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大武林》 第一章 刺杀袁世凯 1911年2月12日,在皇城宫殿太和殿上,隆裕太后抱着六岁的宣统皇帝向天下宣告了大清国最后一位皇帝的退位诏书。 从此统治中国二百多年的清王朝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也宣告了中国二千年来的帝王封建统治的终结。 大虫将死,但死而不僵,满朝的皇亲贵族,遗老遗少,还要做这最后的一搏。 隆裕太后回到慈宁宫抱着宣统大哭不止,身边的侍女太监也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总管太监张德福大着胆子,问道:“主子,这······以后该怎么办呢?” 隆裕大骂道:“哀家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啊!” “主子,您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欺辱啊!”张德福说着,跪在地上大哭不止。 隆裕哭了一阵,心情舒缓了许多,擦着眼泪说道:“他们合着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张德福说道:“主子,您忘了,想当年孝庄太皇太后进关时,顺治爷也仅有五六岁大啊!” 隆裕听出点意思来,问道:“你这是要我效仿她老人家······”张德福示意她小声点。 “你们都退下吧,哀家,要清净清净。”屏退左右,隆裕躺在西窗前黄锦真丝的软榻上, 张德福轻声,说道:“主子,奴才给您揉揉。” 隆裕嗯了一声,说道“从皇帝即位,哀家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现在好了,他们终于得偿所愿了。” “容奴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那袁世凯就是现世的曹操,他早晚有一天······” 隆裕挣开了眼睛,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让哀家怎么来着?” 张德福赶忙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道:“奴才刚才是哭的晕头了,胡说八道来着,我这就掌嘴。”说着抽起自己的耳光来。 隆裕冷静地想了想,说道:“行了,大清真的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了。你也不妨说说,哀家今后该怎么办?” 张德福抬头看了一眼,说道:“那奴才就独胆说了,说的不对之处,愿受责罚。”隆裕点了点头。 “现在这皇宫就好比袁世凯手上的鸟笼子,您就好比那金丝雀,他高兴了,就来逗逗你,不高兴了······”张德福不敢往下说了。 隆裕问道:“怎么不说了?” 张德福大着胆子,说道:“主子您忘了,曹操最后是怎么对待汉室宗亲的吗?” 隆裕不加思索地说道:“清室优待条款中已经注明了,皇室可以永居紫禁城。” 张德福说道:“这就好比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就是用来安抚天下人心的幌子。” 隆裕已经听的再明白不过了,问道:“那你说,哀家该怎么办?” 张德福说道:“效法当年孝庄太皇太后对付多尔衮,将其杀之后快。” 隆裕吃了一惊,半天没有回话。 张德福明白她的内心正在做着艰难挣扎,又说道:“主子,只要能杀了袁世凯,他的那些手下必定大乱,群龙无首,其中又多是朝中旧臣,到时只要游说他们归顺朝廷,我大清励精图治,渴望再现康乾盛世啊,主子!” 张德福越说越激动,已经痛哭不止。 隆裕流起了眼泪,说道:“杀他谈何容易啊!当年光绪爷······”说到这里,只有流眼泪的份了。 张德福提醒她,说道:“主子,可听说过血滴子?” 隆裕想了想,说道:“那都是大清刚入驻中原,康熙爷为了平定天下,不得已训练出来的死士。到乾隆爷手上天下已定,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德福说道:“血滴子是没有了,但是奴才进宫时,确听到过不少有关他们的传奇故事。怎么七星步,断背掌,锁吼手······” 隆裕不耐烦地问道:“你给哀家说这些有什么用?” 张德福进一步,解说道:“奴才的意思是说,就在皇家大内侍卫中,就有人会这些武学绝技,现在正好是用上他们的时候了。” 隆裕心里一惊,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你是想让他们去刺杀袁世凯?” “奴才也是为了大清啊,才出此下策。”张德福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隆裕想了想,说道:“他们一个个养尊处优的,看家护院到是可以,现在让他们去刺杀袁世凯,他们行吗?” 张德福跪着回话:“主子,您忘了,去年您为了让皇上学骑马射箭,从蒙古引进了几匹烈马,交给侍卫们训练。有一次,奴才就看见一匹马在校场上发狂,没有人能制服的了。后来有一个侍卫,竟然跑上去拽住了马尾,他随着马跑了起来,马不停甩后蹄,他时右时左,时高时下,马就是甩不掉他。” 说到激动处,张德福兴奋地比划起来。 他接着说道:“后来奴才听人说,他使得功夫就是血滴子,流传下来的上乘轻功七星连环步法。” 隆裕不相信地问道:“宫里还真有这样的人?” 张德福急忙说:“奴才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欺骗主子您呐。” 隆裕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你找个机会,让他露一手,让哀家看看在说。今天就到这吧,哀家困了,侍候哀家休息。” 张德福对外叫道:“来人,伺候主子就寝。” 等隆裕睡着了,张德福走出了慈宁宫。北京这时候正是寒冷的日子,不时有雪花夹杂在寒风中漫天飞舞。 整个紫禁城已经笼罩在了大雪风舞之中,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对于大清对于中国都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啊! 北京城要说那里现在最热闹,那就属袁世凯占据的中南海了。 怀仁堂正在大摆宴席,款待各国使节,庆祝中华民国成立,袁世凯即将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之职。 从前门大街食品香后门出来,蒋二推着他的独轮车,穿过巷子,冒着大风雪,向回走去。快过年了,食品香要的豆腐也多了。 街坊邻居也都向他订购豆腐,他送了西家,窜东家。回去也不能喘口气,还得推石磨,做豆腐。 一阵敲门声,“蒋二兄弟啊,是我李婶啊!” 蒋二放下手了的活,去开门:“李婶,有事吗?” “蒋二兄弟,我看你也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怎么就没有看见你家媳妇孩子呢?”李婶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02 最后一名血滴子 蒋二说道:“我一个做豆腐的穷汉子,饿一顿饱一顿的,谁愿意跟我啊!” 李婶热情地说道:“看你也有四十出头了,一个人无亲无故,怪可怜。要不我给你说房媳妇?” 蒋二急忙回话,说道:“你看我上无片瓦容身,下无寸地立足,房子是租的,吃饭的家伙事儿,也都是东拼西凑的。你等我治下了家当,我一定去拜访你,少不了要麻烦您。” 拿出一块包好的豆腐,塞到她的手上。 “那我们可说定了。”李婶拎着豆腐高兴地走了。 这几天,张德福特别忙,快过年了,不时有遗老旧臣进宫,向隆裕太后宣统皇帝祝贺新年,老臣们跪在地上表忠心。 说到民国和南方的革命党,有的泣不成声,痛哭倒地,昏死过去的也有。 有人进言,让她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意图时局之变; 也有人说到,军阀之中不都是向往民国的,有些人只是畏惧袁世凯的淫威,敢怒而不敢言。 种种言语,听的隆裕的心有死灰复燃之势。 这天黄昏,稍微清静了些,隆裕又想起来张德福对她说过的话。 这事太大了,得找人来商议一下,问道:“小福子,你怎么看这几天的事啊?” 张德福不答反问道:“主子问的是哪件事啊?这些天事太多,奴才有点忙糊涂了。” 张德福可一点都不糊涂,他知道隆裕想问什么,只不过他想让隆裕看明白当下的局势,只有她下了决心,这件事就能顺利成章的办了。 隆裕感慨道:“天下人还是想着大清国啊!” 张德福回道:“主子圣明。” 隆裕问道:“你说的那个侍卫现在何处当值啊?” 张德福急忙说道:“回主子话,在养心殿陪着皇上呢。” 隆裕叫道:“你宣他来,哀家要试试他。” 张德福刚走进养心殿的大门,就听到宣统稚嫩的声音,进去一瞧,看见宣统正骑在一个侍卫的背上当马骑,玩得正欢呢。 张德福急忙跑过去,叫道:“哎呦,我的小主子,小心摔着。”硬是让太监把他从背上抱走。 张德福又呵斥周围的这些侍女太监:“你们怎么侍候皇上的,要是磕着碰着,你们这些狗命担当得起吗,一群狗奴才。”转过身抱起宣统,哄起来。 张德福看见刚才还爬在地上当马骑的侍卫,这时却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张德福把宣统交给嬷嬷,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就是索特尔?” 索特尔赶忙施礼,回道:“养心殿侍卫,索特尔见过张公公。” 张德福接着问:“你是怎么进宫?” 索特尔不敢抬头:“回公公话,十年前,宫里在各旗营中选拔侍卫时,进的宫。” 张德福仔细地问道:“家里现在可有亲人?”他生怕出什么纰漏。 索特尔说道:“回公公话,庚子年,京城遭劫,家中父母······不幸遇害。” 张德福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才说道:“太后,想见你。”索特尔一脸不解。 张德福也不向他多加解释:“这就随我走吧,太后还等着呢。” 一路上,索特尔都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召见他一个侍卫。 心里不免忐忑不安,问道:“公公,不知太后有何差遣小的,也告知一二,免得见了礼数上唐突。” 张德福说道:“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实话告诉你,现在大清是个什么样的局势,你我都心知肚明,国事垂危,正是用人之机,你就不想有所作为。” 索特尔爽快地说道:“我一个侍卫,尽忠职守,是我的本分。” 张德福夸奖道:“这就好,明白就好。” 来到慈宁宫,张德福进去通传:“主子,人来了就在外面候着呢。” 隆裕躺在炕上,说道:“就不用进来了,院子树上有个麻雀窝,吵得哀家睡不安稳,就让他上去摘下来吧!” 张德福心里跟明镜似的,出去后,对索特尔说:“主子想看看你的身手。” 指着树上的鸟窝,说道:“去把它弄下来。” 索特尔看见那鸟窝离地少说也有十米见高,这棵树少说也有五十年的树龄了,要俩个人围起来勉强才能十指相扣。 索特尔站到树下,丈量了一下离地最低的一根树杈也在五米之外,自己拔地而起也就二米多,接力踩着树干上,飞越过三米,身体就会失去平衡。 必须借助能够越过三米的辅助工具。 索特尔说道:“公公,这棵树实在太高了,需要梯子才能攀爬上去。” 张德福一脸地失望之色,训斥道:“你可是皇宫一等侍卫啊,要是用梯子,洒家自己就干了,还要你干什么用,传出去就不怕人笑话。” 索特尔说:“公公,我自幼习武,从来没有听过有人拔地而起越过五米。” 张德福心里那个恨啊,我怎么就瞧上你啦!说道:“梯子是没有的,你自己想办法,主子可是等着回话呢。” 索特尔想了想,说道:“公公,能借我几个人试试吗?” 张德福好奇地问道:“你要人干什么?” “搭人梯!”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说道:“主子问,行不行,不行就算了。” 张德福催促道:“赶紧的,你想让主子生气吗?”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几个人?” 索特尔说道:“三个人就够了。” 张德福指着身边的三个人,说道:“你们听着,他让你们当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索特尔赶忙说道:“几位公公别怕,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张德福催道:“别罗嗦了,快点吧。” 索特尔说道:“几位公公请随我来。” 再次走到树下,他让一个蹲下,又让一个弯下腰,最后一个,背过身面向大树,又让他们把眼睛闭上。 张德福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只见索特尔人影一闪,踩在他们的身上越过三米,双脚又在树杆上点了两下,越过那只树干,左闪右跳,像一只矫健地猕猴,扑向鸟窝。 鸟窝到手后,踩着树干,左右腾挪,凌空一跃,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03 大清皇族 索特尔将鸟窝交给张德福,张德福高兴极了,说道:“我这就去向主子回话。” 跑进屋,张德福叫道:“主子,鸟窝已经拿下来了。” 其实,隆裕一直都在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呢:“让他进来吧。” 张德福宣道:“主子宣,养心殿侍卫索特尔觐见。” 索特尔进来三叩九拜:“太后万福。” 隆裕随口说道:“皇帝都被人赶下龙椅了,哀家,何来万福啊!” 索特尔一听这话不对啊,急忙说道:“奴才誓死效忠大清太后皇上。” 隆裕说道:“大清都没了,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了,哪一天,那袁世凯不高兴,学曹操把大清皇族血脉杀个干净。哀家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和老佛爷啊!” 说着,竟然哭起来了。 索特尔只知爬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叨着:“奴才无能,有负皇恩。” 隆裕哭了一阵儿,说道:“哀家,想让你去帮大清办件事。” 索特尔急忙发誓道:“奴才就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隆裕仔细问道:“你是从哪只旗里出来的?” “回主子话,是镶黄旗。” 隆裕看着他,说道:“巧了,哀家,也是出自镶黄旗。” 索特尔跪在地上不敢动,说道:“那是镶黄旗的福气,奴才不敢攀比。” 隆裕叫道:“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他回道:“奴才不敢。” 张德福急忙说道:“主子给你脸,你还不识抬举。” 他叩头答道:“奴才谢主子圣恩。”这才站直起身来。 只见他印堂饱满,五官端正,体格健壮。 隆裕看了一会儿,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养心殿御前一品带刀护卫,赏午门骑马,宫中行走。下去吧!” 索特尔三跪九拜,谢恩后离去。 外面已经漆黑一遍,冷风刺骨,慈宁宫却是炭火红透,暖气逼人。“小福子,哀家困了。” 张德福叫道:“伺候主子就寝。” 隆裕又说道:“小福子,你去查查他的底细,也好让哀家心里踏实些。” 张德福答道:“回主子话,今早奴才就已经亲自去了一趟宫人处,调出他的档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去探了探他的口风,对答如流,正经的镶黄旗出身,满人。” 隆裕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 隆裕又想起了什么事,说道:“除夕,醇亲王和福晋要进宫来。你去宣郡王载涛,载询也一起进宫来。” 张德福心领神会:“奴才遵旨。” 伺候隆裕睡下,张德福回到自己的偏西小院,刚跨进院门,身后出现了一个雪人,吓了他一跳:“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洒家出来。” 雪人走近前赶忙施礼:“福公公,是小的,冒犯您了。” 张德福看清是索特尔,问道:“都三更天了,索护卫不在养心殿执勤,跑到洒家这小门小院,站的时间不短吧,有事进来说。” “不碍事,不碍事。”说着拍打掉身上的雪花。 张德福把炭火加旺,问道:“索护卫,有什么事,就说吧?” 索特尔施礼说道:“小的就直话直说了,小的没有寸功却得到太后如此礼遇,小的诚惶诚恐,不知何以为报,还望公公赐教一二。” 张德福又往炉火里加碳,说道:“大清现在是什么局势,你我都心知肚明,洒家是个阉人,生来就是伺候主子的命。大清要是没有了,洒家也不得好死,你就不同了,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机,只要你一心忠于大清,忠于太后,将来前途无量啊!” 索特尔发誓说道:“公公放心,只要太后能用的上小的,能为大清效力,虽死犹荣。” 张德福说道:“好,太后要的就是你的这一片忠心,等着吧,你建功立业的时候就要到了。” 除夕,醇亲王一家人进宫来见他们的长子逊帝溥仪后,张德福请三位王爷去了慈宁宫。 王爷们向隆裕请安道福,隆裕却哭了起来:“大清都没了,哀家还有什么福啊!” 三位王爷中载涛为人机敏,来之前就想到会有事发生,宽慰地说道:“小主子年幼,太后要保重凤体才是。” 隆裕擦着泪说道:“你们都说说,今后该怎么办是好啊。”三人不明其意,都不敢妄加开口。 隆裕哭诉道:“你们就不担心,哪一天,袁世凯学着曹操杀了大清血脉,断了祖宗龙脉吗?” 三位王爷一听这话,吓的都跪在了地上。 隆裕看着载沣说:“你身为大清的摄政王,皇帝的生父,告诉哀家今后该怎么办是好?” 载沣不敢抬头,犹犹豫豫地说道:“以奴才之见,即以签署皇室优待条款,量他也不敢以下犯上,做逆天之事。” 隆裕反驳道:“现在他是不敢,等他翅膀硬了,羽翼丰满了。难保他不会篡权夺位。” “以太后的意思,我们应该有所准备才是,以防万一。”载涛揣摩着意思。 见载询跪着一直不出声,隆裕问道:“六王爷,您有什么想法啊,都是自己家人,一心都是为了大清着想,你也说说。” 载询早想好了,说道:“奴才以为不如在京城之外,寻一宅院,以备不时之需。” 隆裕又问他们俩人:“你们以为如何?” 载沣断然拒绝,说道:“此事万万不可,皇帝一旦离开紫禁城,就不受优待条款的保护了。” 载涛心里还是同意载询的意思,早做提防才有备无患,想好后说道:“奴才认为六王爷的法子虽有不妥之处,但也不是为一个法子,兔有三窟,应早做防备。” 隆裕问道:“那在何处为好呢?” 载涛想了一会儿,说道:“天津,北上可出关,东北乃我龙兴之地;东可南下,如果局势真的不利我时,可借洋人之手,远出海外,以待时机,再卷土从来,可保住我大清皇室血脉永存。” 隆裕见他们的方法与自己的相差甚远,问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吗?你们就不想着复辟大清吧?” 三位王爷这一下才算是摸到脉了。 隆裕又说道:“哀家就不信那些手握重兵的朝廷旧臣个个都心服他袁世凯,他仰仗的只不过就是天津兵站随他出来的那几人而以。只要袁世凯失势,朝廷在对他们加以厚禄,大清顷刻即可复兴。” 载沣听的脑门就出汗了。载涛一听心里也明白了,原来这位太后这是要搞兵变啊。载询看着他们都没有说话,也不敢言语。 05 刺杀行动 这些种种事件,让隆裕太后已经忍无可忍了,她怕有一天,袁世凯会向她们动手。 “小德子,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 张德福也是心里不安,说道:“奴才,也认为是时候了。” 隆裕太后一招手,说道:“那就宣他来吧。” 这些日子过的索特尔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张德福走进了小院,他都没有察觉到,直到进了堂屋,才看见夫妻二人是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呦,小日子过的不错啊!” 索特尔这才慌了手脚,致歉道:“不知公公驾到,是小的怠慢了。” 张德福问道:“这几天宫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吗?” 索特尔问道:“公公所指何事?”他只怕自己失职得罪了太后。 “东边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还不知道啊?”张德福心里暗骂。 索特尔问道:“公公所指可是中南海?” “除了那边,还能有谁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张德福随口说道。 索特尔琢磨了一下说道:“太后可有旨意?” 张德福说道:“宣你觐见。”索特尔随着张德福来到慈宁宫,索特尔跪地叩首。 隆裕太后问道:“你可知道哀家为何召见你吗?” “奴才不知。” 隆裕太后调高嗓门:“就是为了东边。” “奴才愚钝,还请主子明示。” “你进前来。”索特尔跪着向前移动了两步,隆裕低下头,看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道:“哀家,让你去杀了袁世凯!” 索特尔叩首贴地,脑子飞快的乱转,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 隆裕太后追问道:“你怕了?” 索特尔答道:“主子就是让奴才去死,奴才也绝无二话。但是······” 隆裕太后叫道:“说,把你想说的话,统统都说出了。” 索特尔进言道:“奴才怕办砸了,会祸及到主子的安危。” 隆裕太后说道:“这个哀家都替你想好了,成功了大清从此中兴,哀家赐封你为镇国公,子孙后代永享富贵,为你建庙立宗祠,享受天下人的供奉。万一失手,你大可一走了之。你放心,莲儿哀家会为你照顾的。” 想了想又问道:“说吧,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哀家一定尽力办到的。” 张德福这时说道:“老奴在宫里待了一辈子,还没见主子对谁这么好过。索护卫,好儿郎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大清中兴的希望可就在你一人身上了。” 索特尔还能说什么呢,叩头说道:“奴才世受皇恩,无以为报,主子能把如此大事交托给奴才,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主子的大恩大德,为我大清中兴效犬马之劳。” 隆裕太后这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提醒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晓,切不可告知莲儿。如果事成,你就是镇国公,万一失败,哀家会对莲儿更加的疼爱有加,你可以放心去了。” 索特尔答道:“奴才这就下去着手准备着,只等主子一声令下。” 隆裕太后说道:“不用事事都告诉哀家,哀家要的是结果,其他的事你和小福子商量着办就是了。” 索特尔走出慈宁宫,心思才收了回来。脚步越发变得沉重,走进小院,看着娇妻来迎,心里爱意涟涟。短暂地幸福日光从此一去不返了。 从现在开始索特尔没日没夜的练功,尤其是脚上的功夫,半刻也不敢耽误。 从此与妻子也停止了房事,一心扑在功夫上,仅仅几天,脚上的功夫就大有上进,他的信心也随之增加。 张德福从工事房找来了中南海的建设图纸,晚上俩人就躲在张德福的小院里仔细的琢磨研究,袁世凯每日的起居行走睡觉分别都在哪个宫殿里。 说起中南海,1644年,满清入关,定都北京。 入住紫禁城,拓建了西宛二海,从新开挖山海,堆积为山,广植林木,林秀而宫室幽,复楼玉字,飞檐重栋,芦堰荷香,宫舟往来,成为了皇家的洞天福地。 西宛三海集山、海、岛、桥、亭、阁、廊、榭、宫殿于一园。其中风光最为突出的,为南海瀛台——俯视看似如猪胆般悬于水上的岛屿。 一座汉白玉石桥将南海北岸贯通。岛上殿宇错落有序,奇花异草遍地开放,假山奇石,绿荫遮日,美不胜收。 袁世凯入住后,将原来的西宛三海,以金鳖玉东桥为界,北海给开放成公园,中海南海侧被占。 整个西苑三海被一分为二。总统府所在的中南海面积的有一百万平方多米,水面占去了一半,比紫禁城还能大出三分之一来。 为了安全,在分割北海与中海的金鳌玉东桥的南侧,建起了一堵墙,阻断了两边。 从此军阀混战,你方唱罢我登场,这里成了整个民国政治的戏剧舞台了。直到解放后,从新翻修,才得以复活。 四面宫墙一面海,南墙正中央朝向长安大街为新华门,此为仪门;门内既是南海,与瀛台隔水相望。 西墙朝向府布街,开有西门和西北门,内后有二重宫墙及宫门。西门往里三百米既是怀仁堂。北墙朝向文津街,开有北大门,门内便是紫光阁。 东墙开有西宛东门,因溥仪而封。北面没有墙,而是横跨在北海与中海水面上的金鳌玉东桥。还有蕉园、瀛台、丰泽园、静谷、海婴堂等八大宫殿楼阁。 索特尔要从东墙南段,越过那道高墙,所以起前备好了钩锁长绳。跳进南海游向二百米的东岸,这是一条没有人防备的地方。 这里松柏夹道,继续北行即可抵达槐树参天的宫殿,蕉园。 园内主建筑为万善殿,千圣殿。千圣殿西门外,有亭处于水面,名云水榭。夏夜碧波绕亭,莲荷飘香。 亭子里有一方大石,上刻有“太液秋风”,为燕京八景之一。 06大闹豆腐坊(求赏) 索特尔早年进宫时,曾在这里当过差。这里守卫松散,袁世凯不可能在这里。一路向西缓行,要通过一座汉白玉桥,侍卫也明显多了。 索特尔要去的是勤政殿,五开间,坐南朝北,殿前名为德昌,朝向中海。索特尔打死一名侍卫,乔装改扮,加入了巡夜的队伍。顺利的通过了大桥。 绕道去了后面的寝宫,施展开飞檐走壁的轻功,越过了三米多高的红墙,只向殿后的瞻仰楼奔去,楼有三层,历来为皇家澜阅美景之处。 绕过巡逻的侍卫,顺着一根柱子跃上二楼,踩着瓦片向一间灯火透亮的窗子摸去。躲在窗下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男女承欢的嬉笑声。 索特尔戳破窗纸,看见男女赤裸全身,胖的正是袁世凯。索特尔心中叫好,天佑我大清啊,让我轻易就能得偿所愿。 男女正欢,没想到有人会破窗而入,索特尔手上的飞镖已经离手,只向袁世凯胸口飞去。 袁世凯抱起怀中的女人就向飞镖抛去,女人倒在血泊中。索特尔绕开女人,一招锁喉手,直逼过去。袁世凯看似笨拙,但是多年来的摸爬滚打,练就的一身功夫还在。 只见他脚下侧移,双掌变拳,一拳打面门,一拳掏腹部,这是通背拳的一招纵横拳,虚中有实,实中藏虚,虚实变化,直击要害。 但防守较为空虚。索特尔变锁为掏,攻他下盘。袁变招不及,就地翻滚,向门口跑去。大喊:“来人啊!” 索特尔腾空一跃,一招饿鹰扑食,向他后脑拍去。袁回身,一招遁地圣手,只向他的脚心窜去。索特尔变脚为手,直取他的天灵盖。 两人斗的不分上下,渐渐地袁的气力不支了。这时,门外有人喊:“大总统,您······”其实,外面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还以为袁正玩得欢呢。 袁大喊:“有刺客!” 这时,才听到大队人马上楼的脚步声。门被闯开了,副官举枪就打,索特尔左躲右闪,向着窗子跑去,一跃消失在夜空里,后面的追兵向空中乱开枪,一阵扫射。 索特尔已经越出围墙,换成军装向西门怀仁堂奔去,这时,门卫已经接到了命令,关闭所有的大门。 士兵们举着火把,来回仔细地巡查,一棵树一间房也不放过,口令也变了。索特尔躲在一颗离西门最近的树上,只要能越过这道五米高墙,就能彻底地摆脱了。 现在下面不停地有人巡逻,要想靠近墙,已经不容易了。 他必须能从树上直接越上墙头,他开始寻找向外伸沿最长的树枝,找到后他像跳水一样借着树枝的韧性,腾空起跃,将他送到了五米高的宫墙上。 树枝的摆动惊动了卫兵,他刚落到墙上,乱枪就向这边扫射过来。只感到脚下一阵钻心的痛,也顾不上看,越下墙头,向西奔去。 西胡同里一家豆腐坊里,一个打着赤身的精黑汉子,正在借着月光推着磨盘,豆汁顺着磨槽流到了木桶里。 汉子停下来抓起绑在腰间的衣角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后,拎起木桶,将豆汁倒向挂在半空中的沙布过滤。 汉子摇摆着十字吊棍,浆汁透过布的缝隙流到木盆里。豆汁快完了,就从木桶里倒点,就这样的日子,晚上做豆腐,白天叫卖,汉子已经快要习惯了。 突然,夜空中传来密集的枪声,从枪声传来的方向,应该是在后海皇城方向。 紧接着枪声越传越近,还有许多人的脚步声夹杂在马蹄声中,向这边开来。这时,瓦砾上传来细碎轻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般人家,早被枪声吓的关门闭户了。汉子却竖起耳朵,一边听着枪声和大队人马的脚步声,一边听着房上的动静。 大队人马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房上的脚步声有点乱了,一时发出踩碎瓦砾,碰击的声响。 汉子边摇边听,过了一会儿,一片瓦飞落下来,汉子随势伸出右手,瓦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房上也随机没有了动静。 但是,汉子知道那人也在等待瓦片掉落后,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正在探究虚实,蓄势待发,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汉子听到挨家挨户搜索敲门的吵闹叫骂声了,轻声叫道:“好汉,还是下来吗,你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到天亮不成?” 原来追兵牵着狗,循着气味一路狂追。地上不能跑了,只能越上民房,踩着瓦砾一通乱跑。 脚上的疼痛越来越无法使他保持身体的平衡,一脚不慎踩滑了瓦片。 他也跌倒了,这时,才发现自己右脚踝骨碎了,他撤下来一块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听到下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对着他来的。但是,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汉子又叫道:“你再不下来,我可要去开门了。” 只听背后一阵风起,一个黑影无声不息地飘落下来,汉子转过身看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正举着枪对着自己的脑门。 个子中等,双眉尖利,眼含凶相,说道:“你就不怕我一枪打死你?”声音细小沙哑。 汉子不急不慌地说道:“枪声一响,你也就跑不了了。”他的脚踝骨受伤了,绷带上的血已经随着他的落下,也流在了地上。 “杀你,还需要用枪吗!告诉你吧,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随手就将枪向汉子扔飞过去,眼看着就要打到脑门了,汉子一伸手,稳稳地把枪握在了手里。 蒙面人这才知道自己大意了,快速变换身形,希望能在最短最有效的时间里,制服他。一招锁喉,直击过去。 