战难度的课程……想象着自己像这首MV里主唱那么又唱又跳,他都忍不住会浑身一哆嗦…… 水菡下班回家就看见晏季匀在跟小柠檬玩,她知道今天他没去公司,感到有些意外。晚上,晏季匀又在这里住下,依旧是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大床上,小柠檬睡中间。 晏季匀今晚特别安静,在一旁看着水菡给小柠檬讲故事,唱歌哄孩子睡觉,他觉得这幅画面很温馨,能让他的心情也回归于平静,安然地入睡。 水菡偷瞄着晏季匀,在看看怀里的宝宝,这两张相似的脸在眼前,可都睡得那么香甜,宝宝平躺着,小手放在了枕头上,而晏季匀的一只手掌就搁在宝宝的手旁边。大手紧挨着小手,鲜明的对比,却是一种难言的温暖感触。 大人小孩子恬静的睡颜,让水菡的心越发柔软起来,这么静静地看着,鼻头竟有点发酸……这样的时刻,一家人躺在一张床上入睡,这样平静安详,是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昨晚晏季匀在这儿睡,她的感触并不是特别深,因为她意识里还是以为他又像前几次睡了第二天就会走,然后很久都不来一次。没想到今天回家就能看到他和孩子在一起,她还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今晚他又住下来了,水菡心里多了一份甜蜜与踏实。 看来这次晏季匀是真的开始重视她和宝宝。听陈嫂说,这一整天晏季匀都在照顾宝宝,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学着做,包括带宝宝上厕所,穿衣服这些…… 水菡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也为宝宝感到高兴……晏季匀现在终于像个父亲了,愿意花时间花心思来对待她和宝宝,这比他带着她出去旅游还更加让她开心。以心换心,以情动人。水菡感受到了晏季匀的心,即使是这么隔着两尺的距离躺着,她也还是暖暖的,原本不敢去想的两个字,原以为再也不会有的两个字,她现在真的体会到的……幸福。 幸福,对她来说从来不是复杂的事情,她的要求很简单,就像现在这样,此时此刻的温馨安宁,完整地拥有着爱人和孩子,家庭的氛围,满满的温暖,就是幸福了。可这么简单而平常的事,她竟到了现在才得以实现。 水菡悄悄地将晏季匀和小柠檬睡觉的样子拍下来,她觉得,等照片洗出来了一定是很美的画面。她最钟意的还是胶卷摄影这类东西,所以硬是忍住没用手机拍,而是用相机,胶卷拍下来的。 她睡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入睡的,但在她闭上眼睛之后,某个“熟睡”的男人睁开了眼。 晏季匀饶有兴致地看着水菡,再望望桌子上的相机,看来她对人物镜头画面这些很敏感嘛,竟然是胶卷拍的?晏季匀想起杂物室旁边有个小房间,门上写着水菡贴的一张纸“私人领地,慎入。” 据说那里边是她的暗房。这小女人似乎很喜欢摄影,根据他这几年的消息,知道她买了不少摄影器材,还在家里搞了个暗房,不过这些钱都是爷爷给她的零花钱买的。陈嫂还说水菡有个小账本,把这些钱都记在帐上的,说要等自己以后赚钱了再还给爷爷…… 晏季匀不禁也开始期待着等水菡将胶卷洗出来时,照片拍得怎样。这可是他和老婆孩子的合照啊,并且是水菡亲自拍,亲自冲洗的照片,太具有纪念意义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晏季匀还是住在这儿,但白天会去公司。只是洪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到中午吃饭那时候,晏季匀就叫一个外卖进去,然后锁在里边不出来,并且吩咐洪战和秘书,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这也就算了,可洪战经过办公室时,不小心还隐约听到里边传来音乐声,好奇地驻足一听……居然是前段时间很火的一首歌……江南style? 不是吧?大少爷听这个歌? 洪战有点意外,但更惊奇的是,他几次路过办公室的门外,听到的都是同一首歌……这就太让人感到惊奇了。大少爷对这首歌入迷了么?不应该啊,大少爷对音乐的品位一向不是口水歌,这是怎么了? 到了第三天,中午吃饭时间。 水菡打电话来了,跟晏季匀商量明天带小柠檬出去玩的事。 明天是周末,水菡有一天休假,晏季匀也有空,最重要的是,明天这日子很特别……晏季匀记得,4年前的这一天,他与水菡在酒店第一次XXOO,于是她怀上了小柠檬。 晏季匀料定水菡是不记得了,可他记得清清楚楚。明天一家人外出,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趁胜追击,计划在心里酝酿好几天了…… 挂了电话,晏季匀左手拿着一只深蓝色的小盒子,右手却是按了一下鼠标……江南style的音乐又来了。 晏季匀紧紧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还有一天的时间,要抓紧练习!明天,这盒子里的东西送给水菡,然后再给小柠檬跳个骑马舞唱个歌……这一大一小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到时候,水菡甜甜地叫着老公,儿子亲昵地叫着爸爸…… 晏季匀忍不住笑了,劲头十足的又开始了骑马舞的练习…… 韩文他还是懂一部分的,所以学这首歌不是很难,但就是骑马舞将晏季匀难倒了,这三天中午他都在办公室里练习,并且还摆了个镜子在桌上对照着,但就他对自己的舞姿不太满意,非要练到觉得可以为止。 公司里的人进办公室都要先敲门的,但晏季匀有一两个最要好的朋友来的话,就不用敲门了,可以直接进去,比如杜橙这家伙。 杜橙刚一推开门,他顿时没了声音……看着眼前男人跳舞的背影,滑稽搞笑,耳朵里还充斥着江南style的音乐,杜橙惊呆了,这真是晏季匀吗?杜橙憋着笑,悄悄地往后退去……但已经迟了,晏季匀发现不对劲,猛地一回头就看见杜橙……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晏季匀阴森森地笑着走过来。 杜橙连连摇头……“我没看见,我只是用手机拍下一小段而已……” 第155章:撞见奸情! 在晏季匀仔细检查过杜橙的手机过后确定这货刚才是在开玩笑,并没拍下他跳骑马舞的过程,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杜橙还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在惋惜自己当时反应不够快,应该及时拍下来的。 两个大男人闲扯了一会儿才进入正题,杜橙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跟晏季匀说。 严肃的话题彻底赶走了先前轻松愉快的气氛,晏季匀在听到关于晏鸿章的病情之后,心情十分沉重,情绪复杂到了极点。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爷爷年事已高,身体衰老,出现病痛,是每个老人都无法避免的,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可真正到来时,晏季匀的心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杜橙也是笑不出来了,为晏季匀感到担忧,晏家和炎月集团将会出现动荡,这是迟早的事,晏鸿章的病情不会瞒得太久,况且,晏鸿章都已经七十七岁高龄,动手术的风险可比年轻人要大得多。即使是杜橙的父亲对手术成功的把握也只有50%。 每一个豪门望族风光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残酷和危机,站得高却也会摔得痛。晏家炎月集团,不知多少明里暗里的人在盯着,崇拜它的人很多,可巴望着它倒下的人也不少,加上晏家一直都是看似平静实际暗流汹涌,如果晏鸿章这座大山塌了,将会有怎样的局面出现。 杜橙没呆多久就走了,他明白现在晏季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应付即将到来的动荡。 公司天台。 这里宽阔,风大凉爽,城市里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是工作之余让人透气的好地方。晏季匀在杜橙走后就来这里坐着,无人前来打扰,他可以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考虑许多事,平时也经常来,可今天呆的时间更长些,烟灰缸里的烟头也有十几支了…… 晏鸿章的冠心病日趋严重,医生说必须要在近期动手术,而即使动手术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也就是说,晏鸿章现在实际上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这个消息对晏季匀的冲击很大,同时也是对他的一种严峻考验。 杜橙之所以会告诉他,是因为杜橙对他的信任,相信他不会趁人之危。可真的不会吗?人的邪恶与良知,有时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晏季匀如果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搞出点什么事来刺激刺激晏鸿章,他很可能会气得一命呜呼,他一倒下,晏季匀自然立刻成为正式的接班人,但是……这样的局面是在如无意外的情况下,不再横生枝节的话,晏季匀很快就不是总裁,而是董事长了,将全面接手炎月和晏家,成为第二个晏鸿章。 晏鸿章到现在还没交出手中的全部股份,仍然持有一部分,仍然是持股最多的人,晏家的明争暗斗中,人人都清楚,老爷子最后将手中股份交给谁,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而到现在他都还没公开宣布到底他会给谁。晏季匀是大热人选,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是该顺理成章的继承,可是豪门中的利益争斗中也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有时半路会杀出一匹黑马,在没有获得真正的胜利之前,一切都只是可能而不是定居。即使晏季匀有99%的希望成为公司董事长,但那1%的危险,才是最重要的也最让人寝食难安的。换做任何人都会为了抹杀这1%的危险而不择手段,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暗中在市面上吸纳炎月的股票,做足充分准备之后再给晏鸿章一个迎头重击……这就是双保险的做法了,只看晏季匀会不会这么做。 亲情,利益,他会站在哪一边? 这一个下午,晏季匀都在天台上度过,直到下班时间才走了。 回到家里,他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陪晏鸿章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汇报了一些公事,跟往常一样。 既然晏鸿章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病情,晏季匀也不会主动去问,他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杜橙的父亲还更好。只不过,晏季匀对会比平时更留意晏鸿章。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尽管与爷爷之间有矛盾有间隙,可在得知爷爷的身体状况之后,晏季匀心里其实也不好受,最近三年来,爷爷对水菡母子的照顾,晏季匀都知道。终究是一家人,是他的亲人,晏鸿章专横霸道了几十年,他是一座山却也是一座丰碑,如今人已迟暮,病情堪忧,怎不令人感慨惋惜,不论多么强横的人,掌控一切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 晏季匀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反应了。 水菡也有发现晏季匀今天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但他只是说自己上班累,早早就睡觉了。临睡前告诉水菡,第二天上午他有事要出门,中午不在家吃饭,下午两点钟,让她带着孩子去广场等他。 他是真的太累了么,平时他睡觉都会将脱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这是他历来的习惯,可今天水菡却看到晏季匀的衣服裤子都扔在了沙发上乱糟糟的一团。 明天他不会再穿这套衣服的了,水菡将衣物收拾收拾拿去洗,扔在篮子里的时候,裤袋里掉出一个东西…… 是个深蓝色的小盒子。水菡一愣,捡起来打开一看…… 这……这是一对戒指?款式造型还很眼熟? 水菡忽地想起来了,这戒指不就是在香港的时候她看上的那一对?她心动想买,可又觉得晏季匀或许不会戴这种东西,况且两人连结婚戒指都没戴过,所以她当时什么都没说的走开了,想不到现在却再见到这对戒指,晏季匀买下来,是想送给她的吗?怎么放了这么多天还不拿出来? 水菡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扬起的弧度多甜美,像是喝了蜜糖似的……他一定是想给她个惊喜,那么她就只好忍着了,悄悄放回去当作不知道,且看他会用什么方式送给她。 戒指,在有的人眼中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对有些人来说,他们不会轻易戴上戒指,哪怕装饰的戴上也只戴在除了无名指的位置。水菡从没见过晏季匀戴戒指,她自己也没戴过,她觉得,或许他和她一样的将戒指看得很重要吧。 心里有点甜,有点悸动,还有几分期待,水菡有个强烈的直觉,明天,是她和晏季匀带着小柠檬出去玩的日子,说不定他明天就会送她戒指呢? 这个念头让水菡心情大好,洗衣服时都忍不住轻轻哼唱着小曲儿。 原本她不必洗,这些事陈嫂会做,但水菡却不想假手于人。家务事她很早就会做了,为自己爱的男人洗衣做饭,是件幸福而愉快的事情,她不觉得烦,她只要想起和他分居的日子,连人影都甚少看到,和那些日子比起来,现在能给他洗衣服,能做饭给他吃,还能和他睡在同一张床,过着三口之家的生活,这是一种幸运。 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懂得珍惜,水菡失去过,痛苦过,所以她格外珍惜现在的每一天。曾经的伤痛,越来越淡化了,温馨多一分,伤就少一分。 洗完衣服八点多,水菡估摸着爷爷还没睡,她想过去看看。 老爷子最近身体欠佳,水菡每天都会去主宅探望,今天下班回家就忙着做饭,还没顾得上去老爷子那边。 从水菡住的这栋三层小洋楼是整个晏家大宅里最为安静的一处,走去主宅那边也相对较远些。经过温室花房,菜园,才能到达老爷子住的主宅里。 七月的天气有些炎热,在晏家大宅里还算是比外边稍凉爽一点。这里的环境绿化做得很好,绿荫繁花,小桥流水,不仅景致优美,空气良好,尤其是在炎夏里更是形成了不少乘凉的好去处。 水池两边的桃树上挂着一颗一颗粉红色的果实,春天里开花夏天里结果了,从视觉享受转化到了嗅觉享受。从树下经过都会闻到一阵阵淡淡的但却诱人至极的果香。 晏家的人可以随时摘取树上的果子吃,水菡就干过不止一次这事儿了,颇有些轻车熟路,顺着木梯爬上到一半就能摘到桃子,水池旁有专门的洗手台,摘了就能马上洗…… 不得不说晏家人是很懂得享受的,当初晏鸿章扩建这么大个园子,确实是极有心思的。 水菡吃着自己刚摘来的桃子,咬上一口,这滋味可真是美啊…… “唔……好吃……比前两天的味道还要好呢……一会儿再摘两个拿上去给小柠檬吃,可惜晏季匀已经睡了,只好让他明天再尝这美味了……”水菡一边啃着桃子一边在想。悠闲地迈着步子,很是惬意。 花园里的灯不是很亮,水菡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隐约的人声…… “你轻点揉……”一个娇嗲的女声。 “我已经很轻了,还疼吗?”男声低沉而温柔。 “不是很疼了可是很痒……你真坏,我是崴了脚,你怎么摸到人家大腿来了……” “你的皮肤太滑了,跟年轻女孩子一样的,我实在忍不住……你摸摸我这里,都成这样了,你说怎么办……” “。。。。。。” 听到这,水菡喉咙那块桃子差点噎到,惊悚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是吧?她没听错的话,那女声竟然会是……会是……沈蓉?晏锥的母亲!【稍有还有更新】 第156章:一家三口出去玩 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也有几株桃树,树下还有石椅,而沈蓉正坐着,一个男人蹲在她身前,一手抚摸着她的腿,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伸向他的裤裆……可见两人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正常的范畴。 当然了,水菡是看不清楚男人和沈蓉这个动作的可是从两人的对话就能听出来了。 尽管他们说话很小声,可水菡还是能听到个大概……这也是因为沈蓉和那男人都很兴奋,以至于大意了。 沈蓉是晏锥的母亲,是晏家里一个特殊的存在。私生子的母亲被接进晏家,这在豪门中并不多见,沈蓉算是异类了,但她也要付出代价的……想要再嫁,难上加难,甚至跟男人的接触都少之又少。豪门有豪门的规矩,家族声誉很重要,像沈蓉这样敢在大宅里跟人偷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绝对是一件“大罪”。 水菡震惊,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她也会忍不住在心里想……从没听到沈蓉在跟谁交往的消息,哪个男人的胆子那么大跟沈蓉搞在一起?水菡感觉那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一点耳熟,但不是晏家的人,那会是谁?晏锥知道这件事吗?沈蓉平时看上去比较老实,话也不多,人也不讨厌,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温柔柔很低调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就算要谈恋爱也别偷偷摸摸在大宅里啊,况且,晏家门庭森严,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就算亲戚朋友来,都是会由保镖先做记录的……太奇怪了,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疑问很多,可水菡没打算听下去,这种事还是别理为妙。可就在水菡想要走开时,她听到沈蓉的声音说…… “你明天记得早点来,最近老爷子很喜欢吃你煮的粥,他还以为是我给他煮的,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我能肯定他心里挺高兴,所以你明天一定别迟到啊。” “放心,我会提前到的……难得老爷子喜欢吃这个粥,如果长期这么下去,老爷子感觉到你的孝心,说不定对你的态度也会比以前好,你千万要抓住这个机会讨老爷子欢心啊……”男人的话里似乎是很为沈蓉着想的,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沈蓉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感激地说:“阿辉,你对我真好……只是,委屈你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公开……” “没事,我明白你的处境,只要能在你身边伺候,我已经很开心了。”男人体贴地说。 “。。。。。。” 水菡听到这,一时间傻了,僵立不动……这个男人不会是晏家的佣人吧?他明天还会来,还能有机会煮粥给爷爷喝,那会是什么人? 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水菡的脑子有点混乱,知道了沈蓉的秘密,她该怎么办?晏锥是她的朋友,对她一直都很关照,而这件事对晏锥的影响甚大,她该隐瞒还是告知? 水菡惊骇,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一步一步么慢慢地轻轻地…… 即使这么小心还是踢到一块小石子儿,发出的一点异响也惊动了沈蓉和她的情夫。 “谁!”沈蓉一声喝斥,与那男人慌慌张张地就冲了过来…… 水菡惊恐地后退,忽地,她的背部撞到一堵肉墙,一道人影将她的嘴紧紧捂住,将她拖进了花丛! 这一秒,水菡的惊恐达到了极点,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喊救命,但她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 如此机敏,除了晏季匀还能是谁? 水菡猛地一头扎进他怀里,而这时沈蓉也冲到了刚才水菡站的地方…… “刚才会是谁?”沈蓉紧张又害怕地四处打量着,但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男人走上前去,却不再抱着她,只是一本正经地说:“我该下班了,太太。” 沈蓉勉强笑笑,强压下心中的恐慌,点点头:“去吧。” 男人礼貌地欠了欠腰身,然后径直走向了大门。 沈蓉不敢再多看一眼,咬咬牙,也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刚才她与那男人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被人发现了,不敢声张,追过来却不能再四处寻找了,不能露出丝毫异样的,只能装作最平常的说话。 大门那边有保镖看守,沈蓉除了先前躲在桃树那边还能跟情夫说几句悄悄话,她站在此刻的位置,却是连一丝的异常都不敢有。 水菡和晏季匀藏在花丛里,看着沈蓉走开,看着那男人离去,但因为光线的原因没能看清楚长相,可是,这夫妻俩心中都有数了。 “老公……”水菡轻轻地呢喃一声,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晏季匀紧紧拥着她,大手缓缓在她的头发拂过,低头柔声安抚:“没事了。” “刚才好险,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会被沈蓉和那个男人发现了。”水菡心有余悸,缩在他胸膛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她狂跳不止的心才慢慢平息下来。 晏季匀沉默几秒之后才说:“这件事,先别告诉任何人,我会处理。” “嗯,我不说。”水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发生在晏家,就不是普通的偷情事件了。 水菡吸吸鼻子,贪婪地吻着他身上的味道,清香,很好闻,小脑袋在他胸前一拱一拱的:“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我醒了,下来给小柠檬摘桃子吃,没看我穿的睡袍么。” “呃……我刚才还打算一会儿返回的时候摘两个桃子上去呢,那现在你摘吧,我该去看爷爷了。” “嗯。”晏季匀在水菡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去吧,别聊太晚。” “知道啦!”水菡甜甜一笑,先前那紧张的气氛随之消散。 望着水菡的背影,晏季匀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凝固了…… 沈蓉,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晏季匀心里燃烧着一股火,想起沈蓉曾经在他父母活着的时候就是小三,后来进了晏家,一副温温柔柔贤良淑德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这辈子只爱晏展松一个人,哪怕是他死了,她也要为他守节一辈子都不嫁人。这话不是谁逼她说的,是她自己说的,可现在,她却要跟男人偷情!她如果在外边乱搞也就算了,晏季匀根本不会理,但沈蓉万不该在晏家乱来,瞒着所有人…… 晏季匀心中冷笑……父亲,你可看见了,这就是你的女人,你曾经因为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而伤害了母亲,可你的女人却是如此虚伪得恶心。嘴上挂着你,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实际上就是这么肮脏丑陋的一颗心! 沈蓉的事,只是一个插曲,不足以影响到晏季匀和水菡第二天带孩子出去玩耍的心情。 这一晚过去,第二天太阳照旧升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风平浪静。 晏季匀早早就出门了,约好跟水菡和孩子下午两点在广场见。 小柠檬很期待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由爸爸妈妈同时带着出去玩。他的身体还在调理中,起色不大,还是不能时常去户外,这么炎热的夏天,水菡更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小柠檬。 这小家伙今天穿了一身嫩绿的小套装,体恤加背带短裤,白色凉鞋,鲜艳的太阳帽,整个搭配就将他白嫩的皮肤衬得更是吹弹可破,天生萌娃,可爱极了。 水菡也是休闲打扮,穿的是晏季匀在香港时给她买的休闲服和鞋子,看似简单朴实,可价格不菲,这是水菡所穿过的最贵的一套休闲装了。 老公买的穿在身上果然感觉不一样,似乎浑身都舒泰。 由于带着小柠檬,水菡用了大宅的一辆车,由保镖送到了广场。现在距离两点钟还有一会儿时间,水菡带着孩子在广场里转悠转悠。 今天是周末,广场的人比平时多,更热闹了。一些大公司的产品推介都会选在这种时候,一块一块精美的广告牌竖立着,有的是推销化妆品,有的是宣传健身运动,有的是手机促销,还有一幅海报是在为今天的摄影展做宣传…… 摄影展?水菡眼前一亮,驻足在海报前边仔细看了看……嗯,是全国“业余摄影大赛”作品的巡展。 海报上有几幅摄影作品十分唯美,水菡被吸引了,抱着小柠檬站在这海报前好一会儿都不曾离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分明闪动着渴望……好想进去看啊。 展览就在广场旁的一栋大楼里的美术馆举行,近在咫尺,水菡怎能不动心?她喜欢摄影,虽然只是爱好不是专业,可她有兴趣啊,如果能亲眼看到展览中的大作,一定受益匪浅,同时也是一种享受嘛…… 水菡两眼放光地盯着海报,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接起,是晏季匀的电话。他说临时有事,要晚一点到,让她先带着小柠檬去“淘气堡”里等,别老在外边晒太阳,怕孩子受不住。 水菡也没多问,抱着小柠檬进去了旁边的商厦。 淘气堡在顶楼,是小孩子们喜欢去的地方,今天出来就是打算带小柠檬去哪儿玩玩。摄影展在五楼,水菡心里暗喜,一会儿玩得差不多了她还可以在这看看影展,一举两得,真不错。 电梯来了,水菡和小柠檬进去,刚按下钮,外边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等等!” 一个女人急匆匆走进来,水菡在看到对方的脸时,不由得愣住了……怎么有点面熟呢?在哪里见过?水菡呆了呆,脑子还在思索,人家已经在影展那一层下了,同时,水菡想起来了,这女人的长相有几分像晏季匀以前的那个“情人”…… 第157章:再见沈云姿 人有相似,世上长得像的人不少,水菡也没有因此而多想什么,带着小柠檬去了顶楼的淘气堡,等着晏季匀。 淘气堡是孩子们的乐园。除了有淘气堡之外还有一些体验馆,孩子们可以在里面亲身参与和感悟不同职业。这种儿童体验馆近几年十分受家长们的青睐,也是新时代的小朋友们享受童年乐趣的一大方式。 水菡和小柠檬一进来就被这里的气氛被吸引住了,一片欢声笑语,孩子们天籁般的小声不绝于耳,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就像是盛开的向日葵,将这里点缀成了欢乐的海洋。 小柠檬平时很少有到过公共场合,对于户外他虽然向往到并不习惯,看到这里的小朋友比公园里还多,小家伙有些腼腆了,依偎在水菡身边,小脑袋东张西望的,充满好奇和兴奋却也没有立刻跑过去。 水菡对自己儿子当然是很了解了,心里一阵疼惜,揉着小柠檬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宝贝儿,你害羞吗?” “嘻嘻……”小柠檬的大眼睛瞄了一眼前边不远处的几个小女生,正好人家也在看这边,小家伙羞涩地躲在水菡怀里,但又忍不住偷瞄,原本苍白的脸蛋也变得有几分可爱的绯红。 水菡最喜欢看小柠檬害羞时的样子,太可爱太萌了,只是她也会想,儿子这是遗传到谁的性格了啊?晏季匀可不会害羞,那就是遗传到她了? “宝贝儿,你不想跟女生玩吗?你看她们都好漂亮啊,人家还在看你呢,瞧你害羞成这样……”水菡的眼神充满爱怜,小柠檬好像在女生面前特别容易害羞,上次在公园也是的。 “妈妈……”小柠檬撒娇地抱着水菡,更加脸红了。 还真被水菡说准,才坐下来几分钟就有一个穿粉红色裙子的小女生被家长带着坐在旁边,她胖嘟嘟的像个小圆球,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样子,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小柠檬瞧个不停,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去玩?” 小柠檬呆了呆,对于陌生小朋友的问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点紧张的望着对方。 水菡见状,哭笑不得,小柠檬确实对外界的接触太少了,所以才会在性格的另一面如此害羞。 “我们在等人,一会儿就去玩了。”水菡代替小柠檬回答这个小女孩。 “哦……等人……”小女孩冲着小柠檬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问:“你好漂亮啊,我叫霍蕊希,你叫什么名字?” “。。。。。。”小柠檬又是一阵脸热,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水菡低头在小柠檬耳边轻声说:“忘记妈妈教你的吗,要有礼貌哦……你看这个小朋友都已经告诉你名字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她呢?” 水菡对小柠檬循循善诱,带孩子出来不只是玩耍,更重要的是锻炼孩子面对外界的勇气,他需要的不只是自由的空间,他还需要学会与同龄人沟通才行。 小柠檬在水菡的鼓励下,终于是肯正视眼前这位胖乎乎的小女生了,很小声地说:“我……我叫……小柠檬……” “小柠檬?”小女孩一愣,干脆坐了过来紧挨着小柠檬:“你的名字好奇怪哦,你姓小?” 小柠檬腼腆地笑笑,水菡正想解释一下这是儿子的乳名儿,那位小女孩的母亲却先一步说话了。 “小柠檬是孩子的乳名吧?很好听。”女人这话是对水菡说,也是对自己女儿说的。 水菡点头微笑,对方也报以同样的笑容,两位都是年轻的母亲,一下子就将陌生的感觉驱走了不少。 “小柠檬,你几岁了?我四岁啦。”小女孩伸出自己的小手比划了一下。 小柠檬现在也没先前那么紧张了,不用水菡催促,他已经回答说:“我三岁。” “三月底才满的三岁。”水菡补充说到。 “哈哈,那我比你大!”小女孩高兴地拍手,得意地看着小柠檬。 小柠檬呵呵地笑,能有小朋友主动和他说话,他还是很开心的,最初害羞,多说几句之后也就好些了。 小女孩的母亲很是羡慕地打量着水菡:“你的皮肤保养得真好啊,身材也好,不像我生完孩子之后脸上就长了不少斑,减肥也没能减下来……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和减肥产品啊,能介绍介绍吗?” 水菡窘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我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护肤品,减肥产品也没用,就那么……那么自然减下来了。” 水菡当然不会说是因为生完孩子之后跟晏季匀分居了,心情很差,情绪糟糕,吃什么都没胃口……是这样减下来的。 女人听了更是艳羡,直呼水菡是得天独厚,羡慕死众多女人了。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子就这么聊着,水菡注意到小柠檬被这叫霍蕊希的小女孩逗得很开心,时不时都在笑,她既感到欣慰也有几分心疼……如果不是因为小柠檬身体弱,他如果上幼儿园的话会有更多的小伙伴。孩子,其实有时也会寂寞的,有些快乐是大人给不了的。 晏季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乐融融的画面,小柠檬正跟一个纷嫩可爱的小女孩说话,水菡也在和一个女人聊天,他们显得轻松自在,脸上都挂着笑容。 晏季匀的出现,自然引来不少火辣的目光,在场的大都是一家三口,小夫妻带着几岁的孩子来玩,形形色色的男人都有,但晏季匀无疑就是这当中最为耀眼的一个。 深灰色衬衣配黑色西裤,简单而不失时尚,穿在这天生的衣架子身上将他尊贵不凡的气质展.露无遗,格外的赏心悦目,而他那张棱角分明完美无瑕的俊脸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简直就是强大的杀伤性武器,让在场的许多女人暗暗在心底尖叫不已…… 他像是一个移动的发光体,像是一个磁场,没人能忽略他的存在,他自然散发出来的气场吸引了无数目光黏上来,可他的视线只停留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上…… 水菡正跟小女孩的母亲聊着,忽见对方的脸上出现呆滞的神情,水菡回头一看,竟是晏季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老公,你来啦。”水菡唤了一声,这可把她旁边的女人给惊到了,看向水菡的目光越发惊诧……这么完美的男人居然是她老公? “嗯,有点事耽搁了,我们过去吧。”晏季匀顺手就将小柠檬抱起来,迈开步子向前边的淘气堡走去。 小女孩霍蕊希赶紧地拉起妈妈的手跟上去了…… 其实晏季匀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进来时已经观察了一圈,看见其他家长是怎么带孩子玩的,他心里有了个大概。 淘气堡里的孩子不少,娱乐项目也是花样繁多,在这五颜六色的世界里,感受着童趣,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这是一种轻松愉快而又能益智的娱乐,还能培养孩子的独立意识。小柠檬刚开始很扭捏,害羞,但是在那个小女孩的陪伴下,在爸爸妈妈的鼓励下,他也渐渐地放开了,玩得越来越起劲,跟其他的孩子们开心地玩在一起。 晏季匀见小柠檬玩得这么畅快,他心里也是颇多感触,搂着水菡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们以后有空得多带小柠檬出来玩,你看他现在多开心啊。” 水菡心里一紧,她知道这看似简单的户外活动对于普通孩子不算什么,但小柠檬的身子弱,出来玩一次都像是过年那么稀罕…… “是啊,我真希望孩子的身体能快些调理好,希望他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水菡心里又高兴又心疼,眼眶都有点发热了。 “别太担心了,小柠檬会好起来的。”晏季匀看向小柠檬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和温暖,想象着将来小柠檬能上幼儿园时,那小家伙该会比现在还高兴吧。 不只是孩子在这里能玩得开心,大人也会被孩子们的天真活泼而感染,心情会变得轻快愉悦,徜徉在这欢乐的海洋里,仿佛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小柠檬的身体不比其他孩子,玩了没多久就被晏季匀抱出来了。小柠檬出了一身的汗,一张脸蛋红通通的,喘着气,显得有些疲乏。 水菡一边为小柠檬擦汗一边心疼地说:“儿子,我们走吧,下次再带你来玩,好吗?” 小柠檬有点舍不得,可他也是真的感到很累,力气都没了大半,他需要休息,而那个叫霍蕊希的小女孩还精神抖擞地玩着,可见两个孩子之间的体能差距真不小。 现在才五点钟,吃饭有点早,水菡还惦记着五楼的影展,跟晏季匀说她想去看,他也没有反对。知道她对这方面有爱好,而他在国内还没看过影展,只是以前在国外留学时看过,现在去看看也是个不错的提议。 小柠檬现在也不抗拒晏季匀,任由他抱着,乖乖的,很安静……主要因为玩累了。 影展的大门口,水菡他们正在买票,还没来得及进去,只见里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急匆匆走出来,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人…… “让让!” “快让开!别挡路!” “。。。。。。” 一群人都在嚷嚷着,显得十分焦急。男人怀里抱着的女人在痛苦地呻.吟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水菡让到一边,好奇地向那个男人怀里张望一下……咦?这不就是先前在电梯里见到的女人么?【晚上还有更新。】 第158章:他还会不会来 走道上留下了几滴鲜红刺目的液体,是血。是从刚才那个女人身上流下来的,她的头发遮住了额头所以刚才水菡没留意到女人的头部受伤并且在流血 此刻,她已经被抱着下楼去了。显然,不难猜测摄影展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这走道上的血令人心头发寒,浑身都感到不舒服,好像炎热的夏季忽然间就降温了似的。 水菡抚着小柠檬的脑袋,不让孩子看到地上的血,轻声安抚着,生怕小柠檬会被吓到。 小柠檬到是没表现出很害怕的反应,因为他窝在晏季匀怀里,视线被挡住大半,没看到血,可是水菡却发觉晏季匀的脸色不对劲,他望着楼梯口的位置,表情异常。 “老公,你怎么了?”水菡轻轻碰了碰他。 晏季匀的意识被拉了回来,眼中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将小柠檬交给水菡,急匆匆地说:“影展先不看了,你先带着孩子去我订好的餐厅等我,洪战会送你们去。” “你呢?”水菡惊愕,晏季匀这是怎么了? “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去餐厅找你们。”晏季匀匆匆交代之后就跑下楼去了,连电梯都没坐,直接跑楼梯下去的。 水菡呆呆地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晏季匀很可能认识刚才那个被人抱着的受伤的女人! 水菡分明看到他脸上惊诧和慌张的神情,这么急的跑了,追着去了……可她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问。 小柠檬可是听到晏季匀刚才说的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奇地睁着大眼睛问:“菡菡,他怎么走了?” 水菡心底有着一股强烈的不安,可她还是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或许她料错了,或许他不是因为那女人?好吧就算万一晏季匀真的认识那个女人,也不代表之间有什么吧,或许只是朋友,或许是生意上的客户? 水菡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笑着亲亲小柠檬的脸蛋,诱哄说:“儿子,你爸爸有事要离开一下,我们先去餐厅等他吧,听说那里有很好吃的儿童餐。” “。。。。。。” 已经有清洁工来清理走道上的血迹,但水菡还是没了看影展的心情,有点惴惴不安,只希望晏季匀真的能快点到餐厅来。 与此同时,晏季匀却是随着那个受伤的女人进了救护车…… 是的,他没认错在,在他第一眼看到有人抱着她从展厅门口出来时,他就认出来,这不是别人,正是离开了几年都没消息的……沈云姿。 他挣扎过要不要这么做,但在看到地上有血时,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只得匆匆向水菡交代几句就追了上去。 晏季匀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做梦都没想到会跟沈云姿在如此情况下重逢。 救护车里,沈云姿被放在了担架上,先前抱着她出来的中年男子也在救护车里,晏季匀就坐在他旁边。 “你真是云姿的朋友?”中年男子对此还保持着一点怀疑态度。 晏季匀神色凝重地望着沈云姿,她昏迷不醒,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殷红的颜色格外刺目,也刺痛着他的心。 “是,我是沈云姿的朋友,我们已经几年没见了。她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沈云姿的什么人?” 中年男人一声叹息:“我是业余摄影协会的会长,我叫彭新华,沈云姿是这次摄影大赛的冠军得主,C市是我们巡展的第一站。做为大赛冠军,沈云姿当然要出席,可是却出了点意外……哎……” “冠军?”晏季匀微微一愕,可他却并不是太过惊讶。其实早在澳洲大学时跟沈云姿交往那段时间,他和沈云姿都曾各自有不同爱好,他喜欢的就是“造型设计”,而沈云姿则是喜欢摄影。 “嗯……”彭新华点点头,脸上尽是痛惜之色:“按照惯例,每次业余摄影大赛在巡展时都会在经过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将摄影作品进行标价,如果在巡展中有人出价购买,那就将作品卖出去……云姿是这次的冠军,她的得奖作品当然是所有展出作品中最具价值之一,可她并不想将作品卖出去。刚好有一位先生看中了云姿的作品,愿意出高价购买,但云姿她不同意,那位先生想劝说云姿,恰好又被他太太看到,误以为自己的老公跟云姿之间有暧昧……找云姿吵架,云姿怎么解释都没用,那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云姿给打了,具体过程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但估计是在殴打过程中云姿撞到了墙……” 原来如此! 晏季匀的拳头紧紧攥着,心痛在加剧,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凛冽煞气足以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彭新华暗暗心惊,眼前这位年轻人是谁?怎的有如此强横霸道的气场?他此刻即使没有多余的动作,沉默着,但他身上的气势太凌厉,尤其是眼神,仿佛是两把利剑一般,给人一种难以抵抗的压迫感…… 彭新华身为业余摄影协会会长,见识多广,阅人无数,但像晏季匀这样气场绝强的人,他自忖还没见过几个……就这长相,似乎是有几分眼熟呢? 沈云姿的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的,嘴里偶尔会溢出一些破碎的音节……“痛……”她重复着这个字,却已不能再说出更多的话了,她甚至不知道晏季匀就在她身边,她的眼睛紧闭着,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除了痛,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每喊一声痛,晏季匀的心就会跟着抽搐一下,就像是被钢针扎着一样。 他温热的大手握着沈云姿的手,眉头拧成了小山,深眸里涌动着疼惜,眼看着她这么痛苦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心情真不是个滋味。 “云姿,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跟我重遇?这三年多以来,我时常都在想,不管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快乐,身体健康,可现在你却……云姿,你不能有事,你要撑着,撑着……”晏季匀心里在含糊的低语,用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 彭新华此刻是真的相信晏季匀肯定跟沈云姿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难道这会是沈云姿到了大龄剩女的阶段还没结婚的原因么? “彭会长,是谁伤了云姿,你知道对方的身份吗?报警了没有?”晏季匀岑冷的口吻里隐含着一丝绝杀的气息。 彭新华一愣,随即略带尴尬地说:“没报警……打人的那位,估计也是C市里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物,我们的巡展这才到首站,如果一开始就节外生枝,这恐怕……恐怕有点不妥,等云姿的伤好了之后,我们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彭新华感到有些歉意,言词中十分客气,但他显然误会晏季匀的意思了。 晏季匀冷冷地勾唇:“没报警更好,这件事,你们别管,交给我来处理。” “什么?”彭新华惊愕,他刚才还以为晏季匀会责问他没报警,哪会想到原来竟是赞成没报警? 晏季匀什么都没说,只是摸出一张名片叫到彭新华手上,但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沈云姿、 “云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云姿,你忍一忍,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他低沉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心悸,只可惜沈云姿意识微弱,无法回答他。 彭新华呆呆地盯着手里的名片,眼睛越睁越大……晏季匀?炎月集团总裁? 难怪感觉有点眼熟,原来竟是炎月的总裁!财经新闻和杂志上见过,可就是没想到能见到真人…… ====================呆萌分割线================== 洪战将水菡母子送到一间西餐厅,这是晏季匀早就订好的,为了顾及到小柠檬,他还特意要求了一份儿童套餐。 餐厅的包间装潢得格外豪华并且具有浓郁的家庭氛围,坐在这里用餐,感觉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的舒适自在。 小柠檬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水菡也耐着性子静坐着等,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都六点多了,晏季匀还没出现,电话也没一个,水菡不由得越来越不安。 小柠檬有动画片看,到也坐得住,不闹腾,餐厅也有送来些甜品让孩子先吃着。但水菡却是坐不住了,拉着洪战在窗户前边“审问。” “洪战,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啊?是不是跟着去医院了?” 洪战心里暗暗叫苦,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局面了,让他怎么向水菡交代呢?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真是纠结。 洪战苦着脸,讪讪地笑:“那个……其实……我不太……不太清楚。估计大少爷很快就会来了,再等等……再等等啊……” 等,还要等?水菡见洪战为难的表情,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么?她一直不敢将这件事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假如晏季匀真的不来,伤的不只是她的心,还有小柠檬,那可怜的孩子刚才还在说他想看爸爸唱style跳骑马舞呢。“晏季匀,你怎么可以不来?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月底啦月票翻倍啦亲们如果愿意支持千千的话就投点吧!】 第159章:你今后再也不用回来! 等待,有时可以是幸福的,可当你开始觉得那个人可能不会来,你的心就会慢慢冷却,直到你肯定那个人不会来,你整个人就连血液都能凉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柠檬动画片都看完了,甜品也吃完了,可水菡却没能得到晏季匀一个电话。 小柠檬软软地依偎着水菡,撅着小嘴,显得很没精神,糯糯地问:“菡菡……他怎么还不来?” 水菡极力保持着笑容,温柔地安抚着:“宝贝,你爸爸可能有事情还没办完,你要是饿了的话,我们先吃饭好吗?” 小柠檬失望地摇摇头:“我不饿,我想睡觉觉……” “好,睡觉觉,妈妈唱歌给你听……”水菡心里酸得要命,却也只能强忍着,轻轻地哼唱摇篮曲哄孩子睡觉。 小柠檬已经吃过甜品,可晏季匀还没来,孩子不饿但也困了。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水菡的心也在这一点一滴的消磨中暗淡,冷却…… 她应该打个电话过去的,但她没有打。晏季匀自己说让她和孩子先来这里等他,如今却不见人影,也就是说,他现在做的事情在他心里已经超过了她和孩子的份量,既然如此,她打电话去有什么意义?吵架?质问?呵呵…… 水菡嘴里喃喃地哼唱着摇篮曲,只是比平时唱得生硬了许多,她现在除了心痛,更多的是愤怒。她可以受伤,因为她是成年人,因为她知道受伤的滋味是什么,经历过,再来一次也不过是在旧伤口上再划一刀撒点盐,但小柠檬呢?孩子幼小的心灵,才三岁多,难道就要让他去承受大人的言而无信?让他在满怀期待之中变成满心失望? 水菡是最了解小柠檬的,这孩子很敏感,也很害羞,可他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慢慢接受晏季匀了,差的只不过是一声“爸爸”,只要晏季匀再稍微坚持一下,对孩子好点,小柠檬就会完全接受他,对他敞开心扉,跟他更加亲近。 只差临门一脚而已,晏季匀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丢下她和孩子…… 悲伤,痛苦,失望,愤怒……各种熟悉的情绪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这感觉,水菡曾在早产时有过,跟晏季匀刚分居时也有过,她以为不会再有了可现在,她再一次的清晰地感觉到,每一种情绪都比从前浓烈。 “菡菡……他是混蛋……混蛋……唔……混蛋……”小柠檬迷迷糊糊中发出梦呓般的呢喃,水菡听了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得紧紧的,孩子做梦都梦到晏季匀了吗? 是的,混蛋,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水菡愤懑地咬咬牙,将眼眶里的雾气全都逼回肚子里去,抱着小柠檬站起来,再不留恋地离开了餐厅。 洪战跟在后边什么都没说,他是旁观者清,他也明白,现在这情况,说什么都没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水菡母子安全地送回晏家大宅。 一回到家,水菡就将小柠檬放在床上,看孩子睡得这么香,她心里的疼惜越发深浓……这孩子或许真的就是那样的命,父爱对他来说是不该奢望的东西,因为一旦有了奢望就会得到失望和伤心。 水菡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默念着:“儿子,妈妈不会再让那个混蛋男人伤害我们,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想他了,就像过去的三年多一样,你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妈妈会把全部的爱都给你,保护你……” 手机响起,是晏季匀打来的。水菡怕将小柠檬吵醒,去到隔壁房间讲电话了。 晏季匀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而疲倦,水菡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定是紧蹙着眉头的表情……呵,在为某个女人担忧吧? “水菡,我……” “我跟孩子已经回家了。”水菡冷冷地说。 电话那端,晏季匀脸色沉凝,洪战已经向他汇报了,他打电话是想跟水菡解释一下,可她说话的语气好冷。 但转念一想,确实是自己理亏,她有情绪也是正常的。 晏季匀正坐在病床边,床上躺着的是沈云姿,额头上缠着纱布,但人还没醒来。晏季匀耐心跟水菡解释道:“你听我说……先前我们在影展门口遇到那个受伤的女人,她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很久没见了,她出了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理。现在她还昏迷不醒,检查报告也还没出来,我是想告诉你,我今晚可能……” 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沈云姿的眼里忽然动了动,紧接着头和手也在动,她嘴里溢出一个细微的声音……“匀……匀……是你吗?” 晏季匀一怔,惊喜地握住了沈云姿的手,还没说话,手机里传来了水菡的声音:“你是想说今晚不回来吗?没问题,我完全同意。并且,不只是今晚,我觉得,明晚,后晚,以后的每一晚,你都不用再回来。” “。。。。。。” 水菡说完,才不管晏季匀是什么反应,直接掐断了电话。因为她怕……怕再听到电话里那个听起来很虚弱的女声。匀?是那么叫的么?多亲昵的称呼啊,多可怕的称呼啊,足以让她的心痛得死去活来! 晏季匀心头窜起一丝火苗……他打电话的不是想说他不回家,只是想说会晚点回去可水菡说了什么?骄傲如他,一时间也感到十分憋气。 ”以后都不用再回来”这是水菡刚才对晏季匀说的,可知她说的时候有多痛苦。如果可以,谁不想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而她这么说,却是她仅有的能保留尊严的方式。她可以哭求他回来的,可以低声下气抛开所有自尊去求,但她不会那么做,她始终相信,勉强是没有意义的……男人果然就像兰芷芯所说,仿佛手中沙,你越想攥紧,流失得越快。那么今后,她再也不会攥紧晏季匀这一粒沙,任由他去吧,一如过去这三年。 水菡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是她洗好了准备今天拿给晏季匀看的。照片上,小柠檬睡得很香,天真无邪的小脸蛋上挂着一丝可爱的笑,晏季匀躺在孩子身边,父子俩的睡姿一模一样,而水菡就坐着,对着镜头笑得甜蜜而满足。 这是一幅充满温馨的三口之家合照,也是这几年来唯一的一张合照,很有纪念意义,本来应该放在相框里摆在床头的,可现在,水菡却认为没有必要了。 一滴,两滴,三滴……照片上沾了几滴晶莹的液体,是水菡腮边滑落的泪水。她越看越是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拥有过晏季匀呢?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或许也不会有吧。 以为幸福降临了,以为受过的伤痛不会再重复,这想法不止一次,但伤痛也就像是一个影子,跟着她,潜伏了几年都不曾离去。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梦一场。只不过是一个“老朋友”,就能让晏季匀丢下她和小柠檬,她会信么?白痴才信! 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龟缩了三年的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决心跟他重新开始,但得到的就是再一次被伤害。这是夫妻么?这是父子么?连一个几年没见的“老朋友”的份量都远远超过她和小柠檬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有什么可奢望的? 剜心一般的疼痛在身体里肆虐,翻搅,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让水菡明白了……等爱的女人,是不会有幸福的。幸福不是靠等,是在于你的心如何选择。从今后,她的选择会是……珍惜生命,远离爱情。这一次,她将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彻底地……掐死。 水菡将照片收起来,放在柜子底下平时很少去打开的地方,不想碰不想看,关于他的一切,她都要统统收拾得干干净净。 ==================呆萌分割线================= 医院。 杜橙本来早就该下班了,可因为晏季匀将受伤的沈云姿送来,杜橙又忙活到了现在。 穿着白大褂的杜橙在对待工作时跟平时判若两人,认真谨慎,一丝不苟,并且富有责任心,进了医院之后能成为杜橙的病人,也可以说是不幸之中得到的一点幸运。 杜橙手里拿着检查报告,站在沈云姿的病床前,向她和晏季匀说明了伤势,结论就是,沈云姿虽然只是皮外伤,侥幸没伤到脑部,可她还是要一个星期才可以出院…… 沈云姿躺在床上没说话,神情恍惚,身体虚弱。美得惊人的容颜如今也是一片惨白。晏季匀关切地握住沈云姿的手,却被她缩了回去,低下头,连与他对视都不愿。 晏季匀脸色一僵,深邃的凤眸幽光暗闪……她还在为以前的事而介怀吗?可他刚才明明听到她醒来时第一个叫的就是他的名字。她这是在掩饰自己么?不想让他看出心事? 气氛陡然间变得有点怪异,杜橙偷瞄着晏季匀的表情,随即一手拍上他的肩膀,轻笑道:“匀,我要下班了,送我出去吧。” 晏季匀知道杜橙是有话要说,默然点头,跟着杜橙走出了病房。 刚一关上病房门,杜橙立刻将晏季匀拉到旁边,俊脸上尽是焦急:“喂,我说老兄啊,你跟沈云姿这是什么孽缘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你回去。” “等我?”晏季匀自嘲地说:“不会了,水菡刚才在电话里说,叫我再也不要回去。”【晚上还有更新】 第160章:留给我一点尊严 感情的事很个人化,不是局中人,有时说一千句都没用。杜橙对于晏季匀和沈云姿的事是有一定的了解,当然知道沈云姿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在如今这节骨眼儿上,要让晏季匀不顾沈云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晏季匀是个冷血动物。 “水菡叫你不回去你就真不回去了?哎……匀,感情的问题,你自己考虑吧,我先走了。”杜橙深深地望了一眼晏季匀,挥挥手。 追根到底,最关键的问题不是水菡说了什么,而是在于晏季匀想回家还是想留下来照顾沈云姿? 病房里,沈云姿正在跟父母通电话,她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说话了,可声音还是那么弱,当然会让人听出不对劲了。 “女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今天是影展的第一天,我从早到晚都在忙……”沈云姿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抖,但额头上传来的疼痛难忍,她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被单。 看样子她是向父亲隐瞒了自己的伤势,可她心里也觉得憋屈啊,被有钱人家的太太打了,误以为她是勾引人家老公,她这冤枉背得够呛,她不想让父亲知道,所以才会撒谎说自己只是有点累而已。 晏季匀轻轻地走进来,他都听见了,心里越发不好受……沈云姿还是跟从前一样的,报喜不报忧,读大学那时候,她在餐厅打工,省吃俭用的半工半读,但每次她给家里打电话时总说自己过得很好,从不会说自己的艰难,哪怕是带病打工也不会让家里知道。过去几年了,她依旧没变…… 熟悉的疼惜在胸口蔓延,晏季匀望向沈云姿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柔和。 讲完电话,沈云姿又缩回被子里,沉默着不跟晏季匀说话。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闷,他就这么站在床前,眉宇间流泻的温柔和疼惜仿佛就是本能一般,凝视着眼前这个头上缠着白纱布的女人。 她咬着苍白的唇,身子在微微颤抖着,长长的睫毛上残留着湿气,她红肿的双眼里饱含着痛苦,与他对视,好比是在用一把沾满了蜂蜜的刀子狠狠割着自己的心。 谁都没说话,千言万语从积满了灰尘的回忆里涌出来,却又在全都堵在喉咙里。该从何说起?从澳洲留学时?从澳洲分开时?亦或是从他的婚礼时? 沈云姿很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地说:“你……还好吗?” 晏季匀目光如炬,如何能看不出她此刻有多努力地在掩饰着激动,她眼里闪烁的泪光,早已滴在他心上。 晏季匀迈开步子走过去,坐在病床边,大手将被单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薄唇轻轻动了动:“我还好,可是你呢?” 就这一句话,比羽毛还轻柔的语气,对于沈云姿来说却是犹如铁锤一样的重,轻易就击碎了她伪装起来的坚强。终于,眼中集聚的酸涩不争气地流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背,钻进他的皮肤,浸透进他的血肉里去…… 她急忙别开脸,可还是觉得不够,干脆一扯被单,将整个脑袋都蒙住,但这样难道就能掩饰住吗?被子里压抑的哭声,足以说明了一切。 晏季匀没有出声劝慰,即使是他,心底也是充盈着酸意和感慨……当初沈云姿在他婚礼那天回来,却又因他不能赶往机场而离去,时隔三年多了,他已没有当时的激荡心情,可是,那些抹不去的过往,都化成了一颗一颗砂砾沉没在记忆中,如今,被她的出现而搅动了记忆的河流,还能再保持平静么?或许,谈不上因这个照面而旧情复燃,毕竟他还是清楚自己的妻子是水菡,可沈云姿是他的初恋,是他心中一个特殊的存在,如果曾经不是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他的妻子或许就是沈云姿了,现在他怎能眼睁睁看她如此凄凉? 沉默,只有沈云姿低低的啜泣声,一点一点敲击着晏季匀的心。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被子里传出沈云姿闷闷的声音:“我……我这几年都不敢回来,我怕……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你,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等到我以为已经把你忘记了……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在我被人打了之后还让你看到,我连想假装没事都不行……晏季匀,你走吧,我们不该再见面的,你走……”沈云姿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音节好似她那颗破碎的心。 晏季匀坐在床边不动,嘴角却是多了一抹苦笑:“是啊,我也想不到会是这种重逢的方式。我听到你们摄影协会的会长说你是这次业余摄影大赛的冠军,我为你感到高兴,但也就是因为你的冠军作品,才会给你招来麻烦,让你受伤……如果可以选择,我是真的不愿见到你这个样子。你的家人不在,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你,明天你父母回来之后我就放心了。” “父母?我只有父亲,至于那个女人,她是沈贝的妈,不是我妈。”沈云姿的语气里多了些愤懑,随即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哭得红肿的双眼望着晏季匀,近乎哀求地说:“你走吧,明知道我最不想被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你还要看?我已经失去了你,难道你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留给我吗?” “云姿……”晏季匀心里一疼,沈云姿是个倔犟而好强的女人,她就算是背着舔伤口都不会愿意被他看到,这脾气,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云姿,难道我们分开了就要成为陌生人吗?你现在身边没人照顾不行的,就当我是个老朋友好了……” “老朋友……”沈云姿喃喃地咀嚼着这三个字,心痛不已。这是她想忘都忘不掉的男人,是她爱了好几年的男人,是就算明知已不可能在一起却还是无法斩断思念的男人啊,本该是她爱人,如今却只能是老朋友么?多么讽刺而心酸啊。 晏季匀此刻也没有忘记家里还有水菡和孩子,但因为先前水菡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让他觉得,既然解释没用,那就给彼此一点空间,今晚,沈云姿也确实需要有人照料,他就留下来,明天再回家去,水菡差不多也该消气了,也许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呆萌分割线================= 第二天,机场。 炎炎夏日,大地像蒸笼一样,室外温度都快40度了,但在这机场里边却是十分凉爽, 无数陌生的面孔在眼前穿梭不停,可就是没看到自己要接的那一个……杜橙略显焦急地站在接机口张望着。 手机响起,杜橙立刻接了起来…… “妈,您在哪儿,我在接机口这儿怎么没看到您出来啊?” “儿子,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不用接我了,我刚才遇到一个老同学,我们很久没见了,我坐她的车先走,我们会去逛街吃饭,你记得告诉你爸,今晚不用等我吃晚饭了。”女人声音亲切而愉快,看来心情不错。 杜橙无奈地嚎了一声:“妈,路上塞车我晚到了几分钟嘛,您就遇到同学了……好吧好吧,您玩得开心点,晚饭我跟老爸自己解决。” “儿子,妈给你带了礼物回来,晚上回家再给你,先这样啦……” “。。。。。。” 杜橙对于母亲这潇洒的生活那是十分羡慕,才刚去国外旅行回来就又跟同学逛街去了,他到是想出去旅行啊,但就是最近都没假期,哪像母亲那么自由。 没接到人,杜橙走出机场去坐出租车了。不巧的是今天他的车送去修理厂了,只好坐出租车来,现在还得坐出租车回去。 机场有专门的出租车通道,可以排队上车但是杜橙过来一看……这通道排起了好长一条队伍,人太多了。 杜橙眉头一皱,转身往机场门口走出……干脆坐机场大巴去市区算了,反正在某个站下了之后距离家里很近。 杜橙买了票,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前边那一辆大巴车,这时候他身后也正走出一群刚才飞机的人,一个个托着行李箱在往这边走,人家也是要坐大巴车的。 这货走路的姿势很好看,风度翩翩潇洒至极,可他打电话没留神就踩到地上一滩滑腻腻的东西,只听一声惊呼,这货猛地向后倒去,这一霎,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潜意识对危机的反应就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绳! 杜橙慌乱中手一扬,果然抓住点东西但是下一秒他就听见个高分贝的怒骂声以及一只白嫩的腿飞过来一脚踹在他脸上…… “臭流氓,去死!” 杜橙真的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他这才发觉自己刚才那一抓竟是将女人的裙子扯下来了,幸好对方穿了打底短裤,否则…… 杜橙捂着脸,忍着火辣辣的痛,站起来正想向对方解释,可就在看清对方的脸时,杜橙瞬间怒了,立刻不顾形象地冲上来:“妈的,死胖子,总算让我逮到你了!” 女人惊悚地瞪着他……刚被扯掉裙子的女人,正是刚回国的童菲…… 第161章:不准他回房睡 杜橙激动之中忘记了当前的形式,是他不小心扯掉了童菲的裙子,围观的人还不少呢。 “死胖子,我跟你拼了!”杜橙用力拽着童菲的胳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童菲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喊:“非礼啊!非礼啊!” 杜橙又气又慌,这死女人在乱嚎什么! “你……闭嘴!”杜橙恶狠狠地吼童菲,但是已经迟了,旁边有几个热心的陌生人已经上来将杜橙拉开,还一个劲地谴责杜橙不对……童菲现在只穿着打底短裤,裙子被扯掉了的,当然她是会得到人们同情的啦。 可怜的杜橙在一片谴责声和鄙视的目光中,欲哭无泪,杀人的心都有了,而童菲就得意洋洋地托着行李上了车,显然这一回合又是童菲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经过多次的反复的实践,杜橙得到一个结论……童菲一定是他的克星,八字犯冲的。 童菲还和以前一样,身高体型都没变,性格也没变,尤其是每次听到杜橙喊她“胖子”她就感到特别窝火,没想到回国一下飞机就遇到他,这臭男人,活该被人当成流氓,想起他刚才那副气得想杀人的眼神,她就感到无比痛快。 “哈哈哈……一回来就有笑料,神清气爽啊!”童菲心情大好,坐在大巴车上都忍不住笑起来,可是忽然间她看到车门那上来一个人……杜橙? 童菲瞪大了眼睛,冲着杜橙呲牙咧嘴,警告的眼神在告诉他:别坐我旁边啊! 杜橙一下就懂了童菲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其实也不想跟她坐在一起,但他转念又想……他坐下去了她就会不爽,她不爽他就高兴啊。 杜橙笑了,笑得有点贱贱的,一屁股就坐在了童菲旁边,挑衅的眼神睥睨着她,笑容虽然不减但却多了一股狠意,压低了声音说:“死女人,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里……” 童菲倏地感觉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但她也不好发作,这是车上,人多…… “呵呵……杜医生,干嘛这么小气呢,你是男人嘛,男人应该大度些。刚才你扯掉我裙子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呢,你现在还反过来威胁我?” “你没计较?不是你喊非礼的话,人家会以为我是流氓吗?害我在大庭广众这么丢脸,童菲,你够狠啊……加上以前那次,在我兄弟的婚礼上你用鞋敲我的头,还有在医院里你踢我小地弟……算上这次,我跟你的仇,没完!” “这么说,你是打算缠上我了?” “呸!死胖子你也不照照镜子,我缠上你?本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你只不过是一只肥得流油的恐龙,我缠上你,白日做梦!” 童菲气得咬牙,攥紧了拳头只差没挥过来了:“臭男人,你才是恐龙,你全家都是肥恐龙!” 童菲能不气么,她明明只有一百三十斤,也不算是特别胖,而且她脸蛋虽然白白胖胖的但看上去圆润可爱,被杜橙叫成死胖子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说她是一只肥恐龙……要不是在车上人多,她一定会狠狠修理他一顿。 看着童菲气得脸都涨红了,杜橙心里很爽,越发得意,出奇的竟没发火,还故意凑过去在童菲耳边说:“告诉你啊,我妈是美容院的院长,我们全家人每天的饮食和工作运动都是相当均衡的,我们家的成员全都是一表人才,男俊女俏,就连我们的体重体型都是很标准的,所以你想在我们家找一只恐龙,那是不可能的了……怎么样啊肥恐龙,是不是很羡慕?咱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虽然我极度讨厌你,不过我毕竟也是医生,医者父母心嘛,我可怜可怜你,如果你想做整容或是抽脂减肥呢,就来我妈妈的美容院,看在水菡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9点9折,哈哈哈……” 童菲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她一边听一边在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忍,人多的场合,忍住……忍住……可在最后杜橙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童菲实在是忍不住了,圆乎乎的脸蛋忽然绽放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杜橙,你去死……” 随着死字落,童菲脚下一沉…… “噢……”杜橙痛苦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的一只脚正被童菲狠狠踩上,而他却不能还击,先前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他不想再有一次。 “肥恐龙……我跟你……势不两立……” “好啊,尽管放马过来。”童菲心里舒坦啊,看到杜橙痛成这样都不敢对她动手,知道他是怕她又喊非礼,不敢碰她。 怎么越看这样帅气的脸皱成酸菜,她就感到很畅快,比捡到钱还开心…… ================呆萌分割线============== 傍晚时分,晏家大宅里,各房都在准备晚餐了,晏锥却没在这边吃,他去了水菡那里。 水菡最近很少见到晏锥,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难得今天他过来吃饭,陈嫂做了晏锥喜欢吃的盐焗鸡,小柠檬当然是优先得到一只鸡腿了。 “水菡,来,这只鸡腿给你,你和小柠檬一人一只。”晏锥筷子上夹着鸡腿放进水菡碗里,温柔如水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恋人一样。 水菡也不推辞,跟小柠檬一起啃着鸡腿,嘴上都是油。这几年里,晏锥时常都会来这边吃饭,与水菡母子亲近,自然就像家人,彼此之间也不需要客套了,相处得很自在。鸡腿是小柠檬和水菡的,而鸡翅膀就是晏锥的。 “你也吃啊……”水菡将鸡翅膀放到晏锥碗里,水灵灵的大眼睛瞄着晏锥,倏地皱眉:“咦,晏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些?最近太忙了吗?” 晏锥心里一暖,她一点的关心都会让他感到愉快,但说起这忙的事,他眼底的无奈也浮现了出来。 “最近在家吃饭的时间都少,很多时候是在外边应酬,饭局上,喝酒多,吃菜少,有时吃完饭还得去K歌,接着喝……哎,还好我平时很注意健身,不然可真撑不下来。”晏锥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自己清楚,这应酬只有少数是公司的客户,大部分是因为他岳父给他引荐了不少人,目的,是为将来他们收购炎月的股票做准备,他能不忙能不喝么? 水菡揪着小脸,关切地望着晏锥:“忙公事也不能不要身体啊,虽然你平时有健身,可你现在每天都这么喝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再好的身体都会垮的……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应酬,你就缓一缓吧,晏锥,你真的瘦得很明显啊……” 晏锥的目光更柔了,笑意温和地说:“我瘦了就能有你关心,那我情愿瘦。” “你……”水菡愣了愣,随即又夹了一大块肉在晏锥碗里:“快吃快吃,多吃点补一补。” “呵呵……好啊……”晏锥傻呵呵地笑,心里发甜,吃着她夹的菜感觉特别香,跟她和小柠檬一起吃饭,对他来说可比外边的山珍海味好太多了。 晏锥啃着水菡夹来的鸡翅膀,视线也是没离开过她……他的忙碌,他与岳父所筹划的事情,有一半的理由是因为她。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感情,最近很少来也是因为不想她成为众矢之的,不想被晏家人发现他对水菡的感情,更不想邓嘉瑜知道之后为难水菡。但这样的克制是很痛苦的,他今天没忍住又来了,见到她,跟她一起吃饭聊天,他的心情可以变得轻松愉快,越发地盼着收购股票的机会早点到来,届时有了岳父的支持,他得到炎月的机会就增大了很多,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他就可以放手去做些事了……一些现在还不能做的事。 江山美人。自古都能被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可想而知,女人如果成为了男人做事的动力,将会对那个男人起到多大的推动作用。 水菡在睡觉之前将门都锁好,连暗锁都下了,外边就算有人拿着钥匙也打不开。 晏季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钥匙无效了…… 拨通水菡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睡觉。 “唔……开门?你……你还回来干什么啊?不是告诉你了,以后都不用回来……”水菡迷迷糊糊中也不忘自己昨晚对晏季匀说的话。 晏季匀一阵头疼……她还在生气? 此路不通,那就只好打电话给陈嫂开门。 陈嫂是佣人,当然不会将晏季匀关在门外了,起来给他开了门,十分同情地安慰了两句。 晏季匀进了屋子就放心了大半……水菡的脾气他最清楚了,以前也有耍小脾气的时候他不也是很快就安抚好了么,她是他的女人,她心里有他,何愁哄不好?晏季匀对此是相当有信心的。 站在卧室门,敲了好半晌门,里边无人回应他。 “水菡……老婆,开门……”晏季匀一遍一遍地唤着,可就是没动静。 在这门口走来走去,晏季匀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消磨。继续敲门,继续喊她,终于,水菡开门了。 “老婆,你听我说……”晏季匀欣喜地抬脚就要往里走,但是…… 水菡将一个枕头塞到他手上:“你进了家也别想进卧室,要睡就去隔壁,哼!” “砰——!”卧室门重重关上,晏季匀吃痛地捂着鼻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禁闭的门……水菡她居然,居然……将他赶出卧室?【还有更新】 第162章:以血作画 水菡怎么可能真的睡着呢,对一个人死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她有了觉悟但真正要做起来也是艰难的,她能忍住没去给晏季匀开门已经算是莫大的进步了。 水菡此刻躺在床上,但耳朵却不自觉地竖起来,听着房门外的动静。 动静就是……没动静。 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水菡有点纳闷了,晏季匀在干什么呢?就算是走了也该有关门声和脚步声啊,怎么现在却是一片寂静。 晏季匀抱着枕头躺在客厅的贵妃椅上,面朝着窗户,闷闷地抽烟……沈云姿的父亲今天回不来了,原因很简单,她那位后妈玩得正起劲,不想这么快回来,当然要拉着自己的老公一起不让他走了。沈云姿有这样的后妈真是悲哀。她在医院里没个亲人陪在身边,除了有摄影协会的一些人会去探望。 晏季匀不放心沈云姿一个人在医院里……她胆子小,以前在澳洲两人交往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晚上睡觉都是要亮着灯睡,她不敢看恐怖片,她不敢走夜路……现在她住院,没个亲人朋友陪着,她晚上怎么睡得着呢,还不知会怕成什么样。 晏季匀回家来是想跟水菡解释,可她却将他拒之门外…… 卧室里,水菡辗转难眠,一点睡意都没有,她不想在乎他,可是心不停使唤,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他在做什么?他跟那个女人之间怎样了?对于昨天的事,他不解释吗?他这么跑回来是什么意思? 水菡思绪混乱,从躺着变成坐着,又从坐着变成站着……悄悄走到门后去听听外边的动静…… 忽地,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是他?他没走也没睡? 水菡怔忡之际,只听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轻轻飘进来:“菡菡,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我是想告诉你……昨天那个女人,我现在只是把她当成朋友,我很清楚你才是我的妻子……” 现在是朋友?那也就是说,以前不是?水菡心里咯噔一下,揪得紧紧的,但晏季匀最后那句又让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跳……一丝喜悦的念头油然而生,但是晏季匀又说了…… “她受伤住院,亲人都不在身边,没人照顾。你是我的妻子,你能谅解我的,对吗?我回来是想跟你解释这件事,也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我会在医院。”晏季匀在心里加了一句“等她出院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和孩子。” 水菡靠在墙上,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骂出声,哭出声,她怕惊醒了孩子。 晏季匀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见水菡开门,他也只好默然离开了……水菡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或许一时接受不了他刚才所说的,但相信她最终还是会理解的。他只是去照顾住院的沈云姿,并不是要跟沈云姿旧情复燃,这难道还不够么? 在晏季匀来说,他认为这样就够了,认为在这个前提下,他去照顾沈云姿,也没什么不对的。 水菡能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听到外边车子启动的声音…… 真讽刺啊,他回来不到半小时就走了,他所谓的解释不过是想让她谅解他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在医院照顾一个女人…… 女人……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被他这么重视?水菡脑子里闪过一幅画面……曾记得,在她和他的婚礼上,因一个电话而使得婚礼无法进行,打电话的女人是谁,没人给过她正面的回答,但很明显一定是他心底里珍藏着的某一个对他极为重要的女人,如今,昨天,他又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丢下她,还有孩子,现在,他又去医院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将三年多之前婚礼上打电话的女人与现在出现的这个联系起来? 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水菡的心也越来越凉…… 水菡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睡衣的领子,背靠在墙壁上,浑身无力地慢慢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心痛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顷刻间就占据了她的每个细胞。她可以控制着没给晏季匀开门,但她却做不到不心痛,不在乎。 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一把钝器割着,又冷又痛……他说什么那个女人如今只是朋友,而她身为妻子就要忍受自己的丈夫对朋友过分的关心么?他夸她善良,说她应该谅解? 呵呵……善良,是不是真的成了男人伤害你的理由? ==============呆萌分割线============= 仲夏夜,海上的夜景与都市比起来又是另一番风情。一艘犹如小山一般的游轮停泊在港口,繁灯似锦,华丽耀眼,它是海上的明珠,是一处特殊的存在。 金虹一号就是移动的六星级酒店,它在海上缓缓航行,天亮之后就会返回港口。虽然这里消费昂贵,但里边的人可没少过。自从它首航之后一炮打响了名头,媒体报道上的也都是一片赞好之声,加上去参加过首航的富豪们回去之后也会在圈子里互相谈论那次美妙的海上之旅,贵圈中的人当然都会想要一睹这艘豪华游轮的风采,这就吸引到了一大批有钱人前来。不只是赌厅里生意红火,游轮上的客房也都是每天处于爆满的状态。想去住一晚的话都需要提前好几天预定……还不一定有位置。 梵氏家族的重心已经从澳门赌场转移到了C市,豪华游轮更是重中之重,梵顶天以及家族中的各位长辈们看到这形势,也都不得不对梵狄的能力刮目相看。是他的魄力和远见才以及超凡的能力才能完成梵氏家族这一次大的跨步。从陆地延伸到海上,两者结合在一起,不仅让梵顶天在放弃澳门赌场之后势力不减,反而有着新的一股上升势头。 以惊人的速度建立起一个海上王国,同时还拥有C市黑道的实际控制权,这种大手笔,不是每个黑道的混混都敢做的。梵氏家族的雷霆手段,使得C市的黑道出现了罕见的“安宁”,因为以前有三个老大,现在却只有一个……都归顺了梵家。 游轮上走下来一位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墨镜的男人,身材健硕魁梧,气质更是格外出众,即使墨镜遮住了他一部分,但那股天生的王者风范是不会因此而减弱的,行走在夜幕之下,他就像是黑暗的帝王,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让整个城市陷入混乱,哪怕是高官,警察,见了他都得忌惮三分……说他是黑道吧,可他要是真的撒手不管了,改邪归正了,那黑道就会犹如一盘散沙,多十倍的警察都阻止不了犯罪率的飙升,而有了梵氏家族的控制,最近就连警察局都明显感到工作压力大减,黑道打架闹事的案子大幅度下降了。 刚一上车,瘦子,也就是山鹰,立刻向梵狄汇报了情况。 “老大,林烨那小子已经被抓回总部了,等您发落。” “嗯。” “老大,您准备怎么处置他?” “看我的心情了。” “。。。。。。” 梵狄淡淡的一句话,山鹰已经在心里为林烨默哀了……老大最近的心情都不美丽,这两天更是阴沉得吓人。 梵狄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又想起了什么……根据他调查,水菡曾经被人打晕送到酒店去,就是林烨和另外一个混混一起干的。这林烨本来已经跑了,前几天又潜回来C市,也不知从哪里带回一批毒品在梵狄的场子里偷着卖,结果当然是被抓了。正好,新旧帐一起算。 除了金虹一号之外,梵狄还有另一个大本营——梵公馆。 梵公馆不是别墅,是梵氏家族平时处理帮中日常事务的地方,梵狄的住处并不是这里,但梵公馆的守卫是非常森严的,比警局还严。 四处布满监视器,明处暗处的保镖众多,还有专门的监控室24小时监控。除非是梵狄允许,否则,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这里,连门口都不能停留太久。 议事厅的中央,梵狄端坐在椅子上,一众人在下边站着,只有一个人跪在地上……林烨。 他两只眼睛都被打成了熊猫,半边脸肿了,但这不妨碍梵狄认人……没错,这个确实是林烨,曾害过水菡的那个林烨。 老大没说话,没人敢擅自多言,全都眼巴巴望着他,看他会怎么处置。 梵狄不急,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魅惑无边的容颜精美得令人屏息,微微扬起的嘴角邪笑里噙着一丝冷。奇怪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刀子,竟然是一支画笔。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每当他在这种时候拿画笔而不是拿刀子的话,会更加恐怖…… “林烨是吧?你胆子挺大的,敢在我的地盘上卖白粉,最近一个星期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梵狄笑着说话,但没人觉得他真的在笑。 自梵狄掌控C市黑道以来,明确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准手下卖白粉,更不准有人在他经营的场子里卖白粉。而林烨是想钱想疯了才会这么做,简直是不要命。 林烨吓得浑身发抖,知道今天是难逃一劫了,哭丧着脸求饶…… “梵老大饶命啊……我是因为不知道……我离开了几天才回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林烨不停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但这比起他的命,不算什么。能活着走出去就算他命大了。 “行,我饶你狗命。”梵狄爽快地回答。 林烨大喜,激动地站起来,但山鹰将他按住。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现在很想画幅画。”梵狄扬了扬手中的画笔,黑眸里那股嗜血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梵老大,您……”林烨还没说完,只听他一声惨叫,胳膊上已经被人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我没颜料了,正好,你的血能用。”梵狄轻描淡写地说着,将画笔伸过去沾起血,立刻有人将画板递过来。 原来他说要画画,是用林烨的血来画…… 第163章:奸夫淫妇,我要杀了你! 一个人有着怎样的手段,不是靠胡乱吼几句做做样子就能唬人的,真正的狠,是在谈笑之间就能凌迟你的身心。 此刻,这会议大厅里鸦雀无声,每一个见到梵狄以血作画的人都禁不住心头发凉脚底冒寒气。有的人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可依然是控制不住会颤抖,战栗。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林烨站在中央,浑身发抖双脚发软,脸色好比死人一样惨白,他上身的衣服被脱了,一只胳膊被划了一刀这还不够,另一只胳膊刚才又挨了一刀。鲜血顺着他的膀子流下去,可是梵狄却没有浪费任何一滴,硬是用画笔将血都蘸在画笔上,不急不慢地在画板上画着。 在场的全都是男人,全都是在黑道上混迹多年的,见过无数打打杀杀的场面,见过无数血腥残忍的场面,但眼前这一幕绝对是可以令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 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得见林烨打哆嗦的声音,鲜血从他身上流出来,成为梵狄画画的颜料,他神情悠闲,美得惊人的俊颜上挂着妖异的笑,然而这笑却是比索命的使者还要让人感到恐怖。 如果一下子就死了,当事人没有太多痛苦,但像这样一刀一刀地划破血肉,却就是不让你死去,让你清醒地感受到非人的折磨,想死都死不了,看着自己的鲜血从身上流出来变成画纸上的线条,而你根本不知道这幅画什么时候才能画完,你的血要流到何时你的伤口会再多上几条?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想,假如是自己,宁愿被一刀毙命也不愿像林烨这样。太可怕了,这简直就是比死还恐怖的事,能将人的意志一点一点吞噬,在人的精神上留下永不磨灭的恐惧的烙印。而刻下这个烙印的人就是梵狄。不只是让林烨吓到魂飞魄散,就连他的手下都因此而心惊胆战,再一次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去挑战梵狄的底线。 威慑,从来不需要凶神恶煞,像梵狄这样的做法才是真正地震撼人心,犹如一道枷锁控制了全场人的心神。某些暗中不服气的抱着侥幸心理的人都不敢再有卖白粉的念头了。 梵狄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悠闲自在的样子,仿佛根本不觉得这是血而是水。 林烨不敢求饶,他已经被梵狄吓破了胆,身体的痛苦让他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只觉得生命都在流失,每一滴血流出,他就会多一分虚弱,加上精神上的极度恐惧,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背上也被划上了刀口子,而梵狄的画还没完成…… “山鹰,在他腿上再来几刀。”梵狄随意一说,山鹰已经手起刀落,朝林烨的腿上刺去…… “噗通……”林烨终于是不堪忍受折磨,两脚一软瘫软在地上,双眼发黑,在他昏过去之前,他看到梵狄完成了作画。 梵狄将自己的杰作呈现在林烨面前,弯下腰很是认真地对他说:“觉得怎样,这是你的素描,我免费赠送给你拿回家去做个纪念。不用太感谢我啊。” 说完,将画往林烨怀里一塞…… 用自己的血画出来的自己的素描,拿回家去做纪念?这是怎样的纪念? 林烨惊恐地望着梵狄,几秒之后,,只听林烨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之后,彻底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他是因为失血过多,同时也是被梵狄吓到的……身体和意志都达到一个承受的极限,不晕才怪。 梵狄缓缓站起来,立刻有人将消过毒的毛巾递过来给他擦手。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大厅中阴森恐怖的气息也渐渐散去了。 以这样的方式来惩戒,或许算得上是黑道中最文艺却也是最残酷的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梵狄那双能画出国际水准作品的手,可以用他的画笔做出如此令人惊骇的事。他的心有多硬多狠,还算是人么? 在有的人眼里,梵狄不是人,是黑暗的杀神。而他的心,迄今为止,只会为某一个女人而柔软…… 收拾完了林烨,众人散去,林烨也被拖走,大厅中又恢复了冷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悠闲地抽着烟,似乎心情好了些…… 山鹰见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递上一杯清茶,讪笑着说:“老大,您画画的水平又精进了……” “是么?那我是不是要考虑再画一幅?”梵狄的目光淡淡扫过来,山鹰浑身一颤:“老大,我这么瘦,我的血不适合拿来作画的,呵呵……” “我让你查的事,到现在都没消息,是你太懒散还是手下的弟兄们办事能力全都退步了?是不是要我给你们每人都画一幅素描啊?” “不不不……老大,冤枉啊……我和弟兄们都尽力了,可是……可是……”山鹰哭丧着脸,十分憋屈。 “可是对方太神秘,估计是背景太强大?你是不是要这么说?” “呵呵……老大,您真是英明。”山鹰果断竖起了大拇指。 梵狄脸一沉,抬手一个爆栗打在山鹰脑门儿上:“强,能有多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山鹰很无辜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瘦巴巴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老大,当然是老大最强了,可是……显然对方只是比老大弱那么一点点,不过老大您放心,兄弟们还在继续查。” 梵狄闻言,缓缓闭上眼睛,但眉宇间的沉凝却是多了几分,喃喃道:“这么久都查不到当年在巷子里想害水菡的人是谁,无非就是两个结果,第一,那个人已经死了被灭口了。第二,或许那个人已经改头换面。现在的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几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整得面目全非,连他老妈都可能认不出来了。不过,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人找出来,否则,始终是个隐患。” 梵狄的话,让山鹰惊愕,愣了几秒之后才恍然大悟:“老大,您太聪明了,连整容这种事儿都被您想到,小的对您的敬仰之情真是犹如滔滔江水……” 梵狄已经站起身吊着烟走开了,因为山鹰后边的那些赞美之词,梵狄听了N次,都会背了…… 其实不只是梵狄在查,晏季匀也没停止过查这件事,以他的精明,居然跟梵狄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谋而合的思想统一。而林烨回到C市的事,晏季匀也得到消息。他比梵狄还急着找林烨,因为林烨很可能知道彭娟为什么会疯。 五医院。 水菡这是第二次来看彭娟了,前段时间晏季匀带着她来过一次,但因为当时彭娟的情况还是很糟糕,水菡只能在病房门的小窗口往里望望,今天才得知彭娟的病情有所缓解,水菡又来看她了。 彭娟已经变得面黄肌瘦,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原本是黑头发现在竟一半都成了白色……并非医生虐待她,而是她自己。 她虽然发疯的时间少了,可时常都不肯吃饭,大多数时候是靠营养液。 彭娟病房外有专门的人看守,这是晏季匀吩咐的。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医生专门负责治疗她,但至今未见明显效果,彭娟连自己怎么遇害的都说不清楚,无法正常地组织语言。 水菡轻轻地走进病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彭娟。 彭娟披头散发,瘦得眼睛都凹下去了,她面前放着一束花,但已经被她摧残得惨不忍睹。她一朵一朵的将花瓣扯下来,有的扔床上,有的就往自己嘴里塞,塞得满嘴都是花瓣而她还在念念有词……“好饿……这个怎么这么难吃……没人给我东西吃……我好饿……” 她就这么一直反反复复地呢喃,目光涣散,面如死灰,一直不停地念着,不停地咀嚼着花瓣。 水菡刚才还听医生说了,彭娟将护士送进来的饭菜都摔了,不肯吃,而现在却还在喊饿,看来她的病情一点都没好转的迹象啊。 水菡心情复杂,怜悯,同情,心酸……这些情绪都有,就是已经没了对彭娟的恨意。 过去的事,彭娟是错得太离谱,招人恨却不值得人同情,她落到今天的下场只能说是报应,活该! 水菡应该高兴的,可是她笑不出来。 据说,彭娟被送来之后,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来看过她,而她的男朋友林烨更是不见踪影。 人活得好好的时候哪里会料到自己有这么悲惨的一天?彭娟现在的处境,比死了还惨。 水菡善良,见到彭娟疯疯癫癫的,她哪里还恨得起来,心里也不禁感叹惋惜……造物弄人。曾经是她母亲最好的姐妹,她的小姨,如今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纵然彭娟是罪有应得,但害她的人何尝不是心狠手辣? 水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尽量让自己面带笑容,不想吓到彭娟。 彭娟这才发觉有人靠近,惊恐地望着水菡,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那么大,然后猛地跳下床,往床下钻去…… 水菡无奈的摇头,蹲下身子很耐心地说:“彭娟……彭娟你别怕,我是水菡啊,我不会害你的。” 彭娟躲在床上不出声,水菡也没办法,只好去叫医生了。 就在水菡刚站起来那一刻,忽地,彭娟的手从床下伸出来死死抓住她,嘴里发疯似地大喊:“歼夫淫妇,我要杀了你!”【下午还有更新,今天会加更的哦,求点月票!】 第164章:夜店寻醉 彭娟突然发疯,水菡吓得花容失色,上半身趴在床上死死拽住才勉强稳住没摔下去,门外的看守已经冲进来,强行将彭娟的手掰开,把水菡解放出来,同时医生也赶到…… 彭娟的情绪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被人从床底下拖出来还在不停嘶吼着要杀了歼夫淫妇。刚才就只水菡一个人在这,没男人在场,哪来的歼夫淫妇呢,可是彭娟现在是疯子,在疯子的世界里是没有常理可讲的,自然也没人会去留意彭娟的话,只当是疯言疯语了。 水菡心有余悸地站在一旁,彭娟被人按在病床上,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像要吃人似的盯着水菡不放。 看医生拿着针筒给彭娟镇定剂,听着彭娟犹如厉鬼般的嘶吼声,水菡只觉得毛骨悚然,脚底寒气直冒,可是她却发现彭娟眼里不只是恐惧和杀气,还有一点闪烁的泪光。 就是这一点泪光使得水菡心里极度不舒服……就算只是一个疯子,没有清醒的意识了,可是这么被人像制服野兽般的对待,水菡难免会有几分心酸和不忍。 “医生,别让她睡过去了,我还有话跟她说。” 医生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她是疯子,还能跟你好好说话吗?现在如果镇定剂份量不够,她要是再袭击你……” “谢谢医生,我会小心的。”水菡这话的意思就是代表她的坚持了。 医生出去之后,彭娟依旧是一脸恐惧加憎恨地看着水菡,只不过她已经被布条锁在了床上。由于镇定剂不足量,只能这样做,以防她再伤人。 镇定剂对彭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她还没睡过去,水菡要想跟她说话不是不行, 水菡站在距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清澈水灵的大眼里流露几分怜悯,柔声说:“彭娟,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那你还记得水玉柔吗?你以前最好的姐妹,她是我母亲啊……你还有个男朋友叫林烨,你都不记得了吗?” 彭娟无法下床,浑身无力地靠在枕头上,充满愤恨的目光看着水菡,嘴里仍然不停地念着:“歼夫淫妇……去死……你们去死……” 水菡嘴角抽了抽……真是没办法谈了吗?彭娟老是说歼夫淫妇,可明明这房间里没男人嘛! 哎,看来她是太天真的吗,怎么会跟疯子谈话呢,疯子说的都是胡言乱语。 “彭娟,你在这里养病吧,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不过你的医药费不用担心……”水菡知道彭娟现在是不会听懂这些话,可她还是说了,她心里也是真的希望彭娟能早日康复。 水菡从包包里拿出一盒东西,是以前彭娟最爱吃的老婆饼。 水菡不敢太靠近,怕又刺激了她,只能将老婆饼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将盒子打开,让彭娟看到里边是什么。 “就在你家楼下那一间店里买的,你还记得吗,你只吃那一家的老婆饼……既然你现在不想吃饭,那就吃点这个,你可别又扔了……”水菡自顾自地说着,心里的酸意又多了几分,想到人生的无常,无言唏嘘。 彭娟曾经为了金钱和利益甚至不惜昧着良心,可现在却是连自己最喜欢的老婆饼都难以吃得上,就算吃上了,只怕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平平淡淡安安分分地活着,也好过现在这么浑浑噩噩惶惶不知终日。 水菡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逗留下去了,最后望了望彭娟,转身往门口走去。 彭娟死死盯着桌子上的老婆饼,像是很努力地在回想着什么,她浑浊的目光里竟然出现了一丝隐约的亮光…… “你不是歼夫淫妇……你不是……要杀我的人才是歼夫淫妇……有人要杀我……不……不要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彭娟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惶恐地自言自语,说着说着还哭了。 水菡蓦地一震,停下了脚步,惊诧地问:“彭娟,你说我不是歼夫淫妇,你知道我不是了?你认出我是谁了吗?告诉我,是谁要杀你,你看到什么了?” 水菡以为还能问出点什么,可彭娟已经再次陷入了混沌中,刚才那一丝短暂的清醒消失了。 水菡失望地离开了病房,但她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有种怪异的直觉告诉她,或许彭娟最后说那几句时是有一半清醒的……假如彭娟说的是真的,那么,是否可以推断出,彭娟之所以会被害的原因是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对方为了灭口而对彭娟下毒手,但不知是何原因彭娟侥幸没死,可是却成了疯子? 这些念头,让水菡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那么沉重……每个去精神病院探望的人差不多都是这种心情。 走出这令人倍感压抑的医院,水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深深地感触……人活一生,要平平安安到老,真的太不容易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祸从天降。曾经她也经历过生死,在小巷里,在游轮上,如今又看到彭娟的生不如死,水菡的越发觉得,活着就要珍惜每一天。能活着已是万幸,何必再让生活充满阴霾?她应该做的事情,是要让自己的人生活得精彩,活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这么一想,心情轻松了一些。刚才在精神病院已经够憋闷了,现在出来是不是该好好放松一下呢?要想活得精彩,首先第一点就是要……改变。 没错,就是改变。去一些以前不会去的地方,做一些以前不会做的事情,想一些以前不会想的念头,想到就去做,尝试人生的不同滋味。 水菡知道童菲回来了,不过昨天还没空见面,今天嘛,必须得出来见见啊,三年多不见,好想念她的好姐妹。 水菡回家吃完饭就出去见童菲了,她们今晚要去的地方不适合儿童去,所以小柠檬被留在家。 三年多没见了,童菲的外形没什么变化,水菡也是人如其名,水灵灵,嫩汪汪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只是她比起从前清纯的气质,现在多了几分俏丽娇媚,尤其是她的身材,产后体重恢复了但胸围却是比原来大了些,不再是干煸四季豆了,至少变成了小笼包……虽然不算特别丰满,可跟她娇小玲珑的身段很是相配,比例匀称。那双雪白的大腿被她的七分裤遮住了大半,如果露出来的话,更能让男人垂涎欲滴了。 童菲回来得太是时候了,水菡现在正需要有倾诉的对象,太多的苦痛憋在心里,她已经快撑不了。别看她表面上还是正常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但其实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痛着。她强颜欢笑,在孩子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不想增加孩子的心理阴影,也不想让晏鸿章和晏锥为她担心。 可她一直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她必须要发泄出来才行。 童菲和水菡站在一家酒吧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都没进去。 童菲在国外留学期间也不是没去过酒吧,但总共也就那么几次,还都是被同学拉着去的,她并没有因为留学而变得过分开放。水菡就更别说了,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酒吧,夜店……在游轮上那段时间虽然是进过里边的酒吧,但那里的气氛不够热烈,疯狂,还是要陆地上的夜店才够原汁原味。她的生活,在现代这社会简直就是单调得不能再单调了。 今晚,就是改变的前奏……来夜店感受感受时下的人们都是用什么方式减压的,见识见识与她的生活完全相反的一种氛围。 “童菲,咱们真的要进去吗,这里看起来好像……好像很多人……”水菡有点局促地挽着童菲的手,感觉紧张。 童菲第一次带人来,留学时她只是跟在同学后边的。 “菡菡,别怕呀,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地方二楼有包厢,我们在里边可以欣赏楼下的表演,还不会被人骚扰,就我们俩在包厢里喝酒唱歌,没事的。” “包厢?那得多贵啊?我……我不知道身上的现金够不够。”水菡下意识地伸手摸自己的钱包。 童菲哈哈一笑:“菡菡,说好了我买单的,你可别跟我抢啊。” 水菡摆摆手:“那不行,这种地方的包厢肯定不便宜,怎么能让你破费那么多钱,我看咱们不如明天再来,我明天把银行卡带出来,咱刷卡……” “菡菡你不是不想花晏季匀的钱吗?” “是不想花,但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我……我就先花一点,以后再还给他。” “。。。。。。” 两女交谈之际,迎面走来一个穿黑色裙子的女人,一手搭上水菡的肩膀…… “水菡,这么巧?”这熟悉的女声,可不正是老板娘兰芷芯么? “兰姐!”水菡惊喜地唤了一声,亲昵地揽着兰芷芯,笑得可甜了:“兰姐,你经常来玩吗?有没有VIP卡?有折扣吗?我和朋友想去包厢……嘿嘿……” 兰芷芯心细如发,从水菡和童菲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出几分了,豪爽地一挥手:“想玩还不容易么,难得你会来这种地方玩,今晚我请客!走,我去拿个包厢!” 三个女人都是真性情不做作,这是她们最大的共同观点,当然是一拍即合了。在兰芷芯的带领下,水菡和童菲顺利地进到二楼某包厢里,很快就有酒水送上来了。 水菡第一次来,也被这里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在兰芷芯和童菲的带动下,水菡竟然举起杯子,特兴奋地喊了一声:“干杯干杯,不醉不归!喝!”【晚上还有更新】 第165章:女人,要爱自己多一点 “这个挺好喝的……”水菡舔舔唇,红通通的脸颊上露出娇憨的笑容。 “嗯嗯……好……好喝……谢谢兰姐!”童菲调皮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兰芷芯今天也是很高兴,水菡和童菲虽然比她小几岁,但是大家都很聊得来。兰芷芯并不是一个爱交朋友的人,但从现在开始她不仅有水菡这么个朋友,还多了一个童菲。 并不是只有男人才爽快,女人之间的友谊也是很神奇的,只要互相看得顺眼,对胃口,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为朋友。喝酒唱歌,谈天说地,玩得不亦乐乎。 兰芷芯是三个人里酒量最好的一个,最差的就数水菡了。才两杯下肚已经开始有点轻飘飘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也越来越放得开,一边喝一边爬在透明的玻璃面前欣赏着楼下舞台上的表演。 “那个……女人的胸好大啊……”水菡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舞台上的脱衣舞娘,禁不住张大了小嘴,惊叹不已。 “那当然了,跳脱衣舞的女人,当然胸大了……” “她……她……她脱得只剩下胸罩和内库了?”水菡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舞台上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兰芷芯显然对于这种是见怪不怪了,漫不经心了抽了口烟:“不然怎么叫脱衣舞呢,,别说是脱得剩三点式,男人们还巴不得人家全脱了。” “。。。。。。” 水菡惊愕,看见舞台下边不少男人在起哄,看上去十分兴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这样还不够,那脱衣舞娘最后把胸罩也脱了,只不过还贴着两片小小的胸贴在关键的部位。即使是这样也足以让水菡惊得目瞪口呆。 不只是脱衣舞,其他的表演也都很新奇,坐在这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精彩尽收眼底,水菡心里也暗叹,人们真是会享受啊,就像游轮上那些,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都想象不到现实里的生活是可以这样的。这是一个尽情释放自己的世界, 兰芷芯瞧着水菡的表情,感觉很可爱,而童菲则是十分好心地向兰芷芯解释:“兰姐,咱得原谅她……她平时就是太老实,都快跟这社会脱节了。今天咱们是带她来长见识的……我告诉你啊,她连小电影都没看过,BL也没看过,色.情杂志更没看过,穿裙子从来不会露大腿,吊带低胸也不会穿,内库永远都是卡通图案的……哈哈哈……你说她是不是举世罕见的土包子啊……” 水菡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看着童菲,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反驳,因为童菲说的都是实话。 兰芷芯一愕,她是知道水菡比较保守,可以说是个很乖的女人,但没想到居然保守到这程度。 兰芷芯搂着水菡的肩膀,笑嘻嘻地问:“知道捡肥皂是什么意思么?” 水菡茫然地摇头。 “那你知道你送给我的那个钱包其实是LV今年的最新款,大陆现在还没货。” “不知道。”水菡老实地回答。 “你自己买的内衣内库,最贵的是多少钱?” “五……五十块的一个胸罩,就是我现在身上穿的。” “。。。。。。”兰芷芯无语望向童菲。 “我再问你,如果现在你老公和那个女人手挽手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兰芷芯终于问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我……”水菡心里一疼,支支吾吾地说:“我会走过去牵着我老公。” 这妞在想啊,上次在酒店门口她不就是那么做的么? 兰芷芯无奈地摇头,眼一瞪:“只是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你应该走过去端起一杯酒,面带微笑,很潇洒地倒在你老公身上!温柔贤淑的女人,男人都喜欢,但是,那不代表女人就该被男人随意欺负,忍耐也是有限度了,超过了限度,你干嘛还要忍?有时候,你越忍,男人越不会珍惜你,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渐渐的就忽略了你也是人,也有情绪,这么一来,他们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他们就算伤了你也不会感觉你的伤痛。总之,水菡,你记住,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变成一个爱花钱而又刁钻刻薄的人,我只是想你明白,做女人,先别管男人爱不爱你,首先你得学会爱惜自己,你呀,就是对自己太不好了,你能随意地对待自己,男人当然会随意地对待你。” “咕咚……”水菡吞了吞口水,眼睛发亮地看着兰芷芯,慢慢咀嚼着这些话,再想想自己的情况,越发感觉有道理。 童菲更是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兰芷芯:“兰姐,你说的太对了,你简直就是女人的知心姐姐,是女人迷路时的明灯啊!兰姐,我要敬你一杯!干!” “明灯不敢当,只不过比你们谈恋爱的次数多些罢了,也都是我自己的教训。”兰芷芯脖子一仰,一饮而尽,她眼底那几分疼痛也在一杯酒喝下去之后消失不见。 水菡在那自言自语地点头……嗯,要爱自己多一点,是这意思吧? 水菡感觉自己受益匪浅,心情也开朗了不少,拿起话筒开始嚎了…… 如果不是因为喝酒的话,其实水菡唱歌还是不错的,但喝酒之后就是另外回事。 “嘻嘻……咯咯……再……再来一首!”水菡唱起劲了。 兰芷芯和童菲互相对望一眼,表情有点怪异,紧接着两人就拿起酒杯继续喝,只是眉头都皱得紧紧的,等水菡第二首唱完之后,童菲见她还要继续唱,连忙拉着她坐下来:“菡菡啊,唱歌唱累了也吃点东西嘛,歇歇再唱啊。” “是是是,童菲说得对,你吃点水果,喝点酒……”兰芷芯说着就将手里的西瓜网水菡嘴里塞。 两个朋友这么热情,关心又体贴,水菡感动啊,嘴里塞满了水果还憨憨地笑,暂时把唱歌的事儿忘了。 童菲和兰芷芯递个眼色,有种松口气的意味……艾玛呀幸好把这小妞给劝住了,刚才那歌声简直是……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现在她不唱了,她们的耳朵总算是解放了。 “其实我还有一首最拿手的没唱”水菡想了想说,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咳咳……菡菡,咱继续喝啊……” “来来来,我们来玩骰盅。”兰芷芯赶紧地将桌下下边的东西拿上来。 水菡没玩过这个,但这骰盅,她在赌船上见过。 “玩骰子?哈哈,我的运气可是很好的!”水菡拿起其中一个,另一只手将骰子抓到骰盅里,那动作一看就是菜鸟。 “看我的!”童菲手一挥,面前的骰子不见了,进了骰盅里。 兰芷芯嫣然一笑,纤纤玉手一个起落,动作潇洒又好看。 水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拿骰子的动作有多么的OUT。 “呵呵……来吧,你们教我。” “你不会玩?没玩过?” “没有……不过我可以学嘛,我学得很快的。” “。。。。。。” 在简单的指导之后,水菡知道怎么玩了,但她毕竟是新手,一点经验都没有,哪能是兰芷芯和童菲的对手,还好都让着她,不然她早喝趴下了。 几轮下来,水菡喝得脸红耳涨,头也有些晕,感觉在这里边呆着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顺便上个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小声争执着什么,见水菡进来了,两人有些慌张,立刻闭嘴。 水菡前脚出去,后脚那两女人也走出了洗手间的门,东张西望显得几分鬼祟。 角落里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拿着对讲机压低了声音说:“我看到她们从洗手间出来了,进了209包厢。……嗯,是绿色衣服,没错。” 灯光下,浅绿和浅蓝色有时会让人分辨得不够仔细,一时看花眼也是正常,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男人的一句话,却给无辜的人带来了麻烦。 水菡返回包厢里,童菲和兰芷芯还在喝,兴致正浓呢。 水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但是今天这么高兴,是为童菲接风,水菡当然要陪到底了,难得能这么痛快地玩,暂时忘记那些烦恼,让自己的心情放空,尽情地喊,尽情地唱,尽情地喝,没有压抑和拘束,只有放松和自在。这种感觉真好…… “咱们继续啊,刚才我输了好多次,现在我要……我要报仇,嘿嘿。”水菡拿着骰盅,使劲地摇着。 “来就来,三个人才好玩。” “来吧,我还口渴着呢,你们可别客气,要赢尽管赢啊。”兰芷芯也是摩拳擦掌,嘴里叼着烟,手上拿着骰盅,动作优美地摇晃着。 “哈哈,我有四个一啊,我赢了!”水菡欢快地大叫。 “难得你赢一把,不错啊,继续努力!” “八个六?这么狠?我开!” “不是吧,全都是一?” “哈哈,双倍啊!喝!” “。。。。。。” 三个女人在包厢里杀得天昏地暗,玩得畅快淋漓,玩开心了,喝得爽了,气氛正热烈着呢,忽地,包厢门被踢开了,冲进来几个穿黑衣服凶神恶煞的男人。 水菡等人惊诧地望着门口,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酒劲都吓醒了一半。还是兰芷芯反应最快,蹭地站到水菡和童菲跟前,将两个小妹护住,美目一瞪:“你们是谁?你们进来干什么?这房间是我们的!” 为首的一个男人扎着一个辫子胳膊上有纹身,气势汹汹地吼到:“少TM装蒜,敢来这儿卖白粉,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把东西拿出来!” “白粉?”水菡的声音猛地拔高,惊悚了,这……这是个什么情况?【九千字】 第166章:梵狄的拥抱 白粉,这俩字让水菡三人瞬间陷入惊骇,就连兰芷芯都懵了,但她毕竟是三女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即使心里慌乱也还是立刻反应过来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兰芷芯“你们搞错了吧,我们只是来这儿玩而已,不是毒贩,你不信的话,把你们老板金彪叫来!” “金彪?他早就不是这里的老板了,别TM废话,兄弟们,把这几个不识相的娘们儿带走!”为首的男人大手一挥,马上就有几个男人冲上来将水菡三人拽着往外拖。 “什么?金彪不是老板了?”兰芷芯惊愕,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换老板的。 到这份上,谁都知道遇到的这群人不是警察而是黑社会啦 “我们没有卖白粉啊!”童菲惊叫,她以为自己要倒霉了。可是没人来抓她,对方的目标是水菡。 “就是这个穿蓝衣服的,带走!”辫子男一声低吼,立刻有人上来拖水菡。 水菡吓得慌了,死死拽住包厢的门,惊恐地大叫:“我不走……我不走!!” 童菲惊慌失措地拉住水菡,兰芷芯也抓住水菡的另一只胳膊,但是两个女人哪里可能护得了水菡,她们被强行拉开了。 “你们这群流氓!我要报警!”童菲急了,摸出了手机。 “报警?”辫子男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你想她被断手断脚,你就尽管报吧!” “。。。。。。”童菲傻了,硬是不敢拨电话。遇到黑社会了,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水菡? 兰芷芯也没辙了,这里换了老板,她无能为力,但现在水菡被抓了,报警显然也是不明智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菡被带走。 可兰芷芯毕竟还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她明白,这种情况,挣扎是没用的,水菡虽然被带走了,但还有一线生机,一会儿见到这群人的幕后老大,就会知道她是被冤枉了,会放人……可这只是正常情况,如果出现意外呢? 在辫子男猖狂的笑声中,在水菡的嚎叫声里,她被带走了。 童菲急得哭了,水菡是她的好姐妹,就这么被黑社会的人带走,她怎么会不怕? “童菲,你知道水菡家的电话吧?快点打去找晏季匀!”情急之下,兰芷芯也只能想到这点了。通知晏季匀,就算他不在家,可家里还有佣人呢,只要问到他的电话就行。 只是在包厢里玩也能玩出事来,水菡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现在只有希望对方的老大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别遇到流氓人渣才好啊…… 此时此刻,晏季匀还在医院里,洪战正在向他汇报关于林烨的事。晏季匀也收到消息,林烨回来了,但不知为何会身受重伤,现在就住在这间医院。 已经晚上11点了,沈云姿睡着,晏季匀却是难以入眠。洪战的电话刚挂断,就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拨了进来。 晏季匀眉头一皱,接了起来,耳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是童菲。 “喂,是晏季匀吗?你在哪儿啊?你快点来啊,你老婆出事了!”童菲的声音很沙哑,带着哭腔。 晏季匀的心猛地被提了起来:“怎么回事?” 童菲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晏季匀的脸色越来越黑,拳头攥得好紧…… =================呆萌分割线====================== 与此同时,水菡被带到了夜店顶层的一个房间里,这是整个场所里最大的一个房,也等于是黑帮的办公室。 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着,虎视眈眈的,水菡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惊恐到了极点。 “你们搞错了,我没有白粉啊!我连白粉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卖白粉啊!”水菡这话重复了无数遍,可就是没人信她。 辫子男一脸凶相,望着水菡就像是见到什么深仇大恨的人一样:“妈的,敢在这儿卖白粉,把我们老大的话当耳边风,你TM是活腻了!” “我说了我没卖白粉啊!”水菡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即是害怕又是愤恨,这群人是疯子吗? 辫子男无视水菡的愤慨,将她的头发狠狠拽住:“说,谁让你在这儿卖白粉的?” “。。。。。。”水菡能说什么,她压根儿就是被冤枉的!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说了对方也不信。 “呵呵,嘴硬啊?我的兄弟看见你将白粉卖给一个女人,你觉得你不承认就没事了吗?”辫子男狞笑着走过来,手里亮晃晃的匕首在灯光下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寒气。 水菡瞪圆地眸子盯着男人手中的匕首,她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在游轮上的一幕……她被人挟持时,也是被匕首抵着脖子,而现在,她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水菡强行稳住心神,急促地呼吸着:“你们的人看见我卖白粉?我根本就没做过,你们认错人了!” “认错?你穿的是绿色衣服,人在209包厢,这些有错吗?TM的,你当老子是傻的吗?你不说是谁指使的,行,老子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绿色衣服?水菡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确实是绿色,包厢?好像……好像真是209.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进来一个小混混,低声在辫子男耳边说了几句,辫子男脸上顿时露出凶残的笑容。 “把人带进来。”辫子男吩咐手下。 水菡还没来得及反应过,只见两个男人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进来了。 女人的脸被打成了猪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胸部还有些起伏,真的看起来像个死人。 水菡惊骇,背脊发凉,她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辫子男一脚踩在女人脸上,阴森森地说:“看见了吗?这个践货也是在场子里卖白粉,被我们抓到,她不肯说是谁指使的,现在还剩下半口气……不过如果你还是不肯说,你就不会像她这么幸运地剩下半口气了。”说到这,辫子男朝旁边的手下使个眼色:“把这娘们儿的衣服脱了,扔海里去。” “不——不——!!啊——!”水菡惊恐地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嘶喊,眼看着她就要被扒了衣服,这时,又有人进来报了。 “什么?老大来了?”辫子男脸色一变,立刻叫到:“住手!” 水菡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门口已经走进来了两个男人。 “大哥!”一众人异口同声,恭敬得就像是看到了国家元首似的。 水菡缩在角落里,视线被人挡住,看不到是谁进来了,她的意识还处在惊恐之中没有回笼,刚才差点被人扒了衣服,还说要扔去海里……黑社会太可怕了…… 被称为大哥的男人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的出现让整个空间里的气氛越发恐怖…… 辫子男恭恭敬敬地说:“既然大哥来了,就由大哥亲自处置。” 原本这种事实用不着老大亲自出马的,但最近因为刚接手这里,坐镇C市的黑帮第一把交椅不久,他需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手段是怎样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敢在他地盘上卖白粉的人,犯了他的第一大禁忌,他要亲自处置,要比上一次更加狠,才能让那些不安分的人得到警告。所谓的杀一儆百。 男人一言不发,但手下的人已经为他让开一条道。 “大哥,这女人嘴硬,不肯说是谁指使的,不过我们还抓到另外一个。”辫子男指着地上那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女人。 被打成这样都不肯说?大哥心中冷笑,看来,他的对手似乎很不简单啊,派来的不是普通人……如果只是一般的毒贩,只怕早就招了,怎么可能还撑得住? 大哥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又浓了几分,看都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里有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楚长相。 辫子男赶紧地上来解释:“大哥,是一个兄弟亲眼看见她将白粉卖给了别人,我们抓了她,可她还嘴硬不肯承认。” 男人不置可否,精美得令人神魂颠倒的面容蒙上了一层薄冰,森冷至极,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一般的沉重。 水菡瑟缩成一团,低着头,目光紧紧盯着男人的双脚,看他越来越靠近,她内心的恐惧再一次将她淹没…… 男人停在她面前,幽深的黑眸里闪烁着可怕的光芒,伸出手去想要拨开她的头发…… “啊——!”水菡一声尖叫。 男人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整个人僵住不动……很像是被雷劈中的架势。 水菡惊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这熟悉的面孔,怎么会是他? “你……你……”水菡的声音卡在喉咙,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男人呆滞了两秒,眼中的惊诧转为惊喜,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他蓦地张开双臂,一把将这饱受惊吓的小女人搂在怀里,紧紧的,恨不得能揉进身体里去…… 第167章:你是不是看上水菡了? 这是什么情况呢?身后一群大男人都傻眼了,只有山鹰最镇定,像是见怪不怪的,神色如常地挥挥手:“别看了别看了,没咱们什么事儿,这里交给老大处理,走啦……” 山鹰将这群好奇得不得了的男人打发走了,地上的女人被带走,山鹰自己也出去,识趣地留给梵狄和水菡一个单独的空间。 山鹰关上门那一刹,心里也是替梵狄高兴……嘿嘿,老大,您跟水小姐真是有缘啊,这样都能遇到?哈哈哈。老大您现在肯定美死了! 美么?梵狄的心情岂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中什么滋味,甜甜的,惊喜,但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多久没见她了?算起来并不是很久,但为什么此刻他却感觉是过了好几年?空洞的心,就在抱着她的这一秒开始变得莫名充实。 水菡的处境可谓是来了大180度大转变。原来那群人的老大就是梵狄?她没有危险了,不会有人来脱她的衣服她也不会被扔进海里。 水菡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现在被梵狄这么抱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有种令人心安的味道……是安全感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想到你会来夜店……”梵狄的声音里包含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几分疼惜,还有几分恼怒,连声音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水菡这小白兔一样的女人居然来夜店,还差点出了事,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真被人脱了衣服怎么办?梵狄一想到这里就感觉身体里有股火苗在乱窜,两只手抱得更紧了。 “我……我……我是跟童菲和兰姐来的,我没来过……我来看看,哪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啊……”水菡惊魂未定,说话都还打结。 听着她略带哽咽的声音,感受到怀里这小身子在微微颤抖,梵狄的怒火又莫名地在消减……他怎能忍心真的责怪?他的责怪中,更多的是心疼。 罢了罢了,这个女人总是能扰乱他的心神,不管怎样也算是有惊无险,她没事就好。 梵狄紧紧拥着瑟瑟发抖的水菡,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别怕,没事了……” 他像哄小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柔软的身子抱着好舒服,她头发上的清香混合着女人的馨香钻进他鼻息,撩拨着他的心弦,胸口的地方仿佛有什么蛰伏已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水菡的脑子又清醒了一些,开始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开,小脸涨红地说:“梵狄,谢谢你……没想到你竟然是……竟然是那些人的老大……” 怀里一空,心底一丝失落油然而生,梵狄眼中掠过几分异样,哑然失笑:“我也没想到你会被我手下当成是卖白粉的抓起来。” 说起这个,水菡无比郁闷,粉润的小脸蛋皱成一团,心有余悸地说:“我也是莫名其妙啊,我和兰姐还有童菲,我们三个在包厢里玩儿,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冲进来几个男人,说我卖白粉,还把我抓走……不过好奇怪啊,抓毒贩不应该是警察的事吗?你是……你是黑社会啊,怎么你也抓贩毒的?黑社会里的人不是很多都涉及到毒品的吗?” 梵狄闻言,难得的老脸一热,他发现自己不喜欢从水菡嘴里听到黑社会三个字,这会使他感到与她之间有很大距离。 梵狄脸上浮现出水菡熟悉的痞笑很耐心地为她解释:“菡菡,其实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呃?”水菡愕然,随即摆摆手,满是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你是好人,怎么会可怕呢,我从来没那么认为啊……不过梵狄,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晶亮的眼神比星辉还灿烂,那种真诚,让梵狄心里暖暖的。 “这间夜店现在的老板是我,我的家族,以后重心会在本市,澳门那边,我很少会过去了。”梵狄脸上的痞笑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还有句话他妹说出来……“将来我们可以常见面。” 水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手下会认为我是卖白粉的?” 这个问题,梵狄也正想搞清楚呢,这时,山鹰在外边敲门了……“老大……” 山鹰跟随梵狄的日子不短了,机灵得很,这种时候还敢来打扰,那一定是要紧事了。 “进来。”梵狄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山鹰进来,脸色尴尬,讪讪地笑:“老大,我绝对不是故意要打扰您跟水小姐叙旧,是因为我刚才已经查清楚了,手下有个新来的兄弟在盯梢的时候不小心把208房间看成了209…… 那个卖白粉的女人是穿的浅蓝色衣服,水小姐穿的浅绿色,两人一起从洗手间走出来,我们的人把绿色说成是蓝色,还有说小姐她们是在的包厢,那个9其实是8,8的下半截金色掉色了……应该是208房间……就是这样引起的误会。” “嗯?误会?”梵狄先前那柔和的目光瞬间变成冰棱:“因为不小心就差点害了人而放走真正卖白粉的人,新来的就能成为做错事的借口吗?什么时候我们的规矩这么松懈了?” 山鹰不愧是梵狄的心腹,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了梵狄的意思。 “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处置了。”山鹰应了一声就出去做事,干脆利落,不会拖泥带水。 水菡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误会的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梵狄,现在搞清楚怎么回事了,我该下去了,童菲和兰姐肯定还担心我呢。” “这么快就走,不多玩玩?” “不了……该回家了。” 梵狄微微一眯眼,带着几分戏谑:“我还真是意外,你居然会来这种地方。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一切消费都给你最大折扣。” 水菡窘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其实……不太习惯,所以,我以后可能不会来了。” 梵狄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好?” “不是不是……不是不好,是不适合我……”水菡说话有点结巴了,头犯晕,身上发热……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因为被带到这里来,原本有醉意的她吓醒了一半,现在没事了,又感觉酒劲上来了。 梵狄见她急着解释的样子,心里暗笑,他根本不介意水菡那么说,实际上他也认为水菡不该来这里。她整个人就跟夜店格格不入,她不属于这里。 梵狄神色一松,眸光温和地凝视着她:“你知道不适合就好,以后如果你想来玩,必须先通知我,有我在,你就可以来玩,我不在,你也别来,知道吗?”听上去好温柔,可实际却是挺霸道,而水菡还不能理解这霸道的含义是什么,只以为梵狄是为她的安全着想。 “嗯,我知道了。” 梵狄是为水菡着想,但更多的是他不希望她接触到夜店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玩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水菡又不知道她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多大,要是遇到有人意图不轨,她岂不是要吃亏了么?那是梵狄不会允许发生的事。但想到水菡也是需要出来透透气玩一玩的,就当减压,那么就在他的保护下,庇佑中,他在的时候随便她怎么玩都行,有他看着,谁敢乱来? 梵狄没发现自己这心思已经是超越了朋友的范畴了…… 水菡惦记着童菲和兰芷芯,在梵狄的护送下,水菡出来了,在夜店门口见到了两个焦急的女人。 “菡菡!”童菲惊喜地奔过来抱着水菡,一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童菲,我没事了,你是不是吓坏了啊……”水菡看童菲着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兰芷芯虽然没表现得太激动,但也是疼惜地打量着水菡:“没怎么样吧?” “嗯,遇到个熟人……”水菡的视线落在梵狄身上。 兰芷芯眼前一亮,有种见到星光的感觉,眼前的男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兰芷芯很是仔细地打量着梵狄,以她犀利的目光已经初步预计了梵狄这一身行头的价值……这货不是一般的有钱啊!长相更是难得一见的精致甚至是妖媚,尤其是嘴唇,比女人还性感三分。再看他这独特的气质,毫无脂粉味,反而是有一种王者风范但又带着几分痞痞的样子,矛盾的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他独一无二的魅力。这种男人一旦出现,你无法不去注意他,无法不被他所吸引。 水菡介绍了梵狄,童菲一眨不眨地盯着梵狄好半晌,眼里的惊艳就没少过,最后来了一句她想说的重点…… “这位梵……梵老大,请问,你和咱们菡菡是什么关系啊?”童菲富有深意的目光在梵狄和水菡身上来回流转, 兰芷芯今天也是难得兴致好,因为见到了跟晏季匀不相上下的男人,她也不禁好奇地附和:“梵老大,你该不会是看上这只小白兔了吧?” 水菡慌了,求助似的拉拉童菲和兰芷芯:“你们……你们不要开玩笑啊,我和梵狄只是朋友。” “朋友?”兰芷芯忍着笑,媚眼流转:“你说是朋友那不算,得问问梵老大怎么说。” 梵狄愕然,真是物以类聚,水菡这两个朋友也太犀利了,知道了他的身份还问这么敏感的问题,这么轻松又直接地问,把他僵住了。三个女人六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他身上,一瞬间,他好像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今天2号星期四,会有加更的哦,求点月票!】 第168章:车震? 此时此刻只怕是梵狄长这么大以来最尴尬的时刻了,面对童菲和兰芷芯虎视眈眈的目光,梵狄心里瞬间想到一句话——女人是老虎。 水菡也盯着梵狄,是因为她感觉很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略带歉意地说:“梵狄,她们就爱开玩笑,你别……别……” “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来我这儿当压寨夫人也不错。”梵狄嬉皮笑脸地冒出这么一句,但由于他笑得实在很痞,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出其中认真的成分,只感到他是在调笑而已。 “哈哈,你是把自己比喻成土匪头子吗?”水菡也当梵狄在开玩笑了,这货笑得有点贱贱的意味,她怎么都无法将他的话联想成真的。 梵狄扁扁嘴:“基本上呢,我现在就跟以前的土匪头子没什么多大的差别。” “哈哈……土匪头子!” “哈哈哈……” 梵狄这么自嘲一下,惹得人忍俊不止,三个女人这么笑一笑,顿时犹如黑夜里盛开了三朵花,美丽而耀眼,先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也随之消散。 梵狄也跟着笑,只是这笑容里含着他自己才知道的意味,他的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水菡那张清秀的小脸。其实,任何玩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都有一定的真实成分。梵狄刚才说的那句,是他冲口而出的,以玩笑的形式来掩饰点什么呢?这个问题,他潜意识里不想去深究…… 就在这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忽地,水菡看到童菲的表情变得很怪异,望着她的身后。水菡一呆,回头看去,一下子惊诧了……他怎么来了? 晏季匀黑沉着脸,岑冷的目光盯着水菡:“看来你没事了,还玩得很开心。” 男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咬碎了钻出来的,那双狭长深邃的凤眸里燃烧着两簇火焰……他刚一下车就听到了梵狄说的那句话,看到了水菡笑得那么甜,他能不窝火么?这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心爱的玩具被隔壁的人抢走了一样。 如果换做是平时,水菡一定会想跟晏季匀解释一下,但现在,她不想解释,他要怎么想,随便他了……她也是有情绪的,她不是木偶,她也会赌气,她也会有脾气的。 “是啊,我们玩得很开心。”水菡冲着晏季匀嫣然一笑,若无其事,好像他只是一个熟人而已。她不知道晏季匀为何会出现,下意识的想法是以为他来夜店玩。 梵狄虽然默不作声,但他的视线却与晏季匀在空中交汇,两个男人四道目光犹如火线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倨傲和凌厉。眼神的交战就是气势和心理上的较量,两个强势的男人仿佛是山林中的两只兽王,一旦遇上,怎可能真正友善? 童菲见气氛不对劲,赶紧地上来打圆场,拉着水菡小声说:“菡菡,是我……是我通知你老公的,我先前是怕你有事,所以……” “什么?”水菡错愕,圆圆的杏眸睁得大大的……原来晏季匀是为了她而来?他不是应该在医院陪那个女人吗? “跟我回去!”晏季匀一把将水菡拽住,他心里是憋着一股气,他现在只想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女人。 “我不跟你走,我自己会回去!”水菡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瞪着他。虽然他是为她而来,但她不会轻易动摇,从他说要去医院照顾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已经心灰意冷了。 “你不跟我走,你想跟谁走?他?”晏季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眸中的光芒越发狠厉。 水菡还没答话,梵狄倏地上前一步,大手一伸,抓住水菡的另一只手,精冷的眸子与晏季匀对视着:“你没听到吗?她说不想跟你走。” “。。。。。。” 空气中陡然一股火药味,互不相让的两个男人好像是两只猛兽撞上了。 水菡吃痛地皱着眉头,挣扎着:“你们……放手啊……” 谁都不想放,谁都没有放。 晏季匀冷笑:“梵狄,你搞清楚,她是我老婆,你是她什么人?再不放手,我只能认为你是第三者插足了。” “。。。。。。” 这话够毒,狠狠戳中梵狄的要害。骄傲如他,身份尊贵,一方霸主,怎么会当第三者插足?他的尊严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但是,这一刻,梵狄心底的某种情绪在翻腾,他别的不管那么多,他只想要知道水菡的想法,如果她点头,即使是跟晏季匀当场翻脸又如何? “水菡,你愿意跟我走吗?告诉我。”梵狄一眨不眨地看着水菡,心中期待着她点头。 水菡鼻头一酸,她虽然不知道梵狄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至少知道梵狄是在担心她,可是,她怎能让梵狄被人说成是第三者?她不能让朋友因为她而折损尊严,她会心疼和自责。 晏季匀怒极反笑,锋利的眼刀戳在梵狄身上,嘴里说的话却是对水菡:“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不准你跟梵家的人走得太近!” 水菡当然记得了,梵家和晏家的恩怨,但这不是她顾忌的理由,她顾及的是梵狄的处境,她不能自私地让他成为笑话…… “晏季匀,你别闹了,我跟你走。”水菡充满歉意地看着梵狄,摇摇头,使劲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挣脱。 梵狄手里一空,他的心神也在这一刻龟裂,一抹清晰的疼痛窜上心尖……她还是选择了跟晏季匀走。 “梵狄……我……”水菡还想说点什么,但晏季匀已经把她拖上了车。 “菡菡……菡菡……”童菲紧张地拍着车窗,但车子已经启动了。 兰芷芯望着晏季匀的车远去,不由得无奈地摇头……看来晏季匀对水菡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赶来了,而梵狄对水菡的心思似乎也不只是朋友而已。这两个男人都很强,水菡遇上了,是幸运,但是注定她的生活也不会平静。 梵狄眼看着水菡被带走,一言不发。他不是怕晏季匀,而是因为,水菡选择了跟晏季匀走,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是呵,毕竟水菡跟晏季匀是真正的夫妻,不论婚姻幸不幸福,有张结婚证是不争的事实。除非是她愿意跟他走,否则,他有什么理由出手? 掌心还残留着她手上的温度,她的笑容还在还脑力挥之不去……梵狄记得自己曾在水菡离开游轮时暗暗想过,如果还能遇到,即是有缘。今天就是这么凑巧的遇到了,他却还要放手,这种感觉有点刺痛,他不喜欢。他想要抱着她,拥有她,想要看着她笑……看着她被晏季匀带走,他有种想要将她抢过来的冲动! 今天的事,无疑是加深了晏季匀与梵狄之间的矛盾。梵狄心里隐隐觉得,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与晏季匀还会发生比现在更剧烈的冲突,真正的面对面交锋…… ==============呆萌分割线============== 水菡闷闷地坐在车里,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眼皮越来越重,身体也变得很热,不由自主地伸手解开了衬衣的一颗扣子。 “唔……热……”水菡嘴里溢出一声呢喃,涨红的小脸紧紧皱着。 晏季匀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了:“你还知道热?你以为自己酒量很好是不是?夜店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 酒能壮胆,水菡听晏季匀这么一说,迷离的醉眼里露出几分愤懑:“我是跟童菲和兰姐在一起玩的,怎么不行吗?你敢说你没来过夜店?我……我……我是喝酒了……关……关你什么事……我想发泄一下,开心一下,不行吗?” “你是我老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老婆?”水菡一呆,忽然笑了,伸手勾住晏季匀的脖子,舌头有点打结:“呵呵……我真的是你老婆吗?你……你哪里像我老公了?你……你是混蛋……不是老公……” 晏季匀眸光一暗,狠厉的神情变得邪肆,将她的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握住,低头攫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狂野而粗鲁的吻密密麻麻袭来。 “唔……”水菡想要推开他,可他吻得更深跟用力了,啃咬着她的唇她的舌,吻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仿佛肺部的空气都要被他吸干了。 带着惩罚的吻不容她拒绝,狠狠地将他的愤怒灌进她的身体…… “唔唔唔……唔唔……”水菡另一只手捶着他的胸膛,但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没有作用,他将她抱起来固定在他腿上,与她紧紧贴合在一起,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磨蹭着彼此的胸部,一股酥麻的感觉传来,下腹升腾起熟悉的燥热,他的呼吸越发粗重,邪恶的大手不知何时钻进她的衣服,掌握着她胸前诱人的嫩白……水菡浑身发软,只觉得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像要烧起来一样,她仅剩的理智告诉她,要推开他,可是她怎么可能挣脱得开这个野蛮的男人。一声嘤咛从喉间溢出,她这么一挣扎,顿时感到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铬着她最柔软敏感的地方……“别乱动,是不是想来个车震?”男人沙哑的声音里是难耐的隐忍,他能感觉某处都快涨得爆炸了,她这么一动,简直就是要命……【第二章到,下午还有更新!】 第169章:谁是想要害水菡的人 酒醉三分醒,水菡虽然是酒劲上头,但她并没有失去意识,仅存的一点理智在提醒着她,不能再让他得逞! 这么一想,水菡脑子发热,两片嘴唇用力一咬…… “嘶……”晏季匀嘴上一痛,竟然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又被水菡咬了。 “你……又咬我?”男人放开了她的脸,愠怒地瞪着她,同时他下身那处的肿胀也在迅速减去……疼痛,让情.欲之火熄灭了大半。 水菡却得意了,嘻嘻一笑:“哈哈……知道厉害了吧?混蛋……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想欺负我……我才没那么傻……”水菡从他腿上下来,耷拉着脑袋半阖着水眸,一副胜利者的表情。 晏季匀心头那股怒火蹿蹿起又落下,看着她肆无忌惮的笑,娇憨的小模样那么惹人怜惜,深深地勾动着他心底的柔软,他不由得挫败……她什么时候开始无视他的怒火了,这个胆大的小女人,看样子喝了不少。 洪战开车的技术已经很好了,但由于水菡喝了酒,全身无力,晕乎乎的也控制不了身子倒在晏季匀肩膀上,只是嘴里还在嘟哝着:“晏季匀……混蛋中的混蛋……超级混蛋……我……还有我的宝宝,我们以后都不会理你的,你就跟你那个女人一起过吧……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去医院啊……” 晏季匀出奇的没发火,听到她一声一声地叫混蛋,他紧蹙的眉宇间流泻出几分疼惜……是的,那天的事,他确实让水菡和小柠檬失望了,但他绝不想真的失去她和孩子。 车开到大宅,已经很晚了,水菡在车上睡着,浑然不知已经到家。 晏季匀将她抱上楼,放到卧室的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小柠檬。 小柠檬是抱着玩具熊睡的。就是晏季匀在他生日时送的那一只,小柠檬很喜欢。 玩具熊比孩子的身体还大呢,小柠檬的脸蛋就靠在玩具熊的肚子上,纷嫩的小嘴旁边挂着一丝晶莹,轻浅均匀的呼吸着…… 这么个可爱的萌娃,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想亲一口,而他抱着玩具熊睡觉的样子更是令人心生怜惜。 望着床上这一大一小,晏季匀心底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一时间竟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一晚,晏季匀没有再去医院,只是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水菡还没醒…… 晏季匀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当他赶到某个地方时,洪战已经在候着了。 这是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平时没有人来,但今天却一下子出现了三个男人…… 虽然这里的机械都是废铁了,可有一样东西是洪战刚修好的,此刻,林烨被绑在机器上,呈大字型,两腿分开,距离他双脚一米多的地方有一个齿轮正在发出呜呜的声音,割破了寂静的空间。 林烨只觉得这几天就是他一生中最最倒霉的日子了。被梵狄抓去修理了一顿,还用他的血作画,他浑身是伤躺在医院里,才躺了两天现在就被晏季匀给抓来……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晏……晏总,有话好好说……您尽管吩咐,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一定替您办到,能不能把这个机器先……先停下我们再谈……”林烨浑身发抖,笑得比哭还难看。尤其是那两只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洪战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完全无视林烨的恐惧。晏季匀不吩咐,洪战是不会让齿轮停止转动的。 那齿轮生锈了,可仍然能对人的柔体造成极大损伤,林烨都快吓哭了,他自己就是混黑道的,原以为是什么残忍的手段都见过了,可没想到晏季匀比他想象的更狠,其手段简直比黑社会还凶残。 “你认为我和你有什么可谈的?这齿轮能不能停下,就看你肯不肯老实交代了。”晏季匀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只手搭在开关处,轻轻一按,那齿轮便开始慢慢地往上移动。 快速运转的齿轮假如移动到了林烨的两腿之间,他的命根子就要被废了…… “不……晏总……快停下,快停下!”林烨惊恐地嘶喊,吓得魂飞魄散。 晏季匀面不改色,凤眸里崩射出两道精冷无比的光线:“别急,没看这移动得很慢么,足够你将一些事情交代清楚了,比如,彭娟为什么会发疯,是谁要杀她?” 林烨听晏季匀这么问,终于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鬼地方了,但随即他就没命似的哭嚎:“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疯了……晏总,放过我吧……我和彭娟以前是做过很多错事,我们对不起水菡,对不起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切我的命根子啊,求你了,晏总……” “哦?都做过些什么呢?数数来听一下。”晏季匀说得轻松,但他眼里那一抹嗜血的红,却是让林烨如同见到杀神一般的恐惧。他一直都以为晏季匀不过只是有钱罢了,可绝想不到晏季匀会如此心狠手辣。 林烨现在是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赶紧地将自己和彭娟之间的勾当都说了出来,包括沈贝的事…… “我和彭娟都想发财,我们最先想从水菡下手……彭娟去找过水菡,想从她那里捞点好处可是水菡不理彭娟……我们就……就想到了沈贝。当年在酒店的事……去床上伺候你的女人本该是沈贝,因为她迟到了,所以我就用水菡去顶替,沈贝知道这件事之后很生气,一直都不甘心,她嫉妒水菡,想要取代水菡的位置,刚好我和彭娟也找上她……我们三个就联合起来演戏……沈贝在酒吧的后巷被男人调戏,是我安排的,目的是想吸引你去救她,好让她有机会接近你……”林烨一口气说到这里,见晏季匀没有做声,他以为自己能“坦白从宽”了。 林烨的话让晏季匀颇有些意外,原来沈贝背后竟是有这么一段?沈贝早就知道水菡的存在,却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表面上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脱衣舞娘,实际上却是妄想攀附豪门取代水菡的位置? 晏季匀冷若冰上的俊脸上蒙上一层阴霾,黑得吓人,嘴里却是淡淡地说:“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林烨摸不透晏季匀在想什么,但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在这个犹如撒旦般冷酷的男人面前, 林烨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当年水菡早产……是因为……因为……” “早产的事是你们害的?”晏季匀赤红的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幽光,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他的手再一次放在了红色的开关上。 “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是事后知道的!”林烨惊慌地嚎叫:“是沈贝买通了水菡原来的邻居,谎称有个长得很像水玉柔的女人去找过水菡,其实根本没有……引水菡过去,就是为了找人在巷子里袭击她!还有照片……就是你在沈贝家看到的那张水菡和她妈的合照,也是沈贝拿出来的,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弄到……这些都是我偷听彭娟和沈贝吵架才知道的……她们两个因为钱的事吵架,彭娟帮沈贝演戏,可沈贝只给了两万块,彭娟不甘心,想要更多的钱,沈贝不肯给,两人就吵架了……” “砰——”一声闷响,是拳头锤在木板上的声音。晏季匀暴怒的一拳,蓄满了巨大的力量,仿佛大地都在震动,空气都在瞬间凝结…… 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愤怒充斥在晏季匀身体里,突然这么爆.发出来,连洪战都禁不住打个寒颤……万万想不到,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的事情,就这样从林烨嘴里爆出了。是沈贝和彭娟干的,两个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的女人,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支撑的女人居然能干出那么大一件事? “在巷子里袭击水菡的人是沈贝安排的?”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说了,晏总……晏总饶命啊!”林烨惊悚地大叫,他已经看到齿轮又一次启动了,正朝着他而来。 晏季匀岂会完全相信林烨,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下泪! “不……停下快停下!”林烨死命的嘶吼:“给沈贝照片的人就是安排袭击水菡的人!彭娟见到那个人回来,她认出来了,她差点被灭口,吓疯了!” 林烨这凄厉的惨叫声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齿轮在距离他只有两厘米的地方停下,而他已经吓得失禁,裤子都尿湿了…… 得到了想要的线索,晏季匀也按下了开关。他怎会让自己的手沾上林烨这畜生的血,他是吓唬人的,但他不是真的放过林烨,只是会换种方式惩戒罢了。 果然彭娟的事藏着猫腻,想害死彭娟的人就是当年在巷子里袭击水菡的人,潜逃三年多,回来了。这个消息,让晏季匀血液里的狂暴因子沸腾了……查了那么久终于有了眉目!可是晏季匀也知道,林烨再也没更多的消息可提供了,他要做的是,查出沈贝身后是谁,那个隐藏已久的幕后黑手才是水菡最大的威胁,如果不根除,他不会心安。【三更。还在继续码字中,还有更新!】 第170章:大乱将至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痛欲裂。 水菡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难受,脑壳一股一股的疼痛,头晕,浑身乏力。 哎,看来借酒浇愁的方法真的不好,只是当时高兴一下,醒了之后,这世界依旧不变,身边依旧是空虚。 失神之际,一个热乎乎的小身子靠过来,白白的小手抱着她,奶声奶气地喊:“菡菡……” 是小柠檬。 水菡心里一暖,坐起来将宝宝搂在怀里,吧唧一下亲在他脸上:“儿子,你醒了多久啦?” “我都已经喝完药药了。”小柠檬嘟着嘴,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菡菡昨天晚上回来好晚,是那个混蛋送你回来的。” “嗯?混蛋?”水菡一怔忡,反应过来小柠檬口中的混蛋是谁。 “那个……混蛋去哪儿了?” “混蛋走了。” “呃……没事,我们不理混蛋就行了。” “嗯,不理混蛋,我只要妈妈……”小柠檬亲昵地缩在水菡怀里,讨好地笑着。 这一大一小俨然已经达成共识,“混蛋”成了晏季匀代名词,一说混蛋就知道是在说他了。真不知如果现在他在场会是什么滋味。 水菡不知道的是,晏季匀已经打算好了,为沈云姿请了一个看护。对此,沈云姿没有意见,欣然接受,只是,她是否真的这么心甘情愿? 医院病房里很安静,特护区更是比其他地方要舒适得多。住在这里,只说硬件条件设施的话,堪比高级宾馆了。 沈云姿额头上的伤好了一点,精神状态也在恢复中,脸色看起来正常些了。晏季匀在这儿照顾了她两天两晚,细心体贴,无微不至。沈云姿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很甜蜜的。哪怕他现在是别人的老公了,但他能做到如此对待,是否也说明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依旧? 女人,大多时候是会口是心非的。沈云姿最初说不要晏季匀照顾,其实心底真实的想法是极度渴望他的怜惜。这份渴望,不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她从未忘记过的,刻骨铭心的爱,还有一种因素是来自于女人的好强,不服输。总是想证明点什么,就算爱的男人已经结婚,她还是希望在他心里能占据一定的地位。 如今晏季匀并没有丢下她不管,还陪伴在侧两天两夜,这使得沈云姿感觉自己被重视,本来就没忘情过,心里的爱意又在蠢蠢欲动了。 早在晏季匀和水菡结婚当天,沈云姿就用一通电话搅得婚礼不能顺利进行,虽然她当时是跟晏锥一起离开了,伤心欲绝,可她后来也从一些媒体报道中得知其实晏季匀的婚礼没有进行下去。现在两人再次遇到,她感怀命运造化,同时也在大胆地设想,这是不是说明晏季匀和她之间的缘分未尽呢? 沈云姿还沉浸在喜悦的幻想中,一个热望着窗外的景致,不自觉地嘴角微微扬起,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中含着丝丝情意,想着他对她的悉心照顾,她越发觉得甜滋滋的。 病房门被推开,晏季匀来了。 “匀……”沈云姿柔柔地呼唤着他,这个字饱含深情,每次她喊出这个字都感到无比亲切,因为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和匀字是同音。 只是当他走进了她才发现后边还跟着一个人。 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护士,沈云姿没见过的。 “云姿,这是张护士,这几天她会照顾你。” “护士?”沈云姿愕然,随即想到了什么。 张护士很有礼貌地微笑着跟沈云姿打招呼,亲切和蔼。 “匀,你这是?”沈云姿的心在下沉。 晏季匀解释说:“你爸爸还没那么快回来,而你还要几天才能出院。所以我专门请了一个看护全天照顾你,包括晚上也会在这里守夜,你睡觉的时候就不用害怕了。” 沈云姿明白了,晏季匀这是在告诉她,他不会再像前两天那样照顾她了。 她眼里的神采瞬间退去,美得惊人的容颜染上了浓浓的失落。晏季匀心里一疼,但想到水菡和孩子,他还是忍住了没再劝慰……沈云姿是个明白事理的女人,她会理解的。 果然,沈云姿没让晏季匀失望,抬眸点点头:“谢谢你,匀。” 晏季匀很欣慰,沈云姿通情达理,不需要他多费唇舌她就能理解,体谅,这也使得他心中的歉意又多了一分。当年是他没去机场,她才会离开的,对于这件事,晏季匀一直都感觉自己是亏欠了沈云姿,她到现在都还单身,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说起来,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晏季匀弯下腰,温柔如水地目光凝视着沈云姿:“你好好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沈云姿回答得很干脆,只是她放在被单里的那只手却攥得紧紧的。 晏季匀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他没时间逗留,这两天公司里的事务堆积了不少,他必须去处理。 沈云姿静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始终没有开口挽留一句。她的心却随着他的离开而渐渐冻结……呵呵,原来竟是她会错意了?晏季匀并不是要跟她旧情复燃,只是出于同情么?否则怎么解释他会请看护? 沈云姿的脸色越来越沉,一言不发地躺下去缩在被单里,蒙着头,没人能看得见她的表情,更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晏季匀除了专心工作,下班就会回到大宅子去看晏鸿章,当然了,也会想要跟水菡和小柠檬增进感情,可是这次水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硬是不理晏季匀。他在这里吃饭的话,她就带着小柠檬去晏鸿章那吃,他要是在晏鸿章那里吃,她就带着小柠檬回到自己住处吃,如果晚上晏季匀在这睡,水菡就将卧室门关好,不让他进来。总之她就是在尽量避免跟晏季匀碰面的机会。 一次两次,晏季匀还受着忍着没发作,当多几次下来他就不能再忍了。 怎么办?现在水菡是铁了心要疏远他,小柠檬也不理他,这两个对他至关重要的人都这么冷淡了,他心里能舒坦啊? 这么下去不行,晏季匀觉得自己应该再想点别的办法…… ============================= 这天,水菡和兰芷芯都在店铺里,两人还在聊着那天去夜店的事。兰芷芯勾着水菡的肩头,调笑道:“妹子,我跟童菲一致认为,其实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想要改变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泡夜店的聊嘛……下次,下次咱就只是去唱K得了,夜店就不去了,你也不用听我说的那些,你就继续穿你的卡通睡衣,网也继续少上点,BL也别看了,瑟情杂志更别看,总之你就继续你自己的风格。您已经不需要改变了,只要你内心强大就好。”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说我从里到外都需要改变吗?”水菡不解。 兰芷芯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她:“你没发现晏季匀和梵狄都很在乎你吗?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这颗不起眼的小草,毫无情趣的小白兔会招惹到两个那么极品的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但自从那天在夜店之后我想通了。就是你的不起眼,甚至是OUT,才是他们看中的地方,因为现在这社会,你基本上可以说是罕见的奇葩了,身在豪门中却还能一直保持这样不被污染,你简直就是那两个男人心目中的灯塔,是明珠……” 水菡被兰芷芯这番话说得脸都红了,同时也心痛……晏季匀很在乎她吗?好像是,又好象不是。他能为了救她而跳下海,但他也能因为医院里躺那个女人而丢下她和孩子。而她是绝不会跟谁分享自己的老公,如果不能拥有一颗完整的心,她宁可像现在这样避而不见。梵狄呢?他也会跳下海去救她,但或许是友情多一点? 水菡一直不敢去想梵狄对她有其他心思,因为假如是真的,她该怎么面对他呢? 兰芷芯见水菡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她也不打扰,自顾自地在抽烟,只是她心里也忍不住在回想着曾经的自己……多年前,她不也是像水菡一样的单纯么,再看看现在,她伤痕累累的心都已经麻木了,别看她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对怕的就是感情,最忌讳的就是男人…… 真的很希望水菡别被晏季匀和梵狄伤害到……兰芷芯所指的伤害不是水菡曾经历那些,而是将来晏季匀与梵狄之间的斗争。兰芷芯有个强烈的直觉,那两个男人很可能终有一天会为了水菡而开战,他们的战场会是哪里? 与此同时,炎月集团总部。 晏季匀正在听着秘书的汇报,脸色不好看,心情更是糟糕。 最近有人在暗中收购炎月的股票。这不是普通的股民,而是有预谋有针对性的。晏季匀暂时还无法将对方的身份查出,但他也不会任其发展下去。 秘书出去之后,晏季匀吩咐洪战加派人手,留意公司里每个股东。外边的散股即使有人暗中收购,在短时间之内也是不会构成威胁的,但公司股东就不一样了,假设他们手中的股票有人想要买走,集中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那对炎月将会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是不允许出现的威胁。就好像多年前晏季匀的奶奶联合梵氏家族企图吞了炎月……晏季匀和晏鸿章时刻都提防着历史重演,但是…… 手机响起的时候,晏季匀看到来电显示的是秦川的号码。心头一个不好的预感陡然间升起,晏季匀迅速接了起来…… “大少爷,不好了……董事长他……晕倒了……”秦川带来这么一个令人心惊的坏消息。 晏鸿章晕倒,这可比他去医院检查身体严重多了,他倒下,预示着炎月和晏家将要大乱,晏季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第171章:彼此温暖 无论再怎么强悍的人都敌不过岁月的侵蚀,无论你曾经多么了不得,都逃不过命运的翻云覆雨手。无声无息看不见的大手总是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猛推你一把,你哭你笑都只不过是这世界渺小微弱的声音而已。人生无常,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会接踵而来。 晏鸿章不是在家里晕倒,而是在律师行。 毛秉华,男,现年五十二岁,任职晏鸿章的私人律师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他对晏鸿章尊敬有加,而晏鸿章也给予了相当的信任。二十年来,晏鸿章对于毛秉华的工作很满意,就连立遗嘱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交由毛秉华来做。 根据毛秉华所说,晏鸿章是今天在律师行立遗嘱时突然间晕倒,跟着就被送往医院。现在杜橙的父亲杜泽涛正在抢救。 晏季匀和秦川在手术室门口候着,还有毛秉华也在。 毛秉华虽然年过半百,但他平时很注重保养和仪态,看上去并不显老,到是颇有几分知识分子的气质。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胡子刮得十分的干净,衣着得体,稳重而斯文,一双精深的黑眸格外明亮,散发着睿智的光芒,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不愧是晏鸿章看中的律师。 晏季匀端坐在椅子上,毛律师在他旁边,一脸焦急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晏季匀脸色沉凝,眉宇间隐现忧色:“毛律师,我爷爷为什么会晕倒?有什么征兆或是在晕倒之前他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受到刺激?” 毛秉华摇摇头:“老爷子当时只是在喝白开水而已,我办公室里也没有第三个人在场,老爷子是来立遗嘱的,我们谈论的话题都很正常,不会刺激到老爷子,可是他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说不舒服,紧接着就晕倒,我也是被吓到了,第一时间就叫了救护车……晏总,我知道这次老爷子在我的律师事务所里晕倒,无论如何我都难以脱掉干系,所以我也将老爷子喝的杯子和水都还留着,医院在化验。至于遗嘱的事……晏总,你明白的,我暂时还不能说。” 其实说了这么多,毛秉华最后那几句才是他的重点。 晏鸿章在毛秉华的律师事务所里突然晕倒,由于他身份特殊,不管毛秉华多么得晏鸿章信任,他都要接受晏家的调查。而另一方面,晏鸿章所立的遗嘱时什么内容,目前由于晏鸿章只是在抢救,还没死,律师是不可以透露遗嘱内容的。 晏季匀当然明白了,他不会为难毛秉华,但晏家的其他人是否也像晏季匀这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晏家的人很快就陆续赶来,一个个都表现出了对老爷子的紧张和关心,全都围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晏启芳两口子,五姑妈两口子,三伯四伯,沈蓉,晏鸿章的弟弟弟媳,以及子女……就是晏家的家宴有时都没这么齐呢,可见大家对这件事的重视了。晏锥在见客户,但听闻老爷子的消息也正在赶来的途中。 能不重视么,亲情的成份也有,但有的人心里更紧张的是老爷子假如真的有事,遗嘱会怎么立,他手中的股票会怎么分配?众人各怀心思,彼此之间却都是心知肚明……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了,晏家和炎月,只怕真是到了动荡的时期了。 一群人在这儿,男男女女低声议论个不停,而毛秉华就在一遍一遍地重复解释着老爷子晕过去时的情景…… 晏鸿瑞眼巴巴地望着手术室的门,焦急地走来走去,老伴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别一直在那晃悠了,我眼睛都花了,你就不能坐下消停消停?” 晏鸿瑞本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被妻子这么一说,狠狠一眼横过去:“你让我怎么消停?里边躺着的是我哥!” 老伴儿顿时闭嘴了,讪讪地走到前边去跟女儿站在一块儿。 晏季匀见状,心生感触……这种时候,叔公对爷爷的关心很真挚,爷爷醒来也该感到欣慰了。 “叔公,爷爷会没事的。”晏季匀这话带着安慰的意味,即是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真正关心晏鸿章的人就会真心希望他能度过这一关,至于别有用心的就另当别论了。 晏鸿瑞精瘦的面容上一片沉痛,勉强笑笑,却是笑得格外无奈:“哎,人老了就是活一天算一天,我今年也七十岁,而大哥就快满八十岁了,我们都是活了大半个世纪的人,不能再像年轻时那么生龙活虎的,现在啊,我们进一次医院就感觉好像离这个世界又远了一些……” 年岁已高的老人是什么心态,倒数着自己活着的日子,那种滋味是怎样的难过和凄凉,只有自己真的老态龙钟时才能体会。但晏季匀即使没有到那个年龄,他此刻的心境也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了。 回想晏鸿章对晏季匀做过什么呢?在晏季匀父亲死后,晏鸿章曾将晏季匀流放去澳洲;之后又将晏季匀召回,任命为炎月的总裁;之后,晏鸿章为晏季匀物色了邓嘉瑜,可晏季匀不喜欢;水菡出现了,怀孕了,晏鸿章最开始要想用钱将水菡打发走,但在知道她是沈玉莲的外孙女时,晏鸿章改变主意,逼迫晏季匀娶了水菡,就连结婚证都是晏鸿章一手包办的,晏季匀和水菡没跨过民政局的门槛…… 晏鸿章独断专横,对晏季匀的人生影响如此之大,此刻他倒下了,晏季匀最该高兴的,可他却笑不出来,只感到悲凉。 人生在世是为什么呢,爷爷虽然像个专制的帝王,但抛开这一点,晏鸿章对晏家的贡献和功劳是无人可以否认的,家族和公司都在晏鸿章手上得到了最大的发展,达到了一个辉煌的巅峰。即使将来,晏季匀也不一定就能超越晏鸿章对晏家所做的。 不可一世,叱咤半生,晏鸿章老了,身体不行了,他就像一个巨人,倒下亦会造成强烈的震撼,更会让人为之惋惜。 晏季匀对晏鸿章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他敬佩晏鸿章做生意的手段和头脑,但他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人操控。 想一想,似乎爷爷很久都没有管过他了……自从他与水菡分居之后。也因此,晏鸿章现在在手术室里,晏季匀才会真心地担忧。不独断专横的晏鸿章才会像个亲切的长辈…… 水菡是从上班那里赶过来的,在医院门口就看到有不少记者了,她是从后门溜进去的。 晏家很多人都看到水菡来了,但没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当她空气一样的。她也不会去自讨没趣,径直走向晏季匀。 他看上去心情沉重,眉头皱成了小山,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盯着手术室,久久都不曾移动一下。 水菡在他身旁坐下,她同样也是为晏鸿章担心,心疼,这种非常时期,个人恩怨暂时抛到一边了。 “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了?”水菡轻声问。 晏季匀闻言,眸中闪过些许光亮,水菡的到来让他的心莫名了少了些躁动。 “情况不乐观,继续等着吧。” 水菡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爷爷没事。 她澄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她只能暗暗祈祷晏鸿章没事。 她的每个表情和眼神,晏季匀全都看在眼里,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假如有一天水菡知道爷爷是为什么会要他娶她,知道了那个秘密,她还会像现在这么真心地敬爱爷爷么? 晏季匀眼底掠过一道复杂的光线,长臂一伸,揽着水菡的肩,无声的拥抱,他没有说话,他只想抱着她,彼此温暖,彼此慰藉,彼此给予对方力量。只要血液里的亲情还没泯灭,没人能在这种时候绝对的坚强,晏季匀和水菡现在有同样的盼望,同样的担忧,一个拥抱也说明了这夫妻俩在晏鸿章这件事上是相同立场。 与此同时,远在山上的某一座尼姑庵里,一位头发半百的老人跪在佛堂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似是在诵经。 安宁祥和的佛堂里,观世音菩萨的金身宝相庄严,跪着的人万分虔诚,许久都不曾起身。这是每天的功课,她必须要做完才可以。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习惯每天对着这菩萨金身诵经,她也渐渐地感觉心中的执念放下了不少,心境平和。 静谧的空气里想起细细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是一个身穿尼姑袍的老太太——这座尼姑庵的主持师太,也是那位老人的师傅。 主持师太年近九旬还能行动自如,走起路来气不喘脸不红,虽然满脸皱纹,可精神却是不差……估计这山上的环境更养人。 “师傅……”老人恭敬地行礼。 主持师太面容祥和,无悲无喜,神情淡然地说:“你不用再叫我师傅了,你我缘份已尽。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你该离开了。” 老人大惊,不知怎么师太为什么这么说。 “师傅,我错做什么了吗?” 师太摇头:“当年你被送来我这里,只是带发修行,我说过你尘缘未了,现在就是你去了解尘缘的时候了。” “不……师傅,我早就已经看破红尘了。”老人急着申辩,但这时,守在门外的小尼姑走进来,将手机递给老人。有人打电话来找她了。 老人看到这电话号码,心头蓦地一紧,接起来…… “喂,姐……你快回来啊,晏鸿章病危,正在医院抢救呢!”这略显苍老的男声显得有点兴奋。 老人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忽然间涌起了暗流……她一下子明白了,师太所说的尘缘就是晏鸿章——她的丈夫,阔别已久的丈夫。【先更一章,白天还有更新】 第172章:水菡被怀疑下毒! 病床上,面容惨白的老人躺着,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不少管子,旁边的仪器上显示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处于十分低弱的状态,他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一众人都还在守着,杜泽涛向大家交代一下老爷子的情况。 事到如今,瞒不住了,杜泽涛不得不说出了晏鸿章的病情,并非是现在才突然病了,他的冠心病已经到了必须做手术的独地步,今天能抢救过来,算是万幸了,可目前还处于昏迷之中。 晏家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晏启芳更是含泪自责,说自己忽略了父亲,她心痛的样子看上去到是有几分像是真的,实际上只有她的老公才最清楚,妻子的眼泪之中,一半是为父亲的病痛,另一半而是悔恨……后悔自己发现得太迟,要是早点知道老爷子的病情,她就能早点为儿子打算,她还能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晏鸿章,说不定老爷子一高兴就将手里的股票多分给这一房呢。 晏启芳的这种想法正是代表了晏家大多数人的心思……想到老爷子的病情,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豪门中更是把这句话的意义发挥到了极致。 沈蓉此刻也是心情颇为复杂……有兴奋,有高兴,有忐忑不安……各种情绪都涌上来了。 晏鸿章终于倒下了,就算现在还没死,可还处于昏迷中,晏家和炎月将由谁来接管?沈蓉当然希望是晏锥了,她对晏锥很有信心,只以为她也知道邓家将赌注压在了晏锥身上,最近都在暗中吸纳炎月的股票,目的就是为了争取到更多的胜算,等到与晏季匀全面开战的时刻。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刻来得好快,令人措手不及……以晏鸿章倒下为征兆开始的混乱,将会怎么收场呢?这一次,沈蓉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渴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继承人。至高的位置就在眼前,谁想坐上去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必然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杜泽涛办公室。 “什么?不是病发,是中毒?”晏季匀脸色都变,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狠厉的气息。 杜泽涛惋惜地一叹:“是的,老爷子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在他身体里累积了一段时间了,发作,是迟早的事。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知道,老爷子是中毒,不是病发……如果老爷子一天不醒来,我们都无法为他做心脏手术。” 晏季匀深眸里掠过一道杀机……是谁下毒的?敢对晏鸿章下毒,摆明了是不将晏家放在眼里。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这个藏在暗处的黑手,手段太过阴狠了。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私人恩怨还是针对整个晏家?是外人做的还是晏家人做的?这个念头令人格外心寒,但晏季匀却不得不那么想……能用慢性毒药的人,必定是跟晏鸿章时常接触的人才能做到。晏家很多人都有嫌疑,包括佣人,保镖…… 晏季匀冷若冰霜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狠意:“杜伯伯,我会把事情查清楚……谁长期待在爷爷身边并且下毒的人并不多。” 杜泽涛点点头,他也认为晏季匀应该好好查查,潜藏着的隐患才是最可怕的。 晏鸿章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这次是真的瞒不住了。无从追溯消息的来源,一经传播出去就以奇快的速度散开来,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股票。 收市前半小时之内,炎月的股价下跌了一块二毛。这还是因为收市了才稳住的,否则或许更遭。 医院外边有不少记者蹲守着,晏家的人不在本地的也纷纷在急着往回赶,公司股东们的电话打个不停…… 坏事传千里,但这次也传得未免太快了,快得太不正常。晏鸿章被送往医院不到一个小时,股市就传得风风雨雨紧跟着股价就跌了,同时记者也收到消息。 而这些,都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时刻……晏季匀肩膀上的担子无形中加重,但幸好他前段时间得知老爷子身体状况之后,暗地里做了一些应急措施,如果市面上的散户手里的股票被人吸纳,其实对晏季匀造成不了太大影响,最关键是股东们手里握着的股票。 而这些股东,有一半都是晏家人,他们之间明争暗斗不在少数,这样一来反而不会轻易将股票卖给谁,除非是能出现一个让晏家人甘愿把自己手里的股票交出来集中在某一个人手上……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晏季匀现在除了极力稳住公司,他还要将下毒的人找出来。不管这家里多少人不服气,他决定了就会去做。 晏家的人在听闻老爷子是中毒时,一个个都跳起来,生怕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晏季匀才不管这么多,直接将所有人都一个个的盘问,就像是警察对待嫌疑犯那样,最近住在大宅子里的人以及佣人,司机,保镖,全都在晏季匀一一盘问过了,但却没有得到丝毫线索。 晏家的人知道晏季匀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们无法忍受,觉得这是耻辱,他们原本是互相争斗的,但现在却变得出奇的一致,矛头直指向晏季匀。 大厅里坐满了人,都在窃窃私语,说着自己对晏季匀的不满,说他目中无人,说他不尊重长辈,说他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家人都怀疑。 “晏季匀,老爷子还没死呢,只是昏迷而已,你该不会是现在就开始觉得自己能操控一切了?你别得意太早!”晏启芳不服气地说,阴阳怪调的。 “就是嘛,我们是爸爸亲生的,我们怎么可能会害他?晏季匀你这么怀疑我们,你还念不念一点亲情?真是太让人寒心了!”五姑妈也附和这么几句,脸上尽是愤懑之色。 三伯四伯虽然没表现出过多的不满,但也是一脸阴沉地坐在那边。 晏哲琴不是晏鸿章这一脉,但她也是股东之一,是晏鸿瑞的女儿,时常会来主宅走动,她当然也免不了嫌疑,同样的被晏季匀盘问过。 晏哲琴冷笑:“呵呵……依我看我,查谁下毒,这只不过是某人的借口罢了,实际上不就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吗?别搞得好像真为老爷子着想,如果真那么孝顺,就该公平对待,将这大宅里住的每一个人都查过才对。晏季匀,你怎么不把你老婆叫来挡着大家的面问问?据我所知,她在大宅走动得最勤,接触老爷子的机会可比在座的人都多,你为什么不查她?为什么不查你自己?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两口子下的毒手呢,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晏哲琴这番话,让气氛僵硬无比,还蔓延着丝丝火药味,这个女人竟然比晏启芳还犀利三分。 晏季匀倏地眯了一下眸子,两道锋利如刀的寒芒迸射出来戳在晏哲琴身上,一步一步地走向她,每走一步,他的脚印都像是踏在了她心上,这种凛冽横绝的气势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晏哲琴说的话也是其他人想说的,不过晏哲琴显然更没顾忌,胆子更大。 “你怀疑我,我可以当没听到,但你不该怀疑我的女人。”他低沉的声音厚重而冰寒,霸道的警告里充满了戾气。 “水菡对爷爷的孝心,比你们任何人都真。你们一个月里有几天是陪着爷爷的?你们一天能跟爷爷说上几句话?你们有像水菡那样嘘寒问暖吗?你们心里,是把爷爷看成什么?董事长?家主?可水菡把爷爷当成亲人,她尽到了你们不曾尽到的孝道,这三年来,爷爷变了很多,少了专横,多了宽容,多了慈祥,这些都是谁的功劳?是你们吗?你们除了关心公司赚多少钱,你们还会关心什么?现在你们还好意思怀疑水菡对爷爷下毒,你们都不觉得羞愧吗?”晏季匀一字一句都是那么清晰而有力,犹如晨钟暮鼓敲响。 眼前这群人被训了一顿,面子上当然不好过啦,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晏季匀说得有理,可他们本就不是讲理的人,现在家里乱,公司乱,只有水菡还被晏季匀保护得好好的,不曾踏进这趟浑水,他们能允许么?再者,晏季匀是最有希望继承公司的,这让他们不甘心,嫉妒得发疯,他们知道自己最大的对手就是晏季匀,不把她老婆拉下来怎么能行? “你分明就是护短!” “强词夺理!” “你老婆你就护着,我们是你的长辈还要被你当犯人一样审问,晏季匀,你太过分了!” “对!把水菡叫来!” “。。。。。。” 一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闹嚷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撕破脸皮的,不如就趁这机会大家来个痛快,省得藏着掖着难受。 就在这嘈杂声中,忽地大厅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首先看到她的是晏启芳,晏启芳眼珠子都直了,以为眼花…… “你们,全都给我闭嘴!”一声高亢的吼声,将所有人都惊住了,纷纷侧目看去…… “妈……真的是妈妈?”晏启芳惊喜地冲过去,眼睛都红了。 短暂的寂静后,立刻又是一阵乱哄哄,这个老太婆的出现实在太惊悚,大家都激动得很,就晏季匀一个人最冷静……这是他的奶奶!可他没有笑出来,反而感到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奶奶为什么会在这种敏感时期出现? 第173章:保护她 一身素色衣服,款式老旧,还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手提着一只黑色方形包包,一头短发已经白了大半,矮小精瘦但却精神十足,这副形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七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这样简朴,其貌不扬,真的是晏家那位被视为禁忌不准提起的女人吗? 看上去就跟普通的老太太没分别,但是,她的出现,任谁都不敢小觑,每个人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是啊,怎么会有人忘记她呢,她到现在名义上都还是晏鸿章的妻子。 “妈……妈您可回来了!”晏启芳像个孩子一样地抱着母亲哭得稀里哗啦。晏季匀的五姑妈更是泣不成声,又哭又笑的。 三伯四伯都是老男人了可还是禁不住无比激动,眼眶泛红。 老太太被众人包围了,女们都格外惊喜,问长问短的,都显得很兴奋。晏哲琴都凑过去套近乎了,热情地挽着老太太,活像那是她亲妈一样。 乔菊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晏启芳他们是乔菊的亲骨肉,当然不会在意她曾经做了什么。 “妈。您回来就好了,爸他……他在医院昏迷不醒,现在家里都一团糟,我们还被叫来在这儿一个个地盘问……”晏启芳哽咽着声音,目光瞄了瞄晏季匀,那意思是相当明显了。 五姑妈也哭诉:“妈,您来主持大局,我们就能当心了……您可不能看着小辈胡来,我们长这么,还没受过这种冤枉气……妈,您要替我们做主!” “就是嘛,妈回来了,咱一切都听妈的!” “。。。。。。” 显然这群人是太健忘了,忘记乔菊曾经背叛过晏家,差点把炎月都吞了,但或许他们不是健忘,而是不在乎。只要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谁掌管晏家和炎月,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们现在最大的对手是晏季匀,他们知道,如果晏季匀获得晏鸿章手里最后的股份,那么,他们长期以来盘算的一切都落空了。 但他们是乔菊的子女,在乔菊和晏季匀之间选一个,他们当然要选乔菊了……自己的母亲能不疼自己么? 一众人都挺激奋,最冷静的就要数晏季匀和沈蓉了。 沈蓉脸上虽然也是笑容,但难掩几分勉强,而她心里是真的七上八下局促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乔菊,晏鸿章的老婆,是一个可以载入晏家史册的女人,只不过,不是以她对晏家的贡献,而是她曾经差点让炎月易主,是她对晏家造成过巨大的伤害。 算一算,乔菊也该有七十几岁了,可怎么身体状态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难道是山上尼姑庵里的水土特别养人么? 晏季匀冷眼旁观,静静看众人在欢迎乔菊的回归。他突然感觉很悲哀。这是他的奶奶,可他为爷爷感到悲哀……爷爷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奶奶不声不响地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看爷爷,而是先回到家里来,在她心里,爷爷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么?连做做样子去看看都懒得了。 背叛过晏家的人,差点一手毁了晏家的人,无论对方是谁,有没有血缘关系,晏季匀都不会忘记教训,所以,他在看到乔菊第一眼时,不是高兴,而是有种强烈的警惕。 乔菊比以前更加冷静沉稳了,不愧是在尼姑庵修身养性那么久,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神色淡淡,目光淡淡,面对晏家人这么激动的反应,她像是意料中的,平静的接受着,淡定从容。 晏季匀虽然没有像晏启芳他们那样围上去,但在他心底有个小小的希望……希望乔菊的内心能像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淡然,希望她真的可以像个普通人家的长辈,那么这个家里也就不会再添乱了。 愿望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却往往是能让你意想不到的。 一阵嘈杂过后,乔菊坐在了往常晏鸿章坐的那张椅子上。 她瘦小的身体往那一坐,精深的黑眸扫一眼在场的每个人,一霎间,仿佛她的整个气势都变了。变得有几分凌厉…… “季匀,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乔菊轻轻招手,看似慈爱,实际上晏季匀却能感觉到奶奶的笑意里含着几分莫测的冷意。 晏季匀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两步,与乔菊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一老一少这么对峙着,本该是互相之间关心问候,但他们没有。这哪里亲人呢,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在阻隔着。 “不错不错,很好……”乔菊微微点头,可没人明白她这是否是发自真心的在赞扬自己的孙儿。 “季匀,你们刚才谈论的问题我也听到几句,怎么就是这样调查鸿章中毒的事吗?”乔菊这话隐隐带着点威严,却也透露出她对这件事的不满。 晏季匀面对乔菊的质问,丝毫不慌乱,不卑不亢的目光与乔菊对视:“奶奶,您认为该怎么做?是报警吗?还是说我不该怀疑家里的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是向乔菊抛出问题,无形中就这杠上了。乔菊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自己这孙儿比想象中更强一点,但这又如何呢,她活了大半辈子难道还会怕了谁? 乔菊干瘦的手指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目光中的凌厉又多了几分:“我很赞成你的做法,家丑不可外扬,你关起门来处理,一个个地盘问,这是理所当然,我也不袒护他们,但是,既然你的长辈全都接受了你的调查,为什么偏偏你老婆却可以避免?没错,你是鸿章看好的继承人,可你这么做事,如何服众?既然要查,就应该一视同仁。这么大的事情,独独不见你老婆在,难道她在家里就这么特殊?” 这番话,让晏启芳等人感到痛快,母亲一回来就表明立场是站在他们一边的,这怎能不让人欣喜? “妈,您太英明了!” “还是咱妈最厉害!” “。。。。。。” 其实他们都明白水菡下毒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但因为她是晏季匀的老婆,平时最得老爷子宠爱,他们早就嫉妒万分,现在还不趁这打压打压,他们怎能舒坦? 晏季匀沉默了,望向乔菊的目光里流泻出一片阴沉,而乔菊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这真是令人费解的一幕,奶奶和孙儿多年未见,理当是相见甚欢,可两人之间却是暗流汹涌,火药味好像随时都能触发。乔菊到底针对晏季匀什么? 晏季匀本身不惹乔菊恨,她内心是欣赏晏季匀的,可晏季匀是晏鸿章最疼爱的孙儿,她恨晏鸿章,所以,他器重谁,她就恨谁。一个连自己丈夫的公司都敢吞的女人,她的思维里,亲情这东西是排不上号的。 大家都在等着看戏,看着晏季匀被乔菊这么逼迫,他们心里都是幸灾乐祸的。 晏季匀心里藏着一股火,精明如他,看出来乔菊这是想拿水菡开刀,建立自己的威信,来个下马威给众人瞧瞧,同时也是宣告晏家现在由她当家做主的。法律上来讲,她有这个权利。但实际上她这就跟篡位差不多。 爷爷还没醒,现在就跟乔菊闹得太僵的话,水菡将来的日子更不好过。晏季匀最不希望的就是水菡介入家族纷争,原本他在极力保护她,想让她和孩子独立于是非之外,可偏偏乔菊回来了,并且还要拿水菡开刀,他心里的愤懑可想而知。 “奶奶,水菡现在不在家,她还没下班。” “上班?”乔菊微微一愣,正想说点什么,却听门外有佣人在小声说了一句:大少奶奶刚刚回来了。 乔菊脸色一沉:“去,把她叫来!” 佣人即刻就去办了,不一会儿水菡就被带到了主宅的客厅。 水菡一踏进客厅的大门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沉闷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水菡心里咯噔一下,朝站在中间的晏季匀望去。 晏季匀心里一紧……她哪里应付得了这种场合,她待会儿会害怕吧。 “晏季匀……我……”水菡一脸迷茫。 “我奶奶回来了,想见见你。”晏季匀走过来握住水菡的手。 “奶奶?”水菡惊愕,她想到了晏季匀曾说过关于他奶奶的事……那是晏家的禁忌啊,怎么今天回来了? 水菡不由得紧张……他掌心的温度传来,给予了她一点勇气和力量。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乔菊。 晏季匀昂首挺胸地说:“奶奶,这就是我的妻子,水菡。您要问什么就尽管问。” 他说话时眼里那种认真又庄重的神色,格外耀眼。 “奶……奶奶。”水菡唤了一声,小手在他掌心里动了动,他也用力捏两下,示意她不要紧张。 乔菊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握着扶手的那一只手,此刻特别用力,连血管都暴起来了,可见她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这是沈玉莲的外孙女?乔菊仿佛看到了沈玉莲年轻时候的样子,表面上依旧是平静,但内心却是在冷笑……沈玉莲不在了,她的外孙女却嫁进了晏家,这对于乔菊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第174章:下毒的人 在场的人全都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菊身上。 没错,是乔菊而不是水菡。 此时此刻,乔菊的态度太重要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晏家人的风向标,她喜欢谁,她讨厌谁,每个人都很重视……因为,在晏鸿章昏迷不醒的情况之下,乔菊的存在很可能会使得晏家内部各房的势力重新洗牌。 但晏季匀之所以盯着乔菊,是想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个表情,他知道这个老太婆回来的目的绝不单纯,从她对水菡的态度就看出来了。 水菡被乔菊盯着心头发毛,手心冒汗,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尽管这位长辈看起来十分不善,可毕竟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乔菊一眨不眨地看着水菡,心中翻卷着怒浪,在她眼里,她不是水菡,而是沈玉莲。 “呵呵……很不错嘛,看起来挺单纯老实,难怪那个死老头子会那么宠你了……”乔菊这话还有最后半句没说——当初沈玉莲就是这种干净清纯的气质,是她乔菊怎么学都学不来的,而晏鸿章偏偏就对沈玉莲着迷…… 乔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死老头子”,恰逢晏鸿章昏迷不醒的时候,这是一种,泄愤,是种示威,但晏家人大都装作没听到。只有晏季匀和水菡两人的表情变了。 “不过这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老实的人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想做点什么事儿的时候才能让人防不甚防。季匀,你说说看,医生是怎么说中毒的事。” 晏季匀握着水菡的那只手紧了紧,侧头看看水菡,她神色诧异,尴尬……显然她是没有料到乔菊会是这个态度,她也还没明白过来乔菊是在怀疑她下毒。 “医生说爷爷是中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如果是微量的话,只是起到一点点兴奋的作用,下毒的人拿捏分寸很好,所以不易被察觉出来异常,但日积月累下去,长期服用,就会积压在身体里形成一个类似地雷的隔离区,中毒到了一定的程度,一旦积压的毒素在身体里扩散,就会控制不住,轻者造成休克,重者甚至会立刻心脏骤停。 晏季匀其实早就将这些告诉水菡了,现在只不过是再重复一次而已。 乔菊蹭地一下站起来,音调也不由得拔高,愤然说:“水菡,你不是傻子吧,你应该知道中慢性毒药必须是下毒者跟跟中毒的人长期有直接接触或是间接接触,你又知不知道季匀将家里的每个人都盘问过了,唯独只有你,他却不问。你看看,在座的大都是你得长辈,他们都像犯人一样被问过,而你却被袒护,你自己说,这公平吗?” “。。。。。。” 水菡呆滞了,美目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晏家的人被晏季匀查问?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乔菊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她是要逼水菡自己主动接受查问。 水菡是不是下毒的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乔菊要借此羞辱水菡。 晏季匀深邃的凤眸微微眯了眯,一缕寒光掠过,沉声说:“奶奶您怎么不问问水菡平时是怎么孝顺爷爷的?她比晏家任何一个人都孝顺,连我做得都不如她,她怎么可能下毒?她一直都没参与过晏家的事,她有什么动机去下毒害人?” 水菡紧紧咬着下唇,极力隐忍着情绪,但她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显示出了她的激动……原来在这种时候,晏季匀竟然这么肯定她。她平时做的一些事,他都知道…… 乔菊闻言,阴沉得脸色又冷了几分,一步一步走过来,矮小的身子站在晏季匀面前,但气势却是格外凌厉:“她没动机?你敢说她没动?她的动机就是你!晏家表面上一团和睦,但那是假的!你们谁不想做董事长的位子?哪一房不知道如果得到死老头子手里的股票就会如虎添翼?你是继承人的大热人选,但晏锥也深得死老头子器重,并且晏锥还娶了邓行长的女儿,比你娶个穷鬼要强多了,你难道就不怕死老头子会把公司交给晏锥?难道你就不能跟你老婆一起联合起来害人?先下手为强,别说你不懂。” 水菡目瞪口呆,她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一个长辈说的话吗?这是晏季匀的奶奶啊,怎么像是对待敌人一样的对待晏季匀?说这种话,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水菡先是惊,紧跟着是怒……她看出来了,这老太婆是想冤枉她,并且还要拉上晏季匀一起下水。 晏季匀眸光一狠,正要开口,却见水菡动了……她向前走了一步,正好与乔菊面对面。 “奶奶,我们尊敬您是长辈,但是身为长辈就能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吗?我和晏季匀,我们没有做过像您刚才说的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您难道就凭猜测来下定论吗?要怎么查问我都可以,我做事光明正大,行的正坐的直,我不怕谁来问。”水菡一口气说完,居然没有气喘没有打结,说得很顺溜,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她竟没有紧张地说完了,完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在乔菊这么强势的气场下,真的不容易。 晏启芳等人都觉得水菡真的在找死了,不但没上来劝,反而更巴不得水菡越犟越好,巴不得她吃点苦头。 晏季匀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水菡的手,他能感觉到她在冒汗。他不表态就等于是最明确的态度了。说明他是支持水菡的。 乔菊又惊又怒。惊的是水菡竟然有如此气度,每句话都是那么铿锵有力,她没有向晏季匀求助,没有辩解,直接就说自己会接受查问,怒的是……水菡最后说那几句话就是戳中了乔菊的内心深处。乔菊认为水菡这是在故意挑衅她,不把她放在眼里。 乔菊怒视着水菡,笑得有些狠意:“你很有种,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今天,我放过你,但是以后,你最好是祈祷别做错什么事,否则,晏家的家法,你应该知道的……” 家法?水菡微微一颤,想起了曾经在祭祖时,在宗祠里,看到晏锥被执行家法,当时她就觉得家法是极为不人道的东西。她不想去想假如有一天自己也被家法伺候会是怎样的滋味…… 乔菊这算是让步了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但反过来一想,晏季匀就笑不出来了……看似这一局是他和水菡胜出,但实际上乔菊却埋下了无数地雷。以后她天天盯着水菡,就算水菡样样做到尽善尽美,乔菊也可以挑刺^ “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晏季匀这话说的时候都没看乔菊一眼,直接拉着水菡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那道门。 晏启芳等人原以为可以看到晏季匀和乔菊当场闹翻,但却是眼前的结果,他们有点失望。 晏季匀如果只是个鲁莽的蠢货,他就会像别人期待那么去做。他现在闹翻是没用的,只会给晏家添乱。乔菊是晏鸿章的合法妻子,这一点是关键所在,是她立足的根本。 回到住处,水菡的心还在砰砰砰乱跳个不停,晏季匀的脸色也是相当沉重。 两口子这么对坐着,沉默了好一阵子。晏季匀知道水菡有很多话要问,所以干脆直接了当地说:“以后尽量避免跟我奶奶接触,如果她为难你,你能解决最好,如果不能,就打电话给我。” 水菡皱着小脸,担心地说:“如果奶奶只是为难我,那还不是最要紧的,我是担心那个下毒的人……不知道会是谁,但你也说一定是晏家的人或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可没找出来啊,有这么个隐患存在,大家都不会安心的。” 晏季匀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闻言,他眼中流露出睿智的光芒:“几乎是每个人都查了,就连邓嘉瑜我都查过她……但是有一个人,我还没问,当然不是你了,我指的是另有其人。” “嗯?还有一个人没问?谁?”水菡惊奇,立刻被吊起了好奇心。 晏季匀一把将她拦在怀里,凑近她耳边低声说:“还记得那天在花园里吗?我们偷听到沈蓉跟一个男人偷情,而那个男人,这两天刚好没来大宅,沈蓉说他病了,可你相信么,这么巧就病了。他以前是除了每个星期休一次假,其他时候每天都会照常上班,但爷爷一出事,他就连续请了几天假,沈蓉说,明天后天他也不会来的。” 水菡瞪大了眸子,惊诧万分:“竟然是他没有查?” 那晚其实水菡和晏季匀都已经猜出那个男人的身份了,后来第二天就见到时听到说话也就更加证实了对方的身份,是沈蓉那一房的厨师。 水菡猛地一抬眸,想起来了:“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偷听到沈蓉说感谢那个男人说的粥,她端给爷爷吃,爷爷很喜欢那个味道,还以为是她做的。爷爷的饮食一向都有专人负责,就只有前段时间沈蓉每天都去给爷爷送早餐,如果要下毒,那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大的可能……” 第175章:这就是奸夫 水菡能想到的,晏季匀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她的话只是重复他内心的想法,却也表现出她在这件事上的觉悟,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进步。晏季匀没有直接开口夸赞她,只是那双深邃惑人的眼眸里又多了几分温柔:“我会处理的,你先保密,别对任何人说起。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嗯嗯,我知道了。”水菡点头,脑子里还在琢磨着:“晏季匀,那个男人和沈蓉偷情的事你没处理吗?” “我告诉过那个男人,让他辞去在晏家的工作,但他没有跟沈蓉说。这几天他称病告假,我派人去却找不到他在哪里。我猜测,或许是他不想面对沈蓉,所以装病,借此离开晏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心虚。不管怎样,等我找到他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哎,他是沈蓉那一房的厨师,听说做的菜很好吃,沈蓉离了他,什么都吃不惯了,吃什么都说不好吃,真不知道他的厨艺是否真那么了得。” “厨艺是次要的,关键是沈蓉牵挂他,才会茶饭不思。”晏季匀一语道破,说到点子上了。 水菡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注意自己现在是被他抱着,她还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乔菊的态度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今后的日子还会好过么?不想卷入晏家的纷争,不想跟晏家的人起冲突,但偏偏事与愿违,连从未谋面的乔菊一见了她都没好脸色看。 晏季匀当然知道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沈玉莲。奶奶的心病。 但水菡并不了解这段恩怨,晏季匀也不打算告诉,那是晏家的秘辛,是晏家曾对沈家最大的伤害,也关系到晏家的声誉,如果能一直隐瞒,他希望水菡永远都不要知道那些事。 两口子这是第一次有种夫妻同心的感觉,因为乔菊的出现,晏家的局面肯定会有所改变,重新洗牌。乔菊的矛头很明显是指向晏季匀和水菡的。这个居心叵测的老太婆这次回来绝没什么好事。 乔菊归来,她的娘家人也可以自由进出了。当年因为乔菊对晏家的伤害,她的娘家人也会赶出了炎月,现在她回来了,晏鸿章昏迷不醒,一切的禁忌都被打破。 晚饭,是乔菊一个人吃的,她的儿女们想作陪,她却不愿意。她只想一个人独自享受归来的喜悦。在山上待了太久,这个女人的心境已经不是正常人可以揣测的了。回家来不是享受天伦之乐,不是过问儿女们过得好不好,而是第一时间重温过去的生活,体验着重新掌控的滋味。 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佣人在她身后站了一排。恭敬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差错。 桌上的每道菜都是乔菊曾经很喜欢的菜式,时隔多年,负责厨房事务的佣人依旧记得,只是有的菜因为长时间没做了,味道欠缺。乔菊不会说不好吃,但她会告诉佣人,这个月的薪水没有了。 乔菊在山上度过的这些年里,表面上是修身养性,实际上她的内心从未真正平息过。这辈子如果不能完成她想做的事,她会死不瞑目。她的身体可比晏鸿章好太多了。她多年来从未间断过锻炼,不为别的,只为能比晏鸿章活得长,活得健朗。如今晏鸿章倒下了,她却还精神抖擞的。 晏鸿章的卧室在三楼,那一间的对面房间就是乔菊和晏鸿章曾经居住的。但自从乔菊做出背叛的事情之后,晏鸿章就搬到了现在的房间,连曾用过的床褥都不肯再用,全部丢掉,包括房间里的家具和她留下的衣物。 乔菊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在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美丽的花园夜景。静谧的空气里飘散着栀子花的味道,淡淡幽香钻进鼻息,令人神清气爽。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花房还有菜园子,隐隐有灯光,可以看到有人在那里走动,像是在给菜地里浇水。 晏家大宅堪称完美的建筑,整体风格中西合璧,极具现代感,极具华丽,但又兼顾了古典朴实的一面。但就是这样的地方,乔菊却有一处最大的痛处…… 菜园子。乔菊最讨厌的就是晏家那一块菜地。但那却是晏鸿章最喜欢最珍视的。乔菊知道那块菜园子是晏鸿章对某些事某些人的回忆,那曾是她深恶痛绝的存在……以前是因为她爱晏鸿章,但随着时间的流失,特别是在山上尼姑庵的那些年,她心中的爱已经泯灭了,只剩下仇恨。 而这仇恨是她一直想要抹掉却又无法做到的。当她苦苦压抑后发觉自己做不到,她就会剧烈的反弹,仇恨,加倍的仇恨,无限大的仇恨……这一生过去了七十多年,她还有什么可盼的?剩下的生命,她全都要用来做一件事——未完成的事。 =================呆萌分割线================== 不出两天时间,晏鸿章昏迷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媒体闻风而动,商界更是处于十分敏感的阶段,炎月集团的竞争对手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而炎月的合作伙伴就忧心忡忡了。商会里的人都蠢蠢欲动,一些早就觊觎商会主席之位的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很快就要到三年换届的时期了,晏鸿章已经连任几届,是目前为止本市商会主席连任最多次数的人。而他的上一届,上一届的上一届……是他的父亲,爷爷……也就是晏家人已经长期占据商会主席的位置,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做梦都在盼着主席之位能从晏家手里夺过来。 商会主席最重要的不是让自己公司得到更多的金钱利益,而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一种荣誉的彰显。有能力的生意人太多了,但能做到德高望重的就屈指可数。但当上商会主席的人就一定必须是才德兼备。假如你不是才德兼备,你坐上那位置,别人也会认为你是。商会主席在众多联盟商家里,有着超然的话语权,这是其他的商家向往已久的。以前晏鸿章坐着,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每次晏鸿章都会以绝对的优势连任,但最近几年来,不安分的商家越来越多了,如今晏鸿章倒下,当然是他们的机会。 网络上,某某最大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就是晏鸿章病重入院的消息……这一次晏家的人似乎挺齐心协力的,暂时还没有泄露晏鸿章是中毒。财经版要闻就是炎月股票大跌…… 炎月总部。这是全公司高层在晏鸿章出事之后的第三次紧急会议,这一次来的人是最齐全的,就连在外地的高管也都被紧急召回。是第三次会议也是第三次吵架……这些股东里,有晏家的人也有些外人。晏家的人都想咬极力隐瞒老爷子是中毒的事实,但某些股东要闹着去医院探望,为此,晏季匀已经力压众议,可股东们连续三天都被阻止去医院看望晏鸿章,他们怎能按捺得住?如果是真的关心晏鸿章,他们或许不会这么群情激愤,但就是因为某些人是别有所图,所以才闹着嚷着要去医院。可是,晏季匀的威势摆在那里,病房门口好几个保镖,股东们谁都进不去。 这第三次紧急会议就成了吵架会议…… 一位穿着棕色唐装的中年男人黄敬,是外姓股东之中占有股权较多的一个,此刻,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起来怒视着晏季匀,破锣似的声音扯着说:“晏季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全都是公司的元老,在公司里,功劳苦劳我们谁都不缺,现在董事长病倒了,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看?别以为你是总裁就能只手遮天了,我们跟董事长打天下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黄敬这一嗓子,立刻惹来好几位股东的附和,有了一个人开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跟着…… “说得对!晏季匀,就算你是总裁,你也该懂什么是尊重!我们即是公司的股东也是你的长辈,你不让我们去病房,到底居心何在?董事长还没死呢,你是想效仿古代的某些人,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都没亲眼见到董事长,全都是听你在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把董事长给软禁起来了?” “就是嘛,说不定有人想要借此机会篡位,所以才不让我们见董事长。” “。。。。。。”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晏季匀,泼了一身脏水,含血喷人。 晏季匀心里的愤恨可想而知,他自问做事无愧于心,不让股东们去看望老爷子也是无奈之中必须的做法……连医生都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而这一点,是绝不能让外人看出来的,能瞒一天就算一天。还有个原因就是……老爷子现在身体状况太脆弱了,经不起半点的闪失,每一个前去看望的人都有可能是居心叵测,万一老爷子再被人害一次,那可真是连神仙都救不了。 为了保护老爷子,晏季匀不只是不准股东去看望,就连晏家的人进去病房都必须经过晏季匀的允许,必须在严密监视之下才能进去病房。 晏家的人冷眼旁观晏季匀被外姓股东们“围攻”,他们心里都暗暗在幸灾乐祸,纷纷在等着看戏。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晏季匀行差踏错。这就是晏家所谓的亲情……安定的时期他们只等着收钱,享受,混乱的时期他们只会把所有的棘手的事都推给晏季匀一个人去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站在奈风口浪尖,而他们,只是看戏就好……【还有一章】 第176章:自杀! 以黄敬为首的一些外姓股东,纷纷在向晏季匀施压,所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这群倚老卖老的人其实跟晏家的矛盾不止一天两天了,但他们即使想要爆发出来也是需要机会的,而现在就是他们为自己找的借口。 一个个唾沫横飞,见晏季匀没有发话,他们越说越起劲了,还真以为自己将晏季匀给唬住了。 他们太不了解晏季匀了,他们也更不了解晏鸿章。 晏鸿章在掌管公司的时候,已经察觉出了一些人的不安分,他交给晏季匀打理,就是因为知道晏季匀和他的做事方式有相同的地方,不同的地方是晏季匀比他更狠更适合对付公司里这群自以为是的“元老”。 晏季匀悠闲自得的坐在首席,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一手轻巧着桌面,一下一下很细微的声音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节奏,垂着睫毛,似是在悉心聆听教诲一般,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只是看他的表情还真会以为他被逼得没办法了,会低头会妥协了,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既然他能淡定从容,就不会失去主动权。 “叩……叩……叩……”晏季匀轻巧桌面的声音忽地停了下来,低垂着的眼眸倏然抬起,这一霎,他明亮的凤眸犹如星光乍泄,精冷的目光横扫全场,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掠过,这股熟悉的压迫感而威慑力让那些外姓股东们一下子怔住了……拥有王者风范的领导人,有种非比寻常的特点,即是他能从精神上给人造成威压。晏季匀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此刻缓缓站起来,不怒而威,慢慢地走向黄敬…… 黄敬心里一颤,不得不承认,他被晏季匀这种凌厉的气势影响了,产生了压迫感,当黄敬毕竟是老油条了,很快就稳住心神,眼神狠厉地盯着晏季匀。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刚才不是说得很欢么?继续啊,我在洗耳恭听。”晏季匀淡淡地冒出这么一句,秘书差点将嘴里的水都喷出来了……“总裁,您这气势太骇人了,你让人家怎么继续?都是被你给吓的。” 晏家人也觉得好笑,晏启芳和晏哲琴以及晏季匀的两个叔伯,全都露出讥讽的表情……外姓股东们怎么跟纸老虎似的,晏季匀一发威他们就傻了吗?都盼着双方能真正闹起来呢。 黄敬尴尬地咳嗽两声,望了一眼其余几个股东,见人家都在低头喝水呢,黄敬心里暗骂“一群老歼巨猾的废物!” 晏季匀抬手轻拍了一下黄敬的肩膀,不急不慢地说:“真难为你们了,能忍到今时今日……黄敬,你穿的这件阿玛尼是今年的限量版吧,大陆目前还没到货,售价是两万四。你手上这块手表是宝矶在2000年发售的全球限量一百支,售价三十九万。另外,你素有收藏名表的爱好,上个月在拍卖行以两百八十万拍到一支绝版……1979年生产的百达翡丽手表。还有,你儿子去年办婚礼花去一百万,环球蜜月旅行花去三百万,你儿子在最近五年之内换了四部车,总价值加起来超过一千万,你老婆今年去欧洲购物狂扫货,花去一千万,你们还在芬兰买了一套别墅,在波士顿买了一套别墅……这些钱是哪来的?全都是你在炎月所得的分红。如果你觉得赚得太少,如果你对炎月已经失去兴趣,那么,你现在手上的股份,我以每股多出市价两块钱的价格买进,怎么样?” “。。。。。。” 黄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阵青一阵红,给呛得哑口无言。同时他心里的震惊也是无以复加……晏季匀对他家的事那么清楚?可想而知,平时晏季匀暗中都在监视着他全家的一举一动吗?这也太可怕了……就连其他的股东,包括晏家人都纷纷变色。 试想一下,你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而对方却暗地里把你了解得一清二楚,你想要隐瞒的东西都被人洞悉了,这是怎样的恐怖? “怎么?黄敬你不愿意卖股份吗?你们因为不能去看望我爷爷而闹腾,真是出于关心吗?你们难道不是想确认我爷爷是否真的倒下了不行了,你们看到炎月的股价在跌,看到外界对炎月虎视眈眈,看到危机了,所以你们坐不住了么?都忍了那么多年,你们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现在公司由我做主,每一个想要趁机浑水摸鱼的人,最好都安分点。我不是我爷爷,我不会念及你们的旧情,别拿公司元老这几个字来压我,没用的。如果你们不服气,可以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把股票卖给我。如果你们想继续留下来,那就安分点,我耐心不多,今天就只说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晏季匀这话是对黄敬说,也是对在座的每个人说。那双精深的凤眸里,清冷的光线不含一丝感情,绝对的狠,绝对的强。 有人想要逼迫他,下场就是反被他压制。 早就预料到有今天,晏季匀在察觉有人暗中买进炎月股票时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公司所有股东的一举一动,每天见过什么人,做些什么,大笔的资金动向,他全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刚才还跟这黄敬一起闹腾的外姓股东见这情况,知道没戏了,立刻见风使舵…… “呵呵,晏总,您这是说得……咱们只是担心董事长,不是在逼你啊,对公司,咱们绝无二心!” “对对对,一切都听晏总的!” “哎呀,季匀,都是自己人何必说两家话呢,呵呵呵呵……” “。。。。。。” 这群人哪肯现在离开炎月啊,还没捞够呢。离开了哪还能去国外买别墅?那还能包养二奶三奶四奶?哪还能像过去那么潇洒? “晏季匀……你……你……”黄敬恼怒,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太丢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晏季匀刚才那番话无疑是打了他的耳光。最气人的是他原本以为有股东支持他的,只要有人跟着,他借此机会闹起来,逼得晏季匀让一步,那么今后晏季匀就会再让步,一步再一步……只可惜,晏季匀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我身体不舒服,先失陪了,你们继续!哼!”黄敬愤懑,黑着脸甩门而去。 晏季匀懂得见好就收,既然已经拿黄敬开刀了,威慑作用已起到。 “没什么事了,散会!”晏季匀大手一挥,果断地宣布。 外姓股东纷纷向晏季匀打过招呼就离开了会议室,但晏家的人就没走。 晏启芳第一个沉不住气,指着晏季匀的鼻子问:“你说,有没有派人监视我们?” 五姑妈也是一脸愤愤然地望着晏季匀:“你不会像对黄敬那么对我们吧?” 晏哲琴更是紧张地凑过来:“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你要是派人监视我们,那就太不厚道了!” 晏季匀闻言,冷然嗤笑:“怎么你们这么害怕么?你们又不是黄敬,何必作贼心虚?” 晏季匀说完,再不停留,转身离去,只剩下晏家这几个人在那怨声载道,心里都在想……看来他们还要更小心,晏季匀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开完会,晏季匀也没闲着,都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但他还在跟秘书确认明天的行程。 “总裁,齐济何首乌的总经理说他们不想续约了,另外……熟地黄,郁金,这些药材的供应商也都说没有意向再续约。这三家的合约都是两个月之后到期,以往他们到这时候早就主动谈续约的事情了,可现在他们全都好像商量好似的,这……这简直就是落井下石。”秘书忍不住埋怨到。 落井下石?没错,这就是商界的一大特色。 “这些都是炎月口服液做必须的药材,如果只是一家公司这么做,并不奇怪,但一下子三家公司都这么做,那就不简单了。”晏季匀浓眉深锁,他有更深的猜测……或许有人暗中搞鬼,想要断了炎月口服液的部分药材供应。而这三家所提供的药材都是国内最上等的…… 晏季匀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脑子在不断地转动,思索着对策…… 就在他被公事家事缠得头昏脑胀的时候,他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不是晏鸿章那边,是沈云姿。 这是沈云姿的手机,但打电话来的人却不是她,而是晏季匀为她请的特护。 几天没去看沈云姿了,现在特护打来电话,难道是有事? “晏先生……您……您快点来医院吧,沈小姐她……她刚才割腕自杀……流了好多血……”护士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想必一定是吓得不轻了。 “什么?”晏季匀惊骇了,心脏猛地揪紧……沈云姿给他打过两次电话,没什么异常啊,为什么会突然自杀?自责,心痛,惊恐……这些情绪瞬间将晏季匀淹没…… 第177章:为她戴上戒指 窗外烈日炎炎,室内却是一片阴沉沉的气息,尤其是当视线触及到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心情就会越发沉重,痛惜。 她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却又添新伤。就在今天,她趁看护不注意的时候,打破了一个水杯,企图利用玻璃碎片割腕自杀。 此刻,她安静地躺着,面如白纸,双眸紧闭,呼吸微弱,刚才从抢救室里出来,命是保住了,可她的情况却更加让人担忧。 杜橙穿着白大褂,站在晏季匀身边,小声地说:“原来沈云姿曾有过忧郁症的病史……她自杀,就是症状加重了。忧郁症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护士也才接触沈云姿几天,所以没能及时发现,我们也是从沈云姿的一个熟人……就那个摄影协会的会长告诉的,我们联系过沈云姿以前在国外的主治医生,证实了确有其事,并且……在过去了三年多时间里,沈云姿曾有过两次吞服安眠药自杀的记录,但都被及时抢救过来了。” 抑郁症,自杀记录? 这些字眼,让晏季匀的心都揪紧了,整个房间都弥漫出一股悲恸的气息……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杀了,这该是多么令人惋惜和痛心的事?而她却从未在他面前透露过半个字。这些年,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是她一个人在承受么?她是痛到什么程度了才会轻生?晏季匀无法感受到那种心情……没想过自杀的人当然体会不到了。但他却有一个感觉,沈云姿被伤到了极点才会患上抑郁症,才会在过去三年里自杀两次……可现在怎么还会想自杀呢?他在医院守了她两天,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啊,况且,她不是获得了全国业余摄影大赛冠军么,说明她的心灵有了寄托,专注于摄影才会取得成就,怎的还会轻生? 这个问题也是杜橙比较费解的,但是现在晏季匀站在这,杜橙似乎有点明白沈云姿为何会再次犯病了。 “咳咳……晏少,我先来给你科普一下啊……”杜橙清了清嗓子说:“抑郁症,是一种常见的心理障碍。根据调查数据显示,现代人患上抑郁症的越来越多了,分别为不同程度的表现。症状轻的就是长期情绪低落,但如果不引起重视,不治疗,也没人从旁开解你,帮助你走出来,那么慢慢地就会变得很严重,出现自杀念头和行为。有15%的抑郁症患者是死于自杀的,并且这个数据还呈不断上升的趋势。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甚至是黑暗的,他们看不到希望,看不到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即使大家都认为是美的东西,在抑郁症患者的眼中,也会成为极度阴暗和伤感的事物。你有没有看过沈云姿获得摄影大赛冠军的那张作品?她拍出来的东西表面上是很唯美,但如果是一位心理学家去看,就能看透她的作品中所影射的内涵不是积极健康的东西,而是极度的悲观……” 晏季匀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望着沈云姿惨白的面容,还有她手腕上那刺目的纱布,他只觉得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攥着心窝处……沈云姿在他面前装出来的坚强和洒脱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的病情和内心的伤痛,她并不是真的放下了过去,她陷得更深了,甚至伤心到想死。或许,她之所以会割腕,是因他这几天没来看她,她失望了,所以犯病。 幸好护士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晏季匀想想都感觉后怕。如果真的出事,现在他见到的就不是沈云姿躺在病床,而是躺在太平间了…… 杜橙看晏季匀这默默无语的样子,他也是颇感无奈。他是医生,病人闹自杀,他总不能不管啊,可晏季匀都已经有水菡了,沈云姿这边原本是不该走得太近的,但这是自杀,不是感冒发烧那么简单,沈云姿即使这次侥幸不死,她醒了之后仍然是极度危险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从她的思想上入手,让她放弃自杀的念头,但这点,杜橙是无能为力了。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杜橙只能救人命,救不了沈云姿的心啊。 晏季匀在医院一直守到了晚上九点,沈云姿还没醒来,他心里有些挣扎,是现在回家去还是继续守在这里? 水菡接到电话时正在哄小柠檬睡觉…… 晏季匀在电话里也没有隐瞒,向水菡坦白了沈云姿患有抑郁症自杀的事。 “哦,不回来了?好啊,你随意。”水菡淡淡地应了一句,不等晏季匀再说话就赶紧将电话挂断了。 她心里窝火……昨天乔菊回来,她和晏季匀在乔菊面前同声同气夫妻齐心,她当时对这件事还有几分欣慰的,但今晚他又留在了医院,只因为……那个女人下午闹自杀。 抑郁症,自杀……水菡对此还是有所同情,但爱情是自私的,没人会愿意自己爱的人陪伴在其他人身边,无论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同情归同情,爱是不可以分享的。 晏季匀这几天虽然都没被水菡允许进卧室去睡,但他至少还回家来了,睡在隔壁房间,而今晚,他不会回来。 水菡连哭都哭不出来,眼泪早就流干了,心也被伤到接近麻木,痛着痛着就真的成了习惯。 第二天。 沈云姿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晏季匀。 他睡在沙发上,修长的身子无法被沙发全部容纳,他是缩着脚睡的,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紧紧皱着,似是连睡觉都满腹心事。 静谧的病房里只听得见他轻浅的呼吸声,他俊美无双的容颜比从前更加深邃立体。棱角分明的五官是上帝精雕细琢的杰作,眉毛浓黑有型,挺直的鼻翼下,两片粉色的薄唇如初开的樱花,泛着you惑的色泽。他下巴的轮廓有种格外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很想要上去含住亲吻一下……这样一个颠倒众生的男人,他有世间最冷漠的一面,然而她却知道,他有最柔情最温暖的一面。 她缓缓蹲下来,眸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两眼泛红,颤抖的手伸出去,像着魔一样的轻轻抚着他的眉眼,如痴如醉,饱含深情的目光里又夹杂着浓浓的痛惜……这个男人啊,是她唯一爱的,任时光荏苒都忘不掉擦不去的人啊…… 她曾试着要去憎恨他,可是办不到。强迫自己忘记他,也办不到。她受伤住院,他来照顾,她内心是万分感激也是高兴的,只是在她以为他心里还有她的时候,他却请来了看护照顾她,而他就几天不来医院,她的痛苦无人能诉说。 患有抑郁症的人,严重时容易轻生,常人是无法理解的。沈云姿只想结束自己的痛苦,在割腕时,她只想着晏季匀,满脑子都是他…… 沈云姿想不到自己居然没死,醒来又看到晏季匀了,这是她在做梦吗? 不……不是梦,是真的,他真的来了,就在她面前。 沈云姿的指尖触碰到晏季匀的皮肤,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他的呼吸,她才真的敢确定这不是梦。 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下来,无声无息的滚落腮边……有多久不曾在他面前哭过了?以前在澳洲时,她也只不过是当着他的面哭过一次而已。就是她拒绝他求婚的时候…… 因为自卑,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才会拒绝他的戒指。但其实她内心的痛苦不比他少。如果当时她一口答应了,不顾忌那么多,现在,他的妻子应该是她才对…… 沈云姿在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不想惊动他。就在沈云姿站起身来之时,她忽地看到地上有个深蓝色的小盒子。 嗯?难道是晏季匀掉的? 沈云姿捡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盒子打开了…… 这里边赫然是一双对戒。款式简单但却别具新意,寥寥几根粗线条就勾勒出了一根骨头,这是在寓意女人是男人身上掉下来的一根肋骨? 好别致好有深意的戒指啊。沈云姿一看就喜欢上了,一时间有点发呆。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沈云姿下意识地收起了戒指,两只手背在身后,晏季匀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云姿,你醒了。”晏季匀坐起身,关切的目光望着沈云姿。 沈云姿轻轻点头,想到自己自杀的事,她不知该怎么跟晏季匀说。 晏季匀心里一颤,沈云姿红肿的双眼明显是刚哭过。她曾是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他只见她哭过一次……她的抑郁症这么严重,自杀被救起算是命大,现在又哭了,情况岂不是会更糟? 晏季匀此刻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想着怎么安慰沈云姿。 “云姿,我有件东西想要送给你。” 沈云姿眼里倏然露出异样的神采,苍白的脸蛋竟浮现出两朵红晕,神色娇羞地把手伸到前边来,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晏季匀:“你是不是想送我这个?我刚才在地上捡到了,是你掉的吧?” “是我掉的,可这……”晏季匀很想说这不是他要送的东西,但沈云姿却是一脸欣喜。 “我很喜欢这里边的戒指,既然是你送的,可以给我戴上吗?”沈云姿目光灼灼,把自己的右手伸向了晏季匀……【还有更新】 第178章:坦诚说爱 这戒指是晏季匀在香港时偷偷买的,准备在一个他认为合适又浪漫的时刻送给水菡。上次周末带水菡和小柠檬出去玩,因为见到沈云姿受伤,所以晏季匀的计划被打破,他身上还揣着戒指是想借此来安抚水菡,想让她知道他心里是有她的……可是沈云姿却捡到了戒指,还误以为是他要送给她的,这可真是个令人尴尬的误会。 “云姿,你听我说,其实这个戒指……” 沈云姿热泪盈眶,指尖一下子捂住了晏季匀的唇,饱含深情的目光露出悲恸:“匀,我不想再继续自欺欺人了,我在你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我想维护自己的尊严,但其实我心里好痛,你知道吗?经过昨天的事,我想通了,我不该苦苦压抑自己,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何况我对你的心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真的……匀,曾经我拒绝过你的戒指,那是我一生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我当时太自卑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是我太傻了,不该有那种可笑的想法,匀,现在这戒指虽然不是结婚戒指,但我很喜欢,请你帮我戴上吧。” 这个女人曾是他的初恋,曾是他心中所爱,他曾想要娶她,两人之间的感情如胶似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搁浅了,如今,她连番受伤,额头上的纱布还没拆,手腕上又多了一圈白色纱布,她就这么痴痴的饱含热泪的看着他,将她伤痕累累的心捧出来呈现在他眼前,剖开她尚未愈合的伤口,向他坦诚感情,向他说着悔恨,她此刻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他如何能说出让那些让她伤心的话? 加上这次,她已经自杀过三次,她患上抑郁症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么?现在难道要亲手再把她推向死亡? 晏季匀想要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想说这戒指不是买给她的,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晏季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但嘴角噙着的笑意还是有隐约的苦涩,只是沈云姿发现不了,她绝望的内心此刻是看到一点光亮……戒指的光。她看不出晏季匀拿起戒指的时候眼底藏着的无奈以及丝丝歉意,是对水菡的歉意。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沈云姿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护士医生救得了她这次,可如果她还是想着死,抑郁症不能康复,那她始终都是危险的,随时都可能自杀。 慢慢的,就像是过了好久好久,晏季匀才将戒指套在了沈云姿的手上,竟然刚好合适,不大不小。 沈云姿激动得哭了,一把抱住晏季匀,在他怀里嘤嘤地哭起来……她伪装坚强的时间太长了,而她终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放得下晏季匀,她渴望的是他的温暖他的爱,渴望能回到从前…… “匀……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事不对的,因为你已经结婚了,可是我忍不住……我装作已经忘了你,装作很洒脱,其实不是的……我……我除了你,没办法接受别的男人,哪怕是亲我一下都不行,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伪装得好辛苦,我不想再装了……” 沈云姿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决堤,狠狠地哭,脆弱得像孩子。 晏季匀默默地抱着她,心疼的感觉在蔓延……他是有多罪孽啊,一个坚强的女人为了他而变得如此卑微,抛开了自尊,将自己的最真实的一面给他看,她的无助,她的迷茫和痛苦,都在深深地刺痛着他。假如她过得很好,身体健康,能正常地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他心里会好过些,可现在,他只有自责和歉疚。 沈云姿哭了很久,哭到声嘶力竭才瘫软在晏季匀怀里,她的身体还是太虚弱,流了那么多血,不是这么快就恢复体力的。 “哭累了休息一下。”晏季匀柔声说,将沈云姿抱起来,走向病床。 沈云姿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晏季匀,她的抑郁症本是因他而起,只要他能陪在身边,她整个人都会被他所吸引。只有他才能安抚她,胜过所有医生和最好的药剂。 沈云姿被晏季匀放到床上,他给她盖好被子,直起腰来,刚一转身,沈云姿就拉住了他的胳膊,眼中流露出惊慌和不舍:“你又要走?” “我给你倒杯水。” 听他这么说,沈云姿才松了口气,望着他的身影,她心底的柔情越发浓郁。明明就是爱到骨子里了,何必要压制着呢?压制的结果就是自己遭罪。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压抑了…… 晏季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他前两天路过商场时买的……胶卷。 沈云姿也是酷爱胶卷摄影,他觉得送这个比较合适。这才是他打算要给她的,只是刚才被她误以为他要送的是戒指。 “云姿,这个给你,希望你能用它拍出更多更美好的作品。你是摄影大赛的冠军,你在这方面有才华,千万不要颓废下去,别自暴自弃,你将来的路还很长。”晏季匀一番别有深意的劝慰,丝毫都不提“自杀”这字眼,但话中的含义却是很明显了。 沈云姿有点诧异,想不到晏季匀还会买胶卷给她。 “匀……你看过我拍的照片了?” “嗯,看过了,不愧是冠军作品,连我这个外行都觉得很美,很有意境。以前在澳洲的时候你就喜欢摄影了,而我就喜欢造型设计。我拿过亚洲最佳造型师的奖,你现在就拿到了全国业余摄影大赛冠军……” “匀,你知道吗,我不在乎这个奖,但是你说我拍的作品很美,我就觉得那是值得的,你的认可才是我最大的奖赏。”沈云姿说得动情处,伸手握住了晏季匀的手,含情脉脉。 “云姿,你……你别把我说的话看得那么重要……” “匀,你这是什么意思?”沈云姿敏感至极,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一片忧郁之色,好像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晏季匀心头一紧,随即摇摇头:“没什么,你别多想。” 晏季匀感觉出来了,显然他说的每句话都能对沈云姿造成很大的影响,哪里还能再说话刺激她? 暂时将她稳住吧,慢慢地开解她,治疗她,希望她的抑郁症能早日康复……晏季匀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做了。 晏季匀除了照顾沈云姿,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在病房里和沈云姿一起吃过早饭之后他就匆匆走了。中午饭局,下午约见客户,晚上又饭局……一直折腾到深夜才消停,护士却打来电话说沈云姿到现在都还没睡,在等他。 这一夜,晏季匀又在医院度过,第二天去上班,处理公事,每天都忙得团团转然后晚上再去医院安抚沈云姿,他自己也是身心疲惫,有苦难言。 水菡已经连续三天不接他的电话了,晏季匀因为太忙而顾不上去找她。水菡是已经痛到麻木,干脆也就硬起心肠连电话都不接。想要斩断情丝不容易,要从避免接触开始,不见面不打电话不联系…… 水菡能强迫自己这么做,刻意不去打探晏季匀的消息,但是,她的朋友可就不一定了…… 童菲回国之后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最近几天拼命在减肥,以前她也试过减肥的但都没成功,这次她下定决心了,要从节食开始。这不,一连几天都是吃的青菜,硬是连肉渣都没沾过,每天不吃饭只吃两个苹果,结果就是坚持了三天之后……今天晕倒在家里了,被母亲送来医院输液。 急诊室里好些人都在挂着输液瓶子,童菲就是其中一个。全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原本红润的脸蛋也变得没了血色。 童母守在她身边,两眼泛红,慈祥的目光里尽是心疼:“傻丫头,好端端的减什么肥啊……也怪妈,忙店里的事去了没能好好照顾你,忽略了你。你呀,可不能再每天只吃水果了,妈这心啊,都快痛死了……” “妈……我没事,只是没什么力气,输液之后就精神啦,别哭别哭。”童菲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为母亲擦泪,她看到母亲哭泣,会难过得窒息。 童母的手机响了,是店里打来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童母脸色一变,很是焦急。 原来是店里出了点事,有个服务员不小心用开水烫到一个客人,现在正往店铺附近的医院送呢,据说伤得可不轻。 “女儿,我……” “妈,您快去看看吧,我一个人在这就行了,我现在比先前精神多了,一会儿输完液我能自己回家去的,您不用担心我。”童菲冲着母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童母疼惜地摸摸童菲的脸蛋,有些不舍,但还是离开这里赶去那间医院了,她是老板娘啊,老公不在家,店里有事,她哪能不去。 童母刚走,童菲软软地靠在椅子上,不经意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童菲蓦地低下头,用手挡住前额,心里不断叨念着:“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她也是不想被人看到就越是事与愿违。尽管她都这么遮遮掩掩了,却还是被某个眼尖的男人给发现。 “哈哈哈哈,童菲,你也有今天啊!”杜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惬意,最可恶的还在后头。 “让我来吧,这是我熟人。”杜橙对护士说。 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盘子,里边装的是童菲的输液针药。 杜橙手里拿着那根细细的针头,笑得那叫一个歼诈啊,童菲脸都绿了,死死等着杜橙……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杜橙这货摆明是想趁机报复! 第179章:最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小护士面露花痴状偷瞄着杜橙,心花怒放啊……他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公认的最帅的医生,倾慕他的人很多但平时都很少有机会见到他,几天不只是见到了,还能跟他说上话,小护士开心又兴奋,一边去照看其他病人一边还不忘偷瞄杜橙。 杜橙现在的表情看在童菲眼里那完全就是一副贱贱的样子,笑得很欠揍。 童菲咬牙切齿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谁跟你熟人啊,我不认识你,你让护士来。” 杜橙出奇的耐心很好,竟蹲下来在她身边,“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淡定点,我会很轻的,扎着这种事,我最拿手了,放心,不会疼……” 鬼才会相信不疼!童菲与杜橙每次见面都没好事,前几次杜橙都吃亏,这次他还不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杜橙的手紧紧握住童菲,这货力气大得很,童菲此刻却是浑身无力,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啧啧,这么肥的手,皮厚肉也厚,血管都快找不到了……”杜橙喃喃低语,听在童菲耳朵里简直就是可怕的魔咒。只见那细细的银色的针头刺进她手背,痛得她浑身一颤…… “臭男人,你公报私仇,你……”童菲满以为杜橙是故意的,以为他这一针肯定扎错地方了,但是她也立刻感到有冰凉的液体开始流进血管,输液管子开始往下滴了…… 嗯?居然一次到位扎到血管了,他没借此报复她? 童菲有点意外地看着杜橙,疑惑不解,这家伙不会是在想着别的方法来整她吧? 不能怪童菲这么想,杜橙曾不止一次扬言如果童菲哪天落在他手里就死定了,而刚才扎针不就是最好的报复机会吗?他岂会白白错过? 事实上,杜橙确实没有利用扎针的机会报复,一次就扎准了,没有让童菲多受皮肉之苦。 “臭男人,你怎么忽然这么好心了?”童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杜橙英俊潇洒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严肃的神色:“你以为我真的会借扎针来报复你?这种想法简直就是侮辱我的职业道德。我是医生,利用职业之便来报复一个女人,这种事我不会做,但你别高兴得太早,这次我放过你,以后如果在医院之外的地方你落在我手里,可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啊,肥恐龙。” 原来这货先前只是吓唬童菲的。 童菲刚心里还对杜橙的工作态度有那么一丝诧异和敬佩,但当听到最后三个字时,她心里那股火苗倏然又窜上来了…… “臭男人,你……你……”童菲气愤地盯着杜橙,但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开口就骂,眼神愤怒中又带着点悲伤,看得出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最后还别过头去一言不发,眼眶红红的,分明有着点点晶莹。 杜橙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也以为童菲会开骂,可没想到她居然不说话了,她是在忍着眼泪吗? 杜橙和童菲之间的焦急每一次都是跟火星撞地球似的激烈,说是冤家路窄都一点不为过,他印象里,这女人精力旺盛而且特别泼辣,但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无意中见到童菲露出脆弱的一面,杜橙有点不适应…… 杜橙状似漫不经心地睥睨着童菲:“喂,不是吧,我又没欺负你,你干嘛一副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怎么你了,你可别破坏我在医院的形象。” 童菲是被那句“肥恐龙”勾起了伤心事,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才懒得去打理杜橙。红通通的眸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依旧是不说话。 这么异常?杜橙明白了,这女人果真是有什么事……但那又跟他有何关系? “随便你了,我可没闲工夫管你的事。”杜橙不屑地瞄了童菲一眼,转身欲走。 就在他刚迈出一步,忽地一只很有肉感的手拉住了他……是童菲。 “等等。”童菲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杜橙不耐地扭头瞥着她,用眼神在说:“什么事?” 童菲望望四周……她坐的是个角落,旁边没人。 “我有点事想问你……”童菲冲着杜橙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 杜橙脸一僵,露出警惕的神色:“干嘛?又想对我下毒手?” “不是啊,我真的有话问你,我不会整你的。”童菲亮亮的眸子一片坦荡。 杜橙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就当是给水菡一个面子了,谁让童菲是水菡的朋友呢。 弯下腰,附耳过来,杜橙听到童菲用细细的轻轻的声音问:“你上次说你妈妈是开美容院的,那里减肥真的有效吗?” “。。。。。。” 杜橙愕然,随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真的想减肥啊?你终于肯承认自己很胖了吗?啊对了,你是因为减肥而在家晕倒才会送来医院的……”杜橙笑得可乐呵了,可是童菲却被他这么一笑给刺激到。 她最近几天心情极度糟糕,加上减肥带来的痛苦,使得她情绪低落,现在又被杜橙嘲笑,她想到了在几天之前的某个下午,有个男人也是拥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嘲笑……那是她在留学时遇到的一个同学,也是本市的人,她暗恋他,两人还乘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就在她下决心要向对方表白时,约定了见面的地点,等到的却是对方带着一个女人出现,嘲笑她又丑又肥,说她根本没资格喜欢他…… 童菲不想在杜橙面前哭的,但泪水压抑在心里太久了,强忍多时终于是控制不住,一滴一滴滚落腮边……男人都只会取笑她么?呵呵……男人。 杜橙见童菲这下真哭了,他也不禁心头一紧,收起了笑,讪讪地说:“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你心里不爽就跟我吵架啊,你哭什么哭?” “我就哭,我哭我的,你走开!” 童菲眼泪汪汪的,说着还伸手推了他一把, 杜橙狐疑的眯起了眼睛,思忖着,忽地想到了什么,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好奇地说:“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被男人甩了,因为人家嫌弃你胖,所以你下决心减肥?” 可恶的男人,居然都被他猜对了!可他非要说话这么难听么,明知道她哪儿痛还故意刺激! 童菲愤恨地咬牙,捂着嘴哭得更凶了。 “喂喂喂,说了叫你别哭,这是医院,认识我的人很多,你这一哭不是害我吗?”杜橙迅速瞄了一眼这急诊室,果然有不少怪异的目光投过来。 杜橙暗暗腹诽……童菲这女人真的是克星!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过几天你来我妈的美容院,我妈妈会给你制定一套最有效的减肥计划,这样行了吧姑奶奶你还哭?”杜橙的语气颇为无奈。 童菲一听他这么说,哭声嘎然而止,红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只手抹泪,哽咽地说:“真的吗?你不准骗我。” 杜橙毫不客气地翻个白眼:“是啊是啊,真的,比珍珠还真!我妈开的美容院连很多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都会来光顾,减肥效果是行业里数一数二的,你要是来了一定能瘦下来!” “好……我过几天去找你。”童菲笑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她圆润的脸蛋浮现这样带泪的笑容,不知怎的让杜橙感到一缕莫名其妙的疼惜……她那么泼辣,一副不饶人的脾气,现在却脆弱得像个孩子,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能让一个彪悍的女汉子变得柔软…… 疼惜?杜橙回过神来,赶紧甩甩头,浑身一个激灵……错觉吧,还疼惜呢,就她?一只肥恐龙怎么可能让男人产生疼惜的感觉?他要疼惜也该是那些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才对。 杜橙正想走,童菲再一次拉住了他。 “又怎么了?你真啰嗦!”杜橙很不耐烦。 “你的好兄弟,晏总,他的一个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是住这间医院吧?”童菲话里有话,杜橙当然听得出来她说“很要好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了。 杜橙赶紧地蹲下来,凑近了童菲的脸,恶狠狠地说:“你别想从我这儿套消息,人家夫妻的事,你管什么闲事?” “呵呵,闲事?”童菲撇撇嘴,眼里明显的鄙夷:“水菡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虽然说两口子之间的感情纠葛是不需要别人插手的,但那不代表我就应该眼睁睁看水菡被欺负成这样。我不是想干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晏季匀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当年在水菡婚礼上用一通电话就破坏了婚礼的女人?” 杜橙默然,这种情况,他不会多嘴的。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果然真是那个狐狸精!”童菲不只是愤怒,也为水菡感到心痛。 “水菡也知道了?”杜橙忍不住问。既然童菲猜到,他也隐瞒不下去了。 童菲苦笑:“水菡没跟我说那么多,只是前些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她醉了,说晏季匀在医院陪一个女人,还说是在看摄影展时遇到的,受伤了……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想得到是谁了。” 说起晏季匀和水菡的事,杜橙也是一脸无奈,听闻水菡居然和童菲去喝酒,可想而知水菡是真的气得不轻啊。 杜橙俊脸上的表情又正色了几分,压低了声音说:“童菲,你是水菡的朋友,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你劝劝她别太伤心,匀只是同情那个女人,念在旧情一场,道义的立场才会照顾她,不是真的想要旧情复燃。我和匀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长大,他的脾气我很了解,你别看他好像很冷血绝情,但他内心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设想一下,那个女人是匀的初恋,当初两人分开时也有很多无奈的原因,假如匀现在看到她自杀都不管,他还是人吗?在医院照顾并不是背叛了水菡,男人心里,情和义,同样重要,你们女人是不会明白的。” 他这是在通过童菲去劝慰水菡,也是在为晏季匀解释,至于童菲能听进去几分,他管不了了。 望着杜橙离去的背影,童菲陷入了沉思,仔细回想着他说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好像不是的。 真复杂啊,感情的事太伤脑筋了! ===============呆萌分割线=============== 成人用品店里。水菡正在上班,兰芷芯不在,只有水菡一个人。 没顾客来的时候她就用手机上着QQ,跟童菲聊天。知道童菲昨天去医院输液了,水菡很是心疼,想去看看童菲但是现在走不开。 忽地,一个陌生的头像亮了起来,水菡一看……是梵狄。 梵狄发了个流口水的表情过来:“美女,在线啊,上班?” 水菡哑然失笑,打出一行字:“嗯,上班,你呢?在游轮上?” “你猜猜我在哪里啊。” “我猜不到。” “猜到有奖。” “什么奖?” “两百五十万大奖。” “。。。。。。” 水菡愕然,梵狄这是说笑的吧? 正当她准备回复消息时,店门口闪进来一个魁梧的男人身影,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痞笑,可不正是梵狄么? “你……”水菡惊讶地看着他。 “想不到吧,我刚才就在门口呢。”梵狄得意地挑眉,大刺刺地坐在水菡面前。 梵狄手里拿着一张小卡片在水菡面前一扬…… “这是你上次给我的两百五十万,现在我还给你。”梵狄将银行卡交到水菡手里,见她呆滞的目光里充满讶异,粉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他竟然心头一颤……真要命,这小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诱人,真想尝尝她的唇和嘴里那可爱的小舌头是什么味道…… “梵狄,梵狄……”水菡挥挥手,将梵狄的心神给拉回来了。 “呵呵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两百五十万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动你的。”梵狄这张妖媚的脸隐隐有着淡淡的红,又是以惯有的痞笑来掩饰他的内心。 水菡扁扁嘴,故意装作鄙视的表情:“你是黑老大,你会在乎二百五十万吗?还好意思说呢,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恶,骗我说是被人追债,还来我这儿蹭盒饭,还害得我去赌场门口冒雨等他,给他送钱……” 梵狄脸一热,黑亮的眼眸里不经意弥漫着情意:“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骗你了,相信我。” 他眼中的真诚,耀眼的光芒,足以令人目眩神迷,水菡不由得怔忡了,他的目光好热,灼得她心头发慌,急忙低下头:“我信你就是了。” “菡菡最好了!”梵狄手撑在桌子上,温柔如水的声音说:“菡菡我今天要在你这儿吃盒饭。” 这充满了娇媚的声音让水菡浑身一个激灵……这男人真是天生妖孽,还好她心智够坚定,否则早就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了。 “不就吃个盒饭吗,你至于用男色这一招吗?眼睛别乱放电!”水菡瞪了他一眼。 梵狄越发得意了:“菡菡你才是在对我放电呢,我最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哦……” “我起鸡皮疙瘩了!” “我也是,你看你看……”梵狄说着还掀起了自己的袖子。 水菡无奈,这骚.包的男人她确实招架不住,还是用盒饭把他嘴堵上吧。 很久没和水菡一起吃盒饭了,梵狄和她要的是同一种,这货吃得很开心,边吃边望着水菡发笑。 两人聊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水菡连日来沉郁的心情也有所缓解。梵狄来得很是时候,他总是能把水菡逗笑,有他陪着的时候气氛绝不会沉闷。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很难以想象到一个堂堂黑帮老大竟然会这么亲切。他在道上给人的印象是冷酷无情和残忍的,但在水菡面前,他才会表现出真实的自己。他可以为了这个女人而扮出最搞笑的鬼脸,可以挖空心思讲笑话给她听,只要看到她开心,看到她明媚干净的笑,他就像是沐浴在阳光里一样。珍馐百味吃了不少,还是觉得只有跟水菡一起吃盒饭才最香…… 一顿轻松惬意的午饭过去了,梵狄也不是真的那么闲的,他是在忙中挤出的时间来看水菡,下午还要出海呢。 梵狄走了,与他度过的一个愉快午餐,让水菡的心情缓解了不少。不一会儿水菡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店里客人打来的。让她送货上门。 店里有时也会接这种业务,但都是兰芷芯吩咐兼职的摩托车司机,摩的去做,并且要是金额达到一定标准才会送。 可这次的客人居然指名点姓要水菡去送,说是要购买一箱助勃器和十盒神油。这可是一笔大生意,不容错过。 水菡惊喜,但随即也发愁了,对方指定要她送,这是什么意思呢?水菡没有马上回答,但在对方说出地址之后,她脸色即刻变了…… 这地址她太熟悉了,就是她曾经和晏季匀住过的那栋别墅!她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难道说晏季匀将别墅卖掉了?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他名下房产那么多,一套别墅对他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 为了保险起见,水菡还是打电话叫兼职的摩的过来了,关上店门,拿上客人要呃货,坐上了摩托车……【这章五千字,明天会恢复正常更新。】 第180章:这次换你来强我 站在这熟悉的别墅前,水菡不禁心情复杂……这里有着太多太多令她刻骨铭心的回忆,对她来说,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地方,但现在这里已经被晏季匀卖掉了。她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有点涩涩的酸疼。 曾经她被他从路边捡回来,就像捡一条流浪狗,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他收留了她,两人之间的纠缠就再也没有停止过……结婚时的婚房被布置得很漂亮,她依旧记得那个大红喜字贴在卧室的墙上,那么喜庆,那么甜蜜,只可惜,婚礼没能顺利进行,他当晚也没回来住。 这里才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感觉属于她和晏季匀的家,虽然这个家带给她的回忆是伤痛的,可是也有温馨的时刻。 记得她第一天被捡回来,在这里吃的第一顿饭,狼吞虎咽就像难民进村一样……记得他曾主动拿出学费供她上大学;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有她和他的身影,尤其是卧室的床,承载过无数的缠绵激情……他曾经的宠爱,疼惜,她全都记得,她也记得就是在这里,在她早产后没多久,她曾向他提出过离婚。 没人可以只拥有一种记忆,回首自己的过去,不都是酸甜苦辣组成的么?即使是苦的,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你无法将它赶走,剔除,唯有背负着继续前进。 尘封已久的记忆在水菡脑海里不断浮现,感慨万千…… 怀着复杂的心情,水菡按下了门铃。她脚边放着一箱助勃器,手里提着一盒神油——这是店里的镇店之宝,据说顾客用过都反响不错,只是一下子要十瓶这么多,水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彪悍的顾客。奇怪的是对方还要了一箱子助勃器,这也有点矛盾啊……老板娘说,需要助勃器的通常是连“起立”都很有问题,可是既然这样,这位顾客为何还要神油呢?那不是浪费么? 心里这么想着,只听这大门上门铃旁边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你来了。” 这么普通的三个字,却让水菡像炸毛似的差点跳起来……居然,居然是他! 水菡第一反应就是——被这个混蛋男人耍了! 气愤,恼怒,但水菡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立刻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很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些。 “先生,您要的东西都放在门口了,一共是4140块,谢谢。”水菡甜甜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淡淡的疏离。 门内的男人有点窝火……她竟然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先生? 好,既然她非要这么做,他就配合点。 “助勃器我已经看到了,神油打开来我看看。”男人也是报以同样淡淡的语气说。 这别墅的大门装有监视器,很高级的东东,即使水菡站在门前,门内的人也能将她所站位置的周围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跟她进行清晰的对话。 “我们店里的神油质量很好,效果更是没话说,怎么你还信不过?”水菡公式化的口吻说。 男人散漫的声音又传来:“我花了钱的,先看看不行吗?” “当然行了,先生,请您准备好4140现金。”水菡也很干脆,心里在憋着一口气,硬是将这男人当作是顾客对待了,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大门悄然无息地打开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只穿了一条三角裤,性感得令人忍不住吞口水…… 水菡心里一紧,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望着晏季匀那张邪魅无边的脸,笑颜如花:“先生,这是您要的威猛神油。温馨提示,一次不要擦太多,谨防纵.欲过度。” 她如此淡定自若,到是让晏季匀有几分意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心里却还在暗想……看来她很沉得住气。但他偏偏就要打破她的镇定,他不喜欢她公式化的口气,不喜欢她用这么虚假的笑容来面对他。 男人瞬间眯起危险的眸子,薄唇轻轻一勾,猛将她拽进门内…… “纵欲过度?好啊,你负责让我试试这神油擦了到底能一夜几次!”他低吼着将她抵在门板上,毫不客气地用自己那膨胀的某处蹭着她。 “晏季匀,你搞清楚,我是来送货的,只卖货不卖身!”水菡气恼地冲他吼回去。 “你是我老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享用都行!”他强势霸道的几句话,将水菡肚子里的怒气 水菡听到这话更加恼怒:“我不是食物也不是你的玩具!你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来就在医院陪那个女人,你当家里是什么?你当我和小柠檬是什么?你当那个女人是什么?既然你爱的女人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纠缠?你想做x就跟她做,我对你没兴趣!” 水菡一鼓作气吼完这一通,心跳早已是砰砰砰失去了频率……心痛如潮水般涌来,她有种屈辱感,每次他在让她伤心之后都会跑来求欢,真当她是发泄兽.欲的工具么? “你对我没兴趣?”男人墨眸里的幽光闪烁着可怕的亮泽,大手狠狠一扯! 水菡裙底的小裤裤被扯下来,他邪恶的手指趁机而入…… 水菡羞愤,内心深处的积压已久的委屈如山洪暴发,终于是炸毛了…… “你滚开!”水菡用尽全身力气推他,愤懑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混蛋!每次你都用强的!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晏季匀冷不防被水菡推开了,望着她眼中的愤慨和坚决,他居然还笑得出来,邪肆而张狂地说:“我明白了,你觉得每次都是我强你,你心理不平衡?行,这次换你来强我。” 晏季匀说完,果断往沙发上一躺,将自己的三角裤一拉,毫不避忌地一柱擎天……那叫嚣的某处虎视眈眈地面对着水菡。 水菡想不到他脸皮厚到这程度! 一个男人在你面前脱得光光的展示自己,并且这货还是你的老公,你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呢? 水菡硬生生别开视线,但还是会有点口干舌燥,强行稳住心神:“你……你……无耻!谁要强你了?我才不会便宜你这混蛋!快点把帐结清,4140块钱,我要回店里交差了!” 晏季匀看水菡脸红耳涨的,娇俏的脸蛋上尽是羞愤之色,他越发想要逗她了……“亲爱的,我可没跟别的女人做,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不过我这么艰难地忍着,你要是还不肯让我吃个饱,或许我真的会什么时候忍不住,你难道想我跟其他女人上床?” 晏季匀这暧昧至极的话,语气更是温柔得滴水……其实他也不是完全只为满足需要,他今天费尽心思想要将水菡骗来这里,就是想跟她好好解释清楚,本来这办法是卑鄙了点,但他也是无奈啊,谁让这小女人连续多天都不理他,也不接电话,他想了想,只有伪装成她店里的客人才行。他会如此费神,只因为他心里念着的始终是水菡啊。 “你跟谁做,这和我没关系。我跟你之间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张结婚证而已。对你来说,医院里的那个才更重要,不是吗?她自杀,你不能不管,她受伤住院,你还要在那守夜,你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只可惜,你的这些情意都不是对我……晏季匀,我们都别再打扰彼此的生活了行吗?我只想平静地过,只想正常上班,正常生活,至于你要跟谁在一起,我真的不想知道,不想过问。你的那个她,很脆弱,需要男人呵护,而我呢?我就很坚强吗?我难道就不会受伤?是不是我错在不够柔弱?如果我也用自杀来抗议,是不是你才会回到我身边?”水菡艰难地说出这番话,心痛得无以复加,但她不会让自己再在他面前流泪,酸涩的感觉在胸臆里冲撞却始终被她克制着没有哭。 “我不会自杀的,我有小柠檬,他才是我的一切,而你,只不过是一个为我怀孕而提供了jingzi的男人而已,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请你以后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别再假装是店里的顾客,以后凡是跟你有关的送货地址我都不会来。”水菡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激动澎湃,但她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能让人窥探出她的悲恸。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让自己没冲进他怀里去。只因为她伤得够痛了,她真的怕了,怕自己如果再动摇,结果就是伤得更深。只要不走向她,她就还能保持着自己,对她来说,他不是近在咫尺,而是远在天边…… 晏季匀被水菡说的话震住了……她的决心,她的伤痛,让他深深地感觉到,她的心好像真的死了?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还不够吗?他晏季匀何曾为哪个女人做过这种事?将自己赤果果摊开在她面前,却是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心在作祟,晏季匀身体里沸腾的血液渐渐凉了下去,两腿之间也偃旗息鼓了,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缓缓坐起来,岑冷如冰霜的眸子看着水菡:“她患有严重抑郁症,我照顾她,是因为不想看到一条人命就那么没了。你连一个病人都容忍不了吗?”【稍后还有一章】 第181章:再提离婚 “你连一个病人都容忍不了吗?”这句话,有着多少份量?让人心酸心痛的份量,好比一把铁锤猛地砸在水菡身上。 有些事,不是谁对谁错能分辨得清楚的,只不过是因为所处的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才会有不同的感受。 在晏季匀来说,他顾及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为了他而患上抑郁症的女人,他没错;在水菡来说,她在同情那个女人的同时却也无法忍受对方的存在,不能忍受晏季匀对那个女人过份的呵护,水菡也没错。 水菡被晏季匀这句话给气得发抖,愤怒和痛苦的感觉在心头交织,她不知如何表达此刻这种激奋的心情,仿佛有无数的语言和词汇在脑子里冲撞,但最终只得几句话说出口…… “呵呵……是啊,我就是连一个病人都容忍不了那又怎样?这是不是就算很小气?算我无理取闹?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麻烦你以后别来烦我。如果我的存在成了你和她之间的障碍,你就把离婚协议准备好,我会签字。”水菡没有大吼大闹,看似平淡的语气里饱含着痛惜,对于爱情和婚姻,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她只想将这令人伤心的东西都摒弃掉。 离婚两个字,是水菡在隔了三年多之后再一次提及的,相同的是她怀着绝望的心情,不同的是……上一次提出时,她会哭,而这一次,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有一种伤痛是哭不出来的……物极必反,太多伤心堆积在身体里,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了。能够放下,不是因为真的愿意放下,而是感到无力去改变什么。坚持了很久,努力过,期待过,曾为了他而将心里的那把火燃烧,可最终就是被他亲手浇熄。 他还有个病人要照顾嘛,那个人的重要性足以让她和他的婚礼都进行不下去,如今人回来了,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晏季匀紧紧攥着拳头,深眸里涌动着骇人的狂流,岑冷的光线直刺在水菡身上……她居然又说离婚的事? 心尖上窜起一股疼痛,但也伴随着强烈的愤怒!她又想离开?她还是不信他?他这么费尽心思将她骗到这里就是为了跟她好好解释,可得到的却是她提出离婚。 离婚了她就不是他老婆了,她想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行,她不会再见了他了吧,她甚至会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不……他不能允许她离开,他不会允许离婚! 晏季匀狠狠压下胸口处的躁动,眸子里流泻出一片痛惜之色:“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我答应你,只要她的抑郁症康复了,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照顾她,我只会和她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这样还不行吗?水菡,晏家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你不等爷爷醒来就要跟我离婚?你确定要这么做?”晏季匀这是抓住了水菡的软肋,她善良,孝顺,他将晏鸿章都抬出来了,不信水菡真能狠心。 果然,水菡一听这话,顿时僵住……是啊,爷爷现在还昏迷不醒,下毒的人也还没抓到。晏家,公司,只怕现在是动荡不安的,她如果现在离婚,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爷爷…… 爷爷那么疼她和小柠檬,她怎能做出那么不厚道的事?就算要离婚也该等爷爷醒了之后。 水菡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无情无义,犹豫片刻才说:“好,我们暂时不离婚,但是,等爷爷醒了,我会亲自向爷爷说明。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能来骚扰我……我和你,互不干涉,各过各的生活,你能做到吗?” 晏季匀钢牙紧咬,俊脸上尽是阴沉……她就非要跟他划清界限?她现在的态度如此强硬,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像用刀都砍不进去似的。他的耐心也是限度,今天他做的,说的,已经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可水菡还是这么坚决,他的自尊心做不到比现在更低下的态度了。 “行……你真行。就按你说的办,从今天开始,我们互不干涉。”晏季匀冷冷地应了这么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沙发上,再不看水菡一眼,转身走向楼上去了。 水菡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呼吸变得窒闷,心里越来越凉,氤氲着雾气的眸子里缓缓滑落几滴晶莹。将沙发上的钱收好,水菡离开了别墅。 他果真是愿意离婚的……水菡这么想着,脚步虚浮,神情恍惚。 而晏季匀此刻也是气得不轻。他不是想离婚,他用爷爷作为借口只是想掩饰内心的慌乱。 ====================呆萌分割线==================== 医院病房。 沈云姿靠在床上听音乐,闭目养神。她这几天过得挺惬意的,晏季匀忙完公司的事就会来医院陪她,虽然有时很晚,但每天能看到他,她心里就感觉踏实,舒坦。 人的心境总是会变化的。每个阶段的心境不一样,做事的方法也有所不同。曾经的沈云姿是不会容忍拥有一份不完整的爱情,所以才会在晏季匀婚礼当天赌气离开。但现在,她在时隔三年多之后,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想法变了。 她不想再自欺欺人,她根本就是还爱着晏季匀,除了他之外,她无法再接受其他的男人。这次的重逢,让她压抑已久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她伪装的坚强都消失了,她现在要做回真实的自己,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蓦地,安静的病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云姿睁开眼,赫然见到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姿。”一个温柔清润的男声,如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令人倍感温暖。 “晏锥,是你。”沈云姿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美目光华闪烁。 晏锥在沈云姿身边坐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传来,很好闻。 “云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受伤了也不告诉我?”晏锥语气里有着责备,也有心疼。沈云姿的事他都听说了,从摄影协会会长那里知道的,同时也了解到了沈云姿的抑郁症,对此,晏锥颇为内疚,当年他曾和沈云姿一起出去旅游散心,他都没发现她的异常,原来她竟是从未将晏季匀放下过,才会因失恋而导致抑郁症。 沈云姿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苦笑:“晏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其实……我刚回来的时候只是想悄悄的,并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你是炎月集团的总经理,你已经结婚了,我不想影响到你和你老婆的感情,我只是悄悄的来,悄悄地走,可没想到在影展第一天就出事,被人当成是小三给打了一顿,还撞到头……我被送去医院的时候,晏季匀正好在影展门口,他看到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们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晏锥蹙了蹙眉头,心底涌动着些许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最近水菡和晏季匀之间又出了问题,这本该是他乐于见到的,可是在知道事情缘由之后,他又忍不住会为水菡担心,心疼。晏家真是多事之秋,乔菊回来了,他和母亲的处境又开始紧张起来,他在做的有些事情必须要更隐秘地进行,忙得都快成骡子了…… “云姿,几年前我从那个小镇跟你告别之后,我就知道和你是无缘做夫妻的,但是在我心里,你会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至于我……我和我的妻子邓嘉瑜,只是商业联姻,谈不上感情的,你不必担心会影响到我什么,现在我知道你的情况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打电话给我,别跟我客气。”晏锥黑亮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真挚而亲切,他没有提抑郁症的事,只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告诉沈云姿可以随时找他谈心倾诉。这对于患有抑郁症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帮助了。 沈云姿眼眶微红,轻轻一叹:“晏锥,你真的很好。我……我很惭愧,当初是我拒绝了你的感情,可你不但没怪我,还像以前一样的关心我……” “云姿,你跟我这么客套做什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些年,我们也都比从前更成熟,仔细想想,我和你,做朋友更合适,你难道不觉得吗?” 沈云姿一愣,晏锥这话就是在说他早已不爱她了?如今只剩下友情?这就有点奇怪了……他刚才不是还说跟自己老婆没感情吗?那么会是谁取代了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除非是心里装下了另外一个人,否则他怎会这样洒脱? “晏锥,你能不计前嫌,我很欣慰,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了?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我当然希望你的感情能有所寄托,我也有点好奇,到底是哪个女人能得到晏锥的垂青呢?”沈云姿语出真诚,毫无半点虚假,晏锥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但他那张清秀柔美的俊脸却是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这副模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他真的爱上别的女人,会是谁?【下午还有更新,今天会加更的。】 第182章:欺人太甚! 晏锥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秀淡雅的小脸,明媚的笑容挂干净的眼睛,他的神情不自觉地变得越发柔和,嘴角自然扬起一抹弧度,喃喃地说:“她是一个善良而特别的女人,外表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她的内心却有着像小草一样坚韧不拔的精神……可我现在还不能跟她在一起,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她是我做事的动力,为了她,我会有信心和勇气去争取一些东西,只希望有一天能带她走出困境……” 晏锥此刻的表情,沈云姿太熟悉了……曾经他也对她露出过这种甜蜜的表情,不同的是,现在的晏锥似乎比三年多以前还更加有决心。 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可以改变许多人和事……那些原以为可以存在很久很久的事。沈云姿不爱晏锥,但当听到晏锥说这些话,感受到他内心爱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不知怎的,沈云姿会生出一丝丝酸意。大多数人的通病就是这样,有人喜欢自己,而你不喜欢这个人,当知道对方没了这种感情时,又难免会有些失落甚至是不甘心。乐意享受被人疼爱和关心,乐意享受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感觉,即使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晏锥……恭喜你已经找到感情的寄托了,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告诉我她是谁,那我也不问,但是以后等你们开花结果时,可别忘了通知我。”沈云姿真诚的目光亮亮的,其实心里还是好奇晏锥到底爱上谁了?但显然晏锥还没想要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晏锥略为尴尬地笑笑:“抱歉,云姿,我暂时不能说她是谁。” “晏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朋友嘛,我怎么会不理解你呢?别多想,好好地为你心里的女人而努力,我看好你的。”沈云姿用一种鼓励的口吻说。 晏锥频频点头,欣慰地说:“云姿,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再自己折磨自己,这医院里呆久了人都会发霉的,你应该早点出院,过上正常的生活。” 沈云姿闻言,脸上的笑意暗淡了下去:“怎么,晏锥你也觉得我不正常吗?是不是我的抑郁症把你吓到了?我……我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但就是控制不住,有时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每次想起我和晏季匀的事,我就心痛得无法承受,真的太痛苦了,我觉得只有死才能让我解脱……” 这就是抑郁症的可怕之处吗?刚才还能跟晏锥亲切交谈,现在却是无比忧郁的神情,转瞬就从晴天变成阴雨天了…… 晏锥心里一紧,忙不迭地安慰:“云姿,你坚强一点,别老想着死,死了虽然是解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你的人生才走过二十几年,还有很多精彩在等着你,你死了,怎么会等得到呢?痛苦是一时的,时间能冲淡一切,三年不能放下,那就再过三年,痛苦总是会有淡去的一天,过程是很辛苦,可是只要你熬过来了就能看到另一片天空。就好像当年的我,当你跟我说你只能跟我做朋友,无法做夫妻的时候,我也很痛苦,每天都感觉度日如年,但我不也熬过去了吗?云姿,你是一个有思想有本事的女人,你现在只是为情所困,只要你肯放过自己,想开一点,你会发觉其实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灰色,还有其他很多美丽的色彩。你不是喜欢摄影吗,你应该是一个善于发现的人,难道你不想拍下更多更美的作品?” 晏锥一番语重心长的劝慰,含着疼惜,焦急……就算对沈云姿已没有了当初的悸动和男女之间的爱,可这毕竟是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女人,是她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滋味,其中的酸甜苦辣都成了记忆中珍贵的部分,如今升华成友情,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对生活失去信念? 沈云姿低垂着眼眸,睫毛湿润了,脸上布满忧郁之色,眼神无光:“晏锥,你说的都有道理,这些我自己也明白,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么坚强了……坚强了太久,我现在只剩下脆弱。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懦弱,很没用,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晏锥是抱着对沈云姿的关系而来,可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却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心里难免郁闷,无奈地说:“难道除了晏季匀,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让你振作起来吗?只有他才是你得良药,否则你的抑郁症就无药可医了?” 晏锥说着还瞄了一眼病床旁边柜子上的药瓶……想必是治疗抑郁症的药吧,但沈云姿这情况,只怕是吃药都不管用,她陷得太深了。 沈云姿泫然欲泣地望着晏锥,声音哽咽:“对不起,晏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让你失望了,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 晏锥的视线停在沈云姿的手腕上,那白色的纱布格外刺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她自杀过的伤痕了。 “云姿,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想想你是多么艰难才有今天?几年前你在国内读书,你家没钱给你交学费,你每天打两份工才能上大学,你比任何人都勤奋努力,最后你得到了去澳洲留学的机会,你吃过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怎么你全都忘记了吗?过去的艰难困苦你都能熬过来,现在呢?你的勇气都去哪儿了!”晏锥说到激动处禁不住声音有点颤抖,痛心疾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了。 “我……我……”沈云姿哆嗦着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晏锥身后响起脚步声,随之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够了晏锥,你别再逼她。”晏季匀淡漠的口吻里透着些许威严,走到病床边坐下,沈云姿像看到救星似的立刻眼眶一红,缩在他怀里。 晏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前这一幕,让他心底窜起一簇火苗……沈云姿躲在晏季匀怀里这算什么?怎么看都是那么刺眼!晏锥不是嫉妒不是吃醋,他是惊诧,是愤怒……假如水菡看到会怎样?那小女人的心还不痛死? 沈云姿从晏季匀怀里探出头来,满含歉意地看着晏锥,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红红的氤氲着水汽,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晏锥无奈,沈云姿如今这病情,他不想在她面前跟晏季匀吵架,不想刺激病人。 苦笑一声:“我该走了,随你们怎么折腾吧。” 晏锥连一分钟都不想停留,毅然转身离开了病房,只是他心里堆积了许多愤慨,为水菡感到不值,但他也越发坚定了信心……正在做的某些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他成功上位,成为晏家的话事人,他绝不会再让水菡受委屈! 沈云姿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在晏季匀怀里不动了,低低地啜泣着:“匀……我真的很没用,我也想要快点好起来,但是我做不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呜呜呜……” 晏季匀轻拍着沈云姿的后背,极致温柔:“别想那么多,我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你也是已经尽力,但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我们慢慢来,相信我,只要你肯接受治疗,只要你对康复抱着积极的态度,不久之后,你的病情会有起色,不会整天都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 “匀,你不怪我给你添麻烦吗?”沈云姿激动又喜悦地看着晏季匀,那渴盼的目光里饱含着太多的情意。 晏季匀现在是有苦说不出……面对一个患有严重抑郁症的人,稍不注意言行就可能刺激到她。 “云姿,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现在最要紧是好好养病,心理医生说你应该出去户外,放松心情,等你身体恢复一些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嗯,我也在这医院里待得好闷,能有你陪着出去玩,那是最好不过了。”沈云姿暗淡无光的眼眸里终于是有了一点亮彩,但这是因为晏季匀才有的…… 抑郁症患者最忌讳的就是独自一人呆在家里没人陪伴,她会胡思乱想,原本就是有厌世轻生的心态,如果再陷入孤独寂寞里,那更是危险。多去户外走动,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多余外界接触,这才是对于病情有利的。晏季匀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沈云姿的病情快些好转。 晏季匀心里也是颇多苦涩,抑郁症是一种很危险的病,不像身上的伤,看得见摸得着,抑郁症是心理疾病,很难根治,它是导致人自杀的一大利器,多数自杀的人都是由于抑郁症作祟,所以他现在只能小心翼翼地对待沈云姿…… ===============呆萌分割线============= 晏家大宅里最近几天可说是阴云密布,由于乔菊的出现,就跟外星人占领了地球似的,这个家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以前老爷子坐镇时的许多规矩都被乔菊改得面目全非。老爷子宠爱的人她就要踩,反之,老爷子不重视不待见的人,她就要捧。 乔家人已经多年不曾踏足晏家大宅了,但乔菊回来了就不同,他们就跟走自家后院儿一样的来去自如,一点都不会顾及到是否骚扰到别人。 水菡下班回家,一跨进大宅的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原来是乔菊和她的两个弟弟以及弟妹在打麻将。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花园,正巧就在水菡住那栋小阁楼下边的草坪上。 乔菊依旧是穿着陈旧朴素的衣服,干瘦的脸上没多少表情,但她的弟弟弟媳们就激奋得很。 “九筒!” “碰!哈哈哈……这张来得太好了!” “哟,你这把想做大牌啊?” “我就不信你还要这最后一张八筒!” “八筒?”这男人笑得可欢喜了:“哈哈哈……八筒,胡了!清一色!” “不是吧,真邪门儿!” “哈哈哈哈哈,快给钱,给钱!” “。。。。。。” 这几个人制造出来的噪音真不小,传出老远,一个个就跟吃了兴奋剂一般,别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可精神十足啊。 水菡见状,不由得皱眉……这群人改不会是在这儿打了一下午的牌吧?这么闹腾,小柠檬下午想休息一下肯定是不行的了。 水菡想到孩子就一阵心疼,赶紧地往楼上跑去,但她还但才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乔菊的声音…… “站住!”冷漠,严肃,高高在上的感觉。 水菡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正巧迎上乔菊那充满威严的目光。 “不妙!”水菡心里暗想,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奶奶。” 乔菊那一桌子人都停下来了,全都把目光集中在水菡身上,让她有种被人透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乔菊慢悠悠地站起来,一双小眼睛里崩射出凌厉的光线,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叫奶奶?如果不是我叫住你,你就打算当没看到我们一样的?太不像话了,你还懂不懂什么是礼仪?什么叫做尊重长辈?还好这些都是我的娘家人,如果有外人在,你的行为只会让外人笑话!” 乔菊这么一说,她的弟弟乔新立刻附和道:“就是嘛,好歹也是晏家的大少奶奶,今天咱可算是见识了,原来这么没礼貌,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 乔新的老婆,乔菊的弟媳,也是一脸讥笑:“你也说人家是大少奶奶咯,有晏季匀撑腰嘛,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当我们是空气呢!” “。。。。。。” 这就是所谓的长辈。几个长辈这么挤兑水菡,虎视眈眈的,颇有些逼人太盛的架势。 水菡脸色有点僵,耳根发烫,气愤是难免的,但她也想到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不该因急着上楼去看孩子而忽略了乔菊他们,起码是该上去招呼招呼的。 水菡低垂着眸,微微欠了欠身子:“奶奶,是我不好,请各位长辈原谅我的不周。” “原谅你?好,刚才的事,我暂时不跟你计较,我问你,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乔菊阴沉的脸色格外骇人,紧紧逼迫着水菡。 “我上班去了,刚刚下班。” 乔菊并不因此罢休,上前一步逼视着水菡,语气越发狠厉:“你上的什么班?是谁允许你去那种地方上班的?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上班!”【下午还有更新。】 第183章:水菡打人 园子里的气氛陡然间凝固了,像是从夏天转入寒冬。水菡总算是明白了,乔菊叫住她,主要的目的是这件事,可真的如她所说是觉得因为丢了晏家的脸吗?那为何又要当着她娘家人的面对水菡发火?摆明了故意给水菡难堪。 水菡垂在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在一起,脸上肌肉僵硬,火辣辣的,犹如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巴掌一样,但她所受到的还不止这些。 乔菊盛气凌人地眼神盯着水菡,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当晏家是什么?你居然跑去成人用品店里上班,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就没点羞耻心吗?” 不得不说,乔家这群人真是配合默契,乔菊一带头对水菡发难,他们立刻就知道怎么说怎么做了…… “什么?成人用品店?”乔新的老婆瞪着眼睛,就跟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乔菊的二弟乔南更是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唉声叹气:“真是败坏门风!晏家怎么会把你惯成这样?这么容许你胡闹!” “成人用品店,那种下流的工作你也去,你是故意给晏家丢脸还是怎么的啊?你一个人作践自己就算了,你干嘛让全家人都跟着你丢脸?” “。。。。。。” 口口声声“晏家”“丢脸”诸如此类的言词如潮水般将水菡淹没,眼前这几个人唾沫横飞,指着水菡鼻子骂个不停,倚老卖老,自以为是长辈就不得了,言语之中全是羞辱。 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水菡紧紧攥着的拳头在发抖,下唇差点咬出血来,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在隐忍着,本以为被数落几句就算了,她不想跟乔菊这帮人闹起来,但对方显然是越来越起劲…… “忍”的最高境界就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水菡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还是不行,实在忍不住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这一声拖长的尾音高亢而充满力量,水菡的小宇宙爆发了。 这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全都被水菡这吼声给震住了,同时住了嘴,惊讶万分地看着水菡,似是想不到她会顶嘴。 乔菊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正想开口教训水菡,却见水菡清冷的目光扫过,愤慨地说:“我去上班,是爷爷和晏季匀都同意了的,他们都不认为是丢脸,怎么你们却来操心?口口声声说我丢晏家的脸,你们姓晏吗?” 这话可是呛人了,一时间连乔菊都不禁语塞,她的弟弟弟媳们更是恼羞成怒,纷纷指责水菡。 水菡毫不畏惧的目光迎着这群来意不善的老人,她已经不再紧张了,反到是身体里沸腾着抗争的血液。她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不是任谁都能羞辱的!对方既然故意找茬,她又何必逆来顺受?长辈都不是长辈应有的样子,身为晚辈,她无须做出卑微的架势,她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乔菊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就恢复常态,冷冷说:“看来晏鸿章那个死老头子你给宠坏了,所以你才这么骄纵,仗着有他和晏季匀撑腰,你就以为自己能在这个家里横着走吗?现在,晏家是由我做主,一切的规矩都是我说了算!不过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眼前的形势,还以为有人能护着你呢?来人!” 乔菊一声低吼,立刻从旁边冒出两个佣人……是生面孔。 “咱们的大少奶奶骄横跋扈,我身为长辈,有义务教教她怎么做人。你们把她拖去我佛堂里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起来!” 什么?跪佛堂? 水菡惊悚了,更多的是愤怒! “不……你们放开我!”水菡死命挣扎,但两个佣人的力气很大,她的两只胳膊被拽着,无法挣脱。 正当这时候,楼下跑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哭喊着朝水菡奔过去…… “妈妈……妈妈……”小柠檬抱着水菡的腿哇哇大哭,孩子吓到了。 “儿子!”水菡心痛不已,小柠檬的出现刺激了她的斗志,一瞬间好像被激发了身体里潜伏的力量,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挣脱了佣人的禁锢,一把将小柠檬抱在怀里…… “儿子不哭,妈妈没事……乖,别怕别怕啊……”水菡心疼地安抚着小柠檬,目光死死盯着乔菊,愤恨不已。 这还是长辈吗?跟老妖婆有什么区别? 小柠檬好歹也是乔菊的曾孙,是有血缘关系的,可乔菊见到小柠檬哭得这么可怜,她不但不感到心疼,反而更是凶狠地对佣人说:“你们都傻了吗?还杵着干什么?把大的拖走,小的给我抱过来!” 小柠檬一听,哭得更凶了,紧紧抱着水菡,小身子不停在抖:“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我要妈妈……” 小柠檬对乔菊本就没好感,现在更是对她避如蛇蝎,小孩子最是敏感了,听闻妈妈要被拖走,他能不害怕么? 佣人硬着头皮上来拉水菡,另一个就使劲拽小柠檬。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起大人这样不管不顾地拖拽,疼痛使得他哭得更凶了…… 水菡的愤怒和心痛瞬间达到一个顶点,她受苦不要紧,但她绝不会允许乔菊这么对待小柠檬!谁想伤害孩子,她就能跟谁拼命! 水菡猛地一下放开小柠檬,但她没有罢手,清冷的眸光一狠,抡起手臂找准佣人的脸就打了下去! “啪啪——!”拽着小柠檬的那个佣人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这是水菡蓄满了所有力量打的耳光,怎会不重? “你敢打我?”佣人又惊又怒地看着水菡,捂着脸,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被打了。 水菡正眼都没瞧这佣人一眼,马上转身怒视着另外一个拖拽她的佣人,在对方惊骇的表情中,啪啪又是两个巴掌落下! “你……你……” “我什么我?我是晏家的少奶奶,打个佣人又怎么了?你们狗仗人势想来欺负我和我儿子,不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晏家不是门规森严吗?怎么现在连佣人都敢骑到主人身上来了?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水菡赤红的眸子迸射出两道精光,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她将小柠檬抱在怀里,紧紧护着,一时间她身上的气势变了,隐隐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一时间将佣人震住,不敢再上前来一步。 水菡这是第一次在佣人面前强调自己的身份,平时她都低调惯了,一点都没有少奶奶的架子,以至于佣人们私底下也没有对她重视,可毕竟她是晏季匀的妻子,是晏家大少奶奶,真要发起威来,佣人也得胆寒…… 水菡确实是被逼急了才会这样,否则以她的脾气怎会动手打人?这是她第一次打人,是被乔菊逼的。水菡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还会打人,可她一点都不后悔,为了保护孩子,她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水菡怒视着乔菊,刚才那番话表面是对佣人说的,实际上是说给乔菊听。狗仗人势,这几个字更是标志着水菡与乔菊的关系彻底决裂! 乔菊和她的娘家人都惊呆了,怎么都想不到看似柔弱的水菡居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彪悍,原以为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原以为欺辱她,会很有爽的感觉,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啊,最怒不可遏的是,水菡居然将乔菊比作是狗? 水菡越是不服软,乔菊越是不肯善罢甘休! “放肆!水菡,你简直无法无天了!你是晏家的大少奶奶又怎么了?现在晏家由我做主,我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你这脾气!你们既然母子连心,好啊,那就一块儿去佛堂跪着!”乔菊狠狠地撂下话,冲着娘家人使个眼色。 乔新长得尖嘴猴腮的,这么阴森森地笑着更是显得歼诈无比,他和她老婆同时走过来拽着水菡,凶神恶煞地说:“佣人治不了你,我们来伺候你!走,去佛堂!” 别看这俩夫妻都是年逾六十岁的人了,可力气真不小,水菡抱着小柠檬,无法挣脱两人的禁锢,逼迫着往前走。她敢像刚才对待佣人那样了,不敢放开小柠檬,生怕孩子会被乔菊的弟弟伤到。 这一幕就像是电视里演的清宫大戏,乔菊这老妖婆就像是背着皇帝为所欲为的恶毒皇后。可怜水菡势单力薄,抗争得了一时却还是没能摆脱被乔菊折磨的命运,连带小柠檬都受罪了。 小柠檬身子本来就弱,才这么小就要去佛堂跪着,乔菊简直是丧心病狂! 水菡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声嘶力竭地嘶吼:“乔菊死老妖婆,你不得好死!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人逼急了什么事都不会忌讳了,水菡被逼到这地步,哪还有什么顾忌,豁出去了,痛骂乔菊,悲愤的嘶吼中充满了浓烈的憎恨。这一刻,她终于是能体会到身在豪门大户里最最难忍受的艰辛是什么,终于明白为何乔菊会成为晏鸿章的禁忌。这个老妖婆绝对是个心理BT!【还有更新】 第184章:发狠 佛堂,原本在晏家宅子里是没有的,但自从乔菊回来之后就将一间空置的屋子闹腾成一间佛堂了。每天她还会在里边诵经念佛,她甚至会吃斋不吃荤,可即使是这样也洗不净她那颗黑暗的心,腐烂的灵魂。她是一个矛盾到BT的人,她可以像个虔诚的信徒,吃斋念佛,但她的行为却是背道而驰的。一边念着佛经,一边却会做着一些丧心病狂的事。她就是一只在深山里关久了的凶兽,放出来了,加倍地对人进行报复。晏鸿章昏迷不醒,她在这个家里横行无忌,欺凌谁最让她感到爽?当然是水菡了。 此时此刻,水菡逼迫跪在佛堂前……直接跪在的地上,连蒲团都被拿走了的。 一尊大约一尺高的佛像摆在佛堂正中,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醒目的大字——禅。 佛像肃穆庄严,无比神圣,加上墙壁上的那个字,使得这里充满了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仿佛真的就是给人修身养性的地方,但水菡现在却领悟到了另外一层意思……乔菊之所以会弄出这么个佛堂在晏家大宅,绝不是因为她有慈悲心肠,而是因为她太邪恶了,她要靠着每天念经诵佛来企图让自己心安一点,她心虚,她也怕遭天谴! 披着人的外衣却干着人神共愤的事,乔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明知道小柠檬身子羸弱还要让他来佛堂罚跪,老妖婆简直堪比古代那些封建专制制度下的恶霸。这种人的良心一定是被狗吃了,否则怎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曾孙? 水菡跪在地上,但她不会让小柠檬也跪着,她将孩子抱在怀里,愤懑的目光怒视着乔菊和她的娘家人。 乔菊说让小柠檬也来佛堂跪,主要目的是杀杀水菡的锐气,摆摆自己的威风,她的目标不是小柠檬……毕竟这是晏家的直系血亲后代,她就算是不喜欢也暂时不能做得太过分,现在还不是跟晏季匀翻脸的时候。但她对水菡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因为她知道晏季匀最近除了忙公司的事就是去医院看望晏鸿章,还会抽空陪着一个叫沈云姿的女人。正是因为晏季匀这样,乔菊才觉得水菡根本不受晏季匀重视,她才会越发肆无忌惮。 在豪门中大都是如此,一个女人嫁过去,如果得不到丈夫的庇佑,那么除非是你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否则,难逃被欺辱的命运。这一点,水菡此刻深有体会,心里冷笑,凄苦万分……当初她就凭着对晏季匀的爱,无法自拔地一头扎进来,对于豪门中的艰辛,她以前的认识还不够。是嫁进晏家之后她才开始慢慢地体会到,直到现在,她更是明白了,无论她怎样善良,隐忍,即使她不想惹事,可还是有人要她不得安宁。或许,这个世界的规则她以前从未看清过。 弱肉强食,败者为寇。这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她的善良隐忍,加上她毫无背景,注定了她在这个家里不会生活得开心。 乔菊见水菡一脸愤恨的表情,满以为水菡又会骂她,眼神更加恶毒了:“你胆子不小,刚才不是骂我吗?现在继续骂呀,接着骂,我看你这张嘴能不能骂出朵花来!” 水菡虽然是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可她的眼眶里连一点软弱都看不到。她不哭,不求饶,更不会怕了这个老妖婆,对方越是要羞辱她,她就越是被激起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斗志。 清冷的眸子直视着乔菊,水菡忽地笑了,只不过这笑意里露出几分狠意:“我现在不想骂你了,我还想对你说谢谢呢……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是你敲醒了我。乔菊,今天的事我会牢牢记住的,你也别忘了,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一天你就失势了,或者说,在你有生之年,指不定也会有需要求我的一天。包括整个晏家,现在我是被你们吃得死死的,我无力反抗什么,但是你们最好祈祷我千万别有翻身的一天,否则,你们加在我母子身上的苦难,我会统统全部都找回来。” 在乔菊面前,水菡是弱小的,但奇怪的是,她在说这番话时竟让人产生一丝无法忽视的隐约的压迫感,而水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甚至没经过思考,说得相当流利,仿佛是早就酝酿在心底已久的。并且在这一霎那她有种莫名的信念,就好像晏家这座大山真的有一天会被她俯视一般。这是连她自己都感到奇妙的想法,在脑海里闪烁,犹如激烈燃烧的烟花般灿烂。 看似是她突然而来的念头,实际上是早就潜伏在她心田的一颗种子……从几年前她被晏鸿章逼迫的时候开始埋下的,再到后来她看到晏家的家法那样残酷,感受到晏家的各种冷漠无情的家规,感受到晏家人对她的排挤,现在又是乔菊的步步紧逼,最终让她发出这样震撼人心的呼声。是厚积薄发,是忍无可忍。 乔菊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阴恻恻地笑起来,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她的娘家人也是肆无忌惮地大笑,嘲讽着水菡,看向水菡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是的,在他们眼里,水菡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番话。 这几个人丑陋至极的嘴脸让水菡感到恶心,她将小柠檬护在怀里,不让孩子被这种没营养的笑污了眼睛。 “宝贝儿,乖,别看他们,躲在妈妈怀里就好,有妈妈在,别怕。”水菡略显苍白的脸蛋上浮现出温柔和蔼的笑,她对孩子的爱是胜过一切的,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身上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晕,这是母xing的光辉,是伟大的母爱使得一个人的气质发生改变。 乔菊愣住了,恍惚间产生错觉……水菡那弱小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敢在乔菊面前公然叫板的人,实在太少了。晏鸿章,晏季匀,梵顶天,这些都是非凡的人物,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水菡,怎不叫乔菊窝火?但乔菊并非是个庸人,她在愤恨之余也有几分佩服起水菡的意志,说实话,她有点嫉妒沈家了,怎么会有像水菡这样的后代?比起她生的那几个子女,但从意志上来说,水菡无疑是更强。 “呵呵……你不止牙尖嘴利,还异想天开啊,想要站得比我们高,估计你这辈子都达不到了,除非你死了再重新投胎!”乔菊阴冷的声音撂下来,不屑地瞄了水菡一眼,招呼她的娘家人离开佛堂吃饭去了。 走到门口,乔菊还不忘回头吩咐佣人:“给我看紧了,要是有人不老实,马上通知我!” “是!”佣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态度恭敬极了。 现在不是两个,而是四个佣人在看着水菡和小柠檬,简直就是四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往佛堂门口一站,水菡就是再多出两只手两只脚也无法摆脱了。 在压迫之下,水菡不得不继续跪着,但她就算是跪着也不是向乔菊低头,不会求饶。乔菊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点,水菡越是有骨气她就越想折磨她……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水菡的脾气性格与当年的沈玉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叫隔代遗传吗?乔菊每每看到水菡脸上那种倔犟坚韧的表情她就想要摧毁,她最喜欢看到有人匍匐在她脚下,对她俯首,对她臣服,她喜欢掌控,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了在尼姑庵修身养性都磨不去她骨子里对于权利的欲望和邪恶的内心。 小柠檬白嫩的小脸蛋上泪痕未干,瑟缩在水菡怀里,盈满了水汽的眸子望着她,小手搂着她的脖子,软糯的声音哽咽着:“妈妈……为什么那个人好凶?是坏人吗?” 小柠檬指的是乔菊。在小孩子心里,只有最简单的好人和坏人的区分,而乔菊显然被划分到后一种。 水菡胸口一窒,酸胀极了,这可怜的孩子,本该是要备受呵护的,乔菊是他的太奶奶,却是连外人都不如,这到底是为什么?乔菊看她不顺眼,故意刁难也就算了,可小柠檬哪里惹到那老妖婆了? 水菡柔嫩的手指抚摸着小柠檬的脸颊,轻柔地说:“儿子,那个确实是坏人,以后咱们离她远一点。” “嗯嗯,知道了。”小柠檬乖巧地点头,他也不闹,就这么陪着水菡在这里。 孩子这么乖,水菡的心却是更疼了,现在已经到了小柠檬喝中药的时间,但门口那几个佣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出不去,怎么办? 这就是晏家,这哪里是什么豪门大户,这简直就是一座铁牢!离开,她想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在她心里冲撞着,掀起的巨浪一波高过一波。 苦痛深浓,她忍不住在想,晏季匀现在在哪里?这个混蛋,当然是在医院里陪着那个女人了,他不会知道他儿子正在受罪,不止不能喝药,连晚饭都吃不了!【还有更新,继续码字。】 第185章:谁来救她! 水菡一边安抚着宝宝一边在焦急地思索着怎样摆脱眼下的困境。乔菊老妖婆让她跪在这里,连小柠檬都一并关进来,想必是不会很快将人放出去的,她是成年人到还可以撑得住,可是小柠檬身子太弱,平时精心呵护之下都容易生病,何况是现在还不让小柠檬喝药吃饭。 硬梆梆的地板上,水菡跪得双膝发疼,但她无暇去顾及,她只担心小柠檬会饿肚子。 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她已经跪了一个小时,平时这个时候小柠檬早就吃完晚饭了。 小柠檬眨巴眨巴湿润的眼睫毛,摸摸小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声,他很饿,但是他也知道被坏人关在这里了,不能吃饭。小家伙嘟着嘴,可怜巴巴地垂着头,不哭不闹了但却更让水菡心疼不已。 这该死的牢笼,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和孩子在这遭罪,孤立无援,喊天天不应。晏季匀呢?此刻他兴许是在医院里陪着那个女人吃饭吧。自杀过的那只手当然还没恢复,所以很有可能是晏季匀在喂…… 想到这些,水菡心如刀绞,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想,不该去在意了,可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也只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所有凡人会有的情绪她一样可能有。 嫁进晏家根本是个错误,她是多么渴望能带着小柠檬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平淡的日子,至少不会被欺凌……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实现? 其实这次水菡是真的猜错了,此时此刻,晏季匀没在医院里,他今天还没空去看沈云姿,刚才去看过了晏鸿章,现在正在酒店里赶个饭局。 “君骋”酒店,炎月集团旗下的六星级酒店,里边的餐厅容纳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有顶级的厨师烹饪,一流的服务水准,华丽舒适的装潢。在这里用餐是一种奢华的享受。 偌大的包厢里只坐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当然是晏季匀,另外一个是“齐济灵芝堂”的老板齐晖。 齐晖家时代经营中药材,其中以灵芝为主。在国内的同行中,齐济灵芝堂算得上是顶尖了,遥遥领先与其他同行。不只是因为它出产的灵芝品质上乘,还因为它是炎月集团长期以来的供应商,这就使得它在行业中有着一种令人仰望的地位。它的盛名,可以说有一半是归功于炎月集团,而炎月集团也确实需要齐济的灵芝作为炎月口服液的药材。 炎月口服液所含的每一种成份都是用的最好的药材,因此它的品质和口感都是优于其他同类的保健品,它的货真价实一直都是消费者们信赖的根本。它成本不低,售价自然也不低,但即使这样,它的销量也在保健品中名列第一。所以说,每一种药材的供货商都是很重炎月集团重视的。 偏偏在老爷子出事之后,齐济灵芝堂就提出不在续约了,这是典型的落井下石,晏季匀不得不约见一下这老头子。 齐晖也是一把年纪了,头发花白,不过或许真是因为自家是出产灵芝的,所以他的气色很好,双颊红润,说话中气十足。 “晏总,你酒店的菜色果然名不虚传,这道佛跳墙,是我吃过的最正宗最美味的。以前我可没少吃闽菜,不怕你笑话,我这张嘴可是刁得很呐,但是今天尝到这佛跳墙,我是真的得竖起大拇指啊!”齐晖富态的脸颊笑得十分灿烂,尽是赞美之色。 晏季匀神色如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伸手拿起筷子在菜盘里又夹了一块到齐晖碗中:“早就听闻齐总是美食专家,这顿饭我可是不敢掉以轻心,还好你吃得爽口,否则我这就成了自己砸自己招牌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晏总,你太谦虚了,贵酒店的厨师手艺简直是没话说,我服了!来来来,咱接着喝!”齐晖爽快地举起杯子,与晏季匀的杯子一碰,自顾自地将这杯酒干了。 晏季匀心想这老头喝酒到是爽快,但说到做生意恐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人都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就成精了。 席间两人有说有笑,高谈阔论,聊美食,聊旅游,聊休闲运动,天南海北地扯一通,晏季匀心里有数,这老头是故意绕弯子的。他也不点破,齐晖聊什么他就聊什么,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不论对方说什么他都能搭上话,丝毫不会显得词穷,并且还能有自己的一些独到精辟的见解。齐晖这老狐狸表面上还是谈笑风生,可实际上暗地里也在心惊……晏季匀如此年轻就有这么丰厚的学识,太让他惊叹了。看来晏家确实是有着底蕴的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这么优秀,如果不是从小就开始精心栽培,断然是不可能跟上他的节奏。他肚子里的存货是积累了好几十年的成果,而晏季匀最多也不超过三十岁,可想而知晏季匀要达到现在的学识渊博,是看了多少书,学了多少知识? 不愧是青年才俊,齐晖不佩服都不行。 酒足饭饱了,聊得也尽兴,齐晖今天喝了不少,渐渐的有点微醺了,晏季匀见时机差不多,不再为齐晖倒酒了。 晏季匀俊美无双的脸颊微微泛红,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无边的魅惑,看上去像是喝醉了,但其实他清醒得很。 “齐总,说起来你也是我的长辈,我们谈得这么投契,说是忘年之交也不为过吧?我看齐总也是个耿直的人,不过我就有点不明白,像续约这种事怎么就被搁置了呢?这不像是齐总的作风啊,难道这中间有什么我不明白的误会么?”晏季匀说话很有技巧,也是给足了齐晖面子。否则以他强硬的个性怎会如此婉转?这都是因为形势摆在那里,他要做的就是尽量说服齐晖跟炎月续约。 齐晖打了个酒嗝,摆摆手,一脸无奈:“哎,晏总,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我也有苦衷啊。” “苦衷?这么说,就不是误会了,不是炎月哪里做得不好,而是你单方面的原因?”晏季匀敏锐地捕捉到了齐晖话里的要点,趁机进一步逼问。 齐晖小眼儿一眯,他也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将酒倒满,哈哈一笑:“晏总,来,我再敬你一杯!” “这个老狐狸!”晏季匀心里暗骂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只听包厢门外传来洪战的声音…… “大少爷。” “嗯?有事?”晏季匀眼中精光一闪……洪战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的。 洪战进来了,在晏季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齐晖还在喝酒,但他的眼睛却是偷瞄着晏季匀…… 晏季匀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仿佛一瞬间蒙上了一层薄冰,狠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齐晖暗暗咋舌……是谁惹怒了晏季匀吗?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年轻的总裁,气势比晏鸿章还强上三分啊,看来他要小心为妙。 洪战出去了,晏季匀继续与齐晖喝酒吃菜,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把这老狐狸约出来的,对方已经连续躲了他几天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空手而归,必须得有所收获才行,就算无法说服齐晖续约,他也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齐晖放弃了多年来与炎月的合作,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指使,炎月现在经不起大风浪,他不能让太大的威胁存在。 只是,晏季匀的心已经飞到了另一个地方…… =================呆萌分割线=============== 晏家大宅里,佛堂里亮着灯,佛像前跪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水菡心急如焚,好几次要站起来走人,但都被四个佣人给按住了,现在还有两个佣人正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站起来。 这些佣人都是乔菊新请的,她们只听乔菊的话,哪里会把水菡放在眼里。 水菡被罚跪在佛堂的事,传到了宅子里其他人的耳朵,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却是坐不住了…… 晏锥碗里这口饭还没咽下去,听闻佣人在对沈蓉说着水菡的事,他想都没想就丢下饭碗往楼下跑去! 沈蓉没来得及拉住晏锥,但邓嘉瑜却追下去了。 “晏锥,你给我站住!”邓嘉瑜边跑边喊,但晏锥反而跑得更快了,直奔向佛堂而去。 邓嘉瑜气得不行,一直追到了佛堂前边才停下,气喘吁吁的累得满头大汗。 两个佣人拦住了晏锥……是两个中年妇女,但都长得很高大,一身的蛮力,往那一站就跟俩金刚似的。 “你不能进去!”佣人像门板儿一样的身影挡住晏锥。 晏锥怒不可遏地低吼:“滚开!” 这一声吼犹如旱天惊雷,水菡在里边都听到了,顿时心里燃起了一股希望,禁不住两眼泛红……终于有人来搭救她和孩子了么?【已更新一万六千字】 第186章:心死 晏锥被两个佣人拦住,他死命往里奔,佣人死命拽住他。三个人互相推搡就跟要打架一样,这可急坏了旁边的邓嘉瑜。 “别打了!”邓嘉瑜怒气汹汹地冲上去,将晏锥拖拽到旁边的角落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晏锥,你想死可别拉着我!是乔菊要罚跪水菡的,你现在出面替水菡解围,就等于是向乔菊宣战,你脑子糊涂了吗?现在是你跟乔菊翻脸的时候吗?你是怕她不注意你还是怎么的?这些天你不是一直都忍耐得很好吗?就是因为我们在忍,所以乔菊暂时还没关注你,没发现我们在做什么,要是你现在为了水菡而冲出去,乔菊立刻就会把你划入水菡那一边去,你还想有好日子过?炎月的股票这两天在涨,不只是我们想要取代晏季匀的位置,还有人也在打晏家的主意,如果对方是乔菊呢?她现在还不知道是我们在买进股票导致股价回升,要是你引起了她的注意,我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邓嘉瑜的声音很低,但句句都如炸弹似的在晏锥脑子里轰鸣。 晏锥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那沸腾的血液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激灵灵打个寒颤,这一次他没有对邓嘉瑜吼回去,因为从客观立场上来说,邓嘉瑜刚才讲的确实是事实。 乔菊回来之后,晏锥和沈蓉这一房没少受气,但他们都在极力地忍。忍耐得目的只为了有一天可以无须再忍!邓家在暗中支持晏锥,想要将他扶上那个至高的位置,由于他们在前几天在炎月股票下跌时大量买进,而同时也发现有另外一股不明身份的人也在买进,导致了股票又开始回升,但双方都没有停下的势头,对方是谁呢?乔菊的可能性很大。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当然不能让乔菊知道晏锥那么紧张水菡,否则她会变本加厉地对待晏锥,一旦被她发现晏锥和邓家在做什么,以她的作风,岂会善罢甘休? 晏锥气得浑身发抖,佛堂就在前边,可他却不能进去么?进去了就等于是暴露了他自己,很可能会导致他的计划失败。 计划失败了,他还怎么能成为晏家的主人?只有成为晏家的主人才能将水菡和小柠檬彻底拯救。眼下,水菡母子是在遭罪,但只要他成功上位,将来他一定不会让水菡母子再吃苦……而如果因他现在的冲动招致乔菊的攻击,他所向往的日子,他想要给水菡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忍一时的委屈或是干脆现在就跟乔菊闹个鱼死网破,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他该怎么做? 晏锥心如刀绞,黑亮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全是愤恨的色彩……乔菊这个BT的老妖婆,比晏鸿章还恐怖!自从老妖婆回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晏鸿章以前那么严厉还算是好的,至少不会像老妖婆那么冷血没人性,但老妖婆简直就是个BT,净干些丧心病狂的事,晏家上空就像是乌云密布,只可怜了水菡母子…… “不……我忍不了……我真的忍不下去……”晏锥痛苦地捂着脑袋,内心在挣扎,他想要冲出去,冲出去! 就在晏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佛堂走去,竟然是……洪战? 洪战大步走向佛堂,凛冽的气势颇有点晏季匀的风范。站在两个佣人面前,横眉竖眼,狠厉地喝道:“让开!” 佣人的态度也强硬,拦住不让洪战进去,还扯着脖子嚷:“太太吩咐了,谁都不准进去!” “太太?”洪战冷笑,一巴掌扇过去,同时一只脚踢向正前方那个佣人! 只听两声惨叫,佣人一个捂着脸,一个捂着肚子……洪战是晏季匀的司机兼保镖,他的身手怎会差,几个佣人想要拦住他是不可能的。 冲进佛堂,只见水菡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佣人给按在地上,洪战更是气愤,不等佣人反应过来,挥出两拳再加两记旋风腿,那两座小山似的身体就被打倒在一边。 水菡万万想不到是洪战会冲进来救了她,方才她明明是听到晏锥的声音啊? 佣人不服气地嚷嚷:“你……你是谁?你们等着!太太会收拾你们的!” “呸!”洪战一口唾沫吐在佣人脸上,紧跟着一脚踩上佣人的脸:“你家太太还没那么能耐对我怎么样,今天的事,你们不用等她来收拾谁,因为你们马上就会被赶出这里。这是大少爷吩咐的,你家太太都保不了你!” 大少爷?佣人心里哀嚎……怎么眼前这个凶悍的男人是大少爷的人吗?大少爷为大少奶奶出头了?这怎么跟她们从乔菊那听来的消息不一样呢?乔菊不是说大少爷不会管大少奶奶吗? 再怎么悔恨都没用了,洪战一会儿就会将这四个佣人扔出去。 洪战凶狠的目光瞪了佣人一眼,这才转过来面对着水菡,他的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伸出双臂:“小少爷,走,吃饭去!” 小柠檬被洪战抱在怀里,委屈地摸着小肚子,嘀咕道:“洪叔叔,我好饿……妈妈也很饿。” 洪战闻言,鼻头一酸……他自问心如铁石,但此刻也被小柠檬这话给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怜惜……才不过是三岁多的孩子就要被折磨,尤其是这孩子身体那么弱,乔菊简直不是人!这是她的直系血亲啊,她竟BT到这种地步!幸好晏季匀在晏家宅子里安排有人留意着,否则还不知道水菡和小柠檬在遭罪…… 洪战迈开稳健的步伐向外走去,再没有佣人敢拦他了。水菡默默跟在他后边,两只腿酸疼,但还是咬牙继续走。刚才的事太富有戏剧性了,她只觉得好像在做梦,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但她不会忘记这个梦,从现在开始,她要加倍地小心乔菊,她不会再隐忍了,她要强硬起来,保护孩子。这一次是洪战及时出现,但她不敢奢望下一次自己也这么好运。她不能再独善其身了,她想要远离纷争是不可能的。身在晏家,谈何平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如此,她就要决定跟晏家的一切恶势力抗争到底!尤其是乔菊那个老妖婆,水菡跟她已经彻底闹翻,今后,只怕是要打仗了。 水菡被放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乔菊的耳朵里,出奇的她没有立刻发作,她一点动静都没有,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洪战将水菡和小柠檬送回阁楼之后才离去。洪战说了是晏季匀吩咐他来的,可水菡已经没有太大的触动,只不过是有点意外晏季匀居然没在医院而是在外边饭局。 但这又怎样?她会被晏家人欺负,不都是因为晏家人知道晏季匀不重视她和孩子么?假如他每天都回家,假如他全心全意呵护她和孩子,何至于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等她有事了他才来作为一个拯救的英雄出现,早干嘛去了? 某些人,某些事,水菡已心灰意冷,死心已难复燃。 今天发生的事给予了水菡太多的触动,她一直都不愿与人争斗,不是因为她真的那么笨,而是她本质善良,对于权势和地位看得十分淡泊,可她现在觉得有种身不由己,她不想争什么,不想与人结怨,但别人不这么想。她越是避开,越是招来某些故意针对她刁难她的人。或许她真的该拿起一些能捍卫自己和孩子的武器,哪怕是她最不愿意动用的武器……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只能选择出手了。 水菡有个预感,距离这天不会太远的…… =====================呆萌分割线==================== 文莱皇宫。 文莱苏丹是文莱的国家元首,一旦继任,统称为“文莱苏丹”。现任文莱苏丹是哈吉·哈桑呐耳·博尔基亚。他有一个表弟名叫——亚撒·博尔基亚。 文莱苏丹十分疼爱这个表弟,甚至允许他自由出入他的皇宫。这对于皇室成员来说都是极为罕见的殊荣。 文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努络伊蔓皇宫是世界最大的皇宫,是文莱苏丹的住所。并非是每个皇室成员都住在这里,更不是每个皇室成员都能自由出入,亚撒无疑是皇室的宠儿,他在皇宫里很自在,只除了少数两三个地方他进不去,其他的大部分区域他都走遍了玩遍了。 可既然是全世界最大的皇宫,要在这里寻找一个人,可真是让亚撒累得精疲力尽,现在这家伙正在一堆美女的包围中悠闲自在地喝酒,他要放松一下才能继续寻找晏季匀托他找的人…… 皇宫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一共有1700个房间,光是宴会厅就能同时容纳4000人就餐…… 亚撒躺在椅子上,有美女将水晶般的葡萄喂进他嘴里,还有人在给他按摩捶背,有人在给他捶腿……这种奢靡的生活,美女环伺,亚撒乐在其中。而他身边坐着一个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是现任国王。 文莱苏丹十分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位表弟,眼中露出好奇:“亚撒,最近你在皇宫住的日子不短了,听说你几乎是每个地方都去过,你是真的对我的皇宫这么感兴趣吗?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文莱苏丹精明异常,亚撒的异常行为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亚撒是不可能会老实承认自己在找人的……{一万九千字 第187章:不准动我的老婆和孩子 亚撒深邃的蓝眸子里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彩,面前的一位美女正将一颗晶莹的葡萄喂进他嘴里,她脸上虔诚如信徒的表情里满是炙热,而亚撒对于这种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了,即使是在自己这位国王哥哥面前,他也能潇洒自如。 “哥,其实是这样的……”亚撒神色如常,带着嬉笑的意味,实际上他的脑子在飞快转动着,思忖着怎么瞒过哥哥。 “我上次去金虹一号游轮的时候,遇到一位老朋友,这家伙对于文莱苏丹的皇宫十分向往,拉着我问东问西的,可是我对于皇宫实在太不了解了,他几句话就问得我哑口无言,还说一定是哥哥不宠爱我,不让我进皇宫来,所以我才对皇宫不了解。所以咯,我这次回来就要好好地实地勘察一下,下次我再见到他,也不至于被他取笑了。不过哥哥,以前我是不知道啊,最近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皇宫真的很漂亮很华丽,不愧是世界上著名的皇宫啊,身为皇室成员,我深深地感到无比荣幸……”亚撒一脸崇拜的样子望着文莱苏丹,如刀刻般精致的俊脸上笑容灿烂,还冲着文莱苏丹挤挤眼睛,搞笑卖萌的表情十分养眼。 哈吉能当上国王,那会是庸才么?以他对亚撒的了解,知道这货没说真话,但他也不当面拆穿,他相信亚撒做事是有分寸的。 哈吉略显黝黑的皮肤有点粗糙,嘴上那一撇小胡子是他的标志,笑起来丝毫没有君主的架子:“亚撒,皇宫你也逛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祖母为你安排的那位女人?” 亚撒一听,顿时苦着脸做出可怜状:“哥,我喜欢中国文化,我想娶一个中国媳妇回来,妈妈很支持我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中国女人……哥,你帮我在祖母面前说说吧,就说我太忙了,没时间。” 哈吉没好气地瞪了亚撒一眼,嘴一撇,胡子微微翘起,佯装严肃:“又来这一招,祖母都快没耐心了,我总是说你太忙,结果祖母叫我少安排点事给你做,昨天还特意叮嘱的我……你就非得要娶中国女人吗?” 亚撒那双犹如蓝宝石般的瞳仁里流露出认真的神色,很是坚决地点点头:“是的,我想娶中国女人……想娶一个像我母亲那样温柔善良贤惠美丽的女人。” “温柔善良,贤惠美丽?”哈吉重复着亚撒的话,不由得无奈:“有难度……” 亚撒哈哈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格外阳光,充满信心地说:“我知道现在要找一个这样的女人不容易,但我不会放弃的,我还年轻嘛,有的是时间。” “弟弟,我要提醒你,你已经二十八岁了,皇室里现阶段就你一个人到了这年纪还没结婚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早都已经读小学了。” “。。。。。。” “好了,我不跟你闲扯了,你玩一会儿就回去做事,最近你只顾着在皇宫里逛,你一大堆公事等着你处理呢。”哈吉说到这里才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身为文莱的国王,他会公私分明,就算与亚撒私下的关系很好,但在公事上也会严格要求的。 “嘿嘿,哥,我知道啦……哥,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亚撒说着居然提起了一串葡萄走到哈吉面前。 “有话就说,用葡萄贿赂我没用。” 亚撒也不客气,凑近了哈吉耳边低声说:“哥,皇宫里有个地方我一直都没进去过,就是那个被授予文莱最高荣誉勋章的人,他的住所,我还没去看过呢。” 哈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摆摆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他是文莱的功臣,我授予他勋章的时候就曾向他许诺,他的住处,除非是他本人同意,否则其他皇室成员不得随意进入。他这个人很孤僻,不喜欢被打扰,你就别去碰壁了。” 亚撒扁扁嘴,略显失望地说:“哎,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他曾救过你的命,私底下你们以兄弟相称,可他实在太低调了,也从来不会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不为他自己捞点好处,真是令人费解。” 亚撒的话让哈吉也颇为感慨:“他脾气古怪,但为人很重情义,不只是对我,他对其他人也是如此。最近他几乎是足不出户,就是为了陪伴一个女人……但对方并不是年轻漂亮的,而是一个失去了意识的植物人……” “嗯?”亚撒惊愕:“不是年轻漂亮,那是老女人?并且还是个植物人?他还真是有心啊,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人了,难怪哥哥你为他说媒那么多次都被他拒绝了。” 哈吉却是淡淡一笑,有点神秘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植物人虽然是个中年女人,但是长得很美。跟他一样是来自中国,兴许两人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那女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中国女人?”亚撒眼珠子都瞪圆了,吃惊不小,同时他心底还蹿过一道灵光……不会那么巧吧?中国女人,并且是中年,还长得很美?虽然这些说不上是多明显的特征,但亚撒现在是要干什么呀?他要找水玉柔! 任何一点可能,他都不会放过的。而水玉柔绝对符合这三种条件。还有一点值得亚撒注意的是……整个皇宫里,大部分地方他去过了,只有哥哥的寝宫没去,但水玉柔被哥哥藏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剩下就是那一位功臣的住所了。 “哥,你快去处理国事吧,我在这儿歇会儿。”亚撒嬉皮笑脸的坐下来,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异样的表情,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要怎么才能进去那个地方。 哈吉也不再多说,摆摆手径自离去。 亚撒在闭目养神,可思维却一刻都没停止……他对于先前跟哥哥一起谈论到的那一位,有着不小的兴趣,尤其是关于那个植物人,他真的很想去一探究竟,但这件事有难度,尽管他是皇室成员,也不见得就能顺利。 文莱人的名字有些很长,尤其是一些非皇室成员但立下功勋的人,特别之处在于名字最前边会加上封号。“佩欣·达图·艾力迈”就是刚才亚撒和他哥哥谈到的人,文莱名挺长,中文名叫“邵擎”。 邵擎是哈吉的救命恩人,因此而立下大功,被哈吉赐予封号“佩欣·达图”。邵擎是文莱这个国家里受到国王最高待遇的一位非皇室成员,他的地位崇高,但为人很低调,他没有借此踏入政坛,没有持宠生娇,他只是经营着哈吉赠送给他的生意——一块油田。 文莱以盛产石油而闻名于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邵擎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油田,他的财富有多少,堪称富豪中的富豪。但他这个人的性格怪异,不喜欢与权贵结交,所以他的住所很少有人前去拜访,并且他还得到了哈吉的承诺……如非他本人允许,即使是皇室成员也不能随意去打扰他。 尽管邵擎脾气臭,但他的功绩却是让人不得不仰望的,哪怕是皇室成员在他面前都要礼让三分。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文莱苏丹,说他是英雄也名副其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亚撒想要进入邵擎的住所,实在是难,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但这货的脑子也挺精的,估计自己无法顺利进入邵擎的住所,他打算用迂回战术……听闻邵擎很喜欢钓鱼,亚撒想从这里入手,但不巧的是,据说邵擎这几天不在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亚撒也考虑过偷偷潜进去,可邵擎的住所守卫森严,他万一被人发现了,虽然不会被伤到,可要是因此而惹恼了邵擎,亚撒今后再想进去就难上加难了。没办法,亚撒只能等,顺便练习练习钓鱼的技术……他以前不会钓鱼的。 亚撒这小子也真够义气,为了晏季匀的嘱托,他费心费神现在还要去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事……钓鱼。 =================呆萌分割线=============== 晏家大宅。 静谧的书房里,僵硬的气氛持续了很久都得不到缓解,只因这两人在谈话间句句都是针锋相对,凌厉的眼神像两把厮杀的刀子…… 乔菊面前摆放着一本佛经,可她的表情一点都不慈爱,只有阴狠。而晏季匀的态度也是十分强硬,连“奶奶”都不喊了,直呼乔菊的名字。 “乔菊,我再说一次,不准动水菡和小柠檬。这个家已经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怎么你还不满意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水菡,不就是因为沈玉莲的关系么?可现在水菡是晏家的人,是我的妻子,你要找她麻烦,是不是该先问过我?还有,你请回来的那四个佣人我已经赶走了,如果你以后请回来的人还敢像昨天那样对待水菡,我照样会把人赶走。晏家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就算爷爷现在还没醒,你也别想在这儿为所欲为。” “哈哈哈,是吗?你以为凭你能阻止我?今天你还是总裁,你可以拽,但是,祸福无常,指不定哪天你就不是总裁了,那个时候,你还拿什么跟我抖啊?知道吗,你就跟你爷爷一样的讨人厌!”乔菊干瘦的脸上冷笑不止,眼中的憎恨更是强烈。这里只有她和晏季匀两个人,用不着假装,大家都来直接的,结果就是火药味十足,颇有一触即发的危险…… 第188章:偷亲 这僵硬的气氛被晏鸿瑞的到来打破,他是来看乔菊的。 晏鸿瑞虽然是个慈祥的长者,平时也不多过问公司的事,但他也是异常精明的人,一进书房就感觉出不对劲,心里已有几分了然。 “大嫂,季匀,我没打扰你们吧?”晏鸿瑞满脸笑意,佯装对这异常的气氛毫无所觉。 乔菊端坐在晏鸿章最爱做的那张椅子上,淡淡的目光瞥了晏季匀一眼:“鸿瑞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还想找你谈谈。” 晏季匀这时正好起身,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乔菊,只是招呼了晏鸿瑞:“叔公,你们谈,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好好好,你有事先去忙啊……”晏鸿瑞轻轻拍拍晏季匀,眸光慈爱,与乔菊的那张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晏季匀刚走到书房门口,晏鸿瑞却忽地叫住了他……“季匀……有个事儿差点忘了告诉你。” “哦?是什么事啊叔公?” “这个周末,星期六,你有没有空回家来吃完饭啊?”晏鸿瑞眼里露出希冀的神色。 “周六……”晏季匀微微蹙了蹙眉头,他在想着自己这个周六的行程安排是怎样。 “叔公,周六我有些事要办,如果回家来吃饭,恐怕会有点晚。” “没事没事,晚一点没关系,只要你能来就行,我们等你。” 晏季匀见叔公这么说,他心里略猜到几分了,叔公定是周六有什么事。他也不多问,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叔公亲切慈祥,跟晏季匀的关系也不错,这是叔公第一次对他提出吃饭的要求,他怎好拒绝。 走出主宅,晏季匀的脚步放慢了下来,他朝着某一栋小阁楼走去。 卧室里,光线昏暗,没有灯光,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缕月色洒在床前,淡淡的光晕笼罩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子上。 她侧躺着,小巧清秀的面容被月光晕染出朦胧的美感,轻浅的呼吸着,睡得正酣。她身上有股沐浴后的清香,是他熟悉的薰衣草味道,钻进他的鼻子,勾起了他心底的悸动……在她身旁,小柠檬安睡着,嘴角挂着一丝可爱的晶莹,小手指还伸进嘴巴里,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正吸着手指呢…… 迷迷糊糊中,水菡感到自己脸上有点痒,伸手拨了拨。 “唔……”一声嘤咛,水菡翻个身,却还是没睁开眼,继续睡。 这幅画面安详宁静,他的心不由得柔软,缓缓弯下腰,在她粉红的唇瓣上微微一触……然后再在小柠檬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他没有惊醒水菡和小柠檬,动作轻柔跟做贼似的,看到女人和孩子睡得这么香,这一刻的恬静祥和,使得他越发在心里有个清晰的概念……“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晏季匀顾忌的是乔菊,但他并不是怕乔菊,如果不因为乔菊直到现在还是爷爷的妻子,他想将她驱逐出晏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有点棘手,可不代表他就拿乔菊没办法了。他不只是要对付乔菊,他还会保护好水菡和孩子。只不过,这话他只在心里默默地说,没有当着水菡的面。 前几天她才那么坚决地说要离婚,他用爷爷做借口,拖住了她,可他也是有骄傲的,男人的尊严在作祟,他不会在水菡面前说他做了些什么,他只会暗中去做,即使做了也不会去向她邀宠。 晏季匀在隔壁房间睡的,没用惊醒水菡和小柠檬。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今天是沈云姿出院的日子。 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沈云姿的皮外伤是好了,但就是心理病还没起色,她对晏季匀的依赖也越来来越明显。 从前的沈云姿,独立而好强,晏季匀感觉她有做女强人的潜质,但现在的沈云姿太让人怜惜和担忧了,脆弱得如同易碎的陶瓷,需要人小心翼翼地呵护备至,怕的就是万一她的抑郁症发作…… 沈云姿早早就收拾好了衣物,等着晏季匀。 她今天不再穿着病号服了,穿的便装,稍微打扮了一下就足够令人惊艳了。 她最爱白色。藕色体恤下身配一条白色长裙,将她绝佳的身材显.露无遗。肌肤莹白似雪,柳眉如远山含黛,狭长的眼窝有着东方人罕见的深邃,挺直的秀鼻之下,两片性感的柔唇不点而赤,微微一笑便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瓜子脸,如白天鹅一般细白的颈脖下,高耸的雪峰丰满,领口露出一小片迷人的沟壑,you惑的曲线若隐若现…… 沈云姿就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她将这八个字做了最好的诠释。 看到晏季匀来了,她也顿时提起了精神。 “匀……” “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塞车。” “不晚,我也是刚起床……”沈云姿说着居然微微脸红:“匀,我昨晚梦到你了。” 晏季匀闻言,一愣:“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们在澳洲,去看考拉,我们抱着考拉拍照,给它喂东西吃,它就像是我们的小宝宝……”沈云姿略带娇羞的目光瞄着晏季匀,含情脉脉,言语间的寓意太明显了。 晏季匀哑然失笑:“你以前就很喜欢考拉,还说想要自己养一只,但考拉是澳洲的国宝,我们可养不了,你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这不是沈云姿想说的重点,重点在“宝宝”两个字。 沈云姿脸上浮现出失落的表情,幽幽一声叹息,眼神转为忧郁:“我是不是很可笑?梦到考拉都想当成是自己的宝宝,但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被男人碰过,不知道当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别人像我这个年纪,好多都已经生儿育女了……” 晏季匀心里咯噔一下……对了,沈云姿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处.女,两人没有发生柔体关系,只因他想要将最美好的时刻留到与她结婚的一晚,可后来发生的许多事导致两人分开,而她这几年也没再接受其他男人,也就是说,沈云姿她到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身子。到二十八岁了都还没有男人,保持着完璧之身,这即使好事也有种悲哀。晏季匀越发感到自责,如果不是沈云姿因他而患上抑郁症,或许她早就已经结婚生孩子过着幸福生活了…… “云姿,别胡思乱想,相信我,会有男人懂得珍惜你的。” “真的会吗?” “一定会!”他眼中的闪烁着耀眼的神采,但沈云姿由于心理作用,硬是将他这鼓励的话语当成是他在暗示对她的情意。 沈云姿伸出手挽着晏季匀的胳膊:“匀,我们走吧。” 晏季匀的视线落在沈云姿的手指上,那枚戒指格外的刺眼…… 将沈云姿送回住处,晏季匀没有耽搁,直奔公司去了。今天是周五,他要赶在9点半股市开市之前回到公司。 在晏鸿章刚进医院那两天,炎月的股票明显下跌,但在第三天就开始回升,紧跟着就是持续上涨……晏季匀也发现了有人在不断吸纳炎月的股票,其中一个就是乔家。不用说这是乔菊干的了,这个贼心不死的老妖婆!另外还有一股吸纳股票的人竟然是邓林——黄埔银行的行长,晏锥的岳父。 这两方势力是最明显的,但暗中还会有外人在打炎月的主意,想要浑水摸鱼,趁乱而入。炎月这些年遭人眼红是避免的了,外人想打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商场本就如此,纵然是辉煌光鲜,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外人怎么做都是有理由的,但自家人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还不团结在一起,而是想着怎样将炎月控制在手,这就太让人心寒了。无奈,这也是豪门大户的特色。家族纷争,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头破血流都在所不惜,亲情那东西在某些人眼里早就沦为摆设。 还好晏季匀早就有准备,对于乔菊和晏锥会趁势吸纳股票,他并不意外,而他的动作也不慢,论财力,他无惧,他吸纳股票的速度不比乔菊和晏锥慢,现在的形势说白了就是……谁手上的股票多,谁就能掌控公司。但这是建立在晏鸿章手里股票没拿出来的情况下。他在律师那立的遗嘱是什么内容,没人知道,他人还活着,只是昏迷不醒,暂时他的遗嘱还不会宣布。 晏鸿章手里的股票还剩下30%,其余的早已划入晏季匀名下。但这30%却依旧能让他稳坐董事长的位置,可见有多么关键了。 截止下午三点收市,炎月的股票再涨两块,以12.7块每股的价格收市。 如果在平时,这数据就算是相当喜人的了,但现在,晏季匀,乔菊,晏锥,还有某些虎视眈眈的人,此刻全都是心情沉重……为什么会涨这么高,因为他们在打仗啊,他们都是拿出自己的本钱来拼着,但继续这么下去,谁敢保证自己撑多久呢?没人笑得出来,一个个都是大伤元气,只有那些不明就里的散户们笑了,赚得十分欢喜,可不知道有几只猛兽正拼得你死我活……【晚上还有更新】 第189章:小三进家门! 水菡独自一人在店铺里,此刻正有个男人光顾。水菡在向他介绍镇店之宝——威猛神油。 男人身材瘦小但显得很结实,只是他的头发却是成“地中海”了,看样子不过才三十来岁而已。脱发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种原因是——肾亏。 肾亏会导致脱发,而导致肾亏的原因也不少,纵欲过度就是其中一项。眼前这男人跟暴发户似的,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手腕套着一根筷子粗的手链,金光闪闪的格外抢眼。最搞笑的是他白色衬衣的领子上还印着一个淡淡的口红印,身上有种属于女人香水的味道…… 水菡在这上班的日子也不短了,平时兰芷芯教她察言观色,因此她也能看出几分来,这男人兴许就是纵欲过度了,居然还来买威猛神油,真是太“勤恳”了。 “这神油当真有效?”男人半信半疑。 水菡面带微笑地说:“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吧?其实这神油,用过的顾客反映都还不错,您可以买一支小瓶装的试一试。” 男人灼热的目光紧紧锁住水菡这纷嫩清丽的面容,笑意里透出点猥琐:“怎么试?在这儿试吗?如果你愿意,我也没问题的……” 又是一个无耻的男人!水菡心里冷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没变……她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以前强多了,面对男人们色迷迷的眼神和语言上的调戏,她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并且还能镇定的应付,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进步。 “先生,我们店里可是有监控器的,难道您不介意在这儿裸露吗?”水菡笑颜如花,白嫩的手指向某个角落指了指。 果然,男人脸色一变,警惕地看了看,真的见到有监控器的镜头,但这人的色心不小,马上换个位置站着,背对着镜头,眼神越发猥琐,伸出他那只戴着金手链的手,撩着水菡的发梢:“小姐,你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多少钱呢?还不如陪我一个小时,我保证你赚得比你在这儿上几个月的班还多。我留意你很久了,前边那个古玩店就是我开的,你每天都会从我店门口经过……我喜欢你的头发,喜欢你不化妆的清纯样子,我时常都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能躺在我身下,那该多好啊……我玩过的女人不少,可就还没玩过你这样的,像个良家妇女……” 原来是古玩店的老板,那间店铺距离这里只有五十米…… “呸!#%#$%…$#……”水菡心里已经将这色鬼骂了个遍,但不忘将自己的头发从男人掌中抽出来,退后一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清冷的眸子睥睨着他:“先生,对不住,你来得不是时候啊,我大姨妈在身,不能去酒店伺候你了,谢谢你的抬爱,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一听,有点失望,但马上又兴奋地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过几天你例假完了之后我们再约。” “呵呵……先生,你不了解我。我每个月会来四次例假,每次一来就是7天。”水菡笑得可甜了,一点都不像是在陶侃人。 男人呆了呆,当反应过来水菡这话是什么意思时,顿时脸都绿了,面色又晴转阴,恶狠狠地说:“你竟敢耍我?” “不不不,先生,我绝不是耍你,我是为你着想啊,那种事儿可不能当饭吃,小心身体,如果太沉迷于女色,身体垮了,以后就连咱们店里的威猛神油都帮不你了……”水菡一脸真诚,说得真像是那么回事。 这秃子气得不轻,没想到水菡这么伶牙俐齿,不但调戏不成还被耍了一通,讽刺了一顿。 “哼,什么破神油,不买了!”秃子怒气汹汹地冲出了店门,那背影竟是显得有点仓惶。 水菡冲着门口扁扁嘴:“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想要发泄就去找ji女,跑这儿来得瑟个什么劲……” 类似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可水菡都能应付自如了,少数顾客会像刚才那秃子那样什么都不买而走掉,但大多数即使调戏不成也是会买了东西再走的。这比起最开始来工作时的紧张和惶恐,她现在是进步太多。这当中有她自己的努力,也有兰芷芯的教导。看似一份这么简单的工作,实际上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坚持下去。尤其是对于像水菡这么洁身自好的女人来说,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她在这里得到了锻炼,见识了各种不同类型的男人,跟他们打交道,将商品卖给他们却又能保持让自己不吃亏,不被人占便宜,不但如此,店里还渐渐多了些回头客,这就很难得了。 说白了就是水菡的脸皮现在比以前更“厚”,不会动不动就紧张得不知所措。这也是成熟的表现,对于她将来的人生道路也是有所裨益的。 能在重重压力之下坚持这份工作,是另一种成功。水菡做到了,她没让兰芷芯失望,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正是水菡适应了这份工作的时候,兰芷芯却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店铺要卖掉?”水菡惊愕地望着兰芷芯,呆滞了几秒之后,急忙关切地问:“兰姐,是出什么事了?遇到麻烦了?” 店铺是兰芷芯唯一的收入来源,这点,水菡是知道的,所以当听到兰芷芯不做了,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或许是兰芷芯遇到麻烦了。 兰芷芯像往常一样坐在收银台里抽着烟,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头,樱桃小嘴里吞吐着云雾,细长的眼眸里却是迷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兰芷芯给水菡的感觉除了像个大姐姐,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性感美丽却又像个谜一般的女子,她很少会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但现在这一刻,她不想伪装自己了。 “菡菡,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需要用一笔钱,数目不小,所以我打算这店铺不做了,卖掉……”兰芷芯紧蹙的眉宇间有着几分落寞和无奈。 水菡一直都觉得兰芷芯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俩是惺惺相惜,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水菡顿时急了。 “兰姐,是因为钱吗?你缺多少?我可以帮你啊,这店铺是你的心血,如果卖掉的话,你不会心疼吗?卖掉以后你就没经济来源了,这怎么行呢?让我帮你吧,我……” “不用了。”兰芷芯感激的眼神看着水菡,眸光格外柔和,一只手握住了水菡:“你善良,心地好,有情有义,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但是这次的事,真的需要一笔不小的钱,如果你借给我,我这辈子都可能还不清。也许你会说即使我还不清也没关系,可我不这么想。就当是我死要面子吧,总之,我把店铺卖了还能勉强凑够钱,不用负债,只是不再当老板了,以后我还可以找其他工作啊。不必担心我,只要你以后别嫌弃我这孤家寡人的,有空出来陪我逛街聊天……” 她淡然的语气充满了镇定和洒脱,这是一种历经沧桑之后才蜕变出的豁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兰芷芯的故事兴许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 水菡被兰芷芯豁达的心态感染了,她真的很佩服兰芷芯,面对危机和困境能泰然处之,这是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既然兰芷芯心意已决,水菡也不再勉强,她能做的就是支持兰芷芯的决定。 “兰姐,不管你还是不是我的老板,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辈子都做好朋友,行吗?”水菡亮晶晶的眸子微微泛红,盈动着水光,鼻子发酸。 兰芷芯心里一动……她的这颗心早就锻炼得刀枪不入了,可面对水菡的真诚,还是忍不住感动,微笑着流下一滴滚烫的清泪…… 如今这乌烟瘴气的社会,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太不容易了,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女人的苦,有时只有女人才能体会,所以才会有了闺蜜一说。水菡今后不再是兰芷芯的员工了,但她们的友情会延续,会更加深刻,彼此珍惜。 水菡今天回到家也是闷闷不乐的,虽然是支持兰芷芯的决定了,可还是感觉有点舍不得。毕竟这是她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在兰芷芯那里,她学到了不少东西,而现在,她失业了,还得另外找份工作才行。 今天回家早,水菡打算自己做晚饭。但就在她刚把菜洗好的时候,陈嫂却是神色异常地走了进来。 “陈嫂,怎么了?” “大少奶奶,二老爷说让你过去大宅吃晚饭……乔……太太她也在。”陈嫂很想说乔菊,但还是改口说太太。二老爷就是指的晏鸿瑞。 水菡眉头一皱,一想到那老妖婆,水菡就感到一阵揪心,该不会是老妖婆又想耍什么花样?但叫她过去的是晏鸿瑞,不是老妖婆啊。 “陈嫂,我过去看看,你记得一会儿给小柠檬喝药。”水菡一边脱下围裙一边吩咐陈嫂。 晏鸿瑞慈爱,这是水菡一直以来的感觉,对于这位长辈,她也是尊敬有加的,现在晏鸿瑞第一次发出邀请叫她去主宅那边吃晚饭,她怎好不去呢? 让人诧异的是,晏鸿瑞不止叫了水菡,还叫了晏锥和邓嘉瑜。 此刻晏鸿瑞夫妇身边坐了一个女人,正跟晏鸿瑞他们有说有笑的,最奇怪的是,连乔菊老妖婆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女人能耐不小啊,乔菊似乎对她态度很好,就跟对待自己家人似的亲切……亲切这词用在乔菊身上实在太浪费了。 “鸿瑞,你这么现在才带来给我见呢,早该带来了,这丫头真是招人喜欢!”乔菊被逗乐了,还夸人呢。 晏鸿瑞欣慰地看了旁边一眼,转瞬又叹息:“大嫂,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云姿身体不适,住院了,这不才刚出院我就带她来了。” 乔菊诧异:“身体不适?哪儿不舒服啊?哎哟,瞧这脸色确实是苍白了一点,对了,晏家的炎月口服液是保健品里最好的牌子了,家里的女人可没少喝这东西,一会儿从我房里拿几盒回去吃,保证你过段时间就调理得白白嫩嫩的!” “谢谢乔……乔……”女人一下子愣住了,这辈分可怎么算呢? 晏鸿瑞见状,哈哈一笑:“云姿啊,你是我收的干女儿,这位又是我的大嫂,你说你该称呼什么?” 乔菊到是反应快:“傻孩子,难道你还想叫我奶奶?你应该叫我婶婶!” 女人闻言,脆生生地唤了一声:“婶婶。” “。。。。。。” 晏锥坐在一边冷眼旁观,不知怎的,总感觉眼前这看似和谐的一幕有点怪异。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叔公什么时候收了个干女儿? 收干女儿不稀奇,问题在于,晏鸿瑞收的干女儿不是别人,而是沈云姿! 晏锥心头挥之不去的一种诡异感,让他很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仿佛眼前的沈云姿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他认识多年的那一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乱套了不是?一会儿晏季匀还要回来吃饭的,这顿饭还能吃得下么? 水菡刚走进客厅就听见笑声了,不禁一呆……怎么还有乔菊的声音?老妖婆居然在笑?是什么事让老妖婆都能笑成这样? 水菡是看在晏鸿瑞的面子上才来的,一踏进餐厅,首先第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晏鸿瑞夫妇身边的女人…… 这一霎,水菡的呼吸陡然间窒闷……这女人很面熟,长相有点像晏季匀曾经的“情人”,在上次影展厅门口被人抱着出来受伤流血被送进医院的女人,也就是晏季匀口中所说的那一位患有抑郁症的女人,他的旧爱! 怎么会这样?水菡懵了,站在原地不动,攥紧的手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去了……真是讽刺啊,她今晚难道要跟这女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水菡震惊之际,晏鸿瑞已经看到她了,热情地招呼着水菡进去…… 第190章:看见小三手上的戒指 水菡大可以不进去,随意找个什么借口走掉。但她望着沈云姿这张美得惊人的脸上,笑容那么灿烂,不由得在想……这女人真是患上抑郁症吗?亦或是因为最近有晏季匀的陪伴和照顾,所以这女人心情大好? 走,虽然是眼不见心不烦,但也是示弱的表现。水菡如今对于突发的事件已经有了极快的适应和心理准备,震惊和慌张都只是短暂的,现在她不想走掉了,反到是想留下来看一看这个旧爱到底是怎样的人。 真是天大的讽刺,老公的旧爱居然堂而皇之地进家门来了,最令人窝火的是,论辈分,水菡还比沈云姿矮了一截。沈云姿被晏鸿瑞收为干女儿,水菡应该叫她“姑姑”…… 晏鸿瑞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热情地招呼水菡坐下。 “水菡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收干女儿,叫沈云姿,你们年纪也相差不了几岁……”晏鸿瑞笑容可掬,对水菡说完又转头看着沈云姿:“云姿,这是季匀的老婆,水菡……” 沈云姿冲水菡点头微笑,优雅地伸出她那只纤细好看的手:“你好。” 水菡犹豫了两秒钟,同样伸出手,与沈云姿的手指相触,直视着她,不温不火地说:“你好。” 两个女人就这么握住手,看似平常的寒暄中,隐隐透着只有她俩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异样。“你好”,可真的好么?这两个字谁都不是发自真心的在说,她们不过是面子上敷衍着而已。在眼前的场合,谁要是先沉不住气,谁就等于是落了下风。无形中,双方会有一种心理上的较量。 乔菊显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嫌恶的目光睥睨着水菡:“云姿是你叔公的干女儿,论辈分你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吗?叫姑姑啊!” 这话带着压迫感,让水菡心底倏然窜起一股火苗……叫姑姑?老妖婆还嫌她现在不够憋气么? 沈云姿狭长的美目里流光溢彩,颇有深意地望着水菡:“叫姑姑的话,或许有些困难吧,如果不嫌弃,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我们就以平辈论交,如何?” 水菡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看看乔菊,再看看沈云姿,怎么觉得这两个女人像是唱双簧的? 晏鸿瑞哈哈一笑:“对对对,水菡你就叫云姿姐姐吧。” 并非是水菡小气到要去纠结一个称呼,而是这实在太令人憋屈了……试想一下,哪个女人能心甘情愿地叫自己老公的旧爱为姐姐?尤其是在老公跟旧爱纠缠不清的情况下,这不等于是拿刀子捅自己么? 晏锥怜惜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水菡,他在为水菡担心。有乔菊在的事都不是小事,哪怕只是一个称呼,乔菊都有可能借题发挥来为难水菡,水菡的处境确实如履薄冰。 水菡骨子里那股倔犟的因子又被激起了,看都没看乔菊一眼,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沈云姿:“既然是要当平辈,那就叫名字好了,你说是吧,沈云姿。” 沈云姿微微一愣,眼底迅速划过一丝诧异,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应承着:“叫名字是最合适不过了,这样自在点。” “呵呵呵,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呀,吃菜,吃菜!”晏鸿瑞的老婆说着就将一只鸡翅膀夹进沈云姿的碗里,亲切地说:“云姿,你喜欢吃鸡翅膀,尝尝这个,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话题转移到吃的上面本来是极好的了,但偏偏有人想看戏,不想看和睦的气氛。 邓嘉瑜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菜,看似不经意地说:“如果我没记错,嫂子也很爱吃鸡翅膀,可是这鸡翅膀吧,碗里好像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在锅里……” 邓嘉瑜这声“嫂子”当然是指的水菡,只是平时邓嘉瑜从未这么交过,现在却口称嫂子,不是真的尊重,而是带着讥讽的意味。 晏锥一记眼刀横过去,狠狠瞪了邓嘉瑜一眼,这女人添什么乱! 晏鸿瑞的老婆脸色僵了僵,随即站起身来:“我再去厨房盛一点出来。” 沈云姿的筷子夹住鸡翅膀,没立刻送进嘴里,只是对着水菡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意:“我们喜欢的是一样的啊……” 一样的什么?鸡翅膀呢还是人?沈云姿动作优雅地张开嘴,轻轻一咬……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像是经过训练的,像个十足的千金小姐那么尊贵,水菡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沈云姿吃东西的姿势比她好看多了。但这女人是话里有话么? 这时候晏鸿瑞的老婆已经将另一只鸡翅膀也盛出来了,笑着给水菡夹到碗里:“来,快吃!” “谢谢……”水菡礼貌地说,但紧接着她却夹起了鸡翅膀放进沈云姿的碗里:“既然你喜欢,就都给你吃了。我现在比较喜欢吃鸡腿……” 这话沈云姿能听懂,就跟她刚才说的那句一样的富有深意,最直白的解释就是——“我们喜欢的男人是同一个”“既然你喜欢就拿去,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晏鸿瑞夫妇或许听不懂水菡和沈云姿在打什么哑谜,但晏锥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晏锥心里惊讶,水菡今天的表现有点出人意料,看似没什么特别的,但却跟沈云姿有种隐约的对峙,他先前还担心水菡应付不了这场面,现在看起来,是他多虑了,水菡表现得很好,镇定,淡然却又不失礼仪。 沈云姿蹙了蹙眉头,看着碗里多出的一只鸡翅膀……水菡这么大方,反而让沈云姿有点小失望。 乔菊才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异常,她对沈云姿的印象不错,破天荒的竟然为沈云姿夹菜:“多吃点,你刚出院,好好补一补。” 沈云姿甜甜地回应到:“谢谢婶婶关心。” 她举起筷子时,袖口处露出一片白色的纱布。那是她自杀过的痕迹?水菡心里一紧,酸疼酸疼的感觉抑制不住的冒起……晏季匀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闹自杀,所以才会对她关爱备至,时常留在医院守夜。而现在这女人高高兴兴地坐在她对面,精神状态看上去很好,这都是晏季匀的功劳么? 水菡失神之际,邓嘉瑜又插上一句:“大哥不是说会回来吃饭吗,怎么还不见人影呢,这菜都快要凉了。” 又是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女人。 “季匀说了他会晚点回来,让我们先吃着别等他。”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晏鸿瑞话音一落,就见门口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晏季匀回来了。 此时此刻,犹如电影慢镜头一般,晏季匀的脚步变得异常缓慢,而桌上的每个人都同时回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晏季匀俊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显然他对于沈云姿的出现也是十分意外,怎么都不会想到沈云姿居然在餐桌上?这是什么情况? 沈云姿就跟看见自己的恋人一样,目光灼热如火,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匀。” 晏季匀浓眉紧锁,像是没听到,他的目光落在水菡身上,他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到她的心,但这一次他失望了……水菡已经别过头去,低头吃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淡然和冷静,让晏季匀心头没来由的感到不舒服,她就这么无视他吗?看见他回来也无动于衷。 “季匀啊,快坐下吃饭!”晏鸿瑞起身招呼。 晏季匀想都没想就坐在了水菡身边,她和沈云姿是对着坐的,而沈云姿旁边是还有个位置空着,晏季匀却没去坐。 “咦,怎么云姿你也认识季匀?”晏鸿瑞神色诧异,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像是真的不知道晏季匀和沈云姿早就认识。 “干爹,干妈,其实我……我跟他早澳洲时就是同学。”沈云姿娇羞地瞄了晏季匀一眼,这富含深意的眼神,谁见了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必定不一般。 “原来是这样,老同学啊……呵呵,真是巧。” 晏季匀心里百般不解,沈云姿怎么成了叔公的干女儿?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既然是干女儿,怎么在医院时从未见过叔公夫妇去探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云姿当然知道晏季匀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大大方方地说:“匀,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现在,能陪我喝一杯么?” 一口一个匀,叫得这么亲昵,完全无视水菡的存在,这不是成心刺激人么?显摆什么呢! 水菡再怎么迟钝也听得出来沈云姿是故意的,她本来就忍得辛苦,嘴里吃的东西都是索然无味,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但现在看来,这顿饭远比想象的艰难得多。 晏季匀听沈云姿这么说,他也只能点头示意,拿起酒杯与她相碰。 水菡抬眸,正好看到沈云姿端着酒杯的那只手……手指上有个亮晃晃的东西,是戒指。先前水菡虽然也看到了,但没留意戒指的款式,可现在沈云姿端着酒杯,水菡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戒指的款式,好眼熟,上边的造型像是一块骨头?这么特别的戒指,水菡当然有印象,这不就是她和晏季匀在香港时,她看到的那一对男女对戒中的女款戒指么?【还有更新】 第191章:爆发 水菡的视线瞬间凝固,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着沈云姿的手,脑子里嗡嗡作响……是巧合吗?戒指的款式多如繁星数不清,为何偏偏沈云姿戴的就是她在香港看到就喜欢的那一款?如果是别的女人戴着,水菡或许顶多只是瞧两眼便算,但此刻她心底就是有个声音在怒吼,在咆哮——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晏季匀的眼睛虽然那注视着沈云姿,但眼角的余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水菡,此刻见她表情有异,他也不由得心头一紧,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沈云姿那一只葱玉的手指上,一枚别致的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特别是她这一举杯的动作,令人无法忽视戒指的存在,瞬间像是被放大了数倍。 沈云姿含情脉脉地望着晏季匀,她眼里只有他,丝毫不掩饰她的情意,柔情似水的秋波,温柔悦耳的声音说:“匀,这一杯我敬你,这么久没见了,老同学……” 沈云姿这话还算是留了点面子,故意说好久不见。实际上昨天才见过,他还接她出院送她回家。 晏季匀眉宇间隐透着一抹焦虑,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一饮而尽。晏鸿瑞连夸晏季匀豪爽,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心里有多么的苦涩。 万万想不到沈云姿会出现在晏家,与水菡碰面。 这么一碰面,戒指自然就会被水菡看到。想必她也已经猜出几分了,否则怎会如此呆滞的表情。 水菡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着,而捏着筷子的那只手也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餐桌上,精明的人可不止一个。晏锥立刻感觉出了不对劲,关切的眼神望着水菡,似乎在说:“你怎么了?” 晏锥真恨不得能马上冲过去水菡身边,但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这么做。他心里焦急,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这滋味真是难受极了。 邓嘉瑜咦了一声,好奇地问:“沈云姿,你手上的戒指好特别啊,不过似乎不是白金的,是银质的吗?在哪儿买的啊?” 沈云姿放下杯子,美目里波光潋滟,盈动着炫目的神采,小声而略带娇羞地说:“这戒指是……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是银质的,不过我很喜欢。”说着还忍不住瞄了晏季匀一眼。 啧啧,这欲说还休娇羞不已的模样,傻子都能察觉出一点异样啦。乔菊脸色一变,慢慢的嘴角竟扬起来,这老妖婆嗅觉格外灵敏,不知嗅出了什么,在算计着什么。 晏锥的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邓嘉瑜一把,凑近她耳边说:“你不乱说话会死吗?” 邓嘉瑜扁扁嘴,毫不在意地笑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晏季匀也是她唯一感兴趣的男人,她既然得不到,现在能看戏,她怎会错过,当然要火上浇油了。 气氛诡异,僵硬,水菡小脸涨红,不是气色好,而是气得发红。 想必这戒指是晏季匀买下来的,他此刻的沉默和饱含歉意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买下来了只是却没送给她,而是送给了沈云姿。 好一个旧爱,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啊!还说什么他只是因为沈云姿有严重的抑郁症,所以才会去照顾,还说等沈云姿的病好了就不会再那么亲近了…… 假的,全都是假的! 从认识到现在,他没有为她戴过一次戒指,哪怕是结婚,哪怕是她曾觉得两人感情好的时候。可现在却有个女人戴着他送的戒指在她面前出现,这么得意,这么欢喜。到底他是谁的老公呢? “云姿,你这就不对了,你不老实……”乔菊忽然出声,一副亲切慈爱的表情对着沈云姿。 “我……” “这戒指肯定是你男朋友送的吧,瞧你害羞成这样,是不是想起送戒指的人就感觉心里甜滋滋的?我也年轻过,你骗了我的……”乔菊笑着抚摸沈云姿的肩膀,那神情像极了一个真正的长辈。 沈云姿羞红了脸,娇嗔地看了看晏季匀,然后低下头:“婶婶,你取笑我……” “哈哈哈,瞧瞧,又脸红了……”乔菊高兴地大笑,全然无视其他人的尴尬。 这不摆明了故意给水菡难堪么?乔菊这么老歼巨猾的人怎会看不出沈云姿手上的戒指就是晏季匀送的?她连晏季匀什么时候去医院照顾沈云姿了都知道!她也不过是顺着演戏而已,沈云姿的出现让她觉得更能刺激到水菡,她当然偏向于沈云姿了。这个家越乱越好,不乱的话,她还不舒坦了。 晏季匀就坐在水菡身边,他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和悲伤,她轻颤的身子,她隐忍的表情里露出的痛惜,他全都看在眼里。他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着,发疼……他是有苦难言,戒指本来就是为水菡而买的,本来就是打算要送给水菡的,谁知道阴差阳错兜兜转转竟到了沈云姿手中,可水菡一定是误会他买戒指的初衷了。 “水菡……”晏季匀深邃的墨眸里幽光闪烁,大手刚一触到水菡的肩膀,她却像触电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啪——”筷子放在了桌上,水菡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好意思,我还要照顾小柠檬吃晚饭,先失陪了。” 说完,再不管桌上的人是什么反应,无视乔菊那狠厉的目光,无视沈云姿的错愕,水菡转身往外走,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沉稳。 人都有底线,水菡原本还能勉强撑住的,但这戒指的事,她无法让自己继续在这餐桌上呆下去,不想再看到乔菊那恶心的嘴脸。此刻她提前离席,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等于是狠狠刮了乔菊和沈云姿一巴掌。 “就是不给你们面子,你们又能怎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想让我难堪,我难道还要留下来承受么?你们慢慢折腾去,再怎么恶心我都看不到。”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直接甩脸走人! 天知道水菡现在的心情多难受多苦,走出了主宅的大门,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她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放松了,但这么一松,泪腺也跟着松了,再也克制不住心痛的感觉…… 说不出哪里痛,仿佛全身没一处不痛,原以为自己可以勇敢面对一些残酷的事情了,心理承受能力够强了,但现实却总是一次次打破她的极限。 身体里的酸胀都化成了眼眶里的水汽,水菡仰着头,深深地呼吸着,让风吹干眼里的泪,硬是没流下一滴。 身后,晏季匀已经追上来,可水菡在听到脚步声时,拔腿就跑! 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水菡的潜能爆发,竟然没让晏季匀追上,她一路冲进了小阁楼,砰地一声关上门,锁住,不让晏季匀进来。 “水菡……水菡……”晏季匀跑得有点喘,急切地拍着门,呼唤着她的名字。他不想让她误会戒指的事,他想解释! “老婆,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行吗?老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晏季匀竖起耳朵,却听不到门后的动静。 水菡娇小的身子靠在门上,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背靠着门,痛苦地捂着耳朵…… “晏季匀,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离我远点!”水菡沙哑的声音在嘶喊,饱含着愤怒和悲恸。 晏季匀胸口一阵窒闷,她的话让他越发心痛不已。 “水菡,你听我说……上次在香港的时候我偷偷买下你喜欢的戒指,是想要送给你的,就是在那天我们带小柠檬出去玩,我是打算等吃晚饭那会儿就把戒指拿出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后来因为看到云姿受伤,我去医院了,没能去餐厅找你和孩子,再后来……在云姿的病房里她看到了戒指,以为是我买来送给她的,所以就……”晏季匀一口气说到这里,有点难以为继了,当时戒指会戴在沈云姿手上,本来就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这番话,水菡是听到了,但以她现在这么激动的心情怎么可能冷静下来想到晏季匀当时进退两难的处境呢?在说了,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即便是买戒指的最初是为她,但结果却还是戴在了沈云姿手上。 那是一般的首饰吗?那是戒指啊!水菡只戴过两次首饰。一次是晏季匀曾丢失的项链,第二次是晏季匀送她的水晶项链,但戒指的意义却是非同寻常的,她这个当妻子的没戴过一次丈夫送的戒指,反到是沈云姿戴上了?何其讽刺? 心痛的感觉从四面八方的空气中钻进她的血肉,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割着她身体的每个部分…… 晏季匀真的没辙了,解释过了可水菡还是没动静。 就在这僵持的时分,忽听身后传来沈云姿带着哭腔的哽咽:“匀,对不起,我不知道戒指是你送给你老婆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取下来……还给她……” 沈云姿满脸泪痕,哭着颤抖着缓缓将戒指从手指间一点一点地挪动着…… 第192章:小三住进家 这像是在取戒指么,这悲惨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沈云姿在挖自己的肉。她红通通的眸子泪光闪烁,哽咽的声音更是听得人心生不忍。此时此刻,晏季匀才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戒指是摘下来了,但两个女人都伤了心。 沈云姿手里拿着戒指,对着门说:“水菡,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戒指是季匀为你买的,是我误会了……我给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原谅季匀吗?真的不关他的事,你们别吵架好不好?水菡,你说说话啊……” 沈云姿哀求的语气令人心酸,晏季匀何曾见沈云姿如此低声下气过?她现在这么放低姿态只为带他向水菡解释,这份心意,怎能不让人感动呢,可是她也挺委屈的。 好半晌不见动静,水菡也不吱声,沈云姿无助地望向晏季匀,泪眼中饱含歉意和焦虑:“怎么办啊,匀,我该怎么样才能让水菡相信你?” 这话,连晏季匀自己都没法回答。他希望水菡能相信他,原谅他,可她一声不吭,足以说明他和沈云姿说的话都没起到作用。沈云姿为了他,拉下脸皮来哀求水菡,这样的做法牵动的晏季匀的心中的不忍。 “水菡,你……” 蓦地,门开了,水菡站在门口,冲着沈云姿说:“你戴过的戒指再取下来给我,这算什么呢?如果你觉得戴着于心不安,大可以扔了,我不是回收废品的。” “。。。。。。” 这话不只是让沈云姿怔住,晏季匀也愕然,水菡居然这么说?回收废品?这几个字深深地戳中的晏季匀的心,一股淡淡的不悦陡然间升起。 沈云姿的眼泪簌簌掉下来:“水菡,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吗?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舒坦点?你说啊……”她不断颤抖的身子像是风中掉落的树叶,忧郁至极的目光和悲恸的表情,谁见了也会动恻隐之心的。 但水菡有种莫名的直觉,这女人的内心或许并不如表面那般真诚,从在吃饭时见到那一刻开始,水菡心里原本对于沈云姿患有抑郁症的那一点同情就消失不见了。 说不出是为什么,纯属是女人第六感,水菡这么善良的人在面对沈云姿时已经无法产生同情了。在这方面,男人的直觉就没女人那么强烈了。 这僵持的局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晏季匀见沈云姿的神色越来越悲伤,不由得暗叹不妙。 “水菡,云姿是病人,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们都向你解释过了,还不够吗?戒指你可以不收,但至少别再计较这件事了行不行?”晏季匀深眸里露出淡淡的祈求,他担心沈云姿的抑郁症又发作,她哭得这么伤心,对于病情是十分不利的。 水菡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几乎嵌进肉里去。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缕惨笑:“你觉得我是在计较?难道我现在应该兴高采烈地对着她笑才是有风度?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会装模作样,我做不到像那些阔太太一样在面对自己老公的旧爱时还能洒脱,我原不原谅,对于你们来说真的重要吗?她是病人,她需要照顾呵护,我惹不起她,可我躲着她总可以吧?你们走,别再这里骚扰我了,我和小柠檬只想过点清静日子,晏季匀,别忘了那天在别墅我们说过什么,现在我们只不过是在等爷爷醒过来而已。” 水菡清冷的目光落在晏季匀身上,与他对视,再也没了那种他熟悉的神采,有的只是淡然和绝望。她最后那两句更是提醒了晏季匀——我们等爷爷醒来就离婚,这是说好了的。 砰——!关门声很响,水菡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这下子,她是不会再开门的了,已经上楼去。 紧闭的大门就是对晏季匀最好的回答,是种深深的讽刺。晏季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水菡这番话,还有她关门的动作,都等于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沈云姿饱含歉意地看着晏季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晏季匀摆摆手,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算了,你不用自责,水菡现在在气头上,过几天就没事了……走吧,去吃饭。” 晏季匀一路走一路安慰沈云姿,直到她的眼泪停止,他才放心了一点,但一想到水菡,他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水菡一向都那么善良,为什么她不能对沈云姿多一点同情心? 有些事,是永远都争论不清的。因为每个人站的立场不同,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即使是相同的一件事,也会看成是不一样的事情。 男人有时可以很了解女人,但有时对于女人的敏感和细腻又是无法体会的。如果这事儿放在其他的富豪人家,多半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就算了。不少外表光鲜的阔太太们其实内心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越是有钱有势的家庭里,丈夫在外边花天酒地包养情人,这种事太常见了,妻子通常是为了顾全大局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会为留住丈夫的心而选择妥协。但水菡做不到。她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她全心全意爱一个男人,当然希望对方也像她一样对爱情和婚姻忠贞。她的隐忍有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不会再忍了,任你说她小气也好,说她不识大体也好,她只做自己就好。 从这边小阁楼返回主宅的路不远,但是晏季匀和沈云姿都走得很慢。他的心情很糟糕,同时也有很多疑问…… “云姿,你怎么认识我叔公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呢?”晏季匀眉宇间流泻出不解和淡淡的狐疑。 沈云姿正擦着眼泪,闻言,红通通的眸子里满是紧张:“匀,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这么做的吧?其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你还不知道我回来那时候,我经常会去美容院,有一次遇到干妈,也就是晏鸿瑞的老婆,她忽然癫痫病发作,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大学时不是学过急救吗,正好当时就派上了用场,后来她被送去医院了,醒了之后知道是我在她病发时施予急救才使得她能撑到医院,因此她很感激我,没过几天,我们在美容院又碰到了,那之后,我们每次都约好一起去做美容。干妈是和很慈祥的人,她知道我家的情况之后,更疼我了,还把我带到她家去,见到了晏鸿瑞,两位老人很亲切,很喜欢我,把我收为干女儿,但并没有对我说清楚他们是晏家的人,我还以为只是刚巧姓晏……” 一口气说这么多,沈云姿眼底的忧伤反而更浓了:“后来我在影展上出事,受伤了,我住院时是打过电话给干爹干妈,可我听到他们说正在外边旅游,我也就没告诉他们我住院的事,后来他们回来了,但我又因为……因为割腕自杀而继续留院,我还怎么向他们说呢?我真的说不出口……于是我继续隐瞒着,可就在我出院那天晚上,你没来我家,干爹干妈却来了,看到了我手腕上的纱布,我就再也瞒不住了,只好向他们老实交代我住院了一段时间,但我还是没说自杀的事。干爹干妈让我今天来这里吃饭,说是要将家里人介绍给我认识,我到了之后才看见晏锥,知道这原来就是你的家……” 合情合理的解释,晏季匀仔细地听着沈云姿的每句话,没有破绽。先前他心里确实有着一丝疑惑和不悦,以为沈云姿是故意瞒着他,故意来个突然袭击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最具有说服力的是晏鸿瑞德老婆,确实患有癫痫病,虽然很少发作,但每次发作都能让人心惊肉跳。沈云姿说她在美容院里急救过这个人,自然是会有可信度的。 疑虑释怀了,两人也走回了主宅去,晏鸿瑞他们还在等着呢,只是不见了晏锥和邓嘉瑜。 晏鸿瑞的老婆——邱萍,见沈云姿红着眼睛回来,立刻紧张地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晏季匀几句话就搪塞过去,到也是应付自如,加上沈云姿很配合,没有提戒指的事,也没说水菡不原谅…… 乔菊一句话都没问水菡怎样了,她似乎真的对沈云姿青睐有加,竟然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云姿,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啊,你那个父亲想必也是个妻管严,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还跟你继母在外边不回家。你一个人住太不方便了,你需要好好保养身体才对。这样吧,咱们晏家有很多客房都还空着没人住,你就随便挑一间自己喜欢的,明天就搬过来,顺便也算是跟我做个伴儿。”乔菊笑容可掬,干巴巴的一张脸上露出罕见的和蔼,但这老妖婆眼底分明透着一丝复杂的深意。 此话一出,沈云姿可是乐了,但晏季匀就表情僵硬,看向乔菊的眼神里也瞬间变得凌厉…… 有句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乔菊绝不是个慈善的人,怎会第一次见到沈云姿就这么喜欢的不得了,以至于要让沈云姿搬来住,还说让她作伴?老妖婆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晏季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乔菊的心都是黑的,怎会安好心? 晏鸿瑞和妻子邱萍,面面相觑,呆了呆,然后都笑了,赶紧地朝沈云姿递个眼色:“云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谢谢!” 这两口子也是真心为沈云姿感到高兴,现在乔菊在晏家可以说是横着走了,能得到乔菊的青睐,当然是相当有益的。 沈云姿先前还愁眉不展,现在的心情却是飞扬起来了……能住在这里,不就等于是能时常见到晏季匀吗? 沈云姿哀怨而充满情意的眼神娇羞地瞄了一眼晏季匀,而后又冲着乔菊点点头:“谢谢婶婶……” “呵呵呵……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你住进来以后,保证能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 晏季匀没想到乔菊会这么做,他一下还猜不透乔菊到底抱着什么心思,但乔菊是晏鸿章的老婆,这就等于是有了无形的权力,她要安排沈云姿住进来,谁能阻止?水菡已经在这个家里不得安宁了,现在还要搭上沈云姿吗?乔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晏季匀的眼神在冷笑,流露出狠意,他相信乔菊看得懂他这个眼神的含义……老妖婆,你最好别耍花样! 乔菊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假装没看见晏季匀眼中的警告,一个劲地往沈云姿碗里夹菜,活像是不是晏鸿瑞夫妇收的干女儿,到像是乔菊收的了。 ========呆萌分割线======= 炎炎夏季还在燃烧着最后的热情,八月底的天气,依旧是像被炙烤着一样,但在这一片湖泊边,却是有难得的清凉。 这是天然湖泊,澄澈的湖水如如明镜一般,淡淡的蓝色与天上的白云交相辉映,呈现出一种旷远静谧的美感。湖泊四周绿树环抱,森林里还有些可爱的小动物生活着,时不时会跑到湖边露露脸,但一看到有人出现就会惊跑。湖水清澈见底,里边还有些寻常见不到的鱼儿。 湖水和森林是静止的美,动物则是鲜活灵动的美。这一静一动相宜,形成了这片区域独特的韵味。能在这种地方垂钓的话,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么美丽的地方却不是人人都可以来的。在文莱,极少部分人知道这片区域是属于一个名叫“佩欣·达图·艾力迈”的人。中文名叫“邵擎”。 邵擎是现任文莱国王苏丹的救命恩人,是文莱的大功臣,他享有连皇室成员都嫉妒三分的特权。就比如这块湖泊,是文莱境内罕见的天然湖泊中最大的一个,是文莱苏丹私人领地,但能被允许来这里钓鱼的人,皇室中只有三位,其中一位就是邵擎。 另一位则是亚撒。 午后的阳光依然异常灼热,但在这湖边却是另一番情景。 风从湖面徐徐吹来,湖面上漾开了一圈一圈波纹,这是只有大自然才能拥有的柔美到极致的线条。凉风拂面,驱走空气里的炎热,能让人感到浑身舒泰,好像全身经脉都被打通的畅快。 在湖边,坐着一个戴斗笠的男人正在钓鱼。 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但从身形上看,他很健壮,皮肤晒成了黝黑的颜色,如古铜似的健康肤色。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背心,一条灰色短裤,脚踏一双人字拖。这穿着,再普通不过了。 他在这里坐了很久都没动过,手握鱼竿,保持这姿势,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钓鱼的人其实大都是在享受一种宁静的乐趣,也有人通过钓鱼来锻炼自己的耐心,沉淀自己浮躁的情绪。 这一片大自然的怀抱中,只有他一个人,他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融合了,越是不起眼,越是容易令人忽略他的存在。 但这样的情况不一会儿就发生了变化…… 远处的森林里走出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是个男人。 年轻的男子悠闲地走着,手里拿着钓鱼的器具,一步一步慢慢接近这边。 他有着一双犹如这湖水般的蓝眸子,深邃而清亮,透着炫目的光泽。他精雕细琢的五官很富有立体感,但又兼顾着东方人的典雅之美……这货是个混得十分不错的混血儿。 湖边那么宽敞,他偏偏坐在了人家旁边不远处,大约两米的地方。 戴斗笠的男子显然是不喜有人打扰,更不喜对方靠这么近。他终于是动了动,转过头斜睨着某个脸皮厚的人……咦?怎么是亚撒? 亚撒知道人家在看他,顿时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一排洁白的牙齿闪亮闪亮的:“嗨,这么巧啊,邵擎,不介意我也来这儿钓鱼吧?我第一次来,对钓鱼也不太熟悉,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啊。” 这戴斗笠的男人就是邵擎……文莱皇宫中住着,并且享受特别优待遇的一个神秘人物。 邵擎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颔首,这不算是应允,只能算是打个招呼而已。 亚撒是谁?文莱苏丹最宠爱的表弟,整个皇室都知道,整个文莱都知道。但邵擎此刻却是这么冷淡的态度,实在是太有个性太酷了! 然而,听闻过他的人就知道他是这个脾气,就算是其他皇室成员的人在此,他也还是这态度。就连国王都没见过邵擎对谁有多热情,酷酷的,惜字如金。 亚撒也不计较,自顾自地拿出渔具开始垂钓。这货最近几天都在向别人学习钓鱼的经验,目的就是为今天这一遭。 亚撒嘴里嚼着口香糖,手里握着鱼竿,悠哉悠哉地开始了他生平第一次真正的钓鱼。 “怎么这么久还没鱼儿上钩呢……” “难道鱼儿知道我要来?” “。。。。。。” 亚撒在自言自语,虽然很小声,但也能影响到别人。 邵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继续钓鱼,但稍有点自觉的人都该懂他的不悦了,可亚撒就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还在那叨念着。 “不是吧,钓鱼这么难吗?难道是本少爷长得太帅?记得母亲曾说过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难道鱼儿见我长得太帅,都不愿意来见我?真是的,哎……”这货自恋的程度简直是达到一定境界了,连这都能联想到,脑子长得也忒奇葩。 他这么喋喋不休的,邵擎就算再怎么好的耐心也会被惹毛的。但邵擎确实很沉得住气,他还是坚持钓到鱼上来再换地方……大不了换到对岸去,这样就听不到亚撒说话了。 就在邵擎琢磨这心思时,忽地,只听亚撒惊叫一声……:“哎呀,上钩了!” 上钩?他钓到鱼了?他才来半小时…… 邵擎都还没钓到呢! 邵擎脸有点犯抽,微微侧过去一看……果然,只见亚撒笨手笨脚地将鱼竿拉扯上来,正有条巴掌大的鱼儿在鱼线那活蹦乱跳呢…… 这也太打击人了!邵擎就不明白了,亚撒钓鱼那么不专心,一直都在喋喋不休,这还能钓到鱼? “哈哈,本少爷今天运气太好了!”亚撒将雨按在草地上,取下来,一边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边还洋洋得意的叨念。 最后将鱼钩取下来时,还不忘笑嘻嘻地问了一句:“邵擎,你钓到几条啦?” 邵擎盯着亚撒手里的鱼,淡淡地说:“零。” “零?”亚撒惊讶:“不是吧,你一条都还没钓到?哈哈哈……看来我比你厉害啊……” 这也太大言不惭了,邵擎可是钓鱼的高手,只不过今天运气不太好,亚撒是菜鸟,确实是赢了运气。 邵擎不再打理亚撒,继续专心钓鱼,只是心里有点不爽,自己一个老手居然被个菜鸟给比下去了? 让邵擎意外的是,亚撒钓到鱼居然没有放进桶里,而是…… “哎呀鱼儿啊鱼儿,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呢?我都不忍心吃你了,如果我把你放回去,下次我又钓到你,你还会认得我吗?”亚撒对着鱼儿说话,唠唠叨叨的然后竟然真的将鱼给放进了湖里。 亚撒蹲在湖边,恋恋不舍地放生,还朝鱼儿挥挥手,一脸不舍:“鱼儿啊鱼儿,你是我钓到的第一只鱼,下次记得来看我啊……” 这货真的是皇室成员吗?怎么看都像个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 但奇怪的是,邵擎却没有因为亚撒的呱噪而走人,反而站起身来,摘下了斗笠,略带异样的眼神看着亚撒:“你为什么要将鱼放生?” 亚撒心里欢呼啊,邵擎主动跟他说话了!果真放生这一招管用!成功吸引了邵擎的注意力,也不枉费他刚才一番装模作样了。 邵擎同样有着这个嗜好,钓上来的鱼从不吃,而是放生,所以看到亚撒这么做,他才想要问问……只因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这章六千字!】 第193章:她要搬出去住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如今的晏家是好几个女人凑在一块儿,那戏就更加热闹了。 今天难得天气没那么热,早上一场雨让炎热的气温缓解了一下。几个闲得发慌的女人就在花园里的草坪上搭张桌子玩起了麻将。 二姑妈晏启芳,五姑妈晏少蜻,还有晏鸿瑞的女儿晏哲琴,以及一个刚搬进来的女人……沈云姿。 女人们的欢笑声在园子里此起彼伏,看样子十分惬意。她们一边打麻将一边聊着,时不时迸发出一阵阵笑声。如果走进了就能听到,她们提到的名字出现最多的是晏季匀和水菡。 “八条?等等,碰!”晏启芳一把将沈云姿打出来的八条给捡到自己面前,喜笑颜开地说:“还是云姿最乖啦!” 晏哲琴佯装叹息地说:“哎呀,这八条明显就打不得嘛,启芳在做清一色,大家都看得出来啦!” “云姿,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看看,我二姐这把准是已经做成清一色了,要是没你这张八条,她指不定牌就废了!”晏少蜻扁着嘴说。 沈云姿白玉般的手指摸着牌,脸上浮现出一缕红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我也在做筒子的清一色,所以八条我留不住啊,只能打出去了……” “。。。。。。” “哈哈哈,瞧瞧,云姿多实诚啊,连自己做筒子清一色都说出来了,你们也别怪她,总之,这把我的清一色多半是要胡牌了,你们准备掏钱吧!”晏启芳眉飞色舞地说着。 两分钟之后,晏启芳果然自摸清一色,高兴得很,连夸这是云姿的功劳。 这三个年长的女人谁都不缺钱,只是打牌时爱闹爱玩,而沈云姿又很懂讨人欢心,一下午她都在不停地“打错牌”,使得三个女人很容易就做成了大牌,一个个的都欢喜着呢。钱不是重点,关键是好牌能叫胡的心情很爽。 “跟云姿打牌真是愉快,你早就该搬来住了,今后咱可以多搓几把。” “是啊,云姿这才是做晚辈的该有的样子嘛,礼貌又大方,知道怎么讨人欢心,我呀,是越看越喜欢呢!” 晏哲琴是晏鸿瑞的女儿,算起来就是沈云姿的干姐姐,见她这么招人喜爱,她也不禁得意了几分:“那是当然了,你们也不看看云姿是谁的干女儿,我爹妈的眼光岂会错?可比老爷子好太多了……” 这话所隐射的意思就扯到晏鸿章身上了,他宠爱谁,当然是水菡了。 晏启芳不屑地说:“老爷子是老糊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宠水菡,她和云姿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别说是打麻将了,就连起码的尊重她都做不到,经常说些讽刺我们的话,仗着有老爷子疼,她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以我看啊,如果云姿早点出现,说不定老爷子就不会让晏季匀娶水菡了。” “姐姐说得是,云姿哪儿都比水菡强,人家还是摄影大赛的冠军呢,可水菡她干什么了?她在成人用品店上班,说出去都是晏家的耻辱!而且,她从来都不会像云姿这么有礼貌,我不喜欢她。” “。。。。。。” 这几个女人嚼舌根的水平还真是高,明明就是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水菡,故意针对水菡,但当对方没有像她们希望的那样忍气吞声受委屈,而是大声反驳她们时,她们就会说水菡是不尊重长辈,也不想想是谁先挑事的…… 沈云姿脸上隐隐透着笑意,心想啊,看来水菡在晏家实在是不讨喜,人缘这么差,还能在晏家呆这么久,真是奇迹。这也使得沈云姿心底的某股意念越发强烈……晏家人大都不喜欢水菡,可晏家人大都喜欢她沈云姿,这么一对比,她不是比水菡的胜算更大么? 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可以是从多方面入手的。而像晏家这样特殊的家庭,要想嫁进来,家人的支持度,也是相当重要的。沈云姿现在等于是迈出了一大步。她才住进来两天就已经把晏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哄得团团转,没人不喜欢她……只除了水菡和邓嘉瑜之外。 大家都知道沈云姿和晏季匀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不由得会拿她和水菡相比。 沈云姿八面玲珑,能说会道,大方得体,对谁都是笑盈盈的,而水菡,脾气率直,不懂装模作样,加上她本就与晏家那几个女人之间有矛盾,这么一来,沈云姿就越发得人心了。就连佣人们都会私下议论着,或许沈云姿更适合当晏家的大少奶奶…… 又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水菡在睡午觉,小柠檬躺在她身边,也是睡得正香。 这小阁楼的构造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冬暖夏凉,即使现在不开空调也不会感觉到太热。然而水菡的额头上却是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放在枕头上的那只手也在不自觉地攥紧…… “不……不……”水菡嘴里溢出轻微的声音,但她的眼睛是紧闭着的没有睁开,显然这是她在梦呓…… 又做梦了,这是她在上次坠海之后,第三次做这个梦。 梦里的她很小,被妈妈牵着在奶奶的坟墓前,她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和妈妈站着,在奶奶的墓前喋喋不休的骂,充满了怨气…… 前两次水菡都是梦到自己被这女人用包包砸头,之后她昏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这一次,水菡在梦里,被这女人砸头之后,虽然也是昏过去,可她还能听到妈妈跟那女人之间的对话…… 一个凶恶的女人说:“我就骂沈玉莲了,你能怎么着?践人就是该骂!都死了还能让贱男人念念不忘,阴魂不散,我诅咒她下地狱!” 这声音格外的阴冷狠毒,但似乎有点耳熟呢?水菡在梦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 紧接着梦境一转,传来了水玉柔的声音…… “泼妇,你不得好死!”水玉柔骂了一句就抱着水菡的小身子哭起来:“孩子,你千万别有事啊,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撑住……” 妈妈的哭声感染了水菡,她似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梦里的自己被人砸到头了,有多痛,她甚至还觉得好像头上有什么都行在往外流……是她的血…… 水菡从梦中醒来,背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又是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肆虐,她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呆坐在床上,神情恍惚,她有点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自己真的经历过的事?太真实了,并且她不止一次做同样的梦,怎么会这样呢?梦里那个用包包打她头的女人是谁?三次梦境都没能看到女人的脸。 水菡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躺了下去,再一次闭上眼睛……她希望自己能再做这个梦,她像着魔似的想要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 但梦境是很奇妙的东西,至今都没人能完全准确地解释梦境的由来,人们对于自身身体结构以及所产生的附带现象,所了解到的其实很少很少。梦境不是你想进就进,俗话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只是少部分现象,大多时候梦境是莫名的…… 水菡又眯了好久,但就是无法再进入梦乡,反而是心绪越发不宁……因为她记得,梦里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假设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也就是说水菡的记忆缺失了一小部分,她想不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梦里她很小,还没到母亲的手肘那么高……假如真有过一个女人曾对她下那种毒手,并且还跟她外婆有着深仇大恨,而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对方却是知道她的,说不定在暗处一直都盯着……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这也太可怕了。 身边一团热乎乎的小身子靠了过来,是小柠檬醒了…… “妈妈……”孩子奶声奶气地唤着,这稚嫩的童声格外惹人心疼。 水菡微微一颤,像是魂游体外又回来了一样。 “宝贝儿,妈妈在这儿呢……”水菡搂着小柠檬,心底瞬间就被一股温情所填满……只有孩子才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的心灵寄托。在她烦躁不安时,只要看到小柠檬,她就会滋生出一种勇气,告诉自己不能迷茫,不能混乱,因为她还要保护孩子,假如连她自己都垮了,小柠檬的处境会怎样? 母爱是伟大而神奇的,一个母亲可以为了孩子,让自己从脆弱变为坚强,从胆小变为勇敢…… 水菡知道沈云姿住进来了,是乔菊安排的。她虽然没当面问乔菊,但傻子都能感觉到这是乔菊故意干的,目的不过是要让她更难堪,更难过。她骨子里流淌着一缕倔犟的血液,但不代表她真的喜欢自虐。既然晏家不再适合住下去,她打算带着小柠檬去外边住,只是……晏季匀那边不知会不会干涉她? 水菡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觉得要这么做,不管晏季匀是什么态度,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力争! 记得以前童菲时常会说,要是晏季匀不珍惜水菡,就让水菡去她家住。当时水菡并没有觉得这一天真会到来,但现在看起来,她真的不该继续留在晏家大宅里住了。搬走,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菡菡你真的要带着我干儿子来我家住?”童菲惊诧,同时还带着兴奋:“菡菡你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们!” 童菲的心情很矛盾,即是为水菡感到心疼,但也高兴,水菡和小柠檬在晏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住着一定不开心,能搬出来,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还有更新。】 第194章:悄悄地走 水菡要想搬出去住,听似很简单的事,但是,豪门无小事,何况是她要带着孩子离开?怎可能是由着她随心所欲的。首先要过的一关,不是晏季匀,而是乔菊。 乔菊因为沈玉莲的关系而憎恶水菡,她BT的心理已经将水菡当成是沈玉莲的化身,只恨不得能狠狠折磨水菡才好。要不是晏季匀对乔菊有着莫大的威胁,水菡的日子将会比现在难过百倍。乔菊正是因为对晏季匀有多忌惮,所以在晏季匀对她施予警告之后才收敛不少,否则她真能让水菡天天都生不如死。但这些,水菡并不知道。 晏季匀看似是很少过问水菡和孩子,实际上他暗中做的事情很多。看似他没庇佑水菡母子,但其实水菡母子一直都在他的羽翼之下被保护着。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晏启芳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一直都觊觎着水菡得到老爷子的宠爱,她们嘴上不饶人,时常不忘讽刺挖苦水菡,可谁敢做出真的伤害水菡的事?就连水菡母子住的阁楼,她们都不敢随意登门,这在晏鸿章没昏迷之前就定下的规矩为何在他昏迷后还存在,除了晏季匀在暗中施压,还能是谁? 再者,还有个邓嘉瑜呢。她因得不到晏季匀而心存怨恨,对水菡的憎恶颇深,可这些年她硬是没敢伤过水菡半分,只因为晏季匀对她的威慑力太强了,她不敢轻举妄动,怕的是晏季匀一怒之下会对她的家族不利。 这世上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把自己做的事情挂在嘴边,有的人不会甜言蜜语,但却会用实际行动来对你好。像水菡这样出身的人,无钱无势无背景,嫁进晏家,若不是晏季匀以强势的姿态在护着,她只靠晏鸿章的宠爱,是不可能撑这么久的。 晏家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真正忌惮的人是晏季匀而非晏鸿章。道理很简单,老爷子年事已高,活着的时间是一年一年地少了,但晏季匀大好光景,是最有可能执掌晏家的人,谁敢正面跟他冲突?除了乔菊。只因这女人的娘家背景强大,还有她骨子里流淌着的邪恶与丑陋的血液…… 沈云姿这几天在晏家可真是像少奶奶一般被人伺候着。每天都有上好的补品吃,乔菊还真的送了她几盒炎月口服液,她住的地方也是布置得格外漂亮,也是乔菊吩咐佣人为沈云姿准备的。 沈云姿住的地方就在主宅的客房,距离乔菊的房间很近,这又是一种特别的优宠了。 她以为住进来就能近水楼台,但晏季匀成天忙得跟骡子似的,晏家和公司都正是多事之秋,晏季匀有时累得就在公司睡了,有时还要出差去外地,哪有多少时间回主宅来? 沈云姿住进来四天了,愣是没在这见到晏季匀一次,为此,沈云姿心里有几分幽怨……男人重事业,必定会因此冷落了女人,可一个不重事业的男人同时也会是个没责任心的人。晏季匀虽然忙,但至少说明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能做大事的人。晏家有他坐镇,兴许真能很快度过难关的。 沈云姿吃了晚饭之后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看见不远处的菜园子旁边似乎有人在那……是佣人么? 好像不是的……一个纤细的身影,还有个小孩子陪着。 是水菡!沈云姿看清之后,眉头不由得一皱。 那是晏季匀和水菡的孩子? 沈云姿搬进来第一天就听说了,那孩子的小名儿叫小柠檬。因为是早产,所以体质十分孱弱,一直都用昂贵的药品和补品在调理着,但依旧是弱不禁风的。 早产么?沈云姿那双流光溢彩的美目里隐隐露出一丝异样…… 水菡正在给菜园子浇水,就像晏鸿章平时那样的,用木桶和木瓢,一棵棵的慢慢浇灌。 绿莹莹的菜叶焕发出勃勃生机,青翠欲滴。这是一种比鲜花还要鲜活的美,更接近大自然纯朴的本质。 晏鸿章无法打理菜园子了,水菡就代替了他,精心的对待每一棵菜,有时摘下来吃着会感觉特别爽口舒心……自己种的菜自己吃,这种滋味别有一番满足。 水菡此刻的很平静,她发现自己每一次在为这些菜浇水时都会有一种宁静祥和的心情,看着绿油油的菜叶,看着它们的长势喜人,她可以暂时忘记那些纷纷扰扰,心无旁骛地浇菜,享受劳动带来的乐趣。 小柠檬跟着水菡走,时不时蹲在菜园子边上,很是认真地看着地里的菜,小手指伸出去摸摸菜叶子上的水珠,粉红的小嘴一嘟一嘟地说:“菡菡……太爷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啊?太爷爷以前每天都来浇水,现在他不在家,这些菜会不会因为见不到太爷爷而不开心呢?” 小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总是会给一些事物附上童话色彩,在孩子心里,连蔬菜都是有感情的,像人一样。 水菡只觉得胸口一窒,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心底泛起酸胀的感觉……晏鸿章昏迷住院的事,一直都没告诉小柠檬实话,只是说太爷爷外出办事去了。小柠檬深得晏鸿章喜爱,而小柠檬也喜欢跟爷爷一起玩,如今孩子多天不见晏鸿章了,当然会想念的。 水菡被小柠檬的话勾动了心里的柔软,爱怜地摸摸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蹲下身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这些当然也跟我们一样想念啦,你太爷爷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过不了多久那是多久呢?”小柠檬眨巴着亮亮的大眼睛问。 “。。。。。。”水菡语塞,她如何说得准呢,连医生都不知道…… “儿子,我们……”水菡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水菡,这是你的孩子吗?好可爱啊,我能不能抱抱?”沈云姿眼中目光炙热,盯着小柠檬,伸出了她的手……最可恶的是她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呢。 瞥见沈云姿手上的东西,水菡心脏的位置又是一阵刺痛。 “妈妈……”小柠檬躲在水菡怀里不出来,他不会给陌生人抱的。 没碰到人,沈云姿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常态:“水菡,你还在怪我吗?” 水菡秀眉一蹙,清冷的眼神睥睨着沈云姿:“我想,跟你之间,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自便,我要回房了。” 水菡不想打理沈云姿,更不想在小柠檬面前跟沈云姿谈论晏季匀,所以在对方刚一开口,她就毫不犹豫地驳回。 “你……你怎么这样啊……”沈云姿不由得气恼,水菡这什么脾气,果真是跟晏启芳她们说的一样,一点都不懂礼貌。 水菡抱起小柠檬,冷冷地看了沈云姿一眼:“我就是这个脾气,怎么你不知道么?我跟你难道是那种能在一起谈心聊天的关系吗?虽然都住在这大宅子里,但也请你把我和孩子当空气就好,我们不习惯跟陌生人接触。” 沈云姿碰了钉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望着水菡离去的身影,她心里窝火……看来水菡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啊。最让沈云姿不爽的是……刚才水菡说话的语气和眼神让她有种像被人俯视的感觉,明明水菡就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可为什么她隐隐觉出水菡的内心不似是柔弱的软柿子……看来,要重新得到晏季匀,不是件简单的事呢。 =======呆萌分割线线======= 童菲那边已经落实,只等着水菡搬过去了。 水菡的这个决定并非是她怕了沈云姿,而是她不想让自己陷入一个漩涡。她自身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她拿什么去跟人斗?嘴上说得再狠也只是说说,只有真正地对对方有威慑力才可能战胜乔菊和沈云姿。所以水菡选择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没打算告诉晏季匀,只因水菡认为即使晏季匀知道了也不会让她带着孩子离开的。她也不会通知乔菊,她只是带上两个行李箱就行了,她会悄悄地离开…… 这天一大早,天微微亮,童菲受水菡所托,事先借了一辆车,前来接水菡母子,但因为停在晏家大门口太打眼了,她只能停在距离别墅三百米之外的小道上等着。 小柠檬不知道为什么要搬走,但他爱妈妈,妈妈说不在这里住了,他也不会哭闹。只要是跟妈妈在一起就好。 水菡收拾了两只行李箱,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衣服,晏季匀给她买的那些贵得离谱的衣物,她一件都不带走。 小柠檬则抱着一只玩具熊,那是晏季匀在他三岁生日时送给他的,已经成为了他的好伙伴,他当然要带走了。陈嫂眼泪汪汪地目送水菡,她心里也在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打电话给大少爷?但她这些年早就已经视水菡和小柠檬是亲人,知道这母子俩如今的处境是越来越艰难了,她也是于心不忍…… 小柠檬牵着水菡的手,走在花园里,穿过这条路就是大门了。 “菡菡……太爷爷回来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啊?”小柠檬睁着无辜的大眼,微微有点泛红。 “不会找不到我们的,妈妈向你保证!”水菡很是认真地说。 就在这母子俩一步一步接近那扇高耸的大门时,却听得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水菡心头一惊,暗叫不好,这才早上六点钟,难道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第195章:晏少的决定 这些嘈杂的脚步声正是乔菊带着几个佣人冲过来了。在水菡的惊怒中,她和小柠檬已经被围了起来。 这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跟母夜叉差不多,小柠檬惊悚地瞪着眸子,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具熊,小身子躲到了水菡身后。即使是小孩子都能感觉出不对劲了,有种恐惧感。 水菡愤懑地看着乔菊,清冷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夜空:“乔菊,你又想干什么?” 乔菊瘦小的身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佣人衬托着,在晨曦的薄暮里竟显得有那么几分诡异,尤其是她干瘦的脸颊上露出阴狠的神情,更是让人打从心底里产生寒意。 乔菊一手叉腰,得意地冷笑:“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拿着行李,是要带小柠檬去哪里?别以为现在才早上六点钟就没人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话到是真的。因为老妖婆在尼姑庵生活了多年,早就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她一大早五点多就起床了,只不过这习惯,水菡不知道,否则怎会选在这个时间走…… 水菡挡在小柠檬身前,怒视着乔菊:“我去哪里,用得着你批准吗?我有我的自由,你要耍威风就在这慢慢耍好了,我,不奉陪!” 水菡敢当着佣人的面这么不给乔菊面子,着实让乔菊越发愤恨,水菡此刻这种坦荡而坚毅的眼神,亮得能让人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恍惚中,乔菊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沈玉莲在她面前是何等的不屈不挠…… 乔菊干瘦的脸上牵出几分狞笑:“你要走,没人留你,你就算是死在外边都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别忘了,小柠檬是晏家的血脉,你想离开不是不行,小柠檬必须留下!” 这样残忍恶毒的话从乔菊口中说出来,就连小柠檬都听得懂,这老妖婆就是要将他和妈妈分开! “我不要离开妈妈……不要!你是坏人!”小柠檬涨红着小脸蛋使劲朝乔菊吼。小孩子的声音清亮,言语直接。尤其是那双宛如黑宝石般的眼睛,如临大敌一般瞪圆了,格外令人心疼。 小柠檬是水菡的底线,谁想要将母子俩分开,她就能跟谁拼命!此刻,水菡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老妖婆,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哈哈哈,报应?”乔菊的笑声很猖狂:“我都活了一辈子了,我还怕报应?真有报应,老天爷早就收我了,可我现在好得很……报应那东西你也信?你真是蠢到家了!” 这些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很难相信这是从一个曾在尼姑庵礼佛多年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佛家讲因果循环,可乔菊显然是走火入魔了,那么多年的经,她白念了。 水菡在愤怒之余也觉得乔菊实在是可怜,完全无可救药了,邪恶到令人发指。 亮亮的眸子里崩射出凌厉的光线,狠狠地说:“老妖婆,我不会让你把小柠檬留下的,门口有我的朋友在等着,我们早就约好,如果六点半还看不到我和小柠檬出去,她就会报警。怎么,你是想上报纸头条,外加一则非法禁锢?” 乔菊微微一愣,刚才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三分。 像这样的豪门大户最忌讳的是什么?当然是被曝光丑闻了。虽然就算警察来了也不会真的带走乔菊,但如果这事儿让媒体知道,那就真的是丑闻,足以让晏家的名誉受损了。 水菡的话确实是抓住了乔菊的弱点,使得乔菊有着短暂的顾忌,但既然是老妖婆,岂会这么容易打发的? “报警么?”乔菊露出不屑的神情,掩饰心底那一丝慌乱,故作轻松地说:“想唬我?你还太嫩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走!” “。。。。。。”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下孩子,就这么僵持着。乔菊对于水菡所说的门口有朋友等着,她不是完全相信,思忖着也许是水菡故意说来吓唬她的。 水菡和小柠檬被围在中间,虽然佣人没像上次那样动手拖开她和小柠檬,可也不会让她带着孩子离开的。 乔菊还是对晏季匀的警告有忌惮的,只是叫佣人围住却还没动手。 小柠檬抱着水菡的腿,小小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他害怕会离开妈妈……从来没这么怕过。 水菡能感觉到小柠檬的恐惧,她心里是又气又急。气的是乔菊做的事简直是人神共愤,急的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因为她说有朋友六点半如果还没看见她出去,就会报警,这话还真是她吓唬乔菊的。她和童菲没有这样约定,只不过童菲确实等在外边,现在只怕是等得焦急了。 谁能镇得住这老妖婆?水菡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那一步,可现在看来,不得不惊动他了……今天她一定要带走小柠檬,放眼整个晏家,唯一能跟老妖婆抗衡的人就只有小柠檬的老爸…… “老妖婆,我不会让你留下小柠檬的!”水菡如同宣誓一般愤恨地说,随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晏季匀的电话…… 本来是想在走了之后才告诉他,可眼下,她被乔菊逼得没办法,连报警都吓不倒老妖婆,除了晏季匀,没人可以解决眼前的僵局。尽管她不愿意寻求他的帮助,但是关系到小柠檬的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为了孩子,可以没面子没尊严,可绝不能跟孩子分开! 原以为现在打过去,晏季匀还在睡觉,但水菡听到的却是一个清晰的声音,显然他没有在睡。 “晏季匀,你现在在哪里?回来一趟,有事需要你处理。”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几秒之后才说:“有事处理?这种时候你才能想得起给我打电话?” 男人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无奈和一丝不悦,水菡现在可没时间跟他闲扯,焦急地说:“你先回来好吗?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 水菡的话还没说完,忽地感觉到小柠檬在拉她的衣服,垂头一看,这小家伙的手指正指着前方…… 嗯?水菡抬眸望去,顿时惊了…… 乔菊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她刚才见到水菡给晏季匀打电话,她都只是觉得很可笑,这才早上六点多,晏季匀还在睡觉呢,哪有空理会水菡?再说了,晏季匀怎么可能答应水菡将孩子带走。但现在她看到什么了?前边正走来的,不是晏季匀是谁? 晨曦的薄暮中,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缓缓走来,步履沉稳刚健。他就像是一道划破黑夜的亮光,就像是从她梦境中走出来一样。 他泰然自若,淡定从容,非凡的气度摄人,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折射出的光芒,这一霎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是错觉吗?水菡揉揉眼睛,晏季匀已经走到她跟前了,怎么她竟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似乎他出现了,她和孩子就能平安无事…… 气氛诡异无比,佣人们面面相觑,心里直打鼓……这可怎么办?大少爷来了,她们是该继续这么围着还是散开? 晏季匀冷若冰霜的眼神那么一扫,沉声说:“滚开。” 只有两个字,轻飘飘的,但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势,佣人们纷纷胆寒,再也顾不得乔菊的吩咐了,赶紧地散开。 乔菊恼怒,晏季匀一来,她立刻没把握了。愤愤地指着晏季匀:“你是不是疯了?你跟我作对也要有个限度,现在是你老婆要带着孩子离开,只是晏家的血脉,绝不能流落在外,你居然还要护着她?” 晏季匀闻言,正眼都没瞧乔菊一下,只是蹲下身子,眸光柔和地看着小柠檬。这小家伙撅着嘴瞪他,一副警惕戒备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咪。 “儿子,让爸爸保护你,好不好?爸爸保证不会让你和妈妈分开。”晏季匀眼里的慈爱,特别温柔,瞳眸深如大海,带着几分希冀的神色。 小柠檬听闻晏季匀这话,原本想躲开他的,但现在也不动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晏季匀,稚嫩的声音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晏季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轻轻点头:“是真的。” 说着,他伸出手将小柠檬抱在怀里,这小不点儿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抱……孩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太害怕跟妈妈分开了,而晏季匀说保证能让他和妈妈不分开,他从晏季匀身上感到了安全感。 这香喷喷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晏季匀也禁不住一阵心颤……孩子都是脆弱的,都是娇嫩的花朵,更何况是他这可怜的病弱的孩子,在他怀里抖得这么厉害,可见被乔菊吓得不轻。 这一幕,让水菡红了眼眶,堆积在胸臆里的酸胀不断往上冒……小柠檬心里一直都是惦记着晏季匀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孩子被父亲强健有力的臂弯抱着,暂时的,他什么都不用怕了。 乔菊则是恼羞成怒,一声呵斥:“晏季匀,你不会是想同意她将孩子带走?” 水菡心惊,紧张地望着晏季匀,他会怎么做?他的态度,才是决定她和孩子命运的关键!{还有更新} 第196章:小柠檬第一次叫爸爸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晏季匀的身上,水菡和小柠檬的去留,真正能左右的人,只有他。 小柠檬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但至少他知道,如果爸爸不同意他和妈妈一起离开,如果他真的跟妈妈分开了,他就再也不会相信爸爸。 小柠檬红通通的眼眶里盈满了泪光,可怜巴巴地望着晏季匀,孩子这令人疼惜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他,保护他。身为父亲,晏季匀的心也是在疼着的。 他没有看乔菊,只是平静地看着水菡,深眸里有着她不懂的复杂。水菡也在看他,眼里的痛惜,深深地刺痛他的心。 相对无言,这是距离上次戒指事件之后两人第一次这么近的对视,仿佛有种隔世的感觉,陌生又熟悉,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却不能伸手去触碰,心底里某些刻意压制着的情绪在翻滚,她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哭出来……回想这几年,她所有一切都是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但今天如果走出晏家大门,或许今后就真的再无交集了,只等着爷爷早日醒来之后,她能和晏季匀办离婚。 可真的就那么想离开吗?真的就那么想离婚么?如果不是太苦太艰难,她何尝愿意走到这一步? 她眼神中的哀怨和控诉,他都能一一看懂,只是他的苦涩,她是否能体谅一二呢?晏季匀不知道自己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水菡是会高兴还是伤心?此时此刻,似乎他不管怎么决定都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他凉薄的双唇轻启:“你一定要带着孩子走吗?” 水菡心头一颤,他眼里的那一抹异样的神色是心疼么?但是不是心疼,现在她都顾不上了,她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乔菊以及晏家人那些丑陋的嘴脸,她必须要离开! 水菡强忍着心酸,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是,我已经决定了。希望你不要阻止我……晏家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和小柠檬离开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尤其是你和沈云姿,你们今后双宿双栖,再也不会有我这碍眼的人存在了,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实际上就是,水菡离开的最主要原因是沈云姿。乔菊虽然很BT,但对于来说,沈云姿住进来,才是对她和孩子最大的伤害。 双宿双栖?碍眼?这种词儿,使得晏季匀紧蹙的眉宇间流泻出一丝淡淡的薄怒,她还是这么认为,她还是认定他和沈云姿了…… 晏季匀眼底掠过一抹狠色,柔和的目光变得冷硬:“好,我成全你。” 这几个字,他是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狠,冷,绝。 水菡呆滞了,不知道是太意外还是太高兴,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底深处悄然龟裂出丝丝裂痕,有什么东西倏地崩塌,顷刻间碎了一地……是呵,她该高兴的,为什么在听他亲口说出来这句话,她却半点都笑不出来?反而是内心无比空洞,仿佛心都被人硬生生挖去,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每一种离开都会伴随着眼泪和伤感,每一种别离的背后都藏匿着一颗滴血的心。 水菡的眼泪在心里流,悲伤太浓,无处宣泄。她这一颗血淋淋的心也不会剖开来示于人前。 望着他,就像是最后的诀别,像是这一别便是走出了他的生命……今后,谁才是他生命的主题曲,是沈云姿么? 一旁的乔菊在听到晏季匀的决定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跟看疯子似的看着他,怒不可遏:“你竟然同意了?你是被这女人迷晕了吗?让晏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你就算是死了都没脸见晏家的列祖列宗!” 乔菊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激愤,跳着脚在吼,指着晏季匀的鼻子骂……还能怪什么呢,只怪这老妖婆身体太好,精神太好。 晏季匀眸光一转,一记锋利的眼刀横过来:“乔菊,整个晏家,就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要不要我提醒你当年做了什么?背叛过晏家的人,你有什么脸提列祖列宗?我就算是死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你……大逆不道!我不准她把孩子带走,我不准!”乔菊吼得歇斯底里,脖子上的筋都显出来了。她是不会让水菡逍遥快活的,水菡带着小柠檬离开,她就会少了很多“乐趣”,她就是要看着水菡在这儿受苦受罪,看着水菡和沈云姿争风吃醋,她才觉得是一场好戏,谁知道水菡竟要抽身离去。 最让乔菊无法忍受的是晏季匀的强势,简直比晏鸿章还让她感到可恶!憋气啊,每次晏季匀一站出来为水菡出头,她就会没辙,这种感觉最不好受,她要的是绝对的权力,她痛恨被晏家的男人压制! “你不准?”晏季匀冷然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垃圾都比你强。如果不是爷爷当年一念之仁,保留着那张结婚证,你现在还能在这作威作福?我的老婆和孩子,想去哪里都不需要你的同意,只要我允许就行了。你老了,没事就不要上蹿下跳,万一不小心闪了腰折了腿,或是出个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了,你难道不想安度晚年吗?奉劝你一句,如果想你的晚年不至于太过凄惨,你最好少干点缺德事。” 乔菊气得差点被背过去,她现在算是领教到了,晏季匀的嘴也能这么毒! “你……竟敢威胁我?你的意思是,你想对我动手?呵呵,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的家族一定会跟你拼到底!晏季匀,你别得意,花无百日红,我就不信你能坐稳现在的位子,咱们走着瞧,我等着看你摔下来的一天,等着看晏家彻底败落的一天!”乔菊一通怒吼,不甘心被晏季匀压制着,只能说点狠话来泄愤,也是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但她的话却让水菡心里大吃一惊……乔菊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像从前那次一样的,想要抢走公司?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跟晏季匀杠上了,可她从未听晏季匀说起过。 危险!水菡深深地感觉到了。是为晏家,为公司感到危险。那是晏鸿章的心血,乔菊这老妖婆居然还想故技重施? 水菡总算是领略到了当年晏鸿章和晏季匀面对乔菊时的心情,愤懑得想揍人了。 “乔菊!你还是不是人?晏家的一切都是晏家的先辈们还有爷爷,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你凭什么想要抢走?还想把晏季匀从现在的位置拉下来,想要吞并公司,你比畜生都不如!”水菡一时脑子热就冲口而出,浑然未觉晏季匀站在旁边投来的异样目光。她这是在维护他? 晏季匀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情瞬间轻快起来。他很乐意看到水菡为他说话的样子,真是好……好酷! 乔菊被水菡这一句“畜生”给骂得彻底失去了理智和冷静,下一秒,她像是疯了一样窜上来直冲向水菡! 但乔菊那一只干瘦的手被晏季匀毫不费力地挡住了,只用了三分力道就将乔菊推到一边! “乔菊,你精神不错,活蹦乱跳的,但你始终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不管你怎么蹦跶,都回不到年轻的时候。何必执着?你的爪子别伸太长了,别伸到水菡和小柠檬身上,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晏季匀最后那几个字加重了语气,令人打从心底里透出寒意。 “哈哈哈……坏人被爸爸打倒了……哈哈哈……坏人被爸爸打倒了!”小柠檬高兴地拍手欢呼,清脆稚嫩的童声犹如天籁,这纯真无邪的笑容更是像可爱的精灵,晏季匀一下子看得痴了。 “儿子……你刚才说什么?”晏季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小柠檬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再一次重复说:“坏人被爸爸打倒了!” 这小家伙没注意就喊出了“爸爸”,这是晏季匀第一次听小柠檬喊。虽然是孩子无意中的,但对于晏季匀来说,这就是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了! 水菡也是发呆,眼前这光景,算是大获全胜吗?乔菊终于是没能阻止她和孩子离开,而晏季匀也表现出了对她和孩子的保护欲,一如当初那般强势无匹,有种横扫一切的气势。纵然是要离去了,可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单从这件事来讲,她是感激他的。 “谢……”水菡才刚说一个字,晏季匀便打断了她:“别说谢谢。你刚才那么骂乔菊,那么维护我,我才发现原来你一直都是支持我当总裁的。” 水菡一愕,脸发热,急忙避开他的目光:“我才没有……谁维护你了,谁支持你了……我只是替爷爷感到不值……”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爱脸红,晏季匀已经很久没看到她现在这种表情了。 气氛变得轻松了一点,乔菊彻底被无视了。晏季匀伸手捏捏小柠檬的脸蛋:“儿子,再叫一次爸爸来听听?” 小柠檬嘟嘟嘴,小声嗫嚅:“爸……混蛋爸爸……” “。。。。。。”顿时,园子里响起了女人的爆笑声。 第197章:离开晏家! 能笑得这么欢腾,当然是童菲了。她在外边等啊等不见水菡和小柠檬出来,心里焦急,只好进来看看了,正好瞧见刚才晏季匀把乔菊推开,小柠檬在拍手叫好,最后还叫混蛋爸爸…… 先前沉闷的气氛立刻被这笑声给打破了,乔菊和几个佣人也都走了,这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和童菲。 晏季匀脸色僵硬,十分无奈地望着小柠檬:“儿子,不要加前边那两个字!” 小柠檬撅着嘴,鼓着腮,低头不看他。这小家伙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晏季匀上次食言的事,将他和妈妈丢下,说了去餐厅找他们结果没出现。所以他没有心甘情愿叫“爸爸”,还加了“混蛋”俩字。 “是不是你教儿子这么叫我的?”晏季匀蹙眉望着水菡。 水菡心里一酸:“这还用我教吗?你不知道小柠檬很聪明,记性也好,有些事他记得很清楚,小孩子不会撒谎,他觉得谁像混蛋就叫谁混蛋了。” “。。。。。。”晏季匀的脸又黑了,心里有些烦闷,自己和小柠檬的关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亲近点。 “宝贝儿,来阿姨这儿!”童菲向小柠檬伸出手。 小柠檬嘻嘻一笑,张开白白的小手让童菲抱着。 晏季匀怀里一空,孩子已经去童菲那儿了。 “唔。宝贝儿你好香啊!”童菲在小柠檬脸上又嗅又亲,逗得孩子咯咯咯咯地笑,这可羡慕死了晏季匀。 “童菲,不好意思,刚才有事耽搁了,我们现在走吧。”水菡拖着行李箱,视线故意不去看晏季匀。 听她这么说,晏季匀的脸色明显一沉,却也没有开口阻止。 “晏总,今后菡菡和小柠檬就交给我啦,你大可以放心。至于你嘛,你就慢慢陪你的旧爱吧,别急着找菡菡和小柠檬,他们在我那儿会过得很好,没人会来骚扰!”童菲将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很重,还不忘狠狠瞪了晏季匀一眼。虽然他维护水菡和小柠檬的行为值得嘉奖,但童菲一想起这里还住着一个他的旧爱,她就打从心底里为水菡感到不值,说话也就冲了点。 晏季匀冷厉的眸子睥睨着童菲,眼神有点凶:“水菡和小柠檬住你那儿,这只是暂时的!” 这话,童菲压根儿没当回事。水菡也只当是晏季匀的戏言……他如今有了沈云姿,她又带着孩子搬出去了,他还会记得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她母子的存在。这一搬走,兴许就是等到离婚时再见了。 盼着盼着终于是到了走的时候,水菡应该高兴的,可她此刻却感到心情无比沉重。毕竟这是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虽然晏家大部分人都不待见她,可这里有她和孩子生活了三年多的痕迹,回忆。有老爷子的关怀,有晏锥长期照顾她母子,还有那栋熟悉的小阁楼……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是有七情六欲的,在一个地方住久了突然离开,难免会有不舍。如果不是因为乔菊和沈云姿的出现,水菡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晏家大宅。 水菡清秀雅致的小脸在晨光中显得很苍白,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却是格外亮。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潇洒自然些,淡淡的笑意里却是有着苦涩:“我……走了。”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这几个字,心头涌动的情绪太多太浓,到极致却反而无法表达其万分之一。 有那么一秒的时间里,水菡甚至想冲动地抓住晏季匀的手,哀求他将沈云姿赶出去,哀求他的爱和呵护……可这些念头都只是稍纵即逝,被水菡压得死死的没流露出半点。她终究是冲不破心里那道坎,她渴望的是在爱情里与地方有着深深的默契,她的苦痛,她的挣扎她的悲伤,总是希望不用开口说得那么明显,对方也能体会到。而现在,她心底藏着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想听到晏季匀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可惜,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这么平静地望着她。沉默是把利剑,最是能刺痛女人的心……水菡不由得在想,或许他也盼着她离开?为他和沈云姿腾出地儿来了。 她离去的脚步,比拖着的行李箱还重。望着她的背影,晏季匀想起了几年前的某一天,她也是带着这两个行李箱,在流落街头,被他遇到,一时兴起将她捡回家去…… 水菡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宅。别看她这么洒脱,可每走一步,都会有心的碎片掉落。 有时候,洒脱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痛苦,实际上比谁都脆弱。离开,不是因为真的想,而是用这种方法来维护仅有的尊严。离开,或许最想听到的是对方的挽留。 哭闹和乞求才得来的爱情,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一份自动自发的真心真情。 即使在多年之后水菡都记得这一刻,她是怀着怎样悲恸的心情离开…… 水菡和小柠檬的身影终于是消失在了大门外,晏季匀在原地呆立良久都不曾挪动过,仿佛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 洪战在一旁观察了好半晌了,现在见晏季匀居然一动不动的,不开口挽留水菡,也不追出去,他是真为大少爷感到焦急啊。 “大少爷,您就真的放大少奶奶和小少爷走了?他们该多伤心啊……您怎么不留住呢?”洪战不解,他跟随晏季匀多年了,但对于晏季匀的心思,他时常都还摸不透。 晏季匀缓缓转身,迈着散漫的步子,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朝着那栋小阁楼走去…… “离开,不一定是坏事,留下,不一定就是好事。晏家只会越来越乱,乔菊的手段也绝不止现在这些。水菡和孩子继续留在这里,必然会卷入家族纷争的是非中,到时候,只怕我想要护着她和孩子,都会感到力不从心。现在她想走,我顺水推舟,等于是让她远离是非之地,她不在这里,我和乔菊的斗争,我才能放开手来做。”低沉的声音有些飘忽,眉宇间流泻的痛惜之色彰显出他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洪战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儿说:“对呀!大少爷您这招看似是无情,但实际上却是对大少奶奶母子的一种保护!”说到这儿,洪战的脸又垮了下来,无比心疼地看着晏季匀:“大少爷,可是您这么做,大少奶奶不一定能体会到您的用心良苦啊,还有您暗地里做的好多事,大少奶奶都不知道,这么继续下去,万一大少奶奶搬出去之后,万一……万一喜欢上了别……” 晏季匀蓦地抬眸,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洪战立刻住嘴,讪讪地笑笑:“嘿嘿,大少爷,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啊……” 晏季匀没有责怪洪战。洪战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而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是触到关键了。 “洪战,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洪战一愣,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一点茫然,大少爷怎么突然问这个呢。但他还是很快就答道:“我从十岁开始就跟着大少爷了。” “是啊,十岁……到现在已经有十八个年头了。晏家的一切,豪门光鲜的外表下,种种症结和无奈,你也见识了不少,你应该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如今晏家正是多事之秋,公司里也是动荡不安,爷爷昏迷不醒……有太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实在是分身乏术,恨不得一分钟的时间能掰成两分钟来用。时间这么紧迫,容不得我意一丝松懈,哪有时间陪水菡和小柠檬呢,如果让她和孩子住在原来那栋别墅,我陪她的时间太少,她也会感到很无聊的。去童菲那里,她至少有个伴儿。等晏家渡过这一关之后,我会给自己放个假,好好陪陪她母子俩。我能做的就是这样了。如果在我忙碌期间,她真喜欢上了别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就当是婚姻的考验吧。”晏季匀细碎的声音在说着,吞云吐雾之间,好似每个字都带着幽怨的色彩。 洪战呆住了,脚步缓慢至极,望着晏季匀高大的背影,洪战忽地感觉到有几分凄凉……大少爷从小就因为太过优秀而成了晏家里各房的眼中钉,嫉妒大少爷的人太多了,家里的,外边的,公司的,还有不相识的…… 真正能帮到大少爷的人,寥寥无几,可以说,大少爷现在是孤军作战,晏家没一个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各房都在算计着,等着看他怎么摔下来,可他却承担起了最重的担子,从未在人前叫过一声苦。而晏家的人在明争暗斗中还享受着晏季匀的强势所带来的利益。 晏季匀是孤独的,就连水菡都没真正了解和体谅到他事业上的艰辛,她所看到的只有晏季匀的潇洒自在,从而忽略了他隐藏在背后的辛酸和难处。 洪战从刚才晏季匀的一番话里,能感受到,大少爷真的变了,变得没以前那么霸道了,他开始更多的站在水菡的角度为她考虑,并且尊重她的选择。这对于一个习惯了掌控习惯了发号施令的男人来说,太不容易了。 晏季匀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原因很简单,当水菡拖着箱子从阁楼下来,立刻就有保镖向晏季匀报告了这一情况。那时晏季匀正在办公室熬了个通宵打算休息一下,还没躺下去就接到电话,飞奔而来…… 晏季匀走到阁楼下,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洪战,一会儿你上去让陈嫂打点一下,将小柠檬平时吃的补品全都送过去童菲家里,告诉陈嫂,要最好的,如果不够,就去主宅那边拿。” “是。”洪战回答得格外响亮。 晏季匀估计得没错,水菡只带走了属于她和孩子的东西,连小柠檬的补品都没的带走。她是想靠自己挣钱给小柠檬买补品……这小女人有时也太倔强了,也不想想,小柠檬吃的补品都是最上等的,是晏家每个月买进之后精挑细选出来的,有的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即使是同样的东西,但品质不一样啊,水菡现在没工作,除非是用晏季匀给她的钱买,可她显然是不会动那个钱的。 小柠檬的身子还很弱,还不到四岁呢,需要继续精心调理,除了喝中药,补品也不能少。 ========呆萌分割线======= 离开了晏家这片阴霾的天空,水菡感觉整个人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压抑的感觉渐渐消失,最令人欣喜的就是再也不用看到乔菊和沈云姿了,不用再听晏家那几房的冷嘲热讽,耳根清净了。 只是难免会有几分失落,一股哀愁萦绕在心间还不曾褪去。真的爱,不是说断就断的,水菡对晏季匀的失望和痛心,都压在心里,尽管打定主意要过新生活了,可这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童菲家里现在就她一个人住,水菡和小柠檬来了也正好跟她作伴。 童菲的父母现在是经营一间面馆,每天早上最迟六点半就要开铺,而店铺距离家里有点远,他们只好在店铺附近租了一间简陋的单居室来住,平时很少回家来。 这小区比较安静,环境也清幽,童菲家是三室一厅,装修简单,家具简单,但很干净。水菡的随身物品不多,小柠檬的到是不少。等水菡收拾得差不多了,小柠檬已经抱着他的玩具熊睡着了。 水菡将小柠檬抱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爱怜地轻轻亲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心疼地低语:“宝宝啊,今后我们要开始新生活了,相信妈妈,不会让你吃苦的……” 水菡揉了揉鼻子,有点酸……想起尚未醒来的晏鸿章,要是醒来之后知道她和小柠檬搬走,会难过的吧…… 手机响起,水菡忙不迭地接了起来,是梵狄。 水菡事先没告知梵狄她搬走的事,但现在已经搬出来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什么?搬去童菲家了?”梵狄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惊喜:“地址在哪儿?我要去看看小柠檬,当年可是我给他接生的,我还没见过他呢!” 梵狄就跟打了胜仗似的兴奋,想起当年接生时,他将小柠檬抱在手里,那种激动澎湃的心情到现在都不曾忘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对他来说有着特别意义的小家伙!【下午还有更新】 第198章:认个干儿子 梵狄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年的某一个晚上,在小巷里他为水菡接生的每个细节。忘不了的是她当时那种异常坚毅的决心和眼神,不顾一切要将孩子生下来,要保住孩子的命。忘不了的是她在危急的时刻竟然会让他这么个陌生人用刀子划开她的下.身撑开口子让孩子出来。忘不了的是他当时激动的颤抖,在他抱着那小小的婴儿时,他眼中有狂喜的泪水滴下…… 这是这些忘不了,使得梵狄对小柠檬有种特殊的感情。一直都想见,但只是上次在公园时见到了一次,因为当时有急事要办,他还没来得及跟小柠檬好好说说话,抱一抱…… 今天,水菡带着小柠檬离开晏家,这对梵狄来说是意外的惊喜。 小柠檬还在睡觉,水菡为梵狄开门……童菲已经自动“隐身”了。 梵狄的目光就跟被黏住了似的,一秒都没离开过水菡,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流动着丝丝怜惜:“你好像瘦了……” 水菡闻言,心头微微一颤……这段日子,乔菊回来,沈云姿住进来,她每天犹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能不瘦么? 梵狄察言观色,不用问也猜到是水菡过得不开心了,他也不立刻追问,只是露出熟悉的痞笑:“瘦了更好看,脸部轮廓都出来了,更清秀了。” 这货实在不懂夸人,水菡眼一瞪,佯装不悦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平时脸上肉多,很丑?”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美。”梵狄忙着解释的样子哪里像是个黑道大哥,就跟普通的毛头小伙子一样的。 就在这时,房里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菡菡……” 这是小柠檬醒了。 水菡和梵狄跨进卧室就看见小柠檬在揉着眼睛小手小脚都露在被子外边。 “儿子,妈妈给你穿衣服!”水菡赶紧地过去,将小柠檬从被子里抱出来,要给他穿衣服了。 小柠檬注意到了梵狄,好奇地眨着大眼睛问:“你是谁?” 梵狄苦着脸说:“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上次在公园,我画了一幅画送给你和你妈妈。” 小柠檬眼睛一亮:“哦,原来是那个叔叔啊,我记得我记得!叔叔你又来给我们画画吗?这次画了什么呀?” 梵狄两眼放光,走过来坐在床边,就跟看见珍稀动物似的盯着小柠檬左瞧右瞧:“今天暂时不画画,其实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是你干爹。” “干爹?那是什么东西?”小柠檬不解,圆溜溜的眸子里露出好奇。 “干爹不是个东西,那是……”梵狄想要解释,忽地语塞了,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有人会说自己不是东西么? “噗……”水菡见梵狄这窘态,不由得笑出来:“谁让你自封干爹的,小柠檬都不知道干爹是什么,再说了,你能不能当孩子的干爹,也得先问问我才行。” “哎呀,有儿子就得瑟是吧?小柠檬能有我这个干爹,那是他一辈子的福气!”梵狄颇为得意地扁着嘴说。 “菡菡,他真是你的朋友吗?”小柠檬奶声奶气地说。 水菡爱怜地摸摸小柠檬的脑袋,柔声说:“儿子,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是妈妈的朋友。还有啊……在你出生的时候,多亏了他,你和妈妈才能平安无事。” 小柠檬一听,更好奇了,咬着手指说:“出生?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咳咳……小子你听好啊,每个人都不会记得自己刚出生那时候的事,刚从妈妈肚子里出来,还太小,能记得的,那肯定不是人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干爹,是你的亲人,这就行啦!” 小柠檬亮晶晶的瞳仁纯净无瑕,很是认真地望着梵狄:“干爹到底是个啥东西呀?” “靠,都说了,干爹不是东西!”梵狄要抓狂了。 “。。。。。。” 这辈份乱得,严格来说,梵狄应该算是晏季匀的舅公,可现在这货硬是要当小柠檬的干爹……不过水菡和梵狄都不计较辈份这些,自由论交就好。小柠檬有个干爹也不错,多个人疼这孩子。 =========呆萌分割线========= 梵公馆。是梵氏家族的根据地,是在本市的总部。这里戒备森严,明里暗里保镖众多。这里大多数都是男人,平日里嬉笑怒骂习惯了,讲点粗口,说点荤段子,聊点打打杀杀的事,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但今天的气氛却有点不一样了…… 梵狄将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厅,很是凝重的架势,冲着这帮大老爷们儿说:“你们听好了,待会儿我干儿子和他妈妈来了,全都给我老实点!不准爆粗口,不准说黄色笑话,不准盯着人家看!总之,一切不规矩的言行都不能有,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一群男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梵狄满意地点头,对于自己这帮手下,他还是挺放心的,不过,眼前这一个个的往那一站,总是让他感觉哪里不对劲。 梵狄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瞅着这群男人,若有所思…… 一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先前山鹰可说了,今天有一个对老大来说很重要的女人会带着孩子来这里,还说老大对这件事很看重,很紧张,现在看来,何止是看重,简直就是严阵以待嘛。 瘦子山鹰跟着梵狄的日子最久,人也是最机灵得一个,见梵狄这表情,他凑过去在梵狄耳边说:“老大,您现在的样子好像少女怀春……” “啪!”梵狄一手拍在山鹰脑门儿上,没好气地笑骂:“会不会说话呢?老子是爷们儿,哪里像少女了?” “咳咳……爷们儿那叫猥琐啊,老大……” “滚!”梵狄一脚踹在山鹰屁股上,那家伙还在一个劲地笑。其实心里是在为梵狄感到高兴…… “老大,我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您看啊……”山鹰脸上的嬉笑少了一分,煞有介事地指着下边一群男人说:“老大,您瞧,这一个个都光着膀子,胳膊和背上的刺青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一会儿被那小祖宗见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不如,叫大伙儿把上衣都穿上?”山鹰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梵狄一听,再仔细一看,果真是这么回事! 梵狄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手叉腰,提高了嗓门儿说:“都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只要有我干儿子和他妈妈在这儿,你们都别再光着膀子到处走,都去把衣服穿上!” “。。。。。。” 大家伙儿不禁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老大还真是中毒不浅啊! 要他们别将粗口和黄段子,那也就算了,可这大热天儿的还让他们别光着膀子,得穿好上衣,这就显得太紧张了吧?大家平时都挺随意的,本就是一群爷们儿,热了就脱衣服有啥问题呢,但现在因为老大一句话,他们要改掉自己的习惯,这……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对老大的影响也忒深远了。 心里这么想,可没一个敢说个“不”字。梵狄的威性是有目共睹的,没人会傻到因这种事去挑衅老大的旨意。 大家开始散去,只听身后梵狄还在大声叮嘱:“我刚才说的,你们都记好了,谁一会儿要是乱讲粗口,可别怪我TM的不留情面啊!” “。。。。。。” 山鹰嘴角犯抽,不怕死地说:“老大……您也要注意别讲粗口了,别破坏了您在水小姐和小祖宗心里的形象。” “老子知道!”梵狄丢下这句话就急忙往后堂走去。水菡和小柠檬还在等着他呢。 梵狄将水菡和小柠檬接来梵公馆,是想让这母子俩知道他的大本营在哪儿,可又觉得这里一大堆都是男人,不事先吩咐一下,就怕一会儿水菡会尴尬,怕小柠檬会被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口一句粗口的教坏了。 梵狄很喜欢小柠檬,这一大一小的十分投契,或许真是因为接生的原因,使得两人之间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小柠檬能感到梵狄的善意和疼爱,自然也就跟他感情好了。 梵狄带着水菡和小柠檬参观梵公馆,一路上每个见到他们的人态度都相当恭敬。虽然对于这母子俩好奇,可也没人敢直接打听什么,也有人暗地里为梵狄高兴的……老大这是枯木逢春么?从没见过老大这么重视一个女人,这次难道有戏? 但也有人背地里不服气的……一个女人,从澳门就跟过来在梵狄身边的女人,贺雨燕。 贺雨燕是金虹一号游轮的主管之一,也是梵狄的得力助手,是梵公馆里唯一一个拥有最高权限的女人。山鹰是梵狄的左膀,贺雨燕就是梵狄的右臂。 上次在金虹一号,贺雨燕就见到过水菡了,也知道一些梵狄和水菡之间的事。但她从未曾觉得有什么危机,因为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梵狄,还会怕其他女人的出现么? 可显然她估错了。不是谁靠得近,谁就能得到梵狄的心。 贺雨燕见到梵狄带领着水菡母子在梵公馆里走动,她心里是一百个不爽,就跟有只猫爪子在挠得发疼。 冷不防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是山鹰。 贺雨燕没好气地瞥了山鹰一眼:“瘦子,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吓死人了!” 山鹰扁扁嘴:“不是我没声音,是你没留意。你怎么搞的,警惕性这么低了?” 贺雨燕妖冶的面容上红唇轻勾,不屑地说:“你想试试我的警惕性,那就来过两招试试?” “呵呵……恕不奉陪,要打架你可别找我,我不是你的出气筒!”山鹰也很不客气地回敬一句。 “什么出气筒,你说这话就见外啦,咱不都是老大的手下吗,彼此切磋切磋是为了互相进步。”贺雨燕狐媚的眸子里流动着几分得意。 “切……傻子都看得出来你现在就跟来大姨妈差不多,别以为一副笑脸就能唬住我。老大把水菡带来,你心里恨不得将人赶走呢,可你又不能那么做,所以你憋气,你想找人打架嘛,我可没空啊!” 贺雨燕哀怨地瞥了瞥山鹰:“你给点面子会死啊,非说得这么明白!” 山鹰吊儿郎当地咂咂嘴皮子:“呵呵,我就是怕你不明白,特意提醒你的……看见那女人了么?看见那孩子了吗?都是老大在乎的人,你最好安分点别乱来。老大对你没兴趣,在帮里,你就是长得再美也只会被人当男人看待,老大需要的是温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要是去乱搅合,到时候惹恼了老大,没人保得住你。” 山鹰何等精明,从贺雨燕的眼神就能看出这女人心有不甘,早早就提醒了。 贺雨燕嫣然一笑:“山鹰,好歹我也是个成熟的女人,有些事儿我有分寸的。我又不是神经病,怎么会去惹那个叫水菡的和她的儿子。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没事最好啦,我先闪了,一会儿还要去赌船。” “。。。。。。” 去赌船的可不止山鹰一个,水菡和小柠檬也被梵狄带去了。 梵狄没问水菡为什么搬出来,但他是知道沈云姿的事。平时没少留意晏家的动静,自然知道有那么个女人搬进去了。 他在等水菡主动说出来,在给她时间整理情绪。但他也希望水菡和孩子能过得开心。外出散心就是最好的方法了,刚好他有金虹一号,带上这母子俩去游轮,出海玩一圈回来,相信水菡的心情会好很多。 =================== 水菡离开了晏家,她以前住的小阁楼就空了出来,陈嫂打扫清理完之后这里就会被关闭,不准再有人进去住,除非是晏季匀允许。 陈嫂刚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些碗盘,蓦地看见主卧里人影一晃,不由得一惊,赶紧走过去看看。 一个女人的身影背对着门,蹲在地上像是在捡东西。 “谁?”陈嫂低呼。 女人不动声色地回头,原来是沈云姿。只是她在站起身来之前,已经将手里那张照片藏进了腰后,用衣服一遮就看不见了。那是水菡遗落在衣柜下的照片……[稍后还有更新] 第199章:这是水菡的母亲? 陈嫂见是沈云姿,心头立刻升腾起一股厌恶和敌意,冷冷地说:“请你出去,我要打扫房间了。大少爷说过,打扫之后就不能再让人进来。” 陈嫂刻意将晏季匀抬出来,果然沈云姿就不好发作了,只是心里难免有点憋闷……陈嫂不过是水菡以前住这的佣人,可没一点佣人该有的姿态,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她说话,不像主宅那边的佣人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沈小姐。 “真是的,物似主人形,连她的佣人都跟她一样的不通人情世故。”沈云姿嘴里在碎碎念着,但也没多停留,离开了这小阁楼。 走下楼来,直奔后边花房去。水菡的离开,沈云姿当然高兴,她没进来过水菡住的地方,可现在人不在这里了,她忍不住偷偷溜了进去…… 花房紧挨着菜园子,这一处比较僻静。沈云姿跑到了最角落的位置,东张西望地瞅瞅,确定没人在周围,这才将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上一片金黄,是夕阳下山时的背景。有一位老人带着草帽正在为菜地浇水,他侧着脸,五官这一部分被人用摄影技术修成暗沉的颜色,不突出五官长相只凸显出轮廓,在那一轮金红色的夕阳之中镶嵌着老人的侧脸,有着淡淡笑意。 夕阳预示着老人年已迟暮黄昏,但整个照片的意境却不带一丝颓废的色彩,反而给人一种积极向上,乐观豁达的感觉。照片的拍摄技术若是用专业眼光来看,也是有着相当水平的,光影的对比度运用得恰到好处,特别是夕阳的金红与老人脸部的暗色,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很有层次感,立体感,这已经不是一般业余水准了。这照片精致而自然,结合了写实与自然派的特点,既有艺术欣赏价值又不会给人一种曲高和寡的感觉。也就是说,雅俗共赏,哪怕是一个对摄影并不在行的人看了也会被照片里那种自然朴实,豁达远阔的气息所感染。 这是水菡以前为晏鸿章拍的。只是从照片上看不清楚人物的五官长相。她本来是放在相册里,但上次看过之后一时忘记装进相册,只是夹在里边了,离开时收拾东西没留意照片落出来,飘到了衣柜底下…… 沈云姿神色复杂,回想起刚才在阁楼上,她看见一个暗房,而这照片…… 难道水菡也喜欢摄影?不只是喜欢,还热衷于胶片摄影?这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暗房里冲洗出来的吧。 还真是巧啊,她和水菡喜欢的人和事,居然有这么惊人的相同点。沈云姿心头冷笑,想要将手里这张照片给扔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接到了摄影协会会长彭新华的电话。 “什么?我的作品不符合比赛主题?”沈云姿的声音不由得拔高,脸色也相当难看。 彭新华一声叹息,很耐心地解释:“云姿啊,我也知道你的感受,其实我和其他几个老朋友也都有为你争取的,但是这次大赛评委不只是我们业余摄影协会的人,还有一些大牌的专业人士也会参与评审。虽然你是今年的业余摄影大赛冠军,但那个比赛跟眼前这个不一样……现在这个比赛的主题,应上边儿的要求,必须是健康的,积极向上的作品,可你的摄影风格是偏于暗黑系,用那些官方的话说就是一种颓废的美。实在是不适合这次的比赛,你得拿出点接地气的东西,阳光的,有正面意境的东西,明白吗?我给你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你就是不睡觉也得拍出起码一张符合比赛主题的照片,否则,就连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啊……” 沈云姿的心情别提多糟糕了,彭新华挂了电话之后她就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她对于自己的身影风格从来都是很自信的……她就是偏于抽象派,在这当中还特热衷于暗黑系。她的作品会让人联想到人的内心世界里最阴暗最腐朽最冷漠的一面,可以说是击中了人类潜伏在灵魂中的弱点,被她以摄影的方式给放大了显现出来。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消极的东西,她拿照片去参赛,自然是会被评委组退回了。要不是因为彭新华在摄影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人家给几分薄面,只怕沈云姿是连这最后三天准备机会都没有了。 沈云姿自诩是摄影方面的天才,现在却被狠狠打击了。要知道,她可是历届业余摄影大赛上唯一一个女冠军啊,这份殊荣她一直都是引以为傲的。可这个什么破比赛居然将她拿去的照片退回了? 不甘心!沈云姿心里憋闷,她本就是个很好强的女人,怎能忍受这种打击。愤愤地将手里捏着的东西一扔,转身往前走去…… 可没走几步就又停下来了。愣了愣,猛地回头盯着地上那张照片,沈云姿不由得心跳加速,两只手都攥紧了…… =======呆萌分割线====== 文莱皇宫。 邵擎的住所。 平时这儿挺冷清的,但今天却多了点人气,多了点笑声。仔细听就能分辨出是亚撒正用中文在跟邵擎聊天呢。 这货真是个奇葩,不得不佩服他做事的毅力,有种锲而不舍的钉子精神。为了完成好兄弟晏季匀的嘱托,亚撒学会了钓鱼,只因邵擎有着爱好。他还故意在邵擎面前将钓到的鱼放生,故意吸引邵擎的注意力。果然,邵擎对于亚撒的举动有点意外,因他自己也是这样,喜欢钓鱼,却每次都是钓到之后又放生。他连续观察了亚撒好些天,发现他每次都会将鱼放生,慢慢的,邵擎也没最初那么嫌弃亚撒鼓噪了,偶尔还会聊上一两句。 亚撒顺着这跳绳就往上爬,以他的口才,经过多日的软磨硬泡,愣是跟邵擎混了个脸熟。钓鱼他有点狗屎运,要论脸皮厚,他在这皇宫绝对能排第一。邵擎木讷,不善于结交人,亚撒主动结交,加上两人之间有个共同“嗜好”——放生。再加上亚撒的身份,乃是现任文莱国王最宠爱的表弟……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才使得亚撒终于是能进入到邵擎做住的殿宇了。 亚撒原来以为国王和他住的地方算是皇宫里最华丽最舒服的了,但今天见了邵擎的住所,他才由衷的感叹,这里也不差啊,起码比他的住所就有得一比了。 客厅是半圆形,落地窗代替了整面墙。金红的夕阳从窗外洒进来,将这里的一切都笼罩上了梦幻的色彩,屋子仿佛批上了一件透明的薄纱,美轮美奂。 几根金色的柱子撑起了殿宇,当中还镶嵌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若是到了晚上,这客厅里都不需要点灯了,就这夜明珠发出的光亮就足够令人惊叹。 水晶玉璧,珍珠帘,白玉,金珠……等等随处可见,极尽华丽奢靡。透过落地窗,能望见后边的花园。此时是夏季,繁华盛开,争奇斗艳,为这座豪华的殿宇又增添了几分大自然的纯净之美,与它的华丽相映成趣,使得这里不会让人感到俗气。 花园里有着极为浓郁的东方色彩,假山飞瀑小桥流水,水里芳草萋萋,当中还有一只大乌龟在伏着。 亚撒此刻正指着那只乌龟说:“邵擎,你养了只乌龟当宠物?” 邵擎微微点头:“嗯,那边还有几只小的,你要不要也带回去一只养着?” 亚撒摆摆手:“算了,我那儿时常会来几个吃货,我怕哪天一不小心就把乌龟给变成盘中餐了。还是你这养着安全些。” 亚撒的中文显然又进步了,连“吃货”都能用上。 邵擎的年纪足够当亚撒的父亲了,两人这也算是忘年交。 邵擎与亚撒往那一站,就是两道不同风格的景致。亚撒犹如骄阳正直当午时分,而邵擎身上则有种内敛的,饱经沧桑的淡泊。黝黑的皮肤,国字脸,两道眉毛正中隐约可见一道疤痕……这就是他曾经救下现任文莱国王的证明。那惊心动魄的时刻,邵擎挡住了袭击,却在眉心留下了伤疤,至今没有消失,只是变得淡了。而每次文莱国王见到他,见到这伤疤,就会想起自己那条命是邵擎救的。 邵擎虎背熊腰,身体强健,不枉费他每天锻炼身体,到了现在五十岁依然是能跟年轻人有得比。 亚撒能被获准进入邵擎的住所,这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可他不会因此而知足啊,他还有重要任务呢。 亚撒从一进来开始就在仔细打量着,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还没去过楼上呢,只能在客厅和花园转悠,这怎么行?于是乎,这货开始琢磨起来了…… “呵呵……邵擎啊,我听说你这儿的厨师做的中餐最地道了,比我母亲那儿的厨师手艺还好。今天我来了,你可不能小气,你得把你珍藏的酒拿出来,再让厨师炒几个拿手菜。钓鱼钓了一下午,我肚子早饿了……” 邵擎闻言,波澜不惊,淡淡地说:“你确定要喝我珍藏的酒?那也行,你先自己在这儿逛逛,我去厨房吩咐一下。” “好嘞!邵擎大哥,你真是太好了!”亚撒笑得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当然好了,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支开邵擎,然后…… 亚撒眼角的余光在留意着邵擎,见对方果真进去了,他还站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地挪动脚步,东张西望中,小心地蹿到屋子里去。 厨房离这儿还有段距离,但亚撒不敢掉以轻心,跟做贼似的,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 二楼一共有七个房间,亚撒一一打开门看,都没看到有那位传说中的植物人女士。怎么办呢?只能去三楼了。 但时间紧迫,万一被邵擎发现的话,估计邵擎会当场翻脸的。可眼下这机会不容错过啊…… 亚撒狠狠一咬牙,犹豫两秒之后,又冲向了三楼。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快了。 “靠……我还有做间谍的潜质,怎么以前没发现原来我身手这么敏捷的。”亚撒在自言自语,脚下是一秒都不停留,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当找到第四个房间,打开门,迎面飘来一阵异香,是亚撒从未闻过的味道。使劲吸了两口,只感觉好像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好不舒服! “靠,这房间的熏香怎么比我那儿的还好闻?准是哥哥赐给邵擎的,改天我也得去要两盒!”亚撒嘀咕了两句,将门关上了。要不是因为时间太急,他还打算多吸几口…… 三楼只有五个房间,此刻亚撒站在最后一个房间门口,警惕地向四周望望…… 他先前找过的每个房间都不像是邵擎的主卧……邵擎是中国人,在亚撒的猜测中,邵擎的卧室应该是富有中国特色风格的。只剩下这最后一间了,亚撒竟然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种紧张……万一真有哥哥说的植物人女士,他要不要拍个照呢? 拍照太冒险了吧,万一被邵擎发现…… 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冲! 亚撒把心一横,蓝眸子里闪过一抹狠绝,抬手将房门拧开…… 砰砰砰砰砰……亚撒心跳不止,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摒住。这也就是亚撒仗着是文莱国王最宠爱的弟弟才敢这么做,否则,其他人怎么敢这样在邵擎住所不经他允许就来人家卧室的。亚撒也算是为了晏季匀豁出去了。 这一霎就像是电影慢镜头的回放,每一秒都是那样漫长。亚撒一点一点打开门,蓝眸倏然一紧…… 他看见了一张床……果真,被子下边躺着有人!亚撒一阵激奋,视线从床尾慢慢向上移动…… 这简直是太紧张太刺激了,如果不出所料,这里躺的就该是被邵擎保护起来的那个植物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会否真是水菡的母亲?谜底马上就要揭晓! 这一切说起来慢,实际上从亚撒打开门只不过是花去三秒的时间…… 第200章:比神仙还快活的事 偌大的餐厅里,长方形的餐桌上只坐了两个男人。气氛有点不自然……亚撒满以为自己会被邵擎赶出去,但奇怪的是,邵擎不但没赶他,反而还招待他好吃好喝,并且拿出了珍藏的好酒……绍兴陈年佳酿,花雕酒。 据说这瓶花雕酒的年份已经有三十年了,酒液呈稠稠的黄色犹如晶亮的琥珀,视觉上就是一大享受了,再闻闻这味道……嗅一嗅,这香醇的酒味飘进鼻息里,能让人感到精神振奋的同时又仿佛浑身有点软绵绵的,总是就是无比舒爽啦。 亚撒久闻中国黄酒是世界三大名酒系列之一,以前也喝过黄酒,但今天却是第一次喝年份有三十年的花雕。光想想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了。他母亲也是中国人,对于中国文化他从小被熏陶得不少,可母亲的住处也没这种堪称是“国宝”级的三十年陈酿花雕。他喝过的年份最久的也不过是二十年的花雕,但他不明白了,邵擎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好的酒来招待他?如果没被邵擎发现他私自去楼上,或许他不会为此感到奇怪,但邵擎都将他当场抓个现形了,怎么还给他喝这种即使花钱都不容易买到的酒? 邵擎是谁啊,至今他的来历都只是个谜,行事作风更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谁要是能猜中他的心思,可真是能比心理学家还强了。 邵擎已经换过衣服了,白色背心加一条灰色短裤,依旧是脚踏一双人字拖,随意的打扮让人联想到街上摆地摊儿的,但是,亚撒却丝毫不敢小觑邵擎……这人藏得太深藏得太好了,尤其是刚才,他分明没听到半点声音,邵擎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都不知道。 这也好在是邵擎对他没恶意,如果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刚才他已经能荣登极乐了…… 邵擎微微一抬手,黝黑的面容上表情淡淡:“年轻人,别光瞪着,喝啊。” “。。。。。。” 亚撒苦着脸,望望眼前的陈年花雕和满桌子香喷喷的菜,再望望邵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他心里没底啊,怎么吃得下去?最让他耿耿于怀的不是被邵擎发现了,而是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看到床上躺的人长什么样!如果邵擎晚出现一两秒,他还能瞥见一眼,可是邵擎像是掐准了时机的,偏偏就没给他看到的机会!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亚撒把心一横,干脆问到:“邵擎,有话直说好了,你别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知道你心里很不爽,恨不得将我暴打一顿再赶出去吧?何必又装出什么都没发生?你这样,我能吃得踏实吗?” 邵擎闻言,不怒反笑,看似亲切,但眉心那道疤痕却平添了几分霸气,他伸手亲自为亚撒倒了一杯酒,再为自己也满上,波澜不惊的眼眸凝视着亚撒:“年轻人,我做事向来都是分得清清楚楚……这顿酒菜是我先前就答应要招待你的,而在那之后我才发现你没经过我同意就去了楼上,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好酒好菜招待,是我对朋友尽的情义,至于你需要向我交代的事情,也是不可或免的。这顿饭,我款待你,但吃完之后就该轮到你向我解释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又或者,你已经在害怕了?” 害怕? 亚撒字典里可没这俩字儿。别看他表面像个纨绔子弟,但他却不是个草包啊,他有头脑有胆识,刚才的一点担心不过是暂时的而已,现在听邵擎这么一说,亚撒反而轻松了,至少他明白邵擎的用意——即使要翻脸也要等到这顿饭之后,因为这是邵擎事先答应的一顿饭,与其他无关。 亚撒暗暗佩服邵擎处事的个性,泾渭分明,大气凛然,不愧是个汉子!对方都这样了,他又怎能矫情?反正横竖都是死,私自去查探人家的秘密那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不对的。不如就先好吃好喝一顿,之后与邵擎的关系将会怎样,亚撒暂时不想那么多了,只顾眼前这一刻。 “好!喝!”亚撒豪气地举杯,与邵擎的杯子相碰,随即脖子一仰……咕咚,喝下了一大口。 这可是三十年的陈年花雕,不能跟喝啤酒似的一口干,否则很快就趴了。好酒需要慢慢尝慢慢品。 亚撒喉间一股清流淌进心扉,伴随着浓郁的醇香,酒味醇厚柔和,一口下肚,在四肢百骸间蔓延扩散,仿佛被充盈了一种说不出的美妙,飘飘若仙,难怪古人将佳酿的味道比作是赛神仙。 “好酒,好酒!”亚撒由衷的赞叹,抛开先前的顾忌,一心只在品尝着美酒佳肴,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邵擎饮下一口之后也是禁不住微微点头露出赞叹之色,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这老酒的滋味。 “可惜这儿没有澄阳湖大闸蟹,否则配上这花雕酒,那真是太完美了。”亚撒也就这么随口一说,立刻讪讪地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邵擎:“老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澄阳湖大闸蟹那玩意儿我以前就吃过啦,咱今天有酒就行,这一杯酒能胜过人间百味啊!” “亚撒你还真是个会吃的人,刚巧我也挺爱好这口儿,既然说过要好好招待你,不拿出点东西怎么行呢,也算是你运气不错,说起这澄阳湖大闸蟹,虽然感觉距离我们很遥远,但是有飞机,全世界都不是问题……”邵擎说这话时,隐隐有一丝倨傲藏在眼底。 “什么?老哥,你是说?那个……”亚撒愕然,有点难以置信,他没理解错吧?邵擎这话的意思是说现在,此刻,眼下,这儿就有澄阳湖大闸蟹? 亚撒还在呆滞中,只见佣人已经从厨房出来,每人手里捧着一只精美的盘子还有盖儿的。 “这……这……”亚撒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佣人将盖子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美得炫目的金红色,似曾相识的香味飘来,令人食指大动。 “大闸蟹……好大一只……”亚撒惊喜,很不客气地吞了叩唾沫,此刻他的表情就是一个标准吃货在饿了好几天之后突然看到美食时的样子。 金灿灿的大闸蟹,还有三十年陈年花雕,这简直就是幸福啊! “老哥,你太牛X了!” 邵擎动手打开壳,露出那诱人的蟹黄,淡淡地说:“这是今天下午才空运到的,算你有口福。” 在国内吃大闸蟹是不稀奇啦,但人家现在是在文莱……空运过去还不只,并且这蟹显然是极品中的极品,饱满鲜嫩的蟹黄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了。 亚撒活动了一下手指,兴奋地将蟹盖打开,嘴里还在低喃:“蟹是凉性,而花雕柔和养胃,两种搭配在一起吃,这才是比神仙还快活啊!” 这货美得,浑然忘记了先前的不快,美滋滋地吃着大闸蟹喝着老酒,爽得只差没把舌头给吞下去了。 邵擎果然是没提破坏气氛的话题了,与亚撒只是谈天说地,聊些闲话,就像是一对真正的老朋友一般。让邵擎暗暗感到有点惊奇的是亚撒这家伙并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亚撒的阅历不浅,虽然才二十八岁,但见识不凡,两杯酒下肚之后,他有点微醺了,俊脸微微泛红,在灯光下煞是好看,尤其是那双深邃不见底的蓝眸子,闪烁着迷醉的光芒,看在邵擎眼中,这位年轻人还真有几分可爱的,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他自私上楼去,或许两人的关系会更顺畅,但现在,邵擎心底有一丝冷意。 亚撒喝着喝着酒开始晕乎乎的了,慢慢的连耳根都红了,舌头略打结,显然的,他喝到位了。 “老哥,下次有美酒好菜,记得叫上我……我这个……吃货……咱一起品尝……不然你一个人多无聊啊……再好吃的东西,一个人多没意思……呵呵……老哥,你别客气,无聊的时候尽管找我……还可以去我家里坐坐,其实我那儿也不错的……嗝……”结结巴巴地说完还加上一个酒嗝。 邵擎也是面色泛红,但他的眼神格外清亮,他清醒着呢,酒力可比亚撒好太多了。听亚撒这么说,邵擎那副淡然的表情终于是有了变化,嘴角的弧度渐渐凝结,冷厉的眼眸睥睨着亚撒,低声问:“吃好喝好了,现在轮到你给我交代了。我想知道,你来我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谁叫你来的?” 亚撒现在是醉眼迷离,身子都直不起来了,趴在桌上,哪里还能清醒地应对邵擎? 这也是邵擎的策略,让亚撒喝得差不多了再问他,总比他清醒时问要轻松得多……酒后吐真言嘛。 “我……我……”亚撒迷迷糊糊瞅着邵擎,又打个酒嗝,软绵绵地说:“我是来看……看植物人的……嗝……” 此话一出,邵擎脸色陡变,猛地站起来,大掌一伸,紧紧揪住了亚撒的衣领,眸中尽是一片肃杀之气……【晚上还有更新】 第201章:痴情绝种好男人 邵擎此刻的气势,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冷,狠,与他的外表极为不符。不知这是因太过气愤而发生的突然转变还是这原本就属于他骨子里的东西,只是被一根导火线点燃了。 邵擎向来低调,与人无争,很难想象这么淡泊的一个人会具有如此凌厉无匹的气场,但亚撒已经喝醉了,迷离的醉眼看不到这些,他只是呵呵地笑,像个孩子似的没心没肺。 邵擎眼里跳动着可怕的火焰,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谁告诉你我这里有个植物人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谁指使你来的!” 亚撒面色潮红,摇头晃脑,压根儿没将脖子上的那只手放在眼里……因为喝醉了,神经迟钝…… “哈哈……想知道是谁?嘿嘿嘿……是我哥,他说……说你家有个植物人,是个女人……我就想啊……要来看看……嗝……看看就知道为什么邵擎拒绝了哥哥安排的婚事……我跟几个朋友打赌,谁先知道邵擎为什么拒婚,谁就要把家里珍藏的酒拿出来喝……你知道吗,他们都惦记着我那瓶八二年的红酒……嗝……我可不能输……”亚撒傻呵呵地笑,在邵擎松手之后,他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脑袋一垂,很快就呼呼大睡…… 原来如此,竟是这么回事。 邵擎僵立在原地,脸色铁青,一眨不眨地盯着亚撒,想要从他的醉态中窥探出异常,但观察了好半晌,确定亚撒是真的醉过去了……喝得这么醉,说出来的话也有很大可信度吧。 邵擎真想揍亚撒一顿。这家伙居然拿这种事来跟人打赌,他不过就是拒绝了国王的好意,推说自己不想结婚,至于引起这些人那么大的好奇心吗? 这男人的怒气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他也想起了国王前段时间还来过,也见到了他卧室里的女人,而亚撒是国王最宠爱的弟弟,想必一时说漏嘴也不奇怪。这就解释了亚撒为什么会知道植物人的存在。 邵擎对亚撒本来是有好感,先前因为发现他未经允许而去了楼上,他心里失望而愤怒,压抑着没发作,还跟亚撒吃了一顿,打算吃完就结束朋友关系,可现在从亚撒的话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邵擎的怒意慢慢褪去了,火气也没那么大了。一个人呆坐在这儿又喝了两杯酒,最后派人将亚撒送走了。 邵擎不知道的是,在亚撒被送出大门之后,这货躺在车里竟然睁开了眼睛,湛蓝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亮堂……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醉,他的酒量深不可测,并且他才没那么傻,明知道邵擎是想将他灌醉之后再问话,他怎会放任自己喝得太醉?不过那花雕和大闸蟹确实是美味啊,下次他也得空运一些大闸蟹回来吃…… 亚撒够机灵也够义气,没将实情说出来,而是编了个谎言,说自己跟人打赌,但这谎言里有一个真实的部分就是他表哥……文莱国王。如果邵擎真问国王是否向亚撒透露了他家有个植物人,得到的回答也是肯定的,因为这事儿确实是国王说的呀…… 亚撒今天挺惊险的,但他现在是一身轻松,只因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妙计,可以不用再进邵擎家刺探不用见到植物人也能知道那人的身份。这是他刚才突发奇想的念头。“亚撒亚撒,你太聪明了!”这货在心里偷笑,一个劲儿地夸自己呢。 却说邵擎在亚撒走之后还在继续喝,在喝这最后两杯之前,邵擎还是很清醒的,但这两杯下肚之后就有些飘飘然了,但还不至于醉倒。 喝酒喝到这种尺度是最舒服的,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但又不会失去意识,走路没问题,只是脚步有点虚浮。 邵擎缓缓地走上楼,走向自己的卧室,来到那大床边…… 今天邵擎的心情格外复杂,兴许是因这花雕酒和大闸蟹。他珍藏的三十年花雕一共有两瓶,现在已经开了一瓶,剩下的一瓶他想要跟床上这个女人喝……只可惜,她是植物人。 男人刚毅冷硬的面部线条,在他视线接触到女人的脸颊时,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一下看到了某个大美人一样,而这女人其实早已不再青春,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就连呼吸都是若有若无,要不是床边的医疗仪器上的点线还在动,真的很容易让人怀疑这女人还活着吗? 她的脸部两边颧骨凸显,脸颊凹陷,嘴唇色泽惨淡,她很瘦,浑身干巴巴的……但尽管如此,她的五官轮廓还能依稀看出长相的底子不错,想必当她年轻时健康时,一定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美女。 这世上最为令人惋惜的两件事……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这女人的青春年华已经逝去,并且还成了植物人,如果不是邵擎有情有义,只怕她早就埋骨他乡了。 邵擎将一张老旧的CD播放出来,屋子里顿时流淌出悠扬的音乐,这是她最喜欢听的曲子,每天他都会放给她听…… 然后,邵擎像往常一样地为她做保健护理,细心地用毛巾为她擦拭身体,为她梳头发,为她按摩身体的各个部位……他的动作很慢,但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深情,他的目光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毫无知觉的人,而是在看着一个睡美人。 触着她微凉的肌肤,邵擎轻轻地低喃:“你睡了很久了,什么时候醒来陪我喝我们最喜欢的绍兴黄酒啊?还有大闸蟹,没有你在身边跟我一起吃,总觉得缺点味道……亲爱的,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呢……我们已经失去太多的时间,这下半辈子,真希望能跟你好好地过……只要你能醒来,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优美动听的歌曲里夹杂着男人梦呓般的细语,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这里重复上演,已经持续一年了…… 一年前,邵擎从M国到了文莱,鲜少有人知道他是坐完牢出来的……之所以邵擎会坐牢,还得追溯到十年前的一天。那时的他遇见了当时还未正式继任为国王的“哈吉·哈桑呐耳·博尔基亚”。 哈吉当时是王子,尚未即位,去M国访问顺带微服私游,与邵擎不期而遇,两人一见如故,都感觉自己像遇到了知音,而哈吉隐瞒了身份,因此也更加对邵擎另眼相看……不知他身份时建立起来的友谊才是最珍贵的。哈吉没有看错人,邵擎是真汉子大丈夫,骨子里有着一股热血,当哈吉遇到危险遭人刺杀,是邵擎不顾一切挺身而出,奋力击杀了两个杀手,但是……这件事的背后牵涉到某些国家之间的利益和矛盾,以至于最后M国向文莱皇室施压,不允许这件事曝光,并且邵擎还因杀死了两个杀手而获刑数年,在M国的监狱里度过了刑期。 这是某强盗国家的伎俩,可文莱皇室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委屈了邵擎。当时的国王已是病重,哈吉随时都有可能即位,皇室经不起折腾和打击,只能选择将这件事压下去。 邵擎本是救人的英雄,但却被关进监狱,他也知道了哈吉原来竟是文莱的王子。在邵擎入狱时毅然向他承诺过,等他出狱之后必定接他进文莱皇宫,享尽时间荣华,待他如手足,终生以礼相待。 当邵擎出狱之后得知原来在他坐牢的日子里,有个女人去找过他,可当他找到她时,她已经成了植物人……由于一场车祸所致。 邵擎几欲疯狂,痛不欲生,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啊。心痛之余也将女人一并带到文莱……这时的哈吉已当了几年国王,势力巩固了,皇室里绝对的权威,他要报答自己的恩人,谁敢说半个不字? 哈吉没有食言,果真将邵擎安置在了皇宫里一处清静的地方却是相当豪华的一座殿宇,并且赐予了功臣的勋章和头衔,使得他在整个文莱有了超然的地位,连皇室的人都要礼让三分。最开始邵擎还有些顾虑,没有直接将女人接到皇宫,但当他多方谨慎观察之后也发觉哈吉是真诚待他,这才将女人也接近皇宫来。 在这里,她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治疗,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能让她醒来,他都不会放弃…… 邵擎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跟她说话,他总有个感觉,即使是植物人,说不定也是能听见外界的动静。他就抱着这样的希望,不只是说话,还会放她喜欢听的CD…… 像邵擎这样深情的男人,在现今的社会几乎是快绝种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真情感动了上天,这一夜,在他为女人做完护理之后,他睡在了她床边的一张小床上……月光皎白,如梦如幻,映照在女人瘦弱的身体上,如果这时有人仔细盯着她的手看,就会发现,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似乎在动……是的,不是错觉,是真的在动……【18号星期六会有两万更新哦,剧情大跃进!】 第202章:菡菡也参赛 九月的天气依旧还有夏天的影子,但在这海上却是十分凉爽的。乘着这座移动的豪华宫殿——金虹一号,整个人的身心都会得到最大的放松,一望无际的大海在脚下,碧波荡漾,抬头是湛蓝的天空无刚洗过一般澄净,那沁人心脾的蓝仿佛能流淌进人的心里。这种时候最想做的是就是渴望自己能像鱼儿一样在海里畅游,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翱翔。无拘无束的自在,徜徉在天地间感受大自然最神奇最本质的美。 人,始终都是自然界的产物,血液里深藏着与大自然的共鸣。每当亲近大自然时,这种因子会被诱发,只恨不得自己就一直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逍遥快活下去,没有烦忧,没有牵挂,没有眼泪和忧伤…… 这是金虹一号顶层的一间套房,带有独立阳台的。水菡以前和晏季匀来的时候住的是中国风浓郁的房间,但这一次,梵狄特意没有把水菡还小柠檬安排在那个房间,就是为了避免水菡触景伤情。 小柠檬穿着长衣长袖,戴着一顶黄色的小帽子,趴在水菡怀里,兴奋得很,一会儿指指天空,一会儿指指海水,还有游轮上一些新奇的东西都能惹来小柠檬的好奇。 “菡菡,天上那个鸟儿好大啊……” “那是海鸥。” “那……那海里有鲨鱼吗?电视里的鲨鱼好吓人。”小柠檬说着还咬了一下手指,亮亮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害怕。 水菡哑然失笑,在小柠檬脸蛋上吧唧一口:“儿子,海里是有鲨鱼,但是你看啊,这艘船又高又大,鲨鱼上不来的,它只能在海里,所以不用怕。” “哦……那海里有鳄鱼吗?” “。。。。。。” “鳄鱼不是生在海里的。” 小柠檬圆溜溜的眸子一转:“那海里还有什么鱼鱼呢?为什么我们一条鱼鱼都看不到啊……” 这小家伙显然还惦记着晏家大宅那个鱼池,里边的鱼随时都能看到,可现在在海上一只鱼都见不到,孩子感到很奇怪。 小孩子才这么大点,缺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好奇,才会有更多的童趣。 “这个嘛……海里的鱼多得数不清,但是因为我们在船上,所以看不到啊,等你以后长大了,妈妈带你去潜水,到时候就能在海里见到很多漂亮的鱼鱼了。” “嘻嘻……我想快点长大……”小柠檬高兴地拍手,奶声奶气地说。可刚一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水菡心里一紧,急忙将小柠檬抱紧房间去……孩子体弱,这才在外边呆了不超过十分钟就开始打喷嚏,水菡怎能不紧张,生怕小柠檬会感冒。这可是在海上,她要加倍小心。 “菡菡……这么快就进来了,我还想看海鸥……”小柠檬扁着嘴,无辜的大眼睛里带着乞求。 水菡为小柠檬倒来热水,轻声诱哄到:“海鸥也要休息的,我们过会儿再出去看……来,喝点水。” 咕咚咕咚,小柠檬乖乖地喝了几口水,躺在被子里,小手还牵着水菡的手,纯净的眸子看着她,似乎在问:妈妈,过一会儿那是多久? 水菡心头发酸,爱怜地抱着小柠檬,开始给他讲故事,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小柠檬如果是像正常的孩子那样健康,那么让他在外边多呆一会儿也没问题的,可偏偏这孩子体质孱弱,哪能经得起海风长时间地吹,所以才不到十分钟就被抱进来,现在水菡还为他盖着被单,暖暖他的小身子,以免感冒。 小柠檬一听水菡将故事就容易睡着,没多久就开始耷拉着眼皮,慢慢进入了梦乡。看着孩子的呼吸渐渐均匀,水菡的心却是不平静……第二次来金虹一号。上次是跟晏季匀,这次是带着小柠檬,但就是没有一家人同时来。 上次晏季匀为她买了裙子和项链,还有发箍,鞋子,将她打扮得像个公主,那时的他,对她温柔呵护,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形影不离,当她遇到危险时,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海救她……当时的她,是怎样的激动澎湃,就是因这件事而原谅了他曾对她的伤害。 这一次,她带着宝宝来,却是已经跟他再一次的分居了,并且比以前还要彻底。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水菡到现在也说不清楚。只是体会到了其中的酸甜苦辣,痛到极致,伤到极致,然后所有都化成一种无力感。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走进房来。 梵狄看见水菡坐在床边失神,连他进来都不知道,他也就没有刻意出声打扰。对他来说,就这么静静地欣赏她的侧脸,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心灵的愉悦。 梵狄不知道自己每当看向水菡的时候,他的视线都会变得格外柔和,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不是黑帮老大,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水菡缓缓站起身,这才惊觉门口站着一个人。 “梵……” “嘘……”梵狄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再指指床上睡着的小人儿。 水菡明白了,微微点头,指指阳台,然后走了出去,梵狄就跟在后边。 阳台上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视线里没有遮挡物,只有辽阔的大海和无垠的天空,坐在这,仿佛心里的沉重也会减少几分。 梵狄将手里的果冻布丁放到水菡跟前:“先尝尝,一会儿小柠檬醒了就下去吃饭。” 水菡清亮的明眸眨了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果冻布丁?” “上次你来金虹一号的时候你没少吃吧,我当然注意到了。”梵狄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掩饰了他当时其实是时时刻刻都在留意着水菡和晏季匀的。 “那我不客气啦。”水菡拿起勺子,品尝着这新鲜的果冻布丁。 “唔……好吃……真爽口,好滑啊……”水菡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赞叹:“你这游轮上的果冻布丁就是比外边的好吃,一会儿宝宝醒了可不可以也给他来一点?” “当然可以了,在这儿,你们想吃什么都行,敞开了吃,使劲吃,尽管吃……除了海里的鲨鱼。”梵狄嬉笑着,心里美滋滋的。 “听你这口气好像我是个吃货,我有那么能吃吗?” “试试就知道啦,难道你不怀念我这儿的美食吗?”梵狄这话带着明显的诱哄。 水菡含着一口布丁在嘴里,水润的眸子转了转,回想着上次来时吃到的那些美食,不禁两眼放光:“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这儿的东西都好多都是很精致很贵的……” 梵狄媚眼一挑:“你还跟我计较这个?就你那肚皮能吃多少呢,叫你吃你就吃,知道吗,人在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时,心情也会变好的,你应该让自己放松放松,出来一趟,怎么着也要玩个开心才回去。” 水菡想想也是的,梵狄是她的朋友嘛,她何须矫情,该吃就吃,这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她不必觉得吃了他很多钱,实际上见识了他的财力之后,她早该知道就算她吃几十年都吃不穷他的……如果这游轮是她的,她也会招待梵狄大吃大喝的…… “好吧,既然梵老大盛情邀请我敞开了吃,我不吃就是不给面子,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吃的,哈哈……”水菡清脆的笑声随着海风飘向天际,明媚动人的笑容让梵狄一时看得痴了。 他就是知道她心情不好才会逗她笑的。她的笑容一直都有种魔力,可以让人的心灵得到舒缓,安宁,就像是早晨的一缕阳光温暖而光明。他觉得自己可以百看不厌…… 果冻布丁吃了大半,水菡偷瞄着梵狄的脸,瞧不出什么异常,不由得越发不解,禁不住问:“梵狄,怎么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水菡心里的疑问,梵狄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她搬出来的原因一定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并且是她不能容忍的事,可梵狄却半个字都没问。 梵狄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瞧这二郎腿,看似不正经,但黑眸里却是有着一丝疼惜:“你要是把我当自己人,不用我问,你自己会说……怎么,现在是不是想说啦?” 水菡的小脸垮了下来,露出明显的失落,明媚的笑容变成苦笑,嘴巴咬着勺子,喃喃地说:“晏季匀的奶奶,乔菊,以前被爷爷赶去山上的尼姑庵了,可前些日子她又回到晏家……还有晏季匀的旧爱,沈云姿,乔菊很喜欢她,让她住进晏家来。我……我不想留在那个是非之地,不想跟别的女人争来抢去,所以我就带着宝宝离开了。晏家的人大都不待见我,她们讨厌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们相处了,以前也不是没努力过,想要跟她们和睦相处,可是……哎……” 一声幽幽的叹息,水菡很无奈,她本就不是个挑事的人,只是晏家的那些个女人们总是要跟她过不去,尤其是乔菊,简直当她仇人似的,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梵狄静静地听水菡说着,他也不打岔,只是当个聆听者,但他内心没有一秒停止过思考,黑曜石般的瞳眸路时不时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水菡搬出晏家,他应该高兴的,可在高兴之余,见到她不开心,他又仿佛多了几分沉重和心疼。身在黑帮,最擅长的事就是争夺,吞噬,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为人着想了?看到她皱眉,看到她眼中的哀伤,他会觉得心头堵得慌,这是他以前不会有的情绪,他的冷酷无情是道上出了名的,但是水菡却是个例外…… “梵狄,你知道乔菊为什么会那么恨我吗?乔菊是你爸爸的干女儿,算起来就是你的干姐姐,她回来之后你们没联系?她没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事吗?乔菊在见到我的第一天就特别讨厌我,后来我发现不只是讨厌,简直就是深仇大恨一样,真是费解。”水菡蹙着秀眉,纷嫩的红唇不由自主嘟了嘟,吞下一口布丁之后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咕咚……梵狄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暗暗叫苦,真是要命啊,水菡着小女人的魅力越发让人难以抵挡了,只是一个舔唇的动作就让他浮想联翩。 梵狄眼里跳动着一簇暗色的火焰,没有立刻回答水菡的问题,而是伸手将她的果冻布丁拿了过来,很不客气地用勺子将最后那两口给喂进他自己嘴里。 “你……你……”水菡愕然,这是她刚才吃过的啊,勺子她刚有含在嘴里的。 梵狄这货像是把这事儿忘了,吃得津津有味……这是水菡刚才吃过的勺子,现在却在他嘴里,这不就等于是间接接吻了? 梵狄嘴角浮现出惯有的痞笑,还夹杂了一点暧昧的欣喜,仿佛嘴里这口布丁特别的香。 “梵狄,你也喜欢吃布丁吗?” “不喜欢。”梵狄下意识地就说出实话了。 水菡眼一瞪:“你不喜欢吃还抢我的布丁?” 梵狄嬉皮笑脸地说:“我口渴……” “。。。。。。” 水菡只觉得梵狄今天怪怪的,尤其是看着他将她吃过的勺子含在嘴里,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梵狄这货哪里是口渴,分明就是想跟水菡来个间接接吻,得逞之后还在心里偷笑……水菡虽然在某方面有些迟钝,但似乎这样也很有趣。他就是喜欢她的迟钝…… “咳咳……水菡,刚才你说的问题,其实我也回答不了你。乔菊回来之后我们见过一次面,但她没有提到你。她在尼姑庵里呆久了,难免性情发生变化,晏家里也就只有你最好欺负,她当然就将矛头对准你了,现在你已经搬出来了,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梵狄怜惜的目光里隐隐有着歉意,实际上他知道乔菊为什么那么恨水菡,他知道一点乔菊和晏鸿章以及沈玉莲之间的恩怨,可他却和晏季匀一样的选择了暂时对水菡隐瞒。这个小女人经历了不少波折,就没过过几天安逸的生活,好不容易走出晏家重新开始,梵狄不想在这时候增加她的烦恼,有些事,留待以后再慢慢告诉她吧。 水菡没有怀疑梵狄的话,既然他说不知道,她就不再问,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安,告诉自己既然来了金虹一号就要好好享受这里的一切,放空包袱,才能重新出发。 =======呆萌分割线======= 水菡带着宝宝去游轮了,童菲一个人在家有些无聊。她其实也想去的,但最近她正在接受减肥计划,不能间断,所以只能按捺住对金虹一号的好奇和向往,先努力减肥再说。 这一次童菲可是下了最大的决心,一定要减肥成功。 童菲是在杜橙的母亲开的美容院里进行的减肥,这里提倡的是健康减肥,不是一味的节食,而是注重健美。院长罗美娟因为童菲是她儿子介绍来的,所以在价格上有很大优惠,并且还为童菲制订了一套健康的减肥计划。 童菲除了每天要根据减肥计划中的食谱来调理饮食之外,还要定时去美容院里的健身房做运动。 没错,这健身房与美容院是一体的,同一个老板。 童菲从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就直奔体重测量仪而去……往上边一站,仪器显示她的体重是129斤。 “不是吧,居然只减了一斤?”童菲顿时垮下脸,没了精神,像个鄢了气得气球。 没见过肥的人可能无法体会这种心情,连续减了一个月却只瘦下一斤,简直就是打击。 童菲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望着健身室里的一排一排健身器材,她有点迷茫,泄气。 一位年约三十的男人穿着运动服走了过来,他是罗美娟为童菲安排的健身教练,叫周庆龙。 这男人的身材果真是劲爆,不愧是健身教练,那一块一块结实的肌肉就是他最好的招牌。他的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五官长相也属上乘,最难得的是他身上有种阳光和朝气,特别是他笑着鼓励你的时候,你就算是跑得没劲了也都会从他温暖的笑意中获得一点动力。 童菲见教练走过来,不由自主地脸儿泛红,耳根微热,小声招呼:“教练好。” “怎么,来了也不去健身,只是坐着?”周庆龙在童菲身边坐下,笑容可掬地问。 童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不想去,只是刚才我量了一吓体重,我才只减掉一斤……” 童菲这种半途会泄气的情况,周庆龙见多了,不由得轻笑着说:“减肥如果那么容易,还会有那么多人来健身房和美容院吗?其实你能减掉一斤也算是个好的开始,知不知道有的人减肥减肥,却是越减越肥。别泄气,我们再继续努力!” 周庆龙说着就将童菲拉了起来,朝前边的跑步机走去。 童菲被周庆龙拉着,只觉得自己心如鹿撞,脸上更烫了,可心里欢喜啊……周庆龙为她打气,她不能辜负他……他是个好教练。 童菲果真乖乖地上了跑步机,有周庆龙在她身边看着,她好像特别有劲,先前的阴霾心情也一扫而光。 童菲的位置正好是对着一台电视机,悬挂在她视线右前方。电视声音很小,但她能看到屏幕上的字。当一则比赛广告出现时,童菲的注意力立刻被分散了……摄影大赛?业余和专业的都能参赛?童菲眼睛一亮,瞬间想到了水菡……她不是最喜欢摄影么,这种好事儿该马上告诉菡菡!【这章五千字,下午还有更新。】 第203章:一不小心的诱惑 童菲的注意力被这一则比赛的广告吸引走,以至于她一时大意,下盘不稳,脚一滑……“哎哟!”童菲一声惊呼,摔在了跑步机上,旁边一道男人的身影如闪电般窜过来将跑步机给关上了。 童菲摔得狼狈,旁人一阵哄笑。 童菲仰面朝天倒在跑步机上,脸都皱成苦瓜了,虽然不是很痛,但当着这么人的面摔倒,很丢人的。 揉着自己的屁股,童菲憋屈地说:“教练,谢谢你……” 要不是教练及时关了跑步机,她的屁股会更受罪的。可她没留意,其实教练早就去其他地方了,刚才为她关跑步机的人是…… “啧啧……说你是肥恐龙你还不承认,看你怎么还是跟一个月之前一样的肥?由我妈亲自为你定制的减肥计划居然对你没明显效果,如果是换成别人,早就减掉起码好几斤了,你果真是……奇葩!”这欠揍的声音,除了杜橙还能是谁?也是他为童菲关的跑步机。 童菲一听到杜橙的声音就会炸毛,气呼呼地从跑步机上站起来,冲着杜橙呲牙咧嘴:“臭男人,你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啊?你成心刺激我是不是?” 童菲举起自己肉乎乎的小拳头在杜橙面前晃一晃,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欠扁的男人。 杜橙不慌不忙地往那一站,两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睥睨着童菲:“本来就是肥恐龙了还发脾气?你这副凶巴巴的样子,男人见了谁对你有胃口啊?你敢不敢温柔点,像个女人一点?” 杜橙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一下远处角落里的周庆龙,童菲也下意识地望了那边一眼,顿时感觉喉咙像堵了东西一样,但随即又立刻抬眸盯着杜橙,凑近他面前低声说:“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啊,别乱说话!” 杜橙不但不怕,反而笑得灿烂:“你怕我在周庆龙面前说漏嘴啊?你这么凶,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周庆龙他……” “你闭嘴!”童菲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急忙用手紧紧捂住了杜橙的嘴巴,生怕这货再胡言乱语。童菲又羞又急,暗地里咒骂杜橙这货太精了,居然看出她对周庆龙有好感! 两人每次见面都犹如火星撞地球,早就习惯了吵吵闹闹,此刻这么近距离身贴身,一时间竟没发觉姿势有多么暧昧。 “你不准胡说,听到没有,否则我跟你没完!”童菲附在杜橙耳边威胁,浑然未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跟杜橙贴得好紧好紧。 杜橙眼睛都瞪大了,满含惊恐……他怕的不是童菲,而是此刻他胸前那两团柔软……都是穿着薄薄的衣服,这么磨蹭着,简直比脱了衣服还you惑几分。随着她胸部的起伏,她那两团柔软正好在他胸前的敏感处上下磨动……杜橙浑身紧绷,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酥麻感传来,竟让他下腹升腾起一缕热流,而他双.腿之间更是不听使唤的肿胀起来…… 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杜橙却跟见鬼似的死死瞪着童菲,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这只肥恐龙勾起了生理反应?这对一向自诩风流倜傥的杜橙来说是一种耻辱。 杜橙这么一愣神,童菲也跟石化了似的全身僵直了,她终于死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着她……童菲的脸倏地变得血红,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这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她怎会不知道。 “色狼!”童菲狠狠一跺脚,踩在杜橙的脚背,而她自己则快速弹开身子,就跟触电一样跑开了。 难得的杜橙这回没有破口大骂,只是蹲下身子挫揉着自己的脚背,俊脸潮红,愠怒地望着童菲的背影:“肥恐龙,母夜叉,还想指望有男人喜欢你?人家周庆龙才不会看上你这么凶的女人!” 嘴里是这么叨念着,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童菲与他紧贴着身子时的感觉……似乎她胸前的那两团肉也挺有弹性的? “啊呸!”杜橙立刻甩甩头,自言自语地说:“一只肥恐龙有什么值得回味的,又不是美女……看来我最近是吃素吃太久了才会对一只肥恐龙产生错觉。嗯,今晚有空正好可以出去happy一下” 童菲这时已经走远了,只是却感到耳根发烫,然后连打了两个喷嚏……“肯定又是杜橙在骂我!” “。。。。。。” 这两人也不知上辈子结了什么因果,只要一遇到对方,两个原本都挺成熟挺正常的人立刻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了…… 童菲练出一身的汗才结束了今天的健身运动,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可躺下去才几分钟她又想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对啊,摄影大赛! 童菲赶紧了拿出手机拨水菡的电话,可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水菡在海上,兴许手机信号不好呢……童菲这么想着,打开了电脑,开始查询关于那个比赛的资料。 童菲越看越是心急,这个名叫“晨曦杯”摄影大赛的项目,明天下午两点钟就结束投稿了,但现在她还联系不上水菡。 大赛规则中有一条,初审需要半个月,也就是说,现在将摄影作品投稿过去,半个月之后如果入围,就会收到通知。 明天下午两点截止?童菲纠结了,单手托腮坐在电脑面前发呆,眉头皱得很紧……水菡喜欢摄影,童菲当然知道了,而她一直都挺佩服水菡在这方面的才华,现在这个摄影大赛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水菡如果不去参加就太可惜了。谁不希望自己能在某个领域当中得到大家的肯定呢,那是金钱无法满足的一种成就感。水菡要是错过这次大赛,她也会遗憾的吧……童菲越想越感觉心里萌动的念头更清晰了…… 她记得水菡前两天还给她看过一张照片,当时水菡说自己不慎遗落了照片在晏家,只好又拿底片去冲洗一次了,并且为了万无一失的保存,水菡还将胶片转成数码,保存在了电脑里…… 童菲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鼠标移动了几下就找到了电脑上被水菡存起来的照片……数量不多,比起水菡的影集,显得少多了,这是因为水菡以前在拍照时有一半的时间是用的胶片摄影,一半是用的数码摄影。而胶片摄影如何转成数码,这一项技术并不简单,水菡也是在经过仔细钻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始实践的,而她为晏鸿章拍的那张照片就是她最成功的一次胶片转数码的杰作。无论是底色,光影,层次……各方面效果都很让人满意,与原照片是高度吻合的。 水菡有些东西没带走,但是摄影器材她一件没落下,现在可是派上大用场了…… “哈哈,就是这张!”童菲兴奋得大笑,她一眼就在这密密麻麻的照片中注意到了那一张……照片中的老人在夕阳下为菜地浇水。她看到这照片特带感,以前就只见过一些文字和图片将老人们的晚景表现得惋惜多过于快乐,可这张照片却不一样。金红色的夕阳虽预示着老人的年龄已是迟暮,可他带着微笑的侧脸在朦胧的光晕里显得那样的恬静,豁达,不但没有凄凉颓废,反而有种积极向上的健康气息。 谁说老人就是那么可怜的呢,老人也可以过得精彩,过得自在。老人不需要年轻人过多的去同情和怜悯,他们也能有颗年轻乐观的心。这就是童菲看这张照片的感受。没有犹豫,童菲趁着自己还有那股子热情和冲动,毅然替水菡在网上报名,并且将水菡拍的这张照片投稿在了这个摄影比赛…… “嘿嘿,菡菡啊,等你回来就给你个惊喜!咱就谦虚一点,第一名那啥的如果拿不到就算了,咱拿个第二第三也不错啊,哈哈,我看好你哦!”童菲乐滋滋地笑了,她闭上眼,脑子里就幻化出一幅热闹的场景……水菡得奖了,穿得像个女王一般在台上领奖,小柠檬站在水菡身边对着镜头一个劲地飞吻。 哈哈哈哈……童菲开心啊,这下她可以放放心心地睡觉了。 水菡有童菲这么一个好姐妹,是她的幸运,童菲也是一片好心,巴不得水菡能在某方面发挥所长,如果水菡得奖,童菲的喜悦绝不会比水菡少。这一份单纯的友谊没有任何利益的色彩,是值得水菡去珍惜的友情,只是这世上有白就有黑,有纯净就有肮脏,有光明就有黑暗……童菲此刻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一片好意竟会在不久之后给水菡带来麻烦…… 这次摄影大赛之接受网上报名和投稿,在作品的接受度上已经是最了相当大的包容。即不论是纯属数码还是胶片转数码,都能参与进来。但其中还有一条规定就是当作品入围之后,参赛者需要向大赛提供所投稿作品的原始资料。像水菡这种胶片转数码的,到时就要提供照片的底片……每个参赛者都知道这一规定,某个别的人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为自己争取了。 就在童菲为水菡投稿的这一天,晚上,童菲去父母的店铺一趟,回来之后竟发觉家里像打过仗似的凌乱不堪,满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童菲一进屋就傻眼儿了……这……这……天啊,家里居然遭小偷了!【下午还有更新!】 第203章:似水柔情 童菲在呆滞几秒钟之后立刻冲进了卧室打开衣柜,里边有个小抽屉,抽屉下有个暗格…… “幸好还在!”童菲在惊骇至于总算是吁了口气。家里唯一最值钱的就是这副金首饰了,是妈妈当年的嫁妆,一直都藏在这儿呢。 童菲把那千刀万剐的小偷给狠狠地诅咒了一遍,但她也感到奇怪啊,难道是小偷太蠢了?居然没偷走首饰?这小偷也太没眼力了,不会搜一搜衣柜的? 确实,家里的衣柜里都好好的,可其他地方的抽屉和柜子就被翻得一团糟。童菲不知这是否叫幸运……家里来小偷了,可那小偷是个极度愚蠢的菜鸟,连衣柜都不知道翻一翻,家里除了衣柜里藏的首饰,其他哪还有值钱的呢,活该这小偷白来一次! 最可气的是水菡房间里,被翻了个遍,她的行李箱也是底朝天,里边的东西全都被倒出来,两本影集在地上躺着,上边还有脚印。 “该死的小偷!”童菲骂骂咧咧地开始收拾东西,憋着一肚子的气……没有值钱的东西被偷,就算报警也没人受理啊。 =======呆萌分割线======= 又一个清爽的早晨,医院病房。 床上躺着的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原本红润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了,他的嘴唇却是有那么一点暗沉的乌青,这是余毒未清的征兆,但比起刚被送进医院时这已经算是安慰了。 如果晏鸿章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可他已经快80岁了身体各项机能都老化,要想恢复身体必须经过一定的过程。用药不敢过猛,因他本身有冠心病,所以毒素排出的十分缓慢。 杜泽涛说了,晏鸿章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持续下去,预计在一个月之内可以醒来……毒素排到一定程度就会醒。 这就是慢性毒药阴狠的地方,它通过长时间的渗透,毒素浸入你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会损害你的大脑神经,要清除也十分不易,特别是像晏鸿章这种,下毒的人明显是有针对性的,并且对毒药和医理相当精通,将他毒倒了就没那么容易能醒来。晏鸿章没死已是万幸,或许下毒的人原本就是要他的命,可晏鸿章命大,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但人却昏迷不醒,恢复的时间很缓慢。 晏季匀刚从杜泽涛的办公室里出来,马上就来晏鸿章病房,像往常一样的坐在病床旁边,不说话,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但他的心里却是不平静的。 “爷爷,乔菊越来越张狂了,水菡也搬出了晏家……爷爷,你昏迷的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公司,家里,每一刻是安宁的。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浑水摸鱼,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炎月集团易主,如今的我,站在风口浪尖,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我才明白,爷爷您曾经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我才能体会到当周围都是一群虎狼环伺时,这心里有多凉……不过,爷爷您放心,没人能将公司夺走,晏家不会垮,公司也不会易主,我会牢牢地守着,绝不给那些人有机可趁!希望在爷爷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晏季匀在心里默默念着,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晏鸿章的保证。 这种时候,从小就被灌输进他脑子里的东西……家族使命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自然而然就会迸发出来,就像本能一般。即使再苦再难,哪怕只有一个人孤军作战,也要拼到最后一刻,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捍卫家族基业。商场如战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也是另一种残忍,稍有不慎就会从高空跌下…… 晏季匀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材料,晏鸿章的眼光没错,晏家有晏季匀坐镇,是有很大把握能度过这次难关,只是家里某些居心叵测的人不在关键时刻防冷枪就行…… 病房外,洪战悄悄走了进来,低声在晏季匀耳边说了两句,随即目光望向了病房的门……只见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站在那里,是沈云姿。 “进来吧。”晏季匀淡淡地冲着门口说道。 沈云姿欣喜地走过来,修长的美腿在短裤之下显得格外you惑,紫色短袖的V字领上挂了一根银白色项链,那吊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着,正好垂在她胸前的那道沟,让人想不去注意那里都不行。 晏季匀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女人美好的胸部,他瞄上几眼也是无可厚非。但他并不至于饥渴到对此产生反应,只是瞄一瞄而已,眼中轻微的波动稍纵即逝,恢复常态:“云姿,你怎么来了?” 淡淡的口吻,却让沈云姿感觉到她必须有合理的解释,否则他可能会不高兴。 晏季匀的性格,沈云姿自以为很了解,其实不然。此刻她未经允许就来医院,事先没有告知他,这是他反感的行为,他问沈云姿,也是想听听她的解释。 沈云姿弯弯的柳叶眉皱得紧紧的,神情略显哀怨,美目充满柔情地看着晏季匀:“早就想来看老爷子了,我跟你奶奶提了好几次,可她都说她没空,不来,而你又忙公司的事,我只好自己来了。老爷子虽然跟我不认识,可我对老爷子还是很敬仰的,况且……我……我能见到你机会太少了,我也想今天来医院碰碰运气,希望能见到你,果然是被我遇上了。匀,我很想你……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把水菡气走了,所以这些天都不见我,躲着我?” 这张泫然欲泣的脸尽是忧郁,晏季匀不由得一愣:“云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因为公司的事太忙,所以没时间回大宅去,并不是在生你的气,更没有故意躲着你,你别胡思乱想。” 沈云姿闻言,眼里又恢复了神采,温柔地靠在晏季匀的肩膀,心疼地说:“你看你只顾着忙,人都瘦了不少……还长出黑眼圈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有黑眼圈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晏季匀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将他最近糟糕的睡眠糟糕的饮食都掩饰了过去。 “匀,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你的?你一个人打理公司,现在晏家又是多事之秋,怎么忙得过来呢?”沈云姿轻声细语,眼中的柔情又夹杂着关切,这似水的温柔,对于一个身心疲惫的男人来说,是难得的温暖,是一股春雨降临他的心田。 “云姿,谢谢你,我暂时还应付得过去,你就安心养病,不用担心我。听说你在大宅里跟我那几位姑妈婶婶们相处得不错,这样也好,我没空陪你,你也不会感觉太闷。” “匀……这是不一样的……”沈云姿哀怨地凝视着他:“长辈们叫我陪她们打牌,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开心吗?只是因为我毕竟是外人,总不能让人觉得我很傲气吧,但其实我……对我来说,唯一开心的原因,只有你,你明白吗?只有在你身边,我才看得到阳光……匀……” 晏季匀被沈云姿这饱满幽怨的目光给盯得心头一紧……他还以为沈云姿的病情有所好转,但现在看来,在晏家这段日子,她的病情并没有得到改善,还是这么忧郁,还是这么依赖他。 晏季匀有点接不下去了,洪战适时进来,恭敬地站在门口:“大少爷,该去公司了。” 沈云姿一听晏季匀要走,顿时又红了眼眶,拉住他的胳膊,依依不舍:“匀……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又要去忙了,哎……不如,中午我去你公司找你好不好啊?我们一起吃午饭?你不在的时候,我吃什么都没胃口。” 晏季匀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即使他疼惜沈云姿,呵护她,关心她,可她这样也太让不放心了,他不过是去公司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她都已经两眼红红了,怎不叫人心情沉重? 抑郁症的人就是这样,她之所以会这么悲观,都是抑郁症在作祟啊……晏季匀心里暗叹,耐心地对沈云姿说:“中午我不知道是不是会在公司,到时候再说吧,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沈云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还流了几滴清泪,她走之后,洪战实在是忍不住吐槽:“我滴个娘啊……抑郁症这么牛X么?不明白的还以为这是生离死别呢!大少爷您真是辛苦……” 晏季匀心里苦笑,俊脸变得冷硬,急匆匆往病房外走,神色凝重:“现在没工夫研究这个,我们要在股市开市之前赶到公司,今天是星期四,如果我没料错,这两天乔菊一定会更加疯狂的,我到要看看她乔家的财力究竟有多强!” 今明两天将是关键,乔菊所持有的股份已经达到了14%,与晏季匀手里的股份比例越来越接近了,现在双方都是没有花巧可言,拼的就是谁的钱多![已更一万一,晚上还有更新] 第204章:男人的占有欲 股市中的拼杀远比刀光剑影更加要命,战争一旦开始就难以停下,除非是有人出局,但眼下,晏季匀已经全力以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在增持炎月的股票,可乔菊和晏锥也没闲着,一个个都是孤注一掷的架势,成败在此一举,对于晏锥和乔菊来说,这次的机会错过便不再,所以就算是拼个你死我活大伤元气,也要尽可能让自己手中的股票更多…… 晏锥现在是正式与乔菊敌对了,他有邓家的支持,也是有希望坐上最高位的。而乔菊更是志在必得,她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她知道晏鸿章在医院的情况,她盘算的是要在晏鸿章醒来之前将公司吞了,可现在有晏季匀和晏锥两股力量在阻碍她,使得她无法增持到30%的股份,即使她娘家的全力支持下,她在收购了14%的股份之后也显得力不从心了,再继续拼下去,她娘家的老底都会被吸光……这也是怪她自己出手太狠,推动股价就是由于晏家内部出现矛盾和争斗才会如此,如果她安分一点,股价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高,让她原本以为足够的资本显得薄弱了。她唯有立刻想办法得到其他人的帮助,否则她会一败涂地。 下午开盘时,终于是消停些了,因为乔菊已经暂时缓了下来,晏季匀收购的速度也随之放慢……他的资本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他只要保持比乔菊和晏锥手上的股票更多就行,现在对他来说每一股都是相当宝贵的,每一块钱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必须,他不能盲目出手,他要保存实力应付乔菊和晏锥。 乔菊岂会轻易放弃,这老妖婆是搬救兵去了…… =======呆萌分割线====== 金虹一号。 餐厅的某个豪华包厢里,只坐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透明的玻璃窗外是美丽的海港,游轮正缓缓从港口驶过,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海港的灯光与天上繁星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观赏美景,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为了防止小柠檬感冒,梵狄将窗户都关上了,现在是夜晚,海上风大,小柠檬身子弱,经不起吹。 这小家伙和梵狄挺有缘分的,相处得很融洽。不明白的还真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梵狄的孩子。 小柠檬坐在梵狄腿上,小手拿着一只叉子,正往嘴里送东西吃。 “真乖……多吃点儿。”梵狄一个劲地鼓励小柠檬。 水菡坐在旁边也是吃得很爽,心里暗暗在想……梵狄说得对,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能让人的情绪缓解一些。 “水菡,你把小柠檬教得真好,他吃饭一点都不麻烦,还会自己吃,不像我看到的有些跟小柠檬差不多大的孩子,吃饭的时候总是让家长头疼不已,看来你教导孩子很有一套啊。”梵狄看向水菡的目光里露出欣赏之意……欣赏她吃饭时自然不做作的样子,看她吃饭他就心情大好。 水菡嘴里的肉吞了下去,喝口水,向梵狄解释道:“小柠檬因为一出生就身体弱,所以他平时不闹腾……其实我到是希望他能像其他的孩子那样闹一点,顽皮一点,至少那说明他精力好啊,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好。” 水菡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小孩子之所以爱闹腾,爱顽皮,首先得有那个精力啊,像小柠檬这样身体弱的,让他闹腾都闹不起来。 梵狄的大手揉揉小柠檬的脑袋,黑眸里眼神越发柔和:“孩子还小,调理的时间也不长,你别担心,小柠檬的补品补药,都包在我身上,我会给他送去最好的,吃个几年,我就不信到时候还调养不好,一定能长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健康的娃娃。” 水菡闻言,急忙摆手:“别……梵狄你别送这些东西来了……我搬出来之后的第二天,晏季匀就就送来了几大包,全是小柠檬的补药和补品,估计一年都吃不完……你要是再送来,我那间卧室都快没地方放了。” 水菡性子直,她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替梵狄省钱,可梵狄听着就不怎么爽了,要不是因为知道水菡这人节俭,他真想叫她将晏季匀送过去的扔了,让小柠檬吃他送过去的…… “那……什么时候吃完了你告诉我一声,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管怎么说,我是小柠檬的干爹,这孩子有我罩着!”梵狄说着就不自觉露出黑帮老大的气势来了,这句话说得特大声,就连站在门外的山鹰都听到了,猛翻白眼……老大真是的,人家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还跟人家说什么罩着,以为是你手下小弟呢? “噗嗤……”水菡忍不住笑出声,梵狄刚才那梗脖子的表情太好笑了。 梵狄也感觉到自己用词不当,赶紧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小柠檬有我疼着,不会有人欺负他的,谁敢欺负我就揍谁,揍到他妈都不认识!” “。。。。。。” 这还是黑帮老大说话的口气啊! 不过水菡却不在意这些,她乐意看到梵狄的真性情,感受到梵狄对小柠檬的爱,她很欣慰……她是没有干爹干娘罩着的,就连亲爹亲娘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但小柠檬能多一个人疼他,成为他的靠山,将来兴许小柠檬就不会像她的成长那么艰苦。 水菡和梵狄说话去了,现在才留意到小柠檬的嘴唇上沾满了巧克力…… “妈妈,这个好好吃,妈妈你也吃……”小柠檬挖了一块蛋糕送进水菡嘴里,水菡一脸幸福地吃下去,可羡慕死了梵狄。 “咳咳……干儿子,还有我呢?”梵狄厚着老脸低下头,冲小柠檬笑得十分灿烂,满是希冀的目光。 小柠檬果然乖,又用勺子挖了一口奶油:“咯咯……咯咯……干爹吃……” 孩子这么甜甜地唤着,奶声奶气的可爱极了,梵狄心花怒放,就跟得了奖赏似的,乐滋滋地张开嘴,忽略了小柠檬眼里的那一抹狡黠…… 奶油眼看着就送进嘴里了,但小柠檬忽然手一偏,奶油被涂在了梵狄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柠檬肆无忌惮的笑,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水菡想忍住笑,但是越看梵狄的脸越觉得滑稽,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跟孩子一起仰天大笑…… “哈哈哈……刚才谁说小柠檬不顽皮的,哈哈哈哈哈……” 梵狄此刻很是狼狈,想不到英明神武的老大居然被一个小P孩算计了,弄了一脸奶油,瞧这母子俩笑得好欢腾啊…… 梵狄尴尬的红了脸,但很快就搂着小柠檬的身子,露出歼诈的笑意:“嘿嘿,好啊,你们笑得很爽是吧?” 小柠檬还没反应过来,脸蛋上已经被梵狄的手指划了一下,沾上了奶油,而水菡也没逃过,她小巧的鼻尖被梵狄摸了一下,全是奶油…… “啊——!”小柠檬大叫一声,两只小手一齐出动,满手都是奶油,朝梵狄脸上摸去。 “我闪!”梵狄围着餐桌跑,水菡和小柠檬在后边穷追不舍,都是两手的奶油……吃蛋糕变成了玩蛋糕,这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外边的山鹰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轻轻推开门往里瞅了瞅,瞧见大人小孩玩得那么开心,他竟然感到鼻头发酸……老大只有跟水菡在一起时才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水菡就像是老大的良药,能治疗老大那颗孤独的心。可水菡是晏季匀的老婆啊,老大要是陷进去,怎么了得哟…… 水菡和小柠檬在游轮上度过了两天快乐的时光,抛开那些烦恼和伤痛,让心情放空。梵狄尽可能地制造好玩的节目,让这母子俩尽情地玩,尽情地吃,除了让小柠檬少吹风,其他的也没什么禁忌,这小家伙玩得很开心。 大海是神奇的,它的宽广辽阔不知容纳了世人多少的悲欢,在这海上一趟,水菡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尽可能不去想某个男人了,将他的影子和声音压在记忆的最深处,避免去触碰……即是伤痛,那就埋起来。 快乐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今天,金虹一号停靠在了C市海港码头,梵狄将水菡和小柠檬送回了童菲家。 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喜悦。梵狄觉得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和水菡母子的距离又拉近了些,更像是一家人了。有她陪伴,就是他最愉快的时刻。他深信,将来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机会…… 人的欲望都是在不断膨胀的,梵狄一开始还能控制住自己对水菡的占有欲,但渐渐的他越来越想拥有她更多,想要真正地走进她的生命。他本就是个善于争夺的人,在黑帮拼杀多年,软弱这两个字早就离开了他,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和事,他就会放手去争取,哪怕过程会艰难,他也已做好了准备。 梵狄回到梵氏公馆,山鹰急急忙忙跟了上来,神色有异。 原来是有人来访,而这个人,是梵狄最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人——乔菊。算起来,梵狄与乔菊是姐弟,年龄相差是很大,可辈份在那摆着,谁让她是梵狄老爸的干女儿呢……[晚上还有更新。] 第205章:拉拢梵狄 议事大厅里宽敞明亮,华丽的琉璃灯能将人脸上的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乔菊坐在梵狄右手边第一张椅子上,依旧是一身朴素的打扮,齐耳短发,虽已花白,但人却显得很有精神。她提着一个老式包包,穿着平底鞋,身上凌厉的气势被收敛得很好。对于自己这个干弟弟,乔菊在面对时,也不禁会暗暗赞叹……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小男孩,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黑道枭雄,是她干爹梵顶天最佳的接班人。看着梵狄,乔菊心中一阵感慨,干爹曾经也有过如此摄人的气度和风采,梵狄更是青出于蓝。 梵狄端坐在那张青木雕花的椅子上,并没有表现出激动得神色,对于乔菊的到来,本就是他意料中的事,她不来才叫奇怪。 其实在乔菊刚从尼姑庵回到晏家时,已经与梵狄见过,但那时乔菊只是试探梵狄。梵狄没有明确表态自己是否会帮乔菊,可对于乔菊来说,只要梵狄没直接拒绝,她就还有希望……她早就知道梵狄的软肋在哪里,水菡的存在就注定了梵狄终有一天会跟晏季匀有正面冲突的。 “姐,这铁观音可还入得你的口?”梵狄瞄了一眼乔菊面前的茶杯。 乔菊呵呵一笑,面容慈爱亲切,颇有长者风度:“弟,你这儿的茶可是会让人喝上瘾的……这铁观音香气清高,馥郁悠长,确实是个中上品,只怕是喝了一次还会想喝第二次……” “姐姐喜欢就好,还想喝的话,一会儿走的时候带点回去慢慢品。” “梵狄啊,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对姐姐这么好,让我真是感动啊……一晃过去多年,晏家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晏家,可你们梵家却还当我是自己人,这份恩情,我一直都会记得的。”乔菊说着说着眼眶竟是微微泛红,兴许是牵动了心底的感触了。如果换做是不了解她的人,必定会为她这番所感动的,但梵狄是谁啊,既然是梵顶天的儿子,最佳接班人,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大,最出名的就是心狠手辣加冷血,要想在这种人面前博取同情分,概率跟中彩票似的……难! 小时候梵狄还不了解乔菊,所以有段时间两人关系还不错,但后来知道乔菊对晏家做的事之后,他就知道这女人的野心了。连自己的男人都能算计,企图吞了晏家的百年基业,这种女人,梵狄最不想结交。眼前的和谐,不过是梵狄在面子上的敷衍罢了……不是给乔菊面子,而是给他老爸面子。 乔菊说了一番煽情的话之后,梵狄也感觉差不多了,不再跟她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姐,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乔菊脸色一僵,嘴角的笑意凝结了一丝,下一秒却是无奈地叹息道:“你也看出来了,姐姐现在是急需要你的帮助……实不相瞒,我最近在收购炎月的股票,我娘家那边的资金已经全部投入进去了,可是晏季匀那边还是咬着不放,我想要再继续增持股票,才有希望赢。梵狄,只有你才能帮我,如果你肯出手,晏季匀一定坐不稳这个位子,炎月必定会易主!” 梵狄闻言,纹丝不动,黑亮的瞳眸里闪烁着夺目的神采,可就是不见他有半点情绪的波动,仿佛早就知道乔菊会这么说了。只不过他对于乔菊的脸皮还是感到有几分意外……原来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如今看来乔菊才该是地名列第一厚脸皮。简直厚到连梵狄都自愧不如……曾算计过炎月一次,现在还再来第二次?这老女人真是不消停啊。应了那句话——祸害千年在。 梵狄神情悠闲,妖魅的俊脸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么说,现在的形势是……晏鸿章持有30%的股票,你想要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必须比他的要多出那么一点点或是与他同样的达到30%。据我所知,你现在才不过持有15%,在今天之前也才14%……相差那么多,你觉得可能达到你的目的吗?” 乔菊心中暗惊,这些数据梵狄居然会知道?看来这小子也是深藏不露的啊,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当然有可能了,只要你肯帮我……梵狄,你不是一向都晏季匀不和吗?怎么你不觉得这是我们共同的机会?以你的财力,只要能跟我合作,我们就能将整个晏家,炎月集团收进囊中!”乔菊略显激动,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了,两只小眼睛迸发出如虎狼般的光芒。 女人啊……梵狄不由得想到一句话——天下最毒妇人心。这不是他歧视女性,他此刻确实觉得只有这句话能形容乔菊了。当年晏鸿章身后心有所属,钟爱的人是沈玉莲,但乔菊也不至于要夺走晏家百年基业吧?这种报复实在忒狠了点。 “姐,我虽然跟晏季匀不合,但不代表我会盲目自大,我从来没轻视过晏季匀,可你既然与他敌对,难道都没调查过他的实力?他能撑到现在还在不断持续买进股票,势头只增无减,怎么你以为他真快见底了吗?” “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乔菊凌厉的眼神射过来,很是不甘。 梵狄脸上的嬉笑不见了,多出几分凝重之色,深眸里流泻出谨慎:“晏季匀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这些年积累的财富我不知道确切有多少,但我至少知道他有一两个关系很铁并且实力超乎你想象的盟友会支持他。现在他手里的资金投入了多少,我查不到,可是,我可以告诉你,假设他自己的资金真的快见底了,你也很难跟他对抗的……知道文莱皇室吗?晏季匀有个铁哥们儿就是文莱皇室的宠儿,文莱号称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晏季匀完全不用担心他会没钱跟你耗……这些年炎月跟文莱皇室的来往很密切,双方是互利互惠的关系,这点,只怕你还不知道吧。” 乔菊脸色大变……不由得想起了资料上显示的晏季匀曾在澳洲有个同学,是文莱皇室的人,是现任国王的表弟,可她想不到的是晏季匀跟文莱皇室的关系居然那么深?盟友是什么,不是哪一方在利用谁,而是大家建立在某种共同的利益和目标之上,晏季匀能拉到文莱皇室作为他的盟友,这简直是……是对乔菊的一种打击! “不……我不会放弃的……”乔菊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激动加上愤怒,还有浓浓的不甘! “文莱皇室就算是晏季匀的盟友,但对他的支持也是有限度的,梵狄,你的财力不弱,只要你肯帮我,没什么不可能!梵狄你要知道,这是你从晏季匀手里抢走水菡的最佳时机!你想想,如果晏季匀变成穷光蛋,水菡还可能会跟着他吗?” 梵狄嗤笑:“这你大可以放心,水菡已经决定要跟晏季匀离婚了,只不过是在等晏鸿章醒来而已,不管晏季匀最后是穷是富,都跟水菡没关系。” 乔菊心里一紧,暗骂梵狄太不合作了,但嘴上却是一副焦急的表情:“梵狄,你真是糊涂啊……你以为晏季匀真的会跟水菡离婚吗?提出等晏鸿章醒来再离,一定是晏季匀的主意了,这是他在故意拖延,他根本不会跟水菡离婚的,你想要得到水菡,必须跟晏季匀开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一旦我们掌控了炎月,我们就能趁机彻底击垮晏季匀,只要他没了钱没了地位,他还有什么资格跟你争女人?” 乔菊这话明显是激将,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梵狄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黑得像碳一样……乔菊所说的,某些击中了梵狄的痛处,他想要拥有水菡,但最大的难题就是晏季匀跟水菡还是夫妻关系。 乔菊这老妖婆不愧是成精了,为了拉拢梵狄跟她一起趟浑水,她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可她太小看梵狄了,在经过多年磨砺之后的梵狄,他有脑子有主见,他就算要与晏季匀开战也不会选择与乔菊站队。 梵狄精冷的瞳眸里掠过一道暗芒,如利剑出鞘,紧盯着乔菊:“金虹一号首航那一次,水菡遭人挟持,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梵狄突然这么一问,只因他想来想去,唯有乔菊才是最希望他跟晏季匀之间出现矛盾的人,并且是矛盾越深越好。 乔菊面色不自然了,想要否认,可是在梵狄这透视般锋利的目光之下,她干脆直接承认了,微微点了点头。此时否认已没有意义,承认了还能显得有点气度。 梵狄眸中杀气立现,魁梧的身影从椅子上起立,修长的手指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像是在狠狠下了个决心,冷厉的眸子盯着乔菊,沉声说:“乔菊,你够狠!你做的事说的话,无非是想劝说我拿钱出来帮你。如果我拒绝,你还会不死心地去找我爸爸,但他如今已经是九十高龄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地参与你夺权的游戏。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给你钱!”【真的会给钱吗,下一章揭晓哦。】 第207章:你当我是要饭的吗? “给你钱!”乔菊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简直就像是听见了天籁一样的美妙,高兴得老脸一红,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梵狄的脸色再变…… “五百万,我只能给你五百万。就算是我代替我父亲给你的,至于你能不能赢,之后的事,我爱莫能助。”梵狄绝情的眼神里明显的已经在告诉乔菊,没有商量的余地。 乔菊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没听错吧?五百万? 对于一般人来说,五百万很多,是一笔巨款,可对于像晏家和梵氏家族来说,五百万实在是不值一提,随意买辆车都可能超过这个价格,办一场寿宴或是婚礼都可能花去几百万的,而股票市场上,几百万砸下去或许是能溅起一点小小的浪花而已,根本对大势起不到影响的作用。 乔菊也无法再保持礼仪了,怒视着梵狄:“你当我是要饭的?五百万就把我打发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见干爹!”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头发抖白了还要撒泼,嚷着见干爹,这……这情景着实让梵狄一阵倒胃口……如果乔菊是真的出于关心想见,那也就算了,他或许可以答应,但显然她要见干爹是为了获得对方在经济上的支持。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呢? 梵顶天身体不佳,卧床已久,梵狄不希望乔菊去打扰,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乔菊,我爸爸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再回来,想要故技重演,他让我奉劝你最好还是老实念你的佛经吧……我爸爸还说,你罪孽深重,而他对于当年帮你对付晏家的事,深感后悔,爸爸不想再见你了,让你好自为之。”梵狄说这番话时格外凝重,凛冽的威势,颇有几分梵顶天年轻时的风采。 乔菊脸色惨白,神情悲恸地捂着胸口:“不……我不信!干爹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你撒谎!我不信!” 梵狄无视乔菊的愤慨,将一张支票交到她面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布满皱纹的脸……老人啊老人,不是每个老人都是慈爱的,不是每个老人都亲切的,也有一种人是像乔菊这样让人感到可恨有可怜的。 梵狄离开了议事大厅,无论乔菊在他身后怎么歇斯底里,他都不予理会了。 梵狄也明白自己与晏季匀或许总有一天要开战,但那将会是用他自己的方式,而不是跟乔菊联手。这种开战得来的胜利,他,不屑。 此刻的乔菊,跌坐在椅子上,精神萎靡,头发凌乱,让人生不起恨意反而是感觉她其实很可怜……她这辈子都活在算计之中,从嫁给晏鸿章开始到现在都没停止过她对权力和地位的追求。像她这样孜孜不倦地执着了几十年,也算是罕见了,就连被送去尼姑庵都不能救治她那颗腐烂的心。她这辈子鲜少有活得快乐,因为她想要得到的太多了,嫉恨太多,仇怨太多,算计太多。说白了就是在瞎折腾,可她就是乐此不疲,或许只有等进棺材那天她才能彻底消停…… 乔菊越是抓狂就越是痛恨晏鸿章……他早在上一次她对付晏家失败之后就逼她签下了一纸协议,证明他名下所拥有的财产以及股份都不再与乔菊有半分关系。 就是因为这样,在晏鸿章如今昏迷不醒之时,乔菊也无法支配他名下的30%股份。也因此乔菊才越发地想要将炎月夺过来…… =======呆萌分割线====== 星期五,在今天股市收市时,晏季匀已经持有18%的股票,而乔菊几乎是倾尽全部财力也才持有16%。公司很快又将举行股东大会,到时候炎月是重新洗牌还是依旧姓晏,现在看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只有到最后关头才知道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炎月和晏家的风风雨雨都与水菡无关了……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她从游轮回来之后立刻被童菲拉进了卧室进行了一番“审问”,不外乎是问水菡梵狄对她怎么样,游轮上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水菡都一一告知了童菲,并且还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些小点心。 “哇……提拉米苏……维也纳巧克力杏仁蛋糕……波士顿派”童菲眼睛都直了,光看这糕点的卖相就能让人流口水,加上这香味,简直就是吃货挡不住的you惑嘛! 童菲的兴奋很快转为纠结,苦着脸咬着唇,显示出她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些都是甜点,吃下去我又会长肉了……我辛辛苦苦的减肥,才减了一斤,这一吃下去,我连一斤的成效都要消失了,说不定还会更胖……不不不……我不能吃,不能吃……”童菲痛苦地别开视线,趴在水菡肩头,却又忍不住回头瞄着这些甜点,哀嚎:“菡菡,你是不是故意的呀,呜呜呜……” 一个爱吃甜点的人,一个标准的吃货,要减肥已经是件痛苦的事情了,现在还要面对食物的you惑,这实在是折磨。 水菡见童菲这么挣扎,不禁也为她心疼,脸蛋上露出怜惜的表情,轻声说:“有好吃的我们当然要一起分享啦。” “呜呜呜……菡菡,为什么你不管吃什么都不会像我这么肥呢?羡慕嫉妒恨啊!” “我怀孕的时候就长肥了……” “对啊,那是怀孕嘛,可除了怀孕的时候你是随便吃也不会肥!”童菲每次想到这个就感到上天不公啊,为什么同是吃货,她就那么容易肥呢? 水菡一个劲安抚着童菲,对于她现在的状况,水菡深表同情。 “要不,你只是一口?一口应该不会长肉的吧?”水菡端起那一块香喷喷的巧克力杏仁蛋糕凑到童菲跟前,用勺子挖了一口送过来。 童菲吞了吞口水,把心一横说:“好,就吃一口!” 但真的能控制住吗?一口之后再一口,这块吃了一口,那一块再来一口……只要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美食的魅力是神奇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为了节食而纠结了。 水菡见童菲吃得这么开心,想起她减肥需要节食,越发感到不忍:“童菲,减肥那么痛苦就不要减了,你才129斤,也不是特别肥啊,你也别再为上次失恋的事伤心了,你人这么好,我相信即使你不减肥,也会有男人喜欢你的,只是你还没遇到而已……” 童菲听了特感动,嘴里塞着蛋糕,两眼发红:“菡菡,还是你对我最好……” 两个小女人在互相安慰打气,一起吃着可口的甜点,分享着美食带来的愉悦感觉,交流一下吃的心得,气氛又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当桌上的三块蛋糕进了两人的肚子之后,童菲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菡菡,那天我打电话给你,可是你不在服务区,我是想告诉你,有个摄影大赛很适合你……”童菲圆润纷嫩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神秘的表情。 “呃?摄影大赛?什么样的比赛啊?”水菡好奇,亮亮的眸子里分明写着“期待”二字。 看她这表情,童菲就知道自己为她报名是做对了。 “菡菡,这个摄影大赛绝对适合你!那天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因为时间很紧急,第二天就要截止报名,所以我就先斩后奏,替你报名了!” 水菡愣了愣,一双水眸瞪得老大,有点紧张地说:“我……我没参加过摄影大赛,我拍的照片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了,你是没发现自己的好,现在就让专业人士去发现你这个人才!对了,我给你投过去的是那张……老人在夕阳下浇菜的照片,没问题吧?” “那张?”水菡脑子里立刻闪现出了一幅图……那是她拍的晏鸿章带着草帽在大宅的菜地里浇菜,可她记得照片上是看不清楚人物长相的,而照片的意境也不是为突出五官,而是在于人物与大自然交融出的一种和谐与精神面貌。 思来想去,既然照片看不出是晏鸿章,拿去参赛也没问题了,这样是她很喜欢的一张照片。 水菡很快想通了这件事,越想是感到惊喜,抱着童菲哈哈大笑:“太好了,谢谢!” 童菲脸一垮:“说什么谢谢呢,当我外人啊?” “咯咯……”水菡望着童菲笑,高兴得合不拢嘴。 “来,看看啊,我传过去的就是这个……胶片转数码的,还有,比赛规则,你慢慢看!”童菲打开了电脑。 水菡聚精会神地仔细阅读着摄影大赛的规则,当看到说在入围之后需要向大赛提供原始资料,她还情不自禁地点头微笑……童菲为她投过去的是胶片转数码的一张照片,到时假如她能入围,就要提供照片的底片,这个好办啊,她一直都保留着呢…… 水菡和童菲都不知道的是,小偷光顾这里时,为的不是偷走财务,而是带走了一件对水菡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今天两万字更新完毕。关于摄影技巧以及摄影大赛的规则,作者是在网上查阅的资料再加上某一些虚构的成分而进行的小说创作,如与现实中的摄影以及摄影大赛有出入,请勿深究。作者不是摄影专业人士。】 第208章:谁赢? 找工作,如今是水菡最要紧的事情。自从兰芷芯的成人用品店关了之后,水菡也就失业了。兰芷芯很够义气,虽然她自己也是急需要用钱,可她一分钱薪水都没少发给水菡。水菡推辞良久,终究是拗不过兰芷芯的坚持,只好将钱收下,但是她心里也会暗暗想着,等有机会她要帮帮兰姐。 又是一个清闲的周末,水菡和兰芷芯约在一间咖啡厅见面。 角落里,两个女人在热聊着,一边喝着香浓的咖啡,一边说着自己的近况。兰芷芯明显瘦了些,下巴略尖了点,腰更细了。她依旧是跟以前一样的性感火辣的打扮,烈焰红唇,精致的眼线和眉型,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纤细的手指将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慵懒的小动作流露出女人的妩媚风情,尤其是她抽烟的姿势,不会令人产生反感,而是呈现出一种别致的,混合着颓废与优雅的美。 水菡一身清爽,米色衬衣加同色系九分裤,包裹着她修长健美的双腿,黑亮的长发披在腰间,衬托着她白希如牛奶般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的脸蛋水灵灵的,清新甜美又亲切。两个不同风格的女人虽然坐在角落,但她们各自的风采也会引来陌生人的注视。这是两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怎么样,你找到工作了吗?”兰芷芯对于自己卖店铺的事还有些歉意,因为这导致水菡失业了。 水菡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明天继续出去找。我大学都没毕业,在社会上也没什么关系,没熟人,想要找一份待遇好的工作是不太现实啦,我还是在小店里去找比较靠谱一点。” 水菡说得轻松,实际上她对于自己没念完大学是抱着遗憾的,但也不会太过纠结,过去的事不可重来。 兰芷芯细长的眉毛皱起,吸了口烟,轻笑道:“菡菡,你的思想观念怎么还停留在以前呢?难道你在我店里的工作经验都是白费的吗?你要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如果我们学会了跟男人打交道却又避免自己吃亏,以后你去了职场,对你也是会有莫大的好处,至少你应付起来不会太艰难。所以你别只盯着一些小店铺去找工作,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针对自己的特长去找工作,进入正规的公司,哪怕是从最底层做起,但只要有发展前途就行,明白吗?” “正规的公司?”水菡咬了咬唇,眉宇间露出几分局促:“兰姐,你觉得我真的能去正规公司上班吗?可我没学历……” “哎,我知道你的脾气,叫你弄个假文凭去应聘,你肯定不会同意的……算了,反正我跟你是遇上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也不能不管你。告诉你吧,我今天叫你出来,主要是想跟你介绍一个工作,虽然对你来说有点难度,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兰芷芯佯装很无奈的样子,其实眼睛都在发亮。 水菡闻言,呆滞了两秒,然后惊喜地瞪大了眸子,坐到兰芷芯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兰姐,你真好!” “哎哟,你这小丫头居然学会撒娇了,还好你没化妆,不然我这衣服就得沾上口红了……” “嘿嘿……兰姐,是什么工作啊?”水菡晶亮的瞳眸闪烁着好奇和希冀。 兰芷芯轻咳两声,清清嗓子说:“是一家广告公司,招摄影助理。我有一个朋友原来在这间广告公司的策划部工作,可是后来跳槽了,前几天出来吃饭的时候听她提起说这公司在招平面摄影助理……” 水菡小脸涨红,有点激动了……平面摄影,助理,这不就是最适合她目前状况的工作吗?说起拍照,这是她唯一能算得上的特长了,对于摄影方面,不论是胶片还是数码,她这些年都倾注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虽然是业余,没受过专业训练,可她得到了经验却不一定比专业的差。没什么比实践更有说服力的了,水菡这几年在拍照摄影这一项领域里的进步,是比她自己了解的还要更可喜。 但兴趣爱好毕竟与工作是有点区别的,水菡惊喜之余也没忘记问兰芷芯,这平面摄影助理是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兰芷芯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主要负责拍摄辅助,还有负责修片、整理,,调色……还有,需要能熟练地使用Photoshop进行数码照片后期处理。菡菡,这些你都会吗?”兰芷芯说到这里也不由得有点紧张,她不确定水菡是否全都会。 水菡不好意思地笑笑,腼腆地点点头:“我这几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拍照了,还有修图……没少花功夫,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至少也算是掌握了基本知识吧,操作是没问题的。” 水菡这是有点谦虚了,她在这方面的天分很高,对于色彩的感觉很强烈,审美也非常高,只是没有专业人士发掘她,没人给予她专业的肯定,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这样我就放心了,明天星期一,你准备一下就可以去应聘了。这是公司地址。”兰芷芯将一张名片递给水菡。 水菡欣喜地接过,禁不住心潮澎湃啊,手都有点颤抖了……如果能得到这份工作,将会开启她人生的另一段旅程。一入职场深似海,但想要有所作为,这是必经的过程,她不能退缩,不能放弃眼前这大好机会。 兰芷芯望着眼前这清秀雅致的小女人,忍不住为她担心:“菡菡啊,你记住,放机灵点儿,职场可不比我那小店铺,你要懂得随机应变,尤其是你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必要时,你得适当的控制,收敛,否则,你会吃大亏的。有时候圆滑并不是在向谁妥协,而是协助自己在职场里更好地存活,更好地发展,明白吗?” 兰芷芯一番叮嘱,就跟长辈一样的,言语间充满了爱惜,水菡能感受到兰芷芯的关切和真诚,她也是十分感动,抱着兰芷芯的胳膊轻轻摇着:“兰姐,你有时候好像我妈妈呀……” “。。。。。。”兰芷芯微微一愣,没说什么,只是越发为水菡心疼了。水菡的母亲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也真可怜了这小女人,年复一年地在盼着母亲。 兰芷芯想安慰几句,可这牵涉到水菡最大的隐痛,她说什么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母亲,是水菡深埋在心底的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最开始那几年焦急地日盼夜盼,到现在,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别去想起,只因为……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潜意识的恐惧就会增加。母亲如果还活着,怎会没有半点消息?这样的恐惧时不时都会从水菡脑子里冒出来…… 水菡回到童菲家的时候,见到家里多了个男人……是晏锥来了。他正跟小柠檬玩得起劲呢。 “妈妈!”小柠檬看见水菡回来了,立刻奔过去要抱抱。 晏锥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水菡,好羡慕小柠檬……其实他都好想上去抱抱水菡的,只是,他只能心里想,不敢真的那么做了,怕会吓到水菡。 晏锥比以前更加成熟了,沉稳了不少,但依旧是亲切温润的那个晏锥。 “晏锥,你吃饭了吗?” “没吃……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可以吗?” 水菡嫣然一笑:“当然可以了,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晏锥将小柠檬接过来抱在怀里,跟着水菡的步伐就进去厨房了。他来是为了看水菡和小柠檬的,时间宝贵,他才不会傻呆呆坐着,既然来了,巴不得每时每刻都看着水菡才好。 水菡穿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晏锥就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这娇小的身影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此刻他心里的烦闷和苦涩,因为有了水菡的存在而变得淡了。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神奇的魔力,每次只要看到她,他所有的烦恼都不重要了。 女人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男人抱着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她,这情景像极了是一家三口…… “水菡,搬来这里还习惯吗?有没有缺什么东西?有的话,尽管告诉我,别跟我客气。”晏锥清润柔和的声音里含着她不知道的情义,他的眼神似是在看自己的恋人而不是朋友。 水菡在洗菜,闻言,呆了呆……怎么这话听着很耳熟呢?对了,梵狄也说过类似的话…… “晏锥,我这儿什么都不缺,我和宝宝过得很好……你呢,乔菊有没有为难你啊?”水菡还惦记着晏锥的处境,他是私生子,沈蓉在晏家没名分,乔菊那老妖婆不知会不会在晏锥那一房撒气。 晏锥眸光一沉,掠过一道暗芒,神情有几分复杂地看着水菡的背,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问:“水菡,现在乔菊和我,还有晏季匀,争得很厉害,下次股东大会的时候,炎月可能会重新洗牌,如果是那样,你会希望谁赢?”【稍后还有更新】 第209章:保护菡菡 水菡对于商场上的事不懂,可晏锥短短几句话却透露了太多的讯息了,水菡不由得心头一惊,倏然回头:“你说什么?你们都在争?难道你也跟乔菊一样想要坐上那个位子?” 水菡眸中隐含着痛惜,晏锥是她的朋友,她一直都觉得晏锥是个好男人,温柔体贴,带给她和宝宝许多温暖,在晏家,他也照拂了不少。可怎么他却说出这种话? 晏锥脸色微微一僵,敏锐地捕捉到了水菡眼里的那一抹痛。压下心底的酸涩,他轻笑着摇头:“你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股东大会,乔菊和晏季匀之间才是最激烈的争斗。” 晏锥避重就轻,将重点放在了乔菊身上,以此来淡化自己。可他心里却不好受,水菡刚才的表情明显是在担心晏季匀。 “晏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水菡狐疑地望着晏锥,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几分端倪。但晏锥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此刻眼里只有温情:“水菡,你只需要知道,不管我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我只会呵护你,还有小柠檬。” 这一番情真意切,晏锥自己清楚是为情而发,但水菡就觉得这是朋友间才会有的,或许还有亲情的成份。她也被晏锥的真诚所感染,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我……”小柠檬举起了白白的小手,嘻嘻地笑:“我要快点长大,我要保护菡菡!” 水菡和晏锥相视一笑,这小家伙的嘴越来越甜了,真是个招人疼的小心肝儿! 晏锥这么轻微的试探之后就再也没有透露更多了,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就是不想现在让水菡知道他也参与了炎月股票的收购。有些事,他想等到事成之时再向水菡解释清楚…… 此时此刻,晏季匀却没能享受周末的闲暇时光,晚饭时间了,他还在赶往机场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由于齐济灵芝堂不再与炎月续约,合约期满之后就不会再向炎月供应灵芝了,这对于炎月来说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在混乱中又给了炎月狠狠一记冷枪,但是,晏季匀身为公司总裁,雷厉风行,睿智果决,他应对危机的能力也是非同一般的。 齐济灵芝堂不再合作了,晏季匀在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香港的一间老字号灵芝生产厂家。 是的,就是生产灵芝。面对巨大的时常需求,只是靠野生灵芝是不可能满足的,早在多年前就有了灵芝培育基地。虽然这不是野生灵芝,功效也比野生灵芝逊色不少,但这是市场规则,好在炎月在经过精湛的提炼技术之后,能将培育出来的灵芝中的精华成份浓缩,在炎月口服液中是货真价实的灵芝成份,这就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比起那些个卖假货的,炎月口服液除了有效,它的经营者更是值得人尊重的。 但这是香港的灵芝培育基地,对方开出来的价格比齐济以前给炎月的价格要多出一成。别小看这一成,炎月这么大的进货量,对方多出一成,炎月的成本负荷就增大了不少,但口服液还不能随意提价,否则消费者会不满。也就是说,跟香港的灵芝培育基地合作,炎月花去的成本多了,赚进口袋的钱会更少。 可这是必须的,现阶段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香港那边的老板叫董智,其实他也是因为知道炎月现状才会开那么高价的。无商不歼,这句话还是挺实际。 只是这样还不够,对方知道炎月现在是急需要签下合同,仗着自己基地生产出来的灵芝在行业中有着好口碑,现在炎月这么大的公司亲自找上他,他怎么会不趁机摆摆谱? 原本是跟晏季匀约好了要在今天下午来炎月总部签约,但是却让晏季匀空等了几个小时之后来个电话说他人在机场,一会儿要转机去印尼,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如果晏季匀不能及时赶到机场,这合约就泡汤了…… “shi.t!”晏季匀一声咒骂,脸色阴沉,手却是握紧了方向盘,一路狂飙去机场。 炎月在面临眼下的混乱和困境时,能雪中送炭的人屈指可数,落井下石的就不少,趁机踩一脚的更多。董智这人就是故意想为难晏季匀…… 洪战这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系着安全带还一脸紧张……大少爷开车太快了,洪战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能不快么,该死的董智说让晏季匀一个小时内赶到机场……晏季匀以前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这也就是因为对方抓住了炎月的软肋,才能这么拽。 晏季匀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被人摆了一道,他可以忍,只要炎月能度过这次难关就好,其他的什么个人面子问题他都可以暂时放下。 一路闯了不知多少红灯,晏季匀开车的技术堪比电影镜头,半小时赶到机场,洪战一下车就直奔洗手间去了……吐。 晏季匀也是脸色苍白,强压下胃部的翻腾,拿起合同跑向机场内。 这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就在董智临上飞机之前二十分钟,晏季匀找到了他。显然董智很意外,晏季匀不但这么快赶到机场,并且态度很好,半句话都没埋怨他,如此风度和诚意,倒是让董智有些汗颜了,当即也没再多波折,爽快地签下了合约。 “晏总,以后有机会,欢迎你来香港做客,我觉得,我们除了生意上的合作,说不定还可以交个朋友。年轻人,不错,不错啊……”董智颇有深意地看着晏季匀,露出赞赏之色。 晏季匀泰然自若,不惊不燥,爽朗地应承了董智。 做生意就是这样,有时候在对方故意刁难时,你大度一点,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晏季匀小肚鸡肠地计较,摆脸色,董智大可以临时返回不签约,但晏季匀现在至少能确定,董智这条线,算是稳定下来了。 望着董智肥胖的身影走进安检口,晏季匀感到自己手里拿的这份合约沉甸甸的……炎月这么多年来都是跟齐济合作,可现在改变了,他暂时还没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合约签下,晏季匀总算是吁了口气,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咕叫,开始抗议了…… 吃饭么?真没心情。心里堆积的事情太多,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这刚搞定的灵芝合约只是其中一件而已。 最近都是食不知味,吃什么都不香。晏季匀缓缓走出机场,站在路边,任由夜风吹来,静立着,抬头望向天际……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像个又大又亮的柠檬……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一个小女人的身影还有一个他自己的缩小版。 小柠檬,小柠檬……水菡该不会是看到月亮,才给孩子起这个小名的吧? 想起她和孩子,晏季匀心底就会蔓延出一丝疼痛和甜蜜,混合在一起教缠的滋味,就是他难以割舍的牵挂。 不知道水菡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做饭还是正吃着?晏季匀想起水菡做的菜,想起她炒菜时的表情,想起她穿着围裙时的样子,想起小柠檬对着菜流口水时的可爱模样……忙碌,不停的忙碌让他像个骡子似的,停下来才发觉,心已经空了好久好久。思念,就在这空气里朝他涌来,挤逼着他的心脏,一个模糊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好想她,想孩子……如果现在可以跟他们一起吃饭,该是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啊。 晏季匀不知何时已摸出了手机……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让晏季匀差点没跳起来,脸色黑沉得吓人:“晏锥,怎么是你?” 晏锥很干脆地回答:“我是来看水菡和小柠檬的,她现在在厨房炒菜。” “你说什么?炒菜?你们要一起吃饭?她亲自下厨?”晏季匀眼里跳动着赤色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是的,没错。” “。。。。。。” 晏季匀心尖上窜起一摸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他现在就是想要跟水菡一起吃饭才会打电话的,可谁知道晏锥在水菡那里,并且还要跟她一起吃饭。 “晏锥,我警告过你,不准去骚扰水菡,你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 “哥,水菡难道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吗?难道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你一个人?你觉得这可能吗?”晏锥也不甘示弱,直接戳中晏季匀的痛处。 晏季匀胸口一窒,怒意在冲撞,他只要一想起晏锥和水菡母子坐在桌子上吃饭而他自己只能孤独一个人时,他就感觉窝火,感觉有种揍人的冲动! 这时,另一个电话进来了……是大宅那边打来的,是晏鸿瑞。 “季匀啊,你在哪儿呢?你快回来一趟吧,云姿她……她躲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了,我担心她有事……” “什么,一整天?”晏季匀冷眸猛地一缩,沈云姿该不会是又犯病了? 第210章:离不开你 晏家大宅。沈云姿的房间门口站了好几个人,除了晏鸿瑞夫妇,还有乔菊,以及两个佣人。 乔菊神色清冷,晏鸿瑞夫妇的脸色就是一副愁绪,焦急。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楼来之时,晏鸿瑞忙不迭地迎上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季匀,你可算是来了!”晏鸿瑞急切地抓住晏季匀的胳膊,求助地望着他:“云姿一整天都不出来,也不吃饭,我们都不知道她关在里边作什么,只是有时会听见她哭……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快帮忙劝劝她!” 晏鸿瑞的老婆更是揪住了晏季匀的另一只手,眼眶泛红地说:“云姿有抑郁症,万一她又做傻事怎么办呢,你也真是的,自从她搬进来之后你就回来看过她一次,她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你这不是成心想把她气得犯病吗?” “。。。。。。” 这老两口急成这样,只为自己的干女儿着想,忘记了晏季匀是别人的老公呢。 晏季匀面色有点黑,紧蹙的眉宇间流泻出一股沉重,将手抽回,轻轻叩着房门…… “云姿……云姿……开门……” 里边没动静。 “门被反锁了,不然我们早就进去了……现在可怎么办呢,要不要报警啊?”晏鸿瑞的老婆紧张兮兮的,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这夫妇俩的反应,对晏季匀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无形压力,加上沈云姿曾有自杀的历史,并且不止一次,他也不希望沈云姿在这里再出事了。 “我有办法。”晏季匀沉沉地说了一句,转身将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 身后几个人跟着,包括乔菊都在冷眼旁观,大家一时还没明白晏季匀要做什么。 只见晏季匀将这个房间的阳台门打开,几个跨步就攀上去了……原来他是要从这里爬到沈云姿卧室的阳台去。 这就像是电影里的镜头,让人忍不住心惊肉跳,但对于晏季匀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他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的。 他攀上阳台,小心地贴着墙壁,迈开长腿,跨到旁边的台阶上,一个漂亮利落的纵身,跳到了地面……这一切动作显得很流畅,所用的时间不过是两三分钟而已。 只是,他望了一眼房间里,顿时浑身僵住,高大的身躯也不禁微微一颤……此时的沈云姿,实在太令人心疼了。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裙坐在地上,就在落地窗的位置,光着脚,披头散发,目光空洞,神情呆滞,仿佛失去了魂魄的傀儡一般,没有生机,整个人只被忧伤包裹着…… 曾经的沈云姿,青春活泼,纯净无暇,在她身上能看到一种不屈的精神和斗志,尽管出身不好但她依旧是活得很乐观,坚毅,可现在呢,她只有忧郁颓废,她已经被消极的东西占据了心灵,不再像以前那样健康积极向上,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这是晏季匀第一次动情的女人,第一次想要去珍惜的女人,第一次萌生了想结婚的念头,曾经他心里,唯一想要娶的人是沈云姿……看到她变成现在这样,他心痛,惋惜,却又有种无力感,他该怎么帮助她才能让她看到光明? 晏季匀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凝视眼前这张美得惊人却也无比苍白的脸,温柔地说:“云姿……你这样坐在地上会着凉的,起来,好吗?” 晏季匀来了,沈云姿本该欢喜得跳起来,可她却只是呆呆的回过头,表情木讷,目光涣散,像是没听到晏季匀说的话一样,坐着不动,头靠在玻璃上,忧郁得如同凋零的花儿,低声呢喃:“匀……你看今晚的夜色多好啊,月亮好大好圆,星星也很亮,还记得我们在澳洲的时候吗……你经常都会陪我看星星,还会陪我看日出。我们曾说过,要一起看遍这世界的大好风光……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在晚上坐在天台上喝着红酒,一边喝一边欣赏夜色,你会唱着浪漫的情歌给我听……我们一起唱《小酒窝》,你还记得吗?” 沈云姿飘忽的声音里满是怀念的味道,沙哑而饱含深情,更多的是透着浓浓的悲伤。她在缅怀过去的美好,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记忆里,不想自拔。 确实,她又犯病了……抑郁症最令人头痛的就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被诱发。 沈云姿说的这些,也让晏季匀的思绪瞬间被带入了一个遥远的时空……那时的他,不像现在这般成熟,没有背负现在这么重的担子,那时的他还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悠闲自在地生活,像其他无数的同龄人一样,他年少轻狂,冲动过,热情过,幼稚过,叛逆过……在澳洲的日子是他过得最轻松的。尽管是被晏鸿章流放到澳洲,但那段青春岁月却是值得他回味的记忆。而沈云姿就是他的青春里一个重要标志,难以磨灭的印记。 心里又再柔软了几分,被她勾起对往事的回忆,同时也勾动了隐隐柔情,不论这柔情是对沈云姿本人还是因那段青春岁月,晏季匀就是不想沈云姿难过。 “小酒窝长睫毛,迷人得无可救药,我放慢了步调,感觉像是喝醉了……终于找到心有灵犀的美好,一辈子暖暖的好……”晏季匀嘴里哼着这首《小酒窝》,嘴角噙着摄人心魄的微笑,张开双臂将沈云姿抱起来,慢慢走向她的大床…… 他浑厚的声音极富磁性,好听极了,沈云姿听得痴迷,呆滞的眼神终于是有了波动,粉臂勾着他的脖子,迷蒙的眼里闪动着泪光,激动,惊喜…… 多久了,又听到他唱这首歌,还是那样动听,轻易就能将她迷醉,她多想就这样被他抱着,听他在耳边唱浪漫的情歌直到睡去。 沈云姿热泪盈眶,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晏季匀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爱怜地说:“你休息一下,我让佣人送点饭菜进来,你一天都不吃东西也不行的,身体要紧。” 兴许真是这首歌让沈云姿的心情有了好转,亦或是晏季匀这么深情地唱着,让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身体里那些悲伤的因子暂时消退,她也不再执拗了。 晏季匀见沈云姿肯吃饭了,心里暗暗松口气,将房门打开,吩咐佣人去厨房准备饭菜。 晏鸿瑞夫妇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在沈云姿床边问长问短,见她没事,两人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季匀,还是你厉害,我们全都比不上你一个人有用啊!”晏鸿瑞一阵感叹。 “就是就是,这事儿还得多谢季匀,咱们云姿就是服他管,呵呵呵……” “。。。。。。” 沈云姿含情脉脉地瞄着晏季匀,三分羞涩,七分娇媚,先前还苍白如纸的脸色现在却是红晕隐现。在场的都是过来人,哪还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奥妙呢……沈云姿这颗芳心只怕是早就系在晏季匀身上了!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晏季匀不在,沈云姿的抑郁症就容易犯,可只要他在,对她表现出那么一点温柔,她就跟注入了生机一样,阴霾沉郁的情绪立刻扫去大半,人也有了精神。心病还需心药医。晏季匀就是沈云姿的药…… 晏鸿瑞将晏季匀拉到阳台去了,有话要说。 晏鸿瑞复杂的神色有流露出几分难色,语气颇为凝重:“季匀啊,你也看到了,云姿现在是离不开你了,她对你很依赖,你不在的时候她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你来了,她又活过来。我是你叔公,从小看这你长大,我知道你这个人表面上冷酷,但其实很重情义,你不会轻易跟水菡分开的,可是……云姿这孩子也确实可怜,你们在澳洲留学那会儿也不只是同学关系吧?叔公也觉得水菡不错,但云姿是我的干女儿,我只求你如果有时间,陪一陪云姿,让她的病快点好起来……她总是在家自艾自怨,这不是办法啊,得让她走出去多接触社会。如果可以,在公司给她安排一个职务,挂名的也行,或者让她在你办公室打杂都行,至少给她点事做,否则这么下去,她真的没救了……” 晏季匀眉头一皱:“叔公,让云姿来公司打杂,这合适么?太委屈她了,她可以在摄影方面好好发展,来我公司打杂,只会耽误了她的前途。” “季匀啊,你怎么还没你明白呢?现在叫云姿去干别的,她能有心思做么?她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在你身边,只要她时常能看到你,不管你让她做什么,她都高兴。她一高兴,那病不是自然好得快吗?长痛不如短痛,她的病早点好,你和水菡之间也少了块心结,到时候云姿能开始新生活了,不再依赖你了,这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晏鸿瑞痛心疾首一番话,听似有点过分,但却是抓住了重点,让人一时间还真分不出这人究竟是何意图呢【还有更新。】 第211章:湖边激情 晏鸿瑞对公司的事儿都没这么上心,可见他是真的很疼沈云姿这干女儿,他老婆也跟他一条战线的,想也知道他正在跟晏季匀聊什么,那女人也走了过去。 女人的眼泪有时对男人来说不是疼惜,而是负担,眼前,晏鸿瑞的老婆就眼泪汪汪地带着祈求的语气望着晏季匀:“云姿这孩子真可怜,要不是有这抑郁症,她一定可以嫁个好男人的,可现在,你看看,家里这么多人在陪着她,打麻将,逛街,吃喝玩乐,一件没落下,但她都不是真的开心,郁郁寡欢的,只有你出现才会不同。你说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今天好在是没出事,要是她在房间里做出什么傻事来,我们还有机会后悔吗?季匀,你叔公和我从来都没求过你什么,这回就当是我们老两口儿厚着老脸吧,你看要是可以的话,像你叔公说那样,安排点事给云姿做,你忙你的,只要她时常能在你身边见到你,她就不会像今天这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老两口轮番轰炸,晏季匀耳朵都塞满了……沈云姿如今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端在手里都不好受,但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帮到沈云姿?说起来她这抑郁症的病因不就是他么?歉疚的感觉又袭上心头,晏季匀沉默不语,没有立刻回答晏鸿瑞夫妇,却也没有马上拒绝,他脑子像要爆炸一样,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晏鸿瑞夫妇有一点说得对,是该给沈云姿找点事做,否则她太空虚了,没精神寄托更容易胡思乱想。 佣人已经将饭菜端进来,沈云姿开始进食了。有晏季匀在身边,她也有了胃口。 只是才没吃几口,晏季匀就接到了一个紧急的电话,脸色陡变,抬腿就要走人。 “匀……你又要走?”沈云姿扔下碗筷就冲他奔过来,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衣袖。 晏季匀确实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可沈云姿这架势简直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他走开一下她就两眼泛红满含泪光,让人心疼是心疼,可更多的是沉重啊。就算像晏季匀耐心这么好的,也会有感到吃力。 “云姿,你先吃饭,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下。” “匀,是不是你这一走,我又是好几天见不到你?别丢下我啊,匀……” 晏季匀一个头两个大,嘴角的笑意有点僵硬,眸中隐含焦急,却又不能对沈云姿摆脸色,不想刺激她,只能耐着性子说:“我一会儿给你电话,不会丢下你的。” 沈云姿听他这么说,总算是稍微安心一点,极为不舍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像是对自己丈夫似的叮嘱说:“别忙太晚,我等你电话。” “嗯。”晏季匀轻轻应了一声,再不耽搁,急匆匆下楼去了。 一直都在房门口冷眼旁观的乔菊见状,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吩咐人跟着晏季匀。 其实乔菊和晏季匀之间最近都是互相留意着动静的,只不过双方都有各自的应付办法,表面上都不说,实际上都明白的。 晏季匀和洪战坐上车,一路上都很小心,甩掉了某些“尾巴”才赶往目的地…… ======呆萌分割线====== 一座小公园里,有一群大妈大爷正在跳舞。《最炫民族风》《伤不起》等等极富民间特色的音乐响起,大家跳着扭着,面带微笑,欢喜畅快,好不自在啊…… 经过这里就感到一阵浓郁的乡土气息迎面而来,不远处湖边树影婆娑,又是另一番清雅。 公园不大,但却是这附近居民们休闲的好场所,一到晚上就很热闹。跳舞健身的比较多,还有些是三三两两的在散步。 夜幕中,鼻息里飘来阵阵桂花香,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坐在湖边的树下休憩,闻着花香说着情话,再哼点小曲……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湖边的身影被树木掩映着,这边灯光暗淡,看不真切,一些谈情说爱的年轻姑娘小伙儿们就在那搂搂抱抱的,时不时还能听到女人娇嗔的轻笑声。这场景真是富有生活情趣呢……可这模糊不清之中,也不全是只有年轻人,还有些个中年人…… 一对紧紧依偎着的男女,如交颈的鸳鸯一样亲吻着,缠绵好半晌都不曾分开,直到女人实在是喘不过气了才瘫软在男人怀中。 “你太坏了,这么猴急。”女人声音很轻,娇滴滴的,软绵绵的身子靠在男人怀里,都抱得很紧。 只是亲吻怎么够,两人有段日子没见了,今天好不容易能见到,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啊……无论如何都要亲热个够! 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衣服,肆意揉捏着她的敏感,肿胀的部位毫不掩饰地抵着她,粗重的呼吸响在她耳边,张嘴含住她的耳垂:“我想死你了……我忍不住……想要你……” 女人心跳急速,浑身轻颤着,想要将他的手挡开却没有力气……她心里何尝不想他呢,这段日子她天天都想着他,尤其是晚上睡觉时,她多渴望他的爱抚,他的温柔,他的强悍都是她想得快疯了的…… “辉……不可以的,这是公园,万一被人看到……不行……”女人急促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恐惧,不停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看向这边。实际上她是多虑了,这湖边一大圈地方,好几对情侣在树下,光线又暗,谁会去注意他们呢。就算望过来也不会看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做着爱做的事情,也不是他们才想到的,已有不少人试验过啦…… 这名叫“辉”的男人此刻高涨的欲望哪里还经得起忍耐,他天生胆大,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想要与这女人好好温存一番,尽管她已不再年轻了,可是在床上,她却能带给他美好的感觉,让他每每想起她时就忍不住想到她xiaohun的叫声和她妩媚的风情…… “别怕,没人会看见的……亲爱的,我想要你,就是现在……”男人的大手掌握着她的雪峰,一路滑下去,划过她的小腹,引起她一阵战栗…… 女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地方做那种事,可她真的是被这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熟悉的热流在蔓延,令她使不出一点劲了,只剩下被他摆布的份儿……她本来就是坐在他腿上的,刚才一番激吻,她已经快被融化了,现在他更加卖力地挑.逗,撩拨着她身体的敏感,她犹如枯木逢春一般,欲望在复苏,挤压在心里的渴望和对他的思念,越发强烈。在害怕与兴奋两种矛盾的情绪里,她的裙摆被男人轻轻掀起……“唔……”女人一仰脖子,紧紧咬着唇,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隐忍着不敢叫出声,而他搂着她的腰肢,狠狠地往上一顶……“嗯……”一声闷哼,女人死死忍住不发出更大的声响。还好上边有跳舞的音乐传来,虽不大,却足以掩盖些什么了。 “舒服吗?”男人含着她的耳珠问,勇猛地挺动着腰身。女人现在正沉浸在欢愉里,哪还顾得上羞耻,在他耳边低声说:“亲爱的……用力爱我吧……”男人一听,果真更加兴奋了,放开她的耳朵,转而吻住她的唇,一股烟味立刻灌进她嘴里,她也配合地勾住他的舌头,上下都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 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一旦爆发,自制力差的人就会沦陷,像这两人一样竟然在公园的湖边开战了…… “慢点……慢点……”女人受不了在求饶,低低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可他没有慢下来,反而更用力更快……“噢……”男人喉咙里发出沙哑的低喃,感觉到她战栗得越发厉害了他也趁机进行最后的爆发,两人身体里积累的舒爽感达到顶点,一起飞上了天…… 女人在最后还咬住了他的肩头,浑身如春泥似的,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此起彼伏……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女人的意乱情迷才稍微有点醒转了。 “阿辉,放我下来……” “不……我还想要。”男人居然还想,抱着她不肯放手。 女人始终是惧怕的,刚才怎么会那样疯狂,现在想起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不行……我们不可以再来了,万一被人看到……”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旁边黑影一闪…… “啊……!”女人惊叫,吓得赶紧从男人身上下来,但已经迟了…… 两道黑影从天而降,幽冷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廖辉,沈蓉,你们还真是没辜负我的期望啊,果然都按捺不住了,也不枉费我跟踪你这么久。” 这男声,可不正是晏季匀么?此刻的沈蓉面如死灰,全身如坠冰窖,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原来这对胆敢在湖边做的男女就是沈蓉和他那个久日不见的情夫,廖辉。 廖辉曾是沈蓉这一房的厨师,也是晏季匀认为最有嫌疑对晏鸿章下毒的人! 第212章:铁证如山! 荒郊野外,夜黑风高,山崖上呼呼地灌着风,吹得人浑身哆嗦。这里是C市一处适合观赏夜景的地方,但现在却是连一点浪漫气息都没有,只余一片森冷的杀气…… 沈蓉和她的歼夫被带到了这里,两人均是被绑着,嘴里塞着不知哪捡来的破布,跪在山崖边缘,就像是等待被宰割的阶下囚。 夜空那一轮好似柠檬般的月儿已经躲进了云层,周围的星子显得暗淡。兴许也是不想见到这不堪的一幕吧。 廖辉的脸上有几处淤青,上衣被脱了,绳子将他的肌肉勒得特紧,可他却没有像一般人那么吓得魂不附体,而是有着难得的镇定。这真的是哪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厨师么?此刻他的表现不只是让晏季匀有点意外,就连沈蓉都感到不对劲了。都大难临头了怎么廖辉不惊慌? 晏季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夜色中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森冷而凌厉的气势却是能将周围的空气都渲染得犹如寒冬腊月。幽深的凤眸闪烁着恐怖的光芒,整个人不怒而威,仿佛化身成为掌管刑罚的神祗,随时都可能令你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就这么静坐着不说话,身前跪着的一男一女因为被塞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含糊的闷哼。沈蓉惊恐的双眼死死瞪着晏季匀,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被当场逮到,以后还怎么见人?但她不知道的是,晏季匀的重点不在于她有个情夫,而是志在查清晏鸿章中毒的事。 晏季匀悠闲地抽着烟,修长的手指间那一点明明灭灭的星火在闪耀,于这黑暗中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沈蓉心底的惊骇无以复加,她想不通晏季匀是怎么发现她的,她更想不到晏季匀也有这么冷酷如魔鬼的一面。他在人前是宛如天神般的存在,是一个大家族的标志和象征,可谁会知道他发起狠来如此可怕,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廖辉心里早就把晏季匀骂了个遍,但他自从当上沈蓉的厨师时就 沉默,令空气都凝结,窒息,这是一种来自心灵的威压,来自精神上的凌迟。你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洪战像雕塑一样立在晏季匀身后,同样的一言不发,但他的注意力却是全部散开,周围如果有异动,他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晏季匀的一支烟抽完,将烟头扔地上狠狠一踩,缓缓站了起来。 沈蓉和廖辉同时望向晏季匀,尽管廖辉看似镇定,可心里也是在打鼓,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社会上波爬滚打多年,自问识人有一套,但面对晏季匀这个人,他还真的看不透对方的想法……太过深不可测,行事往往出人意表。 “冷吗?”晏季匀忽地冒出这么一句,好像是关心的话,让沈蓉不由得一愣。 “唔唔唔……唔唔……”沈蓉一个劲点头,确实她也是被这风吹得晕头转向了,虽然现在是九月份,可这里的山崖啊,大晚上的在这里吹风,就跟一下子冬天来了一样,能不冷么? “哦,原来你热?不要紧,山崖下边就是海,想凉快凉快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一程。”晏季匀淡漠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把沈蓉给气得差点背过去。她是冷,不是热,晏季匀分明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先从心理上瓦解对方的防线,一会儿审问起来也没那么费劲。 廖辉眼里露出惊异的神色……这是晏季匀么?炎月的总裁,竟然这么无耻?沈蓉分明是冷得打哆嗦了还说她热? 沈蓉抖得更厉害了,她听到晏季匀说下边是海,下意识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她和廖辉要被扔进海里? 震惊,恐惧,全都堆积在身体里无处发泄,连喊都喊不出一声,这样的滋味太折磨人了,沈蓉死命地在挣扎,但绳子半点都没松,嘴里的破布更是顶不出来。 晏季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如帝王般威武不凡的姿态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沈蓉心惊胆战,有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 晏季匀伸手将两人嘴里的破布扯出来,沈蓉愤恨地怒吼:“晏季匀,你要杀要剐给个话!” 沈蓉这么柔弱的女人都能吼出这么一句,她不是真的不怕,而是怕到了极点才这样喊,只为了给自己壮一壮胆。 相比起沈蓉的激动,廖辉就显得淡定不少……起码表面是这样。 他仰着头,冷笑道:“姓晏的,我真佩服你现在还有闲工夫来监视我们。” 确实,这也是沈蓉最窝火最不甘的地方,晏季匀忙公司的事都分身乏术,怎么还有空管她? 晏季匀轻笑着走向山崖的边缘,迎风而立,微微抬起倨傲的下巴,眺望远处那一片朦胧的海景,不急不慢地说:“怎么你们不觉得这里的景色还不错?今天晚上如果你们不老实交代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亲手放你们下海去凉快凉快,然后早上等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再接你们上岸,这主意,你们可还满意?” “你……你……”沈蓉又惊又怒,真想冲上去掐晏季匀的脖子但无奈手是被绑着的。 “你到底要怎样?我跟廖辉是真心相爱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沈蓉怒视着晏季匀的背影,壮着胆子吼。这恐怕是她自从晏季匀的父亲去世之后,最理直气壮的一次了,她像是在宣誓,也像是在对廖辉承诺。 廖辉脸色一变……沈蓉竟有这样的胆量,都是因为他,可是……他最初接近她的目的本就不是为感情,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后悔说这样的话? “真心相爱?”晏季匀冷冷地嚼着这几个字,嗤笑到:“沈蓉,你跟廖辉是不是真心相爱,这与我无关,我今天也不是为这件事找上你们。我是要你们交代自己狼狈为歼给我爷爷下毒的事。” “下毒?”沈蓉惊骇,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她和廖辉相恋,这和晏鸿章被下毒有什么关系? “你在胡说什么?晏季匀,你别含血喷人!我承认我跟廖辉谈恋爱,可你别想乱往我头上扣shi盆子!”沈蓉是真急了,她自己也清楚,跟廖辉的事被晏家知道了大不了就是丢脸,但晏鸿章中毒的事扣下来,那就是另一种性质了,足以让她被赶出晏家,甚至连晏锥都要受到莫大的牵连,这怎不叫她抓狂。 晏季匀一双精深的眼眸紧紧锁住沈蓉,他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此刻有几分真假。听她的口气似乎真的与这件事没关系?可能么? “廖辉,你怎么不说话?你现在的沉默,我可以当你是在默认下毒的事吗?你处心积虑潜进晏家,不就是为了下毒谋害我爷爷?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现在你就对沈蓉说出来,省得她再说些让人恶心的话。”晏季匀神色平静地望着廖辉,将如此惊人的事实说出来,他心底燃烧的那团火也越发地旺。说要将他们丢进海里,这并不完全是吓唬人的,会不会这么做,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的人强势到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而有的人挣扎着却只能匍匐在对方脚下。 沈蓉惊悚了,不可置信地盯着廖辉,见他居然不否认,她一时间难以转过弯来……为什么?廖辉为什么不抗争?难道……难道真的…… 沈蓉的心陡然间下沉,冰凉……眼珠子越瞪越大。 “廖辉……你说话啊!你说话!”沈蓉手被绑着,但身子却倒向了廖辉,狠狠的撞击他的胸膛,饱满着激愤。 廖辉屹然不动,紧紧咬着牙,任由沈蓉在哭喊,好半晌他才说:“晏季匀,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下毒?” “证据?你以为自己做得很干净吗?没错,你是真的很聪明,指使你的人更聪明,将你的背景洗得很白,才能让你进入到晏家,当上沈蓉那一房的厨师。你千方百计哄着沈蓉,装作是为她好,让她去讨好老爷子……用你煮的粥送去给老爷子做早餐。而那种粥的做法恰好是爷爷十分钟意的,他年轻时只在沈玉莲家吃过那种味道的粥……所以,那段时间,爷爷每天早上都喝你煮的粥,为了就是重温久别的味道,可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疏忽大意,中了你的圈套,不察你在粥里下了慢性毒药。”晏季匀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将沈蓉给炸得里焦外嫩,彻底懵了。 廖辉知道沈蓉难过,可他现在无法安慰她。 “廖辉,你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你在我爷爷毒发的当天就打算溜,还把剩下的毒粉都带走了。只可惜你的耐心少了那么一点点,你刚走出晏家大门不久就忍不住想把毒粉扔掉,又觉得扔垃圾桶不合适,于是你就扔在了路边的树丛里……本来这事儿,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但你不知道的是,在事发之前没多久,我已经在大宅门口多装了两个监视器,隐藏在树上,一般人不可能会看到。而其中一个监视器就拍下了你扔东西的画面。我派人去树丛里找了很久,终于不被我找到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边剩下的一点药粉拿去化验,你猜怎么着?正好是跟我爷爷所中的毒成份一模一样。”晏季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赫然正是廖辉曾丢弃的药瓶……【稍后还有更新】 第213章:当年害水菡早产的人 在此之前,廖辉确实是抱着一点侥幸心态,所以他还能镇定,但当看到晏季匀拿出这只熟悉的小瓶子时,他的身体也禁不住有一丝颤抖……该死的,晏季匀太狡猾了,什么时候在晏家大门口外的树上装了监控器的?他那段时间在晏家处处留意,小心谨慎,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怎会在走出晏家大门之后没多远就那么急着要丢掉瓶子,他真是鬼迷心窍了!这个近乎完美的计划就因为这样百密一疏而导致他曝露,他不甘心! 沈蓉彻底被惊呆了,廖辉现在的反应不就是等于默认了吗?傻子都看得出来现在是什么形势了……她被这个男人耍了,她所谓的真心相爱,不过只是一场可笑的骗局!曾经他所有的甜言蜜语不过只是为了通过她来加害晏鸿章! 被人当枪使了,她的一腔深情付错了人,她以为的真爱,其实是个坑! “廖辉你这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沈蓉气急败坏地一头撞到廖辉身上,虽然她的手还被绑着,但这一撞是在她极度气愤之下爆发出的力量,硬是将廖辉撞倒在地…… 廖辉对于沈蓉此刻这样犹如疯婆子一般的行为感到无比愤怒,低声嘶吼:“你够了没有!”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怎么不去死!”沈蓉歇斯底里地吼叫,全然不顾形象了。她是真的受不了这打击,廖辉是她自从晏季匀的父亲去世之后,爱上的唯一一个男人,却不曾想对方竟是虚情假意,为了是利用她。伤心欲绝之下她无处可发泄,恨不得能解开绳子跟着男人拼个你死我活! 廖辉也是怒不可遏,事到如今,大势已去,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下毒的事既然被晏季匀逮到,他还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沈蓉,你有没有脑子?如果我纯碎是利用你,我犯得着冒死来见你?我明知道晏家在寻找下毒的人,我逃得远远的,我想过要跟你一刀两断,可我还是忍不住来见你了,这是为什么,你TM的不会用脑子想想?”廖辉愤慨的语气中饱含痛惜,他是豁出去了,将他对沈蓉的一份感情这么吼出来,声音在这山崖上回荡着,震人耳膜。 “你到现在还想骗我!”沈蓉哭喊着,哽咽得说不出话了,心太痛,她已经无力承受这样的打击,而实际上廖辉此刻的话到是有几分真实的。他对沈蓉有一半是利用,却也有一半是感情,这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廖辉心里一阵烦躁,解释过了沈蓉还不信,他也没办法,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晏季匀,你想怎么处置我,直说好了!”廖辉凶狠的眼神里透出几分决绝。 廖辉不做狡辩,直接认了,这到是显得有点气度,晏季匀心里也在暗暗冷笑……看来指使廖辉的幕后之人,必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晏季匀锋利如刀的目光透射在廖辉脸上,虽然这里光线暗淡,可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气从他身上袭来:“廖辉,你应该明白,你不是我想要的目标,我要找的,是你背后那个人。谁指使你来晏家对我爷爷下毒手,别说是你跟我爷爷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种说辞在我这儿行不通。晏家能屹立百年不倒,竖立的对手不少,有人想看着晏家和垮,这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么多年,晏家都熬过来,可要说恨到想我爷爷死,我对于这种级别的敌手很好奇,你能解答我的困惑,是么廖辉?” “呸!你还想说服我背叛我的主人?晏季匀,废话少说,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半个字!”廖辉狠狠地丢下这几句话,整个人猛然间从地上站了起来,发疯一般冲向山崖! 突来的异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晏季匀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但他也只是比廖辉慢了一秒而已,立刻就冲上去了。可是就在这时,沈蓉却不要命地往地上一倒…… 就是这一倒,将晏季匀和洪战都绊到,两人撞在一起,脚下一个踉跄,洪战差点撞到旁边的大石头上,而晏季匀虽然瞬间稳住了身形,但已经迟了……山崖边缘空空的,廖辉不见了,他已经从那里跳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出人意料,谁都想不到沈蓉居然还会帮廖辉!要不是她在廖辉跳起来之时往地上一倒,让晏季匀和洪战慢了一步,廖辉就不会那么走运能从晏季匀手里逃掉。 望着黑茫茫一片大海,沈蓉哭得肝肠寸断。刚才廖辉要逃跑,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去配合他,帮助他,使得他成功地逃脱了晏季匀的掌控,但那只是在当时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现在想起来,她不是害了廖辉吗?他这一跳,多半是九死一生了。 “大少爷,现在怎么办?”洪战气得牙痒痒,沈蓉这个女人还执迷不悟,知道了真相还在帮廖辉逃跑,她简直就是晏家的罪人! 晏季匀静静地伫立在山崖边,没有去看沈蓉此刻快要哭死的样子,他的情绪出奇的平静,连骂都没有一句。他难道不气么?还没从廖辉身上审问出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他如何能安心? 晏季匀俊美无双的侧脸在阴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冷硬,眼里射出的寒芒足以令人不寒而栗,嗜血,恐怖,肃杀……一缕飘忽的声音从他唇边溢出:“我觉得廖辉或许没那么容易死。派人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沈蓉从今天起不能再出自己所居住的阁楼半步,直到爷爷醒来为止,由爷爷亲自处置。” 几句话就决定了沈蓉接下来的命运,他天生就是掌控者,不怒而威的霸气隐藏在这淡淡的语气里,让沈蓉这个脑子糊涂的女人一时间连哭声都停止了,想要抗争什么,却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暂时被关起来,并没有受其他皮肉之苦,还没被晏家的家法伺候,这也算是另一种仁慈了吗?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得多离谱,廖辉岂止是下毒害晏鸿章而已,他还有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罪行! 夜风一阵阵袭来,山崖上越发地黑了,听着下边海浪的声音,再也没有了美感,而是一种催命似的恐惧…… 晏季匀没有马上离开,他和洪战都将手机电筒打开了,在地上找绳子……一下就看到有一截绳子在大石头旁边,正是先前绑着廖辉的,但已经被他弄断了。 这就是晏季匀狐疑之处,刚才他借着微光是看到廖辉跳下去时挥舞着双手,也就是绳子被挣脱了,可是廖辉有那么大本事吗?绳子可不细,廖辉怎么弄断的? “大少爷,您看!”洪战手里拿着绳子,可以看到断口处是被什么利器所割断。 晏季匀眉头一紧,更加仔细地在地上寻找起来,果然被他找到一截细长的金属。 这东西像是从钟表上取下来的,有一边十分锋利。 “妈的,廖辉太狡猾了,还有这一手!”洪战咒骂,他也看出来了,这一截金属是从手表上抽出来的,也就是说,廖辉的手表是特制的,轴心抽出来可以作为锋利的刀具使用,虽然很细很细,但这玩意儿绝对是逃命的法宝。 “那是什么?”晏季匀瞳眸一缩,将石头下边露出的银色金属片拿在了手里。 手机电筒照在这银色金属亮片上,清晰可见它有普通手机的三分之一那么大,上边有一个龙形图案。 “咦,这是皮带扣?”洪战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皮带,男人对这个太熟悉了。 皮带扣都掉了,皮带当然也会掉。很快晏季匀就找到了一根黑色的皮带,跟这皮带扣正好吻合。 “龙形皮带扣?”晏季匀眸中精光爆射,脑子里浮现出了彭娟那幅疯癫而惊恐的表情。他清楚地记得,彭娟在看到洪战身上的龙形皮带扣时,反应异常强烈,嚷着喊“别杀她”;他还记得,林烨曾说过,彭娟是因为认出了当年对水菡行凶导致她早产的人,才会遭了对方的毒手,险些丧命,最后被吓疯了。 这些线索被串联起来得出的结论就是……害彭娟的人穿着龙形皮带扣,并且也是曾伤害水菡的那个人! 再想想,这皮带扣是谁带的?是巧合吗? 晏季匀一把揪住沈蓉的脖子,将皮带扣凑到她眼前,杀人似的眼神死死锁住她,一字一顿地问:“说,廖辉,是不是有这样一条皮带?” 沈蓉惊魂未定,她此刻已经是浑浑噩噩了,她不会知道晏季匀为什么这么问,但她确实被晏季匀这样凶狠冷酷的眼神吓得浑身哆嗦,也没多想,惶惶然点头:“是……他是有一条这种皮带……是……是我送给他的……” 话音一落,沈蓉只觉得脖子上的那只手更紧,把她被勒得直翻白眼,痛苦得快死了。 “沈蓉,我爸爸当年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晏季匀身上散发的杀气达到顶点,如果沈蓉不是女人的话,他一定会出手把她揍得半死! 她放走的不只是害爷爷的人,更是伤害水菡的人!水菡,他的妻子,曾在早产时差点一尸两命,这些年来他从没停止过追查凶手,原来,竟是廖辉! 第214章:菡菡有工作了 晏季匀一把抓过水菡的包包,伸手就将试卷拿了出来。 这一看,晏季匀的脸色变得格外阴沉,攥着试卷的手越来越紧,那红色的分数,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58分52分,55分!全都不及格!你以前读书读哪儿去了?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比猪还笨!”晏季匀黑脸的时候,水菡还是有些怕的,特别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辜负了他。是他出钱给她读书的啊,可她居然以这样的分数拿到他面前。 水菡心里又涩又涨,眼睛不争气地发酸,聚集着满满的雾气,咬着唇,在听到晏季匀最后那句话时,水菡终于是忍不住一股委屈涌上来,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考这样的分数吗?我以前读书都是很用功的,可我天生就不是像你这样什么都能轻易学会的天才,我加倍的努力学习,可得到的效果还是不理想,我爱学习,可学习不爱我啊,我能怎么办!”水菡这番话,真是说出了广大学子的心声啊! 她眼角滑落的晶莹顺着脸颊流下,红通通的兔子眼充满了控诉,这憋屈的眼神,带雨梨花似的小脸,哽咽的声音,使得晏季匀再也提不起半分火气了……【亲们不用急,这一章是废章,大家在上午11点时来看到章节名里带有‘已修’两字的时候就可以点进来看正文。已订阅过这章再看是不会重复收费的!请大家原谅我这么做,希望大家都能支持正版,否则作者每天无休地码字就白费了,会很受打击的。今天1月22号星期三会加更很多,算是对先发废章的补偿。】罢了罢了,她说得也没错,他是高智商,学习从小到大都是优异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是晏季匀啊。 “过来。” “不。”水菡赌气说。 “过来!”晏季匀加重了语气,一把将水菡拽过来坐在他腿上,铁一样的手臂圈着她。 “从今天开始,我会辅导你。”晏季匀淡淡地说出这句,立刻惹来水菡惊诧的目光。 水菡呆呆地望着他深邃的凤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真的会辅导她? “呵呵……咯咯……”水菡傻笑,脑子里已经幻化出一幅画面了……说不定经过他的辅导,她的学习真的能有进步。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这样的反应,他也是个行动派的,说做就做。 “现在,我先辅导辅导你的英文。你这52分的成绩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晏季匀的英文多少级?那当然是顶级的,去国外留学几年,早就达到交流无障碍了。 水菡很快就被晏季匀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惊到了,紧接着折服了……迷人的嗓音加上他标准的口音,连珠炮似的一个个音节,单词,被他组合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英文,水菡怎么就觉得那么好听呢,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光,魅力成几何数增加…… 水菡走神了,小脑袋里尽是感叹……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晏季匀只要有空都会为水菡辅导。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辅导水菡,对他来说很简单。 晏季匀所做的,洪战悄悄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大少爷似乎有些变了,都是因为水菡吗?这种转变,让原本冷酷的晏季匀沾上了一点人味。 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果可以持久,如果他会一直这么疼爱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是,冷酷与温柔,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这样的反应,他也是个行动派的,说做就做。 “现在,我先辅导辅导你的英文。你这52分的成绩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晏季匀的英文多少级?那当然是顶级的,去国外留学几年,早就达到交流无障碍了。 水菡很快就被晏季匀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惊到了,紧接着折服了……迷人的嗓音加上他标准的口音,连珠炮似的一个个音节,单词,被他组合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英文,水菡怎么就觉得那么好听呢,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光,魅力成几何数增加…… 水菡走神了,小脑袋里尽是感叹……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晏季匀只要有空都会为水菡辅导。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辅导水菡,对他来说很简单。 晏季匀所做的,洪战悄悄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大少爷似乎有些变了,都是因为水菡吗?这种转变,让原本冷酷的晏季匀沾上了一点人味。 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果可以持久,如果他会一直这么疼爱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是,冷酷与温柔,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开学有一个星期了,水菡每天都在同学们鄙视的目光中度过,渐渐的她已经习惯,麻木,她告诫自己,只要能顺利毕业就好,其他的人和事,她都能忍。 树欲静而风不止。水菡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就奔去厕所了,将她吃的这一餐全都吐了出来…… 这一幕不巧被班里两个女生看到,都是富家千金,也都是看水菡不顺眼的人。 见水菡有气无力地趴在洗手台上,脸色苍白如纸,她们不但不关心,反而讥笑着说:“哟,瞧这吐得一塌糊涂,该不会是被人搞大的肚子吧?” “难说……穷人能上我们学校,多半是因为被人包养了……所以,搞大肚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很好奇,哪个有钱的男人口味这么重,居然跟一个土包妹上床……哈哈哈……” “。。。。。。” 听到渐渐远去的嘲笑声,水菡心里难过极了,脑子乱成一团,猛地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姨妈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水菡浑身僵住,只觉得手脚发凉…… 下午放学时才四点,水菡有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 忐忑不安地等待中,水菡拿到了一张纸……验孕单。 这个事实,好比晴天霹雳,将水菡这段时间以来的平静生活彻底打破! 怀孕,她居然怀孕两个月了!算算时间,就是她被人打晕送去酒店那一晚!后来她住进晏季匀家里,跟他虽然也发生关系,可每次他都没有在她身体里释放,都是释放在她的肚子上…… 水菡想不通,为什么会怀孕呢?当时不是吃过避孕药吗?难道…… 水菡想起来了,那天早上,她从酒店出去,没走多久就吐了,很大可能就是在那时候,避孕药被她吐了出来,所以才会导致她怀孕。 难怪她最近特别能吃,有时还无端地感到疲倦,困乏,原来都是因为怀孕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如果晏季匀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水菡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十八岁的她,还无法从怀孕这事实中冷静下来。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感觉身子都是飘忽的。晏季匀很满意水菡这样的反应,他也是个行动派的,说做就做。 “现在,我先辅导辅导你的英文。你这52分的成绩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晏季匀的英文多少级?那当然是顶级的,去国外留学几年,早就达到交流无障碍了。 水菡很快就被晏季匀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惊到了,紧接着折服了……迷人的嗓音加上他标准的口音,连珠炮似的一个个音节,单词,被他组合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英文,水菡怎么就觉得那么好听呢,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光,魅力成几何数增加…… 水菡走神了,小脑袋里尽是感叹……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晏季匀只要有空都会为水菡辅导。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辅导水菡,对他来说很简单。 晏季匀所做的,洪战悄悄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大少爷似乎有些变了,都是因为水菡吗?这种转变,让原本冷酷的晏季匀沾上了一点人味。 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果可以持久,如果他会一直这么疼爱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是,冷酷与温柔,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这样的反应,他也是个行动派的,说做就做。 “现在,我先辅导辅导你的英文。你这52分的成绩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晏季匀的英文多少级?那当然是顶级的,去国外留学几年,早就达到交流无障碍了。 水菡很快就被晏季匀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惊到了,紧接着折服了……迷人的嗓音加上他标准的口音,连珠炮似的一个个音节,单词,被他组合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英文,水菡怎么就觉得那么好听呢,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光,魅力成几何数增加…… 水菡走神了,小脑袋里尽是感叹……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晏季匀只要有空都会为水菡辅导。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辅导水菡,对他来说很简单。 晏季匀所做的,洪战悄悄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大少爷似乎有些变了,都是因为水菡吗?这种转变,让原本冷酷的晏季匀沾上了一点人味。 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果可以持久,如果他会一直这么疼爱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是,冷酷与温柔,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这样的反应,他也是个行动派的,说做就做。 “现在,我先辅导辅导你的英文。你这52分的成绩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晏季匀的英文多少级?那当然是顶级的,去国外留学几年,早就达到交流无障碍了。 水菡很快就被晏季匀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惊到了,紧接着折服了……迷人的嗓音加上他标准的口音,连珠炮似的一个个音节,单词,被他组合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英文,水菡怎么就觉得那么好听呢,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光,魅力成几何数增加…… 水菡走神了,小脑袋里尽是感叹……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晏季匀只要有空都会为水菡辅导。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辅导水菡,对他来说很简单。 晏季匀所做的,洪战悄悄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大少爷似乎有些变了,都是因为水菡吗?这种转变,让原本冷酷的晏季匀沾上了一点人味。 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果可以持久,如果他会一直这么疼爱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是,冷酷与温柔,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这样的反应,他也是个行动派的,说做就做。 “现在,我先辅导辅导你的英文。你这52分的成绩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晏季匀的英文多少级?那当然是顶级的,去国外留学几年,早就达到交流无障碍了。 水菡很快就被晏季匀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惊到了,紧接着折服了……迷人的嗓音加上他标准的口音,连珠炮似的一个个音节,单词,被他组合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英文,水菡怎么就觉得那么好听呢,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光,魅力成几何数增加…… 水菡走神了,小脑袋里尽是感叹……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晏季匀只要有空都会为水菡辅导。他在国外留学期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辅导水菡,对他来说很简单。 晏季匀所做的,洪战悄悄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大少爷似乎有些变了,都是因为水菡吗?这种转变,让原本冷酷的晏季匀沾上了一点人味。 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果可以持久,如果他会一直这么疼爱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是,冷酷与温柔,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第215章:极致缠绵(已修正,可阅) “怎么是你?”水菡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这个动作让晏季匀倏地皱起了眉头,她退他就进,一个跨步过来就将她抵住了,长臂圈住她的小身子,垂眸凝视着她,看她还想往哪里躲。 “你……你别靠这么近啊……热……”水菡在紧张之余竟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刚一说出口就在心里骂自己了,真是最笨啊! 晏季匀很不喜欢此刻被她这样对待,像是对陌生人。看来他有必要提醒她,两人是什么关系。 “热吗?亲爱的老婆,你该不会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吧?”晏季匀紧紧箍着她的腰肢,迫使她只能与他身贴身,这样近的距离简直太热火了,彼此的身体线条都能清晰地感知,她胸前的柔软正因激动而起伏着,在他胸膛上摩擦,熟悉的电流蹿过他的躯体,暧昧撩人,怎不叫男人心神荡漾。 “你……脸皮真厚!你快放开啊,一会儿有人进来看见我们这样……”水菡急得红了脸,她本就容易害羞,脸皮薄,现在这么被他抱得死死的,又急又慌,只想快点挣脱他的魔掌。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抱一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在心虚什么?”话音一落,男人性感的薄唇瞬间压了下来,攫住她柔嫩的唇,将她的抗议全都堵回去。 熟悉的男子气息,铺天盖地涌来,将她淹没,包围,让她无处可逃,强势如昔地占据了她芳香的檀口,强烈的吸力仿佛要将她肺部的空气都榨干…… 水菡奋力拍打着他的胸膛,挣扎不休,像只炸毛的小猫一般不甘受他的控制和侵犯……电梯里就算没其他人可也有监控器啊,她可没那么开放,晏季匀这混蛋男人太霸道了! 久违的味道,依旧是这么甜美,让他一沾上就不想松开,深深地汲取着她的甘甜,掠夺着琼浆蜜业,辗转撩动着她可爱的小丁香,抵死纠缠,恨不能将这娇美的小女人吞下去……他进电梯时就看见一个女人低着头,本来想叫对方出去,但是在看到是水菡时,他默默关上了电梯,将她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他没告诉她,这是这栋大楼的专属电梯,只有少数人才可以乘坐,她是走错了…… “唔唔唔……唔唔……”水菡的反抗激起了晏季匀的征服之心,她越想推开他越要抱得紧吻得深。压抑在心底的思念从晏季匀身体里每个部分流泻出来,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她的香甜,都能让他眷恋不已,现在偶然遇到了,恰好解一番思念的渴,否则他真的可能会把童菲家的门撬了溜进去找水菡…… 这绵长的热吻,一如往常的粗鲁,他像是在宣泄心中的压抑和对她的思念,说不出口但他做得出来,他的行动就是最好的表示。水菡的拳头渐渐轻了,慢了,浑身无力,被他吻得犯晕,呼吸都困难了……她又何尝不是在苦苦压抑自己呢,搬离晏家,她想要戒掉对他的感情,可那就像是变成她的本能了,即使强行压制,刻意不去想他,但此刻,她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笑着哭泣……为什么还是会喜欢着他的味道,喜欢这温暖宽厚的怀抱,喜欢被他紧紧抱着时那种仿若被珍惜的感觉…… 胸臆里充斥着满满的酸胀感,水菡自以为小心脏已经锻炼得很坚强了,可是晏季匀这可恶的男人总是会在不经意时冒出来打破她的平静,她已经刻意离开他了,搬出晏家了但谁能想到出来面试会在电梯里遇到…… “混蛋……放开……唔唔唔……”水菡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羞愤难当,她能感觉到晏季匀故意用某处抵着她……臭男人,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晏季匀吻得正起劲,哪里肯放开,而这电梯是专属电梯,快到1楼了都还没停过。他邪恶的大手抚上她的臀,隔着裤子使劲揉捏,迫使她更加难以逃脱他那叫嚣的某处对她虎视眈眈……“感觉到了没有,它很想你……”男人邪魅的浅笑,一句话更是让水菡羞得抓狂,情急之下抬起了膝盖,不偏不倚正中他那儿…… “噢……你……”晏季匀吃痛地放开水菡,俊脸皱成一团,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难以相信她竟然对他“下毒手”。 这时,电梯到了1楼,门一开,水菡仓皇而逃,但她怎能跑得过晏季匀…… “站住!”男人一声低吼,铁一样的大手钳住了水菡,死死拽着不放,咬牙切齿地说:“你袭击了我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水菡被他被杀人似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别想忽悠我,你根本就没事,刚才那也是怪你自己,谁让你不规矩的?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我是人,不是玩具,你未经我的允许就那么对我,你是侵犯,懂吗?” 这都是什么话呢,晏季匀想不到水菡居然会这么说。在他的概念里,她是他的女人,跟自己女人亲热还要先征求同意?他没有这习惯,也没有这意识,他向来是想要就要,可水菡现在却说他是侵犯? “很好,这些都是在兰芷芯那里上班学来的?真不枉费我那次给了她十二万的红包,她可真是会照顾你!”晏季匀这几句话是咬碎了从牙齿缝儿里挤出来的,颇有几分狠厉的味道。 “你不要以为在兰芷芯那儿学了点耍嘴皮子的功夫就要飞上天了,你别忘了,我是你老公!”狠狠撂下这几个字,晏季匀眸子里划过一道狠色,凑近水菡耳边说:“你现在最好是跟我走,别反抗,否则我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你亲到吻窒息……” “你……卑鄙无耻下流!”水菡瞪圆了眸子盯着他,愤懑不已。 晏季匀很满意地看着水菡这反应,心里暗自得意……他的女人,就算现在有点像只小野猫,他也能将她驯服,谁让他抓住她的弱点呢,明知道她不可能会在这样人多的场合与他激吻,就她那保守的思想,还没开放到这程度。 水菡憋气啊,恨得牙痒痒,这男人的脸皮怎么能厚道这种程度?连威胁都是带黄.色的!可偏偏她却不能不接受威胁,因为她觉得他一定是真的做得出来那种事…… 水菡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带到了另一栋大楼里,距离她来面试的地方只隔着几十米。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我要回家照顾宝宝!” 晏季匀不慌不忙地说:“童菲不是在帮你照看着吗?” “你怎么知道?”水菡惊愕,他连这都知道,太夸张了吧? 其实一点不奇怪,晏季匀早就将童菲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包括童菲什么时间去做健身……而今天水菡出来了,童菲不可能不留在家里替水菡照顾小柠檬的。 水菡又被带进电梯了…… “这是什么地方?” “公司。” “什么公司?” “炎月的总部。”晏季匀似笑非笑地挑眉,眼底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水菡顿时呆了,对啊,她来过炎月的总部,只不过当时是坐晏季匀的车过来的,也没留神周围的路段和建筑,以至于她今天来广告公司的时候都没有想起关于炎月的事,两栋楼隔得很近的。 “可是……炎月在这边,你怎么会出现在刚才那栋大楼?”水菡纳闷,对于自己今天偶遇晏季匀,实在是有点感觉想不通,太巧了。 晏季匀微微一勾唇,眼角含着几分倨傲:“你太迷糊了,嫁进晏家几年了,对于公司,你一点都不了解吗?怎么你不知道,刚才那栋楼,还有这附近几栋写字楼,都是属于炎月的。我出现在自家的地盘,有什么奇怪?” “。。。。。。”水菡无语了,惊异之余忍不住扁嘴……太土豪了,晏家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晏季匀锐利的眼神锁住水菡,夹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水菡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小声说:“我是去伯乐广告公司应聘平面摄影助理。” 水菡说得有气无力的,眼里的神采也暗淡,晏季匀那么精明的人当然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不过对于她会去应聘摄影助理,他还是有些许意外的。 “怎么?被直接pass掉了?” “差不多吧,没什么指望。”水菡小脸上的失落让他心尖上窜起一抹疼。 “到了。”晏季匀说着就牵起水菡的手走出了电梯,任由她怎么挣扎都脱不开他的大掌。 幸好这时已是中午12点,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已经去吃饭了,就只有洪战还在等着晏季匀回来。 一见水菡也跟着,洪战机灵地选择了自动隐身,却是忍不住惊讶……水菡怎么会来的?难道大少爷使了什么绝招? 晏季匀的绝招就是用强……水菡被威胁着过来的。 晏季匀的办公室,水菡这是第二次来。干净不然纤尘,宽敞明亮的办公地,真是让人感慨又羡慕。水菡不由得想了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呢?那种感觉应该是很爽的吧? 失神之间,水菡被推进了休息室,一股熟悉的危险立刻袭来。 “你又想干什么!”水菡警惕地望着晏季匀,戒备地抱着自己的胸。 晏季匀没有跟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一脸不悦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你老公,不是歹徒!你给我在这儿乖乖地待着,等我回来!” 说完,只听砰地一声,门已经被重重关上。 水菡忙不迭冲上去,可怎么都拧不开门了……被晏季匀从外边上了锁。 “混蛋……臭男人,你开门!开门!”水菡气愤地大叫,但晏季匀已经离开,听不到她在骂了。 水菡不知道晏季匀到底在搞什么,把她关在这里是想怎样呢?莫名其妙! 一会儿的时间,门又被打开了,晏季匀手里拿着一个口袋,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吃饭。这是我去食堂打的,没空去外边吃,这一顿将就一下吧。” 吃饭? 水菡愕然,原来他是去打饭了? 他不是想意图不轨,那么她就不用太紧张。看着他将盒饭拿出来,她心里的戒备在无形中消散了,随即想到了沈云姿……是呵,晏季匀都有沈云姿了,怎么还会跟她做那种事,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他把她带来,只是为了吃饭而已,就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水菡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加上她肚子也实在是饿了,没必要为了跟他呕气而饿肚子。 吃饱了就犯困,这是挡不住的自然反应,水菡的盒饭一吃完,晏季匀马上递来她最喜欢吃的水果布丁。水菡也不客气,一口一口往嘴里送,还不忘嘟哝:“我吃完了就要走了,谢谢你的午饭啊晏总。” 晏季匀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女人就是故意想要跟他假扮不熟,要跟他划清界限。在他眼里,水菡的行为是在赌气。他也不急,既然小白兔都进他的狼窝了,他害怕会跑么? “行,你慢慢吃,我去洗个澡。”晏季匀很潇洒地应承了,半句都有挽留,也不再威胁她要做什么。 水菡对于他这么容易放她走,感到有点诧异,但这不是她希望的吗?何必又失落?别忘了,他有沈云姿,有沈云姿…… 水菡默念了很多遍,不知怎的好像嘴里的布丁都变得有些苦涩了,心里更是发酸…… 这是自己的老公,在没离婚之前都是的,但她现在却没有亲切感,只是觉得与他相隔太远。这滋味不好受,她唯有快点离开才能真正地平静下来,她不想再因他而触动情绪。 就在水菡拿起包包准备走时,浴室里传来晏季匀的声音…… “水菡,把我的柜子里的内库拿一条进来。” “你自己拿,我要走了!”水菡毫不犹豫地回答。 “真的要我自己拿吗?这可是你说的……”晏季匀的声音从门后飘来,他正打开一条缝在那露出两只眼睛眨呀眨的。 水菡此刻感觉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太无赖了!他要是光着身子走出来,她更要喷血了…… “好,我给你拿!”水菡咬咬牙,从柜子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内库攥在手里,一步一步朝浴室走去。 她是打算从门缝里递给晏季匀了就闪人,但她哪里会知道这男人的心思根本志不在死,什么内库,不过是他的花样…… “啊……”水菡一声惊叫,人已经被拽了进去狠狠压在洗手台上,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将她压得喘不过气……【下午还有更新,x s8 小说吧 】 第216章:老婆你好紧(已修正,可阅) 水菡现在才明白,刚才他装作那么洒脱的样子放她走,不过就是为了让她麻痹大意,实际上此刻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晏季匀,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对你小弟下毒手啊!”水菡愤懑地瞪着这个两眼放狼光的男人,气呼呼的粉腮鼓着,大眼里尽是一副拼了的架势。 晏季匀闻言,竟然真的停下来,但也只是嘴离开她的脖子,人还是压着不放,只不过俊脸上渐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啊……”晏季匀弯下腰,捂着胃部,脸皱成一团,手撑在浴缸边缘,活像是站不稳了要倒下一样。 水菡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手,正想跑,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他似乎很痛苦?不像是装的? 水菡硬生生刹住了脚步,想走却又像是两只腿灌了铅一样,小脑袋里禁不住传来不同的声音……一个在催促她快点走,另一个弱小的声音在纠结着该不该问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你……你……你怎么了?”水菡只是嘴里问,人可没走过来。 晏季匀低着头,闷闷的声音传来:“胃痛……最近经常痛……算了,你不用管我,你走吧……” 胃痛?水菡心里抽了抽,难以抑制的一抹疼痛袭上来,那一个弱小的声音开始不断变大了,她做不到就这么离去,脚步不听使唤的就移了过来,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喂……你要不要紧啊?有药吗?我给你拿。” “没药……吃完了……”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像是真的痛得很厉害。 水菡从来没见晏季匀生过病,认识他到现在,他都是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在她的意识里,他仿佛是个铁金刚,她几乎忘记了他也是个正常人啊,他也会生病的。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虚弱的样子,痛得都直不起腰来了,而他背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残留的沐浴液泡泡。 “你平时吃的什么药,我帮你去买?或者,我让洪战去买,你等着啊……”水菡急急忙忙转身就往浴室外跑,但还没跑出几步就听见晏季匀说:“等一下!” “嗯?”水菡回头望着他,只见他有气无力地说:“把我扶进浴缸了,我这样……很冷啊……” 水菡愣住了,亮亮的眸子里写着狐疑:“你真的有这么难受吗?连浴缸都进不去了?” “我……我连说话都痛啊,你没胃痛过,你是不知道这滋味……我最近都被胃痛折磨惯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晏季匀断断续续的,深邃的凤眸流泻出受伤的表情。 水菡这颗柔软的心哪里听得他受罪,酸得要命,生生地疼着……他都痛成习惯了,那该是怎样频繁的胃痛? 水菡走过去扶着晏季匀进了浴缸,正想松手却被他抓住了…… “别去买药了,陪陪我。反正都痛习惯了,我知道再痛一会儿就熬过去了。”他说得很轻柔,只因为所剩下的力气不多了。即使再怎么强悍的男人那也是人,不是铁打的,当身体不适时,也会有软弱的一面。而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来自她的温暖。 水菡默默蹲在浴缸边上,紧紧皱着眉头,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心软的,但他现在生病嘛,她总不能视若无睹。就当他是个普通的病人,可怜的病人,陪他一下下就好,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我只在这里再逗留十分钟。”水菡低头小声嗫嚅,避免与他的目光对视。 晏季匀眼底的那一抹亮彩稍纵即逝,唇角隐藏着一点笑意。尽管她这么说,可他还是能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到她的关心和紧张。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好转,同时也暗自点头……看来对水菡是要改变策略了,她吃软不吃硬,威胁也不成,只有看到他犯病才会乖一点。这样的转变,他并不讨厌,只不过有点挫败,他晏季匀还需要靠胃痛才留得住老婆,这也太丢人了。 “你还疼吗?”水菡手扒在浴缸边上问。 “嗯。”晏季匀轻轻应了一声,趁她不留神,抓住了她的小手:“你要不要也进来一起洗?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脱下来晾一晾?” 水菡脸一热,没好气地瞪着他:“你都胃痛了还不老实?我的衣服有点湿也没关系,一会儿会干的,我不脱,也不洗澡!” 看她如此戒备,晏季匀忽然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他不是想找个女人发泄yu望而已,他是想要她的温柔,想看到她乖顺地承欢在他身下,想看她羞涩的样子,想听她隐忍而羞怯的叫声。 “老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当年害你早产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晏季匀突然冒出这令人惊骇的话,连个铺垫都没有,直接让水菡一听就石化了。 水菡一只手的小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胸脯不断起伏着,小嘴儿微张,呼吸急促,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夜在巷子里惊心动魄的一幕,永生难忘的一幕……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害她,她怎会早产?如果不是因为早产,小柠檬的身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弱!全都要怪那个袭击她的人,用棍棒打了她肚子的人! 像水菡这样善良的性子,她憎恨的人必定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了,而她对于当年袭击她的人以及幕后的指使者,一直都是深恶痛绝的。此刻,她眼中燃烧着愤恨的火焰:“人呢?在哪里?查出是谁指使的吗?” 水菡眼巴巴地望着晏季匀,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她早产的事,不只是她的心病,也是晏季匀的。 晏季匀心下一疼,将水菡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低沉的声音缓缓说:“其实那个人你也见过的,就是沈蓉那一房的厨师,廖辉。他就是下毒害爷爷的人,昨晚我抓到他了,但是,他为了逃命,跳海了。现在生死未卜,我正在派人寻找。他就是当年害你早产的人……” 遂将昨夜如何逮到沈蓉与廖辉在公园幽会以及后来廖辉在山崖上怎样逃跑,全都告诉了水菡。 水菡只觉得像是听小说情节似的,令人震惊而愤怒,当听到沈蓉居然为了帮助廖辉逃跑而倒在地上阻止了晏季匀去追,就是因耽搁那几秒的时间才会让廖辉得逞……水菡愤慨,气得浑身发抖!廖辉曾害过她,也害了爷爷,而她和爷爷都跟廖辉没怨仇,也就是说他背后指使的人恨透了她和晏鸿章,甚至整个晏家,但她却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廖辉这条线索被沈蓉破坏了,断了,以后要再查,谈何容易! 水菡满脑子混乱,浑然未觉自己的手被晏季匀握住伸进了浴缸里。她现在心里都被强烈的激愤而充斥着。 “晏季匀,现在怎么办?找不到幕后指使的人,万一……万一对方丧心病狂,会不会对小柠檬不利?”这才是水菡最担心的问题,想到这点,她真正感到脚底板发凉,心头发慌,眼睛都红了,恐惧而忧伤。 勿怪水菡这种反应,她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嫁给了晏季匀,但她自己本身没有背景和权势,而那只潜藏的幕后黑手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没对小柠檬起歹心,那也就算了,但假如对方真的要发疯,水菡想要凭一己之力保住小柠檬,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重的无力感,压在水菡心上,她忽然觉得这件事,晏季匀身为小柠檬的父亲,理当担起重责才对。在孩子的安全问题上,水菡不会傻到要去逞能。 “咳咳……晏季匀,小柠檬也是你儿子,你不会坐视不理的?” 晏季匀握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皱眉关切地说:“老婆,十分钟的时间到了。” “……”水菡一时语塞,她现在正在讨论小柠檬的安全问题,哪里会舍得走开,晏季匀不给个明确的态度,她能安心? “呵呵……老公,你身体不适,我多留一会儿没关系的……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小柠檬更安全更健康地成长。”水菡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露出白白的牙齿,带点讨好的样子,可把晏季匀给偷着乐了。 “背好痒……给我搓搓。”晏季匀又岔开了话题。 水菡咬牙,忍。 “搓得还舒服吗?”水菡脸上在笑,手上可没少使劲,晏季匀的背都被她搓红了。 可是他却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背上的疼痛。 “嗯,可以了。”晏季匀说完就从浴缸里起身,顺手拿过一条浴巾擦拭着身上,但却不穿上裤子。 水菡红着脸转过身去,他却又搭上她的肩膀说:“我没力气了,扶我出去。” 男人耍赖的方法总是能让女人感到抓狂。 水菡将晏季匀扶出浴室,他直接往床上一躺,又开始嚎叫了:“胃还在疼……给我倒杯水。” “……”水菡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装的?在故意折腾她?但是想到小柠檬的问题,水菡再一次忍下了。 “水来了,喝吧!”水菡将杯子放在桌上。 晏季匀偷瞄了一下她的脸色,继续哀嚎:“哎呀,越来越疼了……你喂我喝,说不定喝点热水就会好些……” 水菡一忍再忍,将水喂到了他嘴边……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下去了,但水菡刚一放下杯子就感到被大力拉扯了下去,随之,他将她按在了身下。 “我想到了一个最有效止痛的办法!”男人一声低吼,垂头含住她胸前的丰盈,刚才还软弱无力的身躯立刻变得勇猛异常。 “你……你骗我,你根本就没胃痛!”水菡愤懑,他居然装得那么像,害她瞎担心一场现在又被他压住了,这男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胃痛是真的……只是现在好一点点了,可如果你肯让我XX,我会好得更快,不信你试试。”男人含糊地低语,嘴里始终不离开她那团嫩白。松口了她就会跑,他已经忍耐多时,本想着等她自动自愿,但看来还是只能他主动出击了,否则他的小老弟就要爆炸了。 水菡胸前的敏感被他咬着,她不肯乱动,生怕这男人太疯狂会受伤她这里,可她不甘心被他再一次强上啊…… “老婆,别挣扎了,其实你也想我,你看看你这里都泛滥成灾了……”晏季匀邪恶的大手在她小裤裤里摸了一通又在她眼前晃悠,直羞得她吐血。 “下流……不准你摸我!”水菡羞愤难当,两只脚不停乱蹬挣扎,但这样只会便宜了他,三下五除二就褪去了这障碍物。他从浴室出来就没穿衣服,太方便了,抓住水菡的两只腿,猛地腰上一沉……前戏也不顾了,直接将她占有,填满。他是心急,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那令他回味无穷的温暖地带。这里被占据了她就更无法动弹了。水菡浑身一紧,禁不住轻颤……这副身子太让她羞愤了,她的意识在抗拒,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好像在欢呼着迎接他的到来。可恶的男人,在她身上下了什么烙印! “老婆,你说不准摸,又没说不可以进……”他得意地发出低喃声,两片嘴唇依旧是没松开她。 “混蛋王八蛋……你这是强jian!”水菡颤抖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事已至此,她只能死死绷直了两腿不让他抬起来。“真紧……老婆你也很兴奋是吗?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噢……真舒服……”晏季匀了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深深地撞击着她娇嫩的某一点,她紧闭着腿都不能抗拒得了他的强大,照样能带给她灵魂最深处的战栗……水菡羞想晕过去算了,这男人还有没有脸呢,她明明是为了抗拒他,却被他当成是兴奋。但身体的反应是无法说谎的,她许久不曾被滋润过了,要说一点都不动情,那是骗人的鬼话,可她不能就这么沦陷,她要保持清醒,清醒……只是,晏季匀太了解她了,知道怎样将她最为敏感的地方撩动……她僵硬的身子渐渐在他勇猛的攻势下被融化,软成一滩春泥,洁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粉红,一声声压抑的低吟混合着他急促的呼吸,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能让她感觉像是在浪尖上舞动着身体……【还有一章更新,亲们六点半来看可以直接看到正文部分。】 第217章:温情时刻(正章,可阅) 吃干抹净了,肉足饭饱了,某个意犹未尽的男人还躺在床边满足地抽烟,而水菡就被折腾得腰酸背疼……昨天就已经开始腰疼了,这征兆就是例假快要来的信号,现在又被晏季匀如狼似虎地啃食一番,水菡的腰更疼了。 “晏季匀……你就是天下最无耻的混蛋……”水菡缩在被子里冲着他吼,但她天生就不是凶相,加上是在激情之后,她这么“吼”出来都带着一股媚态。 水菡一边骂一边自己揉着腰,实在是疼啊。 晏季匀嘴里叼着烟,斜睨着这喋喋不休的小女人,看着她涨红的小脸皱成酸菜了,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是感到一种淡淡的温馨。也只有她才会如此真性情,想骂就骂毫不含糊,他不知是中了什么毒,居然会觉得这么与她躺在一起,听她娇声软语的抱怨,看她气呼呼的样子,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除了他的妻子,谁还能对他这样?谁能带给他如此独特又难忘的难受……连听她骂混蛋都感觉浑身一阵酥软,他真的中毒不浅。 “哪里疼,这儿?”晏季匀的一只大手按上她的腰肢,轻声问。 水菡正趴着呢,想自己揉揉腰都没力气,但确实又酸疼得想要断掉一样,晏季匀的大手不轻不重揉着,指尖所到之处,水菡的酸疼感就会少一分。 “就是这里……对……轻点……”水菡忍不住呻.吟,她是因为腰疼,可男人就受罪了。他现在浑身赤果着,水菡也还没穿上衣服,而她这么趴着,他从后侧的角度看去,入眼的尽是莹白一片,她的美背,她的小蛮腰,她小巧挺翘的臀,还有那诱人的深沟若隐若现……无一不是绝大的you惑,正常男人哪受得了。可怜晏季匀久未曾爽过了,先前才一次怎么能满足,但他也不忍再继续折腾水菡了,不由得低头朝自己下.身看去,默念着:“小兄弟,忍着吧,等菡菡精神好的时候再让她把你喂得饱饱的……” 幸好水菡听不见晏季匀心里这么说,否则她要跳起来了。 晏季匀的将烟头掐熄,两只手都加入到为水菡揉腰了。他的手宽厚温热,在她腰上或揉或按,或压,缓解了她的痛感。这久违的体贴和温柔让水菡一时间恍惚了,想起在记忆里也曾有过类似的画面…… 记得嫁进晏家之后第一次去宗祠祭祖,那时她还怀着孩子,晚上与晏季匀睡在宗祠后边的小楼中,屋子里没空调,只有热水袋,而他在临睡前还为她洗脚,为她按摩发肿的腿肚子,将两只热水袋都给了她……彼时他的宠溺和疼爱是那么甜蜜啊,让她有了家的感觉和温暖。可那些,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水菡缓缓闭上眼,心底的酸楚不停在蔓延,浸透了她的细胞和神经。她将头埋在枕头里,热乎乎的眼眶流出的液体无声无息地滴进枕头,她控制得很好,没发出一点异常的声音……如果可以,多想截断某些记忆,将与他之间的伤都抹去,只剩下甜蜜。但有谁的人生是可以做到只甜不苦的?人活着,旦夕祸福,悲欢离合,自己能操控的有几多?不都是被命运的大手推着走吗,她走到这一步,将来若是与晏季匀离婚了,她会痛苦还是开心呢?离婚已经成了这世界上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可对于水菡来说,这两个字是带泪的,是带血的,是伤到极致之后的自我保护,也是对曾经执着的爱情彻底放弃。 “水菡,伯乐广告公司今天的面试官是谁?还记得名字吗?”晏季匀一边揉着她的腰,一边低声问。 水菡脸埋在枕头,闷闷地出声:“记得,叫邱健。” “邱健?”晏季匀眼睛一亮,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好像兴致不高,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希望被录用?” 水菡也不狡辩,直接承认了:“是啊,去面试的有好几十个人,一个女的面试官说了,我的简历是所有应聘者中最差的一个。虽然邱健还看了我拍的照片,但他只说了六个字……回去吧,等消息。” 聊到自己工作方面的事,水菡自然而然就有话说了,不经意就将晏季匀当成了自己倾诉的对象。她压抑苦闷的情绪需要缓解和发泄,恰好晏季匀问到这件事了,她就随口聊几句,浑然未觉现在的气氛有多好。自己的老公体恤她的身子,正耐心地帮她揉着腰,温柔低语询问着她工作的事,半点都没有轻视之心,没有因为她或许被录用的机率低而嘲笑她。这才像是两口子该有的生活,尽管是短暂的平静淡然,还有种久违的温馨和亲切。 他眼里有着淡淡柔情和宠溺,好难得能和她这么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还要归功于她的腰疼,否则她现在只怕早就跑了。 “邱健那个人,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有点艺术家的臭脾气,他能主动提出说看看你拍的照片,说明你还是有希望的,别灰心,垂头丧气的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虽然职场不好混,吃瘪的人不计其数,但你要记住一点,不到最后别认为自己不行。如果连你都质疑自己,还指望别人相信你的能力吗?安心在家等通知吧,过几天要是还没动静,你再去别家试试,又不是只有伯乐广告才招摄影助理,光这附近的写字楼就大把的广告公司呢,关键是你现在明确目标了吗,是不是真的决定要从事摄影这个行业?”晏季匀磁性的声线极为悦耳,柔得像羽毛在她心上轻轻地拨弄,有种安抚的味道,还有难以抗拒的暖意。 朋友的安慰和鼓励是需要的,但水菡心底的人是谁?苦苦压抑着想要忘记的人是谁?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么?为何?只因爱的是他啊……在忐忑不安时,在灰心失望时,最最想听见了,谁敢说不是心里那个他的一句鼓励?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她听到这些话时,犹如是春风化雨吹进了心田。他是炎月的总裁,他对于职场的看法和他对工作上的鼓励,水菡还是能接受的。在她心里,不管晏季匀在私人感情上如何的令她受伤,可他能执掌炎月那么大的财团,这是她必须要佩服的能力。有这么一个被无数人仰望崇拜的男人鼓励一下,水菡流失的信心竟然又回来了那么一点,仔细琢磨琢磨,他说的话有道理啊,假如她真的那么想要当平面摄影助理,她就朝着这个方向迈进,这间公司不留人,不代表别的公司也都看不上她吧? 晏季匀的话让水菡豁然开朗,心里模糊的一团也亮了……没错,她唯一的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摄影这项了,这几年没少花功夫,买了那么多摄影器材,各种她都能熟练地操作运用,包括一些辅助软件。虽然她是业余的,可业余的一旦肯去钻研也就能成专业的了。 之前她还在想如果伯乐广告公司这边不行,她就去找别的工作,可就没像现在这么明确是想要再继续应聘其他地方的摄影助理。现在被晏季匀这么一提醒,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心情随之轻松了不少。明确目标就是这么简单而又重要,能让你看清楚前方的路。 晏季匀侧着头,看到水菡脸上露出的微笑,他也放了一半的心了。教导这小女人的感觉真不错,看来以后可以多多加强这方面的沟通……她对摄影这么有兴趣,或许能通过这个来拉近彼此的距离,慢慢的她的心又会装满了他的身影…… 晏季匀还在YY着,洪战打电话来了。 “都快两点了,这么快?我马上就来。”晏季匀干脆地挂了电话,神色变得有几分凝重。 晏季匀没有立刻下床,而是趴在了水菡背上,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柔嫩的面颊:“菡菡,我要去商会了,今天要竞选商会主席……晏家连任多次商会主席了,可现在爷爷昏迷未醒,我要为晏家保住这个位子。” 水菡微怔,说真的,她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是一点都不明白。至少她知道商会主席对晏家来说很重要,以前晏鸿章连任过,可现在要晏季匀去争了。不是为晏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晏鸿章。只要这个主席还是晏家人来说,对晏鸿章就是种安慰。 水菡对商场上的事情一向是懵懂的,可此刻她有种紧迫感,她希望晏家能连任。说到底这还是水菡的心向着晏家的,那些对她刻薄恶毒的人,她可以不在乎,但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商会主席是晏家的荣誉,她再笨都知道这位子不能丢,否则炎月的压力会更大。 “你……有把握吗?”水菡眼神里含着几分不确定。 她的紧张,让晏季匀心里一暖,原本想着要去商会,他是心情烦躁,可现在又莫名地轻松了些,只因她的关心让他冷冰冰的心有了温度。 晏季匀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面朝他,紧紧搂着,温柔而霸道,不容她逃开。难得他没趁机侵犯,只是亲昵地用他挺直的鼻子抵着她小巧的琼鼻,呢喃:“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你陪我去吧,或许你能给我带来好运……”【今天一万五更新已传】 第218章:老公加油! 轻声细语的呢喃,温柔而蛊惑,透着几分软软的亲昵,像是牵成丝的棉花糖密密麻麻地缠绕进了你的耳膜,包裹着你跳动的心脏,丝丝的甜蜜中又夹杂了疼痛,这感觉犹如蚂蚁在咬着你,想挣脱却无法排解这揉进了骨髓里的悸动…… 晏季匀是谁呢,在外人眼中他是能只手遮天的人物,是炎月集团实际的掌控人,商场上罕有败绩,堪称同辈中人的佼佼者。