汉子伸手切住他的掌背,一招引泉如海,把他使出的全身一拨之力,轻松化解于不形之中,这时他才知道自己遇到强手了。 “好一招大开大合,形意拳。不知阁下怎么称呼,走哪条道,开的是哪扇门?” 汉子没有理他,说道:“你的脚还在流血,追兵马上就要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大不了一死呗。”说的正气凛然。 08 前途渺茫(求推荐票) 掌柜说道:“街坊邻居都说你为人老实,做的豆腐实在,我才让送的。” 蒋二赶忙说道:“街坊们给脸,掌柜的给面子,才赏了我一口饭吃。” 掌柜小声说道:“你明白就好,现在这年月,大清的皇帝说废就给废了,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蒋二提醒道:“掌柜的您的话说远了,还是说我的······” 掌柜不想听他继续罗嗦,从柜台里拿出几个铜板,说道:“也别我说不讲情面,你先将就一下,把粮店的账先付了,才能继续做豆腐不是吗,别的你也就甭说了,等过了这一阵子,市面平静了。我一定按时给你结账。” 蒋二只好揣着钱走了。 伙计照常给掌柜的沏好茶,并送到手里,在去抹着桌子,打扫卫生。 掌柜的品着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伙计打岔问道:“掌柜的,我们的生意再怎么不济,不至于少他的豆腐钱啊?” 掌柜的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懂什么。”伙计低下头再也不敢出声了。 蒋二转手把钱送进了粮店,又说了些好话,算是没有砸了买卖。回来时,看着屋里没有动静,紧忙进里屋一看,他还原封不动的,好好地躺着呢。 走近叫了几声,没有回音。再一看,他还是躺着一动不动。一摸脉细,活着,但是浑身滚烫,发烧了! 现在要给他抓几服药,一摸,没钱!但没钱有没钱的治法。 蒋二找来夏天熏蚊子用的艾草,点着后对着他的脚掌涌泉穴,烘烤,又拉过来一只手,按压拇指虎口穴,这**都是人身体的两大穴位。 这是在井里待得久了,受了寒气。过了一刻钟,他的身体终于发汗了。蒋二也累的腰酸腿疼。 看着他醒过来了,说道:“你可真是命大福大,死不了啊!” 索特尔坐起来抱拳施礼说道:“多谢壮士搭救,大恩不言谢,如有来日,一定厚报。” 蒋二给自己到了一碗水,自顾自地喝起来。喝完一抹嘴说道:“也别说来日了,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说着也给他倒了一碗水,递给他。 索特尔接过碗,昨晚太黑了,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现在意识清醒了,看见一身粗布短打的汉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头发凌乱,辫子随便裹在头上,脸上黝黑,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几乎被补丁贴满了。 房子也是乱七八糟的,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摆设,就只有自己睡的床,也是用木板拼成的,盖的被子已经很旧很脏了。 几乎可以用家贫四壁来形容了! 索特尔喝完水,身体有了气力,问道:“好汉,尊姓大名?” 蒋二答道:“街坊都叫我蒋二。”索特尔跳下床,屈膝下拜。 蒋二赶忙拉起,说道:“你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啊!还是起来说话吧。” 索特尔问道:“蒋大哥既是武林中人,为何如此落魄。” 蒋二随口说道:“庚子年,义和团大闹了京师,后又被朝廷追杀剿灭,从此也就没有武林这一说了。” 索特尔说道:“朝廷有负武林,但也是被洋人被迫,实属无奈啊!” 蒋二说道:“现在好了,朝廷没了,武林也消寂了。现在是枪杆子的天下了,再也不会有武林了。” 说完,蒋二走出屋子,来到在墙角临时打的茅草棚,揭开锅盖,锅里还有些玉米糊糊,就地坐在草垛上,烧起饭来。 索特尔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坐在房檐下,看着杂乱无章的小院。越发地想念自己的妻子了,掏出挂在胸前的玉佛,这是妻子在佛堂里为自己求的平安符,现在他再也回不去了。 蒋二熬好了稀饭,端了一碗给他,说道:“别坐在这里了,被人看见了或者再病倒了,我可就不管了。” 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索特尔却难以下咽,问道:“你每天就吃这个?” 蒋二边吃边说:“赶上买卖好的时候,也蒸些窝窝头吃。” 蒋二看他吃不惯这些,说道:“吃惯了宫里的美食,也难怪吃不下这个了。” 又说道:“你身上有银子没,我去给你买些驴肉火烧,想着就让人流口水啊!可惜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了,都快忘是什么味的了。” 说完,又埋头吃起了自己的稀饭。索特尔看他吃的香,勉强闭着眼把碗里的稀饭喝了下去。 没办法日子还得过。吃完饭,蒋二收拾好独轮车,推着豆腐沿街叫卖去了。索特尔实在是躺不住,就在屋里来回走动,希望脚还能动。 几日里来,搜捕的没有那么紧了,城门的盘查也没有往日严了。索特尔的脚伤好的很快,走起路来,疼痛明显减轻了。 这一日,蒋二卖完豆腐回来,看见他能用脚尖走了,说道:“看来你的身体回复的挺快啊!” 索特尔问道:“你用的是什么药?” 蒋二说道:“用的都是些江湖上的土法子,没想到还真灵。”又问:“你好了以后,打算今后怎么办?” 索特尔想了想说道:“我想去见我的妻子。” 蒋二问:“她在哪儿?” “宫里!”索特尔看着他。 蒋二放下手中的活,问道:“你怎么进宫?你这样去了又能干什么?” 索特尔说道:“可我的妻子还在那里呢。” 蒋二说:“你现在是个瘸子,你的主子还会要你吗?”索特尔无言以对。 蒋二说:“要我说,还是算了吧,在里面总比在外面跟着你风餐露宿要强得多。” 索特尔看着自己的一条废腿,心中怒火无处发泄,一掌下去把桌子上的碗击碎了。 蒋二看着他那一掌的力道,问道:“断背掌,锁喉手,七星步,你还会什么?” 说着,有人来敲门,喊道:“我说蒋二,你的这个月房钱什么时候给啊?” 蒋二赶忙去开门,陪着笑脸,躬着身,说道:“是东家啊!再缓两天,等食品香给了钱,我立马给您送去。” 房东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来,索特尔躲避不及。 09 小王爷 房东叫道:“你这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人出来,这房钱又该怎么算呢?” 蒋二回话:“他是我远房兄弟,家里遭了兵灾,跑到我这里来躲几天而以。” 房东仔细地瞧着着索特尔,见他两眼露出凶光,脚上又扎着绷带,双手细长不像是做粗活的人。 房东也是老练之人,不想吃眼前亏,转身说道:“那可得快啊,要不然你就另寻他处吧!”说完就走了。 送走房东,蒋二问道:“你为什么不躲起来?” 索特尔答得也干净利索:“你就这么一间房子,我能躲到哪里去。” 蒋二说道:“看来这里你是不能在待了,得想办法出城。” 索特尔却提出:“可我的妻子还在宫里。” 蒋二说道:“你傻啊,你要是回去了,你和她都得死。你不去找她,她反而能活下来。” 蒋二又说道:“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出城吧!” 索特尔掏出玉佛,攥在手,久久没有说话。天渐渐地黑了,院子里蒋二在推着石磨,索特尔靠着窗子看着朦胧中的月亮,他真想回到所属自己的小院里,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他摘下玉佛看了又看。 第二天,蒋二要去送豆腐,索特尔将玉佛给他,让他换成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蒋二从食品香里出来,朝着當铺走去。 换得了十几两银子后,推着独轮车回去了。当铺的掌柜认识这玉佛,知道这是从宫里出来的东西。 等蒋二刚走,他就溜出后门,坐上黄包车向恭亲王府的方向奔去。原来这当铺的东家是溥伟贝勒爷,他就是恭亲王奕诉的孙子。 大清到了这种地步,太监们也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就开始把宫里的东西偷出来卖,像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溥伟看着玉佛,没觉得有什么蹊跷的。 掌柜的说道:“贝勒爷,您瞧这玉佛的雕工,线条匀称,佛像端庄;您再看着玉的选材,温润有度,透亮又不失玉润;您在往太阳下一观,就明白了。这可是宫廷御用的宝物,不是那些瓷器字画所能比的。” 溥伟举起手臂透过阳光的照射,佛像的头上出现了光环,神奇无比! 溥伟吃惊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掌柜的说道:“从一个走街串巷,卖豆腐的人手中得来的。” 溥伟问道:“这种人怎么会有贴身的御用之物呢?” 掌柜说道:“小人也不知,所以才来禀告贝勒爷。” 溥伟端详着玉佛,说道:“我这就去宫里问问。” 进了宫,先得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至于慈宁宫,那要看太后的旨意了。 溥伟也没想着要去见隆裕太后,就找来张德福,问道:“这段时日,宫里的东西不断地在琉璃厂里出现,你这个总管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张德福知道慈禧,本来是要立他为皇上的,但是怕他会为自己的爷爷翻案,才立一个三岁的儿皇上。他一向傲慢,看不起太监们。 张德福小心地伺候着:“贝勒爷,我也听过一些传闻,但是都经不起推敲,民间造仿宫里的物件,从古至今都有。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劳您费心呢。” 溥伟说道:“以公公的说法,就是说我瞎起哄了。” 张德福赔礼道:“奴才可不敢啊!” 溥伦掏出玉佛问道:“这东西可是皇上太后赐给格格阿哥们的切身之物,您上眼瞧瞧是不是仿得。” 张德福一眼就看明白了,问道:“这东西您是从哪里来的?” 溥伟说道:“当然是从宫外得来了,现在您还不信吗?” 张德福施礼,说道:“奴才失察了,奴才一定会严加检查,一旦发现,决不轻饶。” 又陪着笑脸,求道:“贝勒爷,能否将此玉佛留下,让奴才也好对太后有个交代。” 溥伟见目的也打到了,这东西也就没有什么用了,随手给了他,出宫了。 张德福进了慈宁宫,屏退左右侍女太监,跪在地上说道:“主子大事不好了,那索特尔还活着。” 将玉佛献上。 隆裕慌张地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张德福说道:“这玉佛是贝勒爷溥伟,带进宫里来的。” 隆裕太后吓了一跳:“你是说,溥伟知道这件事儿了。”张德福想了想说:“依奴才之见,他并不知道······” 隆裕太后慌了神,说道:“那玉佛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这也是奴才不解之处!听贝勒爷的口气,这东西是他买来的。”张德福极力掩饰宫里丢东西的事实。 隆裕太后指责道:“是哀家太大意了,那日在佛堂将这个赐给了莲儿,才有了今天此祸事降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张德福一咬牙,说道:“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杀之!” 隆裕太后一时也没了主意,说道:“他现在人在宫外啊!” 张德福解释说道:“贝勒爷,既然能拿到玉佛,就有办法找到人。” 隆裕太后脑子有些乱了,说道:“让哀家好好想想,这件事一定不能留任何把柄。” 张德福说道:“奴才有个法子,不值当讲不当讲。” 隆裕太后催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张德福说道:“就以追查玉佛失窃为目的,让溥伟贝勒爷帮我们找到盗贼。一但查到真是索特尔,再派宫中侍卫出宫将其杀之。” 张德福想了想又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奴才请旨亲自出宫,将此事了绝,也让主子安心才是。” 隆裕太后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换了别人,哀家也不放心。那你就亲自走一趟吧!” “奴才一定会把事办的妥妥当当,不负主子的恩典。”叩首而去。 张德福随行人员一律便服,来到了恭王府。对门子一亮腰牌,门子立马跑去禀报。溥伟正在逗鸟,门子来报,他的心里还泛起了一丝疑惑。 等张德福亲自给他请安,他才明白这事闹大了。“来人,看茶。”张德福施礼答谢。 10 祸起玉佛(求票) 溥伦看着他品了一口,问道:“公公,以为这茶如何?” 张德福取出锦帕擦了一下嘴,嗅了一下,赞道:“入口润滑香甜爽口,闻着也香啊!真是极品香茶!” 溥伟又问道:“可喝出是什么茶来?” 张德福笑道:“贝勒爷笑话老奴了,奴才一心只知道侍奉主子,对其他的可都是外行啊!” 溥伟心里骂,老狐狸一个。嘴上却说:“公公不妨猜猜,无伤大雅嘛!” “那老奴就独胆冒犯了。”又品了一口,仔细琢磨着说道:“可是碧螺春?” 溥伟接着问道:“可知产之何处?” 张德福羞愧地说道:“这奴才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溥伟又问道:“这茶与宫里的如何?” 张德福说道:“太后平日里只喝铁观音,自从皇帝逊位,宫里的衣食用度开支就大为节俭,像这样的好香太后也喝不到啊!”说着摸起泪来。 溥伟看不惯他那假模假样,说道:“这又何妨,我让下人多备些,公公可以带给太后。” 张德福转悲为喜,起身施礼:“老奴代太后谢过贝勒爷了。” 溥伟这才说道正题:“公公这次出宫,所为何事啊?” 张德福说道:“上次,贝勒爷进宫给奴才说的事,奴才仔细地调查了,真有些大胆的奴才,敢背着主子合着外人偷盗宫里的东西。奴才把这事禀告给了主子,主子大怒,这才派奴才亲自跑来麻烦贝勒爷,还请贝勒爷帮奴才早日查到那个倒卖玉佛之人,也好顺藤摸瓜,您说不是吗?” 溥伟还以为什么大事了,说道:“这有什么难得,还麻烦公公亲自跑一趟,我让下人帮你查清就行了。” “那就劳烦贝勒爷费心了。”送走张德福,溥伟叫来当铺掌柜的,叫他仔细打听那个做豆腐的底细。 掌柜的在食品香摆了一桌,请来了蒋二的房东。 原来这房东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满人贵族后裔,年轻时好抽大烟,把祖宗留下的家产能当當的都當了,能卖的也都卖了。 现在就剩下三进间的四合院了。前院留着自己住,其他的都租出了,蒋二租了这间破落院,原先是给下人们住的。 房东坐下后,抱拳施礼道:“掌柜的,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掌柜的回礼道:“我的爷,有事想麻烦您老呗。” “您也别一口一声爷的叫,大清都没了,我算哪家的爷啊!”房东一声叹息! 掌柜的恭维道:“您没瞧着阵势,现在虽然民国了,但这位大总统,他也不敢犯上不是。每到大祭他都还是要进宫请安不是。” “这你说的到不假。”他也不客气了,吃上了。 掌柜地又说道:“哪天要是大清又回来了,您还不是爷吗!” “我做梦都盼着那一天能早点到呢,可惜啊!”说着又喝了一杯酒。掌柜的赶紧倒上。 房东说道:“您有什么事就说,只要我能给你办到的。” 掌柜的客气地说道:“这事对您来说不难,就是想知道那个租您房子做豆腐的,是什么来历?” 房东叫道:“你说的是蒋二啊,他怎么啦,得罪您啦,只要我一句话,他立马就得卷铺盖走人。” “爷,事情是这样的,他在我那里當了一块玉佩,东家发觉是宫里的东西。”掌柜的小声解释道。 房东抿了一口酒,说道:“我听明白了,你是说他偷了宫里的东西。” 掌柜的又给他敬酒,说道:“现在仅仅是怀疑而以,这不是找您来商量不是。您给我说说的他的底细呗。” 房东一抹嘴,想了想说:“难怪我来的路上,顺路去讨要房钱,前两天还磨磨唧唧,这次很痛快地就给了。原来这家伙在做贼啊!” 掌柜的问道:“您能说的再详细点吗?” 房东吃了一口菜说道:“他租我的房子有大半年了,平日里很少与人来往,但是他做的豆腐不错,和街坊关系处的也轻好。对了,前几天,我去要房钱,看见他屋里有个人长的白净,十字修长一看就不是什么做粗活的人。” 房东回忆道:“他的腿上还有伤,缠着绷带。我问他,说是他的表兄弟,这年头自己儿都吃不饱,还有心思养残废。” 掌柜的琢磨着八九不离十了,两人喝了一会儿酒,就各自散了。 溥伟听了属下的回报,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就派人送他进宫,将此事告知张德福去了。 张德福听完后,认定那人一定就是索特尔,紧忙将此事告知隆裕太后。 隆裕太后听了,就说了一句话:“你看着办吧!”就没有在说什么了。 这日,天气不算,索特尔感觉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索性在院子里耍起了功夫。但是左脚怎么也使不上劲,不出三招,就会摔在地上,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平衡。 练了一通乱拳,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卖完豆腐,蒋二回来了,看见他脚上的绷带又印有血,整个院子也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说道:“你脚上的筋骨还没有长全,要是再勉强练功,你那条腿可就真的废了。” 索特尔大叫道:“我现在和废人有什么区别。”蒋二也不理他,开始生火做饭。 看他还是躺在那里没动,说道:“好了之后,起码能像一个正常人走路,要还想练功,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索特尔说道:“我不能就这样活着,我还要去见我的妻子。” 蒋二知道他心里苦,边做饭边想法子。看着手里的树杈,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吃完饭,他坐在房檐下,不去推磨却在削一根树杖,索特尔看着他问:“你在做什么?” 蒋二头也不抬说道:“给你做根权杖。” 索特尔问道:“难道我以后都要拄着它吗?” 蒋二说道:“我想是的。” 蒋二将做好的权杖交给他,索特尔一把就给扔在了地上。赌气的向屋里走去。 11 夜入城隍庙(求推荐票) 蒋二大叫:“你给我站住,看着!”蒋二拿起权杖固定在自己的腿上,打出了一套形意拳,翻腾跳跃,犹如自然。 索特尔见过形意拳,但是没有见过他打出的这一套拳,随口说道:“你这拳里有八卦的影子。” 蒋二解下权杖说道:“不管什么拳,能打就是好拳。你来试试。” 索特尔接过权杖,绑在脚上。试了试,拔地而起,一个后空翻,落地时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 “凡事都得慢慢来,你太心急了。”蒋二又去推磨了。让他一个人自己瞎琢磨去吧。 张德福精心挑选了十名侍卫,对他们说:“索特尔在养心殿当差,得主子赏识,赏他一品带刀护卫荣耀,又将切身丫鬟许配给他为妻,他却不知感恩报答,伙同外人偷盗宫中御用宝物,幸的祖宗庇佑,贝勒爷英明,现已查到他的藏身之处。主子震怒,传下旨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喳!”侍卫们叩首领命。 张德福目光中透漏出奸诈,心里却想着,索特尔,洒家也没有法子,谁让我们生下了都是奴才的命呢! 这几天,索特尔一直没有闲着,反复地练习驾驭权杖,蒋二闲暇时,也会教他一些形意拳。脚废了,但是功夫底子还在,索特尔学的也快。 形意拳讲的是拳打七分,脚打三分,已经将五行与十二式基本功法练得八九不离十了。 蒋二出去卖豆腐,总感觉街道上有许多眼睛注视着他。李婶也不向往常那样热情了,买他豆腐的人也少了许多。 他想搞明白其中的原因,包好了一块豆腐敲响了李婶家的门。 李婶见是他,只开了一条门缝,冷冰冰地问道:“有事吗?” 蒋二陪着笑脸说道:“车上还剩了些豆腐没卖完,想着您往日对我的照顾,一直都没有能上门来谢您,现在给您道歉了。”说着鞠了一躬。 李婶心有不忍,问道:“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行不?”蒋二赔笑道:“您说,您尽管说,打我都行。” 李婶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谁活的都不容易,我知道你也是饿的,才想着去偷东西,对吧?” 蒋二一听这话,说道:“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李婶生气了,训斥道:“街坊都在传,你偷了一块玉佩,有这事没?” 蒋二心里叫不好,说道:“这事不是一句二句能说的清楚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婶关上了门。 他赶紧推着车子往家里赶。 索特尔见车上还有没卖完的豆腐,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蒋二关上门说道:“你那块玉佛的事传开了,别人都以为是我偷来的。” 索特尔叫道:“不好,如果有人知道这是宫里的物件,我们就有麻烦了。” 蒋二琢磨说道:“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得看能不能出城。” 索特尔问道:“没有路证,怎么出的了城?” 蒋二说道:“只有一个办法了,找丐帮帮忙了。” 蒋二今天特意蒸了几个窝头,等天暗下来,他背着向城隍庙走去。城皇庙已经破旧不堪了,成了乞丐流浪人的聚集所。 地上躺的坐的都是,有的已经死了,用破旧的草席盖着,看见他走进来,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蒋二走到残破的佛像前,把窝窝头整齐地摆在香案上,对着佛像拱手施礼:“弟子今天遇到难事了,还请土地爷帮一把。” 这时人群中传来:“这是城隍庙,你拜错庙门了。” 蒋二知道这就算是打上线了,他也不转身去看,接着说:“弟子是真心诚意而来,还望土地爷施恩。”说完,蒋二留下拜帖,再躬身一拜。 这时,乞丐们蜂拥而上,把香案上的窝窝头抢得一干二净。按江湖规矩,受人钱财于人消灾,这就算是答应了。蒋二转身就走了。 回来将事情告知索特尔,这时,有人敲门。蒋二将门打开,看着一个乞丐手里拿着拜帖,赶忙往里面请。 走进屋里,乞丐施礼说道:“二位,师傅已经看过帖子了,应下这事了,差我来验明正身。” “是送这位兄弟出城吧?”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索特尔。 又说道:“那就委屈这位兄弟扮上我们的行头,明日来城隍庙聚集,一起出城。告辞!”说完就走了。 12 决战豆腐坊(求推荐票) 蒋二关上门,回到屋里,找来一把刀,说道:“我得把你这辫子给剪了,还得找件破旧的衣裳换上,脸上最好在摸上锅底灰,就差不多了。” 索特尔犹豫了,说道:“怎么都可以,就是辫子不能剪。” 蒋二手握着刀,说道:“你这辫子太碍眼了。” 两人为此争执不休。这时,房上有动静,两人都察觉到了。 蒋二吹灭蜡烛,静静地听着,屋檐上不止一个人,有几个人趁黑已经摸进了院子。 蒋二索性打开门叫道:“几位深夜到访,不知想干什么?” 来人见以被发觉,索性讲明:“来取你的狗命。” “你们想必是来找他的吧?”索特尔拄着拐杖站了出来。 “索特尔,对不住了,主子让我们带你回去。”不由分说,一起向他们扑来。 眼看着大刀片子就要砍下来了,蒋二不慌不忙顺势一闪,一脚穿心腿,踢飞了一个。 索特尔只是尽量躲避,点到为止,不与还手。但是他们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时蒋二夺下了一把鬼头刀,杀的兴起,好像又回到了庚子年杀洋鬼子的阵势。 见索特尔不还手,大叫:“你的主子已经抛弃了你,你还执迷不悟。” 索特尔被逼到了墙角,问道:“我的妻子现在如何?” “你还是去问阎王吧!”几人一起向他扑去。 索特尔一跃而起,跃上了墙头:“兄弟们,得罪了。”只见他手握权杖俯视而下,杖扫之处,就有人应声而落。 蒋二一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他使得是形意拳中的五行刀法,劈砍尖挑,几人使尽浑身伎俩,都不能进其身。 慢慢地气力都不支了,个个身上都挂了彩。他们打斗声惊动了四邻,也引来了巡逻的士兵。 蒋二见不能再纠缠下去了,使出最后的气力向门口杀去,夺门而出。这时,官兵将近,索特尔越下墙头。 蒋二搀扶着他向夜幕中狂跑,身后枪声不断传来,没有及时逃离的人转眼变成了枪下之鬼。 见没有官兵追来,两人稍事歇息便抹黑向城隍庙走去。他们现在真成了乞丐了!混在乞丐群里,还好伤的都不重,还能走。 天亮后,丐帮找来一群身有残疾的人,汇聚在庙里。 领头的是京师的丐帮堂主,发话了:“我们丐帮之所以敢号称天下第一大帮,走到哪里,江湖上的兄弟都把我们当土地爷来拜,那是因为我们守江湖规矩,遇穷帮穷,遇难帮难,在穷不弃亲人,再难不欺兄弟。有饭大家吃,有衣大家穿。帮中能容得天下人,天下人才会称颂我丐帮。” 话题一转说道:“今天,有人遭难,求到了我们,我们应不应该帮他们?” 大家起呼:“应该!” 堂主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这两位兄弟要出城,我们今天就送他们一程。” 堂主走到他们身边看了一眼索特尔,说道:“这位兄弟的辫子太扎眼了。”说着有人已经递给他一把刀。 接过刀就要去割他的辫子,索特尔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索特尔拿过刀,摸摸自己的辫子,心里一沉,刀子伸到后脑,只见一米长的发辫坠落在了杂草里。 城门口,浩浩荡荡的一群破衣烂衫的队伍,抬着几个担架。行人纷纷捂鼻遮眼,躲避唯恐不及。守城的卫队知道这是把死人拉到城外掩埋的,也就让开了。 他们就这样顺利的出了京师! 十里外,索特尔看着茫茫天地,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蒋二知道他心里难受,说道:“你现在腿也残了,不如索性加入丐帮,相互也有个照应。” 索特尔问他:“那你呢?” 蒋二笑道:“天地之大,我在哪里都能容身。” 丐帮掩埋了尸体,蒋二将他的事告知堂主。 堂主随口就答应了,就地举行了入帮仪式,堂主叫道:“拜天拜地拜父母,入天入地入丐帮。他日若有翻身日,不忘救济穷苦人。洗澡啊!” 一群乞丐围着他,向他身上撒土。 堂主又叫道:“今日去的富贵命,明日留得屈辱身,庙堂少一尊佛,街头多一穷人。礼毕!” 索特尔在人群中搜寻蒋二,他已消失不见了。 13 适当天下先(求推荐票) 南北议和,袁世凯坐上了民国临时大总统的位置。南方革命党从新改组成立了****全国各地纷纷选举议员,为从新选举国会做着准备。 自从武昌起事后,宋教仁在党的声望很高,国会召开在即,他一路经长沙、汉口沿江东下;在上海、杭州、南京等地视察党务。 所至之处,欢迎会上无不人山人海,宋教仁亦随地演讲,推广宪政理念,其要旨是产生纯粹的政党政治。 由国会多数党领袖任内阁总理,负起政治责任,组成责任内阁;由此先制宪,再依法选举总统。 一路上杜心武常伴左右,他看出人群中也不乏有反对之声,便常常加以劝道:“遁初兄,你向往的宪法理政治国就在眼前了,又何必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来呢,这些问题可以先经过党内多数人的首肯表决吗。” 宋教仁却说道:“为了民国能早一天实现,本党对袁世凯做出了最大的妥协,让出了国家元首的位置。如果不能实行内阁制,谁也难保袁世凯不会有一天做出背叛革命的事情来。” 杜心武问道:“总统不是要由民众选举吗,本党有孙先生,只要他当选不就行了。” 宋教仁这时已过而立之年,嘴上也蓄起了胡须,为他那张白净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威严,苦笑地摇摇头:“难啊,若不让袁世凯来当这个大总统,恐怕他手下的那些北洋将领们会闹事的,孙先生也只有屈尊做个有名无实的副总统。这样起码能够稳定住这盘大局。只要不起战乱,国家安定,剩下的事都可以坐下了慢慢谈嘛!” 杜心武一介武夫,对政治不太敏感,但是他了解宋教仁的为人,仗义执言,敢作敢为,适当天下先。 想当年,他痴迷武艺,在乡间随性生事,爱抱打不平,得罪了不少有权势之人,还说出,谁能打败他,就拜谁为师的豪言。 后来真的有人就轻易地击败了他,正是开创自然门的徐矮子,他信守承诺拜徐为师,但徐一直都不搭理他。 但他铁了心,一直跟着徐矮子走进了武当山,一去就是十年,家人寻他不得,仇家找上门来,害了他父母,霸占了他们家的产业。 他回来后,一仗自己的一身武艺,打死了那些人。他被官府告发,只得四处流浪躲避度日。 一日,他看见几个青年在大街上散发“驱除鞑虏,复兴中华”的传单,其中一个被官兵追打,他看不顺眼,出手打退了他们,救下了青年。 后来,他才知道那青年是革命党。 当时,朝廷到处追捕革命分子,他和青年都无处容忍,后来,得黄兴帮助一起东渡日本,成立了最早的同盟会。 那个当年的少年就是今日的***的三大党魁之一的宋教仁! 在上海南京路上有一家日升堂,专卖日用洗漱化妆品的店铺,在这里你可以买到进口的高档日用品。 后台经理办公室,楠秀一夫正在认真的看着一份南京日报,对宋教仁的口才深深地感到敬佩。 ***中孙先生有大家长的风范,黄兴有着军事才干,只有宋称得上是一位实干的政治家。 武昌起事成功后,孙还在日本,宋教仁在黄兴的支持下主持制定的《鄂州约法》,更明言要在三个月内开设议会,完全不考虑什么“军政”、“训政”阶段的军事政府,足见其深谋远虑。 在革命军气势高涨,如火如荼主张会师北伐之机,他却主张南北议和,早日实现和平的大局,得到了党外人士的一致好评。 如果他的主张得到贯彻,南北一统,对一心想侵占中国的日本将是有力的打击。 身为大日本驻中国的秘密特务机关,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惊动日本的内阁的。原来在1907年春天,宋教仁到东北,联络当地反清武装力量,在此期间,也得知日本正在密谋侵吞中国东北领土。 在长白山东南,有一块纵十里、宽一里的滩地,历来属于中国。朝鲜谐称之为“垦土”,译音“间岛”。 日本早就觊觎这块土地,作为向中国扩张的跳板。日本的报刊大造舆论,硬说“间岛”是“朝鲜的属地”。 日本在朝鲜的殖民当局向该地派出警察,设立了派出所,受日本参谋部操纵的长白山会,也在为日本侵吞“间岛”制造假证据。 宋教仁闻此义愤填膺,通过日本友人片山潜介绍,装扮成日本人,假名贞村,打入长白山会。他在这一带进行了实地考察,搜集了第一手资料,还将长白山会制造的全部伪证拍照携归。 路经朝鲜时,宋教仁到汉城图书馆,查阅了各种有关资料。随后又返日本,在帝国大学图书馆翻阅了大量文献图籍。 经数月努力,宋教仁在缜密考证基础上,写成了《间岛问题》一书。 书中宋教仁援引了大量中国、朝鲜、日本的历史、地理文献典籍和公私记载,并运用自己丰富的国际法知识,论证“间岛”地区从周秦以来一直是中国设官管辖之地,揭露了日本的侵略野心。 《间岛问题》书成后,日本当局深恐清政府以此为据,戳穿其编造的伪证,先是离间,劝说宋教仁不要帮助害他的政府;后又以巨款购买该书版权。 