但此刻却从他嘴里说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让水菡感受到了来自他心底的担忧和焦虑,他也有这么彷徨抽搐的时刻吗?在她想象中,这几乎是不会发生的事。他浑厚磁性的声线里有着一点脆弱,却在水菡脑子里砸下了一个重重的印记,抑制不住的心疼窜上来…… “我……我对那种事情一窍不通,我去有什么用啊?”水菡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尴尬,她向来都觉得自己对于商场上的事没有半分细胞,在这个方面来说她跟晏家的人差别太大了,纯属格格不入,连十几岁的馨雅都比她有商业头脑。 两人这么近距离地贴着,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呼吸相闻之间,仿佛有淡淡的温馨流淌进身体里,宁静安详。 晏季匀的手又紧了紧,温热的唇在她嘴上轻轻啄了啄,没有晴欲的味道只有浓浓的爱怜……“傻瓜,我又不是要带你去学那些东西,你只要在下边坐着就好,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只要看着我就好。” 水菡僵住了,喉咙有点发涩,恍惚间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在他心里占据了一种特别重要的地位……重要到只需要出现就能为他起到鼓励的作用? 水菡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将脑子里异样的念头挥去,嘀咕了一句:“我是为了爷爷才去的,不是为你。” “。。。。。。” 她说得小声,但晏季匀还是每个字都听清楚了。不由得一阵莞尔……这小女人难道不懂这等于是在欲盖弥彰?看着她口是心非的嘴硬,他也不戳穿,由着她去。只是他的心情因此而轻快了不少,阴霾一扫而光,深邃的凤眸里又开始闪动了惯有的自信光芒。 两点钟,晏季匀和水菡准时出现在了商会大楼的顶层。 这是竞选会,选的是继任商会主席的人。这种场合比起水菡曾被晏季匀带去参加的酒会和游轮首航,那简直是严肃太多了。 水菡见到的每一个人大都是表情严肃的,偶尔有几个带着笑容,可一看就虚假得很。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就被大家这种表现而渲染得凝重起来。 前来的都是商会里的成员,并且还都不是随便派个代表,每个企业出席竞选会的人都是总裁或董事长,是能代表公司的人,有资格投出选票的人。无怪乎这些人一个个都那么严肃,实在是这每一届的商会主席选举都如此,由于事关重大,大家都相当谨慎,连交谈也比平时少了很多。其实彼此都明白,这是由于站队问题。 竞选商会主席的人不止晏季匀一个,还有其他人。商会成员面临不同选择,他们成为竞选人的支持者,同时在某种层面上来讲就是其他人的对立者,当然在语言上就更加小心了,怕的就是露底啊……这次是采取的无记名投票,谁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坐的这一位是谁的支持者,因此互相之间看似和睦,暗地里却是都在警惕着的。 这些人都是C市商界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们的集体动向所产生的影响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可想而知这样的竞选会,别说是商界的人了,就连市里的领导们都紧张兮兮的,密切注意着动向,派了人在旁监督着呢。【言.情小.说吧首发,最新最快章节尽在原创网站。请大家支持正版,谢谢!】 水菡和洪战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而晏季匀理所当然是坐在第一排了。 在场的人不少,但并不显得嘈杂,井然有序,没有人高声喧哗,顶多是小声的交头接耳,注意力大都放在了台上。 陆续就座之后,竞选会就要开始了。程序很简单直接,由主持人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 在这些商人中,水菡竟看到了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邓林。邓嘉瑜的老爸。另外还有些人是水菡在参加游轮首航时见过的。最让水菡纳闷的是,她竟然看到了乔菊的弟弟,乔新。 乔新怎么会在这里?水菡那对灵动的眸子里迸发出点点愤懑的光线……上次她被乔菊刁难,要让她和宝宝去跪佛堂,当时不就是乔新和他老婆一起将她拽进去的么,这件事,她一直记得的。 水菡原本不是个记仇的人,但那件事关系着宝宝……想起自己的孩子跟她一起在佛堂里,她就觉得心里发疼。自那之后,她对于乔家的人有种深深的戒备和憎恶。 乔新今天穿得格外喜庆,深红色的丝质衬衣,复古的黑色花纹,手里还拿着一把带题字的折扇。全场就数他笑得比较欢腾了。气色不错,满是褶子的脸上胡子刮得很干净,可就是满口黄牙一露出来有点破坏视觉。 水菡见到乔新和晏季匀一起走上了台子,分别坐在左右两边,而他们的前方摆着的是投票箱…… 水菡的小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乔新,居然是乔新跟晏季匀争商会主席的位子? 一股愤恨的感觉油然而生,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事肯定跟乔菊脱不了干系!乔菊老妖婆真是从各个方面都在算计晏家,不只是想夺走公司,连晏家商会主席的位置也不放过。这老女人完全丧心病狂了,晏季匀是她的亲生孙儿,她却比对外人还要狠。说来说去,这商会主席就是晏家和乔家的斗争。即是豪门中的笑话,却也是一种悲哀。 水菡的表情,洪战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为大少爷感到高兴,看来水菡还是在乎大少爷的,尽管她现在不愿承认,可她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台上,晏季匀坦然自若地坐在座位上,姿态优雅,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渐渐笼罩全场。深棕色的高级定制西装,精制的裁剪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简约而流畅的线条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俊美如天神的面容上粉红似樱花的唇边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彰显出他的镇定和信心。如此风度,不是靠模仿能学会的,这是融进骨子里的东西显化出来的光芒。他就是一个天然发光体,令人无可忽视的存在,旁边的乔新与他这么一比,高下立判。输的不是容貌,而是在于各自不同的气场。 米粒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晏季匀就是天上骄阳,而乔新即使很努力在为自己造势,但始终是不及晏季匀的底蕴丰厚。 但谁能坐上商会主席的位置,也不是靠外表和气质能决定的,只有选票才是制胜的关键。 收集上来的选票被全部呈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摆放在桌子上,由主持人和两位政aa府官员共同来监督完成公布。 台上有个大屏幕,上边有两个人的名字分别对应着晏季匀和乔新。随着票数的增加,两人名字下方的数字就会变化一次。除了某个别的人弃权之外,一共有247张有效选票。谁的票数多,谁就是下一任商会主席。 一开始晏季匀是领先的,但是到了50票之后,晏季匀名字下放的数字变化开始放慢,很快就被乔新追上了。 乔新在那悠哉悠哉地把弄着扇子,状似十分洒脱,但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他摇扇的那只手有点抖……说不紧张是假的。他和乔菊以及乔家人,为了这次的竞选会做足了准备功夫,八方出动人脉去说服那些商家,不只是送礼还要向别人许愿说假如他当上商会主席之后会给人家什么样的好处。某些对晏家不满的人当然是经不住you惑了。 晏家的人长期占据商会主席的位置,在任期间,会中各位商家都不如外界想象那么自在。他们腐朽黑暗的心,总是会被晏家压制着,导致他们不能像其他地方的商会那样借着名义大捞油水。所以当乔家冒出来时,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企图要狼狈为歼了,想着将晏家拉下马,今后乔家当商会主席,各种制度都会大变革,他们有的是油水可捞,财源滚滚来…… 有利就有弊,反之,有弊就有利。晏家人主掌商会,虽然各商家想要浑水摸鱼是比较难,可这样也避免了一些恶性竞争的出现,所以也是会有人支持晏家的。 当屏幕上显示的晏季匀和乔新的票数越来越接近,水菡忍不住紧张吞了吞口水,有些焦急了。恰好在这时,她无意中窥见在某个角落里一晃而过的身影,矮矮小小的,可不正是乔菊吗? 好你个乔菊,想亲眼看着晏家被拉下马?可恶!水菡恨恨地咬牙,冲着前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水菡用唇形说话,没有声音,但是晏季匀在台上却能感知到她的意思。 晏季匀的视力很好,他虽然坐在台上也是留意着水菡的,现在看她做出的手势和唇形,她好像是在对他说:“老公加油,打败乔新,打败乔新!” 晏季匀淡定的俊脸上倏然绽放出一个绚烂迷人的笑容,将在座的人都看得呆了…… 水菡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多可爱,晏季匀眼里只剩下这小女人了,其他的人都被排除在了视线之外。【稍后还有更新】 第219章:真的爱你 许多人都不明白晏季匀这时候还有心思晓得出来吗?笑得那么灿烂,好像这不是竞选会而是庆祝会一样,难道他不晓得屏幕上的数字已经咬得很紧了,他现在是90票,而乔新是87票!一共才247票,这已经去了177票,剩下的70票就是决胜的关键! 晏季匀现在才不管那么多,他看到水菡的动作表情,心里暖暖的,他自然就笑了。其实他真的如同表面的轻松吗?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轻视自己的对手,不到最后一步定胜负就不会盲目的以为自己赢了。所以他心里也会有不安,会担忧,只是他隐藏得很好。但当看到水菡那么兴奋地做着加油的手势还用唇形说着“老公加油”,他忽然间就产生一种奇妙的感受,仿佛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和水菡两人在对视,她眼中的希冀之光,即使隔这么远,他都能看得清楚。她无声的呐喊加油,才是他此刻最大的动力和温暖。 一直以来水菡都不曾接触过晏季匀生意上的事,晏家在商界的一切都不曾沾她的边,她也乐得轻松,可现在不一样,她以妻子的身份坐在台下看自己老公竞选商会主席,这种感觉不只是兴奋紧张,还有深深地荣誉感。“渴望赢”这三个字,在水菡脑子里从未如此清晰过。被现场气氛所感染,水菡在紧张之余还越发坚定了对晏季匀的信心。他坐在那里吸引着全场的视线,天生的王者就该如此气场,令人打从心底里折服。他才二十九岁,年轻而优秀,胜过在座的那么多总裁,董事,他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是她唯一爱着的男人啊…… 水菡觉得眼眶发热,泛红,心底的激动一波一波往上涌,此刻她暂时忘记了与晏季匀之间的种种问题,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一定要赢! 紧张的不是水菡一个人,其他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时不时交头接耳,有人面露微笑,有人则是忧心忡忡。站队不同嘛,谁都希望自己支持的人能获选。众人的表情和心情都随着屏幕上的数字而变化。 邓林坐在前排,脸色阴晴不定,时不时侧头看看角落里那个干瘦的身影……乔菊戴着墨镜和一顶帽子,难得的低调但还是被邓林认出来了。 邓林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露出精光,平时都是以一副笑脸迎人现在却是紧紧皱眉,也不知这老狐狸在算计着什么。他看向晏季匀的目光颇为复杂,心思也是如此。晏季匀最开始是他看中的女婿人选,但因为晏季匀不喜欢邓嘉瑜,加上水菡的出现,这事儿泡汤了,邓家心有不甘才会退居其次而选择了晏锥。 现在邓林更是将宝压在晏锥身上,拿出大量资金购买炎月的股票,企图支持晏锥上位。 然而这次的商会主席竞选呢?邓林的那一票会投给谁? 台下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台上的形势又在变化了……原来竟是乔新一路追着晏季匀的票数上去,现在超过了晏季匀,并且还在上升。 这是起码一半的人不愿看到的局面,但乔菊就欢喜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看来那些个商家们没有食言,答应了支持乔家,果然是拿出真实行动了。乔菊很有信心自己的弟弟会赢…… 水菡小脸都皱成酸菜了,着急地侧过头望了望洪战,凑过去低声说:“乔新领先了,晏季匀会不会输啊?” 洪战很淡定,清俊的面容透着几分沉稳:“马上就会知道结果了。” “啊?”水菡愕然,赶紧抬头望台上,果然,屏幕上的数字赫然显示着……晏季匀是123票,而乔新居然也是123? 这么巧?水菡差点咒骂出声……乔家太狡猾,太可恨了! 全场都安静得出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屏幕上,一个个都惊讶万分……不是吧,这一幕也太戏剧化了!一共是247票,两人现在平分秋色,也就是说,主持人手里最后那一票没宣布的,上边写着谁的名字,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空气都显得沉重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支持者暗暗捏把汗,也有人心里骂娘,怎会这么纠结呢?只剩一票定输赢。 乔新的扇子没心思扇了,凝重地望着屏幕。而晏季匀也是剑眉紧蹙,俊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冷冽之色。 乔菊更离谱,双手合十在那念念有词,就跟在诵经一样。 邓林一脸严肃,看得出来也是相当紧张。 水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提到嗓子眼儿了,掌心微微浸出汗渍……急死人了,主持人还不念最后的名字是谁,这不是成心要全场人都跟着提心吊胆吗? 主持人也知道自己正受瞩目呢,短暂的呆滞之后赶紧回神了,清了清嗓子,将手中那一张选票正面朝着大家,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只一霎,会议室里就炸开了锅,大部分人都在鼓掌欢呼……就算不是那个人的支持者也要鼓掌啊,尘埃落定了,还不快点隐藏自己的阵营,谁当选了,就要表现出来自己是支持这个人的,即使先前自己投的是别人…… 水菡呆了两秒之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哈哈大笑:“晏季匀赢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赢的!太好了!哈哈哈……” 水菡心里乐啊,看着乔家那些卑鄙小人败落,她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好像晏季匀的胜利也是带给她荣耀一样。想想啊,如果是乔家赢了,水菡现在只怕是要跑去医院守在晏鸿章病床前哇哇大哭了。 乔菊和乔新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到了主持人面前,将那张选票抢了过去…… 抢就抢吧,主持人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大家向晏季匀道贺的时间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乔菊和乔新姐弟俩看着手里的选票,彼此眼中的愤恨和不甘是相同的……这是谁的字迹,他们已经认出来了,只是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会投给晏季匀?在他们的意料中,满以为这个会投给乔家的。 水菡在座位上远远地看着晏季匀被一众人包围了,都是前去道贺的,奉承巴结的。水菡脸上明媚的笑容渐渐凝结了……怎么感觉好像跟晏季匀隔着两个世界?他的世界光鲜华丽,充满掌声和鲜花还有数不尽的赞美,而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无法与他比肩。这就好比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在仰望一只大象…… 喜悦的心情慢慢褪去了,一股失落袭上心头,先前的兴奋劲儿变成了叹息声……他是天之骄子,她总是感觉自己融不进他的世界。或许最开始结婚时她就欠缺考虑,将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看得太简单了,其实她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长大,人生观价值关不同,对人处事的方法更是差异大,绑在一起的结果就会是现在这样吗? 或许他没有错,错的也不是她,爱情没有对错,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水菡心底被落寞的情绪占据,悄悄地起身,走向了后边那一道大门……该离去了。能亲眼看到他当上商会主席,看到晏家连任,她放心了,是时候走了。 回头望一望他的世界,水菡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在我刚被你捡回去的时候,那该多好啊……晏季匀,我是真的真的爱过你。只可惜,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是的,就是因为不适合。水菡现在是这么认为的。那些伤害和痛苦,都是因为不合适,才会产生的。 水菡走了,没有向晏季匀打招呼,因为觉得没必要。他现在一定很忙,哪有功夫顾她? 走出会议室的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绕过去才是电梯。水菡慢悠悠地走着,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竞选会的过程,浮现出晏季匀风姿卓越的身影,心底酸酸的,涩涩的,还有些疼…… 失神之际,水菡身后传来了一连串脚步声,还有熟悉的人声。水菡惊异的回头,却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正笑盈盈地朝她走来。 “晏……”水菡呆呆地张嘴,才发出一声就看见乔菊从晏季匀身后急匆匆追上来了。 “晏季匀,你站住!”乔菊愤怒地抓住晏季匀的胳膊,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晏季匀停下脚步,冷眼睥睨着乔菊,像看陌生人似的说:“注意点形象,别怪我没提醒你,前边有监视器。” 果然,乔菊脸色一僵,瞄了一下,确实是有摄像头,她的表情这才假装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低声愤慨地说:“你真卑鄙,竟然收买邓林。最后那张选票就是邓林投给你的,否则你怎么可能赢了我弟弟?哼!” 晏季匀闻言,倏地嗤笑,将水菡的身子搂在怀里,柔声说:“老婆,你听见了吗?她刚才竟然说我卑鄙,这个词儿用在她身上不是更合适吗?你说呢,老婆?” 水菡愣了愣,但她这回可算是聪明了,一下子领悟到了晏季匀的用意,她没有挣扎,配合地笑嘻嘻地抱着晏季匀的腰,甜甜地说:“老公,她乔家输了嘛,当然要泄愤啦……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了,我们回家吃饭去……” 这是水菡和晏季匀第一次配合这么默契,直把乔菊给气得差点背过去…… 第220章:深受刺激 此时的水菡依偎在晏季匀怀里,小鸟依人一般,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无辜地充满了同情望着乔菊:“我们走啦,你继续发泄吧,注意一下摄像头……”说着还挥挥爪子貌似很是亲切的告别,然后跟晏季匀一起转身走向电梯那边。 晏季匀搂在水菡肩膀上的手紧了紧,脚步却是格外轻快,性感的嘴唇忍不住上扬,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错,淡淡地说:“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邓林,我根本就没收买他,是他自己选择投给我票的,至于原因,乔菊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我要跟老婆回家吃饭,恕不奉陪。” 晏季匀飘忽的声音传进乔菊耳朵里,除了愤怒之外,她也感到惊奇,。怎么邓林居然不是晏季匀收买的?但为什么邓林会投票给晏季匀?她一时想不通,只得气急败坏地望着晏季匀和水菡离去,眼神极为不甘……此时此地不是吵架的场所,前边的摄像头很了能拍到她。像乔菊这样的人很注重面子,自诩是大户人家出身,不会让自己的形象毁了。 这一幕若是看在外人眼中,实在难以想象到这是一家人。 晏季匀对于乔菊彻底死心了,尽管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但在利益面前,乔菊就是条疯狗,她没得救了。晏季匀不是不心痛,只是太失望,所以才会对乔菊狠绝。 邓林为什么会投票给晏季匀,其实原因很简单……晏锥是邓林想要扶持上位的人,商会主席的位置如果落到乔家人手里,将来晏锥若是掌控炎月,实力岂不是要打折扣?商会主席只要还在晏家人手中,晏锥上位之后想要夺过来就不是难事。邓论老谋深算,挣扎权衡很久才决定要投给晏季匀一票,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晏季匀和水菡走进了电梯之后,水菡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先前甜甜的笑容也不再了,紧抿着唇不说话,低头不看晏季匀,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吗?”晏季匀垂眸凝视着眼前这小女人,十分不喜欢看到她脸上的失落……他的心会揪紧。 “刚才只是为了配合你,又不是真的要跟你吃饭。再说了,我们还有家吗,我们已经分居了。”水菡说得小声,粉腮变得有几分苍白。 晏季匀闻言,脸色一沉,心情也随之蒙上阴霾,听到分居两个字,他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蛰了一下。他不明白水菡怎么又跟鸵鸟似的缩起来了,并且还一副不肯原谅他的架势,难道她答应和他一起来竞选会,不代表之前的矛盾解开了? 水菡抬眸望着晏季匀,清澈的瞳眸里晕染上了淡淡的忧伤,牵强地笑笑说:“我和你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那么优秀,而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我的世界很简单,可你的世界太耀眼,就像是高挂在云端一样。我们永远都站在不同的水平线上,你觉得我们真的合适吗?你和沈云姿的事,我也想通了,我不怪你了,因为我发现自己不是适合当你妻子的女人,或许现在的沈云姿比我更适合,你跟她在一起,我资格不服气。她的条件确实比我好很多,她也有自己的成就,她有能力有才华,加上现在又是晏鸿瑞的干女儿,样样都具备了,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水菡这次没有结巴没有颤抖,直接而完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很少能在晏季匀面前这么淡定,即使是假装的,但她竟然做得很好。 只是这电梯里的空气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晏季匀深沉的目光紧紧笼罩在水菡身上,讳莫如深,幽暗不明,眼底的寒意蔓延出来,混合着几分复杂的光芒。 出奇的他没有发火,也没有立刻开口解释什么,他的思绪恍惚间回到了几年前的某一天……记得那时在澳洲,他满怀希望地拿着戒指向沈云姿求婚,她拒绝的理由与水菡何其相似?“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这话听在晏季匀耳里就是勾起了心中隐痛。 “你是在告诉我,你觉得自己不配当我的妻子?我应当找一个条件家世都好的女人过一辈子,这才算是正常的,适合的?”晏季匀心里有股火苗子在蹿,倏地捏住了水菡的手腕,眸中崩射出精冷的光:“我出身在晏家,这是我能选择的吗?就因为我是晏家的人,因为我是炎月的总裁,所以在女人眼里我就被划上标签了?什么叫做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世界,你真的有试过要走进来吗?或者说,你有没有迎接过我走进你的世界?我们是夫妻,我们有孩子,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互相融合成一个世界?在你眼里我有很多事都做得不对,但你有没有真的体谅过我的处境呢?你真的了解过我的世界吗?你只是站在远远地看着,冷静又倔强地看着,现在却说不适合?麻烦你下次找个更好的借口来打发我!”低沉的声线夹杂着痛惜和愠怒,在他说完之时,电梯也刚好到了一楼。 晏季匀狠狠地甩开水菡的手,大跨步走出电梯,头也不回,只带起一片冷风……他受刺激了,被水菡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如果再不走,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她发更大的脾气。 几年前,沈云姿因为自卑,感觉自己与晏季匀是云泥之别,因而拒绝了他的求婚,现在水菡又以类似的理由拒绝了他的靠近。这是晏季匀最痛恨的一点……痛恨女人因身份差异去衡量感情。如他所说,他出生在晏家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为什么女人要拿这个来说事,就不能抛开他的身份而只注重他这个人吗?难道因为是晏家人,所以连感情和婚姻都没资格去拥有了? 水菡呆呆地站在电梯门口,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还没能一下子消化掉晏季匀说的话,可他的字字句句却在她脑子里回荡着,声音不断在放大……那一连串的质问犹如晨钟暮鼓撞击着她的心灵,发人深思。 =======呆萌分割线====== 远在文莱的亚撒可比晏季匀的日子好过多了。这货自从上次被邵擎“招呼”过一次之后,虽然是没好意思再去邵擎的住所了,但他却当真空运了一些大闸蟹回来,还特意花高价买了几瓶绍兴老黄酒。一部分留着自己享用,其他的都给他母亲和国王表哥送去了。 亚撒的母亲也是中国人,对吃蟹和喝黄酒这种事自然是乐不可支了。最关键是有儿子的孝顺,让她心情大好,而亚撒的表哥国王哈吉最近这两天也被亚撒给伺候得有点嘴馋了,大闸蟹加绍兴老黄酒,人间美味,令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就算是国王,吃过无数山珍海味,但要论真正的吃得精致,吃得高端,中国人绝对是排世界前三的。亚撒将堪称中国“食中精粹”的东西献给国王吃,很快就让国王爱上了这绝佳的搭配,并且十分赞叹中国人对饮食的讲究和研究,要不是因为这大闸蟹不能天天吃,国王都还想连续吃个够呢…… 大闸蟹不天天吃但绍兴老黄酒可以天天喝点没关系,再加上点其他的美食配着,一样的是享受。亚撒懂得讨人欢心,难怪哈吉会这么宠他了,连续几天亚撒都在国王这里,在同一张饭桌上用餐,这是连其他皇室成员都不会常见的殊荣。 此刻,桌上的几道菜都是亚撒的杰作,这货愣是硬着头皮向母亲讨教了几个地道的中国菜,练习了不下十数回才敢做出来给国王吃,果然,哈吉赞不绝口,对自己这个表弟越发的另眼相看了。 “哥,尝尝这个,剁椒鱼头。是中国菜四大菜系里的湘菜中,一道有名的菜,有点辣,但是辣得很爽。”亚撒现在是化身成了乖巧的如家庭主妇般的男人,一边吃一边为哈吉介绍菜式。 文莱人吃辣的不多,哈吉平时也很少吃,但今天却很爽快地夹起了一块放进嘴里,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很激爽的表情:“果然辣,但味道却是真的好……嗯,不错不错。” 亚撒笑嘻嘻地看着哈吉吃鱼头,一边还为哈吉倒上一杯酒,只是在举起酒杯时,亚撒那张精雕细琢的俊脸流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叹息道:“哥啊,其实这绍兴老黄酒,我在邵擎那里喝到的,最醇了,他也是个大食家,做的菜可好吃了。可惜现在他没能跟我们坐在一块儿享受佳肴美酒,真是……” 哈吉脸色微微一变,嘴上的那一搓小胡子动了动,放下筷子,笑容淡了下来:“邵擎一心系着他家那个植物人,成天就守着,除了有时去钓鱼,他哪儿都不去了,只有我跟你还会去他那里坐坐,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就孤家寡人一个。他呀,是我见过的最痴情的男人了。” 亚撒无奈地摇头:“哥啊,邵擎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植物人一天不醒,他就一直这么消沉……哥,不如我们让邵擎将她的生辰八字写出来,我们拿去清真寺为她祈福,您看怎么样啊?” 亚撒实在太聪明了,这办法都被他想到。借祈福的名义要来植物人的生辰八字,不就能知道到底她是不是水菡的母亲了?哈哈!亚撒暗笑,太佩服自己的脑袋了……【注:现实中的文莱是伊斯兰教国家,宗教信仰之下有诸多禁忌。但小说中得文莱则是作者因情节需要而杜撰,请勿深究。】 第221章:相当孩子的爸爸 亚撒这货的话刚一说完就挨了哈吉一记横眼,随即哭笑不得地摇头:“亚撒, 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所以才会觉得你的国王表哥是个笨蛋吗?就算我们去清真寺为那个植物人祈祷,用得着人家的生辰八字吗,你又不是中国的算命先生,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怪怪的?” “。。。。。。” 亚撒讪讪地笑着,放下了筷子干脆坐到哈吉身边去,就像小时候撒娇那样露出阳光而讨好的笑容:“哥,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就是我哥啦,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是这样的,哥……我真的需要知道那个植物人的身份,至于原因,我可以以后再说吗?总之我没有恶意,如果哥相信我,就帮我一个忙行吗?” 随机应变是亚撒最大的优点,一计不成,索性就直接点说出自己的目的,但他不会把晏季匀供出来,他还是很讲义气的。 哈吉的手指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审视的神色说:“让我帮你,还不告诉我原因就让泄露邵擎的秘密,你小子真是……到底谁是国王呢?是你还是我啊?” 亚撒闻言,立刻站起来对着哈吉鞠躬弯腰,样子严肃又有几分滑稽:“哥,您是本国历史上最英明神武的国王,做弟弟的一辈子都会为您效力的。” 这话是在表达自己的忠诚,但是却听哈吉低低地笑着说:“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明天后天,还有大后天,分别去见三位大臣的女儿,看中了谁,尽管跟我说,我也好向奶奶交差。” “。。。。。。”亚撒无语了,阳光帅气的脸顿时就跟得了面瘫一样僵硬。不是吧,为了晏少的托付,他竟然要沦落到被迫去相亲,还得是连续去三次?要命,真要命! 哈吉慢悠悠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鼻子面前嗅了一下,十分悠闲地说:“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不只不会告诉你关于那个植物人的事,我还会送十个女人去你得住所。” “。。。。。。”亚撒嘴角犯抽,满脸黑线。虽然他是习惯了跟美女打交道,在女人堆里打滚多年,但他不想让国王送美女去他住所,因为是国王送的,指不定以后去了就不走,他那里还能清静得了?文莱是一夫多妻制,可亚撒才不想将十个女人都安排在自己住所,那样会乱套的…… “呵呵……哥,我听你的,明天开始去相亲,不过,先告诉我关于那个植物人的事行吗?” “不行。”哈吉直接打断了亚撒:“邵擎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带植物人进宫,是我允许了的,并且他向我保证过这个女人的身份背景没有问题,我相信邵擎,没有多问。所以我现在还要去邵擎那里打听一下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亚撒听哈吉这么说,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既然哥哥应允,那就代表事情差不多能成了,他可以安心地享用美食美酒,很快就能跟晏少交差了。 “亚撒,你不必为相亲的事发愁,我不会逼你结婚,这只是为了对奶奶的嘱托有个交代,你只需要出现在相亲的场合,至于结果,你自己控制。”哈吉不想让亚撒感觉他是在逼迫,所以又解释了几句。 亚撒眼睛一亮,蓝眸子里光华闪烁,感激地点头:“谢谢哥,我明白了!” 像哈吉这样英明的君主实在是罕见了,这么顾及到亚撒的感受,这跟他自己当初在皇室安排下被迫结婚有很大的关系。他不希望自己疼爱的弟弟也被皇室所束缚。 =======呆萌分割线====== 梵公馆。 最近这里都快成托儿所了,堂堂一黑帮老大居然充当起了奶爸,这不只是让兄弟们大跌眼镜,更是让几个追随梵狄多年的人感到不可思议。一群大老爷们儿时常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后有人得出结论——老大这是典型的思.春,想要结婚生孩子了,所以现在老大只是在提前练习当爸爸的经验。 梵公馆的某个房间里,华丽敞亮,高端大气的装潢,但此刻地上却是趴着一个男人正在慢慢移动,而他背上坐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纯净得如同水晶一般,穿着一件橙黄色衣服,当真像个可爱的柠檬似的。嘴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喊声:“干爹快跑……哈哈哈……咯咯咯咯……” 小柠檬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木剑挥舞着,骑在梵狄背上格外开心,孩子脸上天真无邪的笑,不染一丝世俗的尘埃,让人见了打从心底里感到乐呵,轻易就会被感染上欢快的情绪。这小家伙真是个逗趣的天使,他能让这梵公馆里充满了难得的欢声笑语。 梵狄是自愿给小柠檬当马骑的,而这小家伙也是第一次享受这待遇,感觉很新鲜好玩。不知道底细的很容易将两人联想成父子。 殊不知梵狄的心情颇为复杂,除了高兴之外,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亲从未跟他一起玩,在他的童年里,对于父亲的记忆只停留在母亲跪地哭求离开,结果父亲对母亲大打出手,而他因为太小,无力帮助母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助地哭喊。他的童年是灰色的,血腥的,除了母亲,其余的人和事都是他不愿意回想的过去。而父亲现在已经九十高龄,母亲也已去世,一切都时过境迁,童年不会再来一次,遗憾永远都存在,所以他心底里越发地想要给小柠檬一个快乐的童年,希望小柠檬能在他和水菡的呵护下成长。 “宝贝儿,累了吗?下来歇一会儿,喝点水再接着玩。”梵狄说着就停下来,而小柠檬也乖乖地从他背上落下,任由他抱着去沙发上。 小柠檬体弱,即使是玩一会儿也会累,梵狄很注意这点,知道是时候让孩子休息休息。 小柠檬窝在梵狄怀里,舒舒服服地躺着,嘴里吧唧吧唧吸着梵狄刚拿来的牛奶,圆溜溜的眸子望着梵狄:“干爹,为什么没有干妈?” 这小家伙现在懂举一反三了,以前还不知道“干爹”是什么意思,现在他觉得既然有干爹,不就是该有干妈? 梵狄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妖孽的面容上掠过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大手抚摸着小柠檬的脑袋,轻声问:“宝贝儿,你难道就没想过让我当你爸爸?” 梵狄这话里饱含的意思可多了,含义太深了,但小柠檬哪知道这些,他一听到爸爸俩字就立刻反射出两个词——混蛋。 “你是说混蛋爸爸?你相当混蛋爸爸吗?”小柠檬好奇地看着梵狄,懵懂的大眼睛里尽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何有人相当混蛋?混蛋不是个好东西嘛。 梵狄顿时觉得头顶有一片乌云袭来……这,是什么逻辑? “我只是想当你爸爸,不是相当混蛋,明白吗?”梵狄试图对小柠檬解释。 “可我爸爸就是混蛋啊,你相当我爸爸,不就是相当混蛋吗?当混蛋有什么好,你还是当干爹吧。”小柠檬也很认真地对梵狄解释。 “干爹和爸爸是不同的两个称呼,意思不一样……” “这跟妈妈有什么关系?” 显然,这俩出现代沟了,压根儿解释不清楚嘛。如果水菡在这就能清楚梵狄的意思了,可惜梵狄当着水菡的面还说不出来,也就只能在小柠檬面前说说。 一大一小在说话,气氛和谐温馨,山鹰不忍去打扰,但又不得不打扰…… “老大……老大……”山鹰急急忙忙走过来,神色略显紧张:“老大,老太爷醒了,说想见您。” 梵狄淡淡地嗯了一声,将小柠檬交给山鹰,还不忘叮嘱:“留点神看好了。” 山鹰连连点头,表情十分诚恳。他敢不伺候好小柠檬吗,这可是老大的心头肉啊。 老太爷就是梵狄的父亲——梵顶天。澳门三大赌王之一,曾经也是叱诧风云的人物,但岁月不饶人,梵顶天已经九十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成了时常卧床,手里的一切都交给了梵狄。 梵顶天住的地方距离梵公馆不远,驱车几分钟就到。 别墅里过于安静,显得有些冷清了,平时梵狄很少回这里,除非是来看看梵顶天。 天气晴好,阳光舒爽,欧式复古的建筑被渲染上了一层浅淡华丽的光晕。在花园里的桂树下,木质长椅上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正在看书。 看书是梵顶天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现在只要有点精神就会翻翻书来看。而他看的书是一般人看不懂的,陈旧的线装书……原版真迹,可称为历史文献了。 老人的背影有些佝偻,正用放大镜在慢慢地看着书上的文字,专注而虔诚,身上散发出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让人很难相信这就是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赌王兼财阀,梵顶天? 梵狄心里有数,父亲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召唤他。他有个预感,或许是因为乔菊和晏家的事,万一父亲改变心意要他帮助乔菊怎么办?梵狄边走边在琢磨着对策…… 第222章:偷吻 梵狄一步一步走向花园里的老人,心情有点复杂,脸色更是异常深沉,与先前那个逗着小孩子嬉笑亲切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在水菡和小柠檬面前,梵狄不知为何就能特别放松,情绪平静安宁,但眼前的老人是他的父亲,他越是接近就会越感觉心底那一丝潜藏的压抑在悄悄复苏。 桂花的香味芬芳馥郁,飘进鼻息里能将这清冷稍微驱散几分。梵狄站在老人身侧,并未立刻坐下,淡淡地说:“你找我有事?” 平淡的几个字,透着敏感的疏离,不像是正常的父子间会有的口气,显然,梵狄父子的关系有着不为人知的内情,甚至可以从中窥探出他们的矛盾。 埋头看书的老人慢悠悠地抬起头,对于梵狄这样的态度,老人习以为常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因他很清楚与儿子之间会变成这样,归根究底还是要怪他自己曾做过的错事,才会导致现在他老了却不能像普通老人一样享受天伦之乐……父子间的隔阂,就是他的报应。 梵顶天满头白发,顶上有点稀疏了,连眉毛也是白色的。如果他的脸颊能红润一点的话,看起来还真有些像神话故事里的白胡子大仙。 “听说梵公馆最近多了个小孩,是你的干儿子?”梵顶天沧桑的声音略显无力,两眼微微浑浊,他身上已经找不出半点凌厉的气势,只有迟暮年迈的衰弱之态。 梵狄闻言,眼底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看来自己的父亲虽然大部分时间卧床,但对于梵公馆的事,父亲还是一点没松懈,盯得很紧嘛。 梵狄原本也没打算要隐瞒着,这件事迟早要被梵顶天知道的。 “是,我收了个干儿子。”梵狄公式化的一句话很像是在做工作汇报,只是他并不慌张,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梵顶天放下了手中的书和放大镜,浑浊的眼里快速闪过一道精光,霎时,他身上散发出了一股骇人的威势但只维持了几秒钟就消散了。随着他垂下眼眸,一切又恢复如常,就好像刚才只不过是别人眼花了…… 但梵狄却清晰地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那稍纵即逝的眼神,梵狄太熟悉了,那是梵顶天对某件人和事感到不满意时的眼神。只是梵狄已经很久没见父亲露出那样的眼神,此刻,只为了他收干儿子的事? 梵顶天已经在低头喝茶了,动作缓慢,甚至拿着茶杯的手都干瘦得像在微微颤抖……他九十岁了,身体状态又不好,颤抖不是正常的么,但实际上主要原因是他对于梵狄收干儿子的事另有看法。 “梵狄,这些年我将家族的事务全都交给你,让你大权在握,让你放手去做金虹一号,让你在家族的势力范围之内可以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没有干涉过你,给了你绝对的权力,但是,你现在,让我很失望。”梵顶天在吐出最后俩字时,神情颇为沉重而惋惜:“梵氏家族的掌舵人怎么能随便认人当干儿子?况且那个孩子还是晏季匀的,那个女人也是晏季匀的老婆,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对那女人有意思才会认干儿子?我有必要提醒你,梵氏家族的人绝不能娶一个结过婚有孩子的女人进门。” 梵狄不愧是心理承受能力超强,或者说是脸皮厚到一定境界了,听到梵顶天这么说,他一点都不会感到脸红,反而是嗤笑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倨傲的微微抬起下巴:“你有件事没搞明白,我最感兴趣的事情是画画而不是当黑道的老大。现在的位置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为了完成母亲曾经的嘱托,所以才会答应你,当你的继承人。我不欠你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你非要我接手家族,我现在已经在伦敦开画展了,那才是我想做的事。至于水菡母子,他们是我想要保护的人,就算她现在还是晏季匀的妻子那又怎样?跟我想保护她,这事并不冲突。我的私人问题由我做主,我会娶什么样的女人,跟梵氏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别用家族来压我,我又不是你。” “……”梵顶天眼里瞬间掠过一抹怒意,神色有点激动了。梵狄如此直接的一番话深深地戳中了梵顶天的痛处并且呈现出了一种威势,令得梵顶天心底深处禁不住狠狠抽搐着……梵狄的母亲,是梵顶天的小老婆,却是他这一生中最挚爱也最让他悔恨不已的女人。 不知是梵顶天没有力气吵架还是他真的无可奈何了,总之,他没有发火,只是静静地看着梵狄,对视好半晌之后才收回了视线,怒气转为了眼底隐藏的落寞,自嘲地说:“这就是我和书璇的儿子……” 这句话的含义可以很广,饱含了复杂的意思,尤其是在念着“书璇”二字时,老人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攥得很紧……这是一个埋在心底许久不曾被他提及的名字,却也是今生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名字。哪怕是他都九十岁了,记忆力明显减退,可有的人和事却越来越清晰…… “乔菊如果再来,就让她来见我。”梵顶天说完就冲着前方抬了抬手。 远处的佣人走过来将梵顶天扶起来,他佝偻着身子步履缓慢地进屋去了,他比刚才还显得虚弱,脸色越发苍白,像是提及到“书璇”的名字就已耗尽了他仅剩的精力。 梵狄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里在暗暗重复着一句话……他不想做第二个梵顶天,他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并且必须是他爱的女人。 梵顶天的正房妻子是家族联姻,而梵顶天直到六十岁时才遇到了自己的真爱……梵狄的母亲。当时她才四十五岁。六十岁的梵顶天如果不亲口说年龄,女人是看不出他的岁数的。他因长期保养和锻炼身体加上天生的外型优势,即使六十岁了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年轻至少十岁,梵狄的母亲不知梵顶天的身份,很快坠入爱河,但最后却发现梵顶天是有家室的,并且身份显赫,为澳门三大赌王之一,她想要抗拒都不可能,被迫成为了梵顶天的小老婆,嫁进梵家。 一夫一妻制对于有些特殊的家庭是没有作用的,例如梵氏家族,向来不受这则婚法的约束,以至于梵狄的母亲嫁过去之后受了很多罪…… 梵狄从小就目睹了不少血腥暴力的事情,懂事之后他知道了,母亲受的罪都是因父亲而起,要不是父亲非要娶母亲进门,或许母亲一直都能做个快乐的女人。梵狄对父亲以及整个梵氏家族的积怨是从小时候开始就存在的,根深蒂固的东西,只怕是在梵顶天有生之年都难以缓和了…… 梵狄回到梵公馆时,水菡也在了,她是来接孩子的。 小柠檬先前玩累了已经睡下,而水菡不忍心弄醒孩子,干脆就在旁边安静地等,可等着等着,她的眼皮也开始沉重…… 梵狄进来就看到沙发上睡着的一大一小身影,安静而和谐的画面。小柠檬平躺着,一直小手放在枕头上,轻轻握成了小拳头,纯真无邪的模样可爱极了。水菡则是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纷嫩的脸蛋上小嘴自然张开,嘴角还挂着一缕晶莹……这睡姿跟小柠檬有得一比。她也才不过是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只是看外表的话,她还像个大孩子呢。 梵狄的心瞬间柔软无比,灿亮的眼眸中流泻出罕见的温柔和疼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了沙发上的另一张毛巾被想要为水菡盖上。 他弯下腰,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水菡。可水菡现在正做梦呢,梦见了她带着小柠檬去看运动会……小柠檬的愿望是想将来长大之后当运动员,这事,水菡从未忘记过,连做梦都会惦着。 “唔……宝宝乖乖的,别乱跑……妈妈抱……”水菡迷迷糊糊中抱住了一个身子,两只手搂着,傻呵呵地笑。 水菡不知道自己抱的“宝宝”怎么突然大了这么多? 这哪里是宝宝,宝宝在她右手边,而她抱着的人在她左右边……正是可怜的梵狄。 梵狄整个人突遭电击般僵硬不动,怀里有个香软的女人身体在蹭着,抱着他的腰不放,嘴里还不停地梦呓:“宝宝最乖啦……” 清秀俏丽的脸颊近在眼前,她粉红诱人的唇一嘟一嘟的犹如在对他做出邀请。毫不设防的她误以为自己抱的是宝宝,暂时还未从梦境中清醒,可不知道此刻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有多么折磨,潜伏在他身体里的渴望,对她的唇觊觎已久,早就想要尝尝那是什么味道,但一直没有行动,可现在她睡着了,诱人红唇尽在咫尺,佳人的体香仿佛是催化剂,她的曲线更是鼓动着他心痒难耐……这是厚积薄发的情绪在躁动,脑子轰然一热……只几秒的犹豫之后,他妖魅的俊颜渐渐低下,一寸一寸接近她蜜桃似的嫩唇…… 第223章:谁是新总裁? 某个想要偷香窃玉的男人此刻只觉得心跳狂飙,呼吸骤紧,就跟个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幻想了无数次她的唇是什么味道,今天终于是能如愿以偿了吗,怎不叫人心神荡漾,一霎间像是灵魂都要飞出体外了……身为堂堂梵氏家族的掌舵人,梵狄在面对自己在乎的女人时竟能纯情到这份儿上,实在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近了,只差一厘米就能吻到她,梵狄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最本心的意愿在驱使着…… 水菡浑然不知自己抱着的是谁,正做着美梦呢,娇憨的小模样纯美无暇却又不经意间蛊惑人心,像梵狄这见过无数美女的男人都把持不住地欲要一亲芳泽。 梵狄的唇在触到水菡那一刹,整个人就跟中了电击似的颤了颤,脑子轰鸣之际正想要加深这个吻,却不料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近了说:“妈妈,我才是宝宝啊……妈妈抱的不是我……妈妈……” 小柠檬憋屈地摇着水菡的胳膊,可怜极了,他听到妈妈在呢喃,分明是在喊他,但抱着的却是干爹,这小家伙感觉自己很亏,所以才会提醒水菡。 梵狄猛地缩了回来,刚才那美妙蚀骨的感觉一下子就被破坏了,他就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满脸燥热,比女人还妖娆的面容上红得滴血。 “小柠檬,你真是我的好宝贝儿啊……”梵狄伸手捏着小柠檬的脸蛋,笑得十分苦逼。这小家伙是天使还是恶魔,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就醒了? 这时,水菡也已经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和孩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揉揉惺忪的眼皮,水菡嘟哝着:“宝宝怎么啦?刚刚妈妈还梦到你呢。” 小柠檬撅着小嘴儿,圆溜溜的大眼瞄着梵狄,这可把梵狄给瞧得背脊发毛,赶紧地捂住了小柠檬的嘴巴,一边冲着水菡讪笑:“小柠檬说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水菡望着梵狄和小柠檬的样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上来哪里不对,蹙了蹙眉头,正好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唤,跟着梵狄身后就出去了。 梵狄这时咬着小柠檬的耳朵千叮万嘱:“刚才看到的事别告诉你妈妈,听见了吗?” 小柠檬抬抬眼皮,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滴”的表情出现在三岁多的孩子脸上,可算是让梵狄感到纠结啊,又不是太大声威胁小柠檬,可又不想小柠檬去告诉水菡……【最快更新首发于言.情小.说吧】梵狄一边走一边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怎么面对水菡时他就成虾米了呢?归根到底还是他在于水菡的接触中能感受到水菡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保守,老实,他如果只是想将她当成是玩具似的耍一耍,他早就可以强吻她N次了,但谁让他偏偏就在乎她了呢。面对一个行为检点老实的女人,就像是面对濒临绝种的珍稀动物,他有点顾虑自己若是太直接,将她吓到,她会撒腿就跑,所以他只能慢慢来,试图能一点一点走进水菡的心,他相信自己是有机会的。 =======呆萌分割线======= 水菡回家等了两天,没有接到“伯乐”广告公司的电话,她也没有太过郁闷,或许跟晏季匀之前的劝慰有关系吧,她明确了自己要在平面摄影这行业里走下去,所以对于这第一间应聘的公司没指望了,她也不会消沉,另外再找就行。 这天,水菡将自己面试需要的东西都带齐了,打算去其他广告公司试试。可就在她正要出门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因为这个电话,水菡今天出去找工作的事就耽搁下来,因为有件重大的事情需要她出面,工作,跟这件事比起来就显得轻了。 水菡是上午九点钟接到的电话,直到下午一点多了都还没出门。她在踌躇在紧张,她在等着打电话的人来接。她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她暗地里练习过很多次,如果到了那样关键的时刻,她该说些什么?该怎样面对那一群人?甚至她连站立的姿势都经过了反反复复的练习,为了让自己不发抖。 ========================================= 炎月集团总部,下午两点四十分,距离三点钟开始的股东大会只剩下二十分钟了。会议室里已经在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去,有晏家的人也有外姓股东们。 这一次的股东大会被赋予了格外重要的意义,关系着炎月的将来,关系着炎月是否会易主炎月集团里最近浮荡不稳,公司里的员工们大都是惶惶不安的,包括一些股东们也是如此,他们在焦急地等待着晏鸿章出院,也在等着晏家的争斗快些平息下来。盼着盼着总算是到了极为重要的一天……为什么重要,因为乔菊在昨天股市收市之后告诉了晏季匀,并且知会所有股东,说她的股份现在跟晏季匀的股份一样多,各自占19%,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靠公司的股东投票决定由谁掌管公司。 如果晏鸿章在,就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他可以有权利让晏季匀继续任总裁,但现在的情况都是因为有了家族斗争才导致乔菊会拼老命来跟晏季匀抢。晏鸿章之前已经将手中的大权都放给了晏季匀,现在晏季匀不但是总裁,也是暂代董事长的职务,乔菊要是将他拉下来,她自己坐上去,她是晏鸿章的老婆,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她哪怕不是真正的董事长,也算是掌握了炎月的命脉,其后果可想而知多严重,用不了多久,炎月就得姓乔了。 晏鸿章的30%股份是已经立下遗嘱,但究竟内容是什么,只有毛秉华才知道。他一直以保密为由没有向晏季匀透露半句。现在晏季匀和乔菊是只能将这30%的股份抛在一边来硬对硬。 今天在股东大会的人明显少了。晏季匀的二姑妈五姑妈都没在,三伯四伯也不在,这是因为……他们都已经将手里的股份尽数给了乔菊,否则乔家哪有那么多钱能达到控股19%?她的几个子女加起来只占据8%的股份,说起来有些少了,但这就是晏家一贯的做法。只有继承人才可以拥有最多的股份,其他的晏家人都只能占据少额股份,这样才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残酷的斗争,但实际上这不等于就能真的杜绝窝里斗。豪门的争斗从来都是无止境的。 晏锥也在座,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输了……昨天股市一收他就知道没戏了。 不是邓林不给力,而是乔菊和晏季匀之间争斗太白热化,邓林虽然也是在大力扫炎月的股票,但他却没能像乔菊和晏季匀那样从炎月的高层手中买到股票。 乔菊是晏鸿章的老婆,别人怎么都要卖几分薄面,现在炎月过票炒得那么高,狠狠地敲老妖婆一笔然后拿着钱移民去国外,这多惬意的生活啊。 乔菊除了在股市扫和她的子女支持,另一招就是说服炎月高层里的人卖股票给她,晏季匀也有这么做,两人明斗暗斗,能卖股票的人也都卖得差不多了,邓林和晏锥却总是会迟了一步。 如今晏锥手里的股份也就9%,说来也是大股东之一了,可比起乔菊和晏季匀,晏锥算是出局。 晏鸿瑞,晏锥,黄敬,另外还有两个外姓股东,乔菊,晏季匀……会议室里就这么几个人。这就是晏家人窝里斗的结果……股份只有那么多,晏家人占据的比例加大了,董事会的股东人数就少了。 这局面令人有些伤感,办公室都显得冷清了许多。黄敬那几个外形股东也都是一脸阴沉,而晏鸿瑞就更纠结了,他该支持谁? 晏锥从进来就没说过话,坐在晏季匀右侧的位置,低垂着眉眼一口一口喝茶,喝到杯子空了也没再倒水。 晏锥的运气确实差了些,如果不是有乔菊加入战局,晏锥很可能跟晏季匀斗个势均力敌,但偏偏乔家人一直都留意着晏鸿章的情况,早就知道他身体不好,从那时起就在慢慢地买进炎月的股票,当时做得很隐蔽,直到乔菊回来,晏锥那边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劲敌。 晏锥不甘心,他压抑太久了,他和母亲都渴望着能扬眉吐气。只要他上位,只要他能掌控炎月和晏家,他就能拥有他最想得到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愤恨,怨怒,不甘……种种情绪在身体里撞击,他准备了那么久,却输在多出了乔菊这老妖婆的存在,难道他这辈子真的就只能屈居人下?晏锥看向乔菊的眼神里满是狠色,他心里产生了一个怪异的念头……这一票他支持谁?晏季匀还是乔菊?晏锥狠狠地咬牙,桌下的拳头紧紧攥着,就在刚刚几秒钟里推翻了自己在开会之前的决定,一个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连续经历两次投票,晏季匀的心情可想而知了。最可悲可笑的是,与他竞争商会主席的是乔新,而此刻,与他竞争的是乔菊。 会议室的气氛像是充斥着西伯利亚冷空气,沉默中饱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就这几个人,大家连敷衍都懒得动,到这份上,没什么可隐瞒的,晏家人窝里斗,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啊,外界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了。 像这种紧张凝重的时刻就是不见血的战争,外边的人是不会想象到经历了怎样的过程之后炎月才会雨过天晴,他们看到的只有表象,繁荣与混乱,他们看到的是结果,至于怎样造成这些结果,却是由这些手里掌握着公司大量股票的人才能决定。 投票的结果很简单,二比二。但也透着诡异。晏鸿瑞竟然弃权了,而晏锥却出人意料地投给了晏季匀。黄敬投给乔菊,另外两位外姓股东也分别投给了晏季匀和乔菊。就这样二比二的结果,僵持不下。 晏季匀坐在首席的位置,岑冷的面容尽是一片阴沉,眼底隐藏着一缕凄凉,他看向晏鸿瑞,而对方却别开了视线。让晏季匀感到痛心的是,叔公居然会弃权?这是让他意外而又愤怒的结果。晏鸿瑞是晏鸿章的亲弟弟,平时为人低调而亲切,是晏家里人人尊重的长辈,他以前从未参与过家族纷争,安分地守着自己手上的股票,不曾做过对不起晏家的事。毫无疑问的他应该支持自己的家族,支持晏季匀,可他却弃权。虽然也没支持乔菊,但弃权,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对晏家的不忠。这太说不通了,太令人费解,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家都公认的好人却在这时候扯了晏家的后腿。 晏季匀没有骂晏鸿瑞,此刻没时间跟他计较,只是心里已经将晏鸿瑞这个人剔除。关键时刻谁站在谁的一边,选择只有一次,不论是什么理由,既不支持就等于对立。 乔菊比晏季匀还气愤,她似乎是与晏鸿瑞在之前达成了某种协议,而现在晏鸿瑞却临时变卦了? “晏鸿瑞,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弃权?”乔菊两眼冒火,怒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晏鸿瑞并不紧张,笑得有几分诡异地看着乔菊:“大嫂,稍安勿躁,我弃权当然是有理由的,我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呵呵……” “什么?”乔菊一时搞不懂晏鸿瑞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晏鸿瑞缓缓站了起来,视线却落在了会议室的大门,自言自语地说:“怎么还没来呢,是时候该到了啊……” 其余人诧异,还有谁没到?该到的不都已经到齐了吗?晏鸿瑞这是在搞什么? 晏季匀眉头一皱,对于二比二的僵局,他心里也是沉重,但此刻他忽地感到心脏处突突地跳了几下,隐约有不安之感。霎时,只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赫然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令在座的每个人都惊了。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晏鸿瑞面露喜色,赶紧地走过去相迎握住了对方的手。【下午还有更新。】 第224章:水菡的震撼登场 中途赶到的这个人显然跟晏鸿瑞很熟络,并且与此刻的股东大会有着重要的关系才会出现在这里——毛秉华。晏鸿章的御用律师,现在他正与晏鸿瑞握手。 毛秉华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出现却又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不对劲。 乔菊第一个沉不住气,拍桌子怒吼:“晏鸿瑞你在搞什么鬼!” 乔菊的反应有点怪,除了愤怒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看向晏鸿瑞的表情里愤怒多余震惊……晏鸿瑞在此之前一个字都没透露过说毛秉华要来,为什么?乔菊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晏鸿瑞先是言而无信,答应会支持她,可他在投票时选择了弃权,现在又把毛秉华叫来了,他要干什么? 晏鸿瑞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依然是掩饰不住兴奋,冲着毛秉华微微点头,对方也同样点头示意,然后转身面向着所有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晏季匀倏地横眉:“毛秉华,你这是干什么?” 毛秉华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用公式化的口吻说:“各位,我是来宣布晏鸿章董事长留在我这里的一份文件,也就是他在昏迷当天去我律师楼所立下的。” “。。。。。。” 什么?遗嘱?众人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遗嘱二字,但随即又感到惊诧……即是遗嘱,就该在晏鸿章死了之后才宣布,现在人还又没死! “毛秉华,我爷爷过不了多久就要出院了,这份遗嘱至少现在是无效的,只有在我爷爷真正走的那一天开始才会生效,这一点,还需要我告诉你吗?专业律师……” 毛秉华不慌不忙,那千年不变的假笑让人有种想抽他的感觉。 “其实当时晏鸿章董事长所立下的并不是遗嘱,而是一份委托文件。只是因为我必须保密,所以不能在今天之前向你们解释,但现在我可以说了,因为这份文件上写得很清楚……晏鸿章董事长的意愿是,假如他死亡或者发生不测,当他不能自主支配他名下炎月集团股份的时候,他所拥有的股份将自动转到他的亲弟弟,晏鸿瑞名下。这份就是原始文件,请大家过目。”毛秉华将文件摊开,放到了晏季匀面前。 这一番话,无疑是丢下一颗重磅炸弹!先前还是二比二的僵局无法打破,现在不只是打破了,简直就是翻云覆雨峰回路转! 黄敬以及另外两个外姓股东都傻眼儿了,感觉这一幕太不真实……如果毛秉华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晏季匀和乔菊都要靠边站,而公司的新任董事长居然会是……晏鸿瑞?! 晏季匀还没动手,乔菊猛地将文件抓过来,气得浑身发抖!特别是当她看见文件上晏鸿章的签名时,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活像是给雷劈中似的……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晏鸿瑞?我不信……我不信!”乔菊此刻仿佛吃了苍蝇一样,死死瞪着手里的文件,情绪万分激动。 现在可好,本是晏季匀和乔菊的斗争,晏鸿瑞半路杀出来唱主角了,并且还有毛秉华在…… 毛秉华不动声色地说:“各位,这份文件虽然让大家意外,但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是晏鸿章董事长在出事前亲自立下,有他本人的签名还有私章以及手印。我是晏鸿章董事长的私人律师,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告知大家这个消息。” 这段话志在强调他是晏鸿章的律师,是极富信任度的,但是,真的可信吗? 晏季匀比乔菊稍微冷静那么一点点,其实在晏鸿瑞弃权时,晏季匀已经有点预感不对了,看到毛秉华进来,他的预感又加深几分。 晏季匀锋利的眼神如刀,带着倒刺一般,微微眯起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晏鸿瑞此刻那副胜利者的表情,他不会傻到真的相信这是晏鸿章本人的意愿,摆明了这是毛秉华和晏鸿瑞串通起来作假,伪造文件!这种事,在豪门中,在一些企业公司里,屡见不鲜了,是巨大的冒险但也是很多人都不惜使用的手段,因为一旦成功,所得到的利益是比风险多出几何的倍数。只是想不到晏鸿瑞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用这样最卑鄙最无耻的手段铤而走险,或者说,他的低调,他的与世无争都是伪装的,为了就是等这一天的到来! 签名,私章,手印,全是晏鸿章的没错,但如此铁的证据同时也有最大的漏洞。 签名可以伪造,私章和手印嘛,晏鸿章当时在毛秉华办公室里晕倒,他的私章被毛秉华用来盖一下,再趁他不省人事的时候盖个手印,这都太简单了。 晏季匀脑子里忽地闪过许多画面……他以前有时会去晏鸿瑞那里下棋,每次去几乎都是在书房看到晏鸿瑞在收拾书桌,曾问过晏鸿瑞是不是在练习书法,得到的回答是在练习钢笔字,但晏季匀见过晏鸿瑞自己的钢笔签名,那字体实在是很普通。为什么练那么久都不见进步呢?这不合常理啊。但现在,晏季匀觉得那答案呼之欲出了……晏鸿瑞长期练习钢笔字,恐怕只是专注于练习一个签名——“晏鸿章”这三个字的签名! “晏鸿瑞……”晏季匀开口,声音阴冷无比,深眸里闪动着幽暗的光芒,犹如黑夜里突然降临的神魔:“真是难为你了,给爷爷下毒,是你做的吧?当时在毛秉华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两个最清楚了,由此可见,爷爷在毛秉华办公室吃的那一杯白开水里,含有诱发他所中慢性毒的药引,只不过,毛秉华因为身份的便利,可以在救护车赶到之前就爷爷喝过的白开水换掉,毁灭一切证据,这样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我也想了很久没能想通之间的关联,现在我看到你们两个狼狈为歼的样子,以前的许多疑点都豁然开朗了。” 听似淡然的语气中含着几分肃杀的味道,晏季匀将这关系到人命的事情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不但没让人轻松,反而是感觉如同心上被重重砸了一锤。晏鸿瑞和毛秉华同时变色,晏季匀太可怕了,从毛秉华和晏鸿章同时出现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的事情,大致还原了晏鸿章在毛秉华办公室昏倒的场景,爆出毛秉华和晏鸿瑞这两个人才是害晏鸿章的罪魁祸首,这结论太惊悚,但仔细想想又充满了可信的道理。 “晏总,请注意你的言词,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有证据吗?没有的话,我可以保留起诉你诽谤的权力。”毛秉华收起了恶心的公式化笑容,故作镇定地摆出沉稳冷静的姿态,但他却忍不住又推推鼻梁上的镜框,借此动作来掩饰那一丝隐约的慌张。 晏鸿瑞也是一脸怒容地喝斥:“季匀,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那是我哥哥,我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毒!” 这话现在听着怎么都很虚伪了,与毛秉华勾结的是他,下毒的嫌疑当然也可以是他。 在座的没一个是傻子,一个比一个精明,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这上演的就是一出谋朝篡位的戏码,晏鸿章除非了疯了才会立这样的文件,显然他当时去毛秉华那里所立的文件根本不是这一份。但是,知道归知道,这份文件是毛秉华拿出来的,有晏鸿章的签名,私章,手印,具有法律效力。除非是有人向法院提出上诉,才可能推翻这份文件,可那是之后的事了,至少今天,晏鸿瑞成了主宰。 “呵呵……言词?你跟我说言词?”晏季匀嘴角一抹嗜血的笑,不见他站起来,只是手上一扬,那份文件砸了过去,晏季匀几乎在同一时间挥出了一拳,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文件上,而文件是落在毛秉华脸上的…… “你……你敢打我!”毛秉华气急败坏地捂着脸,只差没跳起来了。他是金牌大律师,向来收人尊敬,何曾像现在这般难堪过,面子上挂不住,眼镜都歪了。 晏季匀耸耸肩,扁扁嘴,冷笑:“你是大律师,我哪敢打你,我只是打这份文件而已,不知道那么巧,你的脸被文件遮住了。” 毛秉华一时语塞,他只是纸老虎,就算是律师,但要想与晏季匀斗,除非是他以后真的不想混了……亏心事做不得,尤其是不能因这件事与晏季匀斗,否则秘密被爆出来,他只有坐牢的份儿。 “季匀,大嫂,晏锥……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这是大哥的意愿,你们就算有疑问,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今天,说话的权力在于我!”晏鸿瑞终于是急不可耐地吼出了这么一句,立刻招致乔菊的怒视。 “我呸!”乔菊气得冲上去揪住了晏鸿瑞的脖子,她怎么都不甘心自己费了这么多心力最后却功亏一篑!她和晏季匀二比二的局面大不了就是共同执掌公司,但现在,晏鸿瑞杀出来,按照这文件,他就是最大股东,将会是董事长,她有种被人从背后放冷枪的感觉,哪里还忍得下去! 会议室里出现了犹如小孩子打闹的场面,晏鸿瑞和乔菊翻脸,揪成一团,两人都是头发泛白的了还在上演一出闹剧。 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这次却是由洪战带着人进来,这家伙脸上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兴奋。如果说先前毛秉华的出现不算太过震撼,那么现在出现的人绝对是能将会议室震个底朝天! “菡菡?怎么是你?”晏锥只差没当场冲上去了,惊呼之余,他更是将目光转向了晏季匀…… 晏季匀比晏锥更惊异,再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盯着门口这熟悉的小脸……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说这里最最不该出现的人是谁,就是水菡! 第225章:她是新任女董事长 水菡之所以能顺利进入会议室,是因为她在外边遇到了洪战,可是她的出现太过不合常理了,不只是晏季匀和晏锥震惊,晏鸿瑞和乔菊也都停手,望向水菡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入侵一样。 最不可思议的是,水菡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在座的没人见过,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这一霎仿佛定格了的电影镜头,眼前这娇小清丽的女人昂首挺胸站在那里,穿着浅蓝色职业套装,里边衬了白色抹胸,露出她优美的颈脖和白希如瓷的肌肤,薄薄的衣料紧贴她的身体,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尽管这样的穿着一点都不算露,但由于她生孩子之后胸部变得比以前丰满了不少,抹胸处的峰峦被挡在衣服下,让人忍不住很想伸长了脖子去一探那隐约的美好。小蛮腰与她小巧挺翘的臀部相连处的曲线最是唯美动人,恰到好处的弧度弯曲起伏,形成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和美感,还有她黑亮的长发自然垂到腰际,犹如黑缎子一般吸引着你想要去抚摸的冲动…… 她面容清秀淡雅,素面朝天,一双杏眼又大又圆,清澈坦荡的目光无喜无垢,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干净而恬淡的气息,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气质,虽不惊艳而却让人产生亲近的念头,清新明媚的小女人,犹如爽风吹进来,却也像雷电劈过……对某人来说的话。 晏季匀紧蹙的眉宇间流露出丝丝疑惑,深邃的眼眸精光闪动,低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晏鸿瑞惊诧的声音变调,再没有往常的平静,他预感不好,直觉水菡的出现没那么简单。 “你怎么会来这里?!”乔菊的声音更是夹杂了浓浓的愤怒和嫌恶。她本来就气得够呛,现在却看到水菡来了,无疑是火上浇油。 晏锥虽然没问这句话,但他的眼神也是充满惊异的,看向水菡的目光很复杂,也有疼惜。 只是这次,嚣张跋扈的乔菊再也没有了施展的机会了…… 水菡亮汪汪的眸子与晏季匀对视,她显得比较冷静,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看起来似乎不一样了,不是那个动不动就紧张得发抖冒汗的女人了,她此刻镇定自若,面带微笑,比起这里的几个人,她显得轻松多了。 她还没开口,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却先一步走上前来…… 男人是相貌普通,蓄着小平头,刚毅的面容上,一丝不苟的严肃神情,不急不慢的语调说:“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正大律师事务所的陈荣贤。我是受聘于晏鸿章先生的私人律师,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是晏鸿章董事长在昏迷之前的一个星期,交给我的。文件里明确地指出,本年的8月21号,晏鸿章在毛秉华律师的事务所里签署的文件,全部作废,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如果晏鸿章先生死亡或是遭遇不测,他所持有的炎月集团30%的股份将自动转入这位水菡女士名下。她可以随意支配这30%的股权,而晏家以及炎月集团公司的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水菡女士的权利。” “。。。。。。” 这已经不是震惊能形容了,简直比看电视剧还刺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这跟刚才晏鸿瑞上演的一出几乎一模一样,就连文件的内容都惊人的相似。那签名,印章,手印,全都像是复制似的,唯一不同的只有水菡和晏鸿瑞的名字。 这不难理解,晏鸿章当时就是拿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件,先是去了陈荣贤律师那里,这位律师是连晏季匀都不知道的存在。而另一份,晏鸿章拿着去了毛秉华那里。所以才会发生如此神奇而又惊悚的事件。两份文件,被委托的人却不同,到底哪一份是真?哪一份是假? 戏剧性的转折,让人措手不及,除了晏季匀之外,其他人都惊得傻掉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毛秉华,这人敌视的目光盯着陈荣贤,满是愤恨:“你……陈荣贤,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你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你不知道伪造文件是犯法的吗?” 陈荣贤异常淡定,冷冷瞄着毛秉华:“毛大律师,虽然你在行业里名气大,而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但至少有一点我还是明白的……玩什么都行,千万别把自己玩得万劫不复。这两份文件哪个是真是假,你知,我知,还有老天爷知,还有躺在医院里的晏鸿章董事长也知道。如果依旧僵持不下,不如就将这次股东会议押后,等晏鸿章董事长醒来,亲自告诉大家,谁才是伪造文件的那一个。你说,可好?” “你……你……”毛秉华首次被气得失去了应有的风度,竟爆出了一句粗口,却又说不出更好的反驳的理由……他心虚啊,晏鸿章醒来的话,他只能等着坐牢。 这对于晏鸿瑞来说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因为他和毛秉华勾结伪造文件,所以水菡和陈荣贤的出现就让晏鸿瑞知道自己完蛋了,功亏一篑! 晏鸿瑞红润的脸变成像墙壁一样白……他苦心策划那么久,不惜对晏鸿章下毒,为了不就是这一天吗?好不容易盼到了,眼看着就要实现他多年的梦想了,但谁都想不到,这一切原来早就在晏鸿章的算计里,他早就不相信毛秉华,所以才会瞒着所有人,秘密聘请了其他律师。他不止这样,为了引出家族中的隐患,他还故意到毛秉华那里准备签署一份委托协议,只是他在提前一个星期在陈荣贤那里签署的才是真正的文件,还注明了这之后的8月21号他在毛秉华那里签署的一切文件都作废。[最新最快首发于言.情小.说吧.请支持正版阅读,谢谢!]早早的,晏鸿章就部署好了要怎样才能将隐患找出来,而又不会让炎月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里。这才是大智慧,高瞻远瞩犹如有预知的能力似的,即使他现在昏迷,可他之前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什么,所以才有此狠绝而精准的计划。 这些人当中,晏鸿章当属阴谋阳谋第一人。晏鸿瑞自以为隐忍多年,算计得够仔细了,乔菊以为自己势在必得,但到头来都不如晏鸿章这一纸文件来得奇效。 乔菊气得有点头晕了,胸口好像一口气上不来似的。而晏鸿瑞也不服气地质问水菡:“你的野心原来这么大?竟敢勾结外人来谋夺晏家的公司?你是不是疯了啊水菡!” 如果换做平时,水菡一定会赶紧地解释什么,可现在,她只是异常安静地站在那里,不焦躁,不慌张,用一种绝情而冷漠的眼神望着晏鸿瑞:“叔公,这份文件是爷爷在出事之前一个星期交给我的。当时爷爷还要我跪着发誓,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这份文件曝光。爷爷让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晏季匀。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秘密,而我同时也在心里祈祷,希望晏家的人不要窝里斗,希望你们体恤晏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基业有多不容易……可你们,一个个都巴不得晏季匀下马,甚至不惜伪造文件来企图夺得炎月。爷爷交给我文件时,我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痛心,为什么防你们就像是防贼一样。但我现在明白爷爷的苦心了,他早就知道晏家有人不安分,为了争夺公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对你们心灰意冷了,他对你们灭绝的人性早就绝望了!所以才会在无奈之下,将这30%的股份交给我,你们可以想象爷爷当时有多伤心吗?” 水菡从未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对人说话,此刻的她,气息变了,从温暖变成冰冻,从明媚变成漠然。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晏鸿瑞和乔菊,最后视线落在晏锥身上,淡淡一扫又转移开了,她眼底的痛惜却是那样清晰……她曾问过晏锥是否会去争夺那个位子,晏锥没有给她正面的回答,而现在,她有了答案……晏锥是出手争了,但也失败了。 水菡的一席话,让会议室里陷入可怕的寂静,人们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位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手拿着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却交给了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他饱经沧桑的双眼噙着泪花,痛心疾首,为了引出藏在暗中的敌人,他没有直接将股份给晏季匀,而是冒险给了水菡,只因唯有这么做才能引出那些觊觎炎月的人,引他们从暗处到明处,斗个你死我活,然后让晏季匀有充分的理由收拾这些人。而以水菡的为人,她必定是把股份要交给晏季匀的…… 一举数得,晏鸿章算尽了,算精了,却也伤透了,寒心了。 陈荣贤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这份文件是从今天起生效,等办完一切手续,水菡女士将会是贵公司新任董事长,如果她要将股份转让给人,那又另当别论。” 这才是重点……再一次地将众人给惊了,久久难以接受这个耸人听闻的事实……【晚上还有更新哦】 第226章:扬眉吐气! 这会议室里,短暂的寂静之后立刻掀起了新一轮的沸腾。乔菊和晏鸿瑞的表现真是应了一句话——商场上只用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刚才还在窝里斗的两个人现在却都将矛头指向了水菡,仿佛因有了共同的敌人而显得格外默契。当出现其他对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联合一方,解决掉最棘手那一个,然后再斗也不迟。 乔菊怪腔怪调地笑着,愤恨又憎恶的目光死死盯着水菡,还有那份文件,嘴里的假牙咬得响:“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本事,你以为我会信这份文件?做梦!” 乔菊心里知道这份文件的可信度比晏鸿瑞那份强多了,但她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晏鸿瑞现在也顾不得面子和伪装了,早就撕破脸,这时是骑虎难下,必须挣扎到底。 “水菡,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就算你是季匀的妻子,可你也不该觊觎晏家的东西,这炎月是不会落到外姓人手上的,我哥绝不可能将股份交给你,你在撒谎!我这份文件才是真的!”晏鸿瑞还在死鸭子嘴硬,他是被逼的没办法,哪怕是到最后一分钟都不能示弱,否则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呢。殊不知,在他表露出狼子野心时,脸就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用来形容晏鸿瑞,最合适不过了。 黄敬以及另外两个外姓股东也不淡定了,纷纷质问水菡,语气相当不善。他们都是见过水菡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可现在她居然成为晏鸿章指定的继承人,既不是晏季匀也不是乔菊,这让两方站好队的人如何服气?一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女子成为大财团的董事长,并且她是出身普通家庭,无钱无背景,要不是因为嫁给了晏季匀,他们都不会认识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看着她挡董事长?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以为我们是好忽悠的?董事长会把股份给你而不直接给晏家的人,谁信啊!”黄敬头一个开腔,一副鄙夷的眼神盯着水菡。 “就是嘛,晏家的家务事,你又不姓晏,搀和什么呢,真是的……自家老公都没得到股份,就你得到了?打死我都不信!” “女人就是野心大,这叫什么?引狼入室!”这位股东十分气愤,那表情活像自己是正义的代表。 水菡在来之前已经有陈荣贤千叮万嘱,告诉她可能会面临哪些问题,该怎么回答应对,她也做好的了思想准备,进来之前反反复复给自己打气,鼓励,可真正面对时,难免还是会情绪不稳,只不过她在极力克制着不让心底的慌乱表现在脸上。她没有忘记晏鸿章当时的告诫——一旦需要出示这份文件,那说明晏家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她将要面临的人已经是泯灭了亲情,极度狡诈凶残,假如她表现出弱势,对方就会踩在她头上。因此,从一开始她出现在这里就不能退缩,只有勇往直前。 没有人是天生会喜欢被压制被踩踏的,水菡在被乔菊欺辱时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她可以握有让乔菊和晏家人都忌惮的权力,将她这些年憋在心头的那股气都释放出来。此刻就是她的时机,是属于她的光芒,没人能将她赶走,她看到的是别人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目光。她心底悄然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仿佛扬眉吐气的感觉,就好像一下子变成一个巨人在俯瞰着众生。这就是权力能带给人的满足感。 水菡微微一勾唇,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水灵灵的眸子波光潋滟,清澈如湖水却又含着别致的风韵,撩了一下耳后的一缕青丝,淡淡地说:“你们如果有质疑,现在就可以让笔迹鉴定专家将检测仪器都带来,还有检测一下这印章,手印……那不就知道文件是真是假了?怎么样,这提议,你们同意吗?” 这话固然是律师教她说的,但也要她说得够份量才行,而她现在的表现很好。淡定从容又大气,不枉费她对着镜子演练过无数次才能表现得比律师想象中还要好,他心里也吁了口气。 晏鸿瑞和乔菊不禁面面相觑,彼此都是愤怒而不甘的眼神,同时也是惊诧……水菡是吃什么药了?居然像是脱胎换骨似的,气势虽不凌厉但也绝不弱,这还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人随意欺负的水菡吗? 毛秉华终于是露出了罕见的惊慌,做贼心虚的滋味不好受,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伪造文件的事,如果不是晏鸿瑞用一笔足以让他去国外逍遥快活的金钱将他打动,他是不会一时糊涂的…… “陈荣贤,你够种!小子你给我记住,以后……走着瞧!”毛秉华狠狠地撂下这几句话,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晏鸿瑞在身后喊他也装作没听到了。 “以后?毛秉华,你还有以后吗?”陈荣贤冲着毛秉华离去的那道门,不屑地说。 其实陈荣贤一开始踏进律师这个行业就听过毛秉华的大名,当时还崇拜来着,可现在,他只对这个所谓的金牌大律师感到失望。毛秉华在律师界不会再有以后了…… 毛秉华一走,晏鸿瑞立刻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直喘气……毛秉华是他的后盾,是他之所以敢夺权的得力助手。没了毛秉华的存在,等于就是承认他这份文件是无效的,是伪造的,他冒着坐牢的危险暗地里干了那么多事,就为了等这厚积薄发的一天。等来的却是晏鸿章料事如神,在倒下之前就将准备一份足以扭转乾坤的文件,当头给了晏鸿瑞一盆冷水! 黄敬和另外两个外姓股东见此情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哪里还有必要再留?刚才还在质疑水菡呢,现在晏鸿瑞这边先撤了,不就说明水菡才是正牌货? 几个股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面对30%的股份,他们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说话了,却也极度不服气,只能愤愤地瞪几眼,然后离开会议室,只剩下晏家的人和乔菊,当真成了家务事了。 晏季匀沉默了好半晌没说话,他深沉的表情,望不见底的瞳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喜是忧?他的眼神复杂,只盯着水菡看,似是不认识她一样……为什么她可以将这么大一件事瞒得这么成功?连他都没看出半点蛛丝马迹,他万万想不到爷爷会做这样的安排,可奇怪的是,他相信水菡的这份文件是真的,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但是……爷爷对水菡的信任让晏季匀意外。当初爷爷在逼迫他娶水菡时,将得最多的理由就是水菡的外婆沈家与晏家之间的一个大秘密,可现在爷爷却将股份交给水菡,就不怕万一这中间出了意外的纰漏吗? 陈荣贤依旧是不苟言笑,严肃地说:“晏总,晏鸿章先生在签署这份文件时,让我一定要在文件被出示之后向你转告一句话……因为水菡是你的妻子,所以文件才会交到她手里,她的东西,就是你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份苦心。” 晏季匀闻言,高大的身躯禁不住微微一颤,只一霎,他忽然能洞悉爷爷的想法了……爷爷定是认定水菡不会占据董事长的位置和股份,才会放心将文件给水菡,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呢?那样不就没有乔菊和晏鸿章以及晏锥来争夺公司了吗? 是了,爷爷就是想着这场预见的争斗来让他看清楚谁才是敌人,谁才是自己人。不只是晏家,公司也一样。通过这场争斗,谁是支持晏季匀的人,都能看个清楚了。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用在商场一样适用。当你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敌人,当你提防着一个一个敌人而感到疲倦时,不如就让敌人一次暴露在你眼前,挖个大坑将对方一网打尽,这样,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你会清净很多。 晏季匀缓缓走向水菡,没人预知他要说什么。晏锥的手都握成了拳头,捏得和紧,只因他发现水菡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失望,他会心痛,连呼吸都是窒闷的……她还是失望了吗?她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晏季匀的,从未觉得其他人也有资格与晏季匀竞争?是这样吗?这才是晏锥最锥心的痛…… 水菡站着不动,看着晏季匀走到跟前,她终于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努力抑制着的紧张在心头渐渐瓦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每次见到晏季匀这表情就会觉得他要来掐她脖子,他要发火了…… 水菡深呼吸,杏眸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硬是跟晏季匀来个勇敢的对视,梗着脖子说:“晏总,你可别那么没风度啊……” 就在水菡话音刚落,晏季匀却用他的手指捂住了她柔嫩的唇瓣,幽深的凤眸隐隐透出几分若有若无的苍凉,沉声说:“谢谢你……” 呃?水菡愕然,她没听错吧?他不是发火而是对她说谢谢? 第227章:她是一块宝 夫妻俩就这么近距离凝视着对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清澈的瞳眸中自己的倒影。这感觉十分微妙,似乎一下子走进心里去看到了那一声叹息。 晏季匀此刻的眼神里很淡然,刚才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他平静的目光里化作了云淡风轻。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宇宙黑洞般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谁能经得起这样一双眼睛的对视?水菡的镇定在逐渐瓦解,眨着亮亮的水眸,很想努力将自己从他的视线里挣脱开来…… 晏季匀这句“谢谢”,含义复杂,没人能完全理会他的意思,他是在感谢水菡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接受了晏鸿章的委托,并且隐藏得很好,果真是在事先没透露半句。也正因为这样才能将晏鸿瑞,乔菊,晏锥,等等想要争夺权利的人以为自己有拼搏的机会,所以才敢放手使出各种招数,将以前隐藏的种种都曝露出来,暗斗成了明争,让人看清楚谁才是对晏家忠心,谁又是对居心叵测。 晏季匀心底在为晏鸿章而感到悲哀,痛惜,第一次这样深切地体会到了爷爷的艰辛和苦心。他感谢水菡成为了爷爷信任的人,赋予重托,使得爷爷对晏家大多数人失望之余至少还有水菡这么个让人欣慰的存在。 “我……不用谢,我只是完成我对爷爷的承诺,我不是为了你而来的,你可别自作多情。”水菡不忘加上这么两句,但现在,她说的话听在谁耳朵里都成了欲盖弥彰,别人只会有一个感觉——这夫妻俩都是晏鸿章信任和看重的人,一切都成定局,没有悬念了,炎月始终是晏季匀的囊中之物。 这一幕对于晏锥来说就是心如刀绞,他输了……不只是失去掌控炎月的机会,他也失去了拥有水菡的资格。她显然还是站在晏季匀那一边的,她心里爱着的还是晏季匀。尽管她很努力地想与晏季匀划清界限,但她这是在自欺欺人,她根本没停止过对他的爱…… 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温暖,纯美,善良,坚强……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却是爱的晏季匀而不是他晏锥。 晏锥心里苦涩,精神上所受的打击不小,只觉得整个人好像一下被掏空了似的,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出了会议室。他不能呆下去了,多看一秒都是伤…… 乔菊最是不甘,隐忍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连儿女们手中的股票都给她了,她依旧是无法达到目的。这像极了多年前她在梵顶天的帮助下,差一点就得到炎月了。她两次失败都是因为晏鸿章,她的丈夫,这让她如何能说服自己心甘情愿认输?这是她的执念,一旦被打碎,她就没了精神寄托,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失落,绝望……还是斗不过晏鸿章,这个比狐狸还精,算无遗漏的男人,年轻时就异常聪明,出色,到老了还是丝毫没糊涂,反而更精,更狠,这一招引出了歼角,他当初是怎么想到的?居然敢把那么多股份给水菡,他的举动太疯狂了。 乔菊嘴里骂骂咧咧,像念经似的,不知在咒骂晏鸿章还是水菡,亦或是晏季匀,总之,她此刻因为太过受刺激而有些神志不清了,眼神开始浑浊,隐隐有泪光闪动,精神萎靡,面色惨白,再也不是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老妖婆。她是到死都不会想通,不会甘心,晏鸿章将30%股份给了沈玉莲的外孙女……对,就是这样的,因为水菡是沈玉莲的外孙女,所以晏鸿章才会盲目信任?乔菊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觉得自己不是输给晏鸿章,而是输给了沈玉莲…… 乔菊走了,晏锥走了,律师陈荣贤也被洪战拉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晏季匀和水菡。 水菡原本已经是很努力在维持镇定,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的镇定也消耗光,气势在消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慢慢地柔和,变回了她自己,那个温柔娇俏的小女人,而她在先前的表现也成为了记忆,不知何时会再现那种犹如女强人似的气场。 “我跟陈律师已经商量好了,改天他再拟定一份文件,我把股份再转给你,这样就符合法律程序了,不然光凭爷爷的这份委托文件我还得接手那些股份,我才不想要呢,烫手的东西,还是你们晏家处理吧。我先走了,等文件签好我再联系你。”水菡边说边往会议室大门边靠,目光躲闪,刻意避开晏季匀。 “转给我?”晏季匀深眸一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带进怀里:“你知不知道炎月的30%股份市值多少?有了它,你就是公司的董事长。现在爷爷还没醒,如果在爷爷醒来之前陈律师办好了手续,股份转到你名下,那即使爷爷醒了,也无法将股份再拿回来,你明不明白?” 水菡微微一蹙眉:“价值多少跟我有关系吗?我当然明白如果手续都办好了就属于我了,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连这不懂?你还用得着特意提醒我?但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拿来做什么,这是爷爷放在我这里让我保管的,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我把股份给你。” 她坦荡的目光比冰雪还纯净,那光亮高洁,足以将世俗的污秽都盖过去。晏季匀眼里闪过几分复杂,怔忡了两秒之后,深沉的俊脸上倏然绽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他没看错,水菡这茫然懵懂的表情正是说明了她打从心底里就没想过要将股份据为已有,甚至都没想过那是价值多少钱,没想过股份能使她成为上流社会中无数人艳羡的大富豪。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操和品质,晏季匀心底深深地动容了。虽然他知道水菡跟其他人不一样,她不贪财,不贪慕虚荣,不贪图富贵,她是这个道德日渐沦丧的社会里难得的一缕清泉,可晏季匀对于水菡如此干脆的做法还是感到意外的惊喜。不是因为他得到股份了,而是他看到了水菡身上更可贵的品质。他向来认为一个人的品质再怎么好也是有个价码的,一千万不能让一个人变节,那就一亿。一亿不能,就两亿,三亿,十亿……总有个数字会让人忍不住疯狂,从而抛开所谓的原则和品德。 这观念,在晏季匀脑子里根深蒂固,却在此刻被水菡彻底打破。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是活在浊世洪流之外的,水菡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名利,财富,地位,在她心里,永远都不会被排在第一位。她有一颗高洁不染纤尘的心,面对炎月30%股份这么大的you惑,她丝毫没有动摇过,只因她的价值观里有个根深蒂固存在的意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所以她不会挣扎犹豫,即使股份给了晏季匀,她都不会心痛和后悔。 这世界有黑暗堕落,也就有光明与正气。不是每个人都会被利益熏眼的,就好像有的人不吃猪肉一样的道理。而吃猪肉的人是想象不到别人是怎样坚持下去的。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其实这个观念,每个人从小时候就有大人和老师在灌输,只不过随着成长和踏入社会,人们渐渐抛诸脑后了。水菡就是个异类,她还保持得很好。这就是他的妻子,傻到能将股份转手就让出的小女人……他不知怎么形容这种庆幸的感觉……庆幸他娶了一个拥有无与伦比人格魅力的小女人。 晏季匀的指尖不知何时抚上她的脸颊,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告诉我,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感觉?” “嗯?”水菡愕然,心底深处有团柔软的地方泛起一丝疼痛,被晏季匀这话触动情绪,眸中蔓延出悲凉:“豪门里的人真可怕,为了利益之争,什么都做得出来……原来你身边的,都是些豺狼虎豹,要守住晏家的基业,太不容易了。我都不敢想象假如我是你,我可能早就累得趴下或是被逼成神经病了……” 她软腻悦耳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一团棉花揉进他胸口,塞住了他空洞冰冷的心。向来冷傲而强势的男人,在这一秒竟是感到心潮澎湃,有酸酸甜甜的滋味混合在一起……她终于发现他的难处了,她终于看到他的艰辛了。他从来不曾说过自己的苦,可他潜意识里是渴望着她能理解的。以前她不曾触到这一层,他就一直扮演着坚强如铁的角色,其实他内心需要的是一份关怀,一份体谅,哪怕她在事业上帮不了他,哪怕她对经商一窍不通,都没关系,他要的就是她现在这种关切而心疼的眼神,便可以将他的疲惫不堪的心温暖。 晏季匀幽深的凤眸闪动着异常惑人的光彩,含着她不曾见过的希冀,略带颤抖的声音问:“菡菡,你今天看到的就是我的世界,大部分都被这些烦心的事占据了。你还愿意走进我的世界吗?你怕吗?” 从认识到结婚到分居到现在,几分兜兜转转,他才问出了这样的话。孤独太久,一个人扛起重担,一个人面对那些尔虞我诈,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一个能在身后给予他精神力量的女人。只有感情是不够的,他需要支持,需要鼓励,需要有人为他加油打气…… 水菡一下呆滞了,她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断问自己,她怕吗?怕吗? 第228章:我爱你 熟悉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躲不开逃不掉,这温暖宽阔的怀抱有种令人沦陷的危险,灼烫着她的心。 她以前是不是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知道他身份时,她心里就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自己与他之间隔出了看不见的距离。她总是认为他高高在上,是天之骄子,而自己太平凡太普通。 即使能嫁给他,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像在做梦,觉得不真实,所以她爱得很卑微,连跟他并肩站着的勇气都没有,总觉得他身边的位置是该留给一个与他有着同样家世背景的女人。当初嫁给他时,就是诚惶诚恐里混杂着喜悦,没想过究竟他需要的是什么,夫妻间怎样相互扶持才可以走下去,具体该怎么做? 她记得前两天他说过,彼此都没走进过对方的世界。她为此反思了整整两天,到了刚才看到他的处境,看到晏家的冷酷无情,她终于是有所顿悟了……原来自己不过也跟外界的人一样,以为晏季匀什么都不缺,以为他的人生是完美的。但其实他内心的痛苦挣扎比看得见的伤口还要深,可他却不曾对她说过,他将那些负面的阴暗的东西都留给他自己一个人去承担,而她还站在他的世界之外独善其身。 晏家的风风雨雨,她从认识晏季匀的时候就被他隔离起来,后来又有了晏鸿章的保护,才使得她可以不必像其他豪门里的少奶奶那样整日活在勾心斗角之中。她潇洒了太久,享受着晏季匀晏鸿章甚至是晏锥的呵护,这种日子该到头了。因为……她不能再这么自私地看着他独自一人挣扎,陷在纷扰和一群豺狼虎豹之中。虽然他可以应付得来,但她享受过晏家男人的庇佑已久,难道就不该付出点什么吗? 晏季匀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瞳眸里流泻出几分无奈,因她的沉默而发疼的心在抽搐:“还在介意沈云姿的事?到现在都不肯相信我和她没有旧情复燃吗?你知道自从沈云姿搬进晏家之后,我回去看过她几次?一共只有两次,上一次还是因为她抑郁症发,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不吃不喝,我接到电话,担心她会做傻事,所以我才回去看了她,我只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你搬离大宅之后,我一次都没在大宅过夜,你想想这些都是为什么?” 他语气平静,她也听得出神,难得没有再挣扎,只是乖乖地任由他抱着,水汪汪的大眼里时不时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他这么认真的解释,是说明他在乎她吗?而她最在乎的就是他和沈云姿是不是旧情复燃,是不是滚床单了,如今听到他说得这么肯定而诚恳,她那颗伤痛的心就不听使唤地开始跳动,复苏,苦苦压抑的爱意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但水菡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动摇,垂着头,小脸泛红,小声嘟哝道:“我……我哪知道为什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让我猜,我人笨,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有时候很迟钝的。” 这小女人话虽如此说,可不知道自己此刻隐含娇羞似喜似嗔的表情已经出卖她了,她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故意这么说,是想听晏季匀说得更露骨。 每个女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喜欢听甜言蜜语,尤其是面对心里的那个人,能听到对方深情的语言,心情怎会不愉悦? “你……”晏季匀脸一沉,有点吃瘪……他还说得不够明显吗?这小女人当真是榆木疙瘩不开窍吗,非要他说肉麻的话才行? 晏季匀垂眸看着水菡轻轻颤动的睫毛,忽地留意到了她嘴角那一丝隐约的笑,他心里不由得一动……明白水菡的用意了。这小女人是故意的。但这次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他要真的还什么都不说,只怕她又要跑开了。 “菡菡……”晏季匀低声呢喃了一下。 水菡一个激灵,嗯了一声。 “老婆……”晏季匀再次唤着她,越发柔和的语调,简直能将她的骨头都酥掉。 他灼热的呼吸在她耳朵周围弥散开来,引起她轻轻的战栗,犹如触电般的酥麻感使得她浑身发软。 “你……你有话快说,别这么……这么……”水菡嘴里那“肉麻”二字还没说出来,只听他一声幽然的叹息,低沉温柔地说:“因为我在乎你啊,我很清楚自己的妻子是谁……就是你这个傻得让人心疼的笨蛋。每次遇到什么事你就想要逃开我,你都不会想到要牢牢地把我绑在身边吗?霸占我,拥有我,是你的权力,你为什么不用?看到我身边有女人,你就该像以前在酒店门口向沈贝示威那样,抓住我的手,而不是一生气就躲得远远的不理我,你这不是成心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吗?知道我们两个最失败的是什么?就是有时将自己的感受和感情隐藏得太深,把自己憋得太辛苦。” 水菡惊诧,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里一紧,倏然抬眸望着他,亮亮的大眼瞪得圆圆的,有惊喜也有疼惜和震撼……他这算是表白吗?在她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在结婚这么久以来,他居然向她表白了? 水菡的心湖中阵阵波澜,粉红的小嘴一嘟:“你说清楚点啊,在乎我,那是什么感情呢?在乎的人可以很多啊,你也在乎爷爷,在乎你的朋友兄弟……可对我的在乎,是什么?” 晏季匀闻言,胸口憋的那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千年难得一回的脸红了,梗着脖子瞪着水菡:“你……你怎么变这么狡猾了,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意思,还要装不懂?” “咯咯咯咯……是你刚才说的嘛,我们都把感受隐藏得太深,憋得辛苦。所以你现在不要憋着,大胆地说出来啊,我听着。”水菡俏皮的眼神含着笑,直勾勾盯着他,让他那颗红果果的心无所遁形。 这是水菡从认识晏季匀以来,感觉最畅快最开心的时刻,等着他说那句话,乐得飘飘然了。为什么她总是会不相信他对一些事情的解释,不就是因为他从未正式地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她的心又怎会踏实?虽说行动是胜过语言的,但有时要让一个女人乖乖安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告诉她,你有多爱她。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我说?”晏季匀苦着脸,捏着她的小鼻子,恨得牙痒痒。 “我……我不知道啊,你快说,我想听。”水菡现在是一颗心都快化成水了,搂着他的腰,仰起小脸满怀希冀地看着他。她的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速,却也是像灌满了蜜糖似的甜。他话中的含义是呼之欲出了,只差亲口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她的惊喜难以言喻,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艰难行走的人忽然遭逢甘霖,春风化雨……这种精神上极致的快乐,心灵上极致的欢愉,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原来他也爱她……这比做梦还不真实但却比美梦还要甜美。 “咳咳……我刚才听到你肚子在叫,不如我们先吃饭再慢慢谈。”晏季匀这聪明一世的男人现在却说着最蹩脚的借口。 “现在才五点钟,还早呢,吃什么饭,你快点说,不准再吞吞吐吐了,急死人了!”水菡鼓着腮,纷嫩的脸颊染上了绯红,不知是羞还是真急了。 晏季匀窘态毕露,心里暗暗叫苦,这三个字,他还真的没说过,即使以前面对初恋沈云姿,他都没说过。他向来认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还用得着说吗? 男人眼底迅速划过一道狡黠的色彩,佯装伤心地说:“你就只知道逼我说,那你也没对我说过啊……我问你,你爱不爱我?” 水菡正捉急呢,没防范,闻言下意识地张嘴响亮地回答:“爱!” 只是才刚说出口,水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张素净的脸越发红得滴血了,犹如炸毛的猫儿一样羞恼地捶着他的胸膛:“可恶……是我问你,没让你问我啊!你耍赖,歼诈!” 水菡哪能不羞恼,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这还让她辛辛苦苦伪装的坚强和洒脱怎么继续?发生了那么多事却还爱着他,这是连她自己都苦恼的啊,但是怎么办,这男人是她的克星,想戒都戒不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晏季匀爽朗的笑声从结实的胸膛里飘出来,尽情抒发着此刻的好心情。 “不准笑!不准笑啊!”水菡这弱弱的抗议不起作用,他依旧笑得很爽很得意。 “不公平!我都说爱你了,你还要死撑,你不说是不是?”水菡举起小粉拳在他眼前晃晃,咬牙切齿地。 “我已经说了。”晏季匀一脸无辜。 “什么?说了?我怎么没听到?你耍赖!” “我真的说了,只不过……只用嘴唇,没发出声音,可惜你刚才只顾着打我,没留意我的唇形。” “啊?你……你……无赖!不算不算,用唇形说的不算!” “难道这爱要用做的才算吗?老婆,这可是会议室啊,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开放……” “你……晏季匀,你别跑!” “别打脸,这里是公司……” “。。。。。。” 会议室里传出嬉闹的声音,洪战在门口听得那是美滋滋的呀,忍不住眼眶都红了……大少爷终于等来这一天了,真是不容易! 第229章:两情相悦 一阵嬉闹的结果就是水菡最后只能被禁锢在他怀里,被吻到浑身无力,瘫软如一团春泥……“唔……嗯……”她微弱的挣扎在他温柔缠绵的热吻中化作虚无,两只手臂不知何时缠在了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应起他的热情。 这跟以往他霸道粗鲁的吻是不一样的,现在他像是在细嚼慢咽,温柔而不失热情,汲取着她芳香的小嘴里这令他迷醉的甘甜,而她也是爱极了这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男子气息,是独属于他的味道,能起动她心底深处的悸动,唤醒她血液里对他的眷恋和柔情…… 水菡在接吻方面谈不上技巧,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学着他的样子勾缠着他的舌头,显得有些笨拙,青涩得像刚下来的苹果。可就是这样的“没经验”,才是他最喜欢的纯美。舌尖的舞蹈,美妙而动人心弦,忘情地投入到这缠绵深情的一吻,灵魂的共鸣响彻心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合二为一…… 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好的事情呢,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精神上的满足,心灵沐浴在春风里,暖洋洋的,无与伦比的畅快,恨不得就这么吻到天荒地老…… 当晏季匀发现怀里的小女人呼吸困难时,终于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但手上却丝毫没松懈,依旧是紧紧抱着她。 水菡一张脸已经红透了,脑袋缩在他劲窝里,想起刚才自己的大胆迎合,她的心砰砰直跳,不敢去瞄他的眼睛了。 晏季匀当然看得出来她的脸红的原因,心情越发轻快了,还不愿放过她,故意说:“老婆,你接吻时不要那么猴急,刚才你吸着我舌头的时候真有点疼,下次你轻点。” “……”水菡羞窘:“谁猴急了,明明是你最猴急,吻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晏季匀也不争辩,耸耸肩,挑挑眉:“没办法,谁让你的小嘴儿太诱人了,我吃上瘾了,一沾上就控制不住,这能怪我吗?” “油腔滑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她娇嗔地横了他一眼,眸光流转之间不经意露出小女人的妩媚娇羞让他的心突突地跳了跳。 “我以前没觉得女人还需要哄,不过如果偶尔说点这种话能让你开心,我不介意多说几次。”晏季匀的眼神温柔如水,而他说的话也确实不假。以前他和沈云姿交往时,他也没有说甜言蜜语的习惯,可人都是会随着成长而慢慢变化的,他现在体会到的就是,面对自己在乎的女人,他不必掩饰太多,彼此有默契固然重要,可有时适当地说些能令对方心情愉悦的话,营造一种轻松快乐的气氛,对于感情进展很重要。 真亏晏季匀这种事业型的男人能想通这一点,太不容易了,过程多艰难呢。 水菡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停不住,甜滋滋的感觉充斥在心间,这一刻,好像曾经的伤痛都被抚平了,胸口不再隐隐作痛,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沈云姿怎么办?她的病……” 对此,晏季匀似是早有准备了,俊脸上多了一分惋惜:“水菡,你愿意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 水菡眨眨眼睛,直觉他要讲的事肯定是跟沈云姿有关的,这不正是她一直想知道却又没能开口问的吗? 晏季匀将水菡抱在怀在腿上,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开始讲述他与沈云姿之间的故事,从澳洲留学时第一次相遇说起,直到他向她求婚遭拒,直到现在她患上抑郁症…… 他的声音天生就到感情色彩,此刻还透着些沙哑,在静谧的空气里流淌开来,酝酿出淡淡的轻愁。水菡的心情随着他的故事而起伏,就像是在看一连串发黄的老照片,镌刻着一个男人对自己青春时代的记忆。她没有妒嫉,只有沉思和感慨……这世上相爱的男男女女何其多,但真正能走到一起开花结果的爱情又有多少?曾经晏季匀和沈云姿是那样相爱,可最后与晏季匀结婚的女人却是她水菡。沈云姿也因为与晏季匀之间没了可能,伤心难愈,最后患上抑郁症,前前后后自杀的记录都有四次了…… 同为女人,当遭到爱情的创伤时是怎样的一种痛,水菡深有体会。随着晏季匀的这段故事,水菡了解到了一对恋人是怎样走向那遗憾的结局,她开始有点同情沈云姿了,也心疼晏季匀,他原来是带着对沈云姿的歉疚,只因沈云姿的抑郁症因他而起。 晏季匀说完之后,会议室里又陷入短暂的寂静,他低沉的声音还仿佛萦绕在耳边,在她心湖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她忽地领悟到一件事……晏季匀与沈云姿有那样的一段过去,当时两人情深意浓,沈云姿是他的初恋,对他来说应当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而现在沈云姿患上抑郁症了,严重时可能会轻生,如果他不理不睬,那说明他的心该是怎样冷血无情?从这个角度来解释,晏季匀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假如他真的可以在沈云姿自杀时都过问,她就该为他的冷酷而心寒了。 水菡皱着小脸,小手轻轻抚着他眉心的结,有点心虚地看着他:“老公……这么说来……我是瞎折腾一场,自寻烦恼了……你都不是因为爱她才那么做的,而我还以为是,所以我好伤心,我还逼着自己要收回对你的感情,我甚至想……想离……” 那个婚字还没说完,晏季匀已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让她说出口。 “你现在才知道啊?你只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吗,你应该用你的心来看我,那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还有,别再提离婚,我从来没打算要跟你分开,分居只是想让你呼吸自由的空气,加上前段时间晏家乌烟瘴气,而我分身乏术,不希望你在那儿住得不开心,才会同意你搬去童菲那里住。” “呃?”水菡愕然,心里的某个结随之豁然开朗了……原来他当时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会放她走的,亏她还因他没挽留而失落呢,说穿了都是她胡思乱想。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提出离婚时你说等爷爷醒了就离,这话是忽悠我的?”水菡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 晏季匀被她这可爱的表情逗乐了,伸手在她莹白的耳垂上拨弄了一下,打趣道:“以你的智商,你听不出来我是忽悠你的,这很正常。我是你老公,在某些方面我当然比你有优势。” 水菡揉揉鼻子,哼哼:“你别得意,我智商没你高,但我们儿子不一定比你差。等着瞧,小柠檬长大了肯定比你聪明!” 晏季匀哑然失笑:“你也别忘了,儿子,我也有份的,如果不是我优良的基因,你能有这么聪明的儿子?” “我……”水菡咬咬牙,好吧,这事儿还真不好顶嘴,生孩子吧,没男人可不行。 “你真自恋!” “……” 小两口太久没像现在这么轻松地聊天了,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不久,他将她捡回家去,那段幸福难忘的时光…… 嬉笑完了也该进入正题,晏季匀趁现在气氛好,当然要巩固一下成果。 “菡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愿不愿意走进我的世界,站在我身边?我们现在重新开始,让两个人的世界融合成一个世界……可好?”他幽深的凤眸犹如两个大大的漩涡,这专注的眼神让水菡暗暗哀嚎……这是在对她放电吗? 在如此强悍的“电击”下,水菡感觉脑子有点发懵,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点头的,只听得晏季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开心地捧着她的脸蛋,重重地吻了她一下,这才让水菡回过神来,自己不知不觉就点头了。 想要反悔已来不及,何况她也不打算反悔。离婚,只要是还有感情的夫妻,谁会想离婚?如今,答应走进他的世界,与他并肩作战,与他一起面对今后的生活,除了要应付那些阴谋诡计,她还要鼓起勇气捍卫自己的婚姻,将一些可能出现的桃花都斩了。像他说的,她将他霸占,也是一种权力。 “老公,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别再伤我的心了……我不想再尝一次那种痛苦得快死掉的滋味。”水菡目光坚定,但眼底还夹杂着几分悲恸,那是对曾受的伤害心有余悸。 晏季匀的唇触着她的发顶,轻飘飘的声音在她头上盘旋着:“不会了……我们的心都曾疼过,以后我们就慢慢地将它补起来。时间还很长,一辈子几十年,我相信,快乐会把那些伤痛都驱走的。不只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儿子……你,有信心吗?” 水菡现在满满都被甜蜜包围着,眼里氤氲着雾气,心底的酸胀不听话地往上涌,红红的眸子噙着晶莹,只一眨眼就顺着滚落几滴咸咸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缩在他怀里埋头恸哭。 这是喜悦的泪水,是幸福的浪花。伪装坚强固然是很潇洒的,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才是真正畅快的人生。这一刻,水菡和晏季匀的心无比接近,隔阂不见了,距离也不存在,只有两颗心相互慰藉的温馨和亲切感。这就是她能依靠的男人,她的老公,她和儿子都能依赖的大山。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过程中,她曾放弃过,挣扎过,痛苦过,但那些煎熬在此刻都尽数被幸福的感觉所替代。 来之不易的幸福,历经严寒之后的冰雪消融,一霎间,她听到了心灵深处那朵小花在悄然绽放。 能在心爱的男人怀里哭,是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着却又无法实现的事情。哭就哭吧,在他面前,不必假装坚强,将自己的脆弱都摊开来,接受他的抚慰和疼惜,这也是爱的一个组成部分。 晏季匀没像水菡这么哭,可他的眼睛也是泛红发酸,心里诸多感慨……要走到今天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太不容易。两颗心真正地靠近,彼此依偎,扶持,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的水菡,真情流露,单纯不加掩饰地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先前那个拿着文件面对晏家那些个野心勃勃的人时,水菡的镇定和冷静,固然是让晏季匀有些欣赏与惊艳,可都是她强装出来的,也会让他有陌生感。他熟悉的是现在的水菡,乖巧得像只小白兔缩在他怀里,靠在他胸膛,由他来呵护她的娇嫩…… 水菡的哭声渐渐小了,哭够了,哭累了,两只红肿的眼睛像桃子。晏季匀用纸巾在为她擦眼泪,轻轻的,柔柔的动作。 “你呀,哭起来的时候真是水漫金山。”晏季匀喃喃低语,只是眼里的宠溺却格外的亮堂。 水菡吸吸鼻子,闷闷的鼻音听起来十分惹人爱怜:“我不想哭的……只是太高兴了……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呢,被你爱着的感觉真好……” 甜到极致会让心尖都颤抖发疼。此刻水菡和晏季匀就是这种感觉。 “我也是……谢谢你还愿意爱我。” “哼……我很专一的,你也要专一才行,如果以后被我发现你对别的女人有情,我就……”水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真是在思索自己要怎么办。 “你想怎样?”晏季匀有些好奇地问。 “我就带着宝宝离开这里,一辈子不再见你!” 晏季匀感到自己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即低头压上她的唇,含糊地呢喃:“你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唔……” 正当两人吻得难解难分之时,水菡的手机响了。晏季匀本不想让她接,但她的一只手已经将手机摸出来了……几秒之后,晏季匀被水菡推开,只见她兴奋地对着手机喊:“真的吗?您是邱健?您说我被伯乐广告公司录取了?” 在她与晏季匀重归于好的时候听到被录取的消息,这简直就是锦上添花,水菡觉得自己在开始转运了。晏季匀见机不可失,立刻说道:“老婆,今天这么开心,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来庆祝一下……” 第230章:幸福的一家三口(祝大家新年快乐!) 幸福的一家三口(祝大家新年快乐!) “你看你,兴奋成这样……像你这种情况应该叫录用,而录取大多是指的学生被学校招收进去。”晏季匀搂着怀里这香软的小身子,低声细语在她耳边呢喃,趁机向她灌输一些蛊惑的信息。 水菡正在兴头上,甜滋滋的,憨憨地笑着:“哎呀,一时用词不当嘛,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我有工作了,明天就可以上班,太好啦!” 水菡只顾着高兴,也没留神晏季匀刚才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傻乎乎的点头了。于是某个心神荡漾的男人就开始谋划着自己晚上的“福利”,而水菡就第一时间给兰芷芯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兰芷芯听到水菡被伯乐广告公司招进去了,她也为水菡开心,童菲也很快收到消息,三个女人又约了时间出去庆祝一番,水菡还慷慨地说由她请客。这话就惹来晏季匀皱眉……怎么庆祝找到工作就只三个女人?似乎听她们的口气,没他的份儿?看她和闺蜜在电话里聊得那么高兴,浑然忘记他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要做点什么来庆祝呢,他有点不甘心她的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邪恶的手掌开始在她衣服里油走,袭上她丰盈的雪峰。 “唔……”水菡一声嘤咛,忙不迭地挂了电话,羞愤地抓着胸前那只男人的手:“你要干嘛,老实点……” 晏季匀身下的某处往上顶了顶,隔着衣服给予她最撩人的刺激,沙哑的声音钻进她耳膜,戏谑道:“你坐在我腿上蹭来蹭去,你觉得我能老实得了?” “我……”水菡窘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她顾着打电话,忘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稍微一动都会让男人那里受到摩擦。 “我们吃饭去,好饿……”水菡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整理着衣服。 晏季匀心痒痒,牙痒痒,那里也痒痒,只是他并非真想在这会议室里做,刚才一番逗弄也算是一种情趣了,他真正的重头戏是放在今晚。 “今天你别做饭了,我们把宝宝接出来,去酒店吃饭。”晏季匀一句话就决定了接下来的安排,他这是想弥补上次没能陪水菡和小柠檬去餐厅吃饭的遗憾,主要是想给小柠檬一个惊喜。 “去酒店?干嘛要去酒店啊,在家吃不好吗?”水菡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没明白。 晏季匀心想,水菡口中的家,指的是现在她住的童菲家,而他是想一家三口过个清静温馨的夜晚。 “下次你再做饭给我吃,今天我带你和小柠檬到君骋去,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晏季匀长臂一伸,将水菡揽在怀里,走出了会议室,边走还边小声地在她耳边细数君骋酒店的美食,勾起她的回忆和食欲,果然,水菡被他说得大吞口水,也不再坚持回家做饭,今晚就带着宝宝出来美美地饱餐一顿。 小柠檬在睡觉,不知道自己被接走了,当他睁开眼睛时,见到的是一个陌生但又极为豪华的房间。 孩子下意识地找妈妈,可一扭头看见的却是“混蛋爸爸”……这小不点儿先是一副懵懂呆滞的表情,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意识不太清醒,但看清楚眼前真是晏季匀时,他揉着眼睛,小嘴里轻声嘟哝:“混蛋爸爸,你怎么在这里?妈妈呢?” 晏季匀俊脸顿时黑了,暗暗发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摘掉“混蛋爸爸”这前边俩字! 晏季匀温柔地笑着,凑近了小柠檬,将孩子从被单里抱出来,开始为他穿衣服。 “儿子,你妈妈在洗澡,一会儿就出来了。”晏季匀的声音充满诱哄的味道,深眸里尽是一片慈爱。 小柠檬软软地耷拉着脑袋,刚睡醒没什么精神,也就没跟晏季匀闹别扭,任由他穿衣服。其实这小家伙还是记得上次在晏家是晏季匀帮忙打到了坏人,所以对他的抗拒少了许多,但这还不够,晏季匀知道小柠檬惦记着什么,他早就准备好了。 “儿子……你在这儿坐着别动啊……”晏季匀轻声对小柠檬说,还不忘扭头看看浴室门…… 小柠檬撅着嘴鼓着腮,晶亮的大眼眨呀眨:“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哼……” 晏季匀也不多说,抓紧时间趁水菡没出来之前做他想完成的事。 手机一滑动,熟悉的音乐即刻想起,居然是那首江南style……小柠檬一下就来了精神,好奇的大眼望着晏季匀。 晏季匀狠狠一咬牙,豁出去的架势,站在床前扭腰摆臀,跟着节奏跳起了小柠檬一直想看的骑马舞。 孩子的心性最是纯真无邪,之前是惦记着爸爸说过要跳骑马舞却没跳,所以一直不肯原谅他,现在终于见到了,很快就笑得人仰马翻,高兴地在床上打滚……晏季匀摇头晃脑的样子有些滑稽,小柠檬乐得直拍手,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最后干脆跳下床来跟晏季匀站在一起跳。 晏季匀尴尬得脸红了,小柠檬跳得多顺畅,比他这当老爸的好太多了,果然是……人无完人,在跳舞方面晏季匀真不如自己的儿子。 小柠檬跳得可起劲,时不时还冲着晏季匀挤眉弄眼,得意洋洋的表情可爱极了。 “哎呀,真笨,不是这样的,应该这样……”小柠檬充当起了晏季匀的指导老师,小家伙还嫌弃爸爸笨。 轻松愉快的气氛就是这么容易被挑起来,欢快的音乐加上畅快的笑声,组成了最美妙的音符和画面。本来就是血浓于水,小柠檬内心是渴望着父爱的,这是无法抹掉的天性。小孩子也没那么多的脾气可闹,只要感受到大人的爱和诚意,他就会跟你亲近。 小柠檬的愿望实现了,看到了晏季匀跳骑马舞,父子之间的距离自然拉近,以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尽在一曲舞动之中溶解。 晏季匀也顾不上尴尬了,见小柠檬跳得这么开心,他不趁热打铁怎么行。 刚一跳完,小柠檬喘着气爬到床上休息,而晏季匀更夸张,直接往床上一倒,痛苦地皱眉哀嚎:“哎哟……扭到腰了,好痛。” 小柠檬不知有诈,凑过去紧张地问:“你怎么啦?” “儿子,你看爸爸为了跳舞给你看,都受伤了,可是你还不肯叫我一声爸爸……我好伤心啊……哎,一伤心就感觉更痛了,好像不止腰痛,心脏也痛,肝也痛,全身都痛……” “。。。。。。”如果这一幕被别人看到,一定会冲着晏季匀竖起大拇指——太不要脸了,这种哄骗小孩子的话都说得出来,还装出这副样子。可怜小柠檬纯如白纸,哪里会知道大人的伎俩。 “真的很痛吗?”小柠檬黑亮如宝石般的眸子里闪动着点点晶莹,他对于“痛”很敏感,想起每次发烧时打针的痛苦,爸爸似乎比他打针还要痛苦许多许多。小家伙心软了,动摇了,挠着脑袋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叫“爸爸”呢? 晏季匀焦急啊,暗暗叫苦……这是他儿子,倔强的脾气可是遗传到了他和水菡两人加起来的。谁让他给小柠檬增加了心理阴影呢,对孩子的伤害是他造成的,现在要弥补,他也只能耐心地等待,大不了这张老脸彻底不要了…… “儿子……你看看爸爸多可怜啊,其实爸爸是带病练习跳舞的……现在跳完了,你也高兴了,可爸爸生病了,全身都痛,你还不肯叫爸爸,哎,算了,我自己去医院……”晏季匀边说边从床上“艰难”的起来,佯装很虚弱的样子走向房间大门,看上去果真是凄凉极了。 走着走着,脚下一滑,身子一倒,摔在了地上……那姿势简直是太有损晏总的光辉形象了,但是为了诱哄他家儿子,他今天是豁出去了。 “爸爸!”小柠檬焦急地跑过来扶他,嘴里唤着爸爸,两眼红通通的像是要哭出来了。他以为晏季匀真的难受到站都站不稳…… “爸爸,爸爸……我去叫妈妈……送你去医院打针……”小柠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不能把晏季匀扶起来,但他的动作却是让晏季匀心头一阵发酸,感动得一塌糊涂,那一声声“爸爸”更是让晏季匀差点掉下来泪来。太不容易了,这次终于摆脱了“混蛋爸爸”,只剩下“爸爸”这让人心潮澎湃的称呼。 “儿子……我没事……”晏季匀的声音有点异样,从地上坐起来,激动地将小柠檬抱在怀里,凑过去亲孩子的脸蛋,高兴得心花怒放。 “咯咯……咯咯……胡子,爸爸你的胡子好扎人……”小柠檬被逗得发笑,他怕痒。 “儿子,亲爸爸一下?”晏季匀得寸进尺了,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像水菡那样跟小柠檬无比亲近。 “吧唧”小柠檬在晏季匀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很是认真地问:“爸爸你还痛吗?” “不痛了不痛了,儿子你多亲几下,爸爸会好得更快。”这货脸皮堪比城墙。 小柠檬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呢?我又不是医生……我不会治病啊……” “能治,当然能治,哈哈哈……” “。。。。。。” 晏季匀终于得逞了,成功掳获了小柠檬的心,父子俩的感情迅速升温,小柠檬叫爸爸也叫得很顺口,最让晏总感动流涕的是再也没有“混蛋”的前缀了! 水菡不知何时从浴室走了出来,晏季匀满以为刚才没被水菡看见,心里还在得意着,却听水菡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手机,嘴里哼着江南style的调子,而她手机里正播放着晏季匀和小柠檬一起跳骑马舞的画面。 “你……”晏季匀脸都绿了,顿时伸手要抢,但水菡却笑米米地避过他的魔掌,拿着手机晃悠:“你别想毁灭证据,这视频我要留着,等儿子长大了给他看,哈哈哈哈……” 晏季匀抓狂,这视频留着,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往哪儿搁呢,这辈子都难逃水菡和小柠檬的掌控了……【明天31号年初一,有万更哦】 第231章:小妻子的激情 英明神武的晏大总裁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十分得意的表情,顿时感觉自己的前景堪忧啊,他跳骑马舞时的样子不但被水菡拍了,以后等小柠檬长大了还能看到这视频……这样就算了,可万一这视频要是流出被第四个人看到?只是想想就让人揪心,晏季匀浑身一个冷颤。 晏季匀一脸苦相,扶着额头叹息,无奈地说:“老婆,这视频留着没什么意思,我跳得又不好看……” 水菡可不管他,和小柠檬一起正盯着手机瞧呢,母子俩笑得可开心了。 “谁说没意思啊?我偷|拍呀,我容易吗?就是因为跳得不好看才留着的,瞧瞧这多带喜感啊……哈哈哈哈哈……” 小柠檬也附和着,小嘴嘟嘟囔囔的指着屏幕:“妈妈你看,爸爸好笨啊……” “那当然了,你爸爸没你跳得好看,还是儿子最厉害了!”水菡说着就在小柠檬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母子俩四只眼睛盯着晏季匀,露出同情的目光。 “你们……好啊,联合起来挤兑我是吧?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晏季匀佯装凶狠地冲向床上的女人和孩子,大发神威,将两个怕痒的人修理了一顿。 “咯咯咯咯……哈哈哈……妈妈救命……”小柠檬的脖子被挠,边笑边喊。 但水菡已经自顾不暇了,她也怕痒,浑身上下怕痒的部位全都被晏季匀挠个遍,笑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嚎叫:“儿子……哈哈哈哈哈……妈妈还需要你救呢……快点帮我……哈哈哈哈……老公饶命……哈哈哈哈……受不了了……哈哈……” “看你们还敢不敢联合起来欺负我!”晏季匀英姿勃发,得意极了……他不怕痒,这种时候就特别显出优势了。 三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满室都是欢腾的气氛,最后还是晏季匀赢了,水菡和小柠檬瘫软在床上,笑得没力气,孩子白嫩的小脸蛋也变成红红的了,大口大口地喘气,格外惹人爱怜。 “妈妈……”小柠檬稚嫩的声音软绵绵的,小身子缩在水菡怀里,显得有些疲倦了。 笑也是种运动啊,小柠檬玩一会儿就感觉没力,加上还没吃晚饭呢。 “是不是饿了?” 小柠檬点点头。 晏季匀趁机就将孩子抱起来:“走,吃饭去!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对小柠檬说,可晏季匀的眼神却是瞄向水菡,暧昧地眨眨眼,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 水菡太熟悉他这眼神的含义了,他所谓的有力气不就是想晚上折腾她么……水菡不由得耳根一热,在他肩头掐了一下,以示警告他别再孩子面前说得太露骨。 冰雪消融之后就是暖暖的春天,一家三口迎来了比过年还开心的时刻。男人抱着孩子,女人跟在身边有说有笑,幸福甜蜜的笑容随风飞扬,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彩色的,在她和孩子的笑声中孕育着无限生机。 君骋酒店,水菡以前来过,可这次不同,有宝宝在,一家人才是完整的,比起二人世界的甜蜜,这又是另外一种开心和满足。她没告诉晏季匀,她在浴室门口偷.拍他和宝宝跳骑马舞时,心情有多激动,流下喜悦的眼泪,只因为看到宝宝玩得那么开心,看到宝宝终于有了父亲的疼爱,曾经晏季匀让宝宝很失望伤心,现在希望晏季匀能好好地多爱宝宝一些,弥补这可怜的孩子…… 晏季匀也确实这么做了,跳骑马舞只是一个开始,跟宝宝的关系亲近了之后,父子间的感情也会迅速升温,融在骨血里的天性释放出来,小柠檬不再抗拒他了,看得出来这小家伙喜欢赖在爸爸怀里,这跟被妈妈抱着的感觉不一样。爸爸的怀抱宽厚结实,妈妈的怀抱柔软温暖,但都能让孩子感到舒服,安全感。 君骋酒店的美食和金虹一号上的美食均是来自世界各个不同国家的精粹,各有千秋,不相上下。水菡和宝宝在金虹一号上吃过,现在又被晏季匀带着在君骋就餐,并且还是在顶层那风景最美的地方…… 顶层不是餐厅,平时也不对外开放,只有特权人士才能到这里……特权人士当然是晏季匀了。这顶层就等于是他在君骋的私人花园。 一跨进这顶层,水菡顿时感觉眼前一亮……一片葱绿之中点缀着姹紫嫣红,令人恍如置身在春暖花开的四月天。 这里除了有一些绿色常青植物,还种着有各种花草,都是晏季匀搜集来的,每天都有专人打理,所以这里的每一棵植物都长得很好,焕发着勃勃生机。 墙边的爬山虎紧挨着几株木芙蓉,嫩黄与深紫色的花朵竞相开放,随着微凉的风起舞摆动,姿态婀娜而鲜活,犹如碧波中卷起的彩色浪花,于娇艳之中蕴含着灵性的美感。右方是一片月季花,从进门处一直延伸到顶层最边缘,占据了大约四分之一的空间。正前方约有十几盆兰花,其中有几盆秋兰开得正盛,葱绿的花朵在纤细的绿叶中悄然绽放,嫩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清新雅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香。若是走进了低头嗅一嗅,整个人的精神都会为之一振,同时又为这沁入心脾的花香而陶醉不已。晏季匀说,这花香就是最好的开胃菜。 水菡俏皮的眼神望着晏季匀:“你还真会享受!” “那是当然了。生活的品质就是为了让自己身心愉悦,特别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心情烦躁的时候,在这儿坐着喝杯茶,吃个饭,放松一下,这也是减压的一个办法之一。”晏季匀说得轻巧,可实际上水菡不会知道他曾有多少次独自一人在这里看星星,独自喝着红酒,品着精致的食物,但就是缺少人陪伴,即使再美好的事物,无人一起分享,都只会剩下孤寂和清冷。 只有当她和小柠檬也加入进来,这屋顶花园才会变得有生机。 极目远眺,是一望无边的大海,在夕阳下被染成淡淡的金色,瑰丽隽永的美,让人不由得看痴了。眼前又是一片花的世界,鼻子里充斥着的花香使你的每个细胞都变得无比愉悦。这样的环境下晚餐,浪漫温馨,哪个女人能不心动?哪个吃货的食欲能不大增?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水菡和小柠檬的肚子都吃圆了……晏季匀让厨房准备的山楂汁还起了些作用,可以帮助消化,水菡才不至于撑得太厉害。 只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却没能跟她的两个好姐妹一起分享,水菡始终感觉有点不够圆满,于是乎…… “老公……嘿嘿,我和兰姐还有童菲,我们约好了改天一起吃饭的,我觉得这里的菜太好吃了,我想……” “你想请她们来这里吃?”晏季匀一下就洞悉了她的想法。 “是啊……可以吗?”水菡眨着亮亮的眸子,挽着他的手说。 晏季匀随手切下一块鹅肝塞进她嘴里,淡淡地说:“当然可以,我考虑给你打个八折。” “八折?”水菡的小脸垮了下去,灰溜溜地说:“这是六星级酒店,就算是八折,对我来说也太贵了,能不能再折一些?” 晏季匀俊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审视着水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你就不能往别处想想?非要你自己花钱吗?来这吃饭,你随时来都行,请客就记在我帐上,你还用愁买单的事吗?你要走进我的世界,首先要先学会一点,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水菡心里美滋滋的,心想啊,有个靠山的感觉真不错呢。 晏季匀放下了手里的叉子,深邃而温柔的目光看着这个有点呆的小女人,爱怜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呀,要先学会适应你的身份,你是我的老婆,是总裁夫人,别净想着省钱,该享受的时候你就要享受,你花我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包括身为我老婆能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福利和便利,你都尽管接受就好。你要记住,当我的妻子,绝不能受亏待,懂吗?” 其实这些,是每个嫁入豪门的女人都自动会有的意识,很多人不需要谁教导,都能做得很好。但水菡却是第一次被晏季匀灌输这种思想,实在不是因为晏季匀小气,而是他也想不到水菡那么节俭,自律,一点都没享受过当他妻子的福利,所以他才忍不住要提醒她,教她。 水菡愕然,随即重重点头,她的一颗心早飞起来,那种被他宠爱的感觉又回来了,甜得很喝了蜜糖一样,一时高兴,人也突然豪爽了,拿起酒瓶就倒了满满两杯,红通通的小脸洋溢着甜美娇憨的笑容:“土豪,干杯!” “你……”晏季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水菡咕咚咕咚跟喝饮料似的,将一大杯红酒灌下肚子去了。简直就是囫囵吞枣,跟猪八戒吃人参果没两样。一瓶上万块的红酒啊…… 晏季匀不心疼酒,他反而觉得水菡喝点酒更好……如此美好的一晚,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庆祝,他可是从下午就忍耐到了现在,憋得慌了,搂着怀里香软的身子,他不禁浮想联翩……真期待啊,喝了酒之后的小妻子会很激情的,他已经蠢蠢欲动了。【晚上还有更新。】 第232章:深情缠绵 晏季匀在君骋酒店是有自己的专用房间,室内宽敞豪华,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别墅。 地方宽,想要做点什么也很方便,小柠檬被安置在了客厅右手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对门就是晏季匀睡的房间。水菡喝了酒,有点晕乎乎的,照顾小柠檬的事就由晏季匀来。 第一次为孩子洗澡,晏季匀显得有点笨拙,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将宝宝这娇嫩的肌肤给搓疼了。 宝宝光溜溜地坐在浴缸里玩着水和泡泡,晏季匀的衣服也被弄湿了,干脆就脱掉,蹲在浴缸外边很是殷勤地为宝宝洗身子。 小孩子的世界纯真无邪,并且对于某些事物特别有求知欲……这不,小柠檬正咬着手指,大眼眨巴眨巴十分好奇地看着爸爸结实的腹肌下那一片黑乎乎的地带。 “怎么不一样呢?”小柠檬低头看看自己的小鸟,再瞅瞅爸爸的大鸟,想不通为何差距那么大。 “爸爸……你的鸟鸟没有我的好看,可是为什么比我的大?” “……”晏季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脸黑线,俊脸涨成酱紫色……他觉得自己的鸟很好很强大,可在儿子嘴里居然成了不好看? “咳咳……咳咳……儿子,每个男人小时候都是像你这样的小小鸟,长得都一个样,但是当你长大之后,鸟鸟就变成爸爸这样了,怎么会不好看呢,不觉得很威风吗?要不是爸爸有这么威风的大鸟,你妈妈也生不出你啊……”晏季匀这口气显然是得意。他跟水菡第一次就让她怀上了,感觉自己挺本事的。 “为什么呀?爸爸的鸟鸟是长在爸爸身上,不是长在妈妈身上啊……”小柠檬越发不解,懵懂的眸子里尽是茫然。再怎么聪明的孩子也不可能再三岁多就能搞清楚自己是如何在妈妈肚子里生根发芽的…… 晏季匀闻言,笑得更加深了:“儿子,你要知道,咱们男人的鸟鸟是很神奇的,虽然是长在我们自己身上,但有时候它能飞到女人身上,然后呢,女人就有可能怀上宝宝,生出小娃娃。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鸟鸟的妙用了。” “鸟鸟还能飞?那我要到几岁才能让鸟鸟飞起来?”小柠檬兴奋地眨眼,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这小家伙只当爸爸讲的是个好玩的游戏。 “这个……这个……大概还要等十几二十年你的鸟鸟才能飞……” “爸爸的鸟鸟是什么时候飞的?” “咳咳……这是秘密。” “。。。。。。” 父子俩一问一答之间,大人会被孩子的童真所感染,仿佛自己也变回到几岁的孩童,心情放松,没有压力,没有复杂,没有灰色,只有简单和纯净。 晏季匀心里暗暗兴庆,老天爷虽然有时很会折磨人,但有时也会带给人希望和惊喜。小柠檬的存在,说起来真像是个奇迹。当初他夺走水菡的初.夜,第二天逼她吃下事后避孕药,但她在走出酒店之后就反胃,吐了出来……正是因为这样,她肚子里才会有他的种子,否则,小柠檬只怕是不会存在于这世上。 这是上天赐予他和水菡的最珍贵的礼物,是一个差点失去的孩子。现在他有机会被孩子接受,他一定要加倍地疼爱,加倍地对孩子好,将自己满腔的父爱都给这孩子…… “宝贝儿,来,咱们出去咯。”晏季匀用浴巾裹着小柠檬的身子,将他抱到床上,为他穿衣服,吹头发,伺候得妥妥当当的之后,还不忘将水菡带来的保温杯拿出来,给孩子喂中药。 依旧是那种比黄连还苦的中药,看着小柠檬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进去,晏季匀的心又开始发疼。小柠檬这么乖,偏偏就是身体孱弱,还需要长期调理才会好转,他才三岁多就适应了喝苦药,不哭不闹,反而更让人心疼不已。 晏季匀默默地看着小柠檬喝完药,将准备好的蜜饯送进孩子嘴里,大手揉着小柠檬毛茸茸的脑袋,眼底充满了赞赏和欣慰。从小柠檬身上,晏季匀看到了一个脆弱的生命所展现出来的坚强的力量。如果将喝中药看成是对小柠檬意志的锻炼,这孩子将来兴许不需要大人太操心都能有出息,只是,小柠檬将来是当运动员还是继承晏家的家业呢?晏季匀有时想到这个会感到纠结…… “爸爸,我想跟妈妈一起睡,我要听妈妈讲故事……”小柠檬念念不忘水菡,他习惯了有妈妈陪伴,在睡前讲故事。 这可难到了晏季匀,水菡由于吃饭时最后喝了两大杯红酒,现在正睡得香,这讲故事的活儿,谁来做? 小柠檬可怜巴巴地望着晏季匀,嘟着小嘴儿皱着眉:“没有故事听吗?” 晏季匀觉得自己招架不住,只能妥协了,于是乎,他用手机上网搜了搜童话故事,然后再盯着屏幕上的字,耐心地哄小柠檬入睡……不把这小家伙伺候好了,当爹的今晚还怎么实施计划呢,他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美味可口的小女人,他先把儿子哄睡之后才能大展拳脚啊。 半小时之后,这小萌物甜甜地睡去,嘴里还咬着手指……晏季匀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消停了,轮到他好好慰劳慰劳自己了,急急忙忙回到对面房间一看,水菡居然不在床上? 晏季匀一扭头,目光落在浴室那道磨砂玻璃门上,里边传来哗哗的水声,敢情水菡是在洗澡? 水菡睡了一个小时醒来了,发觉自己身上有股红酒的味道,她可不喜欢带着酒味入睡…… 浴室里,水菡站在莲蓬头下,温热的水淋过她莹白如玉的身子,从她胸前那傲人的雪峰一直流淌到她平坦的小腹,穿过丛林,漫过健美修长的双腿……她身体的曲线足以让男人为之疯狂,在淡黄色的灯光下散发着极致的you惑,这可真是让某个早就按捺不住的男人瞬间化成了一只猛兽…… “啊……”水菡一惊,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晏季匀,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她身前,同样的,一丝.不挂. “我帮你洗……”男人沙哑的声线像是被火灼烧着喉咙,他眼里跳动的暗火是她熟悉的情.欲,他滚烫的肌肤与她贴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享受着她奥凸有致的身材带来的刺激。 “放心,小柠檬已经睡了。”晏季匀故意说明这一点,无非是示意水菡可以尽情表现了,不用顾忌。 他修长的手指像带电的魔棒,在她嫩滑的肌肤上跳跃油走,轻捻着她的敏感,肆意挑.逗…… 如果水菡没喝酒,现在她就会害羞地低下头,但她今晚喝得不少,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这么被他抱着,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一股热流悄然升起。 “老公……”水菡一声轻呼,微微踮起脚尖,主动送上香吻,粉臂缠上他的颈脖,热情如火。酒精的作用是让人毫无顾忌地将心中所想都释放出来,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她不需要掩饰,她现在只想要他的疼爱…… 晏季匀心里一喜……水菡喝点酒果然是好事,他有福了。深情缠绵的吻,唇齿间的碾磨勾缠,淡淡的酒香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能将彼此身体里躁动的因子诱发得更强烈些。两具火热的身体在水幕中纠缠不休,吻得难解难分。晏季匀的唇离开她的脸颊,一路蜿蜒着留下滚烫的烙印,一直到了她最敏感的地方,他蹲着身子埋首于那片诱人的……“嗯……老公……”水菡双脚发软,小手抓着他的头发,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她最怕的就是这招,但生理上的渴望和欢愉是骗不了人的,她的颤抖,她的叫声,她迷离朦胧的醉眼,娇艳欲滴的红唇半咬,都在向男人诉说着她此刻有多享受……水菡喝酒之后很调皮,晏季匀刚站起来,她又嘻嘻一笑,抱着他的腰就蹲了下去,顿时惹得他全身一紧……“噢……”一声低哑的嘶吼,说不出的舒爽,仿佛身上的血液都在集中让下方窜去,叫嚣的某处肿胀得快要爆炸了…… 晏季匀忍耐多时,现在哪里经得起水菡这么要命地拨弄,当下也顾不得了,猴急了将水菡拉起来,抱起她轻盈的身子,腰间猛地往前一送……“啊……” 浴室里传出阵阵动人的娇喘声,这一夜的春.情澎湃,两人从浴室到床上,再到沙发,再到床……激战不休,畅快淋漓,全身心投入到灵与欲高度结合的欢爱中,极致升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享受。这是柔体与灵魂双重的满足,在无与伦比的共鸣中找到融合的一点,灵魂会欢呼,即使在激情之后仍然会烙印在心上,永远都能记得在一个浪漫的夜晚,她成了他的女王,他成了她的王子,这是情到深处的共鸣,妙不可言。【还会有一章,估计在12点,睡得早的亲可以明天来看。】 第233章:今晚你还要? 晏季匀吃饱喝足了,搂着水菡沉沉睡去,临睡前还在琢磨着等早上醒了之后还可以做个“晨运”,可他忽略了某个机灵的小家伙,低估了小家伙的战斗力了…… 一大早,晏季匀睁开眼,看到的是水菡的美背,但他与水菡之间却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撅嘴瞪着他。 “爸爸你别想抢走妈妈……哼……我要跟妈妈一起睡!”小柠檬说着就往床上一躺,气呼呼地鼓着腮,一脸警惕地看着晏季匀。 晏季匀的被单之下那一处高昂的物件顿时趴了一半……“晨运”是没指望了。并且他还发现小柠檬实在太依赖水菡,以后他想要再享受福利只怕是不容易啊。 “小子,你搞清楚,你妈妈她是我的女人,是我老婆!她每天都得跟我睡!”晏季匀冲着小柠檬瞪眼,不甘示弱地争取。 小柠檬最怕的就是水菡被“抢走”,听到晏季匀这么说,小家伙立刻炸毛了,梗着脖子囔囔:“妈妈是我的!” “你和你妈,都是我的!”晏季匀也吼上一句。 父子俩声音不小,水菡想不被吵醒都难。 “怎么了,老公你还跟儿子较什么劲啊,小孩子的醋你也吃……”水菡扁扁嘴,面露鄙夷之色,顺手搂着小柠檬,怜惜地安抚着,又亲又哄,那小家伙得意地瞄着晏季匀,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妈妈的疼爱。 晏季匀脸一热,嘴硬到:“这不是吃醋的问题,为了锻炼小柠檬的独立能力,我认为有必要让他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一个人睡一张床,不然他要粘着你到什么时候啊?” 理由很好,但水菡也不是那么蠢的了,她现在对于晏季匀的某些脾气还是摸得很清楚,这回更是出奇地反应快…… “啧啧,亏你好意思说,小柠檬还不到四岁,用得着那么早就锻炼独立能力吗?昨晚是个例外,以后我还是跟小柠檬睡一块儿,至于你……你自己想办法吧。”水菡憋着笑,奖赏似地亲着小柠檬的脸蛋:“儿子你最厉害了,看把你爸爸给气得,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小柠檬开心地拍手,赢了老爸,妈妈还是他的。 “……”晏季匀恨得牙痒痒,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笑得那么欢腾,他不甘心啊,真要是小柠檬每天都要赖着水菡才能睡,那么,他晏大总裁的福利呢?想要XXOO岂不是无法随心所欲了?这多憋屈啊……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真的每晚都让小柠檬独自一个人睡呢,孩子那么小…… “好,一人让一步,我们以后这样……”晏季匀低头凑近了水菡的耳朵,小声说着他的打算,只见水菡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那眼神无意间流露的妩媚,让晏季匀忍不住一阵口干舌燥,但碍于中间有个小不点儿,他只能忍耐,等到晚上才能继续他的福利计划。 水菡娇羞地点头,算了应允他了。晏季匀嘿嘿一笑,冲小柠檬挑挑眉,没好气地说:“你这臭小子,这么大点就让老子头疼了,以后长大还了得?等我这阵子忙过了,得好好收拾收拾你,省得你跟我做对!” 小柠檬钻进水菡怀里,可怜巴巴地说:“妈妈,爸爸他好凶……” 水菡抱着小柠檬,美目盯着晏季匀:“你想怎么收拾儿子啊?要是把儿子吓着了,你晚上就别想进房睡。” “……”晏季匀感觉自己彻底挫败了,儿子不能收拾,水菡还尽护着,他今后在家还有地位吗? “别激动,我只是说说而已,小柠檬这么乖,我哪舍得收拾呢……”晏季匀伸手在小柠檬脸上捏捏,态度良好,慈爱有亲切。 “这还差不多……”水菡喃喃地嘟哝,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腰很疼,关于昨晚的一些片段浮现出来…… “老公……你……你昨晚折腾了我几次?” “没几次……顶多也就三次而已……” “三次?还而已?你……”水菡羞愤,他做那种事很持久,被他折腾三次,难怪现在她浑身跟散架似的。 晏季匀面不改色,将女人还孩子往怀里一揽,邪魅的笑道:“我体恤你,今晚我们只做一次算了。” “今晚你还要?你就不能让我消停消停?”水菡狠狠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愤懑地低吼。 “大不了你只负责躺着就行,其余的我来做……老婆,其实昨晚你之所以那么累,是因为你是在太热情了,我都快招架不住,要不是你主动亲我那个,我也不会被你刺激得yu火焚身……” “你……不准说……不准说了!”水菡抓狂,她当然是想起了昨晚的片段,记得自己确实很主动地亲他,全身都亲遍了……天啊,酒,果然不是能随便碰的! 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还会继续,但眼下,晏季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公司经过一番动荡之后也该归于平静了。 晏季匀和水菡的感情终于是打破了僵局,迎来了新的开始,是时候各自做自己的事,工作与家庭两不误。 目前对水菡来说,最要紧的就是去伯乐广告公司上班。 上午九点半,水菡准时出现在了伯乐广告公司,邱健摄影师的办公室。 里边还不止邱健一个人,上次水菡见过的那位女面试官也在,两人似乎是在为某件事起了争执,水菡站在办公室门口都能隐约听到一些…… 年过三十的女人穿着一身深蓝色职业套装,干练的气质,精致的妆容,以及她身上的各种名牌,无一不显示出这女人很有品味,而往往这种人在工作上也是十分挑剔的。 “邱健,你难道跟那个叫水菡的有什么特殊关系吗?为什么要请这样一个摄影助理,前来应聘的几十个人里,每一个都比水菡更强,为什么一定要用她?你这是在浪费公司的资源!”女人妖艳的红唇里吐出的字句可一点都不似她外表那般漂亮,明显的不屑,瞧不起水菡。 邱健坐在皮椅上正拿着一根黑色皮筋将他那头齐肩黑发扎起来……人到中年的邱健有种温文儒雅的气息,可他的脾气却不是这样的,反而是以火爆易怒的脾气在公司里传开。 “陆琪,你这是在质疑我?没错,前来应聘的人当中,水菡的资历最差,并且她也没工作经验,但你敢不敢拍着胸口说她拍的照片是最差的?你不是专职搞摄影的,但你在公司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连起码的辨别能力都没有吗?她比那些尽拍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人,强多了!还有,我告诉你,我招摄影助理的原则,不是看在对方有工作经验,也不是看对方的能力,我要的,是一个热爱摄影,对摄影有着最单纯最强烈的热情!你不懂,我不怪你,但你也别再来跟我理论,这件事已经定下,你找人事部也没用,我邱健要请谁当助理,公司老板都管不了我!”邱健最后一句话是拍着桌子吼出来的,威严的气势之下,使得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文的男人顿时有种凛冽霸气。 不愧是国内平面摄影这一行里顶尖人物,伯乐广告公司的首席摄影师,老板都得看他三分脸色,何况是这位叫陆琪的女人呢,她也是太低估邱健的脾气了,才会碰了一鼻子的灰。 陆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又愤怒,却始终不敢与邱健硬碰硬,眼波一狠:“邱健,你好样儿的,就你这气派,比咱大老板还威风呢!我就等着瞧你能威风到何时!” 女人怀着不甘于愤恨,踩着九寸高跟鞋,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办公室,一开门就看到水菡,讥讽的冷哼从她鼻子里冒出来:“摄影助理么……希望你真的能胜任才好。” 夹枪带棒的一句话,绵里藏针,直戳得水菡激灵灵打个寒颤……这什么情况,好激烈,她才第一天来报到呢,也没招惹过这女人啊,怎么人家看她的眼神活像是看仇人似的。 水菡进到办公室,邱健招呼她坐下,料想水菡是在门口碰到陆琪了。 “邱……邱老师,您,没事吧?”水菡以为邱健是跟先前那女人吵架吃亏了。 邱健摆摆手,倨傲地抬抬下巴:“我能有什么,刚才那个叫陆琪的,她不满这次的招聘结果,想让我将你PASS掉。呵呵……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吗?因为在面试的人当中,有一个是她的亲戚,她觉得没被录用,很不甘心,也就是她觉得是你抢走了她那个亲戚的职位。所以,水菡,你以后在公司要努力工作,可别让我丢脸!” 邱健这是真性情,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跟你拐弯抹角。如此接地气的一个顶级摄影师,这不禁让水菡心里的压力减少许多,同时也是万分感激的。 “邱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辜负您给我这次工作的机会!”水菡亮亮的眸子弯成月牙状,干净明媚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 邱健微微一晃神……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看到水菡拍的照片他会有所触动。具有如此清新自然气息的人,心灵也会比一般人纯净,所以她那双眼睛才能看到普通人会忽视的美和感动。【今天9千字更新,与原定的一万字相差了一千,明天补起。】 第234章:老婆,我很饿 良驹易求,伯乐难得。水菡在摄影方面的潜力是有,但跟她一样有才有潜力的人也存在,而她能得邱健赏识,招进伯乐广告公司任邱健的摄影助理,这除了是靠她自己的实力,跟运气也有一定关系。凡是能被发掘出来的人才,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点运气加身,否则大千世界人才济济,为何偏偏是你? 水菡自然明白这道理,心中感激之余,更是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工作,才不会辜负兰姐的推荐和邱健的赏识。 这是水菡第一次在摄影方面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对于她来说,这不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更是她事业的开端。摄影助理看似是平凡的工作,但水菡的兴趣所在,她已经明确了方向,要从事与摄影有关的工作,现在就是她踏上这条路的契机。 邱健察言观色,看得出来水菡此刻心情激动,干净的面容上脸色红通通的,两只大眼睛晶亮无比,闪动着兴奋与希冀的光芒,颇有点跃跃欲试的意味。这一看就是职场里的菜鸟,刚来上班都是这么怀着十足的干劲,好像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邱健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第一次进正规公司上班时,不也是跟眼前的水菡一样么?初生之犊,不曾被渲染过的颜色。 一股亲切感在邱健心底滋生,看向水菡的目光也略微柔和了一点:“当我的助理不是件轻松的事,就连端茶递水的事也是要做的,这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我是这个公司的首席摄影师,也是公认的脾气最不好的摄影师。你……准备好了吗?” 淡淡的柔韧的语气里却是透着强大的自信和几分惯有的威严,当水菡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时,恍然感觉这不只是邱健简单一句问话,她一旦跨进这道门槛,所面临的将会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她真的能适应职场吗?前路看似美好却是充满未知的险阻和艰难,从未在正规公司上过班的人,一个以孩子为中心的年轻妈妈,她是否真的可以适应今后新的未来? 不知道。水菡无法确定,她心里有着几分忐忑不安,但即使这样也不能动摇她的意志,只因她有个感觉,假如错过这一次,她一定会后悔。 水菡站起来,略显局促但也格外坚定地看着邱健,像学生对老师一样恭敬地说:“邱老师,虽然我是个职场菜鸟,但是我会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甚至是十倍的努力。我会珍惜在您身边学习的每个机会,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要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吧!” 她因为紧张,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薄汗,清脆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这样的表现,看在有的人眼中就会暗暗摇头,认为此人缺乏胆魄,做事必定是幼稚而难当重任的,可邱健却没有这么看,他反而是希望水菡在将来也能保持现在这份未经渲染的质朴和单纯,不论她今后只能做助理还是荣登高位,只愿她别迷失了最初的这个自己。 邱健能被称为了商业摄影中的艺术家,其独到的慧眼以及行事作风,当然与众不同,如果他也沦为俗套,又怎会录用水菡呢. “既然是第一天上班,先熟悉熟悉工作环境,了解一下日常工作都需要做些什么。但在此之前,最要紧的是……先去给我泡一杯咖啡,不加糖。”邱健干脆地吩咐着,垂头翻看手中的资料,没有再多话。 水菡愣了愣,随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去了。她不会觉得被人使唤去泡咖啡是什么委屈的事,她尊敬邱健,珍惜这份工作,泡咖啡只是个开始,想必还有更多的活儿等着她去做呢。 摄影助理需要做些什么?大体上来讲就是——听从摄影师的安排,进行灯光,布景等等工作,最关键的是,摄影助理要迅速理解摄影师的意图并给予最恰当的辅助。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有难度的,如果没有摄影方面的基础知识,没有灵活的头脑,没有敏捷的反应能力,那么,在拍摄现场估计会被摄影师喷个半死,还影响到整个团队的工作进程。 邱健阅人无数,他能看出水菡并不是个很机灵圆滑的人,因此,水菡在今后的工作里需要磨练的地方还不少,但他看中的是水菡对摄影方面的潜力。与其说是他在招助理,不如说是更像老师授徒,所以他的潜意识里对于这次招聘有着特别的标准和眼光。 水菡在茶水间里逗留了一会儿,端着咖啡回到邱健的办公室。 邱健喝着咖啡也没称赞半个字,只是懒洋洋地吩咐:“一会儿去我工作室打扫一下卫生,顺便把里边的摄影器材都整理整理。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就可以下班。” “呃?”水菡眨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让她去打扫卫生?她是摄影助理,难道还要兼职清洁工?这是当助理还是打杂呢? 邱健像是额头上长了眼睛,不用抬头就能知道水菡此刻是什么表情。 “怎么,不想去?觉得打扫卫生委屈你了?”邱健的语气有些冷意,先前的亲切感不复存在。 水菡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以为像伯乐这种大公司会情人专门打扫摄影师的工作室……没事没事,我现在就去!” 水菡冲着邱健微微鞠躬,态度依旧礼貌恭敬,她出去之后,邱健才放下手中的咖啡,缓缓抬头望着窗外经过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水菡看起来很勤快,先观察几天再说吧。 邱健的工作室很好找,但水菡进去之后才感觉到一阵头大……这几十平米的地方到处都堆满了摄影器材,杂乱无章,东倒西歪,简直就跟刚遭了小偷的现场一样,并且这里很脏,像是许久没人打扫过了。怎么会这样呢?水菡纳闷……邱健是首席摄影师,他用的摄影器材当然是全公司最好的,就这么跟扔破烂似的乱摆乱放,真是太不爱惜了。最奇怪的是,摄影器材每天都要用到,怎么这里却到处是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动过这些器材了。 管它呢,既然是邱健吩咐的,她只管做好就行,其他的事,不该她过问。 水菡将袖子和裤腿都卷起来,要大干一场了……一个人把这儿打扫,整理,不是件轻松的事儿啊。 这屋子里的摄影器材繁多,像个小小的陈列馆,除了各种相机,闪关灯,灯架,反光板等等之外,还有包括暗房使用的器材,如印相机,放大机,恒温盘,定时器……有的器材还不止一种,而是同时有几种牌子的,这大大小小的硬件都堆在这里,要清理好,耗时又费劲,可水菡不觉得辛苦,她边干活边还哼着歌,心情轻松愉快。她喜欢摄影,当然也喜欢与摄影器材为伍,这就好比是战士爱护自己的枪,一个道理。 很快就到了中午,没人来招呼水菡,更没人来问她午饭吃什么,她下楼买了一个盒饭,独自一人在这工作室里吃,完了再继续干活。 邱健只有上午那一会儿才在公司,之后水菡也没再看见他人影儿,直到快下班了,邱健仍然没出现,但水菡却接到了晏季匀的电话。 “什么?你的工作还没干完?” “嗯……邱老师说,我得整理好了才能下班。” “。。。。。。”晏季匀无奈,水菡太老实了,听她这么说,真等干完才下班,那该多晚了? “老婆,你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 水菡苦着脸说:“老公,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如果不能完成邱老师交代的事,那我……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吗?再给我一点时间,一个小时,好吗?我争取快点做好,你等我啊!” 水菡看不见电话那端的男人脸色多难看,黑得像碳一样,咬牙切齿的,只差没直接冲上来了。 “岂有此理,邱健这老小子,居然把水菡当佣人使唤,什么破工作室整理一天都还没完事?”晏季匀暗自腹诽,窝火,心疼水菡,但他也知道水菡的倔脾气,不做完,她不会走。 现在已经到下班时间,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水菡还在埋头苦干。卫生室打扫好了,但整理摄影器材才是最耗时间的,偏偏水菡又是个做事认真不马虎的人,她将每件器材都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再放好,有必要的还会用上保养剂,这么一来,她当然无法在下班时间完成,只能继续下去,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还是在坚持着。 终于在八点钟的时候,水菡完成得差不多了,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屋子,一件件摄影器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再不是刚进来时看见的灰蒙蒙脏兮兮的样子,水菡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有种小小的成就感,可是…… “哎呀,八点了,老公等急了!”水菡看了看时间,急忙收拾收拾关好门,拿起包包就冲下楼去。 但是,楼下不见晏季匀的踪影,来来往往的只有陌生的面孔。水菡顿时泄气,可想想这不能怪他,他忙了一天,没理由跟她一起饿肚子到现在才吃饭啊。 水菡耷拉着脑袋,边走边捶捶自己酸疼的肩膀和腰肢,不经意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下一秒,她已经被搂紧了熟悉的怀抱里,他戏谑的声音响在头顶:“老婆,我可是在等你下班呢,饿得发慌,你是想我先吃你还是先吃饭呢?”[明天2月2号会加更!] 第235章:水玉柔的消息 水菡没想到晏季匀竟然会出现,还以为他早走了。此刻心中的惊喜都写在了脸上,含着几分娇羞,缩在他怀里,小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嘟哝着:“你今晚别想了,我都累了一天了,浑身酸疼……” “我跟你按摩,按完之后你就舒服了。”某男大言不惭。 水菡才不上当:“按完之后我就又被你吃得渣都不剩了!” “你真了解我。”男人脸皮厚地笑笑,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水菡对于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实在没辙,讨论这问题更是每次都吃亏。 “你吃饭了吗?我好饿,快找个地方填肚子吧。” “邱健真是的,才第一天上班就这么使唤你,以后指不定还会怎么折腾你呢。”晏季匀心疼地皱眉。 “我是新人嘛,多做些工作也没什么,就当熟悉环境了。” 水菡这么看得开,晏季匀也暗暗在心里点头……她心态不错,这也让他少些担心。 两人亲昵的搂着,在这夜街上漫步,轻松自在,有说有笑,这才是一对热恋中的人该有的样子……接她下班,然后一起吃饭,回家。这看似是平淡无奇的事情,对于水菡和晏季匀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时刻。以前白白浪费了好多时间,彼此都在纠结着,现在能做回真正的一家人,这是幸运,是双方都该珍惜的时光,难得的宁静,融洽,温馨和亲切的感觉在不断加深。 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有一个晏季匀,但心里惦记着他的人却不止一个…… 在股东会议那天发生的事,沈云姿全都知道了。虽然她没离开晏家大宅,但此刻她却是心情格外沉重,晚饭没吃,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神情忧郁,目光涣散,像是又犯病了。 这次她的表现跟以往不一样,她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晏季匀,她甚至连个短信都没发。是她不想么?当然不是。她知道晏鸿章将30%的股份给了水菡,心里的震撼太过强烈,而她也预料到,水菡会将股份再转给晏季匀,以此结束晏家的内部纷争。 沈云姿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水菡和晏季匀今后不只是有感情上的牵扯了,就凭那30%的股份,这夫妻俩就不会分开的。即使水菡将股份转给晏季匀,以他的为人,他也不会抛弃水菡,哪怕是没感情,他都会继续当丈夫的角色。这么一来,她沈云姿还有戏么? 晏季匀现在一定是跟水菡一起高高兴兴的吧,哪里还会记得有个患上抑郁症的女人在苦苦等他的出现? 沈云姿在花园里发呆很久,夜色中看不清她朦胧的脸,只是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气息。这女人几年来就没清醒过,迷路已久,找不到自己,哪怕是她得到摄影大赛的冠军,依旧是感觉茫然,不知道自己心底所坚持的那一股不曾被人看穿的执念,究竟是对是错? 模糊的夜幕中,沈云姿开始在花园里转悠,没有目的,像个游魂似的晃荡着。绕过水池,经过桃树下,走向前边有淡淡亮光的地方……花房。 花房后边就是菜园子,一片寂静中,只见有个矮小的身影伫立在那里,竟是乔菊。 乔菊被身后的脚步声惊动,回头一看…… 乔菊对沈云姿没了往日的亲切,冷冷的一瞥,尽显厌恶之色。 沈云姿当然知道乔菊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意外,只是对着乔菊的背影说:“你是想要赶我走吗?” 乔菊没有回头,低低地冷笑,声音在这静谧的空气里显得有几分诡异:“没错,我很想将你赶出这里,因为你是晏鸿瑞的干女儿,那个老狐狸,竟然藏得那么深,在我背后放冷枪,他的人,我不想见到。可是……你留在这里,会让水菡心里有根刺,她一想起这儿,心里就会不舒服,所以,你这根刺就继续住下来吧,反正对我来说,你在不在,根本无所谓。” 乔菊毫不掩饰地说出心中所想,她才不管沈云姿是什么感受,现在的她,何须再对沈云姿和颜悦色,之前那些做作的亲切,不过都是做戏,现在不需要了。 沈云姿异常平静,没有发火,没有愤怒,只有平淡如水的口吻:“乔菊,你又何尝不是晏鸿章的一根刺?忘记告诉你了,我和晏鸿瑞夫妇已经断绝关系,我再也不是他们的干女儿。” 乔菊微微一惊,但随进她就想明白了,沈云姿这么做,就是在跟晏鸿瑞划清界限,因为晏鸿瑞彻底暴露了野心,与晏季匀便是水火不容了,沈云姿如果还继续当晏鸿瑞的干女儿,今后又怎么在晏季匀面前立足? “呵呵……沈云姿,你真舍得不当晏鸿瑞的干女儿?要知道,他虽然这次输得很惨,但他仍然是炎月的股东。当他的干女儿,你就等于是半只脚跨入豪门,在物质上,你会比普通人享受到很多,在社会地位上,更是能让你跻身上流社会的圈子。怎么你居然肯为了向晏季匀表忠心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将来?我该说你狠呢还是说你太聪明?”乔菊干瘦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看向沈云姿的目光里多了一分审视。 沈云姿高挑的身影在夜色中被拉长,踩着自己的影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矮小的老妇人,昏暗的光线里,她眸子里竟闪烁着异常森冷的光芒,纤纤玉手搭上乔菊的肩膀,轻飘飘地说:“晏鸿瑞能给的那点好处,在我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的。在那天到来之前,还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活着……呵呵呵呵……” 最后那一连串低沉的笑声阴恻恻的,连乔菊这样鬼神不惊的人都不免心头一阵发凉,禁不住心颤,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沈云姿,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因她此刻感受一种莫名熟悉的气息,是仇恨。 怎么会这样?沈云姿为什么会流露出仇恨的眼神?这让乔菊不安,一时间呆立当场,眼珠子一动不动,喊出了一句让她自己都感觉诡异的话:“沈云姿,你究竟是谁?” 沈云姿不答反笑:“我是谁?这话你可问得稀奇,我是沈云姿啊,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怎么你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你曾做过什么亏心事?” “沈云姿……沈云姿……”乔菊牙缝里不断挤出这名字,不知怎么的会有一点发怵……这辈子她怎么就总是遇到姓沈的女人呢?并且每一个都不简单,每一个都跟晏家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沈玉莲,沈蓉,沈云姿,全都姓沈! 乔菊脑子里陡然闪过一道灵光,惊骇之余,激动地抓住沈云姿的衣服:“你是不是从沈家村出来的?是不是跟沈玉莲有关系!说!” 沈云姿嫣然一笑,她比乔菊的力气大多了,狠狠抓住乔菊的手腕,捏得对方冷汗直冒,她却是神态自若,倨傲如女王般:“我建议你看看医生,一把年纪了你还这么暴躁,并且还有点臆想症……什么沈家村,沈玉莲,你满口胡言乱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气糊涂了,我可没时间跟你耗,总之你记住,千万要保重身体,还有很多事等着你见证呢……” 沈云姿说完,又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和忧郁,变脸之快,让乔菊目瞪口呆,望着沈云姿离去的背影,乔菊只觉得脑子越发混乱了……刚才她产生过错觉,竟将沈云姿和沈玉莲,沈家村联系在一起,想想也是太荒谬,真的神经过敏了,自己吓自己……当年沈玉莲夫妇出事的时候,除了水玉柔幸免于难,家里人不是都死光了么,沈云姿怎么可能跟沈玉莲有关系,不会的,不会的…… 乔菊回想起当年沈家的一场大火,事隔多年仍然是心惊肉跳,不停在安慰自己,沈云姿姓沈,,只是巧合而已。沈玉莲的后代,有个水菡已经是在晏家占有特殊地位了,怎能再来个沈云姿? 但安慰只是安慰,乔菊心头挥之不去的是沈云姿刚才那种仇恨的眼神,而她与沈云姿之间哪里会有仇恨?这是为什么?乔菊百思不解,可对于沈云姿的戒心是多了几分……这个表面柔弱不堪,患有抑郁症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乔菊看不透,越发感觉对方像是藏着很深的秘密…… 晏家人在知道晏鸿章将股份给水菡时,太多人不甘,太多人震怒,没几个能接受水菡成为30%股权持有人。不只是晏启芳和晏哲琴这些人不服气,是整个家族都对晏鸿章的这个决策感到极度不满,然而当知道水菡会将股份都转给晏季匀时,他们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没有什么可争夺的了,大局已成,无可撼动,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晏季匀最快能在晏鸿章醒来之前成为董事长…… =========呆萌分割线======= 一架从文莱飞往香港的班机正缓缓降落,头等舱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混血美男。他很快就转乘另一班飞机,从香港飞去C市,见他最要好的哥们儿,并带去一个对方期待已久的消息…… 亚撒再次坐在头等舱的位置,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喝着漂亮空姐刚送来的咖啡,忍不住几分兴奋和得意……晏少,我可是不负所托,查到了你想要的线索,这次看你怎么谢我,哈哈哈! 第236章:女人的表白 水菡暂时成为晏鸿章名下30%股权持有人,只有等陈荣贤律师将所有手续都办好之后,晏季匀才能真正地拥有,在那之前,水菡依旧是炎月集团里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件事虽然被晏家人极力压下来没有对外泄露,公司里知道这件事的股东也都被勒令闭嘴,就连那位毛秉华律师都被封口了……即使在这么严格的保密之下,消息还是传到了某个角落某个人的耳朵…… 这一处幽静的花园里,没有半点灯光,只有天上皎月洒下来的淡淡光晕,依稀可见这地方修建得十分宏伟,建筑的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混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不会留意到水池边的假山处站立着一道黑影,正在往水里扔东西…… 大半夜的还在喂金鱼,这人也太有闲情逸致了。 口袋里手机震动,接起来,听筒里传出轻柔的声音,而接电话的人在听到对方汇报的情况之后,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挂了电话,一切归于平静。 但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有人的命运就会被无声改写。 “这该叫做什么呢……柳暗花明又一村?晏鸿瑞这颗棋子是走到头了,却想不到水菡会得到股份……呵呵……晏鸿章,晏家,你们风光了这么多年,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喃喃低语,略显苍老深沉,显然是个男人,他在喂完金鱼之后便转身进了屋子,随之房子里的灯光逐一亮起。 上楼之际,男人时不时打量着自己住的地方,思忖着……是时候暂时告别了,住习惯的这里,离开有些不习惯,但他有计划,在一年之内就会再度回来。 “中国的C市,应该再热闹些……”男人说这话时,脸上在笑,但眼中的却是一片冷得彻骨的狠意。等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的耐心和时间,现在契机来了,回到C市是必须的,当他完成那件事之后,还会再回到这个美得像画儿一样的地方。 这里不是他的家乡,却比家乡更让他感觉安宁祥和,如果不是因这次要办的事情太过重要,他还真不会离开……踏入那一片纷争不断的土地,本是他最讨厌的,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愿意再投身进去…… =======呆萌分割线====== 梵公馆。 某房间里传出一阵阵稚嫩的笑声,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老大的干儿子在看动画片。小家伙笑得可带劲了,坐在沙发上捧着一包爆米花儿,时不时小嘴砸吧砸吧,一边享受着零食一边看着他喜欢的动画片……这可是梵狄特意搜集来的高清版《米老鼠唐老鸭》。虽是年代久远的动画片了,可还是能让小孩子们乐得屁颠屁颠的,而梵狄也化身为萌叔,重温儿时喜爱的经典。那爆米花一大半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小柠檬现在可幸福了,有晏季匀这正牌老爸疼着,还有梵狄干爹的宠爱,小家伙享受的是小皇帝的待遇,比香饽饽还抢手。 但小柠檬被水菡教育得很好,他不会仗着有大人疼爱就娇蛮耍横,他还是那个惹人心疼的孩子,喜欢赖在大人怀里吃东西,喜欢被爸爸妈妈亲亲抱抱,喜欢在睡前听妈妈讲故事……乖巧伶俐,谁能不爱呢。 梵狄躺在沙发上,衬衣的扣子就那么随意扣了一颗,其余的都散开了,露出他结实健美的胸肌,还有皮带上方那一点性感的肚脐……这货不知自己现在有多诱人,简直就是引人犯罪,蓝颜祸水才有的姿势。 整个梵公馆里,一大群都是男人,是随时都能为梵狄卖命的兄弟,唯一只有一个女人,她才会偷偷地欣赏着梵狄的每个动作表情。即使看上几年了都还不会感觉厌烦,反而越看越感觉不够…… 贺雨燕在侧门站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她灼热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梵狄,特别是当看到他近乎裸.露的胸膛,那一块一块充满美感的肌肉在灯光下散发着极致的you惑,她多想能将那颗纽扣解开,多想能匍伏在他身上,哪怕是一分钟都好,让她可以无限接近地与他亲密相拥,该是多么荡人心弦的一刻啊……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YY,女人有时YY起来一点都不会输于男人。比如现在的贺雨燕,脑子里幻化出来的梵狄俨然就是一丝.不挂的。 幻想归幻想,无比美好与憧憬,但只要贺雨燕的视线一落到梵狄身边那小不点儿时,她的目光立刻就会冷却大半……一个P都不懂的小孩子居然占据了梵狄那么多时间,而她这么一个美艳火辣的女人跟着梵狄几年了,他却从未像对小柠檬那样陪她看过一次电影。 贺雨燕心中的妒嫉不是第一天了,自从在金虹一号见过水菡之后,她就没安心过,现在又有了小柠檬,贺雨燕只觉得水菡母子已经将梵狄的生活彻底影响,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哼……我就不信,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会比我强?”贺雨燕心里愤愤地叨念着,脚步终于是迈了出去。 一步三摇,风姿摇曳,贺雨燕用她自认为是迷死人的姿态,走到了梵狄跟前,恰好将屏幕挡住了…… 梵狄眉头一皱,美得人神共愤的面容上瞬间蒙上一层冰:“贺雨燕,没见我正跟干儿子看动画片吗,别挡着我!” 贺雨燕娇滴滴地一笑,扭着细腰绕到了沙发背后,两只手却是伸到了梵狄的肩膀,温柔地说:“老大,亏你还好意思说,小柠檬才三岁多,你都二十八了,还跟他一起看动画片,你这是要返老还童吗?” 贺雨燕娇声软语,笑得也是极尽妩媚,尤其是胸前的两团白花花的东东,在她笑起来的时候抖得更明显了,波涛汹涌啊…… 梵狄往嘴里塞着爆米花,眼睛还是盯着屏幕:“大人就不能看动画片吗,这可是很多人小时候都喜欢的经典,你别说你没看过。” “我当然看过了……唐老鸭嘛,谁不知道啊……”贺雨燕轻声应着,手却没停下,在梵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揉捏。 贺雨燕跟随梵狄几年,一直都是他的得力手下,在众多弟兄当中,贺雨燕的能力一点都不比男人逊色,办事果决,狠准,因此深得梵狄器重,与山鹰两人同是梵狄的左膀右臂。平时为梵狄端茶递水,伺候伺候,那都是常事,累了的时候按摩按摩肩膀,更是家常便饭。所以现在梵狄也没管贺雨燕这么放肆地将手伸到他肩膀,对他来说,贺雨燕不是女人,只是手下,仅此而已。 但这是梵狄单方面的想法,贺雨燕她到底还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啊,即是有所图,当然不会老实的…… 贺雨燕的手是拿枪的好手,枪法仅次于梵狄,但她的手也能绵软无骨似的,油走在男人身上,从肩膀处向下滑去,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抚摸着,好似不经意的,像羽毛轻抚着他胸前的肌肉…… 梵狄开始没管她,还专注于看动画片,可是当胸前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梵狄立刻脸色一变,伸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冷冷地撇着她:“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做的话,就去金虹一号上看着。” 如此直接,这让一个满怀倾慕的女人情何以堪?贺雨燕的脸一下就红了。不是羞,而是尴尬,愤怒。 都是成年人,梵狄不可能不懂她的心思,但却连这样的肢体接触都不给她机会,她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一时间竟用一种饱含怨愤的眼神盯着梵狄:“你觉得我真的很闲吗?金虹一号,我费的心力有多少,你不知道吗?我呆了一个星期才下来休息一天,你又要我回去,你……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难道我多陪你一天不行吗?你能不能将我看成一个女人?我不是男人啊!” 这是贺雨燕藏在心底多年的心声,就这么在她和梵狄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喊了出来,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梵狄只是怔忡了一秒,俊脸更加阴沉,如冰魄一般的眼神横了贺雨燕一眼,伸手将旁边被呆滞的小家伙抱在怀里:“贺雨燕,你吓到小柠檬了。” 小柠檬确实是被贺雨燕的声音吓到,他觉得这个阿姨好凶啊,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眼睛里露出不安,缩在梵狄怀里,偷瞄着贺雨燕,小脑袋怎么都想不通,刚才阿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火啦? 小孩子的心很敏感,大人的怒气很容易感到到小孩,使得天真的孩子心情瞬间被影响到。 贺雨燕一听,更是气恼,还有心痛……先前那番话,那么露骨了,无疑是表白,她的心怎经得起梵狄的无视? “梵狄,在你眼里,我连这个小孩子都不如吗?你只看到他被吓着,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你明明懂我的意思,却偏要装不懂,一点不顾我的感受,我跟了你几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第237章:她的幸福,他的痛 某些情绪积压在心底太久,总有个爆发的时刻,贺雨燕对梵狄的爱慕就是如此。如果换做平时,她还能继续忍耐,可偏偏现在却是突然被触动了某个情感枢纽上的机关,一向泼辣彪悍的贺雨燕,望向梵狄的目光里,哀怨多于愤怒。 梵狄头也没抬,只是他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格外冷,大手轻轻拍着小柠檬的后背,安抚着,但嘴里却能吐出冷冽如冰的话:“贺雨燕,你是第一天跟着我吗?刚才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当没听到,你自己下去领罚。” 领罚,这两个字在旁人耳里不会产生太大的波澜,可只要是知道梵狄的行事作风,就会对这两字感到不寒而栗。在梵狄手下,不是每个人犯错都会被责问,这要视情况而定,看你犯的是哪种错。只要梵狄认为情有可原,他不会追究,但只要他说“领罚”,一定就是这个人犯了梵狄的大忌。 在梵狄手下,最低限度的领罚,都会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而贺雨燕自持功高,从未想过自己今天居然会因为这么一件事而被梵狄以帮规处罚。 “你……你……你竟然……这么对我?”贺雨燕妖艳的红唇里溢出模糊的几个字,她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了。 梵狄的表情沉冷依旧,低垂的眉眼,那完美的棱角张扬着冷绝的气息:“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如果这次领罚之后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就继续领罚,直到你明白为止。” 梵狄缓缓站起身,抱着小柠檬往外走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留给贺雨燕。 贺雨燕是梵狄的左膀右臂,是梵公馆里的重要人物,更是金虹一号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但即使她这么重要,在私人感情上,梵狄硬是连半分希冀都不给,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将贺雨燕表露出来的爱苗掐死。他可以当贺雨燕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却无法对她产生爱。 贺雨燕望着梵狄的背影,呆滞半晌之后,终于是软软地跌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心如刀绞……她只不过是才露出一点苗头,就被梵狄无情的打击了。原本她以为自己至少有一丝希望的,毕竟跟在他身边几年了,她是个女人,并且美貌与智慧并存,身材更是没得挑,梵狄是男人嘛,怎会对她无动于衷呢,哪怕是有半点男女间的渴望也好吧…… 但贺雨燕现在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她自诩了解梵狄,以为他会念在多年跟随的情分上对她有怜惜之情,可事实却是……在感情这方面,他可以冷酷到令人瞬间心碎,然后无视你的悲伤,连个眼神都不给,直接走人…… 现实与自己的想象反差太大,强如贺雨燕这样在黑帮里混迹多年的女人都承受不了。 山鹰不知何时悄悄走了进来,削瘦的面容上,那双精明异常的眼睛洞悉了贺雨燕的心情,出奇的没有取笑她,反而还端着一杯茶走过来…… “喝点水,一会儿去领罚吧,耽搁久了,老大可不高兴。” 贺雨燕一听这话,更是眸色一狠,瞪了山鹰一眼:“你TM的还是不是兄弟?我领罚,你还催我?” 山鹰将杯子往贺雨燕手里一塞,扁扁嘴说:“你也知道我是你兄弟,可你怎么就跟老大说那些话呢?在老大心里,你也只是个兄弟而已,这话我没少提醒你,你TM就不听,现在爽了吧,领罚……如果我没记错,你这几年来,第一次受罚,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此刻的山鹰收起了那副二流子架势,颇有几分严肃。 贺雨燕不由得一愣,说实话,她还真没想通。 山鹰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地露出惋惜的表情:“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向老大表白,这不是不行,但你TM的非要把小孩子扯进来做什么?那孩子是老大的心头肉,亏你还跟了老大几年,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如果你只是对老大有那种意思,老大也不至于罚你,你错在不该跟个小孩儿吃醋,那是老大的干儿子,捧在手心的宝贝啊,懂不?” 贺雨燕的脸微微发烫,想着自己哪里是跟小孩子吃醋,分明因为小柠檬是水菡的儿子,她就是嫉妒水菡,但山鹰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看梵狄对小柠檬的态度就知道了。 “是……算我付错痴心,这总行了吧,我领罚就是,这点痛,我贺雨燕还受得起。”这女人不愧是彪悍,半点没有畏惧,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毫不犹豫地走向侧门,出去领罚了。 贺雨燕这么爽快,山鹰到是有点意外,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老大啊老大,谁让您那么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帅到连神仙也嫉妒呢……哎,您就一张招桃花的脸啊! 山鹰在这里边还不知道,这张所谓招桃花的脸,现在正黑得跟墨水一样,站在大厅里面对着强行闯进来的某个男人。 谁这么强悍敢闯梵公馆? “儿子,来爸爸这边!”晏季匀冲小柠檬招手,笑得可亲切了。 小柠檬被梵狄抱着,但看见晏季匀来了,这小家伙也开心地喊“爸爸”,奶声奶气的肉嫩嫩的童声,可爱极了,听得梵狄心里冒酸水……小柠檬什么时候跟晏季匀“和好”的?父子关系不是很疏离的么?难道说,因为水菡要将股份转让给晏季匀,所以晏季匀才会对她和小柠檬亲热些? “小柠檬是我干儿子,他来这儿玩,不会那么快走的,他吃过晚饭才会走。”梵狄不放手,挑衅的目光盯着晏季匀。 晏季匀俊脸上亲切的笑容瞬间变成冰山,夹杂着愠怒,岑冷地说:“是你干儿子,但却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说他跟谁更亲?我是来接我儿子吃饭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识趣点。” 梵狄灿亮的黑瞳里露出鄙夷的神色:“你现在才觉悟自己有个儿子?早干嘛去了?你该不会是因为水菡将股份给你,你觉得想补偿点什么……” “梵狄!别在我儿子面前胡说!”晏季匀修长的双腿向前跨出一步,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一变,凛冽的霸气暴涨,与梵狄的强势相碰撞,两股气场在空气里犹如有实质的火花一样。 小柠檬懵懂的大眼睛望望晏季匀,再望望梵狄,小家伙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他能感觉到大人好像要吵架? “爸爸……干爹……你们为什么这么凶?”小柠檬撅着粉红的小嘴,皱着脸蛋,茫然地看着他们。 几乎是同一时间,晏季匀和梵狄同时笑了……表情来了个大转变。 “呵呵……呵呵呵……儿子,我和你干爹是老同学了,我们没有凶,绝对没有……” “对啊,宝贝儿,我跟你老爸关系好着呢,亲热得很,不是凶不是凶……” “谁跟你亲热了,说话注意点!”晏季匀脸上在笑,一记眼刀朝梵狄飞了过去。 小柠檬咬着手指做思考状,那眼神像是在说:“真的吗?” 晏季匀趁梵狄不注意,一把将小柠檬抢了过去……梵狄回过神来时却没有再抱紧,而是放开了手。他不想小柠檬受伤,就像刚才晏季匀看到他抱着小柠檬,也没贸然出手抢夺,是一样的心态。 这两个男人虽然是对立的,可在某些方面又出奇的有默契,不想被小柠檬看出异常。 “爸爸……”小柠檬抱着晏季匀的脖子,扭头再看看梵狄,嘟哝道:“妈妈还要来接我呢,我们大家一起吃饭不可以吗?” 童言无忌,小孩子心里,梵狄也是亲人,想着大家在一起吃饭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小孩子不会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在大人的世界里,有着太多的顾忌和复杂…… 梵狄妖魅的容颜上神色如常,但他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一缕疼痛在心底窜起……让他和水菡母子一起吃饭自然是好,可今天多了一个晏季匀。不管怎样,晏季匀与水菡是夫妻,是小柠檬的爸爸,严格说来,这才是一家三口。 这一霎,梵狄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水菡不是他的妻,小柠檬不是他的儿子,这母子俩带给他的温暖,他却贪恋得不想放手。 “干儿子,今天干爹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下次吧……下次……”梵狄朝小柠檬挥挥手,潇洒地说着再见,潇洒地转身,潇洒地吹着口哨消失在门后…… 只是,梵狄没有走远,他站在门后,刚好看到水菡从外边走进来,站在晏季匀和小柠檬身边,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这一刻,梵狄的心越发地揪紧了……看来水菡是真的原谅晏季匀了,否则怎会笑得如此甜美幸福。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到胸臆里充斥着一股酸痛的感觉,强烈到他无法用意志将它压下去。 真的有种感情能伟大到看着对方幸福,自己也会幸福吗?即使牵着她(他)手的人不是自己,也不要紧?真的可以不要紧么? 不……梵狄心里在无声呐喊,视线定格在不远处那一家三口,他们的笑,都是刺痛梵狄心窝的利器,只因他还在别人的幸福之外,孤单地承受着一份不为人知的苦痛。 第238章:入围摄影大赛 杂乱无章的工作室现在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到处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尤其是那些摄影器材,一件一件不论大小都被整齐而又规律地摆放着,不只是整洁了,还被分类各自放好。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还真难以置信这就是先前那一间又脏又乱的地方。 邱健两手负在背后,缓缓迈着步子,用他那双比常人挑剔得多的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验收成果。 水菡站在他身边,时不时偷瞄着邱健的脸色,见他虽然没有明显的表情,可脸色也不差,似是隐隐有点笑意。水菡的心放下了一半……想必邱健会满意她的工作表现吧? 邱健淡然的目光落在这一件件摄影器材上,除了相机,包括那些反光板,闪光灯,以及废弃不用的布景,都被精心打理过了,足以见得水菡的耐心和勤奋,而最让邱健感到诧异的是,水菡还将这里的东西都分类摆放,看上去一目了然,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一进来就感觉烦躁……因为东西乱放,一团糟。 邱健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要分类?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的工作增加难度吗,况且我也没让你要加班,听说你是做到8点钟才走的?” 水菡看不出邱健的喜怒,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在夸还是在责问,她只能老实回答:“我是觉得分类之后比较直观一点,拿来用的时候也方便。虽然您没有让我加班,我只是想把工作尽量完成,没留意就到8点了……” “你好像对摄影器材很了解嘛,这些可都是公司里的几个顶级的摄影师用过的东西,一般的摄影爱好者很难有经济能力买得起,更别说亲自打理了,难道你都见过这些?”邱健精明而富有智慧的目光里透着隐约的好奇,他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光就这些器材里的相机,拿出来都能让识货的人眼馋,全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但水菡却能每一件都整理得当,连清洗都做得很好,哪里像是第一次接触到…… “我……我只是在网上看过一些资料而已,其实我就只买过一个单反和胶片相机,这已经是让我感觉在经济上很负担了。”水菡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冲邱健露出甜甜的微笑,心里却在抱歉自己没说实话。 她不能说实话,更不能承认自己拥有的摄影器材不比这里差多少……暗房都能玩得转,相机更是有十几个之多,全都是顶级名牌,哪怕是被专业摄影的人士看到也得羡慕嫉妒恨,而她对家里那些摄影器材就像对宝贝似的,清洗保养的事,都是亲力亲为,当然是有经验了。可水菡最顾忌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她只想跟普通人一样在这里老老实实上班,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对摄影稍懂一点点的人都知道,真正想要玩转摄影,对于器材的投入这一块就能吃掉一大笔花销,普通家庭是承受不起的,甚至在摄影发烧友的圈子里流行一句话——玩单反,穷三代。 这句话主要反映出了要玩高端摄影,在经济上所要付出的代价是非一般的。因此水菡不想被邱健发现她的小秘密,她要想继续扮普通人,只能说自己买相机也会感到经济上很吃力,由此来打消邱健对她的猜测。 “在网上看资料也能运用得这么得心应手?嗯……”邱健不置可否,深深地瞄了水菡一眼,沉声说:“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是公司打算放进仓库的,以后我工作需要用到的器材,全都搬进我办公室了。” 呃?水菡一愣,瞪大的眸子里露出错愕的神情……原来这屋子的器材都是公司废弃不用了的?这不等于说她白干活儿了?既然是要准备放进仓库的还要让她来打扫清理,是否有点像是在耍她呢? “邱老师,既然是要放仓库的东西,那干嘛还要让我……让我……”水菡有点憋闷,想起自己可是累了一整天啊,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邱健转身往外走,慢悠悠地说:“年轻人,觉得自己这活儿是白干了吗?这是我对你第一天上班的考验,你应该庆幸自己完成了工作,并且没有在我面前叫苦,否则,我现在就不会有闲工夫跟你说话,而是直接叫你走人了。” “考验吗?”水菡微惊,随即恍然大悟,小脸顿时舒展开了,心里暗叫一声“yes!”,赶紧地跟在邱健后边去了。 的确,邱健看似是故意在为难水菡,耍水菡,但他其实是有目的的。他要考验水菡的工作态度和品行,第一点就是从这件事开始。假如水菡做不好或是对他的安排有意见有埋怨,他会毫不犹豫地pass掉水菡。现在是试用期,还不是正式员工呢,他有权力随时叫水菡回家…… 邱健这人行事作风是出了名的怪异,以前招的助理也曾有人因为上班第一天没通过他的考验而被pass,水菡算是出色地完成了,出乎邱健的意料,这到是让邱健暗地里感到欣慰的,至少说明他的眼光没错,水菡做事踏实认真,相信她能胜任助理这份工作的。 水菡跟着邱健到了办公室,果然这里是不一样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放在玻璃柜子里的相机,水菡两眼发亮,顿时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兴奋地将脸贴在玻璃上,不自觉地冲口而出…… “这个是……CI最新款的数码单反,据说目前国内还没得卖呢……采用全金属机身,所有结合部位以及活动部位均经过密封处理,具有良好的防水防尘功能,五菱镜取景器具有100%视野率和0.76X放大率,对焦模组为45点对焦……最爽的是,它具有2100百万超高像素……噢……”水菡喃喃自语一阵之后紧紧咬着下唇,垂涎欲滴的表情很像是色女看到帅哥时那样的痴迷,只恨不得能加将这宝贝捧在手里。 从这点就能看出水菡对摄影的热情有多浓厚。这就好比歌手看到了麦克风,画家看到了画笔……而水菡看到这部堪称顶级的是数码单反,只感觉到内心热血沸腾,手痒,心更痒…… 邱健略一愕,审视着水菡:“你连这东西也知道?并且还很清楚,又是网上看的资料?” 水菡一惊,很快回过神,连连点头:“嘻嘻……是的,又是网上看的资料……” 实情是……水菡对这部CI神级梦幻出品,被摄影发烧友们成天挂在嘴上梦寐以求都想拥有的单反,她早就听说会在何时登录国内市场,很想自己也能将这梦幻似的宝贝捧回家,但她自己的钱不够,可如果动用晏季匀给她的钱,那就没问题了,只是这宝贝要好几万块钱,她觉得不好意思花晏季匀的,所以只能按捺住。现在亲眼看到了,像是见到了珍宝一样移不开视线,心里纠结开了,该怎么办呢?到底要不要用老公给她的钱去买? 也就是水菡才这么老实,跟晏季匀结婚几年了,硬是没养成花老公钱的习惯。她家那些摄影器材大都是晏鸿章给的零花钱买的,还都被她一一记帐,打算以后自己赚钱了再还给爷爷。 邱健静静的站在水菡身边,竟然没出声打扰她,反而被她生动的表情所吸引,一时间,他恍惚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在拥有第一部相机时,那种激动兴奋两眼发直的模样,仿佛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似的。不就是和眼前的水菡一样么,她眼里的神采那么炫目,是未经渲染过的一份真。 一缕淡淡的亲切感在邱健心里缭绕,这个在别人眼中脾气坏的大牌,现在却是纵容了水菡,任由她对着单反表达自己的痴迷,他到是不急于为她安排工作了。 水菡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脸儿微红。 邱健将一份资料摆在桌上,神色间恢复了惯有的严肃:“我们公司马上要拍一个食品广告,宣传海报的部分由我负责,你将这份资料熟悉一下,等正式拍的时候,你要在场协助。” 这就是说,水菡要开始正式投入助理的工作了,不是打扫卫生,而是真正地参与平面拍摄的工作。 水菡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亮亮的眸子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那是对于未来的期待和决心……竟然这么快就要协助拍摄,见识到她幻想过千万次的场景。 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水菡尴尬,低头掏出手机滑动了红色按键,暂时不接,但对方又打来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水菡见邱健低着头没说话,这才小心地接起电话来…… “你说什么?摄影大赛……我……我……我入围了?!”水菡惊得两眼发直,脑子瞬间空白。而邱健也听到她讲点话了,敏锐地抬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 第239章:两张相同的照片 水菡的作品入围摄影大赛,听到这个消息,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纷嫩的小脸涨红,尽是难以言喻的兴奋。 邱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水菡,那眼神透出询问:“摄影大赛?难道是目前正在进行中的‘青禾’摄影大赛?” 不愧是行业里的顶尖人士,邱健一语中的,水菡睁着亮晶晶的大眼,脆生生地说:“对啊,就是青禾摄影大赛,邱老师您也知道?” 邱健轻轻嗯了一声:“这应该是第七届了,这次的主题是‘我眼中的最美’。青禾摄影大赛是集合胶片摄影和数码摄影两类,并且不限业余和专业,在国内的摄影界里,每年参赛人数最多,涌现出优质作品最多的,也就是这个大赛了。但就是因为参赛者多,连入围都有相当难度,想不到你的作品竟然入围了,这样也好,如果能拿到一点成绩,你的履历上就能添一笔,今后在公司,你也不至于太难混。” 水菡心头微微一惊,略有些不解,水眸里露出愕然:“邱老师,您的意思是,伯乐广告公司这地方,很难站住脚,是吗?” “没错,伯乐广告公司在本市的同行业里能排进前三,比起其他普通的小型广告公司,伯乐里的每一个职位,都不是轻易能混下去的,竞争,比你想象的激烈。摄影助理,在有的地方只是不起眼的职位,但在伯乐,就算是摄影助理,也会让许多人眼红,尤其是身为我邱健的摄影助理,更要有种紧迫感,你要明白,外边还有不少人盯着你现在的这份工作,如果你做得不好,没人情可讲的,一切都只有靠你自己的努力,只有当你做得足够好,你的位置才会稳固。而你如果参加摄影大赛取得了成绩,将会有利于你在公司的发展。”邱健直言不讳的一番话,假如是熟悉他的人就会感到诧异,他似乎说得有点多了,这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 邱健对水菡另眼相看,态度是有别于以前那些助理的,而他也知道水菡在职场是菜鸟,所以才会提醒她。 这就是职场中最吸引人也最矛盾的地方。当你拥有一份具有前景的工作,收获之余,你也会面临各方面的压力,竞争。大多数人都是在痛并快乐着的土壤里播种着自己的未来,没有真正的安逸存在,除非你无欲无求。但水菡她是有追求的,她想要在这个行业里生存,发展,她首先要学习的不是提高摄影知识和技术,而是学会如何在职场里混下去。 水菡清澈的明眸里,从茫然变成坚定,感激地说:“邱老师,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尽我所能,不会给您丢脸的。” 邱健脸上依旧是不见明显的情绪,淡淡地说:“嗯,你知道就好。你是我招聘进来的,如果你的工作表现很差,到时候丢人的可是我,所以,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干。你手上拿的那单广告,回去把资料都记熟,后天就开始拍了。” 水菡站得笔直,响亮地回答:“遵命!”这架势很像是参加军训的学生在对长官时的样子,邱健不由得一愣,从她眼里看到一丝调皮的神色,他的严肃也随之瓦解,轻笑着摆摆手:“下去做事吧。” 水菡这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别好,因为摄影大赛入围,让她对自己的技术又多了几分信心,沉浸在兴奋中,迫不及待地将消息告诉了晏季匀,还有童菲和兰芷芯。 原本是想过两天再庆祝,但童菲和兰芷芯都等不及了,现在水菡可说是双喜临门……找到了摄影助理的工作,作品还入围大赛,如此令人振奋的事情,不庆祝一番就太对不起两位好姐妹了。工作,兰芷芯推荐水菡去的,摄影大赛更是童菲为水菡报名。她能有这两个挚友,何其有幸。 无巧不成书。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跟水菡一样入围了大赛的沈云姿,正坐在彭新华的办公室里聊得甚欢。 彭新华是业余摄影协会会长,同时也是这次大赛的评委之一,因此,沈云姿第二次递交的作品并不是像其他参赛者一样的经过正常的初评阶段,而是由彭新华将作品直接给其中的三位评委过目,给出的意见都是认为沈云姿的作品有足够的资格入围,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赛一共六位评委,只要有半数的评委认为某作品能入围就行,因此彭新华没必要每个人都去问过,有三位一致认可就够了。而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导致中间出现差错,一个大赛里竟会出现两张相同的作品同时入围,并分别来自不同的参赛者…… 彭新华现在哪会知道这些,他还很欣慰,听到评委的夸赞,他倍感有面子,想尽快告诉沈云姿这件事,让她也有个安慰。 沈云姿一身枣红色优雅长裙,略施烟粉的容颜,巴掌大的鹅蛋脸上,微微上扬的眼角噙着笑意,彰显着几分倨傲和自信的神采,如果不了解的,谁会想得到这个风姿翩翩的女人居然患有抑郁症? “云姿,这次大赛的规格,比业余摄影大赛要高很多,是国内摄影界的一项盛事,你这次送来参赛的作品,跟你以往的风格截然不同,更有人情味了,很接地气,评委们的评价也都不错,如果能获奖,哪怕是三等奖,都是很高的荣誉了。” “三等奖?”沈云姿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底深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 “云姿啊,你可别小瞧这三等奖……这么说吧,这次大赛,即使是三等奖,它的份量比你获得业余摄影大赛的冠军更加重,明白吗?”彭新华语重心长,看向沈云姿的目光慈爱亲切,像是长辈在对晚辈敦敦教导。 沈云姿低垂着眼帘,心里却在冷笑……如果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落得个三等奖,她岂会甘心?她的目标从来都只瞄着最高的荣誉,第二和第三,她不屑。 ======呆萌分割线======= 君骋酒店。 一间总统套房里,宽敞的阳台上,此刻正面对面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混血美男十分畅快地大快朵颐着盘子里的美食,时不时再喝上两口杯子里的白葡萄酒,一副享受的表情。 “这鹅肝……火候太到位了,多一分嫌老,少一分嫌嫩……唔……好吃……真是鲜美啊……配上这顶级西班牙白葡萄酒,简直就是……太幸福了……”亚撒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赞叹。 王子一般的男人,即使是吃得有点急,可依然是优雅的,每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坐在他对面的晏季匀虽然也手拿着叉子,但入口的食物却很少,他心里搁着事,现在叫他吃什么都没味。他最想知道的是亚撒在文莱皇宫里究竟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线索,但亚撒这货一见面就只顾着吃,谈话的内容全都是风花雪月。 晏季匀念在亚撒远道而来,暂时还能耐住性子,可这吃货不是一般的能吃,已经连续吃了一个小时还没吃够,真不知道那健美的身材怎么会保持的。 晏季匀瞧亚撒这架势,吃起来没个完,他干脆也不急了,慢悠悠地举起酒杯,薄唇轻轻一珉,入口清淡的液体流进喉咙,此刻他微微仰头的动作露出他的颈脖,与下巴之间那优美的弧线有种迷醉的you惑之美,让人不由得会遐想,若是能化为他口中那一缕醇酒,该是怎样的幸福…… “亚撒,有什么东西是你不喜欢吃的吗?” “好像……没有。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亚撒宝石般的蓝眸子里焕发着灿烂的光泽,藏着一分窃笑。 亚撒在晏季匀面前比在他表哥面前还要放得开,阳光开朗,有时还很顽皮。 “匀,我跟你说,这次我为了你,牺牲太大了,你知道吗,我本来不喜欢钓鱼的,但是为了完成你的托付,我竟然学会钓鱼了……”亚撒开始讲述自己在文莱皇宫是如何接近邵擎,如何跟邵擎成为朋友,然后进入邵擎的家之后,如何冒险去刺探植物人的消息,结果被邵擎抓个当场…… 亚撒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讲故事,眉飞色舞的样子很像个在向家长邀功的小孩,而晏季匀却是越听越皱紧了眉头,心情越来越沉重……亚撒终于讲到重点了,一脸谄笑地说出了邵擎家那个植物人的生日是何年何月,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放到晏季匀面前。 “你小子,说了这么多……早点将照片拿出来不就完事么,怎么跟小孩子一样顽皮!”晏季匀故作轻松地陶侃亚撒,但他的视线却在落到照片上时,瞬间定格,整个人都僵直了,紧接着亚撒就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无端下降了好几度…… 照片上的女人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有一只手挂着输液瓶,她苍白消瘦的面容露在被单外边,看上去仿佛是睡着了……这照片是亚撒的表哥,哈吉国王在邵擎住所拍下的,也只有国王才能如此神通广大,若是换成别人,绝难办到,由此也可见他对亚撒有多宠溺。 这女人,即使化成灰,晏季匀都不会忘记……是水玉柔,一定是水玉柔! 第240章:每晚都要,受得了吗 亚撒越看越是感觉不对劲,怎么晏季匀的脸色变得这么奇怪?确切地说,他的目光中的憎恨,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亚撒这回没有呱噪,安静地吃着桌上的美食,只是心里却琢磨开了,这怎么回事呢? 晏季匀此刻的心情难以平静,眼前的虽是水玉柔的照片,可晏季匀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母亲满身鲜血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幕,当时那种恐惧,害怕,疯狂的愤怒……每种情绪都清晰地刻在他灵魂深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沉淀在血液里,成为了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仇恨是不可能消失的,除非他死…… 可水玉柔怎会跟文莱皇宫里的邵擎扯上关系?亚撒说邵擎在文莱国王面前的是个很特殊的人物,得到的恩宠,连皇室成员都要嫉妒三分。邵擎,一个低调而神秘的人,他和水玉柔有什么样的过去? 晏季匀心中巨涛汹涌,蓦地想到一种可能……水玉柔当年是为了寻找水菡的父亲才会离开家,那么……会不会邵擎就是水玉柔要找的人,水菡的父亲? “咳咳……匀……”亚撒忍不住伸手在晏季匀眼前晃悠晃悠,以表示他的存在。 晏季匀握着照片的手抽搐了一下,默默将照片收起来,压下心头那股躁动的恨意,深邃的凤眸里折射出一缕精芒:“亚撒,我欠你一个人情。” 一句话,看似云淡风轻,却是代表了相当重的份量。即是承认亚撒找到的线索就是他想要的,同时也是在向亚撒做出一个承诺。金钱易算,人情难还。像晏季匀这样的身份地位,他欠谁的人情,怎回是小事能补偿的?纵然他与亚撒是好兄弟,可这人情债,非比寻常,亚撒闻言也不由得哈哈一笑:“匀,这人情以后再说,我得想想怎么让你还……或许你给我介绍一个温柔贤惠美丽大方身材火爆年轻又懂事善解人意的女人做我老婆,嘿嘿,就算是还了人情了。” 原本沉闷的气氛,被亚撒这话给打破,晏季匀阴沉的俊脸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浅笑,没好气地踹了亚撒一脚:“你当我是神仙吗,你说的这种女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要做梦就等晚上,现在天都没黑!” “NONONO,你说得不对……”亚撒竖起手指,挑眉一笑:“你老婆不就是我刚说那种女人吗?只不过你运气好,先遇上了,这说明我不是做梦,世上真有那么好的女人……我不管啊,你是我好兄弟,你得帮我留意着,总之,我这次来中国,没打算那么快走,我得带个女人回去才行,不然皇室就要逼我去相亲,我最讨厌的事就是相亲,跟看猴戏差不多……”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靠谱……”晏季匀眼里露出思索的神情,像是在回想着水菡的种种亮点……温柔贤惠美丽大方身材火爆年轻又懂事。这些都在水菡身上有所体现,看来,他真的是娶了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女人啊。 想到这,晏季匀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匀,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哪儿玩?这儿的酒吧有什么特别好玩的节目吗?”亚撒两眼放光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晏季匀直接摇头:“晚上你自己找节目,我要陪老婆孩子。” “嗯?”亚撒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你……你竟然……这种话像是你说的吗?” “怎么不像了,我是结了婚的男人,你还是单身,想怎么玩都行,我就不奉陪了,你玩个高兴,所有消费都算我请客。”晏季匀 亚撒挫败地垂下头,郁闷地说:“切……结婚了不起啊?有老婆孩子你就得瑟,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可怜……” “去你的!”晏季匀很不客气地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一钻进女人堆里就跟鱼儿游进了大海一样,你还可怜?我真替那些女人感到悲哀,谁遇到你这情场杀手,谁要是错付痴心,一定会心碎得渣都不留。” 亚撒眼一瞪,拍拍胸脯说:“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 “……” 晏季匀一时忘记了,今天水菡跟童菲还有兰芷芯一起吃饭。三个女人说要庆祝庆祝,没他的份儿,而他刚才还跟亚撒说晚上要陪老婆孩子,看来他只能一个人静一静…… 是的,他需要冷静一下,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告诉水菡一些事情。 原本他计划的是,得到了水玉柔的消息之后,他该如何报复这女人,但现在却得知她成了植物人,要报复显然是不现实的,必须要水玉柔清醒着亲身体验才能解他心头只恨。报复的计划暂时搁浅,那么他该不该向水菡说出她母亲的下落? 告诉水菡……这仿佛是很简单的事,可仔细想来却存在着太多的连锁影响。水菡知道之后,必定想要将母亲接回来,到时候 ,晏季匀每天都要面对着水玉柔那张脸,他的日子还怎么过?他与水菡之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甜蜜,他不想因为任何人而遭到破坏,即使是水菡的母亲也不行。 晏季匀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说服了自己将水菡与水玉柔两者区别对待,仇恨只针对水玉柔,与水菡无关,他经历了几年的挣扎才能做到这一点,过程何其艰难,外人无法想象的。而现在如果要他同时面对着自己的妻子和他的仇人,两种极端的情绪,让人如何处理?他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万一水菡知道水玉柔是导致他母亲死亡的原因,水菡会崩溃的,与他之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在温馨的相处了,到时候又是怎样一种惨烈悲恸?晏季匀不愿去想,不敢去想…… 与此同时,就在这君骋酒店的某餐厅包间里,三个女人正吃得爽快,桌上摆满了各种让人看着流口水的美食,这对于想减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you惑。 “唔……太好吃了!我最近为了减肥,大都是吃的素,好久没这么饱餐一顿了……真幸福……”童菲红通通的苹果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嘴里塞得鼓鼓的,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 兰芷芯也抛开了平时的冷艳,化身成为一个标准的吃货,对着美食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水菡一向是餐桌上的杀手,小小的身体有着不输于男人的食量,并且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她不用忌口,吃什么都不影响身材,现在正手拿着一块香喷喷的烤羊肉往嘴里塞,享受的表情也是一脸幸福。 “童菲,你今天吃了之后,明天要不要加倍地锻炼啊?把今天吃的再减下来?”水菡有点同情的看着童菲。 童菲到是乐观,爽快地说:“明天的事儿明天再烦,现在我们吃得这么爽,不能扫兴啊,来,咱今天是为水菡庆祝的,干杯!” “为我们摄影界的明日之星,水菡女士,干杯!”兰芷芯举起杯子,豪爽的架势很像是大姐大。 气氛顿时热闹起来,说起这事,都为水菡感到高兴,觉得这个受尽磨难的丫头总算是前途有望了,不但是事业上有了新的天地,婚姻生活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好兆头,这是最让她们欣慰的了,在听完水菡说了关于晏季匀的一些事之后,她们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甚至有点同情他的处境了,还碎碎念着水菡要对晏季匀体贴一点,男人的工作压力大了之后,情绪和身体都是令人担忧的。 “不过呢,菡菡,我看你满面吹风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听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啊?”童菲忍不住好奇地问,盯着水菡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炙热。 兰芷芯是过来人,当然最有发言权了,见状不由得勾唇一笑,眼波流转之间风情万种:“童菲,其实这种说法是有一定依据的……你看菡菡就知道啦,她最近一定是受到老公的滋润,这就像旱地被雨水浇灌,是一样的道理。这阴阳和谐,才是夫妻之道啊……哈哈哈……” “兰姐……”水菡羞涩,脸发烫,娇嫩的肌肤越发诱人了。 童菲也忍不住打趣:“菡菡,难道你和他,每晚都那个吗?你受得了?他有没有很疼惜你啊?那个……小柠檬不是最爱粘着你吗,这样你老公也能逮着机会?” 水菡窘了,脸蛋红得滴血,兰芷芯见她这娇羞的模样,更是笑得欢畅:“童菲,你一下问这么多,水菡脸皮薄,她一会儿要钻桌子了……哈哈……童菲,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然后结婚生孩子,就知道男人有时为了跟女人求欢,什么花招都使得出来!” “对啊,童菲,你一定很好奇对不对?赶紧结婚吧,我精神上支持你!”水菡也很配合地把目标转移到童菲身上,这下该轮到童菲脸红了。 “我……我其实今天是打算告诉你们一件事……我有……有喜欢的人了。”豪爽的童菲也难得结巴了,颇有几分小女人的娇媚,肉乎乎的脸蛋红到了耳根。【稍后还有更新】 第241章:小两口秀恩爱 童菲有了喜欢的男人。这可是一个重磅消息……童菲到现在都还没交过男朋友,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她暗恋的那位同学不喜欢她,为这事,童菲还伤心了一段时间,现在她能走出阴影,这是好事。 “童菲,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啊?多大了?做什么工作?”兰芷芯一串连珠炮似的问。 水菡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童菲,眼里尽是好奇的泡泡:“一定是个很特别的男生对不对?不然怎么能让童菲动心呢,认识几年了也没听你对几个男人动心过,这位很优秀吧?” 童菲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擦擦嘴,点点头,小声说:“他是我……我的健身教练,叫周庆龙。人挺好的,有耐心,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他不歧视像我这样身材的人……每次他指导我健身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可要是他不在,我就好像没劲。” “哈哈哈……童菲你的脸红得像猴屁股,我得给你拍下来!”水菡笑嘻嘻地拿起手机,咔嚓就是一下,将童菲此刻面带娇羞的表情给记录下来了。 “哎,童菲,你这就是典型的……怀春!”兰芷芯玉指轻点了点童菲的额头,戏谑的语气使得童菲越发的脸热。 “爱情真是奇妙,童菲平时就是个女汉纸,但是一说到这感情的事,你看她就这么纯情,比我还害羞,哈哈哈哈……”水菡一边笑一边将拍的照片给兰芷芯看。 “你们取笑我!”童菲嚷到。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是为你高兴!” “童菲,那个叫周庆龙的人,他知道你喜欢他吗?”水菡挽着童菲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童菲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呆,随即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我没把握……” “不是吧,童菲,你一向都是女汉子,居然还玩暗恋?你喜欢就勇敢地说出来啊,藏在心里不难受吗?”兰芷芯诧异又心疼的目光里隐含着一丝不解,她对待感情的方式跟童菲和水菡都不一样,所以有点难以理解暗恋是怎么形成的。以她的性格,她爱哪个男人就会直接说出来,去争取,去表现,不会藏着让自己难过。 “兰姐……我……我……”童菲揪着眉头,粉嘟嘟的脸蛋浮现出几分无奈的苦笑:“在感情上,或许我有种自卑感。” 水菡心里一疼,她很了解童菲的心情,想当初,她对晏季匀的感情不也是由于自卑而不能勇敢地表达吗,她甚至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后来,她才认识到自己错了……她的想法不代表对方的想法,在爱情的世界里,如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就没有资格去追求幸福了。 “童菲啊,你怎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呢?你的优点很多啊,只是还没男人懂得欣赏而已,说不定你暗恋的这个周庆龙会是你的惊喜呢?” “就是嘛,你不就是才130斤吗,肉是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至于难看啊,你脸圆圆的,粉嘟嘟的这么可爱,连我都想咬上一口,要是哪个男人嫌你胖,那是他不懂欣赏不识货!”兰芷芯说着还在童菲脸上亲了一下,水菡也不甘落后,吧唧一口亲在童菲另一边脸颊。 “你们两个……非礼我!”童菲大叫一声,起身去抓两个色女,这包间里立刻就被一阵欢快的嬉笑声填满了,童菲的心情也因为有了两个姐妹的安慰而变得轻松起来,压抑和自卑感悄然淡去。 闺蜜之间的情义,鼓励,有时并不输于男人。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姐妹,这样毫无间隙的友谊,如亲情一样温暖。在失意沮丧时给你信心,在你开心快乐时跟你一起分享…… 大家兴致这么好,光吃饭显然是不够尽兴,吃完还得去下一个地方乐一乐…… 上次她们去梵狄场子里的时候虽然差点被人当成是卖白粉的,但解决之后,梵狄还送了她们VIP卡,金色的那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三个女人,没有男人,当她们也不会感觉无聊,反而是很畅快,尽兴,瞧那唱歌的音量多么中气十足啊,扯着嗓子一顿吼,尽情发泄着内心的郁结,不用担心被男人瞧见会有损形象,放心地唱,放心地吼,尽管丑态百出,滑稽搞笑,但却始终感觉一个字——爽! 童菲拿着话筒半弯着腰,半蹲着腿,梗着脖子闭着眼睛嘶吼:“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这吼得,脸红脖子粗,声音都破了,但是够豪迈呀,不愧是女汉子的表率!水菡和兰芷芯也被这音乐声感染,纷纷拿起话筒加入,一时间,包厢里高亢的声音震耳欲聋,站在门口的服务生都禁不住感叹摇头……这仨女人实在够猛,还好话筒质量不错啊…… 刚开始的时候都还比较清醒,唱歌也没跑调,但是慢慢的多喝几口酒,这嗓子就跟公鸭上身似的,越来越不着边际,三个女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各自都发挥出了最深处的那个自己…… 兰芷芯喜欢边唱边跳,性感火辣的舞姿,扭腰摆臀的姿势妖娆无比,而水菡和童菲就唱情歌,一个唱男声一个唱女声,还带着演戏似的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唱完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也不知谁点了一首江南style,音乐一响起,三个女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唱又跳又笑,肆意发泄着,尽情释放着内心压抑的灵魂。 疯累了,全都出了一身的汗,这也有利于酒劲的挥发,终于是在玩得尽兴之后,准备散场离去了。 三个女人均是满脸红光,意犹未尽的,手牵着手从包厢里出来,脚步有些虚浮,轻飘飘的,可算是玩爽了喝爽了。 “您好……”服务生礼貌地上前来,才刚说两个字。 “呃……买单吗……嗝……我有贵宾卡……嘻嘻……”水菡舌头打结,还不忘伸手去包包里摸。 还没等她摸出来呢,眼前已经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下一秒,水菡娇小的身子已经被某个霸道的男人揽进怀里…… “钱已经付了。”晏季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宠溺。 “咦,老公……你……你怎么……”水菡像八爪鱼那样黏在晏季匀身上,小脸在他胸前蹭啊蹭啊,温柔又娇憨的小模样,把旁边的俩女人给看傻了。 “我打过电话问你在哪里,你说了在这儿,难道你忘了?” “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咯咯……嘻嘻……”水菡抱着晏季匀的腰,迷蒙的醉眼水汪汪的,绯红的脸蛋格外纷嫩,惹得男人心神一荡。 确实刚进包厢不久就接到晏季匀的电话,只是她在走出来时忘记了。 “菡菡……好羡慕你哦,有老公来接……”童菲抱着兰芷芯的胳膊,眼睛却是在看着水菡的,同样是有些醉意了,但只水菡才有晏季匀依靠,童菲跟兰芷芯只能互相扶着,这情景确实显得凄凉了一点。 晏季匀顿时感到自己的优越性体现出来了,难得的开口赠了一句:“你们也加把劲。” “。。。。。。” 感情,是童菲和兰芷芯的硬伤,原本三人中就熟水菡最惨了,可现在她苦尽甘来,有晏季匀这么体贴,怎不让两个单身缺爱的女人羡慕啊。 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男声,随即便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靠了过来…… “匀!”杜橙一拳头打在晏季匀胳膊上,力道是不重,嘴上可不饶人:“你们小两口在这儿秀恩爱呐!” 晏季匀没好气地瞪了杜橙一眼:“怎么啦,我们是合法夫妻,哪儿秀恩爱都行。” 杜橙佯装震惊:“原来你最近很少找我,就因为你们夫妻和好啦?你真是……重色轻友,我鄙视你!” “你都鄙视我二十几年了也不见有什么实际作用……我先走了,你玩吧,买单算我的。”晏季匀淡定地丢下这几句话就打算闪人,但是…… “等等……”童菲忽地拉住了水菡的手,一脸疼惜地说:“晏季匀,你该不是又想把菡菡吃……吃得渣都不剩吧?瞧咱家菡菡的小身板儿这么娇小,你别老是折腾她,你也省着点……” 晏季匀俊脸犯抽,这……这什么话呢,敢情他是怪兽吗? 杜橙忍住爆笑的冲动,十分同情地看着晏季匀,然后又万分鄙视地看看童菲:“你懂什么?男人要是对自己老婆没那想法,那只能是说明他无能或者是有外遇了!像我兄弟这样对水菡兴趣浓厚,这才是正常现象,要是今天晚上他不碰水菡,那你才是该为水菡感到悲哀,懂不?不懂就别瞎说,会笑掉人大牙!” 晏季匀眼睛一亮,投给杜橙一个赞许的眼神,那意思是:兄弟,你说到哥心里去了,还是你了解哥! 随后,水菡被晏季匀带走,而童菲就跟杜橙杠上了。 “嘿嘿,大牙吗?臭男人,我就看看你的大牙还在不在!”童菲刚要伸手去抓杜橙,这货猛地往旁边一闪:“你别乱来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周庆龙也来了的,你想让她看到你像个母夜叉?” “什么?周庆龙?”童菲的动作瞬间停下,惊喜莫名,小心脏噗通噗通跳起来……【晚上9点之前还有一章。】 第242章:再生一个宝宝! 眼前这形势,看起来是没兰芷芯什么事了,知道童菲现在只怕是被那个叫周庆龙的人给刹住了双脚,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 “我先走啦……好困……回家去睡觉,你也别玩儿太晚啊……”兰芷芯冲着童菲挥挥手, “兰姐88……”童菲也挥挥肉乎乎的爪子,果然是站在那里不动,两只眼睛冒着希冀的光芒望着杜橙。 杜橙这下可来劲了,高傲地睥睨着童菲,等着她来。 童菲确实被周庆龙的名字给激得有几分清醒与兴奋,难得露出温柔的笑意:“杜橙……周庆龙在哪儿呢?你们……你们怎么……怎么会一起来这里的?” 杜橙很不给面子地扔来一个嘲讽的眼神:“你现在知道我叫杜橙了?不是一直叫我臭男人吗?” “嘿嘿……不臭,一点都不臭……你最香了……比女人还香……”童菲说着还特意吸了吸鼻子,凑近了脑袋闻闻杜橙身上。说实话,真的香,是那种干净清新的香皂味,很好闻。 杜橙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童菲:“你别想借酒占我便宜!你想见周庆龙嘛,在前边F8包厢……” 童菲心里一喜,手扶着墙壁,脸蛋绯红:“我去……这好意思吗?不太好吧……” 杜橙翻了翻白眼,童菲这明明就是一副很想去的样子,偏还要多次一问。 杜橙不耐烦地摆摆手:“姑奶奶你赶紧去,别烦躁我……健身房的几个教练都在F8,你都见过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就你这脸皮,你会觉得不好意思?切……” 杜橙说完就转身进了另一个包厢,他还有别的朋友在这儿玩呢,没闲工夫理会童菲。 酒壮人胆。童菲果然是朝着前边F8包厢走去,如小鹿乱撞的心有些紧张,但也有着平时不敢释放出来的勇气……从未跟周庆龙在除了健身房之外的地方见面,今晚或许是她的机会,如果能跟周庆龙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她会有希望呢? 童菲亮亮的眸子里冒出了许多粉红色的泡泡,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俨然是少女怀春啊…… 童菲甩甩头,尽量让自己站得直直的,打起精神,强压下身体里翻腾的酒意,轻轻推开了F8包厢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熟的男人,也是健身房的教练,虽然不是负责童菲的,但也见过几次。另外还有三个男人也都是教练,这就使得童菲紧张得情绪稍微松了些,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了。 最后童菲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拿着话筒高歌的男人身上……是周庆龙。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半,童菲正打算进来,却在跨进一只脚时,硬生生刹车了……沙发上站起来一个女人,先前被周庆龙的身影挡住,所以童菲没留意到,但现在那女人站起来,亲昵地挽着周庆龙的手,并且还跟他一起合唱,两人甜蜜的样子很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童菲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住,呆滞几秒之后,悄悄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童菲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坐在过道旁的沙发上,失魂落魄,一缕刚萌芽不久的爱苗难道又夭折了吗?还想着要跟周庆龙培养感情然后再向他表白,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是那么可笑,一厢情愿地以为,结果就是又被打击一次。 “天啊……为毛我童菲的爱情之路这么坎坷啊!”童菲一声长叹,趴在沙发扶手上,两眼红红的。 一个欠揍的男声响起:“就你这点挫折也叫坎坷?呸!真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用猜,除了杜橙之外,没人会这么损童菲,这货从来没将她当女人看待,加上以前的种种“过节”,他现在就是抓紧了机会损人家。 童菲这次没跟杜橙顶嘴,有气无力的瞄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杜橙啊,我刚一推门就看见周庆龙旁边有个女人在挽着他,两人一起唱歌……哎,没心情跟你吵架了,你自便吧,不用理我……” “……”杜橙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童菲居然不跟他吵架顶嘴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啊,敢情真是被刺激到了? 杜橙盯着童菲这张圆圆的苹果脸瞧了又瞧,忽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那个女人不少周庆龙的女朋友,只是新来的健身教练而已,你这么快就泄气了,真丢人!好歹也是我介绍你来我老妈的美容院,我老妈再给你在健身房安排的教练,你就不能给我争口气,搞定一个周庆龙让我瞧瞧?不战而退,这是懦弱!我鄙视你!” 童菲果然是受不住杜橙的激将法,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真不是他女朋友?那我还怕什么,我现在就进去!哼,你等着瞧,我才不是懦弱,我会搞定这个周庆龙的!” 童菲先前还没精打采的,现在又生龙活虎了,冲着杜橙比划了一下拳头,一副“姐要上战场”的架势,再次奔向了F8包厢。 杜橙望着童菲的背影,眼中的嘲笑逐渐不见,多了一分隐约的怜悯:“就知道你那德行,不激将一下,你能鼓起勇气吗。虽然你是只恐龙,不过还挺纯情的,看在这点的份儿上,哥就送你一句祝福,希望你这次恋爱成功,别再像上次那样哭得稀里哗啦的,真是……” =======呆萌分割线======= 第二天。 水菡昨晚喝了不少,还好现在已经清醒了,刚一碗醒酒汤下肚,精神也恢复不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似乎有着隐约的红痕,难道是昨晚…… “老公,你是不是又折腾我啦!”水菡羞愤地喊了一声,目光盯着身后的浴室门。 几秒之后,里边走出来一个围着浴巾的帅男,健美的身材,令人垂涎欲滴的八块腹肌,还有他身上未干的水珠,无一不是对水菡赤果果的you惑。 “老婆,你看看,你的杰作……”晏季匀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胸前几缕淡淡的红痕,颇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呃?这……”水菡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在他胸前摸摸,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不是吧……我怎么会这么暴力……” 晏季匀眸光一暗:“你不记得了吗?昨晚你把我按在身下,蹂躏了一遍又一遍,我为了满足你的兽.欲,忍着被你掐的痛苦,还要负责喂饱你,我的牺牲很大,你知道吗?” 水菡懵了……这到底谁摧残谁啊? “我……我真的那么凶残?”水菡半信半疑的,望着他胸前的痕迹,再看看自己的指甲,渐渐的眼神变得充满了歉意,忽然忘记了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呢。 晏季匀两手一伸,将这香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低头攫住她纷嫩的双唇,含糊地说:“我不怪你……你也是因为太想我,所以才会热情过度,我理解的……” “唔……唔唔……”水菡抱紧他的脖子,伸出小舌头回应他,像是在为昨晚的“凶残”而表达一点补偿,这可真是乐坏了晏季匀,凤眸里尽是得逞的笑意。 水菡有时很好骗,但晏季匀觉得这样挺好的,爱极了她迷糊的样子,他不喜欢太精于算计的女人,他很享受与水菡之间的淡淡的情趣。 水菡是坐晏季匀的车去上班的,夫妻俩一起出门,一起到同一个地方上班,这种感觉真好。 伯乐广告公司就在炎月集团总部大楼旁边,并且这栋写字楼还是属于炎月旗下。 今天是起床晚了,否则水菡也不会坐晏季匀的车……她不想被公司的人看见,否则不知要掀起怎样的疯言疯语。因此,在距离公司还有大约三四百米的时候,水菡就下车了,然后小跑着奔向上班的大楼。 一进电梯就遇到了一个穿职业套装一脸高傲而严肃的女人——陆琪。也就是对水菡进公司当助理最不满的女人。 尽管如此,水菡还是礼貌地微笑:“陆主任早。” 陆琪本来不打算理水菡,但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转头上下打量着水菡:“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居然会有作品入围青禾摄影大赛。” 水菡闻言,倍感诧异,心想怎么陆琪会知道的?难道是邱健老师告诉陆琪的吗? 陆琪在职场混迹多年了,能坐到人事部主任的位置,自然是有几分厉害的,见水菡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只有邱健才在摄影界混得开,我也有朋友在大赛的主办方,想知道点消息,轻易而举的事……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入围不算什么,能得奖再说吧,我也提前祝你得个好名次。”陆琪嘴里说得好,但眼角眉梢分明是透着嘲讽和不屑,她才不会真心希望水菡得奖,她也不认为水菡有那个实力。 水菡憨憨地笑着:“谢谢陆主任的吉言。” 陆琪脸一僵,越发嫌恶地瞥了瞥水菡:“真是……傻……” 她还真以为水菡听不懂她在冷嘲热讽呢,电梯一开,陆琪率先走了出去。 水菡慢悠悠地走在她后边,贝齿紧咬着,心里在暗暗嘀咕:“哼哼,门缝儿里看人,把我看扁了,瞧着吧,不管能不能得奖,我都会努力工作,做到最好,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不是来混饭吃的!” 水菡心里充满了斗志,昂首挺胸走进了公司大门。 水菡和晏季匀都在各自忙碌着,她在为自己刚开始的前途奋斗,而晏季匀也依旧担负着公司和家族的重担,看似风浪都被压下去,公司股票恢复正常,晏家的人也不再蠢蠢欲动,明处暗处的敌手仿佛都消停了。但晏季匀却丝毫不敢松懈,他不敢将这宁静视为真正的安乐,警惕之心从未停止过。这一场战争,他好像是大获全胜了,可其中的苦涩也只有自己才知道。经济上已是元气大伤,私下里,晏家的人互相之间更加势同水火,亲情泯灭,实在让人寒心。 无论是公司还是晏家,都经不起更多的波折了,晏季匀必须营造出一种良好的势头,才能平息公司里以及外界的人心。 由于家族纷争而导致了公司高层管理出现变动,如今晏季匀又提拔了几个主管上来,在福利方面出台了一些新举措,并有意放出消息让员工们知道,今年的年终奖将会比往年有所涨幅。等等一系列的安抚措施,稳住了员工们的情绪,也使得高层的某些变动在员工们的眼里俨然成为一条金光大道。一些死气沉沉的人也因此看到了曙光,知道炎月集团不光是会启用家族成员,即使是外姓人,只要工作出色,能力够强,一样有机会坐到令人羡慕的位置上去。士气被激励起来,大家工作也带劲,持续这么下去,很快就能度过这场纷争带来的负面影响。 公事要紧,但晏季匀这次也没有忙到忽略掉老婆孩子,只要有空就会陪水菡和小柠檬吃饭,晚上,他就厚着脸皮住到童菲家,跟老婆孩子睡一张床……他的目的是要想让水菡搬离这里,跟他回别墅住。前些日子是因为晏家混乱,为避免水菡和孩子受到伤害,他不得不同意水菡搬走,现在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当然想要家一人住在一起舒舒服服的好,总是在童菲家,影响他某些方面的发挥嘛…… 此刻,晏季匀正在对小柠檬进行诱导工作。 “儿子,想不想住大房子啊?不如我们不住童菲阿姨这里了,好不好啊?” 小柠檬嘟着嘴,奶声奶气地说:“我喜欢童菲阿姨,为什么要离开这儿?” “这里不方便。” “什么叫不方便?”小柠檬继续发挥好奇的精神,黑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纯净的目光盯着晏季匀。 晏季匀只觉得一阵挫败,向来霸道惯了,现在却事事要顾及到水菡和小柠檬的感受,连搬离这里都要先征求孩子的意见,这……这真是沦丧啊,没点家庭地位了。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不信问问你妈,她都想搬出去。”晏季匀眸光一转,冲水菡挤挤眼睛,意思是让她帮着劝劝小柠檬。 水菡装作没看见,抱起小柠檬,宠溺地亲了亲:“宝贝儿,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是不方便。” “你……”晏季匀顿时脸黑,但随即也笑得十分邪魅,干脆使出杀手锏:“儿子,想不想有个妹妹陪你玩?想的话,就跟老爸走,离开这里,老爸保证尽快让你妈妈给你怀上一个妹妹!”【今天一万字】 第243章:底片不见 宝宝的小身子趴在水菡身边,两只白嫩的小手摸着水菡的肚子,纯净的大眼睛里尽是好奇的光芒,很认真地缠着问到底妈妈的肚子里是怎么会出来一个妹妹呢? “妈妈……我要妹妹……” “妹妹在哪里呀?” 小柠檬一边问一边还贴着耳朵在水菡肚子上听动静,但是没有听到他想象中的声音。 宝宝天真可爱,水菡哭笑不得,嗔怪的目光瞪着晏季匀:“你得跟儿子解释清楚,我肚子里没有他的妹妹啊!” 晏季匀也感到头疼,只能多花点耐心给小柠檬解释,妈妈肚子里是空的,想要妹妹,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小孩子对未知的事物有着浓厚的好奇心,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不断,水菡同情地看着晏季匀,那意思是说,你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晏季匀也无奈,自己这儿子实在是个很爱发问的宝宝啊,以后说话得注意点了…… 一家三口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后终于决定过几天才搬出去……等童菲生日之后。 晏季匀还得再忍耐几天才能将水菡和小柠檬接回属于他们自己的家里。晏家大宅暂时不会搬回去的,晏季匀早就将原来和水菡住的那栋别墅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具全都焕然一新,就等着老婆孩子回归。 本来还有其他新的居住环境可以选择,但是晏季匀却觉得这别墅对他和水菡来说都是有着特别意义的,相信住在这里她会更喜欢。 夫妻俩重归于好,这是值得欣喜的事情,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婚姻的开始,家庭的氛围让人心安。 可婚姻是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捍卫的,爱情犹如大浪淘沙,在风浪中沉积下来的晶石才是最坚固的。 晏季匀和水菡这几天都在等着陈荣贤那边的消息,希望能尽快完成股份的转让手续。 左等右等不见陈荣贤有动静,晏季匀亲自去找,得到的答复是……陈荣贤在乡下的母亲病危,他回去了,这几天都不会在城里。 晏季匀打陈荣贤的手机却是一直处于“用户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难道是陈荣贤家太偏僻,信号不好? 陈荣贤离开的时间太巧合了,偏偏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手续那些都没办下来,也就是说晏鸿章转让股份的文件还是有效的,水菡依旧是炎月集团最大的股东,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接手董事长的位置。 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是件好事,但仔细想来,这其中潜伏着太大的危机了……这是财富和权利的象征,也会是一个令人不安的地雷,只有转到晏季匀名下,公司和家族才会得到片刻宁静。这东西假如一直在水菡名下,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那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有心人的目标,这烫手的山芋,唯有晏季匀能承受这个重担。 可文件那些都在陈荣贤手里,他人不在,这事就得搁浅。 晏季匀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商场上他不喜欢被动,更不会容忍这样潜在的巨大危机存在。 “乡下的母亲病危么?”晏季匀在走出陈荣贤所在律师所时,心情颇有几分沉重,隐约的不安来源于他的敏感,事关重大,除非是证实确有其事,否则他不能安心。 “查一下陈荣贤在乡下的住址,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家。”晏季匀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冷静淡然地吩咐。 对方很干脆,爽快地应承之后就挂了电话。如果顺利,晏季匀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收到消息了。 =======呆萌分割线====== 童菲从父母的店铺回来已经是晚饭后了,但她进门却看到餐桌上摆着一碗蛋炒饭和一盘青椒肉丝,凉了,像是没人吃过的样子。再一看水菡的房间……只见里边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蹲在床边低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似是十分焦急。 “菡菡,怎么啦?”童菲站在她身后问。 水菡回过头来,皱着小脸说:“我在找底片……就是我入围摄影大赛那张,可是……找不到。我明明记得从晏家搬出来的时候是放在这本影集里的,我还拿底片出去冲洗过,回来就放好的,怎么会没有呢……入围的作品都要递交原始资料,底片是我唯一的凭证,我……我……” 童菲听水菡这么一说,她也惊了,赶紧地过来帮着找,再一次地将房间翻个遍,犄角旮栏的全都不放过。 水菡紧紧蹙起的眉头一刻都没松开过,心里发慌,七上八下的。 “没有啊……怎么办?”童菲紧张地看着水菡。 水菡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两眼呆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老天爷在耍她么?让她拍的照片进入大赛,看到一丝希望了却又狠狠拽了她一把,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将她的喜悦全都冲走,只剩下焦虑慌乱。 水菡垂头,长发落下来将她的脸遮住大半,十指插进发间,沉默好半晌,闷闷地发出一声嚎叫…… “啊——!!”这叫声饱含着愤怒与无助,嗓音略带撕裂感,听着无不心颤。 童菲能理解水菡的心情,她也是急得团团转,可小柠檬就被水菡这一声怒吼给吓到,像炸毛的猫儿一样奔向水菡怀里。 “菡菡……”宝宝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害怕的情绪,小身子缩在妈妈怀里轻轻颤抖着,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抱着妈妈的脖子,小脸蛋在妈妈劲窝里亲昵地蹭着,以此来表示他对妈妈的心疼和安慰。 一股暖流在水菡心尖蔓延开来,躁动的心也因为宝宝而奇迹般的安定,先前的激愤顿时褪去大半,怜惜地搂着宝宝的小身子,温柔地安抚:“宝贝儿,妈妈没事,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啊……妈妈不是故意的……乖,别怕啊……” 水菡有点自责,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在宝宝面前情绪失控,宝宝很敏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她高兴,宝宝就高兴,她生气,宝宝也会不开心。而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孩子苦着脸,她只想让孩子快乐地过每一天。 小柠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水菡,乖巧地点点头,学着妈妈的样子,也用自己的小手拍拍妈妈的肩,小大人似的口吻说:“菡菡乖……” “噗嗤……”童菲忍不住笑出声,可她眼里却是红红的,为这母子俩深厚的亲情而感动,也为水菡有这么个贴心的小天使而高兴。小柠檬这么乖,也不枉费水菡当初那么辛苦地将孩子生下来。 “菡菡,别泄气,打起精神来,就算没底片,就算不能得奖,你也得向大赛那边交代清楚,底片是弄丢了,作品是你自己本人拍的。至于对方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反正你问心无愧!”童菲 水菡思忖着这番话,缓缓点头,眉宇间渐渐舒展开来,眼底的神采变亮:“没错,底片虽然不见了,可照片是我自己拍的,这是事实,就算不能让他们相信,起码我问心无愧。他们要因此取消我进入下一轮评选的资格,我也不会埋怨什么……或许这就是我跟比赛没缘分吧,怪不了别人。” 话音一落,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他们不信,我信。”短短几个字,温柔而坚定。 “老公……”水菡望着门口走进来的身影,不由得眼眶发热。在这种时候,晏季匀的鼓励和支持,无疑是她最大的安慰。 没了底片,水菡怎可能不在乎,只不过她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性格,事已至此,她会向前看,不会纠结在已经成形的事实中,可还是难免会有些难过,此刻,朋友和爱人的关爱,就是她的支柱。 晏季匀走过来将眼前这一大一小抱着,深邃的凤眸中墨色越发深浓,磁性的声线竟有着治愈系的味道:“底片不见了大不了就是没机会拿奖,但是你拍的照片能入围就说明你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你在摄影方面很有潜力和前途,让你变得更有底气和信心,这才是你最大的收获,你说是吗,老婆?” 水菡现在眼里只有他这双漩涡般的眸子了,弥漫着满满的情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一霎,她的难过和不甘,都在悄然瓦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都在收缩,再张开时,溢出的汁液都是甜甜的…… 水菡吸吸酸酸的小鼻子,莹亮的水眸中闪动着异彩:“老公,有你和孩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不会让那些事影响到我的……知足常乐,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能不能获奖拿名次,真的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在你和孩子心里,在我的好姐妹心里,早就给了我最高的荣誉……” “对!菡菡永远是第一!”童菲举起紧握的拳头,一脸激动的呐喊。 小柠檬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童菲阿姨这么喊,小家伙也跟着欢快地嚷嚷:“菡菡永远是第一!” 晏季匀心里一动,温热的唇落下,在她湿润的睫毛上轻轻一吻,低声呢喃:“无可取代的第一……” 水菡身子一颤,内心激动澎湃,此时此刻,她真的有种站在云端的感觉,美妙无比,无比的满足……亲情,友情,爱情,她全都拥有了,其他的一些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此刻的幸福,就是她人生中珍贵的嘉奖。【还有一章。】 第244章:跟沈云姿斗到底! 金虹一号。 它是夕阳下一道瑰丽的风景,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缓缓而行,洁白的船身笼罩在淡金色的光辉中,有种圣洁而神秘的吸引力。它就像是移动的世外桃源,在这里,它能包容你的一切…… 游轮顶层某房间。男人魁梧的身躯平躺在阳台上,一动不动犹如空空的躯壳失去了灵魂。是什么让他如此伤感而脆弱?或许,他手里那张银行卡,能给予答案……那是水菡曾为了替他还债,将两百五十万存进这张卡,冒雨在赌场门口等他,亲手将卡交到他手里。犹记得那时的他见到赌场门口的身影时,多么震惊和喜悦,犹记得她淋湿的小脸上亲切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犹记得将她拥入怀中时,他的心跳多么剧烈…… 水菡,她是什么时候走进他的心?梵狄无从知道答案,他只知道当自己发现尝到心痛失落的滋味时,已太晚。 从来都视爱情那玩意儿是洪水猛兽,表面上潇洒不羁,内心也是小心翼翼地避忌着,可想不到他心房的堡垒会被水菡瓦解,不知不觉地潜进去,猝不及防地占据了他的心。 梵狄在金虹一号上连续待了好几天都没下船了,他刻意将自己放逐在这海上,不想回到陆地去,只因那里有他想见却又不再适合见到的人。 水菡和晏季匀重归于好,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但梵狄就惨了,他意识到自己与水菡之间没有发展的可能,一切的希望都嘎然而止,他的情意,无处可解,除了逼着自己离开,别无他法。 他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第一次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第一次幻想跟一个女人结婚,可这些念头都不会实现了。伤痛和苦涩在内心交织,骄傲如他,怎会让人看见他现在的颓废。他像一匹行走在荒野中的孤狼,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血腥而凄凉的味道。 后悔吗?如果当初在那个雨夜的小巷里,他没有心软救下水菡,或许,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到极致……反反复复问自己,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心头那一缕小小的声音在说:不后悔。 多傻呢,站在别人的幸福之外孤单地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却还是不曾后悔命中注定的相遇。挥之不去的是脑海中她噙着泪水却格外坚定地说:救救的孩子…… 就是这一眼,牵动了他冷酷的心,为她而融化,为她而开始跳动……是她的存在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也是她的存在,才会让他如今身处在痛苦中难以自拔。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当他习惯了时常见到她,习惯了小柠檬的依赖,习惯了这母子俩的存在,现实又将他拥有的夺走……她是晏季匀的妻子,带着孩子跟老公走,不是最正常的事吗?知道她只爱那个男人,他就不能有任何行动了,就算将她抢来,也不过是得到一具行尸走肉。他要的,是一个真心爱他,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女人…… 躺在游轮的顶层,看着夕阳消失在暮色中,夜空繁星闪烁,月光如银,这般美景,却不能给梵狄带来丝毫慰藉。夜幕中幻化出她清秀美丽的容颜,星光就是她的眼,而他,只能在这绝望的深渊仰望,遥不可及的是那渐渐远去的家一般的温暖…… 痛,尽情地痛,痛过这一次之后,他再不会让感情这东西伤到自己。断了这份无望的爱,不再交集,不再见…… =======呆萌分割线======= 第二天水菡依旧是精神抖擞的来到公司上班,一上午都在忙着准备工作……下午就要跟邱健老师一起去外边拍摄某食品广告的宣传海报,水菡有些兴奋,却也不免紧张,她初来乍到,不懂的东西还很多,具体工作流程也需要向别人请教,她就像是一块海面在不断地吸取着水份。 中午吃饭是在食堂,水菡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安静地吃着简单的饭菜。刚开始的时候水菡还没察觉到异常,但吃到一半时,她无意中看到两个同事在窃窃私语,可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赶紧地低下头,表情怪异。 水菡有点纳闷,随后又看到其他的同事也是这样的,好几个人都这么表现,那就不是偶然事件了? 这感觉就像是她做了一件很出格的事,大家在偷偷议论,而她却不知道是为何? 由于水菡进公司任邱健的摄影助理,这本身就是富有争议的,公司的同事与她并不亲近,冷眼白眼就遭受到不少,现在她又怎好去问同事呢。好在水菡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尽管感到奇怪,还是没影响到她工作的干劲,吃完午饭就又继续忙去了。 邱健召唤,水菡很快去了他办公室,刚一进去就发觉气氛不对……邱健的脸色好难看! 水菡心里咯噔一下,直觉的反应就是立刻回想自己今天的工作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邱……邱老师……” 邱健沉着脸,凌厉的眼神紧盯着她:“你知不知道盗用他人作品是件多可耻的事情?你随便拿一张其他的照片去都行,为什么非要盗用别人的?青禾摄影大赛的评委每一个我都认识,你是我的助理,人家早就知道啦,现在跑来告诉我,你交上去的照片是盗用别人的作品,你真是……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邱健的一顿呵斥,让水菡整个人都懵掉了,脑子嗡嗡作响,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猛地蹿到邱健面前,涨红的小脸上尽是愤懑与震怒:“什么盗用?我没有!我交上去的照片是我自己拍的,为什么会说我是盗用?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那你的底片呢?你能拿出底片吗?另外一张参赛的照片跟你这张一模一样,但是人家有底片,可以证明自己是原创,而你呢?你拿什么证明?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交底片,你拿什么去交!你盗谁的不好,偏偏要盗今年业余摄影大赛冠军的沈云姿,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邱健也是因激动而面红耳赤,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喘粗气,看样子他是气得不轻,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水菡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沈云姿?居然跟她的照片撞车,并且还有底片?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 水菡脑子里瞬间掠过一道灵光,她想起来了,童菲曾说过家里被小偷光顾,当时没发现丢什么东西,可现在她明白了……这世界上只有唯一一张底片,会在沈云姿手上,只能说明沈云姿就是偷走底片的人! 一股血冲脑门儿,水菡激愤地脱口未出:“底片是沈云姿从我那里偷走的!她才是小偷,她盗用了我的作品去参赛!” 尽管这是事实,可现在从水菡嘴里说出来,说服力近乎于零,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在狡辩。 邱健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火爆脾气,见水菡这么说,果然是越发气愤:“你说这话谁信?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知道为什么没有大赛那边的人直接给你电话而是由我来问你这件事吗?因为青禾摄影大赛的创办人之一,就是我!虽然我没参加这次评委组,但人家因为知道你是我的助理,所以给我面子,让我私下解决这件事,可你这是什么态度?死不认错,太让我失望了!你既然不肯承认,你就滚出这里,公司不需要像你这样人!” 轰炸……轰炸……接二连三的轰炸! 水菡的意识被炸个七零八落,明白了自己这冤枉是吃定了,大赛评委为什么悄悄告诉邱健,不就是因为认定了她是盗用作品那个人吗?底片在沈云姿那里,铁证如山,她水菡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难怪中午吃饭时同事们都用那种怪异的目光看她,想必公司都传开了她剽窃盗用的事了,她比窦娥还冤! 水菡只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儿了,被冤枉的滋味让她恨不得将这房顶都掀掉,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泄,气得她浑身发抖,但她眼里那两道精光却是异常坚定而明亮:“邱老师……我没用做过,您让我怎么认?就算要失去这份工作,我还是不会背这口黑锅,因为……我,没,做!” 最后那三个字,水菡咬得特别重,心在滴血,意志却刚强无比,宁折不弯的精神在无限放大。 她这小小的身体里被激发出了蓬勃的力量,坦荡无惧的目光迎上邱健锋利的眼神,这一幕就像是一只弱小的动物站在大象面前,尽管彼此的力量那般悬殊,可她仍然坚持着一份坦荡的勇气。失去工作又如何?她绝不会屈服!这一霎,水菡心里汹涌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想法……沈云姿,我不惹你你要惹我,欺人太甚!这一次,我不会再善罢甘休,为了我的清白,我一定要跟你斗到底! 第245章:老公你支持谁? 这办公室里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邱健发火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吓人,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只差没拍桌子了。但这样的对峙几秒之后,邱健饱含愤怒的表情竟然裂开一角,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好!”邱健一连说了几个好,一扫先前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赞许的目光看着水菡,一手指着她:“你够胆,哈哈哈!连工作都舍得不要,我信你!” 邱健这声音十分洪亮,笑得也够大声,这是打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直把水菡给看呆了,一时没转过弯来。 “邱老师……您怎么……” 邱健大手一挥,不屑地哼哼:“你还以为我真偏帮沈云姿吗?我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你的,故意用工作来威胁你,看看你什么反应。很好,你没让我失望,可见你底气很足。那个沈云姿,在业余摄影大赛上的获奖作品跟她这次拿去参加青禾大赛的作品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一个人根深蒂固的风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改变,只有两种原因……要么,她是天才,要么,她就是盗窃者!而我是看过你拍的其他照片,风格和你拿去参赛的作品如出一辙,外行看不出,但我是谁啊,我是邱健,火眼精金,我还能看不出么?” 这番话简直就是水菡的曙光啊!邱健原来对沈云姿有怀疑,并不因为沈云姿曾获奖而偏心,能站在中立的角度说话,这就是对水菡的支持和肯定,而她只不过是个刚来的小职员而已…… 水菡心头狂喜,感动得红了眼眶,水眸里亮晶晶一片,略显局促地说:“邱老师……我刚才说话太直了,可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邱健两眼一瞪:“我会跟你这小丫头怄气么?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水菡急忙摆手,小脸上又浮现出娇憨可爱的笑容,心里加了一句:公司的人都说邱健小气又暴躁呢,看来都是不了解实情啊。 “还说不是,刚才你不是以为我会帮着沈云姿,以为我会冤枉你?”邱健骨碌圆的眸子紧盯着水菡,扁嘴挑眉的样子很像是个老小孩儿。 “嘿嘿……邱老师,谁让您演技那么好呢,我差点被您被忽悠了,真以为自己这回要倒霉了,没想到您明察秋毫,英明神武……”水菡嘴里冒出写平时都没说过的字眼,讪笑着为邱健递来茶杯。 “嗯,继续夸……”邱健到是一点不尴尬,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居然还真飘飘然了。 水菡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善言辞的自己会一下子变得这么会说话,邱健听着好像很受用? 夸了没多久就词穷了,水菡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邱健,焦急地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邱老师,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摄影界也就是个菜鸟,大赛的评委不会信我的,我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想跟沈云姿斗争到底,会不会太天真了?” 邱健蹙眉,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脑后扎起的头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在思考问题时就会不自觉地这样。 “天真?你说得没错,你想为自己证清白,确实是很天真。沈云姿不是无名之辈,能获得业余摄影大赛冠军,她的实力摆在那里,成绩摆在那里,别人对她的信任自然会多过你,加上她有底片而你没有。不管从哪方面看,你都很难有胜算,搞不好还会让你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处境,但是就因为这样难道你就怕了?”邱健脸上的笑意收敛,严肃了几分,可眼神却是带着鼓励的。 “不!”水菡丝毫没有犹豫就回答了,气呼呼的小脸涨红着,目光格外坚定:“也许我的想法是有点天真,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忍气吞声的,如果我沉默,就等于是告诉所有人我盗用了沈云姿的作品。只要我站出来,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对自己有交代,问心无愧。现在我已经不是为得奖了,我只是捍卫自己的作品不被沈云姿那种人玷污。”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异常清晰,显示出了她的决心和斗志。 “好,就是这样的状态,你继续保持,给我打气精神来!所谓的赢,从来不会眷顾在弱者身上,你记住这一点。另外,我对这件事不会插手太多,关键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如果我管太多,别人只会认为你是我的关系户,你的名誉依旧是会打折扣。不过虽然我不会直接出面,但有我在,评委组起码会给你一个辩护的机会。” “嗯嗯……我明白的,邱老师,如果不是因为您,评委组怎么会允许我为自己辩护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想感谢我?很容易啊,好好工作,别给我丢脸就行!”邱健就爱把这句挂嘴边,但他不是看不起水菡,只是他说话的方式就是这种习惯,水菡听他说了好几次,现在听着也不会觉得刺耳,反而很有干劲。 邱健这人是出了名的护短,硬脾气,甚至有时是不通人情世故,认死理。但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才会以公正的立场来看待沈云姿和水菡。他如此刚正的脾气能在摄影界拥有一定地位并且成为青禾大赛的创办人之一,他算得上是个异类。 =======呆萌分割线======= 陈荣贤失踪了。 这是晏季匀派人去陈荣贤乡下老家调查之后得到的坏消息。不只是如此,消息还说,陈荣贤的母亲根本没生病。 显然,事情不妙,陈荣贤在撒谎!他母亲没生病,而他也不知去向。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来想去都不能排除一个原因……陈荣贤想逃避,不想被人找到,可他手里有那份文件啊,他是晏鸿章委托的律师,这一点,水菡是能作证的,但陈荣贤现在的行为却无疑等于是在背叛晏鸿章的信任。不做任何交代就消失了,文件放在哪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现在却叫晏季匀如何是好? 心底总有种挥之不去的不舒服的感觉,预感不好。 所谓的夜长梦多,如今晏鸿章还没醒来,股权的转让,多拖一天就越容易产生变故。商场如战场,有时看似只是潜在的一点风险,但也有可能在下一刻就变成致命的刀子捅在你身上! 已经四处寻找陈荣贤却没有半点消息,这绝不是偶然事件……是陈荣贤自己跑了还是有人在操纵这件事? 晏季匀心烦意乱,办公桌的烟灰缸里塞了一支又一支的烟头,但心里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就是压不下去,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可又一下子说不上来。脑子里千回百转,就是理不出个头绪,反而越来越混乱。 晏季匀从未这样过,即使是在爷爷出事时,面临家族纷争时,他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坐立不安…… 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晏季匀又是最后一个下班的。走到停车场,正待拿起手机给水菡打电话,却见他的车子背后窜出一个人影…… “老公!我下班咯!”水菡亲昵地唤了一声,娇小的身子靠过来,依偎在他身边,笑米米地看着他。 这么甜美的笑容,如此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犹如一缕阳光照进了晏季匀心里,烦躁不安的情绪奇迹般地消减了几分,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你呀,刚才那么跑出来,知不知道如果我要不是先听到你声音的话,恐怕还以为是有人要偷袭。” 水菡调皮地吞了吞小舌头,仰着小脸说:“要真是偷袭,你们会怎么做?” 晏季匀揽着水菡的肩膀将她请进车里,为她系上安全带的时候说了句:“你不会想知道我怎么对付偷袭的人。” 水菡想起了以前见到晏季匀动手打架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尽全力的,不知道他发起狠来又是怎样的彪悍呢。 她还得很是时候,晏季匀本来心情不好,但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身体里那股异样的浮躁竟是慢慢沉淀下来。她就是有种可以令人心安的气息,恬淡安静地坐在身边就等于是给了他最好的抚慰。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啊?”晏季匀一边开车一边问。 水菡闻言,顿时皱起眉,摇摇头,望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试探着说:“摄影大赛里有一张照片跟我交上去的那一张是一模一样的,对方盗用了我的作品,可我……可我没底片,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我是原创人,明天我还得去向大赛评委组解释这件事……” “嗯?”晏季匀的脸色瞬间垮下去,一股凌厉的气势随之弥散开来:“谁那么缺德,竟敢这么做!你明天尽管去,我支持你跟那个剽窃者斗到底!” 水菡抿了抿唇,明眸里异彩涟涟:“那如果对方是沈云姿呢?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 “噗嗞……”晏季匀没说话,但却猛地来了个急刹车。 第246章:我相信你!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水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近这段时间她能感受到晏季匀在她和孩子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他除了公事的之外的时间都在陪着她,没有去晏家大宅见沈云姿,夫妻俩的感情日趋亲密融洽,可是,不去见,不代表沈云姿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如今出现这样的事,晏季匀怎可能无动于衷呢,沈云姿毕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啊…… 水菡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一提到沈云姿,仿佛她就对晏季匀的信心少了几分,不知道他会相信谁呢? 晏季匀深邃的墨眸里幽暗不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深沉和焦灼,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明天想怎么做,我不会干涉,这件事,我也暂时不会去问沈云姿……她有抑郁症,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会发作。” “呃?你的意思是……”水菡呆了呆,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呀眨,逐渐露出惊喜:“老公,你是说,你相信我,支持我,对吗?哈哈,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袒护沈云姿呢!” 晏季匀微微一勾唇,伸手捏捏她粉红的脸蛋,淡淡的宠溺之中又含着些冷肃:“你觉得我会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犯糊涂?我不是因为你是我老婆而站在你这边……如果这件事换做是你盗用别人的作品,我一样会支持原创人的。明天你放心去吧,有事就给我电话。” 水菡重重地点头,欣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亮晶晶的大眼里尽是红心闪烁:“老公你这次最英明了,有你和邱健老师支持我,明天我就不会太紧张……可是,老公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原创人呢,你没见过照片和底片,怎么知道真是我拍的呀?” 晏季匀笑而不语,扭头继续开车,只留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侧脸。 “这个,怎么说呢……我能想到的事情或许是你想不到的。人跟人之间是有差别的,有些事情你想不通就别去想了,你只需要把孩子照顾好,安心踏实地当晏太太就行,动脑筋的事,你不必费劲。”晏季匀漫不经心地说着,神色间有着惯有的倨傲。 水菡扁扁嘴,佯装不服气地哼哼:“是啊,我的脑子不能跟你比,你是高智商嘛,我在你眼里就是笨。” “听过一句话吗?傻人有傻福,有些方面笨点,未尝不是件好事。你都已经有我这么高智商的老公了,还想怎样啊,一切有我,你又不需要操心,这多好?不知道多少女人对你羡慕嫉妒恨……” 水菡一想,似乎是这道理,干嘛跟自己老公比谁聪明呢,她就是比他笨,这也没关系,反正只要他不嫌弃就好。能在他的呵护下生活,这样的幸福不是她一直都渴望的么? 水菡含情脉脉地看着晏季匀,心里甜滋滋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暂时将自己照片被盗用的事抛到脑后,只剩下简单的甜蜜和满足…… 其实晏季匀为什么会那么肯定水菡就是原创人,而沈云姿是盗用者,这原因很简单……昨天水菡和童菲在家一起寻找照片时,晏季匀已在卧室门口观察好一阵子了,将两人的对话和行动都看在眼里。就凭这个还不能说明事实真相么?所以,在水菡告诉他照片的事时,毫无疑问的相信。只是,晏季匀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静,他很想去找沈云姿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认为,沈云姿不会希望他知道这件事,假如他贸然前去,说不定她一激动,抑郁症又犯。 晏季匀领教了几次沈云姿犯病的样子,那简直是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他在,她就能正常地吃饭休息,只要他想走,她立刻就伤心绝望,好像随时都会自杀一样。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男人如何承受得起?一个女人动不动就将自己的命套在他身上,一次两次还能忍受,但多几次,原有的怜惜很容易变成思想包袱。这也是晏季匀为什么近期都没去见沈云姿的原因,只是有时会通过电话问候她关心她而已。就是因为他意识到沈云姿对他的依赖已经成了一种病态,他如果再不狠心一点,她将会越陷越深,就跟吸鸦片是一个道理。 “云姿……为什么?为什么?”晏季匀心头不断地发问,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信。他犹记得曾经的沈云姿是多么的单纯善良正直,曾经在澳洲,她宁愿去餐馆打工也不愿被他养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今会为了名利而做出那样的事吗?是什么心态的驱动导致她变成这样?晏季匀心里很不是滋味……沈云姿是他青春的记忆中一段美好的曾经,他不愿那份纯净被污染……可是,这世上真的有永恒不变的人么? ======呆萌分割线====== 晏家大宅的某一栋小阁楼。 主卧的窗帘从早到晚都没拉起来过,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如此。原本是个精致华丽的地方,现在却显得有些凄凉了,寂静得可怕。 窗帘背后的床,坐着一个瘦弱的中年女人,本是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但现在已是苍老了许多,皱纹明显又增加了,脸也没有血色,尤其是那双眼睛,空洞得可怕,再看她的手,瘦得皮包骨了…… 养尊处优的沈蓉,如今已成了这副模样了。最开始是晏季匀将她禁足,不准她踏出这里一步,后来是她自己不愿意出去了,因为廖辉的事,她已伤透了心。 自从晏季匀的爸爸晏展松死了之后,沈蓉与晏锥被接到晏家大宅,再也没有机会与外界的男人发生恋情。一个女人独守空房,夜夜只能对着星空哀叹,这种日子有多苦闷,沈蓉已经受够了,有苦难言。但廖辉的出现让她燃起了希望。廖辉不惧沈蓉的身份,与她相识相知相恋,让她重新体会到了当女人的快乐,让她孤寂的心有了寄托,但结果到头来,廖辉是另有目的,为了要对老爷子下毒,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进入晏家当厨师,利用沈蓉…… 沈蓉满腔的情意都付诸流水,但她还是在关键时刻帮助廖辉逃走,现在廖辉到底是生是死,她不知道。 一个陷进情网无法挣脱得女人,执迷不悟,竟还在担心廖辉的生死,没有反省自己爱上这个男人究竟值得吗? 为了廖辉,沈蓉日渐消瘦,茶饭不思,要不是晏锥时常来关心她,她恐怕早就倒下了。但她没敢让晏锥知道这件事,没有勇气面对儿子的指责和失望。她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苦果。 沈蓉将希望寄托在晏锥身上,希望晏锥在他岳父的支持下能够赢了晏季匀和乔菊,只要晏锥能执掌公司,她长期的压抑和约束就不会存在,她就能拥有至高的地位,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是嫁人。可是,她的希望又落空了,并且输得很惨,晏锥大受打击,一连好些天都不见人影,她这当妈的都不知道儿子又去什么地方疗伤了。 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沈蓉彻底的消沉了,成天就是坐在这窗帘背后胡思乱想,有时一整天不会说一句话。 这状态,才是真正的典型的抑郁症的征兆…… 除了伤心,沈蓉也有那么点自责……不知晏鸿章何时才会醒? 何时才会醒?这是太多人会关注的问题,只可怜这八十高龄的老人,即使醒了也还会面临一个严重的情况……他的冠心病,不做手术是撑不下去的。 冷清的病房,因为有了水菡的存在而多出了几分生机,虽然床上的老人依旧没有睁开眼,可看得出来他的脸色比前些时候好转一点。 “爷爷……您睡了一个月了,我们都好想您啊……爷爷,您还记得以前我给您拍的那张照片吗,在菜园子拍的,你戴着帽子在浇水……有人把这张照片盗用去参加摄影大赛,而我交上去的也是这张照片……爷爷,今天下午我就要去处理这件事,您会支持我的,对吗?我不能让您的照片被那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利用。爷爷,如果你醒着,也会很生气吧?” 水菡喃喃自语,眼眶微微泛红,看着晏鸿章紧闭的双眼,水菡心里难受……她今天是特意请了半天假,先来医院看了晏鸿章然后再去找沈云姿。 身后响起开门声,水菡蓦地回头,见来人竟是乔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乔菊不屑地瞄了水菡一眼,却是不敢往前走了,因为身边有两个保镖是从病房门口跟进来的,是晏季匀安排在这保护晏鸿章的。明确指示了,乔菊等人来看望,不得靠近晏鸿章三米之内。这俩保镖不会给乔菊面子的,紧盯着她,因此她不会有靠近晏鸿章的机会。 “这是我丈夫,我凭什么不能来?”乔菊冷笑。 水菡觉得这老妖婆的脸皮真是厚到境界了,这时候还有脸说晏鸿章是她丈夫? 不想理会老妖婆,水菡转过头去,却在几秒之后又猛地回头,视线落在乔菊的手上……戒指!一枚绿色的祖母绿玉戒指!怎么这么眼熟呢? 水菡惊悚,脑子里瞬间掠过一幅画面……记得她做过的那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小时候曾被一个女人用包包打头,而对方手上不正是戴着这么一枚戒指么? 太诡异,太令人惊骇了,水菡霎时僵住,瞪大了眼睛……{继续写第二章} 第247章:惊悉晏家的秘密 梦境与现实交错的感觉会令人瞬间陷入大脑空白,紧接着就是混乱,明知道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却又无法克制内心疯狂汹涌的激动…… 水菡眼里没有了其他的人和事物,乔菊手上的戒指在水菡的视线中无限放大……祖母绿戒指,这绿玉的颜色润泽而深沉,有种古朴的沧桑感,却又有着令人炫目的华丽贵气,足足有鹌鹑蛋那么大,黄金镶边的,灿烂瑰丽,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这种戒指,现在很少有人会戴了,太复古,并且十分昂贵,在豪门大户中到是并不稀罕。 水菡梦里也只是见到过两次这样的戒指,看得还不十分仔细,但此刻她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就是自己梦到的那一枚! 无法压制的直觉,趋势着水菡的心脏在不断加速……加速,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脚底窜起一股凉意,水眸死死盯着乔菊:“你的戒指……哪来的?” 依照乔菊的性格,本该是不搭理水菡,或是借机讽刺一番,但奇怪的是,乔菊竟然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常,随即装作没听到,扭头对身边的保镖说:“晏鸿章的主治医生怎么交代的?他什么时候会醒?” 保镖缄口不语,跟面瘫似的,不予回答。 乔菊气得咬牙,她现在要想知道晏鸿章的身体状况,比以前难多了,主治医生不告诉她,保镖也不告诉,她想派人查也查不到,晏季匀封锁消息的手段强硬,她算是领教到了,自己的孙儿比他爷爷还狠。 “你们……就只认晏季匀一个主子?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才是晏鸿章的老婆,我问问他的情况又怎么了?你们说一下会死吗?”乔菊指着保镖的鼻子痛骂,那鹌鹑蛋似的戒指更加刺眼,只是没人会搭理她,任由她趾高气昂地吼,保镖就是一声不吭。 如今的乔菊是只纸老虎,在晏季匀忠实的手下面前,她更是没辙。一记凶狠的眼神落在水菡身上,乔菊恨恨地说:“你们两口子,别得意,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快死,我就等着看你们是怎么倒霉的!还有晏鸿章死老头儿,他把股份给你,真是老糊涂了,就算他醒了也是个脑子都坏掉的废物!我每天都在诅咒他别醒,死了更好!” 乔菊的话,激起了水菡的愤懑,她是来探望晏鸿章的,她将晏鸿章看成是自己的亲爷爷,可乔菊却说得这么恶毒,她不能忍受亲人被这么诅咒。 “你给我进来!”水菡低吼,一把抓住乔菊的手,将这个疯婆子拽进了洗手间的门,并吩咐保镖出去。 “放开!”乔菊的怒吼中带着些许慌张,以前是她这么对待水菡,现在却换成是水菡拽着她走,并且还发现水菡的力气变得很大,她挣脱不开。 砰地一声关上门,水菡停下了脚步,却是没有放开乔菊,素净的小脸因激动而泛红,抓着乔菊那只戴着戒指的手,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凌厉:“说,这戒指是哪来的?你一直都是这戒指的主人吗?” 乔菊的手腕被抓得很疼,从来没这么窘迫过,此刻在水菡的注视下,乔菊竟感到一丝不自在,最主要是她的威严遭到挑衅了。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放开我!”乔菊怒不可遏,但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而水菡则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 水菡清澈的眸子倏然眯起,敏锐地感觉到了乔菊在颤抖……一个戒指而已,为何乔菊不正面回答她?是不是戒指的主人,这问题有什么不可以说,为何乔菊这么抵触,是在害怕什么? 乔菊会害怕?这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确实,水菡就是直觉乔菊在害怕。尽管这感觉很微妙,可就是异常清晰。 水菡瞬间产生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的联想,眸光中折射出愤怒:“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你是不是戴着这枚戒指去过我外婆的坟前,还用包包打我,是不是?我外婆的死真的是意外吗?是不是跟你有关?你说啊!” 这是水菡大胆的试探,并没有事实依据的,但乔菊听了却像见鬼一样瞪大了眼睛,惊得几乎跳起来,苍老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几岁的孩子下手?我没有!” “几岁?我有说过那时候我多大吗?”水菡彻底震怒了,先前还只是试探,并不确定,但从乔菊这句话,水菡至少能肯定,她以为的梦,不是真的梦,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 “不……”乔菊布满皱纹的脸顿时变得异常苍白,她现在只恨不得能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就说漏嘴了呢?该死! 心虚的人,无论意志多强大,总有个时候会百密一疏的,而乔菊自诩聪明,但也在心慌意乱的否认中无意中说漏了那一句,足够了。 “乔菊,你认识我外婆,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我记得你在我外婆坟前骂个不停,还说我外婆该死……你还敢说不关你的事吗?”水菡两眼发赤,愤怒又悲恸,在此之前她都没怀疑过外婆的死,可看着乔菊的表情,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了。 乔菊始终是心虚的,脱口未出:“你……你想起来了?怎么会……你不是已经失去那段记忆了吗?你骗我的……其实你根本没有记起来,是不是?” 乔菊还抱着一丝幻想,但她不知道水菡说的话是半真半假的,她更不确定水菡到底想起了多少关于那时候的记忆。 “乔菊,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天真?我如果没想起,怎么会问你这些?你还在侥幸什么?不想说你是怎么害死我外婆的吗?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我现在已经记起来了,你还能跑得掉?枉你还念经礼佛,你这种人,死都都会下地狱,无论你念多少经都没用!” “够了!你别往我身上泼水,我就是用包包打过你又怎样?我是在你外婆坟前诅咒过她,那又怎样?她出事,不是我动手的,是她自己活该!她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还不安分,仗着自己是晏鸿章的初恋就得意了,居然想威胁晏鸿章对外宣布炎月口服液的配方是来自沈家,说什么要向沈家先祖交代……你外婆这不是疯了是什么?晏家最大的秘密怎么可能向外界公开?她的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晏鸿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多清楚呢?你外婆沈玉莲都不知道他有多心狠手辣,为了保住家族的声誉,他什么做不出来?杀人这种事还用我出手吗?你想知道谁害死你外婆,你就等晏鸿章醒了慢慢问,你会后悔自己曾那么孝顺他……哈哈哈哈……”乔菊笑得猖狂,但她眼角却湿润了,内心的苦痛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水菡抓住乔菊的那只手不知不觉松开了,整个人呆若木鸡,浑身冰凉如坠深渊一般,仿佛血液都在开始冷却,结冰…… “你说什么配方?什么秘密……你说我外婆是晏鸿章的初恋……是他害死我外婆的?”水菡颤抖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飘忽得像风。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乔菊干瘦的脸因为狂笑而显得有几分狰狞,见水菡这么痛苦,乔菊心里到是痛快得很,却也惊异:“原来你不知道这个秘密啊?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吗?或者,曾经告诉过你,可你忘记了……真是可悲啊,说起来,沈家和晏家是死对头,当年因为一纸配方,沈家姥爷活活气死了,而你外婆就因此跟晏鸿章断了情分,两家原是世交,结果却变成水火不容,加上你外婆的死……啧啧,沈家跟晏家应该是有不共戴天的仇了,而你,却嫁给了晏季匀,还爱他爱的不得了,不惜将股份给他,你是沈家的罪人,你死了之后还有脸见你外婆吗?有脸见你太公吗?” 乔菊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捅在水菡心上,痛得她不能呼吸,大脑都快爆炸了…… 乔菊走了,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水菡却靠在墙壁上,渐渐地身子往下滑去,倒在冰冷的地面,空洞涣散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一时间竟似是出现了幻觉……她看到外婆外公的脸,耳边响起了两位老人的斥责和叹息声,还有她不曾谋面的太公……逝去的亲人们都在指着她骂。 怎么会这样?她追问乔菊关于戒指的事,却牵扯出了这些陈年旧事,两家原是仇敌?不共戴天的仇,这是真的吗? 这怎么能是真的,不可以! 水菡的心冻成冰,再龟裂成一块一块碎片……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何晏鸿章当初会改变注意让晏季匀娶她,这么不合常理的事,现在有了答案。一定是晏鸿章心有愧疚,所以得知她是沈玉莲的外孙女,才会不顾一切要让晏季匀娶她进门。这么说,晏季匀很可能也知道这些事,知道这所谓的秘密? 水菡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晏鸿章,晏季匀,乔菊,孰真孰假? 第248章:与沈云姿当面对质 青禾大赛的评委组怎么都想不到那个被认定为盗用照片的剽窃者竟然胆敢出现,还理直气壮的说要跟沈云姿当面对质。一个是本年业余摄影大赛的冠军,一个是毫无名气的菜鸟,能得信任度更高,只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也正如邱健所说,有他在背后,水菡就会有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否则,评委组怎会让水菡进来呢。 偌大的会议室里,端坐着这次大赛的评委们,包括彭新华也在,当然还有沈云姿了。 沈云姿面无表情,坐在彭新华身边,默默地喝着茶。垂眸敛睫,遮去了她眼中那翻卷的波澜,放在桌子下边的手紧紧攥着,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如表面这么平静,并且有股愤恨。 “真是冤家路窄,她也来参加摄影大赛……这女人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呢,她夺去了晏季匀的心,占据了晏家少奶奶的位置,还不够么?连个摄影比赛也要跟我争……呵呵……她算个什么东西,水玉柔的女儿……”沈云姿心里这么想,却是还不动声色,不知是真的很镇定还是她的心理已经强悍到BT。 评委们在议论纷纷,无非是在却笑水菡的不自量力,自然也是连带着邱健一起取笑了。这些人,如果邱健在场,绝不是这态度,但水菡只是一个没名气没地位的人,他们能在这儿等她来,已经是给了邱健面子。 水菡一进来就吸引了全部的视线,就连沈云姿都不由得皱起眉头,诧异……怎么水菡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此刻的水菡,一身黑色肃穆的衣服,长发盘在脑后,踩着高跟鞋,脚步沉稳不急不慢,昂首挺胸,目光冷静异常,竟是有几分干练和潇洒的气质,这与她惯有的清新婉约的气息有所不同,每个看到她的人都不会将她看成是小白兔了。 如果只是这样,沈云姿也不会惊奇,她是从水菡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意味……那双眸子不再是充满了灵气,而是透出一种淡淡的冷意和空洞,就好像是被剥离了魂魄似的。 沈云姿是见过水菡,才会感觉到诧异,但其他人没见过的就会认为水菡一直都如此,他们心里在开始琢磨了……来者似乎太过淡定,出乎他们的意料。 水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跟她在医院里见到乔菊所得知的那些事情,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能坚持到这里来,已算不易,如果换做以前的她,或许会先去晏季匀那里问清楚一些事,但现在,她却先来了这里,可见她的意志比以前更加坚韧了。只是,这需要她承受更大的痛苦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情绪…… 满腔的悲痛都还堆积在心头,使得水菡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变化,连沈云姿都不禁感到一些不妙……水菡的状态,让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女人,而是一个足以和她抗衡的人? “各位,我就是水菡。很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我想说的事情很简单……”水菡的手指向了沈云姿:“她盗用了我的作品来参赛,我才是原创者。” 水菡说得很轻,但却清晰无比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不卑不亢,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卑躬屈膝诚惶诚恐,只有十足的镇定。 评委们微微诧异,紧接着很不客气地笑了,看向水菡的眼神也像是在惋惜,而彭新华更是一副长者的语重心长:“我说……你叫水菡吧……你想获奖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这不代表你就有理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欺骗大家,还企图毁了沈云姿的声誉。” 一位姓张的女评委也闻声附和:“像你这样死不认账的,我们见多了,每年都会有,可就没人像你这么脸皮厚的,人家连底片都拿出来了,你还想要挣扎什么?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没闲工夫跟你耗在这里,你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请快点离开吧。” “就是嘛,我们是因为邱健的关系,才会在这儿听你狡辩几句,不然你还真以为我们会因为信你而坐在这?年轻人,想出头,本身没错,但想要踩着别人往上爬,这就有点过了。” “……”水菡默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冷眼睥睨着这群评委,同样的,很不给他们面子,水菡也笑了……笑得很冷:“两张同样的照片都入围了之后你们才发现,这已经是你们的疏忽了,现在,你们还抱着教训我的心态在说话,不觉得惭愧吗?你们怎么又知道我没真凭实据?听都不听一下我的辩解就急着给我定罪,这是所谓的公正公平吗?还是说明你们心里早就打算袒护沈云姿了?” 水菡来此之前的情绪就是极度糟糕的,原本还打算跟评委们客客气气地说话,但对方明显针对她,故意踩她,她心里憋着的闷气爆发出来,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了。对方七个人,而她只有一个人,可在气势上竟然还不输。这不得不说,一个温柔的人也是会有脾气性格的,当你触碰到她底线的时候。 水菡的话,让在座的评委们面子上挂不住了,彭新华首先一个站起来,愠怒地注视着水菡:“你这什么态度?我们肯让你进门,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以往我们对像你这种人,处理方法都是直接取消参赛资格,你能被允许站在这,不但不感激我们,还这么没礼貌,目中无人,你……邱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助理,我都替他感到羞愧!” 其余人也纷纷沉着脸指责水菡,一群倚老卖老的人在挤兑她,言语间尽是难听的话,让人感叹他们自诩是前辈,却没有一点令人尊重的表现。 水菡忽然明白了,为何邱健身为青禾大赛的创办人之一,最近几年却不肯再参加评委的工作,原来就是有这样一群像蝗虫似的人存在,他们将大赛的意义扭曲了,赋予了可耻的面貌,而邱健不想见到这种浑浊的局面,才会置身事外,任由这些人折腾,他眼不见心不烦。 人骨子里都有逆反的因子存在,水菡在极度糟糕的情绪作用下,这种因子更是被释放出来。这些评委们越是踩低她,她就越要反抗。 水菡晶眸一扫:“呵呵……说实话,我以前也觉得青禾大赛是很神圣的,但是现在,看着你们,我才真的感觉,其实不参赛更好……被你们把持着的大赛,能选出什么优秀的作品,真让人担忧。不过……你们好像忘记了,当事人还没说话呢,你们急个什么劲?” “……”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嘴,齐齐将目光转向沈云姿。她才是当事人,她还没表态呢,旁边的人到是比她还积极。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水菡清澈坚定的目光与沈云姿对视,丝毫不避,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意。 沈云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精致的脸蛋上,那双美得动人心魄的眼睛也在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而是在给她自己壮胆。 “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滚。”沈云姿红艳的双唇里吐出这么两句,最后那个字更是将她轻视的心,表露得淋漓尽致。 水菡能来,当然早就料到沈云姿会这么说了,只是沈云姿却不知水菡有什么凭仗。 水菡走上前一步:“这照片上的人,你知道是谁吗?你知道是什么时间拍的吗?在哪里拍的你说得出来吗?” 这一连串问题冒出来,本是水菡制胜的法宝,她也认为自己能将沈云姿问到,让对方露出马脚,但是…… 沈云姿纤纤玉指一扬,将照片摆在了桌子中央,如玉珠落盘似的清脆声音侃侃而谈:“这照片上的人,是晏家的老爷子……晏鸿章。拍照的时间是今年四月,而地点嘛,当然是在晏家大宅的菜园子了,并且,老爷子穿的这身衣服是他浇菜时最喜欢穿的,他戴的那顶帽子现在还放在他卧室里。当时我看到老爷子浇菜,心里很受触动,一时兴起就拍下了,后来洗出来一看,越看越是喜欢,刚好这次大赛的主题是‘我眼中的最美’,而我认为,老爷子浇菜的情景代表了一种乐观豁达的生活态度,拿来参赛是最合适不过了……” 水菡的表情随着沈云姿所说的话,由笃定变成震惊,先前的从容不迫,现在也有了一丝慌乱……怎么会这样?沈云姿怎么全说对了?那照片上人物的五官并不很清楚,沈云姿竟能知道是晏鸿章?还知道了关于照片的拍摄时间地点,连晏鸿章的穿着和那帽子,她都知道? 水菡原本很有信心,可眼下,她震惊了,心在发凉……沈云姿,这女人颠倒是非的能力简直太可怕了,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暗地里下了多少工夫?如不是知道水菡的人,必定会相信沈云姿! 第249章:晏鸿章醒了? 最可怕的不是沈云姿盗去了底片,而是她对于这张照片的了解程度太出人意料了,最重要的是拍照的时间,沈云姿居然会知道是今年四月?水菡用来拍照的那款相机由于她在摆弄时曾无意中设置过不显示拍照日期,这个问题她是后来在冲洗了几次胶卷之后才发现的,及时改正过来了,但还是有好几十张照片是没有日期显示的,包括底片上都没有,而沈云姿是如何知道水菡拍照的时间?并且还知道上边的人是晏鸿章。 瞧沈云姿说得轻松自如的样子,任谁见了都无法对她起疑心,说得这么详细,不是只有拍照的人才会知道的事情么? 水菡顿时陷入窘迫的境地,一双半眯的眸子发着寒光紧紧盯着沈云姿的脸,但却只看到这个女人笑颜如花,用她迷人的外表来加深她的魅惑力,眼神又是那么坦荡而自信,这怎么可能是盗用照片的人呢? 彭新华脸上表情一松,隐约有着如释重负的意味,红光满面的他,此刻洋溢着对沈云姿的赞许:“各位都听到了吧,沈云姿和水菡,谁才是撒谎的人,显而易见了,我们还有必要浪费时间吗?” “是啊,真相本来就是如此,只不过是有的跳梁小丑异想天开罢了,真是奇葩!” “沈云姿这张照片是得奖的热门作品,我们评委组一致认为,这照片进前三名是肯定的,甚至有可能拿冠军……如果这样的作品被人盗用了来冒充,原创者沈云姿岂不是太冤了?水菡,别折腾了,我们看在邱健的面子上,不对媒体宣称这件事,你就赶紧走吧,别不知足!” “对,早就该走了,看着都碍眼!” 其余评委纷纷附和,一道一道目光像利剑 似的戳在水菡身上,那是一种蔑视,一种不耻的笑。水菡一时的呆滞,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水菡只是对于沈云姿这个女人的卑鄙程度有了新的认识,这更加激起了她内心的斗志,连带着最后一丝丝的心软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奇怪的是,水菡没有表现出众人以为的惊慌,反而是无视这些人带刺的侮辱,她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睥睨着沈云姿,素净的脸蛋上露出冷静异常的浅笑,慢慢迈着步子绕到沈云姿跟前,然后,伸出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拿起了那杯茶…… “噗……”茶水泼在沈云姿脸上,引起一阵尖叫,紧接着就是无比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沈云姿。谁都没想到水菡竟然会向沈云姿泼茶水,在座的都是自诩有文化有素质的人,眼前这一幕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沈云姿懵了,满脸的浅黄色液体在滴落,她胸前一片狼藉,湿答答的刘海贴在额头,垂下来遮住了她半边眼睛,另一只眼睛里迸射出的光芒就像是要杀人似的凶狠。 水菡从未像现在这么畅快过,看到沈云姿狼狈的样子,水菡只觉得这才是对方该得的下场,仅此还不够,沈云姿这女人就应该狠狠地受到教训! 水菡一步一步逼近沈云姿,眸光如利器般狠:“沈云姿,本来我还有点同情你的遭遇,不过现在,我深深地体会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水菡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眼中的光线超乎寻常的凌厉,死死盯着沈云姿,不惧对方杀人的眼神:“你真以为我靠着那点证据就来了吗?沈云姿,你比我想象的更狡猾,可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千算万算,你能算到照片里的人现在在医院已经醒过来了吗?既然你说照片是你拍的,那好,在场的人马上赶去医院,我们当着老爷子的面,看他怎么说,不就真相大白了?怎样,你,敢吗?敢吗!” 这番话带着一股奇特的效应在会议室里回荡着,彭新华本来正想跑过来抓住水菡的,但此刻却奇迹般的如同被什么都行定住了一样,僵直不动,一只手还停在半空……如果敏感的人就能看出彭新华眼里的那一丝慌乱。 什么叫绝对优势?就是现在! 晏鸿章醒了,本人就是照片上唯一的人物,有他作证,水菡和沈云姿,谁是盗用者,马上就能搞清楚! 这才是水菡真正的杀手锏,让在场的人全都震惊了,沈云姿凶狠的眼神瞬间淡化,心里一声巨响——晏鸿章醒了?怎么会在这时候醒?不……不可能吧? 沈云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但她的目光分明是质疑水菡这话的可信度,她不信晏鸿章已醒,可她却不敢大声喊出来……因为,只有盗用者才会害怕晏鸿章的醒来,她就算是到了最后一秒也要死撑下去。 水菡一直盯着沈云姿,没放过她每个表情,自然看出她隐藏的恐慌和怀疑。 “晏老爷子醒了?这是真的吗?”有人已经代替沈云姿问话了,但其目的却不是为这件事,而是因为自己买了炎月的股票,现在眼里只幻化出无数钞票的叠影。 所有人都由此疑问,水菡不慌不忙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是老爷子的主治医生的电话,大家听听就知道了。”水菡说着就将电话调成免提,里边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杜医生,我是想打电话问问您,老爷子刚醒来,他能不能进食呢?比如米粥之类的,可以吃吗?如果可以,我晚上给他送过去……” “米粥暂时还不行,还要再观察一两天才可以进流质食物。”杜医生语气略带严肃但也不失亲切。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杜医生。”水菡柔声道谢,之后就挂了电话。 水菡看着眼前这些人,表情各异,但怀疑的成分显然是褪去不少,看来,这通电话也为她加分了。 “怎么,你们不是说时间宝贵吗,现在就去医院怎么样?我都等不及了。”水菡嘴上这么说,但她白希如瓷的脸蛋上却是浮现出悠然自得的神情。 除了彭新华和沈云姿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暗自窃喜……真的能去医院亲眼见到晏鸿章?那就太好了!明天炎月的股价一定飙升,一会儿赶紧地要再多买几手! “那……我们就去医院看看如何?”不知是谁憋不住冒出这么一句。 “呵呵……是啊,我们竟然有幸见到晏老爷子……” “。。。。。。” 局势立刻呈现一边倒,评委组的人大都心动了,不管真相是怎样,见到晏鸿章,这事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彭新华急了,苦着脸望向沈云姿,微微摇头,示意沈云姿别答应去。 水菡也在等沈云姿发话,就看这女人到底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沈云姿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湿答答的面颊这么笑起来却是透着异常的诡异和狰狞,阴狠地说:“你们……都请出去一下吧,我有话跟水菡单独谈。” 单独谈? 这就是沈云姿的反应吗? 评委们面面相觑,目光渐渐变得怪异了,可还没等他们质问沈云姿,彭新华率先将两个男人拉住往外走…… “我们出去一下吧,给她们一点空间,走走走……”彭新华厚着脸皮将评委们请出去,临关门时回头狠狠瞪了沈云姿一眼,只不过沈云姿将他无视了。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水菡和沈云姿面对面,两个气质迥异的女人,这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对上了! 没人说话,只有死寂的安静,紧张的气氛悄然滋生,让这里的空气都显得窒闷了。 没有别人,沈云姿说话也不必再掩饰什么,那张美得惊人的容颜被茶水泼过之后就像是被撕开了伪装得面具:“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霸占着不属于你的东西,霸占着不属于你的位置……你处处地方都不如我优秀,但是你却有让我都嫉恨的运气。不过,你真的以为这次能扳倒我吗?我不管晏鸿章是否真的醒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假如你揭穿我,假如你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照片是你拍的,那么,你就会失去你亲生父亲的消息。怎么样,你可考虑清楚了?” 赤果果的威胁,嚣张到极点的威胁也卑鄙到了极点! 水菡惊骇,激动得一把抓住了沈云姿的衣领怒吼:“你说什么?我父亲的消息?你怎么会知道的?” 沈云姿得意地大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水菡,刚才你以为搬出晏鸿章就能吓到我吗?你太天真了,你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确实刚才水菡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因为评委们都表示出要去医院,沈云姿去或不去都注定了要被揭穿,可是现在,峰回路转,临近胜利的喜悦瞬间全无,只有满满的震惊和愤恨! 水菡双目喷火,脑子混乱至极……原来,要斗,不只是要够聪明,够胆大,还需要一件必不可少的东西——卑鄙无耻!沈云姿就是深谙此道,因此才能在水菡几乎要赢了的时候逆转整个局面!她还知道多少事情?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水菡一下子惊觉,或许,就连晏季匀都没真正了解过沈云姿吧? 第250章:谁是赢家 水菡在极度震惊之后也很快恢复了几分清醒,强压下心头的躁动,清冷地睥睨着沈云姿:“你无耻的手段真是让人长见识了,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知道我父亲的消息?凭你一句话,我就傻傻的甘愿被你牵着鼻子走吗?我来就是为了揭穿你的丑陋,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沈云姿似是早就料到水菡的反应,现在她反而不急了。两个女人此刻看上去都是各自有所倚仗,气势上也互不相让,犹如针尖对麦芒,但是…… “我知道现在要你相信,很难,可你敢跟我赌一赌吗?” “赌什么?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拿来赌的,去医院见到爷爷,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沈云姿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高傲的冷笑,一双狭长的美目仿佛X光线似的要将水菡看穿:“我有什么筹码么?呵呵……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你就能知道了。今天我不会跟你去医院,但你要是对于你父亲的消息没兴趣,你大可以现在就走出去带上那些人去医院,揭穿我……我想赌的是,你,不会这么做。” 卑鄙到极点的人,就是像现在的沈云姿这么厚颜无耻,尤其是她此刻脸上那种笃定的笑容,像是吃定了水菡一样,格外令人生厌,真恨不得上去撕掉这伪善的面孔。 “揭穿我的机会,只有现在,如果错过,你的势头弱了,也等于是默认你才是照片的盗用者,但那又如何?比起你父亲的消息,哪个更重要,你掂量掂量……我这有张照片,你看完之后再回答我也不迟。”沈云姿说着就将手机拿起,翻出一张男人的照片递到水菡面前。 水菡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当看清上边那男人的长相时,她的瞳孔倏然收缩,目光聚束成两条线,呼吸陡地一紧。 沈云姿很满意水菡的表情,其实这也是她今天来此之前做的唯一准备……就是将这张绝不轻易示人的照片放到自己手机,拿给水菡看。她深信,只要水菡看到,她就算是安全了。 不得不说,沈云姿对于人性的把握,相当到位,善于利用自己手里的优势来牵制他人,并且时常会收到她想要的效果。这个女人,几年的时间早就蜕变得狡诈成精了。 水菡紧紧咬着下唇,娇小的身子有那么一丝细微的颤抖,双眸定格在手机上,半晌没说半个字。 这照片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普通,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这张脸,水菡与他竟是有五分相似!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或许会一笑置之,但对于一个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父亲的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加上水菡的母亲也是因寻找父亲而多年杳无音讯,假如她真能得到父亲的消息,又将如何?这其中的震惊和份量足以将水菡压得喘不过气! 长相有五分相似,这就代表,至少有一成的可能。 哪怕是这一成的可能,落在水菡身上都是无比沉重!她先前是一点都不信沈云姿所说的,只觉得沈云姿是为自保而耍花样,可现在,她心底悄然裂开了一条缝儿……就是这一丝丝的缝隙,她坚定的心就不再圆满。 母亲,父亲,都是水菡的软肋,如今沈云姿就是抓住了水菡致命的弱点来威胁,虽是很卑鄙,但这也是有效的方法。 水菡想要把手机拿在手里再看仔细点,可沈云姿已经收回去了。 “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至于你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你别指望我现在告诉你这个男人在哪。”沈云姿又露出了那种属于胜利者的微笑,迈着优雅的步子经过水菡身边时,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啊对了……我奉劝你一句,我说的关于你父亲的事,你最好别告诉晏季匀,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这个被你视为敌人的人,才是你最应该信任的人,而晏家才是我和你共同的敌人。你可以继续怀疑我说的话,不过你要先想想,你是沈家的后代,而我,刚好那么巧,也姓沈……哈哈哈……” 沈云姿如狐狸般狡诈的目光从水菡惊骇的脸上收回,不再停留,径直走向门口,从容而自信,全然不顾自己丢下的消息有多么的惊人。 水菡应该冲上去抓住沈云姿然后跟外边的评委们一起去医院,但此刻水菡只觉得自己的双脚都无法移动了,像灌满了铅一样无法动弹。脚底窜起的凉意直透脊梁骨,激灵灵打个寒颤,头皮发麻……沈云姿最后说那几句话,在水菡脑海里回响着,真正地震撼到了她。 水菡的思维混乱了,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理一理头绪…… 如果在来之前没有在医院遇到乔菊,那么现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认为沈云姿在胡扯,可这两件事,一前一后发生得太是时候了,串联起来居然有着惊人的吻合——乔菊说,晏家是沈家不共戴天的仇敌。这一点,水菡不愿去相信,但联想到晏鸿章当初对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本来想赶她走,没过几天却要晏季匀娶她,理由是发现她是沈玉莲的外孙女,沈玉莲是晏鸿章的老朋友。 当时的水菡没有怀疑,如今想来,这里有似乎真是太牵强了。 而沈云姿跟乔菊说的话,不谋而合,这又让在水菡龟裂的心上挖了一刀…… 沈云姿不是还惦记着晏季匀吗?却说晏家才是她和水菡最大的敌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难道说……沈云姿她…… 该不会沈云姿与她有什么亲戚关系?这念头一冒出来,水菡自己都感到心惊肉跳…… 会议室门口,彭新华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冲着水菡说:“刚刚沈云姿出来的时候说你不想去医院了,那你还在这做什么,走吧!” 水菡现在整个人都是处于混沌状态,浑浑噩噩的,好像自己随时都会爆炸一样……今天连番的遭遇到乔菊和沈云姿向她透露的惊人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她准备揭露沈云姿的计划全部被打乱。 去医院做什么呢?水菡心里满溢着苦涩的汁液……晏鸿章根本就没醒!之前她和杜医生的那通电话,是早就商量好的,借此来让人以为晏鸿章真的醒了,而沈云姿是绝不敢去医院对质的,这么一来,水菡就能成功捍卫自己的清白和名誉,揭穿沈云姿的丑行。 计划是很好,并且是晏季匀促成的,是他给杜医生打招呼,让杜医生配合水菡,只因他在某些方面将原则看得很重,即使是沈云姿,犯了原则上的错误,他也不会昏庸到偏帮她。 这计划几乎是稳操胜券了,只是晏季匀和水菡都没料到,沈云姿这女人的背景,远比想象的复杂,更没想到今天乔菊和沈云姿都像是事先商量好似的,说出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秘密,沈云姿反过来威胁水菡,现在,水菡走出去还能说什么呢?沈云姿让人误以为是水菡不去医院了,而不是她。谁是盗用者,就此被评委们认定并且这件事划上句号。 门口的那几个人,一个个用极度难听的语言和鄙视的眼神在目送水菡的离去,在他们眼里,水菡是只斗败的公鸡。 谁是盗用照片的人,评委们其实并不那么在意,最重要的是,他们选出来的照片能在摄影大赛上大放异彩,引来赞叹的同时,他们也会被赞有眼光,有水准。其他的,别人的名誉,他们何时真的在意过? 水菡承受着这些非议和刀子般的目光,一言不发地离开,没人知道她现在的理智已处在崩溃的边缘。能在乔菊告诉她那些话之后还出现在这里,就是水菡能支撑的极限了,谁知沈云姿又来雪上加霜,水菡的心理承受能力达到了临界点,,失去了方向,有种想要逃离纷乱的冲动,好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着,暂时逃避一下可怕的现实…… ======呆萌分割线======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中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茫无目的地行走,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了,只因她忽然害怕见到晏季匀,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怕听到他证实那些可怕的事情…… 晏季匀打电话问水菡事情的结果如何,都被水菡含糊其辞地带过去,他只知道水菡最终没能成功地证明自己,可究竟是为什么,他还没弄清楚,而水菡明显的不想多说,讲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并且还说自己今晚不回童菲家了,会去兰芷芯家里过夜,让晏季匀照带着宝宝就在君骋住着。 晏季匀只以为水菡是因挫败而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他没有逼水菡,觉得应该给她适当的空间去释放情绪。一直以来都是她带宝宝,操了不少心,今晚要他带一次,这是无可厚非的,理所当然的,晏季匀也没意见。 希望她冷静一下之后心情会好些。晏季匀这么想着,挂了电话之后又给水菡发个短信过去——“老婆,公道自在人心,不管发生什么,我和宝宝都会支持你。” 这条短信上,晏季匀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真的就这么算了吗?没有追问水菡,只不想给她造成更大的精神压力,可是那个人,他还必须去见一见…… 晏家大宅。 秋意朦胧地笼罩在这座城堡,繁花茂树褪去了夏日的鲜亮,凋谢的残妆和变黄的树叶还在努力地绽放着最后的生命,整个院落显得有些萧条冷瑟。伫立在鱼池旁边的一抹紫色的身影,正凝视着池子里的锦鲤,呆呆的出神。 她的头发染成了板栗色,烫成了大波浪卷,慵懒地垂在胸前,衬托着她巴掌大的精致面孔越发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了。曾清纯得像朵雏菊,这么多年过去,青春年华逐渐流失,大龄未嫁的她,已是一个充满魅惑风情的女子了。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近乎完美的身姿就像是一座巧夺天工的雕塑,远远望着,赏心悦目。可晏季匀的眼里却是没有惊艳的神色,而是一种淡淡的惋惜,异常的沉寂。他内心始终印刻着在澳洲时那个单纯美好的身影,与眼前的她,再也无法重叠在一起了,虽是同一个人,但却恍如隔世,有了不同的灵魂。 沈云姿对于晏季匀的到来,丝毫不意外,假如他不来,她才会感到稀奇呢。 抬眸间,眼波流光潋滟,轻柔地唤了一声:“匀,你来了。” 她脸上的欣喜,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份镇定,连晏季匀都自叹弗如。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在浅浅的暮色中靠近她,距离一米之外,站定,神情淡然地注视,凤眸中的幽光略显复杂,俊美的容颜无比冷魅:“你的病,好些了吗?” 沈云姿微微一愣,似是有些意外晏季匀居然开口第一句话不是在质问,而是关心她的病情,但这也让她心里暗喜,踏实多了。 “最近我感觉好多了……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沈云姿温柔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凄凉:“因为我知道,假如我的病情迟迟不好转,你就不会放心地来见我。你这段时间刻意避开我,是想让我摆脱对你的依赖。所以我必须要振作,必须要走出抑郁症的阴影,才能靠近你……匀,别再怕我了,好吗?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 “恭喜你,病好了。”晏季匀说着还向她靠近了一步,这动作使得沈云姿产生一种被暗示的心理,期盼地伸出手,想要挽住他的胳膊,但就在她触到他的衣服时,他的手肘却微微向后一摆…… 沈云姿神情一愕,深邃的美目里有着受伤的神色:“匀,你……” 晏季匀嘴角依旧是若有若无的笑,但那双深沉如潭的眼,墨色越发浓郁,冷冽得好似结冰的湖水:“你是不是该对自己做的事解释一下?水菡今天去找你,但事情并不顺利,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原来如此。他刚才关心她的病好没好,竟是为了现在挑明了质问她。他不曾看懂如今的沈云姿,而沈云姿又何尝看懂过眼前这男人?【下午还有更新!】 第251章:水菡见到母亲 晏季匀以为沈云姿会准备好为她自己辩解一番,但出乎意料的是沈云姿居然很干脆地承认了。 “是,我是盗用了水菡的照片。在她从这里搬走之后,我无意中捡到了那照片,刚好彭新华告诉我,我送去参加摄影大赛的作品被退回了,原因是我的风格不符合大赛的主题。我承认我很自私很无耻,但我已经向大赛提出请求,我会退出,照片收回,并且评委组也承诺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是不是这样你还要觉得不够?非要我身败名裂,你才觉得满意,才觉得是为水菡出头了?”沈云姿眼含泪光,声音微微哽咽,悲恸的神情就像不远处正在凋谢的花朵一般凄凉。 晏季匀紧抿着薄唇,半眯起的眸子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忽地有种陌生的感觉……沈云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什么让她身上那些闪光的品质消失了?是她变了还是他从未曾了解过真正的她? 沈云姿见晏季匀沉默,她内心也不好受,他是为水菡而来,这个理由让她不甘,嫉妒得心痛,长期压抑的情绪,假装出来的温婉大度,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呵,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觉得我跟以前在澳洲时变了很多?你看不起了对吗?你心里蔑视我的行为,是吗?”沈云姿一连串的问号,竟然都说中了晏季匀心头的疑问,可她脸上凄惨的笑容越发深刻了,激动地盯着他:“我是做错了,我不是好人,你不能原谅我吗?可你想想,谁敢说自己一辈子都不犯错的?是不是错了一次就不能改过自新了?如果这次我被你们毁了,我可能再也无法站起来!你现在只顾着水菡,你不会再爱我了,难道这不算事对我最大的惩罚?摄影是我唯一的能抓住的东西,你们也要企图把我逼出这一行吗?你们就那么渴望看到我活在黑暗痛苦中吗?我知错了我想改,默默的进行不可以吗?是不是要让我被那些人的口水淹死你们才满意!” 沈云姿因激动而脚步不稳,说完已是跌坐在池子边的石凳上,掩面啜泣。 晏季匀一直都知道沈云姿是个很好强的人,尽管在她抑郁症严重时期也没有低声下气地求过他,她的自尊心强,现在却这么主动地认错,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她的质问,也让晏季匀心里有所触动……是的,每个人都会犯错,区别在于,犯错之后是否能及时悔改。 他就这么伫立着,良久都不曾动一下,而她低声的哭泣,为这越来越浓的暮色增添了几分沉重。如果换做以前,晏季匀会温柔地劝慰她,但这一次,沈云姿的盗用照片的事太让他失望和心痛,让他心目中那个纯美的形象受到了污染。 静谧得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幽幽地传来他低沉暗哑的声音,裹着一丝叹息:“你以后的路,好自为之吧。这次的事,我会尊重水菡的意见。” 这岑冷飘忽的声音渐渐远去,话不多,但他的言行已经是最好的诠释。如果水菡要追究,他不会姑息沈云姿。而他与沈云姿之间今后的关系也会僵化。 晏季匀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他没有停留,甚至不想进去看看晏家的其他人……这里比以前更加不堪,住的都是些恨不得将他踩死的人,亲情薄如纸,有什么值得他去看的?悄悄地来,静静地走。 沈云姿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没有哭了,只是脸上还有泪痕,眼睛红肿,但却没有刚才那痴迷而悲痛的神色了,冷静异常,眸光中夹杂着一抹狠意:“尊重水菡的决定?很好……你对我,够绝情的。可是你不会想到,你那个老婆她不会站出来揭穿我了,她现在恐怕是躲你都来不及……幸福么?我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凭什么水菡能拥有?老天爷是公平的,我r子不好过,你们将会比我更惨,那一天马上就要到了,我到是想等着看,你们这对所谓的恩爱夫妻还能潇洒多久……” 沈云姿自言自语,仿佛她已经看到一副期待已久的画面,而她想的那一天,对应了今天下午她对水菡所说的“很快就能知道她的筹码是什么。” 那一天,是哪一天?水菡不知沈云姿所知,更不会想到这一天的到来竟是如此之快, 水菡这一晚住在兰芷芯家里,这次,她当了一回鸵鸟,缩在房间里将自己封闭起来。兰芷芯因为要上夜班,回来很晚,进房间见没开灯,以为水菡已经睡下,便悄悄出去没有打扰,但水菡其实根本没睡。 哪里能睡得着,脑子不听使唤的在转动,千头万绪,无法释怀,辗转难眠,前所未有的混乱。此刻最想见的是谁?晏季匀。此刻最怕见到谁?还是晏季匀。 假设,乔菊和沈云姿所说的都是真的,假设炎月口服液的配方真是晏家从沈家夺走的,假设太公是被晏家人气死,外婆是被晏鸿章害死,假设晏季匀都知道这一切…… 这些假设,只是想想就能让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被她当成亲爷爷一样的晏鸿章,是凶手吗?她最亲最爱的老公,是知情人却又隐瞒着她吗? 人,怎能忘了自己的根?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她如何面对晏季匀?就算她能理智地摒弃老一辈的恩怨,但与他之间还能像从前那么相处吗? 水菡睡不着,晏季匀也睡得不安稳,带着孩子在君骋酒店里,他的专属房间,此时正在哄孩子睡觉呢。 小柠檬刚洗过澡,香喷喷的身子依偎在晏季匀旁边,纯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他,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妈妈怎么今晚不跟我们一起呀?妈妈去哪儿了?” 孩子软糯的声音绵绵的,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问号,惹得大人心生怜惜,疼爱地说:“妈妈今天很忙,要加班,就由爸爸给你讲故事,你乖一点,明天爸爸带你去逛商场,买玩具。” 能出户外,对于小柠檬来说是件高兴的事儿,越是身子弱的孩子其实越会渴望外面的世界。 “嘻嘻……那明天妈妈会跟我们一起去吗?”小柠檬眨巴着眼睛,满满的希冀。 宝宝这么乖巧,不哭不闹的,还很容易哄,晏季匀放心多了,却也会越发心疼小柠檬:“当然了,我们明天就等妈妈下班之后,一起去吃饭,然后去逛逛,你想买什么都行。” “太好啦!爸爸你讲故事吧,我要听孙悟空大闹天宫。” “好,就讲这个。”晏季匀回答得干脆,心里暗暗咋舌,幸好这两天恶补了一下,不然还真讲不出来。虽然小时候也看过西游记,但时间太久远,他还需要再温习温习故事内容,这两天都有在网上下载西游记的一些文字片段,备着讲给宝宝听。 房间里响起男人轻柔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多温和亲切,比春风还温暖,洋溢着身为父亲的骄傲,给宝宝讲故事也是他的一种骄傲,因为这说明宝宝更亲近他了,他能独自一个人带孩子,这是巨大的进步。血脉的亲情,在宝宝身上他又体会到了。 =======呆萌分割线======= 一夜未眠,水菡直到早上才眯了一会儿,可不到两小时就又醒了……她又做梦了,这次不只是梦到了在外婆的坟前那一幕,奇妙的是,梦里那个用包包打她的女人的脸,她也看清,确实是乔菊,可还有些零散的片段又浮现出来,她梦到妈妈在外婆坟前哭,悲伤痛苦地向她诉说着,然后妈妈变得很愤怒……这仍然是她小时候的事情,但是,水菡醒来之后努力在回忆梦里妈妈说了什么,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昨天乔菊说漏嘴,是她以前用包包打水菡时,水菡只有八岁,那段记忆水菡失去了,现在记起,而她梦到妈妈在外婆坟前哭诉,是否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为何她醒来就想不起妈妈说了什么?或许以前被乔菊打的时候,她脑子受过伤,遗忘的记忆不只是有关于乔菊的,还有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么?都是在八岁的那段时期。 水菡在网上查过什么叫做“选择性失忆”——即是,当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人或物。 水菡忍不住想,假如她八岁那年患过“选择性失忆”,那么,是什么样的事情导致的呢,必定是有某件她不想记得的,十分特殊的,很不好的事情。 妈妈到底说了什么啊!