但宋教仁富贵不淫,拒卖书稿,以民族大义为重,向清政府提供了有关资料。 14 一个醉汉(求推荐票 7月,中、日就“间岛”问题进行交涉。清政府因有宋教仁的书稿,使日方制造的谎言和伪证难以成立,被迫放弃侵吞阴谋。 当然不能说“间岛”地区主权的捍卫全在于宋教仁的一本书,但这本书在“间岛”谈判中所起到的作用,是不能低估的。 正因为此,人们在论及此事时,谓之为“一本书捍卫一块国土”。 果然不久,日本方面也关注到了宋教仁的动机,发来电报,让他秘密注视宋教仁的动向。 楠秀一夫看过电报后,招来了手下商议此事后,出门坐上了黄包车向一家英国餐厅而去。 今天,他要宴请一位高官,有着中华国民共进会的会长和江苏驻沪巡查长头衔的青帮大佬应桂馨。此人与北京内阁总理赵秉钧有着密切的关系。 走进包间,楠秀一夫急忙躬身施礼:“让会长久等了,鄙人深感抱歉。现在,大街上不时有人演讲,支持宋先生的主张,交通大为混乱啊!” 应桂馨看都不看他一眼,欣赏着杯中的红酒,品了一口,见他还站在身后,叫道:“楠老板,坐嘛,你们日本人就是礼数多。” 楠秀一夫这才坐下,向应桂馨敬酒。 应桂馨说道:“现在已经民国了,还搞什么乱子,我看现在这样就轻好。这些***人真是无事生非。” 楠秀一夫答道:“我是商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在生意上能得到会长的支持,鄙人不胜感激。”说着起身又鞠躬。 应桂馨说道:“你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怕什么。”话题一转说道:“我太太很喜欢法国的那种什么梦的香水,你们有吗?” 楠秀一夫急忙说道:“是蒙娜丽莎,我们刚从法国进口,现在应该到码头了。等货到,我一定亲自送到府上。” 应桂馨笑道:“你们日本人就是会做生意。” 饭局散后,送应桂馨上车走后,楠秀一夫沿着南京路向前走,他想看看街面上的局势,不时会有人递给他一张传单,都是些各党派的宣传册。 这时,他看见一个醉汉在与巡警理论什么,嘴里叫道:“我是大总统的侍卫,你们敢拦我。”说着就动起手来,醉汉想打巡警,脚步没站稳摔倒了。 嘴里喊着:“有人要刺杀大总统时,是我第一个冲进去的,要不是我救驾,大总统,早就死了,那里还有怎么狗屁的民国。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说着,昏昏欲睡。 巡警见他一个醉汉也就不理了。楠秀一夫看着男子睡在大街上,心里一时兴起,叫来一辆黄包车,把男子拉走了。 男子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看见自己躺在一张金丝棉被的大床上,房屋里都是按西洋生活摆设的家具。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的。 这时,一个女佣走了进来,看见他醒了。问道:“先生,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男子反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说着从床上下了。女佣急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倒了。女佣爬起来,就向外面跑去。 花园里,楠秀一夫正在散步,助理紧随其后,不解地问道:“阁下,为什么要搭救一个支那人呢?” 楠秀一夫说道:“他自称是袁世凯的侍卫·······” “您怎么能听信一个醉倒在大街上,支那人的疯话呢!”助理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解说。 楠秀一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目不立而威,以严肃地口气,训斥道:“小明君,难道你不知道,随意地打断别人的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小明君急忙鞠躬行礼以示道歉:“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搭救一个醉汉?” 这时,女佣跑了过了,匆忙地说道:“阁下,那位先生已经醒过来了。” 楠秀一夫“殴”了一声,笑道:“好,我们去拜会一下。”说着大步向公寓走去。 刚走进大门口,男子迎面扑了过来,小明君急忙挡在了楠秀一夫的前面,想上前去拦住他。却不知,男子根本就不理会他,伸手就想把他推到一边去。 小明君也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右脚向前跨了一大步,伸手接住男子的胳膊,施出了柔术的一招“摔击”打法。 但是,就在他右脚跨出之时,男子的身体就已经有了本能的反击。在小明君就要摔出时,男子一击扫腿。破了他的下盘,他整个人自己甩了出去。 小明君自己一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站在一旁的楠秀一夫拍手叫好:“壮士好武艺,让鄙人大开眼界啊!” 男子这才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地方?为何带我来到这里?” 楠客气说道:“壮士心有疑虑,可以理解,不妨我们坐下来慢慢地谈谈。” 男子看见一脸怒气未消的小明君,叫道:“少来这一套,有话就在这里说,说完我就走了。” 楠秀一夫说道:“我看壮士,骨骼坚实,手骨突出,长相异于常人,对周围事物不消一顾,应该是经常出入于富贵大户之家,结交的也都是些上流官宦之人吧。” 男子也不加以掩饰,随口说:“算你还有点眼识。” 楠秀一夫说:“我与壮士能在大街上相遇,也算是我们彼此有缘,既然壮士无心交我这个朋友。还请吃了便饭再走,也不迟吗。” 男子这时也感到腹中饥饿,就势说道:“那就吃了再走。” 楠秀一夫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客随主便,吃了再走。”微笑地邀请男子移步餐厅,随后叮嘱佣人,上好酒好肉。 酒上来后,男子也不顾主人客气,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男子的神情豁然开朗,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楠秀一夫举起酒杯夸赞道:“壮士好酒量啊!” 说着男子已经把一瓶酒喝完了:“这洋酒喝着没什么味道,还是中国的烧刀子酒喝着有劲。” 楠秀一夫放下酒杯问道:“敢问壮士大名?” 男子嘴里嚼着牛肉,说道:“怎么大名,小名的。俺的官名叫武士英,知道俺的都叫俺,武汉子。” 15 醉卧温柔香(求推荐票) 武士英酒足饭饱之后,抬腿就向外走。楠急忙上前拦住。 武士英叫道:“怎么了,刚说过的话就忘了。” 楠秀一夫急忙解释说道:“武壮士误会了,楠某人也懂些江湖规矩,还请武壮士能给我一个薄面。”说着就让佣人取了些钱来,送给他。 武士英这时到显得脸有愧色了。 楠秀一夫说道:“不知武壮士高居何处,楠某也好去拜会一下。” 武士英看着摆在眼前的银元,说道:“看先生像是做生意的,不知干的是哪一行?” 楠秀一夫递上自己的一张名片给他,说道:“鄙人在南京路上开了一家日升堂,武壮士没事可来坐坐。” 武士英拿了钱财,抱拳向谢,楠一直送他出了公馆。 武士英得了钱财,走在大街上。左思右想,想当年自己是如何的威风八面,现在却沦落街头,过着东躲西藏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生活。 不知不觉走到了南京路上,想起了日升堂,索性去看看。站在日升堂的金字招牌下,看着橱窗里贴着上海知名交际花的海报,唇红齿白的诱人笑容。 一时欲火难耐,调头转进一个小巷,七拐八拐,推开一扇门,径直走了进去。不时有小姐上前与他搭话。 他都不予理睬,顺着楼梯一直往阁楼走去。隐隐听到从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叫床声,走得越近,听得越加清楚。 女人还娇滴滴喊着:“大爷,您再给点力啊!弄得奴家好不快活啊!” 武士英这时正好酒劲上来了,一把推开了房门。吓得一对男女慌乱中不知所措。 武士英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就将男子摔倒在地上,女子看清来人是他,反而变得镇静了。 慌乱中也顾不上穿衣服,大叫:“武汉子,你想干嘛,你把我的老主户都得罪了,你让我喝西北风去啊!”说着还去搀扶男子,男子慌张地穿起衣服,夺门而去。 女子指着武士英怒骂道:“自从遇到你,老娘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你马上给我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武士英叫道:“你不就是为了钱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楠秀一夫给的银元,女子看到银元,眼睛立马就直了。 转怒为笑,叫道:“你哪来的,发财了?” 女子伸手就想夺过银元,武士英却向上抛洒,银元瞬间像开了花似地,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嗡嗡声。女子高兴地捡起钱来。 武士英看着白花花地一团肉在自己面前晃悠,早就按耐不住的欲火再次被点燃,抱起女子就向床上走去。 一翻云雨过后,女子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武士英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女子问道:“那些银元是哪里来的,不会是你抢来的吧?” 武士英说道:“我还需要去抢吗,相当年,我在袁大帅身边时,不知有多少人,每天眼巴巴地想着法子给我送钱呢!” 女子一脸轻笑,说道:“你就吹吧,你就是说破大天,看有人会信你吗?” 武士英坐起来叫道:“那些银元就是别人送给我的,还请我在他的公馆里大吃了一顿。” 女子笑道:“那我到是很想听听,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会看上你。” 武士英说道:“日升堂,你知道吧?” 女子说道:“在上海混的女人,哪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号的,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品牌。连桂伈莲都是用的他的化妆品,你瞧瞧人家那个皮肤,水灵灵的。那笑容不知迷倒了多少上海滩的男人。” 武士英问道:“你想不想要,我给你去弄些来?” 女子撇个一眼他,说道:“就你,行吗?那里面的东西可是很贵的。” 武士英叫道:“只要你以后只伺候我一个人,我保证你以后都有的用。” 女子笑着说道:“那好啊,只要你能养得起我才行。” 几天里,宋教仁在到处游说演讲,得到了党内党外人士的一致好评,国人对南北议和,和平建国,有了更大的信心。 日本对此也高度重视,一旦中国统一,新政府将不再承认清政府所签的合约,日本的利益将大大受到损失。 而明治新政时所订下的扩张版图也将灰飞烟灭,化为泡影。日本绝不能容忍一个强大的中国存在,那就必须在他贫瘠之时,给他一重重的打击,使其永无翻身之日! 1894年,甲午海战后日本侵占朝鲜,11月21日,日军攻占旅顺口,展开了震惊世界的旅顺大屠杀! 清末以后,就不断地向中国派遣特务间谍,十几年来不间断的收集有关中国的所有资料,对人口分布,地区民俗,山川地理,绘制了大量的精密地图,用来研究中国,学习中国,从而为征服中国做准备。 楠秀一夫就是那个时期来到中国的,几十年下来,他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了。 他一直关注着宋教仁的一举一动,这位有着政治实干家的明星光环形象,已经引起了日本朝野的震动。不久,他将要北上,为中国的未来规划出新的篇章。 楠秀一夫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猜想到,留着宋教仁是大日本帝国向东方拓展版图上的一个绊脚石,是到了把他踢开的时候了。 这几日,楠秀一夫的秘密电台,就没有停歇过,大部分都是有关宋教仁的事情。上面还是没有发来要除掉他的意思。 这是一个极难把握成功的事情,就是天皇与内阁们也一定很难下决定。弄不好,引火烧身,反而使得中国民众同仇敌忾,将矛头一直对向日本。 但是,日本现在还没有做好要与中国开战的准备。 武士英这几日也不好过,钱花光了。也没有人去理会他了。他去无所去,就想到了楠秀一夫。 在南京路上来回转了几遍,看着日升堂的招牌就是不敢进去。 这时,坐着黄包车的楠秀一夫刚好回来,看见他站在门口,上前客气招呼道:“这不是武壮士吗,几日不见,是不是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 16 神秘来客(求推荐票) 武士英抱拳回礼说道:“楠兄误会了,这几日却有事,一时脱不开身,所以没有早点拜访,今日特来拜会。” 楠秀一夫作出请进的手势:“有话里面说。” 楠秀一夫引他来到了办公室,并客气地问他:“喝咖啡,还是喝茶。” 武士英看见墙柜上摆放有好酒,叫道:“还是给我来瓶酒吧。” 楠秀一夫坐在办公桌后,点燃一根雪茄,大方地说道:“想喝什么,自己随便拿吧。” 武士英抱起一坛女儿红,解开泥印,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一阵飘香贯穿全身。武士英再也忍不住了,抱起坛子大口大口喝起来。 楠秀一夫大叫:“武壮士真是打虎英雄武松再世啊!” 武士英抹了一下嘴,抱着酒坛说道:“听说书的人说过,武松醉打蒋门神,使得就是一套醉拳。这个我也会。”说着就比划起来,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楠秀一夫问道:“武壮士,你醉了吗?” 武士英强撑着叫道:“我怎么会醉,我从来就没有醉过。不信,我在给你打一套长拳。” 说着又要比划,楠紧忙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灵机一动问道:“你听没听说了一个叫杜心武的人,江湖人称‘神腿’,一套二十六路谭腿,使得出神入化。他还曾经刺杀过慈禧!” 武士英听到杜心武的名号,着实一怔,问道:“你和他有仇吗?” 楠秀一夫解释道:“这到没有,只是听说不久他就要来上海,他好与人比武较技,有许多习武之人都想一睹他的风采。” 武士英说道:“他的腿法厉害这到不假,但是没有传的那么神乎其神。” 楠秀一夫好奇地问道:“这么说,武壮士见过他。” 武士英说道:“当年,袁大总统派唐绍仪与南方党谈判,我也随同去了,私下里也曾经交过劲,但是都没有公开过,防止影响谈判,就不了了之了。” “当时,你也······” 楠秀一夫还想再知道一些关于杜心武的事情,但是,武士英却转移话题,说道:“能不能送我几瓶······你们这里香水啊!” 楠秀一夫脑子飞快转动,说道:“可以啊,只要你喜欢,随便挑。” 武士英高兴地,叫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看着武士英拿着包好的上好化妆品,得意洋洋地走了,小明君一脸的不高兴。 楠秀一夫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看着一堆的名贵上好化妆品摆了一堆,女子高兴极了,看看这个,闻闻哪个,武士英叫道:“现在你还信不信,我是在吹牛啊!” 女子恭敬地回话:“我的爷,都是我眼拙,没有看清您的庐山真面啊!” 武士英说道:“这些东西够你用一阵了吧?” 女子大叫道:“这么名贵的东西,我那里消受的起啊,我把它转手一卖,变成白花花的银子,给你买酒喝,不是更好吗!” 武士英说道:“财迷!随你的便吧!”武士英倒头大睡。 百乐门,上海滩最繁华的夜总会。应桂馨从他的福特汽车上下了,今夜,他要会见一位从北京来的重要人物,内阁总理赵秉钧的内务府秘书洪述祖。 应桂馨走进包房,看见一个背影正在透过玻璃窗瞭望夜上海。 应桂馨脱去礼帽,屏退左右。走到洪述祖的身边,谦卑地问道:“洪大秘书在看什么呢?” 洪述祖感慨道:“好一个上海滩,好一个不夜城啊!” 应桂馨说道:“你要是有兴趣,就在这里多住几日,也好让应某人若近地主之谊,带您到处逛逛。” “我到是真有此雅兴,就是现在的局势让人头疼啊,一想起那个鼓吹民主宪政的宋教仁,就叫人心烦啊!”洪述祖转过身看着应桂馨。 应桂馨急忙说道:“他把动静闹得这么大,那些报官又大肆的渲染报道,是让人很难办啊!” 洪述祖说道:“他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打捞政治筹码,借势压人,鼓惑人心。” 应桂馨问道:“不知赵总理有什么指示?” 洪述祖暗示道:“总理也正为此烦心啊!” 应桂馨说道:“不如我叫青帮的兄弟给他一些警告,也好让他收敛收敛。” 洪述祖看着应桂馨,吓得应桂馨心里一惊,说道:“宋教仁现在在***中的地位与影响力比孙大炮还厉害,一招不灵,就会引火上身。刚刚平息的南北对峙局面就会再起波澜。”见他没有回绝的意思。 应桂馨又说道:“难不成真让他当总理,那将赵总理置于何地?” 洪述祖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说道:“我想赵总理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袁世凯当一天大总统,他的这个总理也就是个摆设而以。而宋要的却是实权,所以现在最让人猜不透的是袁世凯,他能看着宋一步步从手里夺取自己的权利吗!” 应桂馨也猜不透,洪述祖在给自己打的是个什么哑谜。 洪述祖话题一转,说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只好辞官回乡,当我的教书匠,就把这个烂摊子甩手交给***好了,看看他们有没有孙猴子的本事,能把五指山给推倒了。” 又提醒他,说道:“应兄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为好啊!” 应桂馨心里琢磨出了一些味来,叫道:“今晚,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既来之则安之。管他明天谁当皇帝,老子照样在上海滩过着自己花花世界的日子。” 应桂馨将洪述祖推入宴席中,好酒好菜伺候着。 离宋教仁来上海的日子越来越近,日本内阁对此还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下达,都在权衡利弊,静观事变。 楠秀一夫以他在中国待的时间,近距离对中国的局势的观察了解,他认为北京那些掌权派们是不会任由宋胡来的。 宋的政治主张太过超前,与现实中国的国情不符。会触动许多人现有的利益,而他却要推翻现在的利益格局,从新洗牌。 那些手握枪杆子的军阀们,可是不认他的那一套的。 他认为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一招制敌。他也明白,日本现在还不想被拖进中国这个漩涡里,但也不想看到中国和平统一建国。 17 倒卖事件(求推荐票) 这天,楠秀一夫坐在办公室听账房,回报这段时间的营业收入,有几款高档香水销售不畅。 楠秀一夫叫来经理,问道:“是怎么原因造成的?” 经理说道:“街面上流传说,我们的几款高档化妆品,被**们在倒卖,使的那些阔太太们,以为我们以次充好,糊弄了她们,把她们当**在耍弄。” 楠秀一夫一听这话,气的在屋子里来回打转,问道:“我们的东西,怎么会到了**的手里,是不是哪家洋行在和我们竞争,才使出的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又大叫道:“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这是谁在背后搞鬼,**们手上的东西一定不是我的正品。” 经理拿了一小瓶,说道:“我已经叫人去查过了,确实是我的东西,**们把东西分成了一个个小瓶,私下里相互兜售。”说着把一瓶拇指大小的瓶子,递给楠秀一夫。 他打开一看,真的是他们的东西。叫道:“怎么会这样,是谁在偷卖?” 经理说道:“我们每一次出货都有详细的清单,自从武士英从我们这里拿走的那一批后,就发生了**倒卖事件。” 楠秀一夫一时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件事做的有些莽撞了。问道:“查到是哪家妓院干的吗?” 经理说道:“梨花巷的一家芙蓉坊的一个叫明珠的女人在卖。” 楠秀一夫又问:“她和武士英是什么关系?” 经理说道:“武士英长期包养着她。” 楠秀一夫需要想想,让他们都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小明君进来了。 小明君借机发挥,说道:“我都说过了,支那人是不可信的。现在他使我们的声誉大受损失,失去了许多老主户·······” 楠秀一夫举手示意,不要再说了,说道:“我们去会会这位明珠小姐,有可能从她的嘴里知道更多关于武士英的情况。” 黄昏,小明君与楠秀一夫坐着黄包车来到了芙蓉坊。 起前约定好的明珠,精心打扮了一番。听见叫门声,打开门看见一位头戴礼帽,一身笔挺的西装,白色衬衫上系着一条黑色领带,手握文明棍,嘴上留有胡须,浓重地报以微笑:“明珠小姐,我们可是慕名而来啊。” 明珠也接过这类号称喝过洋墨水的,一张口就是说他去过什么国家啊,见过什么外国重要的大人物,讲着一口的蹩脚的英文。 但是,脱了裤子,上了床,就见分晓了。可是今天这位给她的感觉,有着贵族的气势,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装是装不出来。 他身后的青年人一脸的冷色,根本就瞧不上她。明珠脸上的笑容立马收起来了。 楠秀一夫看出她不太喜欢小明君,说道:“你在外面等着,不要叫人来打扰我们的谈话。”小明君为他们关上了门。 明珠请他坐下,并为他沏茶。这时,楠秀一夫才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她,柳叶眉中藏着一颗黑痣,不认真看的人一般还真的发现不了。 一身金丝绣花锦缎旗袍,花为牡丹,白艳秀丽,裹在上身,把她身形簇拥的像一朵怒放中的牡丹。唇齿白皙,说话轻柔,一双眼晴较小,讨人怜爱。 突然,明珠说道:“先生,看奴家长的还算入眼吧?” 楠秀一夫自知失态,笑答:“明珠小姐,美丽的就像身上的牡丹,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啊!” 明珠问道:“不知先生,在哪一行高就啊?”又觉得唐突,解释道:“奴家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先生只当玩笑,不必作答的。” 楠秀一夫反问道:“鄙人嗅到,明珠小姐身上的香水可是来之日升堂?” 明珠笑道:“想不到先生对女人用的东西很在行啊!一猜就对。” 楠秀一夫说道:“实不相瞒,鄙人就是日升堂的东家。” 楠秀一夫见明珠眼晴乱转,直接说道:“明珠小姐所用的可是武士英所赠,我与他是朋友,想必他已经告诉你了,对吗?” 明珠问道:“先生要是来找他的,就去码头,他在那里帮人看场子。” 楠秀一夫说道:“明珠小姐误会了,今天我是专门来拜会你的。” 说着从口袋里拿住一瓶香水,介绍道:“这是刚从英国运来的皇室贵族才用得起的名贵香水,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蒙娜丽莎!” 楠秀一夫打开瓶盖,一股浓浓地芳香瞬间飘散在屋里,明珠被深深地吸引住了,陶醉其中。“我想把送给明珠小姐,不知明珠小姐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说着,楠秀一夫把香水递给她。 仅仅那个精致的瓶子就让她爱不释手。明珠更没想到他会想和她长期来往,愣了一下,笑道:“能和您这样的大人物做朋友,那是奴家的福分,求之不得啊!”说着手上不停地抚摸着瓶子。 楠秀一夫说道:“明珠小姐,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你不妨告诉我一些有关武士英的事情,好吗?” 明珠反问道:“你可以直接去问他就行了?” 楠秀一夫一副痛心表情,说道:“我也试图问过他,可是他都不愿意说,你也知道,他一个坦坦荡荡的大男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心里话,轻易说出来呢。” 明珠说道:“男人就知道要面子,明知道自己已经穷的叮当响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楠秀一夫说道:“我想帮帮他,却不知从何处下手,还请明珠小姐能指教一二。” 明珠说道:“指教谈不上,你就说你想怎么帮他,需要我做些什么?” 楠秀一夫说道:“我对他的过去不是太清楚,不知明珠小姐知道多少?” 明珠想了想说道:“我听他喝醉酒时说过一些他的事,但是都是些醉话。” 楠秀一夫却说道:“古人云:‘酒后吐真言’,多少还是有用的。” 18 引君入瓮(求推荐票 明珠回忆道:“他说,他曾经做过袁世凯的侍卫,经常出入于中南海,把一般的有钱有势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连现在的内阁总理赵秉钧等人都和他称兄道弟,没事就请他到府上去喝酒。” 见她说的吞吞吐吐,追问道:“那他就没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明珠摇摇头,说道:“这个他就没有多说了。” 楠秀一夫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明珠说:“他说我长的像他没过门的老婆。老是来纠缠我,还打伤了我几个老客户,我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你快点把他从我这里叫走的了,我都快烦透了。” 从芙蓉坊回来,楠秀一夫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武士英能不能为我所用,把他用在何处为好呢?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外面却是繁华的车水马龙,一片繁华。 这么好的一块土地,却让愚蠢懦弱的中国人所有,我大日本国却生活在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岛上,这太不公平了。一阵敲门声,把他拉回到了现实。 “进来!”进来的是小明君:“阁下,应桂馨先生刚刚打来电话,问有没有他太太要的那一品牌的香水。” 楠秀一夫这才想到,这段时间,忙着宋教仁来上海的事情了,把应桂馨都放到一边去了。是该出来聚聚了。 急忙拿起电话拨打给应桂馨,说了一阵地客气,抱歉的话,并约好了宴请的时间地点。 这回他们是在大华大酒店里聚会,楠秀一夫将蒙娜丽莎香水献上,并再次鞠躬道歉。 应桂馨问道:“不知楠老板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楠恭敬地说道:“生意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正在处理。” 应问道:“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话。” 楠想了想,大胆问道:“不知应会长可听说了一个叫武士英的人?” 应喝了一口酒,说道:“怎么,他来上海了。” 楠又问道:“他是什么人?” 应说道:“这个人可是个大麻烦,江湖上也有一号,叫酒鬼武,练得一套醉八仙,得到了袁大总统的赏识,做了一名普通的侍卫。但是,他太爱喝酒,酒后狂言。在袁世凯刚当上大总统之时,一次宴请外宾的酒会上,管不住自己的酒瘾,偷喝了要送给外宾的礼酒,还大闹了宴会,被赶出了中南海。” 楠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急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今夜只管喝酒。” 酒局散后,坐在黄包车上,楠秀一夫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让武士英杀了宋教仁,嫁祸给袁世凯!挑起南北对峙,最好是分裂中国。 那他将成为大日本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间谍,声名将享誉全世界! 他告诉小明君:“立即找到武士英的下落,不要问为什么,快去!”小明君急忙先走了。 第二天,楠秀一夫坐着黄包车来到码头,看见武士英坐在一条船头上喝酒,船尾工人们正在卸货。 海风很大,楠秀一夫一手压着礼帽,一手拄着文明棍,沿着岸边向这边走过来,武士英这时也看见他了。 楠秀一夫笑着叫道:“武壮士好不悠闲啊,我却惹上麻烦了。不知武壮士能否帮我?” 武士英问道:“说来听听。” 楠秀一夫装出一脸的难言之色,说道:“上次我送给你的那一笔货,你送给了芙蓉坊的明珠小姐。”武士英突然转过头看着他。 楠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有心要干预你的私事,而是这件事现在闹大了。明珠小姐私底下低价在倒卖那笔货,一些洋行逮住机会,大肆谣传,说日升堂以次充好,使得日升堂的名誉受损,许多老顾客信以为真,纷纷要求退货,给日升堂带来了巨大的利益损失。现在一批刚从英国进口的香水,积压在了仓库里,卖不出去。我现在手头有没有多余的现钱,拿什么给人家退啊。” 说着竟然掏出手巾擦起泪来。 武士英听明白了,这祸事是因自己而起的,楠秀一夫平时对他也不错,现在人家遇到难处,自己不能不帮,说道:“祸事因我而起,你看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挽回,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义不容辞。” 楠秀一夫叫道:“我就说,武壮士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我先把公馆抵押给银行,筹到一笔资金,把钱给老住户退了。那些人,我们得罪不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太太小姐们。” 武士英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那些老住户一点情面都不给吗?” 楠秀一夫说道:“这里是大上海,名利场,你有钱有势,别人就尊敬你。你一无是处,在别人眼里连狗都不如。” 武士英问道:“那以后怎么办?” 楠秀一夫说道:“日升堂要是能坚持下去,一切还可从头再来,要是实在必行了,就只有变卖······这一条路走了。”说着又擦起来眼泪。 武士英问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楠秀一夫等得就是这句话,哭着说道:“武壮士可还记得,我把你从大街上救起,又送你钱财······” 楠秀一夫还没有说完,武士英说道:“先生对我就恩情,武某一直记在心里,现在你有难,我自当出手相助,更何况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的.武某是个粗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楠秀一夫说道:“在这个危机时刻,我怕债主会找上门来,加害于我,想请武壮士屈身,做我的保镖,不知你可愿意?” 武士英想了想,祸是因自己而起,又有恩于他,也是到报恩的时候了,一口答应了! 楠秀一夫感激地说道:“多谢武壮士了。” 为了让武士英信以为真,楠秀一夫不惜一切代价,导演了一处,债主大闹日升堂! 楠秀一夫将公馆抵押给了银行,但是日升堂的名誉已经被毁了,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了,每天都有债主上门闹事。为了躲避,楠秀一夫搬出了公馆。 住进了日升堂在码头的仓库里,每天都是武士英给他送吃的送喝的,以前的绅士形象荡然无存,整个人开始变得消瘦起来。神情呆木,喜怒无常。 19 宪政魁首(求推荐票 眼看着,宋教仁来上海的日子越来越近,楠每天都在盘算怎么样能杀了他。还不能让人怀疑到这件事跟日本人有关。 小明君会在武士英不在的时候,将外面的消息告诉给他。他也将自己大胆的设想,向日本驻中国上海的特务机关汇报了,但是上峰并不同意他这个毫无把握的计划。 如果他一再一意孤行,他的所有行为都将受到严厉惩罚,甚至于不承认他是日本在华合法侨民,注销他的日本国籍。 1913年的3月,正是一个艳阳高照大地的大好时节,春风迎面,上海滩黄埔江的渡轮大码头上停着一艘英国客轮,悬梯缓缓落下,早已等在岸边的***人士,于右任、廖仲恺等人,焦急地等待来人露面。 只见人群中,一个头发凌乱,满嘴络腮胡,衣服陈旧,拎着一个手提箱,向他们走了过来。 于右任等人几乎不敢相认。来人走到他们的身边,叫道:“几位仁兄,别来无恙啊!” 于右任这才走上前问道:“可是遁初?” 来人答道:“难道还是鬼不成!” 廖仲恺听着耳熟,笑道:“好一个宋教仁,半疯半癫,半人半鬼,你可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啊!” 于右任看看他身后,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心武兄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还有克强,人呢?” 宋教仁叫道:“你们一下子问了这么多,也要让我喘口气,才行啊!” “那就先给你接风洗尘可好?”于右任说道。 宋教仁赞道:“我的五脏庙正缺香火,还是右任兄了解我。” 廖仲恺说道:“那就去南京路的中华楼吧。” 宋教仁叫道:“客随主便嘛!”随从叫来了黄包车,几个人直奔中华楼而去。 就在他们刚刚离去,以小明君为首的日本特务就盯上了他们。 仓库里,小明君将码头上的情况告诉给了楠秀一夫。楠一言不发,坐在那里静静地思索,而小明君却说道:“刚刚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完全就可以把他给干掉,真是太可惜了!” 楠秀一夫说道:“你走吧,我要想一想。” 小明君鞠躬行礼后,离开了。几个时辰后,武士英为楠秀一夫送饭来了,可是他怎么也吃不下,又开始痛哭起来。 中华楼的包间里,宋教仁不顾文雅,上来一盘菜,他也不顾左右,大吃特吃,一副憨厚朴实的样子。 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话:“我现在一一回答你们刚才所问的问题。” 又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才说道:“杜心武与孙先生出访日本了,那些日本人,终始瞧不起我们中国人,他喜欢与人比武,就让他去教训一下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至于我们的黄军长,在南京有事,要耽搁几天,才能来上海。” 于右任问道:“那你也不能一人只身前来啊,太不安全了。” 宋教仁放下筷子,站起身,说道:“你们刚才不是也没有认出我来吗?” 廖仲恺说道:“遁初一向就是个不太注重个人小节的人,但是,关乎到国家民族气节的大事时,他就像鬼附了身,实干家的本色展露无疑啊!”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几天里,楠秀一夫苦思冥想,既然要嫁祸给袁世凯,那就得找一个与他有关系的人,他脑袋一下子豁然开朗,想到了一个人,应桂馨! 此人与内阁总理赵秉钧有着密切的关系,只要能嫁祸到他的头上,那袁世凯就算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他翻出随身的一个手提箱,拿出了一把德国造的五响手枪,此枪小巧,有手掌大小,藏在身上不易被发现。他把枪拿在手上,反复观看,抚摸。 眼神中露出神秘地一丝不为人查觉的凶光! 武士英来看他,看见楠秀一夫手里拿着枪,还以为他不想活了。 从他手上把枪夺了下来,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要寻死啊!” 楠秀一夫哭道:“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算我想活,那些债主们也饶不了我啊!” 武士英叫道:“难到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楠止住哭,说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我说上话,只要他开口,那些债主就不敢在惹事了。” 武士英问道:“他是谁?” 楠看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上海青帮大佬应桂馨。” 武士英倒也爽快,说道:“那我们就去找他。”楠秀一夫真的没有想接下来的事情会变的如此顺利。 宋教仁来到上海的消息不仅而走,各大报关,社会名流人士,纷纷都想来拜会。弄得***在上海的分支机构,每天就像逛庙会,门口拥挤不堪,小道消息满天飞! 宋这样躲着一天两天还可以,但是时间长了,各种信息的骚扰,都会多多少少影响***人,在民众心里的形象,很难保证北上参选获胜。 于右任赞同宋,像在各地方一样,公开发表***北上参选,改组内阁。 廖仲恺却担心,上海滩鱼龙混杂,***在此的实力不强,难以保全宋教仁的安全。于右任这时想到一个人,陈其美! 此人是中华共进会会员,也是青红帮大佬,在上海还是能说上话的,保护宋教仁的安全应该不成为难题。 廖仲恺一时没有话说了。因为在***中,陈其美是排在孙,黄,宋之后,最有分量的人,他在黑白两道上都能说得上话。 于廖两人都不能下决定,最后还是要听宋教仁自己有什么意见。 宋教仁来到上海后,首先是要查看一下***在上海的党务工作,不是开会就是做报告。 对发展党员人数稀少提出了一些问题,要多发展一些青年进步人士,有新思想,对国家有抱负的有为青年。 对背景复杂的社会人士,应当加以观察,认真考察,谨慎吸收其为我党人员。 这就与孙中山起初提出的要发展一些有影响力的社会知名人士为我党所用,为尽快实现民主建国做努力,有了不同。 21 最后的演讲(求推荐票 宋教仁这时看着外面,听着他们喊出有支持,也有质疑的口号,心里反而变得越发的平静,说道:“中国缺的就是一场撕心裂肺般的思辨,才能更加的凝聚国民的爱国热情,为中国找到一条和平民主建国的道路。” 汽车缓缓驶到了剧院门口,车门打开,上海的社会知名人士一起鼓掌欢迎,簇拥着他们一起步入会场。 一千人的剧院,被人群挤得密不透风,宋教仁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登上丽华剧院的大舞台,今天他将要舞出一场影响中国百年的民主自由风! 于右任做开场介绍: 今天我党人士,宋教仁先生将在这里,面对着各国驻华使节,各界朋友。做一次公开的演说,阐述我党一贯主张的民主立宪建国的思想,对于他本人,大家多少都已经有所了解,我就不再多加介绍了,现在我们就有请宋教仁先生为我们讲说。 宋教仁站起身走向讲台,看见陈其美就坐在第一排的不远处,陈见他向自己投来目光,微笑予以回敬。这时台下人群站了起来,掌声此起彼伏。 宋教仁脱下礼帽,深深地鞠了一躬。面对话筒,看着台下好奇地目光,说道:“我是人,我是神,我和在座的一样,都在为我们这个贫瘠不堪的国家能够走上富强,贡献着自己的一腔热血。” 他停顿了一会儿,扫视了一下人群,接着讲道:“从甲午海战到辛亥革命,我们推翻了清王朝旧的制度,但是,我们的国家人民依然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一场革命,换不来民众所期盼的美好生活。却把他们带进了无尽的黑暗中,看不到光明,就没有了希望,每天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这个国家将会四分五裂!” 人们都被他的话语,吸引住了。 他又作进一步的阐述:“我所主张的民主立宪治国,首先要使国家南北统一,民族和解,放下彼此的政治隔阂,我知道这是很难做到,但是只要我们同仇敌忾,敢为天下先,为民众趟开一条血路。 让他们看到黑暗只是暂时的,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只要我们敢打破黑暗的笼罩,让心中光明之火燃烧起来,希望之光就会驱走黑暗,光明才能普照大地!这一切都需要我们合起手来,一起去实现。 ”民众再次站起报以长久的掌声,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在热情地掌声欢送中离去。 第二天,上海各大报关在头版登载了宋教仁的照片和演讲,一下子轰动了整个上海滩! 仓库里,楠秀一夫手里拿着一份小明君送来的报纸,津津有味的品读着。 小明君说道:“阁下,上峰好像并不同意我们的这次行动计划?” 楠目不转睛地,看着报纸,说道:“小明君,你想不想为你的家族争光,并成为整个大日本帝国的英雄,受到天皇的嘉奖,国民的爱戴。” 小明君说道:“能为天皇效忠,是我一生的荣耀!” 楠又问道:“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也愿意吗?” 小明君愣了一下,坚定地说道:“能为天皇效忠,为了帝国的利益,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哪怕是生命!” 楠秀一夫夸赞道:“小明君,你没有让我失望,不管这次行动成功或失败,你我的名字将会永远被世人所铭记。” 说完,楠秀一夫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小明君看见里面放着一把五响手枪。 他拿出来送给小明君,说道:“你就用这把枪杀了宋教仁。” 小明君接过枪,问道:“什么时候行动?” 楠神秘地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从南京赶来的黄兴,见到宋教仁大赞道:“遁初的一场演说,震动了上海滩,也震惊了洋人啊!” 于右任接着说道:“不知北京那位袁大头看到报纸,会作何感想呢?” 廖仲恺打趣道:“一定是寝食难安吧!”众人哈哈大笑。 离北京国会选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宋教仁也该起身北上了。 内务府秘书洪述祖给应桂馨发来密电:“国会选举前后,宋教仁尖锐地抨击袁大总统专制政治的黑暗,积极宣传责任内阁的主张,这危及了大总统的统治地位。你等若能为大总统分忧,必有嘉奖。” 应给洪述祖发电报称:“功赏一层,应不希望。但事关大局,欲为釜底抽薪法。若不去宋,非特生出无穷是非,恐大局必为扰乱。” 3月20日黄昏,应把楠秀一夫和武士英招到他的公馆,对他们说:“今晚,宋教仁就会坐火车北上,我要你拿着这把枪杀了他!” 说着应掏出楠秀一夫送给他的枪,递给武士英。 武士英看着他手里的枪,说道:“我答应你,教训他一下,没说要杀了他。” 应举起枪对着楠秀一夫说:“你不杀宋教仁,我现在就毙了他,要谁死,你自己选!” 三个人对峙了一会儿,一声枪响,子弹从楠秀一夫的耳朵边擦过。 应举着枪,说道:“第二枪,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武士英还是没有吭声,应叫道:“我看你能硬到多久,给我把人带上来!” 武士英看见明珠被蒙着眼,被夹着推到自己面前。应走到明珠面前,举起枪问道:“那我要是一枪把她给毙了,你会不会答应呢?” 武士英听到她的哀求声,叫道:“好,我答应你。” 应说道:“这件事办完,有我在,我保你没事,以后在上海滩,有你想不仅的荣华富贵。” 晚上10点,去往北京的火车站,来送行的有于陈其美、黄兴、陈劲宣、宋教仁、廖仲恺等,鱼贯而行。 走至车站入口的剪票处,宋刚伸手去取收票员剪过的车票,突然一声枪响,宋就用手摸着他的腰,大叫说:“我中枪了,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穿黑呢的汉子,从人群中不顾一切地窜逃。 于右任这时非常镇定地说:“现在一方面要追捕凶手,一方面赶快送入医院,我去找车子。” 22 杜心武归来(求推荐票 他急忙跑到车站外的停车场,找到了一辆汽车,把宋扶上汽车。一方面令留下的送行人赶快报警追凶,这边则令司机开快车送至靶子路沪宁铁路医院。 宋这时神志还很清楚,他用手把于右任的头拉到胸口,喘息地说道:“我痛得很,恐怕活不下去了,今以三事奉告:一)所有在南京、北京及东京寄存之书籍,悉捐入南京图书馆;二)我本寒家,老母尚在,如我死后,请克强与公及诸故人为我照料;三)诸公皆当勉力进行,勿以我为念,而放弃责任心。” 武士英随着人群跑出火车站,自己的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刻,自己是开了一枪,但是卡壳了,没有打响。 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他看见宋教仁扶着腰倒给了于右任的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枪又是谁放的? 他跑到仓库去找楠秀一夫,看见的却是明珠倒在了血泊里。他又去日升堂找,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他在去应公馆,找应桂馨想知道明珠是怎么死的。应知道宋中枪了,但是还没有死,正在医院抢救,有可能下肢瘫痪。 应面对武士英的质问,应却反问道:“她死了,她怎么会死呢,我不是已经把她放了啊!” 武士英问道:“不是你杀了她,还能有谁?” 应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和我毫不相关的***我杀了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武士英也感到脑子有些慌乱了。 第二天,各大报关纷纷大肆报道宋教仁被刺事件。医院医师会诊急救,院方认为伤势很重,必须开刀才能有望。 为了争取时间,遂在12时30分送入手术室开刀,用钳子从小腹取出子弹,发现子弹有毒,虽然流血不多,可是却十分痛苦,呻吟辗转,凄苦之情,惨不忍睹。 午夜2时,院方再集外科医生五人第二次开刀,把肠缝补涤洗,取出食物及污血,然后合口。 宋教仁几度昏厥,不过神智还算清楚,反复地说:“我为调和南北事费尽心力,造谣者及一班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受痛苦也是应当,死亦何悔?” 3月22日清晨,宋病势恶化,双手发冷,目睛仰翻,嘴里说:“我们要集中全国力量一致对外。” 延至早上4点钟,已不能言语,只以黯淡的眼睛环顾四周,作依依不舍状。黄兴、于右任、陈其美、范鹤仙等均围侍病榻旁。 黄在宋耳旁大声地说:“钝初,我们会照料你的一切,你放心去吧!” 宋用力睁开眼睛,眼中泛起了泪珠,慢慢慢慢地断了气。 黄兴、于右任等伏尸恸哭。陈其美捶胸跌足说:“不甘心,此事真不甘心!” 宋教仁断气是在3月22日午前4时,于23日午后3时大殓,陈其美亲自替亡友去买棺材,花了200银元,同时请了相馆的人来给宋遗体拍照。 拍照时黄兴主张让宋衣冠整齐,以符生平的光明正大。 范鹤仙则认为宋氏遭此惨祸,不可不留一历史性的照片,必须把赤身伤痕也摄出来,于是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摄赤身的,一张摄正冠礼服。 随孙中山去日本的杜心武听到广播和报纸上纷纷报道宋教仁遇刺身亡的事情,一时还难以相信。等到他回到上海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懊悔没能随他一起来! 此事件以经报道震动世界,袁世凯为了给国人一个交代,下令追查凶手。武士英,应桂馨,洪述祖,纷纷落网。 案件最后查明,是以应桂馨,洪述祖为首的利益小集团,雇佣无业军人武士英刺杀了宋教仁。 此事也被猜测为是内阁总理赵秉钧所为,不久被迫辞去总理之职。 整个事情好像就以此了结了,但是杜心武以一个武林人士的心理分析,却有着许多疑惑。 武士英怎么会去刺杀宋教仁,难道他不知道我和宋的关系吗? 做为一个真正的武林中人,他应该知道学武先学德,武德不好的人,师傅是不会把真功夫传授给你的。武学传承必须人品为上,这是武学的命脉,也是武林的规矩。 杜心武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进了闸北监狱。 他要看看这位醉八仙,在没有酒喝得地方,能是什么样子的。杜心武的出现使武士英感到了作为一名武学传承人的内心的愧疚。 杜心武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宋教仁?” 武士英嘲笑道:“我说不是我开的枪,你信吗?” 杜心武追问道:“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证,是你杀了他。” 武士英大叫道:“我没有!” 杜心武怒斥道:“开创醉拳的一代宗师苏灿,晚年,将醉拳的精髓传受给你,你不但没有将其发扬广大,却误入歧途,害了自己,也害了一名要将中国带入民主建国的有志之士,百年后,你的罪名将是扼杀了民主。” 武士英越听心里越乱,大叫道:“少说那么多,还是手里面见真章。出手吧!” 说着武士英一招铁拐李杖击打法,长臂为杖,手为锁勾,向杜心武直击过去。杜心武出手迎击,只做招架之势,不予回击。 武士英大叫道:“杜心武,你到是出招啊!” 杜心武叫道:“武林中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小人,才使得武学一步步走到了绝境。” 武士英又使出一招汉钟离逍遥掌,此掌法有十二种变化,捕,蹦,披,挂,掏,勾,取等。 杜心武人称“神腿”,神在哪儿呢?拳打三分短,脚打七分长,但凡腿法快的人,身法变化都会很灵活。 武士英的每一招变化,都会被杜心武以拳相克,以身法化解。 武士英打得不痛快,叫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开的枪吗,只要你能和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我就告诉你实情。” 杜心武被激怒了,叫道:“好,一言为定。” 武士英叫道:“使出的你的二十四路谭腿,让我开开眼。” 2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求推荐票 武士英变招为吕洞宾的玄空剑法,弹指为刃,削掌为锋,脚踩五行八卦,有醉里舞剑八百里,一副神鬼莫测的架势。 杜心武也拉开了架势,谭腿讲究大开大合之势,引敌入瓮,敌动我动,敌退我进,必须能使的对手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进攻之势。 武士英连削带打,杜心武的腿法使的密不透风,二人打了有几十回合,不分上下。 腿法在于空间的大小,武士英为了能破他的腿法,故意向墙角避退。杜心武看出他的心思,及时改脚为手,打出一套心意六合拳,把武士英逼在墙角,使他不能踩出八卦的五行方位来。 武士英再变招为蓝采和采花手,此手法,在于柔中发力,寸打寸长,脚法绵缓,使出的招式都痛打在对方身体的关节部位,使其发力迟缓。 杜心武见占不到便宜,变攻为守。武士英见机使出何仙姑的荷花手妙法,纠缠着杜心武,不能使他脱身。 两人你来我去,打的畅快淋漓。早已经过了一百招开外,杜心武见机跳出他的包围圈,说道:“好久都没打得这么痛快了,武兄的醉八仙招招变化,看似不同,又能见机拆开了打。我见过会打醉拳的人很多,但是没有谁能把醉拳打得这么精妙随心,而不被对手的拳式迷惑的,不知武兄能否讲解一二,醉拳的精髓妙法。” 武士英由衷地说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现在我就将苏乞儿的醉拳心法说给你听,能记住多少,那就看你的悟性了。” 武士英有意想将这套拳法传授给他。 铁拐脚癫天地蹦,心随步法笑苍生。 郭老骑驴只途穷,不看众生妄痴情。 玄空妙法神鬼惧,八百里挑剑无人敌。 蓝采花香醉迷人,仙姑荷叶托乾坤; ······ 杜心武心里默念几遍,但是还是不得要领,一心想弄清宋教仁被刺的事情。 不顾武士英有心教他,急切地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是谁杀了宋教仁?” 武士英还沉浸在他的醉八仙里,被杜心武一下子拉了回来,说道:“日本人!” 杜心武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是日本人呢?” 武士英解释道:“开始我也是一头雾水,进了牢房后,我才有时间把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想了一遍,枪是应桂馨给我的,当时卡壳了,而且我的那把枪的子弹是没有毒的。后来却变成了有毒的。我想到了枪,原来的主人是楠秀一夫的,枪是他送给应桂馨的。” 杜心武追问道:“你说你的枪卡壳了,那么那一枪又是谁打响的?” 武士英说道:“开始我以为应桂馨,还派有其他人,但是法庭上他说,就我一人。从宋教仁身体取出的子弹,又与我的枪吻合,这就有多出来了一条疑惑?” 杜心武想到了,问道:“你是说,在你的枪卡壳的同时,有人在用同一把枪,射向了宋教仁。” 武士英说道:“警方不是在应的公馆里找到了一把五响德国造的手枪吗!应桂馨在法庭上说他没有用枪射杀宋教仁,那一枪又是出自谁之手呢?” 杜心武明白了,说道:“所以你说是日本人。” 武士英进一步解释说:“从刺杀之事发生后,明珠死在了日升堂的仓库里,还有就是楠秀一夫从此消失不见了。” 杜心武走出监狱,还记着武士英最后说过的一句话:“就算你找到了楠秀一夫,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一枪是他开的。” 杜心武知道,武士英能告诉自己这些,对他来说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心爱的女人都已经死了,而他也已经看透这个世道,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心灰意冷了! 但是,杜心武还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他想要找到真凶,不为别的,就为证明醉八仙武士英没有辱没武林中人的名誉! 后来,有人给武士英送去了一坛女儿红,不久,就死在了牢房里。死时,口吐白沫,像是羊角疯发作,双眼突出,斗大如牛。 杜心武曾经混迹于青帮,知道黄金荣在上海的势力,请他帮忙找楠秀一夫的下落。 日本内阁没有想到刺杀宋教仁的事情办的如此顺利,首相嘉奖了楠秀一夫,这件事情也被永远的保密起来了。 经过青帮的秘密查找,楠秀一夫躲进了日本驻上海租界领事馆,小明君躲进了虹口道场。 杜心武以一个武学之人的名义,向虹口道场递去了名帖,想与小明君切磋。小明君以柔术和空手道之技,在日本青年新秀中享誉盛名。 对杜心武的名声,他也早有耳闻。同孙中山出访日本,就与许多日本剑道名家有过交流。 小明君看着杜心武的名帖,心里想着要是能击败他,自己不但在日本,在中国的武林中也将扬名天下,这将对中国人引以为豪的武学是一次沉痛的打击。 小明君自做主张,请来了各大报关的记者,就回应杜心武的挑战书一事,召开了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刚刚落幕的宋教仁刺杀事件,再次被炒作起来。 杜心武没想到他会如此高调的回应,本来只是一场私下两人的比武,现在变成了一场中日武学对抗。 杜心武一下子被舆论包围,有人纷纷在说,宋教仁被刺事件与日本人有关,他是要为宋教仁报仇。 为了躲避舆论的纠缠,他躲进了华界的慈云禅寺,潜心修行,钻研武学。 以应对这次比武。小明君也开始加紧练习柔术,与他的对练的人,有的被他打残,有的打伤。他也搜集来有关杜心武的资料加以研究。 对于中国的武学,他了解不多,武士英的那一摔,出乎他的预料。 楠秀一夫对小明君的这种做法表示不明智,中国受列强欺凌多年,国内局势又是一盘散沙,民众急需一种力量焕发出民族自尊心与凝聚力。 24 禅寺静修(求推荐票 而在宋教仁被刺的敏感时期,民众心里疑惑重重,现在挑起中日对抗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日本领事接受了楠秀一夫的建议,把小明君叫到了领事馆,就比武之事,进行认真的磋商。 日本领事就虹口道场,事先没有将此事向领事馆回报,就私自公然对外发布与杜心武的比武,对小明君当面加以严厉的批评。 领事斥责道:“在这非常时期,你的行为有可能挑起中国人对我国的民族仇视情绪。现在我们正在与南方的孙中山进行友好的合作,而有可能再次被你的愚蠢行为给毁了,大日本在华的利益是明治天皇所定的国策,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小明君深深地跪倒在榻榻米上,不敢抬头。 楠秀一夫思虑再三,问道:“小明君,你有多大把握能够战胜杜心武?” 小明君傲慢地说道:“我正在对杜的武学认真的加以分析,希望能够在我的手里打破中国武学不可战胜的神话。” 领事“啪”的声,拍响了桌子,大怒:“你太不知此事的严重性了,你对对手一点都不了解,就敢狂妄自大!” 楠秀一夫急忙撮合道:“事已至此,还请领事大人息怒,尽快想出一个办法,能将此事的影响化解到最小程度,以便对帝国的利益,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领事怒气未消,说道:“虹口道场必须登报说明,此事只是一场中日武学的友好民间交流,与各国政府无关,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中日两国邻邦的情谊。” 杜心武不了解小明君,但是对日本的空手道已经有些了解。 空手道注重实战,快打快收,出拳如风,收拳如钟,没有良好的基本功,是做不到收发自如的,身体需要快速的平衡感与稳定性,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移动身形步法。 实战中冲拳,踢腿的时间,要求在拳面击中目标时,瞬间的冲击力度非常大,为了能受得住打击,身体各个关节的固定,特别是变化多端的腿法,常常需要单腿站立,所以平衡感和瞬间移位就很重要。 杜心武的师傅徐矮子在十二路谭腿的基础上有添加了十路,徐氏二十四路谭腿,武林中人称作:虚实二十四路,谭腿动作彪悍,在于瞬间的爆发力,速度要快。 原来的十二路以攻击对方的膝盖一下位置为主,被攻击者身体下盘会自然收紧,使得对方很难站稳身体。 徐矮子改良的十路,是在对方收紧下盘的同时,击打对方的腰椎,颈椎,肋骨,下颚,后脑,前额,招招都很毒辣致命。 前十二腿在于击倒打伤打残,后十路就是直接打死对手,不留任何余地。 离比武之日越来越近,上海的各大报馆也是越发地跟进报道。 小明君经过多日的潜心研究,发现谭腿与空手道的腿法有些近乎相似之处,都比较注重攻击对方的下盘,要想在腿法上与杜心武较劲,不如改用柔术。 将他的各个关节打散,最终把他打成一个废人,给中国武学一次沉痛的打击。 杜心武在慈云禅寺静修,寺院主持惠善大师与他有过多次交流。 一日,杜心武在练功,惠善大师来访。看到他的拳法精妙,刚劲有余,后力不足;招招凶险,不留退路,有与对手同归于尽之势。 杜心武看见大师,收了腿法,上前来行礼。大师口诵佛号,予以回礼后,问道:“刚才施主所练得可是十二路谭腿技法?” 杜心武反问道:“大师可听说过徐矮子此人?” 惠善大师顿时一惊,说道:“武林中人称他为拳疯子,一身武学精湛怪异,把各门派的武学都不放在眼里,道光年间,江湖传闻曾经十天里连战五大门派高手,从无败级,从此就在没有出现过。” 杜心武接着讲:“他隐居在了武当山中,后来,机缘巧合我拜在了他的门下。” 大师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此腿法一定还有他的精妙之处。” 杜心武将徐矮子如何又添了十路一一讲给了大师听。 大师问道:“江湖中一直盛传着一个传说,与施主有关。”大师没有明说,但杜心武知道这件事。 当年,八国联军闹北京后,义和团被清朝镇压,杀死了许多武林人士,慈禧从西安返京,夜宿华山便道,被一群黑衣人截杀,幸有火枪队保护,才得以幸免。 那一群人中就有年轻气盛的杜心武。 大师接着又问:“徐施主,现在人在何处?” 杜心武回答的很直接:“我已多年不知他的行踪,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大师口诵佛号,问道:“杜施主,对这次中日比武有何看法?” 杜心武会心一笑,说道:“日本人有意要以此打击中国武学。” 大师说道:“我本是方外之人,不该管尘俗之事。但是,而今正是多事之秋,国事怏怏,民不聊生,南北貌和神离,恐有一日,战事再起啊!” 杜心武说道:“我虽为***人,但自从遁初死后,***的种种不堪做法,使我心灰意冷,我以有意抽身离去。” 大师不解问道:“那又为何要与东瀛人比武?” 杜心武说道:“武士英在死以前,我去看过他,告诉我,他没有刺杀宋教仁,而这背后却与日本有关。我本想一探究竟,没想到日本人将此事大肆传播。” 大师问道:“他的死,也与东瀛人有关?” 杜心武说道:“我相信,他是知道酒里有毒的。但是,他心里有愧,愧对一代醉拳宗师苏乞儿,愧对武林同道,辱没了习武之人的名誉,才喝下了那坛毒酒,想以死谢罪!” 大师听完了杜心武的话后,口诵佛号为一名冤死的武学人士超度。 25 大战虹口道场 惠善大师亲自为杜心武打开山门,送他出行。山门外早以有车在等着他,杜心武看见是陈其美亲自来接他,大为不解。 陈其美走上前说道:“这是孙先生的意思,希望你能旗开得胜。” 这时,早早等待的记者们,拿起照相机,围了上来,一阵追问。 杜心武在上车前,说道:“中国的武学博大精深,中国武林中人都有尚武精神,我们的民族不会永远是一盘散沙,振兴中华,武林有责!” 下车时,陈其美告诉他,宋教仁就是坐着这辆车遇害的。杜心武整个人为之一振! 虹口道场的门口早已站满了日本武士,每个人都是怒目圆睁,迎送着他们走进去。 小明君已经虚席以待很久了,这将是他来中国,迎战的第一位武学人士,他要击倒他,重重地给中国武学以打击。 杜心武他们知道日本人的规矩,很礼貌地脱去鞋子,盘腿坐在了对面。两边坐着是一些上海的知名人士。 小明君跪坐着深深地向他们鞠了一躬,说道:“今天的比试,将是一场光明正大的,不带有任何的阴谋的中日武学交流,请在座各界人士作证。” 