水菡捂着头,抓扯着头发,感觉自己处在爆炸的边缘,好像随时都会分裂一般。 此时此刻,无论水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她一念之间的事,没有对错可以来衡量。 水菡花了二十分钟梳洗,见兰芷芯不在见,直以为她是又出去上班了。 水菡神色匆匆地走下楼,身体里那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在驱使着她去见晏季匀……是的,她想通了,与其独自一人苦苦思索,不如直接问晏季匀,他究竟知道多少?晏家与沈家的秘密是否真如乔菊所说?在晏鸿章醒之前,只有问晏季匀才是最快的办法。水菡知道他昨晚带着孩子在君骋,她现在就要去找他。立刻,马上! 兰芷芯如今住的地方是旧城区,在一片老旧的灰色楼房之中,街道狭小脏乱,外边的大马路上经过的车和行人都不多。但就是这样的地方,今天却显得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这来自于人们诧异而兴奋的表情和窃窃私语时那种犹如看电影般新奇的眼神。 水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去注意这些,可是当她走到大马路边的那一刻,她却看到了一幕十分不协调的画面…… 一片灰蒙蒙颜色,低矮的楼房前,停着三辆黑色轿车……确切地说,中间那一辆,是加长型豪华轿车。像水菡这种对车一窍不通的人见到都忍不住会愣一愣,多看两眼……什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这就是最好的体现了。不懂车的人也能感受到这车的不凡之处,完美的车身线条,仔细看才发觉不是纯黑色,而是近乎黑色的深蓝。充满了神秘和尊贵的气息,静静停在那里,彰显出沉稳与优雅并存的气质。车标更是能亮瞎眼——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并且是限量版,这是就连许多富豪都要望洋兴叹垂涎欲滴的奢侈品! 难怪附近经过的人都会被勾起好奇心,议论着究竟是什么来头的车主,这么张扬,又是为何停在这老城区脏乱差的街道上?与周围的环境很不协调,它太惹眼了,就好比是一个绝世仙女降临到了人间,真实而又梦幻。 水菡可没心情多欣赏,瞄了几眼就收回目光,焦急地张望着,等待出租车。 有趣的是,那三辆车也在缓缓开动着,速度一致,一起开过来,那气派,简直帅呆了。 在人们诧异的注目礼下,三辆车停了下来,中间的那辆幻影,正好停在水菡面前。 什么情况?水菡错愕,随即皱起眉头继续往前走。她觉得车停在自己面前会挡着她拦出租,所以才会走开。可当她才迈开两步,“幻影”的车窗就摇了下来,随之露出一个男人的脸:“水小姐请上车。” 水菡一惊,下意识地停步,回头,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望着她,车的后座还有个模糊的人影。 水菡心生警惕,没多想,即刻回答说:“我不认识你。” 说完就打算拔腿开跑,但这时车门打开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声传来:“菡菡,我的乖女儿,你真的要走吗?是不是连妈妈都不要了?” 这声音是……水菡的身影硬生生刹住,下一秒,猛地回头往那车里窜过去! 车子的后座,可不正是水菡魂牵梦萦的那个女人吗?尽管这都快十年没见了,但水菡一眼就认出来,不会错,这是妈妈,是妈妈啊!【已更新8千字,下午还有。】 第252章:细说真相!(加更求点月票) 极度的惊喜……惊的成份占据了主体,水玉柔这么凭空出现,这种震撼的程度,超越了水菡的心理承受范围,一下子大脑陷入空白,石化了,就这么呆若木鸡地弯着腰望着车里的女人,完全忘记了反应。 太不真实了,太虚幻了,这是真的么?幻想过无数次母亲归来时的场景,幻想过被母亲再度抱在怀里时多么的温暖,可是水菡做梦都想不到母亲出现的方式竟然是这样的排场! 水玉柔一身贵妇的打扮,利落的短发,墨绿色长裙加黑色披肩,戴着一套闪亮的钻石首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比尊贵的气息,慈爱而优雅的笑容挂在脸上,静静看着水菡,不急着伸手去拉水菡,而是给她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惊人的事实。 水玉柔前段时间还是植物人,如今醒转不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清瘦了,脸色不好,但经过淡妆的修饰,弥补了她的憔悴,使得她的真实年龄得到很好的隐藏,并且还因这一股子的柔弱而流露出另一种风情。柳眉如黛,红唇丰润而性感,小巧精致的瓜子脸呈现出优美的轮廓,最令人无法招架的是她那双眼睛,真正的勾魂眼。怪不得彭娟曾说水玉柔年轻时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不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其实仰仗的就是她这双眼睛。哪怕是如今的她已四十二岁,这从骨子里浸透出来的媚,拿时下那些死命地卖弄性感风骚的女人一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水玉柔这是天生魅惑,五官只属中上等,但这双眼睛只需要轻轻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产生无限遐想,勾动他的内心深处潜藏的欲望…… 水菡在发抖,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太激动了,总之,她现在耳朵里听不到周围的声音,视线里也只剩下母亲的脸,哆嗦的嘴唇颤颤巍巍的溢出一个微弱的音节:“妈……” 因为感觉这太不真实,水菡连这一声妈都叫得格外飘忽。 水玉柔慈爱地笑笑,比起水菡,她显得冷静多了,由此可见这女人的内心是多么强大。 “菡菡,进来,到妈妈身边来。”水玉柔亲切的微笑,像磁铁似的吸引着水菡。 失去了母亲多年,水菡内心的苦,早都堆积成灰了,希望在时间的消磨中一点一点淡化,可现在,母亲就在眼前,一如小时候那般,唤着“菡菡”。 没错,这就是母亲的声音,是母亲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还有这无法代替的属于母亲的气息,血脉中的感应,全都在驱使着水菡。 水菡呆呆地坐进车里,红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水玉柔,一眨不眨,呆滞好半晌之后,水菡忽然抱着水玉柔,哇的一下放声大哭! “呜呜呜……妈……妈妈……妈妈……妈妈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妈妈了……呜呜呜……呜呜呜……”水菡彻底将心底的恐惧都释放出来,深入骨髓的哀伤,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发泄。 母亲身上的体温,母亲的温暖,好想是那一块裹着婴儿的棉布,轻轻柔柔地将水菡的心包围起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疼爱着。 水玉柔没有哭出声,但眼里也是泛红,温柔地抚摸着水菡的头发,浑身笼罩着母性的光辉,那目光里的爱,是骗不了人的。这次不是做梦也不是谁冒充,而是真正的,如假包换的水玉柔。 水菡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抱着妈妈狠狠哭,浑然未觉车子开向了哪里,更是将自己要去见晏季匀的念头暂时忘记了。 尊贵非凡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一座独栋别墅跟前。这里的占地面积不会比晏家大宅小,并且还是背山面海的地方,直接就能看到海景,视野好,空气好,花园里犹如春天一般的繁华似锦,姹紫嫣红,令人如同置身梦境中,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房子的主人心思独特,栽种的花草全都是适合在这个季节绽放的,将那栋六层高的主体建筑围绕其中。葱绿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宽敞的游泳池里清澈透亮的池水一眼就能望到底。 进入象牙色的大门,水菡顿时呆住了,只见左右两边站着两排穿着佣人服的男女,一共十个,全都是面带微笑,恭敬地冲着门口鞠躬,齐声喊:“恭迎太太小姐回家。” 水菡感觉自己的脚都走不动了,甩甩头,用力咬咬下唇……真的痛啊。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水玉柔拉着水菡的手,神态自若地走进去,轻轻一抬手,佣人立刻下去忙活了。这架势,这阵仗,真的就是电影里的那样,在现实里上演了。 气派而又独具风格的洋楼彰显出华丽奢侈的格调,室内的所有摆设和家具都是新的,从国外运回来的,精美得炫目,焕发着柔亮的光芒,比如有四座灯盏,底座是纯银的,客厅里那具比人还要高的座钟上镶嵌的各色宝石也是真品。 目光所及的每一幅油画都是主人的收藏品,有的是高仿,有的是真迹,其价值难以估量,如若出现在拍卖行,必定会让人为止振奋不已。 炫富,这就是典型的炫富。但在炫富的同时又恰到好处地体现出了主人的高品位和令人望尘莫及的财力。纵然水菡在晏家待了几年,见识的东西也不少了,可依然是被眼前的一切给震住,嘴都张成了“O”型,惊讶万分。 水玉柔缓缓地走在水菡右侧,拉着水菡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到半分钟,佣人就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花生浆送到水菡跟前。 就是花生浆,鲜榨的。闻着这熟悉的香味,水菡红肿的眸子望望水玉柔,哽咽着:“您还记得?” 水玉柔点点头,将花生浆捧起来,搅动勺子,然后送到水菡嘴边:“妈妈从来没忘记过,你小时候最爱喝的东西就是鲜榨的花生浆。” 水菡心里又是一阵激动,没错,她小时候最爱喝的东西,连晏季匀都不知道是什么,她没有说过。 水菡一张口,喝下这一勺,眼里的泪花顿时又涌出来了……花生浆里不是加的砂糖,而是加的蜂蜜。这是她小时候的习惯,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还记得这么清楚,怎能不让她感动流涕。 咕咚咕咚……水菡将杯子里的花生浆全都喝光了,满嘴都是汁,舔舔唇,可爱的小动作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水玉柔爱怜地笑笑,拿起一张纸巾为水菡擦嘴,浓浓的母爱全都在她的眼神里……母亲面前,孩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她会不由自主地呵护。 如果说先前的水菡对于水玉柔还有着那么几分生疏,那现在,这生疏已经悄然化解在这一杯香浓的花生浆里。血液里在召唤亲情,水菡直到此刻才能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幻觉。母亲她,真的回来了。 可随之而来的疑问太多太多。 “妈,这些年您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联系我?为什么您一回来就有豪车有豪宅?您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啊?您找到我爸爸了吗?妈妈……”水菡急切地问,恨不得能钻进妈妈脑子里去将所有的记忆都读取,就能马上知道全部了。 水玉柔轻笑着将披肩放下来,露出她美丽的颈脖,那项链上的钻石吊坠越发的耀眼了…… “菡菡,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这些年,我发生了很多事,一言难尽啊……不如这样吧,你就留下来,一会儿我做几道你爱吃的菜,我们慢慢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母亲温柔慈爱的面容近在眼前,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水菡的心,好暖好润,有着难以抗拒的力量。 水菡的意识还处在混乱中,迷迷糊糊的点头了,娇憨的笑容,有点傻气,可这是一个渴望母亲的孩子最真实的表达。她就是高兴到只剩下傻笑了。 佣人又送来了精致的点心,都是水菡没吃过的,光看就能让人流口水了,水玉柔还亲自喂水菡,让水菡仿佛回到儿时那般,被母亲宠溺着的小吃货。 水菡嘴里塞着点心,粉腮鼓鼓的,嘟哝道:“妈……我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再回来陪您?我……我都已经结婚了,还有宝宝啦,我想……” “菡菡……”水玉柔嘴里唤着,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拿着一块点心又放回盘子里去,脸上温和的笑意竟是渐渐凝结,表情沉了下来,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菡菡,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是,有些事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 “什么事?”水菡在问出这几个字之后,心里陡然抽搐了一下,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对啊,妈妈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问晏季匀去,不如直接问妈妈。 “妈……外婆她……” 水菡刚一张嘴,又被水玉柔打断了,此刻这位慈母的眼中褪去了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刺刀般的凌厉眼神,强烈的恨意涌现:“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你的老公是谁了,晏家的继承人,炎月集团的总裁,晏季匀。可你知道沈家和晏家的关系吗?曾经在你小时候,八岁那年,我在你外婆的坟前告诉过你,但那天我们也遇到了乔菊,她用包包打你的头,包包里被她放了重物,结果你脑部受到外伤刺激,醒来之后,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你将那一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但其他的事你都记得很清楚。医生说,你是选择性失忆,因为你的大脑不想记得某些让你感到痛苦伤心的事,所以有些被你的大脑自动屏蔽了,导致你想不起自己被乔菊袭击过,也想不起我跟你说过,晏家,是沈家不共戴天的仇敌,我的外公,也就是你太公,是因晏家夺走了我们家的一纸中药配方而气死的,你外婆外公的死,是晏鸿章派人去放火,烧死的人除了你外婆外公,还有我的亲哥哥,嫂子!还有……我当时在带着你逃出火海时,你才一岁多,而我只来得及将你救出来,你的亲姐姐,却……却……葬身火海!” 清脆而又愤怒的尾音还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着,这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将水菡的意识轰炸得稀巴烂! 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水菡心脏猛跳的声音,嘴里那咬了一半还剩一半的饼干,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人命……这是多少条人命!太公,外婆外公,舅舅,舅妈,亲姐姐……她居然还有个亲姐姐? 即使是一条人命都足以让水菡喘不过气,何况是数条? 血液,逐渐冰冷,水菡剧烈起伏的胸脯在急促地呼吸着,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望着母亲惨痛的表情,水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无话可说,唯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呐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最诡异的是,水菡在这一秒竟然会希望这是梦…… 但水玉柔接下来的话又打破了水菡的幻想。 “菡菡,你看……”水玉柔撩起了自己的裙子,将胸前的肌肤裸露在水菡的视线。 一颗凸起的红痣,在水玉柔右胸。她抓着水菡的手,让水菡摸到,感受到这一颗痣的真假。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水玉柔说:“在你小时候,每次都问我,爸爸在哪里,我说你爸爸是外星人,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你晚上闹着要吃花生浆,我半夜起来给你做,结果不小心摔倒,吓得你赶紧去敲邻居的门……他们把我送去医院……但自从那之后,你再也没有大半夜闹着要吃花生浆了……” 水玉柔说的全是只有水菡和母亲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由不得水菡怀疑这女人不是水玉柔。而事实上,确实没假。 水玉柔急匆匆说完,紧紧抓着水菡的手,痛惜地问:“孩子,现在,你是不是还要坚持去见那个男人?”【已更一万二,今天还有8千字更新,晚上亲们来看哦。】 第253章:惊人的事实 见不见?水菡还没来得及消化母亲所说的这些事,却面临着一个残酷的问题……见不见晏季匀? 水菡惨白的小脸失去了血色,浑身冰凉,瑟瑟发抖……不是因为真的冷,而是太过震惊和恐惧。从小的记忆中就没有亲人的存在,原来是她真的在八岁时患过选择性失忆,忘记了母亲曾说过了关于家族的惨剧。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与她是至亲,却都死在了晏鸿章派去的人手里么? 血淋淋的真相,让水菡喘不过气来,她不敢想象自己见到晏季匀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 可是,她爱他啊,这份深入骨髓的爱,她早已经割舍不下了。与他之间经历的分分合合喜怒哀乐,不管是伤痛还是甜蜜的回忆,都是她生命的烙印。能够不见么?能够做到就此两清,彻底分开么? 水菡陷入痛苦的泥沼之中,望着水玉柔,水菡两眼泪水涟涟,却是已哭不出声音了,只剩下滚烫的眼泪决堤。 心如刀割,比死了还痛,比以前任何的痛苦都要强烈!她能背负着家族中那么多的人命继续当晏季匀的妻子吗? 以前看电视看小说,每当看到这种涉及到老一辈恩怨时,总会感慨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老一辈的事了,何必再计较呢,不如宽容一点。 事情不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说什么都可以,但真正落在自己身上时才会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仿佛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被撕裂掰开成两半,一半边向着死去的亲人,一半边向着晏季匀,两股力量在不停争斗,她疯狂的挣扎却只能陷入黑暗的深渊,无论怎么选择,她都是错的。她该怎么做,怎么走这条路? “涵涵,乖女儿,我知道你心软,你太善良了,你狠不下心跟晏家划清界限,是吗?那好,你现在就打个电话问晏季匀,他对当年那些事,知道多少?虽然我没有与晏季匀和晏鸿章面对面,但我可以肯定,晏季匀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定是故意瞒着你的!你问问清楚就明白你到底跟了一个怎样的男人,他在骗你,他和晏鸿章联合起来骗你的!娶你进门,不过是为了将来丑闻被爆出来的时候可以多一个狡辩的理由,如果我猜得没错,晏鸿章就是想利用你,假如外界知道炎月口服液的配方原来不是晏家的,他们到时候也可以说沈家和晏家原本就有协议,你嫁过去就是最好的证明!孩子,你太傻了,人心险恶啊……你不能再回去那里,你不能丢下妈妈啊,女儿!”水玉柔越说越激动,脸上的妆容因为哭泣眼泪而花掉,这么痛心疾首满腔哀恸地看着水菡,使得水菡那颗滴血的心更加地痛了。 浑浑噩噩之中,水菡拿起了手机,给晏季匀打电话……她确实要问个明白,在得到晏季匀亲口证实之前,她不会下决心离开他的,不问,否则她死都不甘心! 电话里传来男人略带惊喜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老婆,你在哪里?要我过去接你吗?” 水菡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控,强压下喉间的哽咽:“晏季匀,我问你一些事……你要……要诚实回答我。你是不是知道晏家和沈家之间的秘密?是不是晏家因为从我外婆那里抢走了炎月口服液的配方?我外婆的死是不是跟你爷爷有关?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告诉我啊!” 水菡一口气说完,趁着自己还有勇气问的时候。 电话那端出现了可怕的寂静,他的沉默,每过去一秒都是对水菡的凌迟。 晏季匀此刻正在童菲家,刚把小柠檬送过来……他要忙公事,总不能把孩子也一直带在身边,交给童菲照顾,小柠檬也乐意。 水菡的话,在晏季匀耳边轰然炸开,整个人都石化了,僵硬着,无法动弹。 冷静如他这样的人都被水菡的几句问话惊得无以复加,没时间多想,直觉水菡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老婆,你在哪里?有什么事等我接到你再说,好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可在温柔之余仍然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此刻担心的不是家族丑闻暴露,而是担心水菡出什么事,她必定是遭遇到了什么才会突然间问出如此令他惊骇的话。 “不,我现在就要听,你说……你回答我啊!”水菡嘶哑的声音在吼,她不敢去相信晏季匀的犹豫是因为她的问题触及到了他隐瞒的真相! “老婆……你……”晏季匀死死捏着手机,心急如焚,只恨不得能立刻飞到水菡身边向她解释,可她却偏偏不说自己在哪里。 “是,晏家的炎月口服液配方,是当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从你外婆家偷回来的。后来……很多年之后,你外婆和我爷爷又因为这件事而发生了争执,你外婆一气之下威胁我爷爷说她要去向外界公布这件事,所以我爷爷就派人去你外婆那里……” 晏季匀还没说完,水菡已经听不下去了,对着手机一阵哀嚎:“所以,都是真的了?你爷爷为了灭口,为了永远后患,派人放火把我外婆家都烧了,烧死我的亲人……你们……你们是魔鬼,是刽子手!你早就知道,可你却瞒我瞒得这么苦!我不想见到你,我有自己的家,我有妈妈,我不再是晏家的人!” 撕心裂肺的怒吼,耗尽了水菡全部的力气,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手机掉在地,意识瞬间陷入癫狂…… 原来都是真的……原来晏季匀都知道却还一直瞒着她!她就像个可笑的傻瓜被蒙在骨里,要不是妈妈今天对她道出了真相,她还会傻乎乎地将晏鸿章看成亲爷爷!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难怪乔菊会说她是沈家的罪人,她真的是该死,居然相信踩在亲人的鲜血上踏进了晏家的门! 晏鸿章为什么会让晏季匀娶她,晏季匀为什么最后终于答应,这答案,水菡到现在才明白了。原来她是被当成棋子,老谋深算的晏鸿章,目光长远,做事滴水不漏,先让晏季匀将她娶进门,以后若是有人问起配方的事,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晏沈两家交好,早有婚约,这样别人还会说什么吗?晏家的声誉会得以保存。 水玉柔看着水菡这伤心欲绝的样子,她也难过,坐在水菡身边低声啜泣,心疼地为水菡擦去眼泪,嘴里喃喃低语:“我可怜的孩子……” 晏季匀在极度狂暴的情绪中还能抽离出一丝冷静,吩咐洪战马上去查水菡的位置,利用手机的定位功能可以查到。 水菡说她和水玉柔在一起,这太不可思议了,对于晏季匀来说,这才是最惊天动地的消息! 童菲从厨房出来,见晏季匀站在屋子中央傻呆呆的,那眼神活像是撒旦降世般恐怖异常。 童菲不由得吓了一跳:“晏少,你这是怎么了?” 晏季匀纷乱的大脑闪电般回神,急匆匆对童菲说:“麻烦你帮我照看好小柠檬,我要去找水菡!” “呃,好啊……”童菲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头,等发现不对劲,晏季匀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啥意思呢?他刚说要去找水菡?水菡现在不是应该去上班了吗?但晏季匀的神色分明让人感觉出他很焦虑,发生什么事了吗? 童菲的心没来由地抽了抽,随即听到小柠檬在说:“姨姨,我爸爸呢?” 童菲纠结的表情立刻变得阳光起来,抱起小柠檬,亲昵地啵儿了一口这白嫩的小脸蛋,诱哄地说:“你爸爸忙工作去了……来,阿姨给你做了好吃的瘦肉粥!” “嘻嘻……好香啊……姨姨……”小柠檬闻着肉粥的香味,舔舔小舌头,馋嘴的样子可爱极了。 大人总是习惯将所有的风雨都挡在他们心中那一块宁静的港湾之外,即使发生了大事,他们都不愿意被年幼的小孩知道。善意的欺骗这时也是对孩子的一种爱,就像现在,小柠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能开开心心地喝粥,他此刻纯真无邪的笑容,就是父母在竭尽全力要保护的…… 晏季匀的专属座驾在公路上高速飞奔,闯了无数红灯,一路狂飙向目的地。 查到了水菡的位置,晏季匀一刻都不想耽搁,他必须知道水菡怎么了,水玉柔为什么会出现,她不是应该在文莱皇宫里吗?她不是植物人吗? 文莱皇宫…… 晏季匀一边狂飙一边给亚撒打电话,当亚撒听到这消息时,他也惊呆了。 “匀……我敢肯定水玉柔就是我在皇宫里见到的植物人,但或许就那么凑巧,我前脚踏上飞机,她紧跟着就醒了,一定是邵擎封锁了消息,所以我们才不知道。”亚撒略显紧张,他感觉出晏季匀现在情绪很不正常,他不知道究竟晏季匀要干嘛。 晏季匀挂了电话,一个冲刺,拐弯,再冲!随着一个急刹车,他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面前……手机定位系统显示水菡就在这里!亚撒刚才的话提醒了晏季匀……不错,植物人可能永远不会醒,但也有可能一下苏醒过来。文莱皇宫里的水玉柔出现在这里,看似是太荒谬,但联想到邵擎的身份,他要将水玉柔带回国,完全可以避开有心人的耳目![已更一万五,12点还有一章。] 第254章:爷爷醒,宝宝被劫 眼前这高大气派犹如宫殿似的别墅,其规模一点都逊色于晏家大宅。古铜色的铁门仿佛一道厚厚的墙,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晏季匀一遍又一遍地按着门铃,却久久不见有人出来开门。他结实有力的拳头捶打在铁门上,高声呼唤着水菡的名字…… “菡菡,你出来!” “老婆,你先开门再说,你听我解释!” “……” 无数遍的重复着,直到声音都嘶哑,这冷森的大门才悄然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佣冷冰冰地说:“进来吧。” 晏季匀一头扎进去,没心思欣赏这里的华丽奢侈,直奔向花园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菡菡!”晏季匀狂奔而来,一把将水菡抱在怀里,但是,却没有得到她热情的回应。 水菡像是木偶一样站着,僵直着背脊,披头散发,满面泪痕,惨白的小脸如死灰般令人心疼。 “菡菡,你说话啊,我是你老公,我来接你了,你别这样,你说说话!”晏季匀轻轻摇着水菡的肩膀,生怕一个大力就将她捏碎了。 晏季匀只顾着水菡了,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他的心放下了一小半,但她现在的情况太让他担忧了,像丢了魂儿一样。在他眼角余光能企及到的地方,缓缓的,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靠了过来。 水玉柔重新梳洗过一番,脸上重新化了妆,衣服也换过了,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只有她双眼红肿能让人联想到她或许哭过。 晏季匀的视线瞬间被定格,落在这渐渐走近的女人身上,一下子难以移开……这张脸,这眼神这姿态,即使过去好几年,他依旧能一眼认出并肯定,这个女人,真的是水玉柔! 容貌可以整,身材可以整,但这种天生媚态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别人模仿不来的独特韵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哪怕是她不刻意,也能自然散发出勾魂的目光,浑然天成的媚骨,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水玉柔了。 红颜祸水,水玉柔年轻时是祸水,到了四十多岁还是风韵犹在,但在晏季匀眼里,这张脸,是世界上最恶心最丑陋的脸! 水玉柔轻飘飘地走来,默默打量着晏季匀,对上他利刺一样的凤眸,承受着他憎恨的目光,她也回报以同样仇恨的眼神。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对上,时间空间都陷入了死寂。 就是这张脸,迷惑了父亲!就是这个女人导致了他母亲的死亡!晏季匀心里在狂吼着,愤怒如海啸涌来,在身体里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撕扯着他的理智!嗜血的冲动浮现在他瞳仁里,那一片赤红,像是凶兽,充斥着恐怖的气息。 濒临灭绝的理智,最终是被一丝丝暖流所压制……这是源自于晏季匀对水菡的感情……不,至少现在不能让水菡知道他母亲是因水玉柔而死,否则,他和水菡或许真的就走到了尽头再无挽回了,与她之间此时此刻万万不能再加深仇恨。 忍……晏季匀狂暴的愤怒在胸臆里冲撞,终归是被他绝强的意志力压住了,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晏季匀高大的身躯也禁不住有那么微微的颤抖。 水玉柔率先打破了僵局,倨傲地睥睨着晏季匀:“晏展松的儿子?还不错,只可惜是生在晏家,如果是别家的儿子,我女儿跟你或许还能幸福地白头到老,可你偏偏是晏家的人,你也知道晏沈两家是不可能结合在一起的。放你进来,是让你看看我女儿的决心,也让你死心,别再妄想再利用她的单纯善良。以前她是没爹没妈在身边,但现在不同了,我回来了,她不会再当晏家的棋子,不会再是你们利用的工具。人你也看到了,你走吧。” 水玉柔这话不只是说给晏季匀听,更是说给水菡听的。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内心无比强大,在十分钟之前还哭得肝肠寸断,但此刻却已经收拾好情绪了,面对晏季匀,她的气势竟也不输。 晏季匀没当场揭露水玉柔当年做的事,是考虑到了水菡的处境,不想在这时候加重水菡的心里负担,但不代表他会乖乖听水玉柔的话。 “走?可以啊,我没打算来在你这里吃饭,我只是来带走我老婆,要走也会是我和她一起离开这里。”晏季匀淡淡的口吻里有着绝对的坚定,冷冽的目光从水玉柔身上收回,转而落在水菡身上,紧紧锁住眼前这惨白的小脸,他的心好痛,同时也有几分沉重。 “老婆,我隐瞒了你那些事,并不是害怕你仇恨晏家,我是不想你活在仇恨里挣扎,不想你因此而不开心,你明白吗?爷爷夺走你外婆家的配方,是他一生中最悔恨的事情,可他对你的疼爱是真心的,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晏家,爷爷最疼爱的就是你和小柠檬!还有,爷爷当年派人去你外婆家,确有其事,可派去的人只是为了跟你外婆谈判,不是为害人。爷爷那时都不知道你外婆出事了,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是出了意外,再后来就见到了你……为什么你会说是我爷爷害死了你的亲人,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对吗?你就只听她一面之词就相信了,这可是人命关天,你不能在没证据的时候就给晏家定罪啊!”晏季匀几乎词穷了,俊脸上的沉痛焦急,在水菡空洞无神的眸子里越发浓郁了。 晏季匀现在说的都是实话,可在眼下的情况,就算是真的,听在水菡耳朵里也会成了刻意狡辩,得不到她的信任了。 水菡愣愣地望着他,木然说:“你欺骗过我,那么重要的事你都瞒着我,现在你让我怎么信你?我还敢信你吗?” 这质问,竟是让晏季匀一时难以反驳,语塞,犹如针扎一样难受……是啊,他要如何让水菡相信呢?水玉柔是水菡的母亲,他是水菡的妻子,她该信谁?他对她来说,还有信任度吗? 晏季匀也是人,不是神,在这一秒,他真的有种百口莫辩的痛苦,偏偏爷爷还没醒来,无法对质,而他也不会相信是爷爷害死了水菡的亲人……那是几条命,一条命就是一座山,谁能背负得起? 水玉柔冷哼一声:“晏季匀,你傻了吗?水菡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骗她?我就是当年从火海里逃出来的,我还有个女儿比水菡大一岁,我没来得及救她……结果她也死了,她当时才三岁啊!晏鸿章简直不是人,为了灭口,要将沈家赶尽杀绝,如果不是我带着水菡逃出来,我们母女早就不在人世了!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说的话,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血海深仇,我会对晏家恨之入骨?不仅是我,就连乔菊都知道是晏鸿章是凶手,水菡不只听我说,她还听乔菊说过了,就在昨天,你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你奶奶,看她会怎么回答你?呵呵……我跟水菡分别近十年才能再在一起,我绝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女儿,你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水玉柔两手一扯,将水菡拉过来,怒视着晏季匀,一副要与他死杠到底的架势。 晏季匀内心震骇,原来水菡昨天就见过乔菊还听到到某些事?难怪她会去兰芷芯家过夜,就是为了逃避他吗?她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小女人该有多苦啊! 晏季匀倏然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下,狠狠咬牙,任心痛在身体里肆虐,他没有上前来硬抢…… 数秒之后,晏季匀睁开眼,两道温和而又充满疼惜的目光凝视着水菡:“老一辈的恩怨,我们真的要这么继续背在身上过一辈子吗?要让仇恨伴随我们一生吗?我爷爷是不是凶手,还有待调查,而我更是没害过你的家人,我是你丈夫,是宝宝的爸爸,你难道要因为老一辈的仇而拆散我们的家庭吗?这么做,是否值得?” 他轻柔的语气,眉宇间流泻出的悲恸,墨色的凤眸里,那柔情,浓得化不开,生生地扎进水菡心里,让她近乎崩溃的意识有了缓解,被压制的爱意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心也不似刚才那么混乱了,竟是不由自主地移动了一下脚步。 可就是这么一动,她已经被水玉柔拽住,耳边响起母亲的哽咽:“菡菡,女儿……你难道要跟他走?你不要妈妈了吗?你这是……这是要把妈的心都伤透吗?菡菡……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就不再是我女儿……菡菡……菡菡……” 母亲的呼唤,勾动着水菡血液里的亲情,久违的母爱,她怎能舍得? 可眼下,她必须做出选择……家族与晏家的仇恨是无法消除的,她选择一方就必定会失去另一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无辜的她被推到了悬崖,只要一阵风吹来都能将她吹落无尽深渊! “妈……我……”水菡动了动嘴唇,心如刀绞,在母亲充满温柔和母爱的注视下,她如何能狠心地走?一走就代表再不能回头了,她将会失去母亲,永远的失去母爱…… 终于,水菡顶不住,颤颤巍巍的身子依偎在母亲身边,气若游丝地说:“晏季匀,你走吧。” 短短六个字,让晏季匀浑身一震,竟是倒退了一步,眸中的痛色深浓,呼吸陡然一窒:“老婆……” “我现在无法面对你,你不要逼我。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我那些死去的亲人们,想起你对我的欺骗……别跟我说是善意的谎言,不管是什么居心,都已经伤透了我,别再劝我了,你走,你走……”水菡说出这些话,悲痛欲绝,每个字都是在剜自己的心啊! 有那么一秒,晏季匀真的很想冲上去说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因水玉柔而死的,很想以此来告诫水菡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很想说自己在婚后分居那三年就是在消磨心中的仇恨,他是做到了,可水菡却又陷进去…… 也或许,水菡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对晏家的仇恨会减少一点,毕竟她母亲也曾那么卑鄙地当小三,被抓住,间接导致另一个女人的死亡…… 但是,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晏季匀不想用,他狠不下心在水菡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扎一刀。 忍,还是只能忍!痛到快疯了还是要忍着别说! 默默的,晏季匀凝视着水菡,他的脚步却在倒退,一步接一步…… “好,我给你时间,今天我不为难你了。你冷静冷静,我改天再来看你。希望你多想想我们的家,想想还有我和孩子在等着你回来……”晏季匀嘶哑的声线里带着悲伤,尽管不想,可不得不承认,现在水菡和他都需要冷静,而她现在根本不愿跟他走,强求的话,还会适得其反。 忍痛留下水菡,天知道晏季匀多么痛苦,他相信水菡跟他一样的痛,而这痛,目前的他和她,都无法得到解脱。 晏季匀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响了很多声,他才接起来。 他距离水菡已经有好几米远了,但还是能看到他的脸色陡然大变,似是有什么惊喜发生。 “太好了,我马上就来!”晏季匀激动的挂了电话,冲着水菡大喊:“老婆,等我,很快就来接你!我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跟我走!” 他带着满满的情意和希冀喊出来的话,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能将空气都带起一阵旋风,飘进水菡的耳膜,那绵绵的情意和坚定的决心,温柔而霸气,深深地激荡着水菡的心……在他转身跑向大门,水菡憋在眼中的酸胀也决堤,终于泪如雨下…… 水玉柔到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水菡没跟晏季匀走。 水玉柔不只内心强大异常,她的意志力更是惊人,在刚刚面对晏季匀时,她有一件事配合得很好……她半个字都没提关于她与晏展松的事,更不提晏季匀的母亲。因为,她很笃定的是,晏季匀一定很在乎水菡,一定没将当年在别墅她被抓歼在床的事告诉水菡。 水玉柔赌赢了,确实晏季匀没透露一句。 晏季匀刚才接到的电话是杜泽涛打来的,这一次,真正的是晏鸿章醒了! 晏鸿章能在这时醒来,绝对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晏季匀仿佛看到了曙光……一半出于对爷爷的关心,另一半是觉得,既然爷爷醒了,水玉柔也出现,那么当年的事就该有个清楚的轮廓了吧,如果是有误会,解开了就能让他和水菡心里的负担卸下一半。只要不牵涉到人命,只是配方的事,相信水菡不会那么失去理智的。 其实水玉柔之所以那么恨晏家,就是因为有人命在那摆着,如果只是配方的事,她不会傻到要断送女儿的幸福。她的母亲沈玉莲和父亲,以及其他的亲人,都死在那熊熊火海里,那是她的噩梦,也是最不能释怀的仇恨! “妈妈……我的心好痛啊……妈妈……好痛……好痛……呜呜呜……好痛……”水菡抱着水玉柔痛哭,可怎么哭都无法让悲伤减少一点,哭得几乎昏厥过去时,却听水玉柔说…… “菡菡,妈知道你很痛苦,这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你还有宝宝啊。妈不是说了吗,就算你离开了晏季匀,你还是能跟宝宝在一起生活,我们一家人团聚……” 水菡心头一震,猛地抬头,抽噎着问:“宝宝……晏季匀不会放宝宝走的,可是我不能跟宝宝分开,我……” “放心,妈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很快你就能见到宝宝了。”水玉柔轻声安抚,眼中闪过一道胸有成竹的精光。 水玉柔为什么这么说?当然不是虚的,而是实话…… 晏季匀正开车赶往医院,从这门口出去不到三分钟就遇到了一辆黑色商务车与他擦身而过……这一秒,他根本没注意这辆车。实在太普通了,这种车很常见,谁会去在意? 晏季匀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居然是童菲的电话号码? 童菲没事是不会打晏季匀电话的,他记得上一次童菲打电话是告诉她水菡被黑帮的人误以为是贩毒的给带走了,这次又是什么事? 晏季匀忽地一阵心慌,接起电话之前都有隐约不安的预感。 “晏……小柠檬被……被……抓走了……那个人说他是水菡的……父亲……”童菲说话很吃力,就跟要断气了差不多,显然是受伤了。但她的话清晰地传到了晏季匀耳里,极度的震怒之下,晏季匀差点撞上了路边经过的行人,方向盘急得一甩,险险避过,车子在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停下了。 “童菲,你说什么?你再说清楚一点,童菲!”晏季匀急切地低吼,但童菲没力气再说话了,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晏季匀背上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是不用想就能猜到,假设真是水菡的父亲带走了小柠檬,那么,多半是会将人带到刚才他去的别墅,而现在他急着去医院看爷爷,这件事也很重要。 小柠檬……爷爷……两边都是迫在眉睫,他这车该向前开还是调头?【两万字更新,大家看得过瘾就投点月票吧,现在取消双倍月票了,随时可以投!今天更新这么多才涨那么少得可怜的月票,实在是令人的心……哎…… 第255章:这就是她的父亲! 卧室以粉紫色为主,充满了浪漫梦幻的色彩,尤其是那张复古式的象牙白大床,精美至极,泛着淡淡莹白的光辉,四根床柱挂起了粉紫色的床帐,透明的薄纱中隐约可见里边躺着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她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等待被王子吻醒的公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手时而抓住被单,蹙眉,时而含糊地嘟哝几声……纯净的睡颜惹人疼惜,谁也不忍心打扰她。 这是水玉柔为水菡准备的房间。 水菡这两天所承受的打击太沉重了,加上昨晚失眠,现在她已经熬不住,沉沉睡去。或许,她伤痛的心能在梦境里稍微得到一点慰藉。 梦境,是人类赋予自己的乐园,在梦里,一切都可以实现,一切都可以体会。抱着心爱的人温柔低语,花前月下,看日升日落,潮涨潮退。如果能在幸福的梦里永恒自在,那该多好啊……梦,越美好,醒来之后面对现实时就会越失落。 水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呆呆地不动,意识还在混沌中没回过神来。 这屋子好陌生,这是哪里?水菡恍惚间感到一阵懵懂,好像脑子里都是浆糊一样暂时无法思考。 这时,她瞄到门口有人影晃动,一个中年美妇抱着小孩进来了。 水菡下意识地一惊,当看清楚是母亲时,她脸上浮现出微微错愕的表情……是啊,母亲已经回来了,这是母亲现在的居所,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菡菡……”水玉柔掀开了床帐,将怀中的孩子放到水菡身边。 “儿子!”水菡激动地抱着小柠檬亲个不停。 小柠檬缩在水菡怀里,哇地一下大哭,白嫩的小手抓着妈妈的衣服,委屈极了,小脸哭得通红,全是泪痕,足以把水菡的心都绞痛。 “宝贝儿,不哭不哭,妈妈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乖……”水菡轻声地哄着,心疼不已,她隐约能猜到小柠檬或许是被带来这里的途中受到了惊吓。 “呜呜呜……妈妈……我只要妈妈和爸爸……我不要外公外婆……呜呜呜……不要……不要……”小柠檬梗着脖子哭嚎,红肿的眼睛充满恐惧和戒备地看着水玉柔。 水菡一愣,小柠檬居然提到外公? 水菡的目光投向母亲:“怎么回事?孩子是谁带过来的?从哪儿过来的?” 水玉柔无奈地叹口气:“孩子还小,还不能理解大人的做法……是从你朋友童菲那里接过来的。” “谁?谁去接的?”水菡再一次重复地问,而此时她心里已经有着一丝诧异,为何母亲连童菲都知道?并且还能派人去童菲家带走宝宝?母亲不是刚刚才回来吗,怎么好像对她周围的人都了如指掌? 水玉柔察言观色,当然知道水菡在迷惑什么,她也没打算隐瞒。 “去接小柠檬的,是你的父亲。” 这话,无疑又是一记猛药! “父亲?我的亲生爸爸?您……您找到他了?”水菡惊喜。 水玉柔慈爱地为水菡批上外衣,温柔地向她解释:“我是跟你父亲一起回来的,但是今天我和他却是分开行动。我去接你,他去跟踪晏季匀,然后到童菲家将小柠檬带来。我们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菡菡,你父亲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在这里发生的事,你认识的人,我们想要知道,并不是难事,也是因为这样,才能顺利地将小柠檬带来与你团聚,今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你也尽快把晏季匀忘了吧。” 水菡此刻却是震惊不起来了,这两天受到的震撼太多,她已经麻木了,现在听母亲说的这些,她才明白,原来母亲能住在这样的地方,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只是,母亲最后那句话,却是深深地刺痛了水菡的心,她无法点头,也没摇头,忍着心痛,搂着小柠檬,柔声安慰。 她最担心的就是小柠檬,这孩子很敏感,刚才还在说他不要外公外婆,只要爸爸妈妈,那是因为他的世界里很简单,爸爸妈妈就是他的全部,现在突然多出了外公外婆,并且离开了他熟悉的环境,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再让他接受陌生的两个人,他暂时是会排斥的。 小柠檬哭累了,大哭变成抽噎,涨红的脸蛋上,红肿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水菡,就像是受惊的小萌宠,格外惹人爱怜。水菡的心,柔软得发疼,耐心地抚慰着,又亲又哄,用温暖的母爱来驱走孩子的恐惧,同时,她也从小柠檬身上得到了慰藉……孩子就是她的命,如果真要在这里跟父母一起生活,她是不可以没有小柠檬的,让她和小柠檬分开,她就生不如死。念及此,她对母亲的感激又多了几分,还有那未曾见过的父亲。 “该到时间吃饭了,我们下去吧,你爸爸已经在等着了。”水玉柔在说到那个男人时,眼里的神采明显亮了亮,这细微处就能看出她与水菡的父亲感情很好。 水菡怔怔地应了一声,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忐忑……就要见到父亲了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原来以为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见到父亲,因为连母亲都失踪无音讯。现在,不但母亲回来了,父亲也一起。这事实给她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一下子她就重新拥有了母爱和父爱,再也不是那个受了欺负也没娘家可回的女人了。 这本该是值得她高兴到晕头的事情,但却因为家族与晏家的仇,硬生生将这喜悦给抹去了大半。 水菡抱起小柠檬,这孩子已经停止了哭泣,但还是不愿离开水菡的怀抱,他需要安全感。 楼下的餐厅里,佣人们在陆续上菜,其中有两道菜是水玉柔亲自下厨做的,当时然水菡喜欢吃的菜了,即使过去很多年,她还是不会忘记的。 餐桌上盛菜的盘子和碗全都是清一色的青花瓷,色泽鲜明,图案精美。虽然这不是真正的古董青花瓷器,但仿制的工艺显然已经达到顶级水准了,这么往桌子上一放,整齐统一并且极富美感,使得这些美味佳肴更加刺激人的食欲了。 除此之外,还摆放着四副碗筷,但却不是青花瓷了,而是另一种风格的图案——一个男人牵着女人的手,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幼童,四人穿的衣服也是一模一样的,显然这是一家人,这是一幅居家温馨风格的餐具,如果细看就会发觉,这图案上的四人,正是这里的四位家庭成员……水菡的父母,以及小柠檬。 私人定制的餐具?这也太有想象力了,每天用这样的餐具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多美好的事情啊,看着这图案都仿佛能增进互相之间的感情了,再联想到设计者的心思,让人惊讶之外,也不得不佩服,这确实是一条很好的感情枢纽。 水菡的视线落在那男人的背影上,放慢了脚步,心跳却是不由得加速了……这就是父亲吗? 父亲长什么样呢?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既有期盼,紧张,也会有莫名的疏离。她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在她过去的人生中,她的成长轨迹里,没有父亲的存在,那完全是空白的,而现在突然就降临到她的生活中,这当中的反差,让人有些不适应。 男人虎背熊腰,坐得笔直的,背脊很挺,穿着灰色薄毛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看上去很普通,只是不知道那张脸会是怎样? “妈妈……”小柠檬软软地呢喃一声,小脑袋缩在水菡颈脖处,他有点害怕。 水玉柔冲着水菡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去坐下吧,尝尝妈的手艺,看看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水菡点点头,走向餐桌的某个位置。 这时刻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水菡临近了才看到这男人的脸,目光渐渐被定格,然后,石化…… 水菡彻底呆住了,脑海里瞬间响起昨天沈云姿所说的话……说有她亲生父亲的消息,当时她并没相信,只是疑虑而已,现在,她见到父亲了,这张脸,竟然,与她在沈云姿手机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男人黝黑的皮肤,浓眉大眼,刚毅略显粗犷的五官线条,此刻他正对着水菡亲切地微笑,可他眉心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对于他的容貌没有影响,反而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隐隐透着一丝威势,看似是个平凡无奇的男人,但又会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太淡定了,即使是看到水菡,他眼中也没有太大的波澜.他会招呼水菡坐下,给她夹菜,招呼她吃饭,可始终没有表现出很激动兴奋的样子,沉稳得超乎寻常,并且他控制着这顿饭的节奏,什么时候该上什么菜,什么汤,甜品,主食,这些他都通过眼神示意给佣人了。 “菡菡,这是你父亲,他叫邵擎……”水玉柔轻声在水菡耳边说。 水菡只知道呆呆的点头,思维还处于混乱中。 没错,这男人就是邵擎。是文莱皇宫里那位地位特殊而尊崇的男人。水玉柔就是他住所中的那位“植物人”,不过她在亚撒离开皇宫前往本市的时候,已经醒来了……【求点月票!稍后还有一章。】 第256章:公司易主 邵擎这样的男人,心性坚若磐石,老练豁达,但同时又能兼具对周围人和事的掌控和布局。 这套餐具的设计者就是他,心思巧妙之极,而见到水菡时,他还能保持镇定,一点都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种见到就抱头痛哭兴奋得恨不得跳起来…… 沉稳到这种地步的人,只能说,绝对是个可怕的深沉到极点的人,否则他怎会让晏季匀都吃亏……水菡的手机,是他事先就吩咐水玉柔别关,就是要让晏季匀找到水菡,调虎离山,他才好去带走小柠檬。 他成功了,算计得点滴不漏,轻而易举就达到了目的。 水菡局促地望着这男人,她喉咙里有个音节卡住,迟迟喊不出那一声“爸……” 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真是她父亲?那为什么沈云姿又会知道,并且还有照片? 这疑问,水菡暂时压下了,只因父亲和母亲都太热情了,她碗里都是菜堆满了,而小柠檬也是十分受宠,有专门为小孩子准备的饭菜,很适合这体弱的小家伙。 “菡菡,怎么不叫爸爸?”水玉柔一边夹菜一边问。 水菡脸一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瞄着那个男人,小声地喊了“爸爸”。 “玉柔,你看这孩子,多害羞,就跟你当年一样,脸皮薄!”男人爽朗的笑声中又夹杂着对水玉柔的宠溺,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和互动,俨然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水玉柔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咱家菡菡是我生的,当然有些地方跟我很像啦,女人嘛,害羞一点有什么不好?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时间长了你就知道菡菡活泼起来会很调皮的。” “调皮也好啊,菡菡明年才二十三岁,这么年轻,就是应该活泼开朗,好好享受青春才对。”邵擎略带沧桑的声线有种柔和的质感,虽然淡淡的口吻,但也能听出他对水菡的宠爱。 父母都在亲切地聊着,这桌上没有冷场,水玉柔和邵擎之间很有默契,两人有时不需要多话,只是眼神的交汇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他们现在都能看出来水菡和小柠檬不习惯这里,可他们却不提这事,尽量用温情的语言和关怀来让水菡母子适应这里的气氛。 水菡开始还感觉有点尴尬,不自在,但一顿饭吃下来她体会最深的就是母亲和父亲之间是真的有着深厚的感情,她为母亲感到高兴,同时也暗暗地对邵擎有了好感……父亲兴许当年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所以才会离开她和母亲的,现在能对母亲这么好,总算他还是个重感情的人。只要母亲开心,水菡也会欣慰。 吃完饭,就是到了邵擎和水玉柔向水菡解释的时候了,刚才吃饭时水菡都憋得很辛苦,太多的疑虑在心头,现在她需要父母为她解惑……母亲为什么失踪了那么久?发生什么事?如何找到父亲的?父亲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沈云姿与沈家有什么关系吗……等等问题,水菡必须要弄清楚。 =======呆萌分割线======= 医院。 晏鸿章所在的病房里十分清净,因为他醒来的消息现在还被封锁,就连晏家的人都不知道。这当然是晏季匀早就安排,杜泽涛会在晏鸿章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通知晏季匀。 病房的窗户只打开一条缝儿,投进来少许新鲜空气,窗外的几棵大树在晏鸿章进来时还是葱绿的颜色,现在已是转为淡黄。虽然这才月余的时间,但却是换季了。 病床上的老人瘦了很多,精神萎靡,面无血色,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晏季匀正将他扶起来喂他喝水。 “爷爷,喝点水……”晏季匀的声音几不可闻,紧蹙的眉宇间含着三分喜悦七分心疼。 晏鸿章大难不死,本是侥幸了,能渡过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身体状况很差,即使醒了也很快要面临一次心脏手术,他的冠心病还令人担忧啊。 如今的晏鸿章可真正的是风烛残年,昔日那个意气风发强势无匹的男人,现在连喝口水都要人帮忙,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散掉似的。这不禁令人感叹,人类很渺小,不管你曾是多么风光无限,最终都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从前的光芒四射,无数人敬仰崇拜,财富名利地位样样不缺,可总有一天你会恨不得将这所有都付出去阻止时间的步伐,老了,累了,病了……无法避免。 晏季匀在这段时间里心态改变了很多,他变得更理解晏鸿章了,即使是当年晏鸿章曾不顾亲情地将他流放到国外,即使晏鸿章霸道专制得像个封建君王,可如今晏鸿章只是一个需要亲人陪伴和照顾的老人。 喝了两口水,晏鸿章又躺下去,略显浑浊的眼神看着晏季匀,干哑的声音说:“你……一个人在这儿吗?水菡呢?” 老人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晏季匀还是听清楚了,心里不由得狠狠抽了抽。爷爷这么看重水菡,他该如何告诉爷爷,水菡现在跟她母亲在一起,就连小柠檬都被带走了……这一刻,晏季匀实在不忍心打击刚刚苏醒过来的老人。 “爷爷,水菡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刚去没几天,工作很忙,所以没能赶过来……” 晏鸿章暗淡的双眼闪过一点光亮,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广告公司……嗯……好啊……好……” 看着爷爷的笑容,晏季匀原本沉重的心情越发辛酸,暗暗叹息……爷爷哪知道自己疼爱的人或许今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孝顺他了,连见面都不容易。 “爷爷,要不要我现在就通知家里人?还有……乔菊她如果知道您醒了,肯定会来医院的……”晏季匀刚才已经把乔菊的事告诉晏鸿章了。 晏鸿章听到乔菊的名字,立刻浮现出厌恶的表情,轻轻地摆摆手:“告知他们一声也可以,但是……我暂时……不想见太多人……他们知道我醒了也不会有多高兴的。” 这话被晏鸿章自己说出来,显得格外凄凉。子女们大都是为了争取利益才会假装孝顺他,其实他早知道这点,但在听晏季匀说了公司发生的事,晏鸿章更加觉得子女间的亲情薄如纸,太失望了,哪里还会想见。至于乔菊,他会见的,但不是现在。 晏鸿章虽然刚醒,但脑子很清醒,知道他委托的那位名叫陈荣贤的律师出了问题,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安,感到了危险。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股份出现变动之前,将他所立的那份文件作废。这么一来,股份不会被转到水菡名下,能够平稳地回到他自己手中,之后再将股份给晏季匀。 “季匀……马上打电话叫律师来……我要……我要……咳咳咳咳……咳咳……”晏鸿章话还没说完就咳嗽起来,身体太虚弱,多说两句就喘。 晏季匀也知道这是当务之急,所幸的是爷爷及时醒了,能够亲自处理股份,否则还真是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乱子。 这爷孙俩的直觉都很灵,他们所采取的应急手段也是很果决的,但是……对手在暗处早就策划已久,处心积虑要对付晏家,撒下大网,只待水到渠成的时候用力一收! 就在律师赶来时,晏季匀也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晏鸿章的30%股份已经成功转入水菡名下! 这跟之前只有那份文件的性质是不同的。现在完成了所有手续,水菡成了股份的实际拥有者,也就是说,她是公司里最大的股东,她顺利地成为了炎月的董事长! 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水菡知道吗? 与此同时,在那栋豪华别墅里,水菡听完父母将的往事,以及母亲成为植物人的经历,还有母亲和父亲在汶莱皇宫……等等这些,比电影还刺激的剧情,让水菡久久都说不出话来,两眼一直都是红红的,氤氲着雾气,为母亲心痛,为父亲的深情而动容。 了解到父母的过去,水菡更加觉得现在的团聚是多么不易,她依偎在水玉柔的肩头,水玉柔的一只手又挽着邵擎,而小柠檬已经在水菡怀里进入了梦乡……这是一幅温馨幸福的画面,浓浓的家庭氛围,温暖和谐,让水菡的心暂时平缓了一点。 父母都很疼她,亲切又慈爱,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她心里的某些伤痛也得到了一点弥补,可是在父母讲故事的最后,水菡被一个惊人的消息给震住了…… “什么?股份转到我名下了?”水菡惊悚,声音因激动而陡然拔高,整个人顿时陷入凌乱:“不……这怎么可能……陈荣贤都没在,什么手续都没办,怎么会……” “菡菡,你真是妈妈的乖女儿……晏鸿章信任你,委托将股份给你,这就省去了我们许多功夫……所有的手续都办妥了,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现在说也是一样的。”水玉柔笑得温和而无害,与邵擎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目光。 水菡彻底不淡定了,刚才的温馨荡然无存,她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双亲,忽地感到浑身发冷,汗毛竖立……股份转让的手续全都办妥,而她这当事人到现在才知道?那些文件上属于她的签名是谁写下的?谁代她签了?她说了要把股份给晏季匀的,要不是陈荣贤闹失踪,股份早就转给晏季匀了,但现在却成了她的东西?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成了一个强盗,夺走了晏家的基业,炎月集团都要改姓了!这么大的罪名,她拿什么去担当! 第257章:枪伤 一阵可怕的沉寂之后,屋子里陡然间爆发出一个尖锐的声音,是水菡在嘶吼,强烈的震怒涌出来…… “你们是强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害我——!”水菡近乎癫狂的情绪顷刻间迸发,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激动得两眼发赤。 水玉柔脸色一沉,慈爱的神情瞬间变成了狠厉:“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是你亲生父母,怎会害你?晏家才是最可耻的强盗,我们整个家族的使命就是要摧毁晏家,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你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为家族付出,是你应该做的。别再说傻话,木已成舟,谁都不能改变现在的结果!” 水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会说出来的话,明明是让她感到温暖的慈母,为何会变成这样?她以为母亲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女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只觉得自己不认识母亲了。 “你们想要报仇,不惜利用我,陷我于不义,你们……你们……把我当什么?说晏鸿章是利用我,你们比他更可恶!” 但就在她吼出来之后,水玉柔和邵擎却都十分淡定地看着她,出奇的平静,然而水菡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在渐渐流失,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水菡两脚一软,倒在了沙发上,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了,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只听到母亲说…… “菡菡,别怪我们……知道你接受不了,与其清醒着受罪,不如你好好歇一歇吧。”水玉柔搂着水菡的身体,慈爱依旧,双眸里写满了疼惜。 水菡吃力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是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危险,只是先前喝的汤里被放了点特别的药,药力发作之后能让她昏睡过去,对身体没有大碍的。 水玉柔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女儿,为了避免水菡的反应过度激烈,早早地就和邵擎商量,在吃饭时,在汤里加了点“料”。而小柠檬喝的汤是从厨房单独盛出来的,与水菡喝的相比,他的汤里加的东西只是微量。 但即使是微量,也足够让这孩子睡到明天了,因此,这么大动静,小柠檬还是没醒,睡得沉沉的。 水菡和小柠檬被送回到卧室,水玉柔细心地为他们盖好被子,将床帐放下来……她真的是个相当矛盾的女人,一方面可以对水菡母子呵护备至,但另一方面,她可以将水菡做为利用报仇的工具。她有着慈母的爱,也有着比敌手更冷酷的心。 水玉柔站在卧室门口的走道上,情绪显得有些低落,邵擎走到她身后了都还没察觉。 邵擎看水玉柔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温柔而充满宠溺的,行动上也是如此。 “玉柔,在想什么?”邵擎的双手从她身后抱住,低声地问。 水玉柔幽幽地一声叹息,魅惑无边的双眸里流露出丝丝无奈:“老公,菡菡她从小就很善良,心软又正直……从你调查到的资料上就能看出,她这些年来,虽然成长了,但她一直都没变过,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懂耍手段,她又怎能理解我们的做法呢?这次的事,她一定不会那么容易释怀的,我们母女的关系,只怕是……哎……” “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等水菡冷静下来就会明白我们的苦衷。为了报仇,我们等了太久太久……你的父母,亲人,都是被晏家害死的,还有我们的另一个女儿,她才那么小就在那场大火里丧生了……数条人命,我们如果都能忘却,放下,我们还算是人吗?晏家财大势大,我们要报仇,当然需要手段,需要付出。现在水菡只是因为刚离开晏季匀,所以她不适应,不习惯,她还在痛苦中没有解脱出来,她在意晏季匀怎么看待她,怕晏季匀误会她无情无义,这说明她还不够成熟,她需要磨练,需要成长,需要修炼一颗强大的内心。我邵擎的女儿,绝不会是弱者,我相信水菡会有蜕变的一天,别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邵擎柔情似水的目光里隐隐又透出一股王者的霸气,傲然。而他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的,至少站在他的角度,这番话,有一定的份量。 水玉柔缓缓点头,瞳眸泛红:“没错,菡菡她那时太小,才一岁多,对她来说等于是没亲身经历过,而我却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带着她逃走,我无法救出我的亲人,看着他们被火海吞没,我救不了他们……这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痛苦。晏家的血仇,此生不报,枉自为人!” 水玉柔每次说到这些事都会禁不住地颤抖,心痛得难以复加。邵擎亦是如此,黑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眉宇间那道浅浅的疤痕越发显得恐怖了几分。 “玉柔,报仇的事,我们一步一步来……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别太激动……我扶你回房休息,顺便把药也吃了。” “又吃药?可以不吃吗?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调养调养就好。”水玉柔勾魂的眸子望着邵擎,媚态横生。 邵擎不由得哑然失笑,搂着她的手更紧了,凑近她耳边说:“药是必须要吃的,不过看在你撒娇的份儿上,一会儿吃完药我会好好慰劳慰劳你的。” 显然这“慰劳”俩字别有深意,水玉柔苍白的容颜略有一丝红晕。 “你……老不正经!”水玉柔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但即使是白眼,在男人看来也是格外地妩媚。 邵擎颇为认真地说:“我们是夫妻,但我们失去了那么多相聚的时间,现在要尽量地弥补回来。你能想象到我在那些没有你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文莱的国王,哈吉,他多次给我介绍结婚对象,我一次都没答应过,有美女给我送来,我也没碰过。我为你守贞多年,现在是该你回报我的时候了。还有,据说女人要被男人滋润之后才会更美……” 水玉柔可不是害羞的小女生,她已经四十几岁了,无论是思想还是生理,都对眼前的男人有着极深的渴望,而她也不会掩饰这种渴望,她的热情一点都不比男人少。 水玉柔亲昵地抱着邵擎的脖子,媚眼凝视着他,呵气如兰:“要我回报你……那好,一会儿我还是没喊停,你可不许偷懒!” 邵擎黑眸一暗,压低了声音说:“遵命,我的夫人!” “……” 在城市的另一端,童菲家。 客厅里的地面一直到卧室的床前,有一条干涸的血痕,触目惊心,而床上,正躺着一个哀嚎的女人…… “啊——痛——痛——好痛啊——”童菲痛苦地嚎叫着,一脸的汗水。 杜橙紧紧皱着眉头,把东西往童菲嘴里一塞……“含住!” 这架势,如果只是在门外听,一定会让人产生YY的想法,但只要亲眼看着,就会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童菲的肩头都被血染红了,裸露在空气中,那伤口处还在流血,滴在她粉红色的文胸上……是的,为了让杜橙能处理伤口,她的衣服脱了,只穿了文胸。 杜橙不愧是医生,面对一个近乎赤果的女人,他的视线始终只盯着伤口,无视她胸前那道白嫩的沟。 杜橙正在为童菲取子弹,带来的工具都是他家里的。 今天小柠檬被带走时,童菲受伤了。邵擎是有备而来,但童菲死活不肯交出小柠檬,而当时晏季匀安排在楼下的保镖也出动了,邵擎出手,两个保镖和童菲都中弹受伤。如果只是对付童菲,邵擎不会带枪,就是因为放着晏季匀的保镖,他才会带枪的。 童菲即使受伤了也还是很清醒,没有直接打120.,而是打了杜橙的电话,让杜橙来救她。只因为带走小柠檬的人说自己是水菡的父亲,童菲虽然不能确定,可为了防止万一,她还是选择了通知杜橙来。如果她直接去医院,这枪伤必定会惊动警察,她为了水菡着想,不打120. “唔……唔唔……唔唔……”童菲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嘴里塞着东西,喊不出来了,但她的手还能动,于是乎,杜橙的大腿遭殃了。 “嘶……”杜橙忍着剧痛,硬是没吭声,精力集中在童菲的伤口上。 取子弹是个技术活,还好童菲没伤到大动脉,否则…… “我说,肥恐龙啊,你的肉咋这么厚呢,真是的,减肥也没见你减几斤肉……看吧,现在子弹都不容易取出来。”杜橙在叨念着,手上却没停。 果然,童菲一听杜橙这话,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愤恨地瞪着他,恨不能冲上去咬一口! 就在童菲这一气,痛感也跟着减少了一分,下一刻,只见杜橙手里的夹子从她身体里取出一颗黑乎乎的血淋淋的金属。 “好了,完事。”杜橙淡淡地说着,开始为童菲消毒止血。 童菲这才知道,原来杜橙刚才说那几句话就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好让她别集中在痛感上……看来这家伙也挺细心的嘛。 子弹取出,童菲也感到自己没那么痛了,减轻了一点,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了下来。见杜橙低头在为她包扎伤口,她心底涌起一阵感激,将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正要说谢谢,忽地,她将东西凑近了眼前……这是…… “不用怀疑,这是只袜子,我在椅子上拿的。”杜橙俊脸带笑,十分欠揍。 “混蛋,竟然将臭袜子塞我嘴里——!”童菲疾吼,感谢的话顿时变成怒骂。【还有更新】 第258章:手感真好 童菲现在就是纸老虎,吼两句就没动静了,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她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加上取子弹时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实在是没精力再发飙。 杜橙不慌不忙地收拾着东西,嘴里还小声叨念着,好半晌都没再听见童菲说话了,不由得奇怪,往床上一看…… 童菲两眼通红隐含泪光:“你该不会是现在就要走吧?我都伤成这样了,你是医生,你难道不照顾我一下?至少你得给我熬点粥吧……我家父母都没在这儿住,一会儿我饿了的时候吃什么呀?” 杜橙很不客气地扁扁嘴:“我跟你很熟吗?我给你处理伤口还没收钱呢,你还要使唤我去熬粥?你脸皮也太厚了点!” 童菲现在对于杜橙嘴里钻出来的各种语言都免疫了,两人虽是打打闹闹的,但也习惯了对方的态度和说话方式,她当然不会真的感到不好意思了。 “杜橙……英俊帅气风流潇洒的杜大医生,你就好人做到底,熬个粥要不了多久的,我真的很饿……”童菲圆溜溜的大眼冲着杜橙眨巴眨巴,可怜极了。受伤之后的她柔弱了许多,褪去了泼辣,只有平时不曾示人的脆弱。 童菲这样注视着杜橙,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如果不煮粥你就太不厚道了! 杜橙嘿嘿一笑,得意地说:“我就不厚道,你能咋的?你起来咬我啊?” 这货是吃定了童菲现在很虚弱,轮到他得瑟了。 童菲也不顶嘴,只是有气无力地说:“杜橙,大不了下次你受伤了我也去照顾你,给你做饭……” “呸呸呸!”杜橙赶紧地往后退了两补,鄙夷地说:“你个乌鸦嘴,诅咒我呢?真是的,不懂说话就闭嘴!” 童菲果真怪怪地闭嘴了,因为她心里有种奇特的预感……杜橙不会真的不管她的。 确实,杜橙唠唠叨叨地挖苦着童菲,但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杜橙在家里很少下厨,享受的都是大少爷的生活,煮粥这种事,他到现在也只是有过两次而已。 或许是出于医生对伤者的一种发自本能的关爱,所以在煮粥时,杜橙还放里边放了大枣和枸杞,能让普通的白米粥看起来更有食欲,同时这两种东西也是很适合现在的童菲。 童菲在杜橙熬粥时已经睡着了,她睡觉很不安分,被子踢到了一边,只剩下胸前还盖着一点点,身体的其他部分还裸露在空气里。 杜橙见状,也没多想,大手一挥,将被单给扯过来一些,为童菲盖上,但想了想又不对……粥熬好了,要不要现在叫她起来喝呢? 这是杜橙第一次仔细观察童菲的脸,说实话,这丫头不凶的时候还挺顺眼的,圆圆的脸蛋像苹果,睫毛长而浓密如蝶翼般轻轻颤着,湿湿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她的鼻子不是那么挺,但配在她脸上就显出几分娇俏,她的皮肤很好,奶白奶白的,紧致细腻,不知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呢? 这个念头在杜橙脑子里冒出来,他也没觉得多唐突,下意识的,神差鬼使地竟伸出手,用拇指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着……嗯,手感还不错嘛,真没想到这恐龙的皮肤这么好…… 恐龙?杜橙倏然使劲眨眨眼睛,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不由得自言自语:“好像也不是那么丑……” 岂止是不丑,杜橙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会觉得童菲这苹果脸很可爱,他的手竟舍不得离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 但这只是杜橙一霎间的反应,愣了几秒之后,这货猛地跳开了,浑身一个激灵,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脑壳短路了才会觉得她可爱!发起脾气来跟母老虎一样的女人会可爱?切……搞笑!” 就在杜橙失神之极,童菲醒了,茫然地望着杜橙,揉揉眼睛,含糊地嘟哝:“你干嘛像被牛角蜂蛰了一样的表情?” “咳咳……咳咳……”杜橙老脸一红,只得以咳嗽来掩饰尴尬,他才不会傻到让童菲知道他刚才偷偷摸了她的脸。 “快起来喝粥!”杜橙生硬地嚷了一声。 童菲吃力地从床上起来,扶着墙壁出了卧室,立刻闻到一股令人食欲大动的香味…… “好香啊,还有红枣的味道……”童菲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舔舔唇,嘴馋的样子。 “嘻嘻……杜橙,想不到你人还挺细心的嘛,要是白粥就没什么味儿了,红枣粥好吃。” 杜橙一记白眼飞来:“少往我脸上贴金,我不是细心,只是看冰箱里有红枣,顺便放进去的。” 杜橙端着一碗红枣粥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热气腾腾的粥放到童菲面前,这丫头忽然就呆住了,愣愣地,怔忡了好几秒才说:“从来没有男生煮过粥给我吃,你是第一个。” 这话,愣是把杜橙给呛到了,顿时又是咳嗽个不停,连忙摆手,警惕地望着童菲:“不就是煮个粥,不必用这种哀怨的眼神看我吧?我对恐龙没兴趣!” 童菲刚才还挺感动的,一听杜橙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要你对我有兴趣了,我只是感谢你而已,你别自作多情!” “呵呵……感谢我?你姑奶奶不动对我凶巴巴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童菲哼哼:“那好吧,看在你今天这么仗义,过来帮我处理伤口,还煮粥给我喝,我就大度点,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不跟你计较了,我们一笔勾销。” 杜橙俊脸上露出一副“你脸皮真厚”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你大人有大量,是吧?啧啧……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女人了,以前都是我吃亏被你欺负,你不是把我当色狼就是把我当流氓,今天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你就这么一句一笔勾销就算啦?你是学会计的吗,那么会算!” 童菲低头喝粥,吃得很香,心里也是忍不住暗想,确实今天对亏了杜橙,否则她还不知道多惨呢。童菲脾气直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有时会有那么点小小的傲娇,嘴硬,实际上早就对杜橙改观了不少,今天更是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但鉴于两人以前的“光荣历史”,她还是没能彻底的放下脸皮,明明对这个男人感激得要命,却硬是忍不住要跟他斗嘴。 “杜橙,你是我见过的最小气的男人,哼,说吧,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杜橙肚子里笑开花了,表面上还憋着,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没想好,等我以后想到再说。” “行,你慢慢想。”童菲也干脆,只不过,她圆溜溜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狡黠,趁机又说:“杜橙啊,你帮了我这么多,也不介意多帮一点点吧?我伤成这样,最近都不能去健身房了,我会向周庆龙说明情况的,只是,你能不能带他来……” “打住!”杜橙不等童菲说完就打断了她:“本少爷又不是拉皮条的,还让我带周庆龙来你家探望你?算了吧,本少爷没空。” 童菲沉默了,继续低头喝粥,可她在琢磨着,杜橙这货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吧,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嘿嘿……杜医生,杜少爷……”童菲笑得可甜了,声音更甜:“你知道我暗恋周庆龙,这段时间不能去健身房见他,我会很难过的,拜托你啦,带他来一趟吧,你出面,他肯定会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童菲理直气壮地说。 “我呸!谁跟你是朋友了,真不害臊!”杜橙狠狠地鄙视她。 童菲抗鄙视,笑嘻嘻地将空碗递给杜橙:“麻烦你,再盛一碗,谢谢。” “我……”杜橙愤愤地呲牙,却还是接过碗去了厨房,很快盛了一碗出来,顺便他自己也盛了一碗。 童菲一边和粥一边偷瞄着杜橙,打量着这个男人,总觉得有个什么词可以形容他呢? 两人坐在一起喝粥,这感觉真奇妙,是童菲从未想过的画面。其实杜橙长相真的很养眼,不是那种第一眼帅哥多看几眼就审美疲劳,他的五官可以用恰到好处来形容,不是特别突出立体,但比例很好,越看越有点像最近很火的一部剧《星星》里那位男主角——暖男一枚啊。 没错,杜橙不挖苦人的时候真是可以称得上暖男。气质温润,细心温柔,像春日里的太阳一般给人暖暖的舒适,不止第一眼好看,无论是侧面正面还是其他角度,他都能呈现出不同的帅气。 杜橙很快将一碗粥喝完了,抬眸一看童菲正傻呆呆地出神…… “杜橙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对我温柔又体贴的男朋友啊?你说我还有希望吗?” 虚弱的童菲现在就跟小绵羊似的,好像要哭了,杜橙微微一愣,心里隐隐抽了抽,连忙说:“行了行了,姑奶奶,算我怕你了,我答应你,把周庆龙带来。” “杜橙,你真是个大好人!”童菲的表情瞬间转换成兴奋,刚才那股子悲哀立刻荡然无存,杜橙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居然会一时心软答应了带周庆龙来。 “童菲,你……” 童菲心情大好,脸上尽是得逞的笑,心里却还在思忖:跟杜橙小吵小闹的也挺开心,至少大家都是没心没肺的闹着,不是真的有仇,可是菡菡跟晏季匀呢,他们怎么样了?这夫妻俩这次能挺过去吗? 第259章:为她心痛 睡觉也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法,水菡在药力的作用下睡得很沉,但潜意识中的悲伤却是连做梦都不能删除的。 失踪了多年的母亲突然回来,这本是值得庆幸和开心的事,还有水菡的父亲也在。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公主,拥有双亲的爱,住在梦幻一般的城堡里,过着外人想象不到的奢华生活,这是电视里才有的情节,如今,真实地降临在水菡身上了,只是,她真的快乐吗? 这小小的身子,承担了太多的苦痛,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自己的双亲所算计。 邵擎和水玉柔这对夫妻档,联合起来的力量太可怕了。水玉柔有着堪比男人的雄心壮志,决定了的事就绝不会退缩,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达到目的,而邵擎更是一个拥有惊人财富和冷酷之心的男人。最难得的是,这夫妻俩的感情极好,深刻而牢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摧毁晏家,报仇雪恨。 这不是现在才有的目标,从沈家被一场大火烧尽之后,这仇恨就种下了。如果不是涉及到人命,两人不会这么大动静。两家的恩怨太深了,年代久远,要搞清楚,须得追溯到半个多世纪之前…… 那时的晏沈两家都是城中的大户,都经营的中药铺,并且是本市的两只龙头,分别在城东和城西两边各自占据着一方主位,虽是同行有竞争,但两位家主却是交情匪浅,时常互相走动来往,两家的关系融洽。 但是到了1943年,那是一个动/乱的年代,铭记在历史中的一段黑色哀歌。这一年,中国不仅陷入世界大战,国内许多城市也正遭受着战火,C市在这年经历了一场战役,被毁掉了大半个城市,人们遭到重创,而晏沈两家由于是开药铺的,首当其冲受到波及,在敌人的枪口下,不得不交出所有的库存,就连铺子里的货和钱财全都被洗劫一空,损失惨重,难以为继,两个富裕的家族同时沦为难民。 晏沈两家从此之后无法再经营药铺,日子过得相当艰辛,但双方的家主都没有因此放弃,在战争结束之后,两家又开始各自努力,暗地里都想要恢复家族曾经的荣光。 沈家的家主就是沈玉莲的父亲,沈凌。此人不仅有生意头脑,还有一身医术,在家族被毁之后,他很快就开始以医生的身份出现了,慢慢地赚些小钱养家糊口。可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沈家想要东山再起,靠他行医是无法实现的。沈凌不愧是个人才,他在行医的过程里发现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十分注重保养但都只是很单一地吃些滋补品,他当时就想,假如将一些滋补品加上几味益气补血又滋阴的中药,混合在一起,熬制出来给那些需要的太太小姐们,或许能受到欢迎。 但中药虽好,却也是有风险的,有些药单独用,就是治病的良药,但如果被混到另一种药里,或许就会变成致命。中药间的相生相克,是不容忽视的问题。因为,沈凌有想法却不能立刻实现,他需要时间。 沈凌是个做大事的人,很沉得住气,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研制,不断地改进,终于成功了,他给自己研制出来的这种滋补汤药取了个名字叫“美颜汤”。 最开始美颜汤是没有被外界知道的,沈凌很谨慎,他为了确定美颜汤的效果,让妻子先服用了三个月,看到妻子的气色有了明显变化,面色红润,皮肤也变好,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并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精神状态良好。沈凌这才放心了,积极地准备着要将这美颜汤推销出去。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事与愿违……由于晏家从中使诈,沈凌这美颜汤就成了为人作嫁衣裳。 晏沈两家虽落难,但仍有来往,尤其是两个孩子,晏鸿章和沈玉莲,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就在晏鸿章十八岁那年,他与沈玉莲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订了亲事。这之后,晏鸿章更有理由自由进出沈家了。 沈凌很看重晏鸿章,认为他将来必成大器,而沈玉莲更是对晏鸿章情深意重,少女怀春的心只恨不得能早日过门,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就在订亲之后不久的某一天,沈凌要出远门,妻子同行。他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为了购买更多的药材回来,熬制出足量的美颜汤,计划现在那些有钱人的圈子里销售。 家里就只剩下沈玉莲,当天晚上,晏鸿章去沈家,并且留宿在这里,睡在沈玉莲房间的隔壁,第二天就回家去了。 过了几天,沈凌夫妇回到家中,药材是筹足了,但是却发现,美颜汤的配方不翼而飞! 沈家每个人都感到震惊,家里没来小偷,配方怎会不见? 沈玉莲最先发现疑点,她想到了晏鸿章在家留宿那晚,但她并不敢肯定,于是跑去晏家质问。她没见到晏鸿章,只是听晏茂说他出远门了,不在家。沈玉莲怀揣着疑问回到家,却是没勇气告诉父亲她对晏家的怀疑。 沈凌虽然气愤,但也没有丧失斗志,配方不见了,但他还有一些记录,可以整理出来再写一张配方,他还是可以将美颜汤卖出去,为沈家赚得金钱和名声。 可就在沈凌通宵达旦地熬制美颜汤时,他却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本地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已经在服用一种叫做“炎月汤”的滋补品,据说很受她们青睐。 这消息是对沈凌的一个打击,他买回一些炎月汤,发现成分居然跟他的美颜汤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口感都相同。并且这东西是来源自晏家。 沈凌这时才真正地被打击了,他不信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滋补汤药,他对自己的美颜汤最自信的一点就是……美颜汤有着上好的口感,甘甜爽口,服下后仍然齿颊留香,这不是只用同样药材能做出来的东西。 二十多种材料混合在一起,用药时,先后次序不一样,以及每种药材的份量不同,这都会导致出来的成品有差异。除非是有配方,能知道每一味材料的用量和下药时间,否则,想要熬制出一模一样的美颜汤,根本不可能。 这就是沈凌厉害的地方,他不怕别人知道成分,因为仅仅知道成分根本没用,口感上与他的美颜汤相差太多了,比较之下,别人怎么可能与他竞争? 但现在市面上却有了炎月汤,沈凌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的美颜汤! 沈玉莲偷偷地又去见了晏鸿章,在樱花林里,晏鸿章终于是向沈玉莲坦白,他确实是偷走了沈家的配方,是他父亲晏茂逼他这么做的,就连与她订婚,也是晏茂的主意。原因就是晏茂无意中得知沈凌研制了一种滋补品,他预感这东西将会带来无限商机和财富,但他也知道,这东西的配方以正常途径是得不到的。因此他让晏鸿章跟沈玉莲订婚,以图更方便进出沈家。 沈玉莲悲痛欲绝,与晏鸿章从此恩断义绝,她回家在父母面前忏悔,自责那晚不该留宿晏鸿章在此。 沈凌得知这一切,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晏茂为了重振家声,不惜坑了自己的朋友,做出人神共愤的事。当时的的年代是没有仪器检测这滋补汤里的药材每种所含的精确份量的,所以,除了偷配方别无他法,也因此,配方可以说是命根子,是发家致富的根本! 晏沈两家从此之后不再来往。 炎月汤在那些有钱人的圈子里渐渐打开了名字和销路,很快就有不少太太小姐们主动上门来购买,不只是在本市,就连周边城市的人也会来。 炎月汤取得的反响比想象的更好,女人们趋之若鹜,甚至连男人都会为自己的老婆来购买。这是因为炎月汤确实能起到实际作用,调理女人的身体,均衡内分泌,从而使得女人看起来气色好,延缓衰老,还有就是它的口感极好,甘甜爽口,喝起来就跟现在的人吃饮料似的,再加上它的成分含有何首乌,灵芝,郁金等等一些人们熟知的滋补药材,吃起来放心,自然是舍得掏腰包了。 保健口服液在现代社会并不稀奇,但在当时那个年代,炎月汤就是雏形,是开辟了这个市场的先锋。 晏家因为炎月汤而渐渐地又进入了人们的视线,财富和名利都在不断积累中,晏家找回了从前的荣耀,然而沈家的情况却是堪忧。 沈凌的病越来越严重,每当听到炎月汤的名气更大,晏家如何风光,他就会想起,那原本该是沈家应得的荣耀,却被卑鄙的晏家窃去,他不甘心,他死不瞑目。 沈凌在病中吩咐妻子为沈玉莲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是个孤儿,姓水,很老实单纯的乡下小伙子。在沈玉莲结婚之后,沈凌终于是没熬过那个冬天,永远地去了。 晏家靠着炎月汤,拥有了比以前更多的财富,并成立的公司,由晏鸿章任董事长,并更名为“炎月口服液”成为国内保健品行业里的龙头老大,具有尊崇的其地位和荣誉。 这就是关于那一纸配方的秘密,谁都不会想到炎月集团的来历是这样,更不会知道原来被无数人敬仰的晏鸿章年轻时竟会做出那样的事。 当晏鸿章逼着晏季匀娶水菡时,他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告诉晏季匀这是晏家的大秘密,绝不能让外界知道。 家族的使命感和荣誉感,是晏家人从懂事开始就会被灌输的观念,是灵魂上的烙印,无可剔除。所以晏鸿章即使有强烈的负罪感,他还是要坚守这个秘密,并且传给晏季匀。 无论晏鸿章曾做了什么,他如今都得到报应了。 在听闻那30%的股份已被落实到水菡名下,还知道水玉柔回来了,并且那叫邵擎的男人很可能是水玉柔的老公,水菡的父亲。晏鸿章明白了,这就是他们对晏家的报复…… 晏鸿章才刚醒来就面临这致命的打击,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再次陷入危机,现在正围了一群医生在对他抢救。 晏季匀守在病房外,等待着医生出来。 此刻的他,冷静得太不正常了。他面无表情的脸,无喜无悲,没有痛苦没有焦急,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他就真的不心痛,不愤怒? 有种痛,是到了极致之后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的,看着他平静的表面,谁会知道他已经心痛到无法呼吸,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 所以富不过三代,可晏家的基业上百年,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大起大落,身为继承人,晏季匀早就有思想准备,天有不测风雨,指不定什么时候晏家会遭受到重大变故。但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晏季匀心里想的却不是荣辱得失,他心痛是因为……水菡。 事到如今,傻子都想得到,陈荣贤的失踪定是与水玉柔和邵擎有关的,可那些文件需要水菡签字才行。 她就真的那么恨晏家么?如果恨到要将晏家摧毁才甘心,那么,将来,他和她,还怎能再续前缘?伤的何止是她,他不也伤透了么?自己的妻子亲手将炎月集团从晏家手中夺走,晏家的基业,距离毁灭不远了。 晏季匀从没像现在这么颓废过,面临现在的局面,他没有了斗志,想都不想将公司夺回来。斗来斗去,他已经累了,站在那个位置几年了,他却像是经过了几十年。身心疲惫,心力交瘁,如今连妻子和孩子都不在身边,还有什么值得他坚持的? 家族……这两个字太沉重了,晏季匀看着爷爷为了晏家付出太多,变成现在这样连命都差点保不住,真的值得吗? 水菡一家人是为报仇而来,要夺回属于沈家的东西,否则不死不休。他怎么去斗,那个人是他的妻子啊……【这章是过度章节,必须交代的事情。下一章进入正题。晚上还有更新。】 第260章:水菡的姐姐 秋季的夜晚有些凉意,树叶的沙沙声在静谧的空气里被放大,一座如小山似的别墅里透出一丝浅黄的光亮,楼上的某间卧室的阳台半开着,夜风温柔地吹送着,窗帘起起伏伏,如波浪轻涌,抚在人脸上有一点痒,却也正好可以为这地上坐着的女人拭去腮边的泪痕。 水菡醒来好一阵子了,从昨天到现在,整整睡了二十几个小时才苏醒,由于药物的副作用,她现在还是感觉有些头昏,浑身无力。 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碗粥和两盘菜,但早已经凉了,水菡一口都没吃,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感觉不到饿了,只知道自己满肚子都是无处可宣泄的悲伤和怒气。她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何母亲和父亲要这么对待她,利用她。就算是有着无法抹去的家族仇恨,但怎么要牺牲亲情去成全,去达到目的? 不但如此,她现在是被软禁起来了,手机被没收,房间里没有电脑,她可以在这个家里随意走动可就是不能接触通讯工具。她每走一步都有佣人看着她,佣人们只会执行邵擎和水玉柔的命令。 水菡想打电话给童菲和兰芷芯,但被水玉柔告知,她们已打过电话来了,并且水玉柔还告诉了水菡这两位好姐妹,说她的父母回来了,最近暂时不方便见面。当提到小柠檬时,水玉柔更是理直气壮地对童菲说,这是沈家的血脉,还说今后水菡会跟晏季匀离婚,小柠檬会跟着妈妈这边。 水菡想跟邱健打电话,解释一下没去上班的原因,但水玉柔又说,她已经去过伯乐广告公司,亲自代水菡给邱健请假了。 总之就是水菡现在被限制了自由,看似是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实际上父母不允许她跟外边的人联系,更不允许她私下见晏季匀。 水菡现在是彻底陷入了迷茫中,找不到出路了,现实如梦境一般不真实,却又真实得让人心碎。 身后响起开门声脚步声,水菡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水玉柔又拿着饭菜进来了,这已经是她醒来之后,水玉柔第五次送饭来。 瘦弱的女人穿着一袭浅蓝色睡裙,手里端着托盘,里边是鲜榨的花生浆和一碗米饭,两盘菜,热气腾腾的,只是闻这香味都能让人有食欲,但水菡却是没有一点胃口。 水玉柔见水菡依旧是跟木偶一样地,没有反应,她也明白,女儿是在怨她,心里只能无声地叹息,希望时间能让水菡平静下来。 “菡菡,吃点东西吧,你不吃的话,哪有力气照顾小柠檬呢?”水玉柔的声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似水温柔,充满了慈母的爱意,只可惜她并没有完全了解水菡。 水菡经历了许多磨难,之所以还没倒下,会令人误以为她有一颗堪比女强人般刚硬的心,其实刚好相反,她的心,在某些时刻,很脆弱,尤其被自己在乎的人伤过之后,她会像只乌龟一样缩进壳里。 “拿走吧。”水菡苍白的双唇间溢出这几个字,不再看水玉柔一眼。 水玉柔算是很有耐心的人,连续送几次饭进来都是相同的结果,她还在继续着,但耐心总有用完的时候,就像现在。 水玉柔将托盘放下,站在水菡身后凝视着她的背影,水玉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弥漫着一缕阴沉的气息,正待要斥责几句,门口出现了男人魁梧的身形……是邵擎来了。 邵擎冲水玉柔无声地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先下去。 水玉柔眉头一粥,想说点什么,却还是在邵擎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让邵擎跟水菡谈谈也好,说不定他能劝得动她吃饭。 水菡坐在窗边靠阳台门的位置,呆呆地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眼神空洞,神情惨淡,仿佛一个看不到阳光的盲人。 邵擎缓缓走过去,绕到阳台,在那张沙滩椅上半躺着,面朝水菡,他不急着劝水菡吃饭,他像是准备跟友人聊天似的,悠闲自在。 水菡微微一蹙眉,从失神中回过来,对于自己视线里出现的人,她感到突兀。 “又是来劝我吃饭的?你们何必管我呢,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水菡喃喃低语,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冷笑。 邵擎竖起食指摇摇,很是轻松地说:“我认为你应该有事情要问我,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不过假如你没有事要问,我就出去了。” 嘴上这么说,可邵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他很笃定,水菡一定有事要问。 果然,水菡经他这么一提醒,立刻想到了沈云姿……昨晚她听父母将晏沈两家的恩怨,最后听到炎月集团的股份转到她名下了,还没来得及问关于沈云姿的事,她就已经倒下,昏睡到现在。 水菡紧咬着下唇,盯着眼前着陌生又熟悉的脸,心情复杂:“是,我是想问,你和我妈妈,知道沈云姿这个人吗?她跟我们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邵擎对于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奇怪,像是早就料到了,此刻,他眉间那道浅浅的疤痕微微动了动,身子从沙滩椅上直起来,略带严肃地说:“没错,沈云姿确实是跟沈家有关系……她,是你舅舅的女儿,也就是你的表姐。当年那场大火,你舅舅和舅妈都遇难了,当天沈云姿因为被奶妈带着去了隔壁村子,才幸免遇难,但她自那天之后也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她现在的父亲,不是她亲生的,只是养父,至于她养父所生的女儿沈贝,与她长相有几分相似,这纯属巧合。” 邵擎这番话,说得平淡,可听在水菡耳里却是平地一声雷! 表姐?她和沈云姿竟然是一家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这真是太讽刺了,天大的讽刺! 水菡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听她问了一句:“沈云姿早就知道你和我妈妈要回来?为什么她的消息比我还快?难道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她都做了些什么事,你们知道吗?” 或许是被打击得太惨了,水菡的脑子似乎有开窍的迹象,她不止联想到了许多,她还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为什么你和妈妈会知道晏鸿章曾将股份转让给我?谁告诉你们的?是不是沈云姿?”水菡说到这里已经无法淡定了,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红肿的眸子死死瞪着邵擎。 邵擎比水菡想象中还干脆,直接回答:“是,沈云姿是我安排在晏家的眼线,她对晏季匀的感情就是她最好的掩护色,别人只会认为她是想缠着晏季匀才会住在晏家,但她最重要的任务是为我收集情报,及时汇报晏家的一切动静。你得到晏鸿章的委托,这件事,沈云姿第二天就知道,紧接着就打电话给我了。” 如此赤果果的真相,直白到令人心寒! 水菡不由得怔怔地后退两步,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词儿来表达自己此刻心中的震怒和那种被欺骗的感受。 “你们……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们为了报仇使出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手段?连沈云姿都是你们的人,跟你们同个鼻孔出气的……呵呵,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邵擎黝黑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和威严,沉声说:“怎么你觉得我们很卑鄙对吗?水菡,虽然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邵擎的女儿绝不能是弱者,你要肩负起的不只是家族的重担,你也需要学习怎样去斗争。我告诉你这些事,就是想让你明白,做大事的人,都是要有超乎常人的目光和魄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有资格继承沈家和我留给你的一切。” 水菡脑子里嗡嗡作响,越发感觉父亲太陌生了,最开始的亲切感也荡然无存。 邵擎深邃的眸底蕴含着些许心痛,但还是继续说道:“沈云姿是我安插进晏家的,我早就知道你是我女儿,但我没有立刻与你相认,我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晏季匀和晏鸿章都很精明,在事成之前,我出现,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所以我只能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你,不与你接触,不让你参加进我们的计划,是因为时候未到。本来,留意晏家的一举一动,应该是你做的事,可我为了保护你,我让沈云姿去做了,她在这方面比你强太多,她连晏季匀都敢骗敢利用,所以才能进得了晏家得到有利的情报,我才能及时抓住陈荣贤,让他把所有的手续都完善,股份成功转入到你名下,炎月才会改姓沈。这是我们大家的功劳,而沈云姿是为了家族牺牲很多,她也有很多缺点,她盗用你照片的事,我知道的,这件事,你放心,自然会有人还你公道,我不会袒护沈云姿,但你也要记住,以后不要再跟她过不去,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团结一致。” 公道?水菡现在听到这字眼就感觉恶心。为什么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父亲说的这些话,像钢针扎在水菡心上,她现在才知道,沈云姿对晏季匀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或许在当年她与晏季匀结婚时,沈云姿就不再爱了,但为了家族的仇恨,沈云姿可以再回到这里,假装成一个痴情的女人,为了进晏家大宅,无所不用其极! 【祝大家双节快乐!】 第261章:夫妻俩见面 什么是完美的阴谋诡计?现在炎月的股份被转到水菡名下,这就是最好的诠释了。是邵擎一手策划的,沈云姿是他的战将,是这个计划得以实现的关键人物,加上水菡得到晏鸿章的信任,最终,潜藏在暗处的黑手,得逞了。 这计划丝丝入扣,令人防不甚防,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假如没有沈云姿在晏家大宅里住着给邵擎通风报信,邵擎还是能用其他办法得知晏鸿章签了转让文件。这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高了,并且是从几年前就开始着手的。从晏季匀和水菡结婚当天,沈云姿与晏锥去国外旅游,那时起,沈云姿的心就彻底地改变了。 没人知道沈云姿其实最爱的不是某个男人,她最爱的是豪门,是荣华富贵。当某一天她被告知自己是沈家的后代,知道沈家与晏家的血仇,她就没有平静过。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她不会忘记这仇恨,更不会忘记是晏家夺走了原本属于沈家的东西,否则,她哪里还会在苦难中长大?如果不是晏家盗走那一纸配方,沈家必定会飞黄腾达的…… 在沈云姿和晏季匀在澳洲读书时,她还很单纯,可内心也为自己清苦的生活而悲哀,她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其中的艰辛不为人道。她做梦都渴望着自己能嫁给一个高富帅富二代,一朝入豪门,过着少奶奶的生活。她拒绝晏季匀的求婚,不是真的自卑,而是她当时根本不知道晏季匀就是炎月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后来知道了,追悔莫及,可人家都要结婚了,于是乎,沈云姿厚着脸皮回来,赌一赌晏季匀是否对她还有爱,但她失望了,晏季匀答应了去机场见她,却因为要送怀孕的水菡去医院而改变了结果。 沈云姿与晏锥在那座小岛上分别之后,邵擎的手下找到了沈云姿,告诉了她关于晏沈两家的恩怨,并要她合作。 沈云姿答应了,而且她还收买了沈贝…… 沈云姿天生就是个合适搞阴谋诡计的女人,有着逼真的演技,最要紧的是她利用了晏季匀,知道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不会不念旧情的。 但她也不是对晏季匀没一点男女之情,重逢之后的接触,让沈云姿的爱意重燃,可这个女人的心思简直就是水玉柔的翻版。可以为了家族的仇恨不惜牺牲,不惜任何代价。谁都不会知道,沈云姿除了报仇,最大的愿望不是嫁给晏季匀,而是成为豪门里掌握实权的人。 只有把炎月夺过来,这一切才能实现,如今,该是他们可以喝杯庆祝酒的时候了。 邵擎出去了,水菡还呆呆地站在阳台上,她的心现在就跟眼前这黑夜一般找不到方向了,没有星星,更没有指路的明灯,只觉得这世上仿佛处处都是深渊。 经历这么多的痛,怎么心还没有麻木?这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所承受的悲哀。 第二天。 让水玉柔和邵擎意外的是,水菡比他们还更早出现在餐桌。只是,水菡只顾跟小柠檬说话,喂孩子吃饭,对于水玉柔和邵擎,水菡唯有沉默。 这夫妻俩也不计较,坐下来一起吃午餐,自顾自地制造着气氛。 “我要回公司上班。”水菡淡淡地丢下这句就抱着小柠檬下桌了,也不管双亲是什么反应。 水玉柔的声音传来:“菡菡,你当然是要去公司了,不过,不是去伯乐广告公司,你今天下午得去参加炎月集团的股东大会。” 又是股东大会! 水菡简直对这几个字厌恶极了。走在楼梯上,头也不回地说:“我没兴趣。文件又不是我签的,我去做什么?” 水菡心里苦笑,对于股份的事,木已成舟,她无法改变。她只能用这样淡漠的态度来面对双亲,因为实在做不到对这父母露出真心的微笑了。 水玉柔快速几步追上去,拉住水菡的袖子,亲切地注视着她:“菡菡,妈妈知道你对经商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妈妈已经为你打算好了,你只要签一份委托书,以后,炎月的事务,交给妈妈帮你打理……你不是对摄影有兴趣吗,你想继续当邱健的助理,我们不会反对的,你看这样行吗?” 水菡停下了脚步,清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睥睨着母亲的面容:“你们会允许我不签吗?你们只是在通知我,不是在跟我商量,我什么时候有自主的权利了?呵呵……” 水玉柔脸色一僵,尴尬万分,但她却也没发作,只是更亲昵地挽着水菡的手:“菡菡,别跟我们呕气,都是一家人嘛,以后你慢慢会了解我们的……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不爱你还爱谁呢?” 水菡的表情没有波动,一颗心早就被这以爱的名义给伤得死死的了。 “够了,妈,不是有文件要我签吗,拿来吧。下午我也去股东大会宣布一下文件,以后你就是代理董事长了,炎月的事,再与我无关,请你们说话算话,当我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摄影助理,别再打扰我。” “行,当然行啦!”水玉柔心头一喜,赶紧地牵着水菡去书房了。 其实讲水菡软禁,只是这两天的举措,一旦成为代理当董事,水玉柔也就不会再限制太过水菡的人身自由,会让她去上班的。 水菡不得安宁,晏家那边也是炸开了锅。 晏鸿章被抢救过来了,只是太过虚弱,还不只能卧床,每天靠输液维持着。 晏家大宅里的人一个个就跟疯了一样,闹着嚷着要找水菡算账,要把水玉柔揪出来,晏启芳甚至带人去过水菡现在住的别墅,可是,门都没进得去。 晏家所有的人都无法接受公司易主的事实,包括晏鸿瑞都坐不住了,原本之前因为他企图伪造文件的事而跟晏启芳和乔菊他们闹得视同仇敌,可现在,都暂时抛开了怨仇,站到同一阵线上了,一个个抓狂,但就是一时拿不出好的办法来应对这残酷的事实。 乔菊是不可能会参与的,要闹也只是她的子女们,她现在正在乔家养病呢,哪有心思过问这些,她就算有心也无力了。上一次乔菊与晏季匀争夺股权失败之后,她就已经将从子女们手里得到的股份又还了回去,剩下的股份被她抛掉了,亏本是必然,亏得相当惨重,但是不抛不行,乔家需要资金周转做生意。 下午两点钟,炎月集团总部大楼。 每一次的股东大会都是不平静的,而这一次,显然是有史以来最具颠覆性的会议了。 晏启芳,晏哲琴,还有晏季匀的五姑妈,三伯父四伯父,以及晏鸿瑞,还有黄敬,以及其他几个外姓股东,早早就来到会议室,交头接耳半天才看到水菡来了。 水菡穿着深紫色的修身小外套,看起来她的身子越发纤细了,气色不大好,原本纷嫩的脸蛋现在之余一片苍白。她戴着一副墨镜,不只是想要掩饰黑眼圈还是不想让某个男人看到她红肿的眼。 她身边跟着一个中年贵妇,是大家都没见过的女人。 这女人与水菡的容貌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大些,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枣红色的紧身丝绒连衣裙,简单大方又能衬托出她的优雅和那股子令人无法忽视的媚态。 这女人所佩戴的一套钻石首饰格外打眼,将她整个人都照亮了,一身的贵气,在钻石的冷光中平添了几分神秘。 晏启芳等人都在猜测,这女人是谁? 唯有晏鸿瑞的脸色有异,只因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久远的面孔……难道是她? 晏鸿瑞在多年前见过水玉柔,但现在水玉柔瘦了许多,比年轻时还是有些变化的,所以晏鸿瑞没能一眼认出,可是,水玉柔那双眼睛是她标志性的,晏鸿瑞多看几眼就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水菡面无表情地坐下,按照事先水玉柔所授意的,水菡冷冷地说:“今天叫大家来开会,是想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从今天起,我会履行我身为董事长的职责和权力,但是,我毕竟还太年轻,坐在这个位子上,实在忐忑,我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为了不拖公司的后腿,在我熟悉公司业务之前,将油我的母亲,水玉柔,暂代董事之位。” 会议室里一众哗然,立刻有人站出来指着水菡的鼻子问:“搞什么鬼,真当公司是你家后院儿啊?” 晏启芳更是怒不可遏地拍桌子:“水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践人!晏家被你害惨了,你还有脸在这儿说些?你怎么不去死!” ”。。。。。。“ 新一轮骂战开始了,会议室里瞬间闹嚷开来。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缓步而来。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而他眼里却只有那一个女人……他的妻子。 晏季匀来了,也让会议室里的嘈杂暂时减缓了一点。 ”晏季匀,你来得正好,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婆干的什么好事?不是说要把股份给你吗?为什么现在她把公司吞了?你们两口子今天必须交代清楚!“晏鸿瑞这一吼,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看晏季匀的反应。 第262章:辞去总裁 现场一片静寂无声,股东们全都盯着晏季匀,一个个目光复杂而焦急,包括晏启芳他们也是如此。晏季匀和水菡是夫妻,不管怎样,现在这样的局面,晏季匀总不能推脱干净吧? 晏季匀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即使有的人不愿意承认,但一到关键时刻就能看出来,其他人无论嚎叫得多么厉害,潜意识里都是以他马首是瞻。 晏季匀象是一夜未眠,眼里有血丝,下巴冒出一点浅浅的青色胡渣,衬衣只扣了两颗纽扣,西装敞开着,没有领结或是领带。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眉宇间难以掩饰的落寞,这与平时意气风发的他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一面,现在的他懒懒散散的样子,象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哪怕是眼前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他还是晏季匀,不论他以何种姿态出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都是别人无法模仿的,就如此刻,他不再注重仪表,不再修整得光鲜,但那股颓废慵懒的气息却又是另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而已。”晏季匀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他苍白的薄唇间溢出,深邃的目光却是凝视着水菡,岑冷地说:“从今天起,我会辞去总裁的职务。” 短短一句话,立刻惹来一众哗然,紧接着就是晏启芳尖锐的怒嚎声:“晏季匀,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不在公司坐镇,咱们晏家可就真的完了,公司被人卖掉都不知道!” 晏鸿瑞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不是疯了!你也是晏家的人,居然在这种时候撒手不管,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晏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 一阵阵怒骂,他们现在可知道晏季匀的重要了,听闻他要辞职,一个个都急得要跳起来,浑然忘记了他们何曾将晏季匀当成是自家人呢,算计别人的时候都不会念及亲情,现在可还好厚着脸皮这么说。 晏季匀对这些怒骂充耳不闻,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水玉柔面露惊诧之色,她也万万想不到今天来这个会议竟有这么巨大的收获,晏季匀辞去总裁的位置,对水玉柔来说是个好消息,她内心巴不得呢。 但水菡就呆住了,她只觉得他的眼神象是要穿透她的墨镜,刺在她身上,那种淡漠和冷意,让她心头砰砰直跳,坐立不安。 晏季匀居然会自动放弃总裁的位置,水菡太震惊了,原以为他会死死守住不放的,以为他会抗争到底,会想尽一切办法夺回,可是,他却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晏季匀吗? 不知为什么,即使两家有着血仇,可水菡并不愿见到晏季匀辞职,归根到底,她对他,根本就没有恨,只不过是在水玉柔的逼迫下,她不得不承担这仇恨。 水菡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墨镜后红肿的眼睛盯着晏季匀,冒出了一句只有晏季匀才听得懂的话:“不是我做的。” 这意思是在解释股份的事不是她蓄意那么干的,与她无关。 水菡不知道自己怎会在这种紧张的时候说这个,但她就是清楚自己的心意,她不想晏季匀误会她。 晏季匀依旧是波澜不惊,淡淡地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好好照顾孩子。” 他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目光环视着众人,最后落在水菡身后的那个中年女人身上。他笑了,嘴角微微一勾,不屑的冷笑,看向水玉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 水玉柔脸色一变,她受不了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待,这比被人骂还难受,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你……”水玉柔刚想出声,但晏季匀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地转身离去。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冲动地上去抱着水菡,再不走的话,他怕自己真控制不住了。 身后传来晏启芳等人的呼唤声,急促而焦虑,但晏季匀已经走到门口,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你等等!”晏启芳冲上去抓住晏季匀,像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晏季匀冷冷地甩开她的手:“今后没人可以让你们依靠着享福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再不停留,孤清的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外…… 晏季匀来去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离去,洒脱得令人咋舌。 是真的可以这么潇洒么?连家族的生意都可以不管了,任由公司被水玉柔把持着,他真的甘心? 每个人都认为晏季匀的举动不可思议,无法理解,认为他疯了,但其实,他比谁都清醒。 爷爷就是前车之鉴,晏季匀不愿重蹈覆辙。爷爷为了当年盗取配方的事,自责了一辈子,年龄越大越是深刻地忏悔,无时无刻不想着当初被他伤害过的沈玉莲和整个沈家。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晏季匀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才会在一夜之间做出这么惊人的决定——辞去总裁。 如果沈家掌握公司,可以让沈家人的怨气消减一些,也算是晏家对他们的补偿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晏季匀身心疲惫,不想再为了夺回公司而继续折腾了,因为他明白,就算他动用一切力量把公司夺回来,水玉柔和邵擎还会使出更夸张的手段,如此周而复始,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无休止的仇恨挣扎与斗争里,人生不就等于是毁灭了吗? 晏季匀在担任总裁期间对于公司是不遗余力,可现在,他却是第一个放下的人,这份胸襟和魄力,比他执掌公司更加难得,更加需要勇气。 能享受成功的人并不稀罕,但是能坦然接受失败的人,在某种角度来讲,更是值得人敬佩。 晏季匀没有去停车场,而是走向了公司的正门,站在这栋熟悉的大楼前,他竟感到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并没有所谓的从高处跌下来的惨痛感觉。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华的街道人流穿梭不息,城市的节奏紧张而匆忙,晏季匀忽地很庆幸,今后他不必再起早贪黑地过着忙碌不堪的生活,他终于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前的他,做梦都渴望能真正的自由,如今,提前实现了。 洪战一直跟在晏季匀身后没说话,此刻也忍不住问:“大少爷,您现在要去哪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大少爷……”洪战担心地望着晏季匀,可在看到他脸上并无痛苦之色时,洪战才松了口气。 晏季匀微微点头,投给洪战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迈开步子,悠闲地朝对面走去。他走得很慢,一路还时不时张望着路边的商铺……因为,他再也不用赶着时间去办公了,他在街上晃荡一整天都不要紧,他有闲心欣赏路边的橱窗,看看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们,驻足流连在路边的花丛。从前那个恨不得能将一分钟时间掰成两分钟用的男人,如今时间多得用不完…… 洪战凝望着晏季匀的背影,久久都没挪动脚步,这小伙子的眼眶有些湿润,但目光却是异常坚定,嘴里喃喃自语:“大少爷……不管晏家变成什么样,不管您还是不是总裁,我会一直当您的司机,就算以后我结婚生孩子了,有了自己的家,我还是您的司机……” 洪战的忠心,晏季匀岂会不明白?如果是换做别人,晏季匀肯定刚才会直接辞退,不要司机了,但洪战不同。洪战跟随晏季匀多年,不只是司机,更是心腹,是兄弟。只不过晏季匀不是那种凡事喜欢挂在嘴边的人,他将洪战看成是亲人,但嘴上不会说出来。 可即使不说,洪战与他之间有默契,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论环境如何改变,兄弟情义不会变。 晏家正走向衰落,晏季匀不再是总裁,这就好比是一个站在山顶的巨人顷刻间坠落在地面,这种时候,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谁是势利眼,全都一目了然了。现实,地位,财富,从来都是很好的试金石。 晏季匀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多数是女人,当然也有些男人了。甚至还有认出他的,压抑着尖叫声,却又不敢上前去搭讪,只能不停地投去火热的目光。 像晏季匀这种光芒四射的人,哪怕是穿着随意地走在街上,也还是无损于他的风采和魅力,他是一本书,值得人捧在手里细心翻阅,越看越有味道,越有深意…… 路边一辆十分拉风的保时捷跑车缓缓地行驶着,开车的是个男人,竟然也被晏季匀的风采所吸引,吹着口哨,轻佻地打招呼:“哈喽,帅哥……一个人吗?” 这轻浮又欠揍的声音,奇怪的是晏季匀竟没有发火,而是几个跨步紧接着纵身一跃,漂亮地姿势跳进车里去。 “亚撒,你小子这辆车也太丑了点,shi黄色的保时捷,下次换辆好看点的车再来接本少爷。” 也只有晏季匀敢这么直接地挖苦亚撒了,这货还一点都不生气,夸张地笑道:“哇靠,你还能开玩笑,说明没事嘛,走,找地方happy去!” 第263章:沈云姿退赛 晏季匀前两天去找水菡时还曾当着水玉柔的面说会很快将水菡带走,但是,计划跟不上变化,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公司易主,纵然是水玉柔和邵擎的布局,晏季匀可以不怨水菡,但他也明白,即使见到水菡,她还是不会跟他走。水玉柔是她的亲生母亲,现在又将公司夺走,两家的仇恨越积越深,他不沉溺于复仇,可水玉柔呢?不管水玉柔怎么做,水菡怎会舍得离开亲生母亲? 或许,他真的该放手了……从认识她开始就纠缠不清,分分合合中走来,他都没有放手过,但这一次,他感觉,抓不住了…… =============== 伯乐广告公司某办公室里,邱健正在讲电话,语气很冲,脸色也很黑,一顿噼里啪啦地将电话那端的人训斥了,最后霸道地吼了一句:“老子这么多年都没管摄影大赛的事,随便你们几个在折腾,现在闹出这种丑事,你们要是敢让沈云姿凭着这张照片获奖,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啪!座机电话被重重地摔下来,邱健一脸愤慨地坐下,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没停。这老小子的脾气真不是盖的,刚才跟他通电话的是彭新华,他照样不给面子,跟训小辈一样的,就他这火爆的性格,难怪公司里的人私下都说他是一头又臭又倔的牛。 邱健也是没办法,水菡自从前两天去找过评委组之后,就再也没有到公司来了,而他打电话过去,是水菡的母亲接的,为此,邱家十分纳闷儿,窝火得很,但后来知道当天水菡是被沈云姿留下单独谈话之后才出现了异常,放弃了追究照片的事。邱健这人虽然脾气大,但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很容易就推测出一定是沈云姿说了什么让水菡顾忌的话,所以水菡才会改变主意的。而这点,他相信,评委组那些人也看得出来,只是一个个都不吭声,装作不知道罢了。 邱健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晏少,这事儿你放心,沈云姿不会得逞的,那张照片会从参赛作品中被撤出来……”邱健现在的态度就明显变了,像是对老朋友似的,不一会儿还点点头:“嗯……好,嗯……” 没错,邱健就是在给晏季匀打电话。由于水菡的奇怪举动,邱健不知道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不站出来说话,邱健怎么去证明给其他人看呢?没当事人做为基础,要公布出去也是不能服众的。 现在邱健能做的就是用他在青禾大赛的影响力和权利来压制沈云姿,使得评委组迫于压力而撤销沈云姿的作品和参赛资格。这么做虽然不是直接宣布沈云姿是盗用照片的人,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能想到了。假如沈云姿真是原创者,她就该顺理成章拿奖,而现在她和水菡一样地没有参赛了,这意味着什么?答案近乎透明了,只是差书面形式的解释而已。 有时候,没有公开一个确定的答案反而也会起到奇效。就像现在这样,只要知道青禾大赛动静的人也知道沈云姿退赛了,人们会猜测原因,再联想到另外一位据传闻是盗用照片的参赛者,莫非当中另有隐情? 关于水菡的流言蜚语会减少很多,渐渐出现一些声音会支持水菡,而关于沈云姿的名声,会大打折扣,在摄影界,她的人品会遭到质疑,以后无论她参加哪个摄影大赛,别人都会对她产生高度的警惕,而她想要在摄影界继续混下去,就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了。 看似水菡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其实她也因这件事而备受关注,有人怀疑沈云姿是盗用水菡的作品,同时就对水菡的摄影水平有了新的认识,至少她再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人们只要一提到青禾大赛,一提到沈云姿,就会条件反射地想到水菡以及那张很可能是她原创的照片。 得失之间,从来都是一线之差。在失去时,或许你也会得到一点什么。 这件事的结果,跟晏季匀是分不开的。水菡不知道晏季匀与邱健是老相识了,炎月集团的某些广告就是由伯乐广告公司承接,双方一直都合作愉快,而邱健更是炎月口服液平面广告的指定专属摄影师。邱健在照片事件发生时才从晏季匀那里得知水菡的身份是晏家的大少奶奶,但他支持水菡却跟这个没关系,他是真的相信水菡。而就在昨天,邱健还去医院探望了晏鸿章,从而知道了照片拍摄的准确信息,得到了照片中人的亲口证实,他更义无反顾地帮助水菡了。 邱健感觉自己跟水菡有缘,看中她的潜力,才会留她当助理,这当中也有着收徒的意思,只不过他没明说,但行动上是如此。可是,水菡两天没来上班了,她这是要闹哪样? 再怎么护短,但公事上,邱健向来是很公正的,水菡才刚上班没几天就出状况,再这么下去,她的工作会不保。 “难道是晏少跟老婆吵架了?”邱健这么琢磨着,刚才晏季匀也说不知道水菡什么时候会来上班,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呢? 晏季匀没告诉邱健关于晏沈两家的恩怨,这种事不宜被更多的人知道了。现在邱健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在这冥思苦想…… 敲门声响起,很轻很轻,可邱健正出神,没留意到,当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邱健立刻脸色一沉,不悦地说:“谁又不敲门就进来了!” 当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娇俏可人的面容,邱健一下子愣住了。 “嘻嘻……邱老师,您怎么还是这么凶,我是给您送咖啡来的,难道不想喝吗?”水菡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晶亮清澈的大眼睛里蕴含着一抹调皮。 邱健佯装严肃地说:“你这小丫头跟说我凶,小心我炒你鱿鱼!” 水菡笑得更甜了,走过来将咖啡放在邱健面前,脆生生地说:“邱老师那么正直,才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炒我呢。” “你……你到是会奉承人了!”邱健嘴上这么说,眼底的惊喜确实掩饰不住的,端起咖啡喝了两口,一副享受的表情:“嗯……还是你泡的咖啡好喝。” 水菡闻言,略带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邱老师,我两天没来上班,让您失望了,还有摄影大赛的事,我……” 邱健大手一挥:“算了算了,你也不用告诉我太多,人生在世,谁没点秘密呢,我又不是八卦的人。至于照片的事,你找过评委组却没有下文了,我相信你也你的苦衷,我不追问你,可是,你毕竟是公司的一员,今后还想继续工作,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水菡没想到邱健竟这么干脆,原本她还在纠结要怎么对邱健解释,可现在,她没有顾虑了,不但如此,工作也不受影响,这太让她惊喜了。 “邱老师……您……您真好……”水菡眼眶微红,小手揉揉鼻子,她是真的被邱健感动了,他一句话都不追问,这是何等的大度,免去了她的尴尬和痛苦,她能在邱健手下做事,实在是一种福气。 邱健习惯性地摸摸自己脑后扎起的头发,目光温和了一点:“还有件事……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不去追究沈云姿,但关于照片,已经被大赛里撤出了,同时沈云姿也退赛,她不会得到任何奖项。” “什么?退赛?”水菡惊愕,紧接着白嫩的小脸上绽放出欢腾的笑容:“这不就是等于默认她的参赛作品有问题?哈哈哈哈……太好了,老天有眼!哦不……是邱老师英明,邱老师万岁!” 水菡开心地大叫,纯真明媚的笑容一如邱健初见她的时候,此刻,她暂时忘记了烦恼和痛苦,忘记了身负的仇恨,忘记了晏季匀的离去,忘记了家中还有两位比帝王还霸道的双亲…… 压抑在心中的憋屈总算是吐出来了,水菡只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半……沈云姿是她的表姐,并且按照父亲所说,沈云姿对沈家的复仇计划付出了很多,贡献很大,叫她别再针对沈云姿,可又说了会有人帮她主持公道的,原来竟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邱健老师帮了她。 也只有这个时候是水菡连续几天遭受打击以来听到的唯一能安慰的消息了。出了邱健的办公室,水菡又要回家去,明天才来上班。楼下还有水玉柔在等着她。 轻松愉快的心情来得那么突然又去得那么快,在走出电梯看到水玉柔的车,水菡的心情又沉了下去,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真不想回去那里,可宝宝还在呢……一想到宝宝,水菡又开始急切起来,匆匆钻进车里,只想快点见到儿子。 接下来的日子,公司和晏家的人再也没见到晏季匀出现,水菡也没有他的消息。她每天都去伯乐公司上班,炎月是水玉柔在掌管。 晏季匀消失得很彻底,晏家的人,包括晏锥都曾找过他,可是,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晚上还有更新。 第264章:爸爸在哪里 水菡的是里堆了很多玩具,大都是水玉柔和邵擎给小柠檬买的。这夫妻俩虽然憎恨晏家,不过所幸还没把这份仇恨转嫁到无辜的小柠檬身上。 为了讨孩子欢心,这几天不断地在买玩具和新衣服,可小柠檬却对这一屋子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只会抱着他的玩具熊,不论是睡觉还是吃饭都抱着。 这是晏季匀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小家伙一直都很喜欢,就连水菡送的变形金刚模型都没能超越这玩具熊。 当天小柠檬被邵擎从童菲那带走,他就是死命地抓住玩具熊不放…… 水玉柔窝火,这玩具熊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不会动又不会发出声音,哪像她买的那些新奇的玩具,都是极受孩子们欢迎的东西,怎么到小柠檬这儿就行不通了? 晏季匀没了消息,但他却还霸占着水菡的心,还霸占着小柠檬的心!水玉柔当然知道这点,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了。 “小柠檬,告诉外婆,为什么不玩外婆买给你的玩具呢?”水玉柔耐着性子,蹲在小柠檬面前。 小柠檬抱着玩具熊,漂亮的小脸蛋露出懵懂的神色,撅着嘴巴笑声嘟哝:“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喜欢。” “你……”水玉柔一咬牙,压下心头的愠怒,试图继续哄小柠檬:“宝贝啊,你都不玩,怎么会知道不喜欢呢?你看,那个飞机可是很多小朋友都没有的,难道你不想玩吗?”指着桌子上的某个精制的模型,水玉柔眼里带着希冀。 小柠檬懒懒地抬抬眼皮,然后又把脸埋在玩具熊的肚子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正眼都没瞧水玉柔一下,只是喃喃自语:“我跟你又不熟,我才不要你的玩具……” “……” 孩子的声音很小,但水玉柔还是听清楚了,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孩子还不到四岁,却能把水玉柔给呛得像被苍蝇噎到似的,不得不说,孩子的伶牙俐齿不容小觑啊! 孩子的心思单纯直接,不会撒谎,不会顾忌什么后果,他只会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往往很多时候能让大人都措手不及。 “不熟……你居然说跟我不熟,我是你妈妈的妈妈,没有我,就没有你妈,没有你妈,怎么会有你!”水玉柔眼一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小柠檬纯净的大眼里露出几分惧怕,缩在玩具熊身后,紧紧抱着,却倔犟的不肯搭理水玉柔。 水菡正好进来遇到这一幕,心里也是跟着抽搐了一下,疼惜地走过去抱起小柠檬,但眼睛却是看向水玉柔:“妈,您何必跟小孩子计较这些,他不喜欢就算了,多大个事儿?你跟孩子说那些他也不懂啊……” 水玉柔本就因为憋着气,见水菡这么一说,她找到发泄点了,情绪越发激动:“就是因为孩子小,我们才更应该好好教导他,多给他灌输属于这个家里的东西,别让他整天就抱着晏季匀送的玩具,今后晏季匀不是你老公,也不是小柠檬的爸爸,你,还有小柠檬,还惦记着那个男人做什么?你们看不到我和你爸爸有多操心吗?为了讨好你和小柠檬,我们就差没低声下气地求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 人的嫉妒心不只是在爱情上。嫉妒,无处不在。水玉柔就是嫉妒水菡母子跟她不亲热,人在心不在,都系晏季匀身上了。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她认为现在的水菡和小柠檬都该满足于现在的“幸福生活”,不该再想着晏家的任何人。 水菡还没来得及开口,小柠檬哇地一声哭了:“妈妈……我要爸爸……爸爸……呜呜呜……爸爸……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都怪水玉柔说晏季匀再也不是小柠檬的爸爸,这可让孩子如何受得了,不哭才怪。 水菡的心都被哭碎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母亲的话给刺得苦痛万分呢。 “宝宝乖,爸爸不会丢下我们的……外婆跟你说着玩儿呢,没那回事……”水菡温柔而焦急的声音在安抚着孩子,但她很心虚,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晏季匀之间究竟会怎样,而她又无法向孩子解释清楚,只能撒谎了。 “呜呜呜……菡菡骗我……都几天了爸爸还没来接我们……我们去找爸爸……菡菡带我去找爸爸……呜呜呜……”小柠檬哇哇大哭,他想念爸爸温暖的怀抱,想念爸爸的声音,想念爸爸的味道,见不到爸爸,他很难过。 孩子的每一声哭嚎声都是一根针扎在水菡的胸口,痛得她快不能呼吸了……她苦苦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都被孩子这一哭给勾了出来,她根本就接受不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却还要假装坚强,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妈……知道吗,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您一直都留在文莱皇宫跟爸爸在一起……你们回来了,可是我的生活,却被你们给……毁了……”水菡泪眼摩挲,凄苦的眼神充满了悲恸和死寂,再没有那动人的神采和光亮了。 这是从灵魂里浸透出来的悲伤,水玉柔都不禁动容,望着眼前两张哭得红肿的双眼,她忽然间感觉心脏处狠狠地被撕扯了一下……难以抑制的心痛。水菡刚才竟说宁愿她在文莱皇宫里待着?这话,深深地伤了水玉柔的心,可这又怎样,水菡和小柠檬伤的比她更惨,这屋子里三个人的痛,不都是复仇的结果吗?这绝不是水玉柔想看到的局面。 “菡菡,你的意思是说,你情愿过以前的生活?情愿在晏家备受欺负?情愿当个不被人尊重的少奶奶?你真是太伤妈的心了!现在咱们家有什么不好?每个佣人都对你毕恭毕敬,没有人会欺负你,没有人会看不起你,没有人敢伤害你,你是炎月的总裁,加上你爸爸的财产,你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和很多人几辈子都爬不到的地位!这些,是我和你父亲为你创造的幸福,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们对你的爱呢?你和小柠檬都被晏季匀洗/脑了吗?”水玉柔痛心疾首,瘦弱的身子靠着墙壁,微微颤抖着,神色凄凉。 水菡嗤笑一声,泪水流下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冷嘲:“妈,怎么您还没看出来?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快乐。你所说的财富和地位,我是拥有了,但为什么却不能带给我一点从前的满足和开心?你们以为的幸福,对我来说,是毒药……” “毒药?你敢说是毒药?你……”水玉柔气得差点没喘上来,脸色煞白,剧烈地咳嗽,摇摇欲坠的身体被邵擎扶住了。 “别激动,忘了医生说的,你还不能动气,你需要静养……走,先去吃药。”邵擎故意说得很大声,向水菡投去了一个沉凝的眼神,之后不再多话,扶着水玉柔回房去了。 “妈妈的身体这么弱?不能动气?”水菡一惊,眼里闪烁着紧张和心疼,但终究还是没追上去。 这种无法与亲人坦诚相处的感觉,实在难受,水菡其实是关心水玉柔的,这是她的亲生母亲,怎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最让她痛苦的不就是……母亲和父亲即使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她还是无法恨他们啊! “宝宝……宝宝……”水菡搂着怀里的小身子,哽咽地呼唤着。如今,唯一陪伴着她的,贴心的人就是小柠檬了。 心底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唤——晏季匀,你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就此放弃了公司和晏家?你是不是连我和小柠檬都放弃了?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如果见到,我该怎么做?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啊——! 水菡的手机依旧是被没收的,电脑也不能用,家里的座机全都是无法使用的。她想联系外界都不行,别人也联系不到她。而她现在最最想要知道的是——晏季匀有打电话找她吗?会不会已经打过了? 夜深人静,小柠檬哭累了之后抱着玩具熊睡着了,水菡却难以入睡,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被动,像犯人一样被囚禁起来,这是所谓的幸福生活? 半夜,别墅里的灯熄了大半,只有走道上还有些许淡淡的光亮。穿着睡衣的女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自己卧室,向着另一个房间走去……轻轻地,像做贼一样贴在门上听了好半晌,确定没声音,她才慢慢推开了门…… 黑漆漆一片,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才依稀能瞧见这屋里的东西……其他地方都找过了没发现手机,唯一就只剩下父母的卧室了。水菡睡不着,她今晚必须要找到手机,必须要给晏季匀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如果还不能知道他是否安好,她真的会抓狂的。 在昏暗的光线中寻找,水菡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也算她运气好,在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她摸到了手机,心里一阵激动地呐喊——手机啊,终于找到你啦! 第265章:晏少的踪迹 顺利地拿到了手机,水菡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压抑着紧张,蹑手蹑脚地往门口移动,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出了房间门,她才能长长地吁一口气。 “幸好他们睡得沉,不然……”水菡心里嘀咕着,转身又进了自己的卧室。 但水菡的父母真的就那么没警觉性么?水玉柔今晚人不舒服,吃了药睡下了,可邵擎却是一个相当灵敏的人。如果有人进到他睡觉的房间他都不察觉,只怕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他之所以佯装睡着,只是因为……他明白水菡拿手机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对此,他一点都不担心。连他都找不到晏季匀,水菡拿到手机也照样不会有晏季匀的消息,所以,他干脆就装作睡了,任由水菡将她自己的手机拿回去。 水菡也没打算拿到手机之后再让父母没收,这次她不会再那么大意了,并且经过上次她被药物迷晕的事,水玉柔和邵擎曾承诺过再也不会那么对待她。 手机上没有晏季匀的来电记录,而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他在君骋酒店房间的电话也没人接,打洪战的电话无法接通,以前她和晏季匀住的那栋别墅也没人接电话。水菡又问了童菲,杜橙的手机,打过去得到的回答也是不知道晏季匀的去向。 失望之余,水菡不免胡思乱想,他该不会是离开本市了吧?不可能呀,晏鸿章还在医院里呢。可是他会去哪里?他不会是生病了吧?气得生病了? 晏季匀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水菡怎么都想不到晏季匀还可能去什么地方。 她对晏季匀的了解还不够,这个男人做事往往会出人意料,所谓的常理,在他身上行不通。 找不到晏季匀,水菡又一次给童菲打去了电话,这次,她终于是听出了童菲有点不对劲。 童菲被枪伤的事,水菡不知道。没人告诉她,邵擎没提,童菲也没说,可现在水菡听到童菲在电话里惨叫了一声“好痛”,顿时紧张起来。 “童菲你怎么了?哪里痛?” 童菲冷汗涔涔,刚才不小心撞到伤口了,痛得她眼冒金星,说话都感觉最抽筋似的吃力:“我……我……还不是你老爸干的呀,他来带走小柠檬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枪,把晏季匀安排在这儿的保镖打伤了,我……我为了保护小柠檬,我也受伤了……哎……还好当天杜橙过来给我处理伤口,我才没事,不然……” “什么?枪伤?我爸爸?”水菡惊呆了,握着手机,脸色从震惊到愤怒,身子气得发抖,她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有枪,并且是对她最好的姐妹下手! 童菲忽地听到一阵忙音,急切地喊水菡,对方却没再回答了。童菲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水菡肯定是去找她父亲理论了。 没错,水菡扔下手机就往邵擎卧室跑去,不再是轻手轻脚的,而是像旋风一样冲进去,啪的一声按下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什么礼貌和顾忌,此刻在水菡脑子里都不存在了,因为她的底线再一次被打破,如何还能忍? 水玉柔还没醒,邵擎却是不悦地蹙眉,额头那浅浅的疤痕也有了一丝狠厉的味道。 水菡气急败坏地走过去,怒视着邵擎:“你为什么要用枪打伤我朋友?明知道那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还对她开枪?你是人还是魔鬼!” 这愤怒的低吼,言辞犀利质问,就连邵擎这么沉稳镇定的人都不禁要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他的女儿,竟然会当面质问他是人还是魔鬼? 房间的空气酝酿出火药味,邵擎的目光越来越沉,含着一丝薄怒:“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你的礼仪去哪儿了?是谁教你半夜闯到父母的卧室里?这些年,我和你母亲都没在你身边,没人管束你,你的性子才会养成现在这么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顾我和你母亲的感受,这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吗?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你母亲休息,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静养,你连这都不知道?” 一顿呵斥,声色俱厉,不但教训了水菡,也流露出邵擎对水玉柔那种深刻到极点的感情和疼惜。 水菡先是一怔,随即却是冷笑连连:“我性子野?我不顾你们的感受?呵呵……说得好啊,可你们……你们做的事情又顾及过我的感受吗?你们拥有数不尽的财富,难道就代表着你们也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吗?法律,人命,这些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我来是想告诉你,别再对我在乎的人下手,否则,我宁愿重新过回无父无母的生活!” 她坦荡清澈的眸子里隐隐含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不惧邵擎的威严,与他抗衡,相比之下,竟也是不输于他的。 水菡转身离去之后,水玉柔才有了动静,她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了。 “老公,我们的女儿,脾气就跟你一样……将来还有那么长的日子,真不知道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和睦,就这脾气呀,哎……”水玉柔抱着邵擎的腰,语气里有几分无奈。 邵擎却是一改先前的严肃,淡淡地笑着,眼底有明显的赞许:“玉柔,菡菡的性子虽然是犟了点,不是那种软耳根唯命是从的孩子,可这也正是我感到欣慰的地方。你想想,如果菡菡是个没有思想的人,还会适合继承我们吗?或许她现在还不会有所感觉,但我相信,只要她成长起来,一定是能够做大事的人。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将来为沈家拿回来的东西,都会是属于菡菡。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栽培她,你不用太担心。” “你呀,总是为菡菡说话,可她却不能体会你对她的疼爱,反而觉得你像魔鬼,这样没关系吗?”水玉柔有点心疼地望着邵擎。 邵擎哑然失笑:“老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我会因为这种的言论而生气吗?那是我们的女儿,不是外人,她在气头上说的话,我怎会跟她计较,再说了,她敢这样骂我,足以见得她的胆子其实很大,只不过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而已,所以,我对她更有信心,将来若是她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一定会让我们惊喜,大放异彩。” 水玉柔也被邵擎这话给勾起了无限遐想,眼里露出希冀的光芒:“是啊,我们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只要菡菡有出息了,能撑起家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水菡可不知道父母是怀着这种想要培养她的心思,她回到房间之后没多久童菲就打电话来,紧张地问她做什么去了,水菡老实地将刚才的事告诉了童菲。 童菲很感动,水菡不惜当面质问父亲,并且还相当霸气地警告父亲不准再对她在乎的人下手,这胆魄,连童菲都佩服得很。 “菡菡……你对我真好……” “童菲,你还跟我客气啥,是我父亲打伤你的,你都没怪我一句,还故意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是怕我担心你吧,真是个傻蛋……”水菡嘴里这么说,可都是透着浓浓的关心。 童菲嘿嘿一笑:“菡菡,告诉你哦,我是因祸得福……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周庆龙吧?就是我暗恋他的那个人啊,明天他就会来家里看我了,我得抓住这个机会跟他多亲近亲近……” “明天?嗯……童菲,你记得要对人家温柔点,可别把人家给吓跑了。” “嗯啦,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保证会很温柔很温柔……” “童菲你有伤在身,快点休息吧,我会找时间去看你的。” “好吧,我呼呼了,不然明天起来会有黑眼圈……菡菡你可一定要来看我啊,我很想你的。” “嗯嗯……我一定去。”水菡像发誓一般认真地说。 这两女又唠叨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水菡的心情还未曾平息下来,她惦记着的还有梵狄…… 梵狄这段时间都没主动联系过她,她打了几次电话过去,也只有一次才通了,其他都是不在服务区。他说是在海上的时候多, 梵狄在水菡心里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像亲人,像大哥哥,总之,是她和宝宝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她有时也会想,他现在过得好吗? 梵狄的手机也同样的不通,水菡在给兰芷芯打电话聊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由于心里搁着太多事,没能睡得很安稳。那种高质量的深度睡眠是没有了。 晏季匀没消息,梵狄也总是待在金虹一号上,这两个男人到底在闹哪样呢?水菡当然不会知道梵狄是为了治疗感情的伤,才会把自己放逐在海上去,而晏季匀在短暂的消失之后又出现在了医院病房,因为晏鸿章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了,这是有风险的,加上晏鸿章年纪大,医生只有五成的把握,剩下的五成就有可能是失败。他能不能从手术台平安地下来,谁都无法预料。【求点月票!稍后还有更新。】 第266章:盼他出现 炎月集团的董事长换人了,晏季匀辞去总裁的职务。这些消息成为了商界的爆炸性新闻,占据了财经和娱乐版的头条。这是商界的一次大震动,影响巨大,甚至连政aa府官员都在忙着搞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新任董事长是晏季匀的老婆,这更加使得外界和舆/论一片哗然,恨不得能立即将那位神秘的女人给揪出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有的人还记得以前有一次晏季匀婚前与一个女人登上了报纸头条,可照片上是看不清楚那女人的全貌,半边脸都被遮住了,露出的半边还有些头发挡着。 那些想挖掘新闻的记者们纷纷抱怨晏季匀以前是将自己的老婆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没有曝光,但他们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还会想其他办法挖掘…… =======呆萌分割线======= 心脏搭桥手术,杜泽涛是专家圣手,在国内享有盛名。但即使是他,对于晏鸿章的这次手术也只有五成把握。实在是因为晏鸿章的高龄,哪怕是再怎么高明的医生,能给出五成把握就算是难得了。 岁月不饶人,身体的衰老,是人类无法阻止的自然现象。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注意保养,时常锻炼身体,或许衰老的速度会变缓。晏鸿章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身体还有些底子,才能度过这次中毒的危险,并且在醒来之后不久就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如果是一个平时缺少运动不常锻炼的人,只怕是早就灯枯油尽,别说是五成了,估计怕医生都不敢动手术。 晏鸿章这几天一直都拒绝见乔菊,在进手术室之前就签署了一份离婚协议,吩咐秦川,不论他能否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这份协议都一定要让乔菊签字。他再也不会有一念之仁,这个女人,是时候跟她彻底断绝所有关联了。 晏季匀神出鬼没的,在晏鸿章刚推进手术室,他也出现了。秦川和洪战一见他到来,立刻走站了起来。 “大少爷……” “大少爷。” 两人同时出声,眼里都是焦急和担忧,不只是对晏鸿章,也是对晏季匀。 “大少爷,您这几天去哪里了?好歹也让我们知道一声啊……” 秦川也是苦着老脸说:“您一个人太危险了,现在晏家正是多事之秋,以前那些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万一想趁现在对您不利,那……” 晏季匀深沉的眸光里迸发出淡淡的精光:“我只是这几天想清静清静而已,如果有人想对我不利,也得掂量掂量才行,虽然我不是总裁了,但不代表我会任人宰割。想要对我,就要先有赴死的准备才行。” 也只有晏季匀才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着血腥的话还能让人感到那股心寒的杀气。 但洪战和秦川却是互相对望一眼,彼此都放心了些……看来大少爷的状态足以应付那些潜伏的危机,这就好。 “秦川,这些日子多亏你在爷爷身边照顾,原本是想等爷爷手术之后,放你一个长假,不过,以爷爷的状况,我要将他安排去乡下静养,而我就打算去做其他的事,所以还得麻烦你……” “大少爷,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要放长假,我只想照顾董事长……哦不,照顾老爷。”秦川也知道现在再称呼董事长是不妥,会引起人的伤感。 晏季匀很欣慰,秦川就像他身边的洪战一样,尽忠职守。 洪战紧张地看着晏季匀:“大少爷,您准备去哪儿?一定要带上我啊!” “洪战,你也很久没有放假了,明天开始你就自己安排吧,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晏季匀就像是要出远门一样的交代着,洪战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晏季匀,但显然这次不晏季匀是真的下决心要自己冷静冷静,不想有人打扰,因此态度很坚决。 洪战也没办法,如果实在不能跟着,那就只有盼着晏季匀能早点走出心理阴影吧,或许那时候就会出现了。这总比以后都不知道消息更好,只要不被赶走,洪战愿意等。 这情景真是让人心酸,老爷子在手术室里还没出来,门口等候的也就只有这三个人。因为今天的手术是保密的,晏季匀没有通知晏家的人,怕走漏风声,万一有爷爷以前的仇人要想趁机将爷爷置于死地…… 晏季匀并不怕邵擎和水玉柔会在这时候对爷爷不利了……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接下来他们应该是会想晏鸿章能活着亲眼看到晏家的衰落,所以,他们反而不会动手。 若问晏季匀有没有想过晏鸿章会熬不过手术这一关,答案是……想过,但他有种坚定的意念,相信爷爷的寿命绝不止于此,不会在这里画上休止符。 等待手术的过程是漫长而难熬的,没过去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远远地看着手术灯,只盼着那道门能早点打开,医生能带来好消息。 几个小时过去了,终于见到杜泽涛拖着疲倦的步伐走了出来,但他的眼神却是带着兴奋。 “手术很成功,我总算是没辜负老爷子的信任。”杜泽涛如释重负地说。他眼里红红的不是血丝,而是心情激动复杂所致。 晏季匀等三人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全都长长地松了口气,洪战和秦川更是激动得大叫。 晏季匀虽然没这么叫嚷,但心里也是十分激荡澎湃……还好爷爷没事,否则,晏沈两家的恩怨只怕是永远都解不开了。 晏鸿章现在还没过麻醉期,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被推着从后门出了医院,上了晏季匀准备的车。当然了,杜泽涛也要跟着,直到确定晏鸿章醒来,再为他检查检查身体,他才会返回。 晏季匀早就跟晏鸿章商量好,手术后要安排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安心静养,不再过问晏家和公司的事。至于跟沈家的恩怨,晏鸿章如今说什么都没用,水玉柔是不会听进去的,更不会相信晏鸿章的话,不会相信晏鸿章没有下过命令放火灭口。 只有晏季匀相信是不够的,当年的事确实有太多疑点,而表面上看,谁都会认定是晏鸿章干的…… 安顿好晏鸿章之后,晏季匀还辞去了商会主席,他再次消失了,这回,他不只是消失几天而已,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水菡开始复工,继续当邱健的助理,水玉柔一边养身体一边行使着她代理董事长的职务,邵擎则是在做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童菲的伤日益好转,周庆龙在杜橙的带动下也去童菲家看望了她两次,对此,童菲还挺感谢杜橙的,两人虽然时常打打闹闹,可这种改不了的相处方式他们也都习惯了,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激烈,动不动就挨拳头挨飞腿…… 小柠檬依旧是每天都在盼着爸爸来接他,每天抱着玩具熊吃饭睡觉。 沈云姿自从被撤销参赛资格之后也消停了,并且她搬出了晏家,住在养父家中,但她跟邵擎和水玉柔是有联系的,她在这次复仇行动中功不可没,当然会得到她想要的权力与财富。 晏家的人再也嚣张不起来了,一个个就跟打鄢儿了的茄子一样,并且还都减少了出门的时间,就怕出去被记者追问。如今,他们的颜面尽失,犹如褪去了神光。这还不算是最差的,如果等外界知道董事长位置的替换不是禅让而是被人夺权,晏家的声誉会跌得更惨,再如果等水玉柔什么时候向外界公布了晏家和沈家的恩怨,到时候将会怎样,不堪设想…… 乔菊没见到晏鸿章,她不甘心,但还是签署了离婚协议。再继续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她也累了,经过这么多事,大受打击,精神状态很差,如今是在娘家养病中。 每个人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不管是在风浪中心还是边缘的人,都将面临着不同的生活。 水菡每天照常上班,她很努力很勤奋,这也是最让邱健欣赏的。其实邱健知道水菡就是外界都在寻找的晏季匀的老婆,是炎月的现任董事长,很多人想要挖掘她的消息。但这又怎样?邱健本来就有点艺术家的傲娇和个性,他的思维和做事方式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古怪,他对于水菡的特殊身份,很坦然地接受并装作不知道。依旧是将水菡看成是普通人,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教导水菡,磨练水菡。 她是不是董事长,邱健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接班人,他要栽培,其他的,他才不会管那么多。 水玉柔和邵擎对水菡的管制虽然是松了一点,但仅限于将手机换给她了,允许她出来工作,可每天都会有人盯着水菡,她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都被详细地汇报给父母了。 水菡不是不知道自己处于监视之下,但现在的她对于这些都麻木了。监视就见识吧,她找不到晏季匀,她没有方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待在这里,等待着有一天,那个男人会突然出现……[这一章是过渡章节虽然那略显平淡但却是必不可少的交代。明天的更新会有新剧情出现。] 第267章:表白心意 秋去冬来,转眼已到年底了,距离元旦节越来越近,人们也越发忙碌了。走在街头,处处都是节日的气氛在提醒着你,元旦节之前还有个圣诞节呢。 C市是沿海城市,但也会下雪的,只不过并非每年都下,可今年很多人对于下雪的愿望变得强烈了,这都要归功于某部极度火爆的电视剧里的一幕场景与一句经典台词:“初雪,怎么可以没有炸鸡和啤酒呢?” 这种连锁效应十分夸张,就连走在街上都会时不时听到有的女生在对男朋友说:“圣诞如果下雪的话,你可以不用给我买花买礼物,但一定要给我买炸鸡还有啤酒。” 男人通常是无奈却又宠溺地点头表示自己将这件事放心上了,其实心里会腹诽:炸鸡那玩意儿有啥好吃的?还是祈祷别下雪算了。 这些在有的人眼里或许是种无意义的脑残行为,但仔细想想,在美丽的雪夜,如果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赏雪,吃着爱吃的零食,喝点小酒,亲亲热热,恩恩爱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宁静简单的幸福?相比起要求买名牌包包和衣服,女生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很可爱很浪漫并且不需要男人花几个钱的。 这种影响力,别说是爱浪漫的女生了,就连某些女汉纸也受到了影响,暗暗地憧憬着圣诞节的来临…… 童菲的伤早就好了,回到健身房锻炼也有段时间,但她和周庆龙之间的发展却不如她想象的顺利。在她受伤期间,杜橙带周庆龙去探望过她两次,但都不是他本人主动的,而且两次去了都只坐不到半小时就走人,聊天的话题更是有限。 并非周庆龙傲娇,健身中心的人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女他见识得不少,童菲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他没有特别感觉,只当自己是她的教练,所以他能来探望已经算是挺够意思的了,至于其他想法,他压根儿就没有。 对此,杜橙是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但他没对童菲说。每次童菲见到周庆龙就跟见到了神光一样的向往,开心,杜橙这货竟然有点不忍心打击童菲了。他是知道童菲的失恋史,如果这次再失恋……确切地说,她就没跟男人恋过,只有她单恋的。这次再失败的话,她估计真的无法振作了。 不过爱情这东西也说不准,万一童菲走运呢,万一哪天周庆龙突然对她有点感觉呢这事儿就有希望了? 愿望总是美好的,可现实就…… 童菲正在跑步机上苦憋地运动着,皱着脸,咬着牙,心里在不断地叨念着:“一定要减下去……一定要减下去……” 难怪童菲这么发奋,她由于受伤那段时间在家休养,结果就是越养越肥,以前129斤,现在有140几斤了……这对童菲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么辛苦才减掉一斤,一受伤,恢复了体能,可体重却一路飙升,所以这妞最近更加努力了,每天都来健身房,风雨无阻。 跑完步,童菲坐在一旁休息,从包包里拿出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没那么喘了。目光瞥见包包里那个精美的盒子,童菲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瞄一瞄,看见周庆龙正在跟人说话,就在她前边不远的地方。 周庆龙身材高大又健美,长相又出众,气质阳光,尽管健身房里人多,可周庆龙算是一个发光体,鹤立鸡群。 童菲冲周庆龙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周庆龙礼貌地结束了与别人的谈话,不急不慢地走向童菲。 童菲咕咚一下吞了吞口水,把手里的水放进包包去……其实是为了去拿那个盒子。 周庆龙微笑着在童菲身边坐下,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如果累的话,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你最近的运动量比较大,我知道你是减肥心切,但也不能过量地勉强自己,明白吗?” 这声儿,多温柔啊,这眼神,更是让人如沐春风。童菲痴痴地望着周庆龙,她刚刚运动过后泛红的脸颊隐隐透着几分羞涩:“你这么关心我……我也没什么可回报你的,圣诞节的时候我……我请你吃饭,好吗?”嘴上这么说,童菲又在心里悄悄加了句:如果那天下雪,我们就买炸鸡和啤酒一起吃。 周庆龙愕然,有点为难的表情,没有立刻回答。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现在回答我,过两天再告诉我也行。”童菲笑米米的,她是想啊,兴许现在约吃饭还太早,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圣诞,他的日程安排还没出来吧。 童菲紧张地将盒子拿出来,低头不敢去看周庆龙,小声说:“我……我这有点小零食……” 童菲在周庆龙面前就不像在杜橙面前那么豪爽了,她会不由自主地像个小女人,会羞涩,会难为情,连说话都小小声的。 “嗯?童菲你说什么?”周庆龙露出一丝好奇,童菲的脸怎么比刚才还红了? 童菲的一只手将那个盒子慢慢地从包包里拿出来,心跳也跟着不断在加速,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庆龙,羞赧地说:“这是……是我自己做的饼干,你尝尝看好不好……”最后那个“吃”字还没说完,忽地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很不客气地将童菲手里的饼干接了过去…… “哎呀,是饼干啊,太好了,童菲,我可以吃吗?正好我饿了。”一位女健身教练亲昵地唤着童菲的名字,但这话却没有商量的意思,而是直接将饼干盒子打开,拿出了里边心形的小饼干。 童菲呆滞了两秒,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不能吃,这是我送给周庆龙的!” 周庆龙和女教练同时一愕,面露异样之色,那女人似是极为不悦地瞪了一眼周庆龙,不但没停手,反而故意张大嘴,将饼干塞了进去,脸上浮现出别有深意的笑容:“童菲,干嘛这么小气,有好吃的东西大家分享嘛,这么大一盒,他一个人也吃不完,我帮着吃一点……” 女教练的话听起来是大大咧咧的,可童菲却不买账,她感觉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听到是送给周庆龙的还吃,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况且,这饼干都是心形的,是童菲亲手做的,代表童菲的一片真心啊,竟然被别人吃了,她怎能不窝火? “还给我!”童菲脸色一沉,伸手将饼干从女人手里抢回来。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女教练一改先前的亲切,满脸怒容地瞪着周庆龙,只差没上去拧他耳朵了。而周庆龙望着她的眼神明显很焦急,微微摇头像是在解释什么。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出这是怎么回事了。 “童菲,别这样,只是饼干而已嘛……”周庆龙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来劝慰才好了。 童菲本来是想顺手再把饼干送到他手里,可他说的话,硬是让童菲有种被人泼冷水的感觉。 难道在周庆龙眼里,她送的饼干就这么不被重视么? 童菲一股子血冲脑门儿,头一热,潜伏已久的情绪就藏不住了,痛惜地看着周庆龙:“只是饼干而已……而已?你……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我只想送给你一个人吃的。” 童菲这么说,就是在将自己暗恋的事实告诉周庆龙,虽然这不是她幻想中的场面。 周庆龙此刻就像是被噎到的表情,惊愕之下又扭头去看那女教练,对方也是忍不住了,狠狠一掐周庆龙的胳膊,低呵一声:“你说啊,告诉她,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让她死了这条心。” 女教练都下达指示了,周庆龙怎敢不照做?他也怕她生气发飙。 “童菲……对不起,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也怪我没早些公开,其实我……我跟杨教练已经交往两个月了。你的心意我只能说声谢谢,真的对不起。”周庆龙的脾气确实很温和,连这种拒绝的话都说得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童菲手里拿着饼干盒子,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女教练得意的眼神和周庆龙小心翼翼在哄女朋友的表情,然后,看着这对金童玉女一起转过身去,女教练还回头冲童菲笑笑:“小妹妹,听我一句话,你还是减肥成功之后再追男生吧……虽然你是没指望变成我这样的身材,不过,我和庆龙还是会祝福你的……” 笑里藏刀,这就典型的例子了。女教练冷嘲热讽,不就是在嘲笑童菲胖,没男生喜欢么。但对于这点,童菲却是无法反驳,事实是这样,她暗恋过两次,但一次都没男生来追过她。 童菲一句话都没说,浑身无力地坐在角落里,任由心痛和难过在身体里上蹿下跳……原来周庆龙和那个女教练早就是一对了,可她并不知道,还傻傻的为他做饼干,想要拉近彼此的感情…… 刚才她从女教练手里抢回饼干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呵呵,真够丢人的啊!童菲狠狠地骂自己,使劲搓着自己的头发,伤心之余,手里的饼干都跟着遭殃了……她要扔进垃圾桶里! “等等!”一个熟悉的男生伴随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闪过来。 “干嘛扔掉,多浪费啊,你不吃,我吃!”杜橙从童菲手里抓过盒子,一伸手就夹起两片心形的饼干往嘴里送。 这还不够,他就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像是吃得很香的样子,俊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 童菲本来情绪相当糟糕,就差没当场大哭了,可现在看杜橙吃得这么爽,她不由得有点好奇了:“真的这么好吃?你都快吃光了。” “嗯啊……好吃,真的好吃……”杜橙一边吃一边很不客气地喝着童菲喝过的那瓶水,其实心里在暗暗叫苦……这饼干,是他吃过的最难吃的了!【晚上还有更新】 第268章:陪你吃炸鸡啤酒 童菲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杜橙,不知怎的,被他这副吃相给逗得忍不住发笑,先前的伤心和痛苦竟然无声无息地减退了几分。 “不是吧,杜橙,你今天是不是没吃饭啊?所以才会觉得这个饼干太好吃?”童菲才没那么脑残地会认为自己做的饼干真是可口到极点,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杜橙或许是没吃饭。 杜橙将最后两块饼干吞下去之后,再把瓶子里的水喝喝底朝天,这才摸摸自己的肚子说:“嗯,饱了。” 童菲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肉乎乎的脸蛋立刻换上凶狠的表情,冲着杜橙呲牙咧嘴:“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知道周庆龙和杨教练在交往?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橙俊脸一僵,皮笑肉不笑地说:“姑奶奶,不要这么凶,我刚才瞧你对这周庆龙那么温柔,可对我你就凶巴巴的,都是男人,咋待遇区别这么大呢……” “别转移话题,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童菲挥着拳头在杜橙眼前晃悠,这时她竟感觉比先前在周庆龙面前那般小心翼翼要来的畅快多了。 杜橙的嬉笑褪去了三分,略显无奈地说:“我又不是专门负责盯梢的,周庆龙和杨教练的恋情,两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连我都是刚才看到你们说话,才知道他竟然把咱健身房最漂亮的女教练给泡到手了。我要是早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你这种自杀式的行为……你瞧瞧人家杨教练,天使面孔魔鬼身材,S形的曲线优美又性感,哪个男人不动心?你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说实话,如果我是周庆龙,我也选杨教练。” “杜橙,你丫的会不会说话呢,还嫌我气得不够啊?我掐死你!”童菲激动地扼住杜橙的脖子,这货不怕死地说:“还有你……这母夜叉一样的脾气……你……” 杜橙继续数落,童菲继续对他一顿“捶打”,在这角落里,两人打打闹闹的,别人看了只会认为是情侣间的情趣。 童菲终于累了,在发泄一通之后。 “怎么样,现在心情好点没有?”杜橙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胳膊,黑眸里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童菲一愣,清澈的眸子里泛起感激的神色:“你刚才那么刺激我,就是为了让我生气,好让我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发泄出来?” 杜橙不说话,讪讪地笑笑,当是默认了。 手机响起的时候,杜橙皱了皱眉头,接起来,是一个娇嗲的女声。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杜橙不耐地回答道:“炸鸡和啤酒?我不感兴趣,你自己去吃吧。” 说完,这货很干脆地挂了电话,一扭头就看见童菲用鄙夷的目光斜睨着他:“又是一个伤女人心的……陪你女朋友吃炸鸡和啤酒,是件很难的事情吗?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不知道女人有时不是要求高,只是想要偶尔浪漫一下,想自己的男人可以陪她做喜欢的事……” 杜橙满不在乎地嗤笑:“你从哪里看出那是我女朋友啊?喜欢我的女人,那是多了去了,难道每个叫我陪她干嘛我就得答应吗?” “呃?不是女朋友?那就……就另当别论了。”童菲心虚地别开视线,她刚才还谴责了杜橙几句,原来是她每搞清楚状况。 杜橙盯着这张圆润的脸,再瞅瞅童菲这臃肿的身材,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圣诞节如果真的下雪,我就陪你吃炸鸡和啤酒,怎么样?” 童菲一惊,猛眨了几下眼皮,圆圆的亮亮的双眸里露出惊喜的光芒:“真的吗?你可要说话算话!” “切……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杜橙,一言九鼎,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说如果下雪,不下雪的话,就各玩各的。” “嗯嗯……好啊,一言为定!”童菲粉嘟嘟的脸颊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杜橙不由得一呆,暗暗在心里腹诽:真是见鬼了,肥恐龙怎么会看着这么顺眼呢,他竟然还觉得她圆润的脸蛋很可爱? 可爱?童菲?杜橙激灵灵一个寒颤,将脑子里这念头赶走,有点不自在地站起身来,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好了,你继续健身吧,我要去办公室找我妈了。” 童菲挥挥爪子,清脆地道声再见,望着杜橙的背影,童菲心底滋生出一丝丝怪异的感觉……他不会是因为同情她再次失恋,才会说圣诞节的事吧? 虽然不愿意被人同情,可童菲确实很想领略一下那个电视剧里的场景……雪天,有人陪着吃炸鸡喝啤酒,会是怎样的滋味呢? 有杜橙这么一搅合,童菲的心情没那么沉重了,他是个很能改善气氛的人,跟他一起过圣诞,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又没谁规定圣诞一定要跟情侣一起过,朋友也可以的嘛。 只是童菲没发觉,这一次失恋的打击不知为何没有上一次强烈了。这并非代表她对周庆龙不上心,只是,似乎有了杜橙的陪伴,失恋的痛苦变得没那么沉重。 ======呆萌分割线====== 临近年底,水菡却是到了最忙的时候,她三个月以来勤勤恳恳,努力工作,已经适应了摄影助理的工作,从最初的菜鸟,到现在她成了邱健的得力助手,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原来可以做到这样。 水菡不只是对于助理的工作范畴和职务相当熟悉,尤其是在拍摄现场的时候她更是展现出了细心的一面,与邱健配合很默契,有条不紊但又保持着工作效率,渐渐的她也得到了同事的认同,做事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当然是跟邱健的教导分不开的。最初水菡也笨手笨脚,没少挨骂,可就是在邱家那火爆脾气下,水菡硬是熬了出来,每次被批评之后她都会吸取教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也是邱健欣赏她的地方。她勤奋好学又谦虚,做得不对的时候从不会逞强,因此她才能不断地改进,不断完善她在工作上的不足。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水菡这三个月来时常加班,连清洁工做的事情她都会做,在拍摄现场更是不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她默默地付出辛勤的劳动和汗水,忙碌中也得到了一份充实和满足。 忙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注意力分散,让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去想某些伤痛的记忆,去想念那个深藏在心底的人。 煎熬的等待,使得水菡比从前成熟些了,对于晏沈两家的仇恨,她也不似最初听到的那样强烈了。冷静思考之下,觉得自己之前对晏季匀的态度有些过份。仔细想想,他也是为了不让她陷入仇恨里,才会一直隐瞒着不让她知道。他不是故意欺骗的,他只是认为隐瞒着比告诉她,更适当。 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水菡现在就是宁愿不知道家族的血仇……知道了就会有解不开的枷锁,哪怕是她不怪晏季匀了,原谅他最初的隐瞒,但她的心境始终会受到影响的……今生还能与他相亲相爱地生活吗?水菡渐渐地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连带着把对晏季匀的思念,一同压抑在心底某个深处的角落里。 日子看似平静,可这就像是冬天结冰的河流,在那一层寒冰之下,依旧暗流汹涌。过去的真的可以过去吗?如果爱情真的可以随心所欲,想爱就爱,不想爱就忘记,那么,这世上何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有些爱,有些人,是镌刻在你灵魂中的烙印,越是压抑,反而越会清晰。 转眼就到圣诞节,但水菡照常要工作。今天要去乡下一个小镇上拍外景,水菡早早地就出门了。 “唔……果然是没下雪啊。”水菡轻叹一声,有些许惋惜。她听童菲说了,假如今天下雪,杜橙会陪童菲过节的,但是,天公不作美啊。 两辆车开向了乡下的小镇,预计顺利的话,下午能返回。 这次虽是拍摄平面广告,但客户的要求也很高,指定要邱健亲自出马,并且还要拍得十分唯美,制造出梦幻的暖冬感觉。 天气寒冷,乡下的小镇却是挺热闹的,但又不失古朴的气息,特别是在一些人迹稀少的街道上,更是令人有种彷如穿越到民/国时期的感觉。 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曲折蜿蜒的巷子两边都是复古的街灯和古建筑,朴实无华,透着岁月的沧桑和厚重,确实是个很适合拍外景的地方。 光有场地还不够,还准备了大量的人造雪,洋洋洒洒地飘下来,不少工作人员身上都沾到了,水菡也不例外…… 兴许是大家都赶着早点回去过圣诞夜,所以今天的工作比较顺利,比预期的时间还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完成。 水菡是第一次来这小镇,她听说这儿有些特色小吃很出名。既然提前完工,当然要慰劳慰劳自己啦。 三点钟准时上车,现在才两点,水菡可以慢慢吃。 小吃店的对面就是一间小小的发廊,水菡面朝着发廊的方向坐,虽然她专心地在吃着碗里的没事,但还是禁不住被眼前的一幕勾吸引了。 只见那毫不起眼的发廊里,不断有人拿着凳子出来给门口的人坐……都是些等着理发的人,确切的说,都是大妈大婶级别的了。 “一个小镇上的发廊生意这么好啊……”水菡嘀咕了一句,正好被小吃店老板听到。 老板爽朗地一笑:“您这就有所不知了,不是每个发廊的生意都这么好的,整个镇上,只有这一家才这么火爆,其他几间发廊都很冷清。” “呃?”水菡被老板的话勾起了一丝好奇心:“为什么呢?” 老板将一份小吃端上来,顺口说了句:“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最近这发廊里多了一位理发师,手艺超好,你看我这发型,嘿嘿,就是那个理发师给剪的。”——【聪明的亲们看得出来这是谁要出来的节奏吧,嘎嘎,明天有万更以上,好戏要登场啦!】 第269章:夫妻重逢 这一间名叫“魏勇美发屋”的小店门口,几个大婶坐着等候,闲来无事就话话家常,聊着聊着就扯到了里边那位理发师身上。 “我这头发十几年都没变过发型了,上次来理发,季师傅建议我改成现在这样的短发更好看……后来我回家去,我家那口子说我看起来年轻多了。”一位穿绿色碎花棉袄的大婶略显得意地说。 另一位烫着小波浪卷的大妈也是满面红光的,显摆地拨弄着自己板栗色的头发:笑得十分灿烂:“可不是么,季师傅的眼光真是好,他说我适合卷发,再染个色……现在我跟我女儿一起上街,人家都说我们是姐妹呢,呵呵呵……” “反正我这头发就只认准季师傅了,他在的时候我才来理发,别的理发店我也不去。” “就是啊,季师傅不但手艺好,人也挺帅的,比我老公年轻的时候还俊呢……”这位大妈用手捂着嘴笑,目光还瞄了瞄理发店里的身影,神色间竟是含着一丝罕见的娇羞。 “对呀,季师傅太有男人味儿了,尤其是他穿着大衣嘴里吊着烟为我剪头发的样子,我从镜子里看到都会心跳加速……”这位大婶一脸陶醉,显然是在回想着什么。 这情况,让正在吃米粉的水菡差点呛到……呃滴个神啊,这群大妈都是被同一个人迷住了么,一个个露出异样的神情,聊得眉飞色舞的,这确定是在聊理发师而不是在谈论某明星么? 水菡慢悠悠地品尝着小吃,耳朵里不断传来几个女人的轻声笑语,心情却是越发平静了。乡下这恬淡温馨的气氛,比起城市繁华匆忙的节奏,让人感觉舒服多了,能在工作的闲暇之余坐在这里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美食,寒意也被走了几分。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各自在小镇上自由活动,有些看风景去了,有的也加入了吃货的行列,走进来的两个,正跟水菡打招呼呢。 水菡微笑着点头,本来是想叫同事坐在一块儿的,但她忽然看到邱健也走进来了,下意识地闭上嘴。她知道,很多同事对邱健都是抱着一种敬畏的心态,若是他们跟邱健一起吃东西,怕是会感到拘束吧。 邱健径直走向水菡这张桌,在她对面坐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面前的两个空碗:“怎么样,好吃吧?” 水菡也知道自己是个吃货,并且食量不小,不由得讪笑着点头:“邱老师,这儿的炒米粉很好吃,您也来一碗吧。” 当一碗炒米粉端上来,邱健却是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有些失神地,嘴角有着淡淡的苦笑,低声呢喃着:“炒米粉还是以前的炒米粉,只是……” 只是什么,邱健没往下说,但他神色间的无奈却让水菡纳闷……一碗炒米粉怎么会让邱健这么伤感? 是伤感么?没错,这就是水菡现在从邱健身上感受到的气息。 通常情况下,这时水菡应该保持沉默,装作啥都没看见没听见,但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不只是把邱健当成上司,同时也是她的良师,是她尊敬的长辈,她咽不下心头的疑惑,关心地问:“邱老师,怎么了?” 邱健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口米粉还没送进嘴里,他叹了口气:“这间店已经开了很多年了……以前我带我女儿来这儿吃东西,她最喜欢的就是炒米粉……回家之后她还嚷着要我炒给她吃。可是我当时几乎是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摄影上,太痴迷了,忽略了家人……我觉得学着下厨是件很麻烦的事,没放在心上。后来我终于会做炒米粉了,但是……她却已经去国外留学了。” 这听似很平淡的语气里,蕴含着一个父亲的忏悔和人到中年对家庭和亲情越发浓郁的渴盼。 这是水菡首次感受到邱健脆弱的一面,心里也不由得为他惋惜,脸上却还甜甜地笑着安慰说:“邱老师,您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就是留学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您趁年假的时候飞过去您女儿那边,跟她好好聚聚,炒米粉给她吃……她一定会高兴的。” 水菡的关心体贴固然是让邱健感到欣慰,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假如事情真这么简单,他早就飞过去了,哪还用得着在这儿发愁。 “其实……我女儿是因为怨我,所以才会赌气跑去国外留学,每次我想去看她,她都叫我别去……” 水菡一愣,暗暗叫糟,原来是这样……那确实是有点棘手了。 “邱老师,其实您有没有想过……女儿或许跟您的脾气有些相似,即使是想念家里,她也会说着反话,她跟您远隔重洋,您不亲自去看看又怎能知道她是否真的还在怨您?有时候,分隔两地的人,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近况,不一定就是真的不挂念了,也可能是有些话说不出口,其实心里却是想疯了一样……”水菡眼里含着一抹久违的悸动,在劝慰别人的同时,她想到了自己,刚才所说,也是有感而发。她就是失去了晏季匀的消息,见不到,可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 亲情和爱情,都是人类最深刻的情感,有着相同的地方。听水菡这么一说,邱健也被触动,若有所思地点头:“嗯……你说得对,我女儿的脾气跟我很像,倔犟得很,她不爱说话,长大以后也从不跟我说心事……” “邱老师,您不如等这段时间忙过之后就请年假,悄悄地去您女儿那里,给她个惊喜,您干嘛非要等她开口你才过去呢,父亲想念孩子了,就该主动去看望啊,否则您女儿怎么看得到您的诚意?”水菡俏皮地眨眨眼睛,一个劲地鼓动邱健。 邱健呆了呆,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一下子笑起来,眼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对啊,我太被动了,我在等女儿主动开口,我太傻了……下星期,我下星期就请假!” “下星期,这么快……”水菡微微一惊,邱老师做事还真是风风火火的。 说到这,邱健又恢复了平时那种自信满满的神情:“你是担心公司不准我请假?放心吧,我三年没休过年假了,老总不会为难我的。” 水菡这才放心地点头:“那就好……邱老师,您现在有胃口吃米粉了吧,快吃啊,都要凉了。” 邱健果然是胃口大开,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收下水菡当助理确实是明智的选择啊,这丫头很贴心,很温暖,如果这次他去国外找女儿,父女俩真能修复关系的话,水菡到是大功臣一件啊。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返程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水菡和邱健,还有其他同事也该赶往集合地点了。 水菡和邱健刚跨出小店的门,那理发店里就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穿着棉夹克的男人,嘴里叼着烟……正好,他与水菡刚刚错过。 他走到对面小店门口冲老板说:“一份炒米粉。” “好嘞,季师傅您稍等,马上就来!”老板爽快地答道。 这就是大妈大婶们口中所谈论到的季师傅。 见他走出来,门口的一群中年妇女更加兴奋了,忙着跟他打招呼,都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道一道火辣辣的视线黏在他身上……可这男人也太淡定了,目不斜视,丝毫不为别人的反应所动。 只是,这人的外表不像是大妈们口中所说的那么帅气呀,实在是一副大叔形象。头发有点凌乱,嘴上和下巴一圈都是胡渣,深蓝色的大衣里边配一件黑色毛衣,灯芯绒的裤子,脚上竟还是穿着一双蓝白相间的球鞋,双唇之间含着半支烟,还是那种六块钱一包的红梅烟…… 这看上去就是颓废不振的,有点像个痞子,那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没刮了,一身行头可说是充满了浓郁的乡村气息,竟还有人觉得他帅…… 但即使是这样,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是难以完全掩盖,尤其是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令人难以逼视,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不可自拔。加上他痞痞的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样子,更是混合成一种无法言说的独特魅力,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其实,很多见过他的人都会忍不住幻想,假如他刮干净了胡子之后会是什么样呢?假如他穿上西装会是什么样呢?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些零钱给老板,然后坐下来,正好是水菡先前坐的桌子旁边。 他每次都是先给钱再吃东西,并且习惯在炒粉里放很多葱花。 老板很热情,看向季师傅的眼神就像是看偶像似的……这也难怪,在季师傅来之前,这老板都是很随意地对待自己的头发,没想过适不适合的问题。但自从经过季师傅的手之后,老板的外形顿时看起来像年轻了好几岁,女人缘自然就好起来,他当然开心了。 还有好几位顾客等着理发,但季师傅肚子饿了,吃碗炒米粉再接着工作,没人会说什么的,发廊老板对这位财神爷更是不敢得罪。 季师傅刚一坐下,门口冲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直嚷嚷:“老板,我的手机忘拿了!” 这清脆动听的声音,正是水菡,她离开后一会儿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料想是掉在店里了,急忙回来找。 老板一个人在忙活,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张桌子,也没留意到上边有啥东西,听水菡这么一喊,老板赶紧地出来瞧瞧,果然,桌子上有个粉红色的手机。 “没事没事,就算真的掉在这儿了,你随时回来都能找到,我这店都开十几年了,捡到的手机少说也有好几十个,都会还给失主的。” “谢谢老板!”水菡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还好手机没掉,不然万一晏季匀打电话来找不到可怎么办…… 水菡刚一走出店门口,忽地一怔,抬头望向天空……“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一片一片小小的晶莹的雪花正从天空飘飘洒洒降落下来,像羽毛般轻盈柔美,世界变得空灵而梦幻,仿佛心灵都受到洗礼…… 有人惊喜地叫嚷起来,远处传来孩子们欢快地呼喊:“下雪咯……下雪咯……” “哈哈哈哈,我说会下雪吧!” “下大点才好,可以堆雪人咯……”有人拍手欢呼。 “……” 无论是大人孩子的心情都轻快起来,开开心心地迎接这三年以来第一场雪,这是祥瑞的象征,为这个冬天增加了另一种美感。 只有坐在小吃店里的那位季师傅没反应,不但如此,他还低着头,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挡住了他半边脸,缓缓地回头望向门口的某个身影……没人看得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他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攥得很紧,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季师傅,您的炒粉,我加了很多葱花儿的!”老板很恭敬地端上热乎乎的米粉。 “谢谢。”这时,季师傅也恢复了正常,拿起筷子打算吃,刚低下头,却见身边的椅子被人拉动,然后,有个人坐了下来。 季师傅微微一蹙眉,没抬头,眼角的目光瞄到这是个女人…… 其他桌子还空着呢,怎么偏偏坐他旁边?季师傅不动声色,无视掉,夹起米粉就往嘴里送,却听一个熟悉到令他颤抖的声音说:“你们店里,剪个头发要多少钱?你再顺便看看我适合哪种发型?” 这声音,让季师傅整个人都僵住,米粉一半进了嘴里,另一半还挂在嘴边,就这样,留给女人一副滑稽的形象……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会突然折回? 抬眸那一霎,他错愕的目光撞进她清澈明净的眼眸里……红红的,氤氲着泪光的眼睛,正饱含着哀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好像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就好像穿越了千百年的时间长河,恍如隔世般不真实。一切都寂静了,唯有两颗心砰砰直跳的声音……【下午还有更新,求点月票,需要码字动力呀!】 第270章:带走你和孩子,没人能阻止我 小店里这时只有季师傅和水菡两位客人,老板正在收拾旁边的桌子,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好奇,一边竖起耳朵在听。 能让水菡如此失态的,除了晏季匀还能是谁? 没错,这季师傅,发廊的理发师,就是消失了几个月的男人,那个让水菡做梦都会喊着的名字。 短暂的呆滞之后,晏季匀眼底翻卷的波澜又恢复平静,继续低头吃米粉,沉默不语。 水菡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眶里的水汽被她憋住,但她还是被晏季匀这淡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你以为打扮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哼,你太小看我了,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晏季匀的筷子不停,头都没抬,含糊地说:“你没见还有几个顾客等着理发吗,我没空……” 水菡呼吸一紧,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心脏的位置狠狠抽搐着发痛……这么久没见了,她刚才还在惊喜中不可自拔,但他的态度就像是在她满脑子热的时候再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冻得她连血液都在凝结…… 伤心,失望,心痛……各种情绪在水菡身体里叫嚣,齐齐涌来,撕扯着她的每一寸血肉。 如果换做以前的她,一定会受不了,会在自尊心的驱使下离开然后跑到角落里一个人痛苦哭泣,但现在,她却不想用这样逃避的方法来自虐了,她要把心里藏着的东西都说出来,不管是伤心还是愤怒,她都要让他知道,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地埋在心里了。 “好啊……你既然要这样,那就别怪我了。”水菡努力压下那一股酸胀感,硬是忍着没哭,假装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 晏季匀手里的筷子被她拿走,下一秒,女人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使劲将他拽起来拉着就往外跑,冲着门口的几位大妈喊道:“麻烦你们告诉发廊老板,季师傅今天请假!” “……” 一群正焦急等待的中年妇女看到季师傅被一个水灵灵的年轻女人带走了,一个个都呆住,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不是吧,季师傅居然被女人强行带走?居然还有年轻的女粉丝比她们还要疯狂?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就是嘛,年轻人不懂事,怎么能把季师傅带走呢,我还等着剪头发呢,今天跟我家那口子约定好了的,晚上要去吃炸鸡啤酒……”那位小波浪卷发的大婶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水菡跑了,带着晏季匀一起,一路跑到了僻静的巷子里,她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瞪着他,但却还是没松手。 “你……你……你……”水菡大口大口地喘气,一时间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颤抖的身子也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因寒冷。 晏季匀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斜睨着水菡,淡淡地说:“你有话就快说吧,我还要工作。” 工作,又是工作! 水菡心里倏然窜起一股怒意,愤愤地鼓着粉腮:“你就是惦记着跟那群女人剪头发?没见她们一个个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巴不得将你衣服扒了似的,你还这么积极?” 此刻水菡的架势颇有点童菲的精髓,让晏季匀瞬间想到一种动物……母老虎。并且还是一只打翻了醋坛子的母老虎。 晏季匀两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冷魅的嘴角勾起:“在我眼里,她们都只是顾客,跟男的顾客没有差别。难道你觉得我已经沦落到要靠着一群中年大妈的青睐才能维持存在感了?” “哼!”水菡气呼呼地瞪着他,心里却是有一丝窃笑。 “你说,干嘛一直都不联系我,还玩失踪,你知不知道小柠檬有多想你啊?”水菡责备的眼神里藏不住的是她的心疼和思念,可她只提到小柠檬,却不说自己有多想他。 晏季匀高大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小柠檬纯净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人的样子,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深深吸呼吸一口气,抬头望望漫天飞雪,任由雪花落进颈脖里,刺骨的寒冷可以帮助他压抑某些情绪。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见到我了,可以走了。”晏季匀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沧桑和淡泊,转身迈开步子。 这人,依旧是那么酷酷的,说走就走,干脆而潇洒。但他的洒脱却深深地刺痛了水菡。 “不……我不信他真的可以无动于衷!”水菡心底在哭喊着,却是没有再追上去,水润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好,我走!”水菡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她的脚步声。 晏季匀紧绷的心终于是松懈了下来,却是胀满了苦涩的汁液,情不自禁地放缓了脚步,可又听到身后传来她的惨叫…… “啊——!”一声急促的惊叫,前边的男人骤然回头,条件反射一般以闪电的速度冲了过去…… “你怎么样,没事吧?”晏季匀一把将摔在地上的身子搂在怀里,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他真实的心境。 水菡泛着泪光的双眼里含着一丝得逞的笑,不但没有喊痛,反而是得意地哼哼,粉唇在嘟哝:“你不是走了吗,还管我做什么,我有没有事,你干嘛这么紧张?干嘛还要关心我?” 晏季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假装摔倒,故意的……可惜啊,这么聪明的男人竟然被诗涵如此蹩脚的小伎俩给骗到了,只能说水菡的魅力太强。 “我没有紧张……只是看见你摔倒了,我总不能当没看见吧,如果是一个不相识的路人,我也会扶的。”这货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其实还在乎她。 水菡嗔怨地盯着这张大叔脸,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咬牙说:“还说不紧张……那你现在怎么抱得这么紧?你放开我,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你就安心在这儿跟那群大妈剪头发吧,哼!” 水菡挣扎,倔犟的小脸上满是忿忿的表情,哽咽的声音把他的心都揪紧了。 他不但没松手,还越抱越紧,将她的小脑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贴得密不透风……他嘴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墨眸里却流泻出久违的宠溺,喃喃地说:“你赢了……” 是的,这场心灵的拉锯战,终于是以水菡胜出而结束。晏季匀刚才有多艰难才能控制自己假装潇洒地转身离去,但在听到她的叫声,看到她摔倒,他濒临崩溃的意志力瞬间瓦解,当抱着她在怀里,闻着这熟悉的馨香,他哪里还能坚持得住,他的伪装彻底宣告破灭了,败在这个不算聪明的小女人身上…… 水菡哪里是想走,她故意那么说,只是气话而已。 她赌赢了,晏季匀果真不是无情,只是藏得太深,这个男人啊,狂热起来可以像烙铁,压抑起来更像是只鸵鸟,还好她不像以前那样脸皮薄,否则,与他岂不是又错过了? “混蛋……王八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失眠了多少次啊……你一声不吭地走掉,我担心你受不了打击,我担心你是不是病倒了……我好恨自己,如果可以不想你,我就不会难过……如果我失忆了多好,就不会因为你这个混蛋而伤心了……你怎么能这么狠,丢下我和孩子不管……混蛋……你真是大混蛋……”水菡强忍多时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流下来,皱巴巴的小脸哭得一塌糊涂。 混蛋,又是混蛋,可这熟悉的骂声却让晏季匀有种亲切感,“混蛋”二字,只有她才能骂得这么让他心甘情愿。 这一声声哭诉,像一剂又苦又甜的药,让晏季匀在惊喜之余也心痛得难以呼吸……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承受思念的苦,她也一样啊。这份惊喜,让晏季匀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形容是怎样的开心。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满天的雪花在吟唱着美妙的赞歌……所有蚀骨的相思,都不是单向的,不是孤单的,是有她共鸣的,苦,也能变成甜。 搂着他的双臂越来越紧,只恨不得能将这香软的身子揉进他胸膛去疼着。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在怀中,可还是会觉得思念如潮水涌来,泛滥成灾…… 她应该哭的,三个月没有他的踪迹,对她来说比熬过了几十年还难过,尝过了失去的痛苦,她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想拥有的是什么,也让她深深体会到了,有些原以为放不下的事情,在纯洁的爱情面前,不过都是应该摒去的病诟而已。 “呜呜呜……你是不是受不了公司被我妈抢走了,所以才自暴自弃,跑来这儿躲着当个理发师……呜呜……你是晏季匀啊,怎么要窝在这种地方啊……” 晏季匀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但在听到水菡这么说时,他眼底的墨色深了几分,眉宇间透出些许无奈:“我是晏季匀……晏季匀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为是晏季匀,所以就一定要做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吗?一定要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才行么?背负着那些使命,我的生命里只有沉重,我在这里,大家都叫我季师傅,听着反而轻松些。,日子也过得很简单,我自己觉得挺不错。” 水菡的哭声小了很多,抽噎着,仰起小脸望着他,像是对他所说的话有了感悟,吸吸鼻子,浓浓的鼻音说:“嗯……你说得对,是我傻了……你以前是总裁,现在还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分工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职业不分贵贱,晏季匀想做什么,只要是自己喜欢就好……” 水菡一点就透,晏季匀见她这么乖巧,心底又是一阵柔情涌动,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蹭了蹭,立刻惹来她的抗议:“哎呀,你胡子好扎人……” “是吗?可这是我现在的形象啊,继续在这里当理发师,难道你要我把胡子刮干净吗?你可要考虑清楚……”晏季匀玩味地眼神,故意逗她。 水菡立刻摇头,想都没想就说:“不行,不能刮!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你刮胡子之后的脸,她们更不得了了,你就继续这样,外形越丑越好,别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的紧张,更喜欢看她急切而又带着醋劲的小模样,娇憨可爱,一如往昔。 “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不跟我回去?你不想看到小柠檬吗?”水菡不死心地问,红肿的双眼里含着希冀。 晏季匀沉默了数秒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 “为什么不是时候?什么意思?” 晏季匀微微一笑,眼神似水温柔:“乖,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你如果相信我,就帮我在小柠檬面前说点好话。” “信,我当然信你了……你……你连晏家的基业都舍得放弃,不就是因为我和小柠檬吗?否则,以你的能力,你想拿回去,不是难事啊,可你却选择了隐姓埋名在这里当个理发师,不再争斗,不再过问那些事,你的胸襟,无人能及……我以前不懂你,可我现在明白了……你对我的爱,一点都不比我对你的少,是我自己没用心体会,只知道享受着你的呵护,却看不到你的隐忍之下藏着多深的爱和痛苦,我还责怪过你没有把两家的仇怨告诉我……其实你是为我好,为了让我过得开心点……呜呜呜……我老骂你是混蛋,可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更混蛋,你一定也被我伤透过,是不是?”水菡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泪,这是忏悔的泪水,这些话是她这几个月最深的感悟,现在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这一天,晏季匀像是等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是等来了水菡的觉悟。他就是个痛了也不说痛,苦也不会说苦的人,他的伤口不愿摊开在人前,但他内心也会渴望着她的安抚和温暖。 她的话,足以让晏季匀这个冷静睿智的大男人感到鼻头发酸……苦吗,痛吗,伤吗?有了她的刚才那番话,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他的煎熬和隐忍都是值得的。他原以为家族之间的仇恨会让她难以释怀,即使再见也可能徒增伤感,但现在看来,她的小妻子也有着不输于他的胸怀,她又何尝不是让他惊叹并欣赏呢。仇恨,原以为解不开,却还是在强烈到惊天动地的爱意中消散了。 “老公,你现在的形象真是……真是……” “真是怎样?” “实在是……太有型啦,我喜欢!”水菡嘻嘻一笑,捧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凑上小嘴吻了上去。 一霎那,犹如火星撞地球,天雷勾地火,某个压抑已久的男人顿时被点燃了,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熟悉的气息在彼此的呼吸间萦绕,渗透进身体里,勾起了久违的悸动和渴望。世界安静了,仿佛所有的纷扰都不在,只剩下两颗受伤的心在抚慰着,温暖着彼此。热情如火的吻,让两人忘记了寒冷,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口中两条火热的灵物在勾缠,犹如两只嬉戏的鱼儿在追逐,他灌进她口腔里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却是她最喜欢最熟悉的……而她的甜美可口,是他魂牵梦萦的味道,他就像着魔似的汲取着她的甘甜,贪婪地索取,只想要得更多更多…… 这一吻,是情感的爆发,是苦苦压抑的相思在决堤,此刻,连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只有用最直接最亲密得方式来告诉对方:我还爱你,从前到现在,从未改变! 心的大门都敞开,能听见对方的叹息和幸福的欢愉。 有什么事比现在更值得庆幸呢?在历经了伤痕累累的磨难之后,在痛彻心扉之后,在以为这辈子或许无法再相爱之后,却在这一刻都恍然大悟……有一种爱,是可以跨越世间任何障碍的,只要你爱得足够深。世人所谓的障碍,归根究底都是因为爱得不够。 当爱情深到某种程度,面子,尊严,仇恨,阻碍,种种都不过是云烟而已…… 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雪,更加密集了,似是在为这对小夫妻欢呼庆祝。 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脑袋,望着被他吻得有些发肿的红唇还泛着水光,他心底的疼惜越发深浓,在如此浪漫美妙的气氛下,他轻声呢喃了一句:“我发觉你接吻的技术似乎……有所长进啊。” 水菡正缩在他怀里喘气呢,本来就红着脸,闻言更是羞赧地咬唇:“你还说呢,你的胡子扎得我好痛,我刚才只是一时忘记你没刮胡子,不然,我才不会主动亲你,你少得意……” 晏季匀真是爱极了她这娇嗔又羞涩的生动表情,这几个月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从未忘记,今天她却忽然出现在眼前,美梦成真,这感觉,比他执掌炎月的时候更加有满足感。 “依你的意思是,我们这叫小别胜新婚?” “什么小别,我觉得三个月就算很久啦。哼,你真能忍,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害我为你担心,可你就在这儿天天给那些大婶大妈剪头发,太不公平了,狠心的混蛋……” “还在介意那些女人啊?你怎么……哎,醋劲比以前还大。” “我……我就是吃醋,那又怎么样?不行吗?你敢说那些人不是因为你才去发廊排队的?怎么不见她们去别家?真是的,你都已经这么不修边幅了,她们怎么还会觉得你帅,太没眼光了……”水菡唠唠叨叨,可两只小手一直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蛋也不曾离开过他的胸膛。 晏季匀的笑意越发深了:“刚才是谁说我现在这副大叔形象也很帅的?怎么别人觉得我帅就不行啦?” “你……”水菡鼓着腮瞪他,一时接不下去,只能嘴硬地说:“这怎么能一样,你是我老公,不管你什么形象都是最帅的,可她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晏季匀哭笑不得,这小醋坛子是从哪来的陈年老醋啊,但是,最奇怪的是他居然会觉得甜滋滋的,被她在乎的感觉让他美得像能飞起来。 “好啦,亲爱的老婆,今天是圣诞节,又下雪了,我们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说吧,你想玩什么,我陪你,晚上我再让洪战送你回市区。” 水菡眼睛一亮,泪痕未干的粉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这可是你说的,不管我想做什么,你都得陪我!” “好……” “那走吧,我们去买炸鸡和啤酒。”水菡兴奋地站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笑成月牙了。 晏季匀嘴角微微犯抽:“怎么你也被传染了这个?” “什么传染啊,炸鸡和啤酒现在是种时尚,大人小孩儿都知道啦……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陪,当然陪,只是我现在这副形象……” “这有什么,我不嫌弃你就行了,走吧!” 两人十指紧扣,在雪中缓步前行,时不时迸发出轻快的笑声飘向天际,与这轻盈的雪花一起飞舞。两人都有种默契,绝口不提两家的仇恨,只沉浸在这重逢的喜悦中,享受当下的温馨和甜蜜。 雪天,炸鸡和啤酒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并非真是某电视剧的神奇,更不在食物本身。而是因为它勾起了一种潜伏在人们内心深处渴望,是在梦想着,希望着那个陪自己吃炸鸡和啤酒的人就是今生最温暖的依靠…… 小镇上确实有卖炸鸡的地方,但是只有两家,门口都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不仅有年轻人,更有一些中年,甚至是老年人也在排队。 水菡已经打电话向邱健请假了,说自己晚上才走,不跟公司的车回去了。所以,她可以慢慢排着,不急。 热络的人群里,水菡和晏季匀站在一块儿,他怕她会感冒,解开大衣的扣子,将她拥在怀里,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冷,亲亲热热的,无视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和一个中年大叔在一起,真是可惜啊。 水菡和晏季匀听到,都只是彼此会心地一笑。水菡更是觉得晏季匀如今的形象有大大的好处,不然,像他以前那样,别人一眼认出他了,还能在这儿安心地排队买炸鸡么?平淡的身份,平淡的生活,享受平凡人的乐趣,如周围这些热恋的男女,如那些白发苍苍却依旧牵着手的老人们。这恬静安详的一刻,才是她和他最最眷恋的幸福…… 手拿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炸鸡,再买几瓶灌装啤酒,水菡和晏季匀吃得很爽,两人还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对方鸡块,亲昵得就跟刚谈恋爱似的,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真能吃,不是吃过东西了吗,现在还能吃下这么多炸鸡?”晏季匀望着眼前这张怎么都看不够的脸,伸手摸摸她鼓鼓的腮,眼底尽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嘻嘻……我食量好啊,还有就是因为见到你,我开心……胃口好……我告诉你吧,其实我每天都在想呢,假如圣诞节能有人一起吃炸鸡喝啤酒,那该多好啊,可是我以为这只是幻想……没想到真的视线了……我感觉像在做梦……”水菡憨憨地笑着,甜美干净的笑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他一时间看痴了。 “这不是梦,是命运让我们又走到了一起……这就说明,我们的缘份还在。或许也是老天对我的暗示,告诉我,叫我别放手……” “老公,你这次可别再偷偷跑了,我不会再放你走的,你要是敢又像上次那么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在原地等你,我会带着宝宝离开,去你找不到的地方,哼哼……”水菡说得很认真,带着甜蜜的威胁,顺手还喂了一块炸鸡在他嘴里。 他张口咬住,连带着她柔嫩的手指,轻轻吸了一下便放开,却又拥着她在怀里,宣誓一样地说:“不会了……我不会再做这么蠢的事。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会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可是……可是我觉得就算是一天都很漫长啊……宝宝要是一整天见不到我,他会哭的,我一会儿还要赶回去。”水菡泫然欲泣的美目里写满了不舍和心疼,这赤果果的爱意,她说得很自然,只因这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她不会再压抑自己。 晏季匀温柔地望着她,爱怜地说:“不会太久的……等我回到城里,就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只要我想带走你和孩子,只要你们愿意,那就没人能阻止我了。”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充满浓情蜜意,柔柔地钻进她的耳膜,包裹住她的心……【已更新一万一,还会有更新】 第271章:我和宝宝会等你 多希望时光能停止在这一刻,呼吸着彼此的呼吸,感受到清晰的心跳,听着他温柔而庄重的承诺,虽然很轻很淡的语气,却是那样坚定不移,含着无与伦比的霸气和强势。 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现在之所以没做,不是因为没胆量或是害怕,而是他认为时候未到,水菡和小柠檬待在邵擎夫妇身边,未尝不是省去了他诸多的担心,至少她和孩子是安全的,他就能暂时没有顾虑地去做他必须做的事情。 水菡激动地眼眶一红,在泪水流出来之前,他轻轻地吻上她的眼,凉薄的嘴唇却是她最大的温暖,在他吻上的一秒,奇迹般的,她在颤抖中止住了即将涌出的眼泪,被幸福的感觉包围着,好像整个人泡在舒适的温泉中而不是在雪天里。 爱情神奇的魔力可以让人在任何难熬的时刻都如同置身在春天,只要有对方的爱,就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包括痛苦,孤独,寂寞,失眠,以及噬骨的相思之苦,都可以忍受,只为着将来有一天能破除那些阻碍,重新再牵手, “好,我和宝宝会等你……”水菡哽咽着低喃,嘴角是一抹美到极致的笑。 有她这句话,他就安心了。 ======呆萌分割线====== 热闹的圣诞节,因为有了这一场雪而更加完美,无数心怀向往的男男女女在炸鸡店门口排起长龙。乡下都那么火爆,城市里怎会冷清呢,这不,穿着一身深红防寒服的童菲,正精神抖擞地站在炸鸡店门口排队,等着某个男人来赴约。 身边的小情侣们亲亲热热的,甜甜蜜蜜的样子真是让童菲心生羡慕……那么多女生都找到自己的暖男了,她却还是孤家寡人一样,一会儿过来的杜橙也不过是朋友而已。朋友跟男朋友,一字之差,实质可就谬以千里。 但话又说回来,童菲心里还是很感激杜橙的,他认识的女人不少,虽说没女朋友,可瞄着他的女人一个个都是大美女,她也见过几次,远远地望望都觉得那些女人确实是男人心动的对象,杜橙不愧是在医院里有情圣的名号,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像只花蝴蝶,但他却从不会对谁动真情,这样也就不会受伤。 这样的男人肯在圣诞节放弃与美女深入交流的机会,转而选择了陪童菲,她只能感叹,杜橙这家伙还挺够义气的。 童菲这几天都没胃口吃饭,因为失恋嘛,总是要过段时间才缓过劲来的,今天没下雪的时候她还在唉声叹气,想着只能自己一个人过了,心里颇不是个滋味,有点失落,但在看到窗外飘起雪花时,她郁闷的心情陡然开朗了,立刻就给杜橙打了电话,这货很爽快,说让童菲先去炸鸡店排队,很快下班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童菲从队伍的最后都移到最前边了,可还是不见杜橙的踪影。 “他不是说很快就过来了么,怎么还没到……难道是堵车?”童菲心里在嘀咕,可又想到,他上班的医院距离这儿不远啊,况且,真要是堵车,也该打个电话来吧。 童菲买好了炸鸡,忍住没吃,想等杜橙来了再一起吃,可这左等右等不见来,炸鸡都快凉了…… 站在路边翘首以盼,童菲越发焦急,脑子里不由得在想象着各种可能。 如今这社会,人们都很敏感,在这种节日里,大街上到处都是情侣档,尤其是在这炸鸡店门口,入眼的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当中却有一个身材臃肿脸蛋圆圆的胖妞手捧着炸鸡,一脸焦急地站在路边,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她在等谁呢?是男人吧? 还有些在排队的情侣也会投去怪异的目光,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 “老公,你看那个胖子多可怜啊,估计是男人放她鸽子吧,你看她捧着炸鸡都不吃,傻傻等在那……哎……” “这能怨谁啊,要换做是我也不想跟这么胖的女生约会。” “那我要是以后生孩子了变胖了怎么办?” “减肥,必须给我减下来,不然你就别再想吃炸鸡了。” “……” 类似这样的话,隐隐约约飘进童菲的耳朵里,可把她给气得……怎么在别人眼里她成了怨妇么?就因为肥胖,所以就连跟男生约会的资格都没了吗? 童菲心里那个愤恨啊……“杜橙你个坑货!” 但这坑货就是不出现,童菲手里的炸鸡都冷了,渐渐的,心也开始凉了下来,脑子逐渐清醒了些,忍不住想……或许真是像别人说的,她被放鸽子了?是她太天真太傻,竟然相信杜橙会真的陪她过圣诞?这符合逻辑么? “人家干嘛有那么多美女不陪,偏偏来陪你这一身肥肉的胖子?你真是太好忽悠了!”童菲脑子里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然后渐渐变大,变大…… 蓦地,童菲瞥见马路对面有一男一女的身影映入眼帘,骤然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瞪大了眼睛瞧…… “杜橙……你个混蛋!”童菲嘴上一声怒骂,但很小声,人也没冲动地追过去,而是立刻转过身往前走,只恨不得能马上遁地才好。 原来,童菲刚才见到的正是杜橙,他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揽着她的肩膀,正低头说着什么,两人看上去很亲昵。 童菲顿时感觉自己是个傻蛋,同时也很愤怒,还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来不及细细品味,毅然转身投进人群中去,不想让杜橙看到自己……看到她傻乎乎地站在路边等。她想为自己留点尊严,可是…… 为什么脚步变得这么沉重?心里有点堵,还有点涩涩的感觉……这是因为朋友失信了,才会有的情绪吗?真难受! 是谁说过如果圣诞节下雪,就会陪她一起吃炸鸡和啤酒?是谁说他很快下班就过来了?混蛋!臭男人,竟然耍我?哼哼,最好别再被我遇到,否则……哼哼…… 童菲不知怎的鼻子发酸,联想到或许杜橙真是因为她太胖,不屑与她上街……连被她当成是好朋友的人都嫌弃她,她怎能不难过啊…… “杜橙大坏蛋,坏橙子……送给我都不会咬一口!”童菲嘴里叨念着,也没注意看路,冷不防忽然撞上一个人。 童菲正在气头上呢,气呼呼地抬头,却见到一张英俊的脸正对着她横眉竖眼的,可不正是杜橙么? “童菲,你刚才骂我什么?”杜橙板着脸,眉头拧成了小山。 童菲忿忿地瞪着他,气呼呼地说:“骂你坏蛋,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闪开,别挡着路!” “你……” 童菲正要推开他,却见旁边跑过来一个粉嘟嘟的小美女挽着杜橙的胳膊,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却警惕地看着童菲:“你干嘛对我哥哥这么凶?你是谁啊?不许你骂我哥哥!” “我是谁?关你什么……”童菲话到嘴边倏然噎住了,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再看看杜橙……等等,刚才她叫杜橙什么来着?哥哥? 杜橙见童菲这表情,顿时得意起来,揽着妹妹的肩膀说:“芊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那个很凶悍,像个母老虎一样的,童菲。” 原来这是杜橙的妹妹,杜芊芊。 “什么,她是童菲?哥哥你说的那个从……从伦敦留学回来的朋友?”杜芊芊眼里的敌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萌呆了的表情望着童菲:“童姐姐,我哥哥说你的英文好棒,可不可以教我呀?我的英文成绩不好。” 这小丫头的外貌跟杜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却才十六岁,长得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精致,性格更是活泼可爱,才一见面就能跟人搭上话,一点都不惧生。 童菲囧了,尴尬无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太丢人了,自己刚才像什么啊,就跟老婆吃老公的醋一样,真是太太太……丢人了!瞧这多可爱的小姑娘啊,跟杜橙长得这么像,她先前看到两人在马路对面居然还以为是杜橙的女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这姑娘还这么小呢,最让童菲惭愧的是,杜橙的妹妹看她的目光里一点都没有嘲笑和轻视。 “那个……嘿嘿……那个……我……”童菲不好意思了,歉意地瞄着杜橙。 杜芊芊这小丫头可机灵着呢,嘻嘻一笑,脆生生地说:“童姐姐,咱们就这么说定啦,你有空就教我英文,你放心,我哥哥会给你酬劳的……嘻嘻……哥哥有钱,你多敲诈他一点……” “你这小鬼,你这是想坑你哥呀?” “咯咯咯咯……哥哥,童姐姐,我先过去啦,我同学还在买炸鸡那里等我呢……拜拜啦……”杜芊芊朝童菲挥挥爪子,笑得可甜了。 “芊芊,你快去告诉你同学,叫她买点,我还要一份。”杜橙说着就掏出一张钞票塞到芊芊手里。 “遵命!”芊芊欢快地叫了一声就走开了。 童菲和杜橙在马路边大眼儿等小眼儿,气氛有点微妙。 “我是去接我妹妹一起过来,所以才会晚到的。” “哦……”童菲低着头轻轻应一声。 “你买的炸鸡都凉了吧,别吃了,一会儿吃新鲜的。” “哦……”童菲又应了一声。 杜橙有点不习惯,她这么唯唯诺诺,哪像是她的脾气啊。 “你干嘛低着头,我又不会吃人!”杜橙没好气地冒出一句。 “呃?”童菲怔忡地抬头,粉嘟嘟的脸颊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一脸茫然:“怎么你不骂啊?我误会你了,没搞清楚状况就骂人,难道你不生气?” 杜橙一愣,对啊,怎么自己不生气?还有,童菲这副样子敢情是在等他开骂呢。 “切,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像我这种纯爷们儿是不屑跟你小女子计较的,这叫宰相肚里能撑船,懂不?”这货得瑟了,抬起精巧的下巴,斜睨着童菲。 “嘿嘿……杜橙,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不是坏橙子,你是好橙子。” 杜橙眼一瞪:“收回这句还行,后边那句就免了。” “后边哪句?”童菲眨眨眼睛,做出思考状。 “就那句……你说什么送给你也不要一口,这句不用收回了,因为我怕你真咬我,本少爷才受不了母老虎那口牙!” “去你的,谁母老虎了?你说我吗?”童菲叉着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好像只要杜橙敢点头,她就敢一脚踹过去。 杜橙只能用无比同情的眼神说:“你瞧瞧,还说自己不是母老虎,瞧瞧你这架势……啧啧。” “哥哥,炸鸡来啦!”杜芊芊的声音响起,小身影奔了过来,将炸鸡交到杜橙手里,冲着童菲挤挤眼睛:“童姐姐,你凶起来的样子跟我妈妈好像啊,嘻嘻……我爸爸每次都说我妈妈是母老虎。” 杜芊芊说完就又跑开了,可童菲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耳根发热,瞄着杜橙的表情,这货压根儿就没反应,像是没听到。 “走吧,愣着干什么,去前边超市买啤酒。” “哦哦……好啊。”童菲一边应着一边跟在他身后,看他神态自若的样子,她也自在多了。 “杜橙,你开车了吗?喝了酒不能开车的。” “你以为我猪脑子吗?当然没开了。” “……” 两人买好了啤酒就开始进攻炸鸡了,味道还不错。杜橙以前没把两样东西合在一起吃过,现在尝尝也觉得比想象中好吃。而童菲就吃得更畅快了,时不时还满足地赞叹。 其实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不见得。食物本是普通,但最本质的东西在于……跟谁一起吃。再好吃的美食也要看你身边的人是谁在跟你一起分享。 在外人眼里,童菲和杜橙这一对组合是很不搭配的。童菲都140多斤了,加上穿着羽绒服,更显胖,其实她五官本来很好看,但脸上肉一多就有点影响观瞻了。而杜橙,英俊优雅的翩翩公子,外形出众,气质上佳,身材更是好得没话说,怎么看这一对都是有点鲜花插在了那啥上边,只不过,在人们眼里,杜橙是那朵花…… 可他却对此毫无感觉,反而是觉得看着童菲大口大口地吃东西,无拘无束畅快淋漓的样子,越看越是顺眼呢,这是中了神马邪?【今天一万五更新,我也不喊月票了,只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272章:水菡要相亲 冬天睡个懒觉,缩在被窝里赖床,这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在过完一个美妙的圣诞节之后…… 童菲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墙纸,混沌的意识逐渐复苏,知道自己这是在家里呢,脑海里自然就浮现出了昨天跟杜橙一起过圣诞的情景,一起吃炸鸡啤酒,一起吃饭,一起去电玩城,之后又吃宵夜……她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杜橙送她回来的。 这家伙,想不到还真够义气,不但陪她到了很晚,还很绅士地送她回家……童菲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心情不错,感觉失恋的伤痛又淡化了不少。 可是童菲不一会儿又皱起了眉头,想到了一个苦闷的问题……昨天吃的那些东西,又会让她长多少肉啊?接下来的时间不能再像昨天那么吃了,否则她的减肥计划无法实现。 童菲伸了个懒腰,缓缓转过身来,当视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童菲顿时石化了…… 杜橙?是杜橙!!他……他怎么会在她床上! 呆滞几秒之后,童菲轻轻地拉开了被子,目光望被子里以瞧……还好,两人都是穿着衣服的,这就说明昨晚没发生那啥事吧。 童菲惊出了一身冷汗,脑子浑浑噩噩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天啊,自己竟然跟杜橙同床共枕一晚上?就算什么都没发生,童菲依旧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现年二十三岁的童菲,只暗恋过两个男人,但却没有男生主动来追求她,所以到现在为止,她的身子还干净得很,别说是现在这样,就连接吻都还没有过呢。 童菲脑子有点乱,可是她也知道这事不能怪杜橙,他是好心将她送回来,只是或许他也喝醉了,才会睡在这儿……再说了,杜橙各方面条件都比她好,女人更是不缺,他是不会对她有那种想法的,所以,她很安全。 童菲既庆幸又有点不是滋味……这种事,换做哪个女人都会有想法。一个正常男人睡在你身边,但却一夜无事。是该说这男人太正直还是说自己没有吸引对方的魅力呢?恐怕没那个女人会愿意听到说自己毫无魅力,男人连碰都不想碰。 杜橙睡觉的样子很纯真,像个还无防备的孩子。他的皮肤很好,一颗痘痘都没有,也没有一颗多余的斑点,鼻子略显秀气,眼窝较深,配上两条不浓不淡的眉毛,再看看他淡粉色的双唇,精巧的下巴…… “啧啧,这货其实长得还挺顺眼的……”童菲心里嘀咕着。 他没有擦古龙水的习惯,但身上却有股好闻的清香味,像是从他衣服上传来的。童菲微微失神,禁不住弯下腰,将脑袋凑近他……“唔,真香啊,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味道的洗衣液,这么香,好好闻……”童菲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时,只听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说:“喂,你这么陶醉的表情,该不会是想对我怎样吧?” 童菲惊悚了,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立刻睁眼往床下跳! “哎哟!”童菲情急之下差点崴到脚。 “噗嗤……哈哈……你干嘛吓成这样?这是你家,你怎么跟做了贼似的急着跑啊?”杜橙一点都不给面子,故意逗她,使得她原本涨红的脸更红了。 “我……我穿衣服。”童菲咬牙切齿地说,心里腹诽,这家伙是装睡吧其实早醒了?可恶。 看着童菲狼狈而窘迫的样子,杜橙大概也能猜到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感觉逗逗她也挺好玩的。见过太多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女人了,像童菲这样憨直又纯情的傻大姐,杜橙确实还没遇到过,难得见到她紧张的表情,他可不会放过陶侃她的机会。 童菲的外套也不知是自己脱的还是杜橙帮她脱的,两人都是只穿了里边的毛衣,外套仍在了椅子上。童菲急急忙忙找外套穿,一张脸都快红得滴血了,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杜橙靠在枕头上,俊脸噙着欠揍的笑容:“不是吧,童菲,你不是号称母老虎吗,怎么还难为情?咱俩虽然是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但是很明显什么都没做啊,你放心,我不会赖着让你负责的。” “你……”童菲狠狠一咬牙,回头瞪着他:“那咱俩就谁都没吃亏,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你也不准跟别人乱说。” 杜橙一愣,翻了翻白眼:“你以为我能去跟谁说啊?我又不是睡了一个美女,有什么好说的……”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啊,杜橙反应过来之后脸色有点黑:“你什么意思啊,敢情要是谁知道咱俩睡过了,我很丢你的脸?” “呸呸呸,谁跟你睡过啦,不准乱说!”童菲要抓狂了,急得耳根都发红。 “行啦行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要走了。” “好啊,慢走不送。”童菲现在是巴不得杜橙快点离开,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感觉很尴尬。 杜橙也爽快,将外套穿上就走,只是走到门口却还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脸绯红的童菲,露出很认真的表情说:“其实吧,我衷心的感觉,你减肥很难成功。” “可恶!”童菲叫嚷着冲他踢出一脚,只是这回杜橙早有准备,及时闪开了,站在门口得意地挥挥手:“拜拜!” “……” 童菲送走杜橙,可心情却是无法平静,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为什么刚刚看到他睡觉时的样子,我会感觉这里快要蹦出来似的……难道说……我对杜橙……” 不敢往下想,童菲浑身一个冷噤,赶紧地将脑子里那荒诞的念头赶走,冲着天花板哈哈哈大笑三声喊道:“杜橙是我蓝颜知己,我可不能想歪了!” 童菲这么告诫自己,而杜橙呢? 电梯里,杜橙脸上也没了嬉笑的表情,而是有一点疑惑……昨晚真是喝太醉了吗?怎么会在童菲家睡着了,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应该是他对童菲有种怜悯之心,同情她失恋了,同情她没男人追……嗯,就是这样的。哎,谁让我是医生呢,天生就有课悲天悯人的心。 这货又开始自恋了…… =======呆萌分割线======= 圣诞节的第二天是周末,水菡休息,这就是小柠檬最开心的时候。 住进来有段时间了,但小柠檬却只跟水菡亲,跟水玉柔和邵擎还是很生疏。虽然他们对小柠檬都很好,可在孩子心里从最开始就认定了是外公外婆让他和妈妈见不到爸爸,因此,这小家伙很难对外公外婆卸下心防。 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导,有的是时间,但水菡不是孩子了,她是成年人,她的想法和行为,才是水玉柔和邵擎最在乎的。 昨晚水菡回来之后,没人过问她的去向,她还以为这是父母对她放松了,可今天刚吃过中午,水玉柔就将水菡拉到了花园去。 雪已经停了,经过洗礼之后的世界,颜色鲜明了许多,这花园里的长青树也显得越发葱绿了,为这个隆冬带来了浓浓的生机。只是,水菡现在没心情欣赏眼前的景色,与水玉柔站在假山旁边,她有点心不在焉。 水玉柔经过三个月的修养,身体状态恢复如初,丰盈了不少,灰色的貂皮大衣穿在她身上,尽显雍容华贵,眉间的自信更是多了几分。 “菡菡,昨天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晚?你们工作组早就回来了,可你却……菡菡,你要明白,你真正的身份是董事长,不是普通人,你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都必须谨慎一点,万一被有心人识破你的身份,对你起了歹心怎么办?”水玉柔的质问,有着责备,也有对水菡的担心。 水菡静静地站着,神情自若,淡淡地说:“妈,我不是困在金丝笼里的鸟儿,我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需要自由。我昨天收工早,就在乡下玩了一圈才回来,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安危,你和爸爸不是一直都在盯着么?你们派的保镖也不少,暗中监视着我,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你……”水玉柔略显不悦,她只觉得这个女儿现在说话越来越懂得一针见血了,更犀利了,就连她都有点招架不住。 水玉柔终究还是没发火,压下心头的不快,脸色缓和了许多,揽着水菡的肩膀,柔声说:“既然你知道有保镖暗中跟着你,那我也不绕弯子了。你昨天跟晏季匀见了面,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多失望吗?你怎么能对咱们家的仇人还有旧情?你迟迟不肯答应跟他离婚,是因为你还爱着他……可你们,本身就是不该结合的,是错误就该纠正。菡菡,你如今身家多少,你知道吗?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很多富豪在你面前都要自愧不如。所以,要找个配得上你的男人,真的挺不容易的……不过最近我和你爸爸都在为你留意着,我们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今天就是想告诉你,抽个空,去见见。” 水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愕又愤怒地望着水玉柔,她简直不敢相信,母亲竟然要安排她去相亲?【稍后还有更新】 第273章:离婚再嫁! 天气已经够冷了,但水玉柔这话一说出来,使得眼下的气氛越发僵硬。水菡明白了,母亲之所以今天突然这么说,一定是昨天她和晏季匀在小镇遇到的事,被母亲派去暗中监视的人回报了上去,母亲才会这么紧张,急不可耐地要将她推销出去。 水菡昨天临走时还跟晏季匀商量好的,暂时将两人的事保密,可是现在看来,哪里能守得住秘密?她想要的自由,根本就是一纸空谈。 “妈,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和晏季匀是合法夫妻,你却在张罗给我介绍男人,然后交往?妈,您这不是在教导我出轨吗?”水菡倔强的眼神里含着愤然,她觉得母亲的想法越来越可怕了,无法理喻。 水玉柔不以为意,神情倨傲地说:“这叫未雨绸缪,你现在虽然跟晏季匀还没办离婚证,但那是迟早的事。我是不会认可他这个女婿的,你将来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我和你爸爸早就为你考虑周全了,再说,如今的晏家落魄了,怎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身份?这个词,让水菡感到很可笑,同时也很无奈……以前,她只是被晏季匀从路边捡回去的人,她无钱无势,她受过嘲笑,受过陷害,听过不知多少难听的讽刺挖苦,遭受白眼,遭受轻视,都是因为她有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但现在,母亲却口口声声将身份挂在嘴边,殊不知这是她最不喜欢听到的。 “妈,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现在有多了不起,更不觉得我要跟以前有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就是我,我是水菡,我不是公主,更不是女王。至于董事长的头衔,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那些股份,我也从不过问,都是您在打理……您和父亲拥有的财富和地位,那是属于你们的东西,我没有想过要继承,更不想仪仗。我要的,是靠我自己劳动所能得到的。所以请您别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请把我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好吗?相亲,不适合我,因为我已经有老公了,结婚证上只能是他的名字,这辈子都不会变。”水菡清澈的目光里神情镇定,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给水玉柔一种坚韧的感觉,还有隐隐的压迫感。 水玉柔狐媚的双眼里迅速掠过一抹惊异,但更多的是愠怒,她无法忍受水菡还想着晏家的人,敢在她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晏季匀的名字会在结婚证上一辈子不变。 这在水玉柔看来,是种挑衅,是忤逆! “你太放肆太任性了!”水玉柔气得低吼,美艳的面容因激动而略显狰狞:“我不会容许你跟晏季匀在一起的,你们必须离婚,你必须另嫁!从今天开始,除了你的工作,我不允许你去其他地方,不会再犯昨天的错误,不会再让你们见面!还有,相亲的事,由不得你不去,就算你不去,我也能把人带进家来,你最好别做无谓的挣扎,真是……气死我了,你是我女儿,不但不听我的话,还要跟我对着干!气死我了!”一顿怒吼,水玉柔怒气汹汹地转身冲进屋子去,她是找邵擎寻求安慰去了。 水菡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母亲的背影,水菡心里不好受,又酸又疼的,像是有钝器在割着一般。以前她不明白,现在总算是体验到了被人逼婚的滋味。不但如此,她又一次地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这真是自己的母亲吗?水菡只觉得母亲的世界距离她越来越远了,模糊不清。 “妈妈……我不是有意要气您……如果您愿意接受晏季匀,我怎会不听话呢?妈妈……为什么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疼我了?为什么妈妈心里只有仇恨,连我和小柠檬都可以牺牲吗?妈妈……我该那什么去爱您……”水菡心痛不已,手扶着旁边的大树,全身都没了力气,对晏季匀的思念越发深刻了。 水玉柔的逼迫还不至于让水菡抓狂,她最难过的是为晏季匀感到不值。他没有做过伤害沈家的事,可仇恨却降临到他身上。他不是总裁了,这也不要紧,但她怎能与他离婚呢,绝对不可以的。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带着小柠檬,一家三口简简单单的生活。那些仇恨不会忘记,但不代表着要牺牲这一代甚至下一代的人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最应该珍惜,不是吗? 水菡尽管心乱如麻,可她还是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因为昨天晏季匀曾说过,她回家之后或许会遭到父母的责骂和逼迫。有了心理准备,水菡的心就没那么乱……她知道,无论家里怎么逼她,她都会坚守着,不会妥协。她更知道,晏季匀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久之后会来接她和宝宝离开。 再多的苦痛,相思的折磨,想他想得快要疯了,但她坚信,这一切都会熬过去的。 这样的信心,是晏季匀给她的。说不出是为什么,从前晏季匀风风光光的时候,水菡在他身上获得的安全感很薄弱,现在晏家一落千丈,并且还得知了晏沈两家的世仇,她却反而觉得自己和晏季匀的距离更近了,感情更密不可分,即使他不在身边,她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心在呼唤着她。这种灵魂的共鸣,是精神上心灵上的巨大满足,是以前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 因为知道自己爱的那个人也同样在爱着你,想着你,苦苦思念着你,你的心就会变得格外柔软。 “菡菡……”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小柠檬跑过来抱住水菡的腿。 小柠檬带着毛绒绒的帽子,萌呆了,就像个粉雕玉琢的小精灵,水菡忍不住亲上一口:“宝贝儿,我们进屋去,这外头太冷了。” “可是……可是我想在花园玩一下……就一下,可不可以啊,菡菡……”小柠檬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纯净的大眼睛露出祈求的目光。 水菡心里一疼,她也无奈,小柠檬身子弱,昨天有下过雪,这天气连大人都冷得难受,何况是小柠檬呢。但孩子在屋里憋久了也会闷啊,水菡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孩子这么可怜的表情。 “好吧,我们就玩一会儿……十分钟。” “嘻嘻……菡菡最好啦!”小柠檬开心地拍手,讨好地在水菡掌心里蹭蹭,太惹人怜爱了。 水菡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舒展开来,她也跟着心情大好,方才的不快,暂时跑到脑后,现在她最重要的事实陪小柠檬玩。 哪怕是十分钟也好……这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何时才能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何时才能像其他孩子那般去上幼儿园,随时去户外活动,玩耍…… 过完年不久之后就该是小柠檬四岁的生日了,水菡心底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到时候送小柠檬去上幼儿园。她比谁都知道这小家伙有多渴望跟同龄的孩子玩耍。大人会孤独,小孩子也会的。小柠檬虽然不缺爱,但他缺一个感受集体生活的环境…… 不远处的一间卧室,邵擎和水玉柔都站在窗前望着花园里的一大一小身影,两人表情各异。 水玉柔靠在邵擎怀里,有气无力的,先前那股凌厉的架势早没了,取而代之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忧虑之色。 邵擎却跟她不同,刚毅的脸部轮廓绷得有点紧,可神色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眼底还有一丝淡淡的喜色。 “老公,你怎么回事啊,菡菡她不愿意跟晏季匀离婚,也不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去相亲,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水玉柔的语气温和,却隐含着责备之意。 邵擎莞尔一笑,目光没离开花园里的身影,只是沉声说:“玉柔,你难道不觉得水菡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强了吗?明知道你最忌讳的是什么,却还敢说她要跟晏季匀在一起,这份胆量,试问,几个人有?假如你是水菡,你敢对你的父母那么说嘛?” 水玉柔一愣,沉默了……她也在扪心自问。 邵擎眼里赞许的目光更浓:“水菡外柔内刚,认准的事情就会坚定不移,并且,她的心性就像明镜一样,不会被权势和财富所迷惑。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始终不变的,是她的一颗本心。说实话,就算是我,自认为意志力够强大了,但是在某些方面,我不一定能跟水菡比。她有多好,她自己都不知道。我们身为父母,应该感到骄傲,不必为她现在的反抗而烦恼。在我看来,不管是什么方式,不管是通过什么事情,只要是能锤炼她的心智和毅力,那都是值得的。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们的女儿会让惊艳四方……” 水玉柔是个异常精明的女人,听邵擎这么说,她很快就想通了,心里的不痛快也随之淡去。想起在花园里,水菡面对她时的态度和气势,她也不禁暗暗点头……确实,在那一刻,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面对的不是女儿,而是一个……强者。 第274章:晏少的桃花 炎月集团失去了原来的主人,如今虽是水菡的董事长,但却是水玉柔在掌控着。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她内心的仇恨吗? 水玉柔在成功掌握炎月之后,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将炎月口服液全面停产,同时也撤销了关于口服液的全部广告,终止了与多家合作药商的合约。 这种做法给公司早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引起公司内部产生强烈震动,各股东甚至跑到水玉柔住的地方去围堵她……媒体更是像疯了一样的挖掘消息。 与此同时,在保健品市场上涌现出了一种新品牌——“养颜汤”口服液。 这种口服液和炎月口服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包括口感也是。如果不看小瓶子上的商标,只是凭着喝下去的感觉,分辨不出自己喝的究竟是“养颜汤”还是炎月口服液。 并且,新品牌为了打开销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广告覆盖到了电视网络等各种渠道,强势的宣传策略,无论你是打开电视电脑还是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养颜汤”的广告铺天盖地而来,想不关注都不行。 一直以来,国内保健品市场都是炎月口服液一枝独大,其他的产品从服用效果和口碑以及销量,处处都不如炎月,可是,养颜汤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固有的格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恰好又是炎月口服液停产退出市场之时,这绝妙的契机,使得养颜汤在短短三个多月,名声大噪,迅速占领了惊人的市场份额,并且营造出了极好的口碑,俨然成为了炎月口服液最好的代替品。 一个经典品牌的消失,人们固然会惋惜,但只要有相同的东西代替,用过之后还觉得比自己的期待值更好,这么一来,新产品就会取得巨大的成功,趁虚而入地攻陷了那块阵地。 由于两种口服液难分伯仲,有人难免会猜测,两者之间有什么奇妙的联系吗? 人们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这是因为两家之间的仇恨所造成的结果,媒体记者最近天天都在水玉柔的住处附近埋伏,还有炎月总部楼下也是时常潜伏着记者。谁都想获得第一手新闻资料,但是,邵擎的对家人的保护措施是强悍到让外人感到无力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在这样的情况持续几天之后,家和公司附近再也没有记者了。 其实想想也能猜到,邵擎所拥有的财富惊人,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想要用点手段向各大媒体施压,免去家人的困扰,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早在策划布局时他就有所准备了。 显然的,养颜汤的幕后老板就是水玉柔,而她却利用在炎月集团中的便利,强行将炎月口服液停产,这对企业来说就是自杀式的行为,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金钱,不是她的目的,她要的是看着晏家一步一步衰败得更彻底。 原以为水菡会闹,但时间一天天过去,水菡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但不质问水玉柔,甚至连一句都没提这个事,不闻不问的,这反而让水玉柔感到奇怪……依照水菡的性格,那么善良正直,怎会是这个态度? 水玉柔不知道的是,她如今所做的一切,炎月的走向,全都在晏季匀的预料之中。圣诞节那天,他已经叮嘱过水菡,不管发生天大的事,都不要再去激怒水玉柔,不管炎月将来怎样,水菡都不要过问,就让水玉柔去折腾,随她狠狠地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晏家。 如果晏家人知道晏季匀的想法,一定会指着鼻子骂他,可是,唯有晏鸿章是理解晏季匀的。 反其道而行之。这就是晏季匀的策略。水玉柔越是认为他会想办法拯救或是夺回炎月,他就越是置之不理。这并非因为他真的不心痛,而是,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面对一个被仇恨蒙蔽的女人,不管他如何去对付,最终的结果都只会激起这个女人的争斗之心,只要他回应,只要他展开反报复行动,这个女人会比现在更加疯狂……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这个女人是水菡的母亲,他如果打击得太狠,以后势必与水菡无法再团聚,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会有心结解不开。 冤冤相报,不是解决仇恨的最佳办法,在他办好某些事之前,他什么都不会做,哪怕是眼睁睁看着炎月衰落,他也只能忍耐。 所谓的仇恨,是要有对手来对抗,才会越演越烈,像晏季匀现在这样对水玉柔不理不睬,她一个人唱独角戏,随意折腾公司,任由她发泄,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感到无趣。因为……没有对手,一个人玩这场报复的游戏,是会很无聊的。 人性就是如此,好在晏季匀对于人性这东西,看得比很多人都要透彻。他现在的做法看似是太窝囊太废物了,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能让水玉柔感到报复的块感?她的仇恨不发泄出来,这辈子她都不会不善罢甘休的。 晏季匀的话,水菡会听,所以她才会忍耐,对于炎月口服液被停产的事,她不做出任何回应,也不过问。口服液的配方是晏沈两家世仇的根源,水玉柔这么做,是必然的结果。 无论城里如何动荡,无论股市怎样翻天覆地,对于乡下小镇都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这里是一处能让心灵得到放松的栖息地,这里的人们几乎都不炒股,娱乐和财经杂志在这里的销量少得可怜,这里也没有记者拿着相机跟着你跑,这里没有豪车,没有高楼大厦,这里的空气很清新,这里的人们很淳朴,这里的炒米粉只要六块钱一碗,而城里最少得十块…… “魏勇美发屋”这店面的后边还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是老板魏勇住的,另外一间就是晏季匀在这小镇上的住所。 房间很简陋,墙壁都是白色,还是那种一摸就沾一手的……除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布柜,一个小小的电脑桌。没有窗户,好在屋子不是密封的,墙壁与天花板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可以通风,却也使得这冬天更冷了。 晏季匀每天早上8点钟起床,晚上11点睡觉,生活很规律,但他每天在这发廊里为人理发的时间却只有五个小时。除去这五个小时,他的时间很自由。 他在别人眼中是个很安静的人,酷酷的,不爱说话,不修边幅,更不会主动与人搭讪。很多人都觉得他性格有点孤僻,但老板不在乎这些,只要能为他店里带来红火的生意就行。 也只有晏季匀才可以每天只工作五个小时老板却丝毫没有怨言,像供财神似的将他供着,说话也挺客气的。这种特殊待遇,发廊里工作的其他人也很羡慕,可也没人会说什么,还都挺感激晏季匀的。因为他的出现,发廊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几倍不止……生意好了顾客多了,大家的提成就拿得多,对于小镇上的人来说,一个月多几百块收入那是十分开心的事了。 晏季匀在这儿生活了几个月,最大的感触就是……简单的愿望,能获得最大的幸福。 就像店里的小李,一个性格憨厚的小伙子,在这儿工作一年了,上个月突然多了四百块的收入提成,他很开心,说终于能在过年的时候给爸爸买瓶好酒,给妈妈买件新衣服…… 看着小李那种兴奋又激动的表情,听着他简单的愿望,晏季匀感慨万千……多四百块收入就能让一个人高兴成这样么?四百块能做什么,够他的豪车加多少油么?够他从前带着水菡出去吃顿饭么?他,包括他认识的很多人,都不会拿四百块当回事,莫说是四百块了,就是四万四十万甚至更多,他们眼都不会眨一下。然而,四百块在这小镇上,可不是个小数目。 人类的烦恼为什么越来越多,那是因为,人类的贪念越来越重,人心越来越不足。 晏季匀在这里的日子可说是他活到现在为止过得最清苦的,但他还是适应了,并在这个地方细细体味着从前没体验过的人生,看到了平时他不知道的人间百态。 可不管怎样,他始终只是小镇的过客,他有暂时留下的理由,但他更渴望着能快些与城里的妻儿团聚。 晏季匀走在路上,认识他的人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不多话。这儿的人也习惯了他酷酷的,不以为意,依旧是只要见到他就会亲切的问候。 其实不是晏季匀故作姿态,而是这些向他打招呼的几乎都是女人……他可不想惹桃花,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就恢复到他认识水菡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晏季匀实在是太低估女人们的好奇心了,哪怕是他一副“生人勿近”,可还是阻止不了某些内心强大的女孩子。 “季师傅,给我剪一下头发吧!”一个穿着粉红防寒服的年轻女孩子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看上去不过才十七八岁而已,居然……居然也对晏季匀如今这大叔形象上心了吗? 第275章:我喜欢你 晏季匀面部抽筋,一听这声音顿时感到头疼……又是这小姑娘! 能让晏少头疼的人不多,但眼前就有一个。隔三岔五就往这店里跑,每次都拉着晏季匀问长问短,谁都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喜欢这位大叔了,晏季匀又怎会不知?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肌肤莹润如玉,俏颊生辉,往这一站,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青春气息,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上两眼,但这小姑娘的眼睛只盯着晏季匀,浑然没注意到其他人。 晏季匀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身来,拍拍大衣上的烟灰,漫不经心地说:“我今天已经下班了,马上要出去办事。” 这言下之意就是不会为小姑娘剪头发了。 其实不是晏季匀故意推脱,他确实已经下班,并且确有要事。 小姑娘顿时愣在当场,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说:“季师傅……不可以给我剪了再下班吗?” 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率真可爱,在这如花的年纪,对异性有幻想,也是人之常情,晏季匀不忍将人伤得太深,只得淡淡地回应:“真的不行,我赶着出去,改天再剪吧。” 晏季匀说着,脚下不停,人已经出了店门。 小姑娘很失落,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季匀离去,她心里不是滋味,苦恼地咬着唇,站在门口发呆。 小李是负责给顾客洗头的,见这小姑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不忍心,凑过去小声提醒她:“别浪费时间了,告诉你吧,咱们的季师傅有钟意的女人了,你还是早点死心吧,何必自讨没趣?你是想让季师傅讨厌你吗?” 小姑娘惊愕,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猛地转身往外跑去……她是去追晏季匀了。 晏季匀还是那一身打扮……黑色大衣,灯芯绒裤子,再配一双蓝白相间的球鞋。胡渣更深了,头发也有些乱,这形象很符合小镇的环境,在普通不过了,就算是记者站在他面前,都不会认出他是谁。 晏季匀自己却很悠闲地走在路上,垂着眸子,看上去就一路人甲,但他睿智清澈的眼神却始终没变过。 “季师傅……季大叔……季大叔……等等我……”身后传来清脆而急促的呼唤,正是刚才那位小姑娘。 晏季匀倏地皱起眉头,脸色微变,心里一阵叹息……不是吧,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他都说了今天不剪头发了,她还追上来?这也忒执着了。 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拦住晏季匀的去路,像是十分焦急的样子。 “季师傅……我……我……我是想问你……是不是你已经有钟意的女人了?是不是啊?刚才小李说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晏季匀,认真而紧张的表情,就像高考时等公布分数的学生。 晏季匀往旁边退了半步,望望四周没人注意这边,他才冲小姑娘点点头:“是,小李说得没错。怎么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嗯嗯,是啊,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因为,我喜欢你,可是你已经有女人了,我就不可以再喜欢你。”小姑娘回答得很干脆,亮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细微的痛楚。 这下可是轮到晏季匀哑口无言了,不由得暗叫惭愧……竟是他小题大做了,想不到这看似普通的小姑娘,居然这么直率,爽快,说喜欢他,却因她有女人了而立刻斩断了念头。如此理智,如此干脆,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她这么坦荡,单纯,让晏季匀无法对这样一个女孩子产生反感,到是有一点欣赏她的性格。 晏季匀的语气温和了许多,深眸里隐含赞许之意:“你……好像是叫小颖,对吗?” “季师傅你知道我的名字?嘻嘻……没错,我叫小颖。” “嗯……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也谢谢你说不会再喜欢我了,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位置再装下其他人,你拿得起放得下,果断干脆,我很感谢你,也佩服你。”晏季匀语出真诚,他很大方地告诉小颖这些,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如果换做是从前的晏季匀,哪里会这么耐心地对一个倾慕他的女孩子说这些,他只会用最狠的方式去打消对方的念头,或是直接无视,走人。 现在的表现,是他在小镇生活一段时间以来,心态有所变化,脾气不再那样冷酷了,心也变得更加温暖,对于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他即使拒绝,也会想尽量婉转一点。总之,他不再那么自私了,他开始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小颖眼里泛起点点晶莹,但俏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很是真诚地说:“季师傅,你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是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但我还是要祝福你们幸福快乐。” “谢谢你,小颖。” “季师傅再见!”小颖笑着挥挥手,一溜烟儿跑开了。 晏季匀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原本以为会是很头疼的事,现在解决了,要是水菡知道的话,也不会讨厌小颖的,说不定还会赞赏几句呢。 想起水菡,晏季匀就想起了小柠檬,想起他对水菡的承诺…… 晏季匀收拾起心情,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他要去魏勇家。 魏勇自从开起理发店之后就很少回家去了,家中只有一个母亲和一条老黄狗。晏季匀跟魏勇来过一次,深得魏母的喜爱,当成自家人一样的看待,那之后,魏勇时常都会拜托晏季匀来这边走动走动,代替他看望母亲。 一座院子,绿色大门,上边还有一副对联,这就是魏勇的家了。晏季匀刚一敲门就响起了狗叫声。魏母听到是晏季匀的声音,急忙来开门将他迎进去。 魏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可不像城里的人保养那么好,她才五十岁,可看起来就像是六十岁一样的,头发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一条条很明显,皮肤蜡黄,嘴唇苍白,精神状态不佳。 老黄狗见识晏季匀,它也不叫了,摇着尾巴过来示好,围着他转。 魏母不禁笑骂:“你这畜生到是机灵,知道每次季师傅来你就有口福了!” 晏季匀蹲下身子,摸摸老黄狗皮毛,就像是对小孩子那样轻声说:“别急,有你吃的。” 老黄狗嗷嗷叫两声,表示自己正等着呢。 晏季匀将给黄狗带的口粮放在地上那只缺角的碗里,人就坐在一边跟魏母聊起来。 “伯母,会不会觉得太冷?要不要添点什么,可以告诉我,我给魏勇传话就是。”晏季匀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打算往屋里走。 魏母见状,赶紧地跟上去,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倒来一杯热乎乎的白开水:“季师傅啊,你真是个好人,我们家魏勇都没你这么细心……其实,就我一个人在家,有啥好添置的啊。” “一个人?”晏季匀浓眉轻挑,视线打量了一圈这屋里,略显好奇地说:“怎么这都快春节了,难道伯父他不回家过年?” 魏母一听,脸色顿时一僵,苦笑道:“那个死鬼……我都好几年没见着他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城里遇到别的女人,反正,他这些年一分钱都没寄回来,也没打过电话,更没回家看过我们,他一走就是几年没音讯,只怕是早把我们给忘了……” 晏季匀面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等魏母说完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伯母,您别这么说,兴许是伯父有什么难处呢,这里是他的家,总会回来的。这过年嘛,要是您不嫌弃,我就跟魏勇一起来这儿陪您吃个年夜饭。”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魏母除了高兴之外,竟然都不开口留晏季匀在这里吃晚饭,这也有点太稀奇了。 晏季匀前几次来,魏母都会很热情地款待他,假如那天刚好家里没有菜,她都会去外边买点凉拌菜回来的……可是今天就不是这样了。 晏季匀先前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椅子上放着青菜,地上有摘下来的菜叶,而且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是晚饭的时候了。 “伯母,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好好好,天快黑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村口那条路这几天在修,不好走。”魏母尽管已经极力掩饰了,但她眼中那一丝不正常的紧张和窃喜又怎能逃过晏季匀的法眼? 主人不留他,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待着,但是,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又从另一条小路悄悄地潜了回来。 先前是光明正大地来,这次却是偷偷摸摸的,晏季匀在搞什么? 如果他猜得没错,魏家此刻绝不止魏母一个人,而她见着他这么快就走,连客套的挽留都没有,反而是有点高兴,这只能说明,假如她屋里有第二个人在,这个人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否则怎会需要藏起来? 还有,晏季匀在刚踏进屋里时,观察到桌子上的烟灰缸冒起一丝丝青烟,很细很细……虽然这白烟消失得很快,魏母没有及时察觉,但这已经足够让晏季匀知道,在他进去之前,有人正坐在那个位置抽烟。魏母是不会抽烟的人,并且,烟灰缸里的残留,不是纸烟,而是……旱烟。 魏家,晏季匀曾听魏勇说过,他的父亲魏礼忠,就是手旱烟的…… 晏季匀屈就在一个小小的发廊里当理发师,为的什么?就是为找到魏家这位失踪已久的男主人,魏礼忠!【白天还有更新。】 第276章:这就是当年放火的凶手? 守株待兔,最要紧的是耐心。晏季匀藏在墙角,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在听墙内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魏母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她在吼什么,但能感觉出她很气愤。 难道说她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都会发脾气么?这种可能性很小。多半是先前藏起来的某人出来了,魏母忍不住骂几句。 晏季匀怎么都听不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可他就是有个直觉,魏母绝不是在对着空气骂…… 假如此刻她身边有人,那个人也太沉得住气了,居然能一句话都不说么?警惕性真高。 晏季匀现在做的事也是需要小心谨慎,胆大心细,还要有足够的耐心。晏季匀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绕到了魏家的厨房外边,蹲在了窗户下,继续等待。 正值隆冬,入夜之后的温度比白天更低了,户外的风也大,冻得人瑟瑟发抖,像晏季匀这样经过长期锻炼着的身体都有些招架不住。 两脚很快就冻得跟冰棍儿似的,脸上的肌肉好像都不会动了……如果不是因为事关重大,谁会愿意来这遭罪啊。 晏季匀咬紧了牙关苦苦守候,还好里边的人吃饭没花多少时间。没过多久,厨房的灯亮了,魏母手里端着盘子和碗筷走了进来。窗外一片黑漆漆的,晏季匀能看到里边的情形,但魏母却看不到他。 这回,晏季匀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魏母洗的是两双筷子两个饭碗,并且她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叨念:“死鬼……一回来就跟讨债的一样,还指望着你能带着钱回来,你到好,连外边的乞丐都不如……出去几年了,身无分文的回来……我嫁给你,一辈子都没享过福……” 寒风凛冽,可晏季匀在听到这些话时,整个人都兴奋了,仿佛身体里燃烧着一团火焰,忽然间好像感觉不到寒冷,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看到了黑夜里的希望之光! 魏母不知家里已经被人盯上了,还在唠唠叨叨地发泄着怨气,忽地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惊呼和怒吼! 魏母慌了,猛地转身冲出去,但是已经太迟…… 屋子中央,一个中年男人正被晏季匀死死按在地上,嘴里不断在哀嚎,求饶。 晏季匀不是走的正门,而是翻墙进来了,正好杀个措手不及。 “季师傅!”魏母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拽晏季匀的手,可这点力气对晏季匀来说不起作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再顾忌那么多。 “妈的,快放开老子!”魏礼忠破锣似的声音在嘶吼,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挣扎。 “季师傅你快放开他呀,你这是干什么啊!季师傅!” 晏季匀此刻再不是那样温润亲切的态度了,他看到魏礼忠,只有满腔的愤怒,没把对方这把老骨头给拆了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魏礼忠现在是面朝地趴着,晏季匀一只膝盖压在他腰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奇大,让他难以动弹,只能一个劲儿地哀嚎。 “魏礼忠,我可以放开你,但是如果你还想从我眼皮子地下溜走,别怪我心狠手辣。”晏季匀双目喷火,显然是在尽力克制着情绪。 魏母早就六神无主了,当即也顾不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干着急。 魏礼忠面黄肌瘦,尖嘴猴腮,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被老伴儿从地上扶起来,感觉人都快散架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我这腰啊……要命……你是谁,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你……” 晏季匀冷眼睥睨着魏礼忠,拳头怒捏得咯咯作响,指关节因太过用力而泛白,可见他此刻多么怒不可遏。 “魏礼忠,你这些年东躲西臧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怕有人因当年沈家村的事找上你吗?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什么?沈家村?”魏礼忠面色一变,但随即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什么沈家村啊,你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么?”晏季匀森冷的口吻比这天气还让人心寒:“魏礼忠,你好好看看我像谁?” 其实就算晏季匀不说,魏礼忠也在仔细打量着他……如果不看晏季匀的胡渣,只看他的眼睛鼻子和眉毛,确实会让魏礼忠感觉似曾相识,似乎……有点像……像…… 魏礼忠浑浊的眼神逐渐亮了亮,随之而来的是惊异不定,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你像晏……晏……晏展……你是大少爷……” “行了,既然你能想起,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没错,你猜测的是正确的,我的身份就是你现在怀疑的那样。怎么,魏礼忠,现在可以说说关于沈家村的事了吗?”晏季匀一步都不放松,气势更加凌厉,瞳眸紧紧锁住魏礼忠这张皱巴巴的脸。 是晏家的人来了。 魏礼忠有了这个认知,越发没了抵抗的念头,立刻回头对魏母说:“你进去洗碗,我不叫你就别出来。” 魏母一头雾水,眼前这一切都让她无法理解,但看到老伴儿的脸色这么难看,表情又凶,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怀揣着满腹疑惑走进了厨房。 魏礼忠刚才本来还打算要跑的,可现在,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 魏礼忠垂头丧气地说:“我躲躲藏藏好几年了,我真的好累,今天既然我被你发现了,就算是我的命数,我也不挣扎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始终是逃不过这淌浑水啊……” “很好,你很干脆,既然这样,你说吧,当年是怎么被人收买害死了沈玉莲一家?”晏季匀眸光如刀,蓄满力量的拳头好像随时都要爆开,浑身上下散发出来阴森恐怖的气场将魏礼忠笼罩其中,他想忍住不发抖,但两只脚就是不听使唤地在哆嗦着。 魏礼忠暗暗胆寒……眼前这不修边幅的年轻男人,五官跟当年的晏展松很相似,还有他身上那股难以掩饰的贵气,除了大少爷晏季匀,还能是谁? “大少爷,我没害人……” “你认为自己值得相信吗?没害人,为什么你会在从沈家村回到晏家之后的第二天就辞去了工作?然后隐姓埋名跑到这小镇上来娶了一个有孩子的寡妇?魏礼忠……或许,我应该叫你从前的名字,王志高。” 魏礼忠一听这名字顿时全身一震,连忙摆手:“别别别,大少爷,您饶了我吧,别再提我以前的名字,要是被我老婆知道我隐瞒了自己的过去,肯定会鸡飞狗跳的。” 晏季匀不置可否,冷若冰霜的凤眸里燃烧着炽烈的火焰,那是堆积在心头的愤慨幻化成的光泽。他不说话,他在等魏礼忠自己说。 大冬天的,魏礼忠却擦了一把汗,有些紧张地望着晏季匀:“大少爷,我真的没有骗您,当年……我是奉了董事长的命令,带着一份协议文件去沈家村找沈玉莲……我并不知道沈玉莲跟董事长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很重要……我带着文件去了沈玉莲的家,她看到文件之后很生气,她跟董事长打了电话……我没听到电话内容,可沈玉莲拒绝了签文件,之后董事长还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可以回去了。但是……但是我还没走出村子就看到沈玉莲在冒烟,是起火了,我当时还没来得及向董事长汇报,我就被人给劫持了,对方说,让我回去之后不准透露沈玉莲家起火的事,如果我敢说,就会要我的命。我是胆小,我怕死,回到公司之后不敢声张……有一次我偷听到董事长和秦川的谈话,知道沈玉莲原来是董事长的初恋……我追悔莫及,却又不敢面对董事长,背着这个秘密,我成天担惊受怕的,我后来只好辞去了工作,隐姓埋名到了这个小镇,娶了一个有孩子的寡妇,就是我现在的老伴儿……” 晏季匀没坑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魏礼忠,不放过对方的每个表情。此刻的晏季匀是无法判断魏礼忠所说是真是假,他不可能因为一面之词就相信。 毕竟,当年,最后去见沈玉莲的人就是魏礼忠,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逃避罪责才编造了一个莫须有的人出来呢? 魏礼忠也知道晏季匀不信,越发焦急了,苦着脸说:“大少爷,我本来住在这镇上好好的,但是自从几年前,董事长在开始查当年沈家村的事,我的日子就不太平了……有人要杀我,我不知道究竟是董事长派来的人还是当年我遇到的那个劫持我的人……我不敢在家里待着,我东躲西臧,几年都不敢回家,特别是最近看到报纸上说炎月的董事长换人了,还登出了那个代理董事长的照片……我认得那个女人,是沈玉莲的女儿。我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想回来那点钱就走的,可是没想到遇到了大少爷……大少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沈家的事,当年幕后主使的人,不会放过我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幕后主使,这是你说的,可我又怎么知道当年沈家的一把火不是你放的呢?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那把火,才让晏沈两家的恩怨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我跟我的妻子,孩子,如今被迫分隔两地,都是拜那把火所赐!魏礼忠,今天你如果无法拿出证据说服我,我会让你尝尝跟家人永远分别的滋味!”晏季匀怒目喷火,杀人似的目光仿佛一只随时可能会攻击的野兽! 第277章:晏少回来了 魏礼忠绝不会怀疑晏季匀所说的话,他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把底牌交出来,只怕是难逃一劫了。另外,这魏礼忠也不是傻子,假如晏家不是追杀他的人,那么,他就该借助晏家来为自己寻求庇护。 “大少爷……您息怒,听我说,听我说……咳咳咳咳咳……”魏礼忠脖子被扼住,说话吃力,眼里尽是焦急和惊恐之色。 晏季匀也不是真想要把魏礼忠怎样,只是吓唬吓唬这个不老实的人罢了。晏季匀可不会认为魏礼忠把实话都说了,肯定他还有所隐瞒的,如果晏季匀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他还用混么。 魏礼忠的脖子一松,呼吸是自由了,可在晏季匀那两道凌冽如刀的眼神注视下,仍然是忍不住心惊胆战:“大少爷……我……我真没说谎,那个劫持我的人一定就是放火的人……是个男人,戴着口罩,看不到长相,可是我记得他穿的短裤,小腿肚上露出了一点伤疤,像是被狗咬过的那种……大少爷,这,这好歹也算是那个人的特征吧?” “腿上有伤疤的人不少,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晏季匀冷眼睥睨着魏礼忠,不为所动。 魏礼忠心里那个急呀,揖让噗通一声给跪下了,抱住晏季匀的腿一阵哭嚎:“大少爷,我真的没放火……大少爷,您和晏老爷子行行好,饶了我吧……我当年鬼迷心窍,我贪生怕死,受人威胁之后没有及时向老爷子汇报沈玉莲家着火的事,是我错了,我这些年来也很自责,可是大少爷,我真的没放火啊,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那种事的……我跟沈家无怨无仇,我没有害人的动机啊!” 动机。对,这才是晏季匀看重的,他当然知道魏礼忠没动机,否则怎会在这儿听魏礼忠说这么久?他其实并非真的认为眼前的老人就是放火的凶手,他痛恨的是魏礼忠当年的懦弱,明知道沈玉莲家起火了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是魏礼忠当初早点将这件事告诉晏鸿章,说不定早就抓到凶手了。如今事隔多年,要查起来谈何容易? 魏礼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认错,求饶,晏季匀也是大敢头疼。 “你起来。”晏季匀脸色稍有一丝缓和。 魏礼忠一听,还以为晏季匀这是不肯放过他,更加惊慌了:“大少爷……” “我叫你先起来说话!”晏季匀加重了语气,凤眸中精光一闪,吓得魏礼忠赶紧地站了起来,不敢再继续闹腾了。 “你想要为自己洗脱嫌疑,你就想想,关于那个放火的人,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说有人想要杀你,你跟对方有交过手吗?看到过杀手的长相吗?” 魏礼忠的情绪稍冷静了一点,只要不被晏季匀当成是凶手,他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了。 魏礼忠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他在回想某些事。晏季匀也不打扰他,只希望他能想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对了,我想起来了!”魏礼忠猛地一拍脑门儿,颇有几分兴奋地说:“我还记得那个人是个近视眼,他戴着一副眼镜……听声音很年轻,不过现在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要是还活着,最起码也是四五十岁了……” 其实,说实话,魏礼忠能想起这些就算是不错了,毕竟那是二十二年前发生的事,他能记起哪怕是一点点的特征也总好过于一问三不知。 晏季匀蹙了蹙眉头:“关于杀手呢?” “杀手……哎,我有几次遇险都是在晚上,看不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再说了,现在的杀手谁还会让人看到真面目啊,肯定会乔装打扮一番再出来执行任务的。”魏礼忠一脸的愤恨,同时也是心心有余悸。 晏季匀沉默了一会儿,抬眸望了望厨房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决然的光芒:“魏礼忠,在那个人被找出来之前,你这条命还是很危险的,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 魏礼忠顿时又哭丧着脸,布满了恐惧:“大少爷,请您看在我也曾是炎月的员工,帮我一次吧……只要我能活着就行,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老人浑浊的眼里泛起点点泪光,声音哽咽,希冀的目光里尽是乞求。他也挺可怜的,为了当年那件事,差点被人灭口,这几年东躲西臧,连家都不敢回,在外边没少受罪。 晏季匀今天能找到魏礼忠,指不定他前脚走,魏礼忠就会命丧黄泉。 不管怎样,魏礼忠始终沈家那场火的证人,起码能为晏鸿章作证,让水菡知道当年并非爷爷下令要放火的。 晏季匀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折射出睿智的光芒,神色依旧清冷,语气更是崇重了::“魏礼忠,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带上你的妻子一起,跟我走。你不要问去哪儿,也别问我什么时候会送你回来。我只能告诉你,除非是抓到那个放火的元凶,否则,你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小镇。” 魏礼忠浑身一震,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凝视着眼前这张满是胡渣的脸,他内心在挣扎,可只是几秒之后就立刻做出了决定……他要活着就必须跟晏季匀走,不然,今天家里的动静只怕传出去之后会让他死得很难看。无论晏家现在的情况如何,魏礼忠都有种直觉,跟着晏季匀走,这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魏礼忠重重地点头,忙不迭地喊老婆出来。 魏母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包,两眼含泪地走过来,拉着魏礼忠的手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需要收拾,我们现在就走。” 魏礼忠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紧紧抱着妻子,感慨万千。他亏欠妻子太多了,但她在这种时候却毫不犹豫地跟着他逃命去,连什么时候能再回来都不知道,她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了。 “你真是的……不害臊……这儿还有季师傅在看着呢。”魏母蜡黄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薄薄的红晕,这就是农村人的腼腆,从未跟自己的丈夫在外人面前这么亲昵过。 魏礼忠被妻子这么一提醒,赶紧地放开,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大少爷,我们快走吧,事不宜迟!” 晏季匀的脚步更快,他当然知道越快离开这越好,魏礼忠的安全更重要。 洪战在村头已经等候多时,见晏季匀带着人出来了,洪战心里也是十分激动……因为他知道,大少爷来这里三个多月,目的就是为了等魏礼忠的出现。大少爷料事如神,果真将魏礼忠带走了,也就是说,他不用再继续留在小镇,可以回城里去见水菡和孩子了! 晏季匀将魏礼忠夫妇安排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除了他和洪战,谁都不知道魏礼忠夫妇去了哪里,就连魏勇都被瞒着。 魏勇只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要去一个远亲家里暂住,过年也在那边,不回家来了。 魏勇对此虽然有点不解,可他也没多想,这人原本就对家人疏于照顾,不重视,现在既然母亲说要去远亲家过年,他反而觉得自己可以轻松许多了…… 就是这一夜,小镇上的季师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第二天不少人前去理发时才被告知,季师傅不再是这里的理发师,他辞职了。 晏季匀对小镇来说是个过客,但他的存在却给这里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都还是会想起那个不修边幅的,酷酷的,理发技术超好的季师傅。 虽是有目的而来,但晏季匀也当作这是一段心的历程,他在这里所得到的感悟,一点都不比他当总裁的时候少。三个多月的沉淀,潜移默化地在改变着晏季匀。这种变化不是坏的,而是他人格魅力的一种升华和完善。 人生就是这么难以预测,处处有惊险,但也可能处处有惊喜。晏家遭逢巨变,可晏季匀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失去什么,反而让他更看清楚了自己的心,还有水菡对他坚定不移的爱。从前的他,只会在乎自己有没有将公司运作好,成天忙着赚钱,而现在,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才能与家人团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水菡抱着小柠檬入睡了,可不知怎的,她却久久无法入眠,总觉得今夜心绪不宁。 是啊,还没给晏季匀打电话呢,她怎么能睡得着? 水菡悄悄地下床,披着厚厚的睡袍。孩子睡得正香,她不想惊醒他,只得去洗手间里打电话了。 静谧的夜晚,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水菡的心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老婆,还没睡啊?是不是想我了?”他低沉浑厚的嗓音格外温柔,如一缕春风拂过。 “嗯……很想很想你。”水菡低声呢喃,小脸皱成了一块儿。 “有多想呢?” “我感觉想你都快想疯了,恨不得能马上见到你,抱着你……” 晏季匀轻笑,语气越发柔得滴水:“你现在走到阳台上去看看,说不定有惊喜哦。” “呃?阳台?”水菡脑子在呆滞中 脚步却是一点不怠慢,跑向了卧室的阳台。 第278章:见到老婆孩子 寒冷的冬夜里,万籁俱静,冻得人浑身发抖,这样的天气,谁不想窝在室内取暖呢,但却有个男人在你家门外放烟花,冒着刺骨的寒风,只为博你一笑。这种难以言喻的感动,足以让人瞬间鼻酸,流下幸福的泪水。 水菡太意外太惊喜了,怎么都想不到晏季匀此刻竟从小镇回来了?堆积在心头的思念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她多想跑下楼去,跑出那道大门…… “烟花好看吗?”晏季匀的声音在电话里温柔地响起。 水菡哽咽着,颤抖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好看……可是……我最想看到的是你。” 烟花有光亮,绽放时能看到,但晏季匀站在别墅外边,他周围没有灯光,并且距离水菡的阳台有一定的距离,她只能从烟花燃起的位置去猜测他在那里,可就是看不到他的脸,这揪心的折磨,让水菡的心如绞痛。 晏季匀凝望着水菡站立的地方,仿佛那里就是世界的中心,黑夜里的光明源泉。唯有她才能体会到他此刻那种迫切却又不得不隐忍的心情,明明是恨不得能飞过去,但残留的一丝理智却在提醒着,为了大局,不可以。 这就好比是现实版的牛郎织女,看得见彼此,却就是摸不到亲不着,只能远远相望。 “菡菡,再忍耐一下,我向你保证,不会太久的……我在那个小镇的事已经办完,但是这还不够,我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可以去你父母面前摊牌。在这之前,我们都要忍,如果你的父母现在发现我来见你,他们只会把你逼得更紧,而你越是反抗他们,他们就会对晏家更仇视,我们都要小心,千万不能再加剧晏沈两家的怨恨,为了将来我们能一家团聚,这点苦不算什么,你说是吗,菡菡?”晏季匀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那阳台,他在竭力克制着自己,但说到最后,他也是忍不住会有一点哽咽,声音变得特别嘶哑。 水菡重重地点头,像是宣誓一样地说:“我明白的……老公……只要你心里有我和孩子,我就不会觉得苦。” “菡菡,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拥有一件东西……那就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还会愿意跟着我吗?” 水菡想都没想就回答说:“这个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想办法开个理发店,凭你的手艺,加上你这顶级造型师的头衔,生意不火都不行啊。” 晏季匀不由得莞尔一笑,心情顿时暖了起来:“你现在可是学会算计你老公了?” “哼哼,谁让你要说刚才那种话的?是想考验我吗?你现在也比穷光蛋好不了多少,可我不还是照样爱着你?我要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在小镇遇到你的时候我就不会追着你跑了……还有啊,最近我爸妈都在想着给我介绍对象,全都是高富帅啊,只不过我没答应而已。” 听到这里,晏季匀只觉得心脏的位置陡然一紧,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什么高富帅,有我好吗?我跟你是合法夫妻,你父母忙着介绍对象,不是在教唆女儿出轨吗?真是瞎扯淡!” 水菡噗嗤一笑,她就是喜欢被他紧张的样子,喜欢逗他,而他听到她的笑声也是一愣,佯装生气:“你还笑,害我紧张得晚上都睡不好,你就高兴了?你真狠心。” “嘻嘻……老公,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向他们坚决表态,我不会去相亲的,我有老公,我的老公只会是晏季匀。这样总行了吧,晚上你不会失眠。” “嗯,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我的乖老婆。”晏季匀的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心情舒畅了许多,听到水菡的话,觉得很有满足感。 两人在电话里低声细语倾诉衷肠,浑然没觉得双方现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打电话哪有这么缠绵呢,肉麻的话层出不穷,说得很顺口,一点不觉得别扭和腻歪,反而是越听越舒服,越甜蜜。 虽然水菡看不清楚晏季匀的身影,但她知道在前边那一团黑乎乎的地方,有她的爱人在,正看着她呢……她的心被满满的情意包裹着,暖暖的,甜甜的,好像他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爱情就是如此神奇,可以跨越时间和距离,可以把两颗心融为一体。 忽地,水菡听到屋子里传来小柠檬的声音…… “老公,我进去看看儿子。”水菡急急忙忙进去,电话却没有挂断。 小柠檬醒了,习惯地依偎在水菡怀里,小声嘟哝:“妈妈刚才去哪里了……” 水菡心里一动,用厚厚的小毛毯裹住小柠檬的身子,然后将他抱起来,在这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柔声说:“儿子,妈妈带你去阳台上见一个人,但是你要先答应妈妈,一会儿不能大声叫,说话要很小声很小声,免得被外公外婆听到,记住了吗?” 小柠檬亮晶晶的大眼好奇地眨巴眨巴,乖巧地点头,一脸的希冀。 水菡另一只手又拿起了手机,走向阳台,面朝着晏季匀所在的方向,她将手机凑到小柠檬的耳边…… 隐藏在黑暗中的晏季匀见到这一幕,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眼眶酸胀得厉害,高大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见到小柠檬,他太激动太开心了。哪怕是隔着百米远,能这么看上一眼,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 “儿子,是爸爸……我是爸爸呀……” 小柠檬惊得差点大叫,但这小家伙想起了妈妈刚才的叮嘱,立刻又把叫声吞了回去,很小声地对着手机说:“爸爸……爸爸我想你……爸爸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伫立在寒风中的男人在听到儿子这一声声稚嫩但又饱含爱意的呼唤时,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湿意,可他不想让儿子听到他的异常,只能捂着嘴,用力咬着唇,不让哭声传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种时候都还能忍住不哭的人,不是坚强,而是没人性。 晏季匀的目光定格了,落在阳台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上,再也移不开……身体里有无数的情绪在汹涌,如海啸那样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在一寸一寸摧毁着他的理智! 他可以现在就闯进去见老婆和孩子,甚至可以做出更疯狂的举动达到将人带走的目的,这似乎也是爱的表现,但他依旧选择了站在原地不动。冲动地释放出内心的狂热,固然是爱的表现,可是能将这股狂热死死压抑住,变成隐忍的痛,更是爱到极致的感情升华。一时的占有,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做的是彻底化解两家的怨仇,在跟水菡和孩子幸福的同时也要让水菡拥有完整的父爱母爱。假如他现在带走老婆孩子,水菡跟水玉柔夫妇的关系就会破裂,她有了老公却得不到父母的祝福和接纳,她怎会过得开心? 晏季匀考虑得很多,但他考虑的都是重点,是关键。为了水菡和孩子,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忍的。 “一定要尽快揪出当年那个放火的元凶!”晏季匀心里在狂喊,一遍一遍。 “儿子,爸爸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做,等完成之后就可以接你和妈妈了,到时候爸爸每天都给你跳骑马舞,每天都陪你玩游戏,给你讲故事……宝贝儿,你想爸爸的时候就抱着玩具熊睡,那个很暖和,就像爸爸抱着你一样。”晏季匀极力稳住声音,艰难地牵动着嘴唇,一颗心已是痛到无法呼吸。 小柠檬确实是个贴心小棉袄,听爸爸这么说,他也不闹,不多问,只是乖乖地点头说:“爸爸好聪明啊,知道我每天都抱着玩具熊睡吗?嘻嘻……外公外婆买了好多玩具,可是我不喜欢,我只喜欢爸爸妈妈给我买的……” 这小家伙还不忘说点甜言蜜语来让晏季匀开心。 儿子这么乖,当父母的自然是高兴,晏季匀更是希望能多瞧瞧孩子,可是,他没有忘记小柠檬身子弱,不能在外边吹风太久的。 水菡也很小心,不一会儿就抱着小柠檬进屋去了,尽管万分不舍,但手机通话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啊。 “老公,这天寒地冻的,你快回住的地方去吧,别感冒了。”水菡心疼地说。 晏季匀哪里舍得走,可不走不行,他明早还得起来办事,必须要抓紧时间,只有真相大白了,才能一家团聚。 晏季匀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没有在电话里向水菡透露关于魏礼忠的事,也没说自己正在调查当年放火的元凶。原本他是打算告诉水菡的,可是仔细一想,还是暂时不说更好。不是他不信水菡,而是他知道水菡的脾气很直,面对她那两位狡猾异常的父母,万一她不小心说漏嘴,消息泄露出去了,只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件事,等他有了更多的线索之后再告诉水菡也不迟,相信那时她一定会很惊喜的……他不用问也不知道,水菡心里其实很希望当年放火的不是晏鸿章,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她这个愿望得以实现。 第279章:相亲进行时 对于某些八卦话题,人们遗忘的速度就跟当初热衷时一样的快。 三个多月之前,沈云姿在摄影界里的名声一落千丈,因为那张照片,她女神般的形象也在外人眼里大打折扣。虽然没有的得到大赛评委组的正式宣告,但她从大赛退出,已经是最有利的证据了,明眼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各种言论都在抨击沈云姿,而她本人也在摄影界销声匿迹了。 难道说她就此甘愿认输吗?就此沉沦了吗? 当然不是了。她在摄影界暂时低调,不露面,但她在商场上却得到了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现在是“美颜汤”的总经理。 如今的沈云姿,不论是财富还是地位,都是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上流社会当中的一员。从前她虽然在摄影界有点名气,但跟现在比起来,差太多了。 美颜汤最近很火爆,它所属的“美玉颜药业有限公司”自然也成了业界的新宠,商场上的一只生力军。水涨船高,公司的高层主管也因此而备受瞩目,除了知道是一个名叫邵擎的人在执掌公司,外界还知道了沈云姿的名字。这一次,她的名气可是比在摄影界更加耀眼得多。 邵擎很低调,不接受采访,而水玉柔目前还是炎月的代理董事长,暂时不宜公开宣布她就是美颜汤的董事,但公司总要有个人站出来代表的,于是乎,沈云姿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沈云姿外形气质俱佳,成熟稳重,心思细密,她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八面玲珑,既有管理的才能,也有公关的手段,这样的人代表公司与外界接触,应对众多媒体和消费者,确实是能省去水玉柔夫妇不少的功夫。 每天都穿着昂贵而精致的名牌服装出现在公司或是酒会,电视,出门有豪车代步,司机接送……沈云姿充分发挥了她女强人的一面,享受着周遭艳羡的目光,享受着被人瞩目的感觉,享受着物质上的巨大满足,沈云姿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她是沈家的后代,而沈家当初本该是凭借着美颜汤的配方就能飞黄腾达的,只不过是因为晏家使出了卑鄙的手段盗走了配方,抢走了原本属于沈家的财富,现在,事隔多年,沈家终于扬眉吐气,她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人人羡慕的白富美,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再也不用因为自己没背景而自卑,再也不用在面对那些富豪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沈云姿每每想到这些就会觉得,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只是,这些光鲜的生活背后,她是否真的可以忘记那个男人呢? 沈云姿没有去打听晏季匀的下落,她认为晏季匀一定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住进晏家根本就是有所图的,知道她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感情有多虚假。她不敢面对他,不敢去想象他冰冷的眼神。她说服自己要忘记这个男人,重新开始,她甚至想着能在周围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高富帅结婚。 沈云姿也是大龄剩女了,也有一颗恨嫁的心啊。水玉柔夫妻在这个问题上也有为沈云姿考虑的,毕竟这是水玉柔的血亲,是她哥哥的女儿,她不能不操点心。 水玉柔知道水菡与沈云姿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只除了照片一事,其他的由于晏季匀所造成的矛盾,水玉柔都能无视掉。因为,她很清楚沈云姿在跟晏季匀重遇之后接近他,只是邵擎的计划中的部分而已。 为沈云姿物色一个结婚对象,这事儿,水玉柔觉得比跟水菡物色更容易得多。水菡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自然是要寻到一个最满意的,她认为能配得上水菡的男人才行。但沈云姿将来的老公,水玉柔在潜意识中的挑剔程度会略低。 临近春节了,人们进入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其中有部分到了适婚年龄的人,在家中长辈的安排下,就是忙着相亲。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尽快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去。沈云姿现在就乖乖地听从安排相亲,她希望能遇到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借此来忘记晏季匀。 可如今的沈云姿再不是从前那个没背景没身份的人了,她相亲的对象当然非同一般。 金都高级会所。 金都,地如其名。这里的入会费据说是能排在全市前三。这里是上流社会的门槛,这里的一切只彰显一个基本理念——平民请止步。 这里的消费,一个字——贵。这里的服务,一个字——好。这里的装潢摆设,一个字——美。综合来说就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是专门为上流社会人士提供休闲交流的地方,并且是年轻人居多,其中又以未婚的富二代为主题,不少豪门中的千金少爷们都会被安排在这里相亲。 因为他们的家长觉得只有这种门槛高的地方才适合子女的身份,在这儿,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士,不管是来相亲还是来这里休闲,只要周围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对孩子就是有益处的。 金都会所的大厅十分宽敞,但绝不会像一些所谓的高档场所那样摆放很多小小的圆形或方形的小桌子。大厅里一共只有十二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配有两排真皮沙发,每排为三个座位。每张桌子之间的间隔距离都比较宽松,坐在这里喝着咖啡吃着精美的点心,或是来上一份美味的大餐,都能让你有种居家的温馨感觉。 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琉璃灯映照着沈云姿绝美的容颜,她坐在一张象牙色的桌子面前,优雅地喝着玫瑰花茶,神情淡定,眉目低垂,看上去有点像是个冷美人,但她其实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周围的目光,竖起耳朵听别人对她的品头论足,嘴角渐渐地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云姿是天然美女,五官精致无暇,但又具有一定的辨识度,彰显出东方美的独特韵致,加上她宛如女神般高贵优雅的气质,浑身上下洋溢着夺目的光彩,还有那白希紧致的肌肤,波光潋滟的双眸,眉目间流露出的成熟女人的风韵,使得她独坐一处也能成为焦点,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你看那个女人穿的是chloe今天冬季款白色外套么?” “是啊,就跟《星星》里的女主角同款的……可惜是限量版,我上个月去欧洲看秀都没买到,听说早就被抢光了,这女人的运气真好。” “还有她穿着高跟鞋是lavin的新款吗……啧啧,真漂亮啊……” “漂亮是漂亮,不过我现在可买不起……刚换了新车,我答应爸妈这个月要削减开销。” “你想买还不容易吗,我送你就得了,反正上次你也送给我一件香奈儿的裙子,我买双鞋给你,正好。” “这样啊,那先谢啦,买了直接寄到我家。” “嗯,不过我有点怀疑你穿上是否有那个女人穿着那么好看。” “……” 这些话传入沈云姿的耳朵里,她听着很舒坦,虚荣心得到了些许满足。她对于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向来是很自信的,以前买不起这种品牌,现在她可以尽情地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价钱不是问题,关键是穿上之后能吸引别人艳羡的目光,让她有种宛如女王的尊贵。 与对方约好的时间是两点半,沈云姿早到了五分钟,但她心里已有计算,假如到了两点五十分,对方还未能出现,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走人。她可不是当初的沈云姿了,有了背景有了身价的女人,当然会高傲一些。 沈云姿看着表,指针刚好指向两点五十时,她站了起来…… “请问,是沈小姐吗?”一个略显歉意的声音传来。 沈云姿抬眸望去,眼前的男人大约身高接近一米八,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长得秀气,外型还算中上……既然这第一眼的印象并不反感,那沈云姿也给对方一个面子,缓缓又坐了下来。 “梁先生,你迟到了二十分钟。”沈云姿淡淡地说,公式化的口吻让人听了有点不舒服,但是这位姓梁的男人也没多计较。他已经被沈云姿的美貌迷住了,痴痴地望着她,傻呵呵地点头,小声道歉:“不好意思,沈小姐,路上遇到堵车,耽搁了……不过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不会迟到的。” 这么快就想有下次见面了,还说得这么顺溜?沈云姿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眼前这男人,多半已经动心了。呵呵……人呐,大都是视觉动物吧。 就这样,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开始了交谈,男人再次介绍了自己,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开了一间外贸公司,生意蒸蒸日上,在本市也是有些名气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沈云姿,假如嫁给他,不用发愁有人会跟他争财产,家里的一切终归都是他的。 梁先生显得有些兴奋,目光都没离开过沈云姿,而她的注意力就没那么集中了,聊着聊着就感觉挺无趣的。不经意瞥到不远处的座位上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的方向坐下,那道身影让她微微一愣,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是他吗?沈云姿没听进去梁先生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点了头,她走神了,眼里只有前方那个身影……会是晏季匀吗?【晚上还有更新。】 第280章:乞求原谅 在金都这样的高档场所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大声喧哗的,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自身的素养确实还是跟市井上的人有明显差别。无论是说话还是举动,都是以优雅礼貌为主,彼此之间的交谈也都是一种轻松惬意的气氛,说话的音量小,不会影响到他人。 但是此刻,沈云姿却是感觉眼前的梁先生有点呱噪…… 梁先生其实挺冤,他对沈云姿这拥有女神般外貌气质的人尤为钟意,因此他也变得比平时多话了,想着讨好沈云姿,以期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才能继续见面,有所发展。可他不知道沈云姿现在是心不在焉,注意力飘到了前边不远处的地方…… 这位梁先生一直都带着温和亲切的笑意,目光更是没离开过沈云姿,越看越是感觉她长得好美,相比之下,自己以前交往过的女人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沈云姿才是真正的大美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让男人怦然心动。 梁先生不由得在心里幻想和期待,如果可以跟沈云姿再见面,如果可以交往下去,那该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梁先生很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沈云姿的事,而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热情不高。 “沈小姐平时都是忙工作比较多,不知在业余时间都有些什么爱好呢?” “旅游,摄影。”沈云姿下意识地回答。 梁先生闻言,心里一喜,立刻就顺着沈云姿的话说:“现在这个季节,去夏威夷渡假还不错,我们这儿冷,那边却像是春天一样……如果不想走太远的话,其实三亚也不错的……” 沈云姿在这之前只有过晏季匀一个男朋友,但她对于男人的了解也不少,并且她很敏感,听梁先生这么说,当然是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了。 “嗯……夏威夷和三亚,这两个地方确实不错……不过这段时间公司挺忙的,我也不知道能否有空闲出去旅游。”沈云姿这话说得很婉转,既不当场拒绝,也不会答应什么。双方都是有背景的家庭,知道以自家事业为重是他们必须要做到的。 梁先生微微有些失望,但随即又笑容可掬地说:“没关系,年前没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等年后,只要沈小姐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跟在你身边,为你拎包拿行李,热情周到的服务外带当你的导游。”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云姿如果不讨厌这个人的话,照常理来讲,她是该表态的。至少也该让对方知道她到底有没有那份心思。 相亲嘛,最要紧的是看有没有下次再见的机会。 沈云姿纤细的手指拿起茶杯凑到嘴边,慢吞吞地喝上两口……借着喝茶的这一点时间她也在思索,究竟该不该答应梁先生呢? 说实话,这男人给她的初步印象还算过得去,他的家世条件也不错,又是家中独子,将来要真嫁过去了,她就是那个家的女主人…… 水玉柔,她的姑妈,为她谋的这门对象,总体来说,挑不出什么特别明显的毛病,确实是个值得考虑的结婚对象。要说感情嘛,现在真没有,只能说不讨厌男方。但沈云姿也早有思想准备,相亲不比自由恋爱,只要在相亲中感觉不讨厌,就可以再见一见试试。 反正,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这辈子也没指望得到,既然这样,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不就完事儿么?况且,这位梁先生看起来对她很痴迷,这也正好符合了沈云姿那种很希望被人捧在手里的心态。 “梁先生……我们可以……”沈云姿正想要回答,忽地,她脸色一变,站了起来,拿起包包急忙对梁先生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我们电话联系吧,拜拜……” 沈云姿说完也不管梁先生一脸的错愕惊诧,急急忙忙就走出了大门……确切地说,是小跑着出去了。 梁先生十分郁闷,坐在那里好半晌没回过神来……沈云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两人才谈了不到一小时就这么结束,梁先生感觉很遗憾,心情不美丽,但想起沈云姿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电话联系”,他又略微燃起了希望……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说明她还是对他印象不错的吧?只要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就有可能发展下去。 这位梁先生也是有点时运不济,假如不是选在这里会面,今天的晚餐,他和沈云姿是能一起吃的,但就是因为在这儿,而沈云姿刚才又看到了一个她无法忽视的男人,所以,她才会丢下梁先生先跑了。 沈云姿一路追了下去,她的车停在地下车库里,但她现在要急着追上他,只能踩着高跟鞋跟在他后边跑。 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真的就是晏季匀。沈云姿先前看到的坐在她座位不远处的男人…… 沈云姿没主动去找晏季匀,可这偶然遇上,她第一反应就是要追上他。 晏季匀不知自己身后有人在追着,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不禁有些纳闷儿…… 沈云姿见晏季匀的脚步放慢,她又加把劲冲了上去,焦急地呼唤着:“匀……等等我啊……匀……” 沈云姿气喘吁吁地,终于是追到了跟前,但她也因一个不小心,鞋跟一扭…… “啊——!”沈云姿惊叫,以为自己铁定是摔了,但就在她身子下坠时,一只男人的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赫然正是一脸阴沉的晏季匀。 “匀!”沈云姿激动地挪动了一下右脚,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惊喜顿时变成了痛苦。 “好痛……”沈云姿蹲了下去,一看自己的右脚……原来鞋跟都断了,脚踝崴到,怎能不痛。 晏季匀岑冷的俊脸上波澜不惊,就像是看着一个路人甲似的神情,淡淡地说:“痛的话,你可以坐车去医院。” 沈云姿一下子呆住了……他刚才不是还对她伸出援手吗?怎么现在却能这样冷漠?她以为他既然出手扶住了她,让她避免摔在地上,那就说明他有可能会原谅她,但是…… “匀,你还在怪我吗?是我不对,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其实是沈家的后代,水玉柔是我姑妈……对不起,匀,我背负着家族的仇恨,所以才会利用跟你的旧情而接近你,趁机住进晏家……匀,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沈云姿低声下气地道歉,红红的眼眶里都是乞求的意味,还有满满的紧张。 此刻的她到不是虚情假意了,而是她发觉自己再见到晏季匀时,仍然会心动,会心痛,根本做不到形同路人。望着这张熟悉的容颜,她才明白,原来从未放下过他。她以为放下了,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沈云姿一上来就摆出这么低的姿态,急着乞求他的原谅,晏季匀有点意外,她现在坦白,是何用意? 晏季匀的手早就松开了沈云姿,现在她只是坐在路边的绿化带,丝毫不顾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眼里只有晏季匀。 “沈云姿,我已经不是炎月的总裁了,晏家如今也是一落千丈,而沈家也成功崛起,你不需要再在我面前演戏,我没什么值得人利用的地方了。过去的一切都不必再提,你是你,我是我。”晏季匀墨色的眸子里平静如是,就好像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事,但却深深地刺痛了沈云姿的心。 “匀,我们一定要变成仇敌吗?”沈云姿轻颤着身子,不知是冷还是激动,她心里翻卷着痛苦,喉咙发干,眼睛酸胀,脆弱得像一朵凋零的花儿。没有了那股女强人的风范,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悔恨的一心乞求他原谅的女人。 “匀,我承认以前是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但是现在,就如你所说,你不是总裁了,晏家也大不如前,可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你呢?那是因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在我迷失了自己之后,我才看清楚,我的内心,还是爱着你的。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么说很可笑,很不可信,可是,算我求求你,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不奢望你还能再爱我,但起码你别怨恨我行吗?我们可不可以抛开过去的恩怨,重新认识彼此,就当是一对普通朋友,可以吗?”沈云姿紧紧盯着晏季匀的眼睛,生怕他说个不字。 晏季匀漆黑的瞳眸微微一缩……若说他连半点触动都没有,那是骗人的。沈云姿是他青春记忆里一个特殊的存在,是那一段纯美恋情的女主角,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动心的女人,可是却变成如今的局面,怎不叫人惋惜?但晏季匀不是一个重复犯相同错误的人,他知道,他与沈云姿注定只能成为回忆,哪怕是做普通朋友都不可能了。 沈云姿是水菡的大忌,他要想跟水菡和孩子团聚,必定不能再跟沈云姿有牵连。 “旦夕祸福,自有定数,晏家现在这样,或许也是命。我对你没有怨恨,但我们也不必做朋友。”晏季匀这几句话,淡漠而平静,断了沈云姿心头那一点渺茫的希望…… 第281章:人去楼空 沈云姿在相亲的时候突然跑了,这事儿怎么能瞒得过水玉柔呢,虽然男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陈述事实,并且还表示他对沈云姿很有好感,希望下次还能再见面,可水玉柔认为沈云姿的做法让她在男方家长面前很尴尬,当然得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在接到水玉柔的电话时,沈云姿还在医院里,她崴了脚,又红又肿的,需要擦药才行。 沈云姿心情低落,还在为今天遇到晏季匀的事而伤心,刚好水玉柔质问她相亲的事,她也索性不隐瞒,直接说自己看到一个老朋友,却没说名字。 水玉柔何等精明,她知道沈云姿不是那么不顾大局的人,如非特殊情况,是不会那么做的。能让沈云姿重视的人不多,朋友更是少…… “云姿,你跟姑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看到晏季匀了?”水玉柔疑惑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薄怒,她上次派人跟踪水菡时就知道水菡在小镇上与晏季匀见了面,之后没多久她就收到消息说他已经不在小镇,因此她可以大胆字假设晏季匀是回来了。 沈云姿沉默,这就等于是默认了水玉柔的猜测。 “姑妈,您别生气,我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没有别的。”沈云姿略显焦急,她不敢惹怒水玉柔,明知水玉柔恨透了晏家的人,她哪里还敢多言。 但这次,聪明的沈云姿却猜错了水玉柔的心思。 只听水玉柔低声轻笑,先前的怒气转为亲切温和:“云姿,你不用这么紧张,姑妈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果姑妈没猜错,你还爱着晏季匀,还想要接近他,是么?” 电话那端忽地没声音了,沈云姿被戳中心事,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跟水玉柔有直接的关系,要是水玉柔因这件事而迁怒于她,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沈云姿有点心烦意乱,趁水玉柔沉默之际,她也在极力琢磨着一套说辞。 “姑妈……没有的事,我对晏季匀没有那种想法了,真的……我觉得今天相亲那个梁先生还不错,我走的时候有说下次联络,要不然我明天就约他出来吃饭,顺便也为今天的事道歉。”沈云姿急着向水玉柔解释,果真是有些诚惶诚恐了。 沈云姿恭敬的态度,让水玉柔十分满意,心里不由得感叹,沈云姿可真比水菡要圆滑多了。 “梁先生的事,可以以后再说,不过嘛,云姿……姑妈也是过来人,感情上的事,你还想姑妈打马虎眼儿吗?你对梁先生最多也是不讨厌而已,否则你怎么会丢下他一个人在那……你是怕姑妈不高兴,所以才不敢承认吧。姑妈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你如果对晏季匀还念念不忘,姑妈不会勉强你的,但是能不能跟晏季匀重新开始,那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明白姑妈的意思了么?” 沈云姿愣了愣,美目里露出惊讶,她确实想不到,水玉柔竟然会鼓励她去追晏季匀? 这……这太奇怪了,完全让人难以置信。 “姑妈……您……” “云姿,你是个聪明人,你会明白的。” 沈云姿虽是聪明,但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挂了电话之后好一阵子,她才恍然大悟……水玉柔之所以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是因为她希望水菡能和晏季匀分开,离婚。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鼓励自己女儿的情敌去追晏季匀,原因只有一个……她与晏家势不两立,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婿是晏家人。 水玉柔的这种想法,等于是让沈云姿捡到一个大便宜,给了她一个太大的惊喜。 沈云姿原本为今天晏季匀说的那番话而充满了绝望,认为两人之间再无可能了,但是现在没有了水玉柔这层顾虑,沈云姿又开始重新审视一些问题,感觉像是多了一点助力似的,隐约仿佛看到前路的迷雾中透出一丝希望的光…… =======呆萌分割线====== 晏家大宅。 这座城堡似的住宅,看上去跟以前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化,景色依旧,只是气氛却显得格外冷清萧条。每个人脸上都死气沉沉的,就连佣人们都不如以前精神了。 晏季匀的姑妈以及晏鸿瑞的女儿,她们从前是多么尊贵,总感觉自己高高在上,傲气逼人,如今,一个个都像是被褪去了神光一样,嚣张不起来了。不但如此,她们还很怕出门,怕见到熟人…… 因为出门就容易遇到记者,或是遇到相识的豪门阔太太千金小姐们,她们现在是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人家会追问关于炎月集团易主和口服液停产的事,就怕亲耳听到那些讽刺挖苦的声音。她们也不喜欢逛街了……以前逛街不只是在本市,国外的时装秀也常去扫货,有时还会请知名设计师亲自为她们设计服装,但现在,她们没了那个资本,经济上大大缩水,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挥霍。 晏家这几房在炎月还是有股份的,但加起来都很少,以前她们可以随意挥霍,是因为有家底,即使钱花出去了可家里每个月都有用度份额的,大笔的开销都是仪仗家里,现在让她们自己掏腰包买名牌,那可就手软了。没了大树做依靠,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银根紧缩,不敢乱花钱了。 晏家变成这样,沈蓉竟没有太多的悲伤,她甚至在心里偷偷地窃喜着……现在没人管制着她了,晏家一落千丈,门槛自然就低了吧?是不是意味着即使她再嫁,也是可以的? 沈蓉对廖辉还有着一点牵挂,可就是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她现在是自由了,但也再次失去了方向感,同时她也在心痛着自己的儿子,晏锥。 沈蓉记得儿子曾说过,如果他当家作主的一天,一定会让母亲可以进入晏家宗祠去祭拜,她说自己或许到死都进不了那个地方,儿子说,将来一定要让她的排位被安放在晏家宗祠…… 这些话,沈蓉没有忘记过,可是如今在经历了种种波折之后,她的心态变了,不再看重利益和虚名,她只想能自由自在地活着,想再嫁人,想离开晏家。但她一个人,往哪儿去呢?除非是晏锥肯和她一起离开…… 沈蓉憔悴了很多,吃什么都没胃口,喝了半碗粥就不吃了。 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儿子很久没回来了,儿媳妇又已经离婚……这个家,还像是个家吗? 沈蓉坐在床边黯然伤神,忽听外边传来开门声,沈蓉立刻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冲出去…… “儿子!”沈蓉激动得热泪盈眶, 晏锥瘦了,下巴变得有点尖,但这让他的脸显得比以前更好看。依旧是那个眉目温润的男人,只是眼底多了些稳重与成熟。 “妈,对不起,我现在才来接您。”晏锥自责地说。 沈蓉止住了哭声,转为惊喜地笑:“接我?我们离开这里吗?是真的吗?” 晏锥郑重地点头:“妈,我们以后都不住这里了,你就跟我一起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去住,虽然那里比这儿小,但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妈,您愿意吗?” “傻孩子,你以为妈妈还会眷恋这里吗?妈妈早就想通了,以前逼你要去争夺晏季匀的位置,实在是害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争了,我们离开这里反而会过得踏实些。只要咱们娘俩能在一起就好,不管是住大屋还是住哪里,妈妈都开心。”沈蓉声音哽咽,泪中带笑。 晏锥真不知该哭还是喜,心里又苦又涩……以前母亲总是会时时刻刻提醒他要去争,他做事也总会担心母亲会失望,所以他的心理压力很大,可现在,晏家衰落了,母亲反而让他不要再争,这就好比是彻底解放了晏锥的心理枷锁,他才得以真正地轻松了下来。 母亲对儿女的熏陶很重要,晏锥的本质是好的,只是以前在母亲的教育之下迷失了自己,现在既然母亲能放得下那些心结,晏锥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他早就厌倦了争来争去的生活,就等母亲这句话了。 “妈……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吧。” “好……好!” 一缕执念,若放不下就会感到无比沉重,可如果能放下,泰山也可轻如鸿毛。 晏锥和沈蓉在决定离开晏家的时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其实不只是他们离开了,其余几房也都越来越少出现在这栋大宅里。原本各自都在外边有别墅,现在大宅没有晏鸿章和乔菊住在这里了,子女们也就觉得不必在这守着。 人来人去,有人走就有人来,这回,不只是来了人,还是一个想要买下这栋宅子的人。 陈嫂还留在大宅里打理,听闻有人来访,说是如果主人不在,就请传个话也行。 如今晏家成了空城,没人坐镇,陈嫂只好出去看看来访者到底是有何贵干。 站在大门口的是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但是态度十分傲慢,见陈嫂出来,他竟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让陈嫂问问晏家能做主的人,这栋房子要多少钱才会卖掉? 陈嫂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晏家虽然是大不如前了,但还没有沦落到要麦房子的地步啊![下午还有更新。] 第282章:回到大宅 陈嫂手里正拿着扫帚,一脸布满凶悍的表情,怒不可遏地对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吼:“谁告诉你我们这儿要卖房子了?没有这回事,你走啊!” 随着这吼声,砰——大门被重重关上,年轻男子被拒之门外。 别看这只是个不起眼的男子,看打晏家大宅的主意,那能是普通人么? 望着紧闭的大门,他阴狠的眼神里露出不屑和蔑视,冷笑:“拽什么拽,还真以为这是从前的晏家吗?不知天高地厚!” 男子十分不服气,心里很不爽,受人之托来办这件事,才说两句话就被轰出来,连晏家人的面都没见着…… 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向某人汇报自己,男子的态度变得很恭敬,生怕惹恼了他的财神啊。 “没办成,这是意料中的事,不过,要买晏家的房子确实不容易,但是我相信,或许下次能成的。”说这话的语气让人联想到对方此刻兴许是在歼笑,并且,这声音是个女人。 “是是是,您说得对,那晏家一大家子都是习惯了挥霍,如今没有了炎月,他们撑不了多久的,房子迟早会卖。我过几天再去。” “嗯。” “……” 短暂的通话不到两分钟结束,但却从中透露出不少信息。一个不愿意露面的人想要买下晏家的房子,一次被拒绝了还不死心,看似是势在必得。 这女人结束了与年轻男子的通话之后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弟弟,果然如你所料,我派去的人,吃了闭门羹,被晏家的佣人轰出来了。”女人表现出了强烈的不甘。 “姐,其实晏家现在都已经成这样了,失去了公司,整个家族的势力大不如前,你又何必一定要买他家的房子呢?其他地方的房子也不是没有像晏家大宅那么好的,你怎么就看不上?那房子再怎么着也是晏家人住过的,你干嘛不住新房,偏要折腾这个……哎……”一位中年男人在叹气,对于姐姐的固执,他也是没办法。 这女人显然也是人到中年了,只是还有一颗难以消停的心,闻言,不悦地哼哼:“弟弟,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在给你添麻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可以办到。反正你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搀和在这种事里边,对你没什么好处。” “姐……你又在说赌气的话了。我不是阻止你买……既然你真那么想要,我会支持你的。” “这还差不多……”女人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她就知道弟弟拗不过她。从小到大她跟弟弟的关系就很好,她想要什么东西,弟弟都会帮她得到的,她相信,晏家大宅也一样如此。她有钱,弟弟有权,还怕得不到一栋房子么?呵呵…… 其实像这种心态并不难理解,想要买晏家大宅的人还不止一个。虽说大宅修建已有些年月了,可是它的地理位置绝佳,外观看上去就跟新修的一样,最重要的是……它是一个家族根基的象征。晏家红火的时候不知招来多少嫉妒的目光,现在如果是能将这栋房子据为己有,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啊,会让那些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雪中送炭的人就罕见,落井下石的太多。当初晏家风风光光的时候,谁敢打晏家大宅的主意啊,可现在,他们觉得晏家失势了,觉得晏家指不定还等着卖房子的钱呢……有人估算过,这房子,最少市值两亿人民币。 有人找上门去想要买晏家的房子,这事,陈嫂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晏季匀。 乡下一座宁静的小院子,青瓦灰墙,院门紧闭,里边几棵凋零的老树,一个小小的石杠里喂了几条红色的金鱼,旁边蹲着一只白色的肉球……波斯猫。 简单而恬静的地方,看似有些单调枯燥,但却能让人感到一种远离喧嚣的安详。若是在城市里呆久了,想要放松放松,来这种地方住上一阵子,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气寒冷,城里时不时受着雾霭的侵袭,可在这乡下却是能看到蓝天白云的。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半躺在摇椅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里边还穿着很厚的衣服,戴着绒帽,耳套,围巾……浑身就只露出一张脸,其余都跟裹粽子似的包起来。老人的身体弱,出来屋子外边透气也得裹得严严实实的。 在老人身边坐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刚接了电话,脸色不太好看。 老人这时也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里隐隐透出一丝精光:“季匀,是不是那些个跳梁小丑还不安分?想要晏家的宅子,当真是欺我晏家没人了么……” 老人的声音低哑,明显的中气不足,但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霸气和那种长期身居高位的倨傲,却是不会因此而消失的。纵是比以前减弱不少,可依旧是能摄人心魄的,因为他是晏鸿章。 晏季匀本来心里还堵得慌,可听爷爷这么一说,他感受到了老人那股唯我独尊的意志,不由得也深有触动,俊脸上露出点点关切:“爷爷,您的身子还需要再养一段时间,城里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您不会是想现在就回去吧?” 晏鸿章眼一瞪,半白的眉毛皱了起来:“怎么你觉得爷爷成废物了,连对付几个人的能力都没有了吗?季匀,你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因为害怕才躲起来,我们不跟水玉柔斗,只是在为当年那一纸配方的事赎罪和忏悔,但这不代表我们晏家就会任由别人欺负到没有底线。晏家的人没说过要卖房子,别人找上门来,这就是在挑衅,是在打脸,我们可以不拿回公司的股份,炎月口服液被停产也可以忍,可是那房子是我们的家,绝不能卖。我休息得够久了,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你现在就叫秦川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家去。” 回家……这两个字,此刻听在晏季匀耳朵里格外的亲切温暖,脑海里浮现出家里的一草一木,房间的每个角落,家具的摆设,一切都如此清晰地印出来,并且在他心底也产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回家,回家。以前住在那里时,不觉得有多么珍贵和眷恋,可如今,家逢巨变,他反而感受到自己对大宅的感情了。 那是他出生的地方,不管是快乐还是不快乐的回忆,都是他过往人生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是他的根,是不能割舍的情怀。 爷爷说得没错,晏家可以失去很多东西,但不能失去它的根基,否则,他和爷爷岂不成了无根的浮萍么?听闻晏家人都不住在那里了,以后若是他将水菡和宝宝接回来,跟爷爷一起,住在大宅里,一家人相亲相爱,那情景多温馨多可贵呢…… 晏季匀的眼睛越来越亮,似是也下了某种决心:“爷爷,您说得对,我们现在该还给沈家的东西也已经都还了,到今天这局面,我们却不能将尊严也丢掉,那些想踩着晏家脸的人,不会如愿的。他们想买房子也是因为知道家里没人住,只剩下佣人了,如果现在我们回去,外界知道晏家的主人回来,他们就该打消买房子的念头。” 晏鸿章欣慰地点头:“嗯,事不宜迟……先扶我起来换衣服。” “……”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现在用来形容晏家比较贴切。即使炎月易主了,即使晏家人现在低调得异常,不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走动了,可如果谁觉得就这么可以随意欺辱,那就大错特错了。 一个有着雄厚根基的家族,不是那么容易彻底垮台的,假如晏鸿章就这点手段,他如何能将一个家族维持这么久的长盛不衰。他安于现状,是真的出于对沈家的愧疚,对沈玉莲的愧疚。他已经是从鬼门关里走过几遭的人,对于钱财,名利,他如今算是看得很透彻了,所以才会甘心炎月成为水玉柔的囊中之物。很多东西都可以丢掉,唯独这大宅,晏鸿章不能丢。 晏鸿章和晏季匀同时归来,这消息不胫而走,只一天就传开了,各大报纸媒体纷纷报道,还抛出了诸多猜测,很多人都等着看好戏,认为晏鸿章和晏季匀回来必定是要展开一系列的大动作,或许会收回炎月也不一定…… 沉寂了三个多月的晏家,又一次成为了报纸头条,成为了大家的焦点。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家族,是会重新崛起还是继续衰败下去?没人能预测。 大宅里只有晏季匀和晏鸿章,其余几房都不住在这里,晏鸿瑞夫妇也走了。这样的冷清,是大宅从未有过的,但晏季匀却觉得不错,耳根清净,不用一回来就对着那些虚伪的面孔,这里只有真心的家人。 佣人们见到主人归来,一个个都高兴得很,干起活来都很带劲,可没想到的是,老爷子第一件宣布的事情竟是……遣散。【稍后还有一章。】 第283章:你赶我也不走! 年迈的老人没有了往日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说话也不再是字字铿锵,多了几分柔软,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但佣人们却反而感觉现在的晏鸿章笑起来很慈祥,亲切的气息,比他离开时更强烈了。只是这么看着,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他们伺候了多年的晏鸿章。 “我的子女们都不在这里,我身为一家之主,代表晏家的人向你们说声谢谢。谢谢你们这些年来尽心尽力地伺候。只是现在晏家用不着再请佣人,你们都回去吧,遣散费,一会儿去秦川那里领。”晏鸿章说得很简单,但听在佣人们耳里却是一惊,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 老爷子竟然对他们说谢谢? 大家面面相觑,虽是有些惶恐,但其实心里听着谢谢两字,还是有一阵感动的。 这些佣人一共有十来个,都是在晏家工作了很长时间的,有的甚至是从小看着晏季匀长大的。现在要离开,他们也舍不得,但他们都知道老爷子一向都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既然他已经决定,他们也不必坚持。 佣人们一个个红着眼眶上前来向晏鸿章和晏季匀道别,依依不舍,情绪低落,一时间这屋子里充满了哀伤,气氛相当沉闷压抑。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晏家以前就是一棵大树,在这儿工作的待遇十分优厚,是外边无法比拟的,但除了这个之外,佣人们也是真心的从感情上舍不得晏家。 这么多年了,晏季匀还是第一次见到家里遣散佣人,以前,这样的场景,他只在电视里看过。那时是不会有什么感触的,而现在,他却深深地感到了一种凄凉和辛酸。 有没有人伺候着,并不重要,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人生的起落太大了,谁都不会预料到明天发生什么事。曾经如日中天的晏家,现在风光不再,往后还不知要面临怎样意想不到的困境,家里除了佣人之外就只剩下冷清了,晏家的其他人都在哪里?他们可还会像从前那样围在爷爷身边吗? 人生是什么?快乐是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不顾一切要追求什么?到最后却又只剩下什么?轰轰烈烈过后,浮华掌声的背后,有什么才是自己可以抓得牢的不变的东西? 晏季匀失神了,脑子里思绪万千,勾起了他对人生的反思和感悟,此刻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沉浸在心神中去捕捉某种隐约的心境…… 佣人差不多都走了,唯有陈嫂还站在晏鸿章身边没有动。 “陈嫂,你怎么还没走?”晏鸿章略显错愕,他以为陈嫂或许是还有话要说。 陈嫂早已是热泪盈眶,忍得很辛苦才没哭出声,但此刻晏鸿章的询问却让她再也控制不住,鼻子一酸,泪水簌簌而下…… “老爷子……我不走,我不会离开的,你赶我我也不走……我没有家,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只是个孤儿,是你收留我在晏家的,这里的人才是我的亲人……别叫我走,让我留下来吧,我可以不要工资,只求能继续伺候老爷和大少爷……”陈嫂 晏鸿章和晏季匀同时对望了一眼,交换着复杂的神情,然后,晏季匀很聪明地选择了……溜。 “咳咳……爷爷,我去楼上书房看看。”晏季匀说完就火速闪开,急匆匆上楼去了。哭泣的女人,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都是让人头疼的,晏季匀就将这头疼的问题交给爷爷去处理,反正,陈嫂是爷爷当年收留的,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这小子!”晏鸿章冲着上楼的身影摇摇头,心想,他自己应付女人也没辙啊。 晏鸿章见陈嫂哭得这么伤心,又是一副死都不走的架势,他也不由自主地心软……陈嫂都快六十岁了,在晏家工作了几十年,看着晏季匀长大的,后来又照顾了小柠檬几年,她的忠心,他当然是明白的。 人非草木,晏鸿章觉得自己年纪越大越是没了铁石心肠,很容易心软,只得叹气道:“好了,陈淑芬,你就留下吧,至于工资,还是按原来的照发,你别以为我是没钱发工资才把人都遣散的。” 陈嫂一听,果真立刻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对她来说,没什么比留在老爷子身边更好的归宿了。 陈嫂一抹脸,擦着眼泪说:“我听老爷子的安排……我现在就做饭去!” “嗯……” 陈嫂欢欢喜喜地下去了,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深深地望了晏鸿章一眼,转身之时,脸颊竟是有些潮红,也不知是太开心所致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陈嫂的一颗心踏实了。 ======呆萌分割线====== 伯乐广告公司。 水菡还是跟往常一样的准时上班,工作认真负责,谦虚又努力上进的年轻人,自然是深得邱健的喜爱,一边工作还兼顾着向邱健学习关于摄影方面的知识和技术,不断地提高自己。 邱健是有意培养水菡,当然不会只让她做助理之类打杂的活儿,他越来越多的会让水菡表达自己的看法,有时甚至让水菡在他的位置上实践操作,然后再将水菡拍的照片单独拿出来,为她指出不足的地方,交给她更多的经验。 邱健是公司的平面摄影师,经验丰富老练,很多人想要在这一行有发展,想得到他的指点,但都会被他直接拒绝,只有对水菡,他才是像对待自己的徒弟一样悉心教导,不厌其烦。 经验这东西比书本上的文字可实用多了,有了邱健的栽培,水菡在广告摄影这方面的可谓是突飞猛进,进步神速让人咋舌。邱健有时还会陶侃说她看起来并不聪明,或许是真的在摄影方面特别有天赋,一得到名家指点之后,她的潜力就被开发出来,犹如被挖出了一座宝藏。 水菡听到邱健的赞赏,自然是高兴的,可她总觉得自己没有邱健说的那么好,是邱健对她的爱护才会那么夸她的。说白了就是水菡对自己的信心不足。 今天临近下班的时候,邱健将水菡叫到了办公室。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喜事儿发生了,水菡也不禁有点好奇起来。 邱健确实是遇到喜事儿了,看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就能知道。 “邱老师,您这么开心啊,难道是今年的年终奖比去年的多?” 邱健一蹙眉:“难道我是那种见着钱才开心的人?” “嘻嘻……不是啦。”水菡摆摆手,憨笑着,干净温暖的气息总是能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邱健也不卖关子了,表情略显严肃,却又带着几分欣喜,大口大口喝了半杯水,看样子是有一大段话要讲…… “水菡啊,上次我不是说准备请假去我女儿那里么,现在公司批下来了,给我一个月的假期,星期天我就启程,赶得上过去和我女儿一起过春节!”邱健眼里泛着慈爱的光泽,即是对女儿的想念,也是对水菡的不舍。 “星期天,那是后天了?哈哈,太好了,邱老师您终于走出这一步了,您女儿一定会高兴的!”水菡亮亮的眸子清澈无比,眼眶笑成月牙状,可爱极了。 邱健笑得更深了,一抬手将桌子上的文件递给水菡:“看看,这是公司接到的新客户,我们要为这个产品拍新一季的平面广告,但是由于我下个星期就要休假了,所以,广告只能交给你来拍,好好干,别给我丢脸啊。” “嗯嗯,邱老师放心,我……”水菡习惯地点头,可说到这儿又猛地停住了,一双杏眸瞪得大大地看着邱健,露出震惊的表情:“什……什么……由我来拍?我单独完成?” 邱健哈哈一笑,兴奋地点头:“没错,就是由你单独完成!这单广告你要是拍好了,你就有希望从助理晋升到摄影师,怎么样,开心吧?开心就喊出来啊,别憋着,想叫就叫,想笑就笑嘛!” 邱健是一片好意,水菡也确实是挺激动挺惊喜的,可她还不至于被冲昏了脑袋,立刻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脸皱成了酸菜:“邱老师……您接的全都是大客户,这单广告肯定也是的……我……我还只是一个摄影助理,从来都没有自己单独完成过拍摄……不行不行,这么重的担子我当不起,不能把公司的招牌和您的声誉砸在我手里……不行,真的不行,我没那么本事……至少目前还不具备单独拍摄的能力……” 水菡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急着推开这天大的好事,但看得出来她内心其实有点纠结……谁不想把握这种绝佳的机会呢,但她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的能力还差得远,才会按下那股喜悦的心情,转而推辞掉这单广告。 邱健有时脾气很急躁,见水菡这么快就推辞了,他心里那个焦急啊,长臂一伸,指头重重地点在水菡额头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你个傻丫头,真是笨!你以为我是会拿公事来开玩笑吗?我能叫你单独拍,是因为我事先就对你的能力做出了评估,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办到,所以我才会这么做,你听好了,我不准你推辞,你必须给我接下!” “……” 这命令的口气真让人哭笑不得,但也能从中感受到邱健的爱才之心。他比水菡自己还更了解她的性子,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水菡现在所欠缺的就是一个发挥才能的平台,一个机会。她不是没能力,只是她对自己没信心,她不知道自己在摄影方面的才华有多么令人艳羡。 水菡见邱健似是有点动怒了,她心里也不好受,赶紧地绕到他身边,就像是对女儿对父亲那样,拉着他的衣袖,甜甜地笑,软软地柔声说:“邱老师……您这是霸道啊,您这脾气再不改的话,见到您女儿的时候那可怎么办呢,可别又把人给吓跑了。” “你……”邱健脸色一松,哭笑不得,无奈地说:“你这丫头,想转移话题呢?别打岔,听话把这单广告接下来,我会在走之前的这点时间里再把拍摄需要注意的事项都跟你核对核对,到时候你就没那么手忙脚乱了,记住,你是我邱健的助理,我不在,你也要能够独当一面才行!你知道我们公司由多少人眼红这个机会吗?别说是摄影助理,就连另外几个摄影师都巴不得从我手上抢过去!我可是花了大力气才争取将这单广告给留下来的,不然,要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我没时间拍,就要交给其他的摄影师。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放弃,我去国外渡假我都不安心啊!” 邱健能为水菡操心到这份上,已经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了,比师徒还要更近一层,他是将水菡看成自己的半个女儿,才会那般不遗余力地为水菡争取到这次难得的机会,为此,他又得罪了公司不少人,可他不在乎,他认为值得就行。 “邱老师……您这么为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水菡喉咙哽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直都觉得邱健很照顾她,可她没想到他能像家人那般的为她着想。这不只是师徒的缘份,更是一种可贵的亲情。 邱健被水菡这反应给感染了,两眼微微一热,慈爱地摸摸水菡的脑袋,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眼前一样,语重心长地说:“傻孩子,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师,说报答的话,太生疏了,你以后只要给我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坐上我的位子,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明白吗?” “坐上您的位子,那怎么行……我……” “怎么不行?古时候有种说法叫做……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这话我不同意,严重不同意!做师傅的,都应该希望自己的徒弟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要是能坐上我的位子,那就是我的骄傲,我会比你自己还开心。好了,打开文件看看,我还要给你讲讲那个……”邱健说着就把一份资料从文件袋里拿出来。 水菡现在也不再想着推辞了,邱健这么推心置腹的待她,是她的幸运,她好像又多了一个可敬可亲的长辈,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自己全部的努力将这单广告完成,否则,岂不是辜负了邱健的一番苦心? 水菡是想通了,但在看到资料上的那一行醒目的字体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美玉颜公司为旗下产品美颜汤做的下一季广告?”水菡怎能不惊,万万想不到这单生意的客户竟然是美颜汤![今天万更已经传完。] 第284章:越难到手的男人越感兴趣 邱健见水菡神色有异,又以为她的信心动摇了,眉头一皱:“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水菡微微一颤,赶紧地摇摇头,笑得有点勉强:“没……没问题,我只是惊讶,美颜汤最近很火,想不到会找我们公司拍广告。” 邱健这才松了口气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公司接的大客户很多,像炎月口服液的广告也是我拍的……” “呃?什么?炎月口服液?邱老师,您……”水菡愕然,心里犯嘀咕了。 邱健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脸色有点不自然,但随即又想到反正过两天都要去休假了,跟水菡又是一惊这么熟,有些事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吧。 “咳咳……是这样,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和晏季匀的关系,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是晏季匀来向我打听公司里有没有适合你做的工作,刚好我以前的助理辞职了,所以就……” 水菡惊讶地张着小嘴儿,耳根发热,有点不好意思了……原来邱健知道她是晏季匀的老婆,而她在公司还一直都刻意保持着低调,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 原来这份工作竟是跟晏季匀有关!可是……这不就等于是在走后门儿?水菡立刻想到了这一点上,小脸皱巴巴地说:“邱老师,您就是因为给晏季匀面子,所以才会把我招进来的吗?这么说,我是靠走后门儿进来的,那我……” “打住!”邱健斩钉截铁地阻止了水菡说下去,表情严肃了几分:“什么走后门儿,你以为当我的助理真是靠走后门儿就行的?如果不是我认为你在摄影方面有潜力有才华,别说是晏季匀,就算是晏鸿章来找我都不行。你能进来,只是晏季匀为你指了一条路,但这条路能走下去,是靠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不要妄自菲薄,你现在什么都不缺,你只缺信心,明白吗?” 邱健这么一说,水菡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缓和了不少……她的性格就是那样,太正直了,她如果认为自己是关系户,她工作起来都不会舒坦的。邱健的一番话,让她踏实了许多,想想也是的,以邱健的为人,她若是个草包,邱健怎会如此尽心尽力地教导她呢…… 想通就没事了,水菡脸上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谢谢邱老师……广告我会拍的,不过还请邱老师答应我一件事。” “想叫我别泄露你的身份是吧?”邱健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她。 “嘿嘿……老师真是英明啊,一针见血。” “现在外界都对炎月的新任董事长好奇得很,可谁都想不到这位董事长竟然在这儿当我的助理,啧啧……想想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啊,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卖给记者,那……” “邱老师……”水菡苦着脸,紧张地拉着邱健的衣袖。 “哈哈……瞧你这紧张得,真怕我说出去啊?” 水菡明白了,邱健是在逗她,是她多虑了。 “嘻嘻……老师最好了,老师是大好人,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嗯,夸得很动听,继续……”邱健一脸的陶醉。 “……” 这件事水菡还真不必担心,邱健不会说出去,只是,关于美玉颜公司广告的事,水菡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 她没有在邱健面前透露美玉颜的老板就是她的母亲,这牵涉到晏沈两家恩怨的事,实在太惊人了,说出来只会让人徒增伤感。 水菡的心情很复杂,说不清到底是悲是喜。能单独负责一个广告的平面拍摄,是这一行里无数的新人都梦寐以求的机遇,她该高兴的,但偏偏这是美颜汤啊,是在母亲报复了晏家之后才推出的,而晏季匀是她的老公……她是沈家的后代,可她心里爱的是晏季匀啊。 总觉得很别扭,仿佛灵魂被分裂成两半,一半是属于自己的家族,一半是属于晏季匀,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心理平衡? 晏季匀用心良苦,默默地为她找了工作,却不曾对她说……原本她当时心里还在想啊,怎么老公对她找工作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呢,但实际上他却在暗地里为她操心着。他通过兰姐向她透露伯乐广告公司招聘的消息,难怪那天她面试之后会在电梯里遇到他,想必是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偷看她吧? 这个男人啊,真是个行动派,嘴上不爱挂着甜言蜜语,但他却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你安排好许多事,他的爱,即是隐忍的,却又无比深厚…… 水菡越发想念晏季匀了,好想能立刻见到,然后抱着他,倾诉思念的苦。此刻的他,是否也在想着她呢? 有一种思念是甜蜜的,就像水菡和晏季匀这样,虽然暂时见不到,可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心意,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爱意。还有一种思念是苦涩的……只有你一个人唱独角戏,牵挂着某个人,而对方却无法回应你,就像放逐在海上的梵狄…… “金虹一号”是海上的天堂,是富人们的乐园,它汇聚了奢华与享乐于一体,是海上的一颗明珠, 在金虹一号的第四层,某酒吧里,正传出富有异国情调的音乐声,是由一群热情开朗的外国人在演奏,他们当中有人穿着多褶裙,层层叠叠,也有配着摩洛哥的皮流苏和串珠,服饰简单随意但又散发着自由的个性,一如他们的音乐一样。 很少人听得懂他们唱的歌词是什么,可音乐本身就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美好的音乐可以跨越地域和种族的界限,跨越语言的障碍,让人从灵魂深处得到共鸣。 游轮上有几个酒吧,每个都风格各异,现在这一间就是以表演为主的,舞台不大,只供表演者使用,不设舞池,相对于其他几个酒吧来说,这里清静一些,从下午一点钟开始就可以进来了,选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叫上一杯香浓的墨西哥原味咖啡,欣赏着窗外的碧海蓝天,听着悠扬动听的乐曲……到了晚上,可以看到乐队的现场表演,还有穿着草裙,性感火辣的女侍应生为你送上美酒,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叫上几个陪酒女郎,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每个客人,无论男女都能在这里找到最适合自己娱乐的方式,释放出自己被压抑的灵魂。 东方人西方人,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在这里都能见到,各种类型的帅哥美女让人应接不暇,随时都可能有艳遇,即使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会有人热情地上来搭讪。 现在正是晚上11点多,酒吧里的空位渐渐地少了,身材高挑曲线火辣穿着性感草裙的女郎们穿梭在各个桌位之间,轻盈的体态带来香风阵阵,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坐在这里都会感到赏心悦目,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靠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一个人独占了一张桌位在喝酒,剩余的四个座位都是空的。 男人穿着深紫色透视衬衣,健美的肌肉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深邃立体的五官异常精美,比女人还要妖娆几分,尤其是沾上了红酒的嘴唇,正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可是,这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实在太冷了,一如他左耳上的那颗黑钻耳钉一般。他就像是绽放在暗夜的蓝玫瑰,冷魅惑人,却又让人在靠近之时望而却步。 一人独占一张桌位,刚开始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随着酒吧里的座位满了,就会有人盯上这边,觊觎这个男人独占的位置。 已经过来好几拨人想跟他搭台,但都被拒绝了,没办法,人家一个人的消费就比几张桌子加起来还多,谁能有意见? 男人对四周的一切都不为所动,面朝着窗外,闷闷地喝酒,即使有美女想要前去搭讪也只是走近了瞄上几眼就离开……这么冷漠的男人,她们也怕自讨没趣。 当然了,还是会有自信心爆棚的女人想要攻克这个男人的防线……越是难得到手的越是容易引起兴趣。 “HI……MAN.”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说着英文,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随之,一股香奈儿香水的味道飘进了男人的鼻息。 梵狄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眼角的余光瞄着身边这位长得跟明星似的金发美女,冷冷地说:“我不喜欢香水味。” “……” 这么直接又不给面子的话,在这种场合,也只有梵狄能说得出来了。 金发美女脸色一僵,满不在乎地伸手搂着梵狄的脖子,赤果的目光里满是占有欲:“你不喜欢,没关系,去我房间,我们洗澡之后,我身上就只剩下沐浴露的香味了……” 女人开放到这程度,很少有男人能把持得住的,但梵狄是个怪胎,眉宇间浮现出厌恶之色,推开她,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了。 梵狄在金虹一号上每天都会遇到不同手段的搭讪,想要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太多了,如果他连这种勾引都抗拒不了,那么他真的会忙到不用下床…… 山鹰见老大闷闷不乐地出来了,赶紧地迎上去。 “山鹰,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小岛还不错?” “是啊,老大,您想去吗?可是现在游轮已经驶过了,如果您要去,只能临时调整航线。” 梵狄摆摆手:“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在这呆得太无聊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明天下午来小岛接我。”【梵狄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呢?稍后还有更新。】 第285章:梵狄受伤 金虹一号的航线是从C市开始,驶出公海之后绕东南亚几个小国,途径三个旅游小岛,再到香港,然后按原路返回。 途中的三个小岛,梵狄都已经去过了,只剩下一个不太出名的岛屿,不是以旅游为主的,只是普通居民的住地。梵狄这是闲来无聊想去看看,他就是变着法儿的让自己的脑子别空下来……一空下来就会冒出某人的影子,这是他感到很挫败的地方。在海上飘来飘去本就是为了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企图将对她的感情淡化,企图剔除那个名叫爱的东西,只是,到现在还没成功。 梵狄乘着快艇在茫茫大海中驶向目的地。耳边只有海风的声音,视线里一片空茫,海上的夜色唯美得令人心悸,夜幕中的繁星显得格外明亮,那一轮明月仿佛距离自己很近,银白的光辉净化着他烦乱的心,孤独却是被映照得越发清晰了,好像自己油走在世界的尽头,在这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他不过是一片飘零的孤舟…… 梵狄胆大,敢一个人乘着快艇深更半夜的在海上行驶,他在游轮上呆久了也想享受一下宁静的时光。 梵狄朝着天上某颗星的方向,根据山鹰说,这样就能到达那座小岛了。距离不远,预计半小时就能到的。 可是,一个小时之后,梵狄还在海上,没看见陆地。 两个小时后……三个小时后…… 天亮时分,某海滩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男人,但是他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已经浑身无力,虚脱地倒在了海滩上,意识近乎断绝,在他昏厥过去之前的一秒,他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模模糊糊中似乎脑袋上方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妈的,山鹰……老子回去一定扒了你的皮!”梵狄用尽全身的力气也还是只有微弱的声音,说完就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知觉。 原来时山鹰疏忽了,他所说的小岛位置是错误的,梵狄找不到那座小岛,在海上飘了几个小时才见到了陆地,但是他乘坐的快艇出了故障,坏了,他只能游到岸边。 这货也真是够倒霉的,只差一点就到岸边了却又脚抽筋,摔在海滩上的时候正好旁边一截断了的树干戳到他另一只腿……可怜的梵狄,原本要去的那座小岛应该是风景宜人气候温润的,结果他却收到错误的指引来到了现在这地方,还需要游一段才能到岸边,冷得他都快冻成冰棍了。 此刻,一个穿着粉红色外套的女孩子正蹲在梵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女孩儿清亮的眼眸就像这海水一般明净,有着未经渲染的澄澈。 “唔……受伤了,在流血呢。”女孩儿自言自语地说着,白希的脸颊上露出焦急和担忧。 救人! 女孩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梵狄拖走了不到二十米,但这样不行,她必须尽快找人来帮忙,否则看他这伤势,怕是会有性命危险。梵狄再次睁开眼睛,意识还处于混沌中,抬抬眼皮看了看天花板,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无力地又闭上了眼睛。他失血过多,还没那么快恢复精力,又睡过去了。 =======呆萌分割线======= 房间的门开了,先前穿粉红衣服的女孩儿走了进来,在梵狄床边坐下,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随着梵狄脸上的泥沙被擦去,女孩儿的目光越来越惊诧,粉红的小嘴儿张得圆圆的,傻呆呆地低喃:“原来这么帅啊……比韩剧里的明星还好看……” 本来听到这样的赞美,身为当事人,应该是很有面子的,但紧接着女孩儿又补充了一句……“好看是好看,不过似乎太美了一点,像个娘娘腔……没有季师傅那样man。” 女孩儿失神之际,忽地发现男人那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吓得她全身一震,下一秒,她的手已经被男人牢牢抓住。 “你是谁?”男人警惕的眼神透出恐怖的幽光,尽管他脸色惨白,声音暗哑,可是这阴森犹如死神般的气息却是让人心生寒意。 “你……你……”女孩儿哆哆嗦嗦地说,忍不住声音都在颤抖。只因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好像能将人冻僵一样。 梵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诧,半眯着眼,精光迸射:“这是哪里?你是谁?为什么会说中文?” “呃?”女孩儿呆了呆,懵了,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梵狄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怜悯:“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是我把你从海边救起来的,你不记得了吗?哎……你好好休息吧,我在给你熬粥。” 这样纯净的眼神,梵狄只在水菡身上看到过,但是这样同情的目光却让他无法忍受……敢情这女孩子是以为他脑子有病? “你快躺下休息吧,好好睡一觉起来或许会好些……哎……”女孩儿再次叹气,微微摇头表示惋惜。 梵狄只觉得眼冒金星……给气的。被人当成神经病,他能不气么?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你……我……”梵狄很想为自己声明一下,但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这货身体一软,又昏了过去。 女孩儿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可惜了……年纪轻轻的,长得也还行,只可惜脑子有点不对劲。他自己跑来这里的,他也是说中文,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哪里呢,还问我为什么会说中文,那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梵狄要是听到这话只怕是更会气得吐血。他以为自己会漂流到某个国外的小岛,谁知会到了C市的某个海边小镇,这儿的人当然是说中文了。其实这也不奇怪,昨晚他离开金虹一号时,游轮才从C市开出去不久呢…… 梵狄睡到了下午,他是被粥的香味给叫醒的。 梵狄本身就是个吃的专家,一闻这味道就知道这是新鲜的鱼粥,顿时感觉肚子很饿,被勾起了食欲。 饿是饿,但最起码的警惕不能没有。梵狄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很小,目测只有十平米。这显然是一间女孩子住的地方,床单被套都是以粉蓝粉红为主,枕边还有一只流氓兔公仔,地上的拖鞋也是红红的毛绒绒的兔子造型…… 右边大腿上裹着白色的纱布,清晰的疼痛又传来,迫使梵狄想起了自己流落到海滩的那一幕……似乎,依稀记得,确实在昏过去之前看到有人靠近,好像就是那个自称救了他的女孩儿。 难道她救他,只是巧合吗?不是仇家的预谋? 疼痛固然痛苦,但也可以让梵狄的脑子清醒地思考一些问题……山鹰为什么会说错了方向?为什么快艇会突然故障? 如果只是普通人,可以不必这么敏感,但梵狄不是普通人,他是黑道上的一方霸主,他必须具有超常的警惕,只要是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哪怕是一点点可能,都不可以放过。 指错方向,快艇故障,这些的发生机率太小了,同时发生,只能说明很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到底是身边的人背叛了他还是有仇家潜伏在金虹一号?梵狄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飞到游轮上去查个明白,可他的理智在告诉他……现在不行。他不能回去。 若是猜测成真,他现在这副状况回去就是自寻死路,正好投入仇家的手中。 “不行,我不可以让人知道我在这里,至少目前不能……”梵狄痛苦地咬牙,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这一动,拉扯到他大腿上的伤口,痛得他几乎昏厥过去,额头上冷汗涔涔。 多悲惨的一幕啊,堂堂梵氏家族的老大居然沦落到这地步,真是可悲可叹,最可气的是,梵狄望着距离自己只有两米远的写字台上放着的那碗鱼粥,肚子叫得厉害可就是够不着吃啊! “粥放在床头会死吗,放那么远,怎么吃!”梵狄心里在咒骂,但就是不敢再乱动了,伤口已经浸透出血迹…… 就这样,一个受伤的大男人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鱼粥…… “你醒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粉红色的身影姗姗来迟,手里拿着勺子,将鱼粥端了过来。 “吃粥吧,趁热。”女孩儿冲梵狄友好地笑笑,这纯净的笑容能御去人心头的戒备。可梵狄这货是不能以正常的心态来揣度的男人,就算他很饿,也不会忘记自己是在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 梵狄凝视着眼前这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面容,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吃。” “我已经吃过啦。”女孩儿下意识地回答,但见梵狄还是一脸冷漠又戒备的表情,她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乎她吃没吃饭,而是要确定这碗粥没有毒。 “好吧,吃就吃。”女孩儿很干脆地喝了一口,也不生气,只是这莹白的小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可好吃了,你吃了之后就会吃第二碗的。” 梵狄一言不发,接过碗,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下去了……就在他喝粥时,女孩儿的手伸向了他的大腿根部…… “滚开!”梵狄一声怒吼,出于本能的自卫反应,一手就将女孩儿给推开摔在了地上……【已经6千字了,晚上还有更新】 第286章:能把他气到内伤的女人 未经梵狄允许就随意触碰他的身体,这简直就是在找死的举动。尽管他有伤在身,可他刚喝下一碗鱼粥,稍微有了一点力气,才能在女孩儿不防备的情况下将她推到在地。 女孩儿怔怔地呆滞了几秒,然后从地上站起来,不哭不闹,只是随手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两眼瞪得溜圆,哼哼哧哧地说:“早知道这么凶,我就不救你了……真是的,白眼儿狼!” 说着,还毫不掩饰地鄙视了梵狄一眼。 梵狄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还是压不下心头那股火……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鄙视了,并且还说他是白眼儿狼? 打架拼命的事都不会让梵狄眨一下眼睛,但他的尊严不容挑衅……白眼儿狼啊,直接是被梵狄视为侮辱的字眼。 女孩儿也知道梵狄现在是纸老虎,伤不了人的,她不会再被吓到了。将旁边的一个小盒子拿过来,坐到梵狄身边,手又伸了过去…… “你昏迷的时候是我给你换的衣服,伤口也是我给你包扎的,又什么可紧张的……”女孩儿嘴里小声嘀咕着,无视梵狄那杀人似的目光。 “别碰我!”梵狄涨红的俊脸不知是尴尬还是给气的,及时抓住了女孩的手腕,不准她碰他的伤口。 也难怪梵狄会怒火中烧,这伤口在他大腿根部,那么敏感的地方怎么能随便碰,但想起自己昏迷时就是这个女孩儿给包扎和换衣服,他真是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这货一脸死灰,活像是受辱的小媳妇一样,可那女孩儿才没他这么别扭,坦荡的目光里露出不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确定要自己换药吗?很疼的……” 在她心里,没去多想关于男女有别的事,她只当他是个需要人救助的伤者,虽然脾气怪了点,但毕竟他一个人流落到这里也挺可怜的嘛,她就不跟他计较了,只是想不通他干嘛这副表情? 梵狄才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的有这么单纯,他是打死都不肯再让她换药的。 “你把药箱放下,我自己换。” 女孩儿见他这么固执,她也不多说了,将药箱放下,端起空碗就出去了,在不多看梵狄一眼。 梵老大就是牛,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自己换药,那个痛啊,简直不是人受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梵狄硬是手不抖心不颤,熟练又利索的换药。受伤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在道上混的人哪有不受伤的,包扎伤口,他太有经验了。 才刚包扎好,房间门又被推开,竟是那女孩又端着皱进来。 “你还没吃饱吧,再来一碗。” “……”梵狄有点纳闷儿,怎么这小姑娘不怕他?刚才还将她推倒在地,她一点都不记仇? 这回还真是梵狄想多了,人家小姑娘可真没记仇。或许跟生长环境有关系,她乐观开朗,不高兴的事儿一会儿就会忘记,并且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梵狄也确实是还没吃饱,一碗粥只能让他的肚子垫垫底而已。 先前没好好品尝,现在这次他吃得没那么快了,稍慢些,方能吃出这粥的鲜美。 果真是很好吃,没有腥味,有着淡淡的甘甜,鱼肉鲜嫩,米粥很滑,不咸不淡的,恰到好处。 女孩儿黑亮的眸子打量着梵狄,好奇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梵……”梵狄话到嘴边立刻改口:“阿凡。” “你叫阿凡?我叫徐颖欣,你可以叫我小颖。” 梵狄没说话,继续埋头喝粥。 “大家都叫我小颖,知道为什么不叫我小欣吗?因为我表姐叫小馨,温馨的馨,为了区分开来,所以大家都叫我小颖。”女孩儿自问自答,全然没有因为梵狄的淡漠而尴尬。 这也幸好是她救了梵狄,否则梵狄是不会听人说废话的……至少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事,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女孩儿又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发现梵狄的碗空了,顺口又问了一句:“还要吗?” 梵狄这样长期居于高位的男人,骨子里是高傲而自恋的,他就算是还没吃饱也不会表露出来……多没面子啊,所以干脆闭口不语。 小颖眉头一皱,又露出那种让梵狄抓狂的同情的眼神:“阿凡啊,你到底还要不要吃呢?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你干脆点说不就行了吗?” 梵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咬咬牙:“我……”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只听门口砰的一声…… “死丫头你又在偷懒!不用干活了吗?”随着这凶恶的吼声,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站在小颖身后抬手往她后脑勺一抓…… “哎哟,疼……”小颖呼痛,却是不敢乱动,她的头发被人抓着呢。 中年男人放开了小颖,语气却是更加不善,嫌恶地瞄了瞄梵狄;“你还真能吃,都喝两碗粥了还不够?我们家这丫头是挺傻的,所以才会把你这个不明来历的外人救回来,可这儿不是慈善机构,你醒了就快走吧,咱家没一个人是闲着的,没空伺候你!” 梵狄放在被单里的那只手紧紧攥着,心头一股火苗在乱窜……被人像赶乞丐一般地赶走,这是莫大的侮辱,但有句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该低调的时候就别强装,否则只会害了自己。梵狄此刻异常冷静,他很清楚,他必须要借助这里养伤,眼下这情况,他连山鹰都不能相信了,他怎能贸然暴露自己的位置? 梵狄还没说话,小颖到是先急了,上前一步站在梵狄床前,面朝着中年男人,焦急地说:“叔,他才刚醒,连下床都不行,怎么能走路呢,让他多留几天吧。” 中年男人牛铃般的眼睛里迸射出凶光,恶狠狠地说:“多留几天?说得轻巧,家里多个人吃饭就是多了个负担,你跟你弟弟都快把老子给吃穷了,现在又要多个人?不行!少废话,快点叫他走!” 中年男人不耐的拽了拽小颖,以示警告。 小颖扭头望望梵狄,亮晶晶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决然的光芒,即刻又回头冲着中年男人的背影说:“叔,我这几天少吃点饭,我把我的分给他一些,这样就不会给家里增加负担了,行吗?” 梵狄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他被小颖的话给震撼到了……她自己的处境看上去也不好,竟然还愿意少吃点饭,省出一些给他吃?这个家庭该是有多么困难?他不过是个陌生人,她却能这样尽心尽力地为他?这是一种怎样的善心,他实在难以理解,可他能清晰地感应到,冷硬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虽然是轻微的一点,却是那么不可忽视的触动。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那张好似被砂石磨过的脸上尽是狠厉:“你TM少废话!我……” “够了,你不用为难她。”梵狄冷冷地冒出这句,声音不大,但蕴含着一种天生的威势,使得那中年男人不由得愣了愣,正待发作,忽地,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瞪着梵狄手里的发着亮光的东西。 “这个你拿去,当作是我在这里养伤付给你们的报酬。”梵狄掌心里的,正是他戴的那一枚耳钉。 “呵呵……不就是颗装饰的玻璃球么,又不值钱……”中年男人嘴上这么说,但那只手可不怠慢,一把抓过那颗耳钉,他眼里已经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早在梵狄昏迷在床时,这男人就看到了小颖替梵狄换下来的衣服,都是名牌儿,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他年轻时也是在外边混迹过的,自然懂得从一个人的穿着来猜测点什么……连皮带都是价值上万的,那么这个受伤的人所戴的耳钉会是便宜货么? 中年男人此刻真是心花怒放,掩饰不住的兴奋,握着耳钉的手在发抖……太激动所致。 梵狄冷然嗤笑:“这颗黑钻够了么?” 丢下这句,梵狄缩回被子里,懒得再看那男人一眼,闭目养神。梵狄知道,中年男人再也不会急着将他赶走了,接下来他可以安心养伤。 诚如梵狄所料,中年男人的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变,笑得合不拢嘴,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您真是咱家的贵人啊,我马上叫小颖给您端饭来,您尽管吃,要吃什么尽管说,咱家一定会照顾周到的。” 这……这是她的叔叔吗?一下就变得这么慈爱亲切?小颖人还处于呆滞中,中年男人狠狠掐了她一把:“还不快去给贵客盛饭!” 小颖一溜烟儿跑下楼去了,只是心里难免会迷惑……那颗小小的耳钉就能让叔叔改变主意,真神奇啊。 小颖生活在这个朴实无华的小镇,没见过多少世面,眼界很小,她只知道有钻石,那种亮亮的透明的,可她不知道还有比那种钻石更珍贵的黑色钻石。而梵狄拿出来的耳钉就是一颗价格昂贵的黑钻。 中年男人拿着黑钻就出门去了,迫不及待地找人鉴定……这小镇上不比城里,要鉴定这种高级货,他只能离开这个地方,去到几十公里之外的另一个城镇上的地下赌场,找那里的人鉴定,如果是真的,他会卖掉,在赌场里好好玩几把,假如赢了,就能还清他所欠下的债务了…… 这是小颖的继父,一个刻薄又嗜赌成性的男人,在家对女人孩子又打又骂,去了赌场就跟个孙子似的。这个家本身经济条件不算差,但自从小颖的继父迷上赌博之后,家里的处境每况日下,虽是能靠着一间小小的面馆度日,但赚的钱都得拿去填赌债。 还好这是靠海的小镇,居民们想吃海产很容易,鱼虾都是很平常的食物了,所以今天梵狄才能吃上鱼粥。 小颖的耐心很好,这已经是第三次给梵狄送饭来了,还是鱼粥,只不过除此之外又端来了些肉。 白菜炒肉片,菜多肉少,可先前因为继父在,小颖没敢端肉进来,梵狄只有粥喝。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和她甜润的嗓音,梵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审视地望着眼前这张小小的脸蛋,他首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为什么宁愿每天少吃饭也要留下我?就因为我这张脸还算不错?” 梵狄此刻柔弱得像个病西施,但他眼中的两点寒芒却是能直刺进人的心里。他记得在迷迷糊糊中听闻小颖在自言自语,说他长得很好看,他当然会认为她是因发花痴才想留下他的。 小颖一听,俏脸浮现出几分忧伤的神情:“前些日子我救过一条受伤的狗狗,当时我叔叔……就是我继父,他也是不同意我把狗狗养在家里,非要将狗狗赶出去,结果没过几天我就在路边发现狗狗已经……已经……死了,我很自责,假如我当时坚持要留下狗狗,它就不会有事,所以这次叔叔要赶你走,我不能再由着他了,我……” 小颖发现梵狄的脸色不对劲,人也好像在发抖,她以为是他受不了伤口的痛苦所致,不由得略显紧张地说:“你没事吧?药箱里有止疼药,你没用吗?” “我……不疼……”梵狄牙齿缝儿里挤出这几个字,一张俊脸涨成绛紫色。他这么痛苦是因为他快被小颖说的话给气得想吐血……居然将他跟一条狗放在一起比较?这个小颖真有本事,他醒来之后已经被她气到不止一次了! 看来,在这里养伤,最大的难题就是小颖,梵狄觉得自己真的很容易被她气得内伤…… 小颖不知梵狄的内心这么煎熬,她的思维模式很简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嘿嘿……阿凡,刚才你给我叔叔的那颗黑黑的亮亮的东西是什么啊?你说够你在这儿休养几天的稿酬,那是值多少钱啊?有五百块吧?” 在小颖的认知里,几天的费用有五百块,那都算比较多了,可梵狄又一次被小颖的话给呛到,没好气地说:“那是黑钻,比普通的钻石还值得,那一颗最少值十万块。” “十万块?十万块?!”小颖震惊了,瞬间呼吸急促,几秒之后猛地转身拔腿就跑,嘴里还嚷着:“我要告诉叔叔让他把钻石还给你,十万块太贵重了!” 梵狄顿时嘴角抽筋……这个小颖,急着跑什么!她手里还拿着筷子,而他面前放着一盘白菜炒肉,没筷子,让他怎么吃!【今天一万字更新已传。】 第287章:老公,你对我真好 经过两天的思想挣扎,水菡还是对拍广告的事有些耿耿于怀的矛盾。她甚至在想,母亲是不是故意将这单生意给了伯乐,就因为她在伯乐上班? 水菡是爱着母亲的,但因为某些事情,她和母亲之间又才产生了隔阂和阴影,使得母女俩的感情始终都有一堵无形的墙隔着,谁都无法走近谁。水菡心里会有一点叛逆的思维,假如自己真的拍了这个广告,总感觉是欠下了一个人情债似的。 但除开这些,单论机会来说,这是水菡工作上的一个转折点,如果她做得好,就等于是在这条路上迈进了一大步,而她也确实需要这么个机会来试炼一下到底自己的能力有几多?到底这些日子以来,她向邱健学习到的,她的工作中吸取到的那些东西是否真的可以派上用场? 前路仿佛充满了迷雾,她迫切地需要一个人为她点亮一盏导航的灯……这个人,菲晏季匀莫属。 不能见面的日子,电话或者视频就成了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了。 水菡抱着笔记本在阳台上,正跟晏季匀视频来着。 镜头的那端,他只穿了一件睡袍,随意地躺在贵妃椅上,慵懒地靠着枕头,悠闲地抽着烟。他是那么闲散,比以前还要潇洒几分,这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在,不是伪装,不是强颜欢笑,他是真的内心很充实……因为看到了她,虽然是隔着镜头,依旧能让他的心被温暖填满。 水菡对着镜头吞了吞口水,两眼冒着粉红色的小星星:“老公,你能不能换个姿势啊?你这样简直就是在勾引我嘛……” 晏季匀浓眉一挑,很干脆地说:“不用换了,我无论什么姿势都是这么帅。” “……”水菡没好气地瞪着他,皱了皱小鼻子:“你呀,臭美!” 两人调笑了几句,气氛很融洽,水菡也接着告诉了晏季匀关于广告的事。 原以为他会意外,可他却一点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就像是早料到一样。 “老公,你都知道啦?” “刚才听你说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你到是快给我拿个主意啊,我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 晏季匀缓缓从椅子上直起腰来,俊脸凑近了镜头,性感的薄唇轻轻一勾,浮现出一抹浅淡而温柔的笑:“其实你心里很想接,你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只是你担心我会不高兴,所以才犹豫,是吗?” 水菡亮晶晶的大眼里露出惊愕:“你怎么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晏季匀哑然失笑,温润如水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认真:“你是我老婆,谁会比我更了解你?你就放手去做吧,既然是工作,就不要带有私人感情,我不会因为你拍了美颜汤的广告而跟你呕气,基本上我认为,要想在职场上获得成功,必须要学会承受这样的压力,学会将公事和私事区分开来。不要总想着美颜汤是你母亲的公司,你应该理智一点,只需要将对方看成一个客户,尽你做能去做到最好,这就够了。其他的事,你不必有后顾之忧,我也希望能看到你独立拍摄的第一个平面广告,很期待。” 水菡那边安静了,她对着笔记本的镜头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心头萦绕着他的每字每句,犹如一股温热的泉水在滋润着她的心。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盈满了感动。先前摇摆不定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他的安抚下,奇迹般地平息了,只有他,唯有他的肯定和支持,才是她动力的源泉,只有他的鼓励才能让她在迷雾中找到方向。 “老公,你对我真好……”水菡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屏幕上的脸,好想他此刻就能出现在身边啊。 晏季匀见水菡的眼眶红红的,知道这小女人又感动了,她一感动就会想哭,但他现在不在她身边,她哭了找谁的肩膀靠去? “知道我对你好了?以后记得多多慰劳慰劳我,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憋得多辛苦吗?你看看……”晏季匀说着就将自己的睡袍给敞开来,露出里边那只穿了三角裤的性感身材。 “你……你……不害臊……”水菡羞得面红耳赤,但又忍不住对着屏幕大吞口水。 她本来就脸皮薄,虽然跟晏季匀是老夫老妻了,可还没在视频上见过他穿三角裤的样子,何况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好像三角裤都要撑破了…… “你还不好意思?我浑身上下你都看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夫妻啊。”这男人见水菡脸红了,更加想要逗她,谁让他爱极了她这娇羞的小模样,看着就心痒痒。 “什么啊,说得我好像很对你垂涎欲滴,是你对我流口水的时候更多!”水菡冲着屏幕挥起了小拳头,呲呲牙齿。 “是啊,我现在就流口水,我都快要爆炸了,你没看到吗?哎,算了,我关视频了,我去洗澡。” “呃?这么快……喂……老公,你不是刚洗过吗怎么又洗……” 但晏季匀已经关掉视频了,洗澡是次要的,关键是他要解决一下生理需要,他还没开放到对着视频展现那个过程,只能关掉再悄悄解决。 这也真是难为他了……水菡关上了电脑还在忍不住发笑,心里甜滋滋的……还算他老实,要是他敢在这样非常的时期跑出去找女人,她可真是要伤心到死,还好他自觉。现在她是暂时没办法慰劳他,只能耐心地等着团聚的一天。 有了晏季匀明确的表态和支持,水菡对于拍广告的事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感觉心情舒畅多了,再也不纠结,晏季匀说得没错,她不能老想着那是母亲的公司,只能想着这是一个客户,她只需要想着敬业,专业,这就够了。 第二天,拍摄正式开工,水菡暂代了邱健的位置,在拍摄的过程中,她不再是助理,而是站在主导地位。 美玉颜公司对于这次的平面广告拍摄也很重视。水玉柔在家时已经对水菡千叮万嘱,可她也实在没时间来监督…… 预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钟,但水菡不到9点就已经到了摄影棚。所有参与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并且邱健还想得很周到,事先就为水菡安排了一个临时的助理来协助她。 摄影棚,水菡来过很多次了,以前的每一次都是跟着邱健,她在一旁忙着打下手,尽量去配合邱健的工作,但现在,这位置颠倒了,她是摄影师,整个小组都会以她为核心,而一个名叫陆伟良的年轻小伙子被邱健从其他摄影师手下调过来协助水菡。 水菡被这忙碌的气氛影响得也有些紧张了,不断地在琢磨着一些细节,就怕自己不能拍出想要的效果。 根据这次的广告创意,需要向消费者呈现出女人的自然美,自信美,这不只是要看模特儿的水平,摄影师的技术更是关键,就看能不能展现出模特儿身上所具备的气质。这听起来似乎也不是很难,但如果了解邱健的人就会知道,他之所以能在商业摄影这一行里拥有值得人尊崇的地位,跟一些靠着后期技术混迹在圈子里的摄影师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邱健是个很挑剔的人,不仅对别人,对自己也是相当挑剔,严格要求。他的宗旨是在拍摄时就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他不像有些摄影师本身技术很一般,重点却要靠着修图软件来大幅度地修饰照片,如此本末倒置的做法,邱健一向是不赞成的,他教导出来的水菡也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只有单纯从拍摄技术上达到过硬的专业水准,才有资格成为一个合格的摄影师。修图技术只能做为后期的辅助,摄影师自身的实力才最重要。 水菡望着摄影棚里忙碌的身影,略提高了声音问:“谁是陆伟良?” 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穿着蓝色防寒服的小伙子奔了过来,精神抖擞地站在水菡面前,笑容可掬地说:“我就是陆伟良,你是水菡吧?我们见过的,在面试那天,还记得吗?” 水菡一愣,盯着这张清秀的脸蛋,使劲回想着…… “啊,我想起来了,面试那天你就排在我前边,你走的时候还说祝我好运,是吗?” 小伙子憨憨地点点,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我后来也进公司了,只是我在另一个摄影师手下当助理,不过没你这么厉害,才几个月就能自己单独接拍广告,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客户。” 水菡能感受到他眼神里的羡慕,不由得想要安慰几句:“你不用羡慕我的,我也是因为邱老师的提携才能有这样的机会……邱老师也在我面前夸过你的,所以你别泄气,继续加油吧。” “嗯,我会的!我先下去工作了,马上就到十点啦。”陆伟良说话做事都很干脆,给水菡的印象挺不错的。 模特儿在化妆,过一会儿就要开始拍了,水菡手里拿着的是晏季匀送给她的相机……就是那一款最新上市被摄影界的人称为梦幻神器的CI数码单反。 原本公司里就有为邱健配置这相机的,但是水菡不想用那个,她想用自己手里的……因为是晏季匀送的,她要用这部相机拍出她接的第一个平面广告,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具有意义的事情。【晚上还有更新】 第288章:第一次拍广告 瞄着水菡手里那部相机的人可不少呢,这儿的都是对于摄影以及器材方面有着不同程度了解得人,光看水菡的相机那款型,那质感,都能感觉出来这绝对是好东西。识货的人更是在心里暗暗感叹,投来艳羡的目光……公司里一共就只有三部这种相机,但都是属于公司的财产,而水菡却能私人拥有一部。因为CI的高端产品每次上市都要几个月之后才会在大陆买到,其价格也是让人望而却步的。 CI-6588T是CI旗下最新款的数码单反,目前大陆还买不到,是众多发烧友乃至专业摄影师都像拥有的梦幻级神器。这部相机采用全金属机身,所有结合部位以及活动部位均经过密封处理,具有良好的防水防尘功能,五菱镜取景器具有100%视野率和0.76X放大率,对焦模组为45点对焦,最爽的是,它具有2100百万超高像素…… 水菡在网上看到广告资料时早就心动了,只是还在纠结要不要用晏季匀给她的金卡上的钱去买,想不到晏季匀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特意送给她做为她的新武器。 相机就是摄影师的武器,就像战士手里拿的枪一样,同时也是最好的伙伴,需要磨合需要熟悉掌握相机才能拍出你想要的照片。 水菡用过邱健的CI-6588T,熟悉这款相机的特质,现在使用起晏季匀送给她的这部,更是得心应手,丝毫没有不适。 怀着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还有必须的谨慎,水菡检查着陆伟良等人的准备工作,她很满意,这几位同事都很认真负责,大家的高度配合才能顺利完成工作,这是水菡的认识,她不会狂妄地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完成这种重要的广告拍摄,需要同事每个人的努力才行。 陆伟良还在跟水菡谈论着一些细节,不知谁说了一句:“模特儿来了。”这话里带着明显的惊艳。 水菡和陆伟良都下意识地望向某个角落,果真看到美玉颜公司的代言人从那边走了过来。 以水玉柔和邵擎的大手笔,自然是要请来当红明星当代言人了,眼前这位就是近年来在影视圈红透半边天的女星——董缤。 董缤除了拍电视电影,她也是广告界的宠儿,是众多宅男们的梦中情人,十足的女神范儿,一出场就是艳光四射,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呆了。 董缤有着一张上镜的瓜子脸,异常精美的五官无可挑剔,加上化妆师刻意突出她的大眼,将她的眼线画得有点夸张,配以红唇烈焰,一袭裸色长裙,踩着又高又细的水晶高跟鞋,一米七的身高,前凸后翘的曲线,美妙动人的躯体被薄裙勾勒出热火的线条,尤其是她胸前的丰盈几乎露出了大半,只差没跳出来了……不愧是性感女神,真有料! 董缤倨傲地抬着下巴,面带着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微笑,享受着大家投来的惊艳目光,神态倨傲地站在水菡面前:“你就是摄影师?我们开始吧。” 董缤不只是有女神范儿,更具有女王范儿,就像她才是摄影棚里的主导一样,她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地方,不需水菡开口,她已经走到了指定位置。果然是在聚光灯下生活惯了的明星啊。 陆伟良见状,赶紧地将打光板拿过来,可是他发现水菡却愣在那里没动。 董缤站在布景下,面朝着水菡,脸色明显不悦:“干什么?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点拍?我的时间很紧的,还要去电视台录节目!” 董缤的助理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见董缤发话了,她更是一脸的不耐烦,不屑的目光瞄着水菡:“你到底是不是摄影师啊?搞什么鬼?” 其余几个工作人员见这气氛不对劲,都纷纷望向水菡,有的不解,有的在暗暗鄙视她,而陆伟良就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焦急地问水菡到底是怎么了。 大家都在等着看水菡的反应,却见她不慌不忙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将相机往脖子上一挂…… “董小姐,难道你没有仔细看这次广告的细则吗?我们拍的是保健口服液广告,不是拍丰胸广告,我们要的效果是自然美,自信美,可你化的妆实在太浓了,这样还怎么突出自然二字?还有,要求你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裙子,怎么现在却穿得这么性感暴露,为什么不穿那条为准备好的白色裙子呢?”水菡淡淡的语气,声音也不大,但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了。 此刻,水菡显得格外镇定,即使是面对一个傲慢的大明星,她也没有畏惧,因为她尊重的是这份工作和自己的专业,不会因董缤的气势而受到动摇,该坚持的东西她不会改变。 水菡的话,让全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也是一种僵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水菡竟然这么跟董缤说话。人家可是大腕儿啊,女神啊!谁知道水菡才跟人家一个照面就能把气氛弄成这样,那是能随便得罪的人么? 董缤那张涂着厚粉的脸,瞬间铁青……被一个个小小的摄影师这么数落一顿,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三步并作两步,董缤气冲冲地走过来,也不顾得什么优雅的仪态了,叉腰瞪着水菡:“你说的那件白色裙子根本就不适合我!美玉颜公司签下我作代言人,就是看准了我够性感,胸够大,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可你居然说我化妆太浓,裙子太暴露?你只是摄影师,只管拍就行了,你还要多什么事?你不觉得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是种罪过吗?” 如此这般带有羞辱的话,对方盛气凌人的架势,假设是换做普通人,还真会慌了手脚,但水菡好歹也是在晏家那样的豪门中打滚过来的,傲慢无礼的人见得也不少,她已经有应付的经验了,此刻她不但没有慌,反而是更平静地看着董缤缤,淡定从容地说:“董小姐,说实话,你以为那条不适合你的裙子,穿在你身上,会比现在的你更顺眼些。至于你说我多事,这点我尤其不认同,是你不守规则在先,你没有像事先约定好的那样穿白裙子,化淡妆,搞得浓妆艳抹穿着低胸就出来了,致使我们全体的工作人员都要因你的任性而耽搁拍摄的进度。如果你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的话,就请你立刻换上那条白裙子,再把你的浓妆卸掉,然后我们再开始拍,假如你不配合,今天就拍不了,你怎么跟美玉颜公司交代,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这气度,这镇定的气场,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另外几个同事都不禁面面相觑,在这一刻,他们竟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好像是邱健站在面前一样……因为邱健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又硬又臭,不少明星都不敢跟邱健硬碰硬,但现在却在水菡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女人身上见到如此不卑不亢而又坚定不移的气势,除了惊诧,不得不产生一种敬佩之意。 敢这么跟董缤叫板的人绝对不多,水菡算一个。 陆伟良暗暗为水菡捏把汗,但他也注意到董缤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这说明水菡胜利了吗? 还没开拍就出了这样的事,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更想不到水菡还能在董缤缤面前有所坚持,并没有盲目的妥协。这才是值得人欣赏的地方。 董缤的助理,那位中年大婶气急败坏地指着水菡的鼻子:“你……你太过份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是董缤缤,你敢这样欺负我家缤缤,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摄影师,凭什么你说了算?我们就是不换衣服不卸妆,你要怎么样?你不拍就另外叫人来拍,谁稀罕你啊!” 这就是所谓的耍大牌了,在娱乐圈并不少见,人们看到的往往只是明星光鲜的一面,可谁知道私底下会是什么样的呢?就像董缤这样,有着女神般的外表,可脾气是典型的公主病,不可一世。 董缤坐在椅子上,一肚子的气,但她也不吼了,冷笑着说:“没错,伯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摄影师,你不拍,就叫别人来拍了,我一直都是以性感女神的形象示人,你现在要我扮清纯,我办不到,那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只能换摄影师了。” 临时换摄影师,也只有董缤和她助理这么没脑子的人才想得出来。 刁蛮,嚣张,蛮不讲理,这就是女明星董缤的真实性格。旁边的工作人员暗暗摇头,看向她的目光里,崇拜的成分明显在消减。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冷厉而又带着些许责怪的声音,不是沈云姿还有谁? 她是特地来监督拍摄的,来晚了一会儿就看见一群人都僵在那不动,根本就还没开始拍嘛,她怎能不火。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沈云姿,她穿着一套墨绿色套装外加一件貂皮大衣外套,迈着优雅沉稳的步子走来,一股女强人的气势蔓延全场。 董缤笑了,像见到救星一样招呼沈云姿:“沈经理,你来得正好,快点叫他们换个摄影师吧,不然今天真的没法儿拍了。” 第289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沈云姿的出现,让董缤有了仪仗,因为签合约的时候是沈云姿在场的,并且她知道美玉颜公司对她的重视,自然会得意起来了。但水菡呢?她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看出来董缤似乎与沈云姿关系不错,可她并不慌张,依旧是淡定如常……水菡很清楚,要临时换摄影师必定会耽误今天的拍摄,并且,她没有做错,何惧之有?就算真的要被换掉,大不了也是失去这次机会而已,但她绝不会因此而妥协去拍些不符合产品广告创意的作品。这不只是对客户负责,也是她的职业道德。 沈云姿淡淡地跟董缤打招呼,那双犀利逼人的眼眸却是在留意着水菡,见水菡这么镇定,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问董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摄影棚里因为有了这三个女人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气场。三个女人各有不同,各有特点。董缤是性感女神,火辣妖娆;沈云姿精明干练,有女强人的气势;而水菡则是冷静淡然,外表看上去她没有凌厉的气势,可就是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淡定从容,即使面对董缤和沈云姿两个强势的女人,她也能不卑不亢。 董缤添油加醋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她当然是为自己说话了,明明是她不对在先,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是水菡在故意刁难。沈云姿是客户方的代表,她有权利要求更换摄影师。她会怎么做,全在她一念之差。 陆伟良见势不妙,不由得为水菡担心起来……假如真的被换掉,那就等于是打水菡的脸,她这才第一次接这么重要的工作,被替换将会是对她的一种打击。 陆伟良这小伙子刚进公司不久,性子比较憨厚,见这气氛不对了,赶紧地上去打圆场,赔笑着说:“董小姐,沈经理……其实这事儿是个误会,摄影师只是想把照片拍好,这也是对客户负责嘛……” “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谁啊?一边儿去!”董缤的助理脸色不善地吼了陆伟良一句。 水菡看到陆伟良想为她说话却被人这么呵斥,心里不是个滋味,毕竟这是她的助理,临时调来帮她,却要跟着她受气,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水菡清澈的眸子横着那位大婶,以同样的语气说:“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他是我的助理,你不过也是别人的助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教训人?” “你……”助理大婶一时语塞,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应对,因为是她自己将话题上升到身份的级别,活该别人用同样的话堵她的嘴。 陆伟良感激地望了望水菡,却也没再吱声了,默默站在她身后,这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董缤见自己的助理被呛声,感觉就像是在扫自己的面子一样,嫌恶地瞄了水菡一眼,话却是对沈云姿说:“沈经理,你到是说个话啊。” 董缤对自己很有自信,她是一线明星,一向都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很多人都要给她面子的,现在的情况也不会例外。 包括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纷纷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水菡。 沈云姿沉默了几秒,打量着眼前的董缤,美目里变换着复杂的神色,好一会儿才缓缓抬眸,语气柔和地对董缤说:“去把裙子换了吧,那条白色的其实也不错,化个清淡一点的妆。” 董缤这张妖娆娇媚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想不到脸沈云姿也这么说,她就不明白了,她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自己就十分喜欢这造型。 “沈经理,你们当初在找我代言的时候就该知道我的个人风格定位是什么,我走的是成熟女人的路线,性感神秘,风情万种,这才是我带给大众的形象,难道你们不是看中这个才签约的?为什么要我改变形象?你怎么跟那个摄影师一个鼻孔出气啊,真是的……”董缤露出认真的表情,她是真的不解,想不通。 水菡也有点意外,没想到沈云姿这次竟然没刁难她,而是跟她意见一致,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拍摄能按原计划进行。 “董小姐……”水菡站了起来,清冷的水眸直视着董缤:“你是具备成熟女人的魅力,这应该是美玉颜公司找你代言的主要原因,因为美颜汤这种专门针对女性保健的口服液,很大一部分消费群体都是25岁到40岁的女人,你想想,一个女人随着年龄增长而日趋成熟的同时,难道她心里不想要留住青春吗?熟透了的苹果真的好吃吗?这次的平面广告所要展示的就是一个成熟女人内心那种向往怀念青春,健康快乐的积极心态,要让消费者感受到,年龄并不是界定你的最终标准,年轻不应该只停留在容貌,更重要的是内心的健康,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然美,自信美,才是女人最大的魅力。而你现在的造型,只会让人联想到矫揉造作,何来的自然美自信美?你懂了吗?” 一番话,侃侃而谈,却让在场的人都暗暗惊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摄影范畴了,水菡说的话已经触碰到了一个产品的核心理念,足以见得她不只是做了摄影的功夫,她对客户产品的了解和深入思考,也是十分到位的,否则怎会说得这么贴切?身为她的临时助理,陆伟良简直有种想要拍手称快的冲动。 这下,轮到董缤沉默了,对视着水菡这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回想着她说的话,董缤似乎是有所触动,竟没有再强词夺理,默然拉着助理走向了后边的化妆间。 董缤能当上一线红星也是具有相当实力的,并非真的是草包,况且水菡刚才所说,正好戳中了董缤的内心深处……她已经是二十八岁了,在娱乐圈打滚多年,她的精力和青春早就透支过度,有时卸妆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好憔悴,那种对青春流逝的感伤时刻都困扰着她,但水菡那番话就像是醍醐灌顶,董缤的困扰一下就豁然开朗了……没错,女人的青春太短暂了,无论多美都会有色衰的一天,唯有内心充实了自信了,随时随地,都会发光发热。 青春,从来都是让人易感触的话题,沈云姿也不例外。见董缤进去了,她也坐在一旁不说话,与水菡根本是零交流。 没人知道沈云姿此刻有多震惊,她自己就是搞摄影的,当然知道水菡所说的其实都有道理,董缤刚才的造型师真的不适合这次的主题,而水菡表现出来对美颜汤的理解,也让沈云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或许她一开始就小看水菡了,总以为她这个表妹处处不如她,可事实却是水菡能拍出让专业评审都赞不绝口的照片,如今水菡还能独挑大梁拍广告,水菡的见解还展现出了她的商业头脑……虽然跟沈云姿在商场上的表现比起来实在很微小,可沈云姿因此而有了危机感。她现在是美玉颜公司的总经理,但水菡却是水玉柔夫妇的亲生女儿啊,如果水菡在商场上成长起来,以后沈云姿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沈云姿独自一人在沉思,她想要保住现在的地位,只能升不能降,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啊…… 总算是解决了董缤的问题,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很快董缤就换好了服装出来了,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同时一呆…… 董缤脸色不太好,她觉得肯定是这身造型不好看,所以大家才这样的眼神。 “拍吧,快些,我还要赶着去电视台录影。”董缤没精打采地说。 水菡和沈云姿不由得对望了一眼,两人虽是对立的,但此刻却有了一种奇特的默契……她们都看出来了,董缤状态不好,因为没信心。 水菡咬了咬唇,水润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滴溜溜一转,忽地提高了声音说:“五分钟以后开拍!” 水菡说完,也不顾其余人惊讶的目光,径直往旁边的小门走去,那是洗手间的方向。 董缤一怔,下意识地皱纹,但是有几个工作人员立刻跑过来向她索要签名,一下就将她围在中间。 “董小姐真漂亮,比刚才还美!” “董小姐你现在的造型好像仙女下凡,请给我签个名吧?” “还有我呢!董小姐先给我签!” “……” 董缤先是呆了呆,然后开心地笑了,心情大好,自信油然而生。 听过太多人说她性感漂亮,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赞她像仙女,她当然高兴了,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了,原来这造型真的好看。 水菡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她不是真的想上洗手间,她只是故意说五分钟后开拍,好让董缤感受一下别人对她这造型的赞美,这样董缤就不会没自信了。 模特儿如果像木偶,拍出来的照片是不会有灵魂的。水菡要调动董缤的积极心态,刚才这招很管用。 沈云姿都不得不佩服,越发地意外了,想不到水菡还有这样的心思,她以前确实小看水菡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董缤站在镜头前,摆出各种姿势,这次她很顺从水菡的安排,叫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越拍还越有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一身宛如仙女的造型之下仿佛心也跟着轻快起来。因为没有浓妆艳抹,董缤精致的五官和细腻的肌肤都能呈现出来,加上这白裙飘飘,果真是有几分出尘脱俗的味道。没有了那些低胸暴露的衣服,董缤的心境也开始变化,笑容和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变得自然,畅快,随心所欲。 人们看到的是一个既有熟女风韵又蕴含清纯活泼的董缤,她身上散发着朝气,不再是只有皮相的漂亮女人,她的美,活了。 董缤果然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进入佳境之后,与水菡配合得很好,而水菡也是沉浸在愉快的情绪里,兴奋又谨慎地完成了拍摄。 董缤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她还有这么纯美动人的一面。健康,青春,自然,自信……这些,她都能在照片中感受到,这真的是自己吗?有多久没展现过那一面了,她都不记得了。原来曾经那个刚进娱乐圈时单纯美好的女孩儿还在,一直都活在她心里…… 董缤对水菡是彻底服气了,临走时还拉着水菡的手,请水菡在照片整理出来之后一定要给她发过去几张最好的。 水菡不是个小气的人,先前与董缤的不愉快,早就不介意了,听她这么要求,水菡也欣然答应,两人道别的样子,看上去真像对年老友。 陆伟良只得感叹,女人的心思变得真快呀,不过这样也好,水菡和董缤互相配合完成拍摄,并且水菡的表现很令人惊喜,技术上也是没话说,他都要佩服。 假如水菡以后能升职,这就是值得庆祝的喜事啊。 同事们忙着收拾这里,水菡也在帮忙,听着同事们的夸赞之词,水菡都只是礼貌地笑笑,她现在虽然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开心兴奋也有,可她内心也极度地渴望跟人分享成功的喜悦…… 水菡蹲着身子在收拾东西,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晏季匀的身影,她的动作慢了下来,微微失神了。 一只女人的手拍在水菡肩膀上,拉回了她的心神。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沈云姿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很小声很低,兴许是不想引起人的注意。 “有事吗?我现在很忙。”水菡瞄了沈云姿一眼就不再打理,一是因为她确实忙着,另外个原因是她和沈云姿之间的矛盾太多了,层层叠叠的,她们尽管是表姐妹,但却不是可以谈心的关系。 沈云姿不悦地蹙眉,弯腰凑近水菡耳边说:“怎么晏季匀都回来了你们还没在一起?是怕姑妈知道吗?” 水菡一惊,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过来!”水菡冷冷地瞥了沈云姿一眼,率先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沈云姿跟在她身后。 来到这无人的角落,水菡也不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沈云姿,你想什么说么?” 沈云姿神色倨傲,一副优越感爆棚的架势:“晏季匀现在已经回到晏家大宅了,还有晏鸿章也一起回来,不知道他们将会有什么行动,好歹你现在是炎月的董事长,虽然你的实权交给了你母亲,可是如果晏家想要报复,首先第一个就是你这董事长了……我是不想看着姑妈姑父烦心,所以才提醒你几句。” 提醒?水菡一听这话就浑身不舒服,这个女人还是那么虚伪,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呢?就算不明白沈云姿的目的,可水菡不会笨到相信沈云姿真的在好心提醒她。 “沈云姿,我的事,不用你费心了,你所谓的晏家的报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水菡淡漠的语气,让沈云姿脸色一僵:“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啊。” 沈云姿嘴里叨念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走得很潇洒,再不废话,水菡也没多想,懒得去揣测沈云姿在想什么,不想与这个女人有牵扯。 沈云姿看似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实际上是有特别用意的。她是在试探水菡和晏季匀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了。水菡这么肯定地说晏家不会报复她,在她脸上找不到一点惊讶而紧张,这只能说明,水菡有持无恐,她凭什么那么有把握?除了是晏季匀给她的信心,还能是谁? 由此可以推断出,水菡和晏季匀的关系其实很好,一直暗中有来往,并非像表面那么平静。这就是沈云姿得到的讯息。原本沈云姿是对晏季匀不抱希望了,可水玉柔知道沈云姿相亲那天遇到晏季匀,她就鼓励沈云姿不要放弃,这无疑是使得沈云姿那颗心死灰复燃了,她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觉得自己对晏季匀还是有爱的……自始至终,她最大的障碍都是水菡,只有水菡。 =======呆萌分割线======= 外界对晏家的诸多猜测传得满天飞,记者们又蠢蠢欲动了,但无论外界怎样变化,晏季匀现在有最要紧的一件事——找到当年放火的人。他和晏鸿章都不会回应外界任何话题,行事低调,拒绝采访,平时出门都十分小心翼翼,每次都需要甩开记者才能去做他自己的事。 他不公开露面,但有人却是按捺不住了。水玉柔一直都在等晏鸿章出现,现在终于等到,她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来报复呢?她最想看到的不是炎月的归属权,而是想看到晏家身败名裂,想看看晏鸿章在被揭穿当年行径之后的表情…… 晏鸿章在晏家大宅里深居简出,依旧是继续在养身体,不见有何特别的动作,但他的回归却让那些想要买房子的人暂时消停了,只除了某些个别的之外。 很快就是春节,以往这个时候,晏家都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充满了大人和小孩儿的欢笑声,可今年,灯笼也不挂了,对联也不写了,热闹不再,繁华不再,只有满园的寂静和冷清。 唯有那一片菜园子才是整个大宅里最有生机的地方,晏鸿章在浇水。 还是这菜地,还是那个人,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是老人眼中的神采吗?是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是他的腰身更加佝偻?是他的步履更加缓慢? 绿油油的蔬菜长势喜人,晏鸿章慢悠悠地浇水,可这孤单的背影就是让人感到一股落寞。 以前,水菡和小柠檬都很爱来这菜地,有了这母子俩的陪伴,晏鸿章才不会感觉太无聊,有了亲情的温暖。现在,依旧还是菜园子,却没有了水菡和小柠檬的身影,没有了银铃般的笑声……晏鸿章还记得,就是在这里,他曾鼓励过水菡,那时的她因为受到晏家人的压力,要她从成人用品店辞职,她来向老爷子寻求支援,是老爷子的支持给予了她信心和力量,那时的她,笑得多甜多开心呢…… 晏鸿章叹了口气,苍白而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惋惜和无奈……水菡现在一定是很恨他,她不会再当他是爷爷了。就算查到当年的火不是他放的,可配方的事呢?还有他曾瞒了她很久,谎称自己是沈玉莲的朋友……水菡的性子是容不下欺骗的,晏鸿章知道这点,所以他越发感到心酸,难过。他想要在水菡面前忏悔,只怕她都不会给机会了。 晏鸿章对水菡,或许当初还比较虚假,但后来慢慢的却是真的投入了,比对自己的子女还亲,他是真的当水菡是自己人,才会想到要将股份交给她。哪怕是晏家到今天这地步,晏鸿章都没后悔过那个决定。 老人绕着菜地在浇水,步子很慢很慢,动作也有些显得乏力了。 陈嫂急匆匆地走过来,将水杯递给晏鸿章:“老爷,有个女人要见您,她说她叫……水玉柔。” 晏鸿章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了颤,略显浑浊的双眸里闪过一道精光,吩咐陈嫂:“让她进来吧。” 该来的始终要来,他与沈家人的正面交锋,是不可避免的。到这一刻,晏鸿章不但不紧张,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可以当面对沈家人说出他的忏悔。 晏鸿章坐在花园里的草坪上,戴着绒帽围着围巾,浑身都裹得很厚,面容消瘦,时不时咳嗽几声……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水玉柔有些错愕,怎么晏鸿章的身体真有这么差?她简直难以相信,这是那个只要跺跺脚就能让商界震动的晏鸿章吗?昔日的雄风,如今只剩下苍老的容颜,毫无半分斗志可言了。 水玉柔站在晏鸿章身前两米的地方,凝视了很久都不曾动过,她要好好看看这个让沈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他偷走了配方,是他放了火! “呵呵……真好,你还活着。”水玉柔好半晌才冒出这一句,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她是在庆幸晏鸿章没死,能活着承受她的报复……【这章6千字。】 第290章:老公,你在哭? 静谧的花园里,一个是迟暮之年的老人,一个是正处在人生巅峰状态的中年女人。老人精神欠佳,看起来很憔悴,原本犀利的眼神也变得暗淡了许多。女人则是满目的愤恨和激动,那种见到仇人的心情是怎样的怒火中烧,恨不得能将对方碎尸万段才好。 “晏鸿章,老天爷让你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你真有那个命,是为了让你亲眼看着晏家是怎么衰败,让你感受到身败名裂的痛苦,让你从高峰跌下来,让你摔得粉身碎骨,然后在痛不欲生中死去……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血债了吗?你就算是死上十次百次都不够还,你死了都该下地狱!”水玉柔的声音因激动而变的撕裂,那张美艳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狰狞,仿佛她就是地狱的使者。 晏鸿章坐着没动,他的镇定与水玉柔的激烈相比,就像是冰与火的差别,但实际上他的心在滴血,在粉碎……这是沈玉莲的孩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所生的女儿啊,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但水玉柔身上流着沈玉莲的血,这张充满仇恨与控诉的脸,瞬间让晏鸿章产生错觉,好像这就是沈玉莲附身,在向他讨债的。 晏鸿章的心脏是装了三个支架的,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毕竟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了,如果时常受刺激,他依旧是承受不住的。但水玉柔可不管这么多,她只要泄愤,晏鸿章气得越凶越好,她乐于见到。 晏鸿章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在极力地克制着不要激动,此刻他正捂着胸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只是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却是含着点点晶莹,这是他对沈玉莲的愧疚…… “孩子……”晏鸿章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看向水玉柔的眼神里没有仇恨,只有歉意和慈爱:“请你相信我,孩子,我没有放火……我承认配方是我年轻时鬼迷心窍才会偷走的,但后来放火的事,真的与我无关。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对玉莲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在我心里,只有她才是我的妻子,我怎会想要她的命?我这么跟你说,不是怕你的报复,我只是不想玉莲的孩子错将我当成是放火的凶手……” “你住口!”水玉柔一声呵斥,眸光一狠,冲上来抓住晏鸿章的两只胳膊,愤怒地低吼:“我不准你叫我母亲的名字!不准叫玉莲!我母亲就算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原谅你这个魔鬼!别以为你不承认放火就没事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有比现在更惨的报应!” 仇恨,化成犹如实质的光芒从水玉柔眼里迸射出来,仿佛千万根针深深地扎进了晏鸿章的血肉。 “那是人命啊,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嫂嫂,还有水菡的那个可怜的姐姐……数条人命都被那场火给吞了,要不是我和水菡命大,侥幸跑了出来,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揭穿你的罪行,但是,你别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的,晏鸿章,我等你出现,就是为了让你承受我接下来要做的那些事情……夺走炎月,只不过是游戏的开始而已,你最好是多吃点补品补药,好好保重,别病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水玉柔忽地仰天大笑起来,但这笑声,任何人听了都会感到头皮发麻。 晏鸿章除了心痛就是惋惜……水玉柔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她宁愿活在那张让人喘不过气的大网里,她在寻求报复的块感,觉得那就能治愈她内心的伤痛,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根本恨错了人! 晏鸿章幽幽地叹口气,脸色越发苍白了,痛惜之色更浓:“孩子……你恨我,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场火,可你真的错了,你寻仇的方向大错特错,你这样只会让真正的仇人逍遥自在!我也想为玉莲和她的家人报仇,在这一点上,你不觉得我们是同类吗?我们不该联手起来吗?真正放火的元凶,或许正在一旁高兴地看着我们自相残杀,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水玉柔的笑声忽地停顿,呆了两秒之后又更加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晏鸿章,你怕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呵呵……你搞清楚,我跟你是势不两立的仇人,我们永远不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只是我,包括水菡,小柠檬,都会恨你的,你永远别想再蛊惑我的女儿和外孙,我会让你见他们的,还有晏季匀,我一定会让水菡跟他离婚!” 最后一个字音一落,水玉柔更是感觉畅快淋漓,她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狰狞中又饱含得意,一步一步地后退,望着晏鸿章那张震惊又愤怒的脸,她就感觉心里特舒坦,看着他痛苦的眼神,她就好像是在夏天喝了冰水一般清凉。 水玉柔慢慢地走远了,最后笑着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晏鸿章干瘦的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青筋都显出来了,虚弱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压抑在心底的激动渐渐地控制不住了……水玉柔说水菡和小柠檬会恨他,说会让晏季匀和水菡离婚,这些话,对晏鸿章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仇恨的延续,让下一代,下下一代都不得安宁、这才是晏鸿章最大的恐惧! “水玉柔……你……你怎么可以让水菡和小柠檬成为你报复的棋子……你……你不可以这么做……”晏鸿章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只是水玉柔听不到了。 “爷爷!”一声急促的呼唤,晏季匀跑了过来,速度异常的快。 晏鸿章倒在晏季匀的怀里,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说:“季匀……爷爷真的好……好……好后悔啊……要是这次我真的去了,就把我葬在玉莲的墓碑旁边……” 晏季匀心头狂跳,眼睁睁看着爷爷闭上眼,他的灵魂也好似飞走了一样……心痛,恐慌! 晏鸿章这是被水玉柔活活给气晕过去的…… 很快,晏家大宅里驶出了一辆车,里边载着晏鸿章,直奔医院而去。 就在车子开走之后不到三分钟,从大宅不远处的路口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四顾无人之后才摸出了电话……这人正是前几天来大宅询问是否要卖房子的年轻人。 ======呆萌分割线====== 第二天。 水菡早早地上班去了,今天的工作不好,主要还是关于美玉颜公司的平面广告,拍摄完之后还有许多工作要干,水菡当然不能偷懒。 看着一张张美轮美奂的照片,水菡的心情有点复杂,即高兴又感慨,还有那么一点心酸……回想起自己在摄影大赛时被误认为是盗用照片的人,那时她有多难受啊,委屈那么多,甚至怀疑自己参赛是否错了,一次一次人生的波折不断,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特倒霉呢? 而现在,她已走出事业的低谷,在邱老师和晏季匀的鼓励下,她能独立完成大型广告的平面拍摄部分,这是她迈出的一大步,至关重要的一步,让她看到了前路的光明。或许摄影大赛上她没有得到应有的名次和认同,但在人生的舞台上,她却站得更稳了。公司的其他同事都在称赞她这次的表现很好,那个平时很拽很高傲的老板也把水菡叫去办公室,大大方方地表扬了一番,称赞她敢于坚持己见的精神,把董缤那么难伺候的明星都应付得妥妥帖帖的,拍出来的效果简直惊为天人,这又是公司里一个年轻有为的摄影师在成长啊。 有得有失,这就是人生。 水菡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一边在电脑上做着后期修复一边忍不住在想……如果晏季匀在身边,一定会为她高兴的。她已经迫不接待要想跟他分享喜悦了,不只是电话里,她想要面对面地看到他的表情和笑容,她太想念他了…… 水菡终于还是拨通了晏季匀的手机。响了很多声才接起来的,听出他声音很沙哑,有气无力的,带着点哽咽,这可把水菡给急坏了…… “老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犹豫该不该说,最后还是颤抖着声音哽咽道:“老婆……爷爷他……他……他……在医院……他……” 听起来是晏季匀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压抑的疑似是哭泣的声音。 水菡的心陡然间被揪了起来,惊恐万分地说:“老公,你在哭?爷爷他……他不行了吗?” 晏季匀仍然没再说话,水菡越发慌张,呆滞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关掉电脑抓起了自己的包包冲出了办公室! 晏鸿章快要死了!这就是水菡从晏季匀的反应力读到的讯息。此刻的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她只想去医院见晏鸿章最后一面。 一直都刻意去逃避这个问题,明知道晏鸿章回来了,水菡都没去见他,但现在他快要死了,再不见就没有机会了!无论是什么恩仇,眼下都变得那么模糊,只剩下一个念头——去医院! 第291章:夫妻见面 若是水菡能那么容易就从水玉柔的监视下跑掉,她也不至于那么揪心了。水玉柔派了两个保镖跟着水菡的,无论她是逛街还是上班,或是去见童菲和兰芷芯,保镖都会跟着,美其名曰是保护水菡的安全,实际上就是监视。 水菡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来到了医院附近一个商场,她跟童菲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水菡到了之后的几分钟,童菲也来了,见到水菡身后不远那两张熟悉的面孔,童菲表示无比同情地看着水菡……身为有钱人的女儿也是有难处的啊。自由都成了奢侈品了。 童菲挽着水菡的胳膊,怜惜地说:“菡菡……我该怎么帮你,你说吧。” 水菡心里一暖,回头看了看保镖,然后若无其事地冲着童菲笑笑,轻松地拉着她往前走,但嘴里却是在压低了声音说:“我现在要赶去医院,必须要先甩掉保镖才行……我们一会儿就这样……” 水菡和童菲看上去就是在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时而露出调皮的表情,时而还互相笑骂着,但这其中的目的是为了做给保镖看,先让保镖的戒心降低,再做其他的事情。 水菡现在可是心急如焚,想到晏季匀在电话里好像都泣不成声了,她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即是为晏鸿章,也是为晏季匀。 她时常都会问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晏鸿章?其实在听到晏季匀说当年的火不是晏鸿章放的,水菡心底就开始更为纠结,她潜意识里真实的想法就是不希望晏鸿章是凶手,可她知道仅仅只是晏季匀的说法,不足以说服母亲和父亲,必须要拿出有力的证据才可以。 但想不到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晏鸿章就不行了。水菡的伤心难过,一时间无法排解,矛盾的心情冲破了她的心房,她觉得自己非要去见晏鸿章不可! 那个曾给予她亲人般温暖的老人,真的就这么走了么?水菡努力控制着眼泪不往下掉,生怕会引起保镖的怀疑,她只能强装没事地跟童菲说说笑笑,走进商场假装在逛,没多会儿就跟童菲去了洗手间。 一楼洗手间人多,水菡和童菲在二楼转了转,走进了一个人少并且有利于逃走的位置。 这是无奈之举,如果不这么做,水菡只怕是别想去医院了,她只会被保镖给抓回家去。 一进洗手间,水菡立刻朝窗户那边走……勘察地形啊! 水菡伸出脑袋往窗户下一望,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她能一下子跳下去的,这种时候就要充分体现出团队合作精神了…… 童菲即刻拨通了另一个帮手的电话:“喂,杜橙,你到了没有啊?我和菡菡在二楼洗手间,你从商场一楼的C出口出去沿着右手边走,我们就能看到你啦,你快点啊!” 不一会儿,果然水菡就看到窗户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杜橙! 童菲趴在窗户上招手:“杜橙,这儿……这儿……” 杜橙仰着头,冲着她们做出一个“OK”的手势,走到窗户下边,站在白色的管道旁…… “水菡,下来吧,小心点啊,我接着你!” 水菡重重地点头,心里感激万分,当下也不耽搁,赶紧地抬脚往窗户上爬。 窗户外有一根白色的管道从上外下直通地面,水菡可以扶着这个下去,但为了安全起见,下边有个人接应是最好的了。 “菡菡,你小心啊,慢点,别慌啊……”童菲焦急又紧张地扶着水菡,生怕她有个闪失。 水菡也是心里直打鼓,她可没干过这种事……从来都是走的门进出,何曾想到有一天会需要爬窗户跑呢。 杜橙仰着脖子,俊脸上浮现出少见的凝重,望着水菡的身影,紧张地注意着她:“脚踩稳一点,别怕,下来……对……往下……慢慢来……再往下……好……” 水菡往下爬了一截,脚下踩着的那一点跟地面还有点距离,杜橙见状,知道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冲着水菡鼓励地说:“下来……直接跳,我会接住你的!” 水菡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眼里有着几分害怕,但不跳不行,没时间耽搁了。 “杜橙……那我……我跳啦……” “跳,来吧!”。 水菡把心一横,两眼一闭…… “哎哟!”杜橙一声呼痛,差点摔倒在地,还好他安全接住水菡了。 水菡慌忙睁开眼睛,感激地拍拍杜橙的肩膀:“谢啦!” “你快去医院吧,老爷子见不到你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快去快去!”杜橙也表现出特紧张的样子,这更让水菡惶恐不安,顾不上多话了,急急忙忙跟着杜橙去了。 “等等我啊!”童菲大叫一声,可把杜橙吓坏了,一副惊恐的表情望着上边窗户:“不是吧,你也要爬下来?你太肥了,我接不住你!” 童菲眼一瞪:“真没用!哼,我去正门儿出去,你们等我!” “……” 童菲当然可以走正门,保镖只留意水菡,哪会关注童菲。见她从洗手间出来,水菡没一起,保镖只会以为水菡或许还在洗手间里解决问题呢……不是都说女人上洗手间有时会花不少时间么,那就继续等咯。 童菲先是慢吞吞地走到楼梯口,见保镖没盯着她,忙不迭地跑下楼去了…… 二十分钟后。 医院离商场很近,正好也是杜橙所在的那间医院,他开了车过来,载着水菡和童菲很快就到了。 特护病房区。 水菡不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以前晏鸿章住院昏迷,她没少来探望,但这一次,她的心情格外沉重,心跳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晏鸿章真的会死吗?这是水菡心里一直在重复的问题。 特殊区很安静,环境自然也是整个住院部最好的。水菡走在这过道上,四下无人,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为什么情感和理智总是唱对台戏呢。 站在病房门口,水菡没有立刻推门进去,她急促地深呼吸,将眼底的湿意压下去,可怎么都无法掩盖内心的恐慌。颤颤巍巍地推开了病房的门,慢慢的,仿佛这门有千斤重。 入眼的是晏季匀的背影,却是不再那么挺拔了,他埋头在晏鸿章床前,不知是在小声呢喃着什么。 水菡看不到晏季匀的脸,下意识地认为他在哭泣。再看看病床上那紧闭着双眼的老人,脸色惨白得吓人,奄奄一息。 水菡怔怔地望着晏鸿章,紧紧咬着下唇,一步一步走到晏季匀身后,小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晏季匀浑身一颤,一抬眸,瞬间掉进了一双红肿的兔子眼,这熟悉的面容,不就是朝思暮想的她么? 水菡颤抖的手抚摸着晏季匀憔悴的脸,他熬夜守着晏鸿章,现在眼里全是血丝,让人好心疼。 “老公……” “菡菡……” 两个被思念折磨疯了的人,就这么紧紧拥抱在一起,心都要融化了……可水菡却无法高兴得起来,几秒之后推开了晏季匀,走到了晏鸿章床前。 杜橙不是说晏鸿章要是见不着她,会咽不下最后一口气么?水菡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喉咙堵得厉害。 “你……你有什么……就……就说吧。”水菡心里难过,哽咽着,一手握着晏季匀的手,另一只手抚在了晏鸿章的手背。这是她自然的动作,看一看出她内心实际上是在乎晏鸿章的,毕竟曾是给过她温暖的亲人啊。 晏季匀一脸的沉痛,低沉地说了一句:“爷爷,水菡来了。” 晏鸿章的头微微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很吃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水菡呢? 晏鸿章此刻是气若游丝,浑浊不清的双眸里隐隐闪着一丝光亮,哆哆嗦嗦的嘴唇里好不容易才发出了声音:“菡……菡……你……真是个狠心的丫头啊,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还恨……恨……我?哎,你要是不肯相信我,我到死都不会瞑目的……你……”晏鸿章没力气了,只能用不甘心的眼神望着水菡。 老人的话,每个字都砸着水菡的心,她该如何回答才好? 恨么?不恨么? 水菡只觉得心如刀绞,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正在踌躇之际,晏季匀却忽地弯下身子,一只膝盖弯曲了起来,呈半跪的姿势,无比凝重地看着水菡:“我可以用生命发誓,爷爷绝不是放火的凶手,这其中真的有需要查明的隐情,相信我,相信爷爷,好吗?” 水菡心里大惊,呆呆地凝视着晏季匀这双真诚而又带着乞求的眼睛……跟他这么久了,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曾这样下跪过,哪怕是半跪,对于这样骄傲的男人都是一种尊严的折辱。可他就是这么做了,只为让她相信他和晏鸿章。她的信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他下跪来求得? 水菡内心的激荡可想而知,被一股强大的巨浪冲击着……【求点月票!】 第292章:老公,我等你 深情款款的男人注视着她,满怀着真正与期待,而病床上的老人也正用他颤抖的手握住她的手……老人的手很冰,让她的心里涌上阵阵难以抑制的心疼,再看看半跪着的晏季匀,灼灼的目光柔和地将她的心包围……善良的水菡哪里做得到狠心置之不理。 “我……我……”水菡哆嗦着嘴唇,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 晏鸿章急了,艰难地抓住水菡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小,但也更让人揪心,嘴里发出嘶哑而微弱的声音:“你还是不信我……我……咳咳……咳咳咳咳……” 还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两眼直翻,可把水菡给吓得心惊肉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爷爷!我信,我信!您别激动,别激动啊……”水菡狠狠地拽了拽地上的男人,杏眸里尽是焦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叫医生啊!” 水菡是真的慌了,生怕晏鸿章一口气上不来,现在这情况,面对一个快要死去的老人,她已经提不起恨了,何况,晏季匀说的话也让她内心动摇……或许当年的那场火真的另有隐情。如果晏鸿章死都不能瞑目,她也会不忍心的。 水菡急得两眼通红,看着晏鸿章惨白的脸,终于是忍不住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心底最真实的感情汹涌而出:“爷爷……别走……不要走……您不是说要看着小柠檬长大吗……您还要看着他健健康康地区上学,长大以后结婚生孩子……爷爷,别走,别走……” 水菡泣不成声,慌乱和悲伤充斥着大脑,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留住即将逝去的生命,深深地恐惧着。她没发现晏鸿章在听到这些话时,眼底那异常的精光。还有晏季匀,更是欣喜万分,如释重负……菡菡终于肯信了。 晏季匀是从地上起来了,但人却没动,只是弯腰搂着水菡,心疼地为她擦着眼泪。 “你先别管啊,你快去叫医生啊,快去!”水菡一个劲催促晏季匀,可就是不见他照做。 晏季匀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望了望病床上的老人,转身去倒了杯水走过来…… “爷爷,您累了,喝点水。”晏季匀将晏鸿章扶起来,小心翼翼的。 晏季匀怎么不紧张,不去喊医生?水菡呆了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小脸上浮现出愤懑的神情:“你们……你们……爷爷没事?不是要死了?” 说出那个死字时,水菡也感觉特不舒服,赶紧地住嘴了,但一双清澈的眸子还死死瞪着晏季匀:“你说话啊,你在电话里不是还哭吗?还说爷爷……” “我没说爷爷不行啊,我也没哭,是你以为我在哭。”晏季匀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水菡。 “你……你……你竟敢忽悠我?你害我死了多少脑细胞啊,把我吓成那样,我……我饶不了你!”水菡气愤地冲上去掐晏季匀的脖子,牙齿咬得紧紧的,美目圆瞪,生气的样子都可爱得紧。 晏鸿章现在也不咳嗽了,好似精神好了些,慈爱地看着水菡:“你别怪季匀,是我……是我想见你,才利用这个机会,出此下策,让你误以为我快不行了,你才会抛开顾虑,来医院……” 晏季匀温柔如水的眼神凝视着水菡:“难道你真希望爷爷有事?” 水菡一怔,她当然不是了,知道晏鸿章原来没事,不会死,她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和欣喜,可她没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 “哼,晏季匀,你给我记住,回头再找你算账!”水菡冲着他呲牙,但她天生就不是凶狠的人,怎么装都只会让人感觉可爱的成分居多。 “行行行,你想怎样都行,我一定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晏季匀轻笑着,将脖子上那只不怎么用力的小手抓在手里,再不松开。 病房里阴沉悲伤的气氛一下子散开来,有了笑声,仿佛空气都变得暖和一些了,老人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因为水菡相信他不是放火的人,他心情大好,感觉虚弱的身体又有了些许力量。 “菡菡,爷爷昨晚被送来医院的时候确实情况挺危险的,医生也说这次是侥幸,说爷爷不能再受刺激……”晏季匀的语气沉重了几分,他没提水玉柔去了晏家的事。 水菡刚刚落地的心又被提了起来,看了看晏鸿章,低下头去,小声嗫嚅:“那你……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再动气,好好养身体。” 看她又变成鸵鸟似的,晏鸿章无奈地叹息道:“水菡啊,是不是只有我真的要死了你才会叫我爷爷?刚才不是叫得挺顺口的吗?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这心啊,哎……” 水菡一惊,急忙抬眸:“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这还差不多,叫爷爷,多好听啊……呵呵……”晏鸿章长长地吁了口气,慈祥的面容上透出歉意的表情,低沉嘶哑的声音很苍老,听着有点心酸:“孩子……你是不是还在埋怨当初我让季匀娶你的事?怨我对你撒谎了,怨我利用了你,对吗?” 水菡的沉默正是默认了晏鸿章所说,确实她还在意着。 能不在意吗?她将晏鸿章当成亲爷爷看待,但后来却知道他要让晏季匀娶她进门的原因,她如何能承受得了呢,感觉被欺骗了,她会难过。 “爷爷是对不起你,水菡,爷爷跟你认错,最开始我确实是想着利用你……因为知道你是玉莲的后代,考虑到将你娶进门了,以后若是配方的事被揭发出来,我们晏家还可以狡辩说沈家当年跟我们是世交,你嫁进晏家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后来,你跟季匀分居,你搬进大宅来住,慢慢的相处下来,我才发现你比我想象的更好。你就跟你外婆一样的善良……你有你的倔犟和坚持,你是个好孩子,比晏家那几个要好太多了……我渐渐地将你当成是亲孙女看待,再也没有了利用的心思,否则我怎会想到把股份转让给你?虽然最后股份没能回到晏家,你成为了炎月的董事长,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把股份交给你的决定。水菡啊,别折磨自己,也别折磨我这老头子了,你要是不认我,我真的死了都不安心……” 晏鸿章还没完全恢复,连续说了这么些话,他也有点吃力了,但他还是在看着水菡的反应,紧张地期待着。 水菡鼻子酸酸的,心里涨得要命,晏鸿章的解释,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她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等晏鸿章亲口对她说这样的话。她要的就是一个让自己可以再次接受晏鸿章的理由而已…… 水菡在床边坐下来,颤抖着双唇,哽咽地说:“爷爷,您一辈子都是我的爷爷……” 晏鸿章闻言,浑身一震,眼眶里流出两滴清泪,激动之余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抚摸着水菡的小脑袋,一遍一遍的,将心中的疼爱传达。 晏季匀也被这一幕感染了,喉咙发哽,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只觉得这一刻的宁静美好真是太珍贵了,在那些痛彻心扉之后。 晏鸿章的两只手一边拉着晏季匀,一边拉着水菡,将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语重心长地说:“水菡啊,你得答应爷爷一件事……不能跟季匀离婚,不管遇到多大的阻碍,你们都要坚持下去……只有你才适合当季匀的妻子,而他也不能没有你和孩子,你们……不可以分开的。” 她的手冷,但被晏季匀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他的体温传来,不只是有暖意,还有一种安全感,很舒服。 水菡布满泪痕的脸蛋上浮现出两朵红晕,看向晏季匀,而他也正好在看她,那灼灼的眼神像是能将她融化了一样。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离开的,我的丈夫只有这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等两家的仇恨解开那一天。” 晏季匀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低沉但又坚定地说:“不会等太久的,最近我都在查当年放火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将凶手找出来,让你的父母知道,不是我爷爷做的……两家的仇恨必须要解开,否则我们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晏家也背不起那么多条人命的包袱,不只是爷爷被冤枉,我也不好受。” “什么,你有眉目了?找到线索啦?”水菡惊喜,像是一下子看到曙光一样。 晏季匀很干脆地说:“是的,我已经找到当年的一个证人,但只是这样还不够,我需要找出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不仅要为爷爷洗脱罪名,更重要的是找出真凶。” 水菡此刻的心情激动得难以平息,想到那场可怕的大火,想到沈家那无辜的生命,她的心在滴血,灵魂都在悲鸣:“老公,你放手去查吧,我会安心等你的。一定要找到凶手,把真正的恶魔揪出来!”【求点月票!晚上还有更新】 第293章:美女,好水灵 病房里隐约传出来的笑声,让门外的童菲和杜橙都忍不住相视一笑……看来是没事了,真好。不过嘛……童菲肉乎乎的脸蛋上笑意渐渐敛去,一扭头瞪着杜橙:“你丫的真能演戏啊,先前在车上你一副捉急的样子,谁都以为老爷子真的快咽气了,你说,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杜橙俊脸犯抽,赶紧地四下望望,还好没人经过这走道,不然他的脸往哪儿搁呢。 “喂,别这么凶,这是医院,你别破坏我在这儿的形象!”杜橙压低了声音对童菲说,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威胁的架势。 童菲忽地想到了杜橙是在这儿上班的,听闻他很受女同事欢迎呢。 童菲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呵呵……你就,这形象……”说着还故意上下打量打量杜橙,然后惋惜地摇头:“哎,不是我打击你,你这身板儿好像是肾虚,该不会是你们医院的美女小护士都被你泡到手了吧,你也不嫌累。” “错,你这话就大错特错了。不是我泡她们,是她们心灵空虚寂寞,需要我温柔的安抚……温柔,懂不?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懂的。还有,我是不是肾虚,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嗯?”杜橙故意眨眨眼,佯装暧昧的神情,但目光是鄙夷地睥睨着童菲,这两人又开始互相抬杠攻击了,这是他们的乐趣之一。 童菲被他这怪异的眼神瞄得不自在,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圣诞节那天她和杜橙喝醉了睡在一起的事……耳根不由自护地发热,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才没兴趣知道,哼,你还是留着应付你的小护士吧!” 这话可真灵,就在童菲刚说完,她的视线前方就出现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护士。 不知是不是护士装有种特别的风采,童菲看呆了,心里惊叹……美女啊,好水嫩! 迎面走来的美女护士笑得很甜,青春洋溢,靓丽动人,白希的脸蛋只有巴掌大,鲜嫩得像朵花儿一样,浑身上下那优美的曲线简直让童菲惭愧得想遁地了…… 瞧瞧人家那腰身,多纤细,还有修长的美腿……童菲失神之极,美女护士已经走到跟前了,但目光却只是停留在杜橙身上,略显娇羞地说:“杜医生,这么巧啊。” 这么美貌动人的护士跟自己打招呼,杜橙当然是来了精神,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闪烁着灿亮的光芒:“凯琳……呵呵……我来这儿看一个熟人的,一会儿就回去科室了。” 这位叫凯琳的女护士似乎是终于注意到杜橙身边还有个人,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童菲:“杜医生,这位是……” 凯琳故意将后边的话顿住,尾音拉长以显示疑问,眼底含着一丝好奇还有不易察觉的点点倨傲,也可以说是身为美女的优越感吧。 “是我朋友,一起来看病人的。”杜橙想都没想就据实回答。 童菲出于礼貌,向凯琳点头微笑,正向说点什么,凯琳已经无视地收回目光,懒懒地别开头,对杜橙说:“中午在老地方见吧,我今天带了我妈妈做的紫菜寿司,你一会儿多吃点。” “OK,老地方见!”杜橙欣然应允,神情十分愉悦。 老地方?紫菜寿司?童菲敏锐地感觉到这护士跟杜橙好像关系不错……是不一般吧? 童菲白嫩的爪子在杜橙眼前晃了晃,嗤笑着说:“还看,人家都走得没影儿了!你可以照照镜子,口水都快掉地上了!” 杜橙扁扁嘴,半眯着眼瞧着童菲,似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一样:“我瞅着你这说话的味儿怎么就这么酸呢?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吧?不过就算是嫉妒也是正常的,人家凯琳那身材简直跟模特儿差不多,她是咱医院里最漂亮的护士,才跟你年龄相仿但是……”说到这儿,杜橙只用眼神表达了他对童菲这身材的惋惜。 童菲脖子一梗,忽略掉心底那一抹淡淡的刺痛感,抬手就掐了一把杜橙的胳膊:“死橙子,敢鄙视我?” “哎哟,痛啊!你这是恼羞成怒的表现!”某男嘴硬,结果又惹来童菲愤怒的一脚。 “哎呀我的裤子啊,新买的才穿第一天,脏了你洗!” “活该,谁让你鄙视我的?” “哎,我真为周庆龙感到无比庆幸,还好人家没看上你,否则你这母夜叉的性格,人家周庆龙还不知道要早多少罪呢!” “你丫的,滚粗!” “好好好,我滚啦,我上班去啦!” “……” 这对活宝习惯了嬉闹,在对方面前那是一点都不顾形象的,尽情地展示自己最二的一面,不过现在都不会真的生气了,一般情况下是的。 杜橙上班去了,童菲独子一人站在走道发呆,想着那个叫凯琳的护士,跟杜橙难道真是有不寻常的关系么?杜橙看凯琳的眼神分明是火辣辣的,凯琳对着杜橙也是笑得特灿烂。女人的直觉告诉童菲,这两人不像是普通的同事或朋友关系。 童菲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纠结这个做什么?管她什么事呢,杜橙只是好朋友,蓝颜一枚,他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或是交了女朋友,她不是应该为他感到开心的么?可为何反而心里隐约感到堵,还有点酸溜溜的…… =======呆萌分割线======= 某小镇上,一间普通的小面馆里,忙碌的红色身影正在为客人煮面,一个只有十岁的小男孩儿充当起了跑腿的角色,将姐姐煮好的面送到桌上。 面馆的生意不温不火,平时就只够维持一个家庭的生活,现在临近过年了,更是冷清了不少。老板不在,老板娘在前边街坊那儿打牌,店里就是小颖和弟弟在。 面馆的角落里,电视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穿着普通的棉大衣,背对着门口,正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嘴里还隐约在唠叨着什么。再看看那频道,正是播放着动物世界。 男子的一只腿放在地上,另一只腿放在椅子上搁着,大大咧咧的坐姿,实际上是因为他那只腿的伤还没好……这是梵狄沦落到这小镇上的第三天。在楼上房间里憋坏了,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今天他才出来透透气。 由于梵狄交给小颖继父的那枚黑钻起了作用,现在梵狄在这儿起码不会受排斥了,一天三顿还有小颖伺候得好好的,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养伤,像是在养老…… “靠,小美洲豹也太萌了吧,要是有条件可以考虑养一只玩玩,等长大了不好养了再送回去……嗯……”梵狄在自言自语,盯着电视里的镜头,对美洲豹那异常漂亮的毛皮十分向往,很想能亲手摸一摸。 这货本就是天生的邪魅胚子,再加上现在他如此吊儿郎当的架势,看上去更像街头不务正业的小青年。 晚饭时间,面馆里只有零散的几个客人,收入实在是可怜得很,每到过年都是这样的,小颖一家人都习惯了。这小镇上的流动人口不多,地方也小,开个面馆是能维持生活,过年前后那十来天就是生意最差的时候。 这样的家境还要摊上一个赌鬼继父,那可真是一种悲哀。 到了晚上八点多,小颖打算关店铺了,弟弟很乖巧地在帮忙,刚收拾完毕,却见门口走进来一个摇摇晃晃的男人。 “叔……”小颖低喃了一声,却没有上前去,反而是后退了一步,远远地看着这个喝醉了的男人,水灵灵的眸子里隐含着丝丝惧意。 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冲着小颖怒吼:“你TM的站那么远干什么?老子又不会吃人,去,给老子拿瓶酒来!” 小颖的弟弟一溜烟儿躲到了姐姐身后,小颖心疼地护着弟弟,壮着胆子说:“叔……你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就别再喝了吧。” 男人一听这话,火气更旺了,他这两天在赌场把卖黑钻的钱输个精光,正一肚子的气没处发呢,见小颖这么说,他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跳了起来:“死丫头,怎么跟你那个老妈说的话一样?这儿是老子的地方,喝个酒你也要管?妈的,别忘了老子才是这儿的老板,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只知道吃饭的蠢货!没用的废物!看你们两个拖油瓶老子就来气!” 男人一把将小颖推开,小颖躲闪不及,脚下一个踉跄,急忙去扶住弟弟,但是小男孩儿已经摔倒在地了…… 预期中的哭声没有传来,小男孩儿倔犟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自己被撞到的额头还痛着,到是先拉着姐姐的衣袖,怯生生地说:“姐姐……我们快回屋吧……” 一般情况下,小孩子摔倒都会哭哭啼啼地表达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但这孩子显然是习以为常了,想必是经常遭到继父这样的对待。 小颖心疼不已,牵起弟弟的手上楼去了……因为这姐弟俩知道,继父喝醉了就是个疯子,不能惹,只能躲。 这一幕,似乎对于梵狄来说毫无影响,他依旧继续看电视,动物世界完了再转其他频道。 那个酒鬼果真又拿起一瓶酒往嘴里灌,偏偏倒倒地走上楼去,骂骂咧咧的说着自己在赌场的手气怎么怎么的背。 梵狄就像个局外人,完全无视眼前的一切,依然对着电视屏幕看得津津有味,正巧是一档唱歌节目,他还跟着哼哼两句呢,忽地楼上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硬生生破坏了梵狄欣赏音乐的心情…… 第294章:恐怖杀神 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喝醉了发酒疯的男人抽出了自己的皮带狠狠打在小男孩儿的背上,小颖看到弟弟被打,激愤地冲上去阻止继父。她的尖叫声里充满了愤怒和不顾一切都要保护弟弟的决心,但是,这男人的蛮力实在太大,小颖哪里是对手,不但没救到弟弟,反而激起了男人骨子里更深的邪恶…… “妈的,滚开!”男人一脚将小男孩儿踢开,目标转为小颖,皮带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小颖身上。 “姐姐……不要打我姐姐!啊——!”小男孩儿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一声冲天而起的怒嚎,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一般冲向那个挥舞着皮带的魔鬼。 一个是年仅十岁的孩童,一个是十八岁的女孩子,都是属于体力弱的一方,即使是联合起来也不够继父一个人的力气大。结果就是姐弟俩都被皮带抽了……原本如果是穿着厚厚的外套就没这么痛的,但继父进来时正好是小颖和弟弟打算睡觉的时候,都只穿着薄薄的棉衫,怎经得起皮带的抽打,痛得浑身哆嗦,惨叫声在静谧的夜里传得很远……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叫夏志强的男人不仅是个赌鬼酒鬼,更有家暴倾向,老婆和两个孩子时常都会被当成出气筒,可这个家里没人治得了他, 小颖和弟弟最终是没能逃过夏志强的毒手,就像以往那许多次一样的,姐弟俩开始还能挣扎反抗,但随着皮带密密麻麻地抽打在身,两人也失去了反抗的体力了,那种疼痛让人恨不得能瞬间晕死过去才好。 连绵不绝的剧痛接踵而来,没有喘息的机会,仿佛整个人唯一的知觉就是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小颖与弟弟缩在墙角,她的头发被夏志强揪住,无法用身体护住弟弟……她倔犟地咬着下唇不肯让自己哭出声,只因为她很清楚,继父是个极度凶残的人,听到她越喊痛越哭得凶他就会抽得更狠。 夏志强狰狞的笑声和表情十分恶心,活像个BT杀手一般,皮带抽在人身体上的闷响更像是黑夜里催命的咒语…… “抽死你们两个贱种!” “老子想跟你睡觉,是你的福气,你TM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 “老子养你一场还不能睡你,不能睡你老子就抽死你!” “……” 夏志强嘴里冒出些不堪入耳的话,毫不掩饰自己肮脏龌龊的心理。原来刚才是他闯进来企图对小颖用强,对遭到了小颖的激烈反抗,盛怒之下的夏志强就开始发狂了。 小颖长得那么水灵,青春活泼,夏志强早就对她上心了,一直想要将这朵花儿采下,好几次想下手都没成功,今晚喝醉了又一次意欲强上,依旧是没能如愿,他怎能不火呢。 面对着禽兽继父,发起疯来真能让人丢掉半条命。 “老子白养你几年,居然敢不让老子上,抽死你践货!”随着夏志强这一声骂,他的皮带高高举起,对准的正是小颖如花似玉的脸……太可怕了,这一抽下去会是什么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小颖的头发被揪住,根本无处可躲,惊恐之余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无助的人在濒临绝境时无声的恸哭。 呆了几秒,预期中脸上的剧痛却没有降临,皮带没有落下,而是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稳稳握住了。下一秒,只听小男孩像看到救星似的大叫一声,窜起来在夏志强拽住小颖的那只手上狠狠地咬一口,痛得夏志强立刻撒手,小颖解脱了。 睁开眼,小颖看到的是惊人的一幕……继父拿着皮带的手,被那个叫阿凡的男人抓住,而继父哀嚎着要挣脱,却似乎丝毫不起作用,阿凡犹如从天而降的神明,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制住了夏志强的暴力。 这一瞬间,小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呆呆的,傻傻的,一双泛红的眸子噙满了泪水却就是不曾流下一滴……不会让夏志强这个禽兽看到她掉一滴眼泪,这是小颖从几年前就对自己发过的誓。 夏志强喝大了,模糊的意识被手上传来的疼痛惊醒了几分:“好痛……你放手啊……老子教训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们太吵,打扰到我看电视了。”一声冷呵,听不出什么火气,但却让人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和威慑。梵狄此刻身上完全没有了痞子的气息,只有凛冽的杀气和堪比冬雪的森冷。 夏志强被梵狄这气势所摄,略微怔忡了一下,但随即又开骂了:“你TM的……” 才刚一骂出口,手腕又是更剧烈的一阵痛,好像要断了一样,骂声立刻变成了惨叫。 而梵狄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恐怖,冰刀似的目光戳在夏志强身上:“再骂一次的话,我保证你的手腕会废掉,信吗?” 并不见梵狄有多么使劲,但他那只铁手却让夏志强吃尽了苦头……在赌场里可没少挨过打,可还没有人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让夏志强服软的,抓手腕而已,但真的痛得他想死! 夏志强本就是个吃软怕硬的人,现在被梵狄制住,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哪里还敢再嘴硬,尽管一百个不甘心也只能赔笑到:“不敢了不敢了……呵呵……贵人,您就当放了个P一样把我也放了吧,我这人就是嘴贱,刚刚没认出是您……” 梵狄嗤笑着,一脸冷冽地睥睨着夏志强,淡淡地说:“放了你可以,不过你记住,我是在这里养伤的,不希望有人打扰到我的清静,而你刚才就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听音乐的兴致。” “是是是……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夏志强僵硬的舌头还知道说这些话,只因为梵狄的气场太过强硬,天生上位者的气势,岂是夏志强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所能抗衡的?巨大的压迫感足以令人从心底里产生畏惧。 “下不为例。”梵狄短短的几个字,带着浓浓的警告,放开了夏志强的手。 夏志强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好像是从地狱边缘回来了一样,背上早就被汗水打湿了……他心里不由得在猜测,阿凡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只是捏他的手腕就能让他痛不欲生,这种力量也太强横了。 小颖和弟弟抱成一团,又惊又喜地看着梵狄,简直不敢相信,一场劫难就这么被化解了吗?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被打得晕死过去的…… 夏志强一边向梵狄点头哈腰,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小颖,目露凶光。可想而知,他并不是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两个孩子,他只是暂时在梵狄的威势下服软,只要梵狄离开这里,他就会加倍地报复! 梵狄是何等精明的人,只一看夏志强的眼神就知道这个邪恶的男人在想什么,但那又如何呢,他走之后这里会发生什么,与他无关,小颖和她弟弟将会面临什么,也不是他会管的。他只是需要再清静几天,仅此而已。 梵狄虽然是这么想,但他的举动在小颖姐弟俩看来就是好比救命恩人一样的,他不会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他们眼中变得怎样的高大起来。对他来说,一次出手不过是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可在长期处于弱势的人心目中,就是无比重要的大事了。 夏志强出去了,这房间里只剩下姐弟俩和梵狄。 直到房门被夏志强关上,梵狄站得笔直的身子忽地就软了下去,踉跄栽倒在床。 “阿凡!”小颖紧张地跑过去,焦急地将他扶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腿伤被牵动了。这才第三天,伤口没这么快愈合,他要救人就会自己受痛。 梵狄额头上冷汗直冒,刚才面对夏志强时,梵狄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并且他当时还只是一只脚站在地上的,而另一只是因急着上楼而牵动了伤口。 “豆子,快把门打开,我扶他回房间换药。”小颖吩咐弟弟去开门,她自己忍着身上的痛,硬是将梵狄这魁梧的身体给扶了起来。 小颖吃力地扶着梵狄,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好一会儿才将梵狄移到了隔壁房间……这是小颖自己的房间,由于现在是梵狄住,小颖就跟弟弟睡的一个房间。 梵狄咬着牙,暗暗痛恨自己这腿伤怎么愈合得那么慢,堂堂一个黑帮老大居然沦落到要依靠女人搀扶才行?梵狄觉得真是……真是郁闷透顶了。但奇妙的是,这么近距离地与小颖接触,他几乎是半个身子靠在她肩膀,下巴不可避免的触到她的头发,鼻息间传来一缕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少女特有的体香,除了好闻,还有一种近似于宁神焚香的作用,梵狄恍恍惚惚的,被放到床上之后他已经是浑身无力了。 梵狄终究是有伤在身,强悍得了一时之后整个人近乎虚脱,痛得他全身僵硬……床边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晃动,小颖在为他换药了。前两次是梵狄自己换的,这次,他也依旧坚持不让小颖换,但小颖也有自己的坚持,不顾梵狄的挣扎,硬是将他的裤子除下,露出他大腿上那一处白色的纱布……果然伤口裂开了,血迹从纱布透出来,触目惊心……【求月票,还有更新。】 第295章:非分之想 简陋而窄小的房间里,只听见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压抑痛苦所致。伤口裂开了,换药的过程相当折磨人,也就梵狄这样经历过几番生死的人才能以强大的意志力克制着自己不叫出声。 小颖蹲在床边,低着头,小心翼翼却又十分熟练地为梵狄换药。她柔顺的黑发垂在胸前,如瀑布般美丽,在灯光下隐隐泛着黑亮的光泽,她白玉莹润的脸颊上,一双眸子里噙着满满的水汽,可以看出她忍得很辛苦,呼吸都不均匀了,并非只是因为看到梵狄这血腥的伤口,更多的是她对梵狄的感激。 梵狄看着眼前这张正值青春年华的脸,本该是充满了欢乐的,但此刻却苍白得近乎透明,半点血色都没有,令人忍不住心疼…… 心疼么?他怎会去心疼除了水菡之外的女人?梵狄倏然皱起了眉头,心底那一丝丝隐约的触动消失不见,他很清楚自己等伤好就离开,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不会再有交集,哪怕是交朋友都是多余的,他又何必多事?先前出手替小颖姐弟解围,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 小颖一言不发,默默的换药,她的小手微微颤抖,为梵狄将纱布再重新包好时…… “吧嗒……”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到梵狄腿上的肌肤,紧接着,两滴,三滴……终于,小颖隐忍多时的泪水就这么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明明是这么冷的天,但梵狄却能感觉这液体格外的灼烫。 梵狄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只除了某个特殊的人之外。现在见到小颖哭了,他顿时感觉一阵烦躁,冷冰冰地说:“回隔壁哭去,我要睡了。” 这实在是件很残酷的事,一个妙龄少女在男人面前哭泣,对方却连一个字安慰的话都没有,反而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不得不说,梵狄那颗心已经修炼到比以前更加冷酷了。 但小颖却一点不生气,怔怔地点头,很老实地应了一声,收拾好药箱就走。 “等等……”梵狄蓦地叫住了她,他眉宇间含着一点不解的神色:“你继父用皮带抽你都没哭,现在怎么又要哭?” 确实,梵狄不理解这点,随口问问也只是因为感觉女人的心思真复杂,并无其他的意思。 小颖手里提着药箱,背对着他,身子明显地颤了颤,吸吸鼻子,哽咽着说:“我哭,是因为你……你是唯一一个肯对我和弟弟伸出援手的人。自从我妈妈嫁给夏志强之后,我和弟弟就没少挨打挨骂,我妈妈为此跟夏志强闹得很凶,但是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叮嘱我们在夏志强喝醉酒的时候不要招惹他……我们挨打的时候,即使邻居看见了都不敢上来劝阻,没人能帮得了我们,每次挨打就感觉是死过一回了……只有今天,你阻止了他,才让我和弟弟不至于被打得更惨。我……我和弟弟会感激你一辈子的。你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给你煮点宵夜去,你需要吃点营养的东西才能让伤好得快些。” 小颖低哑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出一缕淡淡的忧伤,很轻很轻却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梵狄这冷硬的心肠都不禁有一点微微地触动了,真难想象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小男孩在几年的时间里是怎样从家暴中熬过来的?最重要的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长大,小颖却还能保持着乐观开朗的性格,没有屈服于继父的邪恶。在她身上,能感到到的是纯净和温暖,友善,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梵狄陷入了沉默,小颖出去之后,好半晌梵狄才反应过来……小颖刚才还一直没穿外套的,只是穿着薄薄的棉衫在为他换药,而她,竟一声都没叫过冷。 梵狄浑身哆嗦了一下……想象自己要是只穿一件棉衫在这样的天气,也会很冷啊,小颖能坚持那么久,难道只是感激他吗?该不会是除了感激之外还对他有点别的意思吧? “哎……哥就算脚受伤也还是那么英明神武,在这种小镇长大的女孩子当然会被哥的风采给迷住了”梵狄这货又开始自恋了,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为了小颖好,早点暗示她别对他动非分之想? 半个多小时之后。 小颖再次进来了,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猪骨汤。她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精神看起来比先前好了很多,至少又有甜甜的笑容了。 梵狄也不推辞,他确实需要营养来补充体力……这里的物质条件不好,他流了那么多血,但只能喝点鱼汤肉汤,用的药也是最普通的,可这对于伤者来说是不够的,要换做是在梵氏公馆的话,他的伤都会好得快些。 小颖已经穿上外套,笑米米地捧着汤进来了,看向梵狄的目光也稍有不同,多了点异样的光芒,火辣辣的。 梵狄老脸一热,心里暗暗摇头……哎,哥的直觉没错,这小姑娘真的因为他一时兴起的解围而对他上了心,瞧这眼神,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在说:我看上你了! “该不会说要怎么谢谢我报答我之类的话吧?”梵狄心里嘀咕,表面上不动声色,埋头喝汤。 可这人啊,有时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小颖眸光灼灼地盯着梵狄,俏脸飞上两朵可爱的红晕,轻轻地说:“阿凡,你今天救了我和弟弟,你是好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我……” “咳咳……”梵狄一下子就被呛到了,不住地咳嗽,小颖急忙伸手拍拍他的后背:“你别急,慢慢喝,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梵狄咳嗽得更厉害了。他哪里是喝汤急,他是听到小颖说他是好人,还说要报答他,所以才…… “小颖……我只是……只是……一时……”梵狄忽然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小颖眼巴巴地望着他,目光里犹如星光万点,纯澈,灿亮,让他话到嘴边都卡住了,想说自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出手,但她的眼神分明让人感觉如果他那么说,她会很失望。 梵狄心头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烦闷,咕咚咕咚将汤喝下,不再看小颖,只是不耐地说:“总之就是不用你报答,听明白了吗?” 小颖愕然,不解地看着他,随即又释然地说点头,笑容越发感激了:“阿凡,你帮了我们还不求回报,你真是太好啦,我把你从海边救起来,是我做得最明智的事情。” 梵狄头大……这小颖的脑子也太简单了吧,居然还更认为他好了。 “对,你也救过我,我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OK?” “这……”小颖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头:“我救的是你一个人,可你救的是我和弟弟两个,说起来还是我应该要报答你的……” 梵狄彻底无语了,翻了翻白眼,只能认了,谁让他遇到一个这么实诚又认死理的人呢。 “算了算了,随你怎么想。”梵狄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小颖出去。 小颖乖乖地应声,在收拾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后背的痛处,紧紧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住了,装作若无其事地冲梵狄笑笑,然后转身…… “回来。”梵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深眸一眯:“你没擦药吗?你弟弟也没擦?” 小颖一愣:“你怎么知道?” 梵狄没好气地扁扁嘴,不答反问:“我问你呢,不是你问我。” 梵狄是想起来了,小颖在将他送回房之后就在为他换药,出去之后没多久就端着汤进来了,她应该是还没时间擦药的。 “我……我给弟弟擦药了,他已经睡下,我自己的还没……没擦。” 梵狄心里动了动……她都没擦药就急着给他端汤进来,这小姑娘也太好心了吧。 “没事了,你擦药去吧。” “嗯……” 梵狄已经蒙上了被子,换药又喝了一碗猪骨汤之后,疼痛好似稍微减轻一点点,他也该睡觉了。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点异声,梵狄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只见小颖正在药箱里翻东西。 “你不是擦药去了,怎么还没走?” 小颖抬起头,无辜地眨眼:“隔壁房间那瓶药油已经用完了,我记得这药箱里还有的,我找出来擦。” 原来是这样,梵狄翻个身,继续闭眼睡觉。 可没过多会儿,又听到小颖说:“阿凡……阿凡……你睡着了吗?” 梵狄沉默了几秒,侧头瞄着小颖,冷冷的目光像是在说,你在这打扰到我,我怎么睡得着? 小颖可没那么敏感,读不懂他眼里那种赶人的意思,她手里握着药油,请求地说:“阿凡,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擦擦药行吗?平时挨打之后都是我和弟弟互相为对方擦,但是我弟弟已经睡着了,你帮我擦一下可以吗,谢啦。” 小颖说完,将药油往梵狄手里一塞,迅速背过身去,将外套一脱,衣服掀起,露出了整个后背…… 这……这也忒猛了吧,为女人擦药?梵狄眼角在抽搐,真想一脚将她踹开,但下一秒,他的视线却黏在她光光的后背上不动了…… 第296章:触电的感觉 梵狄精冷的目光落在小颖的背部,他的瞳孔在收缩,透出一股森森的寒意……这是一个女孩子的背?梵狄觉得这真是自己见过的最丑陋的背了,这是一个花季少女所拥有的么? 小颖的背,有数条明显的红痕,显然是先前被皮带抽过留下的。而在这些痕迹下,还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分布着一些淡淡的青色或紫色的痕迹,使得她原本白希娇嫩的肌肤失去了美感,就仿佛在上好的陶瓷表面硬生生用钝器划出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梵狄是混黑道出身的,见过数不清的血腥,他的一颗心炼就了超越常人的坚硬,但此刻,这男人却禁不住呼吸一紧,心头蔓上一缕沉重。虽不是血淋淋的伤口,却可以看出是时常受到虐待才会呈现出这样的,小颖这些年这该是被继父抽了多少次才会有这么不堪入目的背。每一道伤痕,无论深浅,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让人不得不去想象,当她在受到虐待时是怎样的痛苦与折磨,她是有多隐忍和坚强才能让自己熬到今天? 如果不是因这些伤痕,他看到的应该是一个诱人的美背,如果不是因这些伤痕,小颖的青春也不会有阴影……背上是如此,想必身上的其他地方还有伤痕。 小颖全身紧绷,她好像感到梵狄的不对劲,不由得在想……他是觉得她的背很恶心吗? 小颖忽然间有点自卑了,低下头,小声地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擦吧。” 自己擦……就她这伤痕,自己擦药根本不起作用。药油是需要擦上去之后再揉散,让药油化开浸透入皮肤,需要有人帮忙才行的。 梵狄拧着眉头,瞳眸里酝酿出点点复杂的光芒,将药油倒了几滴在她背上。 小颖浑身一颤,触电似的感觉从背部传来,心跳加速,脸红耳涨,连忙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从来没有成年男子为她擦药,以前挨打也是弟弟或妈妈为她擦药,但现在是梵狄…… 小颖不自觉地浑身紧绷,毛孔都像是闭得紧紧的,小手攥成一团……看得出来她紧张得很,她自己也纳闷,先前说让梵狄帮忙擦药,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着擦药能让伤好的快点,但现在她才发觉,原来被他触摸着是这么的……奇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的手指触到她肌肤时,感觉背部像要烧起来了,全身都在发麻…… 小颖从小在这镇上长大,这里不比城里那么开放,乡里乡亲的人们都比较淳朴,加上地方又小,人们都不会像城里有些人那样开放,思想还是偏于保守的,特别是像小颖这么老实的女孩子,还没交男朋友呢,不会与男人有亲昵的接触。让梵狄擦药已经是小颖的极限了。 “这伤,只是用这个药擦,以后会留下疤痕的,影响美观。除非是用更高级的药……”梵狄随口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颖说。 小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泛起了点点波澜……哪个女孩儿不爱美呢,怎么可能不介意自己的身体某部分留下伤痕,但小颖最终还是摇摇头,小声嗫嚅:“我看过电视上有打广告说有种药挺好的……不过,很贵,要四百多块钱一瓶。我……我买不起。不过我以后会努力存钱的,买一瓶给我弟弟擦,他身上也跟我差不多,他还小,皮肤嫩,比我更容易留疤。” 小颖有话直说,可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会让梵狄感觉到呼吸窒闷,心头的沉重又多了几分……四百块,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对小颖姐弟俩来说却太重要了。并且小颖还先想到弟弟,而不是先为她自己考虑,想着有四百块钱了得先买那种药给弟弟擦。这种纯纯的无私的感情,正是当今的社会逐渐流失的东西,但却又是最纯碎最美好的情感,哪怕是冷酷如梵狄,也不禁会为之微微动容。 “怎么你在面馆里做事都没有报酬的吗?” “报酬?”小颖愣了愣,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我继父说我和弟弟是拖油瓶,说我们不能白吃白喝,要为他做事,所以……我没有报酬,只是有时妈妈会给我一点零用钱,上个月就给了我一百块,可我……我去理发店三次,花了四十块钱,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很浪费……” 梵狄一听这话,只差没爆粗口了……夏志强真TM不是人啊!利用小颖和她弟弟当免费劳工,还一分钱都不给,结果小颖也没丝毫抱怨,反而觉得是自己该做的,以至于妈妈给的零花钱,一百块她花去了四十块都认为是浪费,这是什么观念? 梵狄只觉得小颖是长期在继父的压迫下生活,被继父成天挂在嘴边说白吃白喝的说法给洗脑了,所以才没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劳动应该获得相应的报酬。她的思想被禁锢了,太老实了……这本该是一个充满激情和精彩的青春年华,却被人抹上灰色,扼杀了她年轻的心。 不但如此,先前他听到夏志强骂小颖那些话,分明是那禽兽对小颖起了邪念,想要将这花骨朵儿给摘了,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梵狄脸色不好看,眉头皱得很紧,却是沉默着不说话了。他不会安慰人,他也知道,对于这种事,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于事无补的。现状还是由小颖和她弟弟在承受,以及她母亲。 他的手揉得很慢,小颖忍着痛,身子在瑟瑟发抖,她明白擦药油是这样的了,擦的时候需要用点力。 小颖感到背上一阵阵火辣夹杂着清凉,他的手指所过之处,好像春风吹遍了沙漠。他擦得很认真,整个背部都被一一擦了个遍。 小颖在忍着痛,也在忍着泪,她对梵狄的感激越发深刻了……他没有被她的伤痕吓到,这么耐心地为她擦药,他真是好人啊。 “你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 其他地方?小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前,脸更红了,耳根发热,羞赧地转身,从梵狄手中拿过药油,说了声“谢谢,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擦了。”然后一溜烟儿就往外跑…… 梵狄嘴角抽了抽,喃喃自语说:“当然是你自己擦了,我只是问问,我又不会给你擦其他地方,真是的……” 这一晚,梵狄也没睡得安宁,小颖的母亲回来之后知道家里两个孩子又被夏志强抽了,她当然会跟夏志强吵架,两口子吵吵嚷嚷了很久才消停。 梵狄经过今天的事之后也更加低调了,很少下楼去。夏志强酒醒后没有去找梵狄的麻烦,他不敢。时常在赌场进出的人,虽是令人不耻,但看人还是有点眼力的。夏志强总感觉梵狄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很聪明地不去招惹梵狄。 小颖的弟弟,豆子,跟她一样的对梵狄很是感激,频繁地往梵狄房里跑,跟他很亲近。 梵狄闲来无事会画画解闷。坐在窗户前,打开窗,望着外边的风景,看到什么就画什么,想到什么就画什么。不会刻意去规划构图,不会苦苦思索,他只是随意地画画,有时是人物,有时是景色,有时是建筑,看似杂乱,但却显示出梵狄的心境比较淡然平和。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他要在离开之前好好享受这里的宁静,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离开,就意味着他要回到原有的身份,不再是阿凡,而是梵狄。 梵狄在这儿养伤,知道的人唯一只有他的父亲,梵顶天。就连山鹰和贺雨燕都不知道梵狄的真实情况。为了安全起见,梵狄连自己的两大亲信都不能信了……他那晚乘坐的快艇是不是被动了手脚,山鹰是不是故意说错方位,这些都有待查明。在查清楚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否则如果真是有人要害他,找到这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儿可没有像样的画笔,梵狄只能用普通的签字笔来画,但即使这样,画出来的东西也是能让人惊叹的。 “阿凡,你画的是鞭炮吗?”豆子凑上来好奇地问。 “嗯,鞭炮……过年了……”梵狄嘴上说着,手上的笔可没停,不急不慢地勾勒着,很快,纸上就出现了一个孩子的轮廓。 豆子的那双眼睛越来越亮,看向梵狄的眼神更加崇拜了:“哇……阿凡还厉害,这是画的我吗?是不是我啊?” 豆子可兴奋了,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被人画上去。 梵狄勾唇一笑,点点头,收笔,将画好的交给豆子。 画上是一个孩童在挂着灯笼的门前放鞭炮……很传神,寥寥几笔就勾勒出豆子的脸颊和他的活泼机灵,画活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 豆子太开心了,兴奋地抱着梵狄的脖子,凑上小嘴吧唧一口,脆生生地说:“谢谢阿凡!” 小家伙说完就拿着画跑开了,他要拿去给姐姐看。 梵狄愣愣地待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用手抚摸着刚才被豆子亲了一口的脸,仿佛还留着微微的湿润呢。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让梵狄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又被牵动……他想起了小柠檬,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现在还好吗?身体有没有调养好些?每次那小家伙亲他脸的时候他都感到特别幸福和温暖,可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自从他将自己放逐到海上,已经多久没见水菡和小柠檬了? 梵狄虽然前段时间几乎都在金虹一号上呆着,但他对于C市发生的很多事还是了如指掌的。炎月易主,水玉柔回来,跟水菡的亲生父亲一起,水菡成了炎月的董事长……这些,梵狄都知道。他甚至还知道晏沈两家的仇恨,可他却始终没有露面,只因,他明白,有些事,他插手了比不插手更麻烦。不管怎样,水菡和小柠檬目前是安全的,那个叫邵擎的男人将她和孩子保护得很好,而晏季匀,应该是在忙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吧。 梵狄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躺下,点上一支烟,又让自己陷入了回忆……当现实太过冷酷,他能做的就是在回忆中汲取一点温暖。 不是梵狄不愿出手帮水菡,而是他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和晏季匀在那样艰难的阻碍下还是依旧在一起,相爱着,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即使他现在比晏季匀富有,比他有地位,可水菡爱的依旧是晏季匀。在她看来,只有晏季匀是她的归宿,哪怕他真变得很穷。 水菡说过她在一次外出拍摄时来到某个小镇,遇到了晏季匀,或许就是这里吧?梵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命运太奇妙,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水菡不久之前来过的,而那时晏季匀也在这儿…… 正想得入神,梵狄听到了敲门声。 “阿凡,下去吃饭吧,都做好了。”小颖穿着红色的衣服,一身喜庆。 梵狄眼皮都没抬,淡淡地应到:“我不下去了,就在房间里吃。我不想看到夏志强那张倒胃口的脸。” “噗嗤……”小颖忍不住笑出声,听到梵狄这么损夏志强,她感到舒坦啊。 “那好,我把饭菜给你端上来,等着啊。”小颖爽快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小颖和豆子都端着碗筷上来,今天的饭菜比平时更丰富一点点,因为……今天是除夕。 大过年的,镇上家家户户吃着团圆饭,但小颖家里却是不同。这顿饭因为有夏志强在骂骂咧咧的,其他人也吃得不开心,直到他吃完走了,小颖和弟弟才能松口气,才敢随意去夹桌子上的菜。 这个家里过年十分冷清,夏志强说没钱就不用过年,所以连买鞭炮的钱也不会给,而他自己则吃晚饭就匆匆去了几十里外的赌场,今晚是不会回来的。 这家里就只剩下一个母亲和俩孩子,桌上四菜一汤,算是丰盛的了。夏志强拿着钱去赌,却水果都舍不得买几个给家人吃……但这些都不重要,即使是物质上很欠缺,可至少夏志强不在家,小颖他们可以过得安心点。 面馆楼上就是一家人住的地方,吃饭是在面馆里,不过由于是除夕,店铺没有营业,大门关着的,外边风大,几乎是没有人迹了,都在家吃年夜饭看联欢晚会呢。 小颖的母亲于美凤是个命苦的女人,在前夫死了之后就带着孩子嫁给了夏志强,她也是颇多无奈与苦闷,又逢除夕夜,她的心情很糟糕,想起前夫生前种种温柔体贴,再看看如今自己现任丈夫夏志强又是多么的混蛋。 于美凤一杯一杯地喝着白酒,杯子虽小,几杯下肚也是有些醉意了。 “妈,别光喝醉,吃点菜吧。”小颖说着就夹了一块红烧肉在母亲碗里。 豆子也乖巧,坐在母亲身边,小手拿起一块腊肠喂给母亲吃。 于美凤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穿得是很普通,但气韵还在,这喝酒之后也越发有骨子徐娘半老的风情了,见两个孩子这么体贴懂事,她内心的苦楚不由得减轻了些,很是欣慰,一高兴就搂着一双儿女大发感叹…… “小颖啊……妈真希望你将来能嫁个好男人,嫁个高富帅……可别像妈妈一样嫁个混账东西!还有……小豆子,你要好好读书,知道吗……你姐姐都辍学了,家里就你一个人还在念书,你小子将来必须上大学,去城里找个好工作……给你老妈我养老……嗝……嗝……”于美凤满口酒气,说着说着还两眼泛红。 “妈妈,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豆子发誓一样响亮地说。这小家伙才十岁,可是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懂事,他的目标不是上个初中或高中,他只想上大学。在这儿的人大部分都是觉得上了大学之后就有出息了。 小颖就囧了,妈妈每次喝酒之后就会提到她嫁人的事,可她才十八岁呢……确切地说,是下个月才十八。况且,那啥高富帅的也太不实际了,小颖可没想过那么多。不过为了安慰母亲,小颖只能点头答应着。 这顿饭在于美凤的碎碎念中快要吃完了,忽地听到门口传来异响……关着的玻璃门竟然被人推开,走进两个穿黑衣服的陌生男人。 “喂,煮两碗面!”其中一个穿皮衣的男人说。 两人就要坐下,却听于美凤吼了一声:“今天不营业,没看到门上贴的红纸吗?没有面,你们走吧!” 于美凤这话可把两个男人给僵住了,但只过了几秒之后,两人均是阴冷地一笑,眸中露出凶光,往小颖那张桌旁边一坐…… “少TM废话,不管你们有什么吃的,面也好饭也好,都给老子端上来,否则……呵呵……”后边的话,男人没接下去,可那凶恶的眼神足以说明了。 小颖和豆子紧张地望着母亲,小声说:“妈妈……他们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啊,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于美凤耳边还回响着小颖的话,但她的举动却是大大出乎了小颖的预料…… 下一刻,只见于美凤在两个孩子惊悚的目光中,随手操起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往旁边桌子一砸! “老娘不是吓大的,滚出去!”于美凤一通怒吼,这架势确实有几分骇人,一时间将那俩男人给震住了,似是想不到小店会有这么彪悍的女人,可是…… 于美凤在吼完之后,身子一倒……醉过去了。 小颖和豆子瞬间石化,呆住了……妈呀,您把人惹毛了就醉过去了吗?【求月票,下午还有更新】 第297章:脉脉柔情 小小的面馆顿时陷入可怕的寂静,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目露凶光,虎视眈眈地望着小颖和豆子俩姐弟,那架势,活像是要吞了她俩似的。 其实要不是于美凤喝醉了发飙,或许事情不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但偏偏……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啊,又是小颖来收拾残局了。 “你们……活腻了。” “TM的,大过年的想老子拆了你这店?” 两个男人就像两尊凶神,其中穿黑色皮衣的那个还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腰上,似是有什么东西……如果是有眼力的人就会想到这两个男人身上或许有枪。 小颖十分无辜,只得满脸赔笑,一边护着弟弟,一边往前挪着步子:“呵呵……两位请稍等,马上就给你们煮面,马上就去啊……稍等……” 小颖蹲下身子使劲将于美凤拽到了角落的椅子上,这才急急忙忙去了厨房。 煮了两大碗面,还放了很多肉在里边……两人来者不善,一看就不是好人,小颖不得不小心一点,放多点肉起码让对方吃得爽,或许就消气了。 深冬的夜晚,能吃上两碗热汤面那是十分暖和的。这两个男人虽是很凶,可跟他们的处境也有些关系。除夕夜不能在家过,要来这小镇上奔波劳累,熬到现在才吃上一碗面,火气自然是很大了。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刚才于美凤那么做,他们没动手揍人已经是很难得了……因为太饿,想着在这儿要吃东西,把人全都揍趴了谁煮面呢。 于美凤醉过去了,睡在椅子上打呼噜,她不知道自己一时的鲁莽而导致两个孩子差点陷入危险。 两个男人有了热汤面吃,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埋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还不停点头,说这面的味道真好。 一碗不够,小颖又去煮了两碗。她是尽量在小心地应付着这两个男人,别无所求,只要两人快点吃完快点走。 可这第二碗,两男人就吃得比较慢了,时不时还发发牢骚吐槽一下自己这趟的任务。 穿皮衣的男人长得肥头大耳的,喝了一口汤,咂咂嘴说:“MD,这要是在家该多好啊,我老妈做的腊肠特好吃……” 另外一个小胡子男人也是一脸的愤懑:“我们出来这趟是为挣钱,可TM的那魏老头儿竟然不出现,连他老婆都不见了……害咱哥俩白跑一趟,真晦气!” “那老兔崽子真能折腾,过年都不回家,这次我们失算了,回城里可不好交差,说好的钱也只能拿一般,老子真是不甘心!”皮衣男说着还狠狠地戳了戳碗里的面。 他们两个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小镇,本就是挺怪异的事情,不速之客来此是何目的?他们口中的魏老头儿是谁? 这些都不是小颖该关心的事,她感觉这俩不是好人,目光都不敢往那边瞧,只能和豆子坐在一旁。 豆子毕竟才十岁,有时按捺不住好奇心,抱着姐姐的胳膊,可小脑袋还忍不住往旁边桌子瞧。小颖将豆子搂在怀里低声凑到他耳边说:“别看了,惹毛了他们就麻烦了……乖,你先上楼去,一会儿姐姐叫你再下来。” 小颖最担心的就是弟弟,年纪小,但是又特别护着她,如果真有什么事,弟弟冲出来,会很容易受伤的。 如果于美凤是醒着的,看到这一切,真该庆幸自己生了一对这么善良懂事的儿女。 豆子不愿意上楼去,但姐姐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只得乖乖地上去了。但这小家伙可不是那么笨的,他不会真的丢下姐姐不管,他只是搬救兵去。 对豆子来说,梵狄就是救兵。前两天梵狄在出手阻止继父时,豆子就觉得梵狄特别地威风凛凛,尽管他腿受伤了,但豆子却依旧认准了梵狄一定能帮他和姐姐的。 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童年就早早地有了危机意识了。 楼下店铺里,小颖还在焦急地等待着两个男人的离开。 皮衣男和小胡子各自都吃了两碗面,饱了,正拿着桌上的牙签在剔牙,皮衣男的手机这时响了。 皮衣男露出十分烦闷的表情,但接电话的语气却是十分卑微的,可以想象电话那端的人定是在他面前很有威性。 被一顿痛骂之后,皮衣男挂了电话。小胡子紧张地问:“怎么样,老板怎么说?” “MD,还能怎么说,把老子骂得狗血淋头的,回城里还得挨骂,总之,这次没找到魏老头儿,我们回去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NND老兔崽子,要是被咱哥俩给逮着,先剁了他两只脚再说!” “剁个P”皮衣男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直接做了扔海里喂鱼,省事儿!” “……” 两个男人的对话,让小颖花容失色,心惊肉跳……不是没见过开玩笑时说狠话的人,但眼前这两个,小颖却直觉他们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兴许真是凶徒。 小颖脸色泛白,但还是勉强笑笑,壮着胆子问:“两位……一共是32块钱……” 话音刚落,只听皮衣男猛地一拍桌子,凶相毕露地冲小颖吼:“你TM找死啊?敢问老子要钱?” 小颖被吼得心惊肉跳,她哪里是想找死,可这大过年的,既然做了生意就该收钱啊,否则兆头不好……况且,明天夏志强回来如果知道这事儿,一定又会大发雷霆。横竖都是没她的好果子吃,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要对方付账了。 小颖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素净的俏脸堆起了笑容,压下那股恐惧:“我们做的只是小本生意,还请两位老板体谅体谅,32块钱嘛,对您来说只是……” 如此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只为讨到32块钱,小颖心里的苦别提多艰涩了,只是她想到继父发火的样子就不得不逼着自己。 小胡子不屑地瞄了瞄小颖,拉着皮衣男:“赏她几个钱也无所谓。”说着,顺手丢下一团皱巴巴的零散钞票在地上…… “钱给你了,不止32块呢,可别说咱哥俩是吃霸王餐的,哈哈哈哈……”小胡子和皮衣男同时笑起来,嚣张得让人很想上去打掉他们的满口黄呀。 钱是付了,可却是用这样侮辱的方式。 小颖低头望着地上的钞票,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心里有股子火苗在乱窜……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人而已,她小心翼翼地为他们煮面,伺候着,对方临走了却要怎么羞辱一顿? 小颖还不会知道,这世上就是有种人,会以欺负别人为乐趣,喜欢持强凌弱,一时心血来潮了,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也可以欺负对方来获得一点BT的块感。 说不出的辛酸在心头,小颖几番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下去……除了忍,还能做什么?眼下这形势是她能斗得过的么? 小颖终于是去捡钱了…… 角落的楼梯处,一双犀利异常的眸子瞧着这一切,却是没有任何动作,还按着豆子的肩膀,示意他也别乱动,别出声。 没人知道梵狄子在想什么,他看起来很淡定,像是在看一出电视剧那样。但在他看到小颖接下来的举动时,他眼底的神采便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小颖是捡钱了,但她是用扫帚将钱扫进簸箕里再端起来放在椅子上。如此一来,她不用弯腰蹲身,这既保住了自己的尊严,又能将钱收到。连梵狄都忍不住要在心里暗暗赞一句:好个小颖! 皮衣男和小胡子见状也是露出诧异的神情,没见到预料中的情景,他们觉得很扫兴,嘴里唠唠叨叨地就离开了。 总算是送走了这两个男人,小颖长长地吁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这时才感觉自己背心都是凉的。 她只是一个人而已,妈妈醉了在睡觉,继父又不在,弟弟又年幼……面对危机时,她只能靠自己了。刚才要不是她够隐忍,她一定会招来祸端的。 小颖的直觉没错,幸好她选择了忍气吞声,因为这两个男人不是普通的混混,他们是某人派来这里寻找魏礼忠的,接到的命令是……要魏礼忠死。 两人身上都有枪,谁惹谁倒霉。小颖的做法看起来虽是有些软弱,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明智而坚强的做法。 “姐姐……”豆子飞奔过来,一头扎进姐姐怀里,小脑袋一拱一拱的,身子还颤抖得厉害,他刚才真是怕极了,担心姐姐出事。 小颖自己也是后怕,轻轻拍着弟弟的后背,安抚着,她自己却也说不出话来。 小颖不经意一回头就看见梵狄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对了,梵狄……他什么时候下来的?他是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吗?他都看见了却躲着不出来,任由两个男人那么欺辱她,将钱丢地上让她捡,而梵狄就当没看到吗? 小颖心里堵得发慌,说不出是为什么堵,反正就是不舒服,酸酸的…… 瞄了一眼梵狄,小颖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无视他的存在。 梵狄微微一愣……稀奇了,小颖每次看到他都是很热情地招呼,现在却不理不睬的,甩脸色给谁看呢? “咳咳……那个……我……” 小颖不等梵狄说完就牵着弟弟的手,站起来,板着脸从梵狄身前经过,把装着钱的簸箕拿着,坐在那数钱。 都是一块五块的散钱,被捏得很皱,小颖和豆子一张一张地展开再放好。 “姐姐,一共是38块,嘻嘻……比32块多了4块呢。” “嗯,是多了四块。” “那我可以把多余的四块钱存起来吗?存着给姐姐买围巾好不好啊?”豆子亮晶晶的眼眸里充满了希冀,让人不忍。 小颖鼻头一酸,心里的酸胀感又一次涌起来,亲昵地摸着弟弟的头发说:“好,这多余的四块钱就给你存着,不过不用给姐姐买围巾了,留着你买点零食吃……” 4块钱能什么样的零食?能买多少?可对于豆子来说却是很珍贵的。生活在这个家里,有时别说是四块钱,遇到夏志强犯混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将小颖和豆子身上的零钱搜刮去给他自己买烟抽…… 这个除夕夜,这个家里,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他们背负着许多人都不会体会的艰辛,活在阳光下,却生在灰暗中。 梵狄自认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此刻也不由得心情沉重,像是有什么压着不舒服……很多年没见到像小颖姐弟俩这么凄凉的事了。尤其是小颖,她受的委屈和痛苦更多,可她始终都用自己一颗善良的心在维护着弟弟和母亲,苦就自己尝,尝过之后还能用笑脸来面对生活,这份意志力,连梵狄都要刮目相看了。 姐弟俩在忙着收拾桌子,梵狄被冷落了。小颖愣是没跟他讲一句话,装作没看到他。 梵狄黑着脸看小颖在眼前晃来晃去,好半晌才说:“刚才那两个男人身上有枪的,我现在伤还没好。” 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小颖居然听懂了。 “枪?”小颖惊骇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露出欣喜的神色,俏脸生辉,莹白的肌肤隐隐泛着粉红,灼热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梵狄:“那你刚才是因为看出他们有枪,所以才没站出来帮我?你不是那么冷血的人,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再吃点?” 先前还苦着脸,现在却满面春风,笑得好甜。小颖没察觉自己的情绪完全被梵狄影响了。 她不察觉,但梵狄看出来了。心里暗暗叫糟,俊脸微微一热,在桌子边缓缓坐下,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开口了:“小颖,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所以你……你千万别对我……对我……” 想说“别对我动心”,可最后那俩字硬是卡在喉咙没出来。这货竟是在想,如果这么直接地告诉小颖,她会不会接受不了?会不会对她太残忍了? 小颖眸光中的亮彩渐渐暗淡了下去……她虽然不是冰雪聪明,可她隐约感觉到梵狄要说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心就已经在开始抽搐了……【已更9千字,稍后还有一章。】 第298章:原来她喜欢别的男人 小颖此刻的心情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记得曾面对季师傅时,对方亲口说已经有心爱的妻子了。当时,小颖的心也隐隐作痛,但很快就没事了,她反而还会祝福季师傅跟他妻子能够幸福,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她感觉到的痛苦比那时更强烈得多? 几分酸涩,几分痛楚,还有说不清的心慌意乱,汇聚成小颖此时的感受,使得她端着盘子的手禁不住抖了抖,看着梵狄的嘴唇又动了,小颖赶紧地哈哈一笑:“阿凡,你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哦,嘻嘻……” 嗯?梵狄愕然,这下轮到他呆住了……原来小颖有喜欢的男人了?这么说,是他感觉出错,她不是对他有意思? 梵狄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对小颖来说却是格外地刺痛。 小颖端着盘子进去厨房了,仓惶的背影有些急促……她怕在梵狄面前泄露心事秘密,不赶紧逃开的话,她说不定会露出破绽的。 他分明是不喜欢她,如果被他知道了心事,她还怎么面对他呢?小颖先前说梵狄笑起来像她喜欢的男人,纯属是情急之下胡乱说出口的,其实并不像。只不过为了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小颖只得在梵狄说出那句话之前,先一步说了。 小颖对季师傅,两人交集很少,也就只有她去理发店才见过几次,她认为的喜欢,其实更多的是少女时期对异性的好奇和憧憬,是青春期的萌动,谈不上是真正意义的喜欢,所以她才能在听到晏季匀亲口说自己有妻子时,还能洒脱地祝福他。 可现在对梵狄却是不同。小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男人时常在她脑子里冒出来。看到他,她就会感到开心,总是忍不住去嘘寒问暖,心疼他的伤,想知道他是从哪里来,做什么的,有没有老婆……想知道关于他的很多事。 小颖觉得梵狄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吸引着她,或许是从将他救起来开始,或许是他帮她解围开始,或许是他为她擦药时开始…… 无论是怎样的伊始,都不能否定一个事实……小颖喜欢上了梵狄。虽然这情感在小颖的认知里不够清晰,她还没意识自己有多喜欢他,她满以为即使这次她又“失恋”,大不了就像上次季师傅那样,难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她还是会回到原来那个小颖。 没恋爱过的小颖,想法是天真而美好的。每个人或许都会有在某个时刻自信满满地以为可以轻松地忘掉某个人,而到后来我们才发现,所谓的轻松忘掉,原来竟是要花上一年两年甚至是一生的时间…… ======呆萌分割线====== 除夕,是团圆的日子,是该充满温馨的日子,是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饭桌旁,电视里放着春晚,一边吃着家人做的可口饭菜,一边谈笑风生地聊着些轻松惬意的话题,说着互相祝愿的话…… 这样的除夕才是许多人渴望的。有家人在,有父母,有爱人,有孩子……有浓浓的家庭氛围,有温情在流淌,有暖意在将你包围。 能有这么一个除夕夜,无疑是幸福美满的。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一个幻梦。 偌大的豪华别墅俨然是座瑰丽的城堡,隔开了外界,圈住了里面的人。 客厅里,灿烂的水晶灯美轮美奂,犹如万千星光被收了进来。窗边和门口都挂着中国结,鲜艳的“福”字一看就特喜庆。欧式中世纪宫廷风格的沙发面前是一张长方形的矮茶几,摆放着各种年货,全是平时在市面上很少见到的品种,大都是进口的…… 华丽奢侈的装潢让人有种错觉像是进了宫殿一样,而这些昂贵的年货则是能稍微窥见主人的财力非同一般。 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里,只是闻着都相当陶醉了……这是邵擎最喜欢的绍兴老黄酒的味道。 冬天喝黄酒,首先得温一温。最传统的绍兴酒饮法是隔水加热至摄氏45度左右。这么做,可以更大限度地提出酒香,也能增加酒的甘度,最重要的是饮用不致伤胃。 邵擎是很懂享受的人,他用来温酒的杯子是从某拍卖会上拍下的一套古董……宋代青花瓷酒杯。 古董青花瓷是这类收藏界的神器,其拍卖价格屡创新高,高得离谱,高得连富豪都要望洋兴叹。并且这套酒杯保存得近乎完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其价值不会比这栋房子低多少。这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和理解的,也就是邵擎这种土豪中的超级土豪才能花那么大手笔买套宋代青花瓷的酒杯回来温酒…… 邵擎的财富连他自己都不好估算,其他的都不说,光是文莱国王送给邵擎的某处油田,那就够得他傲视群豪了。 这个家的除夕夜还真是过得舒坦又奢侈。 舒坦的只是邵擎和水玉柔,水菡和小柠檬就显得心不在焉了。 水菡埋头吃菜,机械式地动着筷子往嘴里塞,什么时候碗里空了都不知道,还用筷子在空碗里戳啊戳……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即使这样一顿丰盛的菜肴摆在面前,她还是觉得索然无味。 除夕是团圆的日子,吃什么不重要,喝什么也不重要,最关键是能跟谁一起过。 父母,水菡的血亲,是这个家的支柱,这也是水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跟父母在一起过年。她该高兴的,她该开心的,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眼里没有光泽,笑容也不是由衷的。 如果这桌上能坐着晏季匀和晏鸿章,那该多好啊,不就是圆满了么?而现在,好比是圆圆的月亮缺了那么一角…… 小柠檬今天穿的红衣服,小皮靴,都是水菡给他买的,用自己的工资买的,不是家里的钱,虽不算很贵,小柠檬穿着却很合身,很好看。像个萌版红孩儿。 “菡菡……来陪爸爸妈妈喝一杯。”水玉柔将一杯酒放到水菡面前,温和的目光看着她,尽显慈母的风范。 水菡呆了呆才抬眸,见爸爸妈妈正含笑看着她,她也没拒绝,直接端起杯子,与水玉柔和邵擎的杯子轻轻一碰:“新年快乐,干杯!” 水菡将这杯老黄酒一饮而尽,她也不懂品酒,只是感到喉咙里有点火辣辣的,嘴里香喷喷的……可她的心里却是苦涩的。 晏季匀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大宅里跟晏鸿章一起吃年夜饭?他一定也在想着她和孩子,就像她和孩子想他一样的。 邵擎眉心的刀疤微微动了动,夹起汤碗里的一只鸡翅膀放到水菡碗里,水玉柔也同时夹了一块腊肠给水菡。这是水玉柔亲手做的腊肠,味道比外边市场卖的要好吃得多,水菡小时候很爱吃。 “菡菡,喜欢这酒就多喝两杯,没关系,温过的,不伤胃。”邵擎低沉而温柔的语气里透出淡淡的关爱,他是身为父亲,爱女儿的表现或许不像孩子母亲那般容易看透,他更多的是隐忍,爱得很厚重。 邵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敞亮,他知道水菡在想什么,而他更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水玉柔更加不可能让水菡去见晏季匀的。水菡心中苦闷,让她喝点酒,一会儿早点休息,睡着了就不会难过。 水菡也是在琢磨着,母亲不让她出门,她见不到晏季匀,这相思之苦怎么排解?喝吧,多喝几杯之后抱着宝宝上楼睡觉。只有睡着了才好过些,否则,这一晚她会失眠。 “妈,我敬你一杯!”水菡举起杯子,不等水玉柔说什么,自己先喝光了,然后吃了两口菜,不一会儿又拿起了一杯。 说也奇怪,水菡的酒量其实很差,今天却能超常发挥,喝了好几杯都没事。越想喝醉就越是不醉,这什么道理? 水菡十分郁闷,见酒又温好了,仰头又一杯下肚。 小柠檬睁着纯净的大眼望着妈妈,粉红的小嘴嘟哝:“妈妈……是不是很好喝呀?妈妈都喝不醉吗,那我也要喝?” 水菡被小柠檬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亲昵地捏捏孩子的小脸蛋:“这可是酒,你现在还小,不……不能喝,以后长大了就可以喝了,就像你爸爸那样,嘻嘻……你爸爸喝酒的姿势都好帅的,你……你是……我们……是我们的儿子,将来长大了更帅!” 水菡的舌头在打结,头也有点晕,是真的开始有醉意了,否则不会当着父母的面提到晏季匀的,还赞他帅。 水玉柔的脸色一瞬间就垮下来,那双狐媚妖娆的眼眸里温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怒意,拿着杯子的手停顿在半空,正待发作,却听有佣人跑来说:“小姐,有人送花来了,请小姐去签收。” 送花?水菡打了个酒嗝,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她没听错吧?除夕夜居然有人来给她送花?【今天更新了一万二可月票就涨得好龟速,也不敢奢望大家把手里的全投给我,但好歹几个人里投个一张行么?】 第299章:爸爸是来接我们的吗 水菡的疑惑只是短短几秒,当想到晏季匀时,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一定是他派人送来的。 水菡喝了酒之后头有点晕,但还没有太醉,只是两个脸颊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可爱,牵着宝宝往外走,嘴里还碎碎念着:“不知道是什么花……他都没送过花给我呢……嘻嘻……” 水玉柔的脸色很难看,就在她开口想要拦住水菡的时候,邵擎却拉着她的手,微微摇头,深情的某光里含着她才懂的一点示意。 水玉柔明白邵擎的意思,那是让她别在这个时候做得太过,不要阻止水菡收花。别看水玉柔平时想做什么都会受到邵擎的支持,但实际上,邵擎才是她的主心骨。 水菡正走到了门口,水玉柔沉声问佣人:“送花来的是个年轻男子吗?” “是一个中年男人。”佣人回答。 闻言,水玉柔稍稍松了口气,既然不是晏季匀,她也就不拦着水菡了。好歹今天是除夕,不能把家里的气氛弄得太糟糕。只是收花而已,不是晏季匀亲自来,她就让水菡去,至少可以缓解一下水菡心里的怨气也好。 水玉柔朝佣人使个眼色,佣人立即心领神会地下去了,跟着水菡出去。 “老公,菡菡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总忘不了晏季匀,她怎么能开始新的生活呢……”水玉柔依偎在邵擎身边,轻轻地叹息。 邵擎很淡定,一手拿着酒杯,慢慢地抿上一口,精深的眸子里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妻子的心思,他如何能不明白呢,只是女儿的情绪也要照顾,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难处,要协调好这两个角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直到现在,水菡都没亲口叫他一声爸爸,就是因为这孩子与父母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啊…… 水菡牵着宝宝走出客厅,没几步就停下了,回头斜睨着身后的佣人,冷冷地说:“你这是把我当犯人一样监视吗?我只是去门口收花,又不会跑,你有必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水菡平时在家是很少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佣人的。 佣人脸一僵,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讪讪地笑笑,恭敬地说:“小姐别生气,我不跟去就是。” 果然,佣人站在门口不动了,但还是在看着水菡。不跟去,可还是远远地监视着。 高耸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穿大衣戴着绒帽的男人,正手捧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小柠檬望着这一大捧鲜花,亮亮的大眼眨巴眨巴,兴奋地叫嚷:“好漂亮啊,是送给菡菡的。” 这束花实在有点多,将送花的人大半个脸都挡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 水菡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先问:“是一个姓晏的男人让你送来的吗?” 眼前这人不说话,只是从花束中拿出一张卡片交到水菡手里。 水菡低头一看…… “唔……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这写的什么啊。”水菡自言自语,嘟着嘴小声嘀咕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怜。 就在水菡猝不及防的时候,那人将花往她怀里一塞,下一秒,她的下巴被勾起,熟悉的热吻落了下来…… “唔……”水菡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男人给紧紧钳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霸道粗鲁而又饱含温情的吻,除了晏季匀还能是谁? “是我……是我……”晏季匀含糊地低语,贪婪地汲取着这令他魂牵梦萦的甘甜。 水菡在惊喜之余,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情不自禁地回应了……花束起了作用,挡住了远处佣人的视线,灯光昏暗,她看不到水菡被男人吻着,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小姐收了花还站在那不动? 原来这送花的人就是晏季匀假扮的,他故意穿得很老气,还将嘴上和下巴都粘上一圈浅浅的胡渣……难怪佣人会对水玉柔说是个中年男人来送花了。 水菡被他抱着吻着,自然知道是他,但小柠檬就傻眼儿了,呆呆地看着一个大叔在吻妈妈,小家伙愤怒地攥起拳头锤在晏季匀的身上:“坏人,放开我妈妈!” 晏季匀哭笑不得,他现在这装扮,骗过了水菡家的佣人,也让儿子没能认出他啊。 水菡慌了,赶紧地低头搂着宝宝的身子说:“嘘……这是你爸爸呀,儿子,你仔细看看。” 小柠檬惊呆了,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大叔。 晏季匀激动地将小柠檬抱起来,颤抖地唤着:“儿子,是爸爸来看你和妈妈了,快来亲一个。”他说得很小声,不想惊动了里边的水玉柔和邵擎。有花束挡着,佣人看不到小柠檬现在正被晏季匀抱在怀里。 小柠檬这下听出是爸爸的声音了,开心地抱着晏季匀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晏季匀此刻的心情简直都能飞上天去了,苦苦的思念终于是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只有在水菡和孩子面前,他整个人才是充实的,才会感觉自己真的存在。 “爸爸……我好想爸爸啊……爸爸是不是来接我和妈妈走的?”小柠檬稚嫩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红红的,抱着晏季匀不放,生怕一放手就会失去了爸爸的踪影。 晏季匀和水菡都同时沉默了,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捶打着,锥心的疼痛令人难以呼吸……以前小柠檬跟晏季匀不亲,但经过后来的相处,在晏季匀的呵护和疼爱下,小柠檬越来越依赖他,爱他,天天都在盼着爸爸能将他和妈妈接走,但偏偏此刻晏季匀还不能这么做。 水菡鼻子发酸,小手抓着晏季匀的腰,强忍着眼泪说:“老公,我们不是想逼你,只是……太想你了,太想我们一家三口能生活在一起。” 晏季匀心如刀割,身体里汹涌着一股冲动很想不顾一切的现在就将水菡和小柠檬带走……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一个又一个孤寂的夜晚,水菡还有小柠檬陪着,他却只有一个人。 “我都知道的……我也是盼着那一天,每时每刻都没松懈过。我知道今天如果我不出现,你一定会很难过,会睡不着,所以我才假冒是送花的过来。我一会儿就要走了,最近都不会在城里,你和孩子要保重。如果你打我的电话不通,你也不要着急,我会给你打的。”晏季匀的温柔细语,充满了不舍,爱怜地在小柠檬脸蛋上亲了一口,诱哄到:“儿子,相信爸爸吗?” “嗯嗯,信。”小柠檬毫不犹豫的回答。 “真乖……既然相信爸爸,那就更要听妈妈的话,你是男子汉,爸爸不在身边,你要代替爸爸照顾妈妈。再等等爸爸,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小柠檬虽然失望不能立刻跟爸爸走,但还是乖乖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妈妈的。” 小家伙说这话就像是大人一般严肃的语气,很是慎重。晏季匀和水菡都感到很欣慰……保护宝宝,是他们的责任,但宝宝有那份想要保护妈妈的念头,却也是难得的孝心,这么小就知道疼人,做父母的自然有种骄傲和幸福感。 晏季匀瞥见远处的灯光中出现了水玉柔的身影,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只能急匆匆对水菡说:“我发现了新线索,只要我这次去能找到那个人,当年那场火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了。你安心工作,照顾好孩子,等我……” 说着,在水菡唇上啄了一口便退开,放下小柠檬,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临别那一眼,万般不舍都尽在不言中了。 水菡抱着花束在发呆,小柠檬牵着她的手,望着黑乎乎的大门,小家伙心里好难过,才跟爸爸说几句话呢…… 就在这时,水玉柔已经走近了。她也不是傻的,见水菡收花耽搁这么久都不进去,自然会感到异常,不亲自出来看看都不放心。此刻见水菡和小柠檬都好好地站在这,水玉柔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了。 “菡菡,这外边风大,你收了花怎么还不进来?饭菜都要凉了。”水玉柔看似温柔的询问,却是隐约带着命令式的。 水菡紧紧咬着唇,心里堵得发慌……是啊,桌上的饭菜那么丰盛,电视里还播着春晚,这是除夕夜啊,可晏季匀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发现了新的线索,马上就要去其他地方查。她坐在家里吃着年夜饭,他却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四处奔波,为了能找到某个人,为了查出当年那场火的真相,为了用真相来说服她的父母,为了能早日跟她与孩子团聚。 她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他却一个人背负着重任,他难道不苦吗,难道不累吗?她心疼他,恨不得能冲出去将他拉回来……可眼前还有座大山呢,她的母亲。 水菡异样的神色终于是引起了水玉柔的怀疑,她冷冷地瞄着漆黑的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震:“刚才送花的人,是不是晏季匀打扮的?你们见过面了?” 水菡不说话,无惧无畏地迎着母亲的目光。 水菡的沉默就是默认,水玉柔一下子气冲脑门儿,呼吸猛地一窒:“好啊,你们……你们竟然联合起来耍这种手段!你……你是想气死我啊!” 水玉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眼一翻,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稍后还有更新】 第300章:真凶另有其人 强势的人也会有倒下的时候,也会有脆弱的一面。水玉柔这么泼辣狠厉的人,前一刻还在发火,而现在已经躺在了床上,邵擎叫来了家庭医生为水玉柔诊断。 初步得出的结果就是水玉柔气急攻心所致。 医生还一再地叮嘱说不要刺激水玉柔的情绪,她的身体并非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实际上她当了几年的植物人,才不过醒来几个月,她需要的是一个轻松愉悦的环境来静养,如果总是这么受刺激,情绪起伏太大,她心里的郁结会更深,严重就会导致抑郁成疾。 医生的话,让水菡和邵擎都感到有些沉重,还有挥之不去的心疼。 水菡从不知道母亲心里有郁结,她只以为母亲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开心,每天有父亲的陪伴和呵护,事业上风生水起,晏家的仇也算报了一半,母亲还有什么郁结可言呢? 邵擎说,这郁结的根源就是水菡。 水菡心里不好受,守在母亲床边,默默地听父亲说话。说着那些她不曾知道的种种。 很久没有仔细看过母亲了,水菡现在才发觉,母亲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嘴角的法令纹也深了些,面颊半点血色都没有,手更是冰冷冰冷的……这样有着病态柔弱的母亲,相比起那个只会用强硬的态度来约束人的母亲,仿佛是两个人。 水菡的心,无可抑制地揪紧,发疼……终究是血亲啊,水菡怎能不为之牵动着心神。哪怕是母亲再怎么强烈地反对她和晏季匀在一起,她都没办法去恨母亲,平时的疏离与隔阂,也只是赌气的成分居多,不是真的对母亲有恨意的,更不是真想将母亲气得病倒。 邵擎坐在床的另一半,凝视着水菡脸上的复杂神情,知道她正处于内心的挣扎中,他不想责备女儿,可有些话,他必须要说。 “菡菡,你心里在想什么,爸爸全都知道,可你也要明白,你母亲当年亲身经历那场火,她的惨痛,是你无法想象的,尤其是……我们的大女儿,也就是你那个可怜的姐姐,只比你大一岁而已,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这是我们活着的人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伤痛,仇恨太深,你母亲不允许你和晏季匀在一起,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或许觉得你母亲太固执,太不懂得为你着想,但是,女儿啊,你有没有站在你母亲的立场想过?有没有体会过她对你有多伤心失望?”邵擎深沉的目光里隐含着点点晶莹,他心疼妻子,也心疼女儿,不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都是过不去的坎儿。 水菡呼吸一紧,胸口的位置猛地跳了跳,被父亲的话惊醒了几分……确实,母亲的态度她接受不了,但她对母亲的态度难道又没错吗?那是自己的母亲啊,不是外人,难道就因为母亲的不理解,她就要跟母亲疏远,孤立?她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竟然因为赌气而不肯跟母亲做一次深入的长谈和交流,母女之间没有沟通,何来的共识? “我……我……”水菡心里酸胀得要命,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忽略了跟妈妈沟通,才使得我跟妈妈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我也有错的……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即是对邵擎说,也是对熟睡的母亲说。 邵擎看到水菡这么一点就透,他也是很欣慰的,他从不认为矛盾和波折是坏事,瞧,他的女儿不就在一步一步的成长成熟吗,他相信,水菡会越来越有人格魅力,她的人生只会越来越精彩。 ======呆萌分割线====== 离开了水菡的住处,晏季匀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没有换衣服,脸上粘的假胡子还是留着。 除夕夜,谁不想跟家人一起团聚呢,那种温暖和幸福,晏季匀做梦都想,可现实却暂时不允许,他此刻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根据自己得到的新线索去找人。 车子在冷清的路上飞奔,晏季匀握着方向盘,沉静而锐利的眼眸就像是随时都准备出击的猎豹。 孤独和寂寞,让他有了一颗冷静清醒的心,只有这样,他才能理智地思考。 首先他要假设当年放火的真凶还活着,没死。因为魏礼忠曾说有人在追杀他。假设追杀魏礼忠的人就是凶手,那对方必定也不是简单的角色,手段非同一般,绝不是普通人。再分析当年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对沈家下那么狠的手?动机是什么?会否是沈家的熟人?仇人?亦或是其他原因? 这种潜在暗处的危机才最让人感到不安,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仿佛一颗炸弹埋在自己周围,却还要小心翼翼地找出来,在爆炸之前。 晏季匀在大宅陪爷爷吃过饭之后就离开了,他本来应该明天再出发的,但想到这除夕夜正是大多数人回家团聚的时候,最利于找人,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晏鸿章理解,他也支持晏季匀的做法。只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难免是有些寂寥冷清的。幸好还有陈嫂陪着,否则更是凄凉。 晏家,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每次过年都热热闹闹,各房的人,无论是在本市还是外地,甚至是国外留学工作的,都会到大宅吃团圆饭。可如今,他们都有各自推脱的理由,有的说是去外地过年了,有的说太忙……总之就是他们不再想回到这个地方。 晏鸿章很清楚这是为什么,心中无比凄凉,更清醒地认识到,以前之所以晏家的人会对他唯命是从,会因为家族的势力和财力摆在那里,他是一家之主,大权在握,晏家的人将这当成是凝聚力的核心,一旦不复存在,他们的心就散了,怎么还会想回来陪一个孤老头子,既不是董事长也不是商会主席了,连股份都交出去了,他们还有什么可图的? 人情冷暖。在任何时候,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体会到。 晏鸿章默不作声地看着电视,里边放的什么,他其实并不在意,心里空空的,冷冷的……他何尝不希望儿女们带着自家孩子回来过年,但等待他的只有失望。 越是凄苦,越是强烈地渴盼着晏季匀能将放火的事早点查出来,若能解开两家的血仇,水菡和小柠檬就可能回到这个家。 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孩子可爱的身影,没有儿孙承欢膝下,这还叫家吗?而如果晏季匀夫妻俩和小柠檬回来,这个家,对晏鸿章来说,就会变得很温暖了。 除夕夜,不管是快乐还是遗憾,都会很快过去了。水菡等母亲精神好些之后,打算抽空和母亲谈谈。 水玉柔因为晏季匀来送花的事儿耿耿于怀,这几天都没笑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床上休息,很少跟水菡打照面。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很显然是要让水菡“认错”。 今晚的晚餐是水菡做的,特意为水玉柔熬了红枣花生粥端进她房里来。 水玉柔披着睡衣靠在床头看书,见水菡进来了,她也不吱声,继续埋头看。 水菡心里暗叹……女人啊,不分年龄多大,都需要人去哄吧,母亲那天都被她气得晕过去了,她还怎么能跟母亲呕气呢,先哄哄再说。 “妈……该吃饭了。给您熬了红枣花生粥。”水菡甜甜地笑着,将一张四角的长方形小桌子放在床上,然后将粥和菜摆上去。都是水玉柔喜欢吃的,却又很清淡的菜式,是水菡亲手做的。 水玉柔见到这菜和粥,知道是水菡在有意哄她,她心里也是高兴的,脸色也没那么冷了。 水菡见母亲吃饭了,总算是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饮食攻略还是挺好用的。能让母亲的心情好转,彼此之间不那么僵硬了,才可能谈心事,讲沟通。 水玉柔很快将粥喝完,菜也吃了一半,心情显然舒服多了,对水菡的态度也不那么生硬,在水菡收拾走桌子之后,水玉柔叫住了她。 “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坐下吧。”水玉柔指了指床边的位置。 水菡心里一动,点点头,软糯地唤了声:“妈……” 这一声妈,含着浓浓的亲情和几分小女儿的委屈,深深地触动了水玉柔的心,不由得越发感到一阵疼惜,轻叹一声,握住了水菡的手:“你呀,明知道妈妈有多爱你,你还舍得让妈妈气成这样……” 这声音又软又暖,目光更是慈爱无比,怎能让人不为之所动呢。本就是母女连心,应该互相关爱才对,是如何会落得那么生疏了,此刻这亲昵的一幕,多久没有过了? “妈……”水菡软软地靠在水玉柔的肩头,柔声说:“妈妈爱我,我也爱妈妈呀……我不是故意想气妈妈,只是有件事我想说……妈妈,您会那么反对我和晏季匀在一起,主要因为那场大火,可是,妈妈有没有想过,当年的火,有可能不是晏鸿章干的,真凶其实另有其人,而我们这么仇恨晏家,放过了真正的凶手,岂不是更对不起死去的家人吗?”【求月票!】 第301章:答应不再逼她 水菡能感到母亲在听到这话时身体明显地一僵,她心里不由得微紧,就怕母亲又生气了。但水玉柔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这让水菡再次鼓起了勇气,抱着母亲的胳膊,越发柔软地说:“妈妈,您不是常说要给我幸福的生活吗?其实,对我来说,除了有双亲在身边,我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婚姻啊……就像您当年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寻找父亲,您只爱父亲一个人,非他莫属,而我心里也是只有晏季匀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人,妈妈应该是最能体会我的心情,不是吗?” 水玉柔拧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表情阴沉,看不出在想什么。水菡心里暗暗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她是想要跟母亲沟通,而不是想让矛盾加剧。 “妈……我知道即使放火的真凶不是晏鸿章,您也还是对配方的事难以释怀。但是您看看现在晏家的态度,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来夺回炎月,也没有对我们家做什么,他们就是在对自己当年的错误而忏悔啊,用公司来补偿我们家,不就是为了化解仇恨吗?如果为了仇恨而强迫我跟晏季匀分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妈妈,您忍心看我痛苦一辈子就因为家族的仇恨吗?还有小柠檬,他才那么小,就要让他从现在开始背负着仇恨长大,然后过一生么?妈……您是最善良最好的妈妈,您不会”水菡这带着鼻音的轻声软语,听起来格外让人疼惜,流露出了她内心的脆弱和痛楚,这是她首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向母亲坦诚自己的心声。 水玉柔闻言,眼里终于是泛起点点波澜……女儿说得没错,邵擎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她的丈夫,非他莫属,她不会接受其他人的。这种死心塌地,水菡也有,对晏季匀,水菡看来是不可能会放弃的了。 水玉柔从女儿这番看似温柔实际上却坚定无比的话语中,读到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水菡不会跟晏季匀分开。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不只是适用于同龄阶段,也适用于所有的女性。水玉柔幽幽的一声叹息,眼中几番复杂的目光沉沉浮浮,有痛苦,有挣扎,也有对女儿的疼爱……母女俩有多久没这样说说知心话了,原本是很窝心很乖巧的女儿,前些日子竟能狠下心跟母亲赌气,说到底也是因为把她逼得太紧,才将她亲手推离了自己身边啊。 水玉柔忍不住在想,如果复仇的结果换来的却是永远失去水菡的心,值得吗?与女儿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彼此的心却远隔天涯,这样的生活算是幸福吗?就是她想要的吗? 水菡自从住在这里就很少笑过,人在心不在,身为母亲,水玉柔怎会看不出来。她与水菡分开好几年,到头来团聚就是这种局面吗?是不是只要不将女儿逼那么紧,母女之间的关系就不会那么僵了。 “哎……好了好了,就算是妈妈败给你了好吧,暂时不逼你跟晏季匀离婚,看晏家是否能拿出有力的证据再说。这已经是妈妈让步的极限了。” 看似只是退让了一小半步,可对于水菡来说却是莫大的惊喜,至少母亲强硬的态度有了一点松动。只要一开始松动,她就能喘过气来,等晏季匀查到凶手,到时候母亲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仇视晏家了,或许晏家找到了凶手,母亲会因此感谢晏家。 水菡这么想着,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仿佛看到了前路迷雾渐退,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妈妈……妈妈我爱您!”水菡欢快地叫了一声,像只快乐的鸟儿一样,撒娇地抱着水玉柔的胳膊,笑得甜滋滋的。 母女间终究是跨出了关键的一步,水菡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又闲聊了一阵,水菡见母亲露出倦意,她才端着碗筷下楼去了。 她走后,水玉柔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靠在床头,闭起眼睛,顺手拿起了身旁的遥控器一按,随之,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是她最喜欢听的曲子,宁静优美……每当心情烦躁不安的时候她就会听这种舒缓的音乐,即是助眠也能让她的情绪稍微缓解一些。 实际上,水玉柔刚才对水菡说那些话,是有一半的敷衍成分……她认为所谓的真凶另有其人,一定是晏家编出的谎言来蛊惑水菡。但她为了打破跟水菡之间的僵局,只能那么说,才能安抚水菡的心。至于仇恨,在水玉柔心里是没有减轻半分的。 年后,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该上班的时候。这是新的一年开始,手头的工作不少,水菡的首要任务时忙着将年前拍的广告交出来。 在伯乐这样的大公司里,虽然也不可避免的有关系户的存在,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只有用实力说话,才是最有力的武器。水菡以前只是邱健的助理,无论她做得多出色,她也还是助理而已,顶多是同事们不再那般看不起她,但现在自从她接手了美玉颜的平面广告拍摄之后就不同了。 由于水菡圆满完成了广告的拍摄,交出来的成绩就连老板都认同,公司的其他几个资深摄影师也都私下里对这位新人给予了高评价,公司里都传开了,大家看待水菡的目光又多了一层羡慕,并且将她放在对等的位置,不再会以为她只能当个默默无闻的助理,有的人甚至觉得她很可能会接班邱健。 接班邱健,这听似有些夸张的说法,仔细想来却是一点都不离谱。在这一行里,你做出一次的成绩,拍出一次佳作,赢得了客户的认可,那就意味着你有了一个比别人光明的前途……拍好的广告海报将在各地陆续出现,大街小巷都能看到,这不只是宣传了客户的产品,这也是广告公司自身最好的宣传。 当别人问起美玉颜新一季产品的平面广告谁拍的,水菡的名字将会在业界慢慢传开…… 同事们的称赞和老总的鼓励,这些没有让水菡迷失,她依旧是那个做事认真每天准时上下班的人,戒骄戒躁,这是她时刻都提醒自己的。 忙碌之余,她没有忘记答应过董缤,要将最好看的几张照片给董缤。 董缤在收到水菡发过去的照片之后立刻就打来了电话,可以听出背景声比较嘈杂,是她还在片场拍戏,但看到自己美美的照片,董缤忍不住就想要马上向水菡道谢…… 董缤那么骄傲又嚣张的明星在水菡面前也放下姿态了,亲自打电话来致谢,这也代表着摄影师的另一种成功。 水菡除了工作也不会忘记要为邱健打扫办公室。这一直是她在做的,从不假手于人。 每一次打扫这里,水菡都会想起邱健的慈爱与严厉,他耿直又硬朗的脾气,他的教导与提携。遇到邱健,是她的幸运,是她进入这一行的开门钥匙。邱健将她领进门,为她打开了一个彩色的世界,她对邱健的感激是从心底里发出的。 “不知道邱老师跟他女儿是否和好了……”水菡一边拿着抹布擦桌子,一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浑然未觉身后的门什么时候打开了。 “丫头,还没下班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语调十分轻快。 水菡一颤,一回头就看见邱健站在门口,惊喜地大叫:“邱老师!” “嗯,怎么样,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偷懒啊?”邱健还是老样子,说话的语气爱装严肃,其实眼神挺温柔的。 水菡赶紧地拉着邱健,让他在椅子上坐下,笑米米地冲着他说:“老师,您虽然人不在这儿,可我还是能感觉到您的精神充满了工作间,摄影棚,所以我可是不敢有丝毫松懈,可勤快呢。” 水菡大眼晶亮,眨巴眨巴笑成了月牙状,俏皮的小模样很是动人。邱健也是十分高兴,看得出来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是笑,看向水菡的目光里竟多了几分感激:“丫头啊,我今天刚下飞机,过来这边就是想谢谢你。果然像你说的那样,我女儿见到我过去看她,开心得不得了,说她一直都盼着我过去,只是我却一直都没开窍,幸好是你提醒了我,不然我还提不起勇气主动去找我女儿。丫头啊,我女儿怀孕了,所以我要把这边的工作辞掉,去国外跟女儿女婿一起住,方便照顾。” 水菡先还在为邱健感到高兴,可听到最后这几句时,水菡愣住了,心头一紧,小脸顿时皱起:“邱老师,您要辞职,然后出国?那……那以后岂不是很难见到了?” 心底涌起不舍的情绪,水菡当邱健是良师,更是益友,是亲人啊,想不到他一回来就说要走。 邱健也是颇有些无奈,他也不舍离开这里,但他更想跟女儿团聚。 “水菡,我女儿生完小孩之后,我们一家人就会回国,所以我不会在国外定居的,离开只是暂时,但这伯乐的工作,我是不打算继续了,以后我要照顾家人,照顾孙儿,那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我辞职之后,你就接任我的位子,你将会是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摄影师。丫头,这是我离开前能为你做到的最后一件事,希望你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记住,别给我丢脸啊!”最后这句是邱健的口头禅,现在这气氛下说出来,竟是成了临别的叮嘱。【求月票!下午还有更新。】 第302章:又被捅一刀 静谧的办公室里气氛陷入短暂的沉寂,水菡笑不出来,皱着小脸,巴巴地望着邱健,心里酸胀酸胀的,即是感激邱健,也是不舍。 “邱老师……没有您在我旁边提点着,我怕自己不行,我……我舍不得您,我还想一直都跟您一起工作,向您学习……” 邱健哑然失笑,深感欣慰,水菡听到他要走,不是先为她自己得到升职而高兴,而是更舍不得他这个老师,有此学生,他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邱健爱怜地看着水菡:“傻丫头,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你要真是把我当老师看,就别说你自己不行。我邱健的徒弟怎么可能是庸才?我说你行你就行,只管做好自己的本份,尽到最大的努力就行了,你还年轻,摄影这一行,要学的东西很多,慢慢以后在工作中你才会越来越精进。只有实现,才是你最好的帮助。我大概年底就跟女儿一家人一起回国了,到时候,你常来我家玩,不也是能经常看到吗,我还能做几道拿手好菜给你吃……这次去我女儿那里之前,我可是恶补了几道菜,味道还不错,哈哈……” 听邱健这么一说,水菡心里也开朗了许多,不再那么难过了……想想也是,邱老师带着女儿一家回国之后,她只要有空就可以去看老师,这不挺好的么?至于工作,今后没有老师时刻在身边,她必须要学会独立去完成,独当一面,成为老师的骄傲,这才是她应该努力的方向。 “嘻嘻……邱老师,您该不会是吹牛吧?您不是只会做炒米粉么?”水菡调皮的挤挤眼睛。 邱健老脸一热,佯装板着脸说:“我从来不吹牛,炒米粉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能做家常菜!” “咳咳……那是不是在家经过十几次的试验之后才……” “哪才只十几次,有道菜我做了二十一次才勉强能入口了!”邱健一不小心就说漏嘴,惹得水菡哈哈大笑。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最重要的是水菡为邱健感到高兴,而邱健也是一改平日的严肃,为水菡讲了许多他在国外的见闻,当然还免不了拿出自己拍摄的照片给水菡欣赏。 邱健本来就是摄影界的大师,国内国外都曾获奖,他拍的照片当然是令人惊叹的美,水菡很喜欢,嚷着要留下做纪念,邱健对水菡是看成自己的半个女儿,这点要求自然会答应,不止如此,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公司,邱健还将一些宝贵的资料和器材都留给了水菡。 最让水菡感慨的是……今后,这间办公室就属于她了。接替了邱健的位子,连带着邱健的办公室也是水菡的,她将在这熟悉的地方继续工作下去,带着邱健的期望和鼓励,一步一步走出属于她的一条路。 水菡为美玉颜公司拍摄的平面广告海报,在春节过后很快就出现在了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最显眼的几处广告位,还有各大商场,街道,专卖店……以最快的速度占据了人们的视线,新一轮的视觉冲击又一次蔓延开来。 走在街上,每当水菡看到自己拍的海报时,都会忍不住放慢了脚步驻足欣赏,这种自豪感满足感,是新鲜的体验,是让她身心都愉悦的。想起刚进公司时被人轻视,被人议论,想起那时的自己时常都会去做些又脏又累的活儿,除了邱健,几乎每个同事都给过她白眼,都曾对她不屑一顾,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是她在参加摄影大赛遭遇挫折时没有预料到的一天。 事业有了大的起色,家里最近也不逼迫她了,水菡的日子过得比较轻松,但心里时刻都惦记着晏季匀,只盼着他能快点出现,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 一时的风平浪静让人感到终于能喘气了,或许今后会慢慢地更好吧? 但往往在最放松的时候,总会有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人生不止处处有惊喜,也处处潜伏着不可知的危机。 就在晏季匀离开的第十天…… 水菡正从摄影棚赶往公司,在车上,闲来无事上着微信跟童菲还有兰芷芯聊天,忽地收到了一则微信新闻消息,刚开始水菡并没有注意,但是童菲却在微信语音里叫了起来。水菡一听到这语音的内容立刻脸色大变,急忙点开了先前那一则新闻,仔细一看…… 《炎月口服液停产内幕,偷盗者的覆灭》这是新闻标题,内容竟是抖出了当年晏鸿章如何从沈家偷走配方,炎月口服液是如何问世,配方的主人,沈家的老爷子是怎样被晏家这背信弃义的做法给气得病死,多年后晏鸿章又是怎样丧心病狂地一把大火烧了沈家的房子,吞了数条人命……而如今美玉颜公司就是当年的受害者沈家的后代…… 水菡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把这一则新闻看完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开,意识濒临崩溃,背上冷汗直冒,呼吸都几乎窒闷…… 陆伟良现在正式成为了水菡的助理,此刻也一同在车上,见水菡表情不对劲,陆伟良不由得小声问:“水菡,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晕车了吧?” 水菡怔怔地摇头,她已经不能思考了,满脑子浆糊,愣了几秒之后猛地抬头冲着司机大喊:“停车……快停车!我要下去!” 司机一惊,为难地说:“这儿不能停车,去前边吧。” “快,开快点!”水菡一阵催促,心都乱了。 陆伟良见状不对,料想是发生什么了,看水菡这焦急的样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水菡你别急,等司机停稳了再下车!”陆伟良好意提醒着,正好司机也刚踩刹车。 水菡匆匆地丢下一句:“你们先回去,我请半天假!” “……” 一则突如其来的新闻,犹如炸弹将整个商界都震动了。晏家,再一次被抛到了风口浪尖。之前的公司易主,跟现在的事件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擦一碟了。 无数抨击的骂声指向了晏家,网络上随意点开财经新闻都是这条最显眼,看网民的评论更是让人头皮发麻,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将晏家踩到了深渊! 网络上的传播速度太惊人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可真是应了某句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曾经的晏家如日中天,风头很劲,太多人羡慕嫉妒恨了,现在爆出的新闻等于是让这些人幸灾乐祸到了极点,又有了吐槽的对象,怎么还不趁着机会将晏家给往死里踩。看着晏家从以前的声名赫赫变成现在人人喊打,某些人心里充满了BT的块感,嘴都要笑歪了。 水菡一边焦急地赶往晏家大宅,一边拨着水玉柔的电话,但就是反复地只听到对方不在服务区。 这种紧要关头,母亲的电话竟然不通?水菡迫切地想问母亲,是不是她将这些消息透露给记者,让记者发布在媒体的?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可能么?水菡越想越是气愤,心痛! 母亲不是说会等着晏家拿出证据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就把晏鸿章给定罪了,整个晏家都会陷入可怕的漩涡,先不说法律会怎么审判晏鸿章,就是舆.论也能把晏家人给喷个半死,那比上法院接受审判还更加恐怖,晏家以后还怎么能翻身立足? 母亲……母亲,你怎能如此绝情绝义?连女儿也骗吗?水菡心里难过极了,有种被亲人给捅了一刀的感觉。 晏季匀的电话也不通,直接显示关机状态。水菡心急如焚,想着上次晏鸿章就是因为动气了才被送去医院急救,这一次,要是看到新闻,晏鸿章还不得直接背过气去了? 最无辜的是晏季匀。他在竭尽全力寻找凶手,查当年的真相,可人还没回来,就发生了这天大的震动,他会怎么想?他知道之后,还有动力再继续调查吗? 母亲这是要把晏家被逼向绝境啊!如此一来,晏沈两家的仇恨岂不是更加纠缠不清,何时是个头! 水菡叫得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大宅门口,但是……水菡见到有不少陌生的面孔出现,那些人手里拿着相机摄影机,胸前挂着工作牌儿…… 糟糕,记者这么快就来了?水菡心里砰砰直跳,脑子里灵机一动,吩咐司机别停下,直接往前开。 水菡这回机灵了,如果真在门口下车,保证她会被记者包围的……晏家大宅是独栋别墅,占地宽,自家大门距离别人家的大门还比较远,谁要是在这门口停下,不就是代表着与晏家有关系么,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的。 水菡绕到了背后,靠近菜园子那地方,然后给大宅打电话,让陈嫂搬个梯子出来……没办法,又一次,不能走正门,要翻墙。上次为了摆脱保镖,她是爬窗…… 陈嫂和秦川很快搬了梯子出来,很结实的木梯,让水菡攀上去。 水菡警惕地望望四周没记者的影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陈嫂很久没见到水菡了,这一见,就跟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激动得握住水菡的手,眼眶都红了:“大少奶奶,您可算是来了,老爷他……” “陈嫂别急,爷爷他怎么样了?还好吧?” 陈嫂点点头,但又忧心忡忡地说:“老爷子虽然没像上次那么晕倒,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伤心。” 秦川在一边也是摇头自责:“都怪我,不该让老爷子看到今天的报纸,哪知道会爆出那样的新闻,实在是太过分了,根本就不是老爷子做的事,沈家的人这是欲加之罪!” 水菡默然,她无从辩解,因为连她自己都感到汗颜,母亲做这件事之前根本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她满以为那次与母亲沟通之后真的会得到暂时的宁静,可谁知道…… 秦川见水菡脸色有异,继而解释说:“大少奶奶,我不是指责您,我只是说那个向媒体爆料的人,您别生气。” 水菡摆摆手:“我没事,其实我也很意外,刚才我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正在赶回公司的路上,可我担心爷爷,等不及来看看。” 秦川和陈嫂相视一望,均露出几分苦笑:“还是大少奶奶最孝顺,出了这种事,老爷的儿女们都没来看望,恐怕是躲还来不及呢,只有大好奶奶爬墙也要来看老爷子。” 水菡一听,越发地急了,加快了脚步,脸上尽是愤懑的表情……晏家那几房的人也太可恶了,一群势利眼,没人性的东西! 晏鸿章在菜园子里,正在给他种的蔬菜除虫。 水菡远远地就看到老人蹲在地里,那一刹,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经为晏鸿章拍的照片,那时,晏家是何等的风光,晏鸿章的儿女们谁不是巴巴地想要得到老爷子的青睐,可现在呢,一个个都不见踪影,只丢下这孤寡的老人一个。 水菡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唤着“爷爷。” 晏鸿章身子一僵,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到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笑容,老人一下子就哽得说不出话……外界的一片骂声中,连他的子女们,亲人们,都没敢前来探望,而水菡却来了。她裤子上鞋子上还有灰,再看看她身后的陈嫂和秦川还拿着木梯……她竟然是爬墙进来的,怎能不叫晏鸿章感动。 水菡扶着晏鸿章站起来,见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气色也很差,她心里又是一阵酸涩,软糯地嘟哝:“爷爷……今天的新闻……我……我不知道妈妈会那么做,真的不知道……爷爷,您相信我吗?” 晏鸿章削瘦的脸颊上露出慈爱的笑,眼眸里却是闪烁着睿智的精光:“傻孩子,爷爷可不是老糊涂,有些事,即使不是亲眼所见,我也能知道个大概。我对你的信任,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呵呵……” 水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却是释然了。 “菡菡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想拜托你。你转告你父亲,我想见他一面。” “啊?”水菡惊愕,爷爷要见她父亲?【已更7千字,5点之前还有一章,求月票啊月票!】 第303章:梵狄离开 水菡从晏家离开时也是爬墙走的,大门外守候的记者真是太敬业了,孜孜不倦的精神让人实在招架不住,只得又一次爬墙。 水菡一路上想了很多,脑子乱麻麻的,当然第一想到的就是晏季匀了,可她也明白,晏季匀现在脱不开身,她总不能每件事都依靠晏季匀来解决,她需要学着自己应付,不能再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享受着晏季匀为她挡风遮雨而她什么都不做。她心里有个念头是……假如可以,她也想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 美玉颜公司。这是水菡第一次来。公司装潢得很气派,所有的一切都是比对着炎月总部的规格来的,以至于水菡一进来都有种错觉,仿佛这是另一个炎月。 前台接待并不认识水菡,态度比较冷淡,说是没有预约,不能见。 预约?水菡一听这词儿就来气,但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她理解前台小姐的工作,只是,她现在必须要马上见到母亲。 电话打不通,水菡只能坐在一边等。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开了,陆续走出好几个人,最后边的,正是水玉柔,只不过她身边还跟着沈云姿,两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沈云姿眼尖,瞥见水菡在角落里,不由得眉头一皱……她果然来了。 水玉柔也看到水菡了,却是一点都不惊讶……在今天的新闻出来之后,她就知道,女儿一定会找她,不在家就会来公司。 三个女人最终在办公室里相聚了,原是一家人,都是沈家的血脉,只是,这样的见面却一点都没有喜悦的色彩。 秘书端进来一杯咖啡之后就悄然退下,水菡听到关门声就再也按捺不住,气呼呼地质问水玉柔:“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说过不会逼我吗?但你现在却把晏沈两家的恩怨都抖出来给媒体知道了,事前半个字都没对我说过,这不是另一种变相的逼迫?不是在我和晏季匀都逼到死角吗?这就是您说的爱我?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水玉柔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没被水菡最后那句话给激怒了,但她还没开口,沈云姿先出声了,一把拽住水菡的胳膊:“你发什么神经,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气姑妈?” 水菡蓦地一抬手,狠狠甩开沈云姿:“我跟我妈说话,有你什么事?走开!” “……” 干脆的呛声,让沈云姿一时语塞,尴尬又恼怒,但碍于水玉柔的面子,她不好发作,只得愤愤地坐在一边观战。 水玉柔脸上露出少见的凝重:“水菡,那一则新闻的内容,是我在找我谈话之前就跟那家报社的某个记者拟定好的,我当时是打算要打晏家丑恶嘴脸抖出来,可是在你找我谈话之后,我改变主意了,我让那个记者先别急着发,我说还要再考虑考虑,对方也答应我了,可是,就在今天早上,记者打电话告诉我,他的电脑被人动过,里边存的一些东西不见了,其中就包括那一篇稿子。” 这样的话,现在说出来,太没说服力了,谁都不会信。 水菡的脸都气红了,眼里饱含着痛惜:“妈,你让怎么去相信这样的说辞?晏家不是跟我们毫无关系的人,就算您把晏家当成是仇家,但是您为什么忘记了,晏家也是我的婆家啊,晏季匀是我的老公,是孩子的爸爸,晏家与我们家不是只有仇恨这一点关系,您把晏家逼绝了,您让女儿如何自处?您做的事情,不只是伤害晏家,也是在伤害我!晏季匀现在还在外边苦苦寻找凶手,会有什么危险也还未知,而我们就在这里给他放冷箭吗?” 水玉柔今天的心情也是烦躁无比,现在听水菡这样指责她,更是气愤,同时她也尝到了被人冤枉那个的滋味,原来竟是这么难受。 “菡菡,我再说一次,信不信随便你,总之,我没有叫记者发那篇新闻,是有人盗去了之后偷偷发的,不管我的事!”水玉柔说得斩钉截铁,痛心疾首的样子看上去真是有几分凄惨的。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误解的一天,百口莫辩,并且,是让自己的女儿不信任了。 水菡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着,情绪太过激动,但此刻,直视着母亲的眼睛,她看到了那种焦虑和心痛的目光,戳在她心上,很疼很疼…… 难道真的是她错怪母亲了?真不关母亲的事? 办公室里陷入静默,气氛僵硬到了极点,而这时,门被推开了。 能够不用敲门就进来的,除了邵擎还能是谁? “老公……”水玉柔轻轻地唤了一声,脸上的无奈全都落进邵擎的眼里。 “姑父。”沈云姿恭敬地站起来。对邵擎,沈云姿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邵擎刚毅的面容上没有明显的情绪,沉稳的风范使得他身上散发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仿佛他一出现就成了焦点,三个女人都在等着看他的表态。 只有水玉柔能感觉出邵擎今天似乎有点异常,很久没见过他这样冷岑的眼神了,带着一丝骇人的狠厉,看似是平淡无奇,但水玉柔却直觉自己的老公兴许是动了真怒。 邵擎站在办公桌前,没有靠近任何一个人,只是淡淡地说:“你们最近不要有任何特别的举动,不要理今天那则新闻上的事情,更不要窝里斗。我会去查清楚是谁把新闻放出来的。以现在的形势看,有人希望我们跟晏家之间的仇恨越深越好。这如果只是一般人幸灾乐祸也就算了,但如果是暗地里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我们绝不能稀里糊涂地被人当枪使。不管这个人藏得多深,我会把他找出来,在此之前,没有我的指使,你们就都安静点吧。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这才是一家之主的风范,任凭多么纷乱,都能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 沈云姿第一个发问:“姑父,那我们要怎么应对记者呢,今天已经有好多媒体都打电话来了,我们难道就这么沉默吗?很多人都想知道究竟是不是晏鸿章放火烧沈家……” “我刚才已经说过,谨防有人故意设圈套,想得渔翁之利,我们在这时候站出来说晏鸿章是凶手,或许正是有些人最想看到的。我们是任由谁牵着鼻子走的人吗?别人越想操控我们,我们就不让人如愿。真相只要是真的,总会被揭开的一天,不急于一时。”邵擎冷静如冰,深不可测的双眸里隐含着霸气和倨傲。 水玉柔对于丈夫的吩咐是不会反对的,哪怕是要她暂时压下这口气,暂时不对付晏家,她也能忍。可是她也有疑惑…… “老公,你这难道是又打算出手了么?”水玉柔这话问得有点怪,只有邵擎才能明白妻子的用意。 “是啊,该出手的时候我也不能装虾,或许是离开这座城市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邵擎这个名字了,所以才敢背地里动手脚,盗用新闻稿,企图让我们陷入被动和混乱。这样潜在的威胁,决不允许存在。”邵擎眼底精光一闪,森冷得犹如带血的冰刃,那是水菡从未在父亲身上见过的气息,有点……嗜血的味道。 沈云姿心里一凛……她想起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邵擎的过去,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姑父决定要对付的人,下场几乎可以预见……多半是会很惨很惨。 水菡不明就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从父亲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晏季匀发狠时也这样,不允许潜在的威胁存在,为了保护家人,他会不顾一切。 水菡不再多说什么了,从父亲的话里,她对先前水玉柔的说辞开始仔细地琢磨了……兴许母亲这次没有骗她,真是那新闻稿被盗,不是母亲让记者发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至少她心里没那么难过,晏家和沈家两个家庭,其实都经不起风浪了,心力交瘁啊,真盼着这一场仇恨早点化解,平息…… =======呆萌分割线======= 某小镇。 梵狄在小颖家养伤也有些日子了,腿伤已无大碍,能走能跑,只是有道疤痕在那,不过这货觉得吧,男人身上有点疤,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他是黑道的一方霸主,身上的疤又何止一条两条,那都是经历过生死的证明。 这段时间里,梵狄和豆子挺亲近的,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教豆子画画,同时他画的东西也都被小颖收起来保存着,说是留作纪念。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小颖每天都对梵狄尽心照顾,嘘寒问暖,从饮食到衣服,房间,都是小颖在照料着。豆子还时不时笑说姐姐像是梵狄的小妻子,小颖每次听到都会害羞地低下头,而梵狄就跟没听到一样的,只当是小孩子玩笑而已。 有梵狄在的日子,小颖和豆子没有再被继父打骂了,姐弟俩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可这样美好宁静的时光太过短暂了,明天,梵狄就要离开了……【一万字更新。求点月票!】 第304章:舍不得你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许多与自己有交集的人,其中极少数能成为朋友,爱人,或是同事,或是时常联系的人,但大多数将会成为生命中的过客,犹如昙花一现的风情,短暂的绝美绽放,过后只在某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影。 梵狄明天就要离开小颖家,他是怀着兴奋的心情,但小颖和豆子就有些难过了。 豆子虽然才十岁,但这孩子很懂事,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些,他身在这小镇上,心却是向往着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尤其是最近他跟着梵狄学画画,听梵狄讲故事,他越发对城里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他想要学更多的东西,那是这小镇上无法给予他的。他幻想着自己能在城里上中学上高中上大学,将来挣钱了就能给妈妈和姐姐买好多漂亮衣服,让她们过上有钱人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他小小的心灵早就萌生了一种念头……渴望着有一天能将妈妈和姐姐带走,离开那个禽兽继父,离开这水深火热的家。 豆子的志向在有些人眼中算不得多么高远,但却是他淳朴善良的心里所能想到的最能表达他爱母亲和姐姐的方式。但这些,他没有告诉家里人,只是偶尔在梵狄面前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小颖也同样会有这种幻想。她想要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弟弟,还有母亲,可是,往往事与愿为,她连自身都难保。每一次夏志强动手打人或是对她有那种邪恶的企图时,她虽极力反抗,但仍然感到十分无助。女人和男人,天生就有体力上的悬殊,夏志强本就是个五大三粗的浑身蛮力,小颖和母亲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谁被打了,另一个来劝阻,通常都是会一起被打得遍体鳞伤。 于美娟曾提出要与夏志强离婚,可夏志强总是威胁说,她敢离婚就要做掉她和两个孩子…… 小颖很早就辍学了,因为家里没条件供她和弟弟两人同时上学,就现在供弟弟一个都让夏志强时刻将这件事挂在嘴上咒骂了,她哪里还有机会去读书。她只是想着如果什么时候能去城里打工赚钱就好了……有了钱,即使夏志强不肯离婚,她也可以将妈妈和弟弟接到城里去住…… 活在逆境中的人都需要有幻想和希望,否则,自己都会坚持不下去的。只有敢去想,才可能敢去做。 豆子一吃完晚饭就钻进了隔壁房间,缠着梵狄给他将故事。而梵狄讲的都是自己这些年在各地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豆子也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后来也忍不住眼泪汪汪地抱着梵狄的胳膊,一遍一遍地说着:“阿凡,我舍不得你。” 阿凡,这称呼本是梵狄一时捏造的,但最近也听习惯了,反而是觉得挺不错。平凡宁静,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谁,没人会算计他,没人会想要他的命。小颖和豆子都是单纯得冒泡的人,思想简单淳朴,性格更是善良得让梵狄感到有些自惭形秽。 他在这里每天都有小颖伺候,料理他的饮食起居,嘘寒问暖,悉心照顾。除了梵狄严格禁止小颖为他洗底.裤之外,其余的衣服,小颖都会趁机悄悄拿走去洗。对此,梵狄实在是无奈,只能感叹女人在做家务方面真是有天份,他有时都不知道小颖怎样拿走脏衣服的。 每天起床,小颖都会为他准备一杯清茶,晚上睡觉之前他还能喝上一杯牛奶……小颖说他受伤了需要营养,其实梵狄以前是不喝牛奶的,但为了补补身体,还是勉强喝下去,多几次也就习惯了。 梵狄很爱吃小颖做的鱼粥,甘香爽口,百吃不厌。小颖洗的衣服闻着都有一股清香味。小颖会将他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会帮他缝补扣子,会在他的碗里夹很多肉…… 像家人一样的亲切和关怀。这就是梵狄住在小颖家里的感受。如果说一点都没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起码梵狄从小颖身上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很窝心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他一开始还认为小颖是因对他动心了才这么做,后来听小颖说有了喜欢的男人了,他才觉得,兴许是小颖天生就太善良了,所以才对一个外人这么好。 其实,两种原因都有。小颖本性善良,但因为暗暗喜欢梵狄,她会更加细心。他不喜欢她,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会对他好…… 梵狄正在安抚豆子,见这小朋友哭得这么伤心,他冷硬的内心还是有点别扭的,可他始终要走,必须要回到梵氏公馆去。 该怎么安慰一个十岁的孩子呢,梵狄真没经验……难道要让一个本该享受纯真童年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就开始去领悟什么叫做“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豆子,其实,这儿距离城里也不是太远。”梵狄没把话说得太明,不过以他那种酷酷的样子,能这么说也很难得了。 “呜呜……阿凡,你回去了就没人陪我玩了,也没人保护我们了……呜呜……”豆子揉着红红的眼睛,万分不舍。 梵狄皱起了眉头,脑海里浮现出夏志强那副凶相,脸色沉了几分。 小颖进来时正好看见弟弟在哭,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她毕竟比弟弟打好几岁呢,总不好意思像弟弟那么抱着梵狄哭鼻子吧?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就像小颖姐弟俩跟梵狄认识不久,但已经将梵狄看成是相当重要的人。 梵狄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颖,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假装没看到她也是两眼泛红…… 小颖今天的气色不太好,十分苍白,眼里有血丝……昨晚失眠了,今天又干了一天的活儿,她怎能不累呢,但她还不想睡,她想跟梵狄说说话。 “弟弟,瞧你,眼睛都哭肿了……”小颖心疼地摸摸豆子的脑袋,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 这手帕是小颖自己缝制的,浅杏色,上边绣着几朵红梅,是小颖的巧手绣的。 这年头,用手帕的人不多了,可是小颖喜欢用。这张手帕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她和弟弟的眼泪。 “呜呜……姐姐……” “乖,不哭了,让阿凡好好休息吧。”小颖搂着弟弟的小身子,眼睛却是看向梵狄的。 好好休息?梵狄心里荡起一点苦涩……怎么他也觉得自己毫无睡意呢,难道是因为明天要走,太兴奋了? 豆子竟然没有再逗留,很听话地去隔壁房间睡觉了,小颖微微一愣……原本还以为需要劝劝的,想不到弟弟还真干脆。 豆子一走,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小颖和梵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怪异。 小颖欲言又止的神情,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梵狄就更不擅长和女人闲聊了,他以前只会和水菡聊得起劲,可现在面对的是小颖,他没话题。 小颖略显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梵狄坐在床边,手里还夹着一支烟…… 两人心里都涌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平时也都没这么别扭的,今天是怎么了?说起来小颖和梵狄也算挺亲近了,为他换了好几次药,还每天都照料他的生活,就像一家人那样,可现在他要走了,她反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 “阿凡……”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同时停下,然后梵狄就被自己嘴里一口烟给呛到了。 “咳咳……你先说……你先说。”梵狄半眯着眼,咳得脸都成酱紫了。 小颖犹豫了一下,咬咬唇,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阿凡,我想请你帮我画一幅画,行吗?” “画画?”梵狄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邪魅得弧度格外诱人:“我知道了,你是想送给你喜欢的男人,对吧?行,你坐好,我现在就给你画。” 说起画画,人物素描,这对梵狄来说太轻松了,但小颖心里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喜欢的男人,不就是梵狄么?可他并不知道…… 这个秘密就随着他的离去而埋在她心底吧,希望过不久之后就能将这个男人忘记。只有忘记,她才会快乐。 小颖坐在椅子上不动,梵狄画得也很认真。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小颖,不看不知道,现在才发觉小颖的皮肤真是水嫩啊,脸型和五官也都长得很标致,属于青春甜美型。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心形的脸型,明眸皓齿,樱桃小嘴……这么鲜嫩娇艳的花儿,难怪夏志强那禽兽要打她主意了,说实话,像小颖这样纯天然的青春美少女,白纸一张,邪恶的男人都想要在她这张纸上留下痕迹…… 一想到夏志强,梵狄心里无端地一阵不爽,手里的笔不由得停顿住了……试想一下,假如小颖某一天不慎被夏志强得手了,她的纯洁,她的青春,将会是怎样的悲惨与黑暗?那简直就是人间悲剧啊……[还有更新。] 第305章:阿凡,我喜欢你! 小颖见梵狄脸色有异,并且笔还停下不动,她不知这是怎么了,错愕地问:“阿凡,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啊?画出来很丑吗?” 丑?小颖不会知道若是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走在城市繁华街头,将会引来多少人的侧目,那回头率一定是相当高的,相比起现在很多经过PS技术在网上晒“靓照”的人,小颖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美,只是这小镇上,乡里乡亲的都是看着小颖长大的,并不会觉得有多惊人,但要搁在城里那就不同了。 梵狄略一怔,暗骂自己居然走神了,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你别动,马上就画好了。” 小颖果然很乖,保持着坐姿,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他一些事。 “阿凡,你在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海滩呢?” 这些问题,小颖曾问过一次,但梵狄没说。现在他要走了,今后也不知能不能再遇到,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呢……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就问了。 这次梵狄到也没有置之不理,淡淡地说:“我只是一个常年在海上生活的水手而已。” 水手?原来如此……小颖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她会有点心疼梵狄,在海上呆久了也会枯燥的吧。 小颖的眼神格外温柔,像是看着远行的丈夫一样,轻声叮咛:“阿凡,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在海上工作可要加倍小心,别再像这次这样受伤了,还有啊,你少抽点烟吧,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穿鞋别忘了加鞋垫,那样穿着会舒服些……还有……” 她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好像是动听的音符,饱含着她的情意,柔柔地传进梵狄的耳朵,将这一屋子的冷寂赶走,带来了温馨和暖意。她絮絮叨叨的,像个啰嗦的大婶,可奇怪的是,梵狄竟没有发火,静静地听着,眼底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复杂。 如果小颖知道他的身份,还会说这些吗?他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哪里还会缺人伺候?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才可以平等地与他对话,没有心理障碍,没有顾忌,就跟对自己的家人一样的聊天,叮咛。 梵狄经历过许多不为人知的凶险,对于人性的了解自认是有相当程度的。因此也更明白,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想要遇到一个对自己真诚,毫无目的的人,有多么不容易。 小颖对他的好,不计回报,对他这样一个外来人,不知道背景,不知道来历,但她能用自己美好的心灵来对待。这是一种令人动容的纯碎的人性美。来小镇一遭,让梵狄对人生的感悟又多了一层。 素描画好了,小颖像捧着宝贝似的,看着梵狄笔下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小颖真不敢相信就是自己。 几番湿润了眼眶,小颖终究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梵狄的房间,拿着那幅画,怀着一颗不安而躁动的心,也怀着满满的酸涩…… 梵狄房间的灯亮了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 小颖起来开店门,精神状态不佳,一直在打哈欠,有点黑眼圈了,显然也是彻夜未眠。 冷飕飕的空气里,小颖在忙碌着,当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去就看到梵狄正从楼上下来…… 小颖一下子就呆住了,怔怔地望着那道身影,他仿佛是从云端走下凡尘的天神一般……梵狄此刻穿的是他刚被救起时那套衣服,平时穿的是夏志强的,他也不修边幅,可今天他却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形象,那真叫一个惊艳啊,小颖当然看傻了。 “这是……是阿凡吗?怎么看起来不一样了……”小颖心里在嘀咕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忍不住咕咚咕咚吞口水。 帅哥,妖孽,男神?这些字眼都不足以形容梵狄。他是集妖魅与霸气于一身的矛盾综合体,一张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却有着连男人都要敬畏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王者风范浑然天成,难怪小颖会觉得自己看到天神下凡了。 小颖望着越来越近的俊脸,傻呆呆的愣住,目不转睛。 梵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漠依旧,望望这间小店,再看看门口……中间那道门,仿佛就是隔绝了两个世界。他一走出去,将不再是阿凡了,而是梵氏家族的继承人,梵狄。 这段时间在这里的宁静,今后再也不会有了……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梵狄心底泛起一丝闷躁…… “小颖,把你妈妈用完啫喱水的瓶子装些辣椒水在里边,如果你继父再打你主意,你就用那个对付他。” 小颖眼眶一热,差一点就掉下泪来,死死地咬着唇,生怕一松就压制不住泪水了,一口气在胸口,不敢说话,只剩下点头的份儿。 够了,这就够了……有阿凡的叮嘱,说明他对她不是真的那样漠不关心,至少在临走时还能为她考虑一下,这足以让小颖感动了……或许,是她不敢奢求太多。 梵狄也是心里揪得有点发疼,深深地望了一眼面前这位救过他性命的女孩儿,他眸中是少见的认真,沉声说:“你,还有你弟弟,你们一定要过得开心,保重。” 小颖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他不是这里的人,他总是要走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大门,像是走出了她的整个生命。 在梵狄踏出门的一瞬间,小颖整个人都瘫软了,坐在板凳上,望着那在不可能回头的背影……泪水,悄然决堤,心痛,比刀割还难受。 这个就是离别的滋味,怎么能痛成这样?他到底哪里好,到底哪里吸引她了?他除了那次从继父手里救下她和弟弟,平时他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的,平淡的态度不温不火,可她怎么就会喜欢上他了? 阿凡刚才说什么来着?是说让她和弟弟要过得开心? “你不在,我们连自保都难,谈何开心?阿凡……阿凡……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阿凡啊……我要用多久的时间才可以忘记你?怎么办,我的心好像不属于我自己了……阿凡……”小颖心里在哭喊,心痛一阵一阵袭来,从未体会过的伤心,这情绪好陌生,让她猝不及防,在她年仅十八岁的生命里,残忍又深刻地烙印下了那个叫阿凡的男人。 她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而她却不知自己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走出去。他走了,连带着把她的心也带走。 梵狄果真没有回头,一直走到了前边路口,看到一辆属于梵氏公馆的车,他才一头钻进去,急匆匆地吩咐司机开车……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仓惶,有点害怕回头去看到那张哭花的脸…… 梵狄坐在车里,神情恍惚……自己是谁,是阿凡还是梵狄?哪一种角色才是他感觉舒心的?硬邦邦的心肠还是被小颖姐弟影响了,他竟会对自己的将来产生迷惘和困惑。 但这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梵狄就能笑得云淡风轻,自在地吹起了口哨,心里琢磨着……小颖不是说她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么,希望那个男人会懂得保护小颖和她弟弟。可惜小颖太小,才十八岁,不然嫁娶男方家里,将弟弟带过去,就能脱离夏志强的魔掌了。 梵狄不会知道,小颖所谓的喜欢的男人,其实就是他……而现在,他走了。在将她的世界扰乱之后,他很洒脱地离开了,她的未来会如何,会有怎样的机遇怎样的婚姻,那都不是他该去关心的了。至少梵狄这么认为的,今后没有交集,各自回到原本的水平线上…… 司机是梵顶天的心腹,跟着他多年了,信得过,才会被派来接梵狄,至于其他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梵狄到底在哪里。 司机拿出了一份资料,是梵顶天准备的。 “少爷,这是帮会里所有成员近一个月来的调查资料,已经确定是有人故意设计您,老爷说,等您回来之后再做处置。”司机一边稳稳地开车,一边恭敬地说。 梵狄没有立刻翻开资料,他想到了年迈的父亲……虽然父亲曾伤害过他的母亲,但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护着他的。就像这次他受伤,不敢相信帮会里任何一个人,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父亲。 而让梵狄感到心寒的是,果然是帮里的人出卖了他。是时候清理门户了,否则,有的人会忘记他发狠时是什么样子。 梵狄此刻冷静得可怕,嘴角的一抹浅笑有着嗜血的恐怖……想要害死他的人,敢对他下手的人,就要有承受得起他反击的思想准备! “少爷,现在是先回公馆还是先回家?” 梵狄眯起了眼睛,寒光一闪:“先去……” 梵狄说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司机也有几分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看来老爷说得没错,少爷还是对水菡念念不忘啊。 是的,梵狄所说的地方正是水菡现在的住处。他不在的时候发生那么多事,现在媒体又爆出了晏沈两家的新闻,他必须要去见一见水菡,看看她是否还安好? 第306章:疑凶 梵狄和水菡有几个月都没见面了,这期间,两人各自经历着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梵狄是因为想要淡化自己对水菡的感情,才会长时间在金虹一号上,每天都强迫自己别去想她,用尽了各种办法,最后却在一次乘坐快艇出游时遇到危险,流落到了那个小镇上。 而水菡的人生在这几个月里也是翻天覆地。先是母亲和父亲回来了,晏沈两家的仇恨被揭开,她与晏季匀几经周折,夫妻间的感情虽然稳固并更加深刻了,但就是还未能解决当中的阻碍,如今他在外调查当年放火的凶手,新闻却爆出了两家的秘密,引起不小的震动,水菡为此寝食难安。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要坚持每天去上班,不能倦怠。只是她每时每刻都在盼着晏季匀的消息,也盼着父亲能查到那个盗走新闻稿的幕后黑手。 由于水菡为美玉颜公司拍摄的平面广告很成功,推出之后广受好评,她也得到了公司同事的认可以及老板的赏识,如今接了邱健的位置也显得顺理成章了,并受到了其他公司客户的关注,对于这位新崛起的年轻摄影师,她还会带给人怎样的惊喜呢? 老牌资深摄影师自然也是有口碑的,但这一行也时刻需要补充新鲜血液,需要生力军,水菡就是新冒出头的摄影师,虽然是刚刚进入人们的视线,但她的成果摆在那里,每天在大街上商场里都能看到美玉颜的广告,想不记住她都难啊。 最近几天陆续有客户指名要求伯乐广告公司让水菡来担任新一季平面广告的拍摄,他们都期待着自家的产品能在水菡这位新兴的摄影师手中焕发新的光彩,用她年轻而新鲜的视角发掘出新的亮点。 助理陆伟良是个踏实本份的小伙子,见水菡能有这么好的发展,他也为她高兴,只是他却发觉水菡似乎不兴奋,情绪反而是冷静得出奇。 水菡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在事业取得成功时,反应这么淡定,原以为自己会激动得跳起来的……其实不难理解,大多数人在梦想没实现之前,还在憧憬时,才会是最热情最期待的,一旦真的实现,做到那个位置上,兴奋的感觉会打折扣,适应之后更会冷静异常,除非你有了更高更远大的目标。 从水菡辍学那天起,到现在她成为伯乐广告公司的新晋摄影师,这当中所经历的种种艰辛和波折,现在想起来,都是值得的。她在辍学时可没想到过自己能有这一天。 怀孕,辍学,嫁进晏家,到在成人用品店上班,饱受晏家人的冷眼和争议,时不时还要面临一些色狼的调戏,再到这间广告公司的摄影小助理,到如今的摄影师……水菡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几次重要角色的转换,蜕变成了一个可以完全经济独立自主的女人,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也终于能用自己的钱给宝宝买衣服买玩具,甚至可以负担起抚养宝宝的一切费用…… 这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是精神上的愉悦,是她最感到自豪的地方。 在摄影棚拍了一上午,完成工作之后,水菡拿着器材从摄影棚走出来,一边还跟陆伟良讨论着下午的工作安排。 她穿着草绿色的外套款款走来,长发扎成马尾,露出她清秀脱俗的小脸,晶亮清澈的眸子熠熠生辉,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自信的光彩,隐约有股职场精英的风范。 只有内心丰满的人才会自然流露出这样的自信和成熟稳重。不管外表长得如何,自信的光芒都能让你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变得耀眼。 坐在车里的男人见到这熟悉的身影,有些意外,也有几分惊喜,但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看来她没事,比他想象中好多了。 原本是先去了她家,但是佣人说水菡在上班,他等不及了,只想要快点见到她,确定她无恙,才能安心。 梵狄没有立刻下车,几个月没见水菡了,不知怎么一下子竟然会有点局促……一会儿该说点什么呢? 这货还在拧眉思忖着,忽听有人敲窗户,蓦地一扭头,一张女人的面孔在他眼前赫然放大,正对着他笑得灿烂呢。 “水菡……”梵狄低喃一声,立刻打开了车门。 “梵狄,你终于出现啦!”水菡一头钻进车里,脆生生地跟他打招呼,粉红的脸蛋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梵狄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脑壳卡了么,还想着见到她要说什么才好,但实际上是他多虑了,瞧她这亲切可人的容颜,哪有半点生疏。 思念的人儿就在面前,美得这么鲜活,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充满了灵动的色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得很厉害…… “我能不出现么,再不出现的话,你和小柠檬都该把我忘记了。”梵狄故作轻松地陶侃,挑眉的动作加上他这痞子一样的坏笑,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他眼底的一丝伤痛。 水菡哈哈一笑,美目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呢,一走就是几个月,电话经常都打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叼走了。” 梵狄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指指自己的腿:“前段时间受伤了,差点挂掉,能活着回来见你们就不错了,你还数落我,没良心!” 这幽怨又带点委屈的眼神,简直比女人还妩媚,梵狄这货真是天生祸水,开玩笑装嗲都能比女人媚上十倍有余。前边司机顿时咳嗽个不停……被自己口水呛到的。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少爷在这个叫水菡的女人面前就大变样了?怎么变得有点二?难道这才是少爷的本性…… 梵狄可不管司机异样的目光,他现在眼里只有水菡。 水菡惊诧,眨巴眨巴眼睛,皱着眉,低头看着梵狄的腿,紧张地问:“真受伤了?要紧吗?是怎么伤到的啊?” 梵狄这货又笑了,颇有几分得意……这伤还能换得水菡这么紧张和关心,他觉得挺值的。 “没事儿,我命大,身体壮,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是有人想害你吗?”水菡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梵狄是黑帮的老大啊,难免招致仇家吧。 梵狄深眸一寒,眉宇间流泻出一股森冷的杀气稍纵即逝,随即依旧与水菡谈笑风生。他当然会清理门户,将害他的人揪出来,但他不想让水菡知道太多黑帮的血腥。 “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我会处理的,你别担心……现在已经中午了,女士,能否赏脸吃个饭?” “吃,当然吃,还得吃顿好的,我请你!”水菡拍着梵狄的肩膀,那架势十分豪迈。 “……” 这顿饭吃了很久,两人都各自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纠葛,磨折,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一股脑儿倒出来,就像以前那样互相谈心,倾诉。 朋友之间不一定每次都说一大堆安慰的话,只要能当个忠实的聆听者,已经足够了。 几番唏嘘感慨,一顿饭吃了两小时,有种酒逢知己的感觉。梵狄却发觉自己在面对水菡时,比以前冷静多了。或许真是这几个月离开的日子,加上他在小镇上住那段时间里对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以至于他的心境有了些许变化。原本他就是想通过离开来沉淀过滤他对水菡的感情,从而达到将爱情减去,只剩下亲情和友情。 虽然现在还不能说他完全成功了,但至少在听到她说跟晏季匀的约定时,他的心没有痛得那么生不如死,只是还有些淡淡的酸涩感难以挥去,可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进步,希望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梵狄回来了,这是水菡的一大助力,他不是沈家或晏家的人,他只是一个中立的局外人,许多事情由他出手,将会好办得多。 既然今生与她无缘,他也只能认命,只有尽自己所能去让她过得好。 今天对于水菡来说是个值得开心的好日子,不只是梵狄回来,晏季匀也有了消息。 但仅仅是有了消息而已,水菡还没能见到晏季匀,只是接到他的电话说已经回到晏家大宅。 晏季匀这次去乡下的收获很大,找到了想要找的人,对那场大火的真相又更近一步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证实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当年放火的真凶。 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男子,短裤露出一小截疤痕像是被狗咬过的……这就是晏季匀从魏礼忠那里得到的关于放火凶手的描述,巧的是这次他去找的另一个人,也是这么说,并且还告诉晏季匀,时常在电视上见到一个跟那人长得很像的某某,但由于时间间隔了二十多年,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剩下的事只能由晏季匀自己去做了…… 事关重大,晏季匀没有在电话里对水菡说出那个被他怀疑的对象……对方的身份非同小可,即使调查起来都必须万分谨慎,稍微一不小心走漏风声的话,不但抓不到人,反而容易被对方给打击报复。 晏季匀现在无暇理会那些新闻上说的关于晏沈两家的报道,无暇去理到底是不是水玉柔发布的新闻,他要做的是将某人引出来……那个人,如今官居高位,想要接近都难上加难,何况是想看对方的腿上有没有被狗咬过的伤疤,这就更是艰巨的任务了,确实是让晏季匀伤透脑筋的问题。【晚上还有更新】 第307章:凄美的诀别 虽然晏季匀很忙,但每天都会跟水菡通电话,两人时常一打电话就不想放手,即使每天都重复聊着一些相同的话题,可仍然是感觉会腻,不会够。对于未来的蓝图,在这小夫妻心里勾画了无数次,对方就是自己的未来所不可或缺的部分……还有小柠檬,那个可爱又令人心疼的孩子,当父母的在盼着儿子的身体能像其他小朋友那么健健康康的…… 思念是一种锥心蚀骨的甜蜜,一天一天数着煎熬的日子,唯有对幸福的渴望不曾终止过,才能支撑着自己坚持下去。 每个夜晚,水菡抱着宝宝睡觉都会想起一家三口睡在大床上的情景……他在宝宝左边,她在右边,宝宝睡中间,听着她讲故事,而时常是她讲完之后,晏季匀也跟着睡着了,她总是会感觉自己养了个大孩子,可心里甜滋滋的。 水菡手机里的那段晏季匀跳骑马舞的视频,她每天都会拿出来看,还有一家三口的照片,也是放在她床头的抽屉里,看过了无数次…… 在团聚之前的日子,她和小柠檬就是靠着视频和照片,苦苦熬着。除了照顾孩子,工作是水菡的另一大寄托。她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她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这是人生一大幸事,可她最最渴望的还是有晏季匀在身边分享她的成功和快乐。没有他,始终感觉自己的心是不完整的…… 水菡从不认为自己是女强人,她在事业上认真努力,一半的原因是自己热爱这个工作,另一半是为了锻炼自己独立的能力,但这不代表她不需要男人的温情。她想要有个完整的婚姻和家庭,想要跟许许多多普通的家庭那样跟丈夫一起携手并进,共同抚养孩子长大成人……这才是她最最想要完成的梦想。 伯乐广告公司距离炎月集团很近,两栋楼相隔只有几十米远,水菡下班之后就会从大楼正门走出去乘坐公车回家。 今天是小柠檬四岁的生日,前两天水菡就和晏季匀在电话里约好了,她今天下午会带小柠檬出去见晏季匀,为他庆祝生日。 孩子的生日嘛,晏季匀无论忙成什么样也会想办法抽出时间的。 水菡今天上午来了一趟公司,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请半天假,到中午下班就走人……她要先回家去吃饭,然后带着小柠檬去港口,等晏季匀。 她不想坐水玉柔安排的豪车,那是属于家里的东西,而她自己本身只是一个摄影师,她要是上下班都坐豪车,这与她在公司的身份太不相符,她不喜欢这样。坐公车是她自己选择的方式,不过嘛,水菡还在琢磨着,应该抽空去考个驾照,然后买个便宜一点的车代步。当然是要用自己的钱买了,还要买她最喜欢的橘色…… 水菡一边思忖着,一边在等车,眼瞅着她要坐的21路车来了,但是水菡却没上车,呆呆地望着对面马路的那一辆迈巴.赫……仔细一看车牌,竟然是晏季匀的车? 水菡也没想那么多,心里惊喜不已,正想要冲过马路去,却在刚跨出一步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此刻的她,只觉得心脏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扯着,痛得她难以呼吸……不,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水菡的眼睛不会动了,背脊僵硬,脸色铁青……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晏季匀的车,她没有看错,是沈云姿,是沈云姿! 耳边嗡嗡作响,她听不到汽车声和周围的人声了,脑海里只有沈云姿那张春风得意的笑脸…… 水菡呆滞了几秒之后忙不迭地摸出了手机,她不愿相信晏季匀会跟沈云姿再有牵连,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电话里传来晏季匀温柔的嗓音,水菡一手扶着路边的站牌,一只手拿着手机微微颤抖,小声地问:“老公……你在哪儿?” 晏季匀似是愣了一下,最后说出了“我在家,你下班了吗?我们下午在时代广场汇合。”他像是有点着急,匆匆说了两句就挂电话了。 在家……呵呵,在家…… 水菡在听到他的回答时,揪紧的心瞬间犹如刀绞般剧烈地痛着,身体里涌起一股冲天的怒火,将她的理智烧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晏季匀肯老实说他在哪里,水菡不会这么生气,也不会胡思乱想,但偏偏他却在这个时候说自己在家,挂电话时还那么匆忙,她如何能淡定? 水菡脑子里除了一片赤红的火焰之外,什么都没了……愤怒,无法宣泄的愤怒在冲撞! 水菡往马路对面冲去,她要打开晏季匀的车门,看看他还怎么解释! 但水菡才刚冲过马路,晏季匀的车就开走了,他并没有发现她。 车里,沈云姿看上去也没那么轻松,半点笑容都没有,反到是一脸沉重,而晏季匀也好不到哪里去,岑冷的俊颜布满了冰霜,但凤眸里却是噙着两道暗色的火焰。 “这么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晏季匀闷闷地吐出这句话。 沈云姿点点头,苦笑:“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会去金虹一号,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既然他对我有意思,我就要好好利用起来,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晏季匀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认为他对你有意思?可你们才不过见过两次而已,万一是你的错觉呢?再说,这种事,还要女人去牺牲自己吗,我能有办法查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不……我们没有时间了!”沈云姿绝美的面容因激动而涨红,焦急却又无比坚定地说:“你怎么忘记了,我们查到的线索里显示,他妻子上个月去国外探望他女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难道不觉得异常吗?还有,很快就是换届大选,可他完全没有要连任的意思,一旦他卸去现在的官位,他说不定会跑去国外,所以才会叫妻子提前走,以探望女儿为名,然后他去国外与妻女汇合……这些年他贪的钱一定很多,怎么会傻等着卸任之后被查?我们真的没时间浪费了,我姑父让我转告你,既然你也查到了他头上,那我们可以联手合作,但这次我的行动,你不能阻止我。” 晏季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确实他没有资格阻止沈云姿接下来的行动,因为这件事是关系到沈家的血仇,沈云姿的父母也是在那场大火里丧生,她报仇心切,这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晏季匀却对她的方式不敢苟同。 与沈云姿之间的恩怨,晏季匀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只是在希望这个女人能活得好好的……毕竟是他的初恋,即使没有爱,也会剩下对她的祝福,可她却要去接近一个危险人物,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涉险吗? 沈云姿看出了晏季匀的担心,她感觉很欣慰,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酸涩的味道,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这男人是她唯一爱过的,至今还爱着的人啊,可他如今只怕是对她早没了爱意……想到这点,沈云姿就格外心痛,但她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服输的。 车已经开到沈云姿家门口,她没多少时间耽搁了,在下车之前,她终于是忍不住回头握着晏季匀的手,眼底泪光涟涟,含情脉脉地说:“匀,如果我这次可以顺利地完成我要做的事,如果我可以平安归来,我一定要跟水菡公平竞争,不会再耍卑鄙的手段,不会再算计她,也不会再利用你,我只会用我的行动让你看到我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坏……我想要你记得我在澳洲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匀,不管结果如何,不管你会不会接受我,哪怕你到最后还是告诉我,你不爱我了,但是希望你给我一个重新向你表达爱意的机会。” 她湿润的眼眶里带着笑,却是凄美到极致,让人心头发酸……不知是什么原因,晏季匀此刻竟被沈云姿这认真而又凄婉的神情给触动了,无关于爱,只是他心底升腾起一丝不安……怎么听她这像是在诀别一样,好似是要去远方而再也不会归来? 这感觉让晏季匀心里很不舒服,以至于一时忘记抽回自己的手…… 沈云姿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站在车外,对他挥手道着再见…… 其实不只是晏季匀预感不好,沈云姿也是的。她脑子里在不断地回想着关于那个人的资料……是本市的高官,并且还有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姐姐,据说曾是杀人犯,最近也从牢里假释出来。根据调查资料,那人并不是最可怕的,最令人忌讳的是他这个杀人犯姐姐,资料上显示,她以前作案的手法相当残忍,这样一个女人,若是也去金虹一号的话,沈云姿想要接近目标人物,危险就更大了…… 有些事,不想怎么就偏来那样。沈云姿现在是回家去准备,下午要上金虹一号去。就在她刚下车不久,晏季匀就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告知他,某人的姐姐,就那个假释出狱的杀人犯,已确定今天下午会去金虹一号……【接下来就是全文的又一次高.潮大转折啦!】 第308章:完结倒计时1 金虹一号。它像一座洁白的小山巍然耸立在海港,阳光下折射出柔和而炫目的光芒,吸引着每一个见到它的人。 它虽是一艘赌船,拥有超然的特权,但它的本质是一艘游轮,在这条航线上,它将会承载无数游客。船票不算很贵,但它里边的消费却是堪比陆地上的高档酒店,当然也有着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配套设施,为人们提供超高质量的身心享受。 即是游轮,就是面向大众开放,前去的人形形色色都有,不少是非富即贵。还有很多是一家三口上去玩的,它是一个移动的海上乐园,是人们短途海上旅游的最佳选择。 今天是周五,游轮将在下午两点钟准时出发,开始这一次航行。 一点钟就已经有游客陆续登船了。年轻人和中年人居多,也有些小孩子,他们一个个都怀着向往又兴奋的心情踏上金虹一号,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海上旅行。星期天晚上就会返回海港,所以每到周末,金虹一号的人会特别多。 热闹的人群中,依稀可见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移动着,其中一个竟是水菡,她还带着小柠檬。 就在半小时前,水菡接到晏季匀的电话,说临时有急事不能在两点赶去见她和孩子了。这是水菡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犹记得以前有一次她和晏季匀带着小柠檬出去玩,在摄影展门口遇到受伤的沈云姿,晏季匀当时就因此而丢下老婆孩子…… 这一次,又是历史重演么?水菡心里拔凉拔凉的,老旧的伤口再一次被狠狠撕开,伤痕斑驳的心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她不再等了,带着小柠檬去了金虹一号。 小柠檬很喜欢在游轮上玩,上次去过还意犹未尽,一直都惦记着,所以水菡想来想去,还是带孩子上金虹一号,相信他会很喜欢这个生日的。 水菡抱着小柠檬在随着人群登上游轮,由于人多,她也没留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女人……沈云姿。 沈云姿一上船就去了第二层,她的目标是某个中年男人……尽管对方刻意改变了一下外形,但她还是能认出来……那人极有可能是当年放火的真凶,沈云姿最近将所有关于他的新闻和视频都看过了,还暗地跟踪了几次,现在就算是只看背影都能认出对方。 沈云姿原本就是个大美人,再加上她今天刻意打扮,秀出她火辣的身材,既性感又充满了女神般的高贵圣洁,绝佳的气质,堪比明星的容颜,男人见了哪有不心动的…… 二楼的咖啡厅人比较多,但在第七层的咖啡厅就显得清静些了,靠窗的位置角落里,坐着一位穿蓝色休闲服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正细细品尝着一杯拿铁,恬淡平静,看上去颇具有几分文艺气质。 他早就听闻金虹一号的大名,只是还未曾有时间上来游玩,这次忙里偷闲来瞧瞧,即是开了眼界,也等于是在视察来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是来见一位对他来说十分特殊的人……他特意戴着大墨镜,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而实际上确实他没引起人们的注意,或许是因为长相实在太大众脸,加上墨镜的作用,即使有人面对面,也不会想到他就是电视里时常出现的某个人。 很久都没有这么休闲过了,他看着窗外迷人的海景,不由得暗暗感叹,真的是时候该为自己多想想,这些年太过忙碌,他的生活里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公事所占据,很少能这么轻松惬意地坐着喝咖啡……在办公室他也喝,只是味道差的太远了。其实最主要是心情的问题而不是咖啡本身。 金虹一号上所营造出来的气氛就是会让人感到格外放松,蓝天白云仿佛就是漂浮在你的心上…… 金虹一号太多帅哥美女了,像这位中年男子相貌普通,浑身上下也穿得很一般,没有名表没有名牌衣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自然不会吸引人前来搭讪,所以他可以很安静地不受打扰。 但这只是暂时的。 鼻息里飘进一阵淡淡的香风,很好闻,随之,身侧响起一个女人惊喜的声音:“哎呀,为这是没看错吧,是罗先生?” 女人故意将先生两字说得意味深长,果然就惹得这位中年男子惊诧地回头。当看到他眼底那难以掩饰的异样,她知道,她成功了一半。 “是沈经理啊,真是巧。”男人应对自如,但心里却是有一丝紧张,想不到才来一会儿就碰到认识的人。 沈云姿嫣然一笑,美目四周瞧了瞧,压低了声音凑近男人耳边说:“您放心,我会保密的,保证不会泄露您的身份。在这儿,您不是领导,我也不是什么经理,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当您的向导……” “向导……”男人眼睛一亮,沈云姿真是聪明伶俐,一语说中他的心事,并且如此通透识趣,他心里的一点担心也放了下来,凝神打量起眼前这位大美人。 沈云姿见他默许了,便在他对面坐下,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着,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流光溢彩,火辣辣的,犹如高压电那么冲击着男人的心……美女见过了,但像沈云姿这种级别的,他还真没有接触过……不是不想,只是有色心没色胆,所以平时在有机会时也都只能忍痛拒绝,为了保持形象嘛。 可他显然对沈云姿有着特别的感觉,以前只见过两次,但他牢牢记住了这个新晋的商界宠儿,暗地里也在为她的风采而折服,想不到竟在金虹一号不期而遇了,他的惊喜压抑在心底,表面上依旧是淡定如常。 “沈经理……” “罗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叫沈经理?我们现在是同在一条船上,出来玩嘛,不要太拘束,最要紧事玩得开,玩得尽兴,就像是朋友一样,难道还需要特意强调我是经理吗?叫我云姿吧。”沈云姿温柔极了,说得又是句句在理,无形中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男人越发欣喜了,很少有女人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还会这么自在地跟他聊天,她们通常是诚惶诚恐的,说话小心翼翼,让他感觉太乏味了,哪像沈云姿这么善解人意,既能洞悉他的心思,又能这么亲切。 “云姿,你一个人吗?”男人露出几分好奇和期待,紧紧盯着沈云姿这张美到极致的脸,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沈云姿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眉头皱起,略显幽怨地说:“我还没男朋友,当然是一个人了……本来想跟朋友出来的,但是人家都成双成对,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所以干脆自己来金虹一号。” 沈云姿不愧是天生的红颜祸水,此刻她眼里那淡淡的失落和凄婉,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激起了男人的疼惜,但又不会显得做作,十足的逼真。这或许因为她自己也很入戏,在说这些话时,她想到的是晏季匀,怎能不哀怨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在某些时候真是至理名言…… “云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还是单身……”男人嘴上这么说,可实际没一点歉意,反而是有着隐约的窃喜。 沈云姿察言观色,自然知道他怎么想了,只是,这样还不够,还需要加把劲。 “今天有点热……”沈云姿忽地冒出这么一句,顺手就将外套脱了,露出里边的衣服。 V字领黑色薄纱蕾丝长袖……就是这么简单的衣服,被沈云姿穿在身上,那简直就是令人喷血的效果。白希的皮肤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柔嫩,胸前那一对傲人的山峰在正中挤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随着她呼吸的频率,山峦起伏,波涛汹涌,想不注意都不行啊,男人已经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喉咙处一阵口干舌燥。 要的就是这效果,沈云姿平时是不穿这件衣服的,只有当武器时才穿。 女人的武器很简单很直接,先是温柔细语,再来点视觉冲击,遇到一个原本就被她吸引的男人,多半都招架不住了。 这谈话的气氛太良好太微妙了,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纵然这姓罗的男人心底还是有所顾忌,但随着沈云姿的接近,与她慢慢聊着聊着就自然放松了一些,最主要是他垂涎沈云姿的美色。有了这个做基础,沈云姿的目的并不难达到了,只是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和某种特殊的契机…… 与此同时,水菡也带着小柠檬上了金虹一号。小家伙还不知道爸爸有事不能来,他开心地东张西望,当看到甲板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一下子就笑了,小手指着前边说:“爸爸在那边,菡菡我们过去吧!” 水菡其实也看到晏季匀了,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在那站着发呆呢……为什么晏季匀会在?他不是说有急事要办?难道,来金虹一号就是急事?【还有一章。】 第309章:完结倒计时2 游轮上的人不少,但即使站在一堆人之中,晏季匀仍然是鹤立鸡群的一个。他就好像是一个磁场,一道会移动的风景,风神俊朗,气宇不凡,优雅之中又透着一丝淡淡的冷漠,他深邃的眼神似大海般神秘莫测,没人知道这样的男人他究竟是在寻找谁,他会为谁而驻足? 咖啡厅里,沈云姿跟那位罗先生正聊得起劲呢,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又重逢的友人,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都能搭上话,十分投契。 身居高位的人固然是有些孤芳自赏的,但也会有寂寞的时候,就像现在,罗先生觉得沈云姿就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谈着工作之外的事,他就不会那么严肃,时不时还有点小幽默,这都是因为沈云姿排解了他的寂寞,让他潜意识里的防范之心不断在减弱。 但这个男人也不是真那么容易就上勾的,他除了聊天和瞅瞅沈云姿那傲人的胸部外,没有再更进一步的举动了,他的身份毕竟是他的一个局限,在某些事情上,他不敢逾越,就怕会招致麻烦。 沈云姿见他的咖啡已经喝完,却没有立刻叫服务生过来,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但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娇媚了,葱白的手指轻轻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罗先生,我这杯的味道挺不错,听说是刚从国外新引进的咖啡豆,是新品种,口感跟以往喝的有些不一样,您尝尝……” 嫩红的朱唇轻启,娇声软语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而她还将杯子送到了男人跟前……她才刚喝过,现在却要让他喝,这当中的意味是什么,犹如雾里看花,分外妖娆啊。 男人也是一愣,有些意外也有几分窃喜,心里经过几秒的挣扎之后,终于是抵不过这you惑的暗示,望着这杯香浓的咖啡,杯子边缘还有着半边浅浅的唇印,只要他拿起来喝,就等于是间接接吻…… 看似是寻常手段,但对于这男人来说却是最有效的。他碍于身份,不可能会完全表露出内心世界,哪怕是他现在恨不得能将沈云姿压在身下,他都不能有半点表现出这种欲望,但他又渴望着女方能主动点,让他感受被自己心中女神所青睐的美妙……说白了就是想暧昧暧昧,而沈云姿正好实现了他的想法。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男人低头浅笑,拿起杯子,嘴唇重叠在沈云姿刚喝过的那一处留有唇印的地方,喝了两口咖啡,然后不动声色地点头:“嗯……确实好味道……” 这话所包含的意思,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了。然而他不会知道沈云姿此刻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得多紧……看到男人的唇印在那杯子上,她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可还得赔笑着,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望着他…… 这个位置虽是角落,却还是有人看到这一幕的……窗外的走道上,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身影,已经留意多时了,她比沈云姿还激动,揣在口袋里的手握着的不是空气,而是能取人性命的……武器。 看到罗先生与沈云姿之间的互动,这女人几番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可她的痛苦却被累积起来,一旦爆发,会是什么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咖啡厅里,沈云姿和罗先生正在讨论着各种美食,约好了晚上一起共进晚餐。这罗先生竟也是个对吃很讲究的人,聊起这个,他的兴致显得很高,并且还透露自己也会做一手好菜……话题说到这,罗先生已经渐入佳境,还能时不时冒出点让人忍俊不止的言辞,惹得沈云姿发笑。 他很爱看沈云姿笑,因为她一笑,胸前那丰盈犹如花枝乱颤,看得他目不转睛,忍不住会想……假如是能握在手里,那该是怎样的感受啊…… 罗先生暗地里有多少龌龊的思想,沈云姿大概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但见这男人丝毫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她也不由得着急。 正在她琢磨着该怎么进展时,咖啡厅外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是晏季匀,他怎么来了?先前他送她回家时并没有说他也会上金虹一号啊? 确实,晏季匀本来是计划要去陪儿子过生日的,但由于接到消息说罗先生的姐姐会上金虹一号,事出紧急,他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赶来这里。 罗先生的姐姐——唐钰,并非是他亲生的姐姐,而是他父母在早年收下的一个孤儿,从小到大,姐弟俩的关系一直都很隐秘,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官居高位的罗先生有一个杀人犯姐姐。 唐钰是个凶残的女人,她本人比罗先生更具有威胁性,有她在游轮上,沈云姿想要接近罗先生并证实他腿上是否有被狗咬过的疤痕,这太危险了,假如被唐钰看出破绽,沈云姿的下场会很惨。 如果是其他事,晏季匀不会这么紧张,但关系到晏沈两家的仇恨,他不能坐视不理。 晏季匀很随意死打量着四周,当看到罗先生时,他表现出了微微惊诧的神情……这才是最该有的表情,紧接着,晏季匀迈开大步径直走了过来。 “罗叔……” “呵呵……是季匀啊。”罗先生亲切地招呼着,像个慈祥的长者,但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怎么晏季匀也来了?怎么还能一眼就认出他?他自认戴着墨镜之后简直就是一路人甲嘛…… “罗叔,能在这儿遇到您,真是太好了,省得我再去您家拜访。您是大忙人,我如今想见您一面都难啊。” 罗先生满以为晏季匀说要见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拜托,连忙甩过来一个警示的眼神,意思是让晏季匀注意点说话。 晏季匀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爽朗地一笑:“罗叔,想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儿遇到,您可一定要去我房间,尝尝我带来的红酒……八二年的拉菲,我一个人喝太寂寞了,所谓好酒赠英雄,有罗叔在,我那红酒就算是遇到知音了。” 罗先生眼里立刻泛起点点光亮,那是一种像吃货饿了几天遇到了美食时的光芒……罗先生酷爱红酒,这点,知道的人不多。而最近由于上边政策有变,吃吃喝喝都得大打折扣,并且今年过年送礼的人实在太少,他家只剩下一瓶八二的拉菲,可他都舍不得喝,恰好今天晏季匀邀请,能解解罗先生的酒瘾,他怎能不心动。 他与晏家是早就相识,只不过来往甚少,但一起喝酒吃饭还是可以的,只是,沈云姿该如何安置?他可不想就此错过与女神在一起的机会。 晏季匀瞄了沈云姿一眼,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先生,压低了声音说:“这位……是您的朋友?真是少见的美女啊,一起去我房间,大家一起品酒,这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男人之间总是有共同点的,罗先生被晏季匀这么一说,顿时感觉正中下怀……沈云姿一起去,那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有了晏季匀在,他就不用担心自己和沈云姿在一起会打眼。而晏季匀就是把握住了他的这点心思,才会及时现身。 晏季匀与沈云姿全程无交流,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这是两人机敏的地方……如果被罗先生知道两人相识,他一定会产生警觉,到时候别说是去房间了,只怕是会立刻走人…… 晏季匀的房间在顶层,最贵的房间之一,有独立阳台,可以更畅快地观海景。 一进房间,罗先生等三人说话也就更自在点了,不用担心有外人听到,他也松了口气。 这房间的装潢和陈设,让罗先生都不禁要赞叹几声,感慨有钱人太会享受了。 晏季匀当然明白他为什么感慨了,因为他的房间与这间比起来小了三分之一,而且没有阳台,陈设也略逊色。他不是以自己的名义订的,是别人订好了他来住,碍于身份,他就算有钱也不能住这最好的房间。 “罗叔,您要是喜欢,晚上就在这儿歇着,我其实晚上不一定住这里,楼下还有我几个朋友在,到时候疯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儿,这房间嘛,空着也是浪费,不如罗叔您就……” “不不不。这可不行,不行……”罗先生连连摆手:“季匀啊,多谢你的好意,但这房间我真不敢住。” 沈云姿往罗先生身边一坐,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胳膊触着他,轻笑道:“罗市长,您可是我见过的最本分的男人了,呵呵……” 市长罗德凯……没错,这位罗先生就是现任市长。他在晏季匀结婚之前还只是个副的,他曾为了撮合邓嘉瑜和晏季匀而当了两人的说客,只是那时晏季匀没有买账,依旧是不愿与邓嘉瑜结婚…… 红酒是由罗德凯亲自开启的,为了让他不疑心,晏季匀还把三个酒杯放在一起,让罗德凯先选要哪一杯……【罗德凯这个人物不是突然加的,在前文里有出现过。】 第310章:完结倒计时3 轻柔低缓的音乐声营造出轻松的气氛,品着红酒畅快地聊着一些休闲的话题,这样的状态下,人的心理防线会自然降低很多,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罗德凯有些日子没喝到像这样的醇正的红酒了,脸上尽是一副陶醉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松懈了。沈云姿和晏季匀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无声的交流,只短短两秒,沈云姿便有了行动! “罗市长……” “云姿啊,别叫市长,这么客套,难得我们能在工作时间之外坐在一块儿……”罗德凯笑得很是亲切,略显浮肿的双眼紧紧盯着沈云姿的胸脯,那火热的渴望越发露骨。 沈云姿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媚眼如丝般望着罗德凯:“那就干一杯,先预祝你能在金虹一号上玩得愉快。” 罗德凯缓缓轻摇着酒杯,畅快地笑道:“好好好,大家彼此彼此啊,呵呵……干杯。” 有个大美女陪着喝酒,又是这么暗送秋波,哪有男人不动心的,罗德凯也是男人,并且是个看似温文儒雅,实际上内心极度龌龊的男人……在他心里早就已经幻想过将沈云姿压在身下的感觉了…… 一杯下肚,沈云姿很热情地为罗德凯倒酒,一边拿着酒瓶,一边软绵绵地说:“我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怎么觉得有点轻飘飘的呢……” “嗯?该不会这么快就醉了?”罗德凯关切地问,声音温柔极了。 “我……哎呀!”沈云姿话还没说完就惊呼一声,忙不迭地将酒瓶放到桌上, 原来是红酒洒在了罗德凯的裤子上,正好是拉链旁边那一部分,湿了一大块…… 沈云姿忙不迭地道歉,慌慌张张地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来为罗德凯擦拭。而罗德凯此刻十分尴尬,眼底涌起一丝薄怒,但很快就被身体里窜起的热流所代替……沈云姿趁着为他擦拭的机会,有意无意地碰触到他的敏感,他哪能招架得住,就快要出洋相了,急忙握住了沈云姿的手,脸红耳赤地说:“不用擦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沈云姿心里暗骂,但脸上却是委屈极了:“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一直在旁边没做声的晏季匀,此刻也沉声说:“沈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你让罗叔现在怎么出去?” 罗德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沈云姿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也就不忍心责备了。 “算了,季匀,沈小姐也是无心的。”罗德凯到是为她说话了。 晏季匀不急不慢地站起来,蹙着眉头瞄了沈云姿一眼,显得他似乎对这个女人的冒失很不满:“罗叔,你的身材跟我朋友差不多,我下楼去拿条裤子上来你穿,先把这条弄脏的换下。” 罗德凯本想说不用,可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确实是惨不忍睹了。 “季匀啊,你朋友的裤子估计是名牌儿吧,给我穿,万一给弄破了弄脏了,只怕是……” “罗叔,没事的,改天我再另外买一条送他就行。” 罗德凯一愣,随即也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试穿一下名牌的裤子,呵呵……” 晏季匀心里暗骂这老狐狸,平时穿着朴素得很,但背地里贪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罗德凯不买名牌穿,不是因为买不起,是不想惹人注意。 “罗叔,你和沈小姐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晏季匀这话是对罗德凯说,但眼睛却是看着沈云姿。 沈云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站起来随着晏季匀走到房间门口。两人不敢多话,更没有明显的动作,看起来沈云姿纯碎只是跟过来关门的。 “晏先生,真是麻烦你了。”沈云姿故意说得很大声给罗德凯听。 晏季匀打开门,回头看着罗德凯也正瞧着这边,晏季匀不便与沈云姿说什么,眼底的挣扎之色稍纵即逝,沈云姿冲他笑笑,万般柔情尽在这绝美的笑颜中,像是在目送丈夫出门一样。 晏季匀走了,真是去楼下拿裤子,只不过,沈云姿也会趁这时间有所行动。晏季匀不想用女人的力量去达到目的,但沈云姿执意要上船来,执意要这么做,他找到她时,她都已经跟罗德凯坐在一起喝咖啡了,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只能被推着往前走,否则中途发生异常变化,反到会让罗德凯起疑。 晏季匀十分不情愿地下楼去了,他当然不是去朋友房间,只是去楼下服装店买一条裤子而已。 他心情沉重,浓眉深锁,忍不住为沈云姿担心,可如今这形式是箭在弦上,只能祈祷沈云姿能保护好自己。他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有一个房间的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隙,一双充满了愤怒与悲恸的眸子,望着他从刚才的房间走出,并且还看到了沈云姿…… 这是水菡的房间,是梵狄为她准备的,是顶层中最好的房间之一,就在晏季匀那间房的对面。 这一幕说明了什么,答案在水菡面前显得那么残忍,她甚至恨不得自己干脆一下昏死过去算了,至少不用清醒着承受痛苦……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她等着一家团聚的男人,说要给她幸福的男人,却跟沈云姿在这儿开.房了!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和沈云姿,她还不会想到两人竟能做出这种事…… 水菡此刻浑身都在抖,脸色惨白得吓人,她不知道如何让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停下来,仿佛有无数个人在她身体里疯狂地呐喊,恸哭,而她却不能真的哭出来……宝宝还在呢,今天是宝宝的四岁生日,她绝不能让小柠檬看到她哭泣。 脚边一个小身影在拉水菡的手,白嫩晶莹的小脸仰起,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我肚子饿了,可不可以吃生日蛋糕?” 孩子这稚嫩的声音让水菡的心更加痛得彻底,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让孩子知道她刚才就看到晏季匀了…… 水菡狠狠一咬牙,将眼泪和心痛都憋回肚子去,抱起儿子,亲昵地蹭着他的小脸,挤出一丝笑意诱哄说:“我们先下去吃东西,爸爸晚一点会来见我们的。” 小柠檬嘟着嘴,摸摸自己的肚皮,点点头,小声嘟哝:“爸爸说了会给我生日蛋糕的。” 水菡的心在猛烈地抽搐,这熟悉的一幕,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某个时候,小柠檬眼巴巴盼着爸爸,可等来的却是一场空。今天,他又要丢下她和孩子不顾…… “儿子,楼下有好多好吃的,我们走吧。”水菡温柔地安抚着小柠檬,用美食的you惑来分散孩子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里,沈云姿正借着“醉意”将倒在了罗德凯怀里,一只手赫然正摸着他被红酒洒湿的地方,在裤子上慢慢地摩挲着。 “你在怕我?”沈云姿呵气如兰,带着酒香的呼吸喷薄在罗德凯耳畔。 罗德凯正襟危坐,不敢去看沈云姿……不是他不想,而是真的不敢,怕自己会迷失在她的勾魂眼中,怕把持不住做出有失身份的事。可这想法太脆弱了,在沈云姿刻意的勾引下,罗德凯只觉得她的小手太要命了,某处涨得难受,而他的脸更是成了酱紫色,隐忍得很辛苦。 “云姿……我确实是怕你……你太美了……我不能亵渎你,你的手快拿开……”罗德凯说话的声音都不稳了,呼吸粗重,手握着沈云姿的手,但却没有力气将她推开。 美女在怀,温香软玉,蛊惑着他每根神经,能保持一点清明,实在不易,可这不是因为他真的不好色,主要是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担心做了之后惹麻烦,才迟迟不敢下手。 这一室的暧昧在急速升温,然而沈云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发将他抱得紧,手摸上了他的皮带……“你的裤子都湿了,脱下来吧……一会儿穿干净的……”这娇滴滴的声音简直能把人的骨头都酥掉,罗德凯一时间难以自持,差点就要松手任由她解开皮带,可就在这关键的一刻,罗德凯的手机响了…… 熟悉的来电铃声,让罗德凯混沌的意识瞬间惊醒,眼中精光一闪,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沈云姿已经猛地推开了他,满脸自责地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异想天开……您身份尊贵,我不配……不配……” 沈云姿痛苦极了,抱着头,埋首在枕上,肩膀在抖动,显然是在哭,并且刻意压抑着声音,这就更让人心生怜惜了。 见沈云姿这样,罗德凯反而是一怔,心头涌起淡淡的歉意和慌乱,接起电话,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对方几句之后就挂断了。 “云姿,你怎么说这种话,要说不配,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这么漂亮,又还没结婚,而我只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哎……”罗德凯似是很无奈,一声叹息之间,张开双手搂住了沈云姿。 这老狐狸,说得冠冕堂皇,实则一肚子的YY,刚才沈云姿反应快,在他被电话惊醒之际立刻装作慌乱地推开他,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否则,他的戒心一定会阻止沈云姿那只手,并且还会怀疑她的动机。 沈云姿还是没起身,趴着继续哭:“呜呜……漂亮有什么用,现在的好男人都死光了,想找个自己喜欢人品又好的男人,比中彩票还难……我只是觉得跟你很聊得来,对你有好感,我才会情不自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我……我其实还没有过男人……” 这可怜的哭诉,让罗德凯蓦地一惊,惊诧不已:“没有过男人?你是说……你没跟男人发生过关系,你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嗯……我以前谈过一次恋爱,分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也没跟男人过度亲密过……我刚才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控制不住就……就……”沈云姿像是说不下去了,雨带梨花的脸抬起来,幽怨地看着罗德凯。 罗德凯自以为是了解到了沈云姿之所以会对他那么主动的原因,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啊……你是因为没有过男人,所以对男人很好奇……不要紧,刚才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会怪你。” 老歼巨猾的东西!沈云姿心里又一次咒骂。罗德凯岂止是不怪她啊,他听到她还留着初.夜,眼睛都闪绿光了他自己还不觉得。 罗德凯确实很惊喜,想不到沈云姿竟是原装货,太难得了,他的胆子又大了一些,暗暗在想着该用个怎样顺理成章的理由得到她…… 房间里进行到这里,已经暂时没戏了,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晏季匀。 他之所以能这么巧的时间敲门,那是因为……沈云姿在他出去之后就趁罗德凯不注意时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拨通的正是晏季匀的电话,只不过可惜的是,罗德凯这人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晏季匀拿来了裤子,罗德凯去洗手间换了。穿着是有点不合身,裤腿长了一点,但也只有将就着,总比被红酒泼湿了的穿着舒服得多。 三人离开了房间,罗德凯很客气地说让晏季匀去忙自己的事,实际上是在暗示晏季匀走开,让他与沈云姿单独相处。 出了房间,晏季匀就没那么担心了,外边大庭广众,罗德凯不会对沈云姿做什么的,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找到罗德凯的姐姐唐钰。根据新得的消息显示,唐钰很可能带有枪支。 这个女人就是颗必须找出来的炸弹,行事异于常人,听说在坐牢时还曾有过精神病史……她上了游轮却没有去见罗德凯,这就有点奇怪了,她到底要干什么?不将她找出来的话,晏季匀始终感觉像是有根刺在胸口卡住。 =======呆萌分割线======= 罗德凯和沈云姿一起下去了,戴着墨镜,神色如常地跟沈云姿侃侃而谈,半点都不觉得尴尬。但途中罗德凯再次接到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罗德凯的脸色不太好看,告诉沈云姿半小时后在咖啡厅见,而他则离开片刻。 罗德凯很机警,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有没有人跟着,沈云姿只好放弃跟踪他的念头,不想冒险去引起他的怀疑。 这时正是夜幕初临,游轮在暮色中驶向大海的深处。美轮美奂的灯光炫目迷人,站在甲板上呼吸着海上咸湿的空气,闻着属于大自然的气息,这是种心灵的享受和愉悦,能让人的心也变得宽广起来。 沈云姿站在甲板的栏杆处,娥眉深锁,一脸愁容,苦苦琢磨着该怎样才能验证罗德凯的大腿上是否有疤痕呢? 沈云姿眼底的光芒几番变幻,最后伸手摸摸自己包包里的东西,复仇的欲望又变得无比坚定了。 差不多半小时了,她该进去了,或许罗德凯马上就会来。 一转身,沈云姿视线里赫然出现一大一小身影,竟是水菡和小柠檬。 沈云姿愣了愣,颇感意外,但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水菡是来找梵狄的吧?真是巧。 她不知道今天是小柠檬生日,更不知道晏季匀事先是跟水菡约好了要带孩子玩的。沈云姿满以为水菡是背着晏季匀来金虹一号找梵狄。 “呵呵……表妹,你可真是个贤妻良母啊,带着孩子来找你的老相好吗?”沈云姿的语气充满不屑,说话更是冷嘲热讽,只是跟水菡面对面,没晏季匀在场,她无需掩饰自己。 水菡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偏巧沈云姿要故意说话难听,火上浇油。 水菡清冷的眸子里夹杂着一抹怒意:“我带孩子来做什么,用不着你来管。到是你,跟晏季匀约会,不觉得羞耻吗?” “你……”沈云姿差点就骂出口了,但又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改口道:“对啊,我就是来跟他约会的,那又怎样?你嫉妒啊?呵呵……” 这得意的笑,令人作恶。沈云姿总是能在女神与女巫的角色中来回切换,就跟患了精神分裂似的,她自己还感觉很自如。刻意地扭曲事实,为了就是制造晏季匀和水菡之间的误会……她曾说要公平竞争,那都是屁话。 水菡既愤怒又心痛,这样的情绪,小柠檬竟然也被感染了……这小家伙敏感得很,虽然不是全懂大人在说什么,但还是有点隐约明白一点点,总之就是这个女人十分讨厌!小柠檬气呼呼的小脸蛋染上了绯红,那是他真的生气了,拉着水菡的手,指着沈云姿说:“我们不要跟她说话,她是坏人!” 水菡被孩子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强压下心头那股冲天的怒浪,她终究还是忍下来了……在孩子面前跟沈云姿大吵大闹,绝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水菡低头摸摸小柠檬的脑袋,安抚这小家伙的情绪:“儿子真乖,知道那个是坏女人,我们就不要为她生气……走,吃蛋糕去咯。” 小柠檬哼哧哼哧地瞟一眼沈云姿,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的,鼓着腮的模样简直就是Q版的晏季匀。 沈云姿的脸色铁青,望着水菡和小柠檬的背影,她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嫉妒在疯狂滋长……水菡和晏季匀有儿子,而她有什么呢?晏季匀对水菡的感情会不会是因为有了小柠檬的存在才稳固的? 想到这里,想到曾发生的某件事,沈云姿更是彻底的不平衡了,喃喃自语:“这个孩子果真是祸害……要不是廖辉那废物失手,我也不至于……” 沈云姿充满愤恨和不甘,她认为小柠檬的存在才是晏季匀和她之间最大的障碍,没了小柠檬,她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本跟水菡争。 前方那渐渐走远的身影停了下来,怔忡了几秒之后,猛地一个转身,带着小柠檬疾步走了回来…… “沈云姿,你刚才说什么?你跟廖辉什么关系?”水菡怒视着沈云姿,此刻的她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廖辉是当年在那巷子里袭击她的人,害她早产,也害得小柠檬至今都这么孱弱,可怜的早产儿,罪魁祸首是指使廖辉的人! 沈云姿一向要强,死要面子,见水菡这么说了,她也干脆不再隐瞒,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架势,斜睨着水菡,笑得格外阴冷:“没错,我就是当年指使廖辉袭击你的人……找了我很久吧?呵呵呵呵……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吗?要不是你怀上晏季匀的孩子,你以为你能嫁进晏家?如果不是这样,我和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才该是他的妻子,你算什么东西,当初你不靠肚子里那块肉,你就连狗屁都不是!我当廖辉打你的肚子,已经算是便宜你了,我有时想起真后悔,我真该叫廖辉当场要了你的命才对,你死了,你肚里的孽种也会死,你们一尸两命才是最该得的下场!” 这才是沈云姿真正的心声!无论她伪装得多好,这些话都在她心里重复过千百次了,今天只不过是当着水菡的面说出来而已,她终于不必压抑自己了,坦诚内心深处的邪恶,连人命都可以不在乎,这个女人当真是执迷不悟了。 沈云姿千错万错都不该扯到孩子身上,水菡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诅咒她的孩子! “原来你才是害我和小柠檬的罪魁祸首!最该死的是你!”水菡一声低吼,抬手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沈云姿脸上被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清脆响亮,力气还异常的大。 这是水菡在盛怒之下挥出的巴掌,岂会是轻的…… 沈云姿一阵吃痛,感觉半边脸火辣辣的,她的自尊心受到刺激,顿时一发狠,冲着水菡就抡起了右掌……但这次水菡早有准备,及时出手挡住了沈云姿。她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在燃烧,感觉好像力大无穷似的,捏住沈云姿的手腕,愤恨地说:“你给我听好,别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说出一句诅咒我儿子的话!” 第311章:完结倒计时4 水菡死死握住沈云姿的手腕,她像是身体里全部的力量都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激发出来。 沈云姿不该试图惹一个对孩子有着强烈保护欲的母亲,水菡此刻可以无比清晰自己对沈云姿是什么情感——恨,到极致的恨!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良心被狗吃掉的女人,小柠檬就不会早产,不会身子这么弱!即使每天都在调理,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健康!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所不能忘却的痛! “放手!”沈云姿吃痛地低吼,看向水菡的眼神终于是露出一点惊慌……想不到水菡被刺激之后的气势这么强硬,让她恍惚间有种错觉像是第一次见到邵擎一样的。 水菡的力气是因愤怒而激发,冲到极点再回落下来,感觉自己的力气在减退,握不住沈云姿的手了…… 重重地甩开,双眸怒视着沈云姿:“你的恶行,一定会有报应的!” 沈云姿的手解放出来,人立刻又变得精神了,嚣张的气焰顿时暴涨,冷哼一声,表情透着一丝狰狞:“报应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能力报复我的时候再说这种大话吧!” 在沈云姿眼里,水菡说的话很可笑,她从不相信报应,她只信自己。 水菡不想再看到这张罪恶的脸,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亵渎,她抱着小柠檬离去,心里却是难以平静……真讽刺啊,晏季匀抛下她和孩子,前来这儿与沈云姿“约会”,而这狠毒的女人就是当年害她早产的人,晏季匀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水菡憋着一肚子火气,伸手去摸自己的包包……手机没在? 想起来了,好像是在房间里打了电话之后放在床上,没拿走。她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已经有好些个未接来电了,其中有晏季匀的,也有邵擎的,还有水玉柔的…… 水菡脑子乱糟糟的,心疼地抱着小柠檬,一路边走边哄,尽量地让孩子忘掉沈云姿带来的不快。 来到餐厅里,立刻有人前来接待。不是服务生,而是这餐厅的经理……当然是受了梵狄的吩咐,看到水菡来了马上就将她引到一间包厢。 餐前小吃都是水菡和小柠檬喜欢的东西,还有丰盛的主菜以及生日蛋糕会送上。 在环境优美服务周到的地方吃饭,是一种享受,适度地缓解了水菡的心情。她已经不是那个遇到打击就感到昏天黑地的人了,她的悲恸和愤怒变得内敛,堆积在心头,但表面上她不会流露出过度的情绪,现在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重要,最要紧是让孩子有个愉快的晚餐,愉快的生日。 水菡没有告诉梵狄她来了,可在她一上船不久就接到了梵狄的电话,告诉她,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和晚餐。 梵狄的体贴和细心,让水菡有种亲切的温暖,她也为小柠檬感到欣慰,他这个干爹还记得他的生日,备好了生日蛋糕。 精心安排好这一切的梵狄,本人却没有现身在餐厅……他以为水菡是和晏季匀一起来的,别人一家三口为孩子庆生,他去了只会是多余的存在,气氛不但不会好,反而会受影响。既然这样,他就等水菡他们吃完饭再去给小柠檬送上生日礼物,这样比较妥当。 小柠檬看着美食就开心地拍手,兴奋又馋嘴的样子让人爱怜不已,难得这孩子喜欢,水菡巴不得孩子只专注于眼前的美食,冲淡他对爸爸的期待……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外边甲板上的人不多,而在这一层甲板的人是最稀少的,靠近船尾的地方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沈云姿和罗德凯。 罗德凯也不知是刚去见了什么人,与沈云姿碰头之后,他的脸色不大好看,谈话间也时有走神。沈云姿全都看在眼里,她灵机一动,便说先不吃饭了,去甲板上透透气。 罗德凯现在也没胃口吃饭,他有心事。但这心事是不可以对人说的。 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银色的月光洒在幽深的海面,为这夜晚镀上一层梦幻般的色彩,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感觉好像回到了天真的孩提时代,心情在放松,每一次呼吸都能带来一丝神清气爽。 这一片海域今晚其实并不平静,海浪也不似平时那般温柔了,像是一个烦躁不安的青春期少年,在蠢蠢欲动。只是因为金虹一号十分庞大,吨位也是相当强悍,所以船上的人是感觉不到震荡的。对于神秘莫测的大海来说,这点小风浪是常有的事。现在假如有人掉下海去,只怕是难以搜救了…… “罗先生,你看,那边还想有座小岛,有灯光呢……”沈云姿指着远处的一点星火,美目里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嗯,或许是个不知名的小岛……海域太辽阔了,孕育无数生命,某些小岛上住的人就像是漂流记上写的那样原始。” “哎,要是能去一个安静无人的小岛,我们就能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该多惬意啊……”沈云姿微微蹙眉,幽怨的眼神瞄着罗德凯。 心中的女神如此感叹,并且话里有话,还用这样欲言又止含情脉脉的目光望着他,他也不由得心里一动,下意识地点头。 “死男人,凭你也配?哼!”沈云姿心里在骂着,转过头去手撑在栏杆上,幽幽地一叹气,很惋惜地说:“只可惜,那样的时光只能在幻想中出现,现实里只怕是……难……” 罗德凯只当这些话是沈云姿在感叹与他之间的距离,他心痒痒啊,面对着美女却能看不能吃,这好比是隔靴搔痒,越挠越让人难受。 “云姿……其实很多事,事在人为,你如果真有心,刚才说的那些,未必不能实现,过几天就是换届选举了,我不会连任,打算卸下肩膀上的担子,到处去走走,散散心。”罗德凯的语气格外温柔,一只手还情不自禁地搭在了沈云姿的肩头,脸也凑近了她…… 沈云姿心里一喜,转过头来,正巧就对上罗德凯错愕的眼神……这姿势太暧昧了,她的唇就在距离他的脸不到一寸的地方,他鼻息里都是她呼吸的气息,充斥着蛊惑的味道,让他整个人好似过电般微微一颤…… 沈云姿知道是时候了,略一倾身,双唇印在了罗德凯的侧脸……这一霎,她明显感到他的身体抖了一抖,但这还不够。沈云姿眼底闪过一道他看不见的狠厉,把心一横,纤纤玉臂往前一伸,揽住了罗德凯的腰,她也紧紧贴上去,两人瞬间像抹了520胶水似的黏在一起,她丰盈的胸脯在他胸膛上磨蹭,赤果果的you惑,大胆而热情。罗德凯想要撤退,但两脚不听使唤,理智变得无比薄弱……她的身材太好了,这么紧贴着,他能感受到她迷人的曲线而她那令人喷血的柔软,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搭上了她的腰…… “没人会注意我们……”沈云姿喃喃低语一声,这是在告诉罗德凯可以更进一步。 确实在这个角度来说,罗德凯是面朝大海,沈云姿则是背对着的,别人即使看到这边也会先看见沈云姿。 罗德凯吞了吞口水,口干舌燥的,正想说点什么,沈云姿再次得寸进尺,一口吻上了他…… 罗德凯顿时石化了,女神主动送上香吻,这滋味太美妙了,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的唇啊,甘甜的芬芳简直能将他的魂儿都勾走……他不会知道沈云姿在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才会奉献出这一吻。 罗德凯没有后退,依旧与她紧贴着,他的沉迷,让沈云姿终于能有机可趁!她的手伸进了进去,目标直向他的大腿! 罗德凯被沈云姿吻着,正是美得忘形之际,忽地感觉到不对劲,当他想要挣脱时,他的侧腰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耳畔传来沈云姿阴冷的声音:“别动,否则我的枪很容易走火。” 罗德凯大惊失色,但他毕竟是长期居于高位的人,大风大浪见过了,心理素质也比一般人强悍,在惊悚之余,他也很快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沈云姿,正用一把枪抵着他腰上,而她刚才还把手伸进他裤子里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变脸? 沈云姿此刻不是女神,她是能致命的罗刹!她摸到了罗德凯腿上的伤疤,狂暴的复仇之火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大脑! “罗德凯,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所有问题……二十一年前,你在沈家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沈云姿声音很小,但那双赤红的眼睛却犹如钢针扎进罗德凯的心脏,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狰狞的杀气,让罗德凯都不禁要胆寒三分。 穿鞋的怕光脚的,罗德凯惊骇地看着沈云姿,不可置信的神情已经印证了一个事实……他就是当年那个被魏礼忠见到的男人! “果然是你……罗德凯,你知道我是谁吗?呵呵……我的父母当年就是死在那场大火,还有我的爷爷奶奶,我们沈家的几条人命,你觉得你应该死多少次才够?”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会跟那种事扯上关系,我根本不认识沈家村的人!”罗德凯惨白的脸色,但还在竭力狡辩着。他会一口承认才怪,尽管心头极具震撼了,可他不会自寻死路的。 沈云姿眼里杀气涌现,手上一用力,枪口更紧地抵着罗德凯……这枪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只要证实罗德凯腿上有伤,她就会不顾一切地逼问!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以为我会信你?你的旧账,我们查得很清楚了,你有个姐姐叫唐钰,曾经也是做过保健品生意,并且还认识沈家的人,互有来往,你跟你姐姐关系那么好,你还敢说不认识沈家村的人,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当时沈家的一个佣人,就是在当天带着我去隔壁村子玩的那个大婶,她也还活着,根据她的回忆,她见过你,还记得你穿短裤腿上有伤疤,还有一个男人见过你在事发当天出现在沈家村,他是被晏鸿章派去找沈玉莲的人……而你当时还威胁过他,那个人,已经被找到了,你是不是也曾派人找他,还想要杀了他以绝后患?只可惜被人先一步带走了。如果不是你放的火,你威胁别人做什么?你说,沈家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放火!”沈云姿拿着枪的手在颤抖,太激动了,情绪几近失控。 罗德凯心里那个恨啊,想不到沈云姿竟是沈家的后代,如果知道,他哪里会让她接近?现在她这么激动,他不能再刺激她,只怕万一枪走火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罗德凯脸色一变,勉强挤出点笑容,低声下气地说:“沈云姿……你说的这件事,我是知道,但这其中另有隐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你先别激动,先把枪放下,听我慢慢告诉你……” “呸!休想糊弄我!”沈云姿一口唾沫吞在他脸上,愤恨地咬牙:“把枪放下了你还会说?我要听的不是你的狡辩,我只要你说,为什么要放火,别考验我的耐心,血海深仇,就凭你狡辩能有用吗?” “如果我告诉你,凶手真的另有其人,是我看着那人放的火,你信么?我二十几年前就进政aa府工作了,我一心想升官,怎么可能会去放火?那不是自毁前程吗?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罗德凯说得很是真诚,仿佛在对待一个知心朋友一样。 沈云姿被他这话给说得微微一愣,晃了晃神,握枪的手也不由得一松……就是这一失神的瞬间,罗德凯目露凶光,猛地握住沈云姿那只手,企图将枪口转移方向后夺下! 沈云姿知道上当了,狂怒之下尖叫着:“罗德凯我杀了你!” “践人,该死的是你!”罗德凯也像疯了一般死不放手,凶狠地抬腿往沈云姿小腹一撞! “啪……”手枪掉了,在地上滑出去好几米。 沈云姿猛地冲向前去要将枪捡起来,罗德凯死死抱住她的腰,两人就这么拼死纠缠在一起,谁都不敢让对方先去捡枪,然而那支枪却落在了一个人的脚边。 沈云姿看到来人,再也顾不了,嘶吼着:“水菡,捡枪!打死他,是他放的火!” 水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在听到沈云姿这么一喊之后,她脑子里犹如本能一般浮现出了答案,只一秒便明白了沈云姿在干什么。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水菡弯腰捡起了枪,沈云姿狂喜,反手抱住罗德凯,狞笑着说:“你……去死吧!”【今天就这一章4千字,明天会多更。】 第312章:大结局(上) 所谓的理智,有时只是局外人对局中人冷眼旁观时才可能实现的奢侈品。 沈云姿此刻的理智接近于零,就连罗德凯都快要疯了……今天的事注定了是不可善终的,他现在唯有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两个人谁都不肯松手,死死地撕扯,而水菡手里拿着枪,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全是沈云姿刚才吼的那一句“开枪!” 善与恶,从来都只是一念之差。水菡激动得浑身发抖,双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惊恐与愤怒,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在一点一点摧毁她的理智,有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身体里狂喊催促着她开枪,但她毕竟是本性善良的人,即使此刻疯狂膨胀的仇恨在加剧,她还是没有被完全吞没。 “妈的,你在干什么,朝他开枪啊!”沈云姿怒骂。 “践人!”罗德凯狠狠地扼住沈云姿的脖子,脸上的狰狞令人心寒。 原本是背对着水菡的罗德凯现在与沈云姿所站的方位被对调了,变成沈云姿后背对着水菡,而罗德凯被她的身体挡住。 水菡两只手握住枪,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终究是不可能开枪的,但眼下这形势必须结束! “不准动……你放开沈云姿!”水菡的枪口对着两人,竭力让自己别抖。 罗德凯老歼巨猾,他虽不认识水菡,但他看人的直觉就知道水菡不会开枪了,构不成他的威胁,最难缠的是沈云姿这疯婆子。 沈云姿被罗德凯掐住喉咙,无法出声了,只能用焦急的眼神望着水菡,心里不停在咒骂水菡怎么还不开枪。 水菡见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又急又怒,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罗德凯,愤恨地说:“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开枪,我就算不要你的命,我也可以打断你一只腿!” 此时此刻,水菡跟沈云姿是站在一条战线上,虽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个男人,可至少水菡也不是傻子,沈云姿带枪上船,这么严重的行为也只有类似对付放火凶手这样的事情才会是理由。这时候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机,最要紧是不能放过这个男人! 罗德凯心头一颤……对啊,水菡不会要他的命,但却有可能开枪打伤他的…… 水菡见沈云姿被掐得直翻白眼了,罗德凯却还没放手,不由得越发愤怒,这男人要真是放火凶手,那也未免太嚣张了! “你放开她!”水菡的枪口对着前方,一声低吼才刚出口,瞬间感到眼角闪过一丝异样,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一声“砰——!” 闷响,是什么东西嵌入血肉的声音! 罗德凯大惊失色,他感到沈云姿的身体战栗了一下便僵直不动,瞳孔一下子撑开了……不是他掐死了沈云姿,而是她……背部中弹! “沈云姿……沈云姿!”罗德凯惊悚地放开她的颈子,一摸她后背,沾了满手的鲜血……但她却挣扎着回头看向水菡…… “你……你竟然……向我开枪……你……你好狠毒……”沈云姿痛苦而又充满了憎恨的表情,瞳孔在扩大,看上去尤为恐怖。 水菡彻底傻了,全身僵直,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样无法动弹,手还举着枪,可她的脑子里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这一刻,世界好像被定格,水菡眼里只有沈云姿身上流出的血,鲜艳刺目。 “云姿!”悲恸的暴吼,一道身影飞速冲向沈云姿,将她从罗德凯手里接了过去。 沈云姿瘫软的身体倒在晏季匀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云姿……云姿!”晏季匀急切地呼唤,但沈云姿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了。 晏季匀赤红的眸子猛地抬起,冲着水菡怒吼:“是你,你向她开枪!” 这一霎,他就是只暴怒的狮子,好像随时都把人给撕了一样……水菡还处在极度的惊骇中没有拔出来,现在又被晏季匀这么吼,仿佛她是个万恶不赦的罪人,这感觉比死了还难受百倍! 心痛难抑,水菡哆嗦的嘴唇里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不……不关我的事……不是的……不是的……” 沈云姿要死了吗?水菡此刻已无暇去为晏季匀的态度而愤怒,她只觉得沈云姿身上流出来的血然后了她整个视线,冲击着她的心灵…… 罗德凯见此情景也是茫然失去了方寸,他也不知为何水菡会突然开枪的,他原以为她不可能会开枪杀人,想不到居然演变成这样。 “你们原来都认识,是一伙的……”罗德凯看向晏季匀的目光里饱含着愤恨,他的脚步却在慢慢地往后移动。 晏季匀没有再看罗德凯一眼,他悲痛地凝视着沈云姿越来越苍白的面容,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凉…… “匀……原谅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我是打算要跟罗德凯同归于尽的……只可惜,我没……没做到……他……交给你处置了……我……先走一……步……匀……我……我……爱……”沈云姿的瞳孔在扩散,最后彻底没有了焦距,抓住晏季匀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下,连“我爱你”三个字都没说完就断绝了呼吸。 沈云姿死了!水菡心头巨震,感觉浑身脱力,手一松,枪掉在地上,正好就在晏季匀身前。 晏季匀呆滞了几秒之后,蓦地将枪捡起来……他缓缓直起腰的动作就像是一尊魔神从地狱里爬出来,阴冷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令人彷如置身在冰冷的深渊……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水菡的方向,晏季匀冷酷异常的神情比死神还恐怖,薄唇里溢出两个字:“跪下。” 冷漠无情到极致的两个字,犹如一把带着倒刺的弯刀捅在水菡心上,她不敢相信这是晏季匀会说的话,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倾轧着她,巨大的痛苦使得她几乎站立不稳,颤颤巍巍地倒退了半步。 “你……你叫我跪下?为了她?” 晏季匀半点没有动摇,依旧是如机械似的说:“你向她开枪,罪无可恕,跪下!” 比冰刃还寒冷的利器刺穿了水菡的身心,下一秒,她双脚一软,虚脱地瘫倒在地……没有下跪,只是蹲着身子,她已无力再撑下去,但依旧不会下跪的。 晏季匀的翻脸无情,让水菡绝望了,堆积在心里的悲伤顷刻间决堤,坚强的伪装无法继续,只有凉到骨子里的冷……这就是她的老公么?为了沈云姿而拿着枪对着她,让她下跪向沈云姿忏悔?但实际上她根本没开枪,他为什么不信! “呵呵……晏季匀,我总算看清楚你的心了……”水菡没哭,眼里之余死寂,这短短几分钟发生的一切,足以颠覆了她整个人生! 只是水菡没发觉晏季匀的枪口位置有点奇怪,旁人若是仔细看就能察觉,他并非是正对着水菡的,而是有一点偏移,只是他说的话会让人产生错觉,似乎他就是在针对水菡。 罗德凯心里暗喜,晏季匀把注意力转移了,不在他身上,这是他溜走的好机会,他越发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动了一步,眼睛紧盯着晏季匀……罗德凯对沈云姿的死一点都不惋惜,只觉得很痛快,这个女人真该死了,差点就毁了他。 就在水菡绝望之际,场中形势再变!只见晏季匀大吼一声:“闪开!”同一时间,他的枪口偏移向水菡的右后方,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噗——!”两声枪响几乎是在同一秒,前者声大,后者闷响,但却是出自于不同人的枪口! 前一个是晏季匀,后者则是隐藏在水菡右后方的某个人,用的是消音手枪。 血……又是血!晏季匀胸前绽开了一朵血红,高大的身躯随之倒在了栏杆前。向他开枪的人也被他的子弹打中但是却激发出了她身体里更为暴虐的因子,不顾一切地嘶喊着冲了过来! 原来晏季匀知道不是水菡开枪的,他叫水菡跪下,不是无情,而是在保护她……她跪下了他才能击中藏在暗处的那个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罗德凯和水菡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窜出一个女人的身影疯狂地冲向晏季匀,嘴里却在嘶吼着:“想害我弟弟的人都该死!” 女人死死拽住晏季匀,枪抵着他的脑袋,而她自己的左边锁骨处也在流血,是被子弹击中的地方。 “老公!”水菡惊呼出声,她此刻才明白了,原来他的目标不是她,他根本就不是要向她开枪,而是想要打中个藏在暗处的女人! “姐,是你开枪打死沈云姿的……你……”罗德凯终于是反应过来,开枪的不是水菡,是他的姐姐唐钰,她打死了沈云姿! 唐钰脸上布满了杀气,阴冷地说:“弟弟,那个女人故意勾引你,向设计害你,她难道不该死?还有这个男人,晏季匀,他和沈云姿是一伙的,想要挖出二十多年前在沈家村放火的事,他也该死!” 水菡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巨大的恐惧袭来,魂飞魄散,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用枪指着晏季匀…… 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梵狄带着手下赶了过来,还有洪战也在。男人们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枪,只是,却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没我的吩咐不准开枪。”梵狄走在最前边,沉声吩咐手下,他自己则是走向了水菡。 唐钰太狡猾了,知道自己会有危险,所以她用晏季匀当挡箭牌,躲在他身后,如果有人要对她开枪,除非能一枪爆头或是不顾晏季匀的死活。 凶残的唐钰,她的意志力远超常人,即使中弹了还能做垂死挣扎,对他人造成致命的威胁! 晏季匀捂着胸口的伤,几近涣散的瞳仁望着前方的水菡,气若游丝地说:“对……不……起。” 他为了水菡的安全,无奈只能假装误会她开枪,假装无情地叫她下跪……他因为伤得重,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只能说这三个字代替。 “不……老公……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为了保护我……老公,你撑住,你不会有事的……”水菡的心快要停止跳动了,她已经完全懂了为何晏季匀和沈云姿会出现在这里,不是约会,而是为了对方于放火的凶手! 洪战急得快疯了,看到晏季匀受伤又被抓做人质,那鲜血不断流出来,锥心刺目。 梵狄站在水菡身边,冷厉的眸子盯着唐钰,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你放了他,我可以保证放你和你弟弟离开。”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害怕走不了?我既然敢做就不会害怕,杀个人算什么,老娘不是没杀过!”唐钰笑得癫狂,眼神散乱,这是神志混乱的象征。 罗德凯暗叫糟糕,他知道唐钰曾有精神病史,她该不是又犯病了? “姐……你放手吧,别再杀人了,够了!”罗德凯痛心疾首,试图劝解唐钰。 “你闭嘴!”唐钰狰狞的目光更加凶残了,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威胁,对于怕死的人有用,但对于现在的唐钰,却是无济于事。 唐钰在强撑着,她知道自己的伤势,但她就是死都要拉个人垫背! “弟弟……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带走你的麻烦。弟弟,我……”唐钰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唐钰脖子一歪,血流如注,一颗子弹打中了她的颈部,加速了她的死亡! “一起死吧!”唐钰断气前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在她倒下的瞬间,所有的疯狂也在这一刻释放,能拽住的人只有晏季匀…… “不好!”梵狄大叫着飞奔过去! “少爷!”洪战嘶吼着跳进了海里……他要下去救晏季匀! 原先唐钰和晏季匀所在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地板上的血迹证明那里有人站过…… “不——!”