他又看着杜心武,问道:“不知杜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杜心武气定神闲地说道:“有话等打完了再说,才有意义,不是吗?” 小明君微微一笑,说道:“我喜欢杜先生的气魄,好,那就开始吧!” 周围的人都撤离到安全区,两人站在场中央,施礼后,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小明君先人一步,快速的一招侧踢,就在要打中对方脸颊部位时,杜只微微向后移一寸半步,就轻易避过了。 但是,这只是试探性虚招,就在杜要劈腿扫对方下盘时,对方瞬间移位,转身180度,凌空劈下,原来是一招连环腿。 杜展交叉双臂击挡,对方力道威猛,杜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才得以化解。 一招试探性的开场,使得杜心武对小明君的力道功底有了几分初步的了解。 杜心武没有和他拼腿,而是拉开了心意六合拳的架势,何为六合?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内阴外阳,内外贯为一气,“上虚下实”的打法。 上身永远松快不着力,功力蕴藏在下身。上身如天,下身如地,处惊不乱。 小明君见杜心武一副悠然自得的状态,不被他所影响。 小明君再次发力,攻击杜的中路线,腰胯部位,想打垮对手的身形,杜见势快速逼近他的身体,近打近攻,使他的脚法不能随意施展开来。 杜使出一招劈拳,直击对方的肩胛骨。小明君没有想到杜心武不和他拼脚力,而是以拳击打,打的小明君措手不及,一时乱了章法。 他只好收腿为掌,迎击杜的劈拳。这时,杜心武见对手被他的拳法迷惑住了,突然向外抽身,双脚大跨,使出一招双鞭甩尾,脚点直向心窝蹿去。 小明君这时吓出一身冷汗,就势一掌击出,就在脚与掌相接之时,小明君感觉一阵手臂巨震,整个人被打的飞了出去。 周围人看到这一刻,一脸的惊讶状,刚才杜心武还一直是处于下风,只有招架之力。但是,瞬间的变化,小明君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被打的倒在地上的小明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就在大家以为这场比武就此结束了。可是,小明君却从新站了起来!抖了抖被震的失去知觉的胳膊,又走上比赛场地。 杜心武已经胜券在握了,出招也就更加的随心所欲了。他想快速的结束这场比武,主动出击,双掌连环出击,虚实互换,只求一招制敌。 小明君看出他打出的是快打快收的架势,这时,小明君突然架住了杜的攻势,脚下一转,重重地将杜心武摔倒,并缠住了,使得杜心武不能起身。 原来小明君见空手道不能有效的制服住杜心武,使出了柔术。 这时,小明君双脚用力像螃蟹的大钳子一样,死死扣住杜心武的一条腿,并想掰断。 这时就要看谁的耐力更加的顽强,杜心武只有一条腿能动,无法站立起来。 俩人已经是大汗淋漓,精疲力尽,在做着拼死一搏! 小明君突然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趴在杜心武的耳旁低声说道:“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打死宋教仁的那颗有毒的子弹是我开的。” 杜心武听后,双眼顿时暴睁,大叫一声,周围人以为他的腿断了! 杜心武双手松开了小明君的脖子,小明君借势坐骑在了杜心武的身上,正想全身发力掰断他的腿。 突然,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杜心武双掌撑地,高仰起头,一招蝎子摆尾,那条能动的腿,狠狠地击中了小明君头上的百会穴。 整个人被杜心武弹倒在两米开外,摔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周围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都在等小明君能再次站立起来,但是,小明君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 杜心武靠一条腿艰难的爬了起来,人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他。还是没有见小明君起来。 这时,有武士上前去查看后,大叫:“小明君死啊!”人们顿时被这个可怕的叫声镇住了。 日本武士纷纷围了上来,陈其美见事情不妙,驾着杜心武想趁乱离开,但是被门口的武士拦住了。 陈其美叫道:“比武难免会有死伤!”但是,日本武士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又用日语解释了一遍。 其中一个带头的武士指着杜心武说:“他必须留下来,听后我们的裁决。” 杜心武怒斥道:“是他,就是他开枪杀了宋教仁!” 陈其美以免事情闹大,局势不好收拾,说道:“这件事,等我们回去认真调查再说。” 武士们叫把杜心武了下,陈其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大叫:“谁敢上来,我就打死谁!”并鸣枪时警。 局势有点失控了,这时,突然走进一群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将他们与武士分离开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中心,一名穿着褐色西装的男子从宪兵中走了过来,陈其美见是日本驻上海领事。 领事向他们鞠躬,说道:“杜心武你可以带走,但是贵党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理由。” 陈其美只想快点脱身,说道:“就比武中的意外情况,这是谁也不没有预料的得到的,我党一贯与贵国都是友好的,这一次孙先生访日,足见我党的主张。希望不要因此而伤了我们彼此的友情。” 陈其美见领事不满意,又说道:“此前已经说了,这只是一场民间的中日武学交流,对于死者,我们表示痛心,我党一定会给死者一个合理的补偿。” 领事要求道:“贵党必须派代表出席死者的葬礼。” 陈其美没想到日本人如此咄咄逼人,说道:“这件事,我党会研究决定的。”说完也不理他,扶着杜心武走出了虹口道场。 后记,日本就此事多次与***交涉,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杜心武从此离开了上海,但是,故事还没有完,1937年,北京卢沟桥事变,日军攻占了北京,楠秀一夫又再一次遇见了杜心武······ 26 夺占青岛(求赏 民国3年7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当时因为战争只在欧洲,故一般人习惯地称之为“欧战”。 欧战的直接导火线是因为塞尔维亚和奥国交恶,奥国皇太子斐迪南出巡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被刺,塞尔维亚被指为暗杀的主谋。 奥对塞宣战,俄国助塞,法国助奥,比利时中立,德侵比,英国助比利时,遂各相宣战,大战于是爆发。 袁世凯接到各国宣战公文,乃邀集黎元洪、徐世昌、梁士诒、孙宝琦等密议应付方略,决定采取中立立场,于8月6日公布《局外中立条规》。 欧战期间,列强并不放弃在中国的既得利益,而且互相要吞吃对方的利益,因此,中国的处境反而更为困难。 德国在东方缺乏盟友,因此,它是独力作战,在中国要对付英国、俄国、法国和日本。 它首先在北京组织了中德协会,以联络在中国方面的朝野人士,其后又组织了一个秘密团体,名叫巩固团,以联络中国人和朝鲜人,排除日俄两国为宗旨。 日本政府根据1911年7月13日,所订的英日同盟,有义务要帮助英国,同时为了确保东亚的和平,所以向德国提出了最后通牒。 要求德国在中日两国海面上的军舰完全解除武装,无条件把胶州湾交付日本,以便“将来”归还中国。 德国驻华代办马尔参公开宣布:“德国可以考虑把青岛交还中国,但是日本也应将台湾交还中国。” 8月16日日本驻华代办小幡警告中国不得从德国人手中接受青岛,否则日本将认为中国是自行破坏中立。 8月23日,日本政府因德国没有满意的答复,于是正式宣布对德国宣战。 同一天,德国代办马尔参又向袁政府表示,德国愿将胶州湾租借地无条件交还中国,但袁政府这时不敢接受,电请美国政府代为接受,然后转交给中国。 可是不待美国答复,日本已向胶州湾采取军事行动了。 日本认为欧战是它排斥列强在中国的势力,独霸远东的大好机会,它所顾虑的只有一个美国,因为美国未曾卷入大战漩涡,同时在中国问题上是比较主持正义的。 日本首相大隈曾致电美国政府,进行试探,强调日本没有侵占中国领土的野心。可是就在这个电报发出不久,随即利用对德国宣战之名,向中国发动大规模侵略。 民国3年9月2日,日本陆海军2万多人配合少数英军,组织所谓英日联军,突然在山东龙口和莱州附近地区登陆。 照道理讲,退一万步,日本要进攻德军,只能以胶州湾德军驻防区为目标,可是日军却先侵占莱州半岛,这就证明日本的野心是乘火打劫。 9月6日,日军马队500人开至莱州,在城西扎营,3日后日军乃正式接收管理莱州,居民欲逃不能,四乡人民则逃散一空。 接着日军又占领了平度县,军队们滥向县知事苛索,要1000头牛,2000只鸡,1000头猪,米面草料50余万斤,大车1500辆。 县知事因不胜其扰,乃逃之夭夭,却又被日军捉到,像对待犯人一样加以监禁。 同时日军进占即墨和胶县,自行发行军用票,占据县衙门和电报局,强占民房,反令房主人露天睡眠,令妇女在房中陪日兵。 天雨则在堂屋中生火烤湿衣,把门窗桌椅拆下来引火。总之日军已把中国城镇当作了占领区,邮电员公然检查邮件,男丁被勒令挑水拾柴。 日军司令部竟公然在平度县的乡村张贴布告说:“如该村有一人犯妨碍日军之罪,则该村人民全体问斩。” 很多无辜乡民被认为有妨碍日军的嫌疑被杀。 日军于11月7日攻下青岛,德军有2300余人被俘,事前德国守军接有德皇的令电,叫他们不必死守。 11月14日,胶州总督华德克被解往日本东京本愿寺监禁,这一天恰恰是德国占领青岛的17周年。 日军攻下青岛后,袁政府乃请日军自山东半岛撤退到胶州湾租借地,可是日本政府则不加理会。 袁又分别照会英日两国政府,宣告撤销前所划定的交战区域,请撤退前此占领山东半岛的各地军队。 日本政府不但仍然不理,且在山东已占领的各县设立民政署,架设军用电线,驱逐青岛海关人员,完全把山东当作战利品。 民国4年1月间,中国照会日本要求撤退驻留山东的军队,日本根本不理,更在1月18日以交还青岛及撤退山东戍兵为词,附列交换条件和觉书等,向袁政府要求秘密谈判。 这个文件的内容分为二项:一是条款,预备以条约的形式订立;一是觉书(中国方面称为劝告书),准备以提文方式成立,这也是国人所仇恨的卖国二十一条约的初本。 廿一条,包罗万象,集众大成,势力由东北、内蒙以至闽、浙,权利由建铁路、开矿产以至开商埠、内地杂居。 甚至第五项要求政府机关设立日本顾问,两国用同一军械,警察由日本训练,小学用日本教师,日本僧人到内地传都。 凡此苛刻条件,想以雷霆之压力,一鼓而使我中华屈服。若使遂其所欲,真可亡国。 袁世凯忿忿地在日本人留下的《觉书》上批注:荒唐荒唐! 世间事,越想秘密,越易泄漏。日本向中国要求秘密谈判的消息,在中国各报都刊登了出来,外国报纸的驻京访员也纷纷撰写长电回国。 美、俄、英三国乃电令各该国驻日公使向日本外务部要求,希望获知中日秘密谈判的内容,尤其是日方的条款。 日本经不住国际压力,乃将其中较为普通的十一款以正式文书通知各国。 27 燕子李三(求赏 山东陷入一场战乱之中,民众纷纷向中原内地迁移避难。天津,京城成为了有钱有势之人的首选之所。 中原嵩山少林寺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随着难民的不断流窜到河南,河南总督倪嗣冲,不但没有开仓放粮,救济难民,而是以保定安民的借口,下令驱赶,同时又加大钱粮的征收,以备作战。 难民居无定所,冻死饿死之事,时有发生。 少林寺开仓救济,难民纷纷赶来,粮食渐渐地不够吃了。同时也惊动了地方官府,军警大批人马,把寺院给包围了,收缴了寺中的余粮,并驱赶难民,责罚众僧。 寺院开始断粮了,不得已要遣散僧侣,年老的不愿离去,年少的自行还俗。 这一日,在简陋的禅房里,老和尚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济源,当年你叔叔把你交给我,是想给你寻个安身之处,但是,现在······” 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和尚也当不成了,你还是去找你叔叔,去吧。” 小和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叫道:“师傅,我从小在寺院长大,求您不要赶我走。”说着叩头,久久不愿起身。 老和尚默念佛号,手中念珠不停地转动,说道:“心中有佛,处处都是禅堂,不要为此而挂怀。” 小和尚已经流下了眼泪,叫了一声师傅。 老和尚手上的念珠停住了,说道“出了院门,就是江湖,心要存善念,不可一武压人。”说着将念珠套在了他的手上。 又回身取来一个包袱,说道:“这是为师给你备的一些干粮,在路上吃,切记,不到万一,不可随意打开。” 小和尚没有接过包袱,反而说道:“师傅,这些还是您自己留着吧,我会化缘的。” 老和尚听到他如此说,心里欣慰不少,说道:“此去路途远,又是灾年,沿途恐难有善人愿搭救你,还是拿着吧。”说着硬塞到他手里。 小和尚手托着包袱,看着老和尚坐回草席上,闭着眼念起经,在没有说话。 小和尚抱着包袱,磕头,说道:“师傅,我走了,您老人家保重。” 老和尚说道:“去吧,去吧,佛祖会保佑你平安的。” 小和尚站起身,背起包袱,合十行礼后,大步走出了少林寺。他要去天津找他的叔叔,江湖人称:燕子李三! 中日谈判陷入了僵局,袁世凯委任陆徵祥为外交总长。 中日双方在北京中国外交部开第一次会议,中国出席人员是:外交总长陆徵祥、外交次长曹汝霖、秘书施履本。 日本出席人员是:公使日置益、参赞小幡酉吉、书记官高尾亨。 中方无法容忍日方提出的第五项条款,谈判显然变成了拉锯战。 天津一下子涌进了许多大财主,偷盗事件不断发生。 燕子李三瞅准这个时机大干了几票,连洋人的商行都没有幸免,险些酿成外交事故。 此时已经惊动了天津的警备司令部,大批军警开始搜捕可疑人员,但凡是拿不出证件的人员,一律带走,一一甄别。 看着一大堆的金银珠宝,摆在自己面前,燕子李三也开始犯难了,银票还好说,这些东西,想带也带不走。 他想了一会儿,既然带不走,索性就把这些东西送人,送给谁,最为稳妥呢? 他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一个词来,丐帮,穷苦人!他趁着夜色,背起包袱。 来到丐帮聚集地城西的破庙,抹黑潜行。 沿路不断有睡着的难民,他随手掏一点,悄悄地放在她们的身边,一路走过,包袱也掏空了,他像如解负重,转身向回走去。 这时,却被几个人给发现了,只见他一身黑衣蒙面,还以为是歹人,几人手提棍棒,将他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他见几人衣衫褴褛,面有恐惧之色,掏出一把银元,摆在手里,说道:“兄弟们,一定是从山东过来的吗?” 几人手提木棒,严阵以待,却目光都停留在了银元上。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说道:“我是来给你们发钱的,不信你看。” 说着把银元抛洒给他们,几人见钱眼开,顾不着盯他了,都去捡钱了。他急忙抽身离去。 一人见他,轻而易举的就跃上房梁,吃惊地叫道:“你是燕子李三!” 其他人这时也回过神来张望,他过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言语,消失在了夜色中。 济源一直沿着平津线走,不知道路了就打听,遇到林子就找野果吃,晚上睡在树上。 沿路极少能化到缘,一路上他看到的是一片荒凉,乞讨之人,随处可见。走了一周,才看见了天津城。 一想到就要见到他离别多年的叔叔,他忘记了一路的疲劳,打起精神,随着人流涌进了城。 可是,偌大的城里,他怎么才能找到叔叔呢,只知道叔叔叫,李景华。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这时,巡警在张贴告示,一群人围在那里不停地议论着什么,他凑上前,听到有人说道:“听说大盗燕子李三,偷了洋人的商行,把钱财都分给了穷人。” 有人小声赞道:“洋人骑在我们身上拉屎拉尿,这回总算有人为我们出了这口恶气了。” 有人叫道:“偷的好,这才叫侠盗!” 这时,巡警听到,走了过来,看着人群,吼道:“说什么呢!” 又指着黄榜上画像,叫道:“谁但凡知道燕子李三的藏身之处,举报者有赏,窝藏者有罪,都听到了没有。”人群纷纷离去。 济源瞅了一眼画像,面目消瘦,眼神却似曾相识,巡警见他看的入神,问道:“小和尚,你见过他吗?” 小和尚回过神来,刚要说什么,却被人撞了一下,包袱散落在了地上,几张饼掉了出来,被几个乞丐给看见了,一拥而上,抢了个精光。 40 庄园有鬼 他小声说道:“我进去看大妈在不在。”说着人影不见了。 他抹黑来到大妈的门外,屋里没有点灯,叫道:“大妈,我来了!”里面没有回应,他伸手去推门,刚要敲,就被人拦住了。 他转身一看,吓了一跳,大妈就站在他的身后,吃惊地问道:“您怎么在······” 大妈说道:“我睡不着,就一直在大门口等着,看你们会不会来,没想到你还就真的来了,还是翻墙进来的,我还以为是贼呢。” 他说道:“我姐姐还在外面呢。” 大妈叫道:“你跟我来。”说着领着他走到一个后墙的侧门前,打开门,两人走了出去。 绕到大院门前,没见小凤的人影了。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叫道:“她人呢?” 大妈说道:“她可能已经回去了,就不等了,你跟我来。”说着走在前面带路,他一直跟在后面。 两人抹黑走了一段路,他也不敢问,一会儿,来到一个大庄园门前,大妈走上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紧随其后,一只脚刚跨进去,一股恶臭迎面扑来,他屏住呼吸,问道:“这是什么味啊?” 大妈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说道:“是尸臭,闻久了,就没事了。” 他紧跟在后面,走进了大厅,大妈找来火折,点燃了蜡烛。四下全亮了。他一眼望去,里里外外摆满了棺材,不由得心打起哆嗦。 大妈走过来,说道:“安心在这里待着,不会有人来这里的。饿了,就吃那些祭品。” 他手持佛珠,说道:“那些都是他们亲人祭拜带来的,我怎么能吃呢。” 大妈说道:“不吃也就放在那里了,时间久了也就坏了。死人了,什么都没用,都是假的。”说完话,就向外走了。 他跑过去,问道:“大妈,您要走吗?” 大妈说道:“我不走,难道还留着这里陪你啊!” 见他一脸惊恐,问道:“是不是害怕了,别怕没事的,他们都已经死了。鬼这东西是人自己装出来吓自己的,都是假的。”说完,这回真的走了。 济源见她头都不回,就这样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看着一具具漆黑的棺材,济源的后背发凉,他手里不停地拨弄着佛珠,嘴里默念着地藏经,脑门都出汗了。 这时,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把大厅里的蜡烛吹灭了。 他陷入了一片漆黑里,想找到火折,一时慌张,脚下没有站稳,趴在了一个棺材上,盖子被他给掀开了,一阵恶臭,能令人窒息。 他借着月光向院子里走去,突然,听到背后有什么移动的声音。他一回头,看见那个打开的盖子自己合上了。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赶紧盘腿坐下,不停地念经。 “小和尚,你是来为我超度亡灵的吗,我死的好惨啊!你睁眼看看我啊!”一个声音由远处飘来。 他想起了小凤扮鬼吓他,但一听这声音,又不像是她的。他记起大妈说过的话,鬼是自己吓自己,都是假象。 他稳住心神,一刻不停地念经。 “小和尚,你从哪里来,是不是佛祖叫你来的。”声音在他的四周飘散。 他大着胆子说道:“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去地府申诉,地藏菩萨会为你们洗刷灵魂,早日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才是。” “我死的好惨啊,我要报仇,我要仇家全家都陪我下地狱。”说着一阵刺耳的笑声,笑的人汗毛直立。 济源已经是大汗淋漓,却一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厉鬼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他也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大妈已经来打扫了,见他醒了,说道:“昨晚你干什么了,把这里搞得这么乱,等会有人来祭拜,你就躲到后面柴房里去,等人走了,你再出来。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他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听了大妈的话,只是稀里糊涂地点点头。 等大妈收拾干净了,他走过去,说道:“昨晚有鬼,在向我伸冤!” 大妈笑道:“被吓着了吧,我都说了,没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这时,有人来了。他只好向后面走去。 第二天夜里,他实在是饿了,看着摆在眼前的祭品,刚要伸手,又缩了回来。 自己对自己说道:“济源,你是佛门弟子,怎么能干这种龌龊之事,佛祖会惩罚你的。” “小和尚,没事吃吗,佛祖不会怪罪你的,是我让你吃的。”那声音又出现了。 他这回有了心理准备,四下乱找,都没有见有人影,叫道:“你是人是鬼?” “我是鬼,还是个冤死鬼,你能为我超度吗?” “你做了什么,是怎么死去的。”他想听听声音在什么方位。 “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你要是过来,我就走。”说着没声音了。 他致歉道:“我实在是太饿了。”他经不住那些美食的诱惑了,拿起一个饼子,就吃了起来。吃了第一个,心里也就没有障碍,一口气把它全吃了! 他吃的饱饱的坐在地上,就不想动了。他拿出佛珠,叫道:“我吃了你的东西,现在给你送一会儿经,你别怨我。”说着坐在地上认真念经,但是心里却记挂这他们父女二人。 那天夜里,济源翻进去后,就有一队巡警走过来,吓得她赶紧躲了起来。 等巡警走过去了,她刚要出来,就被一只手拉住了,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却被手捂住了嘴。 “是我,你叔叔不放心,让我来看看。”她稳住神一瞧,是行头。 行头问道:“他人呢?” 她说道:“他进去了,还没有出来。”两人正说着,见两个人影出现了,正是他和大妈。 她想过去,行头却说道:“快跟我回去,说不定这会军警已经搜到破庙了。” 她见人影一闪又没了。又担心叔叔,就只好和他走了。 回到破庙,她把事情一说,大叔说道:“没事的,大妈会把他藏好的。” 正说着一队军警就来了,在破庙一阵乱翻,把他们全都集中起来,训话道:“今天晚上你们那里也不能去,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给我待着,天一亮,全都给我出城,一个也不准留在天津,要是被我查出你们窝藏燕子李三,统统拉去枪毙,知道了吗?” 说着掏出枪来比划着,吓得乞丐们都就地坐着,谁也不敢出声。 济源念了一会儿经,见周围没了动静,也困了,给自己找了一个避风的角落,挤着睡着了。 这时,那声音又出现了!“小和尚,你怎么不念了!”吓得他又站了起来。 他叫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鬼,我死的好冤啊!”说着一个影子从他面前闪过,站在远处一个棺材上。 他举起一根蜡烛,向那里张望,一个黑影在空中飘忽不定。 他说道:“大妈说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鬼,只有做了亏心事儿的人才怕呢。” “那你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不信。” “我从小在寺院长大,一心向佛,从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那你走过来,看看我,你敢嘛!”他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拿着佛珠,一步一步,小心走过去。 烛光投过去,看见一黑影正坐在一个棺材上,嘴里嚼着祭品。 “现在你看清楚,我是人是鬼了吧。”说着冲他发笑。 他这回是看清楚了,是一个瘦小老头。他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笑道:“你可以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他这下不寂寞了,看着老头吃的真香,自己的肚子也饿了。他拿起一块饼子也吃了起来。 老头乐了,说道:“你到还不客气,吃上死人的东西了。” “你都能吃,我为什么就不能吃。”他转过身,不去看。 老头说道:“你是和尚啊,我是无家可归的夜游神,你能和我比吗?”济源不搭理他,睡觉去了。 老头突然从棺材上飘下来,落在他的背后。他冷不防转身,老头一掌拍了过来,他没有防备,被打的后退几步。 他瞧出来了,老头会拳脚功夫。他叫道:“你想干什么?” 老头笑道:“吃饱了,没事干,活动活动筋骨,怎么样,比划比划,来啊!”向他发出挑战。 济源还是不想搭理他,转身去睡了。 老头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说道:“你要是能打赢我,就让你去睡觉,不然今晚谁也别想睡个安稳觉。”老头不知在哪里找出一个破锣,在他面前敲打。 他实在没法入睡,叫道:“你个疯子,不是装鬼吓我,就是不让我睡觉。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头笑道:“就是不让你睡觉,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把个锣敲的咣咣响,在他周围转悠。 济源见没法睡觉,站起身,叫道:“好,我和你打,你可别怪我欺负你。” 老头把锣随手一丢,招招手,叫道:“来啊,还磨叽什么呢。” 46 救我叔叔 鬼面人在他身上撒了一泡尿,他才感觉疼痛减轻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鬼面人问道。 李三头脑晕沉,小声说道:“我把图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要是死了,你休想拿到。” 鬼面人阴森森地发着冷笑,说道:“我敬你是一条好汉,本不想难为于你,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李三痛苦地笑道:“那我倒想知道,你们魔门要这张图干什么?”又问道:“你手上有几张图?” “这些都与你无关!”鬼面人一口回绝了。 又一天过去了,济源还是没见他回来,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是被抓了吧!他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练功。 就又跑到城里去了,在西直门一带转悠,这里是穷人聚集的地方,想在这里打听一下,看没有没人知道燕子李三的下落。 只见一个老头一身破衣烂衫,蹲在墙角边打瞌睡,见他怪可怜的,就拿出几文铜钱给他。 这时,不远处有俩人看见他衣着光鲜,出手大方,走了过来。借机上前撞了一下他。 他还没有察觉,老头转过头,眯着眼,说道:“小子,你的钱袋子还在吗?” 济源见他醒了,还以为嫌给少了,想在给老头一些。一摸坏了,钱没了,这可是叔叔留给他的。 老头眯着眼笑,济源明白了,是刚才那俩人偷走了。他赶紧去追,沿着大路找着,没看见。 他又走进了胡同,在胡同里,他听见墙角有人说话,慢慢地靠了过去,一见真是撞他的俩人。 他们正在分钱呢。他站了出来,叫道:“把钱还我。” 俩人见就他一人,笑道:“小子,有本事你来拿啊!” 说着一人抽出一把匕首,向他刺来,嘴里叫道:“不想死的,快点给大爷滚开。” 济源见他扑来,闪开侧身,脚下一绊子,他人一下子飞扑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另一人见自己兄弟吃了亏,撩起袖子,挥起两个大铁拳,左右开弓,向他袭来。 胡同本就窄,他避无所避,躲无处躲,本能的一抬腿,将那人一脚踹飞出去。 见那人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一脚到底有多重。 他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吓得那人,跪在地上,磕头叫道:“大爷,是我们眼拙,对不住您,这是您的钱袋子,里面的钱一分不少。”说着把钱袋子还给他。 济源拿回钱,说道:“以后别在干这种事了。”俩人天恩万谢地跑了。 他走出胡同,看见老头还在那里没动,走上前,感谢道:“谢谢您大爷,要不是您提醒,真的就找不回来了。” 老头睁开眼,看着他,问道:“钱真的要回来了,一分不少?”他点点头。 老头左右以打量,突然抡起木棍向他打去,他快速的一闪,一手拽住了木棍的另一端,他不解地问:“您这是?” 老头站起身,伸个懒腰,说道:“难怪能要回来,功夫不错,就是还差点火候,只要在江湖中多走动走动,就行了。” 济源一听这话,明白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深浅。 济源见他头发花白,背带罗锅,皮肤泛黑,拱手敬道:“前辈,为何会在大街上······” “叫花子就叫花子,没什么不好说的。”前辈笑道。 又说道:“我给人看了十几年的家院,现在老了没用了,就只好等死了呗。” 说着他肚子饿了,问道:“小子,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我这肚子已经饿了一天了。” 济源点点头,问道:“不知前辈喜欢吃什么?” “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说着他领着济源坐在了一个卖包子的摊子前,一张口就要了十个包子。 摊主走过来,看看他们,问道:“谁付钱?”济源拿出五文钱,给了摊主。 摊主才给他们端来了包子,前辈一见热气腾腾地包子,一手一个,高兴地吃起来,一会儿功夫,十个包子就没了。 济源看他吃得香,问道:“前辈,还吃吗?” 前辈打着饱嗝,挥挥手,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吗,天也不早了,你该干嘛,就去吧。” 济源说道:“前辈,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前辈笑道:“天是被,地当床,哪里都行。” 济源一想,说道:“那不如您去我那里吧。” 