撕心裂肺的吼叫,水菡奔过去就要往下跳,却被梵狄死死拽住了。 “你不会游泳!”梵狄在她耳边暴呵一声,将她崩溃的意识惊醒! 乱了,场面彻底陷入混乱中,不知哪冒出来的几个男人也跳下海去,指挥他们的,是邵擎。 邵擎手里拿着一把枪,正急速跑过来……是他开枪打的唐钰,他也吩咐带来的几个手下跳海去营救晏季匀,但是……谁都知道情况不妙,只怕是连人都捞不到了。 深海,夜晚,游轮是在前进中,想要救起坠海的人,除非运气好到离谱。 这一幕,太过熟悉了,曾经水菡也在这游轮上因被歹徒劫持而坠海,当时晏季匀和梵狄都跳下去救她,十分幸运,有奇迹发生,她被捞起来了,而现在,相似的情景重演,可是出事的却是晏季匀,而她,连游泳都不会,怎么去救人?即使跳下去都不一定能救到,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水菡现在知道晏季匀为什么要假装误会她开枪,明白了他和沈云姿出现在这里不是为约会,只是,她明白得是否有点晚? 天,好像塌了,她的整个世界崩溃,心都被绞得粉碎!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剧痛,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炸开,崩裂! “老公……”水菡瘫软在地,犹如死去般痛苦,在她昏厥过去之前,看到一个小身影奔过来…… “妈妈……妈妈……”小柠檬搂着水菡的脖子,可是妈妈没有回答他,妈妈闭上了眼睛,陷入可怕的黑暗…… 所幸的是小柠檬没有看到晏季匀被唐钰拽着坠海了,否则孩子将会留下一生的阴影,可是那些亲眼看到的人呢,他们该如何忘却这惨烈的一幕? 邵擎抱起了小柠檬,有医护队赶过来将水菡抬上了担架,而游轮很快停了下来,梵狄出动了所有的救援队,同时也向陆地发出了求救信息。在梵狄发现这边有异常时就已经对游客进行了控制,暂时没有人出来见到这里发生的惨状。 罗德凯被邵擎的人抓住了,梵狄手下有的忙着上来拖走沈云姿的尸体,有的在负责清理血迹,有的下海去救人了,一时间这海风中充斥着各种呼喝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格外地揪心。 血迹可以清除,但那刺目的红,已经化成伤痕烙印在人的心上,任凭海风都吹不走浸透入骨髓里的血腥味…… 小柠檬被邵擎抱在怀里,梗着脖子哇哇大哭,他不知道爸爸坠海了,可看见妈妈晕倒,他幼小的心灵十分难过…… 邵擎紧跟着医护人员进去,一边还在小声安抚着小柠檬,只是他的心又有谁来安慰呢? 强烈的自责,让身为人父的邵擎尝到了锥心的痛……沈云姿的枪,是以前邵擎送给她防身的,想不到她居然会带上游轮来,她是存着要亲手惩罚凶手的念头,甚至是同归于尽吗? 显然的,罗德凯才是罪魁祸首,那把火不是晏鸿章放的,可是如今晏季匀却生死未卜,假如他有事,水菡怎么办? 这一晚发生太多的事,一连串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无论谁都料不到这结果。该感叹世事无常还是人命太脆弱? 这一晚,艰难地熬到了清晨天亮,水菡没有醒来,晏季匀也没有消息,搜救队在继续着在这一片海域里寻找他的踪迹。 唐钰是百分百死定了,子弹打进她的脖子,加上她先前的伤,必死无疑,而晏季匀,他还活着的可能几乎是等于零…… 远在晏家大宅的晏鸿章,因得知这噩耗,当场昏死过去,被送往医院急救。 杜橙的父亲又一次抢救晏鸿章,而杜橙就只身赶往金虹一号,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柠檬终于是睡着了,因为哭得太累。 水菡被转移到另一艘船上,邵擎带着她和小柠檬返回C市,还有那该死的罗德凯。 至于沈云姿,她的死也对邵擎造成心理上的沉痛……毕竟是水玉柔的侄女,就这么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逝去,无论她生前做过什么,抱着对生命的敬畏,邵擎有种惋惜的痛。 一艘普通的游艇上,水菡睡在一个小房间里,小柠檬躺在她身边,母子俩都在沉睡。 甲板上,罗德凯被邵擎五花大绑捆着,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淡定冷静,只有对陌生人的恐惧。直觉告诉罗德凯,眼前这个眉心有道刀疤的中年男人绝不会放过他了。 邵擎坐在罗德凯对面,手里牵着绳子的一头,而另一头就绑在罗德凯的身上……邵擎那种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盯着罗德凯,凛冽的气场营造出了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氛。 罗德凯不知道自己落在了怎样的人手中,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强自撑着。 “罗德凯,我叫邵擎,是沈云姿的姑父,晏季匀的岳父,我也是沈玉莲的女婿,你那么聪明,知道我要问什么,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自己说吧。”邵擎的自我介绍看似是挺有礼貌,只是这份淡漠却透着极度的残忍。之所以说得把自己介绍得这么清楚,为了的是让罗德凯知道眼前的人以什么立场来发问。 “邵擎?”罗德凯心惊,不只是因为邵擎说的这些话,更是由于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久远的轮廓……似乎在他刚进政aa府工作之后不久,市里发生过一次相当大规模的打黑事件,当时的黑帮头目不就是叫邵擎么?那时可是如雷贯耳的名字! 从罗德凯的惊诧中,邵擎知道,多半是回想起什么了。 “没错,我就是曾经被打黑的对象,如今时过境迁,很少人还记得我,但是这不要紧,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也该交代了?”邵擎刚毅的面容看不出狠色,可罗德凯就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邵擎啊,这是邵擎啊!曾经被誉为C市的地下皇帝,独霸黑帮,势力强大,就连后来的打黑都是省里派人下来做的,因为本市的警力都不够对付邵擎那一帮人。 各种血腥的头衔都曾出现在邵擎身上,他曾是黑帮的代表人物,也是让白道人士都忌惮的存在。可谁都不知道邵擎的老婆孩子是谁,原来竟是水玉柔,他是沈家的女婿! 罗德凯面色惨白,望望四周这茫茫大海,没这么快到陆地的,假如邵擎现在要他的命,他简直连一点幸存的机会都没有! 在死亡面前,罗德凯什么都顾不得了。 “邵擎……邵老大,你听我说,放火的事真不是我干的,我……”罗德凯还没说完,只见邵擎眸光一寒,抬脚就将他踢了下去! “啊——!”罗德凯一声惨叫,身子直线下坠往海面! 但他却没有掉进去,他身上绑着绳子,而邵擎捏住了绳头,以惊人的力气拉住了绳子,而罗德凯就这么被掉在海面上,他吓得用手拽住绳子,可两只腿落进海水里,刺骨的冰冷加深了他的恐惧! 这一幕太惊险了,一个大活人被这么吊在海面上,而游艇还在继续往前开……假如绳子一松,他就会掉下去,神仙都难救! “邵老大饶命,饶命啊!”罗德凯嘶喊着,在极度的惊吓中,他叫“邵老大”叫得太顺口了。 邵擎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犹如地狱修罗一般森冷,冲着下边的人说:“放心,这绳子很结实,我力气也还行,不过嘛,如果很不巧的遇到海里有鲨鱼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放心?他居然说叫人放心?越这么说越是让罗德凯吓破胆!鲨鱼,被咬上的话,他比死还惨百倍! “不……邵老大,拉我上去,我什么都说,我全告诉你!邵老大!”这最后的嘶喊水菡带着哭腔的求救,任你是什么身份,眼下,他只是邵擎的阶下囚! 罗德凯的哀嚎在海风中被吹散,人,跟广阔的大自然相比,力量太渺小了。在自然界的威势下,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占据了罗德凯的大脑。 很快,他被邵擎拉起来了,人趴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那样子狼狈之极。 “说。”邵擎冷冰冰地吐出这个字,扬了扬手里的绳子,意思是让罗德凯老实点。 罗德凯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像牵牲口似的牵着,低贱到极点了,什么尊严面子,此刻都是P! “我说……我全都说……”罗德凯惊魂未定,但至少能组织语言了。 “放火的,是我姐姐,我亲眼看她放的火!”罗德凯这话一说出来,顿时惹来邵擎一记狠绝的目光,罗德凯急忙抱住邵擎的大腿,生怕又被丢下海去。 “邵老大你听我说完!”罗德凯快哭了,几十岁的人被逼到这份上,真是他的报应吗? “我姐姐唐钰跟沈家有仇,她恨沈玉莲的儿子水越,所以她要放火报复!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 邵擎冷冷睥睨着,居高临下,犹如看着一只蝼蚁。他没说话,罗德凯知道自己可以说下去。 不是邵擎轻信,而是他听罗德凯提到了水越,就是水玉柔的哥哥,那个老实巴交又斯文的男人,邵擎还是有印象的,想听罗德凯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我姐姐曾因杀人罪被判入狱,后来没多久我们家动用了一点关系,将她从牢里捞出来,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自己做生意,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得知沈家和晏家的恩怨,说是因为炎月口服液的配方……她想得到配方,故意接近沈家的人,盯上了水越,假装与水越交好,实际上是为了让水越将配方卖给她!” 邵擎锐利的双眸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在回忆当年的种种……由于他曾是黑道上头号人物,所以他当初没有公开与水玉柔的关系,很多人不知他的家庭背景,而他为了妻女的安全,没有让她们住在城里与他一块儿,而是安置在沈家村…… 罗德凯露出些许悲恸,想起姐姐,他也难过:“水越表面上是个老实人,可实际上是个骗子,他用假配方骗了我姐姐……我姐姐她在得到配方之后马上让人熬制成品,结果出来的却是让人难以下咽的东西,别说是拿出去卖了,就连自己都喝不下去……可当时我姐姐已经投入了全部的资金,并且还背着家里去向外边借了些钱,孤注一掷想要借此发财……遇到水越骗了她,她去找他算账,对方根本不见她……姐姐血本无归,事后她受不住打击,要报复水越,说要让水越全家都死光……” 沉默了半晌的邵擎,冷凝的双眸一寒:“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姐姐就因为生意做不成而放火,至于吗?如今她死了,你说什么都行。” 罗德凯的心又揪紧了,看到邵擎这冷酷异常的眼神,他知道不妙,心中挣扎不已,但现在除了保命,他别无选择,即使是有些秘密,他也不得不说。 “是……我姐姐她其实从小就对我有情,我们不是亲生的,她只是我父母收养的孩子,她喜欢我,可我不喜欢她,我只当她是亲人而已……我姐姐第一次入狱是因为我。那时我因一次喝醉酒之后跟人起了冲突,我姐姐为了保护我,把那个人……杀了,事后她没有供出我在场,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罪名。但她出狱之后,我担心她的事会影响到我的前途,我想摆脱她,就给了她一笔钱叫她去做生意,为了哄她,我只能谎称说只要她能把生意做起来,我就跟老婆离婚……她信了我说的话,她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配方上,认为自己可以借着配方做出跟炎月集团一样的成绩,认为自己可以赚大钱,然后跟我结婚……所以她无法接受失败的事实,被水越骗了之后她觉得是他断送了她的未来,她恨之入骨……”罗德凯这是豁出去了,把自己这段秘密也说了出来,但他忽略了,他也欺骗了唐钰啊。 原来这才是唐钰之所以那么憎恨水越的原因。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把自己的幸福和将来都压在某一处,这结果就是一旦失败,将是毁灭性的灾难。唐钰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她发泄的方式就是将毁灭自己的人也一起毁灭!不只是对水越,对沈云姿也是如此。 当看到沈云姿勾引罗德凯,唐钰心底的罪恶因子就泛滥了,开枪杀沈云姿,即是想除了这祸患,也是在发泄嫉妒和愤恨。 可邵擎仍旧不会因罗德凯几句话就相信了他所说。 就算罗德凯真不是放火的人,他既然看着唐钰放火都不加以阻止,他这种行为也是在犯罪,与凶手的行径一样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罗德凯不知自己接下来会被邵擎怎么处置,他看到陆地了,心中的侥幸又多了几分,但他太小看邵擎的手段了。 一靠岸,罗德凯就被邵擎的人带上了车,他惊恐地嚎叫着,可没人帮得了他了,对于这种人来说,一下杀死就是太便宜他,因为他也可能真是凶手。 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失去现在的一切,让他去牢里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邵擎一定会吩咐牢里的人“好好招呼”罗德凯。 邵擎抱着沉睡中的小柠檬,心疼不已……如果这小家伙醒来了之后问起晏季匀,大人该怎么回答?还有水菡,如今还没醒,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幸运?醒来就要面对无止境的痛苦,那样太残忍了。 一辆车疾驰而来,是水玉柔。 邵擎上了车,向水玉柔讲述了在游轮上发生的一切。尽管唐钰死了,罗德凯被送去坐牢,沈家的仇就算是得报了,可水玉柔却笑不出来,呆若木鸡地听完这些,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倒在邵擎怀里泣不成声。 血海深仇,终于是报了,但这代价未免太大,让活着的人根本无法轻松,心头沉甸甸的…… 回想那些惨烈的过程,水玉柔不禁痛惜万分,如果不是沈云姿上了金虹一号,想要跟罗德凯同归于尽,或许一切都将有不同的结局。或许她就不会死,或许晏季匀就不会受伤坠海…… “为什么,沈云姿为什么要这么做,带着枪上金虹一号想要跟罗德凯同归于尽,她疯了吗……”水玉柔嘶哑的声音含着对沈云姿的心痛和惋惜,还有对她的困惑。 邵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是沈云姿的。 “看这条短信,也许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邵擎将手机放到了水玉柔手里。 短信是在沈云姿上船之前发来的,内容,让人难以置信,内容竟是…… 沈云姿患了乳癌,已经晚期了。发短信的是她一位相识的医生,在短信里告诫她尽快去医院就医,并且还有这个号码与沈云姿的通话记录,是因为劝说无用,后来才会发短信。 这件事,沈云姿瞒住了所有人,她在暗地里接受治疗,但是病情却没有好转,就在她被晏季匀送回家之后,医生告诉她,再这么下去就只有切除右边那只rufang了,她无法接受这个噩耗,大受刺激之下才会将枪带上,只要一确定罗德凯是放火的人,她就会要他的命! 这些,她事先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她的骄纵不允许。万籁俱灰,她才会对水菡承认她就是指使廖辉去袭击的人……她没打算活着下船,知道即使杀了罗德凯,她自己也逃不掉的,不如就跟凶手同归于尽…… 一念之差,往往是人在冲动时无法克制的。沈云姿的想法太极端,可她自己身在局中却不觉得。当知道要切除rufang时,她的世界全都崩塌了,她再也不敢奢望能与晏季匀在一起,她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幸福可言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水玉柔看完这条短信,默然无语了,打开车窗,深深地呼吸着,只是这新鲜的空气却不能缓解心头的沉重。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仇恨在支撑着她,如今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空了,很失落,没有复仇的块感了,反而在思索着一些深刻的问题……是不是她做错了? 邵擎知道水玉柔在想什么,他心里又何尝轻松呢,他最初也是认定晏家的仇,但在罗德凯这个人浮出水面之后,他的想法有所改变了,进而才会开始调查。沈云姿知道这件事之后就难以自拔,说一定要参与进来,亲自揭露凶手。可现在,她已经搭上了自己的命…… 放火的事确实是水玉柔和邵擎的心结,如今知道不是晏鸿章干的,那股深仇大恨就自然减弱许多,配方的事,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原本开始复仇就是因为要向死去的亲人交代。 只是,偏偏这种时刻,大仇得以清晰了,晏季匀却生死未卜……造化弄人,老天爷开的玩笑未免太大太残忍! 水玉柔和邵擎都沉浸在反思中,心底都有着默默的念头,只希望晏季匀千万别死,不然,水菡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水玉柔痛哭失声,自责地忏悔:“只要晏季匀不死,我一定不会再阻止他和水菡……不会拆散他们的,老公……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向女儿跟小柠檬赎罪吗……老公……” 总是在经过了惨痛的教训之后才能换来醒悟。这是人类不断重复着的劣根性。 海上搜救队还在继续工作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现在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晏季匀的生死,只能交给奇迹了。 水菡睡在自己床上,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海里像只美人鱼那么自由自在地游着,绕着一个俊美无暇的男人,他含情脉脉,目光充满了爱意和宠溺,他温柔深情地说:“老婆,你来接我了吗?可是我不想离开这深海,我只想长出一只漂亮的鱼尾跟你一起畅快地游,游遍世界所有的海洋,可好呢?” 如果有人此刻在水菡床边,一定会看到她眼角滴下了一滴泪水,晶莹透明……【这章一万字!明天还有海量更新哦!】 第313章:大结局(下) 梦境是虚构的乐园,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没有烦恼,没有生离死别,没有痛苦和悲伤。梦境是能给予人短暂慰藉的,温馨甜蜜,只是醒来后发现回到现实时,又是另一种残酷。 户外春意正浓,老树新芽,春花烂漫,暖阳高照,空气里充斥着新鲜与湿润,正是适合外出春游的时光,去感受去采集新春的生机。这一座豪华的白色城堡里,移植进来不少应季的花卉,在园子里开得如火如荼,五颜六色,艳丽多姿。置身在这花儿的世界里,人的心情也该变得愉悦起来,才不算辜负这大好惷光。 草坪上,白色雕花椅上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呆呆地坐了好半晌没动过了,她仿佛石化了一样,又像是沉浸在孤独的思绪中,想得入神了。 短短几天,她已经明显消瘦,原本纷嫩的脸颊也失去了气色和光泽,黑眼圈严重,眸子里还有血丝。眼神空洞,目光涣散,表情木然,完全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水菡醒来已经一个星期了,而晏季匀依旧没有消息。 对于几乎是没有生还希望的人来说,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还能让关爱他的人在心底保存着一丝幻想……可能他还活着。 水菡最近向公司请假了,她无法再继续工作,整个人意志消沉,萎靡不振,在这致命的打击面前,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活着也等于死去。 失去他,她的世界还会存在吗?世界变成灰暗,没有色彩,没有声音,她把自己封闭在一个重重的壳里,谁都敲不开进不去,唯有她爱的男人可以打开她心的枷锁,只是,他在哪里? 最痛苦的还不止如此,让水菡最难熬的是……她将自己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可以悲伤,而另一半,在小柠檬面前,她却不可以哭,不可以让孩子知道关于晏季匀的事。连大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是小孩呢,水菡哪怕再怎么苦,都不会让小柠檬伤心。瞒得一时是一时,只希望奇迹可以出现。 小孩子需要父爱母爱,当爸爸不在身边时,幼小的心灵也需要有类似于爸爸的爱来填补,梵狄无疑是最佳人选。他是小柠檬的干爹,跟孩子亲近,玩得来。 梵狄刚进大门,佣人就说水菡在花园里,并且还很自觉地去为梵狄泡茶。来几次了,佣人都知道梵狄喜欢喝什么茶,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小姐的好朋友。 可谁又能知道梵狄每次来这儿的心情都不是那么轻松的。如果不是担心水菡和小柠檬,梵狄真不想露面……每次当水菡问起,他都只能无奈地回答说没有晏季匀的消息。这对梵狄来说何尝不是一宗煎熬呢。 咖啡色的薄毛衣穿在梵狄身上,勾勒出他魁梧性感的身材,笔直结实的双腿包裹在黑色休闲裤之下,修长而富有力感的美,为他平添了几分淡淡的优雅气息但他耳朵上那一枚黑色的钻石耳钉又透出了他骨子里的桀骜,矛盾的气质混合在他身上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站在这花园里,妖媚而耀眼,比这些姹紫嫣红的花儿还要炫目。 这样一个男人,却要这么不厌其烦地跑来安慰一个悲伤过度的女人,这仅仅是为了心中一点情么?当然不是。 梵狄是个很吝啬给予爱的人,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爱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一旦付出了,便是绝对的认真并且难以收回。不管水菡与他将来是怎样,至少现在,他来的目的不是为趁虚而入,最主要是为了给水菡做个伴……她的状况太糟糕了,他担心这么下去她会得抑郁症的。 水菡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样子,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叹息,心疼。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是梵狄刚才叫佣人拿件披肩出来。 男人眼底的疼惜越发深浓,惯有的痞笑也不见了,走过来将披肩往她身上一揽,柔声说:“小心着凉。” 轻飘飘的几个字,如一片温暖又柔软的羽毛落在人心上,这么细腻体贴的话,很难想象是出自梵狄口中,他向来的风格就是嬉笑怒骂,但因为水菡的存在,他会激发出自己的另一面,不自觉地在语气里流露出内心那份柔情。 水菡身子一僵,恍惚的眸子亮了亮,但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时,她眼底分明有着失望……不是晏季匀啊,刚刚那一秒她竟然产生错觉了,仿佛他回到身边一般。 只是这一抹失望,就足够让梵狄的心紧紧揪起,难以抑制地滋生出受伤的感觉……可是面对她,他又是无可奈何的。谁让自己老早就将她放在了心上,受伤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水菡今天没有直接问梵狄关于晏季匀的消息,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红肿的双眼里氤氲着雾气,不言不语,眼底藏着期盼与恐惧的双重色彩。 梵狄默默地别开视线,环视着花园里迷人的景色,天空好蓝,空气清新怡人,花红柳绿,鸟语花香,可他只在水菡身上读到浓重的消沉和悲伤,与这大好春日背道而驰的冷寂,犹如死水一潭。 压抑的气氛慢慢地萦绕在两人之间,她那双会说话的眸子这么看着他,而他分明知道她要问什么,却只能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梵狄对于安慰女人这事儿,属于他的弱项,但是为了开解水菡,他还是相当努力的。拿出手机佯装在给人发短信,实际上却在看着手机里下载的东东…… 那是他来之前在网上搜索下载的一些笑话集锦,虽然自认背得很熟了,可坐在水菡面前就感觉想不起来笑话的内容,干脆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讲。 梵狄的目的是想要让水菡的心情稍微轻松一点,但这简直就是异常艰巨的任务。水菡听了好几个笑话之后连嘴角都没牵动一下,她实在笑不出来,她满脑子只有晏季匀浑身是血的样子。 水菡没笑,可梵狄身后却多了个小身影,在那听得津津有味的。 “咯咯……咯咯咯咯……哈哈哈,怎么会有那么笨的老鼠啊,哈哈哈哈……”小柠檬 水菡一惊,儿子什么时候来的? 赶紧摸摸自己脸上,擦去眼角的泪痕,水菡瞬间从刚才那种迷离悲伤的状态中脱离,收起所有灰色的情绪。这也是她对孩子爱的表现。 梵狄没好气地揉着小柠檬的脑袋:“小机灵鬼,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干爹都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能耐了。” 小柠檬嘻嘻一笑,得意地说:“干爹讲第一个笑话的时候我就来了,是干爹笨笨,没有发现我。” “咦,你这小子,还得瑟上了,敢说干爹笨,嘿嘿……”梵狄挑眉笑得很像动画片里的灰太狼,顺手将小柠檬捞起来搁在他脖子上。 “啊……干爹不要打PP,菡菡……妈妈救命啊……”小柠檬嘴里在嚷嚷,可两只大眼睛却是晶亮得很。 孩子的快乐,对水菡来说是唯一的慰藉了,看到孩子在梵狄脖子上骑马马,调皮又可爱的样子,水菡心底涌起感激……她不是不知道梵狄的用心良苦,最近他老往这跑,都是为了开解她,为了让小柠檬开心。孩子在没有父爱的日子里,干爹的爱也就显得更加珍贵了。 “嘻嘻……好高啊……”小柠檬坐在梵狄脖子上,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很兴奋,小脸微微泛红。 小柠檬这孩子长大一些了越发机灵和调皮,有时还会小小的作弄一下大人。 “咯咯咯咯……干爹,我想嘘嘘……”小柠檬纯真无邪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狡黠。 梵狄一听,果真慌了,连忙将小柠檬放下来……当然要快了,不然万一尿在他脖子里,那可真不好玩啊。 “哈哈哈……干爹吓到了!” “你……臭小子,竟然知道耍人了?” “咯咯……刚才不想,现在想嘘嘘了。”小柠檬讨好地抱着梵狄,小脸温柔地蹭着。 梵狄对小柠檬这萌娃的招数一向没辙,两眼一瞪,抱着小柠檬往前边去了。 几棵梨树开得正盛,洁白的花朵清雅秀丽,但梵狄却对小柠檬说:“就在这儿尿吧,给花施肥。” “……” 于是乎,那么美丽秀雅的梨花就被配上一副孩童嘘嘘的画面…… “干爹不嘘嘘吗?不是要跟花儿施肥吗,为什么只是我嘘嘘,干爹不嘘嘘,不施肥?”小柠檬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瞄着梵狄腰下那某处。 梵狄差点被口水呛到,俊脸涨成酱紫:“臭小子你往哪儿瞟呢,你是小P孩,干爹是大人,大人是不可以在花园里嘘嘘的,知道吗?” “不知道啊……”小柠檬很诚实地说。 “……” 一下午都听到花园里的欢声笑语,主要是来自于小柠檬和梵狄。 不知道某件事,有时也是种幸运。小柠檬被告知,爸爸航海去远方了,大海上没有电话和电脑,所以不能打电话回家。 孩子才四岁,还能哄一哄,相信大人的话,可如果是再大一点,就难说了。 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晏季匀遇难的消息,将晏家推入了更深的泥沼,有人猜测或许是沈家的人寻仇所致。面对这样越传越烈的情况,持续几日之后,终于在水玉柔以沈家主人的身份发表声明之后,澄清了之前报道的那一则新闻不属实,晏家不是当年放火的真凶。 又一记重磅炸弹抛出来了,事件的曲折跌宕俨然好比电视剧本,让舆.论哗然之时,抨击晏家的人虽然少了,但人们越发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放的火,真凶呢? 放火的真凶巍然成谜,究竟是唐钰还是罗德凯?这答案,就连邵擎都无法得知了。唐钰已死,死无对证,加上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假设罗德凯是真凶,那追溯刑事罪的时效也是一大问题,除非是对他的犯罪事实十分清楚,那就有很大把握将他送上法庭。 就好比之前晏鸿章被那则新闻爆出是当年放火的凶手,之所以他没被送上法庭,就是因为警察在例行询问之后都无法拿出有力证据表明他有放火的可能,并且他当时人在炎月总部公司里,有不在场证据,要说他放火的话,那纯碎是只能靠推测。而这种主观推测是毫无用处的,到了法庭上也没有作用。 唐钰的死,是她对罗德凯的一种爱的表现。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曾在坠海之前说自己能为罗德凯做的事就是带走他的麻烦……而这个麻烦是指的沈云姿和晏季匀?还是指的她自己?没人知道。 她死了,罗德凯反而不会因为放火的事坐牢,可是,邵擎说过,会让他一辈子在监狱里,他说到就会做到…… 最近几天里,不少官员们人心惶惶,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只因为市长罗德凯被抓了,据说是查到他贪污了巨款,从他家里搜出了大量现金,包括人民币和美金……一番彻查,林林总总加起来贪污了上亿,是一只肥肥的大蛀虫。 放火的事他能推卸,贪污却是证据确凿的。并且,他的案子判得很快,法院在人们惊叹的效率中,将罗德凯送进监狱。无期徒刑,他将在牢里渡过自己的下半生。 这是罗德凯做梦都没想到的结局。他低估了邵擎的能力和邵擎的冷酷,满以为只要放火的事推得一干二净就能全身而退,只可惜,邵擎说过要让他活受罪,那就一定会做到。 一位市长被判无期,这在全国来说也不多见。罗德凯顿时成了官场中的反面教材,民众对挖出来的蛀虫深恶痛绝,群情激愤,守在法院门口等着他被押送出来。 前不久还风风光光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上电视接受采访,做足了好官员的形象,可现在,罗德凯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有人说:“做人不要太罗德凯啊!” 罗德凯饱受精神折磨,已经瘦得不成样了,戴着手铐,被押着从法院里走出来…… 阶梯下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民众也有记者,呼啦一声全围过来了。为防止万一,是由武警押送罗德凯,但依然是挡不住群众的愤怒。 人无法靠近罗德凯,可还能借助“武器”…… “妈的,去死!”一声怒吼,某一位义愤填膺的人士冲着罗德凯扔去了一只鸡蛋! 罗德凯顿时晕菜,想张口骂人,可他才一张嘴,立刻又飞来一只鸡蛋……紧接着,西红柿,菜叶,矿泉水瓶子,啃了剩下的半边苹果……一系列简单又具有杀伤性的武器纷纷朝罗德凯扔来。 警察和武警在维护秩序,不准人靠近罗德凯,可他们也难消众怒,也挡不住人们扔来的东西,不一会儿罗德凯就成了“大杂烩”,脸上头上身上全都脏成一团…… 有人拍手叫好,大快人心啊! 罗德凯这辈子都没遭过这样的罪,此刻他真恨不得能晕过去,那就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丢到家了。 但这点苦,比起他进监狱之后,那只是小儿科…… 位于市郊的一座监狱里,罗德凯被关进了这里最凶残的一个号仓。据说光就只这一个号仓里每年死去的犯人是整座监狱里最多的。 在这里,罗德凯只是一个被踩在脚下的蚂蚁而已,受到了特殊待遇,进去的第一天就差点挂掉,可偏偏没死成,被救活了又送回号仓去。 每天都会有人“招呼”罗德凯,他也尝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他知道,邵擎这是在逼他说出放火的真相。 没经历过监狱里的恐怖,罗德凯绝不会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如此黑暗与残酷,他竟然会向往死亡了……因为他现在每一天都无比痛苦,唯有死亡能解脱。 终于,在罗德凯入狱后不久的某一天,他在墙壁上刻下了一句话之后,自杀了。 那句话是——可恨当时那把火没烧死唐钰。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外人是看不懂的,然而,邵擎却懂了,这就是罗德凯在承认,他是凶手,或者说,他是同唐钰一起犯罪的,而他的最终目的竟是要唐钰死,这个男人藏得好深,唐钰为了他,不惜开枪杀人,最后还为了保护他,来个死无对证,她自己跳海了……唐钰为了罗德凯而付出,是种悲哀,罗德凯因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那是他的报应。 真相隐没在死亡中,但凭着邵擎与水玉柔的头脑,将所有的事情前后连贯起来,就能还原放火事件的大概轮廓—— 唐钰当年爱上罗德凯,一次罗德凯酒后与人发生争执,唐钰为了保护他,将那人当场杀死,而罗德凯虽不动手,却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冷眼旁观,没有阻止也不报警不施救,他比杀人者还要冷漠可怕。事后唐钰因此坐牢,一人独子抗下所有罪,罗德凯全身而退,他在政aa府机关的前途没受到任何影响。 罗家利用关系和金钱,暗地里将唐钰从牢里捞出来,但唐钰却发现罗德凯结婚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找上罗德凯闹,并以那件事作为威胁。 罗德凯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只能假装讨好唐钰,虚与委蛇,拿出一笔钱让她去做生意。 天真的唐钰以为罗德凯果真有心跟她在一起,她投入了全部的精力与金钱,想做保健口服液生意,但又被水越狠狠地骗了一次,导致她血本无归。唐钰又去找罗德凯,但他却以她没钱为由,拒绝了她。 唐钰没有了一切,精神出现严重问题,竟对水越起了杀心,放火要烧死水越一家人。 丧心病狂的唐钰去放火那天,罗德凯跟踪她到了沈家外边,看到她放的火,他当时也想要阻止的,但当他前去拦住唐钰时,他却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假装去帮忙唐钰放火,却趁唐钰不注意,将她打晕,想趁这场火也将唐钰烧死,这么一来,他就不用再担心唐钰会将他的秘密说出去。 可他料不到的是,唐钰只是晕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侥幸逃脱,而罗德凯知道唐钰没死,立刻自残,伤了手,谎称当时他也是被人打晕,醒来时发现自己获救…… 唐钰被爱冲昏了头,不疑有他,依旧是对罗德凯死心塌地,而不知对方早就对她起了杀心…… 几年前唐钰再次因过失杀人而入狱,前段时间出来后就找上罗德凯,听闻他妻子在国外未归,唐钰又燃起了希望,威胁罗德凯跟她在一起,否则她就将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抖出来…… 之后的一切都就是在游轮上发生的事了,唐钰临死都是爱着罗德凯的,她不知道这男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呆萌分割线====== 春天已过,进入初夏,长袖换成了短袖,皮鞋换成了凉鞋,春花掉落夏花争艳,时间的流失中,冲淡的是活着人心里的希望。 两个月了,邵擎和梵狄都没停止过派人寻找晏季匀的踪迹,但是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期间也时有听说在那附近海域发现遇难者,可见到了尸体才知道不是晏季匀。 每一次听到发现遇难者,都是对水菡心理承受能力的严峻考验。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她反而渐渐地淡然了一些,没发现他的尸体,就是一种好结果。至少她可以保留着幻想和期盼。 水菡有时在想,晏季匀会不会像有的小说里写的,遇难后被救起,但是失忆了,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所以也无法回到她身边? 无论怎样,她希望他还活着,不管在世界哪个角落,只要活着就好。她不会放弃对他的寻找,她会等着他的出现,哪怕是一年两年甚十年甚至更久…… 痛苦的日子,熬着熬着就成了习惯,水菡开始准备上班了,但是,她却不是去伯乐广告公司,而是……回到炎月。 半年多的时间,炎月和晏家都发生了太多事,如今,水玉柔已经退出炎月了,不再是代理董事,她说,如果水菡要将炎月还给晏家,她不会阻止。这也是水玉柔在弥补对水菡的亏欠。 水菡是打算将股份还给晏鸿章,但是晏鸿章却不要了。晏季匀的事,让他大受打击,身体状况不允许他接手公司,而他更是知道,公司要是交到他子女手中,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被乔菊窃走,要么就是被他的子女们分拆给卖掉。与其这样,他宁愿公司在水菡手中。 如今的炎月已经大不如前了,股票一蹶不振,经营惨淡,水菡自认是无法只靠自己的力量撑起公司的,她对经商一窍不通,为了对晏家负责,她不能妄大。最终,炎月交到了晏锥手上,他成为公司的新任董事长。 曾经晏锥用尽各种手段都没能如愿地坐上那个位置,后来他放弃了追逐,与母亲搬出晏家,过着平淡的日子。而在他没有期盼的时候,炎月却奇迹般的到了他手里,这戏剧性的结果,让晏锥始料未及。 但无疑,水菡的决定是明智的。晏锥在经商方面的才能与晏季匀虽然略逊一筹,可在商界来说,算是难得的人才。炎月有了他,再加上水菡从旁协助,借助邵擎的财力和势力,炎月要起死回生,并不是难事。 只不过,炎月口服液不会再出现了,这是晏家对沈家应该有的尊重。 晏锥成为董事长,水菡应晏鸿章要求,成为公司总裁,也是炎月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总裁。 从她上任第一天开始,她就在努力地向晏锥学习生意经以及怎样打理公司。 笨鸟先飞。水菡在经商方面是没经验,一窍不通,可她下决心要跟晏锥一起将炎月打理好,她就不会退缩,哪怕是累点苦点,她都可以撑下去,只为了将来有一天,晏季匀回来时能看到一个欣欣向荣的炎月和晏家。她当总裁,不为名利只为自己爱的男人而做……他以前也是总裁,所以现在她要坐在他的位置上去代替他完成使命。 舆.论大众是很敏感的,也很健忘。很快就将关于炎月和晏家的负面新闻抛之脑后了,因为每天都会爆出新鲜的事件来娱乐大众,人们八卦乐此不疲。 随着水菡担任总裁的时间越长,她的商业细胞也渐渐被开发出来,而晏锥更是不遗余力地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公司。 在邵擎和美玉颜公司以及晏鸿章的一些老关系帮衬下,炎月的经营状况日益好转,在商业的地位也在逐步恢复中。这是顺理成章的事。炎月口服液虽然不能再问世,但炎月旗下还有房地产和酒店业,只要经营得当便能重振雄风。 水菡一直很低调,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她不是女强人,她只是一个为了等待丈夫,想要等他回来时看到她成绩的小女人,她只是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女儿,一个孝顺的孙媳妇。 但即使低调,知道她的人也越来越多。虽然她不会接受采访,也从不在电视上露面,但还是时有见到对她的报道…… 这一年水菡被评为本市的十佳杰出青年之一。她是此奖项设立以来被授奖的最年轻的女总裁。 同年,水菡被国内知名网站票选为年度“你最想成为的人”之中女性投票最多的一位女性代表。 同年,水菡将小柠檬送到了幼儿园,孩子终于实现了与其他小朋友过集体生活的愿望。 同年,晏锥的母亲沈蓉被允许可去晏家宗祠祭祀,如她终生未嫁,到她死后可在晏家宗祠拥有牌位。 同年,水玉柔与邵擎补办了婚礼,场面不算盛大,但是却十分温馨浪漫。 这一年,发生过悲剧,也发生了不少让水菡他们欣喜的事情。水菡又一次完成了人生角色的转变,她在事业上的成功是巨大的,但无论如何,不管多少喜事,不管得到多少,不管站得多高,始终,她心里都惦记着那个男人,从未停止过。可她不会再终日以泪洗面,她越来越倾向于去相信他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如果不在这个世界,那就在宇宙的另一端也好…… 看似是豁达的心态,却是万分痛苦的一种幻想,她却只能依靠这幻想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孩子熟睡在身边,这张缩小版的晏季匀面孔,就是水菡最大的安慰了。 手里更新换代,她却舍不得换,因为这是晏季匀给她买的。里边还存着她拍的那段视频……某次晏季匀跳骑马舞哄小柠檬,她偷.拍到的。 一家三口的照片就放在床头,每天都能看到。 还有他的衣服,他用过的一切都被收起来,好好保存着,一如新的一般。 看似日子平静,他不在身边,但水菡的生活里却处处充满了他的残影,他存在过的痕迹随处可见……每个人都知道,在她心里,晏季匀从来就没离开过。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水菡想要搬离这里,回到她和晏季匀的家去。那栋别墅,是她第一次被晏季匀捡回去时住的地方。 晏锥和沈蓉已经搬回晏家大宅去陪晏鸿章,水菡可以放心了,她想住在那个充满回忆的房子里,带着孩子一起。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水菡带着小柠檬回到了这个久违的地方。 小柠檬第一次来这,水菡告诉他,以后会住在这里等爸爸回来,小柠檬很乖,水菡走哪他都愿意跟着。 如今小柠檬的身体也略好些了,再继续调养,预计他将来当运动员的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现在这小家伙的脸色除了嫩白之外还有点粉红,这是身体在恢复健康的象征。 一个秀丽清雅的女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萌娃进了别墅的大门。里边没有佣人,只有空荡荡的大房子。可水菡却觉得很亲切,一进来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与晏季匀在这里的种种回忆…… 花园里的白色长椅,她记得,就是在那,晏季匀对她说,会让她继续念书,当时她兴奋得抱着他一顿乱亲…… 走进客厅,这里已经被铺上一片白布,揭开来,犹如揭开一段一段值得回味的往事…… 水菡指着餐厅的桌子对小柠檬说:“儿子,以前妈妈在怀着你的时候,被你爸爸捡回家来,当时就是坐在这张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着,你爸爸说我像难民进村了……” 小柠檬一咧嘴,圆溜溜的眸子眨巴眨巴,纯真可爱,乖巧地听妈妈讲故事,他也在回想着爸爸在时的情景。 水菡牵着小柠檬上楼,走到楼梯时,忽地停下来,回头看着楼梯口,她想起,曾经,她抱着早产的儿子跪在晏季匀面前,求他离婚,而他却只说分居。现在想想,他当时也是言不由衷吧,他一定在那时就已经爱上她了,否则为何只是分居? 他从不说爱,他的爱太深重太广阔,被他爱上的女人只能用心去体会。她用了几年的时间才领悟到这一点,如今想起,原来在最初,自己曾是那般的不了解他,但他都一一忍下来,没有怨言过…… 说好不哭泣,但水菡此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心底翻卷着阵阵酸涩的疼痛,默默无声在心底低喃:爱我的人是你,我爱的也是你,你在哪里?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爱你一次好吗?曾经你为我受的痛和苦,我想要用余生来偿还,如果不够,将下辈子,下下辈子,每一生每一世,你为男,我便为女,你为女,我便为男…… 心灵的祈祷,只是一种思想寄托,在这空空的别墅里,怎么可能有晏季匀? 水菡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小柠檬乖巧安静。 就是因为两人都安静,水菡才能隐约听到一点异常的声音…… 是什么声音吗?这么细微,令她几度以为是错觉,然而当她走上二楼时,竟然听到声音更清晰了。 “妈妈……这儿有人啊?”小柠檬嘟囔着小嘴,很是不解,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妈妈,会不会是爸爸回来啦?” 水菡心头猛地一震,一秒的狂喜之后,瞬间坠进谷底,勉强笑笑:“儿子,这可能是隔壁邻居在放音乐……如果你爸爸回来,他会先去外婆那边找我们的……走吧,妈妈带你去你的房间。” 小柠檬闷闷不乐地撅着嘴,很失落,牵着妈妈的手继续走。 当水菡的目光触及到某处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看到……二楼转角处的茶几上,赫然有一只烟灰缸放在那里,而里边正在冒着丝丝白烟。 这分明就是有人来过的痕迹!水菡浑身一颤……她不信大白天的难道闹点不干净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来过了! 水菡冲过去,将那只烟头捡起来一看……这熟悉的商标,是晏季匀最爱抽的那种烟! 此时此刻,水菡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大脑瞬间空白,喜极而泣:“儿子,是你爸爸回来了,一定是的,他想给我们惊喜……” 水菡和小柠檬又哭又笑,在别墅的每个角落呼唤着晏季匀的名字…… 真的是他吗?亦或只是进来了小偷而刚好跟他抽同一个牌子的烟? 只是,水菡和小柠檬没有再别说里找到晏季匀的身影,可至少,水菡认为这是命运给她的提示,是为了激励她,让她心里有一种新的希望,让她更有信心坚持下去…… 我爱的人啊,你一定是世界或者宇宙的某个地方活着。只要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水菡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着,她眼角有泪,素净的小脸上,一抹绝美的笑容绽放…… 【正文完结。开放式的结局,男主的生死由大家想象。这是我自己想要尝试的结局,不喜勿喷。一会儿还有更新,是番外续集。主角和配角的故事都有。】 第314章:续:晏少的踪迹1 C市的机场人流攒动,今天是周末,很快就到圣诞节了。匆忙的机场被妆点出了些许温馨的喜庆,陌生的,熟悉的面孔彼此交错,从这里飞向世界各个角落,同时也迎接着从各地来的游客,远方的归人。 在国际到达厅的出口,围了不少接机的人,还有些拿着相机等候的记者们。他们不是在等娱乐明星,而是在等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她就是现任炎月集团的总裁,刚获得一项国际摄影大赛金奖,是摄影界的当红人物,同时也是令无数年轻男女都为之向往的商界精英。 摄影大师,公司总裁,这两个人生角色,是许多人穷其一生都难做到其中一项的,而她却能同时兼顾着,并且一直保持着低调谦逊的态度,怎能不让人由衷的欣赏和钦佩呢? 关于她的传闻有很多,是否属实就不得而知。 据说她连大学都没毕业,因未婚先孕而被迫辍学。 据说她在嫁入晏家之后还去成人用品店里打过工。 据说她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得到了炎月前任董事长的股份之后取而代之,再后来,她将那令人疯狂的股份还给了晏家。 据说她是本市黑帮老大的莫逆之交。据说她的财富难以估算,因为她的父亲是文莱王室的功臣,在皇宫里有住所,并拥有一块由国王赠予的油田…… “……” 种种传闻八卦,让水菡在外界眼中更加神秘了,她越是低调,越是引起别人的好奇,所以当有消息说她从国外领了摄影大奖之后乘坐这一班飞机回来,某些记者按捺不住了,纷纷前往,以图能拍到她,最好是能采访到她…… 然而他们不会知道,水菡人是去了国外领奖,可上台去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恩师邱健代替她领奖的。她实在是不愿意成为媒体的焦点,可她如此淡泊,偏偏还惹来更多人的目光……那种级别的大奖,摄影界的人无不渴求,她到好,拿到了还请别人代领,自己躲起来。这低调而淡泊的性子,让人在感慨之余也不禁要对她的胸襟感到叹服。 记者么苦苦守候已经,可就是不见水菡的踪影,看看时间,航班早就该到了…… 水菡既然不想被媒体发现,当然不会傻到走这个出口了,她走的是贵宾通道,并且还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遮脸。她的脸本来小巧,这么一戴上墨镜还真有点不好辨认。 记者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望穿秋水的等待中,水菡已经从贵宾通道出去了…… 穿着灰色大衣的女子,身材窈窕,步履稳重,白希如上好瓷器一般的肌肤泛着晶莹的柔光,举手投足之间淡定而恬静,虽不是火辣张扬,却有种从容成熟的独特韵味,那双清澈的明眸,与她对望上一眼便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机场门口,一辆迈巴.赫62S停在那里,冷贵的车身尊崇而大气,它不是今年的最新款,却是几年前推出的经典系列,在众多爱车一簇的人士中,它是梦幻级的存在,哪怕再过去许多年,它的尊贵都不会褪色。 在外人眼中,它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但在水菡心里,它是晏季匀留下的纪念品。 她如今只凭自己赚的钱也能买豪车,但她没有换,她一直都是以这辆车代步。 从大门走出来,水菡松了口气,没被记者发现就好……可她不会知道自己其实刻意的低调也会吸引别人的视线。 她怀里抱着一个小萌娃,白白嫩嫩的,五官漂亮而精致,尤其是那双灵动纯净的大眼睛,更是跟他母亲一模一样。 水菡出国一趟,还带上了小柠檬一起去,这孩子粘她,而她也是离不开孩子。 小柠檬的气色比以前好些了,脸蛋白里透红,不似以前那般的苍白。这是水菡感到欣慰的地方,也正是因此才会将小柠檬送去幼儿园。 “妈妈……那个气球好漂亮啊。”小柠檬手指着前边,那有个人手里拿着气球,而气球挡住了脸,只能看到是女人的穿着。 水菡看了看,温和地笑笑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妈妈改天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嘻嘻……谢谢菡菡……”小柠檬很大方地送上香吻一个。 可就在这时,那举着气球的人却挡在水菡面前,忽地从气球后边伸出一个脑袋,笑米米地说:“不用等改天,现在就给你,拿着!”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可不正是童菲么。 “姨姨……”小柠檬奶声奶气的,撒娇呢,小手一抬,捏住了童菲递过来的那根线,气球现在是他的了。 除了气球,童菲还捧着一束花,往水菡面前一松:“大总裁,欢迎回来!” 童菲还是老样子,圆乎乎的脸笑起来很有喜感,很可爱,性格依然是直爽。 水菡笑着瞪了童菲一眼:“你啊,还给我搞惊喜呢,先前打电话不是还说你不能来吗,原来是早到了。” “嘿嘿,我逗你玩的嘛。” “兰姐呢?没跟你一块儿啊?”水菡东张西望的瞧,还以为兰姐也像童菲一样躲在哪儿呢。 童菲没好气地摇摇头,无比惋惜的神情:“哎,你都已经是总裁,可这性子还是呆萌呆萌的,也不想想,兰姐是冷艳熟女,她才不会像我这样先躲起来之后再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她是临时有事不能来,好像是急事,晚上见到她再问问吧。” “……” 这三姐妹的感情依旧是很铁,有空就聚在一起,即使没空也会每天保持联系的。这样没有利益前提的友情,纯粹而真诚,是她们彼此心中会珍惜的宝贵财富。 从认识到现在,她们各自身上都发生了一些事,无论大小,彼此都会互相关心,扶持。她们都坚信,即使一辈子没有男人,也不会没有友情。 童菲和兰芷芯还是单身,水菡虽是晏家的媳妇,可她现在却好比是守活寡。没有晏季匀的消息,很多人都认定他死了,包括水菡的家人,还有晏家一些人,都觉得他生还无望,却都不会在水菡面前提起。她太苦了,而她已经学会了隐忍,将苦痛埋在心底,知道的人都不忍心去打碎她的幻想。 去了一趟国外回来,水菡给父母以及晏鸿章,还有她的好朋友,都带了礼物,连晏锥也有份。 如今她与晏锥是很平常的叔嫂关系,在公司两人也是携手合作得很愉快,曾经的种种恩怨都不计前嫌了,最要紧是将炎月经营好。她总是在想,晏季匀若是生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得知炎月重新回到晏家手中,并且稳步发展,他也会感到欣慰的。她总是在想,她做的一切,或许他就在冥冥中注视着呢…… 回国的第二天,水菡准时上班,没有再给自己休息了,她已经离开了一个星期才回来,是该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的。 炎月总部大楼。 水菡穿着她从国外淘回来的真皮大衣,拿着黑色公文包,迈着轻盈淡定的步子走进公司大门,前台小姐恭敬地弯腰行礼,水菡报以淡淡的微笑,走向专属电梯,到达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工作间里,员工们都陆续上班了,每个见到水菡的人都会向她问好致意,然后水菡会在晏季匀曾用过的办公室里开始办公,这里一切都没用动过,跟他在时一模一样。之后,秘书会奉上一杯香浓的纯味咖啡。 每天都是如此,重复上演着这些看似平淡的画面,但对于水菡来说却是有着不同的意义。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在模仿晏季匀的生活习惯和他的工作习惯,包括他行事的作风,他喜欢喝的墨西哥咖啡……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将他身上的一些东西转变成自己的。这样的心理就是表现为她对他的思念从未停止过,反而是越来越深。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水菡看淡了,以为她在努力工作是为忘记他……实际上是刚好相反。她的心灵,灵魂,都已经深深地烙印了他的痕迹,思念,只会与日俱增,不过是她表现得方式有所改变,不再是以泪洗面哭得死去活来,可她就是企图通过模仿他的生活工作习惯来慰藉自己,因为这样能让她觉得与他还有思想上的联系…… 这比每天哭还要更加地深刻,而她还要这样持续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到了中午,水菡也像晏季匀一样的在办公室里吃午餐。去食堂打饭回来,一边吃一边看着今天的新闻。 电脑屏幕上正在播着一则都市新闻,是本市的。先是看到一片海域呈现在眼前,接着画面切换到了一座荒凉的小岛。 水菡开始没觉得这新闻有什么特别,但是当播报员说到这小岛位于亚太海域的某处,以前是荒芜人迹,但因为最近有人去那里探险,拍到了一组疑似是野人的照片,从而引起了一些科学家和探险家的关注……随后,新闻还报出了小岛所在的位置…… 水菡嘴里还含着半块红烧肉,人却呆住了,连咀嚼都忘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这小岛,可不正是晏季匀坠海那地方附近的一座?梵狄和邵擎都派人去上边找过好几次了,得到的结果是显示那是无人荒岛,怎么一下子冒出野人来了? 水菡也知道或许这是她神经敏感,就算有野人也跟晏季匀没半点联系啊……可是,一种名叫只觉得的东西在她身体里乱窜,迫使她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加快……【今天一万二更新已传,明天继续!】 第315章:晏少的踪迹2 抓住直觉的那一霎那,可能就是你给自己开了一道门,或是往天堂,亦或是去地狱。 水菡因这一则新闻的影响,有些坐立不安了。尽管知道心里的想法有点荒谬,可那股难以抑制的萌动怎么都停不下来,心里一个声音在嘲笑自己是不是神经质了,而另外一个模糊的声音却在蛊惑着她。 水菡这下午半天的工作状态略显疲软,心不在焉,时常会走神,差点把一份文件搞错了,行的晏锥提醒才没事。 晏锥或许真是块做生意的材料,以前他没得到充分的发挥,现在完全释放出来之后,他十分享受做事业的过程,反到是对于男女间的感情有了重新的认识,变得通达了,面对水菡时,他也能冷静理智,虽然会关心,却也不会再奢望得到她的爱。因为他看清楚了,水菡的心已经随着晏季匀而去……如今的晏锥觉得,这样能跟水菡在一起工作,就算是件幸事,他无法再要求更多。 但水菡今天的异常,还是引起了晏锥的疼惜,看她在开会时走神,看她一直锁着眉头,他不禁在心里默默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晏锥来了水菡的办公室。 水菡对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地在看着什么,见晏锥进来,她将那断新闻视频关掉了,不知为什么,她潜意识里不想让晏锥看见。 “大嫂……”晏锥在她对面坐下,颇有深意的目光望着她,清俊的面容上有几分关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水菡愣了愣,摇头:“我很好啊。” 晏锥听闻水菡这么说,不由得无奈地:“你这还叫没事?先前弄错了一份文件,后来开会时又走神,还有,我刚才敲门你没听到吧?如果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如果是有心事,你就找人说说话,不要一个人闷着。” 水菡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谢谢你,晏锥,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两人经过这半年多在工作上的磨合与合作,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轻松起来,能像最初那般如朋友一样聊天了,可水菡觉得关于那则新闻上的视频,关于小岛的野人,实在是有点不着边际的事儿,她不想在毫无根据的猜测下告诉晏锥。 晏锥眼底藏着的疼惜又再隐秘了一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追问了,只是有一点失望。 “好吧,今天的周末,工作也都做差不多,我们可以提前一点下班也没关系。”晏锥温柔的声音里带着点安抚的味道,他太精明了,看出水菡今天工作不在状态,不如就这么劝她早点下班,或许她有自己的私事急着处理。 晏锥这次还真料对了,水菡确实人坐在这办公室,魂儿飞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对晏锥说了几句谢谢的话,水菡急急忙忙下班回家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心慌意乱,好像只有下班了看到儿子,她心里才能平静一点。 水菡试图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要忘记关于那座岛的事……因为,她自从晏季匀出事之后到现在,经过了太多的空欢喜,每次以为是有他的消息了,但结果都是失望的,这一次,她尽管有所触动,却还是保持着一点理智的,实在难以将小岛野人的事与晏季匀联系起来,那么微小的希望,渺茫到近乎于无,她怕再次被证实那不是晏季匀。她撑到现在多不容易,太煎熬了,就靠着某些执着的幻想,才能得以继续生活下去…… 回到家,一踏进大门就看见了小柠檬在花园里,被邵擎带着玩。小家伙坐在秋千上,邵擎轻轻推着。 水菡走过去时,小柠檬已停下,朝着她奔过来…… “菡菡……菡菡下班啦!”小柠檬一声欢呼,像只小喜鹊。他每次看到妈妈出门回来,都会十分开心,热情地跑过来要妈妈抱。 水菡的心顿时就被天真可爱的儿子给占据了,暖暖的,软软的。 “儿子,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小柠檬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响亮地说:“我最乖啦,菡菡今天要给我吃鸡腿吗?” “当然了,你这么乖,妈妈要奖励你,一会儿还有你喜欢吃的杏仁酥。” “嘻嘻……菡菡最好啦。”小柠檬亲昵地蹭着水菡的脖子,可爱的模样十分惹人爱怜。但可千万别以为这小家伙就真的很老实了,他有时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大人招架不住,时常让水菡感叹,孩子这方面准是遗传到晏季匀了。 “菡菡,圣诞节我们可不可以不跟那个张叔叔一起过啊?”小柠檬扁着小嘴,做出可怜状,但眼里却是狡黠闪动。 水菡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邵擎,那意思是表示茫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何孩子会这么说,哪个张叔叔啊? 邵擎见状,眉宇间那道浅浅的刀疤动了动,却是慈爱地捏捏小柠檬的脸蛋,打趣说:“你又想像前两次那样对付别人吗,已经有两个叔叔被你气跑了。” 这么一说,水菡算是回过神了,原来儿子说的是这个意思……有个姓张的男人,是企业经理,炎月的客户之一,想要追她,被她婉拒几次之后仍不死心,还打电话来邀请她一块儿过圣诞节,结果被小柠檬听到了…… “宝贝儿,妈妈不会跟张叔叔去过圣诞的,妈妈会陪着你。”水菡温柔地安抚,怀里的小人儿有时像个小刺猬,比如在知道有男人要追她时,儿子总是第一时间捍卫她,故意淘气将对方气跑。理由就是——妈妈只属于他和爸爸,别的男人休想抢走妈妈。 小柠檬皱巴巴的小脸顿时笑开了:“咯咯……咯咯……菡菡最好啦,圣诞节我要巧克力蛋糕,可以吗?” “这个嘛,你就要问外公了……”水菡望着邵擎,只见他沉静刚毅的脸上竟露出罕见的得意的笑,神秘兮兮地对小柠檬说:“到时候一定少不了你的巧克力蛋糕,保证是你没吃过的味道。” 小柠檬听得直吞口水,这小家伙身体渐渐调理好转之后,逐渐要变成个小吃货了,听到外公这么说,他哪能不馋嘴呢。 “我……我吃过很多种巧克力蛋糕,还有新的口味出来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呢?”小柠檬好奇地睁着灵动的眸子,好像大人的口吻。 邵擎笑而不语,继续保持神秘,水菡则是知道原因的,当即也跟着说:“儿子,到时候你等着吃就行啦,外公说的话你还不信吗,小滑头,你不会是想现在就吃吧?” 小柠檬被一下说中想法,立刻拿出他的招牌笑容,笑得十分纯净,可邵擎和水菡都知道他就是很想现在吃。 “今天还吃不到,等圣诞节才会有。” “哦……知道了。”小柠檬软糯的童声柔嫩嫩的,他也不失望,只是更加期待起来。 “水菡啊,你看这孩子,一说到吃就特别精神,以后长大了准是个大吃货。”邵擎说这话可是很接地气的,现在流行这么说,他也是与时俱进。 小柠檬嘟着嘴,调皮地眨眼:“为啥要等长大,我要从现在开始就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嘻嘻……” “儿子,你的志向真远大,比我强多了,我像你这么大点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想。” 小柠檬脖子一扬,露出傲娇状:“菡菡我以后要赚很多钱,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好好好,妈妈就等着你……”水菡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倍感欣慰,尤其是在此刻晏季匀消失之后,她更加懂得珍惜与亲人朋友的感情。 邵擎看到水菡和小柠檬这么亲热的互动,感情这么好,他都忍不住有点嫉妒了……水菡到现在还没叫他一声“爸”,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腼腆,他可是一直盼着的呢,他也相信,女儿心里已经完全接受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只是她嘴上不说而已。 邵擎阅人无数,一双犀利的眼睛能洞悉世事一般,加上他与水菡是父女关系,所以他很快就能察觉水菡的异常。虽然她表现得跟平常差不多,但在邵擎这么精明的人面前,水菡很难藏住心事。 水菡上班时都会将小柠檬先送到父母那里照看,然后下班再去接或是由父母将孩子送过来。邵擎今天会在这里吃饭,水菡做菜,他打下手。 小柠檬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厨房里,水菡跟邵擎在张罗晚餐。 邵擎是个很内敛的男人,这一点,水菡觉得父亲跟晏季匀两人有共同的地方,而她还不知道父亲其实也是个非常细腻的人,观察力远超常人。 看着水菡穿围裙在炒菜的样子,典型的东方女性温婉贤惠的气息,让邵擎不禁要在心头感叹……他有个这么好的女儿,可她就是命运太过坎坷了一些,真希望有个男人能珍惜她的好,但前提是要她愿意。 菜起锅了,水菡打算接着炒个青菜,但邵擎却说他来炒。 水菡不以为意,将围裙交给父亲。 邵擎脸上看不出特别的表情,一边将菜下锅一边淡淡地说:“你尝尝你刚才炒的菜味道如何。” “呃?”水菡愕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 “噗——!”刚嚼了一口就吐在垃圾桶里了,因为……太难吃! “我把糖当成盐放进去了,好难吃。”水菡皱着眉头,有点郁闷,她的厨艺一向很好的,今天却失常了。 邵擎依旧是保持着浅浅的微笑说:“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炒菜了吗,我怕你再放错佐料。” 水菡尴尬:“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瞒得过小柠檬,但还想瞒过我吗,我是你爸爸,如果连你失魂落魄都看不出来,我这父亲也可以不用当了。”邵擎轻描淡写地说着,隐含威仪却又不失亲切。 水菡惊愕,心想啊,父亲怎么这么厉害,好像什么都瞒不过父亲。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大不了就是说出来让父亲教训一顿咯。 “我……我今天看到一则新闻,是报道的有人在一座荒岛上发现了野人……疑似是野人,还不确定,已经有探险队和一些学者前往了……那座岛就是晏季匀坠海的区域附近的……沧粟岛。”水菡紧紧盯着父亲,心里没谱,不知父亲会怎么看。 沧粟岛,就是那座荒岛,原本是没名字的,是邵擎为它取的名字,寓意“沧海一粟”。他和梵狄都曾派人去岛上探查过,别说是晏季匀了,那儿就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邵擎拿着锅铲的手微微顿了顿……女儿果真还是没有将晏季匀放下,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会激起她内心的巨浪。 邵擎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是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心疼地看着水菡:“你是不是希望那儿真有野人,甚至希望那就是他?想我再派人去找?” “不……”水菡有点激动了,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这次我想自己亲自去!” “你亲自去?”邵擎脸色略一沉,严肃了几分:“现在是冬天,岛上很冷,荒芜人迹,过夜都是个问题……还有,你是想再失望一次吗?” 水菡心里一疼,酸涩得难受,眼眶发胀,但眼中的坚定却是发亮的:“我知道希望很渺茫,近乎于零,可我如果不去,我一定不会安心的。这半年多,我也学习了不少野外生存的技能,这次刚好能派上用场。” 邵擎没说话了,精眸里明明灭灭的光亮在闪烁着,在最后一丝挣扎之后,他的脸色松了下来,重归于温和,竟还带着一抹赞许:“好,不愧是我邵擎的女儿,有胆!既然你决定了,你妈妈那边交给我去说服,你准备准备就出发吧,最好在圣诞之前赶回来。” 水菡一听,惊喜不已,同时也是很感激的。父亲平时不爱表露自己的情绪,但在关键时刻,父亲总是会包容她,支持她。她不说,却一直都知道。 “不过,你一个人去是绝对不可以的,你必须跟人结伴去,你是想我派人和你一起呢还是你自己决定叫上谁?”邵擎抛出了个关键问题,一下子把水菡问得愣住了…… 第316章:续:晏少的踪迹3 沧粟岛,这名字是邵擎取的,十分贴切。它是位于亚热带大陆东岸,这一片有不少岛屿,沧粟岛或许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从空中俯瞰,它就像是蔚蓝大海中的一片叶子浮在海面。 这一片海域上的岛屿大多数是有着丰富的资源,有的产石油,有的生长着珍贵的植物,有的还会出现稀有动物的踪迹,这种岛屿都被几个国家各自瓜分,但也有几个小岛是例外的,无主的,因为岛上资源匮乏,不值钱嘛,自然不会引人觊觎,沧粟岛就是其中之一。 与其他岛屿比起来,它很小,可对于人类来说,它依旧是个“庞然大物”,光是绕着它的走上一圈的话,费时也不少。现在正是冬季,虽然岛上白天气温怡人,可昼夜的温差也大,白天穿单衣,晚上穿冬衣才行,并且这样未经开发的小岛上究竟藏着多少未知的凶险,谁都没有把握,假如一旦在岛上遇险,救援工作也是十分棘手的问题,这儿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无线电也用不上,一上岛就等于是进了远古社会一般的,现代化的东西在这里不可能有,这是另一个世界…… 水菡决定要去沧粟岛,当然要事先做足准备工作。网上的资料很有限,幸好邵擎的手下和梵狄都曾去过那里,可以向水菡提供一些岛上生存的宝贵经验。 梵氏公馆。 这里几乎全是清一色的男人了,女人的踪影太少出现。就连梵狄曾经的得力干将贺雨燕,也没了踪影,如今他的心腹只剩下山鹰一个了。 贺雨燕的离开,是这里的一个禁忌话题,大家都自觉的不再提起这个女人,因她曾与梵狄的仇家暗中勾结企图置梵狄于死地……梵狄那次出海快艇故障,就是贺雨燕干的,她还事先故意向山鹰提供了错误的信息,才导致梵狄一出海就走错方向。要不是梵狄命大,遇到了小颖救他,那贺雨燕他们的歼计就得逞了。 梵狄回去查明之后立刻将贺雨燕逐出去,并且还废掉了她的两只手,只是没要她的命,算是念在她曾追随他多年的份上。 现在梵氏公馆没有了贺雨燕这朵红花,只剩下绿叶了,梵狄也不再提拔帮中的女人上位到他身边做事,他不想再有第二个贺雨燕。她就是因爱不成而变恨的。 用帮中兄弟们的话说那就是……老大这是打算要当和尚了吗,要把梵氏公馆变成一座庙?连个女人都看不到,实在是让男人们感觉枯燥乏味。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可这群大老爷么儿就比较杯具了,在这儿进进出出的愣是就没见着异性,更别说是美女了,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测,该不会是老大得了什么难言之隐……隐疾? 梵狄现在也不会经常待在金虹一号,他是海上陆地两头跑,今天恰好是在梵氏公馆里。 可怜的山鹰正被梵狄抓着当模特儿…… 偌大的会客大厅中,最角落的窗户前,站着一个哭丧着脸的男人,瘦瘦的脸颊,高鼻细眼,可不就是山鹰那小子么。但他却一改平时的装束,穿着一套明黄色的古装华服,头戴着一顶镶嵌绿宝石的帽子,后边还加了一条辫子。确切地说,他穿的是清朝时期满族服装——龙袍。戴的也是当时皇帝戴的帽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珠链…… 梵狄想尝试着画中国古代人物画像,但只看图片和视频和还不够,他觉得必须眼前得有个真人才行,否则他画不出来。于是乎,山鹰就成了模特儿。 梵狄站在画架前,手拿着画笔,一会儿横着一会儿竖着在那比划,可就是迟迟不下笔…… “老大,我感觉脖子快要僵了。” 梵狄一记眼刀甩过来,没好气地说:“你这什么表情?你要记住,你现在是皇帝,你得入戏,做出目空一切的样子,这样我画起来才带感,做戏做全套,你光穿皇帝的衣服有什么用,给老子演得像点!” 山鹰想了想,随后恍然大悟:“明白了!” 梵狄听山鹰这么说,他才满意地点头,但他却看见山鹰走到旁边去将他平时坐那张太师椅给搬了过来,很不客气地往上边一坐,翘起二郎腿,一副又拽又痞又欠抽的表情,脸部上扬38度斜睨着他…… 梵狄差点没一口唾沫喷过去把人给淹死! “你丫的要真是古代的皇帝,顶多就只能当个流氓头子!” 山鹰很无辜地说:“老大,是您说要我目空一切的,要我演得像点,可我现在坐着您的专用椅子,那不就是目空一切吗。” 这就是山鹰领悟到的目空一切的样子,简直就跟土匪进村似的。 “……” “幸好老子只是叫你扮皇帝,没让你扮皇后!” “……” “那……老大,今天还画吗?” “当然画了,今天非得完成一幅古代皇帝的肖像图,不然就不吃饭。” “老大……您怎么忍心,我这瘦瘦的身板儿,你真要让我饿一顿?” “当然不会,如果到晚饭时间还没画好,我会给你一碗方便面吃。” “老大,清朝那时候还木有方便面……” 梵狄眼一瞪:“老子就画个现代人背着旅行包越去清朝当了皇帝!” “……” 类似这样的笑料,时不时会有,山鹰这活宝很有搞笑天赋,也亏得他在梵狄身边多年,除了对梵狄忠心,他也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 梵狄才刚画了几笔,只听有手下来报,水菡来了。 梵狄眼睛一亮,放下画笔就走人,山鹰不由得在他身后小声嘀咕:“刚还说今天一定要画出来,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哎,老大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水菡很久没来这里了,是梵狄时常会去水菡家看望她和小柠檬,今天却突然过来,或许是有事找他。 水菡在梵狄面前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出来意。她是想向梵狄咨询一些关于在沧粟岛的事。梵狄去过,他能给水菡提供些有价值的信息。 “什么,沧粟岛?”梵狄的脸色微变,眸光复杂难明。 水菡竟然要去沧粟岛,这是让梵狄挺吃惊的,因为他去过,知道那里是不宜居住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成为荒岛了。况且,现在是冬季,岛上到了晚间会很冷,过夜,取暖,等等都是问题。男人身体强壮的还能撑几天,可女人嘛,那就难说。 水菡满含期待的眼神望着梵狄,这清澈的眸子灼灼的目光,谁都不会忍心将她的希望浇熄,哪怕那希望只是渺小得可怜…… “菡菡……你真的要去?你要知道,那种地方看似是宁静,可暗地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我上次跟手下的人一起去,一群男人都觉得挺艰难的,而你……” “而我是女人,天生体力不如男人是吗?”水菡知道梵狄要说什么,有点急了:小脸微红:“我不怕艰苦的,我一定要去,否则我无法说服自己。我在看到那一则新闻的时候就觉得,或许是上天在给我指示,那里是距离他坠海处不远的岛屿,你和我父亲都去找过但没发现有人迹,可现在却爆出有野人的消息……野人这样的话题本来就是谜团,如果被探险队看见的是真正的野人,那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真的野人,而是一个流落到岛上却无法离开的人……那岂不是很悲惨么,即使不是晏季匀,我们能把人救出来,都算是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梵狄……快跟我说说岛上的事吧,摆脱啦。” 水菡的请求,这软糯的声音,让梵狄的心柔软得发疼,他知道水菡看似外表柔弱,实际上内心有着她自己的坚持,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会去做,而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去帮助她。这个命苦的女人,还有小柠檬那命苦的孩子,都需要晏季匀在身边才能重新拥有阳光。这一点,梵狄很清楚,却也是他的痛。 梵狄嘴角一扬,又露出惯有的坏笑:“万一不慎你被野人抓去做了压寨夫人那怎么办?你想象一下,女野人啊,在那种地方说不定你到了夏天还只能用草遮身,就跟原始人似的生活……” “噗嗤……”水菡忍不住轻笑,杏眸怪嗔地瞄着他:“你就是爱说笑,想把我吓得打退堂鼓吗,我才不会,我已经决定要去了。” 梵狄耸耸肩,佯装无奈地叹息:“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小柠檬的干爹呢,总不能真让你去涉险吧,这样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你也去?”水菡愕然,但随即也惊喜地点头:“太好了,你熟门熟路的,有你在,能更快地找到野人!” 梵狄满脸黑线:“小姐,我也只是去过一次,这也叫熟门熟路?” “嘿嘿……反正去过就是有优势的嘛,总好过我一个人去瞎闯。” 梵狄又想到了什么,眸底闪过一道亮光:“菡菡,只是我们两个人去是不行的,岛上与世隔绝,无线电,手机,这些都不通……危险系数也不小,还有,那则新闻既然出了,必定还会有其他人前往岛上去探险寻找野人的踪迹,我们不能没帮手,在那种地方,谁都不能逞强。所以我打算带着山鹰去,另外,晏季匀不是还有个医生朋友叫杜橙的吗,叫上他一起。我们四个组成团体,互相有个照应,有医生在场,若是有人伤了病了,也好即是救治。” 梵狄不愧是有头脑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多。 水菡两眼微弯,佩服地说:“你想得真周到,我都没想到叫杜橙去……这样好,我马上打电话给杜橙。” 杜橙是晏季匀的死党,自从晏季匀出事之后,杜橙也是一直惦记着他的消息,从未有一天放弃过希望。对他来说,晏季匀是兄弟也是亲人。 接到水菡的电话邀请,杜橙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显得很兴奋,恨不得马上就启程。 水菡也着急,想快点启程,可再怎么快也得需要一天来准备。 一天,已经算是奇快无比的速度了,这还是因为有邵擎和梵狄的协助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需要的物品都备齐。 计划中,水菡等四人上岛,而在他们上岸的地方会停着一艘船,守候在固定位置,等待接他们离开。 当到达这里附近的时候,他们看到另外还有两艘船停着,显然,有人先登岛了,很可能是科学探险队的人,前去寻野人的。 野人的出现,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但是,对于一些热衷于这类研究的科学工作者来说,却是件大事。 野人,是一种未被证实存在的高等灵长目动物。世界各地关于野人的传闻不少,但至今没有任何可靠的影像或实体证据表明野人是真实存在的。有些甚至捏造野人存在的证据,不过之后不久都会被人揭穿的。 野人究竟存不存在,科学家们争论不休,无法解释的疑题。现在沧粟岛被爆发现野人踪迹,不管是否真实,都会有人来勘察的。 沧粟岛不属于任何国家,是无主的小岛,谁都可以上去,只要找得到那地方。 水菡他们乘坐的船靠岸之后,四个人都背着自己的行囊下船了,向留守在船上的人交代一番,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行动就开始了。 水菡和杜橙都是第一次来,首先就被这儿的风景给迷住了。 这是一片没有被污染过的海域,海水呈碧绿色,很干净,天空格外地澄净,万里无云,晴空如洗,走在洁白的沙滩上,入目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那当中不知多少人们没见过的植物,奇形怪状,长势非常茂盛。 这里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只有海和树木,山岭,通讯工具也用不上了,但梵狄却带来了一件高科技的东西,是个探测仪器,只要其打开,如果附近出现了人或动物,仪器就会显示在屏幕上,出现一个红色的点。可别小看这仪器,在这种近乎原始社会的地方,太管用了,找野人也得靠它。 这么昂贵的宝贝,据说是梵狄用他的一幅画跟人换来的…… 水菡脚踩在沙滩上,水眸里流光溢彩,心底的激动难以言喻……“野人,我来啦!”[这章4千,稍后还有更新,] 第317章:续:晏少的踪迹4 水菡这只寻野人的队伍中其实还有一个重要人物留守在船上坐镇,那就是晏季匀另一个好朋友——亚撒。 亚撒知道这事儿之后也是坚持要来,可邵擎是知道亚撒是文莱皇室中的重要人物,身份特殊,假如亚撒登岛之后遇险,那就不只是私人问题了,整个文莱皇室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涉及到这样的敏感,亚撒最后只能留在船上当看家的。 荒岛寻人,这样的事听起来仿佛是天方夜谭,一个人一生中经历许多都难得遇到。而水菡他们这次的行动,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一件事——希望太渺茫,近乎于零。但哪怕是只有0.01的可能,要得要来看看才行,至少要见到那个被探险者发现的野人,他们确定之后才能离去。 除了带些生存必须品,梵狄还给每人准备了一把手枪防身。三个男人都会开枪,但水菡就不会了,经过一番紧急训练,她才初步掌握了点要领,只能开枪,准心就别谈了。 现在是大白天,可以穿短袖,等到了晚上就要穿防寒服才能御寒了。 原生态的小岛,就像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来到这里的人无不感慨……好难得见到这么干净美丽的海滩,如果不是为寻人而是单纯来度假,那心情就会愉悦很多。 大家都在仔细观察这海岛,在沙滩上漫步,没急着往里走,先在外围观察观察再做下一步打算。 梵狄走在最前头,此刻也停下了脚步,面色稍显凝重地说:“大家都记住一件事……如果我们遇到其他的探险者,不管对方是哪一国的人,都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也是来寻找野人的,更不能向他们打探关于野人的消息,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除了我们自己人,其他的,谁都不能相信,知道了吗?” 山鹰当然是唯命是从,杜橙也点头表示明白,可水菡却是有些纳闷儿了,一双水眸很是认真地看着梵狄,那眼神分明在说:为啥? 梵狄读懂她的眼神,解释道:“科学探险队,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证实野人传闻是否属实,这对普通人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并非每个科学家都是品德高尚的,其中还是会出现少数披着人皮的狼,谁先发现野人,谁就有了第一手资料,如果野人是真的存在,最先发现的科学家就会一夕之间名扬全世界,甚至是被载入史册,这种事儿,他们都想能落到自己头上,一旦发现有人也像她他们那样在寻找野人,或许,不但不会提供真实有用的线索,反而会用假线索将你带入绝境。这就是叫恶性竞争,各行各业都存在的玩意儿,我们不得不防那些人。” 水菡听得出神,觉得梵狄说得很有道理,仔细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说得对……我真笨,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这些。” “……” 梵狄没说话,只是笑笑,其实并非水菡笨,而是她没有像他那样的生活经历,她还不知道人性的丑陋可以达到怎样的地步,但梵狄是在黑帮长大的,他知道有时一条生命的失去可能仅仅是因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而已,原因可以五花八门匪夷所思。他刚才那番话,绝对是在理的。 即使是个团体,就必须有领队,梵狄就是队长。 “如果谁走散了就尽快回到这里,上船等其他人,不要一个人在岛上乱跑,一旦落单,很危险的。”梵狄再次叮嘱,盯着水菡这张素净清秀的脸蛋,还有她纤细的身子,怎么看都是应该坐在家里带孩子的女人啊,却非要来这儿冒险,他甚至有那么一点动摇,自己是不是应该让水菡也回到船上跟亚撒一起,免得她万一发生不测…… “梵狄,杜橙,山鹰……我不会拖你们后退的。”水菡也像是感受到了男人们的担忧,有点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这次的行动存在危险,但她不想去船上等消息,那实在太折磨人了,她多希望能亲眼看看那野人。 杜橙却是一脸温和的笑:“水菡,季匀有你这样的老婆真是福气。你别觉得自己很弱,你已经很强了,能有胆量来这儿寻人,你才是真正的女汉子啊。” 水菡心里一酸:“福气么,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他的灾星……他为了查放火的凶手,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这话题就沉重了,水菡这么一说,心情越发低落,梵狄见状,大刺刺地拍上她的肩膀:“打起精神来,这才刚登岛呢,士气不能丢!” “对对对,水小姐,老大说得没错,嘿嘿……咱来探险,就跟打架是一样的道理,士气重要!”山鹰讪讪地笑,摩拳擦掌的架势真的很像是准备打群架的。 “去你的,要打架你上,我是斯文人,我不打架的。”梵狄厚着脸皮挺了挺腰板,眼都没眨一下。 山鹰心想……老大你不打架,你只是动刀动枪的…… 有山鹰和梵狄两人时不时增加点笑料,气氛也没那么沉闷了。 由于地理位置如此,沧粟岛上的植物是常绿阔叶林,一般呈深绿色,有人们熟悉的代表性植物,榕树樟树和一些灌木层,但也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其中有种长得像是香蕉树的,稀稀疏疏地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远看去十分抢眼,但也要走进了才会知道那种树到底长什么样。 海滩与树林之间大约有两百米的距离,有些断木横在中间,旁边有火把的痕迹,还有些烟头,空罐头,杯面……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呆过,多半是探险队的人。 梵狄蹲下身子看着那些烟头,全是清一色的外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能有一支外国的探险队在岛上。” 杜橙眯起眼望着眼前一片森林与山峦,蓦地,他看到远处出现了人影,警惕地低声说:“有人来了!” 这么快就见到人了,大家纷纷望去,对方的速度很快,慢慢的能看到长相了,是几个黄皮肤的亚洲人面孔,但还不能确定是哪个国家的。 “这些人应该是两只探险队之一,我们别盯着看了,该做什么做什么,走吧。”梵狄带领着三人往前边的树林走去,不予理会他人。 另一群探险队的人对于梵狄他们的到来也是有些诧异的,但更多的是不悦。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看起来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是队长,穿着黑色体恤衫,脸色就跟他的衣服那么黑:“又来一队,真是麻烦。” 走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斜眉吊眼的,闻言急忙附和:“就是嘛,看来都是想寻野人的,刚才那几个外国佬已经够讨厌了,现在又来几个想分一杯羹的,这小岛以前是人迹罕至,现在恐怕是要变热闹了。” “想分一杯羹?这话说得太早了,到底有没有野人,还没证实呢,说不定到最后我们也只是来这儿旅游了一趟而已。”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神情有点沮丧。 他们来这儿已经三天了,可就是没见到野人的踪迹,但是却看到有一只国外的探险队在,他们当然不会希望野人被其他人先发现了。 这三人这是回船上去补给了,一会儿还要返回岛上的。 水菡等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做着记号,方便返回时不至于迷路。指南针可以让人知道大方向,可在这荒岛上,具体位置更加重要。 感觉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只有大自然纯净的气息,古老而又质朴,整个小岛都大面积都被绿色所覆盖,脚下踩着软软的泥土,呼吸着在外界享受不到的纯净空气,人身上的毛孔会自然张开,浑身舒泰。这才是真正的森林浴啊…… 这里不会有明显的路给你走,没人会在这里开辟路,所以也不知道前边会是怎么样的风景和暗藏的危机在等着。所幸梵狄和山鹰都是来过的,至少还知道在小岛的腹地深处有几处洞穴可供晚上歇息。 一路上见到太多不同形态的植物,水菡都拍下来了……她最爱好的就是摄影,对于大自然的景色她十分敏感,不住地赞叹着,她看风景的眼神就像个兴奋的孩子,恨不得能将搬走几株回家去种着…… 一路上,他们看到一些“香蕉树”,上边还结出了果实,有的没数,有的已经是呈浅黄色,代表着可以吃了。 山鹰嘴馋,站在这“香蕉树”下跃跃欲试,仰头说:“老大,不知道这野生的香蕉是个啥味道啊……” 言下之意他是想尝尝。 梵狄一记白眼投来:“那也是香蕉吗,能有多大差别。” “老大,咱摘点下来吃吧,亲手摘香蕉自己吃,我还没吃过呢,老大……”山鹰向梵狄望去,露出十分渴望的表情。 “……” 梵狄见山鹰这馋嘴的样儿,不由得俊脸犯抽:“老子看你怎么跟猪八戒想吃人生果的样子差不多。” 山鹰嘿嘿一笑:“老大,我当不了猪八戒,我才121斤重……” “……” 水菡和杜橙相视一眼,哑然失笑,也没阻止山鹰,任由他去摘了。 本来是没那么容易摘到的,这香蕉树很高,但现在四人的位置处在一个坡上,站在边缘处,下面就有几株香蕉树,人垫起脚刚好能够到去摘香蕉。 又大又饱满的香蕉,颜色鲜亮,让人看了直流口水,禁不住想吃的欲望,这也正常。 山鹰将一只香蕉放到梵狄手里,他正想要将皮撕开,却见杜橙脸色一变:“慢着!这东西不能吃,这不是香蕉!”【还有一章。】 第318章:续:晏少的踪迹5 杜橙这一喊,梵狄本能地反应瞬间将“香蕉”仍在了地上,脸色比碳还黑。 山鹰则是脸绿,惊恐地望着杜橙,他手里的香蕉也掉到了地上。水菡吓了一跳,急忙问杜橙是怎么回事。 杜橙表情严肃,两道眉毛皱得很紧,修长的手指往香蕉树上一指:“你们看,刚才山鹰摘掉香蕉的地方!” 三人抬眼望去……树上被摘取香蕉的那一处,正流出一种翠绿色的液体,很像粘稠的果浆,煞是好看,但见到的人却笑不出来,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地上的“香蕉”,果然,在果实的一端也有绿色的液体。 谁都没听说过香蕉会分泌这种东西的,看似青翠欲滴的液体,却让人毛骨悚然……这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真是香蕉,吃了也无妨,但这果实有点诡异,无法确定是不是香蕉,假如不是,吃下去会怎样,谁都不知道。这里任何东西都不能乱碰乱吃,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大家小心点。”杜橙无比慎重地说。 有点常识的人都该知道在这样的地方一旦误食到有毒的东西,那简直就是在拿命开玩笑。幸好梵狄没吃,不然谁知道吃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山鹰万分自责,哭丧着脸对梵狄说:“老大,对不起,我差点害了您……” 梵狄狠狠瞪了这货一眼,却也没过多责备,毕竟有惊无险。 水菡是走到哪拍到哪,又把这“香蕉”给拍下来了。她心里忍不住在想,这究竟是什么果子呢,外型跟香蕉是一样的,太坑了。 岛上很安静,走路的声音都被加倍地放大,这也使得在静谧之中又多了一点对探索未知世界的惶恐,要是突然传来什么动静的话,大家都得格外小心。 每个人身上都有手机,应来做定位用的。只不过不是通过手机信号,而是通过卫星定位,这样即使不装手机卡,只要手机开着就能定位了。另外每个人还有一部热感探测器,超长待机时间,屏幕上现在只有四个红点,如果出现第五个,就说明有其他人接近了。 目前为止,每个人的屏幕上都只有四个点,周围也都异常寂静,继续前行了十来分钟之后,忽听前方传来一个咆哮的声音,大家都惊了一下,山鹰更是怪叫医生:“靠,果真是老外的探险队!” 原来那咆哮的声音是用的英文,并且是骂脏话。山鹰在金虹一号上混久了还是懂得一部分英文的,因为游客里有三分之一都是外国人,普遍用英文交流,这也使得山鹰的英文水平勉强还是能达到初中生的程度。 “小声点!”梵狄压低了声音说。 杜橙紧抿双唇,往前方张望,隐约能看见树木枝叶的间隙里,有人影在晃动。 “似乎那些人在吵架,骂得很凶。” “嗯,老外发飙了,我们去偷听看是什么事。”梵狄也点头,竟也是听得懂在老外在骂什么。 水菡就有点囧了,不敢相信地望望三个男人:“不是吧,你们都听得懂?” 山鹰得瑟地笑笑,杜橙和梵狄略显惊诧地看着水菡,虽然没说出口,但还是能从他们的表情猜出几分……他们对于水菡听不懂英文这事,感到有点惊讶,因为晏季匀的英文很好,这是梵狄在和他一起读书时就知道了,可没想到晏季匀居然也不教教水菡,不然她也不至于听不懂啊。 “嘿嘿……我英文很差,晏季匀以前有教我,可是我……太笨了。” 原来如此。 “没事,我们懂就行,一会儿就能听到他们在吵什么,希望是跟野人有关的消息。”梵狄安慰水菡,一边还朝旁边走去,这是要躲起来偷听的架势。 不向别人咨询关于野人的事,但不代表不能偷听啊。偷听到的才会是比较真实可信的。 四人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而前边那几个外国人也是因为太激动,以至于没有留意到异常的动静。 梵狄他们所在的地方能看得很清楚那几个人的长相,其中有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暴跳如雷地在指责一个金发小伙子,对方也不甘示弱,两人都很激动,可以想象,不知唾沫星子在飞呢。 旁边岩石上还坐着一个正在玩儿匕首的男人,长得一脸凶相,皮肤跟沙子磨过似的,再加上他手里明晃晃的匕首……这人这么看都像是好莱坞电影里演大反派的那一角。 最养眼的要数那一位留着褐色长卷发的女人了。是个混血儿,脸蛋精致如芭比娃娃,身材劲爆,胸前的衬衣好像随时要松开似的……料太足,起码有36的尺寸……这样的极品美女,却跟三个男人混在一块儿,实在是有点惊人眼球。 但那三个男人显然对于她的美貌司空见惯了,此刻没人看她,都在集中说这一件事…… 吵架的内容似乎是在说那个叫杰克的白人小伙子因为不慎而犯了错,大意是这样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事件的核心是什么,梵狄他们暂时还没听到有价值的东西。 “妈的,混球!废物!早知道你会坏事,我就不该让你来!上次在亚马逊也是因为你坏事,你TMD的简直是坨shi!”络腮胡嘴里蹦出好多耳熟的英文单词,都是美剧里最常见的骂人的词汇。 白人小伙子杰克气愤地推了络腮胡一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坏事的时候还少吗,要不是有我在队伍里,你早就完蛋了!” “去你M的!” “滚开,离我远点!”小伙子用力将络腮胡推开。 “……” 这些话,由梵狄在水菡耳边翻译给她听,她才能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心里感叹啊……自己这边四个人,就只有她一个人听不懂,真是的,早知道就抽时间恶补英文了。 前方,络腮胡和杰克快打起来了,气氛相当紧张,褐发美女实在看不下去了,吼了一句:“你们有完没完?现在吵架有什么用?杰克设那个陷阱虽然位置错了,没用上,但至少也没惊动野人,我们还有下次机会,可你们这样吵闹,万一被野人听到,惊动了野人,再想引他出来就难了,真是蠢猪!” 女人这话说得十分在理,却也让水菡几人齐齐变色…… 这帮人不是探险队的吗,怎么还要对野人用陷阱?太残忍,太不人道了!不管野人是真是假,但那是一条生命,而这些人却要用陷阱来伤害素未蒙面的生命,只为了活捉回去研究吗? 水菡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心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说不出的难受! 假如那野人是晏季匀,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多少危险?每天都要提防着被人抓去,一不小心就踩陷阱了,在重重危机之下,那条命还能保住多久? 哪怕野人不是晏季匀,对于这群外国来的做法,水菡也是深恶痛绝的。她的善良是容不下这种残暴的行为。 梵狄也是嗤之以鼻,他已经在猜想,或许这所谓的探险队,并非是纯粹为科学研究,说不定是想活捉了野人去外界卖钱,牟取暴利,这种类似的例子不是没发生过,就像很多人要猎杀国家保护动物,然后送到人们的餐桌…… 杜橙愤恨地望着那些人,他是医生,更是无法忍受这样惨无人道的行径,他真希望野人别被这群人找到,希望野人能躲过陷阱,平安地活着。 山鹰也懵了,这货在想……万一自己人踩到了陷阱咋办?万一他踩到了咋办? 四个人各有所思,却听那几个外国人已经没有吵架了,被劝住了,在谈论着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络腮胡说:“我们还是回到先前发现野人的地方去,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踪迹,然后再回到船上去补给,晚上就找个山洞休息。” “嗯,同意。”玩匕首的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杰克冷哼,不说话。 褐发美女说:“GO!” “……” 他们往前走去了,直到脚步声渐渐小了,梵狄他们才从躲藏的地方出来。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山鹰的表情很夸张,但声音很小,怕被人听到。 梵狄也是面露喜色:“是啊,想不到我们还有些运气,原本还在担心要怎么寻找野人才好,现在人家给咱指了条路,我们只要跟着他们走,去看看他们发现野人的地方再说。” 水菡晶亮的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朝着那几个人离开的方向,她也是有些激动的…,同时也在暗暗祈祷……希望野人千万别被这群人先发现。 三个队伍在岛上,都是为野人而来,谁先发现,却是只有靠运气了。 梵狄等人跟随在那拨人后面,一边走一边做着记号,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座小山脚下,前边那拨人也出现在了视线,远远望去,他们没再前进了,这里就是他们发现野人的地方,半小时前,他们看到有人影从山崖的峭壁上……【今天一万字,很快就知道野人是不是晏少了。】 第319章:续:晏少的踪迹6 水菡晶亮的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朝着那几个人离开的方向,她也是有些激动的…,同时也在暗暗祈祷……希望野人千万别被这群人先发现。 三个队伍在岛上,都是为野人而来,谁先发现,却是只有靠运气了。 梵狄等人跟随在那拨人后面,一边走一边做着记号,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座小山脚下,前边那拨人也出现在了视线,远远望去,他们没再前进了,这里就是他们发现野人的地方,半小时前,他们看到有人影从山崖的峭壁上下来。 峭壁上垂着一根根两只粗的蔓藤,有的被拧在一起,更不容易断裂。但这山崖太陡峭,即使是胆大的人也不敢轻易去尝试从蔓藤攀上去……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一不小心摔下来的话,轻则断腿断手,重则一命呜呼。但他们看到野人时却都好像看见了一只灵活的猴子,异常敏捷并且在那些蔓藤之间来去自如,然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这群人也曾试图顺着蔓藤攀上去,但体重最轻的那一个人,混血美女波蒂娜,才不过攀到三米就拉断了蔓藤,其他人无需再试了,谁去都会死得很难看。然而,再想想野人,是怎么控制力道巧妙的呢,在蔓藤之间移动却没有断掉过一根,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认为,假如他们看到的真是野人,那么一定也是个具有相当智慧的生物。这个认知,让他们十分兴奋,也更加想要抓住野人了。但他们将那个头发乱蓬蓬光着大半个身子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破布的野人,太缺乏了解,他们想利用陷阱来活捉野人,只可惜,失败。 白人小伙子杰克很是不甘心地望着峭壁:“难道那上边会有野人的洞穴?我们应该想办法上去看看,一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跟人约定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了,如果不能按时交出,那……” 络腮胡说:“不能按时交出又怎样,又不是只有安东尼一个人才出得起钱,我们要真是能抓到一个真正的野人,那到时候还怕赚不到钱吗?不知多少人抢着要呢,野人可是比很多珍稀保护动物还要稀罕的,以后我们不只是能发财,还能被记载在历史……哈哈哈……” 一脸凶相的男人听到同伴这么说,他的眼睛也亮了,桀桀地低笑:“安东尼出的价格太低,才五十万美金……呵呵……等抓到野人,我们最少也要卖出一千万美金才行,我分到钱之后就不干这行了,我要好好享受人生,到世界各地去旅行……” “……” 梵狄果然没料错,这支队伍不是单纯的科学探险队,而是以牟取暴利为重点,他们更像是猎人,只要能赚钱,哪怕目标是野人,活生生的存在,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会做。 他们现在是抱着一丝希望……野人是从蔓藤爬下来的,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方法回去自己的地盘? 这是守株待兔,可目前也是他们觉得最轻松的做法。 远处的灌木丛里,水菡四人蹲在地上,缩着脖子,目光却没有离开过那峭壁。 两拨人就这么守着,都是为了等野人。这是个笨办法,但若是有点运气成分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见到野人。 杰克那队人是没看清楚野人正面的,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与想象中有些不同,还是不能确定究竟是不会真耳朵野人,但也不排除是独居在这里的人类。 只有抓到才能知晓。他们为了钱,不会心软,不到最后不会放弃,一定要证实之后才会离开。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有人沉不住气了。 络腮胡不耐地说:“我们走吧,野人不会来了,去其他地方找。” 说走就走,外国来还真干脆。 山鹰细声细气地问:“老大,咱还跟吗?” 梵狄的眉头紧紧皱着就没松开过,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跟了,那群人是要回回船上补给去了,我们自己去找。” 一直跟着也不是办法,既然知道这里是野人出现过的地方,也算是一种收获了。 水菡心里越发沉重,担心着野人会被外国佬那只探险队给抓住。 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梵狄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由得也是揪心:“水菡,别太担心,不管是不是真的野人,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一定会有保护自己的方法,手段不会比刚才那群人差多少的。” 事实就是如此,能在岛上这样资源匮乏又充满危险的地方活下去,自保的手段那一定是很强悍的,真要对上探险队的人,还不是道谁会吃亏呢,这野人兴许也是十分有智慧的。 梵狄的开导让水菡的心微微缓解了一些,点点头,打起精神,跟着大家走。 走的是与先前那队人相反的方向。 现在岛上的情况,谁都有可能遇到野人,机率都是平等的,只不过,谁更幸运,那就不知道了。 丛林里的路不好走,水菡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幸好有三位男士呵护着,她心里很是感激。 一路走一路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但探测器的屏幕上始终只显示那几个红点,没有异常。 虽是小岛,却也不是半天就能找遍每个地方的,而野人自己也长着腿,他会跑,所以,想要遇到,实在是很渺小的希望。 梵狄他们也知道不能急,这才刚一来嘛,没那么容易的。 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旁边还有些乱石,在这里,水菡他们发现了一些异样的痕迹……地上有些排泄物,很相是人类的,但只是凭借肉眼也不能做准确判断,况且,就算是人类的排泄物,也不一定是野人留下的,很可能是探险队的人来过这儿啊…… 没有发现可疑的脚印,没有可疑的身影,也没有异常的声响,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这不禁让人有些失望……好歹人家国外的探险队还曾见过野人的背影,而水菡他们却是只能借着想象了。 转眼已到黄昏时分,他们找到一个洞穴,打算就在这儿过夜了,明天再继续找。 洞穴只有三米见方,内壁粗糙,有点潮湿,角落里某处在滴水的声音都显得清晰。这是天然洞穴,很可能没人住过,地点就是在水潭岸边大约几米远的地方。 这岛上人迹极为罕至,有洞穴没人住过也很正常。 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要夜幕降临,休憩在这洞穴里,是比在外边晒月光好得多。 晒月光不是那么好玩的,但是,看月亮就是件美事了。 找了半天没有消息,水菡有点气馁,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望着男人们捡了树枝回来,准备生火取暖。 现在天气已晚,气温开始下降,到了晚上会更冷。 杜橙从背包里拿出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口,感慨地说:“好久没过这么艰苦朴素的生活了……不过嘛,假如现在能烤上一只兔子或是烤鸡,那简直就是太棒了。” 山鹰最是嘴馋了,一听,立刻想起了自己平时爱吃的烤肉,忍不住吞吞口水…… “嘿嘿,老大,您好像有装了一袋鸡腿在包里,对吗,我没看错吧?” “鸡腿?”水菡的眼睛也亮了亮:“生的还是熟的?炸鸡腿?” 梵狄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山鹰:“你小子说起吃就最来劲。是生的鸡腿,一会儿拿来烤着吃。”后边半句是对水菡说的。 “烤鸡腿?”杜橙很不客气地走过来了:“在哪儿呢,快拿出来,大家都饿了,正好晚餐。” 梵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要带烤鸡腿在包里,他装在一个金属盒子里,拿出来还是挺新鲜的,一点都没异味。 水菡也加入了晚餐的制作,冲着梵狄说:“光有鸡腿没调料也不行啊,你一定带了的,是吗?” “我能说没带吗,你们还不群殴我啊?瞧瞧你们这嘴馋的德行!”梵狄轻笑,果真从包里又摸了一点东西出来。 四个人分别都在烤着自己手里那只鸡腿,虽然阿佐料简单,可烤出来的味道还是不错的,或许跟环境有关系,能在这样的时刻吃上鸡腿,那真是奢侈啊,所以会觉得比平时的好吃多了。 填饱肚子之后,水菡也睡不着,想出洞穴去走走。 在这岛上,哪都不安全,梵狄不放心她一个人,陪她到了洞穴外。 今天恰逢是十五,夜空挂着的那一轮月亮又圆又大,并且在这岛上的夜色与其他地方有点不同,就好像是那月亮距离地面很近很近……近得仿佛能看到它表面流动的月华,美极了。 水菡和梵狄坐在水潭旁边的岩石上闲聊,到也算是很惬意。时不时还扔几颗小石子进水潭,静谧的空间里,石子激打水面的声音显得很是清脆。 聊着聊着,水菡也不知发现了什么,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 “咦,梵狄,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水菡嘟哝着,弯腰将脚下刚踩的东西捡起来。 月光银白皎洁,可还是看不清楚这是啥东西,拿出电筒一照……水菡和梵狄顿时呆住了……原来,水菡手里拿着的竟是一颗纽扣,好熟悉的花纹,好熟悉的颜色…… 第320章:续:晏少的踪迹7 一颗扣子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水菡却捏着扣子瑟瑟发抖,太激动了……她惊喜得难以自制,这纽扣,形状十分特别,她记得晏季匀在出事那天就是穿的灰色衣服就是有这样灰色的纽扣,阿玛尼限量版春装,就连纽扣都精致得像手工艺品似的,水菡觉得这一定不是巧合! “梵狄……是他……真的是他……这纽扣,我不会认错的……”水菡激动得结巴了,紧紧捏着纽扣,眼睛却是四处张望着,哽咽的声音在喊:“晏季匀……老公……老公……是你吗?我是菡菡啊……我来找你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梵狄心里一抽,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是动动嘴唇,终于还是没说什么……水菡现在满脑子都是希冀,他不忍心打击她。 月光笼罩着小岛,这水潭边山石嶙峋,倒映在水中,投下伟岸的影子,随着风起,水面漾开层层波纹,月影在水中变得模糊,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错觉,好似时空在这一刻开始扭曲一般…… 洞穴里休憩的杜橙和山鹰听到水菡的声音,也都跑了出来,四处查看之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整个山谷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人的声音,还有水潭中随波而动的明月…… 气温越来越低,水菡的心也从激动而渐渐冷却下来……假如这是晏季匀掉的扣子,假如他知道她来了,他怎可能不出来见她?惊喜变成了沮丧,水菡被冷风吹醒了,捏着扣子,闷闷的哽咽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这呢喃低语,悲恸得令人心碎,带着希望,带着失望,两种矛盾的心情犹如冰火的碰撞,煎熬着她的身心。 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之后,确定这周围都没有动物或人存在。不只是电筒照不到,探测器也毫无异常。可水菡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回洞穴去休息,她想要找个理由来解释这纽扣的来历,否则她不会走的。 梵狄原本不想说,但看到水菡迟迟不愿进去,外边又这么冷,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冻着的。 “水菡……其实……最近来这岛上的人或许不止一两拨,就算其中有人穿阿玛尼的衣服也不奇怪。现在我们只是凭一颗扣子就去认定什么,那是很不靠谱的。先进去休息吧,天亮之后我们再接着找。”梵狄的话,尤为中肯,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其实水菡自己心底也有这么想过,只不过她还存着侥幸心理。 事实上也是如此,晏季匀如果听到水菡他们的呼唤,不可能不出现的。看来,一颗纽扣只是让人空欢喜一场了。 水菡也没再多说什么,神情沮丧地进去洞穴里了,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夜里,岛上的危险程度也增加,既然找不到线索,就尽量少在外边晃悠。 水潭又恢复了平静,一如从未有人来过一样,只有山峦和月亮的倒影依旧不变。 水菡他们进去之后,这里寂静的好似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即使有人经过也不会发觉,在漆黑的角落里,山峰投下的阴影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动了动,一阵细微的响声,黑暗中好像有两点暗芒闪过,不只是野兽还是人类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水菡他们,直到他们进去洞穴里…… 四人分成两组,轮流休息和守夜。先是水菡和杜橙休息,梵狄和山鹰守着洞口,但水菡哪里睡得着,面朝着石壁,心里惶惶不安。 沧粟岛虽然小,但是要存心藏起来,那一定是很难找到的。 野人必定是知道有人上岛了,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躲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但如果他想要脱离目前的生活环境,那又另当别论。 睡不着的不止水菡,另外两只探险队也都各自在岛上寻找适合休息的地方。他们毕竟是专业队伍,比起水菡他们这只临时组建的探险业余队,显然是有着更为丰富的经验,他们不会错过夜晚这么好的机会,虽然危险也超过白天,可探险的精神就是这样,他们期待着能在晚上发现些值得惊喜的线索。 天快亮的时候,某处峭壁上的隐秘洞口里,传出了隐约的声音……峭壁很高,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爬上去,更别说偷听了,所以能正常地说话。 令人吃惊的是,说话的是个老妇人,蓬头垢面,身体瘦得皮包骨,声音比乌鸦还难听,她正在教训一个穿着棉袄头发乱得遮住大半边脸的男人。他脸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脏兮兮的,很像是个灶底爬出来的,看不清楚他究竟长什么样。最奇怪的是,他的脖子,比一般人要大一圈儿,让人联想到甲亢病人…… 他被老妇人狠狠地教训,骂着各种刺耳到极点的话,却还是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想死就直接从洞口跳下去算了,没人拦着你!” “你答应过我什么?不会出去,不会被人看到,结果,你一样都没做到!我告诉你,要死你一个人去死,别拉着我垫背,我不想被人当怪异一样抓起来。” “你这个样子,跟死了也没差别,哼!” “……”他始终没有回一句,垂着的眸子里隐隐闪动着光亮,格外清澈,与他的外表很不符。 老妇人骂够了,最后喋喋不休地转身,走向里边一道墙。看似是普通的墙,但也不知她按了哪里,完好的墙壁竟朝两边分开,她进去之后又自动合上了。 穿棉袄的男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情景了,一点都不惊讶,只是他好像很不喜欢那道门后的地方,眼睛紧紧盯着墙壁,露出厌恶的神色。 老妇人脾气古怪,但他不以为意,她爱唠叨爱骂骂咧咧,都任由她去了,他 不想跟她吵架,甚至不想说话……不记得已经多久没说话了,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他在石凳坐下,无意识地捡起一根干树枝,在地上默默地画着,勾勒着……可每每当图案的轮廓到一半时,他又会将画的东西都抹去,然后再重新画,再抹去……没人知道他要画什么,除了他自己。 平静了很久的生活被最近岛上的外来人打破了,他很讨厌其中的几个,那些人设陷阱想要抓他,却被他巧妙地躲过了,但下次不知还会不会那么幸运……真希望那些人快点离开,别打扰这里的一切。可是,在这个想法的背后,隐藏着的却是一种深痛的无奈。真的想要在这里一辈子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粗糙的手,摸摸自己肿大的脖子,嘴角的苦笑越发的深了。 为了不惹老妇人生气,也为了些其他原因,他认为自己这几天都不该出去外界了,等那些人走了再说。 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要跨越的门槛始终都是自己。 他就这么枯坐到天亮,到一上午过去…… 水菡他们还在继续寻找野人的踪迹。早上天亮之后在水潭附近又找了个遍,依旧是跟昨晚一样的结果…… 寻找,不停地寻找,这是一件很考验耐心的事。虽然刚登岛时会被这里清新的空气和奇异的景色所吸引,但毕竟是以找人为主,找不到,心里就会失望,会发慌。 前边丛林里,三个人影在晃动,是水菡他们刚下船时见到的东方面孔。 其中一个斜眉吊眼的男人正兴奋地对另外两个人说:“你们还别不信,昨晚我真的看到有动静,很像是个人!” 一中年男人不信地摇头:“王岩,你就是爱吹牛……大半夜的,黑漆漆的,你能分辨出是人才怪。” 另一位年轻男子也跟着附和:“就是嘛,我视力比你好,我都分辨不出,你还能吗?” 那叫王岩的男子十分不服气,极力解释自己不是吹牛,信誓旦旦的,活像是结婚宣誓一般。 “你妹的,吹牛不犯死罪,我跟你一起去的水潭,你小子少在这儿吹了,快点走!” “我真没吹,真看到了,你们怎么就是不信?”王岩很不爽,感觉被人嫌疑了。 中年人不耐地说:“信不信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要比其他两队人先找到野人,不然,被人捷足先登,我们就白忙活一场。” “是是是,您说的是,咱走吧,干活儿去!”王岩两眼发亮,一说起野人,他就仿佛见到前边有无数的掌声和金钱,美女,在等着他,动力十足。 “等等……”王岩那倒三角的眼忽地一眯,然后猛然转身对着这边一指:“谁在后边!出来!” 其余两个人也都惊讶,还是王岩机灵,发现有人在他们后边。 梵狄等四人偷听了好一阵子,见对方已经察觉,也不用再躲藏,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暴露在人前。 梵狄是队长,这种事当然由他来了。只见他在对方三人惊诧的怒视中镇定自若地笑着,就跟看见熟人似的招呼说:“嗨,你们好。” “好毛啊好,你们偷听我们说话,还好意思说!”王岩立刻呛声,语气不善。 这种货色最适合山鹰对付了,他也不慌不忙地说:“偷听这种事儿我们不干,我们路过,光明正大地听,谁让你们说那么大声的!” 第321章:续:晏少的踪迹8 一霎间,这林子里充满了火药味,双方一上来就针锋相对,对方这探险三人组里,这叫王岩的家伙脾气最冲,狂妄自大,但他不会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 王岩的队长是那位中年男人,见状也颇为不悦地说:“偷听就是偷听,还大言不惭,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 这种倚老卖老的话最令人反感,梵狄这边可全是年轻人呢,谁听了都会不爽。 山鹰不屑地哼哼:“老头儿,你今天没刷牙吗,这么臭?” “……”那人的脸顿时变得很黑,阴沉沉的。 梵狄任由山鹰闹了几句,这才慢吞吞地说:“算了,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们计较。” 山鹰立刻附和了一句:“嘿嘿,老大您说得太对了,咱大气,不跟一些小肚鸡肠的人计较。” 这俩货长期唱双簧,随便冒出几句配合一下都能气得人冒烟儿。 “你们……呵呵……看样子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中年男人说着还倨傲地抬抬下巴。 “你是谁?”山鹰忽然好像很好奇地问。 中年男人见对方这么问,他那种澎湃的优越感又泛滥了:“我是方俦自。” “方筹资?”山鹰故意曲解他说的名字,然后哈哈一笑:“没听说过!” 水菡也愕然,小声嘟哝:“方筹资?真没听说过。” 杜橙也很配合地耸耸肩,状似很正经实际上一脸嘲讽的笑。 四人同时都在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三人,这感觉真不错,有种团结的意识,好像彼此是一家人,一条心,正在对抗“外敌”。 “你们……” 先前那被山鹰抢白的人,王岩,见此情景,急忙说:“不是方筹资,是方俦自!单人旁的俦,自己的自!是国内著名的历史学家!你们真是孤陋寡闻!” “孤陋寡闻?”梵狄冷哼:“你是谁,关我们什么事?老子是谁你又知道吗?说出来保证连你们家小孩儿都得吓得尿你一裤子!” “……”损人的招数很多,但像梵狄这么霸气还真少。 “噗嗤……”水菡笑出声,梵狄总是这么犀利。 对方见形势不好,继续下去还不定给气成啥样,而梵狄也无心跟人口水站,招呼队员们继续往前走,只是往另一方向。 小小的插曲却是让两支队伍都对对方的印象很差,原以为也没那么容易再遇到了,可是在下午的时候,两队再次遇到……不得不说,缘份啊! 不仅如此,水菡他们还遇到了先前那对外国佬。 三队人终于碰在了一起,无法避免的。 梵狄他们不想停留,更不想与另外两队有交集,但他们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尤其是,像他这外形条件的男人,能吸引的女人绝不止东方人而已,就连混血美女都会对他另眼相看。 外国佬那一队里的女人……波蒂娜,在见到梵狄时,像是男人见到有兴趣的女人那样,双眼放光,加上她有一股火辣野性的气质,脾气也是如此,见梵狄他们要走,她毫不掩饰地开口挽留…… “帅哥,等一等!”波蒂娜扭着小蛮腰走了过来,嘴里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谁知道,这一声帅哥,将杜橙和山鹰都叫得停下脚步,同时回头看去……难道是叫的自己。 山鹰这货的脸皮不是一般厚,笑米米地说:“美女,你是在叫我吗?” 这话,可让其他几个人都笑起来,波蒂娜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眼睛却不堪山鹰,而是盯着梵狄的背影…… “帅哥,你们也是来寻找野人的吗?既然大家都是同行,不如坐下来聊聊,我们三个队伍,或许各自都掌握了一些关于野人的信息,我们可以互相交换,你觉得怎么样?”波蒂娜很客气,声音娇滴滴的,一双蓝色的眸子更是在梵狄身上黏住了。 梵狄才不会傻到承认,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只是来旅游的……还有,野人只是传说,你们难道连不切实际的传说也信?” 梵狄的话,使得其他两队人微微一愣,半信半疑。 波蒂娜是对方探险队里唯一的女人,也是个厉害角色,她虽然没看梵狄的正面,但她就是直觉梵狄没说实话。 “帅哥,如果你是来旅游的,那就更要听听我们探险的故事了,保证你会喜欢的。别急着走,说不定会有你想要的惊喜。”这话显然是在暗示梵狄,留下来会得到野人的消息。 水菡和杜橙,山鹰,都纷纷看向梵狄。他们是一个团队,讲求的是团结一致,这种事,得大家统一意见才行。 梵狄也不知怎么就改变了主意,轻轻嗯了一声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二十分钟再出发,希望你们的探险故事不会让我们无聊到睡着。” 水菡当然是很想得到其他队里关于野人的消息,听梵狄同意留下,水菡也暗暗高兴,不动声色地坐在一块岩石上。 梵狄坐在她半米远的地方,杜橙和山鹰坐在梵狄的另一边。四人一字排开,互相之间的间隔都很小。 波蒂娜将梵狄留下来了,她队里的三个大男人却没有不悦,而是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同样是中文。让人不由得感叹,中文的普及率越来越高了。 “嗨,美丽的女士,见到你真高兴。”络腮胡男人约克逊是队长,此刻正像绅士一样伸出手站在水菡面前,那灼灼的目光分明是对水菡有点兴趣。 水菡对这群人深恶痛绝,知道他们是想抓野人去卖钱,还对野人设陷阱,她心里厌恶至极,哪里还会跟对方握手。 水菡无视地别过头去,仿佛眼前的人是空气。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在惊讶……这个女人太有个性了! 自己人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反到是认为很正常。如果水菡会跟这群人握手那才叫怪,她痛恨他们的行为,连握手都会嫌脏了手。 但约克逊的面子就挂不住了,手僵在半空,脸色难看到极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他的自尊心是不允许的,眼底迅速划过一抹狠意,嘴上却温柔地说:“这位女士,听说中国是礼仪之邦,怎么你们却这么没礼貌呢,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另外一队人,就一个小时之前还跟梵狄他们斗了几句的中国人组成的三人探险队,其中那么王岩,在听到约克逊这么说时,不忘见缝插针地讽刺:“你们才知道他们没礼貌吗?真是的,丢脸丢到外国去了。” 梵狄不怕吵架,但他现在没心情。 眼中寒芒一扫,威仪隐现:“怎么你们不是要探险故事吗?现在这样算什么?” 梵狄已经在忍了,要不是为了能探听一点有用的线索,他早就走人了。 波蒂娜狠狠瞪了约克逊一眼,媚眼流转风情万种,胸前的波涛一挺…… “是这样的,我们昨天见到有人从峭壁上攀下来,但是没能拍到正面的照片,他在半空中就靠着蔓藤穿梭在峭壁上,我们无法追踪……是不是真正的野人,我们还在继续找,你们呢,有什么可拿出来分享的消息吗?”波蒂娜的目光落在方俦自身上。 方俦自心里暗叫一声狡猾……这消息,听似是挺振奋人的,但却不说是在哪里的峭壁,让人怎么去找? 方俦自研究了半辈子历史,他的脑子也不是真那么愚笨的。 “呵呵……我们是在凌晨三点左右,在一个水潭边见到有人影出没,动作很敏捷,就像猴子一样,我们也怀疑是野人,可是对方跑得太快,我们根本追不上。”这话也够毒的,因为之前他还在说王岩是吹牛,不信有这回事,现在却将这当作是线索给讲出来,他是想要给其他人造成错误的引导。 但他想不到的是,水菡他们在听到这些话时,心里都同时在震惊着,彼此互相对望,默契地没有出声,更加细心地聆听。 可方俦自没有再说下去了,波蒂娜一方似乎对这个消息还是比较动心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波蒂娜问梵狄:“你们呢?来旅游的……那么,你们有没有看到野人?”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套取更多的线索。 梵狄也不傻,淡淡地说:“我要先想想……我记性不好,好像是见到过一个蓬头乱发的人,可是我想不起在哪儿见到的。你们先继续说,我可能听着听着就想起来了……” 就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梵狄却说得煞有介事,好像真的一样。 两拨人在互相交流着,不管当中多少狡诈,梵狄他们都在用心听。 水菡手里还拿着探测器,时不时习惯性地看看屏幕,一直都是没有多余的红点,正常得很。 但就在水菡此刻低头那一刹,她心头猛地一颤……她没看错,多了一个红点!但其他人却没有一个发现。这群人,每个都带着探测器,却只有她一个人的仪器才出现了多余的红点吗?水菡石化了,浑身僵直,心都快蹦出来了…… 第322章:晏少的踪迹9 水菡再一次数着屏幕上的红点,还是12个,没错!但在场的只有三支队伍一共11个人,怎么会有12个红点?这说明,在暗处一定有生物藏着!实际上不一定就是人类,也有可能是动物,可水菡第一个想法就是关于那野人的。 但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其余人都跟没事儿的人一样,他们手里的探测器都没反应吗?难道全都坏了只有她一个人的探测器是好的?这个可能太低。 水菡只觉得呼吸发紧,直觉告诉她,不要声张……从目前来看,藏在暗处的那个红点所代表的活物,还没有做出任何有攻击性的举动,而水菡的意识是倾向于野人的,她总觉得,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还不被发现,至少说明那活物是有着极高的智慧,是野人的可能性很大。她不希望此时此刻野人被另外两只探险队发现,所以,在震惊之余,她在忍着心脏狂跳的感觉,低头盯着探测器,脑子里在飞快转动着,她现在该怎么办? 波蒂娜和方俦自那一组的人还在“互相交流”着,看似气氛不错,其实彼此都知道,对方说的话水份很大。 梵狄和山鹰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暗暗留意着那两队人的谈话,虽然他们大都是谈的废话,可以梵狄的精明,还是能从一堆废话中窥探出一些线索。 杜橙很少搭腔,这货上了岛之后就比较沉默了,他多数时候是在默默观察地形和周围的环境,密切注意有无危险或有毒的动物植物出现,他只要负责的就是队员们的身体健康状况。 忽地,只听水菡细细的声音响起:“杜橙……杜橙……有蚊子咬我,你那儿有擦的药吗?” 杜橙是坐在梵狄的另一边,而梵狄的左边距离半米处是水菡。她说话,杜橙能听到的话,梵狄肯定会先听到的。 “嗯?蚊子?”梵狄瞄了瞄四周,确实是有些蚊虫的影子,但他记得每个人的包里都有防蚊水的,水菡怎么还要问杜橙? 这疑惑,梵狄只装在肚子里没说出来,漫不经心地与山鹰聊着,眼角的余光却是留意着水菡的。 杜橙拿着一瓶防蚊水过来了,面朝着水菡站着,背对着其他人,这样,水菡跟他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知道。 水菡一只手握住杜橙递过来的防蚊水,两眼却是紧紧盯着杜橙,无声地使个眼色,将自己手里的探测器屏幕对着杜橙…… 杜橙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水菡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他不动声色地往探测器屏幕上一望…… 嘶……杜橙倒抽一口凉气,黑瞳猛地一缩,他内心的震动可想而知。12个红点!就在水菡的后方丛林里多出了一个红点! 杜橙压下心中的惊骇,回头望望其他两队的人,见波蒂娜在和梵狄说话,他也不想惊动那个混血女人,一看她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须得加倍小心才行。 “什么,你尿急?那好吧,我陪你去那边解决。”杜橙故意提高了声音,目的是让其他人听到,才不会怀疑他们突然走开是另有目的。 梵狄俊脸一黑……水菡尿急?就算是为了安全起见,需要有人陪她去解决,那也是该他去吧?梵狄是这么想的,但同时他看到水菡竖起手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只有他看得到,因为她身前有杜橙挡着,别人不会见到。 梵狄何等精明,心中了然,定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而水菡也不是真的尿急,她只是借口这样叫杜橙跟她一起去后边的丛林! 梵狄坐着没动,只是心里跟着有些紧张起来,警惕地戒备着,一旦听到后面有异响的话,他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水菡和杜橙有说有笑地往后边走去,这些比人还高的草丛里是没有路的,只能摸索着走。可就在两人刚进去没几步,水菡就看见前方的草丛里蹿过一道黑影! 太快了,她和杜橙都没看清,只是匆匆一瞥看到有一头黑发,初步判断是一个人…… 两人惊诧地面面相觑,正要追过去时,却听后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有动静!追!” “一定是野人,上!” “……” 英文中文混合着的吼声此起彼伏,两支队伍以最快的速度闪现,形成一个扇形的包围圈向前冲过去! 探险队的人不愧是老手,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在丛林里飞快地穿梭,动作那是比业余的要敏捷多了。 两只探险队的人太狡猾了,毫无征兆地就采取了行动。 “妈的,一群禽兽!我们快追上去!”梵狄一声低吼,带领着水菡等人朝着左边跑去。 小岛的白天天气很好,阳光充足而明媚,要追赶一个人,比晚上要容易些。何况是这么十来个人在一起追同个目标,这就似乎有了优势。但目标太熟悉这里了,就跟走自家后院儿似的,上跳下窜,如履平地,波蒂娜这些人只能看到一个矫捷的身影,却始终无法追得上。 “shi.t!该死的!”络腮胡一边咒骂一边掏出了一只黑色的枪,对着前方连续射击几次。 水菡他们紧随其后,都看见络腮胡开枪了,全都怒不可遏,杜橙更是气得拔枪就射…… “砰!”子弹从络腮胡耳边飞过,破空的声音带着恐怖的气息,将这个凶残而嚣张的男人吓得呆住了,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而他的其他同伴也因这背后的冷枪而惊得毛骨悚然! 竟敢向他们的人开枪?这种事儿,向来是他们干的,今天却轮到他们了。 “靠,你们TM的比禽兽还禽兽,追野人还开枪!”山鹰叫嚷着,手里晃着他那只银色的手枪,凶巴巴地往那一站,颇有几分凌厉的架势。 这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每个人都有枪,凶神恶煞地对着梵狄等人,一共八只枪,就这么硬碰硬的对上了!火药味瞬间上升到爆点,这种地方不比外界,最危险的是人。枪不是拿来看的,而是真的有可能打在谁的身上。有时候,暴力是制裁暴力的唯一手段。 其实先前络腮胡是用的麻醉枪,但现在却是真正的手枪拿在手,神情凶恶地指着梵狄他们。而目标却早就跑得没了踪影,显然没有被麻醉枪打中。 水菡也拿起了枪,站在梵狄身边,戒备地看着眼前的四人,小脸上一片愤懑:“你们简直不是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探险队?你们不过是一群残暴的畜生!” 不管是真枪还是麻醉枪,向野人开枪,都是会对他造成伤害,目的都是想要活捉他然后转手卖掉。这样不人道的行为,哪怕那真的只是一个混迹在荒岛的野人,可始终是一条生命,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 “闭嘴,臭婆娘!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吗?我们的事,你们管不着!”波蒂娜的手枪正对着水菡,像只发怒的母狮子,由于说的中文,水菡听懂了。 水菡一肚子的愤怒还没处发泄呢,波蒂娜太小看水菡的爆发力了,以为她只是个任人欺负的摆设而已。 “你算个什么东西?声大就了不起吗,大家都是带枪的,谁怕谁啊!”水菡愤愤地咬牙,清冷的声音在山谷里激荡,振振有声。 这是实话,每个人都是仪仗自己手里有枪,说白了,大家都是对等的,要真以为谁是软柿子,不敢开枪,那就错得很离谱了。 波蒂娜被水菡呛声,脸色很难看,那双蓝眼睛瞪得跟鹌鹑蛋一样大:“你们故意坏我们的事,这笔账,迟早要跟你们算!” “好啊,欢迎你来算账,我们要失陪了,88!”梵狄突然果断地冒出这一句,枪依然对着他们,只是脚步在后退,水菡和杜橙山鹰也跟随着梵狄的行动,往后退去…… 八个人,谁都不敢放下枪,就这么互相指着,但距离在渐渐拉开……直到梵狄他们退到了树丛里,波蒂娜那批人才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地垂下手臂,十分不甘。 他们认为之所以抓不到野人,就是因为有梵狄他们干扰,他们甚至觉得很可能另外一只中国的探险队捡了便宜,发现野人了…… 正当他们要继续前进时,不知道树丛里悄然出现了两只枪口,朝着这方向…… “砰砰……!” “砰砰……!” 连续四声枪响,夹杂着几声惨叫,在这静寂的山谷里冲天而起,听上去那是相当的凄厉啊。 这外国佬的探险队里四个成员均是手臂中枪,不是要害处,虽不会死,但也痛得他们不停地哀嚎,而树丛里的两个男人还悠闲地吹吹枪口,神色自如地说:“真痛快,老大,咱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啊,这群王八蛋,早点滚了最好!” 梵狄淡淡地瞥了一眼前方那几个人,轻蔑地冷哼:“几个金毛杂碎,收拾了也好,否则,让他们继续搞下去,野人都要被玩儿死了。” “哈哈,老大英明!” 梵狄和山鹰就是去而复返回来放冷枪的,他们本就是黑道的人,做事手段灵活,不会拘泥于面子和形式,怎么管用怎么来。现在,这几个凶残的外国佬受伤了,他们必须回到船上去,要么在船上休息等伤好,要么直接离开。总之,梵狄他们是为野人清除了一个巨大的危险因子,如今岛上只剩下7个中国人了,但受惊的野人,他还会出来吗?【晚上还有一章。】 第323章:续:晏少的踪迹10 为什么只有水菡的探测器上才会出现多余的一个红点,在事后梵狄他们分析一下才得出一个结论……水菡当时坐的位置,是与那个疑似野人的身影最近。探测器是有限制的,假如是在距离20米之内才可以探测到,水菡当时就是刚好20米,而梵狄与她有半米的距离,也就是跟疑似野人的身影有20.5米的距离。刚好是多出的半米,使得梵狄的探测器不会出现多余的红点,而其他的人就更远了,当然也探测不到。 四人累得满头大汗才停下来,一路寻下去都没有再发现任何线索,目标销声匿迹,就连方俦自那一队人都没找到。 种种疑惑困扰着水菡他们……首先,假设目标真是野人,怎么还会明知自己危险的情况下还要现身?他就像是故意跟人捉迷藏一样,却每每都能在危机时脱险,而至今还没听到他主动对人攻击的消息,他究竟要做什么呢?另外,假如野人是晏季匀,为何他距离水菡那么近了都不出来相认?假设是他,一旦表明身份不就可以完全打消探险队的误解吗,知道不是野人,探险队哪里还有心思去猎奇?干嘛非要这么让自己置身险地? 不管是野人还是晏季匀,不可能每次都走运的,一次两次能脱险,不代表次次都没事。水菡等人真是为这此深深地担忧……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担忧已不再是担忧,已成事实了…… 先前那只外国佬探险队所使用的麻醉枪,实际上是击中了的,只不过,目标因为身体特殊而强撑着没有立刻倒下,但是没跑出多远就摔倒在了丛林里,幸亏有一个枯瘦的老妇人及时将他带走,才不至于被那只中国探险队的人发现。 位于峭壁上的某个山洞里,老妇人将他放下来,狠狠地踹了几脚,嘴里骂道:“真是活腻了!” 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很深,牙齿也掉了大半,但凶起来还是挺吓人的,只不过他现在人事不省,中了麻醉枪,像只死狗一般躺地上。 老妇人骂归骂,可还是不会不管他,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只见他背部的某处扎了一根细细的银色的金属细管,那就是他中的麻醉枪。 老妇人没费劲就将细管取了出来,往旁边一扔,再拿出一只盛着绿色液体的小碗,用手撬开他的嘴,灌了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老妇人又走进了石壁后边,许久都不曾出来。 地上躺着的人还没醒,老妇人也不在这里,没人知道,那被扔在旁边的麻醉剂的金属管子正发出淡淡的蓝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发射信号一样…… 又过去了一天,水菡他们还是没找到更多的线索,知之有限,而野人也好似真是学乖了,再也没有踪影。 水菡他们越来越渴望看到野人的真面目,每天都忍受着思想上的煎熬,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三个大男人尚且觉得虐心,更何况是水菡,她感觉自己快成神经质了,有时看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激动万分,而当发觉只是野兽,她又会极度失望、每天就在这么冰与火的情绪中交战着,身心疲惫。 这期间,他们也回到船上去补给过,亚撒那小子几番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岛来,都被水菡他们劝住了。谁都不想让这位文莱王室的宠儿前来涉险,出事了可是要引起外交纠纷啊…… 奇怪的是,海滩附近停靠着的依旧是三艘船,也就是说,三个探险队都没离去。外国佬的精神还真执着,都受伤了还不走,难道还等伤好了继续? 这想法听似很可笑,但那几个人的强悍和蛮劲,却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这天,是水菡他们上岛的第四天,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勘察过了,没有更多的收获,兜兜转转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他们第一次跟踪那伙外国人所到过的一个山谷。 峭壁上的蔓藤交错,从高高的悬崖垂下来,谁都无法知道在它们之下隐藏着多少洞穴,多少秘密。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攀上去就等于是找死。 山鹰嘴里叼着一根烟,仰头轻叹,一脸崇拜:“野人真强悍,能靠这些蔓藤在峭壁上上下下的,比登山运动员还厉害……” 梵狄斜睨着山鹰,陶侃到:“怎么你好像很羡慕,要不你也体验体验当野人的感觉?” 山鹰一听,顿时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不要……我这辈子跟定老大了,老大走哪我就走哪。” “那要是我留在岛上不走了呢?你也跟?” “呃……这……那我一星期来看您一次……”山鹰这货立刻改口了,笑得谄媚。 “……” 累了就闲扯一通,活跃活跃气氛,到也是个不错的调节方式,但就是他们这休息的当口,忽见峭壁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有人从悬崖顶端攀下来,不止一个人,而是……四个? 梵狄急忙拿出望远镜一瞧…… “是外国佬!” “什么?他们?怎么会……”水菡惊诧,原以为他们至少还要养伤才能出动,想不到他们竟如此彪悍,不但出动了,还从悬崖攀下来。 “他们不是从蔓藤攀下,是……用的钢绳!”梵狄通过望远镜看清楚了。 杜橙也正用望远镜观看,脸色凝重地说:“难道她们发现了野人的栖息地?真在这峭壁上?” 水菡急了,脑子有点乱:“怎么办?我们现在上去还来得及吗?” 梵狄默然地摇摇头,眉宇间一片阴沉:“他们有钢绳,可以从悬崖顶端下去,但我们没有,强行冒险的话,很可能摔个粉身碎骨……” “那怎么办?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做的,万一野人有危险,那……”水菡心乱如麻,她最担心的是野人会受伤,那几个外国佬都有枪啊! “我们虽然没钢绳,但我们可以用他们的钢绳啊,走,我们上去!”梵狄果断地决定,带着其余三个迅速往山崖上前进。 确实,波蒂娜他们是发现了野人的藏身之处,原来就在这悬崖上的洞穴里,他们是通过那只麻醉剂上的金属管理的追踪器发现的。他们手臂上的伤还没好,但因为注射了生物药剂,能在短时间之内止血并止痛,恢复力惊人,所以才能到峭壁上抓野人……不得不感叹,有时候高科技的东西就是管用。 当波蒂娜一群人进入一个洞穴时,他们手里的仪器显示麻醉枪上的追踪信号就在这里! 络腮胡十分兴奋,杰克也满脑子发热,波蒂娜更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架势,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山洞,哪里还有野人的影子,只有角落里追踪器发出的淡蓝色的逛还在闪烁。 这洞穴很干净,可没有留下任何衣服或是兽皮之类的东西,显然是有人拿走了,说明野人离开了这个洞穴。 “妈的!四处找找!”络腮胡一声令下,几个人立刻散开来,在洞穴的石壁上寻找是否有机关。但他们失望了…… 满以为靠着追踪器能找到野人,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感觉被人耍了一顿,愤怒中也相当震惊。分明追踪器就在这里,怎么却没有野人的踪迹,在他们来之前,野人就离开了,否则不会什么都没留下。 孤注一掷的外国佬,气得不轻啊,他们不会知道,就在他们前脚离开洞穴不久,里边的一面 石壁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赫然出现两个人,正是老妇人和那个“野人。” 外国佬没发现这道机关,那是因为里边的两人将机关封闭,外面打不开,也不会发觉异常。 这是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洞穴,机关构造更是巧夺天工,外国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差一点就抓到“野人”了。 外国佬因为一无所获,所以提前上了悬崖,而这时梵狄他们也正好赶到,两拨人又遇上了。但这一次,波蒂娜他们没有再像先前那么嚣张,因为他们怀疑自己就是被这几个人暗中放冷枪打伤的,这说明,对方比他们想象的更凶狠。 欺软怕硬,也是他们骨子里的劣根性。 梵狄他们见到外国佬空手上来了,皆是心头一喜……太好了,对方没抓到野人! 两支队伍都互相戒备着,外国佬那一边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撤退了……因为他们的时间不多,生物药剂只能短时间维持他们的状态,之后他们就会感到伤口疼痛,必须回到船上去。 梵狄他们也都以为野人已经不在这里,只能继续去其他地方寻找,可是又两天过去了,依旧没有线索。 水菡渐渐地感到心凉,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已经越来越觉得……那野人不是晏季匀,不然怎会不出来见她?既然野人成心要躲起来,就说明那不是晏季匀。 希望在煎熬中一点一滴被消磨,先是失望,再到后来,陷入绝望。到了第七天,这只队伍终于决定离开了。 夕阳西下,暮色很快降临,要走就是在这时候登船了。 水菡和梵狄等四人,站在船头面朝着小岛的方向,心里颇不是个滋味……折腾了几天却还是白来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让人难过,吃饭都没胃口。 水菡更是感觉心都空了,在来之前还抱着一点希望的,可现在,只能满怀着悲恸离去,心理落差太大了…… 这艘船在慢慢离开小岛这片海域,水菡还站在甲板上发呆,梵狄叫她吃饭她也不吃,一度望着前方出神。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真让人担忧。 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各自都很沉闷,竟然没人发现,亚撒那家伙怎么不见人影? 处在伤心之中的水菡,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苦苦寻找的野人,此刻会在一只木筏上,正被亚撒那家伙使劲拽着,而亚撒却没有告知其他人,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将人拽上船来……【岛上的情节到此告个段落,野人离开啦】 第324章:续:想你想得快疯了 这艘船的机房里,光线暗淡,空气窒闷,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一颗脑袋乱蓬蓬的,胡子约有两寸长,身上的皮袄被海水泡过了,冷得瑟瑟发抖,嘴唇紫青,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如果不是他在发抖的话,还真会以为这人已经挂掉了…… 亚撒进来时,手里拿着干净的衣服和一张毛毯,难得看到他紧张兮兮一脸焦急的样子,帮野人换好衣服,再将毛毯给裹上,好一阵子之后,野人才微微好转一些。但才不到十分钟,他又开始全身抽搐,表情十分痛苦。 “怎么了?还冷?” 野人的牙齿都在哆嗦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吃力地指指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嘶哑的声音溢出破碎的音节:“药……绿瓶子……给我……” 亚撒忙不迭地在那堆湿衣服里搜,果然摸到一只细细的金属管子。 “是这个吗?” “是……”野人的目光亮了亮,颤抖的手将金属管子接过来,拧开,将里边那绿莹莹的液体倒进嘴里…… 亚撒在旁边看着,心都揪紧了,这怎么看像是在吸毒一样? 这回亚撒到是猜对了大半……这绿莹莹的液体,正是岛上的特产,那个长得很香蕉差不多的植物,被山鹰他们误认为是香蕉,幸亏得杜橙及时提醒,才没将果实吃下去,那东西名叫“冥焦”,这是老妇人为它取的名字。确实是有毒的,但也有着极为霸道的药物作用。为什叫冥焦,是因为食用它的人就等于是去了阴曹地府一般痛苦。 “冥焦”它可以镇痛,止血,但它的毒更霸道,不至于让人当场身亡,但吃了之后就会产生依赖性,吃了一次不到三小时就会想再吃。之后便不再满足于冥焦的果实,而是需要服用它分泌出的绿色液体,这也是冥焦最毒的东西,如此循环下去,它所附带的毒素会在人身体里越积越多,就像毒品一样,每到固定的时间就必须吃,不然就会剧痛难忍,甚至有可能死翘翘。 冥焦的毒集中表现在脖子那一处,肿大犹如甲亢病人一般,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中了这种毒的人,脖子那一圈肿大的地方,血管突起,好像随时会爆开一样,所以平时他离开洞穴时都会用兽皮围在脖子上,以免受伤。 野人从岛上跑出来,坐着木筏跟着水菡他们的船,被亚撒发现了,将他带到船上,藏了起来,并且没有通知其他人。 不是亚撒故意,而已野人坚持要亚撒保密,否则宁愿跳海。亚撒被“威胁”了,只能暂时答应,心里还是想着要告诉水菡的,但现在,听野人说了自己的遭遇之后,亚撒沉默了,他开始考虑,或许真的应该如野人所说,将这个秘密隐藏下去,对大家都好…… 亚撒的心情很糟糕,蓝眸子里流露出罕见的悲伤,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亚撒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堵得慌,原本他该高兴的,可现在,他看过了野人毒发时的辛苦,他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好像头顶有大山压下一样。 “匀,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野人浑身一震……好久没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了,这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他死寂的心又一次跳动了起来,让他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是离开了小岛,不是在做梦……是的,这野人不是别人,正是重伤之后沦落到沧粟岛的晏季匀! 晏季匀微微摇头:“如果有办法的话,我就不用躲躲藏藏这么久了。其实洪战早就找到我了,是我不准他告诉任何人的,这几个月以来,洪战一直都在努力,他拿着从岛上带走的冥焦液去外边找专家研究,但都无法得到解决的办法……而我,每天都要定时吃冥焦液才行……这等于是饮鸩止渴,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什么时候会因承受不住毒素而死亡。” 这低沉嘶哑的声音里饱含着惨烈,让人听了无不摧心裂肺,这9个月的时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当中的艰辛,罄竹难书! 晏季匀从坠海之后却大难不死,流落到沧粟岛,被那位老妇人救起,在这种地方没有现代医疗设备和药材,老妇人就是用冥焦为他止血的,并且还在他醒来之后让他吃下冥焦。谁料冥焦虽有疗伤奇效,能捡回他一条命,其毒素却是害了他,使得他对冥焦上了瘾。 毒发的时间间隔很短,三小时左右就必须服用冥焦液,而这种液体用普通的方法储存室无用的,不到十分钟就会变成白色,效力减弱。唯有老妇人用特殊的方法储存才能使冥焦液最多保持三小时不变色。 戒除冥焦液的毒瘾,这不是靠意志力能克制的事情,除非是真不要命了,唯有死才能摆脱这种毒。那个老妇人也是深受冥焦的毒害,在岛上住了多年,她已经不想离开,如今又有晏季匀出现了,她自私地想要有个人留在岛上陪伴她到老死,所以将自己储存的冥焦液藏起来,不给晏季匀。 但百密一疏,晏季匀终于还是在老妇人疏忽之际,偷走了一支冥焦液……不是他不想多拿一点,而是用金属管子装着的冥焦液只有一支,其他的是用陶罐储存,不便携带,并且他要计划离开的话,必须用金属管装的才行,可密封又防水,掉海里也不怕,就像刚才他被亚撒拉起来,身上湿透了但冥焦液还在。 亚撒听完晏季匀讲他在岛上的经历,心情越发沉重:“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晏季匀靠在角落里,闭起眼睛,看似平静,实际上在忍着挖心般的痛苦,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某个女人清秀的面容,明媚的笑脸,还有那可爱的孩子一声一声叫着爸爸…… 曾经的温暖,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他如今已是没有资格拥有……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知道何时会死,可能随时都会毒发身亡。与其这样,他觉得还不如就让水菡他们以为他死了,起码不必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 亚撒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晏季匀的想法,但亚撒会尊重他,会帮助他离开这艘船…… 甲板上,伫立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分外孤寂,那份清冷,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她一个,任凭海风在耳边掠过,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是发自灵魂的孤独,只因他不在了,她的心就不会再完整,永远地破碎。 明天就是圣诞节,记得去年那时候,她在小镇上遇到晏季匀,两人还一起吃炸鸡啤酒,当时的满足和快乐,印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而现在,又一年的圣诞来临,他却已不在身边,曾经的短暂的幸福,越发的弥足珍贵,这一生,难道再也不能拥有了吗? 思念,就如同一只沉睡在身体里的巨龙,蛰伏时尚可,一旦被释放出来时,就会破体而出,让你有种想到发疯的错觉! 水菡的手紧紧抓着甲板的栏杆,望着黑茫茫的大海,再一次地涌起一股想要跳下去的冲动,这是思念到极致悲痛到极致的表现,可她不会真的跳,因为她还有儿子,还有父母…… “老公……你我的缘份为何那么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我好想你,我快要疯了……”水菡心里在说,脸上却只有两行清泪落下,低低地啜泣,肩膀微微抖动着,看在某个男人眼里,说不出的疼惜。 梵狄不知何时从里边走出来了,站在水菡身后良久她都没发现。而他知道她在哭,为了晏季匀而哭,他能做的事就是默默地聆听她的哭声,读着哭声里的悲伤难过,他的心也会揪得疼…… 好半晌,梵狄才轻叹一声,单臂一伸,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柔声说:“这里风大,要哭就进去哭。” 他不会劝她别哭,因为此刻的她本就需要情绪的发泄,如果憋着,反而是很残忍的。 水菡吸吸鼻子,闷闷的鼻音说:“我只是……想在回家之前哭个痛快,回家之后不想在儿子面前哭……我……我没告诉他这次我出来是为了找晏季匀,不然……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儿子交代。” 梵狄搭在水菡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他也知道小柠檬对晏季匀的感情很深,只是苦了那孩子啊…… “别太苦了自己,小柠檬有我们大家在疼爱着,可你……哎……”梵狄苦笑,水菡到现在都没看上过除晏季匀之外的男人,她的专情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这一幕,全都落在那个暗藏在角落的男人眼里。他攥紧的拳头几乎要捏碎,他甚至差点就冲出去了……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随时都可能死,他的冲动就会在瞬间幻灭……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是水菡和梵狄站在一块儿还显得挺般配的,尤其是梵狄还对她怜惜有加,呵护备至,假如,梵狄能代替他照顾她和孩子,他会祝福吗?【晚上还有更新】 第325章:续:救人! 一趟沧粟岛之行,将水菡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希望给耗得所剩无几,整个人好像蜕了一层皮似的,精神状态也很差,越发少言寡语了,但这些负面的东西,在她下船回到家时,全都被收敛起来。 家里有可爱的宝贝,有父母,她不想他们担心,尤其是在小柠檬面前,她都是尽量让自己展现出积极阳光的一面。孩子是敏感的,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 小柠檬早已等候多时了,看见水菡的身影,小家伙立刻就欢叫着奔了过去…… “菡菡……菡菡……”这稚嫩小脸蛋笑得很灿烂,太萌了,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一口还不够,水菡抱着小柠檬左右开弓,连续亲了好几下才停,紧紧抱着孩子,她冷冰冰的心才稍微有了一点温度。 水玉柔和邵擎都是知道水菡去向的,只有小柠檬不知道,他被告知,妈妈去外地出差了。善意的谎言也是对孩子的一种保护,幼小的心灵若是知道妈妈和干爹去岛上找爸爸,却一无所获,他怎会受得了。 “嘻嘻……菡菡,外公外婆做了好多好吃的。”小柠檬像个大人似的居然用吃的来诱哄水菡。 水菡心里一疼,又在这纷嫩的脸颊上啵儿了一下:“走,我们吃饭去!” 水玉柔在厨房里正将汤端出来,邵擎坐在餐桌上温酒。夫妻俩见水菡回来了,也没多话去问什么,在水菡进门之前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事情的大概过程了,现在只想水菡能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将不开心的事情冲淡。 水玉柔如今心结已了,人也变得通情达理多了,恢复了从前的温柔和慈爱,真心地为水菡着想,也更加心疼这个女儿了。 “菡菡,先吃点菜再喝酒吧。”水玉柔将一只鸡翅膀夹到水菡碗里,然后又为她盛汤。 邵擎则是神情淡然,目光温和柔润,将一杯老黄酒放在水菡面前:“今天爸爸陪你多喝两杯。” 父母的话,简单而含蓄,一切的关怀都尽在不言中。水菡禁不住鼻头一酸……这是家的温暖啊。母亲和父亲都知道她今夜是难以入眠,所以才会暗示她可以多喝两杯。想起双亲初初回到本市时,她曾双亲在食物中下药然后昏睡过去,再看现在,双亲真挚的关怀,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菜式,还有老黄酒,她与父母之间那些隐藏的隔阂在消失,她感受到的是纯纯的父爱母爱。 或许,是不是她不应该奢望太多,人生本就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现在的她,拥有亲情,友情,事业上也大获成功,这些方面都是春风得意的,或许,老天就是要为她的人生留下一段缺憾,让她失去爱情……否则,她的人生岂不是等于完美了?而世上怎会有完美的东西呢…… 水菡心里有所触动,一块大石落了地,豁然开朗了不少,举起酒杯,站起身来…… “妈……爸爸,我敬你们。”水菡说得很轻,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痛苦不堪,清澈的眼神里有种内敛的平静。 邵擎微微一颤,眼底涌起点点波澜……这是水菡第一次叫他爸爸,他觉得这真是全世界最好听的声音了。他还能从水菡的神情中感觉到她的内心再一次蜕变,成长了。 水玉柔也为邵擎高兴,这么久了,水菡终于肯叫爸爸,这也说明她完全接受了邵擎。 这杯酒,前所未有的香,饮下肚的是情意,是感动,是不用言说也能懂的亲情之爱。 水菡在喝下这杯酒时,心里默默在说着:“老公,不管你身在何处,在我心里,你从未离开过。如果你在人世,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如果你在天堂,那就请等着我,在我老去的一天,我们还是会在那个世界相聚。” 这一刻,水菡没有哭泣,只是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心。这一生,不会再成为别人的妻子,她的名字,只会冠上晏季匀的姓…… =======呆萌分割线======= 梵氏公馆。 梵狄回来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浴室,泡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出来。在岛上好几天都没洗澡,太难受了,回来他得洗个够才爽。 洗完澡,厨师的牛排也做得差不多了,梵狄坐在开放式厨房面前等待着。厨师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到盘子里,桌上还有刚开的一瓶红酒。 八分熟,是梵狄的最爱,一口咬下去,鲜嫩美味,再搭配着红酒下肚,简直是齿颊留香,食欲得到极大的满足,总算是解了数日来的馋。 梵狄这货很会享受,生活品质不是一般的高,这厨师工资优厚,但只在梵氏公馆负责伺候他一个人而已…… 正当梵狄说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无意中从窗户往外望去,瞥见大门处有点异常的动静,几个兄弟围在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嗯?”梵狄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将窗户打开凝眸一看……光线不怎么好,看不清楚,只见着是他的几个手下好像在赶人。 在这C市,敢来梵氏公馆找事的人会是谁? 梵狄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在享受美食时被人打扰,虽然手下没有来报,可他看见了就会影响享受的心情。 “怎么回事?”梵狄对着对讲机问。 “老大,有个小孩儿非要进来找人……”手下颇为无奈地说。 梵狄眸光一沉,不耐地吩咐:“咱这是黑帮,不是托儿所,一个小孩儿都搞不定,你们怎么办事的?送走,注意别伤着人。” “是!”手下答应得十分爽快。有的老大的指示,他们也好办事。 门口的小孩儿说什么都不肯走,现在被两个壮汉拎着,他急得差点大哭,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阿凡……阿凡……阿凡你在哪儿……呜呜呜……阿凡……” “NND,咱这没有阿凡!” “我还阿凡达呢!” “……” 梵狄的手下只以为这小孩儿发神经呢。 梵狄坐下继续吃牛排,只是窗户还没关……小孩儿的喊声被夜风吹进来,听在梵狄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阿凡?这称呼怎么听着很耳熟呢? 梵狄愣了愣,黑眸流传,脑子里蓦地想起了什么…… 厨师端着刚切好的牛肉,可梵狄人已经跑出去了。 这货想起来,叫阿凡的那不正是自己么?那小孩儿的声音就是小豆子! 可怜的小豆子还保留着梵狄离开小镇时留下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却不能进来……因为这里是梵氏公馆,岂会让陌生人随便进? 梵狄跑到楼下时,小豆子已经被两个壮汉拎着走了老远,追上的时候,梵狄还有点喘…… “把人……交给我……” 小豆子看见梵狄,先还有点不敢相信,当被梵狄牵着时,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激动得抱住梵狄哭着嚷嚷:“阿凡……阿凡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阿凡你快跟我去救姐姐……呜呜呜……” 小豆子毕竟才十岁,在他心里,阿凡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觉得阿凡一定能救姐姐的,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阿凡了…… 梵狄的手下彻底傻眼儿了,山鹰更是站在后边捂着嘴差点笑到抽筋…… “艾玛呀,原来老大就是阿凡!” 梵狄的手下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脸都憋得通红的。 梵狄却是沉着脸,黑得像碳一样,眉宇间隐含煞气:“怎么回事?小豆子,你姐姐怎么了?” 小豆子哭得更厉害了,哽咽着说:“我……继父……要把姐姐卖给赌场里的人……我跑出来的时候听到继父在打电话,说晚上要把姐姐送去卖给一个男人…………呜呜呜……阿凡,你快救救姐姐!” 卖给男人?梵狄又惊又怒,这年头还有这种事发生?他脑子里浮现出小颖那张娇俏又水灵的脸,再想想这样的女孩儿子若是被哪个混蛋压在身下摧残,那又是怎样的残忍? 一股怒火从心底冲起,梵狄冷冷地一回头,招呼山鹰:“走!” 山鹰等手下立刻响亮地答应着,赶紧地安排车,这就要跟老大杀过去看看……关键是兄弟们很好奇啊,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老大出马?除了水菡难道还有别人?这太稀罕了,兄弟们的不去看看怎会睡得着呢。 半年多没见过小颖和豆子了,梵狄想不到她居然会被继父卖给其他男人,这简直就是连禽兽都不如的行径!梵狄他们虽然是黑帮,但黑帮的人也最为痛恨那种抛妻卖女的混账。 小颖的继父前两天在赌场输得精光,遇到一个熟人,说只要肯将小颖送去他那里睡三天,就答应给两万块钱。 这个赌鬼男人鬼迷心窍,在家无法将小颖得到手,现在觉得能卖出去三天换两万块钱也不错。而小颖遇到这么一个该死的继父,她就好比是在火坑里度日。幸亏小豆子机灵,一直留着梵狄的地址,把他自己平时存的几十块钱都拿出来了,跑到城里来,几经周折才算是找到了这里,他和小颖唯一的希望就是阿凡了…… 第236章:续:屈辱 市郊某赌场。 位于两个小镇之间,距离市区比较远,但这里的生意却是异常火爆。首先一个原因是这儿不在市区,少了警察的光临,赌徒们感觉安全些。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赌场是打着梵氏家族的招牌。 赌场的负责人是一个名叫“二皮”的男人,做事的头脑还不错,不仅开设了赌场,还在隔壁租了一栋私宅改装成酒店,外表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房子,但内部装修得十分豪华,跟星级酒店差不多,并且这里还为顾客提供特殊服务。来消费的大都是赌场的人。 在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是个黄赌毒的窝子,前来赌钱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甚至还有一些是从牢里放出来的人也在这赌场混迹谋生。 赌场门口刚停下了两辆车,走下一群身穿黑衣高大魁梧的男人,其中还有一个小男孩儿。 赌场看门的两个小喽罗虽然见这阵势有点不对劲,但还是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了…… “哟,生面孔啊?来这儿做啥?找人还是住宿?”其中一个喽啰皮笑肉不笑地问。 梵狄连正眼都没瞧这俩人,径直走向面前这道门,他旁边的山鹰和其他兄弟们一把就将那俩小喽罗给制住了,只听两人的嗷嗷嗷嚎叫声,他们以为这是有人来踩场子了,叫得更大声了,目的是让里边的人听见。 门内还有人把守,听到动静不对,赶紧地严阵以待,但是太迟了…… “砰砰砰——”随着消音手枪的闷响,这道门被强行破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站住!你们要干什么!” “妈的,这么嚣张,还懂不懂道上规矩!” “……” 赌场的看守手忙脚乱地叫嚷着,一个个手里都亮出了家伙,但是……他们拿的是刀,人家梵狄他们拿的是枪,这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嘛,没得比! 梵狄往那一站,身边好几个彪形大汉护驾(除了山鹰那竹竿子),面对着眼前几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小混混说:“叫二皮滚出来!” 这清冷而又富有威严的声音犹如旱天惊雷,炸响在人耳际,凛冽的气势惊人,这才是老大的风范,是这帮山寨货无法模仿得了的。 其中一个小混混胆子稍微大点,硬着头问:“你们是什么人?咱们大哥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这话才刚说完,只见后边一道小门里走出来一个穿皮夹克的光头男人,是这赌场的二当家。 “搞什么这么吵?你们是要来闹事还是来赌钱?闹事的就给老子滚!赌钱的先亮货,我们这儿不收穷鬼!这里是梵氏家族的赌场,你们也敢撒野!”这意思就是让梵狄他们先亮亮赌资有多少才允许进去,显然是故意刁难。 山鹰等手下闻言,只觉得是听到了本年度最搞笑的笑话,讥笑着走过来,垫垫手里的枪…… “你说什么?梵氏家族的赌场?呵呵……”山鹰笑得阴森森的,一口白牙露出来,神情却是冷得令人发怵。 “你们……你们连梵氏家族都不放在眼里?”光头心虚地后退了一步,因为他和二皮都很清楚,他们是冒充了梵氏家族的牌子,实际上根本不是梵狄本人授权的赌场。 光头猛地感到有人打了一下后脑勺,却听二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是他谄媚的笑声…… “老大,梵老大!”二皮一张老脸都笑开花了,忙不迭地过来对梵狄点头哈腰的就跟一只哈巴狗似的。 二皮的手下以及光头,全都傻眼儿了,他们没见过梵狄,可听刚才二皮那么喊,傻子都知道眼前这尊大神的身份是什么了。 “这……这……是梵氏家族的掌舵人?”光头心里震惊,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了,还有其他的小混混更是吓得两脚发软。 想不到是梵氏家族的老大亲临,他们刚才还那么不知好歹,真是找死啊! 梵狄冷眼睥睨着二皮,面无表情地说:“谁允许你以梵氏家族的名义开赌的?不想死的话,马上叫里边的人滚,关掉赌场,从今以后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挂梵氏家族的名义做事,绝不轻饶!” 这才是正主,是真正的梵氏家族的掌舵人,人家来了,二皮这冒牌货当场就崩溃了,连滚带爬地进去内场,乖乖地按照梵狄说的去做……二皮曾在梵狄手下待过一阵子,但后来因为违反帮规而被驱逐,他知道梵狄做事的手段狠辣,这次只是叫他关掉赌场,就算是莫大的仁慈了…… 小豆子一直都处于惊呆了的状态,小手抓着梵狄的手,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他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阿凡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了?别人还叫阿凡老大,是真的吗?阿凡真是这群“坏人”的老大? 小豆子似懂非懂,有点不明白这情况,不由得有点疑惑了……阿凡要真是坏人的老大,那阿凡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很快梵狄就在赌场出来的人当中找到了夏志强……小颖的继父。 夏志强在梵狄的威势之下招供了他将小颖卖给了一个经常在赌场赌钱的男人……而他也被梵狄的手下拖下去“好好招呼”了。 此刻,在赌场隔壁的酒店里,某房间,正上演着一出令人揪心的画面…… 一个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三角裤的男人腆着肚子面对着小颖,一身酒气,色迷迷地看着她,口水都流了一地…… “小美女,别害怕,哥哥我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猥琐的目光好比透视,脸皮更是厚到了极点,都四十几岁了还自称“哥哥”。 “呸!你滚开!”小颖愤恨地低吼,向门边退去。 男人一听,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得很大声,恬不知耻地说:“还是颗小辣椒啊!哈哈,哥哥就喜欢辣的,够味儿!一会儿让你在哥哥裤裆下求哥哥!” 男人说着就来了个饿狗抢食,张开双臂往前一冲…… “啊——!”小颖尖叫着躲闪,但这满身酒气的男人蛮力很大,死死箍着她,想要亲她雪白的脖子…… “别碰我!”小颖挣扎,拼命嘶喊,男人一时不留神就被小颖挣脱开去。 小颖奋力往门口跑,但这喝了酒的男人相当凶猛,再次冲她窜过去,拽着她的胳膊用力往怀里拉。 “小妞,别闹了,我可是花了两万块买了你三天啊,老子很久没玩过处了,你要是敢扫兴,老子一会儿折腾死你!”男人发狠,神情凶恶,将小颖抓住了。 男人的污言秽语让人反胃,小颖惊慌失措地嘶喊:“不要——你滚开!畜生,放开我!”她也是喊得大声,越激起男人的凶性,尽管她使出全身力气在挣扎,但哪里敌得过男人的大力气,悲惨地,很不幸地被压在了沙发上。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么水灵,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幽香,他邪恶的欲望在汹涌,恨不得立刻将人给吞下去!但他还有个比较BT的嗜好,他就喜欢折磨人,尤其是女人…… “嘿嘿嘿嘿……小辣椒,你一会儿就会觉得很兴奋了,到时候你会求我要你的……”男人笑得格外歼诈,将小颖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小颖被狠狠摔下来,脑子瞬间发晕,当她爬起来想跑时,他却手拿着领带走了过来…… 小颖惊悚了,声音发颤:“你……你要干什么……你……啊——!” 随着这一声高亢的惨叫,小颖的左脸挨了一巴掌,两眼直冒金星,而这时,男人肥胖的身体压下来,将她按倒,他企图用领带将她捆住,然后再…… 小颖在慌乱之际,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绝不能被这男人玷污! 她知道如果被捆住了双手就等于是死定了,只能任人宰割,她不能让自己的桢洁被夺走,她要反抗到底! 不容考虑,小颖在极度的惊恐中随手抓起了床头的烟灰缸……啪——!一下砸在男人的头上,杀猪般的嚎叫响起!而小颖也趁机从床上跳下来,再一次冲向房间的大门! 然而,男人已经被激怒了,狰狞的面孔完全扭曲,犹如魔鬼一样张牙舞爪露出血盆大口,象随时能把人撕了吞掉一样! “死丫头,你敢伤老子,找死!”男人嚎叫着冲上去抓住小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丧心病狂地去扯她的裤子,他就象只犯了狂犬病的狗!头上的血在滴,邪恶的念头更加旺盛。 “不要啊——救命——!”小颖浑身都痛,绝望地哀嚎,撕裂的破音,凄厉得让人心碎。 “老子要玩儿死你!”男人异常兴奋,啪啪啪又是几个耳光下来,将小颖抽得几乎晕过去,而她那条棉质的底.裤也被撕个粉碎! “不——”尖锐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小颖疯狂地哭喊,屈辱的眼泪和嘴角的血迹混合在一块儿,惨烈至极……【晚上还有更新】 第327章:续:收留她 就在小颖陷入绝望的时候,就在男人即将得逞时,房间的大门开了,一群人闯进来,其中一个狠狠地一脚踢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啊——痛……”男人哀嚎,倒在地上,立刻冲上来几个壮汉将他围住,之后就是一声声惨叫不断。 但男人也是长期在赌场混的,骨子里有股狠劲,一边抱着头怒吼:“你们是哪路人……知道老子是谁吗!” 男人还在咆哮,却在最后卡在了喉咙说不出话来……他的头发被人抓住,被迫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可他却看到人家手上黑洞洞的枪口…… 房间里顿时变得很安静,梵狄的瞳孔骤然收缩,在看到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的身影时,他心头微微一抽,寒光一闪……脱下外套罩在小颖身上,顺手将她搂个紧实! 小颖还处于惊悚中,还没缓过神来,以为又是先前那个男人在碰她! “啊——别碰我!畜生!滚开!”小颖双脚猛蹬,胡乱挥舞着双手,尖锐的叫声直透人耳膜! 梵狄心里蓦地一阵烦躁,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看到她被撕裂的底.裤,她被打得又红又肿的脸……他冷硬的心禁不住被扎了一下……假如不是他及时赶来,小颖会怎样?幸亏她没事! “放开我放开我!啊——!!”小颖奋力嘶吼,混沌的意识还没清醒过来,对着梵狄的胳膊张口就咬下去!她此刻就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悲愤的情绪无处发泄,梵狄就成了垫背的了…… 地上的烟灰缸,还有女人的底.裤,还有她嘴角的血迹,以及她青红紫绿的脸……这一切都在说明刚才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幸好他们出现得及时,挽救了一朵差点被摧毁的花儿。 梵狄搂着小颖,任由她咬在胳膊上不放,他都没有吭声,只是那双阴狠的眸子里迸射出森森的寒芒,如淬毒的刀子戳在那男人的心脏! 小豆子站在床边拉着小颖的一只手,哭着说:“姐姐……是我啊,小豆子……我和阿凡来接你了……姐姐……” 小豆子的声音让小颖浑身一震,狂乱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咬住梵狄的小嘴也随之松了,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她是因为受了极度的惊吓一时情绪失控,但现在,小豆子的出现将她拉回了显示,她这才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张脸…… 这熟悉的眉眼,这美得像油画似的五官,这深邃如宇宙黑洞的眼睛,可不正是在她家住过的那个男人吗? 小颖呆呆地望着梵狄,几秒之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抱着他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松开…… “呜呜呜……阿凡……是你……阿凡……真的是你……”小颖一遍遍重复着,紧紧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的心才能慢慢安下来,像是找到了归属的港湾一样,温暖,安全。 阿凡来了,她不会有事了。 梵狄抬眸,居高临下地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淡淡地说:“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她,不是你该碰的人,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梵狄的声音,象裹着冰的锥子,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冻上几分。 那男人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绝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气…… 那种黑暗腐朽的味道,让他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误会……这一定是误会……我哪儿敢动她啊……呵呵……这位大哥,可以叫您的兄弟把枪拿开么……” “误会?你可别告诉我递上的烟灰缸是它自己掉下去的,还有这女人的底.裤难道是你穿的?”梵狄嗤笑,狠厉的冰眸子,丝毫没有温度。 “我……我……这位大哥,您饶命啊,我……确实是跟一个叫夏志强的有交易,他收了我两万块钱,说他女儿还是个处,说是可以陪我三天,我要早知道是您的人,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啊,大哥……”男人哭丧着脸,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象只摇尾乞怜的狗。而山鹰还正用枪指着他脑袋。 “夏志强?他的确不是个东西,但是他怎会主动提出要把人卖给你?是不是你早就在打他女儿的主意,说!”梵狄一声冷呵,山鹰也很配合的将枪口抵在了男人的太阳穴。 这男人吓得魂飞魄散,从来没一刻感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死亡距离他如此的近…… “我说……我说!是我以前有一次去夏志强店里找他,见过他女儿,前两天他又输光了,我才趁机提出说如果他肯让他女儿来这儿陪我三天,我就给他两万块钱……”男人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差没当场出丑尿裤子…… “妈的,禽兽!”山鹰咒骂的一句,身后的几个兄弟也愤恨地在那男人身上又踢了几脚。 事情到此也该告个段落,梵狄抱起小颖,吩咐山鹰善后,他则带着小颖和小豆子先离开,回梵氏公馆去,临走时,梵狄还不忘说了一句:“告诉夏志强,小颖姐弟俩今后不再是他家的人,是我梵氏公馆的人。” 梵氏?地上的男人一阵心惊肉跳……天啊,这竟然是黑帮的老大,梵氏家族的掌舵人?男人面如死灰,背上冷汗涔涔,肠子都悔青了! 小颖紧紧闭着眼睛,对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身子控制不住地在颤栗,可她更惊喜的是梵狄刚才说的话,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他说要留下她和弟弟吗? 小颖乱蓬蓬脑袋埋在他的颈脖,闷闷地发出低声:“真的吗……是真的吗……” 她不敢抬头看梵狄,此刻被他抱着,他的衣服裹在她身上,而她的底.裤都已经没了的……可她太舍不得他的怀抱了,好想就这样窝在他怀里不走。 其实梵狄并不是想一直抱着小颖,就是因为她现在极为不方便,而这又是群大男人,除了他,谁抱合适? 小豆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惊诧地望着梵狄:“我们可以留在城里?是真的吗阿凡?” 不知怎的,梵狄竟会觉得阿凡这称呼很亲切,他内心是不排斥的,反而是听着还能勾起他对小镇上那段日子的回忆。 “嗯,我住的地方比较大,你和你姐姐住下来也不会碍事的。” 小豆子高兴地拍手:“太好了!哈哈……我们不用再回去被夏志强欺负啦!” 小颖身子一抖,心里惊喜万分,有种找到依靠的感觉……阿凡,她又见到阿凡了,还能跟阿凡住在一起,这实在是太大的幸运了! 小颖眼里只剩下梵狄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阿凡跟以前不一样,他身边怎么那么多保镖,怎么能带枪?她心里都被喜悦充斥着,这一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又一次复苏了,因为有了阿凡,她默默喜欢着的男人啊…… 梵狄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补偿小颖。当初在小镇是她救了他的命,如今她有难,他总不能忘恩负义地坐视不理。再将她送回小镇那个家,等于就是又将她送进火坑,夏志强不会饶了她的。 梵狄最怕的就是欠人情债,不还了这笔债的话,他始终不安心,干脆就将小颖姐弟俩都接回梵氏公馆,以后再做打算。 回到梵氏公馆的时候,小颖已经睡着了,梵狄将她带到房间里,刚一放到床上,小颖就睁开了眼睛…… “唔……阿凡……我想洗澡。”小颖嘟哝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脸蛋,沮丧地说:“肿成这样了,一定很丑。” 梵狄微微一蹙眉说:“也不是很丑,比母夜叉好点。” “……”这货的话如果也算安慰人,那还真是够蹩脚的。 洗完澡,小颖穿上了新的睡衣,这会儿又感觉到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阿凡,我饿了,有没有方便面吃?”小颖憋屈地看着他,吞吞口水,实在是太饿了。 梵狄挫败地一翻白眼……这姑娘是被先前的男人吓傻了吗?难道没发现他这儿十分高档,怎么会给她吃方便面这种东西? 小颖见梵狄脸色不好看,还以为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以为这儿没方便面,只得苦着脸说:“那……那有没有能填肚子的剩菜剩饭呢,我……真的好饿……” 剩菜剩饭?梵狄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真是……没出息!”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剩菜剩饭在梵氏公馆他能拿得出手? “过来!”梵狄招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呃?小颖一愣,随即忙跟着梵狄出去了。她的要求真的不算什么,只要能填肚子就行啊,难道这大晚上的还指望有什么好吃的?要知道,她在家时,一年到头都没吃上几顿好吃的,因为有个赌鬼继父! 小颖不知梵狄要做啥,可是当她被梵狄带到客厅时,顿时傻眼儿了……只见小豆子坐在餐桌上吃得满嘴都是油,而他面前全是些令人流口水的美食啊!【已更6千字,晚上还有】 第328章:续:暗恋的心事 烧春鸡……没错,小豆子正在啃烧春鸡,嘴巴塞得满满的,冲着小颖招手,意思是叫她赶紧过去吃。 另外还有虾球,烤肉,还有些水果沙拉,有冰激凌,有好些小颖叫不出名字的美食……太诱人了! 小颖吃惊地望着弟弟,再扭头望望梵狄……“这……这……这……”小颖结巴了,瞬间想到一个流行词儿,脱口而出:“阿凡,你是土豪吗?” 梵狄心想啊,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容易啊! “我不是土豪。”梵狄冷冷地丢下这句就坐在了餐桌旁,顺手夹起一块烤肉往嘴里一送,随即露出享受的表情。 小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太饿,现在可不管什么土豪不土豪,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颖跟小豆子的吃相如出一辙,都是大快朵颐,吃得十分爽快,不知作做为何物,只知道自己饿了就尽情吃。难得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美食,在乡下小镇,她和小豆子从未吃过这样丰盛的一桌。 姐弟俩可不知道这桌上某些没见过的美食有多昂贵,他们的认知里是想不到的,还局限在从前狭小的眼界里,也因此吃得很畅快。如果真知道了这桌菜值多少钱,或许他们吃起来就觉得有心理负担了。 “姐姐,你吃这个,好好吃!”小豆子夹起一颗虾球喂进小颖嘴里,而她也张嘴就吞下去,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的点头:“嗯嗯,真的好好吃……” “姐姐,你吃慢点,别噎着。”小豆子很细心地提醒,像个小大人似的。 小颖心里一暖,将一只鸡腿放到小豆子碗里,爱怜地摸摸弟弟的脑袋,眼红红地说:“豆子,这次多亏你找到了阿凡,不然姐姐就……就……” 小豆子脸色一变,鼓着腮,气呼呼地说:“都怪夏志强!我讨厌他,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小颖鼻子发酸,搂着弟弟的肩膀说:“我们以后不用再被他欺负了,有阿凡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怕……以后可以安稳地睡觉,真好。” 这是小颖有感而发,就是觉得梵狄这个人给她很强烈的安全感,她单纯的心思,在梵狄听来却是有点鸭梨山大啊……怎么听上去有点像是要被赖上了? 梵狄低头继续吃东西,假装没听到小颖说的,不过小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阿凡,我和弟弟不能在你这儿白吃白住,以后,我就给你当佣人吧,伺候你的起居,就像你以前在我家那样,你说好吗?” “噗……”梵狄嘴里一口汤喷了出来,身后的厨师也在使劲憋着笑,暗地里不由得祈祷……老大,人家姑娘摆明看上你了,你咋的还不明白呢?没见人家那眼神多带感多热烙? “咳咳……咳咳……小颖,这个事儿,以后再说。”梵狄含糊其辞,显然是不想小颖当他的佣人……这儿的兄弟们都知道,他已经很久不允许有女人近身了,除了水菡是例外。 小颖红肿的脸蛋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解地说:“为什么要以后再说?你不让我的当佣人伺候你,我怎么能安心住下来?我不要工资,我只是不想和弟弟白吃白喝而已,阿凡,你就答应吧,好吗?阿凡……好不好啊?”说到最后,小颖乞求地拉住了梵狄的胳膊,这更是让厨师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姑娘似乎对老大来说有点特别,要是换做别人这么拉着老大,早就被踹飞了。 特别是特别,原因就是小颖曾救过梵狄。 梵狄头疼……他不缺人伺候,他是不想要女人伺候啊。他也不是吝啬薪水,他随便一件衣服都足够付她几个月薪水还有剩余…… 可他也知道小颖跟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不同,她脑子里就一根筋,思维简单,认死理,既然她不想白吃白喝,她就总会找点事做的,他如果想要灌输点其他的观念给她,只怕很难。 梵狄有点无奈,平时跟黑道上的人打交道惯了,要他对着小颖这么脑子一根筋的人,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罢了罢了,随她吧。 “嗯。”梵狄淡淡地应了一声,虽然很轻很轻,但听在小颖耳里就是莫大的鼓舞。 “谢谢阿凡!”小颖感激地说。 梵狄埋头喝汤,心里在琢磨着,总不能真让她不领薪水啊,以后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她接收才行…… 小颖吃得更开心了,也更踏实些。她不是个不劳而获的人,蛀虫式的生活她不会习惯的,让她生活在这里但是能伺候梵狄,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工作了,她会做得很开心。 还有她心里也惦记着乡下的母亲,期待着以后若是能在这城里长期呆下去,她就挤出时间去找工作,赚到钱之后就能将母亲也接来,那该多好啊…… 但还有一点她想不通,阿凡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呢? 小颖嘴里含着一只烤鸡翅,美丽大眼里尽是好奇:“阿凡,你以前说你是水手,你没说实话吧?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呢,阿凡?” “对啊,阿凡,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小豆子也附和着问。他记得那些人都叫阿凡“大哥”…… 梵狄嘴角犯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汤勺,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面对着眼前两双纯净而又充满好奇得眼睛,竟是忽地感到语塞了……怎么解释他是做什么生意的?问题是,有必要解释么? 梵狄站起来,擦擦嘴,漫不经心地说:“你们慢慢吃,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 就是这么酷,梵狄一向如此。 小颖和豆子望着梵狄的背影,呆了呆,然后一齐转头看着厨师…… “大叔,您知道阿凡是做什么生意的吗?”姐弟俩同时问出声,可把厨师给呛到了,赶紧地转身忙活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开什么玩笑,连老大都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会傻到去说么?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些天里,梵氏公馆的人都会被小颖和小豆子问同样一个问题——阿凡是做什么生意的。这句话一度成为这群男人们最怕听到的咒语了。这是以后的事儿,眼下,最要紧的是小颖的伤…… 她先前只顾吃东西,暂时忽略了身上的痛,可一躺下来就难受了,好像浑身都不对劲似的,痛。 她是被那个“买”她的男人打得不轻,脸上青红紫绿,身上也是多处被踢到,尤其是后腰处很疼。 小颖趴在床上,默默忍受着疼痛,真希望自己能快些睡过去,睡着就不会知道痛,但是,她脑子混乱,加上身体的痛,哪那么容易睡着。 今天发生的事太震撼了,她到现在都觉得像做梦,自己竟然能跟阿凡住在同一个地方,以后每天还能看到他,跟他一起吃饭,和他说话……这些都是小颖不敢奢望的,在梵狄离开她家之后,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压抑自己的心,努力让自己别再喜欢他。可是,就在她以为她做到了的时候,命运的安排又让她再次遇到他,并且还被他救了,这是缘份吗? 小颖的心砰砰乱跳,不知不觉脸红了……浑然未觉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想什么这么入神,我进来了你都不知道。”梵狄的声音传来,吓了小颖一跳。 “阿凡!”小颖的眼睛都亮了,没想到他会来,她还以为他早就睡了。 梵狄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坐在床边,瞄着她这张惨不忍睹的脸,心里又抽了抽。 “躺下,把衣服脱了。”梵狄说得很轻巧,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女孩子,就跟看大老爷们儿一个样。 小颖羞窘:“我……我……” “磨磨唧唧干什么,还想不想擦药了?我这儿全都是男人,没有女人能来给你擦药,难道你要让去叫别的男人来擦?我是不介意,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 “我不要别的男人,我只要你!”小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也没留意自己这话有多少令人遐想的含义。 但这令人遐想也只是普通人,梵狄显然不在这个范围,依旧是面不改色。 小颖却在反应过来之后羞得耳根都红了,幸好她本来脸被打肿,不明显。 小颖乖乖趴在床上等梵狄为她擦药,这情景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那一次,梵狄受伤住在她家,当时也为她擦过药……她的伤,总是会毫无保留地摊开在这个男人面前,而她在遇到他之前,不知道自己还要受多久的折磨,但现在她清楚地明白了,他才是她的救星,是她的光明。她喜欢他,没错,她喜欢的是一个这么有力量和安全感的男人啊。这一刻,小颖在心里暗暗下决定,就算梵狄不喜欢她,她还是会一直待在他身边,除非他开口赶她走,否则,她宁愿一直当他的佣人…… 梵狄其实并非真的如表面那么平静,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跟一个女孩子这么亲密得接触,抚摸着她的肌肤,虽然是由于擦药所必须的,可这指尖传来的触感还是让他不由得心里微微一荡……但这只是瞬间的现象,很快就被他的定力压下去了。他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小颖背部的伤……还是跟上次见到时的一样,深深浅浅的痕迹有十几条,并没有因为过去了半年多而有所好转,这就说明,小颖在家里的日子依旧是受虐待的。 梵狄浓眉一皱,他好像记得自己听小颖说过她有喜欢的男人了,难道她没有跟那么男人在一起吗?对方不保护她吗? “小颖,你喜欢的那个男的,你们没有交往吗?”梵狄就这么随口一问,小颖的背脊顿时僵了。 若是现在面朝着梵狄,他一定会看到小颖眼中的慌乱,撒谎对她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她也就只这一件事才撒了谎。 “那个……他……他不知道我喜欢他。”小颖支支吾吾地说着,心里紧张极了。 “嗯?暗恋?”梵狄颇为无奈的摇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暗恋……” 这货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他爱水菡不也是没让人家知道么,现在还好意思说小颖。 小颖尴尬地笑笑,一笑就牵动嘴角的伤,有点狼狈。 “是什么样的男人啊?是你说的那个季师傅吗?”梵狄这货有时记性特好,他还记得刚被小颖救起时,听她嘀嘀咕咕地说他没有某个男人帅。 “季师傅?”小颖一怔,想要解释,可又怕梵狄看出破绽,她可不敢让他知道她的心思,今天才知道原来他这么有钱,她更加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奢望。 “那个……哎呀,反正他又不喜欢我,只是我单恋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小颖这么说,梵狄的手轻轻颤了颤,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水菡也是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他很明白小颖的心情,越发地觉得这女孩子挺可怜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啊?竟然放着你这么个姑娘不要?真是傻了!”梵狄嗤笑,露出鄙夷的目光。其实他真心感觉小颖很单纯,男人被她喜欢着,应该是件挺幸福的事儿,她懂照顾人,实心眼儿,人也善良。而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人会是他自己…… 梵狄发现小颖怎么不说话了呢?不但不说,反而肩膀抖得厉害? “你冷?”梵狄狐疑地问,抬头看看墙上,空调不还开着么,怎么会冷。 小颖无声地摇摇头,憋得很难受,她是想笑,可又不好笑出声。 梵狄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脸色有点黑:“你想笑就笑吧……不过有什么好笑的事儿,怎么我不知道?” 小颖听他这么说,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手还使劲拽着枕头……能不笑么,梵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骂自己是傻子……可这笑声里也饱含着她的苦楚,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在眼前,但她没勇气表白。她太渺小了,怎会配得上他呢? 第329章:续:晏少现身 从沧粟岛回来之后,似乎每个人都有所不同了。那一趟的行程,各自的感悟都不一样,之后的机遇也有异,尤其是杜橙这家伙,最近总是怪怪的,加班的次数成了全医院最多了,并且他加班是在干些什么,没人知道。他是杜泽涛的儿子,杜泽涛是院长,杜橙当然要比别人更享有那么一点特权了,自由度也更高。 他这是勤奋的象征,可也有些鬼鬼祟祟的,这不,刚从化验室出来,碰上了院里最漂亮的女护士,也就是那位对他心仪已久的美女…… “杜橙,又加班啊!”美女护士笑盈盈地走来在他跟前站定,火辣辣的勾魂眼含情脉脉,风情万种,在这大晚上的,能不让人遐想么。 “对啊,加班……你呢,怎么又是夜班?不是说经常熬夜的女人会很憔悴吗,可我怎么看你还是一点没受影响,还是那么迷人,皮肤还是那么水灵……”杜橙这货嘴甜,也很懂得说话。 果然,女护士嫣然一笑,心花怒放,嘴上却是佯装谦虚地说:“你杜医生这张嘴,整个医院都知道你是最甜的,那些新来的护士小妹,哪个不是被你逗得团团转啊,我可不是她们,你就少奉承我了……” 这话似乎还有点酸味儿,杜橙哪里会听不出来,心里也是有点得意的,女人的心思,很少能瞒过他。 “你这就不知道了,那些新来的护士,我只是出于礼貌才跟她们聊聊,但你不同啊,你是我们家皇上和皇后钦定的儿媳妇,我哪儿敢奉承,我说的都是实话。”杜橙顺手将这女护士搂过来,在她脸上啵儿了一口。 “你……真坏……”女人娇羞地靠在他怀里,脸上尽是甜蜜的表情,喜滋滋的。 杜橙压低了声音说:“明天我休假,你下了夜班要不要来我家?我爸妈不在的……或者,我去你那里也行。” 女人娇嗔地瞪着他,在他肩头拧了一把,看似是不悦,其实乐着呢。 正当这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她忽地手触到了杜橙衣服口袋里的一个硬硬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女人好奇地问,想伸手进去摸出来看,但却被杜橙及时抓住了手腕,笑嘻嘻地说:“没啥好看的,你要喜欢硬的东西,明天我让你看个够。” 这男人太会转移注意力了,两句话就让女人晕头转向,真恨不得马上就下班啊…… “哼,我又没说明天一定要跟你一起。”她在欲拒还迎。 “你会来的,我等你……乖啊……”杜橙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引得她禁不住颤了颤,心神一荡,而他也趁机退开,手伸进口袋里护着里边的东西,另一只手却还在对她挥挥…… “明天见!” “明天见……”女人神情略一恍惚,他已经走进电梯了。 进了电梯的杜橙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连续加班好多天了,他要做的事情还是没有进展,实在让人着急啊。口袋里的东西是不能被人看到了,是他的秘密,就连刚才那个女人也不行…… 她是杜橙家里为他物色的对象,如无意外,两人或许会结婚。但这不代表杜橙会在现阶段跟她分享某些秘密…… =======呆萌分割线====== 炎月集团。 刚结束了下午的会议,水菡回到办公室里,晏锥随后就跟了进去。 晏锥如今也是颇有大将之风,上位者的气场越发浓郁,也更加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但在水菡面前,他不喜欢戴着面具做人,他不经意间会流露出真性情的一面。 “水菡,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会不会回大宅陪爷爷吃饭?”晏锥眼里露出希冀的神色,淡淡的,却是那么真实。 水菡很干脆地点头:“当然了,我已经跟家里说好了,中午在家吃,晚上就带着小柠檬回大宅去。” “这样最好,爷爷几天不见你们就想念得很。”晏锥温润的嗓音总是带着令人舒心的暖意。 “我也很想爷爷,明晚会在大宅住下的。”水菡说到这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脸色微微一变:“晏锥,你知道洪战去哪儿了吗?他请假有一段时间了,可我总是联系不到他,他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发生吧?” “我也联系不到,不过,我想……洪战那么机灵,身手也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别瞎担心。” “嗯……也对,是我多虑了。”水菡心里掠过一丝细微的颤动,她其实有点不明白的是……洪战请假的时机怎么那么巧呢,偏偏就在她决定要去沧粟岛的前一天…… 第二天晚饭前,水菡果真带着小柠檬回了晏家大宅,他们的到来,让这座冷清的房子有了生机,有了笑声。 虽然现在是有沈蓉和晏锥在这里住着陪伴晏鸿章,但老爷子始终最想念水菡和小柠檬,只有这母子俩来的时候他才是最开心的。 晏鸿章的身体经过这大半年的休养,略微好转了一些,这还多亏是水菡时常带着小柠檬来探望,有时还住在这儿,才使得晏鸿章的伤痛慢慢有所缓解。但晏季匀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家里的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在他面前提起晏季匀的名字。 满桌子的菜,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连陈嫂和秦川也被老爷子吩咐坐下来一起吃,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老爷子不再是以前那种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的了,他现在更珍惜的是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感情。 晏鸿章因为心情不错,所以脸色也还好,没那么苍白了。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现在有一颗仁爱的人,使得他的笑容也变得越发温暖慈爱。 小柠檬坐在晏鸿章旁边,乖巧地为他夹菜 “这个给祖爷爷吃……”小家伙奶声奶气的,白嫩的小手拿着筷子将菜放到晏鸿章的碗里。 这么小点的曾孙都知道给他夹菜了,晏鸿章自然是很欣慰的,爽快地将菜送进嘴里:“嗯……好吃,真好吃……”这略显夸张的表情,让他像个老小孩儿,难怪俗话说“老还小”了。 沈蓉和晏锥坐在晏鸿章的另一侧,看着老爷子这么开心,他们也很羡慕,尤其是沈蓉,她现在是心愿已了,儿子是董事长了,她没什么可遗憾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还没有抱孙子。每次看到水菡带着小柠檬来,她都无比的羡慕。 “水菡啊,小柠檬被你教得太好了,你真是个好妈妈。”沈蓉这话是由衷的,她甚至惭愧,如果不是当初自己鬼迷心窍,一心想着权势,她怎会逼着儿子一定要去跟晏季匀争呢,在教导孩子这点上,她比水菡差太多了。 水菡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平静淡然,礼貌又不失温和地说:“其实这个我真不敢居功,小柠檬的乖巧懂事,跟他自身的性格还是很有关系的,我只是起到一个引导作用,他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做到,这是大人无法强迫的。” 沈蓉越发脸热,她以前就是会强迫晏锥,结果就适得其反,所以水菡这么说,她是深有体会的。 说到这个,晏锥就没发言权了,他可是连孩子都没有呢…… “妈……吃菜。”晏锥夹了一块鱼肉进沈蓉碗里。 这块鱼肉是鱼肚子上的,沈蓉见了也欣慰的一笑,儿子知道她不喜吃有刺的东西,吃鱼也只吃鱼肚子那一块。 桌上的气氛很和谐,这在水菡刚进晏家门时是没有的。她记得那时晏家吃饭还要论资排辈地坐,在饭桌上的规矩也很多,每次吃饭都很拘束,现在却是再也不会了,只有浓浓的家庭氛围。而谁都不会提晏家其他那几房的人,他们一年到头都甚少来大宅一次,不提他们,在座的人还觉得舒坦些。 晏鸿章并不知晓水菡去了沧粟岛,还以为她是出差去了,问了她一些关于公司的事,关心她是否能忙得过来,需不需要加派人手给她做事,这等等一切都是晏鸿章对水菡的疼爱,连带着他对晏季匀那一份亲情也饱含在这里边。 水菡能感受到这厚重的爱,她也会珍惜,会回报,会感恩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一顿饭在融洽的气氛中吃完了,水菡也帮着陈嫂收拾收拾,之后一家人又坐在一块儿闲话家常,聊到十点多才散了。她今晚会和小柠檬一起睡在以前住的小阁楼,那里已经被陈嫂打扫干净了的。 三层高的小阁楼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落寞,因为平时没人住了,它就是一座空空的小城堡。每一座住宅,如果没有人住,那也是很孤单的。 这阁楼里有着水菡和小柠檬的回忆……关于晏季匀的。 他曾在这里送来小柠檬三岁的生日礼物,曾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曾跟她和孩子躺在一张床上安然入睡…… 静谧的夜里,水菡细腻悦耳的声音犹如蒲公英一般飘散在空气里,她在为小柠檬讲故事。 故事讲过了无数次了,但孩子还是听不腻,或许最开始是听故事,到后来就成了孩子习惯在睡前听到母亲的声音,他才会有安全感,会觉得自己是在母亲的疼爱中入睡的,他会睡得很香…… 好比仙乐般动听的声音,在夜深人静时,有着一股奇幻的魔力,好似能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小柠檬很快就呼呼了,纷嫩的小脸蛋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天真无邪,恬静又可爱,水菡睡在孩子身边,声音渐渐小了,知道儿子已入睡,她就会停止讲故事。 只是这夜的风好像有点大,窗户外边的树影摇曳着,不知怎的让水菡看到会有些不安,禁不住视线停在那树影上,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是错觉吗,怎么会感觉树上似有人影晃动? 水菡心里陡然一惊,呆滞几秒之后,猛地起身将灯打开,把窗户一推…… “哎哟……”只听外边传来熟悉的叫声,是个男人! “洪战,怎么是你?”水菡望着楼下的男人,可不正是洪战么? 洪战仰着头,手还揉着自己的腰:“是我……我刚回来……” 水菡一愣,可还是不解:“你爬树了?是不是你啊?” “爬树?”洪战反问 “难道不是你,那会是谁?刚才我觉得那树上好像有人……”水菡再一次地望望那棵树,却又觉得这么一看也没什么异常啊。 “哈哈……你眼花了吧,我刚才在这儿呢,我都没看到有人……要是有人的话,逃不过我的眼睛的,你放心睡吧!”洪战拍着胸脯说。 水菡不疑有他,既然洪战这么说,她当然信了,道了声晚安,关上窗户睡觉了。 然而,就在水菡把窗户关上再熄灯之后,好半晌,洪战才蹑手蹑脚地往后边园子里走去…… 那是靠近花房的地方,藏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此刻正蜷缩在角落里。 洪战紧张地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少爷……少爷……您快出来啊……” 但那黑影已经无法动弹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快……送我走……快……” 洪战大惊失色,刚才少爷还能爬树呢,怎么现在就这么虚弱了?该不会是毒发了? 洪战来不及多想,抱起晏季匀就往车库跑去……他必须立刻将晏季匀送到杜橙那里! 车开得飞快,而杜橙在收到洪战的电话之后也火速赶往目的地……那是一处城郊的废旧仓库,作为了晏季匀暂时的居所。 杜橙见到晏季匀时,他已经毒发了,脖子上的血管发紫发黑,就像是立刻要爆开一般,他口中在冒着白沫,浑身抽搐,无法说话,只有微弱的呼吸。杜橙也吓得不轻,立刻为晏季匀注射了药剂,但却不是冥焦液,只是代替品而已,并且这代替品不能长期用,多几次就会失去作用,要救晏季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解了冥焦液的毒。但这种毒,是新型的,暂时没有研制出完全根除的办法,晏季匀的性命依旧是处在危险之中……【今天一万四更新!】 第330章:续:是开始还是永别? 废旧的仓库里,阴暗的角落处,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形容憔悴,面色蜡黄,黑眼圈很严重,眼窝也凹了下去,下巴的胡子许久没刮过了,他看上去苍老而脆弱,好像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他脖子上肿大的一圈更是令人心惊胆战,那紫黑色的血管分明就是毒入膏肓的征兆。 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绝不会认出这就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光芒耀眼的男人……晏季匀。他现在整个人都被可怕的毒素折磨得不像样,跟从前判若两人,尤其是他这脖子,惨不忍睹。 晏季匀自己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毒发了,他经历的痛苦完全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无数次他撑不下去了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每一次在绝境时都会想到他的爱人,儿子,亲人……他总是会在绝望的边缘幻想着或许有一天能出现奇迹,或许他能康复。他太渴望回到那个世界去了,想得近乎痴狂,但他残存的理智一次次在提醒他,如果不康复,绝不回去。 这好比身在地狱的痛苦,他一个人受就够了,假如被他爱的人知道,那痛苦将会加倍,会传染……他宁愿被认为是死了,也不愿被水菡他们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这也幸亏是晏季匀以前身体素质好,加上他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否则他早就会因受不住毒发的痛苦而死亡。而他的意志力来源是他的爱人和亲人,之所以强忍着不见面,为的是将来能有一天以一个健康的身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的苦,是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条血肉,到灵魂深处的磨折,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就像刚才,他以为会死了,结果又捡回一条命,只是这过程中所经历的痛苦比死了还难受百倍。 杜橙坐在晏季匀床边,闷闷地抽着烟,愁眉深锁,一脸的阴霾,他的心情也不平静,在见到晏季匀毒发时的样子,他这看惯了人间生老病死的人也是心有余悸。 想起那一晚亚撒找到他时,他当时的震惊有多么强烈,在知道晏季匀没死时,他有多高兴,可在得知晏季匀生不如死,他又一次地陷入揪心之中。他知道洪战已经按照晏季匀的吩咐找过一些国外的专家,却都对冥焦的毒感到格外棘手。 并非是一点希望没有,最关键是时间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晏季匀的毒是可以根除的,但前提是他要能活到那么久才行。如果在那之前他都已经毒发身亡了,一切都无济于事。 刚才杜橙为晏季匀注射的冥焦液代替品是从冥焦液中提取出来再加上一些辅助的药物合成,这虽然能缓解毒发的痛苦,可是治标不治本,依照杜橙的预测,冥焦的毒每隔三小时发一次,每次都注射冥焦液代替品的话,那么不超过十次,代替品对晏季匀就会失去作用。 杜橙自从知道晏季匀的情况之后,每天都在积极地联系有关专家,他知道在M国有一位退休的老医生,在戒毒所工作了大半辈子,据说年轻的时候曾游历过许多国家,在他的自传里就提到过一些特殊的物种,所含剧毒堪比人类现在已知的各种毒品,对人类的危害巨大。 杜橙是琢磨着这位医生既然见过那些奇特的有毒物种,会不会对冥焦毒有办法呢?虽然这希望只有百分之一那么小,可杜橙觉得,总比将晏季匀留在这里要强。 晏季匀应该接受最适当最好的治疗,这在国内暂时还无法实现……最重要的是,晏季匀担心这件事泄露出去,担心引来水菡,担心自己毒发时死在她面前……那不就是只剩下一条路了么? 昏暗的光线中,氤氲着淡淡的悲伤和孤清,袅袅的白烟缭绕在空气中,就像杜橙此刻的心情一样迷茫……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冥焦的毒,只是在提醒着人们,大自然太过神秘莫测了,在科技发达医学昌明的今天,人类自以为多么了不起,以为自己知道得很多很多,而实际上,人类的所知太有限了,生命依旧是脆弱的,在大自然面前,人类不过还是孩童罢了…… “匀……去M国吧,亚撒会安排私人飞机把你带走,不惊动任何人,我已经联系好了那边的医生,会尽全力医治你的。”杜橙低沉的语气,尾音都在轻颤着,模糊的光影中,看不到这男人的脸颊竟滴下了点点晶莹。 只因,杜橙没有把握这一别之后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晏季匀,这是他最要好的兄弟,没有血缘却比亲人还亲,上次晏季匀遇难时,他就已经难过得要命,假如这次再承受一次失去,他不知还会痛苦成什么样…… 床上的男人没有睁开眼,只是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呼吸变得不均匀了,好半晌才默默转过身去,轻飘飘地从惨白的嘴唇里溢出一个字:“嗯……” 若有若无的声音,包含着晏季匀那颗破碎的心,他当然知道,这一去,结果会怎样,只有交给命运了。任凭再怎么强势的人,在生老病死面前,在生命的无常中,剩下的只有无力感。 事不宜迟,一切都准备好了,晏季匀本人也同意,接下来就只等亚撒的私人飞机过来。 凌晨时分,晏季匀在洪战的陪同下,乘坐亚撒的私人飞机前往M国。 第二天,水菡收到了洪战的请假单,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原因不明。 水菡和小柠檬都不会知道,昨夜在窗户的那棵树上,晏季匀曾偷看了他们,将老婆儿子的身影再一次地烙印在自己脑海里。谁都不知道,这一去将会是命运的新开始还是永别? 水菡不会知道,她爱到骨子里的那个男人昨夜就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看过她。他的目光似水温柔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他的爱比海还要深广……他会记得她的每个表情,记得她的每个笑容和每一滴眼泪,他将带着关于她的一切,踏上未知的旅程…… ======呆萌分割线====== 梵氏公馆。 今天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同,比平时显得轻松热闹些了,时不时还能听到欢声笑语,那一群大老爷们儿一个个的眼神都格外亮堂,似乎心情都还不错的样子,这跟以前那死气沉沉的气氛可是明显的差别,原因嘛……就在小颖身上。 梵氏公馆里没女人,兄弟们感觉像待在和尚庙一样,没精打采的,现在可好,突然来了个水灵灵的小美女,他们能不兴奋么。 但兴奋是一回事,他们也顶多饱饱眼福,多看几眼而已,不敢对小颖不敬,因为这是老大收留的人,兄弟们怎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觉得好歹眼前也多了一朵红花,总比放眼望去尽是一堆枯树叶要好得多。 梵狄吃过中午要出门去,小颖手里正拿着一件外套跟在他后边。 “阿凡,外边风大,你穿上这个。”小颖笑盈盈地看着他,娇俏的脸颊白里透红,水汪汪的大眼含着隐约的情意。 梵狄觉得自己已经穿了件皮西装了,不需要再加外套。 “算了,我不冷。”淡淡的说着,长腿迈向门口。 小颖才不管这么多,她现在是梵狄的佣人,当然要尽心伺候,也不顾他冷淡的表情,跟上去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阿凡啊,你不是说要去船上吗?那儿风更大,多穿一件总是好的。”小颖很耐心又细心,但梵狄就有点不耐烦了。 他一向是想怎么穿就这么穿,现在有人这么“管制”着,他感觉不习惯,但也懒得多说了,披起衣服,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外边,一众兄弟等在那,山鹰更是伸长了脖子在看……人家小颖长得真水灵,看看也是养眼嘛。 可怎么却见老大冷着个脸出来呢?身上还批了件灰色的外套? 山鹰一愣……依照老大的习惯,穿了皮西装是不会再加外套的,可这是? 哈哈,一定是小颖给老大披上的!山鹰立刻就想到了这点,忍不住凑上前去关心关心。 “嘿嘿……老大,暖和吗?”山鹰笑得和灿烂了,十足的八卦脸。 梵狄波澜不惊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浅笑,顺手将外套一扔……搭在了山鹰的脑袋上,吩咐道:“拿着。” “……” 好吧,梵狄这是为了避免小颖再唠叨,所以只得将外套带上,但他不会穿,交给山鹰拿着。 这一幕都被身后的小颖看到了,而她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梵狄平时一定身边缺少一个体贴关心的人吧?否则怎么那么不懂的照顾自己?看来,她的任务还很艰巨啊…… 梵狄一走,好几个手下立刻跑过去围着小颖问长问短,那八卦的精神简直是令人咋舌。小颖人老实,心地单纯,别人这么亲切又热情,她不好意思不搭理,于是乎,梵狄的手下很快就从小颖身上挖掘出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比如老大是怎么跟小颖认识的,在小颖家住了多久…… 其实这些事如果梵狄还想继续保密,他会提前吩咐小颖,但他没有这么做,就是觉得现在即使被帮里兄弟知道了也没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群男人深深地觉得,小颖可能是梵氏公馆的救星啊,有她在,至少这里有个异性每天晃来晃去的也是道风景,对他们来说能提神,而对老大来说就更有意义了……老大到现在还没有个女朋友呢,这就算是在古代,那土匪头子不都是有压寨夫人的么,可老大太死心眼儿,兄弟们都快怀疑老大的取向问题了…… 小颖既然是老大的救命恩人,各方面想必都能跟一般人待遇不同,或许这是上天在赐给老大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啊!要真成事实,那可真是太好了! 兄弟们对小颖的好感再次升华,一个个都变得勤快极了,看小颖做家务需要帮忙时,他们都特热情,最后小颖都纳闷儿,自己这是来当佣人的还是来找佣人的? 不过在这里,小颖还是挺开心,气氛这么融洽,大家都很平易近人,她没有感到不适,很快就习惯了。 小豆子也成了十分受欢迎的对象,公馆里到处都有他欢快的身影。这儿玩的东西很多,小豆子最喜欢的就是梵狄的电影厅。足足有两百平米那么大,在里边看电影那真是一大享受。 到了晚上,小颖左等右等都不见梵狄回来,饭菜都快凉了,她却没有自己先开动,想等着梵狄回来一起吃。 桌上全是中餐,是另一位厨师做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式,看着都让人流口水。小豆子已经忍得很辛苦了,但姐姐说,在别人家不能没有礼貌,要等主人回来才吃。 那就继续等呗。 可是,到了八点,还不见梵狄的身影,小颖有点坐不住了,不由得想,难道是做生意的人都这么忙吗,八点还不回家吃饭?难道是在外边吃上了? 小颖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梵狄的手机号码啊…… 小颖不知不觉走到公馆的大门口,潜意识里是想看看梵狄的车回来没。 门口看守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叫阿覃,见小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在等咱们老大吧?” 小颖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轻轻点头,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阿覃讶然:“不是吧,老大走的时候没告诉过你吗?今天老大去船上,要三天后才回来。” “三天?”小颖愕然,随即心头涌起一股失落……要三天之后才能看到他了?为什么她会突然感觉三天的时间很久? 小颖谢过阿覃,转身进去了。既然梵狄不回来,那也只有她和弟弟一起吃饭了。 晚饭很丰盛,可小颖吃着却不是特别香,总是会想起梵狄,心不在焉的。 第二天,小颖起床之后还是很勤快地开始打扫,尤其是梵狄的房间,她会反反复复地整理,连死角都会被她清扫得干干净净。其实昨天都已经打扫过了…… 小颖是处.女座的,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十分爱干净,见不得哪里脏了乱了,她看见了就会去打扫。她甚至随身携带着一张小毛巾,看到哪儿有灰尘就掏出来擦擦……这习惯,对于一群大男人来说简直是太好了,天上掉下来的福气啊,就算是花高价请佣人都不一定比小颖更爱干净更细心了。 这一天,小颖觉得过得很慢……又过去一天了,到晚上睡觉时,小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好几次瞄着床头的座机电话,心里总有个蠢蠢欲动的意念在翻滚……梵狄在做什么呢?他在船上还好吗?明天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脑子里全是梵狄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或许还没察觉,这样牵肠挂肚的滋味名叫——相思。 终于,小颖按捺不住,跑到楼下去问那位看守的阿覃,梵狄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梵狄的手机,是机密,原本是不能轻易告诉人的,但小颖在这梵氏公馆严格说来也算特殊了,阿覃将号码告诉了小颖,还不忘加上一句“老大或许这会儿还没睡呢。” 随口一句话,却是等于鼓励了小颖。相思的浪潮在她心里经久不息,她回房间之后就拿起了座机电话…… 犹豫片刻之后,小颖拨通了梵狄的手机。 听筒里嘟——嘟——嘟——,小颖很紧张,脑子一片空白,在对方接起电话之后她还在呆滞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梵狄的声音…… “喂,说话啊?”这是山鹰,梵狄的手机在他手上。 “我……我……我是小颖。” “哦,是小颖啊,找老大吗?老大现在有要紧事在处理。”山鹰到是机灵,也很干脆。 小颖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下去:“哦……知道了。那……再见。” 小颖放下电话,心里好失落……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他电话了,想听听他的声音,可他却有要事,接电话的是不是他。 蒙在被子里,小颖不停地给自己催眠,想让自己快点睡着,但是脑子不听使唤,挥之不去的是梵狄的身影和面容,她就像着魔似的。 就这样辗转反侧到深夜,忽地,床头的座机电话响了…… 小颖一惊,猛地坐起来一把将电话抓起。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她不知道怎么自己这样急,但当听到电话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惊喜莫名。 “阿凡……阿凡……我好想……”小颖激动得差点就将最后的“你”字说出来,但梵狄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你先前打电话是找我有事吗?” “……”小颖顿时愣住了,他如此平静的语气,让她瞬间清醒,满腔的热情仿佛顷刻间被浇熄了……是啊,她那么想念他,可也只是单相思而已。 “我……我……没事……” “没事?那挂了。”梵狄冷不丁地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小颖傻乎乎地握着听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就这样挂断了?他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不耐烦么? 梵狄的冷漠,深深地刺痛了小颖的心,可是怎么办,即使这么痛,她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伺候他。她在劝慰自己,只要能经常看到他就好了,其他的,她强求不得……【这章五千字,稍后还有更新】 第331章:续:那个人是晏季匀吗? 幸福与否,难不难过,这日子都得继续下去,人生不会只经历一种阶段,悲欢离合都是个中滋味,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逃不掉。 时间一天天过去,元旦过后不久就是春节,紧接着是元宵,三八节,清明节…… 说起这清明节,水菡当然是要跟死去的亲人扫墓了,可她始终都没有为晏季匀立下牌位,更没有坟墓,在她心里,他一直是活着的。 市郊的一座墓园里,比平时更有人气了,因为适逢清明,前来拜祭的人不少,陆陆续续,络绎不绝。 埋在这座墓园里的,身家都不差,光是那墓碑和骨灰盒的价格都能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但据说这里是风水宝地,所以早就满员了。其中,沈家就占了好几个位置。 在沈玉莲的墓旁,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儿媳妇,还有就是外孙女……水菡那个可怜的小姐姐。 最边上,是沈云姿的墓,她即是沈家的人,自然也该被埋葬在这里,跟她的父母亲人在一起。 死者已矣,无论过去是爱是恨,都随着逝去而烟消云散了,如今站在墓前,水菡的心情也不似当初那般风起云涌,更多的是豁达,恬静。因为她坚信,亲人们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活着,即使她现在还无法去那个世界,但她只要这么想着,心里才会好受些。 水玉柔和邵擎在每个墓前都摆放了鲜花,还有一些酒菜,当然还不忘给下边的人烧点纸钱以及麻将牌和手机电脑之类的。虽是纸糊,但也代表着一片诚心和哀思。 小柠檬如今也五岁了,越发机灵乖巧,正跪在沈玉莲的墓前,手里拿着一只纸糊的ipad,粉嘟嘟的小嘴里念念有词…… “太姥姥……这是最新一代的ipad,您可以拿着这个去斗地主,每天打麻将会很累的,换着玩也不错哦……嗯……还有这个墨镜,出门戴着会很拉风,帅呆了,给太公吧……”小家伙说得可认真了,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天真可爱的表情让大人怜惜不已。 孩子还小,不太能理解死亡是什么,只是听大人说,这些亲人在天上的某个地方,而他要见到的话,需要好几十年甚至百年之后……这种时间的概念对孩子来说是很茫然的,但他至少知道,这是自己的亲人,是会像妈妈那样疼爱他的亲人。 水玉柔夫妇和水菡也都蹲下来烧纸钱,听着小柠檬嘴里说的那些话,他们也都忍俊不止,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因孩子而显得没那么沉重了。 “这个……这个是玩具车……太姥姥和太公可以开着车出去玩……”小柠檬念着念着就冒出了这么一句:“太姥姥……太公……你们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你们在天上看得到那么远,如果看到爸爸在哪里,一定要告诉我和妈妈……” 童言无忌,小柠檬的话,让水菡脸色一僵……水玉柔和邵擎也是相视对望一眼,彼此都是无奈的神情。小柠檬这孩子越来越不好哄了,以前都只告诉他,爸爸是去国外出差,很久才会会来,但现在,孩子显然是不满足于大人的善意的谎言了。 这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多少日子是享受到父爱的。水菡鼻子发酸,心里堵得很,仰起头望向天际,心中不由得默默祷告着:“外公外婆,假如你们真的在天有灵,可否就像小柠檬说的那样,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如果他跟你们一样的在天堂,可不可以让他托个梦给我呢?我和孩子……真的真的,好想他。” 虽然知道这样的祷告很幼稚,但对活着的人来说,也是一线寄托。只是不知,那个生死未卜的人,在遥远的他乡,可曾听见? 水菡他们走了之后不到半小时,这墓前就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是晏鸿章。他是来拜祭沈玉莲的。 老人的身子越发有点佝偻,走路也不似从前那么稳健,但他还是坚持要来,并且还想跟沈玉莲单独说说话,连秦川都只能在远处看着,没有跟上来。 晏鸿章拿出一张轻巧的折叠式凳子,坐在沈玉莲的墓前,再将他带来的青菜摆出来……绿莹莹的菜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嫩,是晏鸿章出门前才从菜地里摘的。 人家是送花拜祭,他是送菜叶……这是因为,他怀念曾经和沈玉莲两小无猜时,在她家的菜园子里一起浇菜的情景,那时的单纯美好,就是他心灵深处一处净土,只有死去的一天才可能忘记。 晏鸿章布满皱纹的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就像是看到沈玉莲真人在自己面前那样,低声诉说着他的心事,他的思念,唠唠叨叨的,大事小事都说,家长里短的,看似是啰嗦,却有着别样的温暖。 远处的秦川看着这一幕,禁不住眼眶泛红,无声地叹息,他能感受到晏鸿章内心那种孤独,尽管时常都有水菡和小柠檬陪着,但晏鸿章心里始终最遗憾的就是沈玉莲和晏季匀。 晏鸿章对沈玉莲的忏悔之心是不会消失的,除非他死。而晏季匀也是他的一大痛处。这个老人,一生中有过太过的辉煌和风光,但他的晚年却是难以弥补的凄凉和遗憾。 或许不久之后晏鸿章也会成为这些坟墓中的某一座,那时就该是别人来拜祭他了…… ======呆萌分割线====== 又是一年的五月,莺飞草长,阳光明媚,正是出游的好时候。晏锥刚出国旅游半个月回来,现在轮到水菡了。两人都是换着放假,公司总要有个人坐镇才行的。 炎月在晏锥和水菡的齐心协力之下,发展势头良好,股市稳定,公司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炎月口服液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但是炎月集团旗下的六星级酒店以及房地产业却是越来越旺了。这里边有晏锥的功劳和贡献,也有水菡的协助,当然还少不了邵擎的暗中帮衬。 晏家在商界的地位并没有如同人们预想的那样一蹶不振,而是超乎想象的以奇迹般的速度重振起来了。如今,商会主席落到了晏锥头上,而水菡更是成为众多商界女性的典范,以她专业摄影师的角度加上她的商业构思而策划的女性白领主题公寓正在承建中,一经推出便已经被抢订完了,火热的趋势在全国各大城市蔓延。 在行业大势不景气的形势下还能做出如此骄人的成绩,让其他同行惊叹之余也看到了新的商机,使得水菡能够当之无愧地与晏锥同时获得本市今年的“十佳杰出青年奖”,以她的侧脸戴墨镜的照片首次登上了财经杂志头版…… 公司一切顺利,家人也都健康,水菡才能和晏锥轮流着出去旅游,放松一下自己,而目的地嘛…… 五月中旬,水菡搭上了某一班飞机前往香港。她虽然是抱着要去散心游玩的心态,但实际上也是受邀去领奖的。她对摄影的爱好从没间断过,她在这一行里已经是有着相当的名气了,前不久作品在香港某知名摄影杂志获奖,这次她还是不会亲自上台领奖,邱健已经在那边等着她了。 这一次的行程是一举两得,水菡没带小柠檬来,孩子上学前班了,暑假之后就该上小学…… 这是水菡第二次来香港,上次是和晏季匀一起来的,这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踏上这片土地,水菡的心境颇为复杂,站在机场的出口,望着匆匆的人群,她总感觉自己无法融入这紧张的快节奏之中,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曾经她和晏季匀一起在时,乘坐在金虹一号上进入香港维多利亚港湾时的情景,那时甜蜜和幸福,而现在是孤孤单单…… 咖啡色的墨镜下,是张素净清雅的脸,散发着女人成熟的魅力,她眼中的落寞都被墨镜遮住了,只余一片淡淡的清冷和平静。她从来不是惊艳的类型,可她身上有种清新而又淡定的气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撼动她分毫,她好似将自己独立在一方世界之外却又让人忍不住会侧目……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在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之后才历练出了一身的从容平静? 走出机场,邱健已经在候着了,他对香港很熟悉,自愿来当水菡的司机和向导。 邱健将水菡当成是自己半个女儿,自然是很亲切的了,提个行李也十分带劲,一点都看不出是年近五十的人。 见到邱健,水菡的心情也开朗了一点,一上车就露出她吃货的本性…… “老师,我好饿啊……”水菡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肚子。 邱健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宠溺地说:“就知道你这嘴馋的,我带你去吃个饱!” “嘻嘻……还是老师了解我!” “你走到哪儿不是第一时间问吃的啊?我要是连这都没觉悟,我还够资格当你老师吗……” “哎呀老师……民以食为天嘛……” “是是是,这就去先把天给补了再说。” “……” 水菡在外人面前是成熟干练的女总裁,但在自己人面前,她才会流露出真本性,依旧是曾经那个有点小小呆萌小小可爱的水菡。 机场里人多,门口人更也不少,邱健的车子启动开往前边出口,水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边和邱健聊着,一边望望车窗外,不经意间看到一辆黑色豪车钻进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水菡呆了呆,随即自嘲地摇头笑笑……这是第N次了,这一年多以来,她不止一次地在街上认错人,看花了眼以为是晏季匀,结果每次追上去都失望。这种事她经历了不少,所以她现在只会苦笑一声,然后转过头去。 那道男人的身影太快了,钻进车里之后便开走,水菡只匆匆一瞥,没机会再多看一秒。 黑色豪车里,沉静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绝美的五官犹如上帝精心雕琢而成,无懈可击,完美无瑕,气质儒雅而高贵,沉稳大气,有着令人折服的绝世风姿。真不知这样的男人会是来自什么地方?什么身份? 他修长的手指在ipad的屏幕上飞快地点触着,薄唇里淡淡地溢出磁性悦耳的声音:“先去会展中心吧。” “是,少爷。”司机干脆而又恭敬地应着。 若是水菡先看到的是这司机而不是先看到那个匆匆的背影,故事或许又是另一番情节了…… 水菡在邱健的带领下,先在酒店下榻安顿之后就直奔美食而去,晚餐吃了还一直在大街小巷转悠着,一边消化一边享受路边小吃,晚上还在大排档去吃了宵夜。 吃货不愧是吃货,孜孜不倦的精神实在让人佩服,吃到晚上12点才回到酒店歇下。 第二天,水菡要去参加颁奖,之后是酒会。 原本她是对酒会没兴趣的,交际应酬向来不是她的强项,可是颁奖的地方就在就在举行酒会的楼上,这么近,她想溜还有些不易,如果到时候实在推不掉,就当是去品尝香港美食算了。 但水菡还是把这酒会想得太简单了。她受邀的那一家摄影杂志在香港很有影响力,会员们大都是有钱人。摄影这一行,要想玩出个名堂来,没设备怎么行,设备落伍了还不行,还得时常更新换代,普通人玩着费劲,而有钱人也有很多喜欢摄影的,专业程度让人惊叹,尤其是在这家摄影杂志此次邀请来的人当中,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经济的人…… 邱健这是第二次替水菡领奖,谁让他有这么个不喜出风头的徒弟呢,只好他代劳了。好在他是这一行的老资历了,杂志社很给面子,表示很理解他和水菡的做法。 领奖很顺利,在一片掌声中,赞美声中,和谐的气氛中,邱健去台上简单讲了几句之后拿着奖杯就下去了,坐在水菡身边,两人心领神会的一笑……一会儿出去之后奖杯就会被转送到水菡手上。 这个环节的过程并不久,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酒会的时间。水菡是抱着去吃一顿的心态,邱健则是去见见一些好朋友。 没有刻意的打扮,水菡在所有女宾里是最朴素的一个……人家那些太太小姐们都是穿的礼服,她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连衣裙,在角落里拿着一个盘子专心致志地准备进攻眼前的美食……嗯,看起来真不错啊,集合了东南亚好些国家的菜式经典,那就当是吃个自助餐吧。 别人忙着交际人脉,她眼里只有美食,浑然未觉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直追随着她了……[晚上还有更新] 第332章:续:我是你妻子,你还记得吗 身为一个标准的吃货并且是怎么吃都不会肥胖的人人羡慕的吃货,水菡觉得面对着一排一排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首先还是应该拍个照,记下什么东西好吃的,回去之后去君骋酒店让厨师做,然后叫上童菲还有兰姐,带上儿子,还有父母,还有梵狄……大家一起吃,那才叫好呢。 又拍又吃还要负责记录,水菡挺忙的,她也不会去在意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在这些人当中,她就算是个异类了,一进来就是吃,穿得也很随意,浑身上下都看不到值钱的东西,似乎就只有脖子上那根黄色水晶项链可能值钱一点吧?但也只是可能,别人瞧她这身普通的行头,即使她脖子上的项链真的很值钱,也会给人感觉是山寨货的错觉。 那是晏季匀以前送给她的,她一直戴着,除此之外,确实浑身上下,裙子加上鞋子,也就没超过一千块钱…… 曾经的水菡是因为自己没能赚到足够的钱,所以不会买贵的衣服穿,而现在,她凭自己的能力挣到的钱在年轻人当中都算是佼佼者了,可她还是保持着低调和朴素,那是因为,她觉得,衣服只要自己穿着舒服就行,干净得体就行。至于是不是名牌,是不是昂贵,她不在意。 但这样的场合本就是以外表为重的。“外表”在这里指的不是长相,而是你的衣着打扮所表现出的价值,也就是看你穿得好不好,贵不贵,你身上有多少是限量版的奢侈品,从而来初步衡量这个人值不值得他们来结识。 水菡不想交际应酬,但也无法避免会引起人的注意,旁边有两位富豪千金原本是想无视她的,但好几次转过头去都是看见水菡在吃东西,拿着个盘子在那绕来绕去…… “啧啧……不是说这间杂志社在行业里很权威么,怎么会邀请这么没素质的人来啊,边吃边拍照,一点淑女的礼仪都没有……”一位穿着香奈儿小礼服拿着最新款LV包包的女人鄙夷地说。 另一个女人也是十分不屑:“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吃吃吃,你看谁会像她那么又拍照又吃的,真是丢咱们女人的脸。” 管闲事的爱鸡婆的人无处不在,像这两个闲得蛋疼的还议论起水菡来了。因为水菡太低调,她又没上台上领奖,人家只知道得奖的人是谁,但认得她的人太少。 水菡吃着吃着感觉不对劲,似乎身后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回头看去,那两个女人立刻又别开了视线。水菡心里冷笑……我吃我的,关你们什么事? 于是乎,水菡继续吃,继续拍,自得其乐。什么淑女的礼仪,谁爱装就装吧,反正她又不是走淑女路线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吃货,她从不掩饰这一点,现在也不想掩饰什么,想吃就吃,吃得畅快。 先前还议论水菡的那两个女人兴许也是熬不住肚子饿,也拿起盘子过来了,刚好走到水菡面前,三人竟同时把夹子伸向了同一个菜盘里…… 是一道名菜……法国海螺,只可惜还剩下两只了。 三人同时一愣,水菡最先反应过来,手里的夹子不客气地一动,想要去夹起一只, 原本这些人哪里是会在乎一道菜的,平时又不是没吃过,只不过有的人有种病——公主病。 那两个女人也伸出了夹子,其中一个与水菡同时夹住了一只海螺…… 这可就尴尬了,偏偏那女人的公主病又很严重,立刻就黑了脸,瞪着水菡,语气不善地说:“真是没礼貌,没见我夹着吗?” 水菡本来是想放开夹子的,可一听这女人说话,明显带有歧视和挑衅,趾高气昂的样子,谁听了都会不爽,水菡的夹子在松开那一刹又忽地夹紧了,清冷的目光迎上女人那双画得漆黑的眼,微微一扬唇角说:“你有礼貌的话,不也该松手吗?你夹着就了不起啊?难道这海螺刻了你名字?” 几句话,把这女人气得够呛,她平时嚣张惯了,认识的人都看在她的家世上不与她硬碰硬,她也就更加放肆,但现在水菡却不买账,敢这么跟她说话跟她杠上,这在香港的上流社会中还是比较少见的一幕……这女人姓霍。 “你……你瞎了狗眼了?不知道我是谁吗?”霍小姐的臭脾气上来了,“狗眼”二字是她的口头禅之一。 霍小姐身边的另一个千金,是家世略次于霍家的,见状忙不迭地劝慰霍小姐,却用一张黑脸对着水菡:“你是大陆来的吗?难怪这么不懂规矩,这么讨人厌!不认识霍小姐,快点跟霍小姐道歉,真是的,不知好歹!” 这是在上流社会里的一条潜规则……等级观念严重。水菡若还是当初那个无钱无背景的女人,今天就真的会被欺负得出不了头,但现在的她,有足够的底气,不再是受人欺负的小白兔了,她不用惧怕这个患了公主病的女人。 水菡的表情严肃了几分,凌厉的眼神横着眼前两位千金,摸出自己包包里的手机:“我是大陆人又怎么了?难道你们歧视大陆人吗?敢不敢对着我的手机镜头说一遍刚才的话?我保证你们能在一小时内红遍网络,你信么?” “……” 两位千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再说任何歧视大陆人的话……网络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她们不是不知道某些港人歧视大陆人的行径被发到网上去之后受到了怎样的声讨,况且她们家族的生意有一半都是在大陆,哪里敢让那些言论被发生网去呢。 “你……你……我会记住你的,死女人,咱们走着瞧!”霍小姐气冲冲地松开了夹子,带着一腔怒火走了。 水菡无比同情地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摇头叹息:“公主病也是病,不要放弃治疗啊亲!” “……” 水菡也没要最后那只海螺,放回了盘子里,等着一会儿服务生再端一盘上来。 她以为这角落里发生的一幕没几个人会注意,殊不知有人可是一直偷偷关注着呢,并且还是个男人…… 水菡又转了一圈回来,果然,这法国海螺已经又端上来一盘了,这下可不用因一只海螺而起矛盾了吧。 但盘子比较小,通共也就盛了二十只而已。水菡凑过去,在她之前已经有一个男人在夹了。 出于礼貌,水菡还是等对方夹完之后再动手,可是越等越不对头……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这男人已经夹走好几只了还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水菡有点懵,心想啊,一次吃这么多吗?吃得完么? 水菡耐着性子等,眼睛一直都盯着盘子里的海螺,愣是没去看男人的脸……美食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you惑嘛。 直到盘子里只剩下两只海螺了,水菡两只眼睛都瞪圆了,就在男人的夹子伸向最后那两只海螺时,水菡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能给我留两……”水菡的话还没说完,人却陡然间像遭到点击似的浑身一颤! 霎那间,水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雷鸣般的轰响,直勾勾地看着这男人,手里的盘子她也拿不稳了,一松,落向地上…… 男人精眸一缩,动作敏捷异常,手一抄就将盘子捞了起来,避免了盘子被打碎。这只是发生在几秒钟之内的事,他将盘子放到桌上转身就走,无视水菡痴迷的目光……见过太多,他早就麻木了。 “别走!”水菡猛地追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腰,失声叫出来。 男人拿着一盘海螺,全身僵硬,他已经看到有人在注意这边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抱着他的女人,他更是不耐,金边眼镜下那双冰寒的眸子蓦地一紧,一只手箍住了水菡的手,大力掰开她…… 水菡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她不管这是哪里,不管多少人在看,她只知道自己见到晏季匀了,就是这个男人,就是他,是她的老公啊! 水菡激动得不知所以,当男人挣脱她的拥抱时,她整个身在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用这样淡漠而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季匀……老公……你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妻子啊……我是水菡啊……”她的嘴唇在哆嗦,目光里含着惊恐,她感觉眼前的一切太诡异了,明明就是晏季匀,为何却这样对她? 男人懒懒的瞥了水菡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他上前两步将盘子放在桌上,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倒胃口。” 虽然不是面朝着水菡说的,但这话明显就是在针对她! 倒胃口?他居然说她倒胃口? 水菡粉红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两只脚好像灌了铅,艰难地向前移动着,氤氲着雾气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男人,心跳都快停止了,颤颤巍巍地说:“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第333章:续:你是不是我老公? 男人僵硬的面部表情分明是写着“生人勿近”,闻言,深邃的眼底掠过一抹寒光,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走过来,站在水菡面前打量着她,完美无瑕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轻佻的笑意:“怎么你也是跟那些女人一样想搭讪的?不过你的方式很特别,好吧,反正我也无聊,就满足你,跟你跳支舞。” 男人说着,长臂一伸,将水菡的身子搂在怀里,贴得紧紧的。 水菡全身僵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震得里焦外嫩,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思考了,理智变成一团浆糊,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梦中。 这是真的吗?晏季匀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他的体温是热的,他的胸膛还是那么结实,他的五官依旧是如同天神一般俊美无匹。是他吧?她的爱人,她爱到骨子里的唯一的男人,真的是他吧? 水菡心里涌起无数个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都是在叫嚣“老公还活着!” 她的小手紧紧圈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跑了,不见了,她的小脸蛋贴在他胸膛,贪婪地闻着属于他的味道…… 而他也抱得很紧,只是水菡看不到他神色间的异样。 水菡一时间被巨大的惊喜包裹着,激动得忘形了,可是当她鼻子里传来一股古龙水味道时,她又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再看看他的脸,戴着眼睛…… 她记得晏季匀从不喷古龙水的,难道说他现在的习惯变了么?还有,他怎么戴起眼睛了?近视了? 虽然只是两个并不算很要紧的变化,却让水菡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安,而这男人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清澈,一点都没有喜悦的成分? “你……是我老公吗?”水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可就是顺着潜意识里的念头说了出来。只因这男人的眼神太冷淡了,如果是晏季匀,怎可能是这个态度? 男人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哑然失笑:“你真可爱,我都说了,你跟那些女人一样的想要勾搭我嘛,那我刚好有点心情,就成全你了,这样你还需要再装么?不过如果你还要继续坚持说是我老婆的话,我到是不介意就顺从你一晚……” 男人暧昧而轻浮的神情,挑.逗的话语,让水菡那颗热切的心在不断往下沉……沉到谷底。但她又想到了一件事,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你……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你再仔细看看我,我是水菡啊,你好好想想,难道真的没印象吗?我们还有个儿子,你记得吗?小柠檬啊,他很想你……”水菡有点语无伦次了,越说越是控制不住眼泪,无声地滑落,心里慌乱无比,害怕眼前的人不是他,却又忍不住想要进一步证实究竟是真是假? 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性感的薄唇轻轻一勾,邪魅的弧度深邃而you惑,但却吐出令人心寒的字句:“女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认错人还是想借口钓凯子,总之,你赢了,行么?” 钓凯子?水菡犹如被当头棒喝,脑子嗡嗡作响……不……晏季匀才不会这么对她说话! 水菡还处在呆滞中,人已经被男人拽着往后门走去…… 后边是花园,此时正是各种花卉争竞艳的季节,空气清新,环境幽静又浪漫,很适合情侣约会。 男人一路拉着水菡进了花园,径直走向一棵大树,将她娇小的身子狠狠一拽,抵在大树上,欺身而至! “你……”水菡惊慌失措,她感受到了危险,来自于这个未明身份的男人! 他高大强健的身体紧紧抵着她,与她奥凸有致的曲线贴合着,密不透风,他的呼吸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酒香,让她一瞬间有那么一点迷醉了…… 男人很满意她的反应,像是早就料到一样,低下头,在她耳边喷薄着灼热的气息,蛊惑地说:“这才乖……这儿没人打扰我们,想所什么都可以。”男人梦呓一般的低喃,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这对于水菡来说是巨大的you惑,这样温柔的低语,她会觉得自己回到了他的怀抱。 她僵硬的身子开始软化,脑袋乱如麻,呆呆地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她的呼吸渐渐失去了频率……她太想念晏季匀了,突然遇到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她怎么还会有理智?这一刻,她甚至不想再追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晏季匀,只想自己能沉浸在这梦里别醒来。 现实太残酷,唯有梦境才是她心灵的栖息地。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大手勾起了她小巧的下巴,眸光一暗,覆上了她柔嫩的双唇…… “唔……”水菡一声嘤咛,像触电般战栗,她仿佛被催眠了,整个人都迷失在这短暂的美好中。 她的甜美,似是让男人格外惊喜,欲罢不能,加深了索取的力道,大手转而扣住她的后脑勺,使得她越发被吻得深了……她太紧张,太久没接吻了,一下子忘记呼吸,很快就感觉缺氧,气喘吁吁地瘫软在他怀里,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十分激动。 男人不安分的大手并没有停止,开始油走在她的后腰,直到她的裙摆,还在不断地得寸进尺…… “我就知道你很甜,果然没让我失望……小甜心”男人戏谑的声音盘旋在她头顶,带着些许轻佻和得意。 水菡的意识还处在混沌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当她感到胸前一凉…… “啊……”水菡一声惊呼,本能地抱胸护住了自己的领地。 男人似是不悦,手还是没缩回,只不过也没再前进:“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我吻你的时候你都那么主动了,现在怎么又……欲擒故纵的把戏,用不着了,我已经被你勾到手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在这儿来也行,所以不用再装了,放手吧,乖点……” 水菡越听越心惊,他的意思是在这里做那种事?不……晏季匀怎么可能这么不尊重她?这里随时都会有人看到的! 水菡狂热的脑袋一下子就被浇了冷水,痛苦地摇头:“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我老公不是这样的……他不是……” 一个人的外貌可以不分高下,可以酷似到分辨不出真假,但一个人的本质怎么也变了么? 这个男人,哪怕是跟晏季匀一样的容貌,可是他的眼神,他说话的习惯,他的轻浮与放荡,分明就不是他啊! 男人冷笑:“我本来就不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不过是顺便尝尝味道而已。” 这样下流的话,让水菡心如刀绞,这个事实让她难以承受,更难过的是她刚才竟然还跟他接吻了,就是因为他有张跟晏季匀一样的脸,她就把持不住了吗?她是想疯了也不该跟这个男人亲热的。 水菡悔恨不已,气愤之下奋力推开他,哽咽的声音低吼:“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他,不可能!” 水菡哭着跑了,一路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她不能原谅自己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迷惑了,一个下流无耻的男人!要想跟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关系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晏季匀,好像做了一件罪不可恕的事情,她无法原谅自己,冲进洗手间,一头扎在水龙头那里使劲地搓着自己的嘴唇…… “老公……对不起……我竟然认错人了,就因为长得一样,我就以为是你……对不起,老公……老公……”水菡的心在滴血,好比凌迟一般的痛苦在折磨着她。 其实最大的痛楚是她再一次地从惊喜跌到绝望了,这当中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受不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花园里,刚刚那棵树下,戴眼镜的男人呆呆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出神,他脸上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冷漠或是轻佻,只有痛苦和阴霾。 他的一只手扶着树,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点点晶莹,下唇因用力过度而被咬出了血,没多久,他两脚一软,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 如果水菡在这里,如果灯光够亮,一定能看到这男人的脸色现在格外吓人,比纸还白,嘴唇流出的血竟不是红色,而是深紫……这根本就是毒入膏肓的现象。 “少爷……少爷!”洪战从花园的角落里蹿了出来,急忙将男人扶住,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细的管子……是针筒,果断地往男人脖子上扎下去! “少爷,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洪战心痛地说,一边扶着他走向花园的更深处。 是的,这男人是晏季匀没错。他刚才故意那么对水菡,就是想让她死心,让她误以为她认错了人,他知道她反感什么,所以故意说要在花园里跟她发生关系…… 天知道晏季匀是怎么控制住自己不跟水菡相认的,这其中的痛苦,足够将他的意志杀死千百次了。这么做,并非他所愿,而是不得已为之。因为……他的毒没有解,只不过是脖子不再肿大,而实际上,他的命,医生说,只剩下半年了……【今天一万五更新已传,两天写了两万九,乃们的月票在哪里哇?】 第334章:续:他就住在她的隔壁 从酒会回到住宿的酒店,水菡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好像魂儿都已经没了。先前所受到的刺激使得她精神恍惚,久久不能平静。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得意志足够坚强了,可是今晚她才发觉,原来所谓的坚强在某些时候根本就不堪一击。 站在浴室的花洒下,温热的水淋遍全身却温暖不了一颗冰冷破碎的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近乎完美的身材如绝世的美玉一般,每一寸每一分都是那么精致动人,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妖娆的气息。只可惜,这么美的身子却没有男人疼惜,怜爱,只能在这里孤芳自赏,这是何等的落寞和遗憾,而对她来说,除了那一个男人,其他的,她都无法交出自己的身子……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洁癖,水菡不只是对晏季匀的爱无法消除,她也说服不了自己去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就像刚才在酒会的花园里,戴眼镜的男人长得跟晏季匀一模一样,但她发现言行举止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她老公,她的心里就会自然产生抵触,连一时的欢愉都做不到了。 浴室里先前只有水声,渐渐地响起了哭声……她只能用这样的嚎啕大哭来稍微发泄一下内心的痛苦。 数不清多少次挣扎在疯狂的边缘,每次都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可就是偏偏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在那里,疯也疯不了,清醒地承受着煎熬。 原以为自己接受了他不在的事实,其实只是将悲伤压抑着而已,不代表不存在,好像弹簧,压得越凶弹得越高…… 洗完澡,水菡穿着睡衣去了阳台,两只眼睛还是肿的,湿漉漉的头发披着,脸色也是苍白没血色,表情更是木然,坐在阳台上傻呆呆地望着夜景,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在酒会上的情景…… 此时此刻,她不是人人艳羡的女总裁,她只是一个茫然无助的失去丈夫的女人。没有他在身边,她得到的所有荣誉和成绩都是不完美的,因为没有他和她一起分享…… 摄影师的路,是晏季匀为她指引的,他隐瞒了自己与邱健相识,透露消息给兰芷芯,才让水菡踏进了专业摄影的门槛。如今她在这一行里风生水起,是有名的女摄影师了,大大小小奖项也拿了不少,如今也才能受邀来香港……鲜花掌声荣誉,她都有了,但这心,却比从前还要荒芜。 这酒店是临近先前酒会所在的场地,位于香港会展中心附近,是观景酒店,在这里欣赏香港的夜景那是相当的震撼和享受。 月朗星稀,海风轻送,空气带来舒爽的味道,这儿已经是夏天了,坐在阳台上,水菡的头发很快就会干,而她也已半阖上眼,混沌的意识在游离状态,仰望着星空,嘴里也不知在喃喃低语着什么…… 在她隔壁的那个房间也是亮着灯的,隐约可见有人影晃动,似乎还不止一个人……是一个裹着浴巾的男人在拿着手机讲电话。 水菡这个房间的阳台虽然与隔壁的比邻,但她现在是半躺在椅子上的,所以即使隔壁的人走到阳台上了也没能一下看到她……的脸。 她的后脑勺朝着人家那边呢。 男人也是刚洗过澡,头发都没干,浴巾只裹住了下半身就出来了……真是一副让女人流口水让男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材啊! 宽阔的肩膀,蜂腰窄臀,健美的胸肌,还有浴巾裹着的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实在太you惑了,比在网上看那些所谓男神的经过PS的照片还更富有视觉冲击。 不但身材劲爆,长相也是万里挑一的,五官深邃而立体,无论是分开看还是综合在一起都是那么养眼,不但第一眼看着帅,多看几眼还觉得更帅,更有魅力。他沉静,淡然,他眉宇间似是蕴含着沧桑的气息,他像是一本耐人寻味的书,让人一翻开就不想停下来…… 只不过,在他背部的一段脊椎处,有一块紫色的凸起,像个杯盖扣在上边,这就是冥焦毒被压制的地方。 不知电话那头是谁,男人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无奈,他苦笑的时候竟也是绝美得令人炫目的。 “是……今天是有点危险,没想到会提前发作,幸好有带药在身上,注射了一阵就没事了。”男人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真是件小事,但实际上,他说的是关系到自己生命的事。 电话那端的人听着心都揪紧了,噼里啪啦一顿吼:“TM的,你小子就不能悠着点儿?要不是你受了异常的刺激,你会提前发作吗?你丫的是想我被你气出心脏病啊!”这悦耳的男声虽是说着流利的中文,但如果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点点的带口音。 “亚撒,别激动,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你淡定点。”男人心知自己的好兄弟多么担心他,被对方吼了他也不会生气,反而觉得很温暖。 亚撒没好气地说:“少来,我能淡定么,半年,半年啊!” 要是亚撒现在在场,一定能看见这货急得红了眼。 这个住在水菡房间隔壁的男人正是她在酒会上遇到的……晏季匀。 晏季匀吸了吸手上的烟,想压一压心头窜起的酸疼,低不可闻的叹息:“亚撒,不是还有半年么,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也不一定。” “你真这么想就最好了,可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自己都认为没指望了还来安慰我?省省吧,哼!”亚撒又气又心痛,他当然清楚,所谓的奇迹,太渺茫太渺茫了。若不是如此,晏季匀会忍着不见水菡么? 晏季匀深呼吸了一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瓦格医生已经去沧粟岛了,我们要对他有信心啊。” “信心个毛!瓦格医生说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他只是去碰碰运气,可你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亚撒激动得在电话里嚷嚷起来。 也难怪他会这么不淡定,瓦格医生就是杜橙安排晏季匀去M国找的医生,由他负责晏季匀的治疗。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冥焦毒已经被瓦格医生暂时压制在晏季匀身体的某个部位,使得他的脖子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身体的外形也得到了一些恢复,但由于冥焦毒太霸道了,侵入骨髓。晏季匀现在只能靠着药物来维持生命,而毒素还没有解,他的身体正在被冥焦毒一天天吞噬着,医生竭尽全力也只能让毒素浸透的时间稍缓,而无法根除……他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后,那毒素将会彻底蚕食他的身体,直至身亡。 瓦格医生前往沧粟岛去了,希望能在那个地方找到奇迹。 自然界是神奇的,当有些物种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时,或许在它发源地能找到相生相克的事物也不一定。 晏季匀在阳台上打了好半晌的电话,直到洪战来通知他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才有点慌了。 洪战告诉他,水菡原来就住在他隔壁! 晏季匀想起自己刚才在打电话时,似乎隔壁阳台的椅子上是躺着一个人,难道就是水菡?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向阳台! 果然,真的是她! 虽然他看不到正面,但是她的长发,她的身材轮廓,她侧脸的线条,这些都足够他肯定,就是她,没错! 只要他随口喊一声,她就会惊醒,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晏季匀在呆滞了几秒之后,毅然转身跑进去,然后急忙收拾起东西,吩咐洪战,现在换酒店! 他知道这么做很残忍,也知道假如自己再犹豫下去就会控制不住去见她,但这些,比起他即将失去的生命所带给她的痛苦,都不算什么了。他无法想象她亲眼看着他死,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他只想在一个不被她知道的角落里死去! 就在晏季匀和洪战走出房间之后,阳台上躺着的水菡也睁开了眼睛…… 唔……刚才只是小憩一会儿,又做梦了么?她怎么好像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似乎还提到了一个她熟悉的名字……亚撒?是有人在说亚撒吗?那声音很像晏季匀,是她在做梦吗? 水菡有点迷茫,站起身来,望望四周,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梦境,那也太过真实了,仿佛他的声音还历历在耳。 这时,水菡还站在阳台上,她看到隔壁阳台的椅子上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部手机? 一部手机嘛,很平常,当然也没引起水菡的注意,她依旧是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海港,回忆着她和晏季匀以前来香港时的情景。 很快,隔壁有人进去了,直奔向阳台去拿手机。那是一个速度很快的身影,但不巧的是,水菡刚好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脸……竟然正是向她请了假的……洪战! 水菡惊呆了,当她反应过来之际,洪战已经转身跑了。 出于一种直觉的敏感,水菡拔腿就往房间外奔去,看到洪战正从隔壁房间门出来…… “洪战!你站住!”水菡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第335章:续:叫来十个男人作陪! 走道上,水菡的一声疾呼打破了宁静,她只是凭着一股直觉冲出来抓住了洪战,这速度简直就是爆发了,让洪战不得不停下来,苦着脸十分憋屈地看着她。 “嘿嘿……少奶奶……水菡……这么巧啊……”洪战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却悄悄地放进了裤带里。 水菡狐疑地盯着洪战,他笑得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平时可没这么夸张地笑过……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巧?洪战,你在搞什么鬼,你说要请长假,也没说到底要请多久,发生了什么事业不说……你别告诉我说你刚才拿手机的时候没看见我?”水菡清澈的明眸瞪得圆圆的,竟是格外的犀利。 洪战不禁暗暗叫苦,水菡现在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忽悠了,这可叫他怎么办才好?少爷的吩咐不能不听,可水菡这边该怎么应付过去? “我刚才跑得急,真没注意到你在隔壁的阳台……我来香港是找一个老朋友的,有要紧事,可能没那么快回去……”洪战这也是由于心虚的缘故,否则不会露出破绽而不自知。 水菡心里动了动,愣了几秒之后,忽地放开了洪战,很干脆地说:“你走吧,记得办完事之后早点回C市。” 洪战见状,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地挥挥手跑向电梯…… 水菡知道洪战的性格,跟晏季匀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就是……除非是自己愿意,否则是逼不出来话的。 “哼哼……洪战一定有问题!”水菡心里在腹诽,但一时间还没想出是哪里不对劲,她只是感觉出洪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可没说自己就在他隔壁,但他刚才却说没看见她在隔壁阳台,这不就是等于不打自招了?他根本就是知道她在,却要故意撒谎。 洪战拿到手机之后就去楼下停车场与晏季匀汇合了,在听到水菡发现了洪战时,晏季匀也没有太大的担心……如果水菡能联想到他的存在,她就会追下来的,但她没有,说明她只是对洪战的出现感到好奇而已。 香港虽然很小,但他不跟她住同一个酒店了,想必就不会再碰到了吧。 晏季匀这趟来香港是听了瓦格医生的劝慰,说他的命只剩下半年,让他在这半年里尽情享受生活,想吃什么就去吃,想去哪里玩就去玩…… 香港是晏季匀最喜欢的城市之一,所以他来了这里,只不过他不知道水菡也刚好受某杂志的邀请而来。他是拿着亚撒给的邀请函进去酒会的,却不料与水菡不期而遇。 水菡这接下来的几天还是待在香港,她是刻意没有给自己做行程安排,想随意一点。 邱健有时也会陪水菡四处玩玩,吃吃喝喝,当她的向导,可邱健也有自己的事情做,难得来一趟这边,他在摄影界的几位老朋友也是拖着要跟他聚聚,所以水菡有时就单独行动了。 一个人出来散心游玩,虽然是挺不错,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意味着孤单,尤其是每当看到成双成对的恋人在面前经过,打情骂俏,亲亲我我,再看看自己,形单影只,这时候,心头的落寞就会被无限放大。来自灵魂深处的孤寂,是一种无药可医的伤,除了某个人可以解…… 水菡很努力地想让自己摆脱那天在酒会上所留下的阴影,想要忘记那个戴眼镜的跟晏季匀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但事与愿违,她越是想忘记,那男人竟在她梦里肆意横行…… 睡眠很差,时常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困扰着,她在梦里都分不清楚晏季匀与那个戴眼镜男人的区别了。 迷茫,无助,挣扎……水菡想要从这些混乱的情绪中走出来,她每天都会吃各种美食来慰劳自己,去香港有名的景点观光,甚至还打破了她向来不爱逛商场的习惯,去各大卖场里购物,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听说购物能让人暂时处于兴奋状态,忘记烦恼,但这招对水菡却失效了。望着房间里一堆一堆的物品,她兴致缺缺,找不到那种爽快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没事干嘛要跟晏季匀长一模一样,太可恶了,将她好不容易平息一点的心情再次打乱。 水菡这两天心里不知腹诽了多少遍…… 正在这极度烦闷无处可排解的时候,水菡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童菲打来的。 “菡菡……你在香港还要待多久啊?我听杜橙说他订了明天的机票要去香港,我也想去找你……”童菲一边着,脑子里幻化出了无数美食。 水菡一听,顿时有了精神:“我还要再待几天,你明天就跟杜橙一起来吧,正好陪陪我。” “哈哈,好啊,我现在就去订机票,菡菡,你一定要带我去吃你拍的那些好吃的……” “怎么原来你是看到我拍的图片才想来吃一顿的?”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啊!” 水菡哭笑不得:“你不减肥啦?” “呃……我过几天再减,反正减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效果……” “……” 挂了电话,水菡的心情稍微缓和一些,想到明天童菲就来了,她有伴儿了。 这还不算,很快水菡又接到了梵狄的电话,说他明天也要来香港办事。 水菡有点纳闷,怎么一下子大家都来香港?先是洪战,现在又是杜橙,梵狄?是真的这么凑巧吗?水菡心里隐约有些触动,却又抓不住实质的东西。 第二天,童菲和杜橙果然同时抵达香港,水菡去接机。 这两个活宝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爱斗嘴爱抬杠,一路上有他们在,水菡也不会觉得寂寞无聊。 杜橙这家伙神神秘秘的,问到他来香港干什么,他总是含糊其辞。 三人坐在车里,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水菡住的酒店,杜橙要下车了,他说自己住其他地方。 水菡有了童菲作伴,心里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有人聊天谈心,她就能暂时不去想那天在酒会遇到的男人。 这天晚上,水菡带着童菲去大吃了一顿,之后两人就在酒店附近找了一间KTV,包下了一个豪华包厢。 这俩姐妹唱歌谈不上有多好听,特别是兴致来了那简直就是逮着啥唱啥,劲头十足。 水菡这回是豁出去了,一口气叫了十个陪唱的帅哥来包厢里。 高的瘦的,阳光的,成熟的,妩媚的,小受型弱攻型,应有尽有,往那一坐,足以让人眼花缭乱……谁说只有男人才可以请女人陪唱,眼前这俩女汉子也行啊。 有一首唱得好——“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这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欢腾气氛之下,隐藏着的是水菡那一颗伤痛到极点的心……想要忘记那个酒会上的男人给她带来的种种不安,甚至不惜第一次叫了陪唱的男人来,水菡这也真是下了很大决心了。 只是这两个女人平时都没干过这种事,现在一下子面临十个男人,她们也有点紧张,拘束。 这种高档地方的陪唱是很有素质的,首先得唱歌好,然后是待客温柔有礼貌,这不,一进来就唰唰唰点了好几首合唱的曲目,几首歌下来,互相之间也就没那么陌生了。 水菡和童菲身边都坐着有男人,还有另外几个在负责倒酒,点歌。她俩一看就是头一回,陪唱的男人们很有眼力,知道这一下子叫十个来的当然是女土豪了,他们各自也都很卖力,喝酒唱歌,搔首弄姿,只希望能将两个女人哄得高兴了,能多给点小费那就不错。 两女的胳膊分别都被男人抱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只好站起来,拿着话筒,水菡嚷嚷了一句—— “你们都不要……不要骚.动!只需要陪我们唱歌,别搂搂抱抱的!” “对,别那么肉麻,只唱歌就行!”童菲也赶紧补了一句。 “……” 男人们不禁面面相觑……这两个女人也太奇葩了,搂一下抱一下都不行?在这儿还真少见这样规规矩矩的客人。 但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嘛,闻言也都纷纷点头,气氛一点都不会受到影响。 水菡和童菲松了口气,相视一笑,拿着话筒开始嚎起来——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一首经典的海阔天空,也不知道是谁点的,两女拿着正嚎得起劲呢,浑然不知身后的男人们是多么的无奈……这两个大陆女人的粤语水平实在有待提高啊,加上那不知跑到哪里去的调,要坚持听完一整首还是很需要勇气的。有几个受不住的已经偷偷溜去洗手间了…… 这在KTV里请陪唱的事,水菡和童菲是第一次,但偏偏就只这一次就被某些人给知道了…… 此时此刻,晏季匀和杜橙还有亚撒,三个大男人在酒店房间里商议着一些要事,却听洪战打个电话来汇报说在某K歌城里发生了什么什么…… 晏季匀最开始听到水菡叫了人陪唱,他并没有太大反应,潜意识里想着可能是叫得女人陪唱,吩咐洪战说:“看着点,别让她们出事。” 可洪战紧接着又很苦逼地说:“大少爷……少奶奶她……叫了……十个,十个陪唱,还都是男的。” 轰隆!晏季匀脑子里猛地一声巨响,冷厉的眸光倏然一沉,阴森恐怖的气息让旁边的杜橙和亚撒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晚上还有更新。】 第336章:续:发现异常 洪战感觉自己的工作真心不容易啊,要照顾大少爷,现在还要负责留意水菡的安全,要不然怎么能知道她叫了十个陪唱呢。 于是乎……半小时后…… 恰逢这是周末,水菡所在的这间K歌城生意十分火爆,早就没了位置了,全满。所以,当晏季匀他们到来时,也只能傻眼看。 三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同时出现,这混合在一起所形成的磁场那是相当强烈的,每个见到的人都会多看上几眼,尤其是女人,压抑的尖叫声隐隐能听见。 只是晏季匀三人对于这些早就麻木了,这也越发显出他们高贵优雅淡然的气势,所到之处无不像一阵台风刮过,想不注意他们都不行。 经理在点头哈腰地表示歉意,说如果能等上一会儿就会有位置了。 这时,亚撒身后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热络地搭上他的肩膀跟他打招呼…… “嗨,亚撒,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啊?你们是三个男士,正好,我这边是三位女士,怎么样?”这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吊带深V长裙,胸前的一片雪白尤为扎眼,清晰可见在她的锁骨处有一朵红色玫瑰刺青,这是一个性感妖艳又野性的女人。 亚撒没有立刻回答,蓝眸子里目光沉静,看着晏季匀,用眼神在征求晏季匀的意见。 实际上,那女人虽然在跟亚撒说话,但眼睛却是盯着晏季匀的,她记得这个男人,就在前两天的酒会上,她见过。 “帅哥,前两天你是不是也参加了路易杂志社的酒会啊?那天没来得及跟你认识,今天嘛……赏个脸?我姓霍,我叫霍婷婷。”女人说话神色间有着几分倨傲,天生的优越感,来源于她强大的家族背景。 但这对于晏季匀来说并不重要,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想有个地方坐下来,好随时探听水菡那边的动静。 晏季匀淡淡地嗯一声,算是回答了亚撒。杜橙当然能猜到晏季匀在想什么,他也不反对。反正他的任务一会儿是充当侦查员。 “OK,走吧!”亚撒招呼一声,领着晏季匀和杜橙,跟着霍婷婷就去了她所在的包厢。 霍婷婷不知亚撒的真实身份,但亚撒却知道她是出身于香港超级富豪的家庭。虽然亚撒是不需要刻意结交她,但眼下,晏大少爷需要一个包厢来容身,恰好霍婷婷又邀请,那就顺水推舟咯。 其实霍婷婷不是真的只约了两个女性朋友,只不过是她们先到而已,后边还有几个富二代没来。但霍婷婷已经找到目标了,她立刻就打电话让那几个男人别来…… 霍婷婷是这里的金卡会员,享受的当然是最顶级的待遇,包厢是最大最豪华的,而水菡和童菲所在的是楼下一层。 晏季匀是一副面瘫的表情,杜橙和亚撒还好,不温不火的,面对另外两个同时出身豪门的千金,他们也很淡定。 霍婷婷的两位女性朋友那是心花怒放啊,想不到婷婷出去转悠一圈回来就带了三个男人,个个都是极品,各有特色,比她们平时见的帅哥可出色太多了。尤其是霍婷婷旁边那个“面瘫”,真酷,简直就是成熟版的都敏俊xi!只可惜摆明了霍婷婷是看上这男人了,她们没戏,但另外两个大帅哥也够她们乐呵的了。 晏季匀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刚一坐下来就朝杜橙使个眼色,杜橙心领神会,借故出了包厢。 洪战已经汇报过水菡她们的准确位置,杜橙很容易就找到了…… 这一推门进去,好家伙,一群男人正围着两个女人,唱得那叫一个欢腾啊!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啊,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这耳熟能详的歌曲一场起来就引起人的共鸣,水菡和童菲竟然将那十个陪唱的男人给带动起来,一起加入大合唱。 十个长相不俗的男人一起跟着两个唱得正嗨的女人大家一起边唱边跳,这场景绝对不多见,滑稽搞笑,让杜橙大跌眼镜。 包厢里十来个人,男人居多,加上童菲又喝了点小酒,虽然没醉,却还是有点微醺了。唱得兴起时也没留意到是谁搂住了她的肩膀,只觉得这人的手妨碍了她唱歌时豪迈动作的发挥,冷不防手肘一甩……可那只有又搭上来了! 这下,童菲骨子里的调皮因子又在作祟了,干脆反手将旁边这人搂着,笑嘻嘻地说:“咯咯……帅哥,我们合唱一首黄梅戏吧!” 黄梅戏……杜橙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没好气地冲童菲呲牙:“黄梅戏我就不会唱,不如来个歌剧啊,小姐?” 这声音? “嗯?”童菲甩甩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男人……怎么会是杜橙? 杜橙第一次看到童菲身边围着这么多男人,就算知道是陪唱的,但也是男人啊,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头荡了荡,有点不爽,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不错嘛,还认得出我,说明你还没喝醉。”杜橙瞄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心里暗暗吁了口气,还好只是喝了两瓶……这么多人喝两瓶洋酒,那太小儿科了,水菡和童菲暂时还不会醉。 “杜橙!”水菡一把抓住杜橙,高兴地拉着他坐下,一边还笑盈盈地问:“你怎么来啦?你也是跟朋友来这儿玩?” 杜橙点点头,仔细观察着水菡的脸色:“嗯,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刚才路过你们包厢门口,刚好有人打开门出去……我就看到你们在这儿了。” “原来是这样啊……嘿嘿……咯咯……你唱歌啊,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水菡将话筒递给了杜橙。 杜橙是来刺探军情的,见着水菡和童菲没事,他心里放心些了。 “那个……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们,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来。”杜橙匆匆丢下这话就跑了,忙着下楼去交差呢。 “跑这么快?”童菲愕然,随即摇摇头说:“算了算了,不管他,咱们接着唱!” 可是没过多久,杜橙又来了,坐了一会儿又跑,然后不到半小时又来…… 第三次来的时候,桌上已经多出了五瓶酒,是水菡刚叫的。 杜橙一见,顿时傻眼儿了,五瓶洋酒?这也太猛了,这是要喝醉的节奏啊! 怎么办?两个女人对上十个男人,会醉成什么样?杜橙那个揪心啊,干脆,把心一横,决定了,不走了,就蹲这儿守着! 可是在他这个决定之前他得先下去向晏季匀知会一声,不然他们还不知道这是啥情况。他感觉有点hold不住…… 杜橙这一急,落了一件东西在沙发上而不自知,在他出门之后,这件东西被童菲捡起来了。 楼下包厢里,杜橙坐在晏季匀身边,焦急地汇报着楼上的情况,晏季匀那张俊脸要多黑有多黑,忍了又忍,还是压不住胸臆里那股酸水和愤怒。可转念一想,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愤怒?她玩得开心,不应该是他想见到的么?决定要当个隐形人,不在她面前出现,直到某天悄悄地死去,那他现在还在折腾什么? 杜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哎……既然这样,只好我上去盯着,有我在,至少她们不会喝太多,大不了我牺牲一下我多喝点,不过,兄弟,一会儿我要是喝醉了,你可要负责把我送回酒店安顿好,可不能让我最后失身啊……” 亚撒从旁凑过脸来,很认真地冒出一句:“怎么你确定你喝醉之后不是让别人失身?” “去你的!”杜橙笑骂,端起酒杯跟晏季匀和亚撒碰了一杯,然后走人。 霍婷婷和另外两个女人心里有点不爽,虽然不知道这三男人在搞什么,但直觉他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里。霍婷婷一向极为自负,她主动想要泡的男人很少不到手的。好胜心一起,霍婷婷越发想要攻克眼前这个“面瘫男”。 这时候,杜橙也正走到包厢门口,刚一伸手将门打开,差点惊得跳起来……天啊,不是眼花了吧,水菡和童菲怎么会在这里? 杜橙下意识地回头望望包厢的门,还好是关着的,她们看不到里边,可是,怎么两女的脸色很不对劲? “童菲……水菡,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童菲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举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笑得很是异常:“橙子,我们是给你送手机来的。” 杜橙惊诧,连忙抬手想将手机抢过来,但是童菲的手却又往回一缩! “先别急,想拿回手机,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哎哟姑奶奶,您这是哪一出啊?行行行,快问!” 童菲看了看水菡,两人微微点头,很有默契地上前一步…… 水菡酡红的脸蛋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看上去温柔无害:“杜橙,我问你,跟你在一起的朋友是谁啊?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和童菲的朋友,我们不如就一起玩,省得你上上下下跑得那么辛苦,你说是么?” 杜橙脸都绿了,望着两个渐渐逼近并且笑得异常灿烂的女人,他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好像自己被人耍了?该不会是她们早就发现什么了所以才会下来找他的? 第337章:续:再见他 可怜杜橙现在孤掌难鸣,感觉自己被眼前两个彪悍的女人吃得死死的,有种想要跑掉的冲动。 童菲跟杜橙熟,见他这眼神闪烁的样子,越发认为他可疑。 “呵呵……橙子,怎么你难道觉得我和水菡很丢你的脸吗?不愿带我们去见你的朋友啊?”童菲圆溜溜的大眼紧紧盯着杜橙,颇有些威胁的意味,似乎只要他敢说个不字,就会要他好看。 杜橙暗暗叫苦,硬着头皮说:“两位女侠,女汉子,饶了我吧,里边那些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玩,要不我去你们包厢陪你们玩还不行吗?” “不行!”水菡气呼呼地说,她的耐心也用完了,不顾杜橙阻挡在包厢门口,两手一推…… “喂喂喂……别……”杜橙急得大叫,但已经无法挽回了,水菡和童菲硬闯进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杜橙只觉得一阵头大。他内心还是不反对水菡进来的,只不过,他记得里边还有三个女人啊,这可怎么说得清? 包厢里的水菡和童菲站在门口,她们的出现,让这儿的一众男女都震惊了,尤其是某个戴眼镜的男人,攥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嘈杂的音乐声嘎然而止,霍婷婷等人的目光活像是在看着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样,震惊多于愤怒!她和水菡都认出了彼此,正是前两天在酒会上遇到过的……两人当时还因为同时夹了一只法国海螺而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想不到才过两天就见面了。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出去!”霍婷婷嫌恶的语气中带着愠怒,表情有点凶地呵斥水菡。 但水菡已经无法移动脚步了,她耳朵里甚至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她的注意力只在角落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光线有些暗淡,但这张脸的轮廓,水菡不可能会忘记,是他,是那个跟晏季匀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童菲也惊呆了,两只眼睛不会动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惊得叫起来…… “晏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死啊?!”童菲这一百几十斤的身体瞬间化成小旋风,速度奇快,直接饶过霍婷婷身边,叫那女人顺势一推,冲到晏季匀跟前…… 杜橙在童菲身后想拉都拉不住……这女人一激动起来那速度是他都赶不上的。 乱了乱了,包厢起全乱套了,五个女人凑在了一块儿,还彼此间有点小过节的,这能消停么?更何况,霍婷婷看中的是晏季匀,现在却半路杀出两个女人来搅局,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我不管你们是谁,都给我滚出去!”霍婷婷再次怒吼,丝毫不给面子,就算看出来这两个女人显然是她请来的男士所认识的。 亚撒见状不对,赶紧地站起来打圆场,当然了,他是会维护水菡这边的,可晏季匀他…… 晏季匀端坐在沙发角落里,手里拿着那杯红酒还没喝,人已经僵住了,被童菲这么盯着看,他浑身不自在……水菡这位闺蜜的眼神太犀利,跟钉子似的。 “你是晏季匀?说话啊?你没看到水菡来了吗?”童菲激动又兴奋,心里为水菡高兴,却一下子忽略了这一幕有多诡异而尴尬。 杜橙在童菲后边轻轻拉她的衣角,但没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惊喜,欢呼着将水菡拉过来,高兴得快哭了。童菲知道水菡想晏季匀想得都快疯了,现在他居然活生生就在眼前,童菲怎能不激动呢。 可水菡的反应却有点过于冷静了,童菲也终于是察觉到不对劲,望望水菡,再望望晏季匀,脑子开始发懵。 “菡菡,你怎么啦?这是你老公啊,你怎么……怎么……”童菲结巴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觉得大惑不解。 晏季匀强作镇定,抬眸迎着水菡的目光,淡淡地勾唇一笑:“这位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看样子你也还记得我,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两杯,” 他笑的模样,戏谑的眼神,是和那晚在酒会一样的轻浮,他就是想要水菡反感,那样她才会走开。 霍婷婷异常精明,见这情形,她忽然间又觉得不用把两个女人赶走了,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对谁认真,一看就知道是在戏弄那个女人了。 霍婷婷傲然地笑笑,装作很大方地拿起杯子坐到晏季匀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眼睛却看向水菡:“既然是认识的,那就留下喝几杯,反正……人多热闹,好玩儿。” 水菡清澈的明眸里涌起明显的厌恶之色,确实,晏季匀太了解水菡了,她对于这样轻浮而又存心想戏弄她的人,感到十分厌恶,哪怕对方有着一张跟晏季匀一样的脸,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真的坐下去……她的老公才不是这样的人,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不过是虚有其表,她不会忘记他在酒会上曾想和她在花园里发生关系…… “不必了,你们慢慢玩,我只是走错了房间而已。”水菡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失望地转身,拉着童菲出去。 晏季匀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包厢的门出神,却没有追出去。亚撒和杜橙都只能无奈地对望一眼……这是何苦呢,简直就是自虐嘛! 水菡和童菲从KTV出来时,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童菲知道了水菡在酒会遇过那个男人,原来竟不是晏季匀,这也太残忍了,怎么能不是呢?长得那么像,偏偏又出现在水菡面前,这不是老天爷在开玩笑吗?明知道水菡受不得刺激嘛…… 先前杜橙将手机遗落在水菡的包厢里,被童菲捡到,本来是想马上归还,可正好看到屏幕上角显示有个未读信息,童菲一时兴起就在屏锁上输入了杜橙的生日号码……她知道他的锁屏密码是这个,一下就解开了,看到的信息正是晏季匀发的,问他楼上情况如何。这就使得水菡和童菲起了疑心,难道有人在暗中留意她们吗?所以两人去楼下换手机给杜橙,顺便也是看看他跟谁在一起。 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跟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水菡一刻都不想留在那包厢里。 回到酒店,水菡拎着很重的口袋,里边装的是五瓶洋酒……先前在KTV里叫来了却还没喝的。反正都付钱了,不带走好浪费,路上顺便买点下酒菜回来,两个女人在酒店房间里又开始了第二轮的狂欢…… 这儿清静,还能随便躺,随便坐,随便吐槽随便发牢骚,不用担心谁听到自己的秘密,也没陪唱的男人来勾肩搭背的,但她们更喜欢这样的宁静。经过在KTV的实践之后发觉自己其实真不适合找陪唱,还不如就俩姐妹玩,更惬意。 “童菲……呜呜呜……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啊……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一点了却又在香港遇到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人,老天爷好像故意在整我……”水菡将脑袋搭在童菲肩膀上,苦着小脸,憋屈极了。 童菲打了个酒嗝,用筷子夹起一只虾球塞在水菡嘴里,嘟哝道:“你才不倒霉,这只是……只是对你的考验而已……你看你刚才不是很潇洒地走了吗,那就说明你没有被他迷惑……你心里只有你老公……咯……” 水菡一边嚼着虾球,一边灌了口酒,微微泛红的眼睛有点迷离,吸吸鼻子说:“其实我……我今天冲进包厢的时候好希望能看到奇迹……希望跟杜橙在一起的人就是我老公……但……但怎么会是那个人啊……太可恶了……” “那只烂橙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回头我非得拧他耳朵!”童菲说起杜橙就想到了那包厢里还有其他女人的,指不定就有跟杜橙配对的,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走的时候很不甘心的。 “嘻嘻……拧耳朵……这个好……这个好……” “哼,不只要拧耳朵,还要插他鼻孔,踹他屁股!” “哈哈哈……童菲你好像母老虎!” “是吗?那只烂橙子也这么说我,难道我真的很像?” “……” 两女吃吃喝喝好一阵子,聊得越来越起劲,一瓶酒也去了大半。 这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竟然有人来访? 水菡摇摇晃晃地去门口,从门眼往外一望…… 门开了,这熟悉的面容,颠倒众生的魅惑,可不正是梵狄么。 梵狄一进来就傻眼儿了,这……客厅的桌子一团糟,都是些从路边大排档带回来的宵夜,还有极品洋酒,幸好只开了一瓶。 “哈哈哈,梵老大?快来快来,尝尝这儿有好东西呢!”童菲冲梵狄招招手,那神情很像是在招呼一个吃货小伙伴。 “水菡,你们这是……五瓶酒,怎么这么多?”梵狄直觉这两个女人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梵狄一阵头大,他是有提前给水菡打电话说自己要来香港办事,还特意住到了她所在的酒店,住她隔壁,就是为了能照应她一下,这可好,他不过是出去一趟回来,水菡这就买了几瓶洋酒回来,真要喝下去那该醉成啥样?【还有一更】 第338章:续:终于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 面对两个喝了两轮的女人,梵狄深深地感到了压力……她们吐槽的精神好执着,喋喋不休,俨然将他当成了是一个蓝颜闺蜜,对着他大吐苦水,从工作,家庭,一直到女人某些较为私隐的事儿例如为什么女人每个月都要承受几天痛苦而男人却不用……诸如此类的,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吐槽一下,梵狄只有点头聆听的份儿,乖乖的很明智地选择了当一个安静的听众。 但其中也不时听到对某些男人的谩骂,王八蛋混蛋之类的很多,他只好聪明地把自己暂时归为不在这一列当中。 不过梵狄也从水菡和童菲两人的唠叨中听出事情的关键所在了,原来是今晚她们看到了那个长得很像晏季匀的男人。 她们喝醉了,但梵狄是清醒的,他的眼神始终都是没离开过水菡,浓浓的心疼和宠溺,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好几次为她擦嘴,为她端水,看见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还不忘去扶着,就怕她摔着。 童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水菡也好不到哪儿去,坐在地上,脑袋耷拉在沙发的边缘,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这憨态可掬的模样,实在是让梵狄忍不住会更想怜惜这个女人,更为她而心疼…… 童菲和水菡的衣服也都脏了,洒了不少酒在上边,应该换下来再睡觉,可两人现在的状态都是醉得迷迷糊糊的,哪里还知道换衣服。 梵狄望着近在咫尺的水菡,她喝了酒的样子真的太诱人了,白希的脸颊染上醉人的绯红,小嘴一嘟一嘟的,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就像是无声的邀请人来品尝……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香肩处不经意敞开的领口能隐约窥见锁骨下雪白的风光。这是对男人定力的严峻考验啊! 梵狄也不是圣人,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醉倒在面前,他只要稍微一起邪念就能将她占有……心底有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在不断往上冒,终于,梵狄伸手搂住了水菡,不允许自己多想,低头对准她纷嫩的双唇亲了下去! “唔……”水菡嘴里发出轻微的低吟,却是连眼皮都没睁开一下。醉过去了,她已没有清醒得意识,浑然不知自己正被梵狄吻着。 梵狄像着魔一样贪婪地汲取着她诱人的甘甜,大手在四处油走,沉醉在这美妙无穷的滋味中难以自拔,心跳加速,呼吸粗重,这一切都是晴欲的象征。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只知道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他想要她,已经想了很久很久……这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她的甜美就是种在他心里的罂粟,从前只偷偷尝过一次便再也忘不掉这味道了。 一室的暧昧在不断升温,这么持续下去,谁都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就在梵狄意乱情迷之际,他口袋里的手机在开始震动了,一下子将他深陷的意识拉了回来! 是谁在这时候打电话?梵狄不耐地拿起手机一看……深眸缩了缩,没接,扔在了一边,可是,这一搅合,已经足够他清醒了。 望着怀中这娇美如花的女人,她是那样可口啊,但梵狄此刻脑子里警钟大作,只看,连碰都不敢碰……不是真的有多正直才不敢碰,而是他怕自己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如果做出那种事,只怕第二天水菡醒了之后就跟他绝交了。 梵狄摇头苦笑,进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洗脸,降一降那股火,然后再…… 两分钟后,这房里又多了一个女人,是梵狄带进来的……小颖。 小颖是随他来香港的,贴身伺候着,但现在由于水菡和童菲都喝醉了,需要有个女人在场为她们换衣服。 小颖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略显局促地看着梵狄:“阿凡,这是你的朋友吗?” 梵狄不耐地嗯了一声说:“给她们换上干净衣服,再盖上被子。” 小颖急忙点点头,也没多问。虽然心里憋着很多问号,但她也看得出来梵狄脸色不太好。 “我刚才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梵狄语气冷淡地问。 小颖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是……肚子饿了,想问你,酒店房间里边放的那些吃的,可不可以吃,不过你没接电话,我就……就没敢吃。” 这丫头太老实了,况且也从未住过酒店,很多不懂的地方,就连房间里的东西都要问过梵狄她才敢动。 梵狄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他该感谢小颖么?要不是她打手机恰好打断了他的好事,说不定他已经对水菡做了更进一步的…… “一会儿回房间去你随便吃,想吃什么都行。”梵狄丢下这句话就打算走人了,不过又想到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小颖只怕是没力气将两个女人抱上床去吧? 梵狄觉得还是先把童菲解决了再说……童菲比较重。 这一百四十斤的身体还真是……沉啊。也幸好梵狄平时一直都锻炼着,力气不小,硬是将童菲给挪到了床上。 小颖见梵狄那张黑脸,忍不住想笑……他很少这么伺候过人吧? 但紧接着,小颖就笑不出来了……她看到梵狄抱起了水菡,他的眼神,他的表情,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真是的,酒量不好还喝酒……你们对我还真是放心。”梵狄无奈地叹气,将水菡轻轻地放到床上。 他并没有立刻走开,坐在她床边,用湿毛巾为她擦脸,嘴角,他修长的手指撩起她额前的发,指尖顺着她嫩滑的脸颊直到她的下巴,耳垂……他情不自禁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深邃的眼眸变得似水温柔,蕴含着的情意和温暖,是小颖不曾见过的…… 小颖看得痴呆了,呼吸都在变慢,变重……胸口不知不觉发紧,有点窒闷,有点酸酸的,涨涨的感觉在蔓延,好像有只大手在揪着她的心脏然后翻搅。 这是她认识的阿凡吗?怎么仿佛变了个人?见惯了他的淡漠,现在却发觉他原来可以对一个女人温柔至此?小颖在惊诧之余,更多的是心酸,明净的眼眸里氤氲着点点雾气,眼底浮现出一丝哀怨……原来梵狄并非天生冷漠,只是他对特殊的人才会表现出温柔的一面。 只可惜,那个女人不是她。 小颖很想要转身不看这一幕,可脚下像长了钉子一样无法挪动,就这样,任由心痛肆虐着,她却无能为力。 梵狄的手指停留在了水菡的唇上,他的眼神越发柔软了,眉宇间流泻出一片疼惜,低声呢喃:“你啊……怎么就不想想,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为什么会跟杜橙还有亚撒在一起呢,另外你不也是见过洪战了么……能让这几个男人同时出现在身边,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我这次来香港也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哎……等你醒了之后再去找他吧,希望那时候他还在香港。” 梵狄的一番低语,像是春夜里的绵绵细雨,柔柔地浸透到了这迷醉的人儿心里。 蓦地,水菡紧闭的双眼忽地睁开了,呆滞地望着梵狄,两秒之后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梵狄的手,激动地问:“你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梵狄愕然,怎么她没睡着? 但现在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醒了,他是不是也该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她? 在水菡带泪的目光中,梵狄无法保持沉默,略一犹豫还是只能点头:“是……根据我查到的线索,你看到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实际上就是晏季匀本人。否则,洪战怎会出现在香港,亚撒和杜橙又怎会伴在他身边?晏季匀没死,但我还没查到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 “梵狄……梵狄,谢谢你!”水菡大叫一声抱住了梵狄,但下一秒,她已经以更快的速度跳下床,哽咽的声音在嚷嚷:“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此时此刻的水菡已经无法思考了,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他还活着,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就是他! 这一急,脚下不稳,差点栽倒,还好梵狄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心痛又略带无奈地说:“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胡乱跑出去,你去哪里找?” 水菡心里狠狠一抽,急得快哭了:“怎么办,我现在必须马上找到他,不然他又跑了我怎么办?” 小颖悄悄缩到了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成了多余的。 “好了,别哭,既然你醒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只知道他住在香格里拉酒店,但是不知道房间号,希望他还没退房。”梵狄抬手为她擦去眼泪,眸中的疼,是为她,也为自己。 水菡狂喜,激动得难以自制,感觉好像心跳都要停止了,心却是在哭泣……老公,你把我骗得好苦啊,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要假装陌生人?我一定要逮到你,这次,我死也不让你走! 第339章:续:混蛋老公,我抓到你了!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门口正停着一辆加长型豪车,几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手里提着行李进去了,他们就像是一闪即逝的风景,美得令人炫目却又让你来不及多看几眼,只余下难以磨灭的幻影…… 这是晏季匀和亚撒,杜橙,还有洪战……他们正打算赶往机场。 梵狄能想到的事情,晏季匀也能想到,他就是直觉今晚不会平静,水菡闯入他们所在的包厢之后,见到了他,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身边怎么会有杜橙和亚撒在,等她想到这点的时候,她就会立刻明白他到底是谁,不会再被他刻意的伪装欺骗了。 暂时离开这里,过段时间再回来,瓦格医生如果提前赶到了,会跟他联系的。 晏季匀坐在车里,一言不发,俊脸沉郁,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幽深的凤眸里墨色深浓,浑身都笼罩着一股忧郁的气息。即使他不说话,不说痛,不说苦,另外三个男人也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想来想去,除了水菡还能有谁? 亚撒这货今晚喝得也不少,但人还是比较清醒的,只是说话更加直白了。见晏季匀这神情,亚撒半开玩笑地说:“兄弟,你说你这人吧,还真是死心眼儿,先前人家霍婷婷摆明了是想泡你,这送上门的眼福啊,好多男人想求都求不到,你到好,一点都没给人家面子,难道真的将就一下都不行?你也太忠贞了。” 杜橙不以为意地 扁扁嘴:“你还好意思说晏少,你不也是一样将就不来?霍婷婷最开始难道没看上你?我看啊,那样的女人,出身豪门,自以为是,浪荡轻浮,比花花公子还色,聪明的男人都该远离那种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同样是女人,同样是豪门,咋差别那么大呢,哎……” “嗯?啥差别?你指的谁?”亚撒眨眨眼睛,貌似很虚心求教的样子。 杜橙偷瞄了晏季匀一眼,见他还是一副面瘫相,心里暗叹一声,嘴上却是煞有介事地说:“当然是水菡了。你看人家多低调,虽然家里有背景,有势力,而她自己本人也是总裁了,可一点儿都没有霍婷婷那群女人的恶习,不会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去泡男人,一心一意地只爱某一个……人……”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亚撒也赶紧附和道:“对对对,老杜,这话你说到点子上了,我一直都觉得水菡是现代新女性的典范……温柔贤惠用情专一,据说做菜也很好吃,还会做家务,会带孩子,有独立的能力,不依附于男人,孝顺,顾家……这优点实在太多了,现在上哪去找这样好的女人啊,我以后找老婆也想找那样儿的……” 杜橙很有感触地点头,这俩货一唱一和地在谈论着水菡的种种好,越说越起劲,简直把晏季匀给忽略了,当他空气。 要知道,他本来就忍得很辛苦,现在听着两个好友在谈论自己的老婆,他心里能淡定得了才怪。 杜橙和亚撒显然是故意刺激晏季匀的,他们嘴上不会明摆着劝说晏季匀去见水菡,但心里可是为他着急,偏偏晏季匀的忍耐功夫是超一流的,杜橙和亚撒只能假装不知他的感受,肆无忌惮地说着水菡的好,目的就是要让这男人内心深处压抑的情感爆发出来。 就在他们的车开走之后不到十分钟,水菡在梵狄的带领下赶到了香格里拉酒店,但还是晚了一步……不过梵狄也挺厉害的,很快就打听到了酒店曾为晏季匀他们叫了车,是去机场的。 水菡心里那个急啊,只恨不得能长出翅膀飞过到机场去。 梵狄以最快的速度开向机场,他心里也不好受……看到水菡这么辛苦地煎熬,一心只想追到晏季匀,而他却只能帮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只因他明白自己的心,看到她痛苦,他也会痛。 乘夜机的人不多,但这机场也太大了,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也不知道晏季匀是打算要去哪里,买了几点的机票。 站在机场大厅,水菡在焦急地张望,红肿的大眼里尽是恐慌和迷茫……害怕找不到他,害怕再次失去他的踪迹,这样的恐惧感将她内心因听到他活着的喜悦冲淡了。 原来到此刻才发觉,她其实真的没有那么豁达,面对自己爱的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渴望能每天都相守在一起而不是只需要知道他活着就好。 活着但又无法在一起,这不是比死了还痛苦吗?生命里没有了他,还有何意义? “梵狄……怎么办……我们怎么找他啊……机场这么大……”水菡无助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假如真的与他错过,她会撑不下去的,她会崩溃的! 但即使她急得快疯了也没有,视线里没有他的身影。她不懂,为什么他要刻意躲着她? 时间迫在眉睫,每过一分钟都意味着晏季匀可能搭上飞机了。梵狄的脑子在飞快转动着,多个方案浮出来,可最终他还是觉得需要冒险一下。 “水菡,你信不信我?”梵狄眼里是少见的认真和凝重。 水菡闻言,没有犹豫的立刻点头:“信,我信!” 这男人是她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位亲人,至交好友,他的真诚,他所做的一切,即使是真正的有血缘的亲人也不一定赶得上,她怎可能不信他。 “好,你现在听我的,跟我来!”梵狄拉起水菡的走就往机场的某个方向跑去,水菡没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因为她相信,他所做的会是对她最有利的。 某候机室里,亚撒和杜橙还聊得正欢,晏季匀坐在旁边继续保持沉默……实在没心情说话,偏偏两个好友还在喋喋不休,真是服了他们,从上车到现在都没停过,话题一直都有水菡,啰嗦的程度比八婆还严重。 洪战一直都在静静地听着,看向晏季匀的目光深表同情……大少爷有两个婆妈的好友,都快赶上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了……但是,真希望大少爷能回心转意,最好别走了,就跟水菡见面吧。 洪战也是这么偷偷地想着,焦急着,他甚至希望这班飞机最好因啥故障取消了才好…… 就在开始登机前的几分钟,蓦地,候机室的广播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 “乘客朋友们请注意,一位名叫水菡的女士晕倒了,请家属速到医务室,请家属到医务室……”广播重复了三遍之后停止了。 杜橙和亚撒都惊诧地对望着,然后又同时看向晏季匀…… “不是吧,这么巧,也叫水菡?”亚撒摸摸下巴,露出思索状。 “姓水的人难道很多?水菡这名字,同名同姓的不多吧?亚撒,那该不会就是咱认识的那一个?”杜橙话是对亚撒说,眼睛却是在盯着某男。 洪战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大少爷,您要不要去看看?” 晏季匀当然也听到广播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还没决定什么。 杜橙挑挑眉头,朝亚撒递个眼色,随即对晏季匀说:“晏少,去看看吧,反正广播不是说那个叫水菡的女人晕倒了么,就算真是你老婆,人都晕倒了你还怕她看见你么?” “对啊,你去看看,确定她没事儿了再走也不迟啊。”亚撒跟杜橙像是串通好的一样,口气一致。 这时,广播又响起了,跟先前的内容一样。 这声音好比是催命符,一点一点地割着晏季匀的心……他原本是觉得有可能真是同名同姓,不一定是水菡,但他也经不住好友的蛊惑和这广播一遍一遍地播。终于,他坐不住了! 这时候的晏季匀心都揪紧了,哪里还会去思考水菡怎会出现在机场,又怎会那么巧的晕倒? 晏季匀等人赶到医务室的时候,果然就见那病床上倒着一个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的女人,一只手背还插着输液管。 晏季匀脸色大变,情急之下连角落里站的是谁都没看清楚,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去…… “老婆!”晏季匀一把将水菡这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紧紧抱着,焦急地问医生:“我老婆怎么了?为什么她会晕倒?严重吗?”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面色有异,支支吾吾的也没说个明白,含糊其辞,只是晏季匀的注意力都在水菡身上了,没留意医生有点奇怪。 晏季匀的紧张,大家都看在眼里,亚撒更是笑得贱贱的:“还说自己要走,我看啊,就算人走了心都走不了。” “……” 晏季匀心痛极了,而他不会知道怀里的小人儿已经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死死抱着他的腰,气呼呼地咬牙切齿地说:“混蛋,我抓到你了!你把我骗得好苦,现在我也骗你一回,你该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混蛋”,除了他老婆还能是谁?晏季匀惊愕,低头正对上水菡那双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敢情他的小妻子不是真的晕倒,只是设计将他骗来? 第340章:续:老婆,我爱你! 怀里这熟悉的闷闷的鼻音,听似责备,实际却带着强烈到令人震撼的爱意,她抱得太紧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生怕这只是一个美丽的梦…… 晏季匀浑身僵硬,石化了,他想不到水菡居然没有晕倒,这摆明了就是设计将他骗来的。 医务室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着这一幕,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但相同的都是有着深深的感慨……晏少啊晏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看来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和决心,你都逃不过一个名叫水菡的情结。只要她稍微一发功,你就乱了阵脚。她可以不用很聪明,她只需要瞄准你的心就行了,就能将你手到擒来。 “咳咳……肚子好饿,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杜橙拍着亚撒的肩膀,另一只手拽着洪战。 三人很识趣地闪人了,可还留意到角落里有个神色复杂的男人……梵狄。 梵狄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也默默退出去,就连那个医生都不好意思打扰小两口,也跟着出去了。 只几秒的时间,这里就只剩下水菡和晏季匀两人。 晏季匀僵直的身子无法动弹,一颗心乱如麻,充斥着太多的情绪想要爆开来,他想要推开她,可是两手不听使唤的,却搂得更紧……她的身子抖得厉害,她的哭声一点一点敲击着他的心,疼到无法呼吸。 这样抱着,闻着她头发上熟悉的味道,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才能知道自己也还活着,在这之前那些分开的日子,都是死去的,只有这一刻才是真正体会到活着的意义…… “呜呜呜……混蛋,你说话啊,你说,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太残忍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混蛋……不会放过你的,你别想再跑……你要是再跑,我就……我就……死在你面前……呜呜呜……”水菡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可她的手却半点都没有松开,只恨不得能钻进他身体与他融为一体才好…… 晏季匀幽深的眸子里氤氲着一片水雾,泛红的眼眶酸涩,不知不觉也在颤抖着,战栗着……他能听到自己心里某个角落崩裂了一角,他知道,这一抱,怕是再也无法挪动脚步了,他无法让自己的心再硬起来,因为他渴望这重逢的时刻已经太久太久。 “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略带哽咽又沙哑的声音温柔得滴出水来:“你想要怎样才能解气,都依你……不过你也把我吓得不轻,竟然还假装晕倒。” 水菡红肿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又爱又气地说:“不假装晕倒你会出现吗?哼,这是梵狄想出来的招数,管用就行!” “……”晏季匀无奈,原来是梵狄想出来的,难怪呢,这么狠又准的招数,如果说是水菡想到,他会惊奇,但既然是梵狄,他反而会觉得很正常。 经过了生离死别才得以再次拥抱着对方,这时候,理智和冷静都是浮云,早不知飘向哪里去了,只有深深的悸动,难以言说的狂喜,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这里毕竟是机场医务室,不是谈情说爱的场所,要激动也得换个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晏季匀就只听到自己耳边充满了水菡的唠叨,混蛋混蛋骂了N次,带泪的控诉,惊喜的恸哭,最后她自己都语无伦次了,而他却一直都在默默地听着,心疼得都快碎掉。 如今,谁都不用走了,全都折回酒店去,只不过,水菡换房间了,跟晏季匀一块儿,而童菲还在昏睡,啥都不知道…… 水菡一路上问了好多问题,哭也哭得累了,声音都嘶哑了,现在窝在晏季匀怀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一秒都不愿松手。 她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只有抱着他,感受到他的存在,她才会有心跳和呼吸。 酒店房间里格外安静,这是只属于夫妻俩的时刻,所有的思念和伤痛都可以释放出来。 “混蛋,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水菡嘴上是生气的语气,可是两只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手还疼惜地捧着他的脸颊仔细地瞧。他的眼睛早就被她摘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爱意和心痛。 晏季匀心里一抽,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柔嫩的小脸蛋:“老婆,对不起……这些日子,苦了你。其实,在你们去沧粟岛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你们了,只是因为……” “什么?岛上的人真的是你?”水菡震惊了,瞪着杏眸,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要躲着我?在岛上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啊?” 太多太多的疑问都源自于晏季匀这只剩下半年生命的身体,但他真的难以启齿,这对于水菡来说太残忍,可不说的话,显然是过不去的。事到如今,必须向她坦白了。 晏季匀微微一笑,嘴角尽是苦涩,缓缓转过身去,将衣服脱下,露出背上的那一块紫黑色的东西。 “这……这是……”水菡陡然一惊,心底一下子窜起了阵阵寒意,直觉告诉她,这东西透着诡异。 一个健康的人,背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多出这么一个像杯盖那么大的凸起?水菡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片小疙瘩,但更多的是恐慌。 “老公……你……你……” 晏季匀攥紧的拳头在颤动,显示出他此刻在用绝大的毅力控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勉强让自己能保持住声音的平稳,艰难地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躲着你的原因……还记得沧粟岛上那种长得跟香蕉很相似的水果吗?那叫冥焦,有毒。而我……虽然坠海之后侥幸不死,却流落到了沧粟岛,救我的人同时也让我中了冥焦的毒,我现在……只有半年的命了。” 晏季匀说完这段话,仿佛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整个人都显得那么脆弱,脸色也是越发苍白,嘴唇开始微微泛着青紫色。 这就是他不出现的原因?水菡只觉得眼冒金星,差点昏厥过去。这事实太残酷了,她旧伤未愈,现在却又好比被捅了一刀,痛得她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好像灵魂都已飞出体外。 才刚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却又被告知他只有半年可活,这是比死还让人难受的结果。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的……不是的……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以为我们可以再也不用分开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啊!不——不——!!”水菡痛苦的嘶嚎,悲鸣,极致的惨烈,让人窒息。 晏季匀转过身,心疼地抱着这瑟瑟发抖的身子,赤红的双眼再也忍不住地流下几滴滚烫的泪,无声地滑过他完美无缺的脸庞,滴落在她的颈间。 他将自己从坠海之后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其过程简直就是一部惊险刺激的电影大片。当听到瓦格医生现在在岛上寻找解毒方法时,水菡绝望的眼神再次亮了亮,激动地搂着他的脖子,不停抽噎:“那就是说还有希望?不是一定会死?” 晏季匀不忍心打击水菡,见她这么伤心,他更加难受,可是,他必须要让她明白事实,现在如果还让她去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是害了她。 “是有一丝希望,但是,谁也无法预料瓦格医生什么时候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半年,一晃就过去了。”晏季匀的声音有点飘忽,正是因为希望太过渺小,近似于无,才使得他不敢去寄望太多。 但水菡却不一样,对她来说,只要知道不是死定了,她就会将那一丝丝的希望无限放大,从而让自己不至于立刻崩溃。 “老公……我相信我们的缘分未尽,我不信跟你只剩下半年相聚的时间,绝不信!你也不可以失去信心,不可以失去斗志,不准放弃自己!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不认为你永远地离开了,我始终坚信你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别人都觉得我傻,可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所以现在请你一定要跟我一起相信,你会没事,一定会的!”水菡颤抖的手捧着晏季匀的脸,深深地凝视着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心底无尽的爱意像火山的岩浆一样喷发,燃烧着她的热血,她身体的每一寸。她要用她无比坚定的信念去感染他,用最真最纯的爱来唤醒他的信心。 晏季匀紧紧咬着牙,可眼里的泪水还在止不住地流淌,这一刻,他不是那么强势男人了,他只是一个回到爱人温暖怀抱的流浪者,他只是一个受尽磨难之后还能拥有光明的幸运儿。 “老婆……我……爱你。”他唇边溢出这几个字,在她最没有准备的时候说出了她渴望已久的这句话,在她满满的惊诧与喜悦中,他低头,吻住了他的小妻子…… 第341章:续:久违的温情 这一吻,彷如隔世一般,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穿越而来。他粗鲁狂野却又不失温柔与疼惜,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线,他用力地啃咬着她的唇齿,近乎疯狂的索取,思念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生命太脆弱,人在敬畏生命的同时也愤怒于它的无常,此刻唯有用最热情最原始的方法来证实对方的存在……这不是梦,是真的。两具身体黏在了一起,如连体婴儿般密不可分,绝妙的契合,深深地疼爱着对方,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对方,我爱你,不是说说而已。 房间的灯光不知何时变得暗淡了,平添了几分浪漫旖旎的情调,伴随着灯影下交叠的身影,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混合成了一曲最动听的旋律,她就像荒芜的田地得到了天降雨露的滋润。她和他,都在这一刻抛开了所有的不快与顾虑,都在竭尽所能带给对方欢愉,想要让这幸福美妙的时间能延长一点…… 久别之后再相聚,男人的精猛超乎想象,一个小时之后才稍微消停了一点,到了凌晨,水菡已经是被折腾得浑身无力了,可她却是嘴角带着微笑缩在他怀里,就像以前那样,被他吻得发肿的小嘴还在小声嘀咕,说他太厉害,太凶猛,而他宠溺的眼神总是温柔静好地看着她,时不时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内心竟是无比宁静。 终于,这颗孤单的心不再浮躁不安了,灵魂有了依托,仿佛那些受过的苦都在这一刻远去。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才找得到自己。这是任何女人都无法给予的温暖和依靠,是他眷恋的根源,是他贪恋着想一辈子都拥有的家的感觉。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秒该多好呢,只可惜,他又到了注射的时间了…… 水菡感到他动了动,她也睁开眼,迷糊地望着他,软糯的声音问:“老公,还不睡觉吗?” 晏季匀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柔声说:“很快就睡了。” 说完,他起身去拿了点东西,之后水菡就看到他手里举着一根细细的针筒…… 水菡顿时惊了,睡意全无,当看到他一针扎在脖子上时,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啊,他说过,现在他体内的毒只是暂时控制住了,肿大的脖子恢复了原状,可就是每天必须定时注射药物,否则脖子就会再次肿大。 水菡的心都揪紧了,捂着胸口,呼吸不顺畅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情无法平静。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想象不到一个人这么熟练地用针扎脖子是什么样的,就好像他锻炼过千百次了。那针筒里的绿色液体就是冥焦液的代替品吗?水菡想到在岛上时,他们最开始都误以为那个像香蕉的东西只是普通水果…… “老公……”水菡呢喃一声,所有的心痛都尽在不言中。 晏季匀注射完之后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又躺下来,搂着她,轻声安抚着。 明明只剩下半年生命的人是他,但他却要细心又耐心地抚慰水菡的情绪,只因他明白,死去的人,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便感觉不到痛苦了,而活着的人却难以从悲痛中自拔。 可爱情的力量是神奇的,有了水菡在身边,她的鼓励和期许,即是他的压力也是他的动力,让他重新找回了一点对生命的期待和不甘心。 不甘于就这样告别人世,不甘于就这样丢下妻儿。太多的事还没有做,说过要给她的幸福也还没有实现,他怎能就走了?世事无常,或许半年的时间里又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在死神将他的命收走之前,他就要近一切的努力活着。 将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爱,每一天他都会用自己全部的心思花在水菡和孩子身上。这才是他从现在起想要做的。 这一夜,晏季匀睡得很香。好久都没有做过这么美丽的梦了,抱着她入睡,梦里有她也有小柠檬,还有爷爷…… 水菡像只虾米,睡下去时缩在他怀里,到醒来时都还是那个姿势没变过。可见在她潜意识里有多么害怕失去他,连睡觉都要粘着才行。 这一夜,也有人难以入眠,就像楼下房间的梵狄,小颖。 梵狄又灌了一瓶酒下去,想要麻醉自己,可偏偏越喝越清醒。小颖是随身伺候他的人,第一次见他这样喝酒,小颖很心疼,站在他身后好半晌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守着他,等候他的吩咐。 梵狄将一瓶酒喝得见底了,虽没醉,却也有些微醺,懒散地躺在贵妃椅上,时不时能听到他自嘲的笑声。 “呵……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蠢的人呢?居然想到那样的招数帮她……这招真狠,晏季匀一听到水菡晕倒就乱了阵脚,跑来医务室……要不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不知坐飞机去哪里了,怎会还在楼上房间里跟她亲热呢?哎……我梵狄,当真是天下第一号大蠢蛋!”梵狄骂着,咕咚咕咚灌一口酒再接着骂,这瓶酒已经喝光了。 “小颖……再去那一瓶过来!”梵狄头都没回,只是抬手指指某个方向。 小颖纷嫩的俏脸上闪过一道疼惜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将酒拿过来,可是…… “阿凡,这个……这个要怎么开啊?”小颖纠结地睁着水眸,露出为难的表情。她以前在乡下家里就没喝过红酒,更不知道要怎么打开。 梵狄喝得泛红的俊脸顿时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魅惑至极,但说出的话能呛死人。 “真是……土得掉渣了!就算是我梵狄的跟班儿也不能这么土啊,过来,我教你!”梵狄不耐地说。 小颖扁扁嘴,闷闷地哦了一声,捧着酒过来了。 梵狄一边开着红酒一边跟小颖讲解,以为她懂了,便说:“你来,像刚才我说的那么做。” 小颖很乖巧,果真像梵狄说的那样去做,可是……毕竟第一次开,会失手的嘛,于是乎,红酒的塞子不但没拔出来,还掉进了瓶里。 “阿凡……对不起,我太笨了……”小颖觉得很翠柏,歉疚地说。 梵狄望着酒瓶里的塞子,只能无奈地叹息:“算了,看来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梵狄手一抬,将红酒倒出来,也不管塞子了,就让它在里边吧,反正现在这房间里也没有其他的酒,只能将就着了。 小颖眼见着梵狄又喝下了两杯,她着急啊,怕他喝醉了,忍不住劝说:“阿凡,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啊?怎么喝这么多,醉了会很难受的,你还是别喝了吧。” “嗯?”梵狄一个冷眼横过来,他竟然听到有人在管束他喝酒的事? 要知道,平时梵狄想做什么都是没人可以约束他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能管得住他?但小颖没这概念,她看到他喝了这么多,就想要劝阻,她不会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更不知道像梵狄这样的男人,能劝得动他的女人,至今只有一个而已。 “你别管……你困了就去睡觉,不用在这儿杵着了。”他淡漠的语气依旧是能让小颖的心隐隐作痛,而他并不自知。他习惯了这么说话,哪会去在乎对方的感受。 小颖低着头,心里发酸……梵狄在水菡面前那么温柔,但除此之外全都是冷冰冰的,这是因为,他喜欢那个女人吧? 这念头一起,小颖就无法控制自己了,想要知道答案。尽管预料到答案很残酷,可只有听到梵狄亲口说了,她才会说服自己去接受事实。 小颖紧张地上前两步,壮着胆子问:“阿凡,先前那个女人,叫水菡的,你喜欢她,对吗?” 这话一出,小颖立刻感到好像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梵狄身上的气势变得好阴沉。 这也难怪啊,梵狄钟意水菡,这件事是他手下的兄弟们都知道的,可谁都没敢当面说,只有小颖才这么大胆子,问得好直接。 梵狄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了颤,深眸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这个小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留一个直率的人在身边,他就得随时预备着被她触到敏感神经。 小颖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他回答,却见他的脸色更黑了,放下酒杯,直接拿起酒瓶对着嘴灌下去…… 但梵狄还是低估了小颖,她的思维只有一根筋,能让人抓狂! 小颖见梵狄这么喝,情急之下冲上去想要夺下他的酒瓶,心疼地说:“你是不是失恋了所以才这么喝啊?别喝了!” “噗——!”梵狄差点呛到,嘴里一口酒没含住,喷了出来,正好,小颖的白衬衣领口一片都遭殃了…… “你说什么?失恋?谁失恋了?你再说一次?”梵狄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没想到小颖嘴里居然冒出这么个字眼,这是他的骄傲所不能忍受的。就算是真失恋,也别说出来啊! 小颖苦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胸前一片都湿了,布料下若隐若现的风光格外惹火…… 第342章:续:这是初吻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小颖正值十八岁的花样年纪,这年轻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胸前湿润的一片衣衫泄露了点点惷光,而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男人啊…… 小颖狼狈地跑进浴室去,早已是羞红了脸,耳根都发烫,惊慌失措之下也忘记拿衣服进来了,脱去衣服就钻到花洒下……她的头发也打湿了部分,加上这红酒带甜味,她需要把自己身上洗干净才行。 小颖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梵狄刚才有没有看见呢?衣服打湿之后胸前都近乎透明了,他应该看到了她的胸罩吧?还有露在胸罩外的半球? 天啊……小颖脑子好热,浑身跟火烧似的,羞得一张脸都成酱紫了。而外边的梵狄也是表情别扭地坐在沙发上,正用纸巾擦着嘴,心里叫苦连天……我可不是故意喷.你的啊,我也没故意要看你那里的…… 不过嘛……小颖确实发育得很好,真看不出她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傲人的身材,这姑娘以后需得为她找个合适的对象才算没暴殄天物啊。 梵狄这么想着,脑海里还浮现出不少男人的面孔,但都被他一一过滤了……不行,不能给小颖找黑帮的男人,得物色一个正经点的,条件好的,懂得疼人的男朋友。 此刻的梵狄没发现自己怎么好像充当起了小颖妈妈的角色呢?他只是因为念及小颖曾救过他,所以希望她能找个好对象,可他却不会知道,小颖心里早就有了人…… 难得梵狄这么绞尽脑汁地为一个女人琢磨对象,想得出神之际,忽听浴室里传来小颖苦闷的声音…… “阿凡……阿凡……请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好吗,我忘拿了……”小颖十分郁闷,自己只顾着要洗干净身上,却忘记先拿换的衣服进来,只能叫梵狄了。 梵狄一愣,俊脸微抽……叫他去给女人拿换洗衣服?这事儿还真从来没有过! 这房间是套房,在客厅两边分别有两间卧室,没阳台的那一间就是小颖住的。 梵狄铁青着脸,手里拿着小颖的内衣内库和睡衣……胸罩果然是36的。 “拿去!”梵狄不耐地敲响了浴室的门。 小颖急忙从浴缸里站出来,但是她洗澡时也没注意拉上帘子,现在地上都湿了,脚一踩上去就不听使唤的打滑…… “啊——!”只听一个尖锐的惨叫声,同时也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门外的梵狄心头梦=猛地一紧……糟糕! 果然,几秒之后就听小颖痛苦的声音传来:“阿凡……我……我……摔倒了……” 小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一动都不敢动,艰难地发出声音,眼泪硬是被憋回去。 梵狄气冲冲地开门进来,见小颖光着跌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显然是动弹不得了,可她羞于自己的身体被看光光,下意识的用胳膊挡着私密的部位,可是没用,其实早在梵狄进来时就一览无遗了。 此刻他眼里没有丝毫晴欲和异样的表情,活像是在看一具雕塑般,迅速将浴巾扯下来将小颖的身子裹住,沉声说了句:“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到家的!” 分明他心里有着一丝疼惜,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气死人。 小颖本来就痛得紧,现在又听到梵狄这么说,心里憋屈极了,强忍多时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掉……他怎么这么无情呢?看到她摔倒了还这么凶?稍微温柔一点点就不行么?可知他这样的态度有多伤人呢。 梵狄抱起小颖的身子出去了,冷硬的脸蹦得紧紧的,将小颖放到她床上,冷声说:“别哭了,一会儿去医院。” “医院?”小颖泪湿的眼睛愕然地望着他,随即小嘴一扁:“我不去医院!” “嗯?”梵狄脸色一沉,轻扬的尾音预示着男人的薄怒:“不去医院检查一下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摔到哪里?我身边不需要带伤的人伺候。” 小颖心里有气,憋一晚上了,现在她也不想再压抑,气呼呼地说:“我有没有伤,不用你管!” “……” 梵狄倏然皱眉,冷凝的眸子迸射出两道精光:“我没闲工夫看你闹别扭,我说了去医院就要去。” “你……哼!”小颖气恼,这男人说话的方式就一定要这么酷吗?她就不明白了,既然他好心收留她,为何又这样的态度对她呢? 其实小颖不知道,梵狄脾气就是这样的,他可以拯救一个人,但不代表他会对那个人态度温和亲切,尤其是女人,他迄今为止也只对水菡温柔过。 小颖摔得不轻,确实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万一摔到尾椎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梵狄这也是出于对她的负责,只是表达方式太有问题了,让人家女孩子心里难受。 这两人是大半夜的折腾去医院,而在这隔壁房间的一男一女却是折腾到差点打架…… 隔壁原本是水菡的房间,但由于她现在找到晏季匀了,两人就去楼上住,现在这房间里住的是童菲,还有……杜橙。 杜橙先前只是听水菡说童菲喝醉了,所以来看看她,出于关心嘛。 杜橙坐到床边轻轻碰了碰童菲,唤着她的名字,许久不见动静,他也只能无奈的摇头,真是喝醉了。 喝了酒的童菲其实很乖很无害,圆乎乎的脸蛋粉红粉红的可爱极了,杜橙望着她,不知不觉眼神变得温柔了几分,喃喃自语:“酒量又不好还喝这么多,幸好你不是美女而是只肥恐龙,不然还真难说会不会被男人吃了,哎……” 杜橙一阵叹息,抬手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今晚他也喝得不少,先前是晏少拖着要去坐飞机,现在不用飞了,神经也没那么紧绷,酒劲也越发占据了大脑。他真想就在这儿躺下睡了,但想想还是不妥,回自己房间睡吧…… “唔……”童菲含糊地嘀咕了一声,也不知是梦到什么了,将被子掀开。 杜橙见状,弯腰又将被子为她盖上,正好,童菲迷迷糊糊地贴了上来,抱住他的手,酡红的小脸使劲在他的胳膊上蹭,一边还嘀嘀咕咕:“菡菡……一起睡嘛……”童菲还以为自己是和水菡一起,她没睁眼,不知道眼前这是男人。 杜橙嘴角抽搐,童菲这是在玩火么?好歹她也是女人,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还敞开了三颗,能看到衣领里边她粉蓝色的文胸,这赤果果的you惑,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的。 杜橙被童菲这么无意的挑.逗,星眸里渐渐染上薄晕,迷离的视线落在她纷嫩的唇上,像着魔似的,越靠越近…… “唔唔……菡菡……我头好晕的……好渴,想喝水……菡菡……”童菲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小嘴一嘟一嘟的,溢出些许红酒的芬芳,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蛊惑。 杜橙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脑子一热,低头吻上这红润的小嘴,带着醇香酒味的口腔,竟是如此甜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童菲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全身滚烫,好象比先前更加口渴,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嗯……好吃…… 童菲这无意间的动作让杜橙呼吸一窒,浑紧绷身,眼里的清明慢慢被晴欲所代替……浅淡的灯光下,童菲像只被剥了壳的肥虾米,白润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冲击着杜橙的视线,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此刻他竟神差鬼使的感觉这白白胖胖的身体似乎有种别样的风情? 童菲被吻得七荤八素,原本就醉得厉害,现在更是晕头转向,呼吸困难,勉力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俊秀的脸…… 酒精能让人变得诚实,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童菲感觉自己在做梦,而梦里竟然有杜橙在吻她?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反而是有些高兴,兴奋……跟他接吻的感觉真好,这是她的初吻啊! 醉意朦胧的童菲,混沌中只觉得自己象飘在云端,轻飘飘的,美妙极了……童菲感觉有种陌生又撩人的感觉让她不知错措,恣意邪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蛊惑着她前进。她没有挣扎,两只小手胡乱地扒着杜橙的衣服……“唔唔……橙子……我要把你吃掉……嘻嘻……”童菲含糊地说着,在杜橙不经意的一霎间,她忽然翻身将他按倒,得意地笑着,杜橙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但很快,童菲脖子一仰……“痛……” 甘柴猎火,两人一触即发,童菲先是被动现在成了主动,真不知是谁压倒了谁,谁占了谁便宜,总之,童菲这一晚终于从不经人事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而她的痛苦很短暂,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快乐……杜橙可就有些吃力了,要征服童菲这一百几十斤的女人还真是件体力活,但无可否认,除去肉多了些,单论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还有更新】 第343章:续:难道是喜欢他? 一大清早,童菲先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俊的男性面孔,是杜橙! 童菲惊悚了,睡意全无,猛地一拉开被子往里边一看…… “啊——!啊——!!”童菲慌乱的叫声立刻将杜橙惊醒了。 显然,杜橙睡得正爽,对于这样被叫醒的方式很不悦,倏然睁开了眼睛,声音慵懒:“你在杀猪吗?” 童菲惊慌地侧过头看着杜橙,发觉他目光有异,他盯得那么紧,他在看什么? 童菲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赤果,身上布满了青红的印记,尤其胸前……还有床单上的红,还有身体某处传来的撕裂疼…… 轰隆!童菲感觉象遭了一记闷棍,想起来了,昨晚她是跟杜橙睡了! “死橙子你找死啊!”童菲怒吼,又气又羞,这是她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杜橙也是无奈,昨晚的事他还记得的,又不是他强迫,是双方都意乱情迷嘛…… “谁压倒谁还不知道呢,你看看我身上……这一块一块青红紫绿的,都是你的杰作!你想想,昨晚你有多凶猛,我被你压得差点都断了……”杜橙说着还指指自己身上,果真是像他说的有着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童菲脸都绿了,脑子里浮现出一些零散的片段……似乎好像自己有压在一个软软的身体上,还有,她好像真的有抱着杜橙像骑马那样……噢,MGD! 童菲真想立刻晕过去算了,杜橙这一身的痕迹,比她身上的还多,要说她没摧残人家,可信么?连她自己都不信了……不是吧,我居然把杜橙给强了?真的么? 童菲的脑子成了浆糊,先前的愤怒也没那么强烈了,更多的是心虚……完了完了,昨晚她一定丢脸死了,强行压倒人家,不但自己失去了第一次,还在他身上留下罪证。 童菲太苦逼了,使劲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十分痛苦。 杜橙一边穿衣服一边偷瞄着童菲的反应,见她真的露出自责,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毕竟她是第一次,他怎么都不算吃亏,况且昨晚虽然后来是她主动压倒,但最先还是他先亲她的,只不过这点,杜橙打死都不会说。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杜橙思忖着,衣服也还没扣好,不经意露出xing感的小麦色胸膛,优雅迷人,不可否认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一流。 但童菲现在没心情欣赏,满脑子一团乱麻!但最可恶的是,她为什么无法讨厌杜橙?反而是心里有点发酸,蛰伏在心底那异样的情愫有着渐渐明朗的趋势,此刻她就像是个渴望得到认同的孩子,她不是真的埋怨杜橙,她只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做,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杜橙……”童菲的口气软了些,脸色也有几分苍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轻声问:“昨晚……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杜橙的背脊顿时僵硬了,胸口处窜起一丝淡淡的疼,眉宇间有着隐约的歉疚之色:“童菲,昨晚的事,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朋友感情,如果你不怨我,那我们以后还是继续做……朋友。” “朋友?继续做朋友……”童菲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心里却是难以抑制的发酸,嘴角噙着苦笑,圆润的脸颊上有着明显的失落。 这滋味涩涩的有点苦,还有点酸,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难道说她竟然还会期待杜橙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难道她会喜欢杜橙? 但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为何在失去了第一次之后醒来,发现身边躺的是杜橙,她竟没有想要将他踹下床的举动?或许是有什么被忽略的感情吗? 童菲茫然无措地看着杜橙的背影,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她能肯定的是,她无法做到以后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坦然地面对杜橙。 “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家里已经给我介绍了对象,就是以前我们去医院看晏鸿章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护士。”杜橙说得很轻,仿佛有什么东西易碎而他不想去触碰。 童菲的身子颤了颤,胖乎乎的小手拽紧了床单,心口处好像被蜜蜂蛰了一口似的……他有女朋友了?她现在才知道。原以为凭两人那么铁的关系,他有女朋友,她应该为他高兴才对,但是,她却怎么笑不出来?感觉仿佛一下子与他距离拉远,犹如梗了一根鱼刺在吼那么不舒服。 杜橙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之前没告诉童菲说他有女朋友了,现在说出来更像是在推脱昨晚的事一样。 童菲勉强牵动了一下嘴唇,平静地说:“恭喜你,在女人堆里打滚那么久,终于想上岸了。” 说是恭喜,但更多的是苦涩,这滋味像小时候心爱的玩具被人拿走时的感觉。 “杜橙,既然你有女朋友了,昨晚为什么我们会……”童菲不解,杜橙真是个花心萝卜吗?有女朋友了还能跟其他女人上床?如果是的话,她之前对他的印象恐怕会全部打碎。 杜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自嘲地说:“男人有时候身边有女人,并不意味着就是自己理想的那一个,或许是因为,到了一定的年龄,家里催得紧,也就将就着凑合凑合吧,所谓的真感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也许那是个很奢侈的东西。” 童菲心里动了动,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难道说,杜橙内心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女朋友? 童菲想再问问,可始终没有开口……答案是什么,不重要了,就像杜橙所说,他家既然安排好,而他也接受了安排,还有什么可逆转的呢,连他自己都说不知道会不会对女人动真感情…… 杜橙心里已经对童菲说了千百句对不起,但事实已经造成,无可挽回,他只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尽量补偿她吧。 童菲泛红的眼眸里闪烁着异常的亮彩,把心一横,说:“你有女朋友了,那我们也应该保持距离。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容忍自己的男人跟异性朋友之间的关系太好,所以……我们以后可以打电话问候对方,聊天也行,但是就别单独见面了,我也不会叫你出来陪我去满街找好吃的,不叫你陪我看电影了,演唱会也不看了……我生病的时候也不用麻烦你再往我家跑,我去健身的时候你也别监督我了……你就,好好谈恋爱吧,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这一番唠叨,听似轻描淡写,可只有童菲自己清楚,此刻心底翻涌着的酸楚和疼痛早就将她整个人都占据了。可悲么?她身为女人的第一次,给了杜橙,可对方却不是她的良人。家里的安排,女朋友……这些都是外因,最主要是因为,他对她只有友情,没有爱情。 童菲后知后觉地感到,这么久以来,习惯了杜橙的存在,她几乎快忘记了,他也是会有女朋友的,会结婚的,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一有事就打他电话,甚至有时会在他休假时聊上个通宵……仅仅只是因为友情吗?童菲觉得这个因素一下子变得好薄弱,好没说服力,或许真的,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对杜橙动心了而不自知。 杜橙听了童菲的话,只觉得心里有点堵,她不纠缠,她的洒脱让他有些意外,而她说今后要保持距离,只打电话不单独见面了,他竟会觉得有那么一点恼怒。 听身后没了声音,缓缓转身,瞥见被单上那有一块殷红的血迹,想起她是第一次,他的那点气恼莫名的就化为乌有,只会忍不住疼惜,想要关心她一下。 “那个……还痛吗?要不要我给你买点药擦擦?”杜橙温柔地坐在床边,眼底有着他不知道的心疼。 童菲缩在被子里,闷闷地传出声音:“我没事,不疼了……” “那……起来吃早餐?” “我还不饿,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今天的事,就当我们之间的秘密。”童菲咬着牙,很艰难才说出来,蒙在被子里的她,竭力控制着眼眶里的热气。 杜橙也没辙了,看来她是真的存心要跟他保持距离,从现在就开始了? 从前的亲切呢,打打闹闹走过来这一路,他早就习惯了她的彪悍,哪怕真是像虎老虎,母夜叉,他都适应了,可现在,她这么平静,他反而不习惯了,本来依照她的脾气,失去了第一次,不是该对他又打又踢么?但她却安静得出奇,这不禁使得杜橙在歉疚的同时也更心疼……可真的只是单纯的心疼吗,他自己都难以理清。 杜橙的心情也处于混乱状态,他也需要冷静。修长的手指在她发梢轻轻撩拨了一下,是平时习惯的小动作,一时还改不掉。 “你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杜橙体贴地为她盖好了被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还有这张柔软的大床,心情复杂地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童菲才从被子里探出头,苍白的圆脸上已是泪痕涟涟【晚上还有更新。】 第344章:续:一家团聚 早晨的第一缕晨曦洒进来的时候,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床上那一对紧紧相拥的身影,温馨宁静的气息像春日午后的一杯抹茶,萦绕在心头的,是恬淡芬芳,滋润着干涸的心扉。 这一大一小的身子仿佛天生契合,甜蜜得令人忍不住会嫉妒。 她早就醒了,只是还赖在他怀里不曾起来。这久违的属于他的体味,在他消失的日子里曾无数次的想起,怀念,这样安全又舒适的怀抱,她知道,这才是她的家,她的港湾,她赖以生存的一方小世界。 她像只调皮的小狗,贪婪地嗅着,心里还在默念……老公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好闻呢?老公的肌肉怎么这么性感呢?啧啧,这胸肌,腹肌,还有……还有小腹之下那个……哇……水菡不由得张大了小嘴,露出惊奇又感慨的神情,他这么强悍,她小小的身体是怎么能容纳下他的呢? 水菡埋头正注视着晏季匀最为傲人的部位,蹙着眉头,像个充满疑问的孩子,但眼里却是含着浓浓的情意。回想着昨晚他的勇猛,她会忍不住脸发烫…… 失神之际,头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色……” “嗯?”水菡蓦地抬眸,正对上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他火辣辣的目光让她心跳加速,呐呐地说:“你是我老公,我欣赏一下也不行吗?” 晏季匀见她这憋屈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干脆地抬手一掀被子,大大方方地说:“看吧,随你看个仔细。” 咕咚……水菡吞了吞口水,羞涩地贴着他的胸口,但忍不住还是瞄向某个地方……太引人犯罪了,他这简直就是存心勾.引! “老公……”水菡软糯的唤了一声,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下巴,小手搭在他腰上,很是憋屈地说:“我腿软,都怪你……” 晏季匀现在可是心情大好,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虽然半夜还起来注射过一次药物,但那之后几分钟就入睡了,算起来一共睡了好几个小时,这是他长期起来都无法实现的睡眠,在水菡身边却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心情好了精神自然好,戏谑地说:“怎么是你腿软,应该我腿软才对啊……我比较卖力,你只是躺着……享受……” “你……可恶!”水菡掐了掐他的肩膀,娇嗔地瞪着他,脸蛋儿红红的,不经意流露出的妩媚,让男人又是下腹一紧。 真是爱极了她瞪眼儿的样子,她生动的表情使得她的美丽鲜活起来,灵动而饱满,每每都能触动他心底最深处那根弦。 抓着她柔软的小手,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今天我们就回去吗?” “你说呢?我都依你。”水菡往他怀里靠了靠,乖巧温顺,撩拨着男人心里发痒。 很想带她再玩玩,但是,他太想念亲人了,他的儿子,他的爷爷……既然现在他决定要坦然面对这半年的时间,那么,他就要尽可能地多陪陪家人。 “我们回家吧。”晏季匀在说出这句话时,身体明显颤了颤,想起他那可怜的小宝贝,想起年迈的爷爷,归心似箭。 水菡的心情其实很是很想快些回去,听他这么说,她心里踏实多了,却也是两眼泛红……真希望痛苦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希望奇迹真的可以降临在他身上。 这一天,对于晏季匀来说仿佛是得到了新生,他不用再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些锥心蚀骨的孤独,不用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备受精神上的煎熬,他的世界有了光明和温暖,有了爱,他死寂的心再次地跳动起来。他会告诉自己,不管半年后如何,他都要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一刻也不再离开她和孩子。 一个人的生活,活着也等于死去,只有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他才能觉得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两口子说走就走,干脆得很,午饭时就退房了,告诉亚撒等人,他们打算坐下午那班飞机,到C市了还能赶得上回家吃晚饭。 亚撒和杜橙本来就是因为晏季匀来香港,所以才会过来的,洪战更不用说了,一直都会跟随晏季匀。童菲一个人留下也没意思,索性跟大家一起打道回府。 临行前,水菡和晏季匀还去见了邱健,向他告辞。邱健原本也以为晏季匀是死了,他还一直为水菡担心,心疼,如今见两口子一起出现,他总算是欣慰了。 唯一没有跟他们一起走的是梵狄。这家伙只是跟水菡通了电话,没现身。他才不会来找不自在,看着人家两口子亲亲我我的,他哪怕再怎么大度也会心里不舒服,何况,还是他想出来的狠招,让水菡在机场装晕倒来骗晏季匀…… 梵狄只能在心底叹息……“情之一字,得之,是我幸,不得,则是我命。” =======呆萌分割线====== C市。 时值五月,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满大街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夏天的衣服。尤其是女人,脱下春装穿上夏衣,漂亮的裙子,知性的小套装,卡哇伊的背心……各种风格的夏装纷纷涌现街头,一派轻松明朗的气息,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坐在车里,水菡依偎在晏季匀身边,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老公,这么好的天气,我们一定要带小柠檬出来玩。” 晏季匀已经听水菡说了,小柠檬的身体终于是有些起色,如今都上学前班了,过了今年暑假就该上小学一年级。以前孩子身体弱,很少出门玩,现在调理得好些,是该好好弥补一下从前的缺憾。 邵宅。 快到晚饭时间了,花园里有个小身影还在桌子前面埋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副拼图,琢磨着手里这一块该放到哪里呢? 小柠檬玩拼图的水平已经不输于大人了,现在玩的都是高级图,普通的图无法满足他了。 小柠檬五岁,五官轮廓长得越发跟晏季匀相像,尤其是蹙眉的表情,那两道小眉毛简直跟他老爸一模一样的。 这么漂亮的小孩独自一人在花园里,周围都是花团锦簇围绕着他,时不时还会有鸟儿落在花间枝头。这和谐又静美的画面,谁见了都不忍心打扰,只想多感受感受这纯净清新的气息。 小柠檬很认真,浑然未觉身后啥时候多了两个人…… 小家伙嘟着嘴,露出思考的神色,小手却没有停止动作。他不只是要拼凑这幅图,他还对所用时间有要求的,慢了的话,他会重新再来。 “嘻嘻……又快了一分钟!”小柠檬高兴地自言自语,下一秒,只觉得身子一轻,他已经被人抱了起来。 “哎呀……”小柠檬撒娇地嚷嚷,以为是外公呢。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这熟悉的面容时,立刻惊呆了,激动得大喊:“爸爸,爸爸回来啦!” 晏季匀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着孩子,左右开弓地亲着孩子的脸,心中的狂喜难以言喻,整个人好像都在发抖。 小柠檬太惊喜了,嚷个不停,像只小喜鹊,同时也在哇哇大哭,水菡站在旁边也被感染,流下了幸福的泪水。一家团聚,这是上天的恩赐,是她做梦都渴望的事情,想得快发疯了,无数次在崩溃的边缘,此刻,终于实现了。 “儿子……有没有想爸爸?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啊?”晏季匀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沙哑得厉害。 小柠檬早就两眼湿润,搂着晏季匀的脖子,哭得可怜极了:“呜呜呜……爸爸,我和妈妈好想爸爸呀……我每天都很乖,听妈妈的话……可是爸爸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呜呜呜……爸爸不乖……” 这一哭,可把水菡和晏季匀的眼泪都勾动了,一家三口抱头痛哭,饶是硬邦邦的汉子也忍不住啊。 生离死别后的重逢,经历了多少艰险,一次又一次与死神搏斗,他就是凭着一股对家人的爱才产生的意志力,坚持到了现在。 是该哭,狠狠哭,祭奠那些伤痛的过往,告别那些生死瞬间的苦痛,迎接与家人团聚的喜悦。 这花园里的动静惊动了厨房里做菜的水玉柔和邵擎,夫妻俩默默站在水菡他们身后,内心的激荡可想而知。 真的想不到晏季匀能活着出现,水菡一直都不肯面对他“死亡”的事实,现在证明,他没死,水菡的感觉不是错的。 这是爱的力量吗?遇到那样的危险,,中枪坠海居然还能活着?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小了,晏季匀抱着小柠檬,跟水菡一起走向了她的父母。 十几米的距离,却是跨越了太多的障碍,曾经是视为血仇的,现在都淡了,水玉柔和邵擎也早就在心里接受了晏季匀。此刻,无需多说什么,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和和美美的,就是在宣告握手言和了。 晏季匀和邵擎都不是矫情的人,这两个男人在某些地方还有着些共同点,所以一坐下来就没有拘束,说话简单明了,喝酒更是痛快。 小柠檬可受宠了,坐在爸爸腿上,享受着爸爸给他喂饭喂菜,小家伙吃得好满足的样子,撒娇卖萌,气氛因他而活跃了许多。 但不是抱着孩子就能免去喝酒了,岳父大人和女婿这是第一次坐在一块儿吃饭,不喝酒哪里说得过去。 邵擎这次拿出来的不是绍兴老黄酒了,而是一瓶他珍藏了多年的红酒。他和晏季匀都是很有品位的人,在这点上,尤其是有共同之处,看到极品红酒会眼睛发亮。 这是一瓶勃艮第红酒,一打开就能闻到它独特的莓果、香料和皮革味。它色泽深沉,具有淡淡的酱油香、花香和甘草味,芬芳馥远,让人精神一振。 Roti葡萄酒珍稀而名贵,多年来一直独占世界第一葡萄酒宝座,邵擎舍得将这葡萄酒拿出来,这足以说明表达他对晏季匀的款待之心了。 晏季匀是识酒之人,从他拿杯子和喝酒的姿态就能看出他的优雅和素养,不愧是晏家那样的大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邵擎暗暗点头,对这个女婿,他是越看越爱。 人的心态就是这么奇妙,在心结打开之后,看同一个人的眼光也不同了。以前无论怎样,水玉柔和邵擎都不会待见晏季匀的,但现在,邵擎竟然有点飘飘然……水菡能有晏季匀怎样的老公,做父亲的,很满意啊。 他一直都在仔细观察,发现晏季匀虽然是会礼貌地对待长辈,可心思也没离开过水菡和小柠檬,时而会给老婆孩子夹菜,喂小柠檬的时候更是细心亲切,丝毫没有不耐烦。还有,邵擎留意到,晏季匀给水菡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这是晏季匀长期以来吃过的最温馨的一顿饭了。除开饭菜的可口,最要紧的是有爱人和儿子的陪伴,而水玉柔夫妇的态度也让他感到安慰和舒适……再不会反对他和水菡了,两家的恩怨也解开,这是天大的喜事。 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完,邵擎的兴致还在,是该说几句表示表示了…… “小子!”邵擎一把拍上晏季匀的肩膀,他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晏季匀却没有露出半点异色,硬是将这充满力道的一拍给受下了。 邵擎微微一惊,随即哈哈大笑:“不错……不错!看来你也挺强,很好……来,再开一瓶喝!” 邵擎是混黑道出身的,他赞美男人说对方挺强,那确实是种荣幸了,只不过,这酒嘛,真的还要喝? 晏季匀心想,该不会第一次跟岳父喝酒就醉吧,那也太不济事,太丢人了?不行,豁出去了,怎么着也要撑下去,喝! “好,听您的,喝。”晏季匀还真应允了。 水菡笑嘻嘻地站起来,讨好地拉着邵擎的胳膊:“爸……您这是成心要把他灌醉吗,这家里,谁能比您酒量好?” “嗯?”邵擎脖子一梗,佯装严肃地说:“怎么你这是在说女婿不行?” 不行?男人怎能接受自己不行? 晏季匀的劲儿也上来了,十分认真地说:“老婆,我可以的,再喝一瓶没问题。 第345章:续:心疼他 这顿迟来的团圆饭吃得很惬意,很香,就好像曾经那些刻骨的仇恨和伤痛都只是一场梦,好像晏季匀原本就该是属于这个家的,他的存在,水玉柔和邵擎都看得出来,对水菡和小柠檬来说,太重要了。他们都不记得多久没看到水菡这样发自真心的明媚的笑,多久没看到小柠檬这么调皮地向大人撒娇,这小家伙一晚上都很兴奋,像小喜鹊那么欢腾…… 这才是女儿梦寐以求的幸福,以前的重重阻挠,有大部分是水玉柔造成了,为此,她现在也是颇有些自责和后悔,曾经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忽略了女儿真正要的是什么。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不会太迟吧。 酒足饭饱之后,邵擎和晏季匀也都喝得差不多了,水玉柔和水菡都各自照料着自己的丈夫,小柠檬也很乖,家里都是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 但在水玉柔将邵擎扶回房间之后,她还未能休息下来,今夜的心绪格外不平,除了为女儿感到欣慰,她还有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结。 水菡在给小柠檬洗澡,晏季匀独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吹风。刚刚那顿饭吃了接近三小时,他体内的毒也差点在饭桌上发作,现在注射完一阵之后,他就好像是打了仗那么疲倦,躺在这椅子上浑身都发软,脸色看似有着酒醉后的潮红,可嘴唇却是异常苍白的。 幸好没在饭桌上毒发,否则不就破坏了气氛么?晏季匀苦笑,以后的日子得小心点,起码不能让儿子看到他不对劲。大人尚可理解他的身体状况,但小孩子怎么会受得了那么残忍的事实呢。 静谧的空气里,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晏季匀微微一蹙眉……这不是水菡走路的声音? 回头一看,果然,竟是水玉柔。 水玉柔还穿着晚饭时的衣服,卡其色的居家服,简约舒适,使得她看上去也多了几分亲切温柔。 “房间门没关,我就进来了,你不会介意吧。”水玉柔露出询问的目光,但人已经坐下来了。 晏季匀的脸色略显僵硬,先前吃饭是一家人都在,气氛和睦,他到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可现在,单独面对水玉柔,他内心深处那一段难忘的仇,再次浮现……水玉柔曾与他父亲在别墅里偷情,被他和母亲当场抓到,母亲气急之下愤然离去,却在那时出了车祸…… 水玉柔见晏季匀面色有异,她知道是为什么,这也是她来找他谈话的目的。 晏季匀将水玉柔的事一直都隐瞒着水菡,就是不想看到水菡因此而难过。而他在沧粟岛的那段日子,他的心境也有了很大变化,所以此刻他才能坦然面对水玉柔,否则怎会如此平静。 水玉柔略显柔弱的面容上隐隐有着歉意,低声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这件事你没有告诉菡菡,才使得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女儿面前还保留着一点尊严。可我知道,你一直都耿耿于怀,对么?” 晏季匀没说话,但他深沉的眼神和他的沉默,足以回答了。怎可能释怀?母亲在车祸现场死在他怀里,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到死都不会忘记。只不过,他没有被仇恨所吞没,曾经想要把水玉柔往死里报复,可是自从知道晏沈两家的恩怨之后,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母亲在世也不会愿意看到他和水菡因这个仇而毁了家庭。 水玉柔不愧是个精明绝顶的女人,竟能洞悉几分晏季匀的心思。瞄了一眼浴室的门,还没开,水菡还在里边呢,她可以跟晏季匀多说说话。 水玉柔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甚,勾魂眼里的媚态也自然褪去,只余一片沉痛:“当年的事,我有必要跟你做个交代。事隔多年了,在我心里也一直是根刺。你母亲的死,我很抱歉,也会难受……或许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还是要说……其实你跟你母亲当时在别墅看到我和你父亲晏展松在床上,我们只是脱了衣服,没有做那种事……我本来的打算也不是要跟他发生关系,我只是想利用他,打击报复你爷爷,我没想到你和你母亲会出现,那种情形,对女人来说,是最大的伤害,而我还没来得及向她解释,她就已经……出事了。或许如果她当时知道我跟晏展松没有做,她就不会那么生气,不会出事……” 此时的水玉柔只有满心的忏悔,只是一个乞求原谅的女人,她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能来向晏季匀坦白,面对他,也是面对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晏季匀一动不动,幽深的凤眸里明明灭灭的光晕在闪烁,他心中的狂涛骇浪远不是表面的平静……原来水玉柔没有跟父亲发生关系?没有做?当时如果母亲能别那么激动,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或许真的母亲就不会出事。 可他该相信水玉柔吗? 晏季匀冷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紧紧锁住水玉柔这张脸,犀利的目光似是要将她整个灵魂都看穿。 她很坦荡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躲闪,这是不是表示她刚才说的比较可信?再想想她与邵擎那么恩爱,若说是为报复才接近晏展松,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可这么一来,母亲的死就显得更加不值得了。晏季匀心里几番酸涩涌上来,眼眶有点发热,仰望星空,深深地呼吸着,心底在呐喊:“妈……水玉柔说的话,您在天上听到了吗?” 哭不出来的感觉很难受,或许是他不想在水玉柔面前落泪,或许是他习惯了承受这样的伤痛,习惯将痛苦和眼泪都放在心里。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最后还想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菡菡一起面对,否则,对她太不公平了。况且,你也太低估菡菡对爱情的执着,为了你,她可以比任何人都坚强,但同样,因为你,呀=她也会最伤。我们认同你这个女婿,但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们一定会把菡菡嫁给别的男人,你舍得吗?舍不得的话,就别死。”水玉柔最后丢下这看似威胁却又等同于是鼓励他 的话,离开了房间。她相信,晏季匀心里的结,随着时间,会解开的。 阳台上又只剩下晏季匀一个人了,微凉的夜风清爽地飘送,夹杂着淡淡花香和青草的味道,清新怡人,宁静恬淡的气息,就好像刚才水玉柔没来过一样。晏季匀心中对水玉柔的仇恨,就这样随着夜风飘散了吗? “老公……”一声温柔的呼唤,带着一点鼻音,是水菡。 她从背后抱住了晏季匀,当他想要转身时,她却急切地说:“别……先别转过来,听我说。” 她颤抖的尾音,让晏季匀心头一紧:“怎么了?老婆……” 水菡是刚从浴室出来,给儿子洗完澡了,现在这小家伙正在床上抱着玩具熊,看ipad上的动画片呢,他不会注意到爸爸妈妈在说什么,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水菡的身子抖得厉害,紧紧抱着晏季匀,小脸贴在他的背上,略带哽咽的声音说:“我……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妈妈是当年跟你爸爸在别墅的女人?”水菡心如刀绞,她从来不知道母亲和晏季匀的父母之间发生过什么,刚才无意中听到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轰隆……晏季匀脑子里猛地炸开,身体明显一震……水菡她怎么知道了? 像是明白晏季匀的震惊,水菡极力忍着泪水说:“你和我妈妈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我出来给宝宝拿浴巾,你们都没注意到我。” 晏季匀的心突突地跳了跳,无奈地摇头……看来,这守了多年的秘密还是得告诉她啊,原本他多希望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而现在她的反应不就证实了他的顾虑么,她一定很痛苦,心都快要碎了吧。 “老婆……这件事我瞒了你很久,其实我妈妈的死是因为当年在别墅里见到你妈妈和我爸爸在床上,我和妈妈都以为他们在做那种事,一气之下,我妈妈说要离开家再也不回来,冲出别墅时,遇到了车祸,当场就……是死在我怀里的。你还记得吗,在小柠檬早产那一天,我们本来是约好了去你以前的出租屋,结果我事先收到一个消息,知道了你母亲是谁……当时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只有恨,所以我没有去见你,而你在那个小巷子里出事了……孩子早产之后的几天,我回家去,你提出离婚,我没同意,只是说,分居。那时候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你,我一看到你就会觉得愧对我母亲,可是我……我又不想失去你,不想离婚,只能分居了。你以为我是有小三,其实没有,但为了隐瞒你事实真相,我只能假装真的有个情人,那样你就不会追问我……你是个善良的女人,若是你知道母亲的事,你会很痛苦的,所以我……” 晏季匀还没说完,水菡已经忍不住了,激动地绕到他正面,一双红肿的兔子眼看着他,心疼得无以复加:“所以你就宁愿自己受苦,宁愿我误会你有小三,你也要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母亲的事……你……笨蛋!”嘴上在责备,可就是两只手搂得好紧好紧,心痛这个男人,心痛他所忍受的苦,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善事才能修得这一世被他这样深情地爱着……【还有更新】 第346章:续:珍贵的幸福 一声“笨蛋”,饱含着水菡对他的疼惜,她现在悔恨得要死,怎么自己以前会那么蠢呢,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真以为他是有小三,想不到竟是因为一件令人心碎的事,他的隐忍成全了她,让她在分居的三年里虽然饱受情殇的苦,却保全了水玉柔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痛都他一个人受,他背负着负心汉的罪名,却从来不解释一句。她心里对小柠檬早产的事以及晏季匀当天的绝情,一直都是她的隐痛,即使靠着对他的爱将那些伤都压下去,但又怎及得上现在知道事情真相来得释然? 可这真相虽然能让水菡对曾经过往的伤痛释怀,却又为她增添了新的痛苦……原来晏季匀的母亲竟是被她母亲间接害死的,若不是母亲刻意接近晏展松想要报复晏家,或许晏季匀的妈妈就不会死。这么大的仇恨,他在结婚之后花了三年的时间想通了,不就是因为他对她的爱太深么?而她以前却不知道,还以为他无情,自私…… “呜呜呜……我常骂你是混蛋,可我发现……我自己才是最混的一个……你受了那么多痛苦,我都不知道……我真该死……呜呜呜……”水菡在晏季匀怀里低低的啜泣,抽噎的声音尽管刻意压制着,但仍然能击碎他的心啊。 晏季匀低头捧起她干净的小脸,就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轻轻吻着她湿润的睫毛,眼角的泪,咸咸的,他却觉得很甜,因为这是她的爱,她对他的心疼,是最美丽的花瓣,他吻到嘴里也甘之如饴。 他含住她柔嫩的唇,含糊地低语:“都过去了……别让过去的伤痛左右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我们不可以将宝贵的时间拿来记恨或是内疚。我不允许你伤心,不会再让你掉眼泪……更不许你因为愧疚而心痛……我相信,我母亲在天有灵,一定是接受你这个儿媳妇的,否则,我们怎么会重逢呢?乖……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们都不提了,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要快快乐乐的。” 生命,快乐,幸福……以前都没觉得如此可贵,只有现在,感觉无比强烈。过去放不下的都变得云淡风轻了,还有什么比活着且跟爱人在一起更好的呢?仇恨,鲜血,伤痛,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他们都只需要让自己的脚步轻快起来,走完今后的人生。 水菡心里确实因为知道这件事而感到极度痛苦,甚至在某一时刻有种难以面对他的感觉,可是听他这么说,她的心又被融化了,他的包容和爱,犹如春风化雨,滋润着她,感动着她。情不自禁的,热情地回吻,抱着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地啃咬…… 两人正缠缠绵绵难解难分,不知何时脚边多了个小身影,正好奇地望着,咬着手指说:“妈妈……爸爸……为什么亲亲的时候不叫我?你们好偏心……我也要亲亲!” 水菡惊得连忙从晏季匀怀里退出来,羞得脸都红了……糟糕,让儿子看到她和晏季匀接吻,不知道会不会对小孩子产生不良影响? 晏季匀到是很大方,一把将小柠檬抱起来啵儿了一口:“儿子,老实交代,除了跟爸爸妈妈外公外婆亲亲,在你们班上,你有没有亲其他女同学啊?” 水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没正经,咱儿子才五岁呢,你别教坏他!” 水菡满以为小柠檬会说没有,可谁知道这小家伙竟然扭捏起来了,纷嫩的脸蛋红通通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亲女同学,可是……可是有女同学亲我……我……在考虑要不要也亲她。” “……”水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惊诧又紧张地说:“有女同学亲你?这……这……不行,你不能亲那个女同学,一定不可以,记住啊!” 水菡的思想保守,觉得儿子还小,不应该太早接触这样的东西,跟家里人亲亲还行,其他小伙伴就免了吧……其实最主要是怕小伙伴万一有感冒,传染给了小柠檬的话,这孩子又要遭罪了。 晏季匀哈哈一笑,颇为得意地说:“儿子真是继承了我的光荣传统,想当年我就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已经有不少女生追着我了,看来儿子也不比我差啊!” “你……还得瑟上了?哼,小柠檬可比你乖多了!” “没事,儿子,如果你喜欢哪个女生,可以亲亲她的脸,亲嘴就算了,记住。”晏季匀也不忘叮嘱一番,他可没忘记小柠檬的身体刚调理得有了起色,还得多加小心才行。 “嘻嘻……我喜欢妈妈,也喜欢爸爸,我还喜欢童菲阿姨……还有蓝阿姨,还有祖爷爷……还有……”小家伙很认真的掰着手指数,小嘴一嘟一嘟的可爱极了。 说到祖爷爷,那可就是晏鸿章啊……水菡和晏季匀同时对望了一眼,那意味,尽在不言中。 “现在才十点钟,不算太晚。”水菡轻轻地说了句,依偎在晏季匀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晏季匀心里一暖,她真是善解人意,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的默契,好温馨。 “儿子,困吗?想不想现在就睡觉?” 小柠檬摇摇头,笑得好萌:“我还不想睡觉,我要爸爸给我讲故事……” “好,爸爸有好多新的故事讲给你听。”晏季匀爽快地答道,眼里尽是温柔的慈爱。 今晚晏季匀一定会给小柠檬讲故事的,只不过,得换个地方了。 晏家大宅里,三楼某卧室里还亮着灯,那是晏鸿章的房间。 老人还未入睡,靠在床上,戴着老花镜,手捧着一本《隋唐演义》……书已经很旧了,有些发黄,就仿佛老人脸上印刻下的岁月的痕迹,斑驳,沧桑。 长寿,是很多人渴望的,但对于有的人来说,长寿或许是种折磨。子女们一年到头都很少来看望,亲情薄如纸。而他最疼爱的孙儿也不知是生是死,生活在这里,吃穿不愁,有人伺候,可就是心里空得发慌。 晏鸿章最近也时常做梦梦到大儿子晏展松,还有他最疼爱的孙儿,晏季匀。睡眠不好,所以才会拿出这本旧书来看看。 老人脸上除了皱纹也有不少老年斑,皮肤苍老,眼神浑浊,独自在灯下看书,这情景确实有几分凄凉。半小时前晏锥来看过老爷子,聊了一会儿,但晏锥也明白,在爷爷心里,始终是盼着晏季匀的,无人可取代。 敲门声传来时,晏鸿章抬头看了看,以为是陈嫂,复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只是淡淡地说:“进来。” 水菡抱着孩子,和晏季匀一起,轻轻地走进去,当看到那孤灯下的苍老身影时,她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爷爷……您这么晚还不睡。”水菡这话里透出一点责备,这是因为她紧张晏鸿章的身体所致。 晏鸿章一愣,想不到这么晚水菡还会来,惊喜的抬眸……霎那间,老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清瘦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浑浊的目光变得格外明亮。 “季匀……”老人惊呆了,哆嗦着嘴唇,浑身都在战栗,激动得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来,但晏季匀已经大跨步冲上去。 “爷爷……是我!”晏季匀哽着喉咙呼唤一声,人已经坐在了晏鸿章身边。 晏鸿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惊喜实在太大了,他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爷爷……别太激动,小心身子……” “祖爷爷……喝水……”小柠檬手里拿着晏鸿章的杯子走过来,奶声奶气的,,稚嫩的声音却又配上这么懂事贴心的举动,真是个很乖的孩子。 晏鸿章手捧着温热的杯子,终于是找回了神志,咕咚咕咚地灌着水,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们一家团聚……好……好……好啊……”晏鸿章太高兴了,控制不住眼泪,也不想控制了。在晏季匀消失的这段日子里,晏鸿章可没少背地里抹泪。 “爷爷……是我不好,让您担心受累。”晏季匀心痛又自责,过去的时间里,关爱他的亲人太受罪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天有眼,没让我带着遗憾去见玉莲。”晏鸿章这是在后怕,幸好自己还活着,否则岂不是错过了今天,死都不瞑目啊。 这边主宅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很快,陈嫂,秦川,还有沈蓉,晏锥,全都赶来了。 见到晏季匀活着回来,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顾这是晚上,又哭又笑的,一下就热闹起来。 就连晏锥和沈蓉都是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个家,终于不用再愁云满布了,阴霾终于可以散去,水菡和孩子不用再那么哭了,老爷子也不会再伤心垂泪。这个家终于能够重见光明。而这个带来光明的人,就是晏季匀。他,一直都是任何人无可取代的存在…… 第348章:续:老婆,我帮你洗澡 总是要经过大风大浪之后才能变得淡然,曾经无谓的执着和近乎神经质的好强,回首看去,不过也是有点像小孩子的行径,一笑置之然后云淡风轻。 晏锥和晏季匀都是深有感触,如今能坐在花园里聊天,这是以前两人都没想到的一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曾经,晏锥做梦都想取代晏季匀,拼命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不比晏季匀差,以至于他做过一些连自己都感到不耻的事。而晏季匀也是因晏锥的母亲沈蓉曾是晏展松的情妇,所以从未将晏锥当成是自家兄弟,明争暗斗中,毫无亲情可言,有的只是表面的虚假和敷衍。 现在想来,过去的那些都不重要了,在晏季匀遇难的日子里,晏锥毕竟也是全力以赴在撑起炎月集团,他对家族的贡献,有目共睹,他变得真诚了,晏季匀也能看到。 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终于能抛开那些间隙和埋怨,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心境平和,像老朋友一般。 这时他们才发觉,原来,彼此竟可以谈得这么投契,原来曾被自己视为敌对的人,竟如此了解自己。 不再计较上一辈的恩怨,宽以待人,这不只是让自己变得愉快轻松,也可以让这个家里的人感到一种温馨的氛围。 水菡和晏鸿章从窗户望下去都能看到花园里淡淡的灯光下那两个男人坐着在聊天,他们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淡定,时不时还会听到一点轻快的笑声。水菡和晏鸿章都感到很欣慰,晏季匀和晏锥能摒弃前嫌,这又是一件喜事啊。 晏季匀真的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加具有包容的胸襟,就像大海一样宽广,深邃,可以容纳下曾经那些他以为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阴影。放下包袱,敞开心扉,才会有阳光照进来,才会得以温暖和滋润,对自己,对他人都如此。 谈来谈去,最后始终是无可避免地谈到一个敏感的话题……关于水菡。 晏锥毫不掩饰自己对水菡的欣赏,颇有点嫉妒地说:“大哥,说实话,我也想过要把嫂子抢过来,可是……我失败了。我发现嫂子就是个死心眼儿,认准了一个男人就无法再装下其他人,无论别人对她多好,都不顶用。爷爷很早就说过,我比你更懂疼女人,比你温柔体贴,可嫂子钟意的却只有你。” 晏季匀闻言,浓眉挑了挑,凤眸里流露出一丝得意,大言不惭地说:“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缘分。你没能如愿,只能说明她不是你的真命天女。而我跟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没有分开,不管是出现情敌还是误会,我们始终都无法跟对方彻底地断了联系,我们的感情是越虐越深,注定了会纠缠到底的一对了。等你以后也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真命天女?晏锥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俊脸仰起,望望夜空繁星,自嘲地说:“真命天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谁知道呢,或许是一年两年,或许更久……” 晏季匀可不这么认为,他是能感觉到现在的晏锥比以前更成熟更稳重,颇有大将之风,确实是称得上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了。 “缘份这东西很奇妙,不是你能控制的,说不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就来了,或许不用等一两年那么久,真正的缘份到来时,你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 晏锥若有所思,目光不经意了瞄了瞄晏鸿章的卧室,那床前站着的人影是水菡……这个女人,他欣赏,怜惜,曾想要给她幸福,只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应该要让心空着,否则,即使出现了合适他的女人,人家也走不进来。 羡慕水菡和晏季匀那种爱到痴缠,矢志不渝的感情,晏锥内心也渴望着真能像晏季匀所说,有一天,出现一个让他能全身心投入去爱的女人,真命天女。 两人聊了一阵子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今晚晏季匀会和老婆孩子住下来,在那栋小阁楼里,第二天,回到住处,但是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在这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晏季匀会尽量多陪家人,除了水菡和小柠檬,还有晏鸿章呢。 由于水菡已经跟小柠檬搬回到原来晏季匀的别墅去住,所以这里会是一家三口主要的居所,这也是水菡被晏季匀捡回去时住的地方。 再次回到熟悉的家,晏季匀心里感慨良多,从前的回忆纷拥而至……他记得第一天带水菡回来时,她吃饭那种狼吞虎咽像难民似的样子,记得他曾辅导过她的英文,只不过她当时的进步实在太慢了……记得她大着肚子走来走去时的娇憨可爱,记得她做的饭菜有多可口,记得在这别墅的里他和她曾多么热烈地做着爱做的事情…… 一晃就是几年时间过去,小柠檬都五岁了,也就是说,他跟水菡在一起已经快满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六年呢,很庆幸有个傻傻笨笨又单纯善良的女人跟自己一起度过。 小柠檬的房间一进去就能看到床头摆着晏季匀送他的玩具熊,床的对面桌子上是水菡买的变形金刚模型,还有其他的飞机模型,玩具车等等。这是一个充满童趣的房间,会让大人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心情也会跟着轻松很多。 “儿子,今晚你就睡这里吧。”晏季匀别有深意地说。 小柠檬一听,黑亮的大眼眨巴眨巴,撅着小嘴说:“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 可知晏季匀最怕的就是这个了……不是他不疼爱儿子,实在是他也很想跟老婆有一点私人空间嘛,昨晚上由于小柠檬一直都粘着,没给大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啊,某男在那方面是饿了好久好久的了,心里琢磨着今晚怎么都得好好疼疼老婆才行。 “咳咳……那个……儿子,听话,就这一晚上行吗?”晏季匀很无耻地做出一副苦逼的表情望着小柠檬。 小柠檬纠结地看看水菡……水菡当然知道晏季匀在想什么,或许换做以前她会害羞,但现在,他的每一天都是那样宝贵啊,她只想要尽可能地满足他,让他开心。 “宝贝儿,要不……咱就可怜可怜你爸爸?”水菡搂着小柠檬的身子,轻声地说。 小柠檬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很慷慨地说:“那好吧,今晚我就跟玩具熊一起睡……可是,爸爸……我只把妈妈借给你一个晚上。” “嗯?”晏季匀一瞪眼儿,嘴角抽了抽,冲着水菡说:“这孩子的占有欲也太强了,你是我的!” “妈妈是我的!”小柠檬不甘示弱地说,表情认真极了。 “臭小子,敢跟我抢?”晏季匀一把将小柠檬捞在怀里,直戳他腋下。 小柠檬跟水菡一样怕痒,顿时笑得喘不过气,一大一小就在床上开始打滚,笑声不断。 水菡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哑然失笑:“老公,还说小柠檬的占有欲强,那不是遗传到你的性格吗,你这几年都很少跟我们住在一起,小柠檬很多时候都是跟我睡,现在你想说服他,嘿嘿,有难度哦。” 晏季匀也知道这点啊,但是为了自己的xing福着想,他觉得自己应该多多努力,就算不能说服小柠檬每天都睡这个房间,但至少能多为自己争取点福利也是好的。 “老婆,快去做饭吧,我肚子饿了。” “妈妈,我也饿了。” “……” 两张酷似的脸,一个是老公,一个是儿子,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她,水菡还能坐得住么,赶紧地下去做饭了。 在晏季匀消失的那段日子里,水菡每一次做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是老公能在就好了……现在,她的愿望成真,每天都可以做饭给她心爱的男人吃了,再也不会食不知味。 她像只忙碌的蝴蝶在厨房里,穿着花围裙,熟练地洗菜切菜,下锅…… 吃着老婆亲手做的饭菜,这熟悉的属于家的味道,让晏季匀几度湿了眼眶,想起自己在沧粟岛上那吃的简直就是渣,跟野人没什么差别,再看看眼下,强烈的反差才能显得现在格外幸福。 简单的三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都吃得很饱,很满足,这也是水菡这么久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饭了。 饭后不久,晏季匀和水菡陪小柠檬看了一会儿动画片,之后就伺候这小家伙洗澡上床去。 某男在好不容易将儿子哄睡之后,迫不及待地去谋取自己的福利了……昨天晚上都憋着呢,今晚说什么也要好好表现。 水菡正在浴室里洗澡,冷不防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钻进来一个赤果果的男人,那张帅得无法无天的脸上正笑得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老婆,我帮你洗澡吧!” 说着,也不管水菡同不同意,厚着脸皮上来将她搂在怀里,肆意地上下其手。这哪里是洗澡,分明就是想把人给吃了嘛…… 第348章:续:入骨的温柔 第348章:续:老婆,我帮你洗澡 总是要经过大风大浪之后才能变得淡然,曾经无谓的执着和近乎神经质的好强,回首看去,不过也是有点像小孩子的行径,一笑置之然后云淡风轻。 晏锥和晏季匀都是深有感触,如今能坐在花园里聊天,这是以前两人都没想到的一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曾经,晏锥做梦都想取代晏季匀,拼命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不比晏季匀差,以至于他做过一些连自己都感到不耻的事。而晏季匀也是因晏锥的母亲沈蓉曾是晏展松的情妇,所以从未将晏锥当成是自家兄弟,明争暗斗中,毫无亲情可言,有的只是表面的虚假和敷衍。 现在想来,过去的那些都不重要了,在晏季匀遇难的日子里,晏锥毕竟也是全力以赴在撑起炎月集团,他对家族的贡献,有目共睹,他变得真诚了,晏季匀也能看到。 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终于能抛开那些间隙和埋怨,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心境平和,像老朋友一般。 这时他们才发觉,原来,彼此竟可以谈得这么投契,原来曾被自己视为敌对的人,竟如此了解自己。 不再计较上一辈的恩怨,宽以待人,这不只是让自己变得愉快轻松,也可以让这个家里的人感到一种温馨的氛围。 水菡和晏鸿章从窗户望下去都能看到花园里淡淡的灯光下那两个男人坐着在聊天,他们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淡定,时不时还会听到一点轻快的笑声。水菡和晏鸿章都感到很欣慰,晏季匀和晏锥能摒弃前嫌,这又是一件喜事啊。 晏季匀真的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加具有包容的胸襟,就像大海一样宽广,深邃,可以容纳下曾经那些他以为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阴影。放下包袱,敞开心扉,才会有阳光照进来,才会得以温暖和滋润,对自己,对他人都如此。 谈来谈去,最后始终是无可避免地谈到一个敏感的话题……关于水菡。 晏锥毫不掩饰自己对水菡的欣赏,颇有点嫉妒地说:“大哥,说实话,我也想过要把嫂子抢过来,可是……我失败了。我发现嫂子就是个死心眼儿,认准了一个男人就无法再装下其他人,无论别人对她多好,都不顶用。爷爷很早就说过,我比你更懂疼女人,比你温柔体贴,可嫂子钟意的却只有你。” 晏季匀闻言,浓眉挑了挑,凤眸里流露出一丝得意,大言不惭地说:“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缘分。你没能如愿,只能说明她不是你的真命天女。而我跟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没有分开,不管是出现情敌还是误会,我们始终都无法跟对方彻底地断了联系,我们的感情是越虐越深,注定了会纠缠到底的一对了。等你以后也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真命天女?晏锥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俊脸仰起,望望夜空繁星,自嘲地说:“真命天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谁知道呢,或许是一年两年,或许更久……” 晏季匀可不这么认为,他是能感觉到现在的晏锥比以前更成熟更稳重,颇有大将之风,确实是称得上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了。 “缘份这东西很奇妙,不是你能控制的,说不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就来了,或许不用等一两年那么久,真正的缘份到来时,你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 晏锥若有所思,目光不经意了瞄了瞄晏鸿章的卧室,那床前站着的人影是水菡……这个女人,他欣赏,怜惜,曾想要给她幸福,只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应该要让心空着,否则,即使出现了合适他的女人,人家也走不进来。 羡慕水菡和晏季匀那种爱到痴缠,矢志不渝的感情,晏锥内心也渴望着真能像晏季匀所说,有一天,出现一个让他能全身心投入去爱的女人,真命天女。 两人聊了一阵子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今晚晏季匀会和老婆孩子住下来,在那栋小阁楼里,第二天,回到住处,但是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在这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晏季匀会尽量多陪家人,除了水菡和小柠檬,还有晏鸿章呢。 由于水菡已经跟小柠檬搬回到原来晏季匀的别墅去住,所以这里会是一家三口主要的居所,这也是水菡被晏季匀捡回去时住的地方。 再次回到熟悉的家,晏季匀心里感慨良多,从前的回忆纷拥而至……他记得第一天带水菡回来时,她吃饭那种狼吞虎咽像难民似的样子,记得他曾辅导过她的英文,只不过她当时的进步实在太慢了……记得她大着肚子走来走去时的娇憨可爱,记得她做的饭菜有多可口,记得在这别墅的里他和她曾多么热烈地做着爱做的事情…… 一晃就是几年时间过去,小柠檬都五岁了,也就是说,他跟水菡在一起已经快满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六年呢,很庆幸有个傻傻笨笨又单纯善良的女人跟自己一起度过。 小柠檬的房间一进去就能看到床头摆着晏季匀送他的玩具熊,床的对面桌子上是水菡买的变形金刚模型,还有其他的飞机模型,玩具车等等。这是一个充满童趣的房间,会让大人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心情也会跟着轻松很多。 “儿子,今晚你就睡这里吧。”晏季匀别有深意地说。 小柠檬一听,黑亮的大眼眨巴眨巴,撅着小嘴说:“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 可知晏季匀最怕的就是这个了……不是他不疼爱儿子,实在是他也很想跟老婆有一点私人空间嘛,昨晚上由于小柠檬一直都粘着,没给大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啊,某男在那方面是饿了好久好久的了,心里琢磨着今晚怎么都得好好疼疼老婆才行。 “咳咳……那个……儿子,听话,就这一晚上行吗?”晏季匀很无耻地做出一副苦逼的表情望着小柠檬。 小柠檬纠结地看看水菡……水菡当然知道晏季匀在想什么,或许换做以前她会害羞,但现在,他的每一天都是那样宝贵啊,她只想要尽可能地满足他,让他开心。 “宝贝儿,要不……咱就可怜可怜你爸爸?”水菡搂着小柠檬的身子,轻声地说。 小柠檬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很慷慨地说:“那好吧,今晚我就跟玩具熊一起睡……可是,爸爸……我只把妈妈借给你一个晚上。” “嗯?”晏季匀一瞪眼儿,嘴角抽了抽,冲着水菡说:“这孩子的占有欲也太强了,你是我的!” “妈妈是我的!”小柠檬不甘示弱地说,表情认真极了。 “臭小子,敢跟我抢?”晏季匀一把将小柠檬捞在怀里,直戳他腋下。 小柠檬跟水菡一样怕痒,顿时笑得喘不过气,一大一小就在床上开始打滚,笑声不断。 水菡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哑然失笑:“老公,还说小柠檬的占有欲强,那不是遗传到你的性格吗,你这几年都很少跟我们住在一起,小柠檬很多时候都是跟我睡,现在你想说服他,嘿嘿,有难度哦。” 晏季匀也知道这点啊,但是为了自己的xing福着想,他觉得自己应该多多努力,就算不能说服小柠檬每天都睡这个房间,但至少能多为自己争取点福利也是好的。 “老婆,快去做饭吧,我肚子饿了。” “妈妈,我也饿了。” “……” 两张酷似的脸,一个是老公,一个是儿子,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她,水菡还能坐得住么,赶紧地下去做饭了。 在晏季匀消失的那段日子里,水菡每一次做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是老公能在就好了……现在,她的愿望成真,每天都可以做饭给她心爱的男人吃了,再也不会食不知味。 她像只忙碌的蝴蝶在厨房里,穿着花围裙,熟练地洗菜切菜,下锅…… 吃着老婆亲手做的饭菜,这熟悉的属于家的味道,让晏季匀几度湿了眼眶,想起自己在沧粟岛上那吃的简直就是渣,跟野人没什么差别,再看看眼下,强烈的反差才能显得现在格外幸福。 简单的三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都吃得很饱,很满足,这也是水菡这么久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饭了。 饭后不久,晏季匀和水菡陪小柠檬看了一会儿动画片,之后就伺候这小家伙洗澡上床去。 某男在好不容易将儿子哄睡之后,迫不及待地去谋取自己的福利了……昨天晚上都憋着呢,今晚说什么也要好好表现。 水菡正在浴室里洗澡,冷不防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钻进来一个赤果果的男人,那张帅得无法无天的脸上正笑得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老婆,我帮你洗澡吧!” 说着,也不管水菡同不同意,厚着脸皮上来将她搂在怀里,肆意地上下其手。这哪里是洗澡,分明就是想把人给吃了嘛…… 第349章:续:互相喜欢? 去给杜芊芊当家教?童菲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她可是听说过杜芊芊的“光荣事迹”,好几个家教都已经被这丫头气跑了的,她去的话,能胜任? 童菲的英文教得挺好的,出国一趟博士头衔不是白拿的,可杜芊芊这个萌死人不偿命的小魔女偏偏就是个英文障碍人士,每次考试下来都是班上倒数三名利徘徊,对于这点,童菲也相当的郁闷,从她内心来说还是很希望杜芊芊的英文能好些,至少及格吧,可自从她成为这所大学的英文老师以来,半年多了,杜芊芊一次都没及格过…… “姐姐……”杜芊芊美丽的大眼充满了乞求,都不喊老师,直接喊姐姐,她觉得这样亲切。 “可能是因为何老师教得不如你那么好,所以……”杜芊芊扁着最,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但童菲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抬眼望望四周,还好没人注意这边,不然要是被其他老师听到了再传去何老师耳朵里,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芊芊,真的只是何老师教学的问题吗?那为什么其他的同学大部分的成绩都还过得去,可你就一次都没及格?”童菲圆乎乎的脸蛋上露出几分严肃,却也带着些疼爱。 杜芊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十分憋屈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着那些字母和单词就感觉犯晕。”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想老师去家教呢?” “因为……因为我喜欢一个男生,他是……是混血儿,中文不是很好,我想要是我能用英文跟他交流,那就……嘻嘻……”杜芊芊漂亮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俏脸泛起两朵红晕,略带羞涩,十分可爱。 童菲愕然,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有点晕菜了,原来杜芊芊学习英文的动力是因为她有喜欢的男生了? 天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童菲有点紧张,灌了几口水下去平息了一下心情。 难怪童菲这样了,实在是因为她知道杜橙家里对这宝贝儿小女儿有多么的重视,简直就跟保护珍稀动物似的,她听杜橙说过,他的父母严令禁止杜芊芊早恋,不准她在大学毕业之前谈恋爱。读高中的时候有男生追杜芊芊的,全都被她家的严格家教给吓跑了,谁敢送她到她家门口都会被盘问半天才放走,第二天还会收到来自老师的警告…… 在这样严密的监督下,杜芊芊却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这……这会是悲剧还是喜剧?童菲对此深表同情,担忧地拉起杜芊芊的手:“这事,你家里知道吗?” 杜芊芊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地摇头:“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诉我哥哥,不然我会死得很惨的……” 童菲当然明白了,杜芊芊一直都是生活在家人的保护下,性子单纯,同时也会很容易受伤,抗压能力小,如果这朵爱情的小花还没绽放就凋零了,杜芊芊会很伤心的。 童菲想了想还是决定为杜芊芊保密,毕竟都是女同胞嘛。 “好,芊芊,我答应你,去你家给你补习英文,但是我要事先说明,第一,你们家给我的酬劳只能是按一般行情来,不能因为我们私下有交情就多付给我酬劳,还有,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学好英文,既然我去补习,你就要认真一点,别敷衍了事,你能做到吗?” 杜芊芊心里一喜,可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真是的……我还打算说叫哥哥多给你一点酬劳的,没想到你早就看穿我的心思了。” 童菲没好气地捏捏杜芊芊的俏脸:“你啊,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会那么做,所以才会事先说好。” “嘻嘻……童菲姐姐你太了解我了。”杜芊芊撒娇地靠在童菲肩膀上,讨好地说:“那我们就交换秘密吧,我有喜欢的男生了,这件事你替我保密,我也会替你保密,不告诉哥哥你喜欢他。” “嗯?”童菲惊诧,差点跳起来,这表情活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 “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你哥,没有的事!”童菲不自觉的有点结巴了,否认得很快,但就是眼神在闪烁,貌似有一点心虚。 杜芊芊这回笑得有点贼兮兮的,凑近童菲耳边,神神秘秘地说:“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早就觉得你跟我哥哥挺配的,都互相喜欢对方,只不过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而已……现在我爸爸妈妈给我哥哥介绍了对象,是他医院的护士,长得好漂亮,嘴也很甜,很会哄我爸妈,可我觉得哥哥跟她在一起不像跟你玩的时候那么开心。” 这丫头可不知道自己一席话就搅乱了童菲的心,此刻正慌乱着呢。 互相喜欢?童菲被这几个字惊呆了,一颗心砰砰乱跳,感觉好像手心都冒汗了……对于没有过男朋友的童菲来说,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她不敢相信杜橙会喜欢她。在香港那一晚之后,杜橙也说过他有女朋友,不就是在暗示她别喜欢上他吗? 至于她自己喜不喜欢杜橙,这个答案似乎也越来越清晰了,她不敢去正视。 “咳咳……芊芊,你想多了,我和你哥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以后,刚才那种话就别说了,不然如果传到你未来嫂子耳朵里,会影响她和你哥的感情。”童菲没发觉自己在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是苦笑。 “未来嫂子?呃……这个可说不准。”杜芊芊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童菲无奈,她只比杜芊芊大几岁而已,知道现在的年轻女孩子的思想其实很活跃,无拘无束的爱天马行空,但她却不能像杜芊芊这么想,做为好友,她只能祝福杜橙。 “好啦,我安排一下时间看什么时候能给你补习。” “嘿嘿,我就知道童菲姐姐最好啦,等我英文进步了,追到那个男生,童菲姐姐就是第一大功臣。” “嘘……小声点,说好要保密的!还有啊,我可不敢以功臣自居,不然你们家的人非把我扒了皮不可……” “不会的,我哥哥才舍不得扒你的皮呢!” “……” 童菲其实对这件事挺头疼,可又不忍心拒绝杜芊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不过她也不必顾虑太多,杜橙每天上下班都很准时,工作也很敬业,所以她即使去他家给芊芊补习,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说做就做,毫不耽搁。在童菲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后,第二天就开始给杜芊芊补习了。 童菲知道她家的地址,也知道杜橙今天要八点之后才能回家,她跟杜芊芊约好了六点钟开始补习,八点正好可以走人,也不会碰到杜橙。 杜芊芊为了追自己心仪的混血男生,这次可是卯足了劲要好好恶补英文,早早地就吃过了饭,等着童菲到来。 杜家有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杜橙的母亲是一家美容院连锁机构的老板,他父亲是医院的院长,两口子都是出身于有钱人家,强强联手,自然是富人圈里的典范了,只是他们平时也比较低调,忙于工作,晚饭很少在家吃,现在就杜芊芊一个人以及佣人在家呢。 杜家坐落在一处古色古香的高档别墅区内,庭院式建筑,仿古的风格,但内部却是极具现代化的装潢和摆设。中西结合,相得益彰,景致十分优美,坐在花园里的小桥流水旁,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是回到了古时候进入了某官员的府邸。 这样环境怡人鸟语花香的地方,如果还在室内关着,确实是种罪过,所以童菲和杜芊芊一致认为补习的地方可以就安排在花园里。 杜芊芊有了学习的动力,人也乖巧了一点,很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听课,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让童菲不得不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神奇啊,听说杜芊芊以前的英文补习老师都是被她气跑的,因为太顽皮,学起来又太笨,老师都受不了。 但今天,一个小时下来,童菲到是觉得杜芊芊没有想象中那么笨拙。看来,还是要自己有兴趣了才能事半功倍啊,而杜芊芊的兴趣就是因为她喜欢上一个说英文的混血男生…… 在这里当家教其实是件很愉快的事。首先是环境好,幽静,并且,杜芊芊这小吃货,虽说是吃过晚饭了,但佣人还是照常准备了零食送上来……现烤现制的杏仁花生酥,还有一大盒冰激凌…… 补习了两小时之后,童菲也有点疲乏,却又看到面前放着这样精致可口的东西,这简直就是致命的you惑嘛! 杜芊芊很热情地将一只勺子塞进童菲手里,冰激凌推到她面前,甜甜地说:“姐姐,来,一起吃啊。” “噢……不……我要……要……减……肥……”童菲很艰难才说出这几个字,一张圆润的脸蛋都皱成一块儿了。抗拒美食的you惑这是多么辛苦的事啊! “嘻嘻……我们家佣人做的杏仁花生酥最好吃了,比外边卖的好吃N倍,童菲姐姐你不吃的话,真是损失哦。”杜芊芊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纯澈极了,嘴里咔吧咔吧咬着,吃得很香。【还有更新】 第350章:续:这个家的女主人 在杜芊芊这小吃货的引诱下,要承受住,那是几乎不可能滴。美食当前,不享受那简直就是罪过。 童菲本来年龄也不大,只比杜芊芊大六岁而已,骨子里还是有着活泼开朗的一面,尤其是在跟人一起享受好吃的食物时,她好像整个人都在发亮,让人感觉她吃东西特别香,纷嫩的圆脸也笑得格外灿烂,不做作不拘束,真实而自然。 “童菲姐姐,冰激凌好吃吗?” “嗯……好吃……” “下次来我请你吃柠檬味儿的。” “嘿嘿……好……” “还有烤鸡翅,我们家的烤鸡翅那真是太棒了,闻着都要流口水……下次你来帮我补习的时候最好先别吃饭,就来我家吃!” “呃……这……” “童菲姐姐你是怕吃了会长胖吗?没事,我看你白白胖胖的很有肉感,像婴儿肥,比那些瘦骨嶙峋的白骨精好看多了!”杜芊芊不遗余力的赞美,漂亮的小脸真诚极了。 没人不喜欢听赞美的,童菲被杜芊芊这么一夸,心里确实也有几分欣喜,但转念一想,杜芊芊这话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芊芊……你也知道我经常去健身房锻炼的,想减肥嘛,可是我直到现在都没减下来,还是一百四十斤,如果我再大吃大喝下去,我怕会长得更胖……我很久都没穿过紧身的衣服了,想起读高中的时候我才90斤,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杜芊芊连连摆手,清纯的大眼格外明亮:“胖有胖的美,像我们学校好多同学也很胖,但是他们每天都吃得很开心啊,只要自己身体没什么毛病,干嘛要苦了自己呢,减肥好痛苦的。” 是啊,减肥很痛苦,童菲哪能不知道,她自己还曾因为减肥而进过医院呢。 “芊芊,谢谢你安慰我,其实我也没那么纠结,能减当然好,实在减不下来就这么着呗。”童菲边说还边送了一口冰激凌在嘴里,她还挺看得开的,但这是在没受刺激的情况下…… 就在两女吃得聊得正欢的时候,忽见不远处出现了一对男女的身影,杜芊芊喜滋滋地冲着那边挥手,脆生生地喊:“哥哥!” 嗯?童菲心头一颤,暗叫糟糕……她竟然忘记时间了,现在都快八点半,难怪杜橙回来了,原本她还打算八点就走的,可现在,不碰面都不行了。 杜橙一进来就已经看到了童菲,对这背影他太熟悉了……从香港回来好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跟童菲碰面,她是真的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杜橙颀长的身影在淡淡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而神秘,配上他略显复杂的神色,这货今天看起来似乎更帅了。 童菲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嘴里含着勺子回头望去,在看到杜橙身边的女人时,她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突突地跳了跳,带着一点惊愕和酸疼。 杜芊芊显然是对杜橙的女朋友没好感,情绪都写在脸上,她只喊了哥哥,却没跟那女人打招呼。 “童菲,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凯琳。”杜橙瞄了一眼身边的美女,淡淡地介绍。 方凯琳嫣然一笑,隐隐有着倨傲与张扬,没等杜橙说完就径自开口:“童菲吧?早有耳闻了,你是橙子的朋友,我们在医院见过一次,还记得吗?” “记得……”童菲点点头,愣是忍住没去看杜橙的眼睛,她怕自己会不小心泄露心中的慌乱。 气氛还算和谐,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杜橙和方凯琳也坐了下来,童菲忽然觉得这花园里变得很拥挤……表面上她要装作若无其事,但就是控制不住那该死的心疼…… 方凯琳是护士,不知是不是出于职业病,她看到童菲和杜芊芊还在吃冰激凌和杏仁酥,便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吃了最容易发胖了,芊芊,你的体重也快超标了,还不控制一下?” 这话可就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了,尤其是童菲,她怎么感觉凯琳这话虽是对芊芊说,但眼睛却是在看着她?要是体重,童菲是超标最明显的了,凯琳真的只是在说芊芊么? 杜芊芊不悦地扁嘴,小手抱着杜橙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哥……你看凯琳姐姐的职业病又犯了,我就是喜欢吃嘛,能吃能喝才是最幸福的事。” 杜橙对自己这个妹妹是真没辙,每次妹妹一撒娇,他就会心软。而凯琳就有点不爽,每次她看到杜芊芊大吃大喝的就会说几句,但每次也都会被杜芊芊说她是职业病。 凯琳狭长的凤眼里含着三分娇嗔:“橙子,你不能总是这么惯着芊芊,女孩子嘛,就该要保持身材才符合淑女的标准,我这也是为芊芊好,不然以后如果长成个大胖子,那还怎么交男朋友,怎么嫁人啊?现在的人大都是视觉动物,外貌协会的多的是。” “靠!”童菲差点就脱口而出爆粗口了,要不是嘴里还含着勺子,她真会把这个字给喊出来的。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吧?这个叫方凯琳的女人怎么话里有话,含沙射影来着? 要说胖,这儿就数童菲最胖了,并且也还没男朋友的,方凯琳那番话简直就是在戳童菲的痛处。 童菲脸色一变,两只眸子瞪得溜圆地看着杜橙,咬牙切齿地说:“今天课已经上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气氛顿时就冷下来,谁都能感觉到不对劲,可方凯琳就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一脸无辜像朵洁白的莲花似的。 “童菲姐姐……你走了没人陪我吃冰激凌和杏仁酥了。”杜芊芊垮着小脸,白了一眼方凯琳,心里在腹诽这女人专门破坏气氛的。 杜橙就尴尬了,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童菲,他夹在中间可怎么说? 童菲个性直,闻言,对着杜芊芊笑笑说:“下次我再陪你吃,我们调整一下上课的时间。” “嗯嗯,好的!” 调整上课时间?杜橙细长的眉毛一挑……童菲是啥意思?难道说她很不想碰到他? 这个死丫头!不是说好还是朋友么,现在却连碰面都要躲着?岂有此理!杜橙不甘示弱地也瞪回去,用眼神跟童菲来了个深切交流,只有他俩才懂的意思。 话不投机半句多!童菲从方凯琳说那几句话就能直觉这女人就是个狂妄自大的优越感盲目的货色,不懂尊重人,她才懒得再待下去,早走了省心。 “我送送你,顺便把补习的钱给你。”杜橙不动声色地站起来,礼貌又有风度。 人家童菲都还没答话,方凯琳又抢先一步问:“怎么现在就给补课费吗?” 杜橙轻轻嗯了一声:“是啊,每上一节课就给呗。我妹妹补习英文只怕是一时心血来潮,谁都说不准她会补习多久,每节课完了之后就付费,这样比较科学一点。” “哥哥……你问童菲姐姐,我学得可专心了!”杜芊芊看向童菲,眼里有着一丝求助。 童菲咳嗽两声,又想起了杜芊芊补习英文的动力是因为喜欢上了某个男生,她顿时也无语了,但实话实说,杜芊芊确实挺认真的。 “随便你啦,想什么时候付都行。”童菲不耐地挥手,流露出去意。 方凯琳再一次地插话了:“这样也好,虽然你跟橙子是朋友,但这补课的事还是你付出了心血的,我们不能亏待你……橙子你去送童菲吧,我先上去换衣服了。” 这话说得,好像她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童菲心里咯噔一下……方凯琳要去换衣服?她要在这儿住? 酸涩的滋味一下子涌上来,童菲笑得有点僵硬,转身往外边走去……再不走她都快露陷儿了,本来就不是善于伪装的人啊。 “童菲你酸个什么劲,方凯琳是杜橙的女朋友,在这儿住不是很正常的事么?”童菲心里在不停骂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就到了门口。 “等等!”杜橙在后边唤了一声,加快脚步追上去。 童菲很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她压根儿就不是在乎补课费,她其实觉得就算是免费给杜芊芊补课也行,可她也知道杜橙兄妹俩是不会让她免费补课的。 童菲一转身就看见杜橙子摸钱包,一张两张……三张…… “五百块。”杜橙将五张红艳艳的大钞塞进童菲手里。 童菲一愣,没来由的心头窜起一股火苗,脾气又上来了:“五百块?你这是人情价吗?补一节课哪用得着这么多?” 杜橙俊脸微僵,讪讪地说:“我妹妹比较难教嘛,所以加点价是应该的,你就收下吧。” 杜橙越是这样,童菲越觉得他客套得让人心痛……两人的关系曾经那么要好,就像家人似的,现在他却要跟她算得这么清楚,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好,我收下,你进去吧,我走啦!”童菲也不多说,将钱放进包包里,其实心里在琢磨着等过段时间补课结束之后就将杜橙给的多余的钱都给杜芊芊,她只拿自己应得的一份。 “我送你。”杜橙一步跨到童菲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童菲愕然,下意识地回头望望别墅的某一层楼,正好,阳台上那站着的女人不是方凯琳么?她在看什么看?童菲有种被人偷窥的不舒服的感觉…… 第351章:续:毒发 “不用了,现在才不到九点钟,我可以自己回家。”童菲平静地说。 “你家也不是出租车能直接到楼下,还得走一段啊,还是我送你吧。” 童菲扁扁嘴:“你不会是觉得我会被色狼盯上?就我这体型……呵呵……放心吧,你安心进去陪你女朋友,我真的不用你送。”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不送就不送!”杜橙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淡淡的不悦,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挺不习惯童菲跟他这么生疏。 “不过……我想问你……这几天你有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啊?还有没有痛?”这才是杜橙最想问的事。 杜橙言语中透出的关心,让童菲有点脸热,再望望远处阳台上的女人,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件多么严重的亏心事一样,仿佛方凯琳真的是女主人,而她却像个无意中插进别人中间的,这感觉十分不舒服。 “杜橙,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别再提了好吗?我没事,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我和你之间必须保持距离,这种话我都跟你说过的嘛。方凯琳现在就在阳台上看着我们,你不会感到不自在吗?快点进去吧,别啰嗦了,拜拜!”童菲匆匆说完,逃也似的转身离去,仓惶的脚步也显示出了她的内心实际上远不如表面的平静。 杜橙望着空空的大门,只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以前他和童菲无话不谈,小吵小闹的嘻哈打笑,在一起玩,一起吃吃喝喝,一起谈天说地,多开心呢,现在却变得这么别扭,难道就回不到从前了吗?不能再做知心好友了?非要拉开距离才行? 杜橙一回头也瞧见阳台上的身影了,只不过正好方凯琳已经转身走进去。这一刻,杜橙无端地冒起一个念头……方凯琳什么意思?一直站在阳台上看他和童菲吗? 他不舒服,方凯琳还更不舒服呢! 方凯琳从阳台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愣神,一只手攥紧了被单,精美的眸子里露出些许复杂与不甘。 她也是女人,并且是个异常敏感精明的女人,在医院里混得风生水起,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处处受到呵护和宠爱的,她从懂事以来就有一股优越感,美貌,学识,家世,都是她引以为傲的优厚条件,她在男人面前没失过手,都是享受公主般的待遇,现在的杜橙,她更是满意得不得了,想要快点嫁进杜家,成为他的老婆,可那个童菲…… 方凯琳一早就知道杜橙有个要好的异性朋友,知道是个胖子,她以前也不放在心上,但今天她却故意借着跟杜芊芊说话来讽刺童菲,这是因为……方凯琳知道杜橙上次去香港,童菲也随行的。虽然杜橙说童菲的一个好朋友在香港,所以她才去,可方凯琳在杜橙回来之后就感到有点不对劲,跟她约会的时候心不在焉,这让她心里很不爽,忍不住会琢磨是不是杜橙心里有别人了? 但据她所知,杜橙以前跟她确定关系之前是有不少女人追,可两人正式交往之后,杜橙说过他已经收心了,还会有什么女人影响到他?除了那个异性朋友童菲,还能是谁? 女人的直觉有时是错觉,但有时也准得可怕。方凯琳就是总觉得杜橙和童菲之间或许没那么单纯,假如真有点什么,那必定是童菲缠着杜橙,杜橙怎么可能会看上童菲?哼,一个胖子,脸上都是肉,身材像球体,怎么能跟她方凯琳这院花相比? 方凯琳心里是这么想的,自然对童菲有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戒备,见面也就不会愉快了。 但她还是在表面上要撑着的,不能让杜橙知道她不待见童菲防着童菲,她要在杜橙心目中继续保持良好形象,这可是她想要结婚的对象啊,不能掉以轻心。 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清润的男声传来…… “凯琳,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杜橙出现在她身后,温声细语地问。 方凯琳哀怨的眼神瞄了杜橙一眼,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幽幽地叹息:“亲爱的……今晚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杜橙闻言,身体明显一僵,但随即也恢复常态,俊脸上满溢着温柔的神色:“你喜欢我房间吗?那你睡,我去睡隔壁就行。” “你……”方凯琳嗔怒地拧了他一把,惹得他哇哇大叫。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是个女孩子,都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了,你还装不懂?你每次跟我亲热都只是抱一下,最多接吻,难道你就不想……不想……那个吗?”方凯琳火辣辣的眼神分明在说:“我想和你做!” 杜橙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先前的温润转变成平静,深眸里甚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凯琳,我说过了,在结婚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亲亲我我是可以,但不会跟你走到最后那一步,这是对你的尊重。” “尊重?”方凯琳眼睛都红了,泫然欲泣的眼眸充满了哀怨:“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少啊,你却能每次都那么理智,这是尊重还是代表你对我没兴趣?你知道吗,你认为的尊重,对女人来说却是种伤害,无法让自己的男朋友产生欲望,这是身为女人的悲哀,你明白吗?或者说,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方凯琳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愠怒,她不想激怒杜橙。 杜橙揽在她肩膀上的手松开了,轻轻推开她,坐到沙发上去。这个动作看起来是有意要拉开距离,让她更清醒点。 “凯琳,你不用怀疑自己的魅力,也相信我是个正常男人,我身体的功能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你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的女儿,我们两家多年相交,既然要结亲,更应该互相尊重。我认为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到新婚夜,也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如果这让你感觉不自信了,我可以说声抱歉,但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杜橙说得很认真,少见的严肃,这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还有一层更深的顾虑是……他和方凯琳双方的父母关系都很好,假如他早早地把方凯琳上了,到最后若是他不想结婚,那他在家的日子还会轻松吗,不被爸妈责备才怪。 不想惹麻烦,不想万一落个上车不补票的罪名,所以,他会控制自己。 如果是外边的随便玩玩那种女人,他才不会顾虑这么多,因为双方都是玩,谁都不比负责,可方凯琳不同,她是认真的,是父母认可的女人,他宁可等到结婚后才动她……但前提是真要能结婚才行。 方凯琳见杜橙这么诚恳,她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其实这个男人还挺自律的,或许她真该庆幸自己找到一个不贪美色的男人呢。 “那……好吧,我也不纠结这个事了,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不过嘛……我还想问最后一句。你不碰我,可你如果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怎么办呢?你会去外边找女人吗?我告诉你啊,这可不行,绝对不行!你以前那些花花草草,全都要拔掉,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方凯琳这话又流露出她天生的女王范儿了,霸气,占有欲极强。 杜橙额头冒黑线……她还真敢说啊!要不是他定力超强,只怕现在就冲上去将她按倒就地正法了。 “我……会有办法解决的。”杜橙难得尴尬一回,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某处。 方凯琳心里一动,面露娇羞,站起来上前一步靠近他,在他面前蹲下,葱白的手竟抚上了他的拉链处。 “亲爱的,既然你那么为我着想,我也该为你做点什么……就算我们不能真枪实弹地来,那我用手满足你,好吗?我可是第一次想对一个男人这么好,我没经验,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方凯琳涨红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艳丽动人,加上她刻意的引诱,杜橙立刻就起了自然反应。 这种时候要还能无动于衷的,就真不是爷们儿了,可杜橙虽然有了反应,却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理智,没有马上点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其实成年男女之间,像杜橙这样理智的很少了,说是交往,没点亲密接触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用手了,就算真的发生关系,那都太正常了。而这货还在犹豫,确实是很难得。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方凯琳羞羞答答地进了浴室去洗手,杜橙则是浑身瘫软地倒在沙发上,好像做了剧烈运动一样…… 方凯琳很开心,她和杜橙总算是更进一步了,以后会更亲密吧。虽然还没发生实质的关系,可她知道这是杜橙目前的极限了,不能逼他太紧。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嫁进来,到时候,她就能彻彻底底地拥有这个男人! 杜橙这货躺在沙发上像睡着一样,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压根儿睡不着,脑脑子混乱,竟然会想起他和童菲在香港的那一夜……他真是中邪了么,怎么都不会嫌弃那个胖乎乎白滚滚的身子呢?反而想起来觉得有肉感?最让他难忘的是过程中美妙的滋味,她的紧致温暖,还有床单上那一抹鲜艳的红梅…… 杜橙揉着太阳穴,十分头疼啊,他应该关注的人是方凯琳才对,这是他父母安排的,最希望他娶到的女人,而方凯琳也对他很钟意,但他就说上来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好感肯定有,这点无可否认,可真的到了喜欢的程度吗?连自己都不能肯定,还能坦然去跟她结婚? 杜橙迷茫了,心乱如麻,干脆去隔壁睡觉了,不再待在自己房间,反正方凯琳说今晚要睡这,他就去睡客房。 想不透彻的问题就交给时间。杜橙觉得自己最近有点浮躁,兴许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关于在香港那一夜,也会随时着世间淡去吧? ======呆萌分割线====== 晏季匀回来有好些天了,水菡已经正式向公司提出了离职的请求,但却没有得到批准,不过,她可以不用再操心炎月的事,可以每天都陪着晏季匀,她的职位会得以保留,她随时回来上班都行。 对于水菡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多花时间陪着老公,照顾他的身体,给予他信心和求生的意志,最终是盼着瓦格医生能早日带来好消息。 六月,小柠檬放假了,晏季匀和水菡打算带着孩子出去旅游,这是一家人渴望了很久都还没实现的……这次,再也没有人阻挠了,是该好好享受一番。 在去旅行之前,先要确定好目的地和行程,做个攻略什么的,准备准备。 小柠檬这孩子也是可怜,都五岁了,才第一次能和爸爸妈妈一块儿出去旅游,小家伙可兴奋呢,这几天显得特别高兴。他不知道爸爸的身体状况,在他的认知里,爸爸回来了就再也不会走…… 出发前一晚,水菡在做饭,晏季匀陪着小柠檬在玩拼图游戏,父子俩都很投入,分开玩两幅图,看谁更快。 “嘻嘻……爸爸你快点!”小柠檬发现晏季匀慢了下来,忍不住提醒。 可晏季匀却是神色有异,手里拿着一块拼图,但人却弯着腰露出压抑的痛苦之色,嘴唇泛青…… “儿子……爸爸……有点不舒服,我们过一会儿再玩。”晏季匀强撑着站起来,到床前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他注射用的针筒,但他不想被小柠檬看到。 这还不到三小时呢,怎么就发作了?晏季匀额头开始冒汗,步履艰难地走向浴室,可终究是没能坚持到进去,冥焦毒发作起来太快了,当你察觉时就已经难以控制。 小柠檬怔怔地望着,只见爸爸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脸色惨白得吓人! “爸爸!”小柠檬一声惊呼冲了过来,小手抓住晏季匀的衣服使劲喊着,吓得哇哇大哭……【今天一万字。有月票的亲投几张吧!】 第352章:续:我不想死! 提前毒发,这意味着晏季匀无法自己完成注射,水菡在听到小柠檬的哭喊声之后惊慌地跑上来,看到他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呼吸微弱仿佛死去一样,她的心瞬间就碎成粉。 “老公……老公你撑住……”水菡浑身都抖得厉害,说话的声音更是抑制不住的哭腔,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一丝冷静,为他注射。 晏季匀交代过水菡,假如什么时候他的毒提前发作,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他将药物注射进去,否则他就…… 还好这是在家里,还在她就在楼下,要不然……水菡想想都感觉后怕。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小柠檬了,这孩子抱着晏季匀不肯松手,而水菡又必须马上完成注射……小柠檬惊悚地看着母亲将针筒刺进爸爸的脖子某处,绿莹莹的液体被注射进去了。 小孩子本来就对打针这种事极为敏感,害怕,就算不用大人说,他也知道爸爸“病了”,并且病得很严重。 水菡注射完之后就像小柠檬一样的抱着晏季匀,母子俩眼巴巴的等着他醒来。 这过程太漫长太残酷了,孩子的小手在颤抖,摸着爸爸冰冷的脸,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感受到了原本在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心痛。 “呜呜呜……妈妈……爸爸生病了,爸爸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呜呜呜,妈妈……”孩子无助的哭声,充满了恐惧,他太害怕失去爸爸了,潜意识里没有安全感。 水菡又何尝不是心惊肉跳,听着孩子的哭声,她心如刀绞,看着气若游丝的男人,惨白如灰的脸,好像随时都可能撒手而去,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淹没了她的整个意识和理智,内心在疯狂死嘶喊着咆哮着,嘴里却是再没力气发出声音,只能这么提心吊胆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一分一秒的煎熬中等他醒来。 这药剂的作用还是很霸道的,注射下去之后没多久,晏季匀青紫的脸色开始慢慢淡褪,冷冰冰的肌肤逐渐恢复温度,他的身体也不再抽搐了…… 当呼吸缓过来之际,晏季匀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他先前毒发时没有失去知觉,只是痛到他几乎受不住,连喊痛都没能喊出来。他听到水菡和孩子的哭声,他知道是她在注射,他更知道她和孩子吓得魂儿没了。 “哎……”一声微弱的叹息,晏季匀一手摸着小柠檬的脑袋,另一只手揽着水菡的肩膀,深深的疼惜和歉疚,尽在不言中。 “爸爸!” “老公!” 两声急切的呼唤,四只手扒在他身上抱得更紧了,一家三口就这么依偎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彼此力量,感受到生命脉搏的跳动。 小柠檬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蛋,在他身上蹭啊蹭,哽咽的声音说:“爸爸好了吗?爸爸哪里疼,我给爸爸呼呼……”说着,这小家伙真的嘟起嘴往晏季匀脖子上先前水菡注射的地方吹着气,很认真。 在小孩子的认知里,哪里疼就呼呼一下,虽然这是很幼稚的表现,但却是孩子的一片爱心和孝心,大人不会忍心告诉孩子这不是呼呼一下就能解决的,这是关系到生命…… 死亡,太沉重的课题,晏季匀和水菡是绝不会让孩子在这时候就背负如此残忍的负担。 “真乖……爸爸本来还有点疼,不过现在不疼了,谢谢你给爸爸呼呼。”晏季匀低沉沙哑的声线依旧是软弱无力的,但嘴角能牵出淡淡的笑意,这使得小柠檬恐慌的心安定了下来。 水菡眼眶泛泪,儿子这么乖巧贴心,如果有一天真的永远失去了父亲,那该是怎样的痛苦呢,她都不敢往下想。 吸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水菡笑着柔声说:“儿子,爸爸没事了,我们一会儿下去吃饭,妈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五香鸡翅。” 这是故意转换话题了,小柠檬见晏季匀醒来,又听到有他喜欢的菜吃,心情自然舒缓了许多,靠在爸爸怀里撒娇,先前的恐惧和阴云都散去无形。 晏季匀心领神会地看了看水菡,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毒发的事,所有的伤痛和危险,都要在儿子面前掩盖,留给儿子的是笑脸和无尽的爱与温暖。 “可是……爸爸真的好了吗?是什么病呢?”小柠檬忽地冒出这么一句,晶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心疼与好奇。 儿子不好忽悠啊!晏季匀和水菡心头一颤,同时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儿子,你爸爸这病是他上次掉进海里之后就得的,是……属于一种的感冒,一着凉就会不舒服,要打针吃药才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你爸爸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继续跟你玩拼图都没问题。”水菡亲切温柔的语言是小柠檬最熟悉的温暖,当然不会怀疑了。 晏季匀也赶紧附和道:“对啊,儿子,我们继续玩,十分钟后下去吃饭。” “嘻嘻……爸爸没有我快。”小柠檬指着那未完成的拼图,他那幅显然是比晏季匀的那幅更接近完成。 晏季匀的毒压下去了之后就能很快恢复精神,见状,眼一瞪:“敢小看你老爸?臭小子!” “嘻嘻……妈妈说我最香啦!” “……” 空气由阴转晴,水菡暗暗吁口气,看到这父子俩又开始了欢声笑语,她有种恍如再生的感觉……前一刻是地狱,这一刻却是天堂。真希望幸福的时光能停驻不走。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将小柠檬哄睡之后,晏季匀和水菡才去了阳台上,关起门,水菡紧张兮兮地问他,身体状况到底是怎样了,为什么会提前发作呢? 晏季匀现在对水菡是相当坦白了,再无任何隐瞒的事情,见她这么恐慌,他也是心痛不已,先前是安抚儿子,现在轮到安抚老婆了。 “菡菡……”晏季匀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将这小女人拉过来坐到他腿上,脑袋埋在她的劲窝,轻声说:“其实瓦格医生在去沧粟岛之前就告诉过我,说可能有时我的毒发时间会提前的,今天提前了大约半小时,我也没料到,本来打算跟儿子玩过那一局拼图之后就注射,可是提前了,吓到了你和孩子,我……真的感到很愧疚。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目前为止,还只是常规的毒发,没到最后关头,我还是会活着。” “老公……别说愧疚,你能活着,就是对我和孩子最大的恩赐了。”水菡软糯的鼻音听起来十分惹人爱怜,晏季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有她不离不弃的爱相伴,此生夫复何求?晏季匀轻轻在她颈脖上吻了一下,呢喃道:“老婆,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你能感觉到吗?” 这柔软温润的声音让她仿佛在大冬天置身于温泉中,太舒服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着,浓浓的爱意和喜悦包围着,犹如在云端那般美妙。 “老公,我也是的,每天都跟你黏在一起还是觉得不够,每天都重复着我爱你这三个字可还是觉得不够表达我感情的万分之一。所以,你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我们都想得一样。”水菡侧身抱着他,柔嫩的双唇在他唇上轻轻啄着,亲昵而又充满了留恋的味道。 这是没有任何晴欲因素的吻,纯如冰雪,暖透人心,在这样亲密得接触中传达着甜蜜蜜的柔情,他就像是接受洗礼的信徒,信奉的就是两人之间矢志不渝的感情。这幸福的时刻,他真的不想失去,他要对死亡说“不”! “老婆,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下去,我怎么舍得将你这样美好的女人独留在世间,怎舍得将我们调皮又可爱的孩子留下……我以前没觉得死有多可怕,但是当自己真的每天都跟死神相伴时,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不会的,我相信我们夫妻的缘份一定不止这一点,你说过会让我和孩子成为最幸福的人,你别以为现在就算做到了,以后还长着呢,你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实现你说的话!”水菡露出凶巴巴的表情,但这只会让男人觉得她俏皮。 “好,一辈子……”他宠溺地搂紧了她,说着昨天说过的那些肉麻的话。 生命的无常,水菡和晏季匀都改变了自己以前的方式,现在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肉麻也好,甜言蜜语也罢,都不会羞于启齿了,不会嫌多。因为,他们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说这些话,不知道哪天他万一真的死了,再也听不到…… “那,我们明天的旅行计划还要继续吗?” “当然了,要继续。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散心,开开心心地玩……这是我说过要做的事,不会改变的。”晏季匀说得很轻巧,但其实他和水菡心里都明白,这次旅行确实有必要,因为谁都不敢保证晏季匀在几个月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 第353章:续:晏少你咋这么二? 晏季匀一家三口要出去旅游,这事儿不只是让家里人紧张,他的两个好哥们儿更是电话不断,叮嘱他要把注射的药物准备充足,叫他别因为玩得太兴奋和忘记了准时注射……看似是挺婆妈的,但这也是令人感到温暖的关怀。晏季匀知道亚撒和杜橙都担心他会在旅行途中出意外,对此,他只能很耐心地安抚两个紧张兮兮的男人了,电话里反复地叫他们放心,还不停地说自己有水菡的照顾,不会有事的。 水菡时常都能看到三个大男人在视频,聊得好畅快的样子,她也会为老公有那么重情重义的好兄弟而感到欣慰。 出去旅行之前,水菡不忘关心关心童菲和兰芷芯。最近都忙着照顾晏季匀和孩子了,水菡和两个好姐妹出去聚得少,有时就改成视频聊天了。今天下午的飞机,上午在家收拾东西,顺便跟童菲视个频。 周末,童菲不用去上课,在家睡个懒觉,这都快11点了才起床,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没精打采地对着镜头。 水菡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在瞄着电脑屏幕,见童菲这脸好似是又胖了点?再仔细一看,黑眼圈也有了? “童菲,你怎么啦,没睡好?你看你啊,黑眼圈好明显,脸上是因为没休息好而浮肿吗?”水菡关切的语气里透着几分疼惜,很少见童菲这么憔悴,不知是怎么了。 童菲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苦憋地说:“昨晚看一部连续剧看得太晚了,没注意时间,所以就……我没事啦,休息休息就好,反正我没课的时候也很少出门……” 水菡闻言,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着屏幕呲牙:“你现在除了上课就是在家吗?不出去走走透透气?我虽然最近是有点忙,陪你的时间少,可那不还有杜橙吗?你的蓝颜啊,他难道也没空陪你吃饭看电影?” 水菡知道杜橙和童菲关系好,所以才会有此一说,童菲没告诉水菡,她和杜橙在香港发生了什么,她是觉得这种事原本就应该是她和杜橙的秘密,说过要保密,她会守信的。 “呵呵……那个……杜橙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和业余生活嘛,总不能经常都麻烦他。”童菲言辞闪烁. “嗯?”水菡愣了愣,手里还拿着衣服在整理,可心思飘到童菲那去了。 不对劲……水菡隐约感到有些怪异,童菲居然说不能经常麻烦杜橙?童菲从来不是这么客套的人,以她和杜橙的关系怎么会“麻烦”?这是生疏了才会出现的字眼。 水菡佯装气愤地叉腰对着屏幕,气呼呼地说:“童菲你不老实,是不是你跟杜橙吵架啦?你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吗?你跟我还打马虎眼儿?哼哼,真不够意思!” “菡菡……”童菲歉疚地皱着眉头:“不是啦,你别误会,我和杜橙没吵架……只是发生了一点……一点小小的问题,过几天就没事了。” 水菡也不是真想挖人隐私,她只是不放心童菲,以她对童菲的了解,既然说是小问题那就一定不“小”。所以才会因此而睡不好吗? “那好吧,我不生你的气,但是你要记住,我不在的时候还有兰姐呢,有什么心事就找兰姐出来坐坐,聊聊,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我知道的,你放心出去玩吧,记得多拍点照片发来啊,还有,别忘了带点土特产回来!”童菲用她肉乎乎的小手在屏幕面前比划比划,这典型的吃货嘛,她也不要其他礼物,就只关心吃。 水菡也忍不住笑出声:“好啦,不会忘记的,有你这么个吃货在,我走到哪儿也不能忘记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哈哈,还是菡菡最好啦,可惜你是女人,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给你了!”童菲欢腾地拍拍手,笑得没心没肺的。 这话,可算是被屏幕对方的某个男人给听到了…… 水菡正想陶侃两句,忽地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怀抱将她搂住,是他。 “老婆,刚好像有人说想嫁你,嗯?”晏季匀这甜腻的声音里还有着威胁的味道,凌厉的眼神瞄着屏幕上,大言不惭地说:“老婆是我一个人的,不管是其他的男人还是女人统统靠边站!” “……”童菲无语,顿时不甘示弱地冒出一句:“晏少,你咋这么二呢?” “哈哈,就是,好二!人家童菲是开玩笑的嘛。”水菡笑盈盈地揽着晏季匀的腰,笑得十分畅快。 晏季匀却装着严肃地说:“这可不一定,现在有的人性取向会变的嘛,以前只需要防着异性,现在连同性也得防着了,哎,当一个好女人的老公真是压力山大呀!” “噗嗤……” “啊呸!”童菲很不客气地挤兑晏季匀:“现在才知道菡菡好?你呀,看紧点吧,要是敢惹菡菡生气,我就跟兰姐一起把菡菡和小柠檬接过来咱们几个女人一起过!” “看吧看吧,老婆,她原来打的是这主意。”晏季匀摇头惋惜,表情十分滑稽。 “丫丫的,姑奶奶只喜欢男人!”童菲捏着拳头响亮地宣布。 “……” 等的就是这句话呢! 晏季匀赶紧补上一句:“喜欢男人你就加把劲啊,除了上课就待在家里,你以为男人会从天上掉下来啊?你不出去多认识认识人,哪来的男人给你泡?” 这话,水菡绝对赞同:“对对对,童菲,你以前没这么宅的,最近是越来越宅了,你也留点心,看上哪个男人就尽管上,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菡菡最贴心了,呜呜呜……好姐妹,来啵儿一个,mua!” 人家童菲还在对着屏幕来个亲亲,某男已经及时将视频给中断了,深情款款地望着水菡:“老婆,我也想亲你……” “……” 这男人有时真让人哭笑不得,占有欲不是一点点的强,不过,这样霸道的样子不也是她爱的原因之一么。喜欢他吃醋和紧张甚至有点孩子气的一面,会勾起她心里的母性,会更想要心疼他…… 而在另一端的童菲,见笔记本屏幕一闪,画面没了,她人也顿时像戳破的气球,眼里再也忍不住地流露出酸楚和无奈。朋友都指望着她能找个疼她爱她的男人结婚,可她最真的能遇到么?暗恋过两次都失败,至今还没男生主动追求过她……即使闺蜜能体会她苦闷的内心,但现状还是无法改变啊,她对感情的事已经失去信心了,表面上若无其事,可心里无比渴望能被人呵护被人疼爱,只是……谁才是她的良人呢? 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杜橙的身影,童菲烦闷地抓抓头发,强行将那身影赶走!不能再想他,不可以沉溺进去!他有女朋友了,说不定很快会结婚的,她绝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可是,为什么没有了杜橙的陪伴,她会觉得某间餐厅的菜没那么好吃了,有国外的大片上映了她却没心思去看,炸鸡和啤酒吃着也索然无味,去健身房的时候也无法让自己像从前那么有活力地运动了…… 明明是她主动提出的要跟杜橙保持距离,可怎么却如此失落,难过。 童菲去梳洗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好憔悴,脸本来就圆圆的,现在还浮肿,真的像突然又胖了似的。 这么失神中,童菲耳边又响起了方凯琳的话,再想到人家那堪比模特儿的身材,再想到方凯琳跟杜橙已经关系那么亲密了,回他家过夜,意思就是发展到了那一步咯?他抱着方凯琳在床上XXOO的时候一定兴奋极了吧,方凯琳身材那么好,杜橙一定是爱不释手吧? 童菲嘴里含着牙刷,已经被她咬得不成样了,那么用力地咬,心都揪紧了……明知道不该去想却还是管不住脑子在转动,可这简直就是自虐嘛,挖心一样的难受。 童菲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独自在家里胡思乱想下去,否则真的容易走火入魔,下午还是去健身房好了,至少做运动能让她暂时忘记一些烦恼……虽然至今她的健身效果都不理想,但起码能让她别继续肥下去啊。 童菲有几天没来健身了,她的教练还是以前那个周庆龙,只不过他和另外一个美女教练早就结婚了,而童菲对他也不再有以前的感觉,完全能坦然面对他,就当是个普通的都熟人。 今天健身房比平时热闹些,刚一进门就看到前台坐了几个年轻美女,新面孔,有说有笑的,似是新来的会员? 童菲从更衣室出来就打算先去热热身,但她听到后边传来有女人的谈笑声,有点耳熟呢? 回头望去,果真是熟人啊! 方凯琳正和那几个新来的美女会员在聊天,她身边挽着的男人可不正是杜橙么? 童菲忙不迭地转过头去,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开始健身,心里还在腹诽……真是的,难道她该换个健身房了?杜橙和方凯琳一同出现在这里,那是一点都不奇怪,这健身房紧邻着美容院,都是杜橙母亲的生意,他身为家中长子,当然会经常来了,只是这次却带了女朋友来,并且,方凯琳还介绍自己的朋友也来这儿健身,摆明了是在讨好杜家嘛……[还有更新,求点月票!] 第354章:续:你要去相亲? “我看不见,我听不见……”童菲在角落里面朝着落地窗正在坐着热身运动,嘴巴在不停地碎碎念,虽然近乎于无声了,但由于她这惹眼的体型,想低调都不容易,在一群身材大都比她好的男男女女中,还是很好辨认她的。 不一会儿,传来女人悦耳声音带着几分娇嗲和惊诧:“咦,是童菲啊?” 这娇滴滴的能把人鸡皮疙瘩都激起来的女声,除了方凯琳还能是谁?童菲暗叫不爽,但毕竟还是要给杜橙几分薄面的,闻言也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方凯琳向童菲挥手示意:“嗨,这么巧。” “呵呵……是啊。”童菲面带微笑,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礼貌又温和。 杜橙被方凯琳挽着胳膊,两人都是穿着蓝色运动服,还是情侣装呢,这一发现让童菲感到心里有点刺痛,怎么看都觉得杜橙穿这身衣服不好看……心里作用罢了,实际上杜橙这标准身材就跟衣架子一样,穿啥都能帅得一塌糊涂。 “你的脸……怎么又胖了?”杜橙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眼底隐约的复杂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童菲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说:“我这是没睡好才会浮肿的,不是又长胖了,你什么眼神儿啊!” 杜橙倏然蹙眉,不知为何听到她说没睡好,他心底会掠过一丝淡淡的疼,但表面上这货可是一点都看不出异常,不但不说点关心的话,还貌似嘲弄地说:“你的熊猫眼,都快赶上国宝了,你该拍个照发朋友圈啊,看看有多少人点赞!” “你……”童菲圆溜溜的眸子一瞪,没好气地说:“国宝又咋啦,这叫素颜,懂么?” “呵呵……不懂。”杜橙笑得很欠揍,他心里的潜台词却是在责备童菲没好好照顾自己。 “……” 两人这看似带着火药味的话,实际是杜橙对童菲的关心和心疼,平时都习惯了这样说话的方式,可今天童菲却总觉得不是滋味,听不出杜橙的潜台词了,只会感到心头酸涩得发涨。 但两人在方凯琳眼里看来就有点怪了,这样的互动,方凯琳跟杜橙之间从没有过。她没听过杜橙说话这么损,他不是一向彬彬有礼又温柔吗?怎么今天说话这么的犀利? 方凯琳心里狐疑,脸上可还是笑颜如花,娇嗔地望了望杜橙,嘴里却是对童菲说:“你别听他胡说,有点黑眼圈和浮肿,这是很正常的啊,回去用点面膜就好。” 童菲正想客套地说声谢谢,可方凯琳又皱起了眉,打量着童菲,神情惋惜地说:“听说你在这儿健身已经很久了,怎么没见效果吗?你减了多少斤了?” 童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她怎么忘记了,方凯琳这女人岂是纯良之辈?上次在杜橙家还暗讽她胖呢,现在又来假装好心? “减了一斤。”童菲神色平静地说,一点都没有露出旁人以为的自卑和尴尬,大大方方的。 “一斤?”方凯琳轻呼,同情地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饮食配方没有搭配好吗?或者……教练对你不够认真负责?”听似关心的话,却是等于在戳童菲的痛处啊。 童菲总觉得方凯琳隐藏在关切之下有那么一丝嘲笑和不屑。这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可童菲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尽管对方凯琳没好感,可还是会给杜橙面子的。 “饮食配方是杜伯母亲自给我配的,没有任何问题,教练,是周庆龙,他很敬业……没能成功减肥,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喜欢吃各种美食,总是忍不住,所以,跟别人无关。”童菲很淡然,也很坦白,她不想给自己找借口,实事求是。 方凯琳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讽刺童菲么,不就是为了暗中提醒杜橙,童菲是个胖子,而她方凯琳跟童菲比,简直就是天鹅与丑小鸭嘛。她要打击童菲,要让童菲有自知之明,她最不爽的就是自己男友有个很要好的异性朋友! 杜橙低垂的眉眼噙着淡淡不耐,他也感觉方凯琳有时话多,但还没深处想,只是摆摆手:“行了行了,童菲是吃货,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其实她没继续胖下去就不错了,凯琳你也别总提这事儿,减肥的人都需要鼓励,以后你常来健身房的话也记得这点。” 杜橙这是在帮童菲说话吗?方凯琳笑得有点僵硬,却还是点点头,温柔地说:“知道啦。” 童菲暗暗冷笑……方凯琳犯得着么?她已经那么漂亮了,身材又好,还用跟一个肥妞作比较来显示出优越感?不过杜橙这家伙还算识相,知道她是吃货嘛,也知道她为什么没减下来。可刚才他们说什么来着?方凯琳真的要经常来健身房? 郁闷,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么?童菲觉得最好还是避开方凯琳来的时间,这女人每次都拿她肥胖的事儿来说,还往放大了说,谁会想跟她碰面啊。 聊了几句之后就各自活动,童菲在跑步,方凯琳和杜橙也在健身,一起的还有方凯琳带来的几位美女朋友。 健身房里因此而出现了一道特别的风景,方凯琳和她的朋友都是身材很好的,年轻漂亮,时尚靓丽,穿着运动服更是显得活泼而青春,聚集在一块儿,俨然就成了巨大的磁场,吸引着在场男士们的目光。 她们的身材曲线妖娆动人,该大的大,该翘的翘,每个人的体重都不超过一百斤,这么一来,就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让其余的某些身材臃肿正在努力减肥的女人,心里好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男士们窃窃私语的时候那神情更是如同看到女神似的…… “都是女人,差距这么大。” “这叫鹤立鸡群。” “哎,健身房也有福利啊,能看到一票美女,挺不错,不知道她们还是不是单身呢。”某青年十分向往地看着,目光火辣。 “真羡慕那个哥们儿,万花丛中一点绿,一个人有几个美女作陪,太幸福了!”某个戴眼镜的男士艳羡地望着杜橙,那眼神仿佛是恨不得自己能去替代杜橙的位置。 总之,现在健身房里因为有了方凯琳那群女人而显得气氛很微妙,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聚焦在那里。 杜橙和方凯琳的关系,本来还只是双方家长知道,但今天方凯琳带了朋友来入会,顺便也介绍杜橙给她们认识,于是乎,杜橙这货就成了众美女的焦点了。对他评头论足,经过一番仔细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方凯琳这次找到一个极品男人! 杜橙被几个女人围着,听着她们对他从头到脚的评价,从发型,衣服,皮肤,甚至鞋子,都给八卦了个遍,不得不说这群女人确实很有眼力,不但知道杜橙身上穿的是什么牌子,连价格都一清二楚,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在这群女人面前他跟透明的一样。 方凯琳一直都保持着微笑,还有她一贯的傲然和公主般的优雅,每当听到朋友夸杜橙,她就特别高兴,嘴上还谦虚几句,可心里早乐开花了。 这是来健身么?童菲看着都觉得怎么看都像是方凯琳在向朋友炫耀自己的男人。 而这男人他真的如表面那么淡定么? 杜橙刚开始还是面带微笑的,但随着女人们一直不停地喋喋不休,话题都是围绕他,活像他是橱窗里供人欣赏的货物,渐渐的杜橙的脸色有点冷了,答话也是敷衍几句就完事,他的耐心有限,他更不喜欢这样被人围观,评头论足,尽管听到的都是赞美之词居多,可人心里不舒服啊,又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没完没了地说,就跟几只苍蝇在面前飞一样。 杜橙实在不想听下去了,想清静一下,从仰卧板上起来,告诉方凯琳他去洗手间了。 离开女人堆,杜橙顿时感觉舒泰了,耳边再没有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杜橙真没注意到童菲也去了洗手间,纯属无意中碰到,看见童菲从洗手间出来,正拿着手机呢…… “兰姐,我……我还是不去了,我这体型,男人都不会喜欢的吧……相亲真的不适合我。”童菲只顾讲电话,浑然没留意到身后有人在偷听。 兰芷芯也是为童菲好,知道她在感情上是有些自卑的心态,所以才会为她着急。 “这也不算是相亲,只是让你多认识些朋友而已,谈得来才互相留电话嘛,如果没那个意思,吃晚饭走了就行,你别想得那么严重。”兰芷芯很耐心地为童菲解释。 童菲听了之后觉得兰姐说得不错,就当是认识多几个朋友,抱着这样的心态会轻松些,不会患得患失。 “那……好吧……明天……嗯,是在金瑞俱乐部?好的,记住了,下午两点我会准时到。”童菲最后还是答应了。 刚挂了电话,就听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嗤笑:“哟,相亲啊?” 是杜橙?童菲惊诧地回头:“你干嘛偷听我讲电话?” 杜橙皮笑肉不笑地说:“别小气啊,相亲是好事儿,明天在金瑞俱乐部吗?那儿我很熟,要不要我亲自去给你把把关?”【明天星期三会有很多更新哦,大家请记得来看,顺便投点月票鼓励鼓励吧】 第355章:续:有男人看上她了! 面对杜橙这好心的关怀,童菲顿时有种很想甩他一脸鞋拔子的感觉!他要真去了的话,她还能玩得自在么? “呵呵……杜帅哥,还是不麻烦你了,你陪你女朋友比较要紧,我的事儿就自己搞定行了。”童菲圆乎乎的脸蛋笑得可灿烂了,她也不解释自己的目的不是相亲,随他怎么想了。 “嗯?”杜橙细长的眉毛一挑,嬉皮笑脸地说:“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味儿啊?难道是在吃醋?” 童菲一呆,神情恍惚了一下,仿佛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但又死不认账,梗着脖子无比鄙视:“你就臭美吧!” 杜橙望着这胖胖的身体从眼前消失,俊脸开始变得有点阴沉,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复杂的意味……童菲明天要去相亲,就她?不被打击才怪!到时候别再外边受了委屈还假装强颜欢笑然后回家才蒙头大哭,外边的男人可不像他那么有内涵,那些都是外貌协会的,童菲去了铁定是铩羽而归了。 杜橙这货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就像是杜橙的老妈那样为她担心着,只是他自己却浑然未觉,这关心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点?是不是有点过头啦?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为童菲感到高兴,这是为什么?他不会去细想,他顶多会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毕竟童菲是他的朋友嘛,关心和担心都是正常的。 童菲其实也纠结,闷闷不乐的,她又不是真想去相亲,但她却没有向杜橙解释,任由他误解,可是他的反应那么欢腾,活像是巴不得她早点找个男人似的。 金瑞俱乐部,在本市属于中层相亲场所。比起某些顶级的会所,它略逊一筹,但在同行中,也算是有着相当格调和口碑的地方。全市每个知名婚介所都跟这里有往来,很多时候都会将会员的见面地点安排在这里。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个汇聚了单身男女的去处,偶尔也会遇到些豪门大户的少爷小姐,纯属玩票的来这儿逛逛,若是有人幸运地遇到并且能引起对方的注意,从而认识,交往,甚至到最后结婚……那可就是一段佳话了。 但也有些条件差的人会浑水摸鱼,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再拿着伪造的工作证和从地摊上买来的假的豪车钥匙,来这里招摇撞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类场所有了一种隐形的门第观念,分为高中低档。务实一点的,老实一点的会根据自身的条件进入不同的场所,但也有人纯碎为了招摇撞骗而来。进了这样的场所,所遇到的人是货真价实还是骗子,这就要看自己的运气和眼力了。 童菲好歹也是一所知名大学的英文老师,在国外三年的时间拿到硕士学位,她在短时间内晋升为教授都不是问题。无论是在工作还是收入上,她在女同胞之中都算是令人艳羡的了,完全有资格来这样的地方。 但因为童菲在感情上受过挫折,两次暗恋都以失败告终,肥胖的身材让她在这方面难免有点自卑,她其实对自己的另一半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可以不必很有钱,可以不必长得很帅,工作也可以一般般,只要能跟她合得来,互相喜欢就行。 这样平常的要求,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男人出现,即使她抱着一颗友善的心,即使她从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但偏偏人家会嫌弃她胖,从而忽略了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善良和温暖。 今天童菲稍微打扮了一下,擦了淡粉色的唇彩,穿了一件灰蓝色蕾丝短袖,还在短发上边加了一支漂亮的发夹,使得她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三分活泼动人的气韵。童菲五官原本就很端正,小巧型的,只是因为胖,所以脸上肉多,圆乎乎的,脸部轮廓不明显,要是见过她初中时的照片就知道其实她若瘦下来准是个美女。 但即便是这样,童菲的皮肤也是十分让人眼馋的。光滑细腻近乎零毛孔,奶白奶白的,两颊还有着淡淡红晕,尤其是这擦了唇彩的菱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这一桌有八个人,四个男人四个女人,都是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至少资料上是那样的。 长相……总体来说没有谁特出众。 身材……童菲看起来最胖。 年龄……童菲最小。二十五岁。 身高……童菲倒数第二。她一米六。 其余的七个人还算是比较有素质的了,起码没有流露出太明显的对肥胖人士的另类目光。 四个女人里,除了童菲之外还有三个,都是年龄在二八岁到三十三岁之间的。男士嘛,年龄最大的四十岁,最年轻的也都有三十岁了。其中有两个都是戴眼镜的人士,给人的感觉很斯文儒雅。 下午茶,是童菲的最爱之一,这里的茶点还不错,能使童菲这样的吃货不至于因为太无聊而走人。不管来一趟是什么结果,就当是来吃美食,让自己开心的。 一开始坐下来的时候大家也都彬彬有礼的,很有修养的样子,经过一番自我介绍之后,话匣子也打开了,聊着聊着就似乎变得自来熟,彼此试探一番之后有的人就渐渐露出些性格上的问题,比如说话傲慢,有的跟查户口似的,有的比较注重于问人家以前有过几多前任…… 但这些人都是很成熟的了,除童菲以外,其他的也都像是经常来这样的联谊场所,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经济独立,有着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和收入,自然不需要对谁畏首畏尾的,不用刻意讨好谁,都是平等的,这样谈婚论嫁也省去了大家不少时间,直奔主题的较多。 童菲有时也会跟人聊天,别人问她什么她也都会很礼貌地回答,但她是这些人中最冷静最理智的一个……因为她对眼前的四个男士真的……无感。不讨厌,也不喜欢,更没兴趣去刺探人家,她纯碎就是个来打酱油的。 “这虾饺真好吃,可惜大家都忙着聊天,哎……”童菲嘴里塞进一只半透明的虾饺,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桌上有种很微妙的气氛……其余七个人都太斯文了,吃东西都半天才动个筷子,细嚼慢咽的,吃得很小口很拘束,并且,下午茶很多都是小点心,一份只有那么三四块东西,但这桌上有八个人啊,即使有哪样茶点很好吃,三两筷子就没了,要吃还得再去拿一份才行。 于是乎,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七个人坐着很少动过,但童菲一下午就跑了好几趟去拿茶点,还每次都乐呵呵地拿着美味的食物回来,乐呵呵地坐下继续吃,她毫不掩饰对美食的追求,尽管正在别人眼里会认为是不懂事,没礼貌,嘴馋……各种有色眼光,她不在乎,她觉得这群人做作得好累啊,明明眼神看起来很想吃,表面上还装着若无其事,忍得不辛苦么? 童菲这一下午时间久快要混过去了,有没有男士看上她,她都无所谓,重点是她吃得满意就行。 但有时越是不在意的东西或许偏偏会眷顾在你身上。童菲这直率的真性情,在一帮做足了面子功夫的男女之中就显得十分可贵和特别了,她真实自然,率性大方,圆乎乎的脸蛋也挺可爱,在座的某位男士终于是在下午茶快要过去的时候主动找童菲说话了。 “童……童老师是吗?”这是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士,最年长的了,四十岁,长相大众化,但给人的印象很斯文有礼。 “呃?”童菲愣了愣,手里的奶黄包刚咬了一口,那被咬的地方还在流出奶黄呢。见有人跟她说话,她也礼貌地点头:“是,我姓童。” “是大学英文老师?还在国外拿过硕士学位的,真是才女啊。”男人露出赞赏的神色,镜片背后的两只眼睛有着温和的笑意。 “才女算不上,过奖了……呵呵……”童菲有点尴尬,因为她压根儿想不起人家姓啥,是做什么工作的,但对方却知道她姓童,是老师。 四十岁的男人该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见童菲这神色,他也猜到了,不生气,只是笑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童老师。”男人的眼神有一丝期待。 童菲接过名片,微微一怔忡……按照最基本的礼仪,她也该给对方名片。 童菲没多想,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交给这男人。她是出于礼貌而这么做,但在这样的场合里,互相交换名片也就意味着可能下次再单独约会了。 这中年男子叫陈尧,某公司企划部主任。 “童老师,你很喜欢吃虾饺吗,我再去拿一份过来。”陈尧边说已经起身了,径直走向前边不远处那一排放着茶点的地方。 嗯?童菲愕然,他居然留意到了她喜欢吃虾饺?还特意去拿? 年纪大的男士确实比较细心体贴啊……童菲这么想着,脑子里到现在都还没转过弯来,对方岂会是单纯的心思?若不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了,会特意为你去拿虾饺吗,在座的三个女人可还没这待遇呢。 虾饺拿来了,就放在童菲面前,她也不客气,顺手夹起一只,另一只手拿着茶再喝上两口……嗯,真好吃啊,虾饺真新鲜! 童菲纷嫩的圆脸露出享受和满足的表情,看她吃东西会让人也感觉自己胃口大开,那个叫陈尧的男人也是观察到了童菲不同于其他女人那么做作,所以才会觉得可贵。 “童老师……” 童菲摇摇头:“别……别叫童老师了,听着好别扭,你就叫我名字得了。” 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叫她童老师,确实别扭,还是名字比较自然。 陈尧暗喜,这童菲待人很亲切啊。 “那……童菲,一会儿这边结束了下午茶之后,我们一起吃晚饭怎么样?”陈尧很直接地向童菲提出了邀请,他看得出来童菲是个率直的人,当然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吃晚饭……”童菲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还胀鼓鼓的,哪吃得下? “我好饱啊,晚饭吃不下去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另外找个咖啡厅坐坐,晚上我送你回家,可以吗?”陈尧成熟稳重,说话很温柔,也很规矩,这可能和年龄有关系。 童菲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异常,心里诧异……不会吧,这位大叔都四十岁了,难道说还想跟她约会吗?这……不太合适吧?年龄相差十五岁啊大叔! “咳咳……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童菲赶紧地起身溜向角落去。 她不是真的想去,只是借口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怎么办呢,一会儿要怎么回答人家? 童菲皱着眉头往里走,心里在想,如果是一个只大她几岁的男人要跟她约会,或许她还是会答应的,培养培养感情嘛,但这四十岁的男人……童菲真不知该如何向兰姐汇报今天的收获。这算收获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歹说明她童菲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至少还是有男人会想要跟她约会,虽然年纪大了点。 这么想着,童菲没留意到她经过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哟!”童菲一声惊呼,脚下一个酿跄,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这一百四十斤摔下去可真惨啊! “啊——”童菲慌乱中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稳稳的,随之,耳畔传来某个很欠扁的声音说:“你要不要兴奋成这样啊?相个亲就连走路都不会了?” 轰隆……童菲脑子里炸响开花,瞬间有种想挥拳头的冲动……她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害她绊倒的不就是杜橙的脚么?这货怎么在这里?成心来搅局的吗! “死橙子,你给我过来!”童菲气呼呼地拽着杜橙往门外走去了,这货一出现她就浑身不自在,必须扔出去才行!【下午还有更新】 第356章:续:童菲遇险 要论脸皮厚的话,杜橙当属一流了,这么被童菲呼来喝去的,拽着就出去了,这货居然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是个欠扁的,并且对于刚刚他的脚差点将童菲绊倒的事,归于童菲是因“相亲”而兴奋了连走路都不看脚下而导致的。 这一处走道上还算比较安静,童菲正审视着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气呼呼地瞪眼:“你没事跑来做什么?” “我和朋友在这儿喝下午茶啊,怎么不行啊?就只你们相亲的能来?”杜橙一脸不屑的笑意,抬着下巴斜睨着童菲,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但是这套在童菲面前不管用,瞧他这德行她就知道绝不是喝茶这么简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今天不用去医院吗?还有啊,拜托你不要破坏我的好事,好不容易有男人主动想约我,你要么赶紧走,要么就坐那装不认识我,要是胆敢搅局,哼哼……”童菲挥起了小拳头在杜橙面前晃悠,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总也改不了。 杜橙一听,顿时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窜上来,脸色阴沉:“什么意思?难道我很丢你的脸?”不知怎的听到她这么说,他会气恼,活像是自己被人嫌弃了一样。 “杜大医生,这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咱俩是朋友,没错,可您老人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潇洒英俊……” 杜橙眼睛一亮……咦,她居然夸他了?这可是相识以来头一糟啊!这货脸色稍有缓和,却又听童菲说道:“你太帅了,所以会给我造成负担的,麻烦你在我约会还没成功之前不要出现,OK?等我交到男朋友了一定会介绍你认识的!” “噗……”杜橙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难道帅也是种罪过? “童菲,你脑子被驴踢了?本少爷就是长得帅,你能咋的?帅也有错吗?如果跟你约会的男人看到我就跑,那只能证明他太逊,弱爆了!”杜橙的脸都成绛紫色了,第一次听到这言论,因为他太帅,所以被嫌弃…… “切……外表是次要的,内涵才重要,你难道不懂?” “哈哈,内涵?就你那桌的男人,有内涵?”杜橙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讽刺道:“你真的有注意那四个男人么?最年轻那个,穿白衣服的,你没瞧他老盯着女人的胸看吗?还有个小平头,十足的娘娘腔!另外有个穿休闲服的虽然乍一看还行,可他拿的车钥匙是假的你知道?年纪最大那位大叔,起码四十岁吧,请问,是哪个男人想跟你约会啊?”杜橙得意洋洋地睥睨着童菲,连珠炮似的说一通,见童菲一脸愕然,他倍觉自豪。 “你……观察得这么仔细?你还说是跟朋友来这儿喝下午茶,我看你就是存心来跟踪我的!”童菲的脸蛋因气愤而涨红,这可恶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杜橙是打死不会承认自己是为童菲而来,是怕她被骗,不放心。 “就你这神经大条的人,不懂察言观色,我真的很怀疑你的智商怎么会拿到硕士回来的……啧啧……还好意思显摆有男人约你?就那四个,没一个靠谱的!”杜橙说得斩钉截铁,要是人家那四个男人听到了指不定会冲上来群殴他都有可能。 正当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出来了,正是陈尧。见童菲在走道上,他也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地打招呼:“童菲,他们都买单要走了,你还要再坐会儿吗?我已经将你的那份给了。” 这是AA制的,童菲可没想过要占人家便宜,闻言,急忙把手伸进包包里掏钱。 “陈……陈尧,多少钱,我给你。”童菲心里略有点愧疚,陈尧等了她好一阵子吧,她都还没回答他要不要跟他去晚餐。 陈尧轻笑着摆手:“别……钱不多,就别跟我客气了,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你请我就行。” “我……”童菲刚想说点什么,身边某男却一脸好笑的表情。 “这位……先生……”杜橙打量着陈尧:“童菲是个吃货,请她吃饭你得要有心理准备,她肯定比你能吃!” 呼啦一下,童菲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被杜橙给气的! 狠狠一记眼刀甩过来,童菲的眼睛都在喷火:“有你这样的朋友吗?破坏我形象!” “呵呵……你啥时候有形象了,我可不觉得?”杜橙也回敬童菲一个眼神,两人就这么用无声的方式在互相攻击,开火。 这种时候,陈尧的存在就显得好稳重好成熟,略带惊奇的目光望着杜橙,嘴里却是在问童菲:“这是你的朋友吗?真幽默。” “呃……是,我朋友,那个……陈先生,刚才你是想说去哪里吃饭来着?我们走吧。”童菲忽然决定同意跟这男人吃饭了,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当着杜橙的面,赌气的成分居多。 陈尧面露喜色,还不忘冲着杜橙说:“跟童菲一起吃饭会很开心,她吃东西一点都不做作,我看着她吃,我也会很有胃口。” 杜橙心里发抽,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真去吃饭?不是吧,下午茶才喝过,能吃得下?” “当然了,我只要走一走就消化了!” “你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猪变的!”杜橙闷闷不乐地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进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心里特不爽,就在听到童菲说要跟一个老男人出去吃饭时,他好像有那么点揪心,还有一点复杂的情绪是什么呢? 陈尧到是开心,一点都没有因为童菲有像杜橙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自卑,一样的那么笑容可掬,一样的对童菲很亲切。 说实话,童菲压根儿就不想和这位大叔吃饭,刚才也是脑子一热才答应的,都怪杜橙那可恶的家伙!童菲觉得自己挺可笑,干嘛要故意在杜橙面前逞强呢,难道还期待他什么吗? 不不不……这方面一定不能由期待! 童菲揉揉自己的头发,将脑子里某男的身影赶走,和陈尧一起步行去了前边的餐厅。 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有点早,童菲其实也没那么快消化,陈尧更是志不在吃饭。选了一个咖啡厅,两人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这样也好,童菲琢磨着一会儿就她买单,算是还了陈尧为她付的下午茶的钱。 陈尧对童菲确实挺贴心的,知道她刚喝过下午茶也没肚子这么快吃东西,先叫了点喝的来。 童菲有点心不在焉,但陈尧很有耐心,充分地表现出了一个四十岁成功男人的魅力,谈吐得体,彬彬有礼,还时不时讲点小笑话来逗童菲,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加深童菲对他的印象,并且他所谈的话题都是年轻人会感兴趣的东西,从谈话中能感受到他有种积极向上的心态。 童菲开始也无法集中精神,总想着杜橙,可是慢慢了聊一阵子下来,她觉得陈尧这人其实还不错,只除了年龄偏大,其他都符合她择偶的标准……至少目前从表面看是这样。 陈尧,长相大众化,但气质儒雅斯文,是某公司的企划部主管,有车有房还有存款,最要紧的是,他不介意童菲的体重,这一点,才是让童菲愿意跟他坐下来交谈的关键所在。 跟陈尧聊天是件挺愉快的事,他老练豁达,知识丰富兴趣广泛,很多地方的观点都跟童菲不谋而合…… 渐渐的,饮品喝完了,两人又点了餐,在一片愉悦的气氛中度过了轻松的时光,一转眼就快要九点钟了。 陈尧仿佛知道童菲在想什么,在晚餐结束之前,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告诉童菲,说他的身体很好,每个星期都会去健身,说他能像年轻人那样陪着她到处去玩,旅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童菲别介意他的年龄,不要因为他比她大了十五岁而将他拒之门外。 他还告诉童菲,她想减肥就减,不想减的话,他也不会嫌弃,说他喜欢真实自然不做作的女人…… 陈尧不帅,也不年轻,但他成熟稳重,有经济基础,懂得疼人,是个成家的理想对象。童菲在经过一顿晚餐的时间,对这个男人的印象确实又加深了几分。但她还不至于一下子就决定什么,只能说不讨厌他,感觉他人还不错。 陈尧也不勉强,最后在各自回家之前,陈尧说如果童菲还没决定要跟他交往的话,可以先做朋友,有空就出来吃吃饭喝喝茶,她不愿谈感情他绝不会勉强,除非是她亲口答应交往。 这样的尊重,这样有诚意,童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对于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来说,即使心动也是情理之中。可童菲没心动,她只是没忍心让陈尧太难堪,随口就答应了以后可以当普通朋友来往着。 陈尧或许真的是喜欢童菲,能先跟童菲做朋友,他都已经显得很开心了……因为他很有把握,只要能继续跟童菲见面,她会发现他更多的优点,他会用自己的魅力去打动她的心。 陈尧将童菲送到了她家楼下,依依不舍地离去了,童菲自己上楼。 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童菲的心情再次回复到低落,从包包里摸出钥匙来开门…… 就在这时,忽地童菲心生预警,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窜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猛地将她抱住,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拽进了屋去!【晚上还有更新】 第357章:续:吃醋的男人 陌生男人的劫持,让童菲瞬间反应过来自己遭遇到了……歹徒! “妈的,别动!”男人粗暴的声音在低吼,刀子抵在了童菲腰上。 童菲浑身一抖,顿时僵住,她才不会傻到在这时候挣扎呢,小命要紧……对方顶多是抢钱吧? 遇到这样的事,被劫持者通常会吓得哭喊,但童菲却没有。只除了刚刚在门口那一声尖叫,她现在镇定多了,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老兄,劫财就把我包里的现金都拿走吧,劫色的话,你也看到了,我这体型……哪配得上你的英俊呢?” 这可好,倒成了她跟歹徒侃侃而谈了,一副商量的口吻还不忘自嘲一下。 歹徒是个瘦猴似的男人,鼻涕横流,脸色煞白,拿着刀的手还有点颤……不是他胆子小,而是他乃瘾君子一枚,这是毒瘾快要发作时的征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实施抢劫。 “呵……算你识相,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快点!”歹徒明晃晃的匕首就在童菲眼前, 童菲也很配合,蹲下身子将包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 “才三百块现金?靠!”歹徒很不满,一边将钱往兜里揣,一边还拿着匕首在童菲面前晃啊晃。 “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拿出来!娘的,让老子只抢三百块?真TM晦气!”歹徒凶神恶煞地将童菲拽起来,一下还拽不动,怒了。 “妈的,你这肥婆,自己起来!” 先前是童菲一不小心才被歹徒给得逞了,现在她是故意用力蹲着,不让他拉起来的……家里当然还有值钱的东西,那是她前些日子给父母买的一对金戒指以及首饰,这是她用自己挣的钱第一次给父母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很有纪念价值,如果被歹徒搜到那不等于是喂狗了么? “我……我脚软……你再拉我一把……”童菲苦着脸,还故意颤抖着声音,使得歹徒误以为她真的被吓到。 “妈的,刚才不还挺拽的嘛,原来也是个胆小如鼠的!”歹徒鄙视着童菲,伸出一只手去拉她。 两人的手在握住那一刻,只见童菲眼色一狠,突然猛地发力一扯! “哎哟!”歹徒瘦弱的身体一个酿跄跌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背上已经多了一个重物压下来! “压死你!”童菲彪悍的声音怒嚎,用她那一百四十斤的身体死死将歹徒压住,一只手还掐着他的后颈窝,让他连抬头都抬不起来,而童菲的另一只手就夺走了歹徒的匕首…… “死婆娘,放开老子!”歹徒抓狂了,慌乱中哀嚎着。 “哈哈,想打劫我?你眼瞎了吗?就你这身板儿不足100斤的还敢跟我一百四十斤体重的人较劲,你也太不敬业了,打劫之前也不做足功课,没看到我是胖子吗?放开你,行啊,警察来了就放你!”童菲响亮的声音威武极了,不愧是女汉子,此刻的她深深地为自己这小山似的身体而感到无比自豪…… 歹徒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正如童菲所说,他太莽撞了,怎么会来劫持一个这么彪悍的女胖子?后悔,后悔得想撞墙啊! 这人就是欺软怕硬,自己反被制住,顿时就变成龟孙子了,哭着乞求:“姑奶奶,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今天就只吸了几口,忒TM难受了,实在受不了毒瘾,身上又没钱……姑奶奶,您行行好……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遇到胆小的或是怕事的也就真的放人了,但童菲骨子里是女汉子啊,听闻这歹徒还是个瘾君子,更不会放了,立刻打电话去! 歹徒太悲催了,童菲打电话都还是死死压在他背上,痛得他哇哇大叫,而她就从地上建捡起手机…… 还没拨号,忽听门口传来陈尧的声音…… “童菲,你没事吧?童菲……你在哪一间屋,开门啊!”陈尧很是捉急。 童菲一愣……怎么他会来了?他不是走了吗?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童菲一把将匕首抓在手里,拽起歹徒,跟老鹰拎小鸡似的将人拖到门口,这才给陈尧开了门…… “老实点!别动!”童菲手拿着匕首搁在歹徒脖子上,清脆的声音真是……霸气侧漏啊! 歹徒都快哭了……娘的,这到底谁是歹徒?老天爷不带这么玩儿人的,让他选择了一个比男人还凶悍的母夜叉来抢劫,简直就是悲惨到家了! 陈尧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本是听到童菲进门前的尖叫声才跑上来的,现在却看到她拿着匕首对着一个男人……这……这也太颠覆他的猜想了。 碰——童菲一脚踹在门上,门关了,她这才将匕首放下来,一只手拎着歹徒,冲陈尧洒脱地说:“正好,快去帮我找跟绳子来,就这坑货想抢劫我,我把他制服了,先绑起来再说!” 陈尧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惊骇的神情转为赞赏,竖起了大拇指:“牛!太牛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哼!”童菲蔑视地瞄了歹徒一眼,那家伙一脸菜色,完全没脾气了,只有心中无数只神兽马在奔腾…… 很快歹徒就被童菲和陈尧五花大绑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在哭喊着,忏悔着,爹呀妈呀的乱叫,要多惨有多惨,但童菲不吃这套,她认为这人该送去警察局,然后警察会将他送进戒毒所……这样起码短时间之内他不能再出来害人了。、试想一下歹徒要不是抢劫的她而是另外的女同胞,换个胆小的可能还会受伤,歹徒一凶起来的时候是没人性的。 “哈哈,搞定!”童菲看着被绑起来的歹徒,很满意地点头。 “陈尧,谢啦,没你帮手的话,要绑起来还不容易。”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尧说着还关切地看了看童菲身上,怕她有被伤到。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童菲诧异地问。 “我听到你的尖叫声之后跑上来的,可我只知道你在二楼,不知道你是哪一间住户,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真要愧疚了……只送你到楼下,没送你上来,是我的疏忽。”陈尧自责的神情和他温柔,都让童菲有种很舒泰的感觉,即使这个男人不是杜橙,但起码他对她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紧张她,凭这一点她就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让你别送的……陈尧,真的很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还说谢谢呢,这么见外?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还用说谢谢吗?”陈尧眸光柔和地看着她,火辣辣的。 童菲嘿嘿一笑,扭头就对上歹徒那双哀怨的眼睛,童菲是老师嘛,职业病又来了,拿着手机,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吸毒和抢劫这种事是做不得的,你有手有脚的四肢健全,应该戒毒之后找个正当工作嘛,不管是每个月挣多挣少都是自己劳动所得,你抢劫能维持一辈子吗?只有自己靠劳动赚钱才能长久啊,哎,去警局也等于是帮了你……” 歹徒简直郁闷到家了,这是被人无视了吗?上天啊,快让他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看到这个彪悍凶猛的肥女人了,他宁愿去警察局! “姑奶奶,不是说要送我去警局吗,算我求您……赶紧的,别耽搁了,快点报警吧!”歹徒哭求着说,表情苦逼到家了。 陈尧哭笑不得,头一回听说歹徒主动要去警局的,刚才不是还在求放人么,现在却恨不得快点去警局,只能说童菲太厉害了,尤其是她刚才绑绳子和教育歹徒的表情,真是可爱得很。 不一会儿,警车来了,童菲和陈尧也跟着去警局做口供。事情很简单,却也很让警察叔叔震惊,直夸童菲是当代女英雄的代表。 原来这歹徒是惯犯了,吸毒抢劫盗窃……因各种原因已经好几次进出过警局和戒毒所,童菲是第一个能从被抢劫的身份反客为主的将这个歹徒擒住的人,女中豪杰啊! 一场虚惊,有惊无险,童菲没有被歹徒伤害到已是万幸,能将歹徒制服并送警局,这样的壮举确实值得表扬的,女同胞们听到这样的事迹只怕都会像童菲那样庆幸自己的体重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压倒性的作用…… 录口供的时间不长,挺顺利的,回去的时候陈尧就坚持要将童菲送回家去。 这回童菲也不好再推辞,毕竟人家是出于一片赤诚的关心。 一路上也不冷场,陈尧总是会找到话题来填充无聊的时间。其实平心而论,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很轻松,童菲有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他也很细心,听童菲无意中说起她爱吃炸鸡加啤酒,他表示他也愿意陪同。 童菲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重视,若说一点感触都没有的话,那是骗人的。在陈尧面前,她就是一个跟普通女孩子一样需要呵护和温柔关怀的人,她可以无视自己的体重,无视身材,可以随心所欲地聊着自己爱吃的美食,聊着减肥是怎样的辛苦和闹心,而他总是报以亲切的微笑,温暖和煦地安慰她,一再地表示他只看重内在,表示他对童菲是真心实意的。 童菲心里感叹了N次,假如陈尧不是大她那么多,她会比较容易接受他的,他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回到家,童菲出于礼貌,请了陈尧进去坐坐,还为他拿来一瓶凉茶喝,这意思是他喝完就该离去了。 两人谈天说地的到也十分惬意,可坐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按门铃。 这都快11点了,会是谁呢?正好童菲在洗手间里,陈尧就代她去开门了。 刚一打开,冲进来一个面色不善的男人,黑脸瞪着陈尧:“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晚上抽风的男人,除了杜橙还能是谁?他满以为来开门的会是童菲,却没想到居然是下午才见过的大叔,心头陡然泛起不悦,很不客气地质问人家。 陈尧很有风度地往后退了一步让杜橙进来,淡淡地说:“我是送童菲回家……” “废话,我还知道是你送她回家,难道还是她送你回家?我是说,这大晚上了,你在这儿干嘛?”杜橙边说边往里走,轻车熟路的,那表示那架势活像这是他家,他绝不会让人看出他其实是吃味儿了。 童菲刚好从洗手间出来,一见杜橙,她也讶异,可杜橙却鄙视加阴沉的表情说:“童菲,你还真敢,第一次相亲就把男人带回来,你怎么这么随便啊?” 语气里的火药味很明显,因为这货在楼下转悠了好几趟都没看到童菲回来,刚才见窗户亮灯了才跑上来的,等得都快发霉了,他能有好脸色么? 童菲脸都绿了,被杜橙这话被僵住……他竟然说她随便?这个可恶的家伙连问都不问一声人家陈尧为什么在这里就给她扣上“随便”的帽子? “说话注意点儿,我有客人在这里。”童菲咬牙忍着没发作,但那上眼睛瞪得老大。 陈尧见这气氛不对劲,颇有几分尴尬,但还是和颜悦色地走过来劝说:“这位先生,你误会了,童菲不是随便,她是个好女孩儿,在你来之前,我们在警局录口供,童菲她遭到了歹徒的劫持,对方有匕首……不过童菲很勇敢,她制服了歹徒,然后……”陈尧话还没说完,杜橙已经激动得惊呼…… “什么?歹徒?你竟然让她遭遇歹徒?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杜橙嚷嚷,脸色大变地拉着童菲,看她有没有受伤。 “你没脑子吗?有歹徒进来了还要跟人斗,万一被捅了怎么办?你以为你真是母夜叉能辟邪镇宅啊?呈什么能,真是蠢毙了!”杜橙霹雳巴拉一顿疾吼,把童菲给吼得一愣一愣的,这是她头一回见到杜橙发这么大的火,他这是哪根神经不对啊?人家都是赞扬她勇敢,可就杜橙在骂她,还这么凶巴巴的,一点都不留情面……【已更一万一,晚上还有更新】 第358章:续:穿比基尼的水菡 小小的客厅里安静得出奇,两男一女就这么你望我,我望你,每个人的表情各异,心情也各有不同。 在童菲和陈尧向某个抓狂的男人解释今晚发生的事情之后,他总算是消停些了,没那么激动,也知道自己错怪了陈尧,不关人家的事。 杜橙讪讪地笑笑,将心头的烦躁都压下去,瞅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开始了查户口式的盘问…… “姓陈是吧?陈先生,你该不会真的想要跟童菲交往吧?要知道,你们年龄相差十五岁,如果童菲的父母知道,可能会同意么?” “杜橙,你……” “你先别说话,好歹你父母也是我的长辈,平时待我那么好,我就相当于你一个干哥哥,终身大事不能儿戏,我先给你把把关再说。”杜橙俨然一副当哥的架势,脸皮厚到让人惊叹。 童菲紧紧咬着牙,真想一拳头揍过去啊,这货胡扯什么呢,他就只见过她父母一次,哪谈得上“平时对他好”? 还是陈尧沉得住气,虽然杜橙的态度有点怪异,但陈尧也不失风度,很认真地说:“杜先生,虽然我比童菲大了不少,但我从不认为自己老了,我的身体和精力状态都正处于鼎盛时期,我完全有能力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我不会像有的小伙子那么心浮气躁,不会随便发脾气,我会体贴自己的老婆,关心,爱护……这些才是一个婚姻家庭所需要具备的重要条件,即使是一个跟童菲年龄差不多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带给她幸福,而我更认为她需要和值得被人珍惜。” 这话说得,让童菲在一旁忍不住备受感动……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么说,说她值得被人珍惜,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把孤独了千年的琴终于遇到了懂得弹奏的人…… 如此诚恳的话,充满坚定和感情,哪个女人听了还能无动于衷呢。 但男人听了可就很不爽。杜橙的脸色有点黑,怎么听陈尧都像是在话里隐射什么……“心浮气躁,随便发脾气”,这些说的谁呢?杜橙一不小心就在意识里去对号入座了。 “行,先不说年龄的事,我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杜橙格外严肃地质问。 “恒伟贸易公司企划部主任。” “结过婚吗?离异过吗?” “没有。我一直都是单身。” “有没有不良嗜好,比如酗酒,赌博,或是吸食毒品和软性毒品?” “都没有。” “……”杜橙扁扁嘴,无视童菲犀利而带警告的目光,继续问:“陈先生,你说自己一直都是单身未婚,那么请问,你有情人吗?如果连情人都没有,你又是用什么方法解决个人所需呢?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嫖……的嗜好?” “杜橙!”童菲要抓狂了,现在她可以确定,杜橙就是来搅局的,百分百肯定。否则,有人这样问的么,“嫖”?真亏他问的出口! “激动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不问问清楚怎么行……”杜橙还想继续,但童菲已经快要暴走了,气急败坏地抓着他的衣领往门外拽…… “坑货,一边儿凉快去!”童菲将杜橙推出门外,不知怎的自己却在这时红了眼眶,莫名其妙的酸涩袭来,猝不及防。 “我跟什么样的男人谈恋爱是我的自由,请你不要关心过度好吗?你应该关心的人是方凯琳,别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行不行?你就不能让我消停点吗?”童菲隐隐泛着点点晶莹的眸子里有着她不想被看穿的脆弱,她只能用凶巴巴的样子来掩饰自己。 杜橙也是被童菲的话激怒了,至于为什么怒,他完全说不上来。 “关心过度?”杜橙俊脸上布满了阴霾,一个跨步上来将童菲按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再没有嬉笑的表情,只有一片罕见的冰寒:“童菲,你别告诉我说你要跟那个老男人谈恋爱,你这是在作践自己你知道吗?就算再怎么想要男人也不该随便就找个充数!” 童菲望着这个无端发火的男人,他今天太不对劲了,两人之间已经好久没这样吵过架……感觉这不是在嬉闹,而是双方都真正的在生气! “我……我就是想要男人,就是要跟他谈恋爱,这么说,你满意了吗?你走吧,没事别来管我了,算我求你行吗?你行行好,跟我保持距离,OK?不要让我误以为你是在吃醋!”童菲颤抖的声音艰难地说完这段话,使劲将他推开,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关上了门…… 杜橙对着童菲家的门发呆……她竟然摔门?对他摔门?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要跟老男人谈恋爱?还有……他吃醋? “呵呵……我吃醋?我吃醋?!开什么玩笑,我是杜橙,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成群的美女贴上来,我会为了一个肥恐龙吃醋?笑话!”杜橙指着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如果现在有人看到他,一定会觉得这人神经有问题。 杜橙一肚子的火气在乱窜,但却没有再按门铃了,他是被童菲最后那句话惊醒,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今天连番异常的举动是吃醋所致。而为了证明不是吃醋,他果断地走了,貌似十分潇洒的样子,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揪得酸疼…… 她说要跟老男人谈恋爱嘛,好,他杜橙就等着看她如何幸福! 幸福?跟个四十岁的男人?杜橙嗤之以鼻,连连冷笑,他到现在都还没察觉自己在童菲面前和在方凯琳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面对方凯琳,他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两人从未吵过架,和和睦睦的,在一起时他的心情很平淡,情绪不易波动,但面对童菲就是两码事,他一不小心就会激动,会为她的事而跳脚,生气,愤怒,挖苦,讽刺,整个一麻辣锅。在方凯琳和其他女人面前,他是犹如谪仙般温暖的存在,近乎完美。而在童菲面前他才是个鲜活的人,有缺点,小气,甚至会做出些蛮横无理的事……可这才是他活得最真实自然的一面。 童菲赶走杜橙之后,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平息心情,刚才那番话她确实有赌气的成分,还没打算要跟陈尧交往呢,干嘛在杜橙面前就说了违心的话?都怪那个可恶的家伙,扰乱了她一天,对于他今天怪异的举止,她潜意识里是不安的,却又忍不住会隐隐期待什么,但最终是用恶劣的态度将他赶走了,显得那么野蛮粗暴。 可这又如何呢,不这样的话,他没那么容易走,对他态度恶劣,其实惩罚的是她自己,是她在强迫自己别脆弱别沉沦,别让那股压抑的感情爆发出来,时刻记住,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只是她和他都没有审视自己,为何最近都变了,变得特别敏感,变得特别小气,在对方面前动不动就会情绪激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陈尧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在这时候充分地体现出来,他没有急着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因为她看起来好失落好脆弱,让人忍不住会心疼。 童菲软弱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陈尧:“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那个朋友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你人挺好的。” 陈尧微微露出喜色,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温和地笑说:“你放心,我不是那些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我不会那么容易生气的。” 童菲松了口气,欣慰地说:“男人成熟一点也好,不会动不动就耍脾气。” “你也感受到了吗?这么说,我是不是有机会了?”陈尧期待地看着童菲,尽管跃跃欲试,可他也保持着礼仪,没有轻举妄动,连手都没碰童菲一下。 童菲心头一颤……糟糕,先前她在门外跟杜橙赌气说的话,该不会全都被陈尧听见了? “我……”童菲尴尬,脸一热,不好意思地说:“陈尧,抱歉,你听到的那些话,其实是我……是我一时口快,不是……” “我明白了,童菲你不用紧张。”陈尧话是这么说,但脸上有着难掩的失落。 童菲心下不忍,再次歉意地说:“真的对不住,我在我朋友面前说要跟你谈恋爱,可我其实还没那个打算。” 这种时候她不能含糊,必须说清楚。 陈尧无奈地笑笑:“算了算了,没事,我不会计较的。我们还是像最开始说的那样,先从朋友做起,我会等你点头的。” 这男人,真执着啊。 童菲也不再多说了,先做朋友,这不算是强求,她连这也拒绝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嗯……陈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童菲觉得这么晚了,他该走了。 陈尧也干脆,没有再逗留,起身道别,只是在走到门口时,童菲禁不住心里一动…… “陈尧,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喜欢我什么?”童菲早就想问了,憋到了现在。 陈尧愣了愣,随即很大方地说:“我喜欢你吃东西时的样子,很可爱,很率真。喜欢你的勇敢,像个女汉子,很有个性。” “就这样?”童菲愕然。 “对啊,就这样,还不够吗?其实如果以后我们多了解彼此,我还会发现你身上更多的优点” “……” 陈尧走了,童菲也终于得以清静。家里就只剩她一个,能不清静么,父母都在店铺里没回来,一个月都难得回来几次。 今天发生的事,让童菲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荡,情绪混乱,需要梳理梳理。杜橙也是如此。 这天之后,童菲和杜橙很有默契地避开了碰面的机会,原因嘛,有一个共同之处——彼此都在逃避着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自欺欺人地压制着,认为用理智去约束感情,是应当的,是必须的。他们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意先跨出那一步,尤其是在童菲心里,道德观念很严重,她哪怕是死撑着也不会告诉杜橙,她与日俱增的思念,她是如何不习惯没有他陪伴的日子…… ======呆萌分割线====== 度假胜地马尔代夫。 晏季匀特意选在这里作为旅行的目的地,一是因为这儿的海滩和阳光以及气候举世闻名,另外还有个原因……他当这是在跟水菡度蜜月呢,这可跟以前带她去香港玩的时候不同,现在有儿子在,三口之家一起,又是另一番幸福感受。 跟世界其他顶级的度假胜地一样,马尔代夫的海水澄澈得让人心悸,蓝天如洗,空远辽阔。在这样风景宜人阳光明媚的海滩上,与心爱的人依偎着,坐看云卷云舒,听风的细雨,观海的深远,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无拘无束,呼吸的空气里有爱人的味道,这是幸福的因子,是浸透到骨子里去的温暖。 一把彩色遮阳伞下,水菡和晏季匀亲昵地靠着,两人中间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宝宝,和谐的画面格外温馨。 晏季匀那只大手在水菡光滑的香肩上抚摸着,时不时还附耳说:“老婆,有没有发觉最近你的皮肤越来越好了,比以前还嫩。” 水菡心里一甜,水汪汪的大眼娇嗔地瞄着他:“你啊,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我都已经生过孩子几年了,哪里还会嫩。” “怎么不会,老婆浑身上下都嫩,尤其是……”男人暧昧地眨眨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体的某处,随之再落在她浴巾之下…… “我们去游泳吧。”晏季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游泳?好哦……爸爸教我!”小柠檬欢呼一声,高兴地站起来,一副兴奋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水菡换过泳衣之后就批着浴巾过来的,她有点不好意思拿开浴巾,但现在要下水嘛……她在晏季匀消失的时间里已经学会游泳了。 晏季匀一手牵着儿子,眼睛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水菡,想看她穿泳衣的样子呢。 水菡羞羞答答地将浴巾拿开了,却见晏季匀陡然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菡……太美太性感了,水蓝色的比基尼穿在她身上足以让男人有种喷血的冲动!【今天一万五更新,求点月票!】 第358章:续:生二胎? 小小的客厅里安静得出奇,两男一女就这么你望我,我望你,每个人的表情各异,心情也各有不同。 在童菲和陈尧向某个抓狂的男人解释今晚发生的事情之后,他总算是消停些了,没那么激动,也知道自己错怪了陈尧,不关人家的事。 杜橙讪讪地笑笑,将心头的烦躁都压下去,瞅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开始了查户口式的盘问…… “姓陈是吧?陈先生,你该不会真的想要跟童菲交往吧?要知道,你们年龄相差十五岁,如果童菲的父母知道,可能会同意么?” “杜橙,你……” “你先别说话,好歹你父母也是我的长辈,平时待我那么好,我就相当于你一个干哥哥,终身大事不能儿戏,我先给你把把关再说。”杜橙俨然一副当哥的架势,脸皮厚到让人惊叹。 童菲紧紧咬着牙,真想一拳头揍过去啊,这货胡扯什么呢,他就只见过她父母一次,哪谈得上“平时对他好”? 还是陈尧沉得住气,虽然杜橙的态度有点怪异,但陈尧也不失风度,很认真地说:“杜先生,虽然我比童菲大了不少,但我从不认为自己老了,我的身体和精力状态都正处于鼎盛时期,我完全有能力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我不会像有的小伙子那么心浮气躁,不会随便发脾气,我会体贴自己的老婆,关心,爱护……这些才是一个婚姻家庭所需要具备的重要条件,即使是一个跟童菲年龄差不多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带给她幸福,而我更认为她需要和值得被人珍惜。” 这话说得,让童菲在一旁忍不住备受感动……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么说,说她值得被人珍惜,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把孤独了千年的琴终于遇到了懂得弹奏的人…… 如此诚恳的话,充满坚定和感情,哪个女人听了还能无动于衷呢。 但男人听了可就很不爽。杜橙的脸色有点黑,怎么听陈尧都像是在话里隐射什么……“心浮气躁,随便发脾气”,这些说的谁呢?杜橙一不小心就在意识里去对号入座了。 “行,先不说年龄的事,我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杜橙格外严肃地质问。 “恒伟贸易公司企划部主任。” “结过婚吗?离异过吗?” “没有。我一直都是单身。” “有没有不良嗜好,比如酗酒,赌博,或是吸食毒品和软性毒品?” “都没有。” “……”杜橙扁扁嘴,无视童菲犀利而带警告的目光,继续问:“陈先生,你说自己一直都是单身未婚,那么请问,你有情人吗?如果连情人都没有,你又是用什么方法解决个人所需呢?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嫖……的嗜好?” “杜橙!”童菲要抓狂了,现在她可以确定,杜橙就是来搅局的,百分百肯定。否则,有人这样问的么,“嫖”?真亏他问的出口! “激动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不问问清楚怎么行……”杜橙还想继续,但童菲已经快要暴走了,气急败坏地抓着他的衣领往门外拽…… “坑货,一边儿凉快去!”童菲将杜橙推出门外,不知怎的自己却在这时红了眼眶,莫名其妙的酸涩袭来,猝不及防。 “我跟什么样的男人谈恋爱是我的自由,请你不要关心过度好吗?你应该关心的人是方凯琳,别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行不行?你就不能让我消停点吗?”童菲隐隐泛着点点晶莹的眸子里有着她不想被看穿的脆弱,她只能用凶巴巴的样子来掩饰自己。 杜橙也是被童菲的话激怒了,至于为什么怒,他完全说不上来。 “关心过度?”杜橙俊脸上布满了阴霾,一个跨步上来将童菲按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再没有嬉笑的表情,只有一片罕见的冰寒:“童菲,你别告诉我说你要跟那个老男人谈恋爱,你这是在作践自己你知道吗?就算再怎么想要男人也不该随便就找个充数!” 童菲望着这个无端发火的男人,他今天太不对劲了,两人之间已经好久没这样吵过架……感觉这不是在嬉闹,而是双方都真正的在生气! “我……我就是想要男人,就是要跟他谈恋爱,这么说,你满意了吗?你走吧,没事别来管我了,算我求你行吗?你行行好,跟我保持距离,OK?不要让我误以为你是在吃醋!”童菲颤抖的声音艰难地说完这段话,使劲将他推开,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关上了门…… 杜橙对着童菲家的门发呆……她竟然摔门?对他摔门?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要跟老男人谈恋爱?还有……他吃醋? “呵呵……我吃醋?我吃醋?!开什么玩笑,我是杜橙,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成群的美女贴上来,我会为了一个肥恐龙吃醋?笑话!”杜橙指着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如果现在有人看到他,一定会觉得这人神经有问题。 杜橙一肚子的火气在乱窜,但却没有再按门铃了,他是被童菲最后那句话惊醒,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今天连番异常的举动是吃醋所致。而为了证明不是吃醋,他果断地走了,貌似十分潇洒的样子,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揪得酸疼…… 她说要跟老男人谈恋爱嘛,好,他杜橙就等着看她如何幸福! 幸福?跟个四十岁的男人?杜橙嗤之以鼻,连连冷笑,他到现在都还没察觉自己在童菲面前和在方凯琳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面对方凯琳,他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两人从未吵过架,和和睦睦的,在一起时他的心情很平淡,情绪不易波动,但面对童菲就是两码事,他一不小心就会激动,会为她的事而跳脚,生气,愤怒,挖苦,讽刺,整个一麻辣锅。在方凯琳和其他女人面前,他是犹如谪仙般温暖的存在,近乎完美。而在童菲面前他才是个鲜活的人,有缺点,小气,甚至会做出些蛮横无理的事……可这才是他活得最真实自然的一面。 童菲赶走杜橙之后,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平息心情,刚才那番话她确实有赌气的成分,还没打算要跟陈尧交往呢,干嘛在杜橙面前就说了违心的话?都怪那个可恶的家伙,扰乱了她一天,对于他今天怪异的举止,她潜意识里是不安的,却又忍不住会隐隐期待什么,但最终是用恶劣的态度将他赶走了,显得那么野蛮粗暴。 可这又如何呢,不这样的话,他没那么容易走,对他态度恶劣,其实惩罚的是她自己,是她在强迫自己别脆弱别沉沦,别让那股压抑的感情爆发出来,时刻记住,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只是她和他都没有审视自己,为何最近都变了,变得特别敏感,变得特别小气,在对方面前动不动就会情绪激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陈尧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在这时候充分地体现出来,他没有急着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因为她看起来好失落好脆弱,让人忍不住会心疼。 童菲软弱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陈尧:“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那个朋友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你人挺好的。” 陈尧微微露出喜色,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温和地笑说:“你放心,我不是那些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我不会那么容易生气的。” 童菲松了口气,欣慰地说:“男人成熟一点也好,不会动不动就耍脾气。” “你也感受到了吗?这么说,我是不是有机会了?”陈尧期待地看着童菲,尽管跃跃欲试,可他也保持着礼仪,没有轻举妄动,连手都没碰童菲一下。 童菲心头一颤……糟糕,先前她在门外跟杜橙赌气说的话,该不会全都被陈尧听见了? “我……”童菲尴尬,脸一热,不好意思地说:“陈尧,抱歉,你听到的那些话,其实是我……是我一时口快,不是……” “我明白了,童菲你不用紧张。”陈尧话是这么说,但脸上有着难掩的失落。 童菲心下不忍,再次歉意地说:“真的对不住,我在我朋友面前说要跟你谈恋爱,可我其实还没那个打算。” 这种时候她不能含糊,必须说清楚。 陈尧无奈地笑笑:“算了算了,没事,我不会计较的。我们还是像最开始说的那样,先从朋友做起,我会等你点头的。” 这男人,真执着啊。 童菲也不再多说了,先做朋友,这不算是强求,她连这也拒绝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嗯……陈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童菲觉得这么晚了,他该走了。 陈尧也干脆,没有再逗留,起身道别,只是在走到门口时,童菲禁不住心里一动…… “陈尧,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喜欢我什么?”童菲早就想问了,憋到了现在。 陈尧愣了愣,随即很大方地说:“我喜欢你吃东西时的样子,很可爱,很率真。喜欢你的勇敢,像个女汉子,很有个性。” “就这样?”童菲愕然。 “对啊,就这样,还不够吗?其实如果以后我们多了解彼此,我还会发现你身上更多的优点” “……” 陈尧走了,童菲也终于得以清静。家里就只剩她一个,能不清静么,父母都在店铺里没回来,一个月都难得回来几次。 今天发生的事,让童菲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荡,情绪混乱,需要梳理梳理。杜橙也是如此。 这天之后,童菲和杜橙很有默契地避开了碰面的机会,原因嘛,有一个共同之处——彼此都在逃避着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自欺欺人地压制着,认为用理智去约束感情,是应当的,是必须的。他们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意先跨出那一步,尤其是在童菲心里,道德观念很严重,她哪怕是死撑着也不会告诉杜橙,她与日俱增的思念,她是如何不习惯没有他陪伴的日子…… ======呆萌分割线====== 度假胜地马尔代夫。 晏季匀特意选在这里作为旅行的目的地,一是因为这儿的海滩和阳光以及气候举世闻名,另外还有个原因……他当这是在跟水菡度蜜月呢,这可跟以前带她去香港玩的时候不同,现在有儿子在,三口之家一起,又是另一番幸福感受。 跟世界其他顶级的度假胜地一样,马尔代夫的海水澄澈得让人心悸,蓝天如洗,空远辽阔。在这样风景宜人阳光明媚的海滩上,与心爱的人依偎着,坐看云卷云舒,听风的细雨,观海的深远,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无拘无束,呼吸的空气里有爱人的味道,这是幸福的因子,是浸透到骨子里去的温暖。 一把彩色遮阳伞下,水菡和晏季匀亲昵地靠着,两人中间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宝宝,和谐的画面格外温馨。 晏季匀那只大手在水菡光滑的香肩上抚摸着,时不时还附耳说:“老婆,有没有发觉最近你的皮肤越来越好了,比以前还嫩。” 水菡心里一甜,水汪汪的大眼娇嗔地瞄着他:“你啊,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我都已经生过孩子几年了,哪里还会嫩。” “怎么不会,老婆浑身上下都嫩,尤其是……”男人暧昧地眨眨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体的某处,随之再落在她浴巾之下…… “我们去游泳吧。”晏季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游泳?好哦……爸爸教我!”小柠檬欢呼一声,高兴地站起来,一副兴奋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水菡换过泳衣之后就批着浴巾过来的,她有点不好意思拿开浴巾,但现在要下水嘛……她在晏季匀消失的时间里已经学会游泳了。 晏季匀一手牵着儿子,眼睛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水菡,想看她穿泳衣的样子呢。 水菡羞羞答答地将浴巾拿开了,却见晏季匀陡然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菡……太美太性感了,水蓝色的比基尼穿在她身上足以让男人有种喷血的冲动!【今天一万五更新,求点月票!】 第360章:续:我的兴趣就是你 度假胜地的海滩分外美丽,未能亲身前往的人只能通过图片和视频来给自己一点慰藉了……比如梵狄。原本是计划要去马尔代夫旅游一趟的,但因为知道水菡一家三口要去,他去了难免会碰上,那不是给自己心里添堵么,干脆就将这计划推迟了,现在这货就窝在金虹一号上面朝着大海,手里还拿着ipad播放着马尔代夫的旅游宣传视频,嘴里叼着一支烟…… “靠,山鹰这家伙是成心刺激老子?怎么尽找些蜜月旅行的视频?”梵狄心里腹诽,碎碎念着,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瞄着屏幕,视频中那些新郎新娘们看上去都好开心好欢腾,海滩蓝天白云的背景更是衬托出新人的幸福感。 梵狄那颗不会轻易被触动的心,也有了一丝怅然的情绪……如果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度蜜月,拍照拍视频,以后宝宝出生了还能看到,等宝宝长大了还能全家一起出动去旅行,感受大自然的神奇和魅力……惬意的人生就该如此啊。 梵狄也是三十岁的男人了,若说没想过结婚的事儿,那绝对是骗人的。在他心里也曾勾画过一些美好的蓝图,但都只是幻想而已,水菡曾是他在构想未来时的主角,可终究她是别人的老婆,而他的妻子会是谁呢?梵狄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就会揪心,发疼发酸……除了水菡,他还会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吗?他认为这不太可能。 嘴角一抹自嘲的笑,梵狄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说:“去给我端一杯咖啡上来。” 这甲板上,除了梵狄,当然还有他的贴身小跟班儿……小颖。 小颖闻言,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走上前两步站在梵狄跟前,小声而又执着地说:“阿凡,你中午的时候还胃疼来着,现在还是别喝咖啡吧,喝点别的,温和一点的行吗?” 梵狄略显不悦地瞄着小颖,妖媚的眸子里流泻出几分不耐:“你怎么又像管家婆一样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不要跟我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只想喝咖啡,不想再重复第二次,明白?” 小颖尴尬地低下头,咬着唇,默默地退下去了,但可别以为她真的就会端咖啡来,这小丫头正琢磨着要让梵狄和什么才好呢。 十五分钟后。 梵狄看了看表,无奈地摇头,这小颖干嘛去了,拿杯咖啡要这么久吗? 正想着,眼前一道绿色的身影飘过来,手里端着一个乳白色的大杯子,显然不是咖啡了。 “阿凡,喝这个,鲜榨的,比咖啡好多了。”小颖笑米米的将杯子放在梵狄面前,大眼水灵灵的隐含着关切和情意。 梵狄可读不懂这眼神,但他在看到杯子里装的不是咖啡时,脸色顿时有点黑:“我刚才说的话你当耳边风吗?我要的是咖啡,你给我送来的是什么?” 梵狄真是感到有点挫败,小颖有时很乖巧,有时却不听他吩咐,就像现在。 小颖下意识地吐吐舌头,软糯的声音里透着温柔的关心:“你现在不适合喝咖啡啊,如果喝了之后胃更不舒服那怎么办?这个是五谷红枣汁,健脾和胃,你喝一点尝尝吧。” 说着,她已经将杯子凑到梵狄面前,那吸管正对着他的嘴,就差没送到他口中了。 “你……”梵狄的不悦全都堵在了喉咙出不来,他还能说什么,仿佛他的威严在她面前不管用,她根本不像他的其他手下那样怕他,反而还跟老妈子似的啰嗦,可她毕竟是救过他,总也不好对她太凶。 小颖才不管这么多,她一心就只为梵狄好,认真负责地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照顾他的身体,今天见他中午有一会儿胃疼,她是不会给他喝咖啡的,尽管她也知道他会不高兴,但她还是会坚持。 梵狄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嘴吸了几口进肚子里,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不是多了个佣人,而是多了个啰嗦的老妈子在身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受不了。 不过,这货现在脑子里在琢磨事情,浑然没留意到自己已经将杯子里的五谷红枣汁喝了一半下去,味道比他想象中要好。 “小颖……不如,我再给你找点其他事做?”梵狄别有用心地试探。他是想着假如小颖的注意力分散了,那么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时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也不用时时都被这小管家婆盯着。 为此,梵狄时常都在想,要是当初知道小颖这么罗里吧嗦的,他才不会答应让她伺候,可现在是骑虎难下,出于道义和恩情,梵狄不会将小颖赶走,他只能找一件事给她做。 小颖粉嘟嘟的俏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很是认真地看着梵狄:“是什么事啊,你说。” “嗯……比如,难道你不想重新回到学校去读书?你不是刚读完初中就辍学了吗,不想读高中,不想读大学?”梵狄抛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话题,他很有把握小颖会心动的。 小颖黑亮的水眸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但很快就黯淡下去了,蹙着眉头说:“这可不行……虽然我很想上学,但现在不是时候。你已经给我弟弟报名了全市最好的学校,等暑假一过他就要去上学,你还说要供弟弟上高中,大学……这些费用对我和弟弟来说,是一笔巨款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现在如果我再去上学,那就会花掉你更多的钱,我们……我们不能这么做。” 她纯净的双眼就像是明镜,一望到底,清晰地反映出她单纯的心思,她对梵狄的感恩是根深蒂固的,她能在他身边伺候,她觉得至少能让自己和弟弟稍微安心一点,毕竟他要供弟弟上学嘛,但要是她不能时时伺候在侧,她就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价值,是废物,是寄生虫…… “你这是在替我省钱?”梵狄浓眉一挑,邪魅中浸透出丝丝无奈,被小颖的话给堵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很想撬开这丫头的脑壳看看里边都装了什么啊,难道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他真有钱吗?不是一般的有钱,是钱多到超乎她的想象N多次方……同时供她和弟弟上学的钱,对梵狄来说简直连渣都算不上,可她却觉得像是天大的数字。 看来这办法暂时行不通,那么,换一种? “咳咳……那个……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呢?你说出来,我可以给你报个培训班,不用每天去,一个星期大概也就一两节课吧,你多说几种爱好也行,有多少就报多少个培训班。”梵狄心想,这么一来,他至少可以轻松一半吧。 小颖对梵狄的这个提议到是有点兴趣,若是一个星期一两节课,那也不会耽搁她太多时间的,她还是可以继续伺候梵狄,照顾他。 “我……我想想。” “OK,你坐下,慢慢想。”梵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眉宇间隐透着轻快,看来小颖是心动了。 小颖确实很认真努力地在思考着自己有什么样的兴趣爱好,她想得很入神,时而皱眉,时而转动一下眼珠子,时而咬咬唇,时而嘟嘟嘴,表情真是丰富有趣。就连梵狄也有点被吸引了,不由得感到好玩,这丫头在想啥呢,怎么会有这么多丰富又鲜活的表情? 咕咕咕……吸管的声音在提醒梵狄,他喝光了杯子里的东西。 嗯?梵狄低头一看,杯子空了。 梵狄纳闷儿,他向来认为这些东西是女人才喝的,他钟意的只有咖啡,但今天居然喝了一大杯五谷红枣汁,最奇怪的是他还觉得不难喝,还不错。 可这货死要面子,有些话不会说出来的,将杯子放在一旁。 小颖奶白的脸蛋在温和的阳光下显得光彩照人,这还是她在素颜的状态下,柔嫩白希的皮肤就跟喝饱了水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青春的气息,她这么专注地思考,海风吹送撩起她柔顺的黑发,清晰可见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颤动着,在下方投射出一排小小的阴影,娇俏可爱,她不经意的一个浅浅微笑,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般美得让人心悸。 梵狄夹着香烟的手指忽地动了动,心头陡然间冒起一个想法……眼前这水灵灵的花儿,不知哪个男人能摘去?嗯,不管会是谁,总之,既然小颖进了梵氏公馆,他就要担起这个责任,将来会在男朋友的问题上为小颖好好地把关,一定得让她嫁得好,才不辜负了这朵青春靓丽的姑娘啊。 “阿凡……我想好了。”小颖倏然抬眸,正巧闯进梵狄凝望的眼神里,四目相接,小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呆呆地张着小嘴不知所措。 在梵狄这样出色的男人面前失神,一点都不丢脸,谁让这家伙天生就是祸国殃民的一张脸呢,更何况小颖早就芳心暗许,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能不心跳加速么。 梵狄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小颖的目光怎么看起来有点痴? 摒去心头的狐疑,梵狄有点地吸了口烟:“怎么样,你说说看?” “咳咳咳咳咳……”小颖呛到了,却也因此而拉回了神志,羞涩得脸红了。 “我……我的兴趣就是你……”小颖说得很认真,但梵狄的脸就绿了……【还有更新】 第361章:续:狼要摘了这朵小花! “咳咳咳咳……咳咳咳……”梵狄妖媚的面容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剧烈的咳嗽,被小颖的话惊到了,烟呛到喉咙。 小颖紧张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嘟哝:“吸烟有害健康……”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梵狄脸色不好,他没听错吧,小颖居然说对他有兴趣? 小颖一脸坦然地说:“我刚刚说,我的兴趣就是你……我想做更多更好吃的东西让你吃,这难道不算是兴趣?” 原来如此,她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梵狄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横了她一眼:“下次说话别含含糊糊的,表达清楚点儿!你知道当着男人的面说对他有意思,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颖身子一颤,有点心虚……糟糕,他难道看出什么了?可她刚才真的只是在说她对做菜有兴趣而已,该不会他通过这个就能窥探她心底的秘密? 见小颖像鸵鸟似的缩着不说话,梵狄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难得的有耐心解释:“小颖,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十八岁就算是成年人了,你要知道,男女之间有时候是会敏感的,记住,千万不能随意对哪个男人说你的兴趣是他,除非是你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还好我知道你这人心思单纯,否则真是会被你刚才那句话吓到。” “我喜欢的人……那不就是你吗?”小颖憋屈的眼神望着梵狄,心里在轻叹,嘴上却是没有透露出来,只是怔怔地点头:“我知道了。” “嗯……你刚才说的意思是,你对做菜有兴趣,还有别的吗?”梵狄再一次的引导着小颖,一副大哥哥的神情,他多希望小颖多说几个兴趣爱好,她上培训班的时间才会多嘛,他的耳根也清静点。 但小颖思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一个。 梵狄大手一挥:“行,那暂时就给你报个烹饪班,你想到有其他的兴趣,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以后可以多上几个班嘛。” 小颖眼里涌起感激的神色,瞳仁在发亮:“阿凡,你真是大好人!” “咳……”梵狄被小颖这纯得冒泡的眼神盯着,竟会感到有点不自在,装作漫不经心地别过头去看海景了……她还不知道其实是他觉得她成天在身边伺候着啰啰嗦嗦的,所以才会想要让她去上培训班。 小颖可不会洞悉梵狄的心思,她很开心,觉得梵狄对她真好,她的眼光没错,他真是个大好人。 远处站着的山鹰此刻也只得惋惜的摇头……小颖啥都好,就是人太老实了,脑子只有一根筋,这样的小妞如果想成为老大的女人,那实在是一件太过艰巨的难事了。 旁观者清,山鹰总觉得小颖不只是感激梵狄那么简单,只可惜呀,老大还没察觉…… 梵狄对小颖没有男女之情,但在这金虹一号上,像小颖这么水嫩的美妞,一定是会引起某些人注意的。 小颖第一次来这金虹一号,感觉自己像到了天堂一样,这豪华游轮太漂亮了,各种现代化的娱乐设施和场所让人眼花缭乱。小颖只在电视里见过这些,做梦都没想到现实里有一天能登上这样梦幻般的地方。 梵狄可没说自己就是金虹一号的老板,小颖还以为他也是上来玩的游客之一。 才十八岁的女孩子,从乡下出来的,见识的东西太少,这游轮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富有吸引力的。她像个孩童一样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想要看看游轮上有哪些好玩的。 梵狄当然能窥探到小颖的心思,他巴不得她自己去玩,别老是跟着他。 于是乎,在梵狄的允许下,小颖可以自由进出每一层,餐厅,咖啡厅,健身房,酒吧,赌场……她都可以去玩。 这太棒了,小颖兴奋地离开了梵狄身边,从第一层开始,她在慢慢参观,游玩,一路走一路吃,不亦乐乎。 小颖看到很多人都是面带笑容的,不论是游客还是服务生,使得游轮上的气氛欢快而和谐,不愧是享乐的天堂。 梵狄不担心小颖,因为他是BOSS,在这金虹一号上有着掌控的权力和能力,就让这小土包子去玩玩吧,他也乐得耳根清静,自在些。他还告诉小颖,晚饭都不用跟他一起吃了,她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下边的餐厅随便她吃。 小颖的一切消费都是挂账的,她身上没钱。并且挂账还不是明挂在梵狄头上,是以山鹰的名义。这是梵狄吩咐的。 不用带钱就能吃吃喝喝玩个遍,这样的待遇简直爽翻了,小颖敞开肚子吃,从一层一直吃到了第四层……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她吃得爽,玩得开心,她单纯的心理对这个世界还不曾有太过的设防…… 小颖穿着浅绿色的短袖体恤,蓝色牛子裤,白色休闲鞋,衣着很普通,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但她不施粉黛的素颜充分展现出了青春的无敌和美好,尤其是当她不自觉地做摸鼻子习惯小动作时,更是俏丽可爱,有心的男士哪里还忍得住? “哇,这儿好热闹,有嘉宾表演啊,我还没看过呢……”小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酒吧门口的海报,跃跃欲试的眼神,伸长了脖子望里边望望。 经过她身边的男男女女大都会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瞄瞄小颖……真土啊,一看就是乡下妹。但乡下妹是怎么来金虹一号的? 这些问题没人会去过问,顶多也是好奇和不屑罢了。 小颖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呢,身后蓦地冒出一个高大的男人拦在她跟前,一脸笑意就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样。 “嗨,小妹妹,是不是想进去看表演?”男人指了指海报,他其实早就注意到小颖了,见她盯着海报半晌,当然猜得到她的心思了。 这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长得还蛮帅的,说的中文也还算不错,幽深的瞳孔里藏着一抹兴致盎然,狩猎似的眼神……他看上这朵娇嫩的小花了。 小颖愕然,想不到会有陌生人主动跟她讲话,但见对方亲切友善,不好意思不回答人家的话,轻轻点头,也没立刻进去。 男人眼中闪过一道玩味……这女孩儿反应好平淡,竟然对他的长相无动于衷吗?他高大帅气,鲜少有女人不露出惊艳的目光,他是这金虹一号上的常客了,对于中国女孩子的矜持和腼腆,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他遇到的都是些欢场老手,像小颖这样娇嫩又矜持的小花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小妹妹,我也是正要进去,不如一起吧?”男人语带试探地说。 小颖美丽的大眼转了转,随即微笑着说:“嗯,进去吧。” 男人心下一喜,满以为自己这是成功了第一步了……看来这女孩儿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搞定嘛,只要答应和他一起进去,之后当然是坐在一张桌上喝酒看表演了,接下来的好多事不就容易多了么?用中文说,那就是……手到擒来。 但这位外国帅哥显然是得意得太早了,他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个脑子一根筋的姑娘,连梵狄都会被她气到的…… 一起进去,还真只是仅此而已,进去酒吧之后小颖看都没看这帅哥一眼,径直走向表演台……前边。 她觉得看表演就近点好好欣赏,在乡下的时候可没这样的机会看。 金发帅哥顿时傻眼儿了,他是走向的另一端,而这绿衣服的女孩子却是朝相反的方向,这……没搞错吧? “嗨……嘿……”金发帅哥急忙走上去几步拉住了小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走的这边,你别跟丢了。” “呃?”小颖眨眨眼,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因为这里边的音乐声和人声混合在一块儿太嘈杂。 “我是说,你跟我一起,往那边走!”男人加大的声音。 小颖蹙眉,摆摆手:“我只是说一起进来,没有要跟你一起玩啊……” 说完,挥挥爪子,甩开男人,自己走了。 确实,小颖出于基本的礼貌而答应一起进来,仅仅只是进来而已,之后就各玩各的,一点不沾边。 金发帅哥尴尬地愣在原地,望着小颖的背影,眸子里渗出几分阴骛,心中冷笑……妈的,还以为钓到一个傻妞,想不到竟敢耍老子! 这位帅哥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位职业赌徒,每次他来金虹一号都会赢走一大笔钱,很多人不会跟他赌,不招惹他,但梵狄作为老板,开门做生意就需要有担当,即使这个赌徒每次来都能赢走不少的钱,可是至今还没发现他有出老千的证据,所以他还能出现在这里。 一向是泡在金钱和美女之中的,现在却忽然在一个年轻女孩子面前失了手,金发帅哥感到十分不服气,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傲气和邪恶。今晚暂时不去赌厅了,他的目标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将她搞定,拿下,这是他在当下决定要做的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求点月票哇亲爱的们,求点留言和推荐票!】 第362章:续:被下药 就在小颖进去这间酒吧之后不到五分钟,梵狄就接到了山鹰的汇报,得知那位被重点关注的赌徒离开了赌厅,确切位置是在游轮第四层的某间酒吧。 每个赌场都会有某些被列入重点观察的职业赌徒,他们通常只要进入赌场就不会空手而归,他们和那些经济拮据的赌徒有着最本质的差别就是……他们很有钱。他们不缺金钱和美女,甚至有的职业赌徒本身还牵涉到强大的背景,身后有财团或是政界的人支持都不足为奇。尤其是在大型高级赌场上,当中的利益关系千丝万缕,每个不同寻常的职业赌徒都有着各自的绝活儿和支持者。 梵狄吩咐赌厅里需要密切注意的职业赌徒之一,就是先前和小颖一起进去酒吧的那位金发帅哥——亨利。 亨利这次上船才只赢走了五十万,这数目比起他前几次来的光荣战绩,显得太少了。而梵狄绝不会认为亨利会闲得只为赢五十万而上赌船。原本以为刚才在赌厅里亨利会继续玩下去,可没想到他竟然中途离开,去餐厅一圈之后又去酒吧。他接下来会不会返回赌厅?什么时候返回?这都是梵狄要留意的。 可亨利现在留意的只有前边不远处那个绿色的身影……“可爱的小萝莉,如果压在身下一定美极了。”亨利满脑子尽是龌龊的思想,绿眸子在暗淡的灯光下折射出邪恶的光。 热情性感得女人他玩得太多了,主动投怀送抱的更是不在少数,他吃够了山珍海味,如今也想尝尝清粥小菜是什么感觉。越是有挑战难度的女人越是能勾起亨利的兴趣。 小颖可不知道自己对男人的不假辞色竟然会招了这头狼。 小颖在舞台的正前方某个位置坐下……原本她这么一个孤身一人前来的女孩子是无法得到这样待遇,但由于她在消费时报的是山鹰的名字,所以才会得到特殊的安排,能坐在正前方的位置观看表演。 服务生在询问小颖要什么酒水时也是格外客气的,甚至会在心里暗暗琢磨……梵老大身边那个山鹰长得也不怎么样啊,竟然能泡到这样水灵的小妞?她看上去顶多也就十七八岁了,山鹰真好命啊。 但他们都不会知道小颖是梵狄身边伺候的人,和山鹰的关系是再普通不过了。 小颖乍一看这酒水牌子上大部分都是她不知道的东东,喝点什么好呢?俏丽的脸蛋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无意间瞥见隔壁桌子上有一杯看上去很可口颜色发红的东东。 “那个……”小颖的手指了指。 服务生走了,很快就送来一杯卖相讨好的“粉红佳人”鸡尾酒。 小颖只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姑娘,哪喝过鸡尾酒啊,看到这么漂亮的鸡尾酒顿时就心动了,喝了几口感觉挺不错,比她先前在餐厅喝的饮料好喝点。 不懂品酒的人就是这么几口灌下去,好喝酒再要一杯…… 表演已经开始,小颖坐在座位上一手拿着烤串,另一只手拿着鸡尾酒,边吃边欣赏台上嘉宾的歌舞表演,她旁若无人的姿态娇憨可爱,吃得津津有味,看得也很投入。烤串儿是她在餐厅里没吃完打包拿走的,现在正好……下酒。 这一看就是自带的食物,因为酒吧里没烤串儿卖,而小颖的烤窜儿散发出的香味再加上她自在的吃相,惹来身旁不少侧目的眼神,纷纷感叹……竟然还有人打包烧烤来这样高档的酒吧里吃? 台上的歌手唱得很卖力,小颖看得也过瘾,激动时还会跟着拍手跟着一起唱。全场就数她的掌声最响亮最多了。 这样一个单身女孩子在酒吧,长得又水灵,难免会有人前来靠近乎的,随着一股古龙水的味道飘来,亨利坐在了小颖身边。 “小妹妹,其他的位置都满座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吗?”亨利阳光灿烂的笑容看上去亲切又礼貌,翩翩风度像绅士一般,当然是会赢得人好感的。 小颖愣了愣,心想怎么又是他?但望望四周,确实很多人,座位也没见空着的,再看看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一张桌四个位子,确实不太好意思啊。 小颖冲亨利点点头,继续看表演了。 亨利对小颖这淡然的态度十分恼火,可他还是很有耐心,既然认准了目标就要达到目的才罢休……已经很久没女人能勾起他征服的欲望了。 坐在一张桌,亨利也跟着小颖一起拍手,一起笑,时不时还跟她说上几句话,渐渐的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融洽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么生疏了。亨利本就是个很懂得讨好女人的欢场老手,他知道投其所好,当然就能很快跟小颖拉近距离。 出于礼貌,小颖请亨利吃烤串儿,亨利也不推辞,边吃边赞着这味道真好。烤串儿吃了会口渴,小颖已经喝了四杯粉红佳人,这是第五杯了。 当服务生将鸡尾酒送来时,亨利觉得是是时机到了。 亨利不止好赌还很好色,他来这种地方也是随身携带着某些特殊药物的,比如……chun/药。 舞台下的灯光暗沉,亨利利用这便利,装作很礼貌地接过服务生手里的酒杯,然后再递到小颖面前。 小颖是看着服务生过来的,看着亨利接过酒杯,看着杯子放到自己跟前,她的视线没离开杯子,当然就不会知道这杯酒已经潜藏了危险。 看着毫不知情的小颖将这一杯鸡尾酒喝完,亨利脸上终于是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这个清纯的小妞很快就会对他热情如火,求着要他了,真是期待啊。 小颖只觉得鸡尾酒很好看,很漂亮,喝了前三杯都没觉得醉意,便认为这东西就跟饮料似的而忽略了鸡尾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台上的魔术表演一结束,小颖的兴致也随之淡了下去,站起来打算离开,可刚起身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微微一晃,扶住了桌子以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亨利赶紧地将小颖抱住,瞬间一股好闻的清香味就钻进了他的鼻息,阅女无数的他,血液里蠢蠢欲动的欲望因子一下就被激活了…… “唔……”小颖软弱无力地抬手,看似是要推开他,但在触到他结实的胸肌时,不知怎的她竟然浑身颤了颤,不但没推,反而神差鬼使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是……”小颖只觉得自己好热,加上头晕,使得她的意识变得不清醒了,心底好像有只小猫的爪子在挠痒痒,似是被一种陌生的东西召唤着,蛊惑着她释放出陌生的情潮。 “今晚,我就是你的男人……小宝贝儿,跟我走吧。”亨利邪恶的低笑,得意极了,用力拽着小颖往酒吧外走去。 小颖不会知道自己这么奇怪的反应都是因为亨利在她的酒杯里放了 chun药。亨利是职业赌徒,他的一双手拥有着超乎常人的速度,在酒吧暗淡的灯光下想要在小颖面前动手脚,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酒精加上药力,让小颖像变了个人,明明是该推开亨利,现在却成了紧紧贴着他,任由他带走。 小颖全身发烫,四肢无力,纷嫩的脸颊因药力的作用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渴望……到底在渴望什么,朦胧的感觉在身体里翻涌,仿佛只有抱着男人的身体,她才能舒服点。 这药是亨利从国外带过来的,十分霸道,小颖哪里经得起药物的折磨,混沌的意识渐渐被泯灭。 亨利住在顶层的某个房间,他已经在开始幻想一会儿将小颖压在身下是多么的xiaohun,他还在为自己今晚的艳遇而感到兴奋,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过梵狄的监视。刚才他带着小颖离开时,已经有人向梵狄汇报了…… 小颖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亨利身上,他正拿着房卡在开门。小颖只觉得很难受,又热又渴,抱着亨利,含糊地乞求:“热……我好热啊……” 亨利比她更热,急不可耐地将小颖拽进门去直接扔床上,小颖刚离开他的怀抱就感觉像鱼儿缺水似的,迷离的双眼无助地望着他,求救一般直起了身子想要靠上来……此刻的她只知道要靠着男人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被焚烧得融化掉,大脑不受控制,身体也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宝贝儿,我来了!”亨利兴奋地欢叫一声,急切地脱掉了上衣。 这一声宝贝儿是用英文喊出来的,陌生的语言一霎间让小颖模糊的意识有了一丝清醒,在他压下来时,小颖却一个翻身滚到了地上…… 借着这短暂的清醒,小颖狠狠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疼痛让她仅剩的一点力气被激发,在亨利冲上来的时候,小颖率先跑向了房门! 房门没有上锁,一下就打开了,小颖在亨利的怒吼声中冲了出来! 但她才刚跑到走道上就摔倒了,强压着的那股欲望再次复苏,毁灭了她残存的力气。 亨利看到小颖跌倒,心下也是一阵慌乱,就怕会闹出动静被人看到,急匆匆地跑上去将小颖抓起来,强与弱的对比,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的。 眼看着小颖就要被拖进亨利的房间,但在这危急的时刻,只见对面房间打开了,随之走出一个魁梧挺拔的身影挡在亨利面前,阴森恐怖的气息一霎那袭来,亨利心惊,不悦地看着来人:“梵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更新】 第363章:续:我好喜欢你,抱抱 亨利对于突然出现的梵狄充满了不悦和警惕,他怎么都不认为这是巧合,梵狄要干什么? 当然不是巧合了,梵狄接到消息所亨利带着一个女人出了酒吧,当时梵狄也没在意,但手下又说梵狄带的女人是在酒吧里以山鹰的名字消费挂账的女孩儿…… “亨利,把她交给我。”梵狄森冷的口吻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压,锋利的双眸直刺向亨利,一点都没商量的余地,这是命令。 亨利气恼,好歹他也是赌坛高手,在很多地方都受到礼遇的人物,他要玩个女人难道还要被梵狄管束? “梵老大,虽然金虹一号是你的,但是,你未免太过分了吧,跟我抢女人,不觉得太无聊了?” 梵狄盯着亨利怀中那不安分的小身影,见她紧紧依偎在亨利怀里像依人小鸟一样,他真想抽她两巴掌!该死的,她竟然这么随便么? 这一失神,梵狄还没来得及搭腔,小颖已经不满地嘟哝:“唔……讨厌……我热啊……” 她一边低喃一边更紧地抱着亨利的身体,他没穿上衣,她觉得靠在他身上好舒服,可以缓解她的热。 但这动作看在梵狄眼里是无比窝火,他一向认为小颖是个洁身自好的姑娘,难道竟也被亨利的外表所迷惑吗?亨利玩儿的女人不在少数,小颖真是瞎眼了! “亨利,你玩女人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她是我的人,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放开她!”梵狄冷冷地呵斥,大手一伸,强行将小颖从亨利怀里拉了出来! 亨利一个不小心被梵狄将人抓走,却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一脸诧异地望着梵狄:“什么?你的女人?” 亨利将信将疑,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是梵狄的地盘,亨利就算在国外颇有势力,可在金虹一号上,他不会傻到去和梵狄争女人的。 不争,却也一万个不甘啊! 梵狄一肚子的火,没心情解释他所谓的“我的女人”其实不是亨利想的那样,他其实想说小颖是他的佣人…… “随你怎么理解了,亨利先生,旅途愉快。”梵狄黑着脸丢下这句话,顺势就将小颖拖进了他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将亨利隔绝在外。 亨利心里那种愤懑顿时冲上脑门儿,用英文骂着脏话,愤愤不平地回房去了。 用中国人的话说这叫“到嘴边的肉都飞了”!亨利万万想不到自己看上的妞居然会是梵狄的女人?梵狄怎会喜欢这种清纯的乡下妹? 尽管难以置信,不服气,可亨利还是会以大局为重,毕竟这次来的目的是赢钱,如果跟梵狄搞得太僵,不利于他的行动。 玩女人的事,泡汤了,亨利决定换好衣服去赌厅捞一把,以解心头的不平。 梵狄的房间里,小颖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先前那一时的清醒早就被体内那一波高过一波的热浪给吞没了,她现在只知道想要……想要……要什么呢,她说不出来,只能用行动来表达…… “唔……抱抱……”小颖像无尾熊似的挂在梵狄身上,脑袋在他胸前磨蹭着,小手不停地在他身上乱摸,肆意点火。 她呼出的气息里含着淡淡酒香,梵狄愤愤地皱眉,以为小颖这是喝醉了才发酒疯呢。 “你给我清醒点,走开!”梵狄狠狠地一推,小颖连退数步,身子一软倒在床上。 梵狄岑冷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凌厉的光线,愠怒地低吼:“不会喝酒还去什么酒吧?还学会钓凯子了?连亨利都能勾搭上,你还真行!给我起来,滚出去,别弄脏我的床!” 梵狄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气愤,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的本意是打算以后给小颖找个好男人让她嫁了,可她倒好,跟亨利勾搭上,差点就被亨利给拆了吃掉,那会是什么后果?瞧她先前那么娇滴滴的靠在亨利怀里热情似火的样子,难道他看错她了?难道她并不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梵狄还不知小颖中了药,只从自己看到的事实已经够让人误会了。 小颖现在药力正发作得厉害,哪里还会听得懂梵狄在说什么,她现在只觉得浑身跟火烧一样。正好梵狄喊了她几声不见应答,不耐烦地走过去想要将她赶下自己的床…… 就在梵狄的手刚碰到小颖时,她滚烫的身子便贴了过来,再次抱住他,无助地乞求着:“好热……帮帮我……” 中了药的人最受不得男人的刺激,这么抱着,他身上阳刚的气息正是她致命的毒,催化着她释放自己。 又一次听到她喊热,而她的身体确实是异常的滚烫,是酒精的作用吗?听手下汇报说小颖在酒吧点了五杯粉红佳人,但也不至于喝了之后体温这么高啊? 梵狄一手抚上小颖的额头,再摸摸她颈脖上的大动脉…… 这下,梵狄终于是察觉到不对劲了,心头一紧……糟糕,亨利那该死的混蛋,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下药! 梵狄先前对小颖的误解瞬间散去,向来镇定的他也有点慌神了,一抹疼惜涌上来,他轻拍着小颖的脸蛋:“醒醒……小颖,是我啊,我是阿凡,你清醒一点听我说,你被人下药了,我现在去给你叫医生来,你……” “阿凡?是阿凡……”小颖迷蒙的眸子充满了水泽,这小妮子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潮红的脸蛋,迷醉而渴求的眼神,媚态横生,骨子里都散发出晴欲的气息,这对男人来说是绝大的you惑。 “阿凡……抱抱……阿凡……救我……”小颖急促的呼吸中,小手搂住了梵狄的脖子,仿佛迷路的人一下看到了光亮,对准他的嘴猛地亲了上去…… “放开……”梵狄刚一张嘴,小颖的香she就趁机攻陷了城池,但她没有接吻的经验,只是因药物发作而胡乱地做出惊人的举动。 梵狄郁闷到家了,怎么有种被人强上的感觉?偏偏小颖中了药,他总不能像对待歹徒一样地对她吧,就这小身板儿,他一捏都会碎了…… “唔唔唔……唔唔……”小颖胡乱地啃咬,笨拙生涩的吻,带着甜蜜芳香的气息席卷了梵狄的口腔,钻入他的肺部,勾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不可否认,小颖很甜美,酒醉加药力的双重作用下,她从纯纯的小清新变成了一个妖媚惑人的小魔女,给梵狄带来了新鲜的块感和刺激。他又不是太监不是xing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理智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薄弱。 梵狄搭在小颖肩上的手游弋到了她的腰,紧紧搂着,让这具火热的身体跟他贴得摸不透风……这一刻,他也迷蒙了,混乱了,闪神之间,他被小颖压在了床上。 “阿凡……唔唔唔……我好喜欢你哦…阿凡……亲亲……”小颖嘴里无意识地嘟哝着,两手一抬脱下了体恤,紧贴着他,不停地磨蹭着他,妖娆得像妖精。 小颖浑然不知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梵狄听了只觉得是小颖因药力才胡言乱语,不知道那是小颖的心声。这太折磨人了,再这么下去,他保不准会真的要了她! 梵狄狠狠咬牙,凭借着他强大的意志力,他没有再继续下去,用力拽着小颖将她推开,顺手将旁边床上的领带抓过来将小颖给绑上。 不绑不行啊,药力太猛,梵狄怕小颖会因得不到宣泄而伤了她自己。 小颖难受极了,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梵狄,但又无法再抱着他,因为手被捆起来了。 “呜呜呜……阿凡……抱抱……呜呜呜……”小颖呜咽着,身子在颤抖,快要哭了。 梵狄强忍着没去看她的脸,怕自己会心生怜悯,怕会把持不住要了她。梵狄懊恼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医务室,让医生上来。他不喜欢有事情不受控制,即使是小颖中了药,他也要让医生来解决而不是用他自己去给她当解药。这其实是很危险的,小颖如果没能及时得到医生的救治,很可能会出大事,但梵狄就是这么清醒,无情,知道很危险,还是会等医生来…… 但医生好歹也要准备一下药物,直到进房间,前后少说要花去一二十分钟,而小颖却已经是到了承受的极限。缩在床边扭来扭去,想要离梵狄近一点,可他已经站起身去了浴室,然后拿着湿毛巾出来了。 冷水打湿的湿毛巾搭在小颖额头上,但这无济于事,她依旧难受得要命。梵狄也不轻松,他要为小颖穿上衣服,不然一会儿医生来了看到她光着上半身可怎么好? 这莹白无暇的身子堪称一件绝美的艺术雕塑,梵狄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别往她胸前看,只专注于给她穿衣服。可他太低估这药物的作用了,小颖现在就是一头随时会爆发的小狮子,而他是她唯一的美餐。 梵狄才将衣服套上小颖的脖子,她在一阵战栗之后忽地蛮力爆发,挣脱了手上的领带,翻身将梵狄压在了身下,赤红的眸子几近癫狂,不管一切地扒下了他的裤子,如一只不受控制的小兽迫不及待的要吞噬掉眼前的美男…… 第364章:续:狠虐贱男! 本能的欲望驱使下,小颖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竟然扒了梵狄的裤子,紧紧抱着他,挣扎着坐在了他身上。可她还穿着牛仔裤呢……小颖的意识已经彻底陷入痴狂,但她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只能无助地乞求,呜咽着:“阿凡……帮我……” 若没有裤子隔着,若是换做其他男人的话,她多半是要被压倒来个吃干抹净了,但可惜她遇到的是梵狄,在黑道上以残酷无情著称的男人,即使面对这样火爆的场面依然能在最后关头把持住自己。 这对梵狄来说简直是比挨刀子还要丢脸的事……他居然被一个女人扒了裤子,这要传出去还得了? 梵狄骨子里的狠劲儿又上来了,完全无视小颖胸前白花花的风景,直起身子挥起手臂,冲着她潮红的脸颊狠狠一巴掌! “啪!”这一掌是梵狄用了七分力道,打得小颖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这短暂的疼痛使得小颖的身子往旁边一倒,梵狄趁机再挥手,以掌为刀,干净利索地落在她的后颈,小颖闷哼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这回是真的被梵狄制服了,打晕过去。 梵狄浑身一软,瘫坐在床上,再看自己身上早就出了一身热汗……真费劲,要制服一个被下药的女人,实在是考验老子的意志力啊! 梵狄苦笑,瞅着自己的某处,自嘲地低喃:“兄弟,不是哥不给你肉吃,只是这块肉不是哥的菜,你就忍忍吧。” 某可怜的“小兄弟”昂扬着脑袋如叫嚣的野兽,梵狄冲进浴室用凉水对着这儿一阵地冲,终于是在医生来的时候将火压了下去。 凌乱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一脸的红潮,陷入熟睡,这太令人浮想联翩了。但医生也很识趣,不敢多问一句,只是心里忍不住在猜测这小姑娘到底是梵狄的谁? 医生给小颖打了针,但这还不够,她还需要输液才能清除体内那霸道的药力。 这一晚,梵狄的日子就难过了,医生说为防万一,最好是要有人守在小颖身边,假如她半夜醒了而药力还没清除,她或许还会因难受而做出“某些”举动。 医生说得很含蓄,但足够表达其意思了。 梵狄懊恼,难道今晚他要负责看护小颖?那不是说他不用休息了? 小颖输液之后情况在渐渐好转,这一夜,她做了个很美的梦,梦到自己将心上人压倒了,又亲又抱,好欢乐。梦里,梵狄对她好温柔,他的笑,他的眼神都是充满温暖的,再不是那样淡漠的态度。梦里,梵狄会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会用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而小颖不知道的是,真实情况为……梵狄喊她的名字是在怒吼,大手不是温柔地抚摸而是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梵狄躺在沙发上十分憋闷地望着床上那一抹小身影,心里早把亨利那王八蛋骂了个遍……小颖差点被糟蹋了,她是救过他命的人,若是在他的地盘还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他真是不用混了,连个佣人都不能保护还谈什么管理整个家族? 亨利胆敢在他的船上对女人下药,这本身就是大忌,不论受害的是小颖或是其他的无辜女人,这都是梵狄不允许发生的。男欢女爱的一.夜情,他管不着,可是像亨利这样用下药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若是被其他的游客知道,也会造成不良影响,别人会感觉在金虹一号上没有安全感。 “亨利……老子不信你次次都能侥幸赢走那么多钱,一旦被老子发现你在赌厅老千,哼……”梵狄嘴角的冷笑泛着狠意,恰好在这时,他收到了山鹰的紧急电话。 五分钟后,梵狄出现在了三楼赌厅的监控室。原来是梵狄请来坐镇赌厅的赌术专家顾问看出了亨利不对劲,但没有打草惊蛇,第一时间通知了梵狄。 亨利是想再最后大捞一票,明天游轮在香港停靠时他就能带着赢来的钱离开,继续过他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梵狄请来的赌术专家也不是吃干饭了,一直都在监控室里盯着,终于是发现亨利有出千的迹象。 再精明的赌术,只要被内行人看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完蛋了,留下把柄在这个赌场,立刻就会被列入黑名单,今后不得再上这艘赌船。 亨利还在大把大把地赢钱,兴奋而得意,在他看来,梵狄也不过如此嘛,他满以为自己还能像以前那么幸运…… 有人告诉亨利,梵狄请他去贵宾厅。他赢得的筹码足够上贵宾厅去玩了。 这在赌场里是常见的情况,亨利一点都不意外,前几次他都没去贵宾厅玩,是因为没兴趣,但这次,他改变注意了,他想到梵狄搅和了他泡妞,一直不服气,现在有次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如果能让梵狄出丑,亨利会觉得比赢了钱还开心。 亨利大摇大摆地进去贵宾厅了,果然梵狄在里边等着他。 “嗨,梵老大,又见面了!”亨利嘴里叼着雪茄,绿眸子里尽是歼笑,冲梵狄伸出手。 梵狄对这只白生生的大手视而不见,端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淡淡地瞥着亨利,冷厉的深眸寒光灼灼,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亨利见梵狄的次数不多,一共也就那么几次,这还是头一回看到梵狄这种藐视一切的目光。 亨利心里不悦,半空中僵硬的手收回来,在梵狄对面坐下。 “梵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叫我来,难道只是想在我面前摆摆威风而已?”亨利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 真是可惜这张帅气的脸,人就怎么那般欠揍呢?梵狄冷笑,轻勾着唇角说:“我是想请你来分享一段精彩的视频,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说着,梵狄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画面,正是亨利在赌厅里玩牌时的情景。 亨利脸色一变,夹着雪茄的手微微抖了抖……这细微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在拨烟灰,但实际上是他借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事已至此,亨利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进来时那股张扬的气势荡然无存。他很清楚,按照这一行的规矩,他将会被梵狄名下所有赌场列入黑名单,这消息一旦传出去,那就意味着他的赌术被中国人识破了,这对亨利来说是奇耻大辱,不只是影响到他在这一行的声誉,更是挫伤了他的自尊心。 亨利阴沉的面容僵硬,心里在极速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梵狄虽然不待见亨利,可见对方到这时候还能保持一份镇定,至少心理素质还不错,看来这家伙在赌界的名头也不是虚的嘛。 “亨利,敢在我金虹一号上出老千的人也不是没有,通常呢,你也明白,出千不被抓包,那就没什么可说的,算你本事,可现在,不巧的是,你被我发现了……我该说是你运气不好还是赌术不够精?呵呵……”梵狄浅浅笑着,只是这笑意太冷,令人心头发毛。 亨利虽然心虚了,可他仗着自己身后的势力,眼前的危机,他不会认为真的有威胁,他认为梵狄不敢对他怎样。 “梵老大,职业赌徒有几个不出千?你该很清楚这一点。我可以把赢来的钱都交出来,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今后我也不会再进出你的赌场。这样,你认为如何?”亨利胸有成竹,他相信梵狄很了解他身后的势力,不会为难他的。 确实,亨利在他自己本国就有不少人为他撑腰,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职业赌徒中,亨利既有名气也有势力,这是行业里的人都知道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梵狄做事的手段远比上一任家主梵顶天更加狠。 梵狄漫不经心地抿着杯子里的酒,红色的液体在他唇边辗转,优雅邪魅之中又透着一股嗜血的味道,亨利一瞬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在面对一个可以掌控人生死的魔王? 梵狄妖魅的双眼瞄着亨利,有一丝诡异在蔓延…… “哎,很久没画画了,亨利,你一定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事情其实是画画,你远道而来,我身为金虹一号的主人,应该为你准备一份礼物才对。”梵狄语气很轻,活像是个绅士,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老大要发狠了。 “画画?礼物?”亨利不明白梵狄什么意思,但是他却看见有人拿来了作画的工具放在梵狄面前。 搞什么?梵狄居然要在这里画画? “梵老大,你……” “亨利,我看你这双手长得挺漂亮,不如就画你的手吧。”梵狄笑意不减,在亨利惊诧的目光中,梵狄的右手一晃,刀光闪过的一霎那,亨利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这间贵宾厅…… “妈的,你敢伤我!”亨利手上正插着梵狄的匕首,痛得他差点昏过去。 望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梵狄,亨利彷如看到撒旦降临,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怕了,他在颤抖,在发怵!他到底遇到了怎样一个可怕的男人?【今天就这一章,要出门一整天。】 第365章:续:昨晚我们那个了吗? 梵狄的手下一左一右将亨利死死按住,让他无法动弹,而他手上插着匕首的地方还在流血……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让这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诡异。 “我说过要画你的手,怎么你不高兴?用你的血作画,你拿回去做纪念,一定可别丢了。”梵狄看都没看亨利的脸,只是用画笔沾了些亨利手上的血,然后很专注地开始作画。 亨利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血腥暴力更是屡见不鲜了,但是此刻,他竟然打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恐惧,面对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东方人,他竟然会无比的后悔自己的决定,真的不该来! 亨利话都说不出来了,本就是白皮肤现在更是一片惨淡,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在画纸上勾勒出手掌的形状,脚底寒气直冒…… “你……你一定会后悔的!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值多少钱?你敢伤我,你就等着接受毁灭的下场!”亨利不甘的眼神,凶狠的表情,让人想起垂死挣扎的凶狼。 梵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嘴唇动了动,蹙着眉头望着画纸上的手印,喃喃地说:“嗯……应该再加上一只匕首,那就更完美了。” 完全的藐视亨利的威胁,这是因为梵狄有着足够的资本这么做。他不是狂妄自大的人,更不会盲目动手。衡量过利弊之后,他才决定用这样的方法对待亨利,无惧亨利所谓的报复。 “亨利,怎么你难道不知梵氏家族曾经的根据地是在澳门?曾是澳门三大赌场之一的控制人,你觉得梵氏家族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小的职业赌徒?如果连一个胆敢在我赌场出老千的人我都搞不定,我还用开赌船吗?没废掉你的右手你就烧香拜佛吧,念在你练习赌术不易,伤你左手已经够仁慈了,你,应该懂得感激,明白不?”梵狄淡漠的一席话,足以将亨利气得吐血了,损人不带痕迹啊。 亨利只觉得一股怨气堵在胸口没出得来,加上伤处的疼痛,他一下子连声音都没了,正好梵狄画完,顺手将画纸拿起,展开再亨利眼前。 一只手掌,上边插着一把匕首。画上就这么简单,却是让亨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将会是他人生中难以磨灭的耻辱! 亨利终于是昏过去了,不管是痛晕还是气晕的,总之他杯具了,风风光光的上来,悲悲惨惨地被扔下金虹一号,手伤了,钱没了,面子没了,信心也被打击得全无,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赌场上是见不到亨利的身影了。 梵狄处置好亨利,浑身舒泰,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房间,在看到床上熟睡的身影时,他一下子愣住了,干嘛自己这么高兴呢?仅仅是因为亨利出老千被抓到吗?或许,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他为小颖出了这口气? 这些细节刚冒出来就被梵狄的潜意识打压下去,正好小颖翻了个身,梵狄赶紧一个跨步上去……生怕她醒了。 那输液瓶里的液体还没完呢,她体内的药性也没清除,这时候醒了可不妙。 “喂……小颖,小颖?”梵狄坐在床边轻声呼唤,低下头凝视着这张泪痕未干的小脸。 怎么又哭了吗?梵狄看看湿润的枕头,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动,淡淡的疼惜袭上来……这个小颖真是让人不省心,睡个觉也哭,做什么不好的梦了? 其实小颖做的是美梦,只是因为梦里的她太幸福了,所以才会高兴得流泪。 “唔……阿凡……亲亲……”小颖嘟着嘴含糊的低喃,小手抱着梵狄的手,就像是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舍不得松开。 梵狄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听到小颖再次喊“阿凡亲亲”,他身上会起鸡皮疙瘩,想起她先前药力发作时的疯狂,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的手,可是…… “该死的,别乱动啊,还在输液呢!”梵狄窝火,按住了小颖插着针管的手,已经出现了淡红色的液体回流,是她刚才乱动所致。 梵狄头大了,这可如何是好?在输液的过程中手需要保持平放的状态,可她睡着了就乱动,不安分……这一瓶完了之后还有两瓶呢。 得了,今晚不用睡觉了!梵狄郁闷地靠在床头,冷冷地瞅着身边这个呼呼大睡的小妞……当初一时心软收留她,看来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啊! “唔……冷……”小颖嘤咛一声,小身子又靠了过来。她没醒,只是感觉有点凉意了,自然往暖和的地方靠拢。 梵狄想让开也不行,还得顾着她那只插针管的手,按住不让她将手抬起来。这就给了小颖机会,她往这热源靠近,舒舒服服地蹭着,似是很满意这热源没有再跑掉了。 怀里缩着一个柔软的香喷喷的身子,鼻子里钻进阵阵处.子的馨香,生生地勾起了男人心底的怜惜,轻叹一声,总算是没再将她推开了。 罢了罢了,反正她现在是病人,他何苦小气到跟一个病人计较? 小颖睡得挺舒服,可不知道苦了梵狄这家伙,她时不时会动一动,但又不会离开他的怀抱,动来动去都在他怀里,而梵狄为了将她的那只手固定在她身侧,不得不伸出手抱着她…… 温香软玉,佳人在怀,这是怎样的暧昧旖旎,她动人的曲线紧贴着他,小脸在他胸膛蹭着,像只可爱的猫儿在眷恋主人的温暖。 这样的姿势抱着睡,男人能无动于衷的话那多半是某功能有问题了。梵狄血气方刚,精力旺盛,这是对他的折磨也是严峻的考验。 一晚上都处在煎熬中,但梵狄就是没有将这朵送到嘴边的肉吃下去。他对小颖有种特别的情感,因为救过他,所以感激她,对她的待遇也比其他人特殊,破例留在身边。他绝不会趁人之危,即使某处憋得难受,他也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毁了小颖的清白。 像小颖这样纯洁的姑娘不多了,在梵狄看来那是稀有动物,是奇葩,他若在这时要了她,一逞兽.欲,他会瞧不起自己的。 平心而论,这样抱着小颖,感觉还是蛮舒服,她的身子很软,身材更是没话说,很匀称,比例好,不大不小的胸,盈盈一握小蛮腰,还有她蝴蝶型的锁骨十分精致,有着令人遐想的性感……她是一朵娇嫩的小花,带着清晨的露珠,安静时乖巧,可在药物的作用下她能变得极度妖娆,浑身都会充满you惑男人的风情。 “哎……小姑娘终究是要长大的。”梵狄心头暗叹,小颖是藏不住的风景,她的美貌,她的灵气,迟早会被更多的男人注意到,只希望别再出现亨利那样的混球。 梵狄这就跟父母担心女儿似的,忍不住为小颖操心,想起了那句名言——红颜祸水。小颖的容貌当得起祸水级别的人物。梵狄能预见,待小颖一天天长大成熟,以后会更惊艳的,哪个男人想要守住这样的女人都不容易,将来必定要给她找个能保护她的才行。 第二天,小颖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欲裂。这是药物的副作用。 三瓶药水输进体内,小颖恢复如常了,可就是全身都没力气,感觉像散架一般,头也晕乎乎的,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混沌的意识在渐渐回笼,小颖这才惊觉自己不是睡在原来的房间。 这里是……小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这房间的布局……天啊,这居然是阿凡的房间? 小颖还来不及下床,只见浴室的门忽然开了,某个刚洗完澡走出来的男人就那么如遭雷劈一般僵了半秒钟,然后逃也似地冲进了浴室…… 小颖懵了,压抑的尖叫声在喉咙打转,简直不敢相信,她刚看到什么? “啊——!”小颖钻进被子里捂着嘴,闷闷的叫声透露了她此刻心里是多么震撼。 满脑子都是一片黑乎乎的毛茸茸的,那是……那是阿凡,她看到阿凡的那里了,看到了一丝不.挂的阿凡! 小颖脑子冲血了,耳朵里嗡嗡作响,从未看过男人luo体,却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将自己心上人的身体瞧光了,小颖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事实,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以后要怎么面对阿凡?太丢人了!小颖抓狂,心跳早就超出了正常的频率,脸更是红得像胭脂。 可是躲着不出来是不行的,某男已经穿戴好,黑着脸站在床前…… “出来。”梵狄忍着骂人的冲动,喉咙里憋出这两个字。 “唔唔唔……不……唔唔……”小颖摇头,将杯子裹得更紧了。 梵狄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沉声说:“你一晚上都霸占着我的床,害我没睡好,现在还赖着不走,你是想我把你扔出去吗?” 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几秒之后,小颖从被子里探出头,瞪大了眸子盯着梵狄,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昨晚发生什么了?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 小颖凌乱了,这是个重大的问题,她怎么会在梵狄床上,难道说,她和他已经……那个了? 第366章:续:老婆,想要更欢心吗 小颖瑟瑟发抖地望着梵狄,惊骇的眸子瞪得跟杏仁儿那么大,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是该喜还是愁,假如真的跟梵狄发生了关系的话。 “现在才怕,是不是太晚了点?”梵狄一边说一边用浴巾擦头,湿润的额发垂下来,不经意流露出一股魅惑风情。 其实这也不能怪小颖,先前是刚醒来,人都还不清醒,药力的副作用就是会让人头痛欲裂,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颖紧紧咬着唇,泛红的双眼隐隐有着点点晶莹,愣神几秒之后忽然钻进被子,紧接着又钻出来,傻呵呵地对着梵狄笑:“我们昨晚没有那个……” 梵狄甩来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怎么突然变聪明了?我没说你都确定没做?” “我没觉得痛啊,那肯定就是没错。”小颖冲口而出,显然心情恢复了不少,但又一个问题来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小颖脑子里的片段很模糊,不连贯,零星的。 梵狄用十分简洁的语言向小颖讲了昨晚的经过,只是省略了两人抱着睡觉的那一部分。潜意识里梵狄不想谈起,对他来说,那不过是为了照顾小颖而已,没有特殊的意义。 小颖的脸色发白,越听越心惊,还有愤懑。那个金发帅哥原来是个下流无耻的王八蛋! 愤怒之余,小颖也很努力地在搜寻脑子里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似乎好像自己曾抱着一个梵狄?好像曾压在一个梵狄身上?难道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了?这是梦还是真的发生了?小颖的心砰砰乱跳,想问却又难以启齿……太丢人了,如果她真是做出那样的事…… 小颖偷瞄着梵狄,他坐在窗户边,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为这个妖孽得令人心悸的男人镀上了一层炫目的光泽,照得他的皮肤隐隐发亮。 他脖子上是什么?小颖心头一紧,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仔细一看也还是那样,他脖子上真的有点浅红色的痕迹,不止如此,他的下巴也有? “阿凡……那个……你这里……这里……”小颖支支吾吾的,指指脖子和下巴的位置。 梵狄微微一愣,随即轻咳了两声,漫不经心地说:“被蚊子咬的。” “啊?蚊子?”听他这么说,小颖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干的。但转念一想,什么蚊子那么厉害啊,咬一口竟有比指甲盖还大的红痕? 梵狄一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耐地说:“行了,别胡思乱想,昨晚你睡的床,我睡的沙发,就这么简单。” 他的话,让小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在中了药之后出丑,她要是知道自己昨晚曾有过那么多的壮举,估计会难以面对梵狄了。 梵狄只告诉小颖他将亨利教训了一顿赶下船了,没有说他怎样给了亨利惨痛的教训。在他内心是不希望小颖接触黑帮里血腥的事,她和小豆子都应该是纯洁阳光的,而他属于黑暗,他不想让自己的黑暗感染了这姐弟俩…… 昨夜的事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谁都没有再提起,可真的会忘掉吗?真的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小颖对梵狄的感情就跟中了蛊毒一般越来越深而不自知,她只知道待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好像一切的危险他都能替她挡掉。而梵狄是否也能像从前那样坦然地面对小颖呢?在经过一晚上的紧密接触之后,他冷硬的心是依旧如铁还是有所触动呢? 人生最庆幸的事莫过于……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在我钟情于你的时候,你将我捧在掌心…… ======呆萌分割线====== 月色迷人,凉风轻拂,富有诗情画意和浪漫情调的夜晚能让人心情放松,手牵手漫步在海滩,惬意悠闲,远离了尘世的纷扰喧嚣,仿佛置身在梦境那般美妙。 他掌心里握着柔柔的一团,嫩滑的触感令人心神荡漾,看着月色下的她,长裙飘飘,如月光女神下凡,他心里也不得不感叹……时间,让水菡身上的青涩褪去,增添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女人味,在她面前,他是越来越把持不住了。 夜幕中的大海神秘莫测,天上那一轮朗月也显得格外的明亮,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整个人的身心都是放松的,愉悦的,身体的毛孔都在张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如此美妙的月色怎可辜负? 水菡和晏季匀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在岩石旁休憩。两个身影依偎在一块儿,亲昵无间,温柔的低语在海风中飘散开来,心境无比自在宁静,踏实,因为有爱人在身边一起分享。 “老公,在海边生活真舒服啊,我们可以多玩两天吗?”水菡柔腻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软软的像羽毛拨弄着他的心弦。 晏季匀伸手捋捋她额前的发,幽深的凤眸在月光中仿佛宇宙黑洞般充满了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下去…… “都依你,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全凭老婆大人吩咐。”晏季匀这温柔得滴水的语气,比棉花糖还要甜呢。 “你现在这么听话啦?以前你可是很霸道。”水菡小声嘟哝,脸上可是笑米米的。 晏季匀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是引以为荣,颇为认真地说:“知道吗,大部分听老婆话的男人都是幸福的,家庭和睦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难道我霸道的时候你不喜欢?据我所知,你一直都爱我爱得死去活来,该不会我现在温柔点了你就不喜欢了?” “噗嗤……”水菡禁不住笑出声,这男人,他是在对自己没信心么? “哈哈,老公,你可真臭美,谁告诉你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 晏季匀脖子一梗:“大家都这么说,你现在想否认?” “你说呢?” “说?不如做,你知道我一向是行动派的……对你更是不遗余力的行动。”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显然别有深意。 “哼哼,你就知道做啊做。” “说明你魅力大啊,每次都让我有种要不够的感觉……你不觉得很xing福吗,我的身体和心,都直属于你一个人,宝贝儿……” 这浓浓的宠溺好甜好甜,水菡心里暖暖的跟喝了蜂蜜一样,皱皱小鼻子:“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滑头了。” “讨老婆欢心,是每个男人都该做的事,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我却不知道,老婆你欢心吗?” 水菡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俏皮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欢心。” “这样啊……可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大手抱着她的腰,让她在他腿上坐得更舒服点:“老婆,还想更欢心么?” “嗯?” “亲爱的,我们应该为今晚的夜色留个纪念才好。”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敏感的耳窝,引得她微微颤抖,一丝情yu的味道蔓延开来。 水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一热,:“你要想那个,咱们回酒店再……” “我们总是在室内,也该换点刺激的了。”他意有所指,放在她腰间的手稍微用力一揽,顿时她便感到某处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 “你……什么时候成这样了……真是的……怎么那么坏……”水菡不自觉地颤着身子,只觉得那里滚烫得厉害。 “坏吗,我只对你一个人坏……”他越发得意了,叫嚣着肿胀的欲.望,对她虎视眈眈。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话还没说完,男人火热的吻已经落下来:“我现在就想要你……”“唔……嗯……”水菡被他霸道而不失温柔地拥吻着,两个身影在暗夜中紧紧契合,唇齿间的纠缠激发了最原始的冲动,如过电似的酥.麻感透过彼此的舌尖传遍全身…… 水菡的脑子有点乱,心有点慌,她已没有理智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胆大到在海滩边跟他亲热,此刻的美妙让人不想停下来,只想顺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去行动……水菡小手抵在他胸前,无意间触到那敏感的一点……“嘶……”他喉间发出一声隐忍的低吼,呼吸更急促,更粗重,强健的双臂一使劲就将她轻盈的身子抱起来再次按下……“噢……”水菡忍不住溢出羞人的娇.吟。这样的环境下,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兴奋,体内的潮水就像海浪一波一波涌起,燃烧的激情在夜色中绽放……他品尝着嘴里这颗迷人的樱桃,她的身子在上下起伏中仿佛被抛向了高空,又如一片小舟在浪尖翻涌……动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某一处,像匹奔腾的野马在驰骋咆啸。水菡开始还有些拘谨,渐渐地也被他带入了另一个美妙的境界,放开了自己…… 晏季匀此刻兴致正好,他不想压抑自己。快乐是需要制造的,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跟水菡一起制造属于两个人的快乐。 第367章:续:有救了! 激情之后的爱抚对于女人来说,从某面讲,重要性不亚于之前做的过程。 晏季匀和水菡在这海滩边上尽情享乐一番过后,他并没有立刻急着走,而是温柔地搂着她,亲昵,低语,说不尽的缠绵情意,诉不尽的深浓缱绻。他不是图一是欢愉的男人,他是因为爱她才会想要,水菡亦是如此。两情相悦共赴芸雨,这是灵与欲的高度结合产生出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是爱的极致表达和升华…… 浓情蜜意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两人都尽量避免去触及的心酸,此刻,随着爱意的流淌,水菡的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压抑的恐惧感涌上来,抱着晏季匀的脖子,声音因激动而哽咽:“老公……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离开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是水菡首次在晏季匀面前说这样的话,真情流露,不再掩饰,不再假装坚强,赤果果地坦诚自己的脆弱。甜蜜到极致的后果就是会害怕失去这一刻的幸福。 两人的情绪急转而下,心头压着沉甸甸的大石,晏季匀痛苦地皱着眉,嘶哑的声音颤抖着:“菡菡,我做梦都想能出现奇迹,可是,我不是神,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有恐惧,跟你一样的害怕到最后希望成空了……我怕死,真的怕,因为死亡就意味着失去你和孩子,我太想要跟你和孩子在一起,太想要留住我们快乐的时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长期的压抑总需要为情绪找个突破口,此刻晏季匀也没有再逞强,将一颗心摊开在她面前,恐惧,悲伤,彷徨……统统都不加掩饰了,化成颗颗滚烫的热泪滴进她的颈脖,浸透她的肌肤,融入她悲悯的心。 两人就这么抱头痛哭,这气氛的前后转变太大了,但却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晏季匀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实际上对于生死,他的感悟比一般人要深刻得多,为什么还会怕死?都是因为有水菡和小柠檬的存在,他心中的割舍不下的牵挂。 “呜呜……呜呜呜……老公……我好爱你,好爱好爱……好爱……”水菡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心情,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已经倾注了她全部的感情。 晏季匀听着这闷闷的鼻音,心都快碎了,痛得难以呼吸,紧紧抱着她,很用力,恨不得能揉进自己身体去理疼着…… 就在这夫妻俩肝肠寸断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是晏季匀的手机。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显示归属地是香港。 晏季匀心头一动,迅速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苍老而慈爱的声音,说的是英文。 “瓦格医生!”晏季匀激动得手抖,他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很轻快,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果然,瓦格医生在这个夜晚为晏季匀和水菡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有希望?要我去M国……”晏季匀俊脸掩饰不住的惊喜,另一只手将水菡搂得更紧了。 水菡靠在他怀里,听到这消息也是兴奋得大叫,刚才还哭得伤伤心心的,现在却感觉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晏季匀挂了电话之后,心情也好了很多,与水菡一起从哭泣变成尖叫。 “哈哈哈……我有救了,我有救了!!”晏季匀对着大海歇斯底里地大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发泄这股情绪。 这是生命的呐喊,这声音仿佛可以穿透时间空间,产生巨大的震撼,深深地震动着水菡的心。 刚才瓦格医生在电话里说了,他已经从沧粟岛回到香港,带着岛上那位固执而神秘的老妇人还有抑制冥焦毒的一种植物,打算回M国之后立刻投入研究!他有信心延长晏季匀的寿命,至少不会在半年之期时等死了。 但由于这种毒很特殊且霸道,要临床试验是否真的有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有晏季匀在场……即使用动物做药理实验,可从哪去找像晏季匀那样中毒已久的动物呢。所以瓦格医生叫晏季匀尽快去香港与他汇合,然后动身去M国。 这一去,就不是像上次那样的情况了,这次,瓦格医生说有五成的机率可以救活晏季匀,剩下的五成仍是未知数。可别小看是五成机率,在此之前,晏季匀半年之期到了还能活下去的机率顶多是0.1%。而现在,这0.1陡然变成了50,如此巨大的进展,无疑是给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水菡在海滩上蹦跶着,又哭又笑,激动得像个孩子,五成的机会,太珍贵了,等于就是奇迹发生。 但水菡还没完全昏了头,立刻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抱着晏季匀的腰,女王范儿又溢出来了:“老公,我警告你,这次别想再丢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去M国!” 坚定,霸气,不容晏季匀反驳,直接决定了,这是女汉子的风范啊! “可是老婆,瓦格医生还说了,研制解药的时间不固定,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更久,你愿意跟我在国外生活那么久吗?” “不久,一点都不久!”水菡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喜悦的泪水簌簌而下:“你有救了,这是天大的幸事。我说过不会再离开你,我们一家人要时时刻刻在一起!那点时间算什么,我们要的是一辈子。明天我们就动身先返回C市,跟家里交代一下马上就去香港,不只是我,小柠檬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无论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真情的表白,朴实无华,却胜过了时间最华丽的甜言蜜语。这分明是她那一颗因爱而跳动的心啊! 无法言喻的感动萦绕在心田,晏季匀不再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真傻,水菡怎么可能不跟去呢?况且,他一天都不想跟她分开,不想再尝两地相思的苦,能一家人都去M国,直到他的毒解掉再回来,这就是极好的了。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处处有意外,处处也可能藏着惊喜。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或许你等待的就是梦寐以求的奇迹。 第二天,一家口果然启程返家了,他们的归来,带来的好消息,让所有关心他们的人都大大的惊喜了一场,虽然想到在将来的一段较长时期里这一家三口都不在C市,要见一面不容易,但这样淡淡的哀伤很快就被冲走……还有什么能比晏季匀有救了更令人高兴的呢。 既然是快要走了,双方的家长也该是时候凑到一块儿吃个饭,为晏季匀他们践行。 看似是简单的一段饭,换做普通人家那都太平常,但这晏沈两家曾有那样深的仇,彼此之间经过那么多的曲折磨难,水玉柔夫妇和晏鸿章要坐下来一块儿吃饭,这事可不算小,大家都在琢磨着,真的能实现吗?真的可以心平气和的,不计前嫌? 难,难,难! 至少水菡和晏季匀是这么认为的。两人还商量好了各自回家去做家长的思想工作,先疏通疏通,免得到时候在饭桌上尴尬。 双方家长以及朋友,全都约定好了安排在一个周末的某天,相聚在晏家大宅——烧烤。 大宅本来就像个小型公园,花草树木,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应有尽有。即使现在是夏天,可在这里烧烤也不会感觉太热。荫凉树影下,人工水池旁边,摆上烧烤架,桌上放着精致的糕点和新鲜的水果,还有些美味的熟食,凉菜……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温馨的派对,环境好,食物好,在一片绿树丛荫中一边欣赏园子的美景一边烧烤,这日子真是惬意而悠闲啊。 晏鸿章,沈蓉,晏锥,水玉柔和邵擎……全都在场,另外还有水菡的两个好姐妹,童菲和兰芷芯。亚撒和杜橙也在,邱健也来了,还有……梵狄。 有段日子没见水菡了,当梵狄看到她容光焕发笑颜明媚时,他的内心竟然没有像从前那么剧烈的起伏了,反而比较平静。他坐在水池边喂金鱼,时而望望不远处那个纤细娇柔的身影,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他心里那种带着酸意的刺痛少了几分,更多的是欣慰,她终于回到了从前那个水菡,她不必再假装自己没事,她现在是真的很幸福,快乐,因为,晏季匀在她身边,并且,他不是只有半年的生命了,他或许去M国治疗一段时间之后能活很久。 梵狄显得有点孤单,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但他自己到没什么。反正来也是想看看水菡和小柠檬而已,其余人与他无关。 他这么想,但别人却偏偏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来者是客,怎么都要尽到地主之谊啊。 当梵狄手里的鱼食喂完时,他身边也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晏季匀手拿着两个杯子走过来了,里边装的是红红的液体。 两个男人终于又碰面了,这一幕有点戏剧性,但也是必然性。 互相这么静静地站着,犹如两尊神祗伫立,滋生出的气场有着难以忽视的夺目。谁让这两人都是绝顶出色的人物呢,本身就是惊艳众生的存在,还两个站一起,气势和魅力都在叠加,难得一见的风景啊。 只是这风景的背后也隐隐有着压迫感,丝丝紧张的意味……【晚上还有更新】 第368章:续:有女人喜欢你 不远处,水菡还在跟童菲他们聊天,有说有笑的,但是她的目光忍不住会瞄向晏季匀那边,暗暗琢磨着,老公和梵狄怎么站着不说话呢?那样气氛显得有点紧张,该不会还像以前那么不待见对方吧? 水菡不放心,想过去瞧瞧,可晏季匀说了,他要跟梵狄单独说几句,所以水菡只能观望。 晏季匀将手里的杯子递给梵狄,两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都是一派高深莫测的表情,外人看不懂这俩货到底是在闹哪样?傻站着,要吵架还是要聊天,半晌没动静。 谁说只有恋人或夫妻间的眼神交流才是最默契的呢,势均力敌的对手或许更能读懂对方眼神里的涵义。 此刻晏季匀就是和梵狄在用眼神交流,这是一种气势上的较量,只有站在这的两个人才感觉得到。而这较量最终是晏季匀先打破。 “喝点吧……”晏季匀将手里的杯子递到梵狄手中,那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将梵狄那双妖魅惑人的眸子映照得越发幽深了。 晏季匀这是要跟他干一杯酒么?梵狄面色不变,依旧那么淡然。 “老婆说我不能喝酒,所以我把酒戒了,现在用西瓜汁代替吧。”晏季匀凤眸微弯,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坦荡。 用西瓜汁代替酒,说起来是挺不够意思的,可晏季匀丝毫不感到难为情,大刺刺地说是老婆吩咐的,这话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说给梵狄听? 梵狄嘴角抽了抽,立刻甩来一个鄙视的目光:“大男人喝西瓜汁?呵呵……真是,太有个性了!”特意加重了语气,几分讥讽,但还是将西瓜汁一饮而尽了。因为,显然水菡也是赞同晏季匀拿西瓜汁代替酒的,梵狄怎可能不给水菡面子。 最后一口西瓜汁还在梵狄喉咙里打转,只听晏季匀忽地冒出一句:“听说你收了个女人在身边,恭喜。” “噗……”梵狄喷出了半口西瓜汁,好在晏季匀闪得快,不然那新衣服就要遭殃了。 梵狄瞪着晏季匀,眉毛都竖起来了:“什么收了个女人?” 晏季匀比梵狄平静多了,闻言,心平气和地拍拍梵狄的肩膀:“那个叫小颖的,我认识……想不到你会留她在身边。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你别辜负了她。” “慢着……打住!你说什么呢,越说越离谱,就算你认识她又怎么样,她好不好,关我什么事?还有,你在调查我吗,我身边有什么人,你这么清楚?”梵狄的脸有点黑,尤其在听到晏季匀最后那句时,总感觉怪异。 晏季匀不置可否,坐下来给梵狄讲了个故事,梵狄听了之后久久未发一言,但就是拳头攥得有点紧……原来小颖曾喜欢过晏季匀,只是被拒绝了。原来小颖提到过的帅得掉渣的季师傅就是晏季匀。 梵狄只觉得心头泛堵,这也太巧了吧,小颖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居然会是晏季匀?并且,在被拒绝之后,小颖还很大方地祝福晏季匀……梵狄可以想象出在那个飘雪的圣诞节,小颖对晏季匀说出心事时那种羞涩又期待的表情,还有遭到拒绝之后的失望,却又因她心地善良而说出了祝福的话…… 真是个傻到家的姑娘,蠢毙了!梵狄扁嘴,冷哼,这表情看在晏季匀眼里十分有趣,随即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梵狄,其实我对你早就没有成见了,我应该要谢谢你才对。你对水菡的关照,你所做的一切,我和水菡都会铭记在心。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那最好……记住,适合自己的人才是最好的那一个,与其对远在天边的东西念念不忘,不如看一看自己身边,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爱情就像个小孩,有时很顽皮,悄悄地降临了却不会大张旗鼓,在你不小心丢掉时,才会知道,原来值得你珍惜的人,一直都在等着你。” 这话显然是在暗示梵狄,喜欢他的女人就在他身边,可这货听了之后没有开窍,不耐地说:“晏季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还一句话呢,这是长篇大论!” 晏季匀被梵狄这么讽刺,他也不生气,神色始终温和如玉,最后还不忘加了一句:“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你的好消息,最好是能喝上你的喜酒……七舅公。” “嗯?”梵狄愕然,这下可真是惊诧了,想不到晏季匀会喊他七舅公? 要知道这称呼是晏季匀的大忌,以前是坚决不会喊的,现在却主动喊,并且说话很亲切,不像对手了,更像是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晏季匀没再多言,说完就离开了水池,但他留给梵狄的触动却是不小。 梵狄觉得晏季匀变了,不再是以前那般强势而凌厉犹如出鞘的利剑,现在的晏季匀,从他身上能感受到一种淡泊,豁达,宁静深远的气息,还有几分恰到好处的温暖亲切,就仿佛一汪深海,广博无垠,又像是早春的太阳,收敛了霸气,只有柔柔的光芒…… 这样的晏季匀,不但没有让人小瞧,反到是让梵狄觉得他的心性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如一杯香浓馥郁的陈酒,醇厚,绵长…… 梵狄愣神了好一阵子才收回视线,想起晏季匀刚才的话,不由得苦笑……结婚,喝喜酒?这些字眼在他听来怎么就那样遥远呢?晏季匀分明是在说他身边有女人对他有意思,可他身边现在都一群爷们儿,全是手下的兄弟,只除了一个脑子一根筋的小颖…… 小颖?小颖?梵狄浑身一个激灵,颤了颤……不是吧,晏季匀那家伙是指的小颖? 小颖和他?梵狄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甩甩头,不再想了,朝着小柠檬那边走去。趁今天这机会好好跟干儿子玩玩,不然今后还说不准啥时候再见呢。梵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浓浓的不舍,即是对小柠檬,也是对水菡。 园子里很热闹,最出人意料的事莫过于晏鸿章和水玉柔夫妇了,其余人先前还担心会不会出现尴尬的场面,可现在,他们发觉自己错了…… 晏鸿章和水玉柔,邵擎,三人聊得十分投契,完全看不出曾经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更像是一家亲的样子,边吃边谈,时不时还有笑声传来,显然气氛很融洽。 其实这仔细想来也不奇怪,做长辈的都希望晚辈们能够幸福美满,家庭和睦,如今终于是得以实现了,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谁都不能再受折腾了,对于宁静的生活越发珍惜,越发体会到可贵。看到孩子们过得好,开心快乐,那就是身为长辈最大的欣慰了,其他的事情都不值得去计较,放宽心,即是善待了别人,也是放过了自己。恩怨情仇都在谈笑间消弭。 奇怪的人也有,那就是童菲和杜橙。 一开始水菡他们也没察觉,但是兰芷芯心细如发,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以前童菲和杜橙只要钻到一块儿就跟两个活宝似的,说说笑笑十分惬意,有这两人在,绝不会感觉无聊,但今天可怪了,童菲和杜橙几乎没说话,并且还像是有意避开对方似的,这说明,一定是有事发生。 童菲可不知道兰姐的火眼金睛那么厉害,依旧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继续聊,但就是总忍不住眼角的余光会瞄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跟哪儿有磁铁一样。 哪儿当然没磁铁,只是杜橙坐在那个位置。 每次杜橙过来拿东西吃的时候恰都跟童菲错开的,这一点到是很有默契……可越是这样越让人不解,两人到底怎么了? 杜橙前脚走,童菲就上去拿了三个扇贝,转身又回到座位上,分了一个给水菡,一个给兰芷芯,剩下一个给自己。 坐在烧烤架旁边烤边吃,很是畅快。一会儿扇贝就只剩下一个了,还要吃得重新烤,而这唯一的一个就在杜橙的盘子里,他还没动,直接将扇贝夹到了亚撒盘子里。 一个扇贝而已,微不足道的事,但兰芷芯却不这么认为……杜橙和亚撒中间隔着晏季匀,而童菲就在杜橙身边的位置,而且杜橙是知道童菲爱吃扇贝的,他要夹也应该是夹给童菲,这才和常理啊,但他却放到了亚撒盘子里…… “菡菡,你有没有感觉童菲和杜橙好像……怪怪的?”兰芷芯在水菡耳边低声说。 水菡愣了愣,她也看到杜橙的动作了,确实挺怪,她记得以前每次跟杜橙和童菲一起吃东西,杜橙总是很照顾童菲的……还有,假如她每记错,杜橙和童菲今天来了之后也没说话?被兰芷芯这么一提醒,水菡也感觉到异常了,岂止是怪啊,简直就是没道理嘛,依照两人的性格,就算吵架了都会在见面时互相斗嘴的,如今,全程零交流,这是什么情况? 水菡滴溜溜的美目一转,贴着兰芷芯的耳朵说了几句……只见兰芷芯频频点头,显然是水菡想到了好点子来试探童菲和杜橙这两个家伙了…… 第369章:续:偷吻 吃饱喝足之后就是休息时间了,水菡和兰芷芯,童菲,三个女人一块儿到桃树下乘凉去,但是很快又返回来,只是却少了一个人……童菲。 水菡拉着兰芷芯在杜橙身边坐下,若无其事地跟他聊天,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俨然是将童菲这人给忘记了一般。 明明刚才一起去那边的是三个女人,怎么却只回来两个?杜橙忍不住往桃树的方向望望,也没见到童菲的身影,不禁纳闷儿了,她去哪里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不会问,这货死要面子,愣是压住了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但有人偏偏要试探他,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 水菡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对兰芷芯说:“兰姐,童菲在椅子上睡觉会不会感冒啊?” 兰芷芯轻笑,风情万种的媚眼波光潋滟,有意无意地瞄了一下杜橙,但嘴上却是在对水菡说:“童菲身上肉多,不会那么容易感冒的,你就别担心了,让她睡吧……我看她喝了不少果酒,兴许是有点醉了。” “嗯嗯……也对,反正她一身肉嘛,在椅子上睡一下也没关系……不过,那边桃树下很凉快的,椅子也很窄,万一着凉了,或是她睡着睡着滚到地上去,那……”水菡故意拖长了声音,毫不掩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还有着一丝狡黠。 她和兰芷芯一唱一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某个男人听到,而他显然也真的在用心听,虽然表面上还是在跟晏季匀聊天,但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 大宅里花花草草绿树成荫,即使是夏天这里也比其他地方凉爽些。一阵一阵的清风拂过,驱走了部分热气,但对于在露天睡觉的人来说却是容易着凉了。水菡和兰芷芯很沉得住气,硬是坐着没动,话题却是总在童菲身上围绕着……因为她们相信,有人一定会比她们更捉急。 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杜橙的身影,水菡和兰芷芯相视一笑,默契地击掌,露出得逞的表情。 大宅里的桃树有十几株,现在都已经结出果实了,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桃子香味飘来。在树丛中间有一张长椅,上边睡着一个白嫩嫩,俏生生的妞,正是童菲。 杜橙见她果真是酣睡着,不由得摇头轻叹:“童菲啊,你那俩姐妹也不怎么样嘛,明知道你这么睡着很容易感冒,还在那只顾着聊天……还是本少爷良心好点,知道给你送被子来盖。” 可怜的杜橙心里在腹诽,但他哪里会知道自己落入了两女人的“算计”,她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让他担心,让他坐不住,所以此刻他才会拿着一张毛巾被站在桃树下…… 童菲确实是睡得很爽,中午那会儿喝了点果酒,微醺,加上被水菡带到这么舒适的地方,她一坐在椅子上就忍不住昏昏欲睡…… 杜橙将毛巾被搭在了童菲身上,却没有立刻离开,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睡得正酣的女人,眼神也不再像先前表现出的那样淡然了,幽暗的瞳仁,紧蹙着的眉头,不知不觉泄露了的心事,其实远远不是那样平静的。 自从上次在童菲家门口听到她说她要跟那位老男人谈恋爱,杜橙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连QQ都取消了隐身可见的设置。这看似是幼稚无聊的举动,潜台词却含着某种期待的……或许她看到他的QQ总不上线,会忍不住主动联系他呢? 但童菲却没有如他所盼那般,她是真的很安静,没QQ消息,微信也没有,电话,短信,都没有……今天在这里见面还都彼此像陌生人一样的,话都没说上两句。 杜橙不知道自己是在懊恼什么,怎么会为童菲伤神? “扰乱我的心神,可恶!”杜橙喃喃低语,伸手想去捏童菲的脸以示惩罚,但他的指尖刚一触到她纷嫩柔滑的脸颊时,一缕酥麻的感觉突然传来,使得他像触电似的弹开去,心虚不已……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触电的感觉?杜橙狠狠揉揉头发,英俊的面容皱成一块儿,怪异的目光瞅着童菲……这怎么看都是一直肥恐龙,又不是红楼梦里的史湘云,但怎么他却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十分赏心悦目,尤其是她粉嘟嘟的红唇,怎么就好像涂了蜜似的吸引人呢? 杜橙的脑子有点乱,不自觉地吞吞口水,视线黏在她脸上收不回来,并且还越靠越近,犹如被蛊惑了一般……她睡着了,她不会知道的。杜橙心底有个声音这么催眠他,使得他越发不想压抑自己,一点一点凑近了,终于含住了她柔嫩的双唇……好软好软啊,像棉花糖,有点淡淡的甜味,他很轻,生怕弄醒了她,温柔的,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线,品尝着这让他难以忘却的味道…… 杜橙这不可思议的举动就跟做贼似的,完全是即兴而起,没有征兆,没有预备,也不知下一步将要怎么做,只是纯粹凭着内心真实的意念。尽管死都不想承认,可某些事实还是在不断地印证着他对童菲真的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否则,以杜橙的定力,他怎可能做出这种偷香窃玉的事?轻舔着她娇嫩的唇,一阵阵心悸的感觉在杜橙身体里荡漾,只是这么浅浅地亲一下就能勾起他的留恋,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杜橙不解的是,为何自己对着方凯琳大美女都没主动过,可对童菲就…… 思绪混沌,杜橙吻着童菲的唇,内心那份潜藏的柔软也给激发出来。 略一失神中,只听童菲一声嘤咛,似是不满有蚊子在咬,蓦地睁开了眼睛,一霎间,对上了杜橙惊诧慌乱的眸子…… “咳咳咳……咳咳咳……”杜橙猛地弹开,剧烈地咳嗽着,脸都涨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什么。 “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擦了擦……咳咳咳咳……”杜橙赶紧地解释,心里却是懊悔不已……该死的,居然偷亲童菲?差点被她发现。要真发现了,他这脸可往哪儿搁? 童菲睡得迷迷糊糊醒来,浑身都软绵绵的,大脑也还没反应过来,抿抿唇,也没去深究杜橙说的话,只是狐疑地看着身上的毛巾被…… “谁给我搭上的?” “是水菡!”杜橙想都没想就即刻回答。他才不会说是自己给她搭上的,两人还在冷战期呢,刚才只是一时情意迷乱,现在他清醒了就又变得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哦……是菡菡。”童菲喃喃自语,可随机又瞪着杜橙:“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杜橙语塞,一眼瞥见树上的桃子,急忙站起来奔向木梯。 “我是过来摘桃子的!”杜橙冲着童菲喊了一声,心里暗暗叫苦……真是憋屈,本少爷竟然因为不想被她知道而选择了撒谎,太丢脸了! 摘桃子?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童菲也没怀疑,只是……她跟杜橙最近在冷战中,现在却又开始说话了,这合适么? 这货不是挺能抗的么,今天从进来开始就没搭理她,那么酷,现在是要怎样呢? 杜橙摘桃子本是一时为自己找个借口搪塞,但是爬上去了之后就来兴趣了,伸手摘下一个桃子,一个不留神又做出了习惯动作…… “喂,接着!”杜橙抬手一扔,将桃子抛向了童菲。 童菲本能地伸手去,轻松地接在了手里,一看,立刻扁嘴:“这个桃子还不是很熟呢,青青的……” 或许是气氛太过轻松惬意,让人的心也跟着放低,暂时忘却了不愉快。 “喂,橙子,摘那个,你右上方那个!”童菲站在桃子下指点杜橙。 杜橙在木梯上,低头瞥瞥童菲:“哪一个啊,这么多桃子我怎么知道你要吃哪一个?” “笨啊,当然吃熟一点的,你能不能摘?不行的话,下来,让我上去!”童菲冲着杜橙挥挥爪子,示意他下来。 杜橙闻言,忽地产生了一丝戏谑的念头,斜斜一挑眉,勾着唇角,笑得有点痞:“谁说我不行了?你忘了在香港那晚……我行不行你还不清楚么?” 这货故意扭曲童菲说的话,嬉皮笑脸的一幅欠揍的表情。 “……”童菲一怔,从他邪肆的目光里品出了这话的深意,顿时面红耳赤,咬咬牙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行不行,当时我喝醉了,过程不清楚,谁知道你是不是三分钟下课呢。” “什么?三分钟?你……”杜橙脸黑了,额头上青筋暴跳。男人最不能受刺激的就是这种事,说他三分钟完事,等于是在他尾巴上踩了一脚,不跳起来才怪。 “干嘛这么激动,难道被我说中了?”童菲脸上憋着笑,看杜橙吃瘪,真是件愉快的事啊。 “死女人,你给我等着!”杜橙一时激动,忘了自己是在木梯上,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在倾斜,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啊——!” “啊——!” 两声尖叫分别出自杜橙和童菲的口中,他摔下来了,落在童菲身上,她当了垫背的……两人的身体就这么面朝面的贴在了一起,也不知是杜橙故意还是真的没稳住重心,他的唇此刻正好覆盖在童菲的唇上,结结实实吻个正着……[下午还有更新] 第370章:续:你喜欢童菲吗? 这一摔,好比天雷勾地火,四片紧紧贴着的嘴唇就跟黏住了似的分不开……先前是杜橙偷亲,现在却是另外回事,童菲是清醒的。 两人这一秒的思维都是空白,智商为零,满脑子浆糊,但他的一只手还护在童菲的后脑勺,是刚才摔下来时最本能的动作,所以童菲的脑袋才能安然无恙。 时间空间都仿佛静止,连空气都不会流动了,静谧得只听见两人心跳的声音,砰砰砰砰像是随时都要蹦出嗓子眼儿!杜橙也不知是那根神经搭错线,竟神差鬼使地对着童菲的嘴巴胡乱一通啃,粗鲁地将她弄疼了,同时也拉回了她的神志…… “唔……丫的……你当啃萝卜呢!真差劲!”童菲含糊地表达不满,两只手做出想要推开他的动作,可就是没有力气,或许,在她心底真实的想法是不想那么快推开的。 “嗯?差劲?”杜橙停了下来,却还是咬着她的唇不放,独属于他的气息全都灌进她肺部……“你是嫌我接吻技术不够好?”杜橙有点不服气,索性两手一使劲,将童菲的肩膀按住,嘴上一用力,撬开了她柔嫩的唇瓣,肆意地掠夺着她这片芳香的园地,缠住这条嫩滑的小丁香,连带着她的思维也被搅得七荤八素…… “唔……放开……敢占我便宜……”童菲这微弱的挣扎一点都不起作用,他就像个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更深地索取着她的甘甜,如着魔一样恋恋不舍。 两个人这样身贴身,不擦出火才怪。本就是岌岌可危了,刻意压制着自己,但那些堆积的思念和异样的情愫就像是地雷埋在身体里,此刻被点燃了导火线,一触即发不可收拾了。 他的吻,从粗鲁到温柔再到热情如火,带领着她一起缠绵,沉沦,理智怎都不及浓烈的思念那么强,在这一吻中,深深地沉醉了,忘却了某些该或不该,忘记了束缚,只剩下最真实的情感在引导着彼此的心…… 童菲没有接吻的经验,被这货压着亲了好半晌,终于是喘不过气了,感觉好像肺里的空气都快被他吸干,但不可否认,她心底是惊喜而兴奋的,快乐的,仿佛这一吻是盼了好久好久……杜橙也一样,一时间忘记掩饰对她的渴望,趴在“肥恐龙”身上亲得十分投入而忘情,眷恋着这味道,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怜惜倾注了更多的情感在这意外的一吻之中。 童菲羞窘,嘴上的触感已经让她脑子空白了,而身体的某处还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个硬邦邦的异物抵着她的大腿……那是什么,光想想就能让她的脸像滴血那么红。 杜橙这好似是故意显摆自己的接吻技术,而童菲在这方面还是青涩懵懂的,哪经得起他这么挑.逗,很快就浑身瘫软,只剩下喘粗气的份儿了。杜橙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潮红的圆脸,粉嘟嘟的,含着几分羞涩,真是美若桃李啊…… 杜橙不知道,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怎么都好看,即使是个胖妞……而自己看不顺眼的,就算是大美女都入不得他的心。 童菲气喘吁吁地在调整着呼吸,仰头望着上方的男人,他帅气的脸就在眼前,有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温柔……温柔?是她的错觉吗? 童菲呆傻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两眼发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快起来,别抵着我……” 被童菲这么一说,杜橙顿时僵住,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某处确实很不安分地抵着她,虽然隔着衣服,可却是更加撩人心弦,异样的刺激,让他禁不住微微一颤…… “我又不是故意的……”杜橙硬着头皮起身,急忙将衣服拉下来遮住那凸起的部位,紧张地四处望望,脸都憋成了酱紫色。太丢人了,他居然大白天的对童菲支起了帐篷,这让一向习惯了占据主导地位的杜橙十分尴尬,想不通为何会三番两次地对童菲这胖乎乎的女人起反应。 童菲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起刚才还跟他接吻,昏昏沉沉的,稀里糊涂的就那样了,现在面对他,她只觉得脸烫得厉害,呼吸都不顺畅。 “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只是摔倒了,所以才……才……”童菲支支吾吾的,但意思表达出来了。 杜橙本来还感觉有点难为情,可一听童菲的话,他心头陡然窜起一股子火苗,她什么意思?敢情她认为跟他接吻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吗? 杜橙的大男子主义立刻冒出头来,嗤笑一声:“刚才的事?什么事?有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哦……如果你指的是接吻,呵呵……那也算是个事吗?拜托,都是成年人,放开一点,小菜一碟嘛。” 他满不在乎的神情成功地惹恼了童菲,听着他这么说,她心里酸涩得难受,自嘲地笑笑……是啊,他是杜橙,高富帅一枚,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医生呢,他在女人堆里打滚惯了的,怎会在乎一个吻?刚刚那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罢了,她要是放在心上,她就是傻,是笨! 童菲拍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借着低头的动作来缓解眼底的酸胀,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平静了:“是啊,成年人接个吻不算什么,大家都不用放在心上,只不过……下不为例,就算是逗我玩,也希望你不要有下次了。” 她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的人,嘴角的笑意有多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杜橙更加有种挫败感,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跟他接吻吗?或者说,该不会是她还更愿意跟那个老男人接吻? 杜橙精深的眸子缩了缩,两道凌厉的目光投射在童菲脸上,狠狠咬牙:“你能看开那是最好不过了,恕我好奇地问一句,刚才你那么顺从的样子,难道不是在享受我的吻?怎么样,我的技术更好呢还是你的大叔男友更好?” “你……我没有跟……”童菲气结,他还真以为她跟那位大叔谈恋爱?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再说出来时已是另外一番意义……童菲勉强笑说:“大叔也有大叔的优势,至少他不会像你这么毛手毛脚的把人弄疼,他接吻可是特别温柔的,跟他比,你还差得远。” 童菲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说,基于什么样的心态,她是想要看到杜橙什么反应? 杜橙果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一把抓住童菲的手腕,沉着脸说:“很好……你们是进展到哪一步了?只是接吻吗?没上床?” 如此直白的问话,犹如利剑刺痛童菲的心,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顶点,童菲气得浑身发抖,愤懑地瞪着杜橙,下一秒,右腿一抬,狠狠落下! “啊——”杜橙痛得直跳,脚被踩了。 “可恶,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我才认识那个男人没多久,我会跟他上床?哼!”童菲气恼地在杜橙肩膀上用力掐了一把才走开,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跟他继续谈下去,否则更是要给他气得半死! 捂着脚背一脸痛苦的杜橙,在听到童菲最后那句话时,竟然奇迹般的转怒为笑,刚才那满腔的烦躁一下子就褪去了一半……她没跟老男人发生关系?杜橙忍不住笑了,笑得贼兮兮的,带着窃喜的味道。 杜橙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傻笑,表情多变而丰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发花痴呢……其实也很发花痴差不多,可就是说不出为什么在知道童菲没跟老男人上床时,他会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如释重负。 忽地,眼前投来一片阴影,随即出现了四个人……水菡,晏季匀,兰芷芯,亚撒,全都站在杜橙面前,用审视的目光严肃的表情盯着他。 杜橙全身一哆嗦,手臂上鸡皮疙瘩起了一片片,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这是干嘛?我又不是犯人,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杜橙不屑地扁嘴,大刺刺地往椅子上一躺…… 晏季匀搂着水菡,,向杜橙投去十分同情的目光,俊脸噙着暧昧的笑:“兄弟,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哎。” 亚撒更是肆无顾忌地哈哈大笑:“橙子,真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奇特,哈哈哈……” 杜橙石化了,愣了几秒之后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警惕地看着眼前四个人:“你们……你们……” 水菡揉揉鼻子,粉脸胀鼓鼓的:“哼哼,你刚才和童菲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们全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快点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欺负童菲的?在香港那一晚,谁先主动的?” 兰芷芯美艳的脸颊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上前一步逼问:“杜橙,咱家童菲可是很纯洁的一个女孩子,以前别说是上床,就连恋爱都没跟人谈过,可是却在你身上失去了第一次,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童菲?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跟她发生关系?如果喜欢,为什么你却有另外的女朋友?” 杜橙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这群人对他虎视眈眈的,怎么他感觉十分不妙呢?【还有更新】 第371章:续:你老婆会不会被你宠上天? 马有失蹄,杜橙这回是避不了了,望着眼前的四个人,杜橙深深地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现在仔细想想,水菡和兰芷芯跟童菲的关系那么好,情同姐妹,怎么会明知道睡在这里容易感冒却置之不理呢?分明就是为了让他往这跳嘛。 但即使现在明白也太迟了,刚才的全都被人看到,想瞒也瞒不住了。 “晏少,你可是我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长大的兄弟,你竟然也联合起来挤兑我?”杜橙十分不甘,眼神幽怨。 晏季匀轻笑着耸耸肩:“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谁让你碰了我老婆大人的闺蜜呢,还有,这么大的事你对我都不透露一点,实在太不够意思了,今天正好,你就老实交代了算了,别做无谓的挣扎,放弃抵抗吧。” 杜橙无奈,忿忿地说:“你丫的都快成妻奴了!” 不甘心也无济于事,杜橙面对着这四个人八只眼睛,感觉压力山大,只得将在香港那一晚的事如实招供了,只不过他没有回答兰芷芯的问题……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兰芷芯那一连串的问题确实问到核心了,可她也不是真的责怪杜橙,照杜橙的描述,那晚的事,与其说是凑巧,不如说是因为他和童菲彼此间早就种下情根,恰好遇到一个点燃时机,可两个当事人显然还没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尤其是这杜橙。 晏季匀惋惜地拍拍杜橙的肩膀,没说话,只是眼神却已经表达出了他对杜橙的理解…… 亚撒在文莱长大,身为皇室成员,他也是尝过被长辈逼婚的滋味,深知如果家里施压,确实是件很郁闷的事,他有点同情杜橙了,有一个由父母安排的女朋友,不忍让父母失望,所以才会勉强自己交往下去,这种心情,亚撒还是能体会到的。 “橙子,你是个好医生,智商挺高的啊,不过怎么情商那么低?”亚撒翘着二郎腿,很是鄙夷地看着杜橙。 杜橙没好气地踹了亚撒一脚:“开什么玩笑,哥泡妞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哥一向都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明白么?” “呵呵……没看出来。” “去去去,一边儿凉快去,闲得蛋疼就去树上摘桃子!” “切,我摘桃子肯定比你厉害,等着!”亚撒果然很欢腾地去摘桃子了,一点都没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别扭,不知道的还真难以想象这家伙是出身于文莱皇室的成员,竟然也会调皮地去爬树。 望着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兰芷芯的眼神略显异样,但只是稍纵即逝的光芒,很快就别过头,恢复常态。 水菡在听完杜橙的一番话之后也陷入沉默,确实不能怪杜橙,那种事本身就不能用对错来衡量。她一直都认为童菲和杜橙之间不是单纯的友谊那么简单,可现在怎么办,杜橙有女朋友,童菲难道真的不难过吗?从香港回来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憋着,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水菡和兰芷芯也都是明事理的人,尽管是站在童菲一边的,但感情的事,她们不会胡乱去搅合,如果对杜橙妄加责备的话,也是不公平的。她们为童菲感到心疼,也为她担心……假如她不喜欢杜橙,那也就罢了,可如果童菲对杜橙有情,这可如何是好? 水菡曾记得以前童菲说过,在爱情和婚姻上,她的理想是跟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结婚生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现在看来,好难实现了。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这时童菲又走过来了……刚才没看到水菡和兰芷芯,找了一下才发现在这边……不止如此,大家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呢? “菡菡……兰姐……”童菲略显疑惑的目光欲言又止,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瞧杜橙那一脸菜色,活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兰芷芯反应最快,牵着童菲的手,扭头对水菡递个眼色:“咱们去那边聊着。” “嗯嗯,明天就要去M国了,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们说呢!”水菡挽着兰姐的手,眼里尽是不舍。 女人有悄悄话要说,男人不宜在场,所以她们去了楼上卧室,这里就只剩下三个大男人在桃树下了。 晏季匀很少见到杜橙这么垂头丧气的,这么纠结。旁观者清,以他多年的观察得出的经验,杜橙这货怕是真的遇到让他上心的女人了,不然何至于此? “兄弟,这扭扭捏捏的个性可不像你,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去M国?我还真怕我走了之后没人陪你说心事了,你小子要得个抑郁症可怎么办?”晏季匀半开玩笑地说,深邃的凤眸里透着几分真诚的关切。 男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有时跟女人不同,尽管晏季匀也不舍得自己的兄弟,不舍得这个地方,可他也没直接说出来,但在这看似是调侃的语气里,能咀嚼出深浓的兄弟之情,无比厚重。 杜橙被晏季匀这话逗笑了,俊美的脸颊故意露出暧昧的表情:“怎么,舍不得我啊?要不要今晚我牺牲一下留在这里陪你到天亮?” “去你的,我只跟我老婆一起睡!” “重色轻友的男人!” “错,爱老婆,是一个好男人必须具备的条件!” “啧啧……得瑟成这样?今后还不知道水菡会不会被你宠上天!” “干嘛,你嫉妒吗?嫉妒我有女人可以宠?那你就加把劲,努力努力,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份大礼。” 杜橙的脸皮厚,闻言,立刻把手一摊:“反正我迟早要结婚,不如你现在就把礼送了吧,省得你到时候从M国跑回来。” “那可不一定,我瞅着你这架势,万一情路不顺,你三五年都还不定能结。” “啊呸呸呸!谁情路不顺呢!” “……” 男人们嘻嘻哈哈的到也轻松惬意,女人们在楼上说着悄悄话,梵狄带着小柠檬在园子里玩得也挺开心的,晏鸿章以及晏锥,,水玉柔,邵擎,凑成了一桌麻将…… 这一天,是水菡一家人临行前的大团聚,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说不完的离情别绪,道不尽的珍重再见,大家都带着最真诚的祝福送给这一家子,希望下次回来时,晏季匀的毒已经彻底解掉,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别等太久。 分别在即,千言万语都说不完心中的不舍,童菲和兰芷芯留下来跟水菡一块儿睡,三女这是打算要聊个通宵才够,而梵狄他不会留宿,他要赶回梵氏公馆去。 大宅门口,笼罩在暮色中的身影显得有些孤清,绝美无双的容颜也模糊不清,只余下那双深如大海的眸子还闪烁着熠熠光辉,但那点点星光里又是含着怎样的情义深浓,谁能读得懂呢? 水菡出来送他,站在他面前,仰着小脸凝望,水眸里聚集了雾气,一股难言的情绪堵在喉咙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难受。 这个男人,是她一直以来的坚强后盾,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是会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起破碎的天空,给她最坚定的依靠,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煎熬。她这一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再回到家乡,下次见面会是哪一天?她不知道……她能确定的就是,舍不得梵狄。 忘不了那个寒冷的春夜里,细雨中,他在小巷为她接生……忘不了他曾跳下海救她……忘不了他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仍守着她,忘不了他曾带着她去沧粟岛上寻找晏季匀…… 太多的情义,太多的关怀,太多的感激,水菡知道这一生,她注定是欠了梵狄的,她为这个男人而心疼,特别是在从某人口中得知梵狄其实钟情于她,她的心就变得无法安定,总觉得太对不起梵狄了,可她只爱晏季匀一个,无法给予梵狄一份完整的爱。 “梵狄……答应我,一定要保重……黑帮的打打杀杀,能避则避,不要在刀尖上混日子,你不缺钱,你也不缺能力,如果将来有机会结束黑帮的生意,你千万别犹豫。还有……”水菡心里酸疼得厉害,疼惜地握住梵狄的手,眼眶里的湿润强忍着没掉下来,柔声说:“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别熬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出去走走,多交几个朋友吧,说说心事也好,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我……我和小柠檬会想你的……梵狄……我……我……对不……”水菡忍不住哽咽了,对不起这三个字还没说完,她已经被梵狄拥进了他温暖的怀抱。 水菡一愣,身子有点僵,但却没有挣扎……她能给他的,或许也只有这个拥抱了,他还不知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事,她也不说明,只因她想要为他维护那仅有的骄傲。 梵狄紧紧拥着这个娇小的女人,魁梧的身躯有着一丝丝颤抖,呼吸因压抑着的激动而显得不稳,低低的声音在静谧空气里飘散:“不要说那三个字……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我从来没有后悔那一天在小巷里跟你的相遇。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因为本身不好,只是时间不对而已……如果你走了之后还惦记我,过年的时候就寄章明信片回来,只要知道你过得好,那就够了……”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么?这违心的话,分明是因为感受到了深刻的绝望,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拥有她,所以才会含着笑祝福,说“够了”,其中饱含着的心酸有几多,能体会的人又有几个? 如果命运不是如此捉弄,如果先遇到她的人是他,或许一切都会是不同的结局,只是,人生最残酷的莫过于……没有如果。 水菡不想哭,但这一刻,她的心痛得要命……她不想伤害梵狄,可终究还是伤了。听到他轻松的祝福,她笑不出来,她能感受到那种“我爱的人不爱我”是如何的痛彻心扉。偏偏,她的心只有一颗,他的心也只有一颗,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所以才做不到麻木,所以才会痛…… 水菡看不到梵狄的脸,可她的颈脖上却传来湿润的感觉,是他在流泪么?无声的泪水顺着她的脖子滴进去,灼烧着她的肌肤,她的心扉。 梵狄不会让水菡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隐忍了那么久,在她临走之际,他不会想要留给她一双泪眼。 好半晌,梵狄才平复了一点情绪,附在水菡耳边说:“傻丫头,别担心我……我哪里敢有什么事,我哪里敢不健康平安地活着,因为知道你是个爱哭鬼,我若有事,你一定是最伤心的那一个,而我怎么舍得你伤心难过,所以我必须活得好好的……” 水菡一听这话,不但没止住哭声,反而更控制不住的啜泣,抽噎……他的话,宠溺,坚定,也可看作是他的承诺。他会过得好,她在远方才能安心。 诚如梵狄所说,假如他有事,水菡一定会是最伤心的那个人。这一点,他没有说错,也是他唯一仅剩的安慰了……即使不能成为她的丈夫,即使她爱的男人不是他,可至少,在她心里,他是亲人,是朋友,她对他的重视,毋庸置疑。 “好了,哭一哭就好,眼睛肿了可就不漂亮了。”梵狄伸手揉揉水菡的头发,深情而温柔。 水菡吸吸鼻子说:“本来我也不漂亮啊……” “不,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女人。”他认真的表情,如同宣誓,但他下一秒却已经轻轻推开了水菡…… “进去吧,我要走了,明天我不去机场送你们了,记得到了M国之后打个电话报平安。”梵狄低头望着她,笑得很浅很温暖。 “好,我会记得的……” “嗯……” 一番艰难的道别总算是结束了,水菡心里有些惆怅,她知道,只有梵狄找到了属于他的真命天女,有了幸福的家,她才会好过些。 水菡看着梵狄的车消失在视线,一声叹息,缓缓转身,蓦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老公!”水菡惊呼,心里一颤……老公什么时候来的?他站了多久了?【万更已传,求点月票和推荐票!】 第372章:续:杜橙,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晏季匀幽深莫测的凤眸越是平静却反而越让水菡感到有点不自在,虽然说她并不心虚,可万一他看到先前她和梵狄的拥抱,万一他想歪了怎么办?他不说话也不动,跟雕塑似的站着,让人猜不到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 “老公……”水菡挽着他的胳膊,讨好地蹭着他的肩,像只可爱的猫儿。 暗淡的光线中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听他冷冷的声音说:“你是不是皮痒了,敢跟梵狄拥抱。” “……”水菡心里咯噔一下,糟糕,果然他是误会了。 “老公,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水菡急着解释,可晏季匀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随之而来的是一缕轻笑…… “傻老婆,看你紧张得,还真以为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含着她的唇,梦呓似的低喃,温柔如水。 水菡惊喜地抱住他的腰,嘴上没分开,伸出小舌头舔舔他的唇瓣:“原来你故意吓唬我的,其实你没生气……嘻嘻……” “是没生气,可也没多舒坦,要不是念在你们都很守分寸,我才不会这么忍着,早就蹦出来揍那小子了!” 水菡一阵感动,这个男人现在真的变得开朗大度了,对她的信任也是无与伦比的。 水菡美丽的杏眸亮了亮:“老公,是我亏欠了梵狄,可我很清楚自己爱的是谁,我不会因为犯糊涂的,更不会因为怜悯而在梵狄面前假装给他希望。所以我和他都明白,刚才的拥抱,是友情,是亲情,却没有爱情。” 晏季匀搂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低沉的声音里饱含着深情:“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我也很庆幸自己能成为你爱的那一个人,说实话,梵狄很强,各方面都不比我差,假如我不是先认识你,假如我不是先占据了你的心,还真说不准我们的感情路会是怎么样的发展。只能说,我们有缘有份,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老婆,谢谢你爱我……” 温柔的低语如春风吹拂在她心上,如细雨滋润,如暖阳普照。这是他的感悟,他不会认为这份爱是天经地义属于他,只是他幸运地得到了,应该珍惜,呵护,精心浇灌。 水菡又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缩在他怀里嘤嘤地呢喃,亲昵而甜蜜,可紧接着晏季匀的语气微微一变:“不过嘛,老婆,下不为例,以后不可以再跟任何男人拥抱,除了我之外……不管是什么性质的拥抱都不行。” 坚定,霸道,一霎间又恢复了从前的晏季匀。水菡噗嗤一笑:“那……跟我爸爸抱一下也不行吗?” “不行。”晏季匀很干脆地说。 “什么?这也不行?你这么能那么霸道?”水菡瞪眼,小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晏季匀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老婆,从你的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只能属于我!” “啧啧……好酸的味儿啊!” “酸就酸,陈年老醋吃了才好。” “我还以为你变得大度了,原来不是?” “大度那是另一回事,自己的老婆怎么能跟别人抱,坚决不行!” “……” 两口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搂搂抱抱地进大宅去了。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到M国,太多的不舍,对亲人的牵挂,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叮咛,满满都是温馨的情义。 水玉柔和邵擎纵然是万分不舍,但是也没有丝毫哀伤,因为他们的时间比较自由,只要想去M国看望水菡,随时都可以,他们甚至可以在那边长住都行…… 晏鸿章说什么都不愿跟孙儿一家远隔重洋,他也跟着一起去M国。对此,晏季匀和水菡都很赞成……因为爷爷年岁已高,能活在世上的时间越来越少,假如他们要走几年才回,爷爷会牵肠挂肚的,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一起了。 童菲和兰芷芯就十分羡慕,两人的工作时间不自由,要想去趟国外还真不容易。水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童菲了,这一晚,三个女人关在卧室里聊了一宿,童菲当然是供出了她和杜橙在香港的事,水菡和兰芷芯也都捉急,可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能最终决定,外人怎么帮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最关键的是童菲就跟杜橙一样的毛病……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到了一种非要不可的地步? 这样的难题,只能交给时间去验证了,水菡也只能为童菲祈祷,希望早日能听到她的好消息。 而仍然单身的还有兰芷芯。这个独立坚强又冷静的女人,从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她也很少对水菡和童菲说起她自己的事,她始终以一个大姐姐的姿态呈现,或许是她真的生活得不错,也或许是她刻意隐瞒了什么。水菡与这两个女人姐妹情深,临走也不忘拜托晏锥和梵狄,如果童菲和兰姐遇到困难了,请他们伸出援手。 这是以防万一的做法,实际上谁都不希望有需要他们出手的时候。水菡和晏季匀交代好了一切事情之后,第二天,带着小柠檬,晏鸿章,洪战,陈嫂,数人一起登上了飞往M国的班机。 何时回来?谁都说不准,或许几个月,或许一两年,或许更久。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晏季匀不会死,只是在于毒什么时候彻底根除。他们会在M国的某个地方快乐地生活着,记挂家乡的亲人,朋友,带着他们的祝福和祈祷…… ======呆萌分割线====== 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典雅大气,花园里弥漫着淡淡香草气息,幽雅怡人。 晚餐就设在这花园里,一桌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杜橙今天特意穿了西装,裁剪适身质地上乘,一看就是出自名设计师之手,他是天生的衣架子,不知是衣衬了人,还是人衬了衣,总之,他整个人看起来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俊美温雅的面容赏心悦目,谈吐举止风趣而又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啊。方凯琳的父母越看越是喜欢,热情地为他夹菜,招呼得很周到。 杜橙始终保持着优雅的浅笑,方凯琳坐在他身边,一双美目含情,一直流连在他身上。 席间都是闲话家常,聊得最多的当然是杜橙和方凯琳的话题。方家和杜家是世交,彼此都很熟悉了,聊天也都不会冷场,场面还是挺亲切的。 杜橙在跟方凯琳交往之前就来过这里很多次,但交往之后这才第二次来。以前方凯琳的父母就十分欣赏杜橙,现在更是青睐有加,很满意女儿能交到这样的男朋友,看杜橙的眼光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温柔和蔼,俨然是将他当成准女婿了。 方凯琳的父亲是医科大的教授,母亲是某医院的院长,出身在这样的家庭,方凯琳当然是众人捧在手心的公主了,她现在虽是护士,但也是个前途一片光明的护士啊,从各方面来说,她与杜橙都是很登对的,应了那句古话:“朱门对朱门。” 方父为人和善,一点都没架子,时不时还给杜橙夹菜,方母一派富态相,是个很精明的女人,一边聊着一边却是在琢磨更重要的事情。 今天的晚餐是别有深意的,气氛又这么好,很适合谈两老最关心的问题。 “杜橙啊,今年的国庆假期,你和凯琳有没有出行计划啊?”方父夹着一块鸭肉放进杜橙碗里,亲切地询问。 杜橙微微一怔,老实回答说:“暂时还没有……其实我和凯琳的干着现在的工作,假期是不固定的,国庆的时候要想两人都一样的排班,更是不容易,所以……预计是不会出行了。” 方母和老伴儿相视一笑,频频点头:“确实……你说得对,排班是个问题,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调一下班也可以嘛,国庆是个好日子,每年到那时候民政局都特别忙,你们要是能在国庆去领证,顺便再调班,出去玩一趟,就当是度蜜月了。” 杜橙嘴里一块肉还没咽下去,乍一听两位长辈这么说,顿时脸色僵了,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心底升腾起一丝莫名的不悦……怎么一下就说到领证的事上了?太突然了吧,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方父显然跟自己老婆是事先有准备的了,立刻接话道:“杜橙,你和凯琳交往有段时间了,感情也都不错,当家长的盼着抱孙子呢,你爸妈也是这个意思……咱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跟凯琳从小就认识了,现在交往,结婚,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挑个好日子就先把证领了,至于酒席,你们想什么时候办都行。”方凯琳难言喜色,娇滴滴的媚眼瞄着杜橙,心里却不平静,期待着杜橙的回答。 杜橙垂眸,没有说话,那块肉在嘴里咀嚼了好久,看似不经意的朝方凯琳投去一瞥,可她还是感觉看出了他眼神的异样,似乎没有高兴的情绪? 【晚上还有更新】 第373章:续:他要结婚了! 方凯琳不由得心里一阵慌乱,表面上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柔情蜜意地看着他,嘴里却说:“爸,妈,你们也太突然了,事先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呢,现在一下说领证的事,我们……还没思想准备呢。” 实际上方凯琳怎会事先不知,只不过是察觉到杜橙不悦,所以才立刻改口的。方家夫妇也不是笨蛋,见女二在递眼色,再看看杜橙低头不语的样子,明白了几分。 “呵呵……没事没事,我们也是随口那么一说,这么大的事儿,当然是要好好计划一下了,改天我们再仔细商量商量……来来来,吃菜,吃菜!” 杜橙这才抬起头,脸色缓和了一些,若无其事地吃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眼底隐藏的冷意却是化不开的。谁都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杜橙觉得结婚这种事应该先征求他和方凯琳的意见之后再谈何时领证。方父方母却是直接提出来,太突兀了,换做谁都不会爽。 方凯琳一家子这也算是对杜橙态度的一个试探,而结果当然是不尽人意的。杜橙走了之后,方凯琳的父母就没刚才那样的笑容了,显得有些沉重而担忧,他们觉得有必要向女儿问个清楚明白,究竟她和杜橙之间怎样了,发展得真的很好吗? 方凯琳察言观色,知道父母定是要追问一些事了,她到是乖巧,也没等父母主动开口,先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眼红红的…… “妈……其实杜橙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一向彬彬有礼,对长辈尊敬有加,可今天却……也许是我们太唐突,让他感到不自在了。” “不自在?”方母没好气地用手指点着女儿的额头:“你呀,就是这么掉以轻心,如果他真是因为不自在,那就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娶你呢?” 这话,让方父也心头一颤,不由得叹息:“杜橙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都这么熟了,他哪里会不自在?确实,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他到底怎么想的。” 听到父母的质疑,方凯琳感觉很没面子,却又不得不承认,杜橙的反应的确不对劲,如果他有结婚的念头,即使是长辈突然提起,他都该顺着话往下接,而不是只顾低头吃饭。 方凯琳咬咬唇,不甘心地说:“爸,妈,我喜欢杜橙,我想嫁给他,就算他现在对我的感情还没有我对他那么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结婚了,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培养感情嘛,就像爸爸妈妈你们最开始结婚不也是没有深刻的感情吗,是在婚后的生活中才逐渐爱上了对方……” 这无疑是在表明决心,她一定要跟杜橙结婚。 方氏夫妇很宠方凯琳,同时也十分期盼能跟杜家结亲,见女儿这么坚决,做父母的心疼不已。 “凯琳,既然你对杜橙情有独钟,这门婚事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杜橙的父母对你很满意,而他也是个大孝子,婚姻这种事,他当然是不会逆了父母的意思。就像你说的,或许结婚之后,住在一起了,感觉磨合磨合就会深了。”方母爱怜地握着女儿的手,慈爱的目光中隐含着一丝傲然,认为自己想的没错,都是会实现的。 方父一向是妻管严,老婆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表示赞成。 “凯琳这么漂亮,又温柔识大体,有修养有素质,谁家男儿娶到那就是福气,那杜家是捡到便宜了!凯琳,我们会跟杜橙的父母再谈谈,只要双方都达成一致意见,这门婚事就算成了,乖女儿,你就安心等着当新娘子吧!” 方凯琳得到了父母的再次肯定和支持,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可杜橙的日子就不好过,可以预见这家伙将会面临结婚的压力了…… =========== 又到了童菲去为杜芊芊补课的时间,虽然杜橙没在家,可杜泽涛夫妇却在,并且,家里还有客人,吃完晚饭还没离开,在客厅里聊着呢。 童菲和杜芊芊在楼上卧室,一边吃着冰镇西瓜,一边上课。 杜芊芊之所以喜欢听童菲讲课,除了因为她想要学习好英文以便追男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觉得童菲上课很亲切,没有架子,平易近人,让她有种很舒心自在的感觉。 杜芊芊活泼开朗,骨子里还有点调皮,童菲虽是老师,但其实她心里也还住着一个小孩子,有着成熟的一面,也有着童心的一面,跟杜芊芊在一块当然是很合拍了。 方凯琳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屋子里俩女各自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出来往嘴里送,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像是亲姐妹那么和谐自然。方凯琳柳眉一皱,不爽……杜芊芊待她怎么就没这么亲近过?这个丫头偏就跟童菲合得来么? 方凯琳这种心态就叫做嫉妒。自认为将来她会是杜芊芊的嫂嫂,而这个未来小姨子却跟她不亲……童菲是杜橙的好朋友,她在这方面输给童菲,怎会服气呢。 “咳咳……”方凯琳板着脸轻咳几声,以示意自己的存在。 杜芊芊先前还笑米米的,见方凯琳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她的脸色也随之一变,扁扁嘴鼓着腮说:“有事吗?” 别看杜芊芊年纪不大,人却很敏感,机灵,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方凯琳在她哥面前装得很温柔,实际上每次看到她和童菲一起的时候方凯琳都是这副像欠债似的表情。 方凯琳看都没看童菲一眼,只是径直走向杜芊芊的书柜,淡淡地说:“我来拿本书,橙子说在你房里。” “什么书?”杜芊芊语气不耐,方凯琳太自以为是了,这好歹是她的房间啊,没她的允许,方凯琳就打算去翻她的书柜了。 “一本散文诗集,英文原版的……奇怪了,芊芊,怎么你会看这种书啊,看着不头疼么?”方凯琳这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却噙着一丝浅浅的嘲笑,在她内心,杜芊芊不过是个草包千金,还看英文原版呢,那不是装腔作势吗? 童菲原本不想跟方凯琳说话,但听对方话里分明是有轻视杜芊芊的意味,她是老师,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学生了。 童菲冷冷地瞥着方凯琳:“你真这么关心芊芊的话,你就该知道最近芊芊的英文大有进步,是我让她有空多看看英文的原版书籍,而她也很有兴趣,其中一部分诗句她还能做出翻译,怎么你还觉得她会头疼吗?” 方凯琳闻言,背脊一僵,目光很客气地横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对芊芊的关心还会有假?我很快就会是她的嫂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可别想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挑拨?你真会用词啊,呵呵……”童菲冷笑,转身继续吃西瓜,她根本不担心杜芊芊会信方凯琳的话,那丫头机灵着呢。 确实,杜芊芊对方凯琳一直都没好感,不会傻到认为这女人真的突然关心起她来了。杜芊芊嘻嘻笑着,得瑟呢,见童菲这么维护她,她心里暖暖的,有种被呵护的感觉,不像面对方凯琳那个女人,她总觉得像见着一张戴面具的脸。 “那本诗集我还没看完,你过两天再来拿吧。”杜芊芊眨巴着大眼,纯真无害。 方凯琳美目里露出狐疑之色,盯着杜芊芊的俏脸,审视着这丫头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呢?但这是无从验证的事,杜芊芊又是杜家的宝贝心头肉方凯琳不好轻易得罪,只得假笑道:“没事,芊芊,你的英文进步了,我也替你开心,你就慢慢看吧,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家还有些原版的诗集。” 杜芊芊也不反驳,含糊地嗯嗯,点头,继续挖西瓜吃。 方凯琳不悦地瞄了童菲一眼,转身欲走,但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她没看错,童菲穿那双休闲鞋款式和颜色都好眼熟,杜橙也有一双,只不过差别在于他的码数大些。 方凯琳的手倏然攥紧,一股火苗窜上来:“你们,不是还没补习完么?边吃西瓜边补习,这不会分散精力耽误时间?别人补习都是认认真真的,你们到像是在太过轻松,像在玩……童菲,你确定这样能教好你的学生吗?” 方凯琳一副家长的口吻,活像真的已经嫁进来了一样,质问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可她就是故意要让童菲不舒服的……看到童菲的鞋子,她就更确定了以前的猜测,童菲和杜橙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嫉妒的火焰在燃烧…… 但方凯琳太小看童菲的心理素质了,她更不知道童菲是女汉子一枚,怎么会被她几句讽刺的话给打败? 童菲笑了:“方小姐,怎么你不知道这样轻松的像玩的教学方式才是最适合芊芊的吗?看来你没了解过,芊芊的前几任补习老师都是因为太过严肃,太过拘谨死板,所以芊芊不喜欢上补习课……还有,就算你是杜橙的女朋友,也没权利干涉我怎么教导学生,更别随意质疑我的专业素质。我教的好不好,芊芊的进步就是最大的证明。” 方凯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想不到童菲这么伶牙俐齿,一时间她竟难以找到语言去驳斥了。 “童菲,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一下。我,不是杜橙的女朋友,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们快要结婚了,怎么你还不知道?”她眼角眉梢都是胜利者的倨傲,直觉告诉她,这个消息能给予童菲精神上的打击!【男女主的情节还会有的,大家别以为那是最后结局呀,还会写到的。】 第374章:续:祝你早生贵子 方凯琳这一招确实有点毒辣,快准狠地戳中了童菲的心脏,仿佛有一根细如牛虻的针扎进了进去,不偏不倚刺在那最柔软的地方……痛,毫无预警地袭来。 “你胡说!”杜芊芊气恼地指着方凯琳,纯美的脸蛋泛红:“你跟我哥哥快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杜芊芊气呼呼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方凯琳在说谎,但这次她却料错了,方凯琳还真是说了次大实话。 “芊芊,今天我父母来你家,就是为了跟你爸妈商量这件事,你不信的话可以下去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在选日子了……你爸妈说希望我能早点嫁过来,你哥也老大不小,是时候结婚生孩子了……”方凯琳这话是在对杜芊芊说,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童菲,像只骄傲的孔雀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童菲僵硬的神色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恢复如常,垂着眸,淡淡地说了句:“恭喜了。” 平常的三个字,她也对别人说过,只是今天从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的艰难,苦涩,就好像是硬生生从胸口挤了三滴血…… 童菲这么平淡的反应,让方凯琳有些出乎意料,也有点失望,紧紧盯着童菲的脸,似是要看出她的真假。 杜芊芊可一直都是不待见方凯琳的,现在听到这个骄傲虚伪的女人竟然真的登堂入室了,她还是有几分不信,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方凯琳:“那只是双方家长的意思,我哥还没回家,他还没表态呢,你们商量好了也不算数!” 这话毫不掩饰杜芊芊对方凯琳的反感,使得这位从小娇生惯样的大小姐感到十分没面子,公主病又有迹象了。 “芊芊,你都上大学了,也该懂事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没分寸?我跟你哥迟早是要结婚的,如果你总是对我这种不礼貌的态度,以后我成了你嫂子,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不觉得膈应吗?”方凯琳的神色严肃了几分,当真是有点家长的架势。 杜芊芊这张洋娃娃似的脸蛋上多了些愤懑:“什么叫说话没分寸?我说错了吗?结婚这种事,我哥是当事人,他都还没答应呢,你就这么急着宣布你们要结婚了,有没有尊重过我哥啊?结婚又不是过家家,更不是包办就能成事的!在我哥承认之前,你还不是我嫂子呢!” “你……杜芊芊,你太过分了!”方凯琳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指着杜芊芊的鼻子,横眉竖眼,连声音都变得尖锐刺耳。 “你才过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又不是我妈!”杜芊芊毫不示弱地顶回去。这到不是杜芊芊的小姐脾气发作,只能怪方凯琳太没把自己当外人了,还没嫁过来呢,就总是以一副家长的态度对杜芊芊,换做谁都不爽。 眼看这就要吵起来,童菲赶紧拉住杜芊芊,正要劝说,却听门口传来一个冷冰冰的男声…… “吵什么?刚走上楼都听到了!”杜橙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薄怒,只是不知道针对谁? 方凯琳一惊,忙不迭地放下手,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换上一副温柔亲切的表情,亲昵地挽着杜橙的胳膊:“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方凯琳还是忍不住心虚的,不知杜橙上楼多久了,她们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吗? “哥,你回来得正好!”杜芊芊挽着哥哥的另一只手,憋屈地神情我见犹怜,紧张兮兮地问:“哥,方凯琳说你们要结婚了,说爸妈同意了,是真的吗?” 这正是杜橙之所以黑脸的原因,刚一进家门就被客厅的四个长辈“围剿”了老半天,一肚子的不快呢,结果上楼还听到方凯琳和他妹妹因为这件事在嚷嚷,他脑子里现在被塞满的两个字就是——结婚。 杜芊芊的话,无疑也是代表了童菲的心声。是的,她无法欺骗自己当没听到,她在意,她的心在颤抖,在疼痛,空气变得稀薄,呼吸窒闷,她在等待着听杜橙的亲口回答。 方凯琳也在等,她担心的是杜橙的态度,她希望能得到他点头,特别是在童菲面前,假如杜橙说个“不”字,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要往哪儿搁。 杜橙此刻好像一块化不开的冰山,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他没搭理方凯琳,也没立刻回答妹妹的话,他眼里只有前方那个胖乎乎的身影……童菲,她会怎么想? 这念头来得莫名其妙,杜橙不知为何他第一反应竟是在意童菲的想法,可是,他在童菲脸上只看到了淡淡的微笑。 她这算是在祝福他吗?杜橙咬咬牙,紧抿的唇轻启,直视着童菲,嘴里却在说:“是,双方家长确实都商量好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国庆的时候订婚。” 机械式的口吻,没有起伏和情绪,淡漠至极,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没有欣喜,没有兴奋。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所谓的“没意见”实际上是他在上楼之前已经跟双方家长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说暂时不谈结婚的事,结果母亲差点气得犯病……在四位家长的高压威逼之下,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各让一步,达成的共识是先订婚,以后再说结婚的事宜。 但即使是这样的结论,也足够让方凯琳高兴一场了。 “先订婚也好,橙子,我尊重大家的决定。”方凯琳笑盈盈地依偎在他身边,乖巧顺从,温柔懂事,哪里还有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订婚不是她的最终目的,但她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局面了,起码她是真的从女朋友升级到了未婚妻! 未婚妻……真是未婚妻!童菲呆立当场,脑子出现一霎间的空白,心痛的感觉无法抵挡,在胸口蔓延开来,可她也在同一时间笑得更灿烂了:“恭喜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呵呵……”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本该是到结婚才说的,现在才刚说到订婚呢。可童菲乱糟糟的心里已经想不到合适的言词了。 杜橙也因为某些异常的情绪而导致脑子不清醒,没留意童菲在说话时尾音都在抖,还有她眼底的慌乱和痛楚,他只看得见这个女人在笑着祝福他。 杜芊芊听到哥哥这么说,顿时像鄢了的气球,垮着脸,没精打采地摇头叹气,转身走到座位上,小嘴儿里喃喃低语:“哎……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吗,以后我嫁人才不要这么累……可怜的大哥……” 方凯琳认为,这一回合,她赢了,掩饰不住心头那股畅快,佯装关切地说:“童菲,谢谢你的吉言,你跟杜橙是好朋友,我们也希望你能早点脱单,最好是在我们订婚那天你能带个男朋友来,如果没有的话,那也不要紧,到时候会有不少单身男士,你看上谁了,告诉我们一声……” 这番话,怎么听都是充满善意的关怀,可这只是做给杜橙看的。 杜芊芊鄙夷地瞄着方凯琳,心里腹诽……太能装了! 杜橙不知怎的就是看童菲这样淡然的笑容感觉很刺眼,跟着也神差鬼使地说了句:“童菲有男朋友了。” “哦?有男朋友了?”方凯琳眼睛一亮,露出欣喜之色,还有几分松了口气的意味:“童菲,原来你已经有男朋友了,那就好……那就好……” 童菲心里像打翻了五味杂瓶,酸楚中带着疼,她知道杜橙是指的那位大叔,陈尧,可他并不知道她和陈尧根本就没交往,但此时此刻,她不打算多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的表情,她只有种想要快点逃离的冲动…… “多谢二位关心,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他虽然比我大些,可是人挺好,你们就不必为的事儿操心了。今天我就先失陪,补课结束,我还有约会呢,拜拜。”童菲强忍着心中酸涩,抓起包包,不等屋子里的三人反应,她已经走出了房间门。 一刻都不想呆下去,童菲现在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继续在这儿看杜橙和他的未婚妻晃来晃去,她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虐待。 杜橙阴沉的目光望着童菲的背影,没有挽留,他脑子里还回响着她说的……她男朋友人挺好。可这话怎么听都刺耳,杜橙甚至希望她说那个老男人的不是。她好,他不是应该更欣慰吗,但为什么却又不甘? 童菲急急忙忙仓惶下楼,正好碰到杜橙的母亲罗美娟。 罗美娟温雅慈爱,拉着童菲的手,亲切地说:“童菲,正好你今天在,有件喜事儿我就先告诉你了……国庆节那天是杜橙和方凯琳订婚的日子,你跟杜橙是好朋友,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童菲闻言,心都揪紧了……她果真是逃不掉么?不想参加他的订婚礼,可现在罗美娟亲自邀请,她该如何拒绝?这一秒,童菲清晰地听到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不!我不想看到杜橙订婚!”【晚上还有更新】 第375章:续:童菲怀孕了!(求点推荐票月票!) 绵绵细雨飘散在空中,落在童菲头发上像是给她撒了一层白糖,她包包里有伞,可是现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早就忘记这茬了。满脑子都是杜橙和方凯琳,还有杜橙的母亲那笑盈盈的脸……是啊,他要订婚了,好多人都会为他感到开心的,可唯独她身为他的朋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杜橙的母亲热情亲切,童菲不好意思当面拒绝说自己国庆那天不去参加订婚礼,勉强点头了,换来的结果就是自己更加难过,心底蛰伏已久的情绪蔓延开来,酸涩,苦楚,不能说……这种感觉,是喜欢吧?她法欺骗自己,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就是在呼唤着杜橙的名字,呐喊着“不想看到他和方凯琳订婚”!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这样难受?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承认,可这残忍的事实依旧是不断在提醒着,拍打着她脆弱得心脏,以疼痛的方式告诉她,她就是喜欢上杜橙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扎在她心里了,什么时候变得能左右她的情绪?念及最初,与他互相都不待见,见一次吵一次,后来,她有次失恋,在家减肥晕倒,去医院遇到他……后来,有次她中枪受伤之后,他赶去为她包扎伤口……亦或是某个圣诞节有他陪着吃炸鸡啤酒吗?在她失恋时,孤单时,想有人陪着看电影吃美食时,逛街忘记带钱包时,想看演唱会而买不到票时……他总会出现,然后帮她解决掉那些问题,陪伴着她,跟她一起吃喝玩乐,笑得没心没肺的日子多欢腾啊,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原来,情根早就种下,只是日子过得太惬意,以至于她都忘记了他也是会有女朋友的,他不会一直都陪着她,他身边总会有个女人跟他谈情说爱,成为他的妻子,而当这一切来临时,童菲毫无心理准备,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习惯了生活里有他占据重要的比例,现在,他有未婚妻了,不久的将来会结婚,她才惊觉,她原来在心理上对他有着那么大的依赖,没有他,世界都是灰色的,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细雨蒙蒙,好像是老天爷也在为她惋惜……假如早点察觉对他的感情,早点向他表白,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命运太残酷,偏偏要让童菲在有了香港的那番遭遇之后,到现在尝过苦涩的滋味了才知道对杜橙的感情。 童菲性格泼辣,女汉子一枚,但现在她只想放任自己的脆弱,苦撑着太累,伪装的坚强也到头了,她现在只想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这一晚,童菲在自己的小屋里关起门来喝了一打啤酒,只希望醉过去之后再醒来时,心痛可以少一点。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就在童菲第二天醒来之后,不但没有好过些,反而是更糟糕了。 在楼下买了几个小笼包,回到家里,童菲才刚咬了一口就直奔向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吐得一塌糊涂…… 胃里早就没有东西了,她却感到像是快将苦胆都吐出来一样,吐完之后头晕目弦,浑身瘫软地倒在沙发上好半晌没起来。 童菲想起昨晚从杜橙家离开之后的情景……嗯,下雨,定是因为淋了雨才会凉了胃,加上又喝了啤酒,刚才的呕吐也就不足为奇。 童菲自顾自地安慰,休息一会儿起来,琢磨着别浪费了小笼包,但是,还跟先前一样,才咬进去就反胃,不知怎的这猪肉味变得这么怪了,一闻到就忍不住想吐。 童菲郁闷,喝了些开水暖和暖和胃部,下楼去药店了。 药店的阿姨也是认识童菲的,见她今天脸色苍白,精神状态很差,不由得多了几分关切,听到童菲说要买治呕吐的药,药店的阿姨没有立刻拿药,而是狐疑地打量着童菲,询问了她的症状…… 童菲老实地说了,药店阿姨的表情显得有点怪异,没给药,却问了童菲的例假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阿姨,您这是……”童菲嘴角有点僵硬,不好的预感袭来……什么意思,问例假?难道说……难道说…… 童菲忽地心头狂跳,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天啊,这不是那么狗血吧?她上个月,没来例假! 童菲慌乱的神情一闪即逝,赶紧地对药店阿姨说:“我……我不是那个原因啦,例假是正常的,只是我昨天回家之前淋了雨,所以感冒,凉着胃。” 药店阿姨这次放心地点头,给童菲拿药去了。其实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提醒,这间药店开了多年,附近的居民都熟悉了,认识童菲一家子,关心几句也是正常的。 童菲怀揣着两盒药走了,却没有马上回家。她去到另外一间药店……距离这里远些的地方,买验孕纸。