前辈问道:“你住在哪里啊?” “西山风波湖!”济源告诉他。老头说道:“太远了,我走不动啊,我还是在城里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说着坐在了墙角不走了。 济源说道:“晚上,天冷,你能受得了吗。” 前辈随口说道:“死了好,早死早解脱,贱命一条,没什么好可惜的。” 济源说道:“这样吧,我背你走。”老前辈一想,那好啊。 说着济源就背着他出城了,一路上济源并没有感觉到多累,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前辈在四周看看,问道:“就你一人住在这里?” 济源答道:“还有我叔叔。” 前辈问道:“那你叔叔人呢。” 他的话刚说完,济源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说道:“求前辈救救我叔叔,我知道您一定是丐帮的长老。” 前辈笑道:“难怪你这么好心,又是请我吃,又是给我找住的地方,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济源磕头,说道:“请您原谅我的冒昧。” 前辈问道:“说吧,你叔叔怎么了?” 济源抬起头,说道:“我叔叔就是燕子李三。” 前辈一听这话,心里着实一惊,但脸色未改,问道:“你叔叔真的是燕子李三?”济源点点头。 前辈说道:“他大闹了天津,又跑到了京城,偷取了······” “前辈不知,我叔叔一直与我住在这里,对城里发生的事,并不知晓,更不会去盗走什么密件。”济源为其辩解。 前辈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不重要了,你叔叔现在人在何处?” 济源说道:“我也不知道,还请前辈您帮我寻他。” 老头说道:“我是个叫花子,这没错,但不是什么丐帮的长老,我就从没加入过丐帮。” 47 盗即有道 济源说道:“您就别瞒我了,一看您就是武学大家,您一定有办法,求您救救我叔叔吧。”说着又磕起头。 前辈这时想回城,都难了,城门已经关了。 前辈先叫他起来,说道:“你连你叔叔是不是被捕了,都没有弄清楚,这怎么搭救啊!” 济源求道:“求您想想办法。” 前辈看了他一眼,说道:“办法倒是有,就看你能不能干。” 济源一听有办法了,说道:“只要我能做到得,您尽管说。” 老头说道:“你装扮成燕子李三的摸样,再去偷一回,怎么样?” 济源不明白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前辈说道:“这叫引蛇出洞,你叔叔要是被官府抓了,你这一出手,就是在告诉别人,燕子李三还活着呢。” 又接着说道:“要是你叔叔没被抓住,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会回来找你的,你看这法子怎样?” 济源一想,这是要让自己去偷东西,自己怎么下得去手呢。 前辈见他犹豫不决,问道:“难道你叔叔就没教你,他看家的本事?” 济源左右而言他,问道:“前辈,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前辈摇了摇头。夜晚降临,老头吃饱了,倒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济源没有睡觉,走出茅屋,看见他坐在湖边独自望着月亮。 前辈走过去,他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起身,说道:“前辈,您怎么起来了。” 前辈看着夜空繁星,问道:“你没偷过东西吗?” 济源答道:“我从小在寺院长大,官兵围剿了寺院,无处安身。两个月前,才与叔叔相认,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燕子李三。” 老头一听这话,明白了。 前辈说道:“你叔叔也算是个侠盗,他能把偷来的钱财分给穷苦人,说明他还心存善意,你不用太在意世人的看法。人活着,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已经不容易了。” 又说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孩子,这些你还不懂,慢慢地你就明白了。” 济源想了一夜,问道:“除了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前辈笑道:“偷分许多种,有人偷钱,有人偷权,有人偷名,有人偷利;世道不公,人人都得苟且偷生的活着。” 济源又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老头看着月亮,说道:“偷,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一定要做到心存善念,不可昧了良心。小偷伤人,大偷移财济世救人。” 济源不明白,问道:“偷怎么能救人呢?” 前辈笑道:“你看月亮多美啊,但是乌云嫉妒它的美,就想方设法要遮住它。月亮为了分散开乌云的注意力,就把光分给了星星。乌云再想遮住满天的繁星,就没那么容易了。” 前辈说完后,转身走向了茅屋。济源望着月亮,琢磨着他的话,心里想着叔叔,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天亮了,前辈伸着懒腰走到湖边洗脸,见他正在抓鱼。 他说道:“前辈,等会我给你烤鱼吃。” 这时,一群野鸭子游了过来,前辈灵机一动,说道:“我要吃烤鸭!” 济源走上岸,看着湖心的鸭群,说道:“我试过几次,一游过去,它们就扇着翅膀四散飞走了。” 前辈倔脾气上来,叫道:“我就想吃烤鸭,你看着办吧。”说着坐在一个大石墩上,不理他。 济源拿来竹竿,试着慢慢划过去,但是鸭子们的反应很快,见他过来,调头就走。 眼看着又要落空了,济源不甘心,学着叔叔的办法,在脚底板上绑上两片薄竹板,气运丹田,飞身就向鸭群扑去。 叔叔不在的这几天,他也试着练习过,但最后都变成了落水狗。前辈一直看着他的动作,见他行动怪异,一时好奇。 只见他快速踩着水花,向前奔去,一下子坐起身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燕子三超水啊! 正看着,扑通一声,他一头掉进了水里。鸭子一个没抓住,他只好游了回来。 前辈见目的也达到了,说道:“看来鸭子是吃不着了,那就只好吃鱼吧。”说着,架起柴火。 俩人吃饱了,前辈躺在石头上,问道:“小子,你刚才是不是憋了一口气,没有换气。” 济源想了想,说道:“我只见我叔叔试过一次,他并没有教我。” 前辈讲道:“一苇渡江,讲究的是,四肢平衡感,呼吸均匀度。但是这水上飘,就不好掌握了,一旦四肢散开,向前飞速行驶,气息就会在身体中乱窜,一脚踩不稳,就会前功尽弃。” 又说道:“还好这是在水里,要是在屋檐,楼顶,你还不得掉下了摔死啊!” 济源压根没想过这些,就觉得这种功夫很神奇。 前辈坐起身,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想救你叔叔,那你就必须学会这种轻身法。” 济源说道:“我叔叔说过了,这种武学绝技,不是人人都能领悟到其中的奥秘的。” 前辈说道:“你可以试试凌空换气,借气推力。”济源不懂。 前辈拿起一块石头,将其抛到空中,济源看着石头往下落。只见前辈捡起一个小石子,看准了,投了出去,打在了下落的石头上,石头被弹开了。 济源心里叫道,好大的力道啊!前辈手里的石子不停地往上抛,那块石头始终无发落地。 前辈抛完了石子,看着石头掉进了湖里,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济源还是不明白。 前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叔叔说的对,这种武学绝技,真的是要靠自己去领悟的,教是教不出来的。” 前辈站起身,走了!济源见他不是回茅屋,而是沿着山道向外走。 急忙跑过去,拦住了,叫道:“前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前辈说道:“我不回城里去,难道还陪着你在这大山里啊!”说着就向前走。济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前辈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你要是想救你叔叔,那就得要学会这套本事才行。”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好自为之吧。”山谷里传出来的,前辈这回真的走了。 济源看着他消失在林木中,现在又剩下他一个人了,坐在石墩上,想着前辈说的话;凌空换气,借气推力! 这时,那群野鸭子又游过来了。他想再试试,固定好竹板,瞅准时机,调整好气息,飞快地向它们扑去。 鸭群一见他来,拍打着翅膀,飞开了。济源瞅准其中一只,深吸一口气,展开四肢,凌空而起,但是还是差一点,他又一头掉进湖里。 气息运用不匀称,成为了他最大的障碍。怎么才能调整好气息呢,他又泛起愁来。他躺在绳子上,一直在琢磨着。 他想起叔叔说过的话,水里站不稳,那就在绳子上练练。 想着起身站在绳子上,绳子摇晃的厉害,他越是想让绳子不动,绳子越是晃动的厉害。 他想起了前辈的话,借气压力。他展开双臂,闭上眼睛,让自己能够感受到气息游走在全身,达到忘我的境界。 他自己都不知道站了多久,睁开眼一开,太阳已经落在了山后面。 他这么一站就是一下午,但是他没有感觉到有一丝的疲惫,而且全身血脉异常的活跃,身体也变得轻松了。 李三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山洞里湿气再加上尸毒,他的皮肤变得紫黑,发臭,局部溃烂。 鬼面人每天只给他吃一些镇痛药,和稀少的食物。 看着他已经奄奄一息了,鬼面人把他放在一块青石板上,问道:“现在你说还来得及,再过几天,毒气攻心,经脉衰弱,你的一身绝技可就真的要废了。江湖上从此就再也不会有燕子李三了。” 李三睁开眼,说道:“那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那张残图你休想得到。”说着嘲笑他。 鬼面人说道:“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着他手里举起一个铜铃,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 李三一见那铃铛,心叫不好,这是锁魂铃,是用来迷失人的心窍,到时,他问什么,自己就是如实说出来的。 李三想动,但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着他将要对自己施法,一想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活着生不如死。 他心一横,使出最后一把力气,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鬼面人发现时,已经晚了,气得真想一掌打死他。 这时,手下人来报,与李三在一起的那个小子已经找到了,就在后山风波湖。 鬼面人笑道:“等我把他也抓了,让你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说着走出了山洞。 李三满嘴是血,昏死过去。 那天在街上,激怒日本公使马车的人就是他。 中日谈判引起了各方关注,德国人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日本人,多方想打听到谈判的详情,巩固团笼络收买了许多江湖奇人,为他们效力。 魔门就是其中的一支! 48 生死一线 谁能想到,正好让他遇到了李三叔侄二人,他多年四处寻找的残图,现在终于又出现了。 他没有跟踪他们的行踪,是想着看他们到京城来干什么的,免了打草惊蛇,让李三察觉到自己的意图。 他派手下一直守候在京城的大小城门出口,李三再次出现在城里时,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在暗处看着李三踩点,就知道他手痒了,夜里他就一直守候在段府四周。看着李三顺利的进出,脚上的功夫了得。 他就想着如何才能生擒了李三,在功夫上他们不相上下,为此他拨费了一番功夫。 几日里,他没想到李三死死不开口,他就想到了和李三在一起的小子,吩咐手下四处寻找,无意中看见他与俩人在胡同中大打出手,就一路尾随他进了山。 鬼面人来到风波湖,躲在密林中,看见济源站在绳子上练功,他时而腾跃,时而快走,一条麻绳在他的脚下,灵活似飞蛇般。 他就是那捕蛇之人,绳子怎么摇摆,都逃不出他的脚掌心。 鬼面人心里暗叫,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身手,难得,可惜了。 手下人问道:“圣主,我们现在要不要施法拿了他。” 鬼面人说道:“不急,先看看他想干什么,再说。” 这一日一大早,济源醒来,走到湖边,伸出手刚要洗脸,发现自己双手的每根手指头变得细长。 手掌上的死皮粗皮,全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脱落了,皮肤细致柔滑。 再一看水里的自己,眼睛聚光有神,额头两端突起,眉毛也被顶起,脸型被拉长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他再脱下鞋子一看,自己的脚骨变柔软而富有韧性,走到石子摆成的梅花桩前,他试着站了上去,脚骨自由弯曲,扣住了石子。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气息自由在静脉中穿行,身体格外的轻易。 他掰开了一条腿,独立在石子上,稳稳地站住了,这些突奇的变化,让他既高兴又惊奇。 他展开步法,快速地在石子中穿行,脚下的石子像是被施法定住了,再也没有把他摔下来。 他高兴的忘乎所以,腾空一跳,竟然像猴子一般灵活地攀上了树枝,再一跳,轻松地飞跃到了另一颗树上。 他索性睡在树杈上,吃起了果子。他琢磨着自己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呢? 又跳下来,走到湖边,脱了衣服,前后转着圈子仔细查看自己的身体变化,这里摸摸,那里拍拍,一切都还健全,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鸭群又过来了。他想起老头说过的话,凌空换气,借气压力。 固定好竹板,盯着鸭群,运气丹田,瞅准时机,快速飞奔而去,水面上一时开启朵朵美丽的水花。 鸭群也四散开来,他瞅准其中一只,飞身一跃,抓住了鸭脖。 想到老前辈的话,急忙呼气,气息在身体中快速分散到四肢,脚下一沾水面,平衡感自然而然地就调整好了。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快乐,自由自在的在水面上的飞行。 他想到了前辈,没有他的指点,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领悟到掌控气息的流动,对身体的协调性是这么重要的。 他把烤好的鸭子包裹好,揣在怀里,展开腿法,不到半个时辰,就进了城。 在西直门一带转悠了半天,才看见前辈被一张破席子卷着,躺在犄角旮旯一不动弹。 他揭开席子的一角,看见前辈头发冷乱,满脸灰尘,气息不稳,像是要死的样子,吓了他一跳。 他摸摸颈动脉,还活着,有救!他急忙叫道:“前辈,你怎么啦?”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时,一个巡警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指着老头,说道:“就是他,在这里已经躺了二天了,人已经不行了,你们把他抬出城,随便刨个坑埋了。” 说着那几个走上前,把席子用草绳扎好,就要抬人走了。 济源叫道:“他还没有死,还有气。” 那巡警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济源一着急,说道:“他是我爷爷,我找了他几天了。求你们把他交给我吧,就算是葬,也要葬在自家的祖坟里不是。” 巡警说道:“既然你是他的亲人,那人就交给你了,但是我们总不能白忙活一场吧!” 济源知道他们的意思,在身上摸着几文钱,交给了巡警。 巡警见他出手寒酸,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人已经没救了,就别在瞎折腾了,赶紧把人带出城,别死在这里。” 济源陪着笑脸,鞠了个躬后,说道:“我们这就走。”说着把人背起来,走了。 回到风波湖,济源把前辈放在茅屋里,给他检查身体,看见前辈背上有一个创伤口,发炎腐烂红肿了。 他赶紧找来刀子在火上消毒后,弃除了伤口周边的腐肉,看见伤口深入骨头,一看就是多年的老伤复发了。 他赶紧跑到林子里去采草药,剁碎研出汁液来,涂抹在伤口处。 这些只能起到一时化解阵痛的作用,要想治愈就必须再进城,去药房卖些金疮药回来。 他守着前辈,看着伤口在慢慢消肿,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半夜时分,前辈终于醒了过来,看见自己又回到了茅屋里,济源就守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前辈想起来,一着急,疼的他叫出声。 济源听到喊叫声,一睁眼,看见前辈醒了,说道:“前辈,你别动,你的伤口深入到了骨髓,需要调理修养。” 前辈问道:“你还懂得治病?” 济源查看伤口,说道:“从小我师父就教我认各种草药,说一旦遇到病人,能救人一命,这比习武更重要。” 前辈仔细观察他,笑道:“小子,你的筋骨已经变化了,从此你就真的脱胎换骨了,这可是习武之人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啊,以后再想修习其他武学,上手就容易的多了。” 济源好奇问道:“前辈,我也正好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前辈讲道:“但凡习武之人,不是每个人天生骨骼就适合习武,都是要经过一段时间勤加苦练基本功,来调整自己身体的血脉。有人为了达到你这个程度,需要十几年或则几十年,搭上一生都在所不惜。” 又说道:“练武苦,修心累,成功者,了了无几,大成者,屈指可数,难啊,难于上青天!” 济源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还练成上乘武学绝技。 难怪在寺庙里,但凡自己与师兄弟们在一起练功,师父都不太高兴,师父一心想着让自己能做一名治病救人的和尚。 济源见他的气色好多了,说道:“明天,我进城再给您抓几服药,内服外贴,会好的更快一些。” 前辈笑道:“老伤了,病入骨髓,没得救了,活一天是一天吧。” 济源见他如此说话,说道:“您还是先歇着吧,我给您找吃的去。” 老头见他对自己这么好心,想着怎么也要帮他一把才是。 天刚亮,济源为老头换了药,看着伤口脓血无法去除干净,高烧难退,人时醒时昏迷。 济源给老头盖好被子,收拾好门窗,用背带扎好裤腿,施展开腿法,飞越过丛林,向城里进发。 找了一家药房,一问药价,再摸摸自己的钱袋子,就剩下几个铜板了。他求老板施舍给他一些,急着救命。 老板冷言热讽地数落了一番他,并叫伙计把他轰出门外。 走在大街上,他看着往来的人群,心里无限凄凉。 这时,一伙人架着一个姑娘,气势汹汹的横向而来,姑娘不停地啼哭,众人纷纷躲避,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过去,一个老人家也追了上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凤姐,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呢。 看着老人家苦苦哀求他们,放了自己的女儿,那伙人当街就是一顿拳脚相加,把老人家打昏在地。 他心中不忍,抱起老人家叫道:“老爹,你怎么样?”又是掐中人穴,又是按摩胸口,老人家在缓过一口气来。 老人家哭叫道:“他们要把我的女儿卖到妓院里去啊!” 济源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的收成不好,各种税又一加再加,我们没有钱给他们。这世道让我们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众人围上来,你一言我一句的吐着苦水,一打仗就加税,层层加,加到最后都是我们受苦遭罪。 老人家支撑着站起来,还要去寻自己的女儿。 济源把他扶到一边,说道:“老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看看。”说着迈开步伐,追了上去。 那伙人一路照耀过市,济源只要随口一打听,就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把姑娘带到了一家破败的民宅里,几个人围着姑娘意图不轨,姑娘誓死反抗。 济源攀上墙头,听见里面的吵闹声,看见他们在调戏民女,想着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 看着姑娘苦苦挣扎,他想到前辈让他扮成燕子李三,去偷东西。他还是做不来,但是今天这不一样了,这是在救人呢。 他扯下一块布,蒙在自己的脸上,一跃落进了院子里,大叫道:“燕子李三在此,不许你们欺压百姓。” 那伙人一见他单枪匹马,还大言不惭,嘲笑道:“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敢在这里充大爷,还燕子李三呢!” “燕子李三要是你这样的,那还不叫人笑掉大牙啊!” “那今天就让我们兄弟几个人见识见识,这江湖上闻名的大盗,燕子李三都有些什么本事。”几个人把他围了起来。 一人随手拎起一根顶门杠,劈头就向他打来。他脚下一闪,就躲过了,几人见来人还有些本事,一起向他扑去。 济源拔地而起,越过他们的头顶,几人哪见过这种轻身绝技呢,一人叫道:“看来真是燕子李三啊!” 济源站在墙头,叫道:“你们还不快滚,免得我出手,小心我要你们的狗命。”说着翻下墙头,稳稳地站在院子里。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第一个动手。 济源见他们还是不离去,一脚将一个凳子踢碎了,说道:“你们的骨头有它硬吗!” 带头的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算是给你面子,我们走。”说着打开院门向外走了。 济源见他们服软了,心里来气,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大叫道:“慢着,你们打伤了人就想这些一走了之。” 带头的问道:“那你想怎样?” 济源摆开架势,说道:“把你们身上的钱,统统给我留下。” 带头的一脸怒气,说道:“面子已经给你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济源笑道:“是你们自己交出来呢,还是要我动手亲自取呢。” 带头的一听这话,不给自己面子了,从腿上抽出一把匕首,说道:“是你逼我的。”说着手里挥着刀子,扑向他。 带头的还有些拳脚功夫,济源开始一再忍让,见他咄咄逼人,心里还惦记着前辈,没时间在这里耗着了。 他想起在鬼庄里,叔叔打他所用的那几招腿法,大开大合,快而准。 他现在也想试试看,双脚不停地连环踢出,那人开始还能招教的住,一会儿功夫,就被打懵了。 济源看准时机,一脚把他踢飞出去,他的兄弟见大哥被打得不省人事,全都跪在地上,声声叫大爷,纷纷把身上的钱财留了下来,抬着大哥匆忙的跑了。 这时,老爹也找了过来,见自己的女儿没事,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济源见就几块大洋,自己留下两块买药的,剩下的全都给了老爹。 济源煎好药,伺候前辈服下,又给他背上敷上金疮药,好奇地问道:“前辈,您这伤是怎么留下来的?” 前辈喝了药,坐起身,说道:“这是枪伤,是皇宫大内禁卫军神机营所赐的。” 看着济源一脸的惊奇! 49 夜盗大户 前辈又接着说道:“庚子年,洋人大闹了京城,满清为了讨好洋人,反过来屠杀义和团,杀了许多武林志士,英雄好汉,我师父也被杀了。” 前辈好久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慈禧跑到了西安,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一群武林人士为了报复她的不仁不义,决定截杀她,但是,事情走漏了消息,他们被火枪队伏击了。” 讲到这里,济源说道:“您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前辈还沉浸在回忆中,久久不能自拔。济源扶他躺下,看着前辈慢慢地睡着,他心里多了一份对前辈的敬意。 济源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山洞里,鬼面人已经为李三解除了身体里的尸毒,现在还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虽然他已经是一具活死人了,但留着还有用。 手下来报,茅屋里来了一个老头,看样子病的不轻。鬼面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继续盯着,看他们还会有什么举动。 几天后,前辈已经能站起来活动了,又想起了对他说过的话,问道:“你想好了没有?” 济源一时忘了,问道:“什么事?” 前辈说道:“找你叔叔的事啊!”济源一想到让他去偷东西,心里还有犹豫不决。 他想起了救老人家女儿的事,一股脑的讲给前辈听。 前辈认真的听完后,一言不发。 济源问道:“这算不算是为我叔叔做了一件事?” 前辈坐在湖边,笑道:“算是吧,可你想过没有,你能救得了他们一时,难保那伙人不再去找他们父女的麻烦吗?” 济源到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前辈又说道:“冒名顶替燕子李三的人多了去,这只能算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必须去做一件大事,最好是能够轰动京城的大事件,这样才能引起世人的注意,这才是为你叔叔真正出了头,才不辱没他的威名。” 大事件,济源想都不敢想。 前辈说道:“你叔叔现在生死不明,你就不着急吗?”有意要刺激他,使他能突破心理的障碍,放下包袱,轻松上阵。 这样才能有胜算,不然冒然而去,跟送死又有何区别。 济源问道:“什么才算的上大事件?” 前辈帮他开窍,说道:“就像大闹万和楼一般!” 济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吃惊地表情。 前辈解释道:“只有这样的大场面,才能起到大作用。”又说道:“你不一定真的要去偷东西,只要把燕子李三的威名从新在京城树立起来就行。” 前辈知道这样的事,让他一个毫无江湖阅历的人去干,是做不到的。 又进一步说道:“这样吧,我知道有一户人家,刚搬到京城,没有什么根底,但却受到各方人士的关注。你只要去他的府上走上一遭,什么东西也不用拿,就只留下燕子李三的标记就行,我保证会惊动各方面的,这样你叔叔的下落就会很快知晓了。” 济源一想,问道:“真的只是走一遭,不拿东西,就可以办成。” 前辈点点头,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又逼他道:“办法我已经说了,现在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做了。” 济源想了一夜,叔叔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不然也不会这麽久也不给自己来个息儿。 第三天,他终于答应了! 前辈告诉他这家大户人家的府邸地址,让他自己去踩点。 济源一大早进了城,先去药房抓药,然后才一路打听,来到了那家府院四周查看。 此府院坐落在棉花胡同里,他仔细查看着,四周院墙不算高,大门紧闭,也没有像样的匾额,只写着,静辕斋。 字体倒是苍劲有力,但没有落款印章,一看就是主人家自娱自乐的杰作吧了。 济源想不明白这里面会住的是什么大人物,不显山不露水的,前辈却执意选定了这一家。 回到山里,济源将查看的情况一一告诉给前辈。前辈只是笑而不言。 只是叮嘱他,带好需要的东西,快去快回,不可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济源检查好索钩,绳套,包裹好叔叔用过的夜行衣。 安顿好前辈的衣食。在城门还没有关的时候,进了城。他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一直守候到三更天,才向宅院摸去。 他换好夜行衣,拿出索钩,抛上墙头,顺着绳子轻松就上去了。 他在房顶上,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只有一间厢房还有烛光。前辈反复叮嘱他,一定要惊动这里的主人,让他知道燕子李三来了。 他踩着瓦片向那间屋子摸去。见园中没人,飞落下来,走到窗台前向里面张望,看见一男子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读书。 烛火太暗,他没有看清楚男子的相貌。 他想着只要让男子知道自己来过了,就可以走了。他拿出燕子标记,插在窗沿上。 就在此时,他不小心碰掉了一株盆栽,惊动了男子。 但是男子并没有大声叫喊,而是放下手里的书,叫道:“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来一叙吧,也好让蔡某死个明白。” 他听着这声音耳熟,再一看男子的体型,太像一个人了,难道他是云南督军蔡锷! 男子打开房门请他进去,他却站在那里迟迟不动,这回真的看清楚了,正是在林中遇到的那人,一脸清秀的书卷气。 男子看他站在那里不动,说道:“既然阁下无心与蔡某一叙,那就请动手吧。”俩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互相张望着。 这时,蔡锷的夫人来送深汤,看见对面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吓得把碗掉在地上打碎了,惊恐中,大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济源听到叫喊声,才回过神来,拔腿就想跑。 但是,那些跟随蔡锷多年的手下,个个都是高手,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中拼杀出来的。 听到叫声,纷纷从四方追了过来,看见黑衣人,就是一阵乱枪射击。 济源那见过这阵势,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慌不择路,只顾一阵乱跑,飞身跃出院墙,溜之大吉。 50 尸臭蛊虫 他也不等天亮城门开,就趁夜攀过城墙,回到了山里。 