不敢在楼下这间药店买,怕不小心就传到父母耳朵里去。 这对一个没有交过男朋友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件相当不易的事。童菲在药店买验孕纸,那卖药的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对劲,似是讥讽,似是嘲弄,还有几分怜悯。可以将这样的目光解读为:这胖女孩儿也有一百几十斤吧,真会有男人肯上她? 童菲在回家之前还在楼下吃了一碗酸辣粉,平时她不爱吃这个,但今天吃不进去包子,闻到酸辣粉的味道却忍不住流口水。 进了家门,童菲拿着验孕纸去厕所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不断地问自己,若是真怀孕了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杜橙? 不不不……不会的……她才不要当未婚妈咪。 在验孕纸出来结果之前那一点时间,是童菲最难熬的,哪怕是一秒都显得太慢了。 死死盯着验孕纸,看见中间的位置渐渐出现了红线,童菲瞬间如遭雷击,倏地捂着胸口,脑子里哗啦哗啦一片轰响,呆滞几秒之后,童菲惊慌失措地又拿出另一张验孕纸,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结果,却跟第一次的测试一样。 两条线!两条红线!! 她怀孕了,是杜橙的! 童菲纷嫩的脸蛋上血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褪去,这大热天的她竟然感到冷,背上寒毛竖起,额头上冒冷汗,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验孕纸,久久不能相信这事实。 验孕纸的两条红线,上个月没来例假,先前还呕吐……这些,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只为让童菲知道她怀孕了。 脑子发懵,摸着自己的肚子,腰上要一圈肉呢,怎么这里边已经有了个宝宝?一时间,童菲凌乱了,酸胀的眼眶不知不觉涌出了泪水……假如这孩子的父亲跟她是两情相悦的夫妻,知道之后该多兴奋呢,可惜,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不是她,而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门外传来人声,一个熟悉的女声亲切地呼唤:“菲菲,在厕所吗?” 是童菲的母亲回来了。 童菲一惊,急忙答应着,心中却暗暗叫苦,心慌意乱,只得将验孕纸丢进盒子里,再用塑料袋装好,塞在腰际,用衣服遮住……不敢仍在垃圾桶,若是被父母发现就完了。 擦擦眼泪,若无其事地走出去,童菲现在还来不及思考接下来怎么办,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残酷的事实。 童菲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有主见,有思想,但这怀孕的事太过重大,她不想草率决定。 这一夜,童菲以为自己会失眠,可不到12点就进入了梦乡。害喜一旦开始,她也就感受到了什么是孕妇的嗜睡。 童菲星期一有课,是在下午。上午她就抽空去医院做了检查,得出的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她怀孕7周了。是生下来还是打掉? 在做出决定之前,童菲须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可害喜的症状让她苦闷,上课前还在不停地吃酸梅,下课之后就往洗手间奔,吐得昏天黑地……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童菲每天都处在煎熬中,而最最难受的还不仅是这样……她在犹豫这孩子要不要的时候,适逢网络爆出了一则轰动的新闻,某某当红男星婚内出轨,与小三同游,并且还有人在传小三曾为那男人打过胎…… 这则新闻引爆了网民的愤怒,铺天盖地的骂声如潮水汹涌,原因有很多,但归根到底是因为这对明星夫妻曾经的幸福婚姻生活成全了很多人对爱情的幻想,而现在这种美好的梦幻突然被打破,撕碎,颠覆了原先的认知,于是乎,各方都纷纷跳出来表示极度愤慨,影响力都传到国外去了…… 如果换做以前,童菲也会是这群义愤填膺的网民之一,可现在,她只能对着电脑发呆,泪湿腮边。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想到杜橙和方凯琳快要结婚了,童菲就越发不能允许自己成为像那则新闻里一样的小三。破坏别人婚姻幸福的事,她绝不会做! 原本还无法下决心,但这几天受到这则新闻的影响,看到各种怒骂批判,童菲心理的天枰逐渐在倾斜,越发认为应该乱刀斩乱麻,打掉孩子,连带着斩断对杜橙的感情!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沦为人人不耻的小三……【求点推荐票月票!】 第376章:续:一地心碎 M国佛罗里达州位于东南部,这个州的名字起源于西班牙语,意为“鲜花盛开的地方”。这里气候温暖,阳光充足,海岸线长达1万3千多公里,并且境内淡水湖众多,处处可见美丽宜人的景色。如此优美的环境里生活如果还能拥有一个农场,那就真是太惬意了。 天空的颜色是那种能沁到人心里去的蓝,棉花糖似的白云下,在距离一个湖泊大约有半公里的地方,农场里绿茵遍地,几匹刚出生不久的小马儿正在悠闲地日光浴,时不时还互相亲昵地耳鬓厮磨,它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的身影,手里拿着几根青草,讨好地喂到小马嘴里。 小男孩儿到这里的日子还短,可一来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小动物,比如眼前几匹棕色的小马,这孩子巴不得能快些跟小马混熟了,那就可以玩到一会儿去。记得爸爸说,若是运气好,能让小马接受他,喜欢他,很快他就可以拥有一匹独属于他的马儿,可以骑在马背上跑了。不过,他不会将小马当奴隶,他只会当是朋友。 小男孩儿是萌娃一枚,顶着头上一撮黑发,西瓜头,粉嘟嘟白里透红的脸蛋漂亮可爱,纯澈的眼睛比湖水还清亮,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近乎半透明的肌肤像牛奶般细腻嫩滑,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上去亲一口…… “小马儿不饿吗?来吃这个……”小男孩儿将一根青草支到一匹小马嘴边,像对人那样的跟小马说话,稚嫩的童声如黄莺出谷,悦耳动听。 小马儿有点点傲娇,低鸣一声,扬起头颅,但却没有张嘴吃草。 小男孩儿睁着两只大眼睛,很是虔诚,跑到另一侧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布丁,你转悠半天了,不累吗?尝尝这青草,新鲜的哦,你一定会喜欢的。”小男孩儿亲切地唤着小马的名字,这匹额头上有菱形白毛的小马被取名为布丁。 又是一阵低低的马鸣,也不知是否在对这孩子气的名字而表示抗议。 兴许真是小男孩儿的真诚打动了骄傲的小马儿布丁,它终于舍得张嘴了,懒懒地嚼着,这时,另外两匹小马也过来了,不等小男孩儿招呼,它们已经主动低头冲着他手里的青草张开了嘴。 “咯咯咯咯……你们都喜欢吃吗,太好了……嘻嘻……我一会儿再去给你们拿,慢点吃啊……”小男孩儿开心极了,伸手去摸摸布丁,它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反抗了,任由这只白嫩的小手在它脖子上。 小男孩儿可兴奋呢,前两天布丁没这么乖,不给人摸的,一摸就会发脾气,现在可好了,看来马儿也是吃货,只要有了可口的口粮就能快些跟马儿增进感情。 这是一幅和谐而温馨的画面,人与动物之间的互动,为这片绿莹莹的农场增添了勃勃生机,注入了鲜活的灵气。宁静,阳光,悠闲,惬意……这样的生活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是水菡每天醒来都能经历的…… 是的,这么招人爱的小精灵,当然就是水菡和晏季匀的宝贝儿子了。 “儿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水菡出现在小柠檬身后,手里还拿着相机,刚才她已经拍了不少,都是小柠檬和小马儿们互动的画面。 “嘻嘻……菡菡,布丁允许我摸它了。”小柠檬伸出小手拉着水菡,粉嘟嘟的脸蛋笑成了一朵花。 水菡略显诧异,随即奖赏似的在小柠檬脸上亲了一口:“儿子真了不起,布丁这么调皮,你都能跟成为朋友,妈妈好羡慕你啊。” “咯咯……等我跟布丁更熟了,那我就叫布丁也跟菡菡做朋友,跟爸爸做朋友,还有祖爷爷……” “好啊,我们可等着呢!”水菡两眼发光,跃跃欲试的神情和小柠檬一模一样。 她也好想能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儿,可眼前这几匹都是傲娇型的,据说都是品种极为优良的马……在有些动物的世界里,血统很重要,越是高贵的马儿越不容易驯服。小柠檬因为还是孩子,所以马儿比较容易接受他,但大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想让一匹血统优良的马儿当坐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到现在为止,农场里的只有晏季匀拥有了一匹马,是心甘情愿为他当坐骑,而水菡和晏鸿章就还需继续努力,小柠檬已经有希望了。 这农场是晏季匀花钱买下的,之所以选择在佛罗里达州安定下来,除了因为这里气候好,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瓦格医生的研究室在这里。 今天下午,水菡将会陪同晏季匀去瓦格医生的研究室,临走前看到小柠檬跟几匹小马玩得这么开心,水菡的心情也轻松些,孩子不知道爸爸妈妈要去做什么,只以为是去瓦格老爷爷那里玩。 晏季匀来佛罗里达之后,今天第三次去瓦格医生的研究室了,前两次晏季匀没让水菡去,但这次她坚持要陪同…… 瓦格医生不止在沧粟岛上找到了克制冥焦毒的植物,同时也带走了那位老妇人。其实若不是因为遇上老妇人,瓦格医生也无法顺利完成任务。 老妇人以前在岛上时跟晏季匀当时一样的都是脖子肿大犹如患了甲亢,也是将脖子包起来,从不轻易示人,但她的毒却跟晏季匀有点不同,她是先中了冥焦毒,后来利用相克的植物的汁液去对抗,以毒攻毒,她才能在岛上存活了那么久,可她就是不愿将这种植物的存在告诉晏季匀,她自私地想要留个人在岛上陪伴她到死那天,但想不到晏季匀会偷走了她储存的一瓶冥焦液,离开沧粟岛。 世上怪人不少,像老妇人这么自私而怪异还真罕见。不过念在她也是个可怜之人,晏季匀和水菡都没再怪她,如今她和晏季匀一起都成了瓦格医生的治疗对象,研究对象。 瓦格医生的研究室外边就是他的住所,在他卧室的墙壁后边就相连着研究室,是花费了巨资建造的,里边的一切都是高科技精密仪器和医疗器械,不比在医院的设备差,所以才敢让晏季匀来这儿治疗。 瓦格医生是个慈祥的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脸上有几点淡淡的老年斑,原本是金色的头发现在有一半是白色,下巴中间沟比较明显……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在瓦格医生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用晏季匀的话来说,这位令人尊敬的医生就是白求恩再世。 医治晏季匀,瓦格医生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而是他对医学有着超常的热忱,并且怀有一颗仁慈的心。现在他所有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研制解药的事上,棘手的是,冥焦毒非同一般,具有很强的特性,中毒日子的长短很关键,所以在研制解药的过程中,需要一个中毒已久的生物来做试验,才能更精准地知道那种能克制冥焦毒的植物究竟该用什么样的份量来下药。 中毒已久的生物还必须是瓦格医生已经将其毒素控制在了身体的某个部位,现成的,唯一能符合条件的就是那位老妇人,但这不是瓦格医生提出的,而是老妇人自告奋勇。 如今老妇人背上也有像晏季匀一样的紫黑色凸起一块,这就是冥焦毒聚集的地方。瓦格医生在将提炼出的植物汁液在她身上用过之后才决定今天给晏季匀使用。 无菌室外,水菡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紧张地望着里边……她能看到隔着玻璃的一切状况。 晏季匀背朝天趴着,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背部那一块紫黑的凸起部分已经硬如石头,而瓦格医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硬块软化,让聚集的毒素化成液体再用仪器抽出来……假如能做到这一点,晏季匀的冥焦毒就算是解了大半,距离彻底根除就不远了。 但这些目前还只是理论上的,要想真正实现,需要一个过程,并且也是有风险的,假如在过程中晏季匀的身体对这种药物产生抗体,那么疗效就会降低了,要想根除,将会是更加漫长的时间。 瓦格医生穿着无菌服,手拿着一个透明的药瓶,喷嘴处对准了晏季匀背上的硬块…… “噗……噗……噗……”药汁喷在了硬块上,而晏季匀的身体也在战栗,抽搐。 毒素,药物,一齐在他身体里作祟,这就好比是一个人的身体里住进了两个掠夺者,都想要打败对方,而身为载体的人就会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幸好晏季匀的四肢都被锁起来固定在了床上,否则他现在会痛得打滚的。 水菡看不到晏季匀的脸,但她却清楚地看见他在抖,浑身战栗得很厉害。 “医生……瓦格医生……”水菡的手在玻璃窗上敲着,万分焦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也禁不住心痛得难受。 即使隔着玻璃,水菡也能用肉眼看到晏季匀身上已经冒出汗珠,可见他此刻是多么痛苦。治疗的过程也不比他毒发的时候轻松,水菡的心都碎了一地,恨不得能为他分担,可偏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如刀绞……【还有更新】 第377章:续:去医院做掉! 忍受痛苦也需要有所值,平时晏季匀每三小时注射一次冥焦毒的代替品,现在,瓦格医生说,只要刚才喷的药物有效,他今天将会减少注射的次数。 冥焦毒的代替品说白了也是含有那种毒素的,注射的时间长了产生抗体之后就无法控制,会失效,现在有了新药物,晏季匀就有了新希望。 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的极致痛苦之后,晏季匀渐渐的没有再颤抖了,疼痛缓解了许多,可以从无菌室里出去了。 水菡早已是泪眼婆娑,急忙迎上去扶着他,心疼不已。 晏季匀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都湿透了,此刻披着件袍子,双腿都在发颤,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精神萎靡,呼吸都感到吃力。 但即使这样了,他还是会对水菡微笑,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老婆,你又哭了,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 水菡吸吸鼻子,依偎在他怀里,小脑袋埋在他胸口:“我……没哭啦,真的。” 晏季匀哭笑不得,眼底的宠溺越发浓了:“你这也叫没哭?把我的袍子当手巾擦鼻涕呢。” “一会儿回去给你洗干净嘛。” “……” 水菡手里还拿着个小瓶子,有吸管,凑到他嘴边让他喝。这是瓦格医生专门为晏季匀准备的,喝了能让他快速恢复体力。先前忍受那一阵疼痛足以让他消耗掉身体的一半能量,现在他比较虚弱。 水菡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提刚才那惨烈的一幕,破涕为笑,聊天逗他开心。 “老公,你的样子好像小柠檬喝奶的时候,不过……咱儿子比你更可爱。” “嗯?那小子喝奶有我帅吗?你不是说我帅到360全方位无死角?” “呃……要不我现在给你拍个照,回家后把小柠檬喝奶的照片拿出来对比一下。”水菡说着果真摸出手机为晏季匀拍了一个。 晏季匀很淡定,他现在是习惯了这样,老婆爱摄影爱拍照,他当然要配合了。 瓦格医生在远处看到晏季匀和水菡有说有笑的,他也为这对夫妻感到高兴,正是有了水菡的爱和支持,晏季匀才能走到这一步,才能重新拥有生活的阳光。 瓦格医生内心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愿望……他知道晏季匀和水菡都想再要一个孩子,但这必须要等晏季匀身体的毒彻底根除之后。瓦格医生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的,至少最近几年还能继续从事医学工作,坚持到晏季匀完全康复,那不仅是他这辈子在医学上的成就,更是 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开一扇窗。瓦格医生就是这扇窗。在晏季匀陷入绝望时,拯救了他,让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但这些的前提是晏季匀在沧粟岛上的煎熬,艰难地活着。若是他当时失去了信念,没有求生欲望,他也就坚持不到遇上瓦格医生了,也不会有现在跟水菡在一起的日子。 任何时候,当全世界都是黑暗的,当四周没有出口,唯有坚持,才可能打开一条通往光明的路。 小两口听瓦格医生的叮嘱,注意着时间,如果到了下午5点钟时不注射也能扛过去毒发,就说明新研制的药物有效果了。 下午5点是晏季匀该注射的时间,在他恢复一些体力之后就快要到了。 以往若是到了时间不注射,毒发就会让晏季匀浑身疼痛,仿佛每块肌肉每块骨头都在痛,像要碎掉一样,并且心跳会不正常。 临近5点还有半小时,瓦格医生让晏季匀又进入了无菌室,以防万一他提前毒发。 水菡再次贴在了无菌室的玻璃上,眼巴巴地望着里边,心里忐忑不安,默默祈祷着。 晏季匀也有些紧张,新药物只除了那位老妇人用过,再没有其他人做临床测试的了,假如出现个体差异,药物对他没有预期的作用,那他该怎么办? 怀着这种不安的心理,终于到了5点钟。 晏季匀身上已经插满了管子,链接着各种仪器,瓦格医生在检测数据。 瓦格医生看出了晏季匀的紧张,慈爱的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用英文说:“放轻松,现在的情况还不错。”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了,晏季匀还没毒发,这已经算是令人欣喜的结果了,但还需要继续观察。 果然,在快接近6点时,仪器上开始出现异常,晏季匀的心跳正在加快。 “感觉怎么样?”瓦格医生表情严肃,手里还拿着一针筒,是冥焦毒的代替品,准备着万一压不住,就要立刻为晏季匀注射。 “有点痛,不过还撑得住,比起以前毒发的时候那种痛,现在不算什么。”晏季匀说话有点喘,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 心跳的频率是加快了些,但很快就停止在一个峰值没有再上升了,还在控制之中,熟悉的疼痛也比平时减少了一半,并且直到下一个应该要注射冥焦毒代替品的时间,毒也没有爆发。 一切的结果都说明新药物起作用了,良好的开端,比瓦格医生预测的还要好!相生相克的现象确实是大自然最神奇的地方,冥焦毒很霸道,却也有与它一样霸道的植物来克制它。 那位老妇人中了冥焦毒多年都不死,正是因为发现了它的相克植物,只不过岛上条件太差,能压住毒,不代表能根除。但瓦格医生将这种不知名的植物带回了研究室,进行提炼,再加上一些辅助的药物,就能让它的功效强上几倍,发挥到最大作用,最终医治好晏季匀的身体,不久的将来,或许真的可能小柠檬将添一个妹妹或者弟弟…… ======呆萌分割线====== 怀孕,对有些女人来说那是翘首以盼的事,但对于某特殊的群体来说,却是一件揪心而又伤神的难题……比如未婚的女人。 童菲由于害喜严重,短短一个星期时间就瘦了三斤,吃什么吐什么,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脑子成一片混水,恶心反胃的滋味太折磨人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毫无血色,似乎脸颊的肉也少了一点点。这是有多讽刺啊,以前她致力于减肥,最多也就只减去了一斤,现在才几天就瘦了三斤,她却一丝都笑不出来,只有满满的凄苦。 最苦闷的是,这件事,童菲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水菡和兰姐虽是她的闺蜜,但在怀孕这事上,童菲想自己决定。她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早就独立了,人生的一些重大抉择她可以承担。 决定去医院做人流了,童菲在今天回家之前就向学校提出了请假,并且还打电话给杜芊芊,说最近一个星期都不上补习课。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让童菲浑身不舒服,胃里一阵一阵翻腾,忍得很辛苦,做B超的时候还差点吐了。 满以为今天就能做手术,谁知道医生拿着童菲的检查报告,脸色十分凝重,带着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童菲本来最近精神很差,见医生这眼神,顿时心头发毛。 “童菲是吧……是这样的,你的身体检查结果显示,你有先天性zi宫异位,原本怀孕的机率非常微小,如果你再做掉的话……你以后很可能就无法再怀孕生育孩子了。” “什……什么?先天性异位?”童菲只觉得自己嘴巴都不利索了,医生的话,犹如当头一道闪电劈下,震得她头皮发麻。 医生还好,耐心地为童菲解释,可这样的解释听在童菲耳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从不知道自己竟是zi宫先天异位,而她也不是不喜欢孩子,还打算以后结婚了要生小孩的,可现在成了什么情况? 肚子里的宝宝很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太突然,太打击人了,童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大门的,像个游魂一样。今天不做手术了,童菲需要重新考虑。 天知道她要做出那个决定多难吗,现在却被告知一个更残忍的事实,心痛,已经不能描述她此刻的心情,世界变得很小,小到无处容纳她的悲伤。 童菲出现在健身房,是她从医院出去之后不久,因为两个地方距离近,加上她觉得自己接下来或许很长段时间不会来健身房,应当说一声才对。 即使不再去,其实也不必亲自去讲,打个电话就完事,可童菲就是想亲自走一趟,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健身房里有太多开心的回忆了,都是跟杜橙有关的……他曾监督她减肥,比教练还认真负责地守着她做运动,有他陪伴的那些日子,减肥也没那么痛苦,每每感觉没力气时,不想再继续时,跟杜橙斗斗嘴,听他讲点笑话,她就会重新有了力量,心情舒畅。 因此,在童菲心里,这间健身房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可如果她事先知道方凯琳也在,她或许就不会来了…… 第378章:续:难道你跟我未婚夫有过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方凯琳是经常来健身房,一是因为她本身加入了会员,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现在乃杜橙的未婚妻,在她潜意识里就会将自己看成是杜家未来的女主人,前来这儿就当是视察生意的一样。 童菲一进去就听到了方凯琳的笑声,她和两个女同胞聊得正欢,都是她的朋友,也是她介绍入会的,此刻正围着方凯琳向她道恭喜呢。 看那三个女人眉飞色舞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她们当中谁猎到了一头猎物,幸好杜橙没在场,否则又会像上次那般被围着问长问短没个消停。 健身房大厅算宽敞的了,但他童菲此刻却感觉空气稀薄……她不想跟方凯琳打照面,她只想跟周庆龙说一声就离开。她的坚强不是无底洞,在这种时候见到方凯琳,无疑是让童菲悲恸的心雪上加霜。 周庆龙正在一台跑步机前面为一位女士讲解着什么,而方凯琳和她的朋友距离周庆龙很近,如果童菲要去找周庆龙说话,就一定会经过方凯琳身边。 童菲干脆就站在远处向周庆龙招招手,用无声的唇语说“我找你有事”。周庆龙跟童菲也是老熟人了,见她神色有异,他也微微点头示意,对那位健身的女士低声说了两句之后就过来了。 周庆龙这男人的脾气还是不错的,挺友善亲切,带着童菲去了转角的走道,那里有休息的地方,可以安静地聊聊。 舒适的座椅,是健身房里几乎每个人都习以为常的地方了,但对童菲却不寻常,在坐下的一霎,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她曾经做了饼干想要给周庆龙,可后来却被杜橙那家伙吃了,其实做得并不好吃,他却吃得津津有味的,那个时候,她和他之间多轻松自在啊…… “童菲……童菲……”周庆龙轻声呼唤着她,有点纳闷,她怎么还没坐下就在发呆? 童菲赶紧回神,坐到他对面。尽管努力在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脸色也太苍白了点。周庆龙是童菲的健身教练,他见过这张脸那么多次,印象中她都是白里透红的肌肤,精神状态也都不错,可今天怎么如此憔悴? “童菲,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童菲心里一暖,周庆龙虽只是健身教练,但起码待人很和善,一点淡淡的关心也能温暖人。 “教练……我没事,昨晚没休息好而已,很快就能恢复……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近期我都不会来健身了。” “嗯?”周庆龙诧异,随即审视着童菲,不解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是我这个教练不够称职还是……” “不不不……不是的。”童菲急忙摆摆手,脸蛋上露出一丝局促:“周庆龙,你是个好教练,这点我一直都深有感触的。其实我……我虽然参加健身也很久了,可我总是控制不住饮食,所以我能保持在一百四十斤的体重而没有长到太可怕的地步,这已经是有你很大的功劳,我绝对不是对你有不满,是真的我自身的问题……我,我这几个月会很忙,暂时就不来健身了,我真没别的意思。” 周庆龙知道童菲是个直率的女人,听她这么说,他也释怀了,爽朗的笑笑,一个阳刚之美散发出来:“你呀,知道应该控制饮食就好,减肥是需要有毅力坚持的,不过你既然决定暂时不来,那我就只能祝福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体重别增长太多。” “谢谢……”童菲感激地望着周庆龙,这个男人曾是她暗恋的人,但现在她却没有了当初的悸动,相当平静,同时她也回想起,当知道周庆龙有女朋友事,她似乎并没很伤心,因为,那时有杜橙陪伴。 或许,她对杜橙的感情是开始于那么早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之后就散了,周庆龙继续工作,童菲就自个儿转悠一下,她要去更衣室拿东西,她柜子里还有一双鞋子。 没跟方凯琳碰面最好,童菲不想看到那女人虚伪的嘴脸,拿了鞋子就准备走人了。 更衣室里没人,童菲站在柜子前出神,望着柜子里那双运动鞋,是她以前经常穿的,但后来有一次她和杜橙一起健身完之后去逛街,他看中了一双休闲鞋,还有同款的女式鞋,他说适合她,于是两人各买一双,他付的钱。当时也都没觉得特别的,可现在看来,这不就是情侣鞋么?只不过买的时候两人都很坦荡,没往那方面想。 童菲望望柜子里的鞋,再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休闲鞋,这才发现,自从买了这双休闲鞋之后,柜子里这双鞋就被搁在了这里,只有健身才穿了,而脚上那双就常伴她左右。不是运动鞋不好,也不是她喜新厌旧,思来想去,都是因为这鞋是杜橙买的吧…… 童菲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下意识地摸摸肚子,眉头皱成了小山……又开始不舒服了,感觉饿,但又伴随着反胃,害喜的症状实在太折磨人,她还是快点先回家去。 抓起运动鞋塞进口袋,还没来得及关上柜子的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说笑声…… “凯琳,你现在是重色轻友了,这么早就不陪我们了,先前还说要跟我们一起吃饭,现在又急着去跟杜橙约会。” “哈哈,就是嘛,不过……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了,我们今天就饶过你,但是下次得让你未婚夫请我们吃饭!” “好好好,没问题!”方凯琳爽快地答应了,脸都笑开了花。听到“未婚夫”这三个字从朋友嘴里说出来,她感觉很舒泰。 可童菲听到那三个字就不由得背脊一僵,暗暗摇头……方凯琳和她的朋友进来了,真是不巧。 “咦,童菲?”方凯琳略显惊诧的语气,下一秒已经站在了童菲身侧。 童菲可没打算多做停留,胃部的不适在折磨着她,她只想快点离开回家。 “我来拿点东西,先闪了。”童菲淡淡地打个招呼,神态自若地经过方凯琳身边。 方凯琳还没开口,她的朋友到是先拦在了童菲面前。 “等等……你就是童菲?杜橙的朋友?”一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女人问童菲,最后那朋友二字似乎还别有深意。 童菲倏地拧眉,表情不温不火,耐着性子点点头…… “不是吧,我没看错?你穿的鞋好像杜橙也有一双……这算是情侣鞋吗?”另一个卷发女人不屑地瞄了童菲一眼,含着几分嘲笑与讥讽。 “情侣鞋?”红衣女人怪叫了一声,低头盯着童菲的脚,随即嗤笑:“果然啊,上次看见杜橙我还问了他,鞋在哪儿买的,我本来打算给我男朋友买一双,现在看来是不用买了……” “凯琳,这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这话分明是在问方凯琳,未婚夫跟别的女人拥有情侣鞋,你怎么看? “……” 一时间,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像麻雀说个不停,就这么一个照面的时间就将童菲列入了“重点可疑”对象。 这是一种看似毫无道理的歧视,她们根本没把童菲放在眼里,也不会尊重她。因为这仨女人都是患了同样的病——公主病。并且病得还不轻。 方凯琳显然是熟知友人的脾气了,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是冷笑着看童菲,那眼神的意思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这确实是个让人尴尬的问题。眼前这三个女人,没一个是善茬儿,说话带刺,摆明是故意的。 童菲可不会认为这仨女人会相信她解释什么,而她也没打算要低声下气去为自己辩解。 童菲强忍着心头一阵阵翻涌想吐的感觉,不慌不忙地说:“这鞋是去年买的,如果我没记错,方凯琳和杜橙交往是今年才开始……” 言下之意就是,甭管这鞋是不是情侣鞋,跟你们一毛关系都没有,买鞋的时候方凯琳跟杜橙都还没开始交往呢,管得着么? “啧啧……凯琳,你看看,你未婚夫这个朋友好尖锐的嘴脸啊。”红衣女人又冒出一句火上浇油。 方凯琳果然是神色一变:“童菲,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承认以前跟我未婚夫有过什么吗?” 方凯琳也不掩饰了,直截了当地问,反正这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童菲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攥得好紧,心脏也在狠狠抽搐,一股子火苗窜上来……方凯琳和她的朋友,非要这样咄咄逼人?非要戳得她痛么? 这个女人知道,她童菲就连怀孕了都没打算告诉杜橙,为了不就是避免破坏别人的恋情,避免让自己沦为小三么?她一退再退,可这方凯琳就步步紧逼! “呵呵……你们都是护士吧?听说过天使魔鬼混合体吗?我觉得你们就是……只不过,所谓的魔鬼,不知道是指的身材还是心呢?”童菲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顿时脸黑到了极点,火药味升级。 第379章:续:以为她好欺负吗? 【请注意,如在首页搜不到书就请点进书架里,可以正常阅读的!】 方凯琳碍于面子没有发作,但她的两个朋友可是太了解她了,一个眼神的示意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就算方凯琳不发话,她们也知道接下来该怎样。 “哟……这伶牙俐齿的,好嚣张啊,咱们凯琳性子温柔,你是觉得好欺负是吧?”红衣女人说着还上前一步逼近了童菲,差点没蹭到脸上去了。 卷发女人一手叉腰,嫌恶的神情瞪着童菲:“说话含沙射影的,指桑骂槐,你小心闪了舌头!” 两个都是跟方凯琳一样类型的美女,可就是这德行也同样不敢恭维,这要是换做其他胆小的女人,铁定就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了,会当场发慌,会被吓到,但童菲却不会。 童菲毫不示弱地站在原地,抬头挺胸目光坦荡,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对方预期的紧张和害怕,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三只跳梁小丑,一看就是吃软怕硬的货色。 “你们……难道真觉得我说的天使魔鬼混合体是你们?这么急着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童菲悠闲的神情十分轻松,同样地回敬这三个女人以清冷的眼神。 “你……找抽是吧!”红衣女人横眉竖眼,伸手推了童菲一把。 原本童菲比较胖,被推一下也没那么容易吃亏,但今天情况特殊,她因为怀孕,害喜又严重,精神状态很差,强撑着已是不易,现在又被人大力一推,脚下不稳,往后踉跄倒退了两步才站定……可就是这样小小的推搡中,却让童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医生的话骤然响在耳边——“你是zigong先天异位,怀孕的机率为万分之一,并且会比正常孕妇更多了流.产和滑胎的可能,如果要保胎,必须格外小心,最好是在家卧*一段时间,走路和站立都要注意,千万不能摔倒……” 但就在刚才她被人推的那一刹,她内心有着剧烈的恐慌,潜意识里最真实的想法就是害怕摔倒,害怕肚子有事! 卷发女人的一只手指戳在童菲右肩处,嘴里跟连珠炮似的说:“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哈,告诉你,最好离杜橙远点儿!这年头别说男女之间有什么纯洁的友谊,我呸!唬谁呢!上次在这里见到你,我就觉得你看杜橙的眼光不对劲,你还要不要脸啊?长得又肥又丑这不是你的错,可你要当小三的话,就别怪人人喊打!” 如此的咄咄逼人,唾沫星子都快溅到童菲脸上了。 童菲本就胃部不适,现在更是忍不住一阵翻腾,脸色一变,差点就吐出来了。 但更让她气愤的是对方的言语简直就是对她尊严的侮辱!童菲心里有无数只神兽在奔腾,可却不敢再逗留,一手撇开眼前这女人,愠怒的目光盯着方凯琳:“你别以为默许你的朋友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就能打垮我,呈一时口舌之快你就满足了吗?我这么胖,你身材这么好,还怕我会当小三,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到什么程度呢?看在杜橙的面子上,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但如果以后你和你朋友再这么嘴臭,我一定不会” 童菲气势凌厉,句句说到点子上,一下就将方凯琳堵得哑口无言,确实她是顾忌童菲,这也是她最感到没面子的事,现在被童菲说成是没信心,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童菲,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刚好,我也是因为看在杜橙的份儿上才给你几分薄面,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敢对天发誓说你不喜欢杜橙?你敢吗!”方凯琳这凶狠的架势,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温婉可人,知书达理,那都是表象而已,而她显然在此刻才是最畅快的,因为不用伪装。 童菲本来是打算说完就走的,实在撑不住了,但方凯琳硬要拦住,童菲的忍耐到了极限…… “我……我……”童菲痛苦地皱眉,脸色惨白,来不及撤,张嘴“噗——”一声吐在了方凯琳身上! 顿时,三个女人傻眼儿了,一秒之后,这更衣室里迸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啊——!!”方凯琳歇斯底里地嘶吼,她有点洁癖,现在被吐了一身,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世纪末日一样! 一时间,这屋子里炸开了锅,另外两个女人也跟着吼叫,口沫横飞的只差没把童菲给吞了! 各种难听的侮辱言词不绝于耳,但童菲已经没有精神还口了,她现在头昏眼花,坐在中间的长凳上喘粗气……呕吐的代价就是连自己都感觉要昏厥过去,她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方凯琳被吐了一身狼藉,愤怒地冲出了更衣室,跑向洗手间,她的朋友也顾不上骂童菲,紧跟着方凯琳后边去了…… 好不容易这更衣室恢复了清静,这一回合看似是以方凯琳的失败告终,可童菲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浑身瘫软地靠在椅背上,心里却是比苦胆还苦……方凯琳要她对天发誓说她不喜欢杜橙,这该是有多毒呢,比刀子还毒的妇人心! 是的,没错,她喜欢杜橙,真心真意的喜欢,可她从未想过要去破坏他和方凯琳。她甚至不惜隐藏自己的感情,隐藏怀孕的事实,为了就是斩断对杜橙的感情,她这么辛苦为什么?这么委屈为什么?到头来方凯琳还是步步相逼,容不下她的存在。她不是小三却还是要忍受小三的骂名,可知“小三”二字是多么让她心如刀割…… 呵呵,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在方凯琳和她的朋友眼里,在不知*眼里,童菲是坐实了小三的罪名,而骂她的人又如何知道其实杜橙和方凯琳之间是貌合神离,他不想娶,她却一心要嫁。 她们看到的只是方凯琳伪装出来的幸福假象,却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当然会认为童菲是破坏别人幸福的无耻女人了。 童菲吃力地拿起包包和袋子,扶着墙壁走出了更衣室……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再不离开就怕被方凯琳她们看出异常。 但有时候不想什么就偏来什么。童菲才刚走出更衣室,方凯琳和另外两个女人就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方凯琳换好了衣服,又是一身清爽,可是表情就黑到了极点,看童菲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 “站住!”方凯琳一声低吼,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挡在了童菲面前,眸光怨毒:“吐脏了我的衣服就想走?你真行啊,说不过就用吐的,这么卑鄙的手段,我还小瞧你了!” 童菲现在是连说话都吃力,浑身都难受,又累又困又反胃,可显然对方不会这么容易罢休的。 她身边的红衣女人也正打量的童菲,眼神怪异,还含着几分不屑:“听说你最近都不会来健身了,刚才又呕吐,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此话一出,瞬间招来方凯琳和卷发女人惊诧的目光,然后,六双眼睛直勾勾落在了童菲的肚子上。 童菲心头颤了颤,暗暗咬牙……这三个可都是护士,眼睛也忒毒了! 童菲聚起仅剩的一点力气,冷冷地说:“让开。” 她很明白,要想快点离开,避免露出破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回答她们的任何问题,不做纠缠。 但方凯琳她们不这样想。 方凯琳忽然笑了,眼底有一丝窃喜,但更多的是鄙视:“童菲,你这么急着走,不敢回答吗?别真被我们说中了……哈哈,你要是怀孕,那可稀罕了,说明你现在的男朋友饥不择食嘛。” 方凯琳现在确实是高兴,假如童菲真的怀孕,杜橙知道了就更不可能会喜欢童菲了,她能不乐呵么,但她想要更进一步证实一下。 “我的事,跟你们无关……”童菲圆圆的脸蛋上尽是一片淡然,可心里其实也不平静,她不想跟这三个女人纠缠,但去路被拦住了…… 方凯琳一肚子的没处发呢,抬手搭在墙壁上,瞄着童菲那张惨白的脸,讥笑到:“呵……少来这套!什么有关无关,我们今天就是要问个明白你有没有怀孕,你不说也可以,别想从我们这过去!” “……” 三个漂亮女人此刻化身为了三个女魔,封住了童菲的去路,一副吃定了架势。 看着童菲的脸色这么难看,方凯琳只觉得一阵舒畅,得意洋洋的,丝毫没有愧疚,嘲弄死说:“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先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故意吐脏了我的衣服,现在又楚楚可怜的,做给谁看呢,杜橙可不在这里,你装也没用!” 童菲若是在平时,一定不会把她们放在眼里,可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施展手脚啊。 憋屈,愤怒,屈辱……所有的情绪都汇聚在身体里冲撞,忍不住呼吸窒闷,急促,抑制着脾气,但同时又在哀鸣……怀孕让她脆弱得不堪一击,所以才会被这三个女人羞辱,欺负!【求月票!亲们,在如此非常时期我都没有断更哦,大家投点月票鼓励鼓励啊!】 续:他的臂弯很温暖 方凯琳她们嚣张得一时忘记这是健身房而不是自己别墅,总会有人经过这条走到的。 一身白色运动服的男人抬手拨开了面前拦路的女人,径直走到童菲面前扶着她,关切地问:“你怎么还没走,先前你不是说感冒了凉胃不舒服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家去了。” 这温柔的声音,在此刻童菲耳里简直就是天籁。周庆龙的出现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攻自破,而童菲也很配合地说:“是……我刚在更衣室拿东西,正准备走。” 方凯琳和另外两个女人同时露出狐疑的神色……怎么童菲真是凉胃吗?不过周庆龙都这么说了,确实让方凯琳她们心头的疑惑减少了几分。 “呵呵……凉了胃……哼!”方凯琳冷笑一声,忿忿地瞪了童菲一眼,然后带着两个友人离开了。 她们当然不会愿意让周庆龙知道她们在刁难童菲,不然传到杜橙耳朵里就不妙,若不是考虑到这点,她们也没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三个女人一走,童菲顿时两脚发软…… “小心!”周庆龙急忙拽住了童菲,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两只手几乎成半抱的姿势。 童菲脸色惨白,难受极了,又困又饿又累,浑身像散架似的,终于是撑不下去了……早上中午加起来才不过只吃了一碗稀饭几片青菜,刚才还吐得一塌糊涂,加上被三个女人羞辱,精神上也是十分煎熬,身体和心灵双重的折磨,削弱了女汉子的能量…… “教练……谢谢你……”童菲勉强牵扯了一下嘴角,她想对周庆龙露出感激的笑容,但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周庆龙平时看到童菲都是生龙活虎的,现在见她这么柔弱得似病人一样,他也不由得暗暗为她担心,叹气:“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还说什么谢谢,别这么客气……刚才方凯琳她们怎么为难你的,我都听到了,我也觉得她们有些过份,所以我才会站出来说那些话,因为我觉得说你胃不舒服,或许是眼下对你最好的帮助了。” 童菲闻言,心头的酸涩越发涨得厉害,隐忍多时的委屈禁不住往外涌,眼眶泛红……周庆龙只是健身教练,并不是她的什么人,但他却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为她解围,就凭这一点关心,就值得她的心暖一暖,值得她感激。而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暗恋过的,只是如今,他已有未婚妻,她也早就对他没有了那份悸动。 是的,时过境迁之后才发觉,她以为的曾对周庆龙的喜欢,只不过是一时的悸动,而对杜橙那种难以割舍却又不得不割舍的感情,让她痛让她为之流泪心酸的,才是喜欢…… 憋了好久的眼泪不听使唤地滚落腮边,童菲急着用衣服袖子来擦,但这可让周庆龙越发有点紧张了。 从未见童菲哭过,她是大家都公认的女汉子一枚,可现在她却无声的哭泣,让人在心疼之余也惊觉,所谓的女汉子,其实也是需要人关系和疼惜的。不是她们真的比常人坚强,只是她们习惯了将所有的不如意都独自扛着,埋藏着,以一种坚强潇洒的姿态示人,为了或许只是不想让人看穿她们内心的脆弱。 “童菲……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希望你哭过之后能振作起来,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你的状况。”周庆龙还扶着童菲,一脸的关切,而童菲也正低头啜泣,靠在他肩膀上…… 两人只是无意中形成的这种依偎,童菲也是想休息一下就走人的,但看在别人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很容易误会…… “哟……你们这儿唱的哪一出啊?”一个突兀的男声忽地传进童菲的耳朵,让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却没有回头,只因不想让他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是杜橙啊,你找我有事?”周庆龙目光坦荡地看着杜橙,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扶着童菲有什么问题,可某男显然不这么认为。 杜橙阴沉沉的脸色就跟天空快要下雨之前那样,冷冷地说:“我妈刚才在找你,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我说,周教练,你丢下你的学员,在这儿跟人闲聊吗?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并且,需要我提醒你吗,你都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怎么还跟女人勾肩搭背的?注意点影响。” 隐约的一丝酸味,杜橙瞪着周庆龙那只搭在童菲肩膀上的手,怎么看都觉得那只手特碍眼! 周庆龙面对这位大少爷怪异的态度,颇为诧异,其实两人也是老相识了,他用得着这样公式化硬邦邦的口气说话么? 周庆龙涵养好,脾气也温润,见状也耐心解释:“杜橙,你想多了,真的,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去罗总的办公室,回见。” 放开了童菲的肩,周庆龙打个招呼就走了,可童菲还没转过身,依旧是扶着墙壁站着。 杜橙望着童菲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她竟然这么无视他?他来好半晌了她就连个正眼都不给?太气人了吧,真当他透明的呢? 杜橙黑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幽暗不明的光泽,嗤笑一声:“童菲,你这是不好意思吗?因为我撞见你跟周庆龙搂搂抱抱的,所以你尴尬了?呵呵……想不到你对周庆龙还余情未了啊,也对,当初你还暗恋他来着,难道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对你不好,所以你又来周庆龙这儿找安慰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周庆龙的未婚妻就在这里当教练,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还……” “够了!”童菲颤抖的声音终于从唇边溢出,身子都在瑟瑟发抖,被杜橙给气的! 她本来不想说话,可他却要这么刺激她,说话尖锐难听,若换在平时她就无所谓了,嘻嘻哈哈玩笑开过去,但现在,他分明不是说笑,他是真的在讽刺她! 童菲的心在悲鸣,在撕裂……为什么非要在她最狼狈最难过的时候遇见他?几分钟之前,是他的未婚妻在刁难她,羞辱她,而现在换做他了,几句话就能让她痛得无法呼吸,这才是对她最残忍的伤害! 出奇的,杜橙这货沉默了,终于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童菲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像是,在哭吗? 杜橙心里一抽,脚下一个跨步上去绕到了童菲面前…… “你……”杜橙的声音全都堵在了喉咙,刚才的愤怒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瞬间就化为紧张。 “怎么回事,为什么哭?你的脸色好难看,你怎么了?”杜橙一连串的问话,饱含着最真实的关心,在看到这双红肿的眼睛时,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中那个骤紧的声音。 “不用你管,你走开!”童菲想要推开他,可他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不动,她的脆弱和眼泪都被他看到了,躲也躲不开。 “我……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话刺激你,是我没搞清楚状况,是我胡说八道,你别激动……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杜橙心里暗地咒骂自己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呢,若是早注意到童菲的异常,他就不会说那些话气她了。 归根到底也还是他看到她被周庆龙扶着,他心里不舒服,才会故意说话刺激她。 童菲的身子摇摇欲坠,软弱无力的她为了不被他看出问题,只能逼着自己打起精神,艰难地挪动脚步:“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的事真的不用你管……让我走……我要回家去……让开……让……” 最后那个字没说完,童菲只觉得眼冒金星,身子一晃…… 杜橙像是出于本能一样,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抱住了童菲,俊脸露出罕见的慌张。 童菲落在这男人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久违的温暖让人几欲落泪。顷刻间仿佛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曾经那个最爱气她却又最关心她的男人,又回来了吗? 童菲呆滞了,一时间无法思考……理智在告诉她,该推开,但感情上,心底真实的声音却是在眷恋着这个怀抱,哪怕多一秒钟停留也是好的。 杜橙是真的被童菲的状况惊到,认识以来,除了在她被枪伤那时,她何曾这么脆弱过? “瞧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送你去医院。”他语气里的疼惜,眉宇间流露出的温情,双眸中蕴含的*爱,淡淡的,却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为什么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吗?”这样的话,童菲只能在心头呐喊,眼泪再次决堤,惊慌失措地摇头:“不……我不去医院,我只是因为太饿了,所以没力气,我……我回家就没事了,真的,不用去医院。” 童菲慌神了,她意识到自己要保住肚子的秘密实在太难太难,她就像是行走到初初结冰的湖面上,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 杜橙皱起了眉头,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童菲的额头……有点烫,兴许她发烧了,不去医院怎么行? “童菲,我们去医院……” “不……别……”童菲急了,无助地抱着他的腰,乞求地看着他,而他也将她抱得更紧了。这全都是两人自然的动作,却不料…… “你们在干什么!”尖锐的女声充满了愤怒,正是方凯琳! 她没有离开健身房,只是在外边等着杜橙来接她,想不到他说要去洗手间竟然去了这么久,她不放心地跑过来看,见到的就是杜橙和童菲抱在一起,怎不暴跳如雷!【请将书加入书架,并注意作者笔名,因为无法确定近期书名还会不会被网站修改,请务必假如书架,方便阅读】 续:这孩子,要留吗? 方凯琳的出现犹如一记惊雷炸响,但即使是这样,杜橙也没有松开童菲,依旧是紧紧抱着她,可童菲却下意识的挣扎,想要从他怀中逃离……在童菲心里始终有道坎儿——方凯琳才是正主,她童菲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 “杜橙,童菲,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方凯琳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杜橙没有打算要放开童菲,不仅是因为他紧张她,更重要的是他身为医生,看出童菲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状况糟糕,做为她的朋友,他如果撒手,岂不是跟太窝囊了? 童菲也急,真心不希望方凯琳和杜橙因为她而吵架。 “杜橙……我……我可以自己走的,真的,我……”童菲越是想挣脱,杜橙就越拽得紧,只因他分明是感觉到童菲在瑟瑟发抖,不是冷,而是她现在太虚弱。 “凯琳,童菲病了,我现在要送她去医院,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你先回家去。”杜橙语气平淡,可眉宇间流露出的那种沉稳和坚定,却足以让方凯琳跳脚! “杜橙,你……你……”方凯琳嫉妒得想打人,但理智告诉她,若现在跟杜橙闹翻,得利的就是童菲了!不……她绝不会便宜了童菲! 方凯琳的怒火瞬间就掩盖过去,漂亮精致的脸蛋露出诧异和几分关切,上前来扶住了童菲另一只胳膊,温柔得像天使般:“病了?哎呀……真是对不住,是我误会了……也是我太糊涂,先前看到你的时候怎么没发觉呢,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 这变脸也太快了!童菲一时间怔住,她算是见识到了,方凯琳演戏的功夫如此深厚,表情这么自然,活像真是对她关怀备至,谁能想到在不久之前方凯琳还与她起了冲突,故意刁难她…… 杜橙见方凯琳这样,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没那么黑了,可童菲就跟受了惊似的,趁杜橙和方凯琳一不注意,挣脱了两人的手,后退两步站着,靠着墙壁,冲两人摆手。 “不麻烦你们了,真的……我只是……因为想减肥,所以早餐和午餐都只喝了一点粥,有点体力不支,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不用去医院的。”童菲确实是慌神了,眼前两人一个是护士,一个是医生,若真一起送她去医院,她怀孕的事哪里还能包得住? 方凯琳瞄了杜橙一眼,见他似是很恼火的神情,她也聪明地选择了继续伪装天使。 “童菲,你别觉得麻烦了我们,反正现在我和杜橙有空,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额头上都是汗,不去医院检查一下怎么行呢,还是去一趟吧,我们才能放心。” 最后那“放心”二字,只有童菲才明白是何意……先前方凯琳就曾逼问她是否是怀孕,而幸好周庆龙及时为她解围,现在方凯琳又逮着机会了,怎会善罢甘休?最可笑的是,方凯琳这么积极热心地态度,不知情的人就会认为她好心肠,谁知是刚好相反…… “童菲,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就算真是因为减肥而引起的不适,那也是医生说了才算数。别任性了,去医院!”杜橙低沉的声音含着薄怒,看着距离自己一米之外的她,她这么急着逃离,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童菲快要抓狂了,杜橙是一片好心,她知道,可方凯琳也来插一脚,两人非要送她去医院…… 童菲顾不得那么多,强打起精神,勉强笑笑,佯装不耐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去医院……去了又是打针又是吃药,太可怕了,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哎呀反正你们就别担心我了,拜拜!” 说完,童菲也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反应,急急忙忙走开,只是她不知道,当杜橙在后边看着她脚下踉跄时,有多紧张和焦急…… 童菲浑浑噩噩地走进了电梯,刚进去就忍不住胃里翻腾,捂着嘴一阵干呕……这一次是啥都没吐出来,但却是更加难受了。 童菲感觉像打仗似的,好不容易从战场掏出来才发觉早已是心力交瘁,仿佛魂魄都离体,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了,炎炎夏日,她却只感到刺骨的冷意。 终于是消停了,方凯琳挽着杜橙的手,讨好地说:“橙子,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刚才是激动了一点,不过那也是因为我紧张你,一下看到你和童菲抱着,我……我要是早知道她身体不舒服,我绝不会是那样的态度,我……” “行了行了,我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走吧。”杜橙有点心不在焉,他确实没去介意方凯琳的态度,因为他脑子里只想着童菲了,那张原本是粉红的圆脸,怎么看起来比前段日子瘦了点?是他的错觉吗?不只是瘦,还半点血色都没有,希望她真的只是因为没吃饭而引起的…… 童菲回到家以后就直奔厨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充饥的……只有粥,咸菜。 已经连续几顿都是吃的这个,但是没办法,肉类和鱼类她都沾不得,唯有清粥小菜可以下肚。 喝了一碗粥,童菲再洗个澡,躺着就不想动了,只想快点睡去……睡着了就不会感到反胃,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愿望。 童菲刚闭上眼两分钟,门铃响了……“嗯?会是谁来找我?”童菲有气无力地下地,开门。 “你还真在家啊?刚才打你电话没人接!”兰芷芯佯装不悦地瞪了童菲一眼,但在看到她脸色这么差时,立刻惊了惊。 童菲暗叫糟糕,忘记昨天跟兰姐约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饭的,一定是她洗澡的时候兰姐打电话了,而她每听到。 “兰姐,我……” “你怎么了,瞧你这脸色就跟刷墙似的,哪里不舒服吗?”兰芷芯顺手扶着童菲往卧室去了。 童菲现在有点混乱,想着该怎么跟兰姐搪塞过去呢。 兰芷芯敏感又冰雪聪明,直觉告诉她,童菲像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早上和中午吃太少……所以就……”童菲又想以这种理由来糊弄过去,但兰芷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这是什么?”兰芷芯眼尖,一下瞧见了童菲包包里露出的那半截病历表。 童菲惊愕,急忙伸手去抓,可她动作再快也没能快过兰芷芯! “兰姐!”童菲一声惊呼,坐在了chuang边,心里哀嚎……这下可算是完蛋了,瞒不住了。 兰芷芯看着这病历上写的,心中的震骇可想而知,她是万万想不到,童菲竟然怀.孕了? 并且,这上边写的zi宫异位,是什么情况? 兰芷芯美艳无双的一张脸上此刻尽是阴霾,心都揪紧了,凌厉的视线紧紧锁住童菲,痛心疾首:“是杜橙的孩子?你们在香港那一晚怀上的?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得这么紧?你父母都还不知道吧?连我和水菡也都不知道?你……真行啊,真出息!” 手里的病历狠狠摔在了桌子上,兰芷芯怒了,忿忿地瞪着童菲, 童菲心头一颤,鼻子有点发酸……她看到兰姐这么生气,她反而感到温暖,这说明兰姐对她是真心的关怀和紧张,则否以兰姐的冷静怎么会气得发抖。 “兰姐……我错了,不该瞒着你和水菡的,你骂我吧……”童菲拉着兰芷芯的胳膊,软软地声音流露出罕见的无助。 兰芷芯一双美目瞪得老大,可她哪里会舍得骂童菲,这可怜的女人不知受了多少的煎熬呢! “你……哎……”兰芷芯一声叹息,怒火化为了对童菲的疼惜,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抚在了童菲的肚子,心疼地说:“害喜吗?是不是很难受?还有……医生是怎么说的,你说给我听。” 童菲满以为会被喷个够,但兰芷芯却这么温柔的安慰和关心,她都快哭出来了,感动万分……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还是闺蜜最贴心。 “兰姐……你真好!”童菲感激地望着兰芷芯,眼眶红红的,心里却有股暖意,终于她不用一个人扛着这个秘密了,终于有人知道她的苦。 “少贫嘴,快点老实交代医生都说什么了。” 童菲现在可不再隐瞒了,将今天去医院的诊断结果都告诉了兰芷芯。 有些时候,确实是女人才能体会女人的痛苦。 兰芷芯在听到童菲的真实情况之后,心情越发沉重了,从未在闺蜜面前红过眼的她,也禁不住两眼微微湿润……童菲太惨了,zi宫先天异位,怀孕机率万分之一,她能怀上,简直就是无疑于奇迹,可这样的奇迹仁却无法让人高兴起来,只因这孩子的父亲已有未婚妻了,童菲生下孩子也只能是私生子,但如果打掉孩子,或许这辈子就再也无法怀上再也不能当母亲…… 艰难,痛苦,挣扎……童菲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兰芷芯咬着牙,尽管知道很残忍,却还是必须问:“童菲,你打算怎么办?是生下来还是打掉?你说吧,只要你决定了,我和菡菡一定都会支持你的。” 童菲呆滞了,这问题正是她最最难以做出的决定,前路茫茫,迷雾重重,她该怎么做才是不会让自己后悔的抉择?【今天还会有更新,但现在是每一章需网站审核之后才能显示,所以下一章亲们晚上来刷刷看,如果不显示就明天看了,乖哈,爱你们哦!】 续:做出决定 认识童菲以来,兰芷芯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两眼红肿,她一定是憋得太苦太累,她需要情绪的发泄。 兰芷芯也沉默了,只是不停地将纸巾塞到童菲手里,看她眼泪不断往下掉,实在让人心疼。 怀孕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可童菲这情况,遭受的只有痛苦和伤心。 “兰姐……我今天去健身房拿东西……差一点摔倒……”童菲抽噎着说,将遇到方凯琳他们的事说了一遍。 兰芷芯听得心头火苗子直冒,对那位素未蒙面的方凯琳,她已经能在脑子里幻化出对方嚣张而虚伪的嘴脸,可怜童菲一个人要面临那些刁难与嘲讽,羞辱,而在杜橙面前却绝口不提自己的委屈,所有的苦都自己扛下来了…… 但其实童菲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她是在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 “兰姐,你知道吗,在我差点摔倒的时候,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肚里的孩子……我怕失去,怕会流.产,怕有一丁点闪失,那就是一种本能的感觉,容不得我欺骗自己,容不得我去考虑什么。在今天去医院检查之前,我确实是想着要打掉的,可现在想起来,是我太自私了,就因为怕被别人误会是小三,所以我要肚子里的小生命消失,但在得知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时,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是……我要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我的宝贝……”童菲说到最后已是泪不成声,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仿佛呼吸的空气都是苦涩的。 兰芷芯惊诧,盯着童菲苍白的面容,紧张地问:“生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现在养一个孩子多艰难?一个未婚的女人要独自抚养一个孩子有多痛苦,要承受多少流言蜚语……这些你都考虑了吗?如果打掉,将来你还可以找个爱你的男人,说不定运气好,几年后万一能怀上呢?可你……” “兰姐,就算是像你说的这样以后再怀上,但那不是我和杜橙的孩子啊……我现在肚子里的,是无可替代的宝贝,如果失去,我一定会比现在难过的……”童菲一边说一边擦泪,但这汹涌的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不住。 当了那么久的女汉子,她累了,此刻无力再强颜欢笑,唯有让真实的情感流露,哪怕是悲伤的,也好过压抑在心头肚子咀嚼着那份艰涩。 兰芷芯脸色一变,僵硬的嘴角,痛惜的眼神,写满了惊骇…… 但终究兰芷芯还是只有苦笑一声:“你啊,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就知道你最后是这个决定了,所以先前我才会说,我和菡菡都会支持你的……我相信,菡菡如果听到这件事,她也会站在你这边,不会劝你打掉孩子。” 什么是好姐妹,什么是闺蜜,这就是最好的诠释。无论预知前路是怎样坎坷艰难,都会陪着你,做你最坚实的后盾。这种情感不只是男人之间有,女人也有这样堪称伟大的情怀,与那些浮华无关,只有最纯真的友谊。 “兰姐……谢谢你……”童菲心中的感激无法言喻,只能用最简单最朴实的一句话来表达了。 兰芷芯嘴角的苦笑渐渐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童菲的一种赞叹……一个女人要下这样的决心有多么不容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坚定的意志,她相信,童菲以后会是个好妈妈。 “好了好了,别哭啦,小心肚子给你抗议。你现在最要紧是保重身子,既然医生说叫你要加倍注意,你就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孕妇的情绪可不能太激动,尤其是像你现在这个状况。” “嗯嗯……我不哭……不哭了……”童菲破涕为笑,做出了决定就感觉心里踏实多了,心情也没那么沉重,因为,有的方向和希望。 “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去?”兰芷芯难得主动开口说要下厨,这是对孕妇的特别优待啊。 童菲一听,立刻诉苦:“我都吃了几顿清粥小菜了,油腥的吃不下,我想吃辣的……” “行,就依你!等着,我先去菜市场。”兰芷芯爽快地站起来,刚拿着包准备走,却听得一阵门铃声响。 童菲眼里一丝复杂的神色闪过,暗骂自己不争气,居然会第一时间想到杜橙。 “我去开门。”兰芷芯有点好奇,会是谁来了呢?但童菲分明就希望来人是杜橙。 只可惜……来的人是陈尧。 陈尧见开门的不是童菲,有点诧异,而兰芷芯比他还更意外……这就是童菲提到过的那位想要追她的大叔? “请问,童菲她……”陈尧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来,也没有像其他男人见到兰芷芯时那种惊艳火热的眼神,这一点到是让兰芷芯暗暗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及格的分数。 “你好,我是童菲的朋友,她在里边,你进去吧,我要先去菜市场买菜了,回头见。”兰芷芯说完也不多废话,赶紧地下楼去了。现在童菲可是孕妇,不能饿着,她得快点买菜回来做饭才行。 童菲在里屋都听到外边的说话声了,她有点无奈,对于这个陈尧,她真的没有喜欢的感觉,但他就是太执着了…… “童菲……”陈尧刚一进来就感觉到不对劲,顿时紧张地走过来,盯着童菲的脸蛋仔细地瞧。 童菲被他这么盯着有些别扭,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看过医生了吗?吃过药了吗?” “我……减肥,这两天没吃饭,只喝了点粥,所以体力不支……”童菲又一次地用这个做理由来搪塞,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撒谎呢。 陈尧闻言,摇头惋惜地说:“童菲,我都已经说过你几次了,叫你别减肥,胖点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嫌弃你。那些个肤浅的男人如果只因为你减肥了才看上你,还有什么意思?你就听我的,别减了,省得遭罪。” 童菲嘴角抽了抽,勉强笑笑:“陈尧,这跟你嫌不嫌弃我,没关系……我也说过不止一次了,我们是普通朋友……” “现在是,以后可说不一定,难道你不觉得我对你很好很体贴吗?我相信,迟早你会被我感动的。告诉你,我发现这附近新开了一间餐馆,菜式还挺不错,特意过来想带你去尝尝,怎么样,我够贴心吧,知道你爱吃。”陈尧温和的笑意文雅而亲切,对于现阶段的童菲来说确实是有种触动的,起码这个男人是真对她上心。 “陈尧,先谢啦,只是我今天去不了,刚才你看到我那个朋友了,她出去买菜,亲自下厨做饭吃,我总不能让她白忙活一场啊……还是改天再说吧,好吗。”童菲说这话有点心虚,她又撒谎了,这样的感觉真难受……不去的真正原因是她现在害喜,进餐厅去对着满桌的菜却吃不下,那不是享受,是遭罪了。 陈尧想想童菲说得也对,不疑有他,便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可他却说希望能留下来,想趁这机会展示展示自己的厨艺。 童菲愕然,他还会做菜?这突然一下子有两个人做菜给她吃,小日子是不是忒幸福了点?以前可能这样的待遇享受过。 不管怎样,出于礼貌也不好叫陈尧走,那就留下呗。 兰芷芯很快买好菜回来,今晚的晚餐就由她和陈尧各展身手了。 兰芷芯看着陈尧做菜那架势,不得不感叹,这男人真有一手,一看就是长期在厨房混迹的人,熟练得很嘛。 炒了菜还顺带做汤,兰芷芯溜进童菲卧室去所悄悄话了。 “童菲,这个陈尧虽然长相普通了点,岁数也比你大不少,不过嘛,除去这两样,人还真的挺不错,只可惜,我估计你对他没感觉。” 童菲低着头,似是在思忖着什么,再抬眸之时,眼底有着一抹挣扎之色:“兰姐,陈尧他一直想追我,可我没同意。不过,我现在有些迷茫了,以后孩子出生之后要是没有父亲,在外人眼里就会是私生子,如果我能给孩子找个爸爸,会不会更好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兰芷芯下意识地瞄了瞄门外边,想到厨房里的陈尧…… “童菲,你该不会是想答应陈尧吧?他比你大十五岁啊!” “是,我知道……可是兰姐,我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前了,我现在是未婚先.孕,并且我还要生下这个孩子,试问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挑三拣四吗?陈尧虽然比我大十五岁,但他人确实不错,温柔体贴又细心,对我很好……现在是我配不上人家,不是他配不上我。我不是想利用他,我会坦白告诉他实情,假如他愿意接受我和孩子,我就跟他在一起,奔着结婚去,可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他的。”童菲说得轻松,但心里早就酸涩得要命… 续:坦诚相告 对于童菲的决定,兰芷芯没有立刻反驳,仔细想想,童菲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嫁人最要紧的不是长相与金钱,而是对方你跟对方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像杜橙那种,都有未婚妻了,要想扭转局面,太艰难,而陈尧就不同,他单身,对童菲也好,成熟稳重,单论这些,确实是可以考虑的。 “可是……童菲,你这么做,甘心吗?其实我觉得或许杜橙也会对你有点意思呢?”兰芷芯略显焦急。 童菲闻言,微微一颤,眼底一抹光亮闪了闪,随即苦笑:“兰姐,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如果你是男人,你会喜欢方凯琳还是喜欢我?你说实话。” 兰芷芯一愣,略作思索:“这个嘛……虽然我没见过方凯琳,但听你描述之后吧,的确,如果我是男人,当然会被方凯琳这样长相身材都好的女人感兴趣,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嘛,你跟杜橙以前不是挺好的吗,我和菡菡都以为你们有戏……” “就是啊,其实人大都是视觉动物,谁愿意成天对着我这么一个胖子呢?方凯琳是美女,看着都赏心悦目,我拿什么跟人比啊,她跟杜橙站在一起那是郎才女貌,我跟杜橙站在一起就像是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而他就是鲜花……以前他是我闺蜜,现在他有未婚妻了,我必须跟他保持距离,这是起码的道德和原则,我总不能因为怀孕了就痴心妄想,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人生,互相不打扰,默默祝福就够了。” “那陈尧,他不就是个例外吗,他喜欢你,不嫌弃你胖,怎么就不可能有其他男人也喜欢你呢?”兰芷芯还是为童菲感到委屈,试图想给她一点激励。 可童菲如今的心态跟从前大不同了,对于爱情的幻想和执着也都被消磨得所剩无几,曾经一心梦想着结婚一定要是两情相悦的,可现在觉得,那真是一种奢望,就像是高挂在云端的风景,只能仰望,无法拥有。还是别再做梦了,面对现实吧。 童菲握着兰芷芯的手,嘴角噙着的笑容里有几分淡淡的凄凉,这是一种剧烈挣扎之后对现实的妥协和让步。 “兰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女人嫁老公,其实只要对方是个靠谱的人,对我好就行了,至于感情,现在没有,以后可以慢慢培养,说不定日子久了也会成习惯,有感情了……” 兰芷芯一时语塞,纵是她能言善辩,此刻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了。感情,婚姻,都是大事,是私事,好朋友再怎么劝慰也好,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当事人。 “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只能祝福你,希望那个陈尧不会让我们失望。不过,如果他介意你肚里的孩子,你也别灰心,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咱们再给孩子找个爸爸也行的,如果不好找未婚的男人,大不了咱找离过婚过孩子的男人,双方不就扯平了么,总之,童菲,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懂得爱你,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存在。”兰芷芯一番劝慰,最后还不忘给童菲打气加油,只因为怕她对爱情真失去信心了。 童菲心里本来是很沉重的,但听兰芷芯这么一说,反而轻松了一些,忽然也觉得前路或许不是想象的那般黑暗……她有家人,有闺蜜,还有肚里未出生的孩子,不管怎样,她都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咬紧牙关度过这个坎儿。 “好了,童菲,晚饭我就不吃了,你不是还有话对陈尧说吗,我在的话,不方便……我就先撤,有什么事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再一个人闷着,知道吗?”兰芷芯温柔细语,果真有大姐姐的风范。 童菲在她面前也得从女汉子变成小妹妹,亲昵地挽着兰芷芯的胳膊,送她到门口,感激的话忍不住又说了几句,惹得兰芷芯嗔怒地瞪眼…… 送走了兰芷芯,童菲的心情比先前刚回家时要缓和了不少,终于是不用再一个人守着秘密,有个人可以诉苦,听她唠叨一下,这种感觉总好过自己憋着。 厨房里,陈尧穿着围裙,正忙着将菜起锅,没留意身后那道胖胖的身影站了好一会儿了。 这个男人的背影不如杜橙那般颀长高挑,发型也不如杜橙的好看,身材有点发福,但不知怎的,童菲却看得入了神……或许是因为陈尧穿着围裙忙活的样子使得这个厨房里有了一种生机,温馨,隐约的温暖有着家的味道。 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或许正跟未婚妻在一块儿呢,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看得到摸得到,并且还在为她亲自下厨做饭做菜的。心里那个男人仿佛远在天边,眼前这个男人近在咫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是她能把握到的……两个男人之间在诸多条件上的差距,这一刻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一缕最真实的温暖在流淌。 “陈尧……”童菲轻轻地唤了一声,缓步走过去。 陈尧闻声,没有立刻回头,正忙着呢,只是笑米米地说:“是不是饿了,马上就能吃饭了,一分钟!” 童菲望着盘子里的菜,望着男人忙碌的身影憨厚的表情,心里某些放不下的也似乎变得轻了……其实,能有一个男人这么细心体贴的对待,是她的福气。她总惦记着遥不可及的东西是不行的,务实一点岂不是更好? 三菜一汤,简单的家常菜,其中有一个还是兰芷芯炒的,陈尧的手艺也相当不错,做的菜看起来都让人很有食欲,尤其是今晚的菜式都是清淡的,是兰芷芯特意挑选的适合童菲现在吃的食材,所以童菲难得在连续遭罪几天之后还能有一点胃口了。 陈尧念叨着兰芷芯怎么不吃饭就走了,自己炒的菜都没尝尝。童菲笑而不语,只是往陈尧碗里夹了菜,然后埋头吃饭。 陈尧面露欣喜之色,想不到童菲会主动给他夹菜,以前可没这样的待遇,几次一起吃饭童菲都是大快朵颐,吃得十分豪爽,夹菜一般是他做的事。 陈尧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为童菲盛了一碗汤,低柔地说:“你也多吃点,最好是咱们俩今天能把桌上的菜吃完,不然浪费。” 童菲心里微微触动,陈尧的工作挺好的,是公司管理层,收入高,能有节俭的意识那确实很难得了。 陈尧也许是想到了些什么,勾起了某种回忆,手里拿着勺子却露出缅怀的神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三菜一汤吃,每天都只能吃盒饭,一年到头也很难这样吃顿三菜一汤,所以我个人是很反对浪费的,不过也不是很要紧,实在吃不完的话,就放冰箱,你晚上宵夜还能吃。” “哦?你以前很穷吗?”童菲含着一根青菜,下意识地就说出来了,随即立刻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别误会。” “没事,我知道的,其实你说的没错,以前我是真的很穷,就像你现在这样二十几岁,我还在这个城市里打临工,住的地方是地下室,过一天算一天,都是没着落的日子……”陈尧神情淡然,语气轻得像风,但这当中所包含的辛酸却是令人动容。 童菲不由得怔忡了,若不是听陈尧亲口说,真的不会想到如今有着一份令人羡慕的好工作拿着高薪水的陈尧,有着那样艰苦的过去。由此看来,他能有今天,也是经历了不为人知的过程,得来不易啊,难怪在他身上总是能感觉到一种亲切和善意,或许就是因为他自己的出身很普通,才会这样容易相处。 “陈尧……你做的菜很好吃。” “你要是喜欢,我每天做给你吃都行。”陈尧也不含糊,毫不犹豫地就接下话头了。 童菲的筷子顿了顿,吞下嘴里那口菜,圆溜溜的眸子露出一丝复杂的光芒……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该干脆一点了。 童菲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地看着陈尧,神色有几分凝重,这不由得让陈尧略为诧异,在他印象里是很少见童菲这么严肃的。 “陈尧,我有话跟你说。” 陈尧点头,眼底有着隐约的欣喜,他是希冀着童菲能说出他期盼已久的话。 童菲的诚恳都写在她这张圆圆的脸蛋上,不由自主地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陈尧,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实话实说吧,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知道你很希望我能答应你的追求,不过现在我要说的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我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但孩子的父亲并不知道,我和他也不会成为夫妻,而我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自己抚养。这就是我现在的状况,都说给你听了,你还会想追我吗?” 在此之前,童菲还有点紧张,但此刻却又莫名的变得十分沉稳了,原来勇于面对自己的伤口也并非如想象中那么难,只是眼前这男人会作何选择呢?在这一霎,童菲无喜无悲,很平静,无论陈尧怎样说怎样做,她都会尊重对方的。【还在继续码字中,最近都是先过审了才显示,大家请耐心等待一下,谢谢。】 续:怀着他的孩子去结婚 饭桌上的两人都同时陷入了沉默,还好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否则还真有点悬乎。这么令人意外而沉重的话题,承受能力差点的就会连饭都吃不下了。 陈尧尽管斯文儒雅,但此刻也被童菲所说的话惊呆了,嘴里含着的半口菜都忘记了咀嚼,整个人有点发懵,满脸的惊骇,还有几分令人动容的痛苦。 确实难为了陈尧,没有哪个男人在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保持镇定,陈尧虽是个成熟的男人,人生经历颇为丰富,可也难免被震住了。 “对不起,陈尧,先前对你撒谎了……我现在身体欠佳,不是因为减肥的关系,是因为我怀孕,害喜……”童菲抱歉的眼神,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毕竟,对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撒谎,是件难受的事。 陈尧沉默不语,垂着眸,加上镜框的遮挡,看不出他眼里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只是他的眉头皱成小山,攥着勺子的手握得很紧很紧,身体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紧抿着唇,没发出半点声音。 童菲静静地喝汤,不打扰他,让他去消化这个事实……童菲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她本无心伤害,但看到他现在的反应,她就感觉有种负罪,可她宁愿被埋怨也不愿意瞒着怀孕的事和他交往,这不是她的作风,她做不出来那么缺德的事,所以即使面临着困难,她还是要据实相告。 好半晌之后,陈尧终于是动了动,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僵硬的面部松了些,嘴角却是有一抹化不开的苦笑:“童菲,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真是……实在太老实了。你的处境,我能了解,其实你根本不用告诉我你怀孕了,你只要说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只要对我热情一点,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孩子出生了,你说那是我跟你的骨肉,或许我都不会怀疑的,可你这么坦白,不知道会容易把男人吓跑吗?” 陈尧眸光复杂,说不出是怜惜还是责备。 童菲心头一颤……深呼吸了两下才稳住情绪。先前还很平静,可现在听他这么说,反倒是勾起了她某些愁绪。幽幽的一声叹息,童菲自嘲地说:“是啊,我确实有点傻,对吗?可我没办法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骗你,如果我瞒着你,跟你交往,结婚,然后生下别人的孩子让你当自己的孩子养着……我……我会瞧不起我自己的。陈尧,不用勉强自己,也别顾我的面子,你只要面对顺从自己真实的心意就好,那个……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的,假如你不嫌弃的话。” 童菲觉得陈尧应该是不会再想追她了,其实她有心理准备的。 可陈尧却缓缓摇头,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试探的意味:“那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再生一个孩子行吗?” 这正是童菲最痛苦的伤口,被对方无意中这么一戳,疼得发紧。 “医生说……我是zi宫先天异位,能怀上孩子已经算是奇迹了,所以,生下来之后很可能再也无法第二次怀.孕,陈尧,我不敢给你承诺,不敢给你希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你实话,至于你要怎么做,那都是你的自由和权利,我绝不会勉强你的。” 陈尧再一次默然了,脸色发白……童菲怀孕的事就够让人震惊了,她还zi宫先天异位,这也太惨太苦了吧? 陈尧默默站起身来,低头收拾碗筷。童菲吃好了,他也不想再吃,这桌子还得有人清理一下。 陈尧的沉默让童菲更加憋闷,总觉得自己是伤害了他,但事已至此,她不会后悔告诉陈尧实情,只希望他缓过劲来之后别太难过了。 最后陈尧走的时候才表明了他的想法,他对童菲很坦诚,说自己现在无法下决定,要回去好好想清楚。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还有可能接受童菲。 童菲很感激,并非因为她还有希望被陈尧接受,而是感激这个男人没有当着她的面让她难堪,给她留了一点尊严,或许他不想再追她,但还是给予了她起码的尊重。 童菲是这么想的,也将陈尧的话看作是客套,没有抱希望的。 家里就只剩下童菲一个了,安静得让人心头发慌,在临睡前她还吃了一片药,可以缓解害喜的症状,希望明天起来别像今天那么难受了。 但还有一件让童菲担忧的问题……家里父母那,该怎么说出口呢?这才是最棘手的,想起就会头疼欲裂。 一切的纷扰还是等明天再说吧,今天实在折腾够了,她也疲倦了,倦意不断袭来,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早上8点才醒,童菲迷迷糊糊睁眼看着闹钟上的时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条件反射似的坐起来,赶紧地准备换衣服……“糟糕,上课快迟到了!” 童菲心里哀嚎,可就在她拿起衣服准备将睡衣换下时,忽地又想起……自己已经向学校请假了。 童菲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拍拍胸口安慰自己,太紧张了,居然忘记早请了假。不用赶时间去学校,不用穿着拘谨的衣服站在课堂上讲课,不用备课,不用动脑筋,这样的日子真是心情松弛啊。 这念头才刚一起,胸口蓦地一紧,急急忙忙冲浴室里去了。 童菲软软地靠在墙上摸着肚子,自言自语地苦笑:“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太能折腾人了。” 胃里刚缓解一会儿,童菲洗漱好了准备下楼买早餐,可这时候门铃又响了。 谁这么早啊? 童菲一边嘟哝一边打开门,当看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时,一下子浑身僵住了。 “你……陈尧,你怎么……” 陈尧依旧是温和亲切的笑容挂在脸上,晃了晃手里的口袋:“早餐,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一起吃吧。” 童菲诧异,还是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以为陈尧不会再来的,可怎么…… 陈尧当然看得出来童菲在想什么,他扶着童菲进屋去了,坐在餐桌上,将早餐摆出来,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始解释。 “童菲,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要跟你交往,希望你能当我的女朋友,至于你肚里的孩子,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我们结婚了,以后这孩子就算是我的骨肉,跟我姓,将来也别告诉孩子谁是亲生父亲,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在别人面前,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而你跟那个男人别再有感情上的瓜葛,即使你们有这么个孩子,你看,可以吗?”陈尧这是商量的语气,并没有强制的意思,而他的条件也一点都不过分。 承认这个孩子的存在已经是相当难得了,陈尧当然有权力要求童菲不能再跟孩子的父亲有感情上的牵连,他能做到这点都算是很出人意料的选择了。之所以会这么要求,其实很是情有可原……他既然接受童菲和孩子,哪里还能承受外界的流言蜚语呢,只有将这件事作为秘密,让别人以为这就是他的孩子,他才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童菲想不到陈尧还真的接受了她和肚里的孩子,一时间有点语塞,心里是为孩子而高兴,起码不用担心将来为背上私生子的名头,可还有一缕难以忽略的心痛滋味在萦绕……跟陈尧在一起就不能和杜橙再有任何那方面的牵连,甚至孩子将来长大成人也不可以告诉孩子谁是亲生父亲,这件事就成为永远埋没的秘密了,这样真的好吗,她不会后悔吗? 许多事,在当时都无法却判断究竟是对是错,只能根据自己的处境去走,童菲现在最要紧的是为孩子找个父亲,陈尧无疑是目前的最佳人选了,再难有这样的男人肯包容她,为了孩子,她这是明智的选择。 “陈尧……”童菲感激地握住了陈尧的手,晶亮的圆眸子微微泛红:“谢谢你……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答应,你放心,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不会再惦记那个人,不会再有感情上的牵绊,我会是个忠诚的妻子,请你相信我。” 这是童菲能为陈尧做到的,同时也是一种牺牲。但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有得到就有付出,她没什么埋怨的,心甘情愿地接受陈尧的条件。 屋子里又充满了轻快的笑声,仿佛一切的阴霾和迷雾都散去了,仿佛前路又充满了阳光和希望。童菲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走运了,怀着别人的孩子竟然还有男人愿意要她,还说孩子以后可以跟他姓陈,在外人面前保守秘密…… 这样的好事都被童菲遇上了,看起来是真的转运,不再那么倒霉了么?陈尧是否真的有这么大度,这么宽容,这么好?至少童菲现在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只祈祷这位陈先生不是伪装出来的,希望这个男人就像看到的这样简单…… ==== 续:杜橙登门 小颖就是这梵氏公馆里头的一朵美丽小花,水嫩,清纯,青春逼人,充满了朝气。如果不了解她的过去,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鲜嫩的姑娘曾经有过那么多惨痛的经历。她总是会展现出自己最阳光最温暖的一面,那些过往的伤痛和生活中遭遇到的不愉快,她都会藏起来,慢慢消化掉,然后再继续往前走。 若不是她这么乐观,也不会熬到今天这样阳光灿烂的时刻,脱离继父的魔爪,被梵狄收留,在梵氏公馆里自在地生活,还能去上烹饪班,最要紧的是她的弟弟在这城里一所据说十分优秀的小学读书。这些都是拜梵狄所赐,小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报答梵狄,更悉心地照顾他。 烹饪班是梵狄吩咐山鹰去报的,地方距离梵氏公馆也不远。烹饪班的周围都挺热闹,同处的还有插花班,瑜伽班,舞蹈班……等等,除此之外当然还少不了健身房,而小颖手里捧着的一大束花就是健身房里的男士送的。 这还得从小颖第一天去烹饪班的时候说起,当时给培训班上课的是一位阔太太,这位太太的儿子在隔壁健身房里健身,结束之后去接自己的母亲,坐在烹饪班后边一排的座椅上等,当然就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鹤立鸡群的小颖,这位男士当即惊人天人,被小颖被迷住了,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不过这位公子哥也不笨,看得出来小颖跟他平时认识的辣妹不是一个路数的,于是乎,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一步一步地接近小颖。 小颖不是个随便的姑娘,但这次的人由于是烹饪班老师的儿子,对方很懂得利用这个身份的便利,并且一再强调他只是想跟小颖做个朋友。小颖看在老师的份上,不好意思拒绝他的鲜花,觉得太伤人面子,所以就收下了。不过还好这不是玫瑰花,也就普通的康乃馨,不然她可不会收的。 捧着一大束美美的康乃馨走进了梵氏公馆,小颖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弟弟和梵狄回来没有,然后就钻进厨房去做新学的菜式。 小颖在烹饪方面确实有天份,培训班的老师也时常夸她,她学东西很快,并且谦虚礼貌,小小年纪却从不会骄傲自大,对老师更是尊敬有加。只有她自己明白有多么珍惜现在的生活和学习机会,她就像是一块大海绵在不断地吸取着外界的水份。 梵狄在金虹一号上待了几天才回来,感觉挺轻松自在的,因为这次没有小颖跟在后边唠唠叨叨了,当初他安排小颖去烹饪班也是为了耳根清静,现在目的基本达到,只是回到公馆里边就有点…… 入眼的一束康乃馨开得正旺,与那只颇有艺术品位的花瓶在一块儿也算是相得益彰,赏心悦目,可梵狄却在跨进门时,眉头一皱……是谁动了他的花瓶?这不是用来插花的,是他买回来欣赏的,而他也从不会在这只花瓶里放上东西。 梵狄骨子里是个画家嘛,有艺术细胞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怪异之处,而梵狄就是喜欢将好看的花瓶买回来当摆设。 这一束康乃馨里边还放着一张小卡片,送花的人附上寥寥数语,却是表达了自己对小颖的仰慕之情。卡片上是这么写的…… “你是天上的明月洁净无暇,我愿做地上一汪泉水等待你的照亮,将你的影子牢牢地映在我的心,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梵狄看到这卡片上的字顿时就脸黑了,冷笑连连,阴森森地问门口站着的手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花瓶里插花? 手下很老实地汇报了,是小颖。 梵狄忍不住嘴角犯抽……敢情小颖有男人追了?还月亮,还泉水?最关键的是,小颖还把花带回来,也就是说,她接受对方的追求了? “一看就是油腔滑调的公子哥儿,忽悠小姑娘呢!”梵狄没好气地嘀咕两句,伸手将这花拿起来。 “阿凡……”小颖穿着围裙跑过来,按住了梵狄那只手,焦急而又满腹疑惑地望着他:“怎么啦?你想把花扔掉吗?” 梵狄板着脸,冷冷地说:“放在这里碍眼,我的花瓶是艺术品,不是用来给你摆花的。” 小颖闻言,越发不解了,水汪汪的眸子露出茫然的神色,粉红的双唇微微一嘟:“花瓶不是用来插花的那它的存在还有意义吗?就算是艺术品那不也还是花瓶?我总是觉得这儿议会大厅了少了点什么,现在插上花才对了嘛,不觉得平添一股生机和温馨?” 梵狄妖媚的面容瞬间绷紧,眸底暗流隐现:“我这里的议事大厅不需要生机和温馨,还有,你没看这花里边的卡片吗?追求你的人给你送花,你放在自己房间就好,别占着我的花瓶。” “追求我的人?”小颖愕然,低头一看,果然,有卡片,她先前还没发现呢。 “怎么会是追求我的人呢,明明说的是做普通朋友啊……阿凡你会不会搞错了。”小颖低声嘟哝,可在看到卡片上的字句时,她也不由得愣住了。 这几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哪里是普通朋友之间会说的话? 小颖囧了,心头没来由地发慌,感觉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但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啊。 “阿凡……我不知道这张卡片,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他是想要追求我……对不起,我不该收下这束花。”小颖也不知道为何会感到歉意,看梵狄脸色这么黑,她就会忍不住发毛。 梵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坐在沙发上数落小颖:“你以为男人是省油的灯啊?你才认识这小子几天?人家摆明是要追你,你还傻乎乎的当人是普通朋友,别哪天被人拐去卖了都不知道!” 小颖先是低头聆听教诲,不过听着听着咋就感觉不是味儿了呢?阿凡这意思是,难道说只要有男人追求她,都被列入“危险人物”的行列? “阿凡,我知道你关心我,其实我也不是喜欢那个人,只是……我不明白,你都没见过那个人,怎么就能确定人家会把我拐去卖了呢?就算他喜欢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先不说我会不会答应,但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我哪怕是不喜欢别人也应该尊重他,没有理由就把他想得那么坏吧?”小颖亮晶晶的大眼纯净透明,她的疑惑都写在脸上,是真的不懂梵狄怎么会这样想。 梵狄无语仰望天花板,靠在沙发上瞧这二郎腿,睥睨着小颖:“不需要理由,凭我的直觉就是这样,送花那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 这也忒霸道了,有点耍赖的味道啊。 躲在大厅门背后的山鹰以及梵狄的另外两个手下,听到老大如此彪悍的回答,一个个差点笑喷了…… “啧啧,谁要追小颖那可是真难,我打赌,老大一定会把男方家的背景挖个透彻。”山鹰咂咂嘴,使劲忍住笑。 另外一个手下也十分赞成,压低了声音说:“还有……若是小颖真跟哪个男人交往了,估计老大会派人24小时盯着。” “你们说的都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你们想想,假如哪个男人欺负了小颖,被老大知道了,那日子可是别想好过。” “肯定啦,小颖是咱梵氏公馆一枝花,怎么能出去被人欺负,那让咱这群纯爷们儿的脸往哪儿搁?” “……” 这番话,听起来好似有点夸张,实际上还真是这么回事。以梵狄对小颖的保护欲,他不是做不出来。对于曾经救过他的小颖,她的人生道路,梵狄希望能为她保驾护航,有种护犊子的心态,所以可以预见,追求小颖的那位帅哥,前路艰险啊。 小颖将花束拿进自己屋里了,心情闷闷不乐的,晚上吃饭也显得很安静,这到是让梵狄感到有点诧异,琢磨着难道小颖因为这束花的事不高兴了? 想归想,梵狄可没问,自顾自的吃饭,顺便还关心一下小豆子的学习状况。 目前还在暑期,但小豆子很已经自动自觉将作业全都做完了,这孩子乖巧懂事又机灵,很少让大人操心的,为此梵狄也十分欣慰。 梵狄和小豆子有说有笑的,小颖在旁边就只顾埋头吃饭,整个过程都没搭上两句话,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姐姐,这个菜是你新学的吗?真好吃……明天可不可以还做给我们吃呢?”小豆子笑嘻嘻地给姐姐夹菜,讨好地望着她。 小颖一愣神,目光下意识地瞄向梵狄,那清澈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觉得怎样,好吃吗?” 梵狄可从来没夸过小颖做菜好吃,但他每次都会吃得很多,今天也还是跟往常一样的,只吃,不评价。 小颖扁扁嘴,看梵狄这酷酷的表情,她知道他是不会回答的了,不过这也没关系,至少弟弟喜欢吃,她明天就继续做。 习惯了在梵狄身边照顾,习惯了看他深不可测的表情,小颖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像一块磁铁般吸引着她但又无法走进他的心。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使与他有近距离的接触,可怎么还是感觉他离自己很远?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梵狄动心呢,或许,只有上次在香港酒店见过那位吧……小颖心里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呆呆的只知道将碗里的饭往嘴里送,不夹菜吃。 梵狄见她这失魂落魄的表情,立刻就想到了那束花,眼里露出几分怪异的神情……小颖该不是会想到那个追求她的男生了吧?这神情分明就是魂不守舍的。 梵狄不动声色,只是眉头皱得有点紧,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伸出手,用筷子在小颖的碗上敲了敲:“你发什么呆?要花痴也得等吃晚饭呐!” 小颖一惊,赶紧回神,俏丽的脸蛋飞上两朵可爱的红晕,也不知怎的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地问:“阿凡,你说我应不应该答应那个人呢?” “哪个?送花的?” “嗯……” 梵狄蓦地放下了筷子,脸色阴沉地盯着小颖,锋利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这感觉有点像家长看到孩子的成绩通知单上不及格的时候…… “答不答应,是你的事,你的自由。”梵狄冷冷地说, 小颖心头一颤,有点不是滋味……他说话总是这么硬邦邦冷冰冰的,就不能稍微温柔一点点么? “阿凡,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答应,你也不会……不会……反对?”小颖紧张地看着他,心里酸涩,她其实是想知道梵狄对这件事的态度,甚至有一丝奢侈的希望,希望他能反对。 可梵狄却没有如小颖期待的那样,而是淡漠地说:“你有男人追,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反对?” “可你……你不是说他不是好人吗?” “你也说我不了解他,不适合妄下判断。” “……” 小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也还是禁不住有些失落……是她傻乎乎的在期盼什么呢,难道还盼着梵狄会对她有意思?他这么爽快地让她跟男生交往,不就是说明他对她连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么。她多渴望此刻他能凶巴巴地骂她一顿然后严令禁止不准她跟男生交往,如果是这样,她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梵狄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反对……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永远只能仰望他的光辉,却无法触摸到一星半点,还在幻想什么呢,不如实际一点。 小颖也不知道是那股子热血劲儿上脑了,放下筷子,气呼呼地瞪着梵狄:“好,那我就答应他,让他做我的男朋友!”这话显然有赌气的成份,但现在她就是想赌气。 梵狄闻言,只是眉头微微动了动,精深的眸子一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可小豆子就炸毛了,紧张兮兮地抱着小颖的胳膊:“姐姐,谁要当姐姐的男朋友?姐姐的男朋友不应该是阿凡吗?” 童言无忌,小孩子情急之下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没错,小豆子一直都觉得姐姐跟阿凡在一起最合适,最好了。 “噗……”梵狄嘴里那口酒喷了出来,狼狈地用纸巾去擦。 小颖慌了神,赶紧地捂住小豆子的嘴:“弟弟别胡说,阿凡会生气的。” 小颖一颗心砰砰直跳,一边低头在小豆子耳边说着什么,一边留意着梵狄的脸色,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才松了口气……好险。 “咳咳……孩子还小,童言无忌,我还不至于将小孩子的玩笑当真。”梵狄一句话就缓解了所有的尴尬,却也使得小颖心里发酸。 是呵,玩笑……他可知道,在他眼中的玩笑,却是她最揪心的秘密,隐藏得好苦的秘密,她幻想过成为他的女朋友,但仅仅只是幻想而已,她知道,他心底那个人不可能是她。 “阿凡,你慢慢吃吧,我和小豆子都吃饱了,我们……回房间去了。”小颖躲闪的眼神没敢跟梵狄碰撞,低眉垂眸,拉着小豆子就走了。 餐厅里只剩下梵狄一个人,饭桌也显得冷清了起来。梵狄静静坐着,好半晌都没动,抿着唇,精美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他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刚才小豆子说的话,其实对他是有一定的冲击的,让他更加意识到,小颖在梵氏公馆里,要想有男人追,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别人只会误以为小颖是他的女人,哪里还敢动心思? 不过还好有那位送花的男生,虽然或许真不是什么好货,但这样毕竟还是猜测,究竟人品如何,改天查查不就知道了。如果还行,就希望小颖能与他顺利交往,如果那家伙真的很烂,当然梵狄就会站出来阻止了。 至于他自己和小颖之间嘛……梵狄摇头苦笑,一仰脖子又灌下半杯酒,心底有个声音在盘旋着:他只是将小颖当妹妹一样,没想过要做她男朋友。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不能为哪个女人而动,不知道还有没有冲动去喜欢一个女人。这样的状态,小颖若是对他有意,只会是害了她…… 想到这里,梵狄忽地眼睛一亮,一个主意在脑子里冒起来,俊脸上略显激动,自言自语地还一个劲点头。 一个小时之后。 梵氏公馆的议事大厅里,梵狄召集了手下,并且连带着小颖也一起叫来了。 山鹰他们满以为有什么喜讯发生呢,因为以前老大召集手下的时候也没叫小颖一起来,今晚却是个例外,难道说,老大知道有人追小颖了,开窍了吗? 兄弟们暗地里都在纷纷揣测,到底老大有啥事要宣布呢?一个个大男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看向小颖的目光更是比平时还深几分,总觉得会不会是老大宣布小颖今后就是他的女人了? 小颖性格好,善良活泼没心机,这儿的人上上下下都对她印象挺好的,若是她成为梵狄的女人,大家可是都支持着,盼着老大能早日脱单。 小颖也很纳闷儿,这都晚上十点了,梵狄叫全体人来议事大厅做什么? 梵狄端坐在上方,表情却是没那么严肃,似是真有什么开心事。小颖站在他旁边,偷瞄着他的脸色,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呢,无论正面还是侧脸看着都是妖孽,若生在古代,若是再给他配上一身古装女人服饰,那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呢…… 小颖一不小心就走神了,如果梵狄知道她此刻竟在想这个,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小颖好像听到梵狄在说她的名字,愣了愣,抬眸一看,下边一群男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小声低窃窃私语着,难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梵狄见小颖一副茫然的神色就知道她刚才准是没听他在说什么,梵狄翻了翻白眼,一把抓住了小颖的手。 小颖倏地一颤,在小手被他握住那一秒,她仿佛清晰地听到了心跳漏拍的声音,脑子发懵,整个人陷入呆滞,脸蛋到耳根都是绯红的。 “阿凡……”小颖羞赧地一声低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也没挣脱,乖乖地任由他握着,心如鹿撞,脑子不能思考了,只有一种甜蜜得要飞起来的感觉。 梵狄握着小颖的手,面朝着一帮兄弟,笑得很是灿烂。刚才已经说过一次,兄弟们听清楚了可小颖没有听到,那么他就再重复一次。 “大家听好了,我再说一次……从今天开始,小颖就是我梵狄的干妹妹,我就是她哥!”声音响亮,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传遍了整个议事大厅。 梵狄用心良苦,他是考虑到这样给小颖一个身份,将来她不管跟哪个男人交往,至少对方不至于敢欺负她。 一群男人也跟着齐声响应,欢呼,营造出热闹的气氛,可小颖就傻眼儿了,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粉红的脸蛋开始泛白,呼吸有点不顺畅…… 原来,梵狄握着她的手就是因为要宣布这件事?兄妹?她和他? 小颖呆若木鸡,耳边嗡嗡作响,方才那一缕甜蜜瞬间化成酸水……以后,她就是梵狄的干妹妹,这不就是梵狄在向她表示一种坚决么?他绝不会对自己的妹妹动心的,而他这么做,等于就是掐断了小颖心头仅剩的一丝丝可怜的幻想…… 小颖想装得开心点,可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颗心坠向谷底,小手还被他握着,但已经感觉不到他掌心的温度,只有彻骨的冷意袭来。 哥……这个她喜欢的男人,以后只能是她哥。这是怎样的讽刺和心痛,小颖听不到大家的欢呼声了,她只听到心在哭泣的声音…… ======呆萌分割线====== 清早的一缕晨曦从窗帘透进来,为这小小的屋子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芒,宁静安详的气息布满了整个空间,那个睡得正香的孕妇兴许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还挂着笑,笑着笑着竟然醒了。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间,一切都在提醒着童菲,刚才是梦,已经结束了。 混沌的意识被拉回现实里,童菲嘴角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梦太美,所以醒来才会倍感失落。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好想继续做梦,至少,梦里的她可以跟杜橙在一起像从前一样开开心心。 美梦,是人类的财富,现实里得不到的,可以在梦里圆一回,梦里没有分离,没有煎熬,没有泪水,没有孤独…… 童菲默默地起*梳洗,情绪也没像前几天那样波动了,生活归于平淡,她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胎,将孩子顺利生下来。 童菲的父母由于要照顾店里的生意,每个月回家来的次数很少,即使回来住一晚那也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去开店,所以,现在陈尧几乎是每天来照顾童菲,暂时,童菲的父母还不知道。 害喜的症状还是没有缓解,但好在她有陈尧和兰姐的照顾,也不会太难熬。只是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是,该怎样去过父母那一关?如今她和陈尧交往,肚里却是杜橙的孩子,父母那一辈的人也不知会怎么看待这些事。 童菲心里有些担忧,可这事迟早要交代的,不然等肚子再大些,显怀了,父母察觉之后再说的话,或许更糟糕。 童菲的肚子很小气,医生说要特别小心,在满三个月之前最好是能在家尽量卧*,不要到处走动。由于她身体情况特殊,想要抱住胎儿,就必须比正常的孕妇更加辛苦。 即是这样,童菲除了不能去学校教书,就连跟杜芊芊的补习课也停了。最开始她只是告诉杜芊芊最近有事,补习暂停,但杜芊芊那丫头古灵精怪,在学校见不到童菲,打听到是因为请了长假,杜芊芊觉得很奇怪,是什么事竟然会让一向认真负责的童菲老师暂别了学校呢? 就算有事,但既然还在本市,不会连补习都没空吧?一次两次缺课也不要紧,但这都快一个月了,补习课一节都没再上,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这天,童菲接到了杜芊芊的电话,这丫头先没说自己要来,只是好奇地打听童菲最近在干嘛,到最后挂电话时才扔下一句,说她要来童菲家看望。 童菲真是拿这调皮的丫头没办法,不过她也不担心,杜芊芊一个人来没关系的,她能应付过去,不会让杜芊芊发现异常。 但童菲太低估自己的学生了,脑瓜子里想的东西不是“大人”能吃透的,时常都会冒出让人措手不及的点子。 门铃响时,童菲料想是杜芊芊到了,起身去开门。 杜芊芊穿着一身粉红色短袖七分裤套装,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篮水果,脆生生地喊着:“童菲老师,学生来看您了,请笑纳!” 童菲想笑都笑不出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杜芊芊身边的男人:“你怎么来了?你又不是我学生,凑什么热闹。” 这凑热闹的当时是杜橙了,见状也不生气,很不客气地往里一挤,厚着脸皮说:“我送我妹妹来的,坐十分钟就走。” 这么烂的借口,真亏杜大少说得出来!连杜芊芊都忍不住要鄙视一下了……哥,您就承认是担心童菲,那会少块肉么?【这章7千字。】 续:你是不是要跟那个男人结婚! 小小的客厅里充斥着怪异的气氛,杜芊芊和杜橙两兄妹坐下来之后就一直盯着童菲没移开过视线,四道目光堪比X光线似的,童菲心底暗暗有点发毛,这是什么情况?她脸上有花吗? “喂,橙子,你傻啦,又不是不认识我,干嘛这样瞪着我看?”童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话虽是对杜橙说,实际也是等于在问杜芊芊。 杜芊芊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童菲,纷嫩的小脸露出惊诧:“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是怎么减下来的?” “嗯?”童菲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身上看,而杜橙就阴阳怪气地说:“真稀奇,以前你减肥一年多都不见有什么效果,可这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就瘦了十斤八斤的,要不是这张脸还那么圆,真不敢认。” 童菲闻言,脸色微变,心里咯噔一下跳了跳……是啊,她瘦了,身上的肉掉了好几斤,这都是因为这段时间害喜严重,以前很多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吃不下,有的是不可以吃,这么一来,如何能不瘦呢,以前减肥没成效主要是她饮食方面克制不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最近我就是不当吃货了,所以能减下来。”童菲硬着头皮,与杜橙的目光对视,愣是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呵呵……就因为不当吃货了?”杜橙半信半疑的眼神审视着童菲,像是要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挖出来似的。 杜芊芊也是不太相信童菲的话,这太没说服力了,童菲居然不当吃货了?这怎么可能呢,她看到美食能忍得住吗?她最喜欢吃的炸鸡,巧克力,冰激凌,五花肉……难道都不吃了?要真这么容易忌口的话,她就不会减肥一年多都没效果。 “童菲,真的不当吃货了?那我会很寂寞的……本来还想叫你一起去吃法国大餐……” “不了,谢谢你,芊芊,我们改天去吧,今天我都已经买好菜了。”童菲急忙摆手,眼底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能不慌么,去吃法国大餐那还不露馅儿?她现在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她几乎都是胃部不适的,就算是再好的美食对她都有可能是一种折磨。 杜芊芊苦着脸望向杜橙,撅着小嘴摇头:“哥……那你陪我去吃?” 杜橙微微动了动眉毛,眸底一道复杂的精光闪过,随即轻拍着芊芊的肩膀说:“妹妹,不是哥不疼你,可你没听到刚才童菲说吗,她都已经买好菜了,我们何必还要出去吃,就在这里吃吧,你顺便也尝尝她做的菜。” “什么?”童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忿忿地咬牙,这个男人也太可恶了吧,居然还想留下吃饭,她根本就没买菜呀,刚才只不过是为了推脱而说的。 刚进门时杜橙还说只待十分钟,现在到好,直接就变成要留下吃饭了。 杜芊芊不知道杜橙和童菲两人之间的纠葛,听到哥哥这么说,她也开心地拍手:“能吃到童菲做的家常菜,那肯定比出去吃更好啦。” 看着杜芊芊欣喜的样子,童菲嘴角的笑容好苦涩,不忍开口拒绝杜芊芊留下吃饭,可理智告诉她,杜橙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都是对她的严峻考验啊! 杜橙却是一副吃定了的表情,他知道童菲肯定不会拒绝他妹妹的要求,当然也就顺带厚着脸皮留下来了,看童菲朝他干瞪眼儿,他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感觉童菲这么凶巴巴的态度才是他所习惯的,总比她对他不理不睬更好。 这两兄妹到是乐呵了,但童菲可就有苦难言,要她下厨做菜招待两人,她还不定会吐成什么样,害喜不是她能控制的,那随时都可能发作啊。 童菲狠狠地咬牙,怎么看杜橙都像是故意赖在这里的,她可不信自己的厨艺在他那儿比法国大餐还有吸引力! 但愤懑只是针对杜橙,而童菲对杜芊芊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能想办法应付过去。 “你们,要留下吃饭也行,我……冰箱里的菜少了点,我再去楼下买一些。” “不用你去,叫芊芊去就行。”杜橙淡淡地说,顺带瞄了自家妹妹一眼。 杜芊芊真是个可人的妹子,也难怪杜橙那么疼她了,见哥哥一发话,她立刻就站起来拉住了童菲,笑米米地说:“我去买菜,你做菜,分工合作!” 童菲尴尬了,杜橙明显就是故意支开杜芊芊的,他想干什么! “不……芊芊,你对菜市场不熟悉,那儿又吵又脏,还是我去吧。” “我不去菜市场啊,在超市买就行,刚才来的时候还看见有超市就在前边几步路。”杜芊芊说做就做,人都已经到门口去了。 童菲苦着脸,叫也叫不住人,芊芊太听她哥的话了! 关门声一响,杜芊芊出去,童菲立刻黑了脸,叉腰站在杜橙面前,呲牙瞪眼:“你说,来找我有什么事?不是说只坐十分钟,怎么还要留下吃饭?成心折腾我是吧?” 杜橙蹙着眉,仔细打量着童菲,笑得有点欠揍:“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减肥了看着不习惯呢,好像没胖的时候好看啊,腰也没那么粗了,个头儿好像都变小了,再这么继续下去,过不了多久就成瓜子脸了吧?大变活人啊,以后真认不出了……” 童菲怔忡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货说的什么意思,不由得越发气恼:“你……你是说我现在瘦了还更丑了?更看不顺眼了?你丫的没毛病吧?臭男人,别告诉我说你喜欢看女人一身肥肉!” 童菲真想抽这家伙,太奇葩了,以前她一百四十尽的时候他就说她是肥恐龙,现在她瘦了一点他却说不好看?难不成胖乎乎的浑身是肉才好看? 杜橙扁扁嘴,大言不惭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杜橙怎么可能是那种肤浅的男人?知道吗,心灵美,内涵美,才是最重要的。”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心灵不美,我没内涵?”童菲圆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货真是她的冤家,随时都有能把她气得炸毛的本事。 “这话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杜橙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悠闲地靠着,欣赏童菲生气的样子……脸蛋红红的真可爱呀,皮肤真好,特别是那双含着嗔怒的眼睛就像会说话。 杜橙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心疼童菲,看到她瘦了,他竟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更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 但童菲听到他说的话就只能感到讽刺的意味,心里一阵发酸……杜橙的意思就是不管她是胖是瘦,他都看不顺眼? 都说孕妇的情绪是变化无常的,会比非孕期更易激动,而童菲也处于这样的状况,由于怀孕,女汉子的脾气也变成小女人了,易受刺激,何况眼前的杜橙就是她最最戳心窝子的人,她无法让自己当他不存在。 尴尬的气氛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是陈尧打来的。童菲这才想起昨天陈尧说过今天会炖鸡汤给她喝…… “啊?你已经到了?我……我……”童菲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了,刚好陈尧在电话里说他今天炖的鸡汤是怎么怎么美味。 杜橙很主动去开门,当看到站在眼前的大叔时,杜橙脸上的嬉笑不由自主地凝固了……这是童菲的男朋友,怎么这时候来了?手里拿提着的是什么? 杜橙神情一滞,童菲已经过来相迎。 “亲爱的,你来了,快进来!”童菲热情地招呼陈尧,亲昵地挽着他的手,果真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陈尧有点受*若惊,平时童菲可没这么叫“亲爱的”,嘴里却是格外轻柔地说:“鸡汤刚炖好的,还买了点菜,一会儿炒了吃。” “亲爱的你太贴心了!”童菲依偎在陈尧身边,笑得十分灿烂。 这两人亲亲我我的,直接将杜橙晾在一边,这货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心底一股不舒服的滋味在翻涌,竟然有点酸……“亲爱的?呵呵……真行啊,现在还学会肉.麻了”杜橙两只眼都在冒着酸泡泡,听到童菲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叫,他怎么就浑身不对劲呢?还有,那个叫陈尧的老男人,手搂着童菲的腰,真是碍眼极了! “有这么要好么……一个大她十五岁的男人,她真的喜欢?”杜橙跟在两人身后,脸色阴沉无比,心情更是复杂,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三分酸涩,三分不甘,还有几分莫名的怒火。 童菲虽然没回头,可也能感到身后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戳在她背脊上,但现在不容她退缩,别的都无暇去想了,只希望杜橙不要看出异常才好。 “童菲,这鸡汤我在家炖了三个小时呢,现在要不要先尝一碗?”陈尧温柔地看着童菲,镜片后的黑眸里透着*溺。 童菲甜甜一笑:“吃饭的时候再喝吧,不然我一喝就会停不住的,你的厨艺太好了,我真是有口福。” 陈尧被童菲这么赞美一番,又是当着她朋友的面,他也感到很欣慰,开心,越发对她疼惜了,手拎着菜就去了厨房,这是打算立刻下厨呢。 童菲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杜橙拉住了,抬眸惊见这男人的脸色好沉,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你干嘛,放手啊。”童菲的声音很低,略显紧张地望着杜橙。 杜橙冷冷地瞥了一眼厨房里的身影,默然,拽着童菲往她卧室去了。 童菲这下才慌了神,直觉这家伙像是要发飙,是为什么呀? “杜……”童菲才刚一出声,杜橙已经将她拖进门后,重重地将门一关,在她每反应过来之际,她被抵在了墙壁…… 危险的感觉袭来,童菲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俊脸,靠得太近了,连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而他用两只臂弯圈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将她禁锢,不容她逃离,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膀…… “你……你……你发什么疯啊,陈尧还在外边,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在房里……”童菲颤抖的声音透出她内心的惊慌,陈尧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可她并没有说谁是孩子的父亲,假如被陈尧看到这一幕,他会不会怀疑是杜橙? 童菲真的慌了,但这可恶的家伙力气大,她挣脱不开,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杜橙愠怒的眼神紧紧锁住童菲,眸底含着一丝狠意:“童菲,我问你,你是真心喜欢这个大叔?” 这问题太突然了,童菲想不到杜橙怎么一下子这么问她,而她下意识露出的诧异和愕然的神情,正好落进了杜橙的眼里。 “我……我……”童菲垂着头,不敢去看他,心里却是像被钝器一样割着发疼。天知道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对她的凌迟,还没结痂的伤口又被硬生生撕开。 两人贴得很紧,她的呼吸稍微用力都会蹭着他的胸膛,熟悉的男子气息萦绕在周遭的空气里,即是蛊惑,也是她的痛楚。 “杜橙,你的问题真好笑,陈尧现在是我男朋友,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童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哪怕心在滴血,仍然要强迫自己忍住。 杜橙在听到这个答案时,修长的身影有了一丝隐约的颤抖,虽然是轻轻一下,但却足以说明他内心此刻的触动……没有为她感到欣慰,而是为她感到悲哀。 杜橙阴沉的表情含着几分痛惜:“呵呵……童菲,你真当我是傻子?就你这副苦瓜脸,如果真喜欢一个男人会这么痛苦吗?你不撒谎会死?你说真话会死?” 他的每句话都犹如一把大锤子砸在了童菲心上,她颤抖的身子在发冷,内心的酸涩一股一股往外冒……有那么一霎的时间,她真的好想对着眼前的男人大声喊出来:“我喜欢的是你,我怀了你的孩子!” 但这些话都被理智压制在心底,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 为什么,他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么?他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装作与陈尧亲热? 为什么他的眼光要这么犀利,为什么他就不能笨一点?可知道被看穿的人会有多狼狈多艰难吗? 其实杜橙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他逼问童菲,也是出于怀疑而已、 童菲把心一横,梗着脖子怒视着他,被他的气息扰乱的思绪快要不受控制了:“杜橙,你太自作聪明了,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吗?你知道我看到成双成对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秀恩爱,我有多羡慕吗?现在,陈尧出现了,他结束了我的单身,他工作好,收入高,有房有车有存款,他对我体贴照顾百依百顺,这样的男朋友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年龄相差十五岁,那又有什么要紧吗?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对方,合得来,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也不是思想古板的人,怎么拿年龄说事儿了?是你说的,喜欢一个人,是看心灵美,看内涵的。” 童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讲完这段话的,只知道不能让杜橙起疑了,所以,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跟陈尧是有感情的,她不想让那种假象在杜橙面前崩溃。 杜橙沉默了几秒,蓦地一拳头锤在墙壁上,重重的闷响在童菲耳边,惊得她浑身一个战栗……越发不懂,他到底怎么了? 杜橙紧抿的双唇如冰刀,黑瞳收缩之间汹涌着暗流,一字一顿地说:“我只问你一句话,最后一次问你……你,是真的喜欢陈尧?你们会结婚吗?” 童菲呼吸一紧,瞬间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使劲瞪着眸子,只因怕一眨眼就会掉下泪来……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满以为可以过去的,满以为能撑住的,可到此刻才明白,要对杜橙说她将会跟陈尧结婚,这话,比刀子还毒,刺痛的是她脆弱的心。 “我……是……会跟他结婚。”童菲干涩的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这破碎的音节,一霎那,心房的某一角悄然龟裂,有什么东西甭了,塌了,掩埋了,疼痛了,消失了…… 几个字,耗尽了童菲全部的力气,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干,心底流出的鲜血,看不见,无形的痛。 杜橙僵硬的俊脸紧紧绷着,直勾勾凝视着童菲苍白的脸蛋,心底窜起一股子火苗,脑子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烧着,一时间,所有的冷静理智都成了灰烬,眼底一丝嗜血的冷狠闪过,下一秒,他猛地凑近,攫住了她的唇……童菲如遭雷劈一般无法动弹了…… 杜橙现在只想释放内心的怒火,不想去思考为何听到童菲亲口说要结婚时,他是那么的难以忍受。惩罚似的宣.泄着激怒的情绪,不知道在生气什么,身体里有股愤怒的火龙在冲撞,吞噬了他的理智。 当唇上疼痛传来,一缕血腥味儿蔓延开,杜橙放开了童菲,凶巴巴地说:“你属狗的?还咬人!” “烂橙子死橙子,敢占我便宜,姑奶奶没咬断你舌根就算是开恩了!”童菲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脸绯红,又羞又气,最可恶的是她发觉自己竟是渴望这一吻的,但理智却在提醒她不可以,所以她必须用咬的,来让双方都感到疼,尝到血的味道才能清醒! 杜橙怒极反笑,用手一抹破裂的唇角,指尖沾着点点血迹:“呵……还烈女?难道还喜欢上跟老男人亲热了?” 童菲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他,抬脚,落脚,狠狠踩了下去! “嗷——!”杜橙哀嚎,痛得他直跳,而童菲已经开门出去了,他没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滴有多么晶莹…… 童菲冲进了洗手间里,杜橙跟在她身后,看见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这下可是把杜橙气得吐血,他以为是童菲嫌弃他,所以才会吐,实际上她本身就害喜严重,刚才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行啊,你真行!我祝你们幸福美满,再见不送!”杜橙气冲冲地出了大门,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呆不下去了,尤其是在看到童菲被他亲一下居然还去呕吐…… 童菲在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两脚发软,气喘吁吁的,哪里还顾得上杜橙……不过就算他误会也好,总好过让他知道她是喜好吧 童菲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湿漉漉的脸颊格外惨白,心里的苦说不出来,最不堪忍受的是在她决心要斩断对杜橙的感情时,他却偏要来扰乱她的生活! 等她吐完,转过身时,赫然对上一张冷漠的男人的脸,竟是陈尧。 “你……你不是在厨房么?”童菲脱口而出,无心的一句话,但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只会让人误以为她心虚。 陈尧面无表情地脱下围裙,并没有过去扶童菲,而是站在洗手间外冷眼看着她:“你希望我一直在厨房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其实我也希望自己是眼瞎目盲,可惜我不是……童菲,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不会再跟那个男人有瓜葛,可你真的做到了吗?” 童菲认识陈尧以来,这是第一次看他这样阴霾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冷淡而带着质问,怒气的口气跟她说话。童菲一下子呆住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察觉什么了吗? “陈尧……有话咱好好说行么?来,先坐下……”童菲忍着胃部的不适,伸手去牵陈尧,可他却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童菲的手僵在了半空,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眼皮直跳…… 陈尧取下了眼镜,面露痛苦之色,像是遭受到了重大打击一样:“童菲,你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杜橙的?刚才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陈尧显得很激动,拿着眼睛的手在颤抖,额头上青筋隐现,眸底浮现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狰狞,就好像逮到了做错事的妻子一样……[这章6千字,祝大家周末愉快!] 续:男人的真面目 小小的客厅里充斥着怪异的气氛,杜芊芊和杜橙两兄妹坐下来之后就一直盯着童菲没移开过视线,四道目光堪比X光线似的,童菲心底暗暗有点发毛,这是什么情况?她脸上有花吗? “喂,橙子,你傻啦,又不是不认识我,干嘛这样瞪着我看?”童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话虽是对杜橙说,实际也是等于在问杜芊芊。 杜芊芊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童菲,纷嫩的小脸露出惊诧:“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是怎么减下来的?” “嗯?”童菲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身上看,而杜橙就阴阳怪气地说:“真稀奇,以前你减肥一年多都不见有什么效果,可这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就瘦了十斤八斤的,要不是这张脸还那么圆,真不敢认。” 童菲闻言,脸色微变,心里咯噔一下跳了跳……是啊,她瘦了,身上的肉掉了好几斤,这都是因为这段时间害喜严重,以前很多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吃不下,有的是不可以吃,这么一来,如何能不瘦呢,以前减肥没成效主要是她饮食方面克制不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最近我就是不当吃货了,所以能减下来。”童菲硬着头皮,与杜橙的目光对视,愣是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呵呵……就因为不当吃货了?”杜橙半信半疑的眼神审视着童菲,像是要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挖出来似的。 杜芊芊也是不太相信童菲的话,这太没说服力了,童菲居然不当吃货了?这怎么可能呢,她看到美食能忍得住吗?她最喜欢吃的炸鸡,巧克力,冰激凌,五花肉……难道都不吃了?要真这么容易忌口的话,她就不会减肥一年多都没效果。 “童菲,真的不当吃货了?那我会很寂寞的……本来还想叫你一起去吃法国大餐……” “不了,谢谢你,芊芊,我们改天去吧,今天我都已经买好菜了。”童菲急忙摆手,眼底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能不慌么,去吃法国大餐那还不露馅儿?她现在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她几乎都是胃部不适的,就算是再好的美食对她都有可能是一种折磨。 杜芊芊苦着脸望向杜橙,撅着小嘴摇头:“哥……那你陪我去吃?” 杜橙微微动了动眉毛,眸底一道复杂的精光闪过,随即轻拍着芊芊的肩膀说:“妹妹,不是哥不疼你,可你没听到刚才童菲说吗,她都已经买好菜了,我们何必还要出去吃,就在这里吃吧,你顺便也尝尝她做的菜。” “什么?”童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忿忿地咬牙,这个男人也太可恶了吧,居然还想留下吃饭,她根本就没买菜呀,刚才只不过是为了推脱而说的。 刚进门时杜橙还说只待十分钟,现在到好,直接就变成要留下吃饭了。 杜芊芊不知道杜橙和童菲两人之间的纠葛,听到哥哥这么说,她也开心地拍手:“能吃到童菲做的家常菜,那肯定比出去吃更好啦。” 看着杜芊芊欣喜的样子,童菲嘴角的笑容好苦涩,不忍开口拒绝杜芊芊留下吃饭,可理智告诉她,杜橙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都是对她的严峻考验啊! 杜橙却是一副吃定了的表情,他知道童菲肯定不会拒绝他妹妹的要求,当然也就顺带厚着脸皮留下来了,看童菲朝他干瞪眼儿,他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感觉童菲这么凶巴巴的态度才是他所习惯的,总比她对他不理不睬更好。 这两兄妹到是乐呵了,但童菲可就有苦难言,要她下厨做菜招待两人,她还不定会吐成什么样,害喜不是她能控制的,那随时都可能发作啊。 童菲狠狠地咬牙,怎么看杜橙都像是故意赖在这里的,她可不信自己的厨艺在他那儿比法国大餐还有吸引力! 但愤懑只是针对杜橙,而童菲对杜芊芊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能想办法应付过去。 “你们,要留下吃饭也行,我……冰箱里的菜少了点,我再去楼下买一些。” “不用你去,叫芊芊去就行。”杜橙淡淡地说,顺带瞄了自家妹妹一眼。 杜芊芊真是个可人的妹子,也难怪杜橙那么疼她了,见哥哥一发话,她立刻就站起来拉住了童菲,笑米米地说:“我去买菜,你做菜,分工合作!” 童菲尴尬了,杜橙明显就是故意支开杜芊芊的,他想干什么! “不……芊芊,你对菜市场不熟悉,那儿又吵又脏,还是我去吧。” “我不去菜市场啊,在超市买就行,刚才来的时候还看见有超市就在前边几步路。”杜芊芊说做就做,人都已经到门口去了。 童菲苦着脸,叫也叫不住人,芊芊太听她哥的话了! 关门声一响,杜芊芊出去,童菲立刻黑了脸,叉腰站在杜橙面前,呲牙瞪眼:“你说,来找我有什么事?不是说只坐十分钟,怎么还要留下吃饭?成心折腾我是吧?” 杜橙蹙着眉,仔细打量着童菲,笑得有点欠揍:“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减肥了看着不习惯呢,好像没胖的时候好看啊,腰也没那么粗了,个头儿好像都变小了,再这么继续下去,过不了多久就成瓜子脸了吧?大变活人啊,以后真认不出了……” 童菲怔忡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货说的什么意思,不由得越发气恼:“你……你是说我现在瘦了还更丑了?更看不顺眼了?你丫的没毛病吧?臭男人,别告诉我说你喜欢看女人一身肥肉!” 童菲真想抽这家伙,太奇葩了,以前她一百四十尽的时候他就说她是肥恐龙,现在她瘦了一点他却说不好看?难不成胖乎乎的浑身是肉才好看? 杜橙扁扁嘴,大言不惭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杜橙怎么可能是那种肤浅的男人?知道吗,心灵美,内涵美,才是最重要的。”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心灵不美,我没内涵?”童菲圆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货真是她的冤家,随时都有能把她气得炸毛的本事。 “这话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杜橙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悠闲地靠着,欣赏童菲生气的样子……脸蛋红红的真可爱呀,皮肤真好,特别是那双含着嗔怒的眼睛就像会说话。 杜橙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心疼童菲,看到她瘦了,他竟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更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 但童菲听到他说的话就只能感到讽刺的意味,心里一阵发酸……杜橙的意思就是不管她是胖是瘦,他都看不顺眼? 都说孕妇的情绪是变化无常的,会比非孕期更易激动,而童菲也处于这样的状况,由于怀孕,女汉子的脾气也变成小女人了,易受刺激,何况眼前的杜橙就是她最最戳心窝子的人,她无法让自己当他不存在。 尴尬的气氛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是陈尧打来的。童菲这才想起昨天陈尧说过今天会炖鸡汤给她喝…… “啊?你已经到了?我……我……”童菲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了,刚好陈尧在电话里说他今天炖的鸡汤是怎么怎么美味。 杜橙很主动去开门,当看到站在眼前的大叔时,杜橙脸上的嬉笑不由自主地凝固了……这是童菲的男朋友,怎么这时候来了?手里拿提着的是什么? 杜橙神情一滞,童菲已经过来相迎。 “亲爱的,你来了,快进来!”童菲热情地招呼陈尧,亲昵地挽着他的手,果真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陈尧有点受*若惊,平时童菲可没这么叫“亲爱的”,嘴里却是格外轻柔地说:“鸡汤刚炖好的,还买了点菜,一会儿炒了吃。” “亲爱的你太贴心了!”童菲依偎在陈尧身边,笑得十分灿烂。 这两人亲亲我我的,直接将杜橙晾在一边,这货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心底一股不舒服的滋味在翻涌,竟然有点酸……“亲爱的?呵呵……真行啊,现在还学会肉.麻了”杜橙两只眼都在冒着酸泡泡,听到童菲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叫,他怎么就浑身不对劲呢?还有,那个叫陈尧的老男人,手搂着童菲的腰,真是碍眼极了! “有这么要好么……一个大她十五岁的男人,她真的喜欢?”杜橙跟在两人身后,脸色阴沉无比,心情更是复杂,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三分酸涩,三分不甘,还有几分莫名的怒火。 童菲虽然没回头,可也能感到身后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戳在她背脊上,但现在不容她退缩,别的都无暇去想了,只希望杜橙不要看出异常才好。 “童菲,这鸡汤我在家炖了三个小时呢,现在要不要先尝一碗?”陈尧温柔地看着童菲,镜片后的黑眸里透着*溺。 童菲甜甜一笑:“吃饭的时候再喝吧,不然我一喝就会停不住的,你的厨艺太好了,我真是有口福。” 陈尧被童菲这么赞美一番,又是当着她朋友的面,他也感到很欣慰,开心,越发对她疼惜了,手拎着菜就去了厨房,这是打算立刻下厨呢。 童菲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杜橙拉住了,抬眸惊见这男人的脸色好沉,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你干嘛,放手啊。”童菲的声音很低,略显紧张地望着杜橙。 杜橙冷冷地瞥了一眼厨房里的身影,默然,拽着童菲往她卧室去了。 童菲这下才慌了神,直觉这家伙像是要发飙,是为什么呀? “杜……”童菲才刚一出声,杜橙已经将她拖进门后,重重地将门一关,在她每反应过来之际,她被抵在了墙壁…… 危险的感觉袭来,童菲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俊脸,靠得太近了,连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而他用两只臂弯圈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将她禁锢,不容她逃离,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膀…… “你……你……你发什么疯啊,陈尧还在外边,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在房里……”童菲颤抖的声音透出她内心的惊慌,陈尧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可她并没有说谁是孩子的父亲,假如被陈尧看到这一幕,他会不会怀疑是杜橙? 童菲真的慌了,但这可恶的家伙力气大,她挣脱不开,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杜橙愠怒的眼神紧紧锁住童菲,眸底含着一丝狠意:“童菲,我问你,你是真心喜欢这个大叔?” 这问题太突然了,童菲想不到杜橙怎么一下子这么问她,而她下意识露出的诧异和愕然的神情,正好落进了杜橙的眼里。 “我……我……”童菲垂着头,不敢去看他,心里却是像被钝器一样割着发疼。天知道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对她的凌迟,还没结痂的伤口又被硬生生撕开。 两人贴得很紧,她的呼吸稍微用力都会蹭着他的胸膛,熟悉的男子气息萦绕在周遭的空气里,即是蛊惑,也是她的痛楚。 “杜橙,你的问题真好笑,陈尧现在是我男朋友,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童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哪怕心在滴血,仍然要强迫自己忍住。 杜橙在听到这个答案时,修长的身影有了一丝隐约的颤抖,虽然是轻轻一下,但却足以说明他内心此刻的触动……没有为她感到欣慰,而是为她感到悲哀。 杜橙阴沉的表情含着几分痛惜:“呵呵……童菲,你真当我是傻子?就你这副苦瓜脸,如果真喜欢一个男人会这么痛苦吗?你不撒谎会死?你说真话会死?” 他的每句话都犹如一把大锤子砸在了童菲心上,她颤抖的身子在发冷,内心的酸涩一股一股往外冒……有那么一霎的时间,她真的好想对着眼前的男人大声喊出来:“我喜欢的是你,我怀了你的孩子!” 但这些话都被理智压制在心底,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 为什么,他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么?他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装作与陈尧亲热? 为什么他的眼光要这么犀利,为什么他就不能笨一点?可知道被看穿的人会有多狼狈多艰难吗? 其实杜橙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他逼问童菲,也是出于怀疑而已、 童菲把心一横,梗着脖子怒视着他,被他的气息扰乱的思绪快要不受控制了:“杜橙,你太自作聪明了,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吗?你知道我看到成双成对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秀恩爱,我有多羡慕吗?现在,陈尧出现了,他结束了我的单身,他工作好,收入高,有房有车有存款,他对我体贴照顾百依百顺,这样的男朋友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年龄相差十五岁,那又有什么要紧吗?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对方,合得来,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也不是思想古板的人,怎么拿年龄说事儿了?是你说的,喜欢一个人,是看心灵美,看内涵的。” 童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讲完这段话的,只知道不能让杜橙起疑了,所以,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跟陈尧是有感情的,她不想让那种假象在杜橙面前崩溃。 杜橙沉默了几秒,蓦地一拳头锤在墙壁上,重重的闷响在童菲耳边,惊得她浑身一个战栗……越发不懂,他到底怎么了? 杜橙紧抿的双唇如冰刀,黑瞳收缩之间汹涌着暗流,一字一顿地说:“我只问你一句话,最后一次问你……你,是真的喜欢陈尧?你们会结婚吗?” 童菲呼吸一紧,瞬间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使劲瞪着眸子,只因怕一眨眼就会掉下泪来……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满以为可以过去的,满以为能撑住的,可到此刻才明白,要对杜橙说她将会跟陈尧结婚,这话,比刀子还毒,刺痛的是她脆弱的心。 “我……是……会跟他结婚。”童菲干涩的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这破碎的音节,一霎那,心房的某一角悄然龟裂,有什么东西甭了,塌了,掩埋了,疼痛了,消失了…… 几个字,耗尽了童菲全部的力气,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干,心底流出的鲜血,看不见,无形的痛。 杜橙僵硬的俊脸紧紧绷着,直勾勾凝视着童菲苍白的脸蛋,心底窜起一股子火苗,脑子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烧着,一时间,所有的冷静理智都成了灰烬,眼底一丝嗜血的冷狠闪过,下一秒,他猛地凑近,攫住了她的唇……童菲如遭雷劈一般无法动弹了…… 杜橙现在只想释放内心的怒火,不想去思考为何听到童菲亲口说要结婚时,他是那么的难以忍受。惩罚似的宣.泄着激怒的情绪,不知道在生气什么,身体里有股愤怒的火龙在冲撞,吞噬了他的理智。 当唇上疼痛传来,一缕血腥味儿蔓延开,杜橙放开了童菲,凶巴巴地说:“你属狗的?还咬人!” “烂橙子死橙子,敢占我便宜,姑奶奶没咬断你舌根就算是开恩了!”童菲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脸绯红,又羞又气,最可恶的是她发觉自己竟是渴望这一吻的,但理智却在提醒她不可以,所以她必须用咬的,来让双方都感到疼,尝到血的味道才能清醒! 杜橙怒极反笑,用手一抹破裂的唇角,指尖沾着点点血迹:“呵……还烈女?难道还喜欢上跟老男人亲热了?” 童菲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他,抬脚,落脚,狠狠踩了下去! “嗷——!”杜橙哀嚎,痛得他直跳,而童菲已经开门出去了,他没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滴有多么晶莹…… 童菲冲进了洗手间里,杜橙跟在她身后,看见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这下可是把杜橙气得吐血,他以为是童菲嫌弃他,所以才会吐,实际上她本身就害喜严重,刚才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行啊,你真行!我祝你们幸福美满,再见不送!”杜橙气冲冲地出了大门,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呆不下去了,尤其是在看到童菲被他亲一下居然还去呕吐…… 童菲在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两脚发软,气喘吁吁的,哪里还顾得上杜橙……不过就算他误会也好,总好过让他知道她是喜好吧 童菲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湿漉漉的脸颊格外惨白,心里的苦说不出来,最不堪忍受的是在她决心要斩断对杜橙的感情时,他却偏要来扰乱她的生活! 等她吐完,转过身时,赫然对上一张冷漠的男人的脸,竟是陈尧。 “你……你不是在厨房么?”童菲脱口而出,无心的一句话,但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只会让人误以为她心虚。 陈尧面无表情地脱下围裙,并没有过去扶童菲,而是站在洗手间外冷眼看着她:“你希望我一直在厨房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其实我也希望自己是眼瞎目盲,可惜我不是……童菲,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不会再跟那个男人有瓜葛,可你真的做到了吗?” 童菲认识陈尧以来,这是第一次看他这样阴霾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冷淡而带着质问,怒气的口气跟她说话。童菲一下子呆住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察觉什么了吗? “陈尧……有话咱好好说行么?来,先坐下……”童菲忍着胃部的不适,伸手去牵陈尧,可他却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童菲的手僵在了半空,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眼皮直跳…… 陈尧取下了眼镜,面露痛苦之色,像是遭受到了重大打击一样:“童菲,你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杜橙的?刚才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陈尧显得很激动,拿着眼睛的手在颤抖,额头上青筋隐现,眸底浮现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狰狞,就好像逮到了做错事的妻子一样……[这章6千字,祝大家周末愉快!] 续:暴怒 每次水菡和晏季匀去瓦格医生那里都是心情沉重的,尤其是晏季匀,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会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耗尽自己的体力和意志,但是只要回到这农场,看到孩子纯真欢快的笑容,感受到浓浓的家庭氛围,他才会逐渐缓过劲来,重新获得力量。 有爱人和家人的地方才是他灵魂的栖息地,是他所有的寄托,是他能得以坚持下去的源动力。 水菡扶着晏季匀进客厅里休息,坐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一眼就能看到外边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他就像是一轮初升的太阳刚刚露出柔和的光辉,牢牢地吸引着你的视线……那小家伙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了。 是小柠檬正在诱哄它的“布丁”……一匹枣红色的马儿。 布丁还属于幼年,但已经是个傲娇型的小王子了,它血统高贵,体态优美矫健,皮薄毛细,额头上有着一团白毛,颈脖上的鬃毛却是黑亮的并且比身上的皮毛更硬一些。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布丁枣红色的皮毛被镀上一层神圣的金光,越发靓丽迷人。 小柠檬对布丁十分痴迷,在秦川的引导下,正准备给布丁装上马鞍……但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傲娇的马儿不愿被束缚,看到马鞍就会明显的抵触,一旦被套上的话就意味着要被骑。 秦川很是无奈,他手里拿着马鞍,布丁不允许他靠近,可不套马鞍的话,小少爷怎么骑呢。 这段时间以来,小柠檬和这匹马儿的关系有了不小的进展,但现在马儿却表现出了一丝不耐。 “小少爷,不如……我把洪战也叫来,我们一起,可以制服这匹马的。”秦川低声安慰着小柠檬,他是个忠实的管家,他的任务就是为布丁套上马鞍,然后让小柠檬骑,至于过程,他并不是在意。 但小柠檬这孩子天生秉行善良,对这马儿又是格外喜爱,从不当是动物,只当这是他的好朋友。 小柠檬撅着粉粉的嘴巴,纯澈无暇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稚嫩的声音却有着清晰的坚定:“不,布丁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能粗鲁地对待它,如果它愿意套上马鞍那就好,可是如果它不愿意,我们就不能欺负它啊……” 秦川闻言,不由得一愣,微微有点触动……小少爷真是个好孩子,即使很喜欢布丁,很想骑在布丁背上,但却不会因此而勉强布丁。对待马儿尚且如此善意温和,可见小柠檬这孩子的本质是挺好的,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和自己的主见,并且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对于出身在豪门的孩子来说,相当难得了。 秦川慈爱地笑笑:“好,那就听小少爷的,您想怎么做?” 小柠檬蹙着眉头,漂亮的小脸蛋露出思索的神色,灵动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我想跟布丁说话,你走开一点吧,不然布丁看到你手里的马鞍它会不高兴的,等我说服了布丁之后再套上。” “啊?”秦川惊讶,哭笑不得,敢情小少爷是想像对待人那样去跟一匹马“谈判”?这……这怎么可能嘛,马儿又听不懂小柠檬说什么,哪里会谈得成功? 但小柠檬的态度这么坚决,身为大人,实在不忍去破坏孩子内心的幻想,只能让他去了。 “小少爷……您要注意点安全啊。” “知道啦。”小柠檬清脆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兴奋,跃跃欲试的表情可爱极了。 于是乎,接下来就会看到一个小男孩儿牵着一匹小马,在农场里溜达,他还拿着几根青草,时不时喂进马儿的嘴里。 秦川可不敢真的走开,小心翼翼地跟在小柠檬身后,保护他的安全。 孩子白嫩的小手轻抚着马儿柔顺的皮毛,像个小大人似的,脸蛋上有着认真的神情,小声的嘟嘟囔囔:“布丁啊布丁,我们是朋友,是伙伴,我每天都给你喂好吃的,我还跟爸爸妈妈一起为你洗澡,我们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能答应让我骑一下吗?我保证不会欺负你的……” 布丁眼睛都没眨一下,垂下眼皮,头部往旁边一侧,离开了小柠檬的手。 小柠檬有点失落,他觉得布丁这个表现就是在告诉他,它不愿意。 但小柠檬不是个轻言放弃的孩子,他很有耐心的。 小柠檬毛茸茸的脑袋凑近了布丁,亲昵地在布丁脸颊上蹭了蹭,撒娇一样的口吻说:“布丁……亲爱的布丁……最最美丽的布丁……你最好啦,布丁……让我骑一下好吗,我好想能骑在马背上,你是我的小伙伴,你会满足我的愿望的,是吗,布丁……” 听到孩子幼稚的一番请求,而且还是对着一匹马,秦川在后面都忍不住笑,但这并不是嘲笑,而是欣慰的笑。纯真的孩子有着一颗美丽善良的心灵,与马儿的对话更是太有爱了,即使是幼稚的,却也是最能感动人的。 秦川觉得布丁不会妥协的,不会甘愿被套上马鞍,可小柠檬既然想要去“谈判”试试那就任由他去,这也不失为一种童趣啊。 小柠檬见布丁还是不肯搭理他,心里的失落又多了一点,有点急,在一番温柔的诱哄之后还不起作用,小柠檬只好使出了自己的绝招! “布丁布丁,我最亲爱的布丁,我表演节目给你看好吗?要是你喜欢我表演的节目,那就答应套上马鞍让我骑一下吧,我不会把你当畜生,我只会把你当朋友……”小柠檬白嫩的小手轻拍了一下布丁颈子,然后笑米米的往地上一躺…… “小少爷!”秦川一惊,急忙跑过去拉住布丁的缰绳,生怕布丁万一没分寸一蹄子踏上去那后果简直太可怕了! 秦川的做法是没错的,马儿即使再怎么通人性也毕竟只是马,万一一个不小心失控,小柠檬此刻正在地上,若是被马蹄伤到就惨了。 为了哄布丁开心,小柠檬不惜冒险躺在地上……一下子鲤鱼打挺,一下子倒立,一下子又干脆在地上打滚……这就是他的表演,总之他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来逗布丁。 不远处客厅里的晏季匀和水菡看着这一幕,有点不解了,晏季匀更是一脸黑线,搂着水菡的肩膀,蹙着眉头张望,嘴里还低喃着:“老婆,你看咱儿子是不是太顽皮了,做鲤鱼打挺和倒立也就算了,可他在地上打滚又是什么情况,一会儿浑身都脏兮兮的……不行,我们得去看看。” 水菡点点头,清澈的美目里浮现出关切的神情,小鼻子皱了皱说:“儿子好像很乐呵” 户外,小柠檬气喘吁吁地站在布丁面前,笑得可灿烂了,讨好地说:“看到了吗,我表演得还不错吧?布丁你喜欢吗?别忘了如果喜欢的话就要答应让我骑一下……嘻嘻……布丁最好最乖了,我最爱的布丁……” 这小家伙为了哄只马儿,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呆萌的样子太招人爱了。 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是马儿真的感受到了小柠檬的善意和真诚,或许是孩子的纯真感染了马儿,这只枣红马竟然仰天嘶鸣一声,然后主动上前来低下马头蹭着小柠檬的胳膊,表现十分友好。 小柠檬这段时间每天都跟马儿在一起玩,了解了一些马儿的习性和脾气,只见此刻这小家伙惊喜地望着秦川,提高了声音说:“快去把马鞍拿来!” “啊?马鞍?小少爷……”秦川愕然,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迷惑,可秦川也没怠慢,转身跑几步将马鞍拎过来,但没敢直接往上套。 小柠檬兴奋地轻抚着布丁:“很快就套好了,秦川叔叔会对你很温柔很轻的,不会弄痛你,乖啊……” 秦川一脸不信,难道说布丁真的会乖乖套上马鞍? 心里这么想,手上没怠慢,秦川已经举起了马鞍往马儿背上一放…… “咴咴……咴咴……”马儿又发出了叫声,但却没有再乱动,任由秦川将马鞍套上。 “哈哈哈……成功了,我的布丁愿意背我啦!”小柠檬兴高采烈地拍手,精致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红通通的,可见这小家伙多么快乐呢。 别以为小孩子就没有成就感,小柠檬靠着自己对布丁的真诚去打动它,将它当成人一样的尊重看待,甚至冒险为布丁表演节目,他得到了布丁的认可,在没有借助别人帮忙的情况下成功让布丁接受了他,这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耐心和坚韧的意志,勇气,善心……而这些,小柠檬都具备了。 “发生什么事了?”晏季匀小跑着过来,水菡也在。 这下子可是连秦川都兴奋了的,连忙向晏季匀报告,说小少爷靠征服了布丁,没有用强,而是布丁自愿套上马鞍的。 晏季匀和水菡均是一惊,紧接着都哈哈大笑,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和自豪……是啊,能有个这样勇敢的儿子,做父母的怎不为之骄傲呢。 “好……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子,真够彪悍的,比老.子强!” “是啊,儿子,你知道吗,你爸爸小时候在拥有第一匹马驹的时候,一骑上去就摔了,因为马儿不乐意啊,哈哈哈……”水菡笑得前仰后合,娇美的小脸尽是得意。 “老婆……给点面子行不?”晏季匀佯装无奈地看着水菡,但那双深邃的凤眸里同样也是充满骄傲的。确实儿子比他厉害嘛。 “菡菡……爸爸……我想去布丁背上……爸爸抱……”小柠檬朝爸爸张开双臂,急切的小模样真是憨态可掬。 晏季匀爽朗地大笑两声,一把将小柠檬抱起来…… 水菡和秦川立刻分开站在了马儿两边,为小柠檬护驾呢。 “哇……布丁,谢谢布丁,你真好!”小柠檬坐在马背上欢呼,弯腰伏下身子用脸颊蹭着布丁美丽的枣红色皮毛,开心极了。 布丁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似是在回应背上的小家伙。这一人一马看上去太感人了,动态的美与大自然静态的景色相辉映,犹如一幅经典的画卷。 水菡在小柠檬的脸蛋上捏捏:“瞧把你高兴得……别有了布丁就忘了娘!” 晏季匀不禁莞尔,爱怜地搂着水菡:“怎么还跟一匹马吃醋呢,儿子最爱的还是我们。” “哼……他现在每天跟布丁玩的时间比跟我还多……”水菡扁扁嘴,还真有点幽怨。 “你呀,这么没信心吗,难道咱们还比不过一匹马?”晏季匀低头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娇嗔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疼惜。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像儿子这样征服一匹马,拥有一匹只属于我自己的马儿……”水菡美目水汪汪的眨动,露出希冀的光芒,看向小柠檬呃眼神更是充满了羡慕。 晏季匀笑得更大声了,连小柠檬都跟着笑起来,嘟着嘴说:“菡菡要努力啊……” “……” “哈哈哈哈哈……” 水菡囧了,现在农场里就她一个人没有属于自己的马儿,因为没有亲自去征服,虽然她也想,但成效不好,至今她看上的马儿都没愿意戴上马鞍,而她也跟小柠檬一样的不想用强,只能想着跟马儿亲近些,以后说不定就愿意了呢,谁曾想儿子比她还更快。 “我……我一定会有马儿的,你们别得意,哼哼!”水菡瞪了晏季匀一眼,当然又是惹得男人一阵发笑。 说笑着也没忘记对小柠檬的保护,他坐在马背上,布丁缓缓迈着步子,晏季匀的一只手拉着缰绳,随时都注意布丁的状况。这也就是小马匹才能让几岁的孩子单独骑上去,因为大人的力气拉住缰绳还可以控制住,加上旁边还有人在保护着,所以能将危险缩到最小,否则晏季匀和水菡哪里敢让孩子独自一人坐在马上呢。 小柠檬是幸运的,在六岁的年龄就拥有了一匹专属于自己的马儿,并且还是马儿自愿套上马鞍,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坐骑……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好伙伴。 晏季匀和水菡对孩子的教育方式看似宽松但却不会散漫,与某些同龄人相比,小柠檬很幸福,父母没有在这么小的时候就给他灌入太多的课本知识,而是注重于对孩子性格的塑造,在让他充分享受童年乐趣的同时也培养他的意志力和独立思考处事的能力。这次骑马事件就是一个很成功的例子,让大人倍感欣慰和骄傲的例子。 一家人的生活温宁安详,和乐温馨,随着时间的推移,晏季匀身上的毒会慢慢清除,虽然还无法确定将是什么时候,但瓦格医生说了,研制出的解药效果很不错,治疗过程也顺利,照这个进展走下去,根除之日,不会太久。这才是水菡一家来此的首要目的,是幸福的根源。 远离家乡,心里会有牵挂放不下,水菡一家不会将这里作为最终定居的地方,还是要回到C市的。她的父母,她的朋友,难以割舍的亲情和姐妹情深,她远在异国他乡也没少一刻惦记,时常都向家人和朋友通着近况,父母身体健康,她还算放心,但童菲的事,她就比较担心了,可感情这种东西,局外人真不好插手……这几天两口子还在商量着,杜橙国庆节订婚那天,他们要不要回国一趟呢? 杜橙是晏季匀的好兄弟,他和童菲的事,晏季匀也都知道了,如今又听到他国庆节订婚,当然不难猜测杜橙是怎么想的,大部分原因肯定是迫于家里的压力了。 爱屋及乌,晏季匀内心是希望杜橙能和童菲在一起,因为童菲是水菡的好姐妹,而他觉得杜橙对童菲也是有点那个意思,不忍看着杜橙因家里的安排而娶个不爱的女人回家……但他明白,杜橙那家伙死要面子,不会承认某些事的。 水菡只是知道了童菲和陈尧的事,可不知道童菲怀孕。童菲让兰姐保密的,因为考虑到晏季匀和杜橙的关系,怕秘密会守不住。 可光是她和陈尧交往的事就够水菡着急的了,特别是在听到童菲的母亲进了医院,她更是担心,但毕竟远在国外,她还能为童菲做点什么呢? **** 这天,晏锥接到了水菡的电话,让他去她住的地方拿些补品去医院,送给童菲的母亲补身体。 水菡走之前是将家里钥匙交给晏锥了的,现在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水菡的这份心意,晏锥当然不会推辞,他其实一直都羡慕水菡的姐妹能得到她那样掏心掏肺的友谊。能为水菡做点事,晏锥也是乐意的。 趁着中午有空,晏锥拎着几大包口袋去了医院……除了送去补品,他要根据水菡的意愿,将童菲的母亲转去特护病房。 童菲见晏锥来探病,得知是水菡的意思,她心里很感动,当即就跟水菡通了电话,正好水菡就千叮万嘱的,要童菲一定别推辞换去特护病房,全部的费用由她来负担。 童菲跟水菡的姐妹情谊比亲姐妹还亲,面对水菡的一番好意,远在国外都还不忘为她的事操心,她怎好说“不”呢,况且,以两人的交情,她拒绝的话到是显得矫情了。 母亲是因为她和陈尧那晚的坦白实情而气得病倒的,原本就有高血压,最近心脏也有点问题,在医院做了检查还没拿到报告,这就已经被送进来了。 此刻病房里只有童母和童菲,晏锥出去办手续了,童父因脚伤,在家没有来医院。 至于陈尧……在童母病倒的当晚他与童菲一起将人送到医院,后来说想要将童母换去特护病房,但童菲和她父母都不同意,只住在普通病房里。 陈尧还算很会做人,由于童父脚有伤,而童菲有孕在身,所以他这两天都会来医院帮忙照看着,昨晚还煮了汤端来的。 他的存在为童菲缓解了不小的压力,否则她一个人怎么能同时照顾双亲呢,为此,童菲也是对他越发感激了,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能站出来给予温暖和支持,让她真的有种家的感觉。 可为什么会婉拒陈尧说转特护病房的好意,说来是情有可原的……童菲认为,毕竟跟陈尧还没结婚,现在还只是交往,如果这时候就花去他很多钱,似乎是过意不去的,那会让她觉得欠了他。 而她父母就想得更简单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都不会乐意女儿嫁给陈尧,当然不会接受他来支付住院的费用了。 可水菡就不同,她和童菲的交情深厚,等于是童家半个女儿,童菲的父母很容易被说服。 晏锥办手续的效率真高,在晚饭前,童母转到了特护病房。 晏锥和童菲虽然不熟,但有水菡这层关系在,两人等于是朋友,可以轻松地聊聊,他也是真心的关心。 特护病房宽敞明亮,晏锥和童菲坐在沙发上说话,声音很低,不会影响到熟睡的病人。 “童菲,你跟水菡是朋友,咱们就不必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打我的电话。”晏锥温润的声音有种安抚人心的味道,柔美的俊脸噙着淡淡的微笑,沉稳而又不是亲切。 童菲心头一暖,不管晏锥是否因为水菡的原因才这么说的,但他的一番好意还是很令人感动的。 “晏锥,真的很感谢你……” 晏锥轻轻勾唇,摆摆手:“刚才还说别客气,你看你这就开始客气了。” 童菲一愣,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她在母亲住院几天以来第一次笑,在这之前,满心都是焦虑与自责,她实在笑不出来,可今天,有水菡带来的问候,她的心里会有暖意,连日来的阴霾也稍微散去一些。 晏锥做事细致,水菡托付他来,他当然不会丢下东西就走,这就聊了一会儿,可不巧的是,他容貌出众,气质上佳,自然会让人惦记了…… 普通病房外边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戴着眼镜,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是他给病人送来的粥。 不用说,这人就是陈尧了。 陈尧走到病房门口,看见里边没有童菲和她母亲的身影,不由得纳闷儿了,问其他*位的病人,别人说是转走了。 童菲的手机打不通,显示不在服务区,陈尧的脸色有点沉,打算找个护士问问,刚一转身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嘀咕…… “4号病*的那个女人……的女儿,可真有福气,别看人家不咋地,但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啊,傍上大款了,一下子就去特护病房……啧啧,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你们刚才看到没有,那男人一身的名牌儿!我能认出他穿的是阿玛尼限量版,手表是百达翡丽限量版……” “天啊……百达翡丽限量版?噢……那价格都够我买套别墅了!”一个男声在惊呼,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有钱是一回事,你们没觉得那男人很帅吗?要是去演电视剧都行啊!” “……” 是前两天跟童母一个病房的其他病人在八卦,陈尧还没走开,在门口当然能听到了。 4号病*?男朋友?陈尧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浑身都僵了…… 与此同时,童菲和晏锥在病房里还聊着,当晏锥听到童母的心脏不好时,立刻想到了杜橙的父亲杜泽涛……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以前晏鸿章屡次病危都是杜泽涛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所以晏锥觉得应当将杜泽涛介绍给童菲。 晏锥可不知道童菲和杜橙的瓜葛,他也是一片好意,可童菲就有点纠结了……难道又要跟杜橙扯上关系么? 但母亲的病是大事,杜泽涛是心脏科权威,童菲早就知道的,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因为个人恩怨而拒绝与杜泽涛的接触呢…… “晏锥,其实我……我跟杜泽涛的儿子,杜橙,我们是朋友,他的父亲我也见过,我会请他看看我母亲的。” 晏锥略显惊讶,但也点头称是:“既然你认识,那就不用我出面了,你直接找杜橙还更方便……童菲,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探望伯母。” 童菲赶紧站起来相送,可这一起身就感觉胃部一紧,条件反射地跑去了洗手间。 害喜……童菲如今都在煎熬中习惯了,每天都是不可避免的会有这种状况。 晏锥并不知道,还以为童菲是病了,当即也关心地走去洗手间,站在她身后轻拍着她的背,蹙眉低声问:“童菲,你身体不舒服可不能硬撑,不然如果你也病倒,怎么照顾你母亲呢?” 晏锥的手此刻还放在童菲的肩上,他虽无心,言行坦荡,但在某些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饱含愠怒的低吼,惊了童菲和晏锥,齐齐回头,竟见陈尧怒发冲冠地站在身后,那凶狠的眼神狂卷着风暴,简直就像是逮到了一对见不得人的男女……【7千字,求点推荐票月票!】 续:橙子的关心 随着这一声怒吼,陈尧冲上去大力推开晏锥,一把将童菲拽住,另一只手却指着晏锥,激动地质问:“他是谁?你为什么又要骗我?是不是他将你.妈转到这病房来的?为什么我说转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怎么又同意了?你说啊,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男人猩红的眼睛得镜片后闪烁着恐怖的光芒,狰狞的表情让这张看似平凡的脸有了种嗜血的气息,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阴骛的气势,一霎间让童菲仿佛又回到了前两天在家里陈尧发脾气那一刻…… 童菲强压住内心的愤怒,“陈尧,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病房,我妈睡着了,你大吼大叫的会吵醒她的。” 可陈尧现在哪里会顾得上这些,他在上来之前就已经是满怀怒气,当看到晏锥的手在拍着童菲的背,他认为这是亲昵的动作,一下子就爆发了,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胡说八道?你敢说这病房不是这男人给你转的?知道你.妈住过的普通病房里别人怎么说吗?人家说你傍大款,说你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童菲,我太小看你了,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会比其他女人更老实,没想到你这么复杂,我……” “喂……”晏锥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冷伸出手抓住了陈尧的右手,愠怒而凌厉的目光盯着陈尧:“你先松开她再说话,看不出来她的手被你虐得很痛吗?” 本来就情绪激动的陈尧,现在听到晏锥开口说话了,并且还是在护着童菲,他更加怒不可遏,不但没松开,反而捏得更紧,凶狠的眼神戳向晏锥:“她是我的女朋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童菲一直在忍,因为不想吵醒母亲,但陈尧实在太过份了! “陈尧,够了!就算我是你女朋友,你也没权利这么对我,放开!”童菲奋力挣扎着,因为有晏锥在帮忙,她才能挣脱开陈尧的这只手,但手腕上已是有一圈指印,可见陈尧的力气有多大。 童菲忍着疼,怒视着陈尧:“你吃错药了吗?有什么事不能冷静点问清楚再说?” “吃错药”这三个字让陈尧那双猩红的眼睛越发凶狠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冷静?我说要转病房你和你父母都不同意,为什么他转就行?是我吃错药还是你?谁才是你的男朋友,你搞清楚!” 童菲又惊又怒,感觉自己像面对一个野蛮人一样无法讲道理么?谁转的病房这有那么重要吗,至于搞得她仿佛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晏锥紧紧皱着没有,脸色很黑……他要制住陈尧,没问题,可他担心的是自己走后陈尧会对童菲更变本加厉……看来必须要解释清楚才行。 “这病房是我转的,但我只是受人所托,童菲的闺蜜,水菡,托我办这件事,你一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不觉得惭愧吗?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粗,就为这点小事,你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你是童菲的男朋友?”晏锥冷厉的语气里不只有威严霸气,还有一种不屑与藐视,虽是首次见到陈尧,但印象分已经扣得惨不忍睹了。 童菲没说话,只是对晏锥投去感激的一瞥,冲他点头以示感谢,但随即转头看着陈尧时,她圆圆的眸子里尽是愤怒与失望。 陈尧脸色一变,浑身僵硬,先前的暴怒之色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惊愕,慌张……糟糕,他又鲁莽了,这男人跟童菲之间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吓到童菲了,他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陈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然后一阵红,怔忡了好几秒,眼底的怒浪虽是褪去,但却又有了不甘与困惑:“是水菡……你那个在M国的闺蜜?好,就算是她托人给你.妈妈转病房,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说转病房,你不愿意?花我的钱,有什么问题?闺蜜是女人,而我却是你的男人,是要跟你结婚的人,谁跟你更亲啊?你花别人的钱就心安理得,花我的钱会让你少块肉吗?除非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男朋友!” 见过纠结的人,没见过这么纠结得令人想揍他的男人! 晏锥的拳头捏了又捏,忍了又忍才没挥向陈尧……这算个什么男人?揪着转病房的事不放,脑子真的有病吗?知道水菡是童菲的闺蜜情同姐妹,他还要计较个什么东西!如果这也算是占有yu的表现,陈尧也未免太过度了! 童菲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视着陈尧,一把将他推开:“你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一肚子的火,此刻跟他无法冷静的谈话,当然直截了当地表态了,让他先离开,等大家情绪缓和一些再说,这本来是对双方都好的,但陈尧就好像是真的脑子卡壳一样,将童菲这句话最了另类的解读,认为童菲太不给面子,当着外人的面让他走,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不想跟我说话?童菲,我对你这么好,你对我就这么呼来喝去的?我今天在公司还请了假提前回家去就为了给你妈熬粥拿过来,可你现在却叫我走?童菲,你真是不知好歹!”陈尧新一轮的怒火又窜上来了,眼神一狠,拿着保温桶那只手重重往地上一摔! “咣噹——!”保温桶落在地上滚到角落,刺耳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霎时,病房里陷入可怕的寂静,童菲和晏锥都盯着地上的保温桶,简直不敢相信陈尧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不跟疯子似的不可理喻么? 蓦地,病chuang上躺着的女人微微一动,发出一声细细的呢喃:“什么事儿啊……” 是童母被惊醒了! 童菲本来是为陈尧刚才说的那番话而有点点触动的,觉得他特意请假回去为她母亲熬粥送来,确实是难得的心意,她感到歉疚,但这种情绪才冒起来时,陈尧就摔东西,还惊醒了病人,这就是等于硬生生扼杀了童菲心底滋生出的那一丝歉疚。 压抑的火苗陡然间冲向脑门儿!母亲才刚睡下去不到一小时,陈尧一来就把人给惊醒,在这病房里摔东西,可曾是将她母亲放在眼里,一点都不顾及病人在休息!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童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久违的女汉子霸气顿时涌出来,手指着门口,一字一顿地咬牙:“陈尧,你……滚出去,立刻,马上,给我滚!!” 没见过童菲发火还以为她是病猫呢,陈尧当场呆住了,脚下就跟生根一样挪不动,他的表情此刻可真是变化多端,有愤怒,有悔恨,有痛苦,有不甘…… “童菲……我不是有意的……我……”陈尧还想要说点什么,可身边的晏锥已经发飙了。 “没听到她要你出去吗?走……出去……出去!”晏锥紧紧拽着陈尧,钢铁一般强硬的手臂似是有无穷的力量,硬是将这个神经质的男人给拖出了病房。 “砰——”门关上,晏锥将陈尧扔出去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童菲急忙将地上的保温桶捡起来放到一边,温柔地安抚着母亲:“妈……是我不好,刚才不小心把东西掉地上了,惊扰了您。” 童菲很努力地让自己能挤出一点点笑容,心里却是十分不安……小腹有点疼。 童母现在还很虚弱,但不代表她糊涂啊……吃力地睁着眼皮,看看童菲,再看看她身后的晏锥,童母惨淡地牵了牵嘴角:“妈还没耳聋目盲……刚才你们吵吵嚷嚷的,妈都听到了……女儿啊,妈这身体不争气,你爸爸的脚又受伤,不然也不用让你这么辛苦在医院照顾我,你自己的身子都还……” “妈……我没事,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刚才的事只是误会,陈尧已经走了……妈,不用担心我们的。”童菲边说边微微摇头,向母亲递眼色。 童母略一怔忡,随即反应过来童菲这是在提醒她别说漏了怀孕的事,便也缄口不语。 晏锥也被先前陈尧的出现给扰乱的心情,加上现在时间不早,他还需要回公司一趟,该告辞了。 安慰了童菲几句,晏锥也不再多话,只是 晏锥走之后不久,童母又睡着了,童菲这才能静下来休息休息,可小腹的隐痛让她有些不安,犹豫着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呢? 心情糟糕透了,身体也虚,精神状态不好,这种情况对于像童菲这样的孕妇十分不利…… 静静地坐在病房的窗边,望着夜空那一轮弯弯的月亮,童菲的心思不知飞向了哪里,混乱得很。 医生说过,她要保胎并不容易,必须时刻小心着肚子,现在虽然是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但仍不可以掉以轻心,可偏偏最近家里不得安宁,先是父亲脚受伤,现在是母亲气得住进医院,而她还要负责照顾,这如何能安心养胎? 最让童菲郁闷的是,陈尧的态度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这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一时温柔得跟哈巴狗似的,一时又凶得让人害怕,前两天才因为发脾气而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再不会那样了,乞求她的原谅,但今天又变本加厉,甚至还摔东西,难道说过的话全忘了吗?他反复无常的脾气让人怎么去适应? 最头疼的是,她认为没什么事值得陈尧发那么大的火,可他不那么想,小题大做,好像她是犯了多大的罪一样,真的不明白,他以前看起来挺成熟稳重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可怎么最近变得这样离谱? 她已经够烦了,不顺心的事一大堆,他还要添乱,让她烦扰的内心更苦不堪言。交男朋友难道是为了更水深火热么?她需要的不多,只要他理解就好,但偏偏事与愿违……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温柔一点,对她好点,尤其是在生活出现困境时,彼此不都该是扶持着走过去吗?以前她觉得陈尧是做到的了,可现在看来,她或许对他的了解太浅了,难道以前她看到的陈尧都是假象吗?是否应该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呢? 童菲静不下心来,想到今天的事被晏锥看见,说不定他会告诉水菡,若是水菡知道她现在交个男朋有是那样的脾气,又该要为她担心了…… 这一切的艰难困苦,都是因为她和杜橙在香港那一晚发生了**,之后她怀孕,紧接着就是杜橙和方凯琳要订婚了…… 童菲心烦意乱,敲敲自己的脑门儿,暗骂怎么又想起杜橙那家伙了,她现在应该多为自己的处境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怎样度过这个难关?病房和医药费她现在是没压力的,想花钱都花不了,水菡已经说了要负担全部费用,不容童菲拒绝,而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既要保重自己的肚子,又要照顾母亲,家里还有受伤的父亲…… “哎……先睡觉,明天再想吧。”童菲这么自我安慰着,希望明天睡醒之后脑子能轻松一点。 刚躺下,童菲脸色一变,皱紧了眉头……小腹痛。比先前的痛感更明显了。 童菲这下可是慌神了,顾不得其他,赶紧地下地,开灯……她要去急诊室! 打从心底里冒起来的恐惧,占据了童菲的神经,她怕是肚子有事,一颗心早就乱得七零八落。 幸好这不是在别处,而是在医院,她从特护病房去急诊室也很近。 不一会儿,童菲已躺在病chuang,身边站着的一位女医生十分严肃,虽然戴着口罩,但只是从那眼神就能感觉出几分凝重的气息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动了胎气,你不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孕妇吗,你是zi宫先天异位,liu产的机率比别人高很多,如果真的不慎动了胎气,再想保住孩子就难了。”医生带着责备的语气,说的话也让童菲心头发毛,冷汗直冒。 差点动胎气,这可真是惊险,还好只是“差点”…… 童菲没有顶嘴,乖乖地接受医生的批评,心里却是格外难受的……可能就是因为先前陈尧的事让她情绪太激动了,才会导致影响到肚子,由此可见,她如今身体状况,如今这一胎,比想象的更加脆弱。 “别以为有三个多月了就粗心大意,你要时刻记住,你跟其他孕妇不一样,别说是三个多月了,就算是到了四个月五个月,甚至月份再大些,你都要加倍注意。”医生虽然说话冷冰冰的,但却都是为童菲好,多叮嘱了几句:“zi宫先天异位的女人能怀上孩子,那本身就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失去了孩子,否则追悔莫及啊……还有,你说你是在特护病房照顾家人的,我劝你还是回家去好好休养,最少一个星期之内都不要下chuang走动,躺够七天再来医院做一次产检,如果你不听,有什么的话事,你就自行负责吧。” 医生语重心长,童菲一直在点头,眼眶红红的,隐忍着氤氲的雾气,内心酸涩到了极点,抚摸在小腹处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孩子,可怜的孩子,要来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不容易啊,要平安生下,多么的艰难? 但即使是这样小心翼翼,即使困难重重,童菲依旧是没有动摇坚持下去的决心。自从决定要留下孩子,这段时间以来,跟这小生命仿佛有了难以言喻的感情,她做什么事都会首先想到孩子,想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没一次呼吸都跟孩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她的心就会莫名柔软,充实。 以前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坚强,是这个孩子的存在让她对人生有了另一种感悟。虽然月份还小,可她却感觉已经跟这孩子在一起好久好久了,她是真的将肚子里的生命视作自己的一部分,完全融进了当母亲的角色,她不会允许自己失去这个孩子的。 听医生的话,回家去好好养胎,足一星期才下地走动!这就是童菲此刻的想法,已容不下其他了。 童菲要在诊室里观察一晚上才行,有护士看着,她可以放心的睡觉…… 第二天。 清晨在医院,童菲最先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诊室里的病人渐渐多了起来,她要等医生过来复查一下说没事了才能离开,可医生忙着呢,她还得等等。 躺在病chuang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外边的天好蓝,一朵一朵棉花糖似的白云被初生的太阳镀上了一缕淡淡的金光,这平日里见过无数次的天空,此刻在童菲心里却是无比向往……好想出去走走,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好想在草地上打滚…… 这些都只能想想而已,现在的她,除了躺着就该坐着。 由于这段时间吃的都是清淡的东西,害喜严重,童菲身上的肉甩掉不少,现在是比前几天还要清减了一点,就连她圆圆的脸蛋也显出下巴的轮廓了……以前是双下巴,现在没了,并且还能看出她的脸型是心形的,比某些动刀整出来的锥子脸好看多了。眼睛变大了,鼻子也更小巧挺拔,腮边的肉更是褪去了不少…… 这么一来,童菲整张脸的轮廓就出来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看着都是肉。轮廓明显了,五官优势就能体现,加上她天生皮肤好,细腻柔嫩,脸上肉一减,人就显得俏丽多了。 单论这外型变化,照理说是值得为她高兴的,可这百种米养百样人,大部分人觉得是好事吧,在某个别奇葩眼里那就不一定是了。 当医生说童菲可以走了,刚一转身,她面前便投下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呵……瞧你这眼睛都快凹下去了,童菲,你还能把自己弄得再惨一点吗?”这讽刺又带着心疼的声音,冷冷的,不是杜橙还能是谁? 童菲瞬间僵住了,呼吸都慢了一拍,惊悚地望着他,不由得结巴了:“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童菲心慌意乱,暗暗叫苦,糟糕,刚才医生说的话,该不会被这家伙听到吧?怎么这么巧,这又不是杜橙所在的医院,他咋在这里? 杜橙深邃的黑瞳里闪烁着一圈一圈的精光,好比X光线般能洞悉童菲的心思,嗤笑道:“有什么好奇怪,这里虽然不是我上班的医院,但我就不能来了么?水菡说你妈妈在住院,我刚才上去病房看了看,你.妈说你在急诊室。” 原来如此!童菲松了口气,看杜橙这架势,一定没听到医生对她说的话了,还好……幸好…… 童菲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她不是傻瓜,当然能明白,杜橙是因为关心她,所以才会出现的。尽管之前有过不愉快,但现在,童菲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他还担心着她,这就足够安慰。 童菲垂头,嘴角一丝苦笑:“我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我要去楼上看我妈妈了,你走吧。” 淡淡的几句话,却是耗费了童菲仅有的力气……不是不想见,不是不想在他身边,而是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决心要斩断的感情若是被他的关心所动摇,她将会比现在更痛苦的…… 杜橙脸色铁青,才来两分钟呢,她就要他走?这么生疏,这么客气,他不喜欢这样! “童菲,你就真这么讨厌我了还是在跟我赌气?”杜橙终于是忍不住问,他始终不愿相信与童菲的情谊就那样走到尽头了吗? 童菲身子一颤,蓦地抬眸,落进他那双饱含着痛惜的眼睛里,这一秒,她清晰地听到心底某一角的冰块被破开的声音…… “橙子……我……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童菲眼里晶莹闪烁,情绪被牵动,想要说点什么,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只因为看到了一个让她更加震惊的身影…… “橙子……”一个娇嗲的女声响起,杜橙胳膊上多了只纤细的手。 杜橙惊愕,倏然皱眉:“凯琳,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个朋友,没想到刚好你也在这里……”方凯琳面不改色,可心里却是咒骂了童菲一万遍。实际上哪里是巧合,是方凯琳在杜橙在上班时请假那会儿就盯上他了,一路跟踪来的,果真和她猜测的一样,杜橙是来见童菲!【6千字!】 续:知道童菲怀上了! 在这诊室的角落里,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起来,童菲不由自主的紧张……担心会被杜橙和方凯琳看出她的异常,她想要开溜,可眼前这女人不是善茬啊。 杜橙俊脸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冷冷瞥着方凯琳,他也不是傻的,对于方凯琳的所谓的巧合一说,他不信。 方凯琳假装没看懂杜橙这眼神,惊讶又关切地对童菲说:“你怎么在急诊室啊,哪里不舒服?这间医院有很多我们的熟人,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 “不了,我只是减肥引起的营养*而已。”童菲冷漠的语气在别人眼里看来有点不近人情,不识好歹,但她实在不想学方凯琳那么虚伪,分明是有矛盾的,还能在杜橙面前装得这么热络。 童菲性格直率,对一个人是好感还是反感,可以从她的言行举止直观地看出来,比如现在,杜橙就感觉到了童菲似乎有点“不领情”?方凯琳说得也没错,他和她在这间医院也有些熟人,都是干这一行的,自然比较了解哪个医生专精于看哪一科,但方凯琳的热心却遭到了童菲的冷淡,这样的对比差异给人造成的错觉就是——方凯琳脾气好心地好,而童菲脾气怪,把人好心当驴肝肺。 杜橙眼底泛起复杂的光芒闪了闪,心想童菲以前很开朗豪爽的,现在怎么变这样的性格了?难道是交了男朋友的原因? “童菲,凯琳也是一片好意,不过既然你觉得不用,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只不过减肥这种事,你以前是很看得开的,即使没减下去也不会太纠结,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三番两次把自己搞得这么虚弱,是不是你那个男朋友要你减,所以你就使劲折腾自己?”杜橙幽深的黑瞳里隐含着几分关切,不难听出他对于童菲的男朋友是没好感的。 方凯琳何许人也,精明得很,加上她原本就怀疑杜橙和童菲有问题,现在一听杜橙这话,她立刻品出了其中隐藏的点点滴滴情绪……杜橙不待见童菲的男友。这就是方凯琳的第一反应。 童菲闻言,一下子愣住,杜橙的想象力真丰富……她可不愿让别人为她背黑锅。 “不是的,跟陈尧没关系,他没嫌弃过我胖,只是我……我最近心血来潮不行吗,水菡送了我好多名牌儿衣服和裙子,可我都穿不了,那就拼命减肥咯,女人,有谁不爱美呀,我想瘦下来穿好看的衣服……”童菲这话半真半假,水菡送了衣服是真,但为这个减肥却是假。 可童菲的这番说辞在别人耳里就会被解读成其他意思。 “呵呵……橙子,你看,童菲多.维护她男朋友啊,说明人家两个人感情好,你也就别管童菲是为什么那么拼命减肥了,你没注意到她现在比以前漂亮多了么?我估计应该是减了最少十几二十斤吧?”方凯琳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着,眸光犀利地打量童菲好半晌了,话里的意思也很丰富,只是眼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杜橙经方凯琳这么一提醒,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凝望着眼前这张清减的脸,他不但没有赞一句,反而是沉声说:“这叫漂亮?瘦得颧骨都快凸出来了,眼眶也凹下去,下巴变尖了,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还不如以前圆润的时候。减肥减肥,减得连命都不要了吗?蠢!” “……” 这下,先不说童菲,方凯琳首先不淡定了……艳冠群芳的她,不就是一张纤瘦的鹅蛋脸么,杜橙这话的意思敢情是肉多的还更好看?这让她方凯琳情何以堪?最重要的是,方凯琳听杜橙这看似责备的话,怎么听着好别扭呢?如果不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人,他怎会说这样的话?一向温柔的杜橙,怎么每次在童菲面前都像变了个人? 方凯琳感觉自己快装不下去了,一肚子的火,那是她燃烧的嫉妒心……杜橙从未这么在意过她的任何一件事,但他对童菲却是关心过头了,管得太多了! 同样的话,方凯琳听着就是嫉妒,而童菲听着就想揍他! “你还有点眼力劲么?我现在比以前瘦了十八斤,身上脸上的肉都少了,别人都觉得是比以前好看,就只有你说丑……我……我……”童菲气得咬牙,又大又圆的眸子瞪着杜橙,但她不知道杜橙这货是奇葩,还就喜欢看她瞪眼的样子,尤其是现在,她像只被惹毛的小刺猬,火辣的脾气让她看起来精神多了。 就在三人都干瞪眼的时候,旁边忽地冒出一个熟悉的男声:“没错,菲菲最好看了!” 嗯?童菲和杜橙,方凯琳,三人齐齐往声音的 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手拿着早餐的中年男人正微笑着朝童菲走来,正是他说的那句话。 “陈……陈尧,你怎么来了?”童菲愕然,怎么都想不到陈尧居然会出现,他昨天离开医院之后就再没打过一个电话,现在却拿着早餐来了。 陈尧笑得跟个没事的人一样,温柔地搂着童菲的肩膀,将早餐塞进她手里,春风般温和的笑意里带着*溺和浓浓的深情:“菲菲,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早餐,趁热尝尝。” “菲菲……”童菲微微一颤,右臂上立刻起了一片小小的鸡皮疙瘩,眉头都揪起来了,看着手里的早餐,再看看陈尧这张笑脸,她竟没敢张口吃东西……他这是在表示两人又和好如初?昨天在病房发生的事就那么过去啦?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又回到了那个亲切温柔的陈尧?怎么好像人格分裂一样…… 陈尧的出现,让杜橙的脸色更黑了,特别是那一声菲菲,杜橙感到格外刺耳,听着就浑身不自在,但方凯琳就舒坦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童菲最好是跟这个老男人一直都好下去,这样免得节外生枝。 方凯琳挽着杜橙的手紧了紧,美目流转波光潋滟,显示心情大好,娇滴滴地说:“橙子,你看童菲的男朋友对她多好啊,你总该放心了吧,肯定不是他让童菲要减肥的,我们还是走吧,别当电灯泡了。” 杜橙黑亮的瞳仁猛地缩了缩,看向童菲,而她却别开目光,低声对陈尧说话,完全无视杜橙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天知道童菲此刻多么煎熬,多艰难才控制住不再去看杜橙,任由陈尧搂着她,让别人以为她和陈尧真的感情很好。 心痛的感觉在身体里肆虐,童菲却只能一忍再忍。而陈尧和杜橙两人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目光中看到了隐约的敌意,只是,这眼神的交汇短短一秒便结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童菲站起来牵着陈尧的手,嘴里却是对杜橙说:“我还要去病房,先走一步,再见” “拜拜……”方凯琳挥挥手,声音无比轻快。 四人就这样成双成对地走开了,只是,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各自有几分沉重,只有自己才明白。 杜橙来的主要目的是看看童菲母亲的病情,在来急诊室之前已经去过病房见过童母,现在他去找童母的主治医生,先了解一下大概病情。这男人嘴上是爱说点气人的话,但实际上心里都有数的,不会因为跟童菲之间的纠葛而改变对她的关心。她母亲病了,心脏有问题,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赌气的时候,能帮的忙,他绝不会含糊。 离开急诊室,方凯琳还一直挽着杜橙的手不放,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未婚夫,见到熟人就会停下来介绍一下两人的关系,那种乐此不疲的精神实在叫人无奈。也不看看杜橙的脸色多阴沉。 走上二楼转角处,杜橙停下脚步,顺势将手从方凯琳手中解.放出来,神情淡然地看着她:“你不是来找朋友的吗,你先去吧,我还有事。” 方凯琳丰润的嘴角微微一僵,随即头靠在他肩上撒娇地说:“你是去找童菲母亲的主治医生吧?你对童菲真好,我都有点嫉妒了呢……亲爱的……” 借着七分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方凯琳嗔怨的眼神脉脉含情,楚楚可怜,说不出的委婉动人。 杜橙倏然蹙眉,答非所问:“凯琳,今天的事……如果你是真的来找你朋友,那就算是我多心了,但如果你是为了跟踪我而来,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男人冷冽的俊颜,平静淡漠,可说出的话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威势和沁人心骨的冷,还有方凯琳不曾见过的严厉。 方凯琳怔住了,耳根发红,脸色却是发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因为气愤……原来杜橙知道她在跟踪他?这样冷冰冰的杜橙,表情阴沉得可怕,是她以前没够了解他吗?他表现出的这一面,让她有种被疏离的感觉。 气氛尴尬,但方凯琳会随机应变,知道撒谎无用,马上坦白了,口气一软,幽怨的美目隐含泪光:“橙子,对不起……我是因为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所以才会跟着你来。你……你那么优秀,喜欢你的女人很多,我真的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好像随时会失去你。我怕……怕你被人抢走,所以我……我……” 泫然欲泣的双眸红通通,加上如此低姿态……杜橙和方凯琳认识多年,她一直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如今却说怕他被人抢走,说自己没安全感,这不禁让杜橙心生不忍,勾起了他身为男人的怜惜,不忍再责备了。 “行了,凯琳,你不要胡思乱想,对自己有点信心行吗?” 方凯琳红着眼点头,我见犹怜的样子,使得杜橙心底莫名升腾起一个念头——似乎真的他对童菲的关心是胜过他对方凯琳,这也难怪方凯琳会没安全感了,说来说去,还是他的问题。 “凯琳,我先上去了,有什么事,晚上吃饭再说。”杜橙轻轻拍了拍方凯琳的肩头,语气稍微缓和一些,带着一丝歉疚。 方凯琳立刻转忧为喜,眼睛一亮:“好,晚上一起吃饭。” 杜橙笑笑,转身上楼去了。 方凯琳望着他的背影,渐渐的,笑意褪去,眼底划过那一道狠色……童菲真的是因为减肥引起的营养*吗?是真是假,只有问过医生才知道! ======呆萌分割线====== 童菲家。 童父不在,是去附近诊所换药了,家里就只有陈尧和童菲两人。 陈尧知道她现在必须要卧chuang一个星期,他显得很心疼,还说要请假一星期专心照顾她。 男友如此体贴,女人本该是开心的,但童菲却高兴不起来,她对于陈尧这最近的表现有些忧心,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就像是埋了炸弹似的,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情绪爆炸……太反复无常,她无法适应,不知道要怎样去应对这样的人,并且每次都还让她的情绪也受到影响,就像这次她差点动胎气,也是因为昨天在病房里被陈尧发脾气给激怒的。 一次侥幸,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陈尧这样情绪极度不稳定的人在她身边,她真的深深地为自己的肚子担忧,怕万一又动胎气,后果就太惨痛了。 童菲从在路上一直沉默到进家门,都在思索着一个重要的事情,有时陈尧说话她也没注意。 陈尧坐在她身边,望着这张越来越美的脸,他觉得自己真有眼光,童菲少了点肉之后果然是个美女,并且美得很水灵,还很耐看。 “菲菲……菲菲……我明天就向公司请假,医生不是说你需要在家休养一个星期不下chuang吗,没人照顾你怎么行?”陈尧镜片后的目光有点痴迷,火辣辣的,带着几多期盼。 “呃?请假照顾我?”童菲呆了呆,连忙摆手:“不行,不可以的。” 陈尧一见童菲这反应,立即胯下脸:“为什么不可以?我是你的男朋友啊,照顾你,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童菲颇为无奈,自己面对的是个四十岁的成熟男人,为何此刻她却感觉很难沟通。 “陈尧,你今天就这么跑过来了,难道不觉得我们应该先谈谈昨天的事?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昨天的事?你是说……在病房里,我摔东西……”陈尧略显尴尬,悔恨的表情格外虔诚:“菲菲,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认错的,是我不对,我太鲁莽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决不再犯,绝不让你受委屈,相信我,好吗?” 这话,怎么听着很耳熟呢?此时此刻,童菲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前几天他发脾气时强wen了她,之后就是如此这般地向她忏悔,保证,可结果呢,昨天他又在病房摔东西,脾气比前几天更大了,哪里有半点悔过的迹象? 童菲沉默不语,神情有几分凝重……她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她有一定的自我保护意识,也有冷静理智的头脑,否则的话在看到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就顺口原谅了……可有过教训就不能再重复同样的错误了,童菲绝不会拿自己肚里的孩子开玩笑。 “陈尧,我们……我们……”童菲喉咙发干,亮晶晶的眼眸里闪烁着痛惜的神色:“我们还是分手吧。” 淡淡的一句话,却是童菲在经过思想挣扎之后说出来的。轻飘飘落在空气中,像冷风过境,扫过陈尧的心…… 童菲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陈尧会生气发火,她要怎样应对,但奇怪的是,好一会儿过去了,陈尧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他只是紧紧咬着唇,痛苦地望着童菲,可就是没说话。 童菲心头一颤,有股歉疚滋生,语气也柔和了很多:“陈尧,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一点,我真的很感激,可是……可是有时候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你会对我产生很大影响的。昨晚上我肚子痛,去急诊室,医生就是说我受了刺激,情绪太激动,导致我差点动了胎气……陈尧,就算是我对不起你,我们还是算了吧,我需要的是一个平淡安宁的生活环境,而不是大起大落惊险刺激的生活。希望你能理解……” 童菲尽力在解释,这是出于一种真诚的态度,她不希望陈尧觉得她对感情的事很儿戏,她是真的安心跟他交往的,只不过他的脾气太喜怒无常,发起火来那么凶,相处太艰难了,她不得不果断地提出分手,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 陈尧沉默良久才站起来,神情落寞,目光呆滞,就跟丢了魂一样的,木然地说:“我走了。” 走了?就这样走了,没其他说的? 童菲惊愕,想要再问问陈尧,可他那种好像家里死了人似的表情让她无法开口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仿佛她就是个伤害了他的罪人。 童菲原本还以为要费劲一番,没想到陈尧就这么走了,干脆得有点异常。但无论如何,她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两人的关系也总算是清楚,不再有瓜葛,以后她可以松口气,不必再担心他什么时候又发飙,不必留个炸弹在身边…… ** 医院里,杜橙还没出来,而方凯琳也忙活着。她忙着找急诊室里接手童菲的那个医生。 纸,始终是保包不住火的,方凯琳这样敏感的女人,童菲遇上,注定会头痛。 当方凯琳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杀人的心都有了。因为她已经证实……童菲怀孕了,算算日子,正好是杜橙上一次去香港的时间!【明天星期4有加更,亲们别养文啊,记得来看!】 续:疯狂的女人,不计后果 荧荧烛光映照着晶莹的酒杯,淡淡柔和的光泽酝酿出朦胧浪漫的情调,空气里飘溢着红酒与牛排的香味,刺激着人的食欲。这样的晚餐,无疑是一种享受,再加上有一位风情万种的美女相陪,那就更加完美了。 这是方凯琳为杜橙做的烛光晚餐,今晚他父母去参加聚会了,妹妹也跟着去的,家里没人。 刚好他和方凯琳是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为了展示一下自己最近学到的厨艺,方凯琳亲自做了两份牛排,并且还准备了蜡烛,红酒…… 方凯琳本来就是公认的大美女,今晚再刻意打扮一下那更是显得绝美动人。杏色深V长裙勾勒出她堪比模特儿的好身材,妖娆火辣,波涛汹涌。清透型的淡妆是十分讨好,将她的年轻靓丽展现到极致,特别是在烛光下,她的双唇泛着诱huo的光泽,就像是一颗熟透的果实在等着谁来品尝…… 媚眼勾魂,含情脉脉,方凯琳吃牛排是其次,重点关注的是眼前的男人,她的未婚夫,杜橙。 杜橙没有回家换衣服就直接过来的,所以现在身上穿的是白天那件开领体恤。虽然跟晚餐的格调有点出入,但这丝毫无损于他的帅气,尤其是他领口处露出的一片小麦色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更是平添了几分魅惑的气息。 一对俊男美女在用餐,是件很养眼的事情,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察觉出……女人很痴迷,投入,而男人却是神情淡然,平静。 方凯琳伸手拿起酒杯,冲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露出一个极具风情而又甜蜜的笑容,娇滴滴地说:“亲爱的,为我们明天休假,干杯……” 是的,这两人明天都不上班,所以她用这个理由来喝一杯也是很 杜橙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脚,垂眸凝视着杯中的液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才嗅一嗅,唇边溢出两个字:“干杯。” 说完,脖子一仰,果然这杯酒就下肚了,连细品的过程都省略掉。 不是杜橙不懂品酒,实际上他对红酒还是有点研究的,只不过现在他的心思不在品酒,只是单纯的想喝酒而已…… 一杯喝完,杜橙自己又倒上一杯,不等方凯琳说话,咕咚咕咚这杯又喝下去了……然后淡淡地说了句:“我有点口渴。” 有点口渴就这么急的喝酒?这种蹩脚的理由只能唬唬别人,像方凯琳这么敏感而聪明的女人是不会真的相信的,但她也不会问,佯装没察觉杜橙的异常,只是笑盈盈地将杯里的红酒喝下…… 烛光朦胧,看不清楚方凯琳刚刚一抬头时那眼底一闪而逝的狠色,而她的另一只手放到桌下,紧紧攥着桌布,像是要借助这样来排解一下内心的愤怒。 她的忍耐功夫太好,明明在得知童菲怀孕的时间之后,她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心里疯狂的嫉恨,可她却选择了忍,并且决定要加倍地对杜橙好,要更多地制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培养感情。因为她能确定现在童菲还没把怀孕告诉杜橙,也就是说,她假如现在向杜橙摊牌,就等于是自寻死路,等于是帮了童菲的忙。 这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方凯琳绝不会做的。先忍下,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她和杜橙的感情和关系,但童菲的事,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只不过是暂时留到以后再算账。 “亲爱的,这牛排怎么样,味道还行吗?我可是在家练习了好久才敢做给你吃的……”方凯琳美目痴痴地望着杜橙,充满了情意和满满的期待。 杜橙不急不慢的切着牛排,闻言也点点头:“嗯,不错。” 不错?仅仅是不错……而已吗?没有得到预期的赞美,就是这么淡淡的不错二字给打发了。方凯琳露出几分失落的神色,眼底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总觉得杜橙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他在想什么?难道还在想白天在医院遇到童菲的事? 方凯琳心里冷哼,熊熊燃烧的妒火在脑海里上跳下窜,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她不得不假装没事…… 方凯琳强压下那股火,优雅地站起来,用叉子叉起了一块牛肉,走到杜橙身边亲昵地靠在他肩膀:“尝尝我帮你切的这一块,很鲜嫩的……” 说着,叉子已经到了杜橙的嘴边。 杜橙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方凯琳一喜,喂他吃下了牛排,觉得这样的亲密很甜,她的心情也缓和了一些。 可她不知道的是,杜橙刚刚那一张嘴,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画面……曾经他和童菲一块儿吃牛排的时候,两人总是会点两种不同的牛排,然后互相切给对方尝。 被勾起回忆的男人在出神之际下意识张开嘴,但在吞下牛排之后再看看眼前的女人,不是童菲,而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方凯琳。这时,沉浸在回忆中的他,顿时出戏了,脑子清醒了几分,回神过后紧接着就是心底涌来的失落……童菲,他怎么会在跟方凯琳一起吃烛光晚餐时还想着童菲? 这个他最不愿意去思索的问题,最近却是一直都困扰着他。 心烦意乱,杜橙眉头一皱,再次拿起了酒杯。 方凯琳先前是有点介意杜橙喝得急,可现在她却改变想法了……让他喝吧,指不定喝醉了之后她还能有机会呢?童菲肚里的孩子很可能是杜橙的,方凯琳在这么大的危机面前,最先想到的事就是恨不得自己也能跟杜橙有实质的关系。 “来,我陪你喝……”方凯琳温柔地举起杯子,妩媚的双眼闪烁着异彩。 一瓶红酒对于两个各怀心事的人来说是不够的,好在杜橙家也不缺酒,各种红酒随意喝,只要能喝个尽兴痛快就好。 杜橙平时的酒量是挺不错的,但今晚的状态却是不佳,或许因为心情的关系,越是郁闷越是容易醉,当第二瓶喝下去一半时,他开始感到有些轻飘飘了,而方凯琳也越发大胆起来,早就从先前的座位挪了位置,坐在了杜橙身边,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胳膊上,就跟软骨人似的。 “亲爱的,我以后想多学点做菜,你喜欢吃什么,说给我听听?”方凯琳这话的主要目的在于突出自己对杜橙的有多好,但她不会想到这样竟然也会勾起杜橙的某些回忆。 “我喜欢吃的?嗯……炸鸡,红烧肉,粉蒸排骨……”杜橙说了好些个菜的名字,可他自己都没觉察到,这每道菜都是童菲喜欢吃的。 杜橙有些醉意了,俊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黑眸里星星点点泛着迷醉的微光,慵懒依靠在椅背,浑然不知自己这时有多么xing感魅惑。 脖子上缠着方凯琳的手臂,她此刻暂时忘记了某些痛恨的事情,她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男人,她无比渴望将他征服,迫不及待了,她不能等到结婚的时候。 “你说的菜,我都记住了……”方凯琳低声呢喃,手捧着杜橙的脸,香唇往前一凑,吻住了他。她的热情主动,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是一种令人兴奋的节奏…… 餐桌上上演着火辣的一幕,方凯琳很投入,但杜橙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个女人……童菲的嘴唇也很软很香甜,干干净净的,柔嫩得如同花瓣。他在香港时曾亲过,在水菡家也亲过,在童菲家亲过,而现在亲他的是方凯琳,童菲呢,她和那个老男人也会亲吧……想到这里,杜橙心头猛地一紧,脑门儿冲上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 “唔……”方凯琳忽地感到唇上一痛,放开了杜橙,幽怨地瞪着他:“干嘛咬我……” “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杜橙略显尴尬,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可那烦躁就是压不下去,反而因被勾起了思绪而一发不可收拾。 “童菲跟那个老男人也会拥抱,会亲亲,甚至会上chuang……”杜橙满脑子只剩下这些了,不停在心底叫嚣,怒吼,然后滋生出酸涩的疼痛,就像是有钝器在割着自己的心脏一样。 这是一种陌生得让杜橙害怕的情绪,他以前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体会过。男女之间,他一向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认识的异性很多,喜欢他的女人更多,而他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在一起很开心但从不会付出真感情,不会有牵挂。即使现在他和方凯琳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分,他也没有感觉到很紧张她。可偏偏童菲却是个例外,一想到她,他就好像浑身不对劲,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她此刻在做什么,她是不是跟老男人在一块儿? 但越是想着就越感觉不舒服,纯属自虐的心态。 杜橙走神了,一杯接一杯的连续喝下了三杯,而方凯琳就冷眼旁观,牙齿都快咬碎了……严重的挫败感让方凯琳的好胜心达到了顶点。她在尽力讨好杜橙,努力地想要拉近与他的距离,想要引you他,可他却在明显的心不在焉,这使得方凯琳从小到大就不断膨胀的自我良好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不甘心,连童菲都能跟杜橙那个,她方凯琳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没理由会输给童菲的!方凯琳心里重复了无数遍这些话,隐忍得相当辛苦。 就在第二瓶酒喝光时,杜橙终于是趴下了,但他还能记得自己要上楼休息。 在自己家里喝醉,无可厚非,杜橙在方凯琳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房间,倒头就躺在了chuang上。 如果一切都在此刻嘎然而止,或许生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女人要狠,往往狠的不仅仅是对别人,还包括自己…… 方凯琳望着杜橙这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赏心悦目的俊颜,心底的爱慕一波一波地汹涌,站在他身边,缓缓弯下腰…… 杜橙现在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意识模糊,思维滞怠,一下子有个香软的身体拥着他,他当然会有所反应的。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纠缠的身影虽然都是穿着衣服的,但火辣的程度一点不减,反到是越发令人产生无限遐想。方凯琳兴奋不已,对于杜橙的回应,她格外惊喜,紧张又期待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渴望着今晚能真正成为他的女人……方凯琳浑身发颤地搂着杜橙,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杜橙却忽地身子一歪,嘴里含糊地发出声音,人却不再动弹了。 方凯琳迷离的醉眼顿时清醒了几分,凑过去仔细一听,杜橙居然是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童菲,你怎么瘦了……这么瘦,身上都没肉了……还是胖嘟嘟的时候可爱……” 杜橙就这么含含糊糊地呢喃着,浑然不知自己把身边这个女人气成了什么样。 方凯琳衣衫不整地坐在chuang上,愤恨的眼神里饱含着浓浓的嫉妒,此刻她不需要伪装了,因为杜橙醉过去了,一动不动的,不会再跟她继续刚才未完的那个事。 方凯琳怎能不怒,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两人热情如火地拥wen在一起,只差那么临门一脚,她和杜橙就发生实质关系了,但偏偏这种时刻他停了下来,嘴里喊着童菲的名字。这对方凯琳来说是一种无可忍受的耻辱! 这说明杜橙心里念的想的人是童菲!这个事实,让方凯琳内心的嫉妒在疯狂滋长,恨不得能扒了童菲的皮!在这样的情况下,方凯琳的理智已经等于零了,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下一刻,只见这女人掀起了自己的裙子,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往某处狠狠一戳! 她痛得脸色惨白,但这阻挡不了她的决心,她用带着血迹的手指在chuang单一抹,刺目的殷红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怕,这是她自己制造的证据……【这章四千字,下午还有更新】 续:结婚 房间里充斥着宿醉后特有的味道,地上凌乱的衣物在提醒着昨夜的人有多“疯狂”,窗帘透进来的光亮刺激着杜橙刚刚睁开的眼睛,使得他的意识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清醒过来…… 这熟悉的场景,让杜橙瞬间仿佛穿越了回到香港与童菲的那一晚,事后他醒来看到的不正是眼前这一幕吗?那一晚的美妙,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去,反而是在他心底里沉淀成了一个梦幻般的水晶球,他时常会捧在手心里窥视着回味着那醉人的美好。 可即使再美都也是过去发生的事,眼前怎会有相似的情景?这不对劲! 杜橙背脊一阵发凉,脸色阴沉无比,缓缓转身,赫然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出现在视线里,正是方凯琳,还闭着眼,没醒。 杜橙的心猛地突了突,下意识地掀起了被角往里一看! 虽然是有心理准备了,但在看到被子里的身体时,杜橙还是给惊到了……不是因为太美,而是因为在两人之间有一点空隙的地方竟然有一朵刺目的红梅! 轰隆隆,杜橙如遭雷击一般僵住了,一霎那涌起太多的情绪将他的大脑塞满!他昨晚跟方凯琳那个了?她的初次是给他了? 半分喜悦都没有,有的只是满满震怒!杜橙虽然喝醉了但至少还记得自己昨晚在上楼时是曾叫方凯琳走的。到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他的chuang?为什么两人会发生关系?只要稍微用点脑子就能知道,当时必定是她自己主动留下来,否则,他喝得那么醉,难道还能强留一个不愿意的女人吗? 杜橙紧抿着双唇,绷紧的弧度极为阴沉,心情就像是被埋进了冬天一般冷……方凯琳一直想要跟他发生实质关系,他每次都是拒绝的,甚至还明确地告诉她,不到结婚那天绝不碰她,可是昨晚却发生了意外,打破了他原本坚持的东西,而带来的感觉不但没有兴奋,反而是有着浓浓的失落。 杜橙在努力回忆着关于昨晚的一切,但有些片段始终很模糊……记得自己被方凯琳扶进房间,记得与她在chuang上有过亲亲,两人热烈地抱在一团拥wen,之后的是怎样,他真的想不起来了,唯有此情此景以及那一抹红梅在宣告着昨晚他和方凯琳最终走到了那一步。 最让杜橙难以承受的都不是这些,而是他发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奇怪,看到方凯琳睡在身边那一秒,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竟是反感的,可他清楚地记得以前他和童菲发生的时候,睁眼之后没有像现在这么反感的情绪。 杜橙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头疼欲裂……难道说他的审美有问题吗?方凯琳的外型和身材,无论是哪一点都是胜过童菲的,可他在醒来后面对方凯琳那样女神般的存在居然会反感?难道要童菲那样胖乎乎浑身是肉的身体才能吸引到他吗? 杜橙激灵灵打个寒颤,心烦意乱之际,只听的门外传来响声和他母亲罗美娟的声音…… “儿子……起来吃早餐了……”女人亲切温柔的呼唤,随手推开了房间门。 一片狼藉的房间顿时呈现在她面前,还有chuang上那一对男女…… 杜橙连躲都懒得躲了,根本也没处可躲,反正幸好还是盖着被子的,不至于在母亲面前太过丢脸。 罗美娟当场就石化了,呆若木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有满脸的震惊。 方凯琳也恰好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不知是早就醒了还是真的刚醒。一声惊呼,出自方凯琳的嘴里,她探头看到罗美娟时,立刻就缩回了被子,整个人蒙住,像是吓坏了的样子。 方凯琳的反应,将罗美娟拉回了现实,赶紧地出声安慰:“凯琳……凯琳你别怕,伯母没有要责备你们的意思……是伯母不好,不知道你在这里过夜,不然伯母也不会就这么进来……伯母现在就出去……你们……你们慢慢起来都行。” 罗美娟丝毫没有不悦的语气,反而有点隐约的欣喜,向杜橙投去一个鼓励的目光,笑得也十分有深意,还不忘在关门之前说一声:“臭小子,你对凯琳好点儿!” 这一句叮嘱饱含了几许复杂的意味啊…… 平时杜橙睡觉都是将房门反锁的,昨晚喝醉了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今早罗美娟才会直接进来,好死不死的就撞见儿子和方凯琳在chuang上。 杜橙面无表情,因为知道这件事已经没可能会息事宁人了,必定会被家长们无限放大的来看待,接下来会怎样,不难预料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中,可母亲不会听解释的,包括他父亲,方凯琳的父母,都不会相信他是真的事先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跟方凯琳发生关系,不会相信昨晚只是意外,并且还有一半是出于方凯琳的主动才会发生的意外。 方凯琳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杜橙已经去浴室了,一句话都没丢下,只有一室的清冷伴随着她。 杜橙很快就出来穿好衣服,而方凯琳就傻呆呆地望着这个男人,一颗芳心不断在下沉,下沉……他竟然能如此淡定冷漠?在知道自己跟未婚妻发生了那种事之后他还能连句温柔的情话都没有? 方凯琳不敢相信,这就是她认识的杜橙吗?他的风度,他的温柔,都去哪里了?他怎么能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待她?这不是她预期的结果,这不是她要的! 方凯琳泫然欲泣的眸子闪动的晶莹的泪光,楚楚可怜地望着杜橙,颤抖着说:“橙子……昨晚我们都喝多了,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你能体谅我的心情吗?我在清醒的时候还能克制对你的感情,可我喝醉了就……就难免情不自禁啊,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才会……橙子,不要讨厌我好吗?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 这番乞怜,带着哭腔的请求,尤其是最后那两句话,更是容易让人心软。 杜橙闻言,背脊一僵,黑瞳缩了缩,俊美的眉宇间隐含复杂的情绪……是他太残忍了吗?她说得没错,她昨晚也喝了不少,既然他都喝醉了,又怎能去埋怨一个女人喝醉?况且,她在这之前确实是个干净的女人。 杜橙不是个冷血动物,他毕竟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虽然有时表面上比较耍酷,可实际上内心却是比很多人都要有责任感。不管昨晚的事谁对谁错,他都不该对方凯琳冷眼相向,否则就是对她的伤害了。 杜橙冷硬的面容稍微缓和一点,低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凯琳,昨晚是个意外,我们之前都没有任何准备的,但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只能去面对。大家都是成年人,理智一点……你一会儿去买盒紧急事后药吃吧。” “什么?你……你竟然要我吃那种药?”方凯琳花容失色,又惊又怒又委屈,纤细的身子在瑟瑟发抖犹如风中落叶般我见犹怜。 杜橙心头一软,泛起一股怜惜之情,不由得又温和了三分:“我们还没结婚,万一这时候你怀上宝宝,这对孩子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我是同行,都该知道婚检的重要,而我们还没做过婚检,怎么知道彼此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要宝宝?即使将来真的要生,我也会提前半年时间准备,至少做到不喝酒才行,而昨晚我们都喝得太多……” 杜橙这话确实是他的真心话,可听在方凯琳耳里就是一种推脱。 方凯琳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往下落,哽咽地说:“杜橙,你……你怎么这么狠心?我那么爱你,你就不能回应我一点点吗?是不是非要伤害我,你才会高兴呢?” 含泪的控诉,一分一分揪紧着杜橙的心……他知道方凯琳对他的感情,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可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杜橙歉意的眼神越发柔和,低声劝慰:“凯琳,我们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有孩子。” “这是你的想法,我不觉得不适合!”方凯琳哭红的眼睛里尽是幽怨,无助。 这到不是装的,是这一向极富优越感的方凯琳真的感到无助了。昨晚她自己用手指破掉那东西以造出她和杜橙发生关系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跟杜橙之间更进一步,为了得到他更多的疼爱,可现在他的态度却让她觉出他对这件事原来一点高兴劲都没有,甚至是有点排斥的。又一次的挫败,打击,让方凯琳深深地受到刺激,想起童菲的肚子,她的不甘和愤恨,已经在心里堆积成墙。 就在两人为此各持己见时,身后传来异响,紧接着就是一个愤怒而尖锐的女声——“谁说要吃事后药的?杜橙,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熟悉的女声将方凯琳和杜橙都惊了,齐齐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套装的中年妇女怒气汹汹地站在面前,身后还跟着杜橙的母亲。 “妈,您怎么来了?”方凯琳佯装震惊,可心里却是在笑……太好了,母亲来得真是时候! 没错,这女人就是方凯琳的母亲。不用说,就是罗美娟跟方母打了电话,说两个孩子已经那个了,双方家长都还为此而高兴呢,方母不放心女儿,迫不及待要过来看看,刚才是在杜橙卧室门口,恰好听到他叫方凯琳吃事后药,并且听杜橙的口气,他对这件事似乎还有点不悦,这当然就激怒了方母,气得破门而入了。 杜橙沉默地看着两位家长,隐忍着火气,紧咬着牙。 罗美娟跟方凯琳的母亲十分熟络了,但此刻也有点不悦:“我们先别吓到两个孩子,有什么事慢慢说,何必动气?” 罗美娟虽然也不赞成杜橙让方凯琳吃事后药,不过看到方母这么吼杜橙,她还是会护短的。 方母现在是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罗美娟的话,顺势将搭在肩上的手拍掉,冲过去抱着方凯琳,眼睛一红,怒视着杜橙:“你也是医生,你应该比普通人更了解紧急事后药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你居然叫我女儿吃?你可真够狠啊……杜橙,凯琳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昨晚的事,我们都没跟你计较,没责备你,可你却连男人最起码的担待都没有吗?太过分了,当我们凯琳是好欺负的吗?” 一连串的质问,高八度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的心情越发烦躁了。 方凯琳在母亲怀里低声啜泣,可听到母亲这么教训杜橙,她心里暗暗叫糟,生怕杜橙一生气会撕破脸,说出一些让她更伤心的话,连忙对母亲摇头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杜橙脸色铁青,被人教训也就算了,扯到“欺负”这头上,就太让人难以忍受。再说了,他不认为叫方凯琳吃紧急事后药有什么不对,因为他对方凯琳的感情还谈不上爱,没想过要跟她生孩子,又怎会冒险在这一次没措施的情况下让她怀上? 可在别人眼里,他这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上一代的人更加难以理解他。 “伯母,我已经跟凯琳说过了,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为防万一,还是吃药比较好。”杜橙耐着性子说,不卑不亢的,但那双黑亮的瞳仁里却是有着格外坚定的目光。 罗美娟连连摇头,焦急地拉住杜橙:“儿子,你真是……让我们怎么说你好呢,昨晚的事,你和凯琳都是成年人了,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们事先也应该是做好准备的,现在怎么却要说到事后药的问题了,你昨晚怎么不……” 罗美娟说得很委婉,但意思是到位的,就是说杜橙昨晚干嘛去了,当时跟方凯琳那个时就不该不采取措施啊。 “我们昨晚……喝多了。”杜橙不想隐瞒,直截了当地这么说。 方母一听,更是气得脸都青了:“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昨晚你们都喝醉了,所以不知道怎么会发生那种事?一句喝醉就把所有都推脱了吗?那凯琳算什么?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这女人平时对杜橙也都跟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似的,但此刻就像是面对着陌生人,一味的只袒护自己的女儿,也不想想杜橙的感受和处境。 杜橙心里冷笑,以前还觉得方伯母是个挺不错的人,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呢?敢情他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吗?他说的都是事实,他还没自己早叫了方凯琳走,可她却趁他喝醉了留在了他的房间。这件事本来没有谁对谁错,责任肯定不是在于他一个人。被教训一顿之后对方还要没完没了地指责,这未免也太逼人太甚了。 方凯琳见势不对,急了,哭着央求道:“妈……不要责怪杜橙了,都是我不好,昨晚他虽然喝了酒,但是他有叫我走的,是我自己要留下来,是我主动的……既然他现在叫我吃事后药,我吃就行了,你们不要为难他,妈……” 方凯琳主动交代,这到是让杜橙有几分意外,想不到她还会站在他这边为他说话……在这样纷扰混乱的时刻,她这么做,确实是唤起了杜橙的一点感激,至少她没有落井下石,并且还在帮着劝她母亲。 “你……凯琳,你太傻了!”方母抱着方凯琳的肩膀,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知道自己的女儿爱杜橙爱得不可自拔了,但杜橙显然没有那样去爱她。事到如今,还能为女儿做点什么呢? 方凯琳的精明当然是遗传自她母亲了,此时此刻,方母仿佛很了解自己女儿一样,脸色缓和一些,目光盯着罗美娟:“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凯琳同意吃事后药,我也就当是依了她,不过,便宜都让你们杜家占尽了,这也说不过去吧?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原定于国庆的时候举行的订婚典礼改成结婚酒席,杜橙和凯琳提前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最好就是在最近几天,挑个日子就去,别再耽搁,别再让我女儿受委屈!” 方母这就好像是事先做好准备的一样,跟方凯琳不谋而合,并且还比方凯琳预期的效果更好……趁机提出将订婚改成结婚酒席,提出尽快登记,这些,方凯琳不适合说,可她母亲就再合适不过啦。 不愧是母女,在没通气的情况下都能想到一块儿去。 但杜橙就黑脸了,顿时有种被坑的感觉……上一次说订婚的事也是被双方家长给计划的,当时他就特别勉强,现在才没过多久就变本加厉,订婚都取消了直接改成结婚,还说要在这几天之内去办结婚证。谁都不喜欢被人操控的感觉,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何况是结婚这种大事,他身为当事人,难道就因女方家长一句话而乖乖去做? 方凯琳转忧为喜,刚才还哭得肝肠寸断的,现在眼角就带笑了,心里更是乐开花,暗暗赞美自己的母亲真是太懂得把握时机了!【稍后还有更新】 续:蠢动的心 杜橙岑冷的眼神里带着愠怒,望着方母,淡淡地说:“结婚的日子,我跟凯琳会打算的,不劳您费神。” 这已经是说得很客气了,杜橙的潜台词是:你未免管得太多,连什么时候登记都要管,过分! 但方母还就是这么过分了,全仗着她女儿如今被“欺负”了,所以她才能说话那么大声,才能一副要做主的架势,好像男方就那么理亏似的。 方母的那张刷了厚粉的脸上露出愤愤的表情:“你会打算?你的打算就是一拖再拖?现在你跟凯琳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不肯跟她结婚吗?如果你有诚意,早点登记和晚点登记,有什么不一样?迟早是要结的!” 杜橙窝火,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我不喜欢连登记的日子都要被人指手画脚。” “你……你……”方母想不到杜橙竟会这么跟她说话,被呛得气不打一处来。 陷入沉默的罗美娟,此刻也回神了,颇有几分无奈地对杜橙说:“算了吧,孩子,怎么说都是女孩子家吃亏了点,你就不要再固执了。人家说得也没错,你和凯琳迟早要结婚的,计划跟不上变化嘛,过几天去登记也没什么不可以。我同意了,你爸应该也不会反对的,咱们就先这么定吧。” 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罗美娟在劝慰儿子,而杜橙偏偏又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跟双亲的感情十分深厚,闻言,他也只能在心底叹息……其实没什么可挣扎的了,双方家长一定会赞成提前登记结婚的,没逼着今天就去民政局,那就算是够宽松的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在不愉快的情况下平息了,方凯琳看似是得到了她要的胜利,但她赢得的始终只有一个假象,如果杜橙很爱她,她也用不着铤而走险。之所以要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就是因为得不到他的爱。所谓强拧的瓜不甜,可就算是不甜,方凯琳依旧想要拧下来吃……不但要吃,还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吃。 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决定将去民政局的日子定在下周五。双方家长的高压下,杜橙只觉得家里的气氛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结婚和订婚时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起码在杜橙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上次答应订婚就是因为他不想太快结婚,所以才会先以订婚来缓和家里给的压力,那时想着即使订婚了也不一定就真结,但是世事难料,谁知道会跟方凯琳发生那种事,这就给了双方家长一个很好的借口来逼婚…… 这几天方凯琳都没再来杜家了,她也识趣,知道杜橙因为这件事心里有结打不开,知道他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所以她也很自觉地没来烦他,只是有时会微信一下。 杜橙得耳根难得清静几天,可是距离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怎么都真的安下来……总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心里不舒服,对童菲的思念也越来越清晰。但他却没有去找童菲,因为他记得童菲说过,她会跟老男人结婚。每当他忍不住想去看童菲时,就会想到这一点,然后他那颗蠢动的心就会偃旗息鼓。 或许真的不该纠缠不清了,他和童菲都各自有伴侣了,也许是该回到原点,各自结婚去,然后呢,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日子,只能成为人生中某一段珍藏的记忆…… 杜橙不会知道,童菲跟陈尧已经分手,他更不知道童菲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呆萌分割线====== 几天之后的一个周四。 今天下午杜橙没在医院,他要去市里领一个奖——“十佳杰出青年”奖,每年都会选出十位业界的年轻代表,杜橙就是今天的其中之一。这个奖,他并不陌生,以前晏季匀和水菡都得过,而他自己也是第二次获得了。 没穿上医生袍的杜橙是个翩翩公子哥儿,花名在外,同时也是不少千金名媛们追逐的对象,他从来都是游戏花丛,潇洒自在,但穿上医生袍,他就是一个有着精湛医术并且严谨认真的医者,说他妙手仁心,一点都不为过,得奖也是实至名归的。 今天去领奖,杜橙穿的银灰色西装,脖子上还有一条深蓝色花纹的领带。西装是自己买的,可领到就是童菲在他去年生日时送给他的。 杜橙家的衣柜里领带起码有几十条,其中还有三条是方凯琳买来塞进去的,可即使这么多的选择,他还是一眼就看中了现在打的这一条……虽然不是顶级名牌,价格也只是中等,但因为是童菲送的,他就特别喜欢。为此,今天方凯琳还有些不悦,她想让杜橙系她买的领带,但杜橙偏偏说她买的跟这套西装不配。 后天就要去登记结婚了,方凯琳这兴奋得跟蝴蝶似的围绕在杜橙身边转悠,今天是他去领奖的日子,她当然要跟去了,并且在她心里早就将他看成是自己的老公,现在她跟着来,就是来分享他的成功,享受那种被人艳羡的目光,更重要的是让更多人知道她是杜橙的女人。 杜橙在本市的医学界年轻医生当中算是颇有名气的,除了得益于他那一双外科手术妙手,他还有着优越的家世,绝佳的外型,加上又是未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当然会受到各方瞩目了。往台上一站,立刻就让人读懂了什么叫做鹤立鸡群。 杜橙修长而挺拔的身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尊贵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别人想要模仿还真不容易。而他的沉稳淡定更是显出了大将之风,发表获奖感言时十分自然,丝毫不紧张,侃侃而谈,风趣幽默却又充满了智慧,他是发光体,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在谈到自己的专业时,他整个人好像都会发亮,那种光芒,让人一时间难以转移视线。 方凯琳就是带着一副崇拜而骄傲的心坐在台下第三排的位置,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心里无比自豪……明天,就是她要跟杜橙去民政局的日子,她最近几天都是处于亢奋状态的,今天尤为兴奋,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少过,每每想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就是属于她的,她的虚荣心就得到极大的满足……只要办了结婚证,她就可以松口气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不惜戳破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而现在想起来,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潮水一般的掌声响起,杜橙领完奖了,在人们的注视中,他走下台,径直走向了方凯琳所在的位置……因为他的座位就在她旁边。 方凯琳含情脉脉地望着杜橙一步一步走来,激动得发红的容颜愈加美艳了几分,可她却看着杜橙走过了第三排,朝着后边走去。 方凯琳一下子怔住了,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上露出错愕与惊讶,回头跟着他的身影望去,却见他去到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而他打招呼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当然眼熟了,那个正在跟杜橙说话的男人,正是陈尧。杜橙就因为看到陈尧了,才会不由自主地想过去说几句话。 陈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其实也不奇怪……他是某大型企业公司企划部的主任,而这次“十佳杰出青年”奖的得主之一就是他的上司,公司老总。他是来当陪衬的,现在在台上讲话的就是他的上司,所以他旁边的位置还空着。 “嗨,真巧……C市好小,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杜橙牵牵嘴角,很不客气地坐在了陈尧旁边。 陈尧今天还特意剪了头发,看上去还是挺精神的,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镜片后边的双眼无神,还有黑眼圈。见杜橙坐下,陈尧倏地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之色:“杜先生,这是我上司的座位,你的座位在前边。” 陈尧冷冰冰地说,表情很机械。 但这套对于杜橙来说根本没用,他是来想跟陈尧说几句话,才不会去管这位子是谁的,他反正说完就闪。 “陈尧……”杜橙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再任由童菲减肥了,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如果你真心对她,你就该劝劝她不要那么瞎胡闹,减肥过度是要出问题的,她都已经营养*了,就算减下来身体也会垮,你是她男朋友,你应该……” “男朋友?呵呵……杜先生说笑了,我不是她男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的事,与我无关。”陈尧打断了杜橙,语气平淡冷静,听似很寻常,但眼底闪过的那一道嗜血的红光却是骗不了人的,只不过他的镜片厚,掩盖住了他眼中的戾气与阴狠。 “什么?分手了?”杜橙惊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竟没有半点悲伤,而是好像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松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可就是这一点心思的泄露,让陈尧觉得这是在幸灾乐祸,低下头,目中隐现凶光……【晚上还有更新】 续:这婚,不结了 今天的颁奖大会,对于杜橙来说最大的收获不是手里的奖杯,而是他遇到了陈尧,知道了童菲与陈尧已经分手的消息。 接下来的时间里,杜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可人已经心不在焉了。最开始他是抱着一种莫名的窃喜,但现在坐下来冷静想想就觉得不对劲了……陈尧那老男人虽然是年龄大了点,但除此之外,人看起来还是没什么严重的问题啊,尤其是他对童菲挺好,不但回去童菲家给她做饭,照顾她,她母亲病了住院,陈尧也还照顾有加,照理说,既然童菲跟陈尧在一块儿了,她就是认真的,可为什么会分手呢?谁先提出的?原因是什么?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会难过吗?是她甩了陈尧还是陈尧甩了她? 杜橙脑子里各种问号在闪烁,翻来覆去都是一张胖乎乎粉嘟嘟的脸在晃悠,挥之不去。 坐立不安的杜橙终于在颁奖会结束时快速离开了现场,而方凯琳紧随其后,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停车场。 杜橙走得很急,方凯琳穿的高跟鞋跑着有点吃力,到了他的车跟前,她已经是忍不住想发火了…… “杜橙你干嘛这么快……我刚才都差点摔倒了!”方凯琳幽怨又委屈地望着他,隐含着一丝责备,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就算要走也该等等她啊。 杜橙手搭在车门上,进去之前扔下了一句:“我不送你回家了,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坐车回去吧。” 方凯琳闻言,嘴角瞬间凝固了,可是看杜橙似乎真是有急事的样子,她又不好发作,只得闷闷不乐地问:“什么事这么急啊?不是说好晚上回我家吃饭的吗?” 杜橙俊脸有点沉,淡淡地说:“吃饭事小,什么时候吃都行,我现在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他越是说有重要的事情,方凯琳就越是心头不安……兴许是女人的直觉在作祟,明天就要去民政局了,她现在除了开心兴奋,还更怕节外生枝。 “老公,就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吗?”方凯琳亲昵地挽着他,老公二字叫得特别娇嗲,满怀柔情。 “老公”,这看似普通的称呼却让杜橙禁不住蹙了蹙眉头,说不出什么滋味,总觉得别扭呢。 “凯琳,我说过有重要的事情,我不想再继续重复了。我们虽然马上就要结婚,可是我希望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我们彼此都能给对方一定的空间,你有你的朋友圈子,我有我的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杜橙神情淡然,清冷的眼神格外澄静,完全不同于方凯琳的痴迷,他的话,让她尴尬万分,笑容变得勉强起来。但不可否认杜橙说的是有一定道理,并且是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注重的东西,都希望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即使结婚了也都还要留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喘息的地方。 方凯琳自小受过良好的教育,理当是通情达理的,如果她不赞同杜橙说所,那就会显得她小家子气。 方凯琳精致的脸蛋微微一笑,温柔细语:“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先回家去,不过,老公,你可别忙到太晚,别忘了咱们明天上午还要去民政局呢。” 她这么大方地回应,彰显了自己的气度,显得懂事乖巧,可心里就太憋闷了,真实的想法是恨不得能跟着去,但又不敢表露出来,怕遭到杜橙的反感,并且连跟踪的念头都不敢有……上次跟踪过一次,他已经说过下不为例,她还记得当时他那种严厉的神情,让她有所忌惮,不敢再干那种事了。 方凯琳不再追问,杜橙的脸色也没那么黑了,冲她微微一点头:“你自己坐车要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短信给我。” 这是杜橙身为男人最起码的风度,不能亲自送女人回家,至少也得有对方一个短信才知道是否安全到家了。 “知道了,老公再见……”方凯琳甜甜地冲杜橙摆手,目送他的车离开,她脸上的笑肌才渐渐僵硬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焦虑……为什么会感觉不安呢,杜橙只是去办点事而已,明天上午去了民政局之后,她可就是名正言顺的杜家儿媳,是他的合法妻子,但内心深处的惶然从何而来? 方凯琳呆立了好半晌,直到旁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啊!”方凯琳一声惊呼,吓了一跳,在看清楚来人长相时,她才不悦地皱眉:“你……姓陈是吧,干嘛这么无声无息地突然冒出来啊,会吓到人的!” 方凯琳对这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没有半点好感,只因这是童菲的男朋友,她看着就来气。 这地下停车场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有点阴暗,而陈尧此刻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颇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他凝视着方凯琳,忽地一笑,露出一白牙,目光却是格外轻蔑:“你就是杜橙的女人?呵呵……真差劲,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好,还在这边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是傻子吗,看不出来你的男人跟童菲之间有问题?”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方凯琳毫不示弱地吼回去,但吼完之后就怔住了……等等,他说什么了?最后一句…… “你什么意思?我老公和童菲怎么了?你都知道些什么?”方凯琳强装镇定,但她的眼神却泄露了她慌乱的内心世界,她害怕证实但又想要证实。 陈尧冷笑,看着这个高傲的女人这么紧张,他只觉得这是活该……谁让她是杜橙的女人呢,他对杜橙只有嫉恨。 “你怎么没有跟杜橙一起走?他把你撇下了是吗?这也难怪,因为先前我告诉他了,我和童菲已经分手,所以,他应该是按捺不住要去找童菲,才会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你真可怜……”陈尧阴冷的神情让方凯琳瞬间想到一个词……神经质! 是的,这个男人表情眼神包括说的话,全都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和仇视,严格说起来,她方凯琳跟陈尧是没有瓜葛的,又不是谁得罪过谁,可怎么陈尧就说话带刺并且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能剜她两刀似的。 但方凯琳现在没空去研究这个,她在意的是陈尧所说的关于他和童菲分手的事……惊诧,愤怒,疯狂的妒火在燃烧,将她的淑女形象给焚尽。 “童菲……杜橙……你们……还真的有事儿,你们……太不要脸了!#^#^%$#&**%……”方凯琳嘴里冒出一连串的不堪入耳的话,都是骂人的经典字眼儿,若不是亲耳听到,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还会说这些,骂起人来跟泼妇没两样。 陈尧冷眼旁观,他看着方凯琳越气他就越感觉过瘾,就像是将他无法宣泄出来的愤怒转嫁了一点到方凯琳身上。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必须要再更猛烈一点。 “愚蠢的女人,你以为杜橙和童菲仅仅只是不要脸而已吗?告诉你,童菲肚子里可是怀上杜橙的孩子了,只是她不想让杜橙知道,可即使这样,杜橙还三番两次去找童菲,有一次在童菲家,两个人单独在房间里,出来之后就看到杜橙的嘴唇上有血迹,你说,那是为什么?呵呵……你连男人的心都管不住,还好意思喊老公,他真是你老公吗?怎么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要是有本事看住他,他哪有机会去找童菲?”陈尧这才算是说出了心声……他就是痛恨这个没用的女人管不住杜橙,他认为童菲跟他分手或许是因为跟杜橙有了新进展。 方凯琳呆若木鸡,一张足以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容颜此刻却是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的神情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是真的,童菲真是怀的杜橙的孩子! 之前方凯琳还只是猜测,但始终抱着一点幻想,万一不是杜橙的呢,但现在听陈尧说了,她还有什么可挣扎的?残酷的事实就是这么提醒着她,特别是陈尧说杜橙在童菲家里从卧室出去时居然嘴唇有血迹,只不难想象是他很可能去亲童菲,但不知为何被童菲给咬了…… 点点滴滴,每件她深恶痛绝的事都在诉说一个不可逃避的真相……她根本没有得到过杜橙的心! 方凯琳不知不觉攥紧的指甲嵌进了她的皮.肉,浸透出血迹她都没感觉到痛,心里有无数疯狂的声音在呐喊,咆哮,冲天的愤怒无处可释放,唯有侵蚀她这颗被嫉恨所占据的大脑。 嫉妒,并不可怕,但如果不会控制这种嫉妒,任其发展下去,才是最难以预料的危险,不止伤人,还伤己……方凯琳是如此,陈尧也是。他那天从童菲家离开,看似是平静地接受分手的事实,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从他刚才的表现就能看出,他内心积压的怨恨太多太多…… ======呆萌分割线====== 静谧的房间里飘散着米粥的香味,chuang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刚煮好的粥,旁边还有一盘青菜。 以前她是营养过剩,现在她是有点营养*了。因为害喜的关系,好多东西都吃不下,即使当时吃下去了没过多久都还得报废掉,人体都还没来得及吸收多少呢……这么下去,不瘦才怪。 童菲已经吃够了清粥小菜,现在是一见着就皱眉头,可是没办法,她的胃太脆弱了。 一碗米粥下肚,饱了,可人又开始犯困。这都卧chuang几天了,但还不能下地到处走,就只在厨房转悠两圈,这青菜还是父亲临出门之前炒好了放在冰箱里,童菲饿了再拿出来热了吃。 经过几天的休养,童父的脚伤已无大碍,她母亲也出院了,店铺正常营业,父母开始了忙碌的生活,只不过这几天都会住在家里,第二天出门时就将饭菜都做好,等童菲要吃的时候就自己热一热…… 童菲对此已经是十分感动了,父母这后来没有再责怪她,得知她和陈尧分手,也没多说什么,反到是有些赞成的意思。只是对她肚里的孩子,父亲感到很痛心,每每提到都是会为女儿的遭遇惋惜,心疼。但他们也是不会鼓励童菲去破坏别人的感情,知道那个男人有未婚妻了,做父母的只能叹息,夜夜难眠,可这孩子还是得留着,毕竟,这可能是童菲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童菲家本身不是很富裕那种,为了供她读书,父母花费了不少心血,幸好她回来之后也有出息,进入一所大学当英语老师了,但现在她暂时不能去上班,休假在家,没有收入,父母为此很是忧心,越发想着要多挣点钱,不然将来生孩子养孩子一大笔开销就没着落。 父母的理解,让童菲在这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有了些温暖,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是对双亲充满了感激,深刻的体会到亲情的重要。即使平时少言寡语,甚至因为忙碌而很少见面,但只要她有个什么事,父母一定会给予她最无私的支持和爱。 在家养胎,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看着是挺清闲,但实际却是苦闷到极点。不能到处走动,不能总对着电脑,不能吹空调,扇风扇也得多加注意,冷了热了都不行……最难受的是,父母出去开店了,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水菡远在M国,要照顾老公和孩子,加上时差的关系,也没太多时间跟童菲聊。兰姐最近也挺忙的,时常都忙到凌晨才休息。 童菲在家静养了几天,心里空荡荡的,无处不在的寂寞总是挥之不去。 孤单,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悲鸣,无论多么坚强的人,总有一个时刻是会感受到孤单的。假装不在意,刻意不去想,但越是逃避越是清晰…… 怎能忘掉那个人,曾经亲密得像情侣一样,吃喝玩乐都在一块儿,他帅气的身影旁边总跟着一个胖乎乎粉嘟嘟的女孩儿……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起来,那都是珍贵的回忆,都是她人生经历中不可磨灭的美好,是她想要珍藏在心底的东西。 怎能忘掉那个人,她现在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他买的,ipad也是他买的,电子书也是他买的,就连手机也是……还有墙壁上那一盏极富田园风格的绿色壁灯,还有她最喜欢的运动鞋,还有她睡的这个枕头,还有厨房里的几套精美餐具,还有她枕边的紫色小香熊……等等太多跟她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都是杜橙在买给她的。不是因为这些东西花了钱,而是每一件东西都能让她勾起对他的思念,如何还能忘得掉? 她并不是个贪图便宜的人,实在是因为以前跟杜橙关系太好,就跟一家似的亲密,两人时常出去逛商场,他看到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买,并且很多时候还都买两份,时时刻刻都不忘她这个好朋友,她要是不收下,他就会不高兴…… 放眼看看自己家里,原来她生活中已经有太多关于他的痕迹……要想斩断情丝,何其艰难。 童菲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盹儿了,模模糊糊中听到手机响,接起来,竟是杜橙…… “喂,你不在家吗?我按门铃你没听见?”杜橙的声音有点急,因为太想见到她了,所以难免口气不好。 童菲嘟哝一声,含糊回答:“你找我有事吗,在电话里说吧。” 童菲害怕见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泄露心事,怕越见越难以放得下,可杜橙今天是铁了心的要见她,非得当面问问她关于陈尧的事。 杜橙态度坚决:“电话里说不清,你到底在不在家?在的话就开门!如果不在,就说你现在的位置,我去找你。” 童菲心里苦涩,但还是尽量稳住呼吸,装作平静地说:“我不在家,我在外面办事……你不是什么急事找我吧,那就以后再说,我现在真的很忙。” 童菲急匆匆说完这几句就挂了电话,怕再多说一句都会忍不住颤抖……天知道她有多想念他,她拼命想要忘记,可得到的结果就是更加刻骨的相思。曾经在一起没心没肺笑笑闹闹的日子,恐怕是再也不会有的了,要想重温,唯有从记忆中获取。 人呐,有时痛苦是源自于太不懂约束自己,但像童菲这样却是相反,她因为善良正直而受到道德的约束,不愿自己沦为小三,不愿做破坏人幸福的侩子手,所以她才会苦了自己。 杜橙此刻就站在童菲家的大门口,听到她在电话里这么说,他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好不容易想通了想来找她谈谈,心平气和的也不吵架不斗嘴,就是关心关心,看看她过得怎样了,但她似乎并不领情,是真的有这么讨厌他吗? 杜橙沉着脸又站了好几分钟才闷闷地走下楼去了……她不愿说她在哪里,他只有改天再来,可是改天……明天他就要去民政局了。 真的要去吗?杜橙走到童菲家楼下忍不住回头张望,看看那一扇属于她家的窗户,那里是她的卧室……不知怎的,杜橙在听到童菲和陈尧分手之后,他心底隐约就滋生出另一种念头,对于明天和方凯琳去民政局的事,他的抵触感越发强烈了。 杜橙走得很慢,他不会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童菲眼中……此刻她正躲在窗帘背后静静观望,远远地,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眼眶不知不觉已是泛红。 若是她喊一声,他一定会回头,一定会上来,可她偏偏不能……太过理智的结果就是像童菲这么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压制自己的感情。 手机来电响得很及时,恰好是杜芊芊打来的。 这丫头是不甘心,着急,知道明天自己就要有个嫂子了,并且是她很不喜欢的一个女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告诉童菲,说不出为什么,杜芊芊心里只会觉得童菲跟她哥哥杜橙最相配……不得不说,这丫头是个很有思想有内涵的人,别看年纪小,看不落俗套,不会以貌取人,否则她也不会跟童菲这么合拍了。 杜芊芊不是故意刺激童菲的,可这通电话确实让童菲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是吗,明天领证?嗯……麻烦你替我向你哥哥说一声,恭喜他了……”童菲的声音抖得厉害,望着远处杜橙那即将消失的背影,她的心在不停收缩着,再张开时已是满溢出苦涩的汁液……以为早有心理准备的,可在听到这种消息时,她还是无法避免的心痛了。 童菲不断地深呼吸,使劲稳住自己的情绪,那股悲恸在爆炸的边缘几番欲裂却又不曾真正裂开,因为她会记住医生说的话,她不能太激动,否则对肚里的胎儿十分不利。 母爱是伟大的,其程度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童菲本来是想大哭一场,但只要一想到她岌岌可危的身体状况,她想哭的念头就会被稍加扼住,心痛也似乎不再是那样难以克制…… 最终童菲是没哭出来,只是在杜橙的身影完全消失那一刹,童菲倒在了chuang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陷入一种好似是雕塑一般的静止。 不是不哭了,只是眼泪倒流回肚子里;不是不痛了,只是这种痛化作了鲜血,在身体里流淌,浸透进每个细胞,镌刻在灵魂,用不磨灭,成为记忆里的一把刀子,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割着你…… 明天他要结婚了,真好啊……这样她就可以更有理由说服自己隐藏秘密,她会更坚决地与他保持距。可真的很好吗?为何那一声“恭喜”竟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杜橙走了,但他没回家,他今晚不想回去,只想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因为,明天一旦走进民政局办好了结婚证,他将不会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为了纪念过去单身的日子,杜橙将亚撒叫了出来,两个大男人去了K歌城包了个最大的包厢,叫了一堆莺莺燕燕陪伴在侧。 喝酒唱歌跳舞玩游戏划拳……总之就是怎样开心怎样来。就算内心是烦闷的,也要营造出一种开心的气氛,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在领证之前的*啊。 方凯琳一直电话不断,最后杜橙干脆关机了,来个彻底清净。 方凯琳连晚饭都没吃,她没胃口,到了晚上也睡不着,心急如焚地等杜橙出现,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他关机。 如果方凯琳找得到童菲的家,她肯定不会这么傻傻的坐着,她只以为杜橙关机一定是因为不想她打扰他和童菲。 这疯狂的嫉妒心还在不停滋长着,方凯琳无计可施,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真的怕了,怕杜橙去找童菲了就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如果明天他不出现,怎么办? 方凯琳长这么大,从未像现在这么不自信过。结婚这种大事在她心里演练过千百次,紧张是有,但绝没有害怕过,可今天,从下去遇到陈尧时开始,她就一直忐忑不安,从杜橙关机开始,她就越发肯定杜橙是找童菲去了。 这*,方凯琳不知是怎样熬过去的,平素很少抽烟,可今晚抽了一包还不止,红酒就喝下去两瓶还没醉,顾不上明天是否能保持美美的状态去民政局了,她只想让这时间走得快些,只盼着能快点天亮,快点到上午九点钟…… 事到如今,方凯琳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只祈祷杜橙不要被童菲迷惑,祈祷杜橙的孝心能起作用……他应该不会违背父母的安排吧,如果他反悔,杜家两老肯定不会答应的。 方凯琳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但这样的安慰,没有底气…… 天色渐渐破晓,黑夜过去,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方凯琳*未眠,脸还有点浮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面容,微微发黑的眼眶,她堆积了那么多愤怒,都只归结到了童菲的身上…… “童菲,都是这个痒痒不如我的女人,都是你!我方凯琳从来没这么惨过,没这么狼狈过!”方凯琳对着镜子怒吼,声音都哑了,眼里还有血丝。 一晚上都没杜橙的消息,等到现在他都还关机,方凯琳的心越来越凉,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约好了是今天上午九点钟在民政局门口见,她一定要去! 方凯琳用了三个小时来化妆换衣服,她精通这方面,等到出门时已是看不出她的黑眼圈了,经过一番巧手绘出的妆容,高贵大方,青春靓丽,同时还兼顾了女人的妩媚风情,她确实是一个养眼的美女,尤其是今天这妆还有着几分俏丽与喜庆,很适合今天要做的事……领结婚证。 九点钟,方凯琳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一身浅橘色长裙,波浪卷的头发垂在肩头,高挑纤细的身材曲线优美,气质更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往那一站,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几对前来领证的年轻小伙子还偷偷瞄她几眼…… 外人看来,她是女神般的存在,光这么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的,犹如一道风景线,有人会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征服这样美貌与气质并存的大美女呢? 方凯琳看上去气定神闲,但她已经看过十次手表了……九点半,杜橙还没出现。 她表面平静,可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她不愿就这么接受失败,接受这巨大的打击,她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鼓励自己……他会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凯琳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在这大门口进进出出的好些人都会好奇地盯着她看,各种版本的猜测都在人们心中涌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还有男人在跟她结婚时让她久等吗? 怎舍得让如此佳人在等待中消磨热情? 陌生人的目光对方凯琳来说就像是一根根钢针,她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可她唯有假装淡然,假装很有耐心,实际上她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焦急的等待中,蓦地,视线前方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车,转眼已到跟前,正是姗姗来迟的杜橙! 方凯琳差点跳起来,激动地飞奔上去抱着他,对准他的脸就是一口亲:“老公,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方凯琳太高兴了,虽然等了两个小时他才出现,但只要来了就好,她一颗恐惧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只顾着抒发自己的情绪了,好半晌方凯琳才注意到杜橙的表情有异。他太淡然了,仿佛不是来结婚的,只是来这顺路看一眼的。他眼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光芒是什么?是……是歉疚吗? 方凯琳刚落下去的心又被再次提起来,可她不想去管那么多了,挽着杜橙的手就往里走:“老公,别站着,我们进去吧。” 然而,杜橙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冷静地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光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她的兴奋激动,她眼里的希冀,他都看得明明白白,只可惜,他在昨晚也已经想得够清楚了…… 很不想对她造成伤害,可杜橙觉得,有些话若是不说,将来或许更加伤得深。有些事如果做了,将来他必定会追悔莫及。这就是他一晚不出现经过深思熟络得到的结果。 杜橙的声音有点沙哑,却又显得更温柔了凝望着眼前这张美得让男人屏息的容颜,沉声说:“凯琳,我不是来办结婚证的,我是想来告诉你,我们,分手吧,这婚不用结了。” 短短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方凯琳炸得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不,她不信,杜橙已经来了,为什么还要说不结婚了?不……一定是童菲,一定是童菲那个该死的女人在作怪!【今天2万字更新,亲们投点月票鼓励一下呀!】 续:揭穿她 晴朗的天空忽然下了毛毛细雨,像是在为方凯琳这场短暂的爱情祭奠……并且,确切地说,这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杜橙也曾试着去投入,只是,他骗不了自己那颗心。 方凯琳怔怔地望着杜橙,挽着他的那只手也变得无力,想要抓住点什么,可她周围只剩下冷冰冰的空气。此情此景,有点不真实,他俊逸的身影就在眼前,他的目光分明很专注,为什么说出的话却如此绝情? 杜橙确实很专注,但这不是因为爱,而是他认为即使是提出不结婚了,也应该是慎重的。而至于绝情,有时是必须的做法,否则,将错就错只会误人误己。他可以对很多人无情,但唯独只会对自己在乎的那一个……深情。 方凯琳红着眼眶,纤细的身影微微颤抖,眸中带泪,握着他的手近乎乞求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哪里不好,你说啊,我改……” 她不是不愤怒,而是还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她是方凯琳,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她的人生不容许有此败笔,她无法接受这样结束的方式,她可以忍,她可以低声下气地求,只要杜橙能回心转意就好。 可是杜橙这次已经下定决心了,经过一晚上的梳理,他终于是决定反抗父母的安排,跟方凯琳分手。看似是个简单的决定,可这里边饱含的沉痛和压力,是杜橙长这么大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父母对他的爱,他从未忘记过,他嘴上不说,可他却是一个行动派的大孝子。表面嘻嘻哈哈,实际上内里是很重情义的。这次跟方凯琳分手,明知道回家将会面临一场暴风雨,可他还是勇敢地踏出了那一步。 杜家和方家都不是普通的家庭,在医学界颇有名气,并且还都是有相当经济实力的大户人家,可谓是门当户对,强强结合,原本该是一桩十分耀眼的婚事,可偏偏杜橙爱的不是她…… 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了的是自己的心。 沉默了好一会儿,杜橙才轻轻摇头:“凯琳,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对你,只有朋友的情谊,没有心动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们两家相交多年,我和你从小时候就认识了,彼此之间有亲情和友情,可就是缺点爱情。” 杜橙的坦白,是因他心胸坦荡,不想找借口,所有干脆直接说。但往往很多时候,某些人就是有点贱骨头,对方说真相的时候反而会接受不了,若是假意,还没那么难受。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就那么差劲吗?你竟然从来没有对我心动过?不……我不信!你是在找借口!”方凯琳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她向来对于自己的外形身材很有自信的,杜橙是男人,怎么会对她这样的大美女没兴趣?这不是忽悠人吗? 杜橙倏地皱眉,他有点诧异的是,方凯琳竟然认为一个人是否动心难道单纯取决于对方的外形条件吗? “凯琳,你不差劲,但感情这个东西很奇怪,不是谁好谁坏的问题,不是靠这个来定论的,感情这东西它就没有定论,你明白?” “我不明白!”方凯琳压抑着吼声,眼底一丝复杂的光芒闪过,痛心疾首地说:“你怎么会对我没感觉呢,你忘了吗,那天晚上我们已经……” “凯琳……”杜橙英俊的面容沉了下来,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禁忌,冷冷地将她的手推开:“本来我不想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告诉你,关于那晚……我并没有碰你。当我刚醒来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确定,后来通过一些小细节,我能肯定,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凯琳,别忘了,我是医生,我有很多办法知道那晚我到底有没有做过。只不过,我知道双方家长的意见很坚决,他们就是拿这个事当作安排我们结婚的借口,而我是否真正做过,他们并不关心。我在今天之前没揭穿你,只是念在大家相识一场的情分。” 冷冷淡淡,轻轻飘飘的一席话,比这细雨还要冰冻,撒在方凯琳心上,让她越发感到一阵阵寒意,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根本没有被她蒙骗! 方凯琳在震惊之余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愤怒,想不到杜橙竟那么沉得住气,他早就知道那晚和她没有发生那种事,而她却还真以为自己得逞了,谁知到头来,她就像是个小丑。 方凯琳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想起自己亲手戳破身上那一层东西时,那种撕裂的疼痛让她毕生难忘,可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场闹剧,得不偿失。 “我……杜橙,对不起,我是鬼迷心窍了,你原谅我好吗?因为太爱你,我才会做错事……”方凯琳承认错误的速度超快,但内心从不会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杜橙没有多加责怪,他只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方凯琳不适合他,幸好他及时认清这一点。她的狠劲,连男人都要被比下去,这种女人,他即使能驾驭也会很累,他还是觉得女人骨子里还是要有单纯的一面才好。 对于方凯琳的道歉,杜橙没有多余的触动,他很明白一个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方凯琳是耍了手段,只是他如今不在乎了,因为决定不结婚,他何必要在意她的为人? “凯琳,过去的事,我们都不比再提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保重。”杜橙最后再看了她一眼,微笑中含着一丝释然,转身之际又忽然想起还在下雨,虽然很细的雨丝,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上车,我送你。”杜橙还保持着最起码的风度,即使分手,他也不能将一个女人丢在这雨中吧。 方凯琳紧咬着唇,她现在只觉得没脸面对杜橙,她还没能接受被拒婚的事实,还怎么会上他的车。 “我自己可以走,我没事……”方凯琳摇头,站在原地没动。 杜橙也没再多说,挥挥手,关上了车门。 就在他刚发动引擎时,方凯琳蓦地走了过来,轻敲着他的车窗…… “有事?”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方凯琳小心翼翼地问。 “只要你愿意,当然没问题。”杜橙见方凯琳没有多纠缠,他也很爽快。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昨天是不是见过童菲了?”方凯琳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杜橙脸色微微一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眸光透出一丝冷:“怎么会这么问?” 她能准确地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冷意,立刻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杜橙如果真相信她随口问问的话,他就是白痴了。 “凯琳,有话直说。”杜橙斜睨着她。 方凯琳也不傻,怎么可能真的有话直说。 “真的没什么,只是昨天碰到童菲的前男友,他说跟童菲分手了,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了吧。” 杜橙略一错愕,随即想到可能是在他走后方凯琳才遇到陈尧的,这也不奇怪。 “我昨天没见到童菲……凯琳,我和你的事,跟别人没有关系,我是不想你白白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没感情的婚姻,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把这件事归结在别人的头上,你懂我的意思吗?”杜橙这话就是在明示方凯琳不要把分手的事牵扯到童菲身上。 “我……我懂。”方凯琳勉强笑笑,看着杜橙的车渐渐消失不见,她嘴角才逐渐凝固。 做朋友?懂? 方凯琳压根儿就不是像表面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她此刻气得都快疯了,但她没失控,因为…她有杜橙父母的支持,即使杜橙今天没跟她领结婚证,可她始终认为,只要杜橙的父母认可她,她就有了随意进出杜家的权利。既然现在无法成为杜太太,她就暂时委屈一下……一时的委屈不算什么,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她什么都能忍! 但在忍耐的同时,她必须要比以前更狠!只要这就是方凯琳对于今天杜橙拒婚的感悟。她绝不会相信杜橙昨天没去见童菲,相反,她更认为杜橙在欲盖弥彰,认为杜橙是不敢承认,甚至在猜测是否杜橙已经知道童菲怀上他的孩子,所以今天才会拒婚…… 方凯琳在今天之前就已经对童菲深有忌惮了,现在遭到杜橙的拒婚,原有的嫉恨疯狂膨胀,童菲已成了她的头号敌人!无论杜橙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方凯琳就只认准一件事……如果没有童菲,她和杜橙会顺利结婚。 杜橙跟方凯琳摊牌之后一身轻松,虽然知道很难说服父母,但至少他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但杜橙不知道的是……被嫉妒心淹没的女人,其思维不能以正常人标准来衡量了。方凯琳看似是理智,冷静,大度,可那都是假象。 邪恶的滋生往往最开始是源自于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念头,然后扎根在黑暗的土壤慢慢发芽…… 续:意外之死(六千字,求月票!) 总裁,先婚后爱,续:意外之死(6千字,求月票!) 在眼巴巴望着等着杜橙和方凯琳领了证回来的父母,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但万万想不到的竟是等来一个令他们都感到无比震惊的消息。舒悫鹉琻 杜橙没回家,直接去医院了,下午还要上班呢,连带着午饭也在医院吃了。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家里说明了情况。 杜泽涛夫妇以及方凯琳的父母都在,知道两个孩子没去领证,那激动的场面可想而知,但这些,杜橙都暂时顾不上了,明知道自己的决定会换来什么样的结果,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父母时间去接受。 家里团成一锅粥,原本应该是亲家的,现在竟吵得不可开交。方家夫妇俩就咬定是杜橙欺负了方凯琳之后就不想负责了,说他是wan弄方凯琳,但杜橙的父母哪里会允许有人这么侮辱自己的孩子,于是乎,两个有着多年交情的家庭就因此而产生矛盾,吵吵嚷嚷的,方家夫妇临走时那脸色简直黑到了极点。 但这只是一时的而已,就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以双方都措手不及,吵闹一下很正常,以他们的交情,指不定晚上就开始又在互相打电话联络了。 方凯琳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只在给母亲的微信里说了一句话,说她需要冷静冷静,别去打扰她。 出了这种事,做父母的当然是心痛不已,可想到女儿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委屈,这次肯定给杜橙伤透了心,一下子难以面对家人,所以才会躲起来暂时逃避。 所谓世事难料,计划永远都跟不上变化。远在M国的晏季匀在得知杜橙这家伙最近遇到的事之后,陶侃说他可以去转行拍电视剧了。本来晏季匀和水菡是计划等杜橙订婚时带着小柠檬回来一趟,现在他和方凯琳掰了,他们也不用来参加订婚礼,但这不妨碍行程,他们还是会回来看看的。 杜橙到是很盼着晏少能回来,自从这哥们儿去了M国之后,杜橙就跟少了只胳膊一样,没人跟他一起聊天吐槽了,还真是有点想念的。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面对家里的巨大压力,杜橙可是烦闷到了极点,感叹若是晏少在身边就好了。 重回到一个人的生活,杜橙感觉轻松了不少,不用再勉强自己承受方凯琳的感情,不用再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而忧心,现在的他,只会做自己,回到那个真实的橙子。 绕了一大圈还是依旧单身,但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他知道,婚姻是自己的,如果为了父母的意愿而妥协,跟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以前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是领个结婚证而已,但真正事到临头了,才发觉,原来根本做不到那样去勉强,心中始终有一缕执着放不下,那就是……想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不想让婚姻成为坟墓,他要的,是像晏季匀和水菡那样坚定而深刻的爱情,不离不弃…… 只是,这些年认识的女人不少,可有谁才能成为他心底珍惜的那一个呢?会有这样的女人出现吗? 或者早就出现了,只不过他还不曾把握? 感情这回事,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当你冷静聪明果敢时,说明你没有真的爱。当你变得不像自己,当你不由自主无法控制某些情绪和行为,那才是,真的爱了…… ======呆萌分割线====== 夏季的尾巴就快要过去了,但在入秋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是会反弹的,会特别热,C市这几天的户外气温都有点让人受不了。 这么热的天气,小颖还是要去烹饪培训班上课,梵狄原本是安排了手下送她去,可这丫头竟然婉拒了,原因是……她已经有人来接。 这到是真的。不但有人,而且还是个阳光帅男……就上次那个给小颖送花的男生,为了追小颖,他也去烹饪班上课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母亲就是烹饪班的老师,他去上课那自然是一句话的事儿。 自从那晚梵狄当众宣布收小颖当干妹妹,她就很快答应了那个男生的追求,如今这已经是一对小情侣了。 小颖这样做,当然是有跟梵狄赌气的原因,但不能否然,她男朋友人还不错,不像是梵狄预测的“不是好东西”。 小颖的男朋友没有来过梵公馆,来接她也是在前边路口处等,不会知道小颖的身份就是如今C市的地下皇帝梵狄的干妹妹。 路口停着一辆很拉风的摩托车,上边坐着一个穿黑衣的小伙子。身材健美,五官俊朗,紧身体恤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在太阳光下越发具有一种力量的美感。浅蓝色的牛仔裤配上一双白色运动鞋,青春朝气阳光四溢,跟小颖到是挺相配的。 别看这只骑个摩托车,可不是因为他没钱,而是因为喜欢摩托车的那种刺激与洒脱。家里有豪车,但他很少开,今天就是要带着小颖出去兜风,当然是要用他最喜爱的坐骑了。 看看时间,约定的一点,已经过去十分钟,小颖还没出来。这男生往对面那条街口望了望,不由得拧眉……小颖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这猜测非常准确,小颖此刻正被某男训话呢。 梵氏公馆后边的小花园里,梵狄正像个担忧孩子的家长一样唠叨,给小颖灌输一些“常识。” “一定要记住,女孩子要矜持,要懂得保护自己,如果你们约会的时候那小子敢对你毛手毛脚,你可千万别客气,拳头伺候,有什么事,后果我负责。”梵狄妖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点狠色,说话间还挥挥拳头做个示范。 “还有,你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如果他邀请你去他家,千万别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就有状况发生……嗯,以你们目前的进展来看,顶多也就只能到亲一下的地步。哦对了,你们亲过了吗?”梵狄这媚眼天生摄魂,这么专注地盯着小颖,她不由得心头砰砰乱跳,小脸蛋通红。 “阿凡,我们只牵过手,抱了一下,没有亲亲,我也不会去他家!”小颖明亮的大眼瞪着他,纷嫩的脸颊透着红晕,俏丽可爱,人比花娇。 梵狄微微一怔,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还只是牵手阶段啊,那还好,他不必太操心。他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因为担心小颖会被人欺负,怕她受伤害,既然她这么懂得分寸,他就放心一些。 “咳咳……你去吧,记住,约会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状况,记得报我名字!”梵狄大言不惭地说,神情颇为得意于霸气。 “噗嗤……”小颖忍不住笑出声:“阿凡,你的名字有镇宅辟邪的作用吗?” 梵狄眉头一挑,扬起倨傲的下巴,十分坚定地说:“那是必须有作用啊!” 瞧这自恋的架势,一般人都得甘拜下风。 小颖心里还是有点触动的,知道梵狄这人就是嘴硬心软,有时说话难听,可实际上还是很关心他的,只是,他的关心不是男女之情。 她会答应跟那个男生在一起,也是想努力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将这颗心转移,不再放到梵狄身上。喜欢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男人,太累太苦了,小颖知道梵狄只是将她当成妹妹,她还有什么奢望的呢。 “可是……阿凡,今晚你是在家吃饭吗?我早点回来给你做饭。” “不用了,你好好去约会,家里厨师最近都挺闲的,今晚也让他们有点事做。”梵狄冲小颖投去一个鼓励的目光。 小颖点点头,无意中抬眸瞥见墙上的挂钟,不由得惊呼一声“哎呀,我迟到了!” 这丫头立刻转身飞奔出去,急急忙忙的样子惹得梵狄连连摇头……怎么忽然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呢? 梵狄在花园里缓缓散着步,是不是还会自嘲地笑笑……小颖如果真能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好好的,交往,甚至以后结婚,他就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好歹也是他梵氏公馆的人,等她嫁人的时候,他一定会准备丰厚的嫁妆给她,将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感情的事无法勉强,梵狄对此深有体会。他不是没考虑过小颖,他也有试图让自己对小颖产生点什么,可无奈,即使在金虹一号上因为她被下了药而发生了些过火的亲密,他还拥着她过了一晚,但始终没能激起他内心深处爱的冲劲。 梵狄现在对小颖的呵护,公馆里的人上上下下都看得明白,还都盼着小颖有一天能咸鱼翻身,从老大的干妹妹晋升成为“压寨夫人”,只有梵狄心里才清楚,他重视小颖,在乎小颖,可就是亲情和感恩的成分居多…… 这丫头今晚回来之后还得问问她跟那个男生进展得怎样了……梵狄心里这么想着,隐隐也有些期待起来,希望听到小颖每次约会回来都是有好消息。 所谓的好消息不是进展大,而是想听到这个男生对小颖好不好,够不够温柔体贴。这种心情很奇妙,真像是个孩子的家长。 街口,坐在摩托上的男生见到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顿时来了精神,从车上下来,拿着头盔,笑米米地迎接小颖。 “哲浩,对不起,我迟到了。”小颖红通通的脸蛋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干净纯透的女孩子,让人感觉像是吃下了冰激凌那么清爽。 这叫陆哲浩的男生一点都不生气,笑得灿烂,眼神晶亮,温柔地说:“没关系,我也才刚到而已。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山顶。” “嗯嗯……走!”小颖爽快地戴上头盔,坐在他身后,小手自然地抱着他的腰。 陆哲浩心里一乐……最喜欢骑车带小颖去兜风了,因为这样可以跟她有比牵手还亲密得接触,被她抱着腰,他就感觉好像轻飘飘的,特甜蜜。 俊男美女的青春组合,在大街上自在潇洒地飞驰,他的车技很好,小颖每每都能在这种时候感受到一种迎风飞舞的刺激。 这陆哲浩是对小颖不错,也很有风度,规规矩矩的,温柔有礼,尊重她,呵护她,每次约会还都是他先到的。看起来是个相当优秀的男生,可谁都不会知道其实他以前对女人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算是变了个人。以前他交过的女友都是很短暂的时间,他也不会像对小颖这么好,这次偏偏对小颖上了,表现极为出色,就连梵狄在对他有过一番调查之后都没有阻止他和小颖来往,这就说明,这个陆哲浩是真的有希望。 但再怎么聪明的人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梵狄聪明一世,可毕竟也是人,不是神,他怎么都料不到这个表面上能达到至少八分的陆哲浩,竟会是那个将小颖送上不归路的人…… “山顶”指的是C市与邻市相交处地界的一座山的顶峰。山上景色优美,环境清幽,一条盘山公路上去,能领略到绝美的风景。这里距离C市市区约有一个小时车程,平时来这里游玩的人也不少,但一到了晚上就会格外清静。 小颖在陆哲浩的带领下来到了山顶,看到周遭美不胜收的景色,人会显得很兴奋,站在观景台上望着脚下的深谷和天边灿烂的云霞,感觉有种置身世外桃源的惬意。 不用长途跋涉就能领略到如此美景,小颖对陆哲浩很是感激,若不是他,她还真不知道会有这样漂亮的地方。 陆哲浩带着小颖四处观赏游玩,看得出来她心情还不错,他也就跟着开心。 小颖是个很知道感恩的人,她现在对陆哲浩还只是停留在好感,没有真正的喜欢,但确是真心的感谢他对她的好,所以在陆哲浩提出说在这里吃过晚饭再下山,她也没有异议。一直以来他都是对她尊重有加彬彬有礼,他会在九点之前将她送回到梵氏公馆的。 可凡事都有例外,今晚就注定是个让人永生难忘的时刻…… “山顶”之所以有名气,除了风景,还有一层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那就是,在这条盘山公路上,不定时会有一群飙车族聚在这里进行赛车。他们每次塞车都会吸引到圈子里的一些人前来观看,并且还有以此买外围下注的。其疯狂热情的程度,没亲眼见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夜晚的山顶清风幽幽,空气清爽怡人,一轮皎白的明月高悬于天幕,繁星点点伴其左右,仿佛一盘错落有致的棋局,充满了神奇的奥义。 在这清幽浪漫的月色下漫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陆哲浩牵着小颖步行到山顶最大的观景台,这里已经聚集了一群热情洋溢的男男女女,都在焦急又兴奋地等着赛车的开始。 灯光不是很亮,但足够看清这群人的亢奋与激动,一个个穿着特凉爽,打扮都是十分新潮怪异,时不时还会有口哨声响起,还有人光着膀子露着肚脐手拿着荧光棒在跟着音乐扭摆……嘈杂的环境让小颖顿时忍不住皱眉……怎么陆哲浩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小颖有点不自在,停下脚步驻足不前,迷茫的眼神望着他:“哲浩,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这是做什么的?我们不是应该散散步就回去的吗?” 陆哲浩此刻已经是像变了个人似的,阳光帅气的脸上充满了异彩,难以抑制的兴奋:“小颖,见过赛车吗,今晚这里就有……而我,将会是其中之一。我希望在你的见证下我能赢,一会儿你就坐在我的车副驾驶,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的。” “什么?赛车?”小颖惊呼,吓了一跳,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陆哲浩说的是真的吗? 就在小颖震惊之际,忽地,只听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与噪动,紧接着小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辆车呼啸而来,在她和陆哲浩身前停下,然后,车里下来一个光头青年,嘴里叼着烟,扯开是嗓门儿对陆哲浩说:“陆少,您的车来了!” 陆哲浩已经走了过去,不忘拖着小颖的手,脸上的兴奋已经变成激动,两只眼睛都在发亮,像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颖这才回过神来,惊得往后退,可陆哲浩的手抓得太紧了,她挣脱不了。 “哲浩……我不要坐副驾驶,我要回去……你放开我。”小颖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车,想象着自己曾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些情节,明白了陆哲浩的意思是要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跟他一起赛车。一车一美女,这似乎是众多类似运动的标配,可那实在是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在玩儿命,稍有不慎就会落个或伤或亡的下场,真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这个? 但陆哲浩不以为意,他以前在国外可是参加过好几次这种赛车了,他喜欢那种难忘的刺激,回国后他来参加过一次,但只拿到了第二,今晚,他是冲着第一来的。 身后的人群在欢呼,营造出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气氛,这使得今晚的赛车手越发激动亢奋了。 陆哲浩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参加赛车,小颖是他的女朋友,他当然要带上,要与她共同分享这种荣耀的时刻。他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认为这是增进和证明两人感情的重要环节,他深信自己的冒险精神会让小颖对他有新的认识,会让她深深为他着迷的。 “小颖,相信我,这绝对是值得你参加的,这是你花钱都买不到的刺激和冒险,一定会是我们毕生难忘的经历。跟我一起吧!”陆哲浩已经打开车门,将小颖塞进去,不容她反抗,而他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车子,锁上车门…… 此时距离赛车开始的时间只有两分钟。 其他还有几辆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陆哲浩的车是最后一个出现的,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 先前那个光头青年拿着一个喇叭站在一排赛车面前,歇斯底里地说了几句话,之后,人群更加激涌了,都在盼着这一场激动人心的惊险旅程。 盘山公路的两边亮起的灯光仿佛是在为参加飙车的软糯摇旗呐喊,人们站在这观景台上就能看到下边路上的情景。哪个车最先返回来这个观景台,那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车子里,小颖都快急哭了,惊慌又焦急地请求陆哲浩让她下车,但陆哲浩此刻早已被兴奋冲昏了头,不顾小颖的恐惧和尖叫,全神贯注地往前……冲! “啊——!”车子发动那一刻,小颖吓得闭上眼,只剩下深深的恐慌。 太快了,并且还是在这大晚上的盘山公路,别说是小颖了,就算是换做一个胆大的男人也一样会尖叫失控。 这是赛车,不是普通的玩车,一个个前来参加的都是追求一种极致的刺激,冒着巨大的危险,纯属是把脑袋提在裤腰上的耍的行为。 小颖除了尖叫,什么都做不了,心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愤怒,她如果早知道陆哲浩有这样玩儿命的嗜好,她绝不会多看他一眼! 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她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还是问号! 发自灵魂的颤抖,小颖在惊恐之余,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只感觉好像车子要飞起来了,达到极限的速度让她有种仿佛灵魂要碎掉的错觉。 但这速度,陆哲浩却是还不满足,他像是恶魔附身,一心想要赢,紧盯着前边那辆白色车,那是上一次赢了他的人,他这次一定要赢! 轰……油门儿又一次被踩到底,陆哲浩惊险地在一个弯道处玩个漂移,超越了前方的白色车,立刻犹如打鸡血一般激动了。 “哈哈,小颖,你真是我的福星,我超过他了!哈哈哈!”陆哲浩狂笑的表情竟有点狰狞,一心只沉醉在这样极致的刺激中。 “陆哲浩,你怎么不去死!”小颖怒吼,此刻她睁开了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又一个弯道! 陆哲浩正想说话,可突然眼神一狠……后边的车追上来,只要过了这个弯道就是就能冲向终点,他绝不能输! 生与死往往是在一念之差,陆哲浩赛车的疯狂痴迷和他对赢的追求,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 “啊——!”一声尖叫声在车里响起,电光火石之间,这辆车已冲破石栏,向外飞去,凄厉而绝望的惨叫划破夜空,车子,犹如风筝一般失控下坠,里边坐的是小颖和陆哲浩……【这章6千字,还有更新。大家不要只看章节数,要看更新的字数,不然还以为千千偷懒啊。】 续:惊悉原来她喜欢的人是他(加更) 总裁,先婚后爱,续:惊悉原来她喜欢的人是他(加更) 生命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它的不可复制与无常。舒悫鹉琻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每一次看似平常的别离都隐藏着难以预见的危机。 噩耗传到梵氏公馆时,兄弟们都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人人都知道小颖是梵狄的救命恩人,知道小颖对梵狄的重要。别看梵狄平时很爱数落小颖,但其实对她已经是很特殊了,留她在身边,收她做干妹妹,公馆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女孩儿可以享有外人得不到特权。 虽然她不是梵狄的恋人,但身份地位其实一点都不差,兄弟们很乐意听她的吩咐,当然也都盼着她有朝一日能成为老大的贤内助。可现在,这朵含苞待放的小花,永远地离开了,公馆里变得异常安静,一个个大男人都是愁眉苦脸的,都在为小颖而惋惜,心痛,只可惜陆哲浩也一起掉下去来个车毁人亡,不然的话,大家一定会将这小子修理得爹妈都不认识。 因为出了这场事故,山顶的路暂时被封,上边那些参加赛车的人以及围观人群早就散得不知所踪,交警在处理事故现场,大半夜里这个地方却无法得以清静,并且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一旦想起这条路,都会有种后怕的心情。 其实这跟路没有关系,像陆哲浩这样参加非.法赛车的人,就等于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除非是不再犯,否则,去见阎王那是迟早的事。只可惜小颖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就走到了尽头,谁会想到那看似优秀的大男孩居然会有那么致命的嗜好,并且还硬要拉着小颖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 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梵狄情愿付出一切代价去买。可人力有时太渺小,敌不过命运无情的大手,如今,梵狄只能站在小颖出事的地方,深深地忏悔,悲恸。 这是临近山顶的一处弯道,外圈的石栏有一处缺损,那就是小颖和陆哲浩掉下去的地方,悬崖陡峭,下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车子就是掉在了河里。 此刻,这周围灯火通明,梵狄的手下全都出动了,配合着救援队的人在打捞…… 梵狄站在河边,看着忙碌的众人,看着从河里捞上来的车,还有陆哲浩冰冷的尸体,梵狄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只有一腔恨不得能将陆哲浩复生了再狠狠折磨的愤怒。 就是这个该死的陆哲浩!是他硬拽着小颖上车的。关于这点,梵狄已经从目击者口中证实了。围观赛车的人里有很多都是小混混,梵狄要打听点事很容易,可就是在得知之后才更为愤恨。 今晚的夜风格外冷,耳边传来河水流淌的声音,再也不是悦耳的,而是犹如催命般的符咒。梵狄就像是一尊充满恐怖气息的杀神,往那一站,连警察都不愿去跟他说话……气场太阴冷,靠近他都会感到一股深浓的杀气。 梵狄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小颖在被陆哲浩拖上车时那种恐惧的眼神,还有她在车子*时的绝望……她当时该多害怕啊,她在水里挣扎时,还是怎样的痛苦…… 梵狄猛地一拳头打在了身边的一棵大树上,鲜血立刻从手指流出,可他已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有深深的悔恨。恨自己答应了让小颖和陆哲浩交往,很自己没能事先查明陆哲浩原来竟有玩这种非.法赛车的嗜好,恨自己今天允许小颖出去跟陆哲浩约会…… 太多的自责,让梵狄无处排解这种痛苦,总觉得自己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天下午小颖出去时,他还在想,将来要给小颖一个最隆重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人,让她当个幸福的新娘,他是真的想要让小颖过得好,过得开心,真心地当她是家人那样。 可谁能想到,她出去约会竟然会出事。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并且还是在车子里,坠进河中,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到现在找到了陆哲浩的尸体,小颖还没被找到,这说明她已经被河水冲走了,或是沉在了河底,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让人痛心了。 打捞的工作持续了一整晚,直到天亮还在继续…… 如此噩耗,梵狄没有立刻告诉小豆子,这时候他还在家睡得正香呢,不知自己的姐姐已经遭遇不测了。 梵狄一晚上都没合眼,回到公馆时,整个人都精疲力尽了,心力交瘁地躺在沙发上,俊脸异常苍白,看上去好像是经历一场大战似的。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他脑子里阵阵轰鸣声不绝于耳,无法冷静下来,无法入睡。 好像是心脏被挖去了一块肉,难以言喻的痛在肆虐着,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不愿去相信那个善良又坚强的女孩儿真的离去了……没有她,梵氏公馆里好安静,听不到银铃般的笑声,看不到她活泼动人的身影。没人在耳边念叨他了,没人啰嗦地要他吃这个吃那个,没人会在他拿起酒杯时为他换上一杯鲜榨果汁了…… 梵狄在小颖房间里伫立良久,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看着整洁的房间,总觉得太冷清了,没有主人睡在chuang上,这里显得空荡荡的。 坐在chuang边,梵狄缓缓躺下……蓦地瞥见枕边露出一片银白,拿起来一看,是他送给小颖的ipad。 不经意翻开外壳,手指一戳,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张熟悉的照片…… 嗯?这不是他的照片吗,怎么成这ipad的桌面了? 可这张照片,梵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拍过……照片上的他,面朝大海坐着,显然是在金虹一号上,而拍照的角度是侧面,展示出了他完美无瑕的脸部轮廓,挺拔的鼻梁,厚度适中的嘴唇,叼着的那支烟还冒着淡淡白丝,他绝美的容颜隐隐透着令人心悸的哀伤,似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事而显得有点沉重,但这不但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而还更加呈现出一种难得的颓废落寞的美感。 这什么时候拍的?梵狄真不知道。仔细想想,小颖上次去金虹一号的即是那次她差点被人占了便宜时候,从那之后到现在梵狄没再带她去了。这丫头,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拍他? 梵狄随手翻开了ipad上边的相册,越看越是愕然……这相册里大都是他的照片,有的是在他知道的情况下拍的,更多的则是他不知情的时候。 睡觉,吃饭,走路,说话,包括他在议事大厅里跟手下训话……这些画面都存在了小颖的相册里,满满都是他。 还有一张最为特别的照片,上边是梵狄背对着一张穿衣镜,而小颖就站在镜子面前,她拿着ipad对着镜子照下,这样一来,照片就成了她和梵狄的合影,只不过梵狄不知道而已,而小颖就笑得格外的甜,那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含情脉脉,温柔深情,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样……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一张“合照”,让梵狄心头一颤……紧紧盯着照片上小颖的眼神,怎么就这么熟悉呢?这眼里饱含的情意太明显了,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代表着什么。 若不是看到这照片,梵狄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小颖在他没有注视到她的时候竟然是用这般深情浓烈的目光看他,这样甜蜜又带着三分羞怯的笑容,是何含义,还用猜吗? 梵狄不是笨蛋,呆滞之余,陡然想起了小颖曾经说过她有喜欢的人了,可她当时交代的是她在小镇遇到晏季匀的事,既然她在知道晏季匀有老婆之后大方祝福他,那么,事情过去之后她怎会还提起她有喜欢的人?除非……难道说,她喜欢的男人其实另有其人,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是梵狄! 这念头一冒出来,连梵狄自己都禁不住心脏抽搐,尖锐的疼痛在蔓延,愣了几秒之后,只见他手一抬,结结实实打了自己一巴掌! “真混!”梵狄咒骂自己,脑子里还在翻涌着许多关于小颖的片段……她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体贴入微的照顾,这仅仅是感激他的好吗?她说过,她最大的兴趣就是想做更多好吃的菜给他……当时他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但现在想来,一个女孩子将自己的兴趣跟他挂上钩,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在说明她对他有情吗? 当他得知有人在追她时,他最后同意了,可她却没有高兴的表情,而是苦着脸很失落地回房去……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当时是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其实她最盼望的是他能够反对? 除此之外,梵狄还在ipad的备忘录里看到小颖留下的字,全都是关于他……他的喜好,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他忌口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跟他有关,在最后还附上一句话——“我喜欢你,你不用知道。” 这句话才是最最让梵狄心痛的刀子! “该死!”梵狄狠狠又抡了自己一巴掌,很用力,更深的自责着。 直到此刻梵狄才醒悟,原来小颖一直都是对他有情的,而他还成天想着怎么把她塞给陆哲浩,还想着要将来要把她嫁出去……她在听到他同意她跟陆哲浩交往时,该是怎样的失望和伤心? 而这些,她都自己藏着不说,没有对他埋怨过,始终都是以一副笑脸面对他,给予他最多的照顾和温暖……她就像是天使,他确实曾救过她,但最终带给她的还是伤害…… “或许,这辈子,我就不适合有女人在身边……”梵狄苦笑,越发有此深刻的感受。 小颖的事,对梵狄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且不说爱,就是身边失去了一个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给予自己温暖和关爱的人,时时刻刻将心都掏给他的人,像失去了至亲那么痛苦,他需要一个缓和的时间让伤口淡化…… 接下来的时间里,经过全力搜救,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小颖的尸体,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生命,但她在梵狄的生命轨迹里留下了至关重要的一笔。除了水菡,小颖是另一个可以将梵狄的心占据的人,虽然不是爱…… 跟小颖没有开始一段恋情,但她的存在和消失,对梵狄来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经历,即使过去很多年,他都不会忘记曾有这么一个人温暖过他的生命。对于感情和生活,他会有更深一层的理解和认识。但同时他也更加冷漠,冷酷地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 经过七天的搜救没找到人,梵狄在市郊的一处墓园里为小颖立了一个墓碑,里边埋葬着的是她的几件衣服。 这也不失为一种寄托哀思的办法,而梵狄能为小颖做的是……在她墓碑的上边刻上一行字——吾妻小颖之墓。下方是他的名字,梵狄。 如果小颖有灵,一定会为梵狄的做法而高兴的。生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但死后可以被梵狄认可,善良的小颖会感到很满足的……成为他的妻子,这是她幻想了好多次的事情,如今,梵狄竟能在她身后了却这心愿,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了,更是梵狄对她的补偿。 立碑这天,天气不好,一场大雨降临,预示着这个夏天即将过去了。 梵狄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小颖的墓前,凝视着碑上的字,他阴霾的心情越发孤寂冰冷,沉郁的脸色布满了哀伤和痛惜,浓眉深锁,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站着。 这样一个妖孽般惊人的男子站在雨里吊念一个人,该是怎样的沉重和痛心?迷蒙的雨幕中,他像是座雕塑,屹立不动,只散发出一种悲鸣的气息。 他很专注,他不会知道在距离不远之外的另一座墓碑前,伫立一个黑色女人的身影,留意他很久了。 她戴着墨镜,同样也打着伞,素面朝天脸色苍白,藏在墨镜后的那双眼,竟是有着些许惊艳与复杂。她有点意外,想不到来此祭奠死于意外的弟弟,竟会看到一个这么奇怪而特别的男人,他让她想起了曾经看的电视剧里那种痴情种,在爱人死了之后就是这样的表情吧…… 她忽然有种冲动很想上去跟他说话,劝慰几句,但这念头起来时,她又认不出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想去跟陌生男人搭讪吗?并且还是在墓园里? 这不是她的风格,准是她脑子短路才会这么想。 女人别开视线,继续专注在自己眼前的墓碑……仔细看去,这碑上镌刻的名字竟然是——陆哲浩。【今天一万字已传,明天继续!】 续:杜医生病倒了(六千字) 总裁,先婚后爱,续:杜医生病倒了(6千字) 【亲们别只看每天更新的章节数量,请注意章节的字数。舒悫鹉琻有时是一章好几千字,所以不要以为千千在偷懒啊,这章也是6千字的!】 阴雨绵绵的天气就像是在为这座墓园祭奠,哭泣,寄托哀思,是怎样一种无奈的悲恸,所谓的活在心里,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说法罢了。 梵狄站在墓碑前伫立良久,心里默念着许多不曾说过的话,越来越不懂,爱情与习惯,有什么不同?他习惯了有小颖在身边,如今她走了,他能确定自己是心痛的,但这种心痛究竟是因为习惯还是感情? 这个傻丫头,曾在备忘录中写到:“我喜欢你,你不用知道。” 这样的隐忍与沉重,梵狄深有感触,所以也才更加为小颖心疼。 “你如果真的在天上,希望你能过得无忧无虑……天上不会有陆哲浩,天上没有非.法赛车,你是偶落凡间的天使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了……”梵狄喃喃低语,绝美的面容上隐含着几分令人动容的痛惜和悲凉,为这条无辜的生命,善良的女孩儿,她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带着恐惧离开了,怀着对生命的敬畏,他惟愿她能活在另一个极乐的世界…… “至于那个陆哲浩……”梵狄深眸一缩,淡淡的戾气散发出来,狠厉的眼神格外绝冷:“他死了都该下地狱,他绝不会跟随你在天堂。” 梵狄对陆哲浩的咒骂,轻飘飘散在空气里,随着雨丝而去,却是飘进了不远处某个女人的耳朵里。她原本就注意着梵狄,现在听到他轻语着模糊的字句,加上他的口型……怎么他竟是在咒骂她的弟弟? 女人顿时脸色变了,适才还感觉这男人是难得一见的十分养眼的妖孽,但现在她只觉得心头一股子火,压都压不住……这是在哲浩的墓前,她这个当姐姐的如果在听到有人诅咒弟弟时都能无动于衷,她还有什么脸来祭拜? 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梵狄跟前,横眉竖眼瞪着他:“喂,你刚才说什么呢?干嘛要咒陆哲浩下地狱?” 这么直截了当的质问,含着愤怒,来者不善,一看就是个脾气火爆的女人。 梵墨镜背后的双眸淡淡一瞥,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他有些不悦,因为对方打扰了他,并且,看样子是陆哲浩的什么人,他哪会有好脸色看。 “下地狱么?是我说错了……”梵狄岑冷的语气没有半分温度,比这雨丝还要冻人。 女人也戴着墨镜,虽然看不清楚此刻的眼神但她显然还很年轻,见梵狄很快“认错”,她的脸色才缓和一点,可她紧接着就听梵狄又说…… “我说错了,不该只是说下地狱,他应该是……下十八层地狱。”梵狄冷若冰霜的面容布满了阴霾,再也没有瞄女人一眼,只是看着墓碑。 “你……你说什么?你……你太过分了!死者已矣,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诅咒他?”年轻女人气得脸色发青,但面对这么淡然而强势的男人,她有种很难收拾的感觉。 梵狄冷冷地勾唇,完美的唇线扬起一丝狠厉的弧度:“怎么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恨么?他自己想找死也就算了,但他在上车之前还硬拉着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跟他一起……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嗯?女人倒抽一口凉气,惊骇地盯着梵狄,缓缓地将目光移动到墓碑上,定睛一看…… “小颖?”“梵狄”? 女人看到墓碑上的字,瞬间呆住了……想起一件事来,确实,哲浩不是一个人出事的,他是跟一个叫小颖的女孩子一起从那条盘山公路坠下……想不到这么巧,眼前的男人竟是小颖的家属? 女人的愤怒立刻打了折扣,有点心虚了……若这男人是小颖的家属,咒骂哲浩,那是她没资格再骂的,因为这事确实是哲浩的错,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可再看墓碑上的字……吾妻小颖?难道他是小颖的老公? 这不对劲啊,据说小颖不是哲浩新交的女朋友吗?女人惊愕,忍不住质问:“什么意思?这个叫小颖的,跟哲浩生前是在交往,为什么你在碑上刻这种字?” 女人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深不可测,居然有种想要了解他的念头。 但梵狄却冷冷丢下一句:“我刻什么字,与你无关。” 说完,他已经转身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去。清绝的背影在雨中显得那样孤寂,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让女人不由得看痴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才又回头看着小颖的墓碑,直勾勾盯着落款处。 “梵狄……梵狄……他叫梵狄?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女人没了先前的愤怒,反到是对梵狄有点歉疚……不管怎么说,他是小颖的家属,一定很心痛吧,这都是要怪哲浩生前太任性冲动,才使得那个叫小颖的女孩子惨遭不测,这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遗憾…… 知道了他的名字,她觉得,说不定还会再遇到他的……到时候真想问问,究竟他和小颖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女人只是陆哲浩的堂姐,陆哲浩是她伯伯的儿子,对于他的死,她很意外和惋惜,前来祭拜,心情沉重,可奇妙的是,现在她的注意力大部分被那个叫梵狄的男人吸走了。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现在怎么却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吸引了,这是他太特别还是她定力有问题? 女人怔怔地收回视线,甩甩头,揉揉自己的头发,迫使精力集中一点,然后对着小颖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次躬,带着诚恳的歉疚说:“对不起……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天空更加阴沉,雨,下得更大了,是为这无辜的生命而哀悼,是为人生无常而叹息,是为生命的不可重来而悲恸…… ======呆萌分割线====== 雨后的天空格外澄澈,有着被洗过的湛蓝色,世界仿佛更清晰了,不冷不热的天气正适合户外走动走动。对于连续好些天卧chuang在家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能让人感到蠢蠢欲动的日子。 一连七天,童菲愣是没踏出家门一步,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养胎,生怕出纰漏,无论是饮食还是其他方面,都十分谨慎。 这七天相当难熬,不只是身体上,精神上更是苦不堪言。每天一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杜橙已经跟方凯琳扯结婚证了。 这就像是一把刺在胸口的刀子,拔不掉,只能任由伤口的鲜血干涸,结疤,却不能愈合。 或许,杜橙送她的每件东西都可以扔掉,以此来让帮助自己断了念想,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无法将他从生命里赶走……因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童菲不知道杜橙和方凯琳没去领结婚证,那天杜芊芊打了电话给她,告诉了这件事,但后来杜芊芊出去旅游了,没再过问这件事,而杜橙的父母也没告诉杜芊芊其实哥哥和方凯琳出了状况。 没了杜芊芊这个小机灵在,童菲的消息也没那么灵通,只以为杜橙成了已婚人士了,心里那个痛苦,无可言说。 在家憋了好几天,童菲觉得再不出去走走的话,都快发霉了。她不能让自己的精神这么萎靡下去,即使天塌下来了她都得撑住,为了孩子…… 如今童菲只有一百二十斤了,不再是那么肥胖,只属于微胖类型,整个人的轮廓也都比以前明显,尤其是脸蛋,现在看起来是可爱的心形,配上一头俏丽的短发,润泽的肌肤,果真是一个美美的孕妇。 怀.孕生孩子就等于是女人的第二次发.育,是变美还是变丑,因人而异,而童菲就是属于变美的类型。 穿上宽松的孕.妇裙,往镜子那一站,活脱脱的一个俏丽佳人,可童菲自己却是高兴不起来,笑容里都带着一丝苦涩……虽然身上肉少了,外型终于是变得比以前好看多了,但这是因为她最近害喜胃口不好所致,长期这么下去,胎儿缺乏营养也不行啊,她到是渴望着自己能早点渡过害喜的日子,希望能像以前那样大吃大喝的,以后才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嘛……没有哪个母亲看到瘦巴巴的孩子会不心疼的。 “如果减下肉来的代价是会让肚里的孩子缺乏营养,那我宁愿一直都那么肥。”童菲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摸摸肚子,叨念了几句。 出神之际,卧室门忽然被推开了,是童菲的母亲回来了。 “童菲……” “妈……”童菲转身就看见母亲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亲切温和的笑意让人心头一暖。 “女儿,你最喜欢吃的话梅,妈又给你买了一些,尝尝吧。” 童菲一听话梅就忍不住吞口水,其实以前不是那么爱吃的,但最近是越来越喜欢了。 “谢谢妈……”童菲将话梅拆开,自己没先吃,到是先喂了母亲一颗。 童母爱怜地看着女儿,穿着孕妇装的样子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不由得感慨:“童菲,你希望是生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呃?”童菲一怔……说实话,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 “妈,您和爸爸喜欢男孩女孩?” 童母是个老实巴交的女人,不善说谎,也不想说谎,闻言,略显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女儿啊,妈妈以前其实是希望你将来能生个男孩儿,可是现在,妈妈到是希望你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了。” “为什么啊?妈,你的想法怎么会变的呢?”童菲有点不解。 老一辈的人,跟年轻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想问题很全面,周到,看得远。 “女儿,你想想,你是不打算让孩子的父亲知道这件事的,那就是说,咱家得全面负担起这个孩子的一切,如果是个男孩儿,将来还要讨老婆,你该多操心啊,那时候,我跟你爸爸也还不知道在不在世,让你一个人去张罗,你会很辛苦的。”童母说起这个话题就会忍不住心酸,眼眶泛红。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不只是看到最近,而是已经在为她打算二三十年之后的事了,这不是杞人忧天,这是母亲伟大的爱。 童菲心里猛地抽了抽,不只是话梅太酸还是这个话题太沉重,她只觉得鼻头有点发酸,双臂一伸,抱住了母亲,轻声说:“妈……不要说这样的话,您和爸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看到我的孩子结婚,看到他生儿育女……” 童母慈爱的笑笑,也是发觉这种话题太能勾起人的负面情绪了,她便不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爱怜地拍着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女儿,是不是真的要一辈子都瞒着我和你爸爸,不告诉我们谁是你孩子的父亲?” 童菲默然了,这沉默就等于是默认。是的,她不会告诉父母,只怕他们知道了会沉不住气,万一闹出个什么动静来…… “哎,你真是个傻孩子,什么都自己扛着,那个让你怀上孩子的男人太不是个东西了!”童母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 童菲没说话,知道母亲心里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就让母亲说几句也是无妨的。 此时此刻,某个正在准备手术的男人忽地连续打了两个喷嚏,郁闷地揉揉鼻子,旁边的护士陶侃到:“杜医生,您这是有人在惦记着呢!” 杜橙扁扁嘴,自嘲道:“算了吧,你干脆说这是有人在骂我,所以我才会老打喷嚏。” 另一位护士年纪大一点,略显严肃地说:“杜医生,您打喷嚏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最近几天每天都有手术,您太劳累了。” 杜橙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只见他摇摇头:“没事,我还好,做完今天的手术我就可以休息两天了。” “可是杜医生……我们都听说今天这个动手术的患者身份特殊,手术风险也不小,医院里都没人愿意接这个手术来做,都怕惹麻烦,可您怎么不跟院长说说,推掉这个手术呢,这么烫手的山芋接在手里,万一……” 护士的话,惹得杜橙皱起了眉头,黑曜石般的瞳仁里尽是凝重与严肃:“张护士,谢谢你对我的提醒,但是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工作,难道就因为这个病患很棘手,所以我就该躲开吗?人命关天,身为医者怎能以个人利益凌驾于生命之上?不管在我手术刀下的人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会尽全力,也希望你们一会儿要做到心无杂念,不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 一席话,让其余几个护士和医生都纷纷低下头,惭愧不已……确实,他们对于病患的身份有过度的关注而忽略自己应该做的事实什么。杜橙是主刀医生,他的话,在这种时候会起到一种警示和主心骨的作用,同时也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不愧是老院长的儿子,能成为医院里最优秀的人才之一,跟他自身实力与品德有关,就凭刚才他那番话,就足以让许多心有杂念的医生汗颜了。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进手术室吧。”杜橙发话,率先出去了,其余的医生护士也都紧随其后。 其实杜橙心里并不轻松,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将要做手术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如有差池,他必定要面临很大的压力和抨击,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接受。因为病患不能等,容不得他去畏畏缩缩的。 这台手术也真是难为杜橙了,从自身水准来说是没问题的,可他最近杂事缠身,私事方面经历了不少,对他的情绪也是有着影响的,但他因为职业关系,一到工作时就由不得他去胡思乱想,再怎么重要的私事和人,都得抛在一边。就像现在,他必须将脑子里那一团糟的私事都赶出脑海,专注于手术。 因为怕影响到杜橙,所以杜泽涛这几天都没敢啰嗦方凯琳的事,今天还特意在手术室外守着,只等儿子从里边出来。 手术灯下的杜橙,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时而眉头舒展,时而又皱起,旁边的护士有点紧张,为杜橙擦汗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这可是脑部恶性肿瘤,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五成。 杜橙控制着整个手术的节奏,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手术的关键所在。这样的手术哪怕是经历过不止一次了,但每次都会让人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松懈。 手术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护士一边给杜橙擦汗,自己额头也是不停在冒汗的,随着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除了杜橙,几乎是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 那一颗肿瘤就在杜橙的手术刀下,当他小心而精准地下刀,那一瞬间,他感到一阵眩晕袭来,仿佛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空白,让他整个人惊得差点喊出声! 但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他执刀的手却能停在某个位置纹丝不动,全身犹如被点了xue一样,好像时间空间出现了刹那的停顿。 可仅仅只是三秒钟,杜橙便恢复常态,执刀的手开始有所行动,镇定如常地继续手术。 没人看出来他的异常,更没有人知道刚才他眩晕的三秒钟有多么危险!如果不是有着超常的能耐与意志,他稍一惊慌就可能手抖……这种手术一旦手抖就几乎是致命的后果,好在杜橙当时手术刀距离肿瘤还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杜橙强压下心头的震骇,镇定而精确地完成了手术,只有他自己明白这其中经历了怎样可怕的危险。当他走出手术室时,深深地后怕,两脚发软,站在手术室门口,看到病人家属以及他的父亲都焦急地迎上来,杜橙强打精神,告诉大家,手术成功了。 家属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称赞杜橙是神医妙手,可杜橙却只能勉强笑笑,点点头,一言不发,在父亲的搀扶下离开。他的脚步很沉重,心情更是压抑,没人知道手术室里他经历的三秒钟带给了他怎样的震撼!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杜橙坐在椅子上近乎虚脱,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都显得吃力。 杜泽涛紧张地望着儿子,抬手去摸杜橙的额头,他没发烧,但这是什么情况? 杜橙半闭着眼睛,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爸……刚才我在手术的时候,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搞砸了。爸,您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三秒钟……我的脑子眩晕空白了三秒钟……” “什么?”杜泽涛惊呼出声,他是医生,当然明白杜橙的话意味着什么。三秒钟,在手术室里医生有三秒钟脑子眩晕空白,这意味着什么? “儿子,你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太操劳了?这种现象是第一次发生吗?”杜泽涛焦急地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杜橙摇头:“以前也不是没操劳过,都没像这次这样的眩晕,是第一次……” 不等杜泽涛回过神,杜橙蓦地睁开了眼睛,弯下腰对着桌子下的垃圾桶…… “……” 杜泽涛呆立当场,看着儿子呕吐,他的心都揪紧了……他是医生,他当然明白,眩晕,呕吐,这症状可大可小,有的只是小问题,而有的情况就可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大问题了。 杜泽涛咬咬牙,强装镇定地走到杜橙面前,将他扶起,沉声说:“儿子,下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爸……” “别啰嗦,必须去做全身检查!”杜泽涛口气严厉,但更多的是心痛和慌张。 杜橙拗不过父亲,被带着去做了全身检查,而他从医务室出去的时候,外边围了好些个医生护士都在等着他。 杜医生刚做完一台成功的手术就立刻被送进去做全身检查,同行们都还没来得及恭喜几句就要改成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了。【6千字,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