前辈一直担心着,睡不踏实,见他慌慌张张,一脸狼狈样,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济源一屁股坐在地上,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云南督军蔡锷的府邸······”他一副质问的口气。 前辈不答反问:“看见那家的主人了,是吗?” 济源喘了一口,说道:“我差点就跟你一样,做了枪下之鬼!” 前辈笑道:“这么说来,这件事你是办成了。这就好,等着吧,天亮后,燕子李三夜盗云南督军蔡锷的事,就会在京城传开了。” 济源却想到他与蔡锷对峙的那一刻,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出所料,燕子李三在京城出现的消息,传播开了。 鬼面人听到手下人的回报,心里暗叫,还是有些大意了,他小看了那小子的本事了。急忙命人在风波湖暗中布置机关,他要准备下手了。 前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都能练习拳脚了。 他打了一套拳给济源看,问道:“知道这是什么拳法吗?”济源心中有气,怨他没有起前告知那是蔡锷的府邸。 前辈见他拉着个脸,不说话,笑道:“我知道你在怨我,没有告诉你实情,这也正是我担心之处。你叔叔在天津搅了他的局,现在你有冒名顶替燕子李三,夜闯了他的私宅,。世人就会纷纷猜测这燕子李三与蔡锷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一路从天津一直追到京城里来。” 济源不明白,问道:“为什么偏偏选他的府邸呢?” 前辈解释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刚到京城,地面不熟,没有根底,更重要的是,袁世凯既要器重,又要防备他,因此才把他调到京城当一个闲官,实际上是调离云南,软禁在京城。” 济源想起他们那一夜在林中相遇,还救了自己一命。 前辈见他还再想心事,说道:“现在就只有等着,要是你叔叔还不出现,那一定就是出事了。” 济源回过神,担心地问道:“会出什么事?” 前辈细细讲来:“这就很难说了,你叔叔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不知道结下了多少冤家仇人。” 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不是遇到仇人威逼追杀,那就是被官府抓了。” 见他一脸担心,接着说道:“要不,再怎么也得给你捎个息儿,才是。看来你叔叔怕牵连到你,所以才把你藏在这里的,他一定是早有察觉了。” 济源听他说着这么吓人,急切地问道:“前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前辈冷静地说道:“只有等着,等着看。你这么一闹,京城的那些权贵财主大户们,该睡不着了。不管是来自哪方面,不出几天,就会有消息了。” 鬼面人站在密林中,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虽然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看得出,那个老头是一位武学大家。 就看他比划的那一阵拳脚,他就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烦了,要想抓出那小子,就得先过老头这一关。 蔡锷拿着纸叠的燕子标记,在眼前来回的晃悠。他都看了一上午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燕子李三,怎么处处都与他过不去。 夫人叫他吃饭,连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夫人建议道:“你还是将此事上报为好,叫他们多派些兵马来保护我们才是。” 蔡锷看了夫人一眼,笑道:“你要是害怕了,可以带着孩子先到天津暂避一段时日也好。” 夫人一脸惊恐地神态,还没从昨夜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呢,张口就问道:“那黑衣人要是还来呢?” 蔡锷放下燕子标记,想到来到京城就是来找死的,一脸平静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别人碗里的肉,只有等着看,看是怎么被人吃掉的份。”说着走了出去,夫人是干着急没办法。 济源每日起来,都会站在绳子上练功。前辈见他腿上功夫大有长进,但手上功夫太过平常,有心想指点他一二。 前辈像往常一样起来晨练,锻炼筋骨。只见他掌风阵阵作响,脚下一使力,一块石头被他硬生生地踩裂了。 济源见他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筋骨似铁一般,心里高兴之余,对他的功夫也产生了好奇之心。 前辈晨练结束,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采吸晨光,修习吐纳之法,以养元气。 济源看见被他踩的一寸深的脚印下那块石头,四分五裂,埋在了土里。 这时,又听到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咕咕声响,他以为是什么虫子在叫。 现在已进入六月初夏节气,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叫声时断时续,声音节奏变化不断,时而小则快,不注意听,就错过了;时而鼓胀作响,像谁再敲闷鼓,嗡嗡之声不断。 他仔细一听,不像是虫子的叫声,很奇怪!他静下心来听,寻找声源。 感觉声音是从前辈那里传过来的,他走过去,仔细听,真的是从他身上发出的。济源再一听,声音出自他的肚子。 济源一想原来是前辈饿了,急忙去找吃的来,他跑进竹林,抛了几个竹笋在河边洗。 前辈收功后睁开眼,看见他在干活,说道:“小子,我的病已经好了,不想再吃这些清淡的东西,你去给我找些肉来。” 济源说道:“你的身体刚好,不易过量进补油腻的东西,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等伤口完全愈合了才行。” 前辈跳下来,走到他身边,说道:“小子,你太小看我老人家的身体,现在我壮如一头牛,快拿肉去,最好再找些酒来。” 济源说道:“这里没酒。” 前辈说道:“算了,我自己进城去。”说着不听他的劝阻,执意要走。前辈索性拉着他一起走了。 进了城,前辈找了个酒馆,叫了一盘牛肉,一壶酒,大吃起来。 济源担心身上的钱不够,小声说道:“前辈,别再要了,我们没有多少钱。” 前辈只管吃,说道:“吃了再说,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结账时伙计一算,一共一个大洋。 济源摸摸钱袋子,说道:“小哥,我们只有五个铜板了。” 伙计一瞧,叫道:“掌柜的有人想吃饭不给钱!” 掌柜的走了过来,一看他们像爷孙俩,说道:“怎么着,还想赖账,没钱就别想走。”说着周围站了几个伙计。 前辈站起身,说道:“老板,你看这样如何,让他留下来给你干一天的活。” 掌柜的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就他,瘦的跟厉鬼似的,能干什么。” 前辈说道:“您别看他人小,但他有的是力气,劈柴烧火,刷碗洗锅,什么脏活累活,他都能干。” 说着前辈趁他们不注意,一个人先溜了,伙计们抓住济源不放,捆起来先是一顿好打,再把他押到后厨去干活。 济源没想到会受到如此侮辱,他一怒之下,把那几个看护他的伙计,打倒在地,从后门走了,掌柜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追。 回到山里,济源看见他坐在湖边垂钓,一副悠闲自乐的样子。 前辈瞅见了,说道:“你如果不想去偷东西,那以后就得过这种被人欺凌侮辱的日子。何去何从,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济源本来心中有气,不想去理睬他。听到这番话,他的脚步放缓了,他也不止一次想过,找到叔叔后,过上平淡的生活就行了。 可是谁能想到事情的发展步步都出乎他的意料,先是小凤姐被人贩卖,后又沦为乞丐。 再有见到黄天化日之下,老人家的女儿被逼良为娼,这样一个世道,要想过上平凡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啊! 前辈见他站在那里想着心事,也不去打扰他,只见引线不停地晃动,有鱼上钩了。 前辈急忙收线,一条大鲤鱼被拽了出来,他手里捧着鱼,叫道:“好大一条啊,今天我们有鱼汤喝了。” 济源看着他手里的鱼,与平常的不大一样,这湖水虽然养鱼,但从没见过如此大的一头鲤鱼,此鱼有些蹊跷! 见前辈一脸高兴,准备拨鳞片,架火烤肉。 济源走过去一看,鳞片泛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地腥臭味,急忙叫道:“前辈,这鱼发臭了,不能吃。” 前辈感觉奇怪,刚钓上来了的活鱼,怎么会发臭呢,他不信,拿起来在鼻子下闻了闻,真有一股臭味,不注意还真的发现不了。 前辈的眼睛望向了湖面,济源见他一脸的冷酷表情,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前辈说道:“这湖水被人做了手脚,水不能再喝了。有毒。” 济源想不明白,自己天天喝,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前辈将鱼给他,说道:“你再闻闻,这臭味是出自哪里?” 济源见他很认真的样子,也放在鼻子下一闻,这闻也让他大吃一惊,这不是尸臭味嘛,他在鬼庄就闻到过,一直记忆犹新。 51 明争暗斗 他不解地问道:“这里有没有死人,怎么会有尸臭味?” 前辈说道:“还真被你看出来了,这鱼不是平常湖里的鱼,而是被人喂养长大的,吃的就是死人腐烂的尸体。” 又说道:“人吃了这种鱼,体内会滋生一种蛊虫,发病时奇痒难忍,慢慢地身上就会长出鱼鳞般的皮肤,终身都要服药维持,听命于人。” 济源问道:“我们与人既无仇怨,怎么会有人要加害我们呢?” 前辈说道:“这就要与你叔叔的失踪有关了,相传会种植这种蛊虫的人,来之西蜀巴地。江湖上已经很少能听闻这种邪教的事情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这事一定跟你叔叔有关。” 济源追问道:“是什么邪教啊!” 前辈讲道:“五斗米教,教众之人都会不少巫术,用来迷惑大众,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被当地军阀给当成乱党围剿了,以后也就再没有听说了。” 济源一心挂记着叔叔的安危,问道:“这与我叔叔有什么关系?” 前辈把鱼扔到一边,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啊!”这时,湖面上渐渐地突生起雾来,雾气越来越浓。 前辈感觉不对,叫他赶紧用湿布捂住口鼻。俩人屏住呼吸,静等着雾气随风散去。 突然,湖面上出现了一人,他们都看清了,那人竟然赤脚站在水面上,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济源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怎么有人能在水面上漫步行走呢。 他看着前辈,前辈见他一脸疑惑,说道:“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你记住不要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这些都是巫术变化而成的。” 那人走上岸,一身黑色长袍,乌黑的长发随风起舞,身上仙气围绕,久久不散。 济源见他戴着一副呲牙咧嘴的鬼头面具,乌黑发亮,像是从地狱里来向他们索命的无常! 前辈起身走过去,叫道:“想必这位就是鬼面圣君了吧。” 鬼面人看着他们,说道:“你叔叔在我的手上,我只要一样东西,只要你们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济源急切地问道:“我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鬼面人答道:“他还没有死呢。” 前辈快速思考后,问道:“东西我们可以给你,你必须让我们见到人。你说活着,我可不行。” 鬼面人阴森森地笑道:“你连我想要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就和我谈条件,未免太早了一些吧。” 前辈看了一眼济源,说道:“无非是他偷了你们鬼教的什么圣物罢了,你说出来,我们找出来还给你就是了。” 鬼面人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事情与你有何干系?” 前辈说道:“少说那些没用的,赶紧说他偷了你们什么东西,还劳烦你从那大山沟里跑出来找。” 鬼面人看着济源,说道:“我找的是他,只要你拿出那张残图来,我就不为难你们。” 济源问道:“什么残图,我没听我叔叔说起过?” 前辈心叫不好,他的嘴太快了一点,急忙补充道:“图在我这里,是他叔叔交给我保管的,他太小,这件事没必要告诉给他知道。” 鬼面人说道:“那好啊,你把图拿出来,让我一辩真假。” 前辈说道:“你叫我拿,我就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先把人放了再说此事也不迟。” 鬼面人怒气叫道:“人我可以给你们,但是图我一定要拿到。”说着转身走进了烟雾里,消失了。 等雾气完全消散,济源问道:“前辈,我们那有什么图给他啊?” 前辈叫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你去找找,看你叔叔留下来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像图一类的东西。” 济源一听这话,只好走进茅屋去翻找东西。前辈心里想着,什么图能把鬼面圣君惊动而来呢? 济源在茅屋翻来覆去地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样像图纸的东西。 前辈说道:“看来你叔叔把东西藏起来了。” 济源着急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前辈说道:“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必须先离开,再另想办法。”说着俩人收拾些能用的东西,带在身上,就向山道外走。 他们刚走到半路上,就被一群黄蜂围住了。 前辈叫道:“不好,路被封死了。那些黄蜂是人喂养,有毒!” 济源不知道怎么办,前辈看看四周,说道:“来看他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四周都被动了手脚。” 济源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前辈,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啊!” 前辈拉着他往回走,说道:“你看那些趴在叶子上的虫子。” 济源仔细瞧着,前辈捡起一根树枝,拨了拨虫子。虫子一动不动的滚落在了地上,前辈用脚一踩,虫子射出一股黑色的液气,济源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俩人又退回到茅屋里,济源没有一点办法,前辈想了想,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能吃活的东西,死的一律别碰,你不想吃肉都难了。” 又提醒他:“湖水也不能再喝了。” 济源说道:“湖水是流动的,就算他下毒,也不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前辈笑道:“水是活的,鱼却是死的。不知道他都在湖里放养了些什么有毒的东西。” 济源想到了什么,问道:“没有水,那我们喝什么?” 前辈抬头见天色有变,乌云阵阵,说道:“还好,现在正是多雨时节,我们只能接雨水吃了。”济源想到他叔叔,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李三每日像个活死人,躺在山洞里,手脚不能动。鬼面人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了他的侄儿,不久他们就能重逢了。 李三只能用眼睛看着他。 前辈想到这缓兵之计,早晚是会被识破的,一场恶斗是在所难免的。 他把济源叫到身边,说道:“以你现在的功夫,要是想自己一走了之,倒还不算是什么难事,你想好了没有?” 济源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说道:“我怎么能自己走呢。” 52 修习功法 前辈说道:“就你现在的功夫底子,留下来就是跟自己找死,没有什么两样。” 又说道:“你也看见了,那老鬼的轻身功夫远远在你之上,就是我也没有什么把握,能对付得了他。” 济源一想到是自己牵连了他,一脸歉意,说道:“前辈,你本不该来这里的,都是因我而起。” 前辈笑道:“要不是你救我,我现在早就被人扔在乱葬岗上喂狼了,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见他一脸尴尬,又说道:“小子,什么也别说,这是我们的命,也是你我有缘罢了。你要是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我再教你一套拳法,也算是临阵磨枪了。” 济源感动的就差没有哭出来,他跪在地上,叫道:“前辈······” 前辈急忙把他扶起来,说道:“能不能救得了你叔叔,我也没有把握,只能看运气了。” 说练就练,前辈从盘膝打坐开始,但凡练功之人,都要从练气开始,气息不畅之人,命脉不通,筋骨练得再好,都只能算是匹夫之勇,难成大器。 气息调和,首先要气脉存于丹田,善养气者,精气神不外泄,气脉游走于全身。通六脉,走五穴。 何为六脉,太阴肺脉,阳明大肠脉,少阴心经脉,少阳三焦脉,太阳小肠脉,阳心包经脉;分别在身体的四肢上凸显出来。 何为五穴,合穴、原穴、募穴、背俞穴,是保护五脏的命脉,贯穿六腑的死穴。 济源的功夫现在还停留在筋骨皮上,没有很好的修习内功,只有内外兼修,才能使得功法更上一层楼。 前辈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有心要指点他,使他在武学上少走许多弯路。 济源又一次听到他的肚子叫了,连忙起身,说道:“前辈,我去给你找吃的。” 前辈睁开眼,训斥道:“我说肚子饿了吗!你叔叔没告诉过你,练功时要专心。” 济源说道:“可是我听见你的肚子在叫了。” 前辈讲道:“这叫雷音,功法练到一定境界,气息在身体游走一周后,会从新汇聚到丹田,这时你再发力,掌劲力道都会增加一倍,别说是石头了,一头牛都能被一掌拍死!” 济源听得一愣一愣的。 前辈接着讲道:“记住每天晨时,都要面对东方,一定要太阳光罩在身上。阳光洒在天地间,万物都会受感动,身体有了感动,气脉顺畅,自然就有了功夫。气脉一感动,拳架子里头感受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讲得多了,他也一时记不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了抓紧时间,练功分为上午和下午,上午主要练气,下午演习拳法。 前辈先将口诀告诉给他,让他熟记于心。济源一边练习,一边背诵: 头打落意随足走,起而未起站中央,脚踏中门抢地位,就是神仙亦难防; 肩打一阴反一阳,两手只在洞中藏,左右全凭盖势取,束长二字一命亡; 肘打去意占胸膛,起手好似虎扑羊,或在里波一旁走,后手只在肋下藏; 打法定要先上身,手脚齐到方为真,拳如炮形龙折身,遭敌好似火烧神; 胯打中节并相联,阴阳相和得知难,外胯好似鱼打挺,里胯抢步变势难; 膝打几处人不明,好似猛虎出目笼,和身辗转不停势,左右名拨任意行; 脚打踩意不落空,消息全凭后脚蹬,与人较勇无虚备,去意好似卷地风; 臀打起落不见形,猛虎坐卧出洞中,背尾全凭精灵气,起落二字要分明; 肚腹打法意要隆,好似弯弓一力精,丹田久练灵根本,内外合一见奇功; 前辈见他拳式松垮,责备道:“形意拳要诀为,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 怕他一时不明白,简单讲道:“气不是呼吸的气,比如男人的英姿潇洒、女人的妩媚亮丽,就是善养气的作用。” 又说道:“你不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与以前有所不同了,这就是气息在你身体经脉里游走起的效果,你现在必须学会把身体里的气息能做到收放自如。贯穿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肩、肘、膝、跨、脚、手。使你的身法能够快速地变换起来,在与对手交战,你才有把握,不被击倒打死!” 山洞里,手下来报:“他们不但识破了布下重重机关,而且那老头还在传授那小子拳法。” 鬼面人本想着等他们中毒后,轻易的擒获。现在看来只有先下手了,不能再这么一直拖下去了。 鬼面人走到李三的身边,见他气色好多了。命人准备好木筏,要带着他过河。 这一日天色大好,济源坐在巨石上修养气息。湖面上,出现了一条竹筏。他能听到湖水拍打的声音,睁开眼一看,正是那个鬼面人。 他还看见叔叔就躺在上面,心里一着急,站了起来,大叫:“前辈······” 前辈也听到了,训斥道:“练拳就是练一口气,一张口便白费了。而且精气神都在这一口气里,不求化在体内,反而大口大口唱出去,是在玩命。” 济源一时顾不了许多了,叫道:“他带我叔叔来了!” 前辈平静地收了心神,散了体内的真气后,睁开眼,看见木筏已经离他们只有两丈远了,说道:“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 木筏停在了湖中,鬼面人叫道:“人我已经带来了,我要的图呢?” 前辈叫道:“我怎么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你把人送过来,辨认后,自然会把图交给你。” 鬼面人说道:“我不怕你们耍什么花招,告诉你们吧。他已经中了毒,没有我的解药,他活不了多久的。”说着命人把木筏推了过来。 济源接住后,把李三背上岸,叫了几声,不见他说话,只见他张开嘴。 前辈一瞧,舌头断了一截,叫道:“你们魔门的人,心好毒啊!” 鬼面人站在巨石上,说道:“人你们也看见了,图呢?” 前辈看了一眼济源,让他做好准备,然后从身上随便摸出一张兽皮,说道:“图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下来取。” 说着将图扔向了水里。 53 一场恶斗 鬼面人飞身去接,前辈看准时机,一跃而起,凌空一脚向他踢去。 鬼面人一时变招不及,只见他抖开宽大的衣袖,在水面一扫,水花像利剑一般,向前辈扑来。 前辈急忙换气,护住元气,抵挡水势,还是被水像拍打树叶般,击回到岸边。鬼面人捞起兽皮一看,是假的。 怒气冲冲地叫道:“真的在哪里,再不说,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只见他衣袖这么随便一甩,四周散发出一阵刺鼻的酸腐味。 前辈反倒笑道:“老鬼,别用这种鬼把戏来吓唬人,有本事,我们较量一番。你要是能把我打趴在地上,你想怎么着,都由你。” 鬼面人走上岸,一双赤脚,紫黑色,一身宽大的黑袍,叫道:“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只见他的一双手露了出来,骨瘦如柴,手上的经脉历历在目,手指细长,每根手指的指甲都有一寸长,血红色的。 前辈守好阵势,不知他又要搞什么鬼。只看他身影突然飘了过来,利爪直伸向前辈的胸口。 济源哪见过这种场面,大叫道:“前辈,小心!” 前辈大叫道:“把你叔叔扶到茅屋里去。”说着俩人已经交上手了。 鬼面人的利爪但凡贴到肌肤,就像虫子直往肉里面钻。前辈触摸到对方的身体,就像摸到了一具骨骼,感觉不到有一丝的皮肉。 前辈灵机一动,想到了他为什么能在水面上行走,这身袍子里面一定藏有玄机。只要打破了这身衣服,他的那些骗人的巫术也就现原形了。 瞅准这一点,前辈尽量避开他的利爪,只要扯住衣服,就使劲以撕烂为止。鬼面人见他只对衣服下手,知道被看出破绽来了。 借机退出阵外,前辈也没有追打上去,看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招。鬼面人见一招不灵,只见他双臂一抖,袍子像是被灌了风,瞬间膨胀起来。 他收爪为拳,拳拳都向前辈要害部位击打。 这时,前辈的感觉又变了,自己出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就摸不到他的身体,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俩人你来我往,打了不下几十回合,都不见胜算。济源把叔叔放好,只见李三拉住他的衣角不放,知道他有话要说。 济源问道:“叔叔,你想说什么?”这时,李三看见他还保存着那套已经破败不堪的僧袍,用手指着。 济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说道:“叔叔,你想说什么?”李三见他还是不明白,用手在地上写了一个字,少! 济源领悟到:“你是想说,少林寺,是吗?”李三微微点点头。 他又写了一个字,图!济源一下子全明白了,问道:“你是说,把图藏在了少林寺里,是吗?”李三点点头,昏了过去。 济源一时不知外面情况如何,刚走出去,就被几个小鬼给缠住了。 他们把他围了起来,几人一起向他扑打过来。这边,前辈一时还琢磨不透,这袍子里面的玄机。 再一想既然打不到身体,那就打头。就不信他这鬼头,是铁做的不成。 主意拿定,手上就变了招式,下打虚,上打实,这也是形意拳的看家本事。 鬼面人见他对自己的面具感兴趣,猛攻猛打,只能变攻为守。 前辈见对方上当了,一招穿心手,快速击出,袍子终于被撕破了一个口子,从里面射出一股粘液,粘在了他的手上。 鬼面人见自己的元气外泄,一掌把对方打飞出去。急忙护住胸口,脚下也开始摇晃,站不稳。 手下见主人受伤了,跑过来护着,急忙夺路离去。济源看见前辈口吐鲜血,倒在地方。 急忙扶起他,叫道:“前辈,你怎么样?” 前辈问道:“你叔叔没事吧?” 济源答道:“他昏过去了。” 他扶着前辈走进茅屋,看见李三躺在那里不省人事。这时,济源发现前辈的手臂,发黑了! 前辈叫他找来绳子,使劲勒住自己的胳膊肘。只见中毒的一段,开始发肿,血管像是要爆裂一般。 前辈看着自己的手臂,拿过刀子,一刀下去,割开了血管,血一下喷射出来。 济源见流出来的全是黑色的血,叫道:“前辈,您······” 前辈喘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了,毒已经被放出来了。” 山洞里,鬼面人没想到,自己的功法会被人识破。那一掌着实厉害,骨架子都差点被打散了。 他现在需要时日疗伤,一时半会,还拿他们没有办法。 魔门遭此大劫,现在就剩下他们这几个人了,本想着找到那张图,能重整教威。现在看来不行了,必须将此重任传给下一代了。 谁能继承他的衣钵,他要好好斟酌斟酌。 几天里,李三的毒气,反复无常,折磨的他死去活来。济源找了许多草药都不见有效果。 前辈也是元气大伤,再加上胳膊中毒,时而昏迷,高烧不退。俩个病号,整的济源焦头烂额,首尾不能相顾。 又加上山里绵绵不断下着大雨,茅屋已经四处破败,漏水涟涟。 这天,前辈病情有些好转,问道:“这几日,那老鬼有没有派人来?” 济源给他喝了点水,说道:“他们好像消失了,没看见有人。” 前辈苦笑道:“看来他也伤不轻啊!” 又看着外面的大雨瓢泼,问道:“这雨下了几天?” 济源算算日子,说道:“今天是第六天了。” 前辈笑道:“我们有救了,你去看看,山道上,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挡道。” 济源想了想,说道:“我去采草药,看见有狼在我们附近转悠,好像多了许多飞禽。” 前辈站起身,想走出去看看,济源扶着他,站在屋檐下。 他看着满天的大雨,笑道:“小子,这是老天在帮我们啊,老鬼的那些毒计,被大雨给冲刷干净了。” 济源一想到可以走出大山了,也高兴地叫道:“等雨小的,我就去城里给你们抓些药来。” 前辈这时想起他的叔叔,问道:“你叔叔的身体怎么样了?” 济源一脸着急,说道:“毒性发作起来,他满身瘙痒,有几处都被他挠烂了。” 前辈走到李三身边,见他脸色煞白,揭来衣服一看,胸口已经开始溃烂,掉皮。 感慨道:“想不到闻名天下的燕子李三,回落到如此下场,这也是每个习武之人命里该有的劫数,躲是躲不过的。” 雨水缓和了,济源想进城去,又不放心他们。 前辈看出来了,说道:“你放心去吧,老鬼要是能来,早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济源说道:“我快去快回,路上不会耽搁的。”说着扎好绑带,施展来腿法,冒雨前行。 他刚走不久,一黑影就飞奔到山洞里,将他们的境况告知给了鬼面人。 鬼面人思来想去,他们离开山里是迟早的事,拦是拦不住,但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了。 他想到一个办法,招呼手下人去报官,就说是燕子李三藏身在大山里,叫他们派官兵来围剿。 手下人问道:“圣君,官府要是不信呢?” 鬼面人拿出一个本教信物,一个雕刻精美的鬼符,叫他去找与本教有关的人,他看了东西,就会信你的话。手下揣好信物,冒雨赶路而去 济源到了药房,一摸身上没有钱,怎么办呢!他急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幸蒙面去抢。 这时雨又下大了,街上没有多少行人,药房伙计也打起瞌睡。他走进去,见没有旁人。 伙计见一蒙面人窜入,心里一晃,正要大叫,被他一掌打晕了。济源赶紧寻找他需要的药草,不管多少,打包就走。 这时,有人进来,看见他在翻找东西,跑出去大叫:“抢劫啊!”济源收拾好药材,拔腿就跑。 跑进山,见前辈正守着李三,他的毒气又发作了,疼痛难忍,脸上也被挠出了血印。 济源解开包袱,将止痛散给他服下,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前辈说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得想办法给你叔叔解毒。” 济源看着自己拿回来的草药,不是活血化瘀的,就是止痛安神的,再就是一些进补的东西。 前辈说道:“普通的药材是很难起到作用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济源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 前辈说道:“找西医,他们的药比我们的中药效果大多了。” 济源又问道:“去哪里找啊?” 前辈讲道:“德国人开的协和医院。” 济源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把叔叔带到那里去。他先用草药为前辈治伤,叔叔的事只能先缓一步了。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早晨,一缕阳光照进了茅屋,一扫这几日的湿气。 前辈一大早就起来,坐在巨石上练功。济源听到了“雷音”,说明前辈的元气正在恢复中,他放心了不少。 济源又把叔叔背出来,也让他照照太阳。这时的李三,比往日好了些。济源喂他喝药吃东西,都能听的进去。 54 郎才女貌 前辈收了功,走进竹林,砍了些竹子做筏子,背着他走上路太慢,还可能遇到麻烦。还是走水快些。 他将这些办法,说给济源听,他都没有反对。 几日后,草药快吃完了,他想再去城里,走在山道上,突然,看见一群荷枪实弹的官兵,向山里开进。 领路的,他认识,就是鬼面人的手下,心叫不好,他们是来抓燕子李三的! 他赶紧抄进道,赶回来,将此事告诉给了前辈。前辈二话不说,俩人架起李三就向筏子走去。 这时,官兵也已经赶了过来,看见他们要跑,先是鸣枪示警,又是喊话。 济源将筏子推下水,这时,李三却翻身掉在了水里,济源赶紧也跳下水去救。他抱着叔叔,想拼命的游到对岸。 李三却使劲的推开他,自己沉了下去。前辈见官兵已经在岸边,跟着筏子跑。子弹不断射来,激起阵阵水花。 前辈大叫声:“快上筏子。”济源看着叔叔被水流冲走,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抓住前辈伸来的竹竿,一跃而起,跳上筏子。筏子顺水而行,漂上远处。济源再回头找叔叔,已经看不见了。 俩人上岸后,济源大哭不止。前辈安慰他,说道:“你叔叔是想明白了,与其让他那样活着,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好,这对他是最好的解脱,他不想再拖累你。” 又说道:“这样也保全了他的一世英名,以后江湖上再也不会有燕子李三了,你也就不用在东躲西藏了。” 进了城,才知道官兵在下游打捞上来了燕子李三的尸体,正在游街示众。 街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人默默为其流泪,有人惋惜,唉声叹气:“以后谁还会为我们穷苦人打抱不平啊!” 济源挤在人群里,听着人们的纷纷议论,只有默默流泪。 静辕斋里,蔡锷的夫人听下人来报,燕子李三死了,被官府抓到了,正在游街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蔡锷听了夫人的话,反而说道:“可惜了,一位英雄豪杰就这么被他们侮辱。” 夫人奇怪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啊!” 蔡锷看着书案上的燕子标记,感慨道:“朗朗乾坤,却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难怪百姓们都一心想让李三为他出气。” 俩人正说着,下人来报,说有人想请将军去赴宴。并递上请帖,蔡锷一看,上面写着:凤还楼。 他这才想起那日在万和楼,那位出手相助的巾帼女侠。 来京后,要么被各大官员请去吃酒,要么陪着袁世凯接待外宾。没事时,大门不出,躲在书斋里读几本书,落得清闲。把这件事都快抛之脑后了。 请贴上,特意注明,为将军压惊。蔡锷一想,在屋里待着也无趣,索性去看看也不妨。 让下人备好马车,便装轻车简从,避过大路上的热闹,悄悄而来。下了马车,蔡锷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只见一位贵妇人正站在府院门口,静等着他的大驾光临。贵妇人走上前,先是请安,后是道喜。 蔡锷问道:“喜出何来?” 贵妇人说道:“燕子李三一死,将军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蔡锷没有直面作答,只是微微一笑了之。 进来府院,蔡锷才知道就请他一人而来,好奇地问道:“怎么就我一人?” 贵妇人说道:“今天,此园只招待将军一人。”说着从花丛中走出一女子。 蔡锷眼前一亮,花容月貌都难以形容她的风貌。贵妇人见他直直地盯着她看,心里就踏实了。 贵妇人叫道:“小凤仙,快来见过将军。” 小凤仙走近含羞请安,说道:“将军的大名,我以早有耳闻。” 蔡锷这才反省过来,看了一眼贵妇人,问道:“这可是令千金?”贵妇人笑道:“她是我的养女,名叫小凤仙。” 贵妇人设宴款待,小凤仙举杯敬酒。 蔡锷感觉到什么,说道:“姑娘,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贵妇人嫣然一笑,蔡锷才发觉自己言语有失妥当,致歉道:“言语失敬,请姑娘谅解。”说着自罚一杯酒。 贵妇人见他们轻投缘的,借机走开了。 小凤仙又给他斟了杯酒,说道:“将军忘了,你还救过我的命呢!”蔡锷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小凤仙提醒道:“天津城外,林中遇到狼群······”话说到这里,蔡锷睁大了眼前,说道:“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啊!” 他很难将眼前这个美貌女子,就那个破落的人相提并论。 小凤仙起身跪在地上,说道:“那日要不是遇到将军,我们的命就没了。” 蔡锷扶起她,问道:“与你在一起的那个是你的什么人?” 小凤仙说道:“我的义弟。”又说道:“还请将军设法帮我找到他。”她将自己接连的遭遇,一一讲给他听。 蔡锷见她讲道伤心处,不时流下泪来。说道:“他要是还在天津,我会设法打探他的消息,你就放心吧。” 小凤仙擦着眼泪,连声道谢。蔡锷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里,会有此一偶遇。也多少解去了他来京后,不少的烦心事。以后,他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李三的尸体被挂在菜市口,示众三日后,才被草草掩埋。济源连个坟头都找不到,他在乱风岗上大哭不止! 前辈知道他心里憋屈,就让他一个人哭去吧,哭完了,想明白,也就真的长大了! 前辈走了,只给他留下个一封信,信里写道: 燕子李三死了,但他的武学不能绝迹。武学乃国之名器,民之精神,我辈习武之人,有责任将其流传后世,也不辱没了你叔叔在天的英灵,珍重!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前辈是哪位武学大家! 后记,国人所传的卖国二十条之中的后十条,根本就没有签订成,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前十一项条款,就是前面所说的部分条款,这些部分内容,在国际法上还说得过去。 另一部分是觉书,这部分包含了许多不能见人的东西,这觉书部分日方并没有告诉各国。 廿一条共分为五个项目,在文件上是第一号包括四条,第二号包括七条,第三号包括二条,第四号包括一条,第五号七条,兹将其全文抄录如下,一共读者思考: 第一号 日本国政府及中国政府互愿维持东亚全局之和平,并期将现存两个友好善邻之关系益加巩固,兹议定条款如下: (一)中国政府允诺,日后日本国政府拟向德国政府协定所有德国关于山东省依据条约,或其他关系,对中国政府享有一切权利利益让与等项处分,概行承认。 (二)中国政府允诺凡山东省内并其沿海一带土地及各岛屿,无论何项名目,概不让与或租与他国。 (三)中国政府允准日本国建造由烟台或龙口接连胶济路线之铁路。 (四)中国政府允诺为外国人居住贸易起见,从速自开山东省内各主要城市,作为商埠;其应开地方,另行协定。 第二号 日本政府及中国政府因中国向认日本国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享有优越地位,兹议定条款如左: (一)两订约国互相约定,将旅顺、大连租借期限,并南满洲及安奉两铁路期限,均展至九十九年为期。 (二)日本国臣民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为盖造商工业应用之房厂,或为耕作,可得其需要土地之租借权,或所有权。 (三)日本国臣民得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任便居住往来,并经营商工业等各项生意。 (四)中国政府允将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各矿开采权,许与日本国臣民。至于拟开各矿,另行商订。 (五)中国政府应允关于下开各项,先经日本国政府同意而后办理: ①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允准他国人建造铁路,或为建造铁路向他国借用款项之时。 ②将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各项税课作抵,向他国借款之时。 (六)中国政府允诺如中国政府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聘用政治、财政、军事各顾问教习,必须先向日本政府商议。 (七)中国政府允将吉长铁路管理经营事宜,委任日本国政府,其年限自本约画押之日起,以九十九年为期。 第三号 日本国政府及中国政府顾于日本国资本家与汉冶萍公司现有秘接关系。且愿增进两国共通利益,兹议定条款如左: (一)两缔约国约定,俟将来相当机会,将汉冶萍公司作为两国合办事业,并允如未经日本国政府同意,所有属于该公司一切权利产业,中国政府不得自行处分,亦不得使该公司任意处分。 (二)中国政府允准所有属于汉冶萍公司各矿之附近矿山,如未经该公司同意,一概不准该公司以外之人开采。并允此外凡欲措办无论直接间接对该公司恐有影响之举,必须先经该公司同意。 第四号 日本国政府及中国政府为切实保全中国领土之目的,兹订立专条如左: 中国政府允准所有中国沿岸港湾及岛屿,概不让与或租与他国。 第五号 (一)在中国中央政府,须聘用有力之日本人,充为政治、财政、军事等各顾问。 (二)所有在中国内地所设日本病院、寺院、学校等,概允其土地所有权。 (三)向来日中两国,屡起警察案件,以致酿成轇轕之事不少,因此须将必要地方之警察,作为日中合办,或在此等地方之警察官署,须聘用多数日本人,以资一面筹划改良中国警察机关。 (四)由日本采办一定数量之军械(譬如在中国政府所需军械之半数以上),或在中国设立中日合办之军械厂,聘用日本技师,并采买日本材料。 (五)允将接连武昌与九江、南昌路线之铁路,及南昌、杭州,南昌、潮州各路线铁路之建造权许与日本国。 (六)在福建省内筹办铁路、矿山及整顿海口(船厂在内),如需外国资本之时,先向日本国协议。 (七)允认日本国人在中国有布教之权。 56 大圈圈中的小圈圈 接着杨度又问了些德国在君主立宪上的一些做法,袁克定都一一与之交流。说道高兴处,袁克定叫下人拿来了一件德国亲王将校服,说道:“这是德国皇帝赐予我的。”杨度看着上面闪闪发光的肩章,金色纽扣,再看看袁克定一脸的自豪之情,他自己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羡慕之情。 两人相谈盛欢,都忘了时辰。书房外面的天已经暗了,章氏叫人备好了晚饭,杨度与他把酒论诗歌。夜深,杨度酒足饭饱起身告辞,袁克定相送到门口,看着外面还有人在等他接见,苦笑道:“杨子帮我?”杨度想了想说道:“现在大总统正与南方的国民党较力,大公子当做出公事公办的表率,以正视听。”袁克定施礼,求教:“杨子教我?”杨度笑道:“此事好办,你明天就叫人在大门口贴上‘但凡来行贿者,索官者,一经发现,移送司法局,严办!”杨度回到西城区的丰盛胡同小宅,彻夜未眠,那件将校服始终在他的眼前闪烁不去。 平静了二次革命后,北洋各路军阀的实力得到了扩张,中国十之八九以在其势力威慑下。只有两广和四川,云南、贵州在北洋势力以外,西南各少数偏远地区得以幸免。各路军阀势力越做越大,袁世凯渐渐地感觉到不受自己的掌控,为了能有一只听命于他的军队。在大总统府统率办事处下面成立一个模范军,由大元帅兼模范军军长,这个计划和清末宣统年间摄政王载沣集中兵权于皇室中央,组织禁卫军而自为统帅一样。模范军预定先成立两个模范师,中级军官尽量用留学生,下级军官则用军官生和速成生。 57 君宪制论 袁世凯叹口气说道:“要是宋教仁还活着,看到现在这样一个局面,不知会作何感想!”袁克定不解地问:“父亲,怎么会想起他来?”袁世凯说道:“世人接说,是我谋害了遁初,可谁又能想到,我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想当初,就是在这里,他向我阐述民主立宪的西方学说,才使我动心,顺应大势,逼溥仪退位。” 袁世凯转过身,看着他,说道:“现在,你又拿个小册子,说什么君主立宪制。难道又让为父把溥仪再迎回来?”袁克定吓的低下头,后退几步,直接就说道:“杨度说,要拥立您为君主。”袁世凯再次看着手里小册子,眯着眼笑道:“皙子,真的是这么说的?”袁克定战战兢兢地说道:“他在孩儿面前起誓,绝无半句谎言。”袁世凯背过身去,说道:“那就让他再写一篇文章出来,再说吧!”袁克定看着袁世凯拿着小册子走远了,一擦脑门,全是汗! 回到府里,差人叫来杨度,将整过事情全都讲给他听。袁克定又不解之处,问道:“杨子,你说宋教仁要是活着,现在会是什么局面?”杨度仰天长叹,说道:“他要是还活着,那我也就只有归隐山野,做一个村夫而以。”袁克定妙赞道:“这就是常人说的,既生瑜,何生亮啊!”杨度笑答:“瑜一死,亮就可指点乾坤,挥指江山,逐鹿中原。” 袁克定笑道:“杨子好比再世孔明,不出茅庐,便可三分天下。还望能写出一篇惊世骇俗的‘隆中对’才好。”杨度一时得意忘形了,谦虚道:“杨度失态了,让大公子见笑了。”袁克定说道:“但凡心有抱负之人,岂无狂性。”杨度笑道:“云台兄,知我心啊。”袁克定说道:“那我就等在拜读你的大作了.”杨度满意而回。 回到小宅,杨度越想越兴奋,毫无睡意,展开笔墨纸砚,挥毫泼墨,连夜书写。经过几个不眠之夜,反复修正,一篇可以载入史册的君主立宪长篇大论摆在了袁克定的书案前。使得他越读越激动,连连叫好! 第58章 洪宪六君子 杨度看出袁世凯的心意,他很重视这件事,才将这件事交给他们来办。经两人商议,此机构要组织成一个研究国体问题的学术团体,并网罗一些名流参加,使这个团体能影响和领导民意,借为帝制打下基础。杨度可是为此事尽心尽力,找过梁启超,却遭到训斥。找康有为,康却一心只为大清,称杨度为忤逆之徒。 夏寿田向杨度推荐了俩个人,都曾经是国民党的元老,在东京参加了同盟会。一位是约法会议议长,又组织过宪政研究会的孙毓筠。一位是流落在京城不得志的胡瑛。两人自二次革命失败后,同党中人或死或逃,他们认为国民党翻身的机会不多了,因此就另走门路。 有了政界的人,还需要有社会贤达之士的加入,才能显得有包容性。杨度想到了俩位饱读诗书的人,一位是刘师培,是一位国学家,在国学方面著有许多著作。杨度发表《君宪救国论》,他也发表《国情论》和《劝告旧同盟会诸同志》的******,得到了袁世凯的大加赞赏。还有一位就比较棘手,严复!他最有名的著作《天演论》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他的思想为复古派,反对共和,不求功名。他很瞧不起袁,所以坚决拒绝。 杨度登门求教,巧言令色地说道:“幼老,您是反对共和制度的,近来德皇威廉第二也说共和制度不宜行之于中国,您对此有何高见?”严冷冷地说道:“我没有高见,国事不同儿戏,岂可一改再改!”杨度说道:“中国非统一不可,欲统一则非有一雄豪君主统御,我们想发起组织一个研究国体的团体,请幼老为发起人如何?”严冷冷地答道:“你们何必研究?称帝称王自为之可也。” 第59章 三驾马车 袁克定说道:“杨子言重了,你也知道,我不像你有一张巧尺狂舌,能说动了他。不过,我可以出面,把他请到我的府上,由你来说动他,如何?”杨度想了想说道:“那就由大公子安排,越快越好才是。” 袁克定以答谢梁士诒支持团练的名义,把他请到了府上,设宴款待:“燕孙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舍下,这是给克定多大的面子啊!”梁举杯相迎,客气地说道:“支持大公子就是支持大总统,团练之事,燕孙自当效劳。”酒过三巡,门子来报,杨度来了。这让梁心里犯了嘀咕,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里。说着,杨度已经大步而来。袁克定起身相迎,梁站起身,着实有些尴尬。 杨度走近两人,拱手答谢:“杨度何德何能,让大公子如此抬爱,杨度愧不敢当啊!”袁克定礼让杨度坐下,两人正好对面。杨度有求于人,举杯说道:“能与燕孙兄在此相会,借花献佛,还望燕孙兄,多多包涵。”梁一时没有理会,想看看他在演什么把戏。杨度叫道:“那我自罚三杯,还望燕孙兄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一般见识。”梁还是没有动。作为东道主的袁克定看不下去了,说道:“杨子如此诚心诚意,燕孙兄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就当给克定一个面子,如何?”梁这才举杯喝了一小口。 袁克定见两人都不好说话,开口说道:“燕孙兄,实不相瞒,今天请你来一是我要答谢你,二就是杨子他有求于你。”袁克定看了一眼杨度,说道:“杨子,还是你自己说吧。”杨度突然起身,向梁深鞠一躬。梁不解问道:“皙子,这礼太重,梁某受不起。”杨度说道:“这礼,是我代表筹安会的,希望燕孙兄能支持君主立宪制,为天下的万万民众谋一个福祉。” 第60章 杨度巧施妙计 杨度说:“既要会赚钱,也要会花钱,这不正是燕孙兄的强项吗!”梁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说道:“好,我答应了。”杨度心里暗暗地高兴起来。袁克定为能得到一大笔钱而欢喜不已,说道:“能得到燕孙兄的帮助,如虎添翼啊!”说着,招呼下人倒酒。 袁克定派人就这批烟土的情况做了一番调查。原来是江苏、江西、广东三省私烟猖撅,梁士诒报请袁遴派专人驰赴苏、赣、粤三省办理查禁事宜,但是被三省地方军阀阻拦瞒报,一直是屡禁不止。袁克定将情况告诉给了杨度,让他能想出一个办法出来。杨度脑子一转,说道:“这不是老天要送给大公子一笔财富吗!” 袁克定不明白,问道:“你说的再明白点?”杨度说道:“你向大总统保举一人到三省去禁烟,实为探清销路,在使暗度陈仓之法,把那批货给卖了。大公子,你看此计如何?”袁克定琢磨了一下,说道:“就按杨子的主意办。”杨度又说道:“保举之人,一定要可靠才行。”袁克定有信心地说道:“我手里还有那么几个放心的人。”杨度说道:“一定要神不是鬼不觉。”袁克定说道:“杨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袁克定推荐自己副官蔡乃煌为三省禁烟特派员。蔡出任这个职务是有暗盘的,他向袁克定保证筹款300万为帝制运动费。蔡到三省后,放出风去,说大总统已经下了死令,必须坚决禁烟。烟商认为中国禁烟成功,贩卖烟土的生意不久即当销灭,因此抢着要把存土售空,所以烟商遂和蔡乃煌私议,除了照原约纳税外,每箱另外报效4500元,以6000箱计,合共可得2700余万元,蔡即以此款献给帝制运动作经费,袁克定大为欢喜。 第61章 天下第一大帮—丐帮 各地都有自己的堂会,但并不听从帮主的号令,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可是他也有长处,都是穷苦出身的人,遇到难事都能一呼百应,人数之多,天下人震撼!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不怕官员贪污,就怕丐帮造反。 这天,城隍庙里来了三个人,俩人穿着青丝大褂,后面跟着一位一身黑衣短裤,随从的打扮。此时刚刚立秋,天气还是很热。为首的那位还没走进去呢,就被一阵阵地恶臭味给熏的反胃了。拿出丝巾手帕遮住口鼻,双眉紧皱地看着身边悠然地男子问道:“杨子,你就没闻到什么吗?”来人正是袁克定和杨度,后面跟着的就是蔡乃煌。 杨度不时地在打量周围的环境,听到他的话,回过神来说:“还好,还好。要不大公子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说着用手撩起大褂的前摆,登上台阶。袁克定有些心慌,说道:“还是我们一起为好。”走进院落,一座破败不堪的大殿进入眼帘,屋顶有几个大窟窿,用茅草遮盖着,砖瓦已经不知去向。匾额已经损毁,字迹模糊。四周的院墙也已经凹凸不平,原来的墙体颜色已经不在了,房屋四面透风,大形的框架还在,一时还不会倒下来。 走进大殿,佛像的脑袋已经搬家不在了。香案上却躺着一个破衣烂衫的白发老头,呼呼大睡,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漠不关心。杨度看看四周,空无一人。袁克定实在是呆不下去,问道:“杨子,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杨度还在打量香案上的老头,没有注意听他的话。 精彩部分请看《民国武林秘闻录》,记住投票推荐一下,谢了!!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起点中文网: 第62章 大仙铁拐李 京城丐帮在堂主下又分为东西南北四会,每个会主掌管一个方位,会下又分行头、把头等各小分支。杨度就是想从这四个分会主中找一个能够当堂主的人。杨度已经将这四人的情况做了摸底,一一向袁克定解说道:“城西的人称:小西天,此人天生不长头发,大肚翩翩,见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功夫一般,但口齿伶俐,总能化解一些别人解不了的矛盾。城东的人称:东北虎,全身长有毛发,皮肤泛白,说起话来,虎声虎气的,力大如牛,为人仗义,都叫他一声,虎哥!城南的人称:麻利鬼,长了一对斗鸡眼,此人善于算计,好赌博,但每次赢点就走,讨来的钱财都能合理的均分给大家,所以大家都服他。城北这位人称,铁拐李,拄着一根枣木拐杖,都说他功夫了得,但是他少与人争斗,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功夫。” 袁克定问道:“我们要在这四个中选哪一个呢?”杨度深思熟虑地说道:“小西天为人随和,但撑不起大场面;麻利鬼虽好赌,但不爱财;东北虎为人粗犷,虽然容易被我们利用,但不能服众。”袁克定说道:“那就只剩下城北的了。”杨度说道:“听说他性情古怪,不爱与人交际,整日坐在皇城根底下,只要城门大开,他都要凑上去看个热闹。” 袁克定猜道:“他不会是从宫里出来的吧?”杨度说道:“我想,他应该与紫禁城有一段渊源。”袁克定说道:“这好办,从宫里找人查查,不就知道了。”杨度说:“我也正有此意,但无从下手,才来找大公子商议。” 袁克定说道:“现在这紫禁城里可热闹了,自从隆裕太后过世,各宫的太妃们都想争到溥仪的抚养权,但是这位小主子,谁也瞧不上。过几天,我找大总管张谦和问问,宫里有没有这号人。”杨度说道:“不急,我先去会会这位大仙,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在装疯卖傻。”袁克定说道:“一有消息,一定要告知我。” 第63章 杨度是高手 恶人咬牙苦撑着,说道:“用不着你费心,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可怜。你们这些大清的逆贼!”说着,突然晕倒在了地上。小武跑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大喊:“师傅,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小武离不开你啊!”大哭不止。杨度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你师父,正发着高烧,再不救治会有生命危险地。”小武哭着说:“我师傅已经烧了几天了,也吃过几幅中药,但是都不顶用,怎么办啊?”急的小武大哭不止,跪在地上求杨度设法搭救。 杨度扒开脚上的伤口,见已经开始红肿化脓了,说道:“必须找大夫给他医治。”说着把他背了起来。俩人顺着来时的路,加快脚步往外走,要翻过牛背山时,恶人醒了。使劲拽着杨度,叫放下他。杨度给他怎么解释,就是不听。这时,他竟然在杨度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疼的杨度脑门上的汗一下子全涌了出来,但是他忍住了,没有把恶人放下来,折腾了一会儿,杨度见实在是没办法了,叫道:“前辈,得罪了。”出手把他给昏过去了。杨度擦了一把汗,收紧腰腹,加快脚步,翻过了山,到了大街上,拦住一辆黄包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去德国人开的······协和医院······快跑啊!”车夫回过头问道:“那您呢?”杨度说道:“我就跟着你后面,快走。” 车夫在前面跑,他们两人紧随其后,跟着跑。大街上有人认出他是杨度,在看看车上坐的一个脏兮兮臭臭地乞丐,讥讽嘲笑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杨度却充耳不闻,只当没看见。到了医院门口,杨度又背起他,往里面跑,嘴里还不停地叫着:“救人啊!”到了骨科,杨度拉住一个洋大夫,给他介绍恶人的病情。 实在是太臭了,大夫都有点受不了,带上口罩手套,查看了一会伤情,说道:“要动手术,他的骨头发炎了,再不消毒,整个小腿都要被锯掉。”小武听又可能要锯腿,跪在地上抱住杨度的腿哭着,说道:“不要锯掉我师傅的腿,我师父的武功一定被废掉了一半,在没了腿,他会生不如死的,求求你们,救救他吧!”说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第64章 杨度比武 说到习武,小武一下子神气起来,说道:“我师傅的功夫可厉害了,连堂主白头翁都要礼让三分。要不是见他年老,在帮中多年,而我师父又一直帮衬着他,不然他的堂主之位早就被东北虎给夺了去。”杨度好奇地问道:“你师父过去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小武说:“我师傅从不对我说他的过去,但是他有时会在梦里叫一个人的名字,莲儿!”杨度在心里反复念叨,莲儿会是谁呢? 几天后,铁拐李闹着要出院,杨度拦不住他,他又住进了皇家别院。 手术后,铁拐李的腿保住了,再加上袁克定给的特效药,病情基本上得到愈合。只是会在阴天下雨潮湿的地方,会隐隐发痛。出院后的铁拐李练起功来,发现比以前更加的灵活了,他几年的苦思潜修,自创出了一套杖法。现在练起来就更加的自如了。这天,杨度以送药的名义,再次踏进了皇家别院,看见他在练功,杖法击出之处,石蹦瓦裂,四周树叶被他的杖风带的飒飒作响,卷起的尘土有一丈多高,把他包裹在中间,犹如舞龙一般威风凌厉。 这时,小武看见杨度来了,高兴地跑到他的身边,恭敬地叫道:“杨先生,您来了。”铁拐李这才收了功法,但是,站在原地没动,冷冷地看着他。杨度把药交给小武,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饼干给他。拱手笑着走向铁拐李,可是就在快要走到他身边了,他突然举起拐杖指着杨度,没有说话,就这样盯着他。杨度站在一杖之外,说道:“前辈,看来你的腿疾已经痊愈,可喜可贺啊!我随手带来了一些吃的,我们可以庆祝一下。” 铁拐李放下拐杖,说道:“杨度,你少说废话,我也好久没有与人动过手了,今天有点技痒,只要您能打败我,我就听你的,怎么样?”杨度说道:“看了前辈的杖法,杨度那是您的对手,不用比就已分出胜负。”铁拐李叫道:“今天,你要是不出手,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请回吧!”铁拐李拄着拐杖绕过他,向屋里走去。 精彩部分请看《民国武林秘闻录》,记住投票推荐一下,谢了!!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起点中文网: 第65章 铁拐李的底细 杨度又说道:“你想想那些南方革命党,张口闭口驱除鞑虏,没有袁世凯,宣统帝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恐怕连皇城都保不住。”铁拐李一时琢磨不透这里面的玄机。 杨度接着说道:“大清二百多的江山,已经其数已尽。你再想想,但凡改朝换代,最遭罪的都是天下的无辜老百姓。现在在中国只有袁世凯有权势威望,能带领导民众平息战乱,过上太平日子。”铁拐李打断了他,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明白,我现在就是一个臭乞丐,你找我究竟是为何事?”杨度说道:“我需要京城的丐帮兄弟支持君主立宪。” 铁拐李断然拒绝,说道:“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白头翁,我没这么大的本事。”杨度镇静地说道:“你有,只要你愿意,可以轻易取而代之。”铁拐李怒斥道:“杨度,你想挑起丐帮纷争吗?”杨度坚决说道:“你难道眼看着国破家亡,让民众都如丧家之犬,沦为乞丐吗?”铁拐李指着杨度,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杨度又说道:“是你们丐帮重要,还是民族的危亡更重要,我还记得武林中有这样一条规矩,天下大乱,武林当为首责。”铁拐李说道:“杨度,你巧言狡辩,我不会上你的当。”气冲冲地进了房间,但是,杨度已经看出,他僵化的思想开始动摇了。 宫里的大总管张谦和听说,袁大公子想请他到府上一聚,高兴像嘴里吃上了蜜糖。这天,特意偷空出宫来访。袁克定更是大开中门,亲自相迎,给足了他面子。袁克定拱手相迎:“公公一向可好,袁克定给您请安了!”说着一拱到底。张谦和乐呵呵地说道:“大公子折杀老奴了,您这大礼,我怎能受得起。”赶紧上前扶起,细声问道:“听说,大总统要登九五之尊,可由此话?”袁克定说道:“连公公都信以为真了,这些都是外面的言传,不可当真。”张谦和说道:“现在这报纸上可什么都敢写,连宫里的小主子都知道了。”袁克定解释说:“那都是些社会文化人士对国体的探讨,现在是言论自由,由他们去说吗。” 精彩部分请看《民国武林秘闻录》,记住投票推荐一下,谢了!!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起点中文网: 第66章 莲儿的遭遇 铁拐李好像抓出了一个救命稻草,说道:“小的,在等自己的妻子,不知她在宫里可好。”张谦和问道:“那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在哪个宫里当差啊?”铁拐李答道:“她叫莲儿,以前在慈宁宫里服侍太后。”张谦和身边的小太监插话说道:“宫里叫莲儿的,不下几十个,谁知那一个是你的妇人。” 小太监有意要催促他上轿,张谦和见时辰不多,恐回去晚了,槽到责罚,但又领了袁克定的赏,不能不问明白了。问道:“你长话短说,也好让洒家帮你尽快找到不是。”铁拐李感动坏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等个几年了,终于有人愿意帮他了,跪在地上说道:“她曾服侍过隆裕太后,小的出宫时,她已有孕在身。”张谦和大概知道她在哪儿了,说道:“洒家知道了,一定帮你找,你就等着听信儿吗。”铁拐李看着他转身上轿,还跪在地上,叫道:“恭送公公。”头都没有抬起来,他怕小武看见自己的眼泪。 进宫后,张谦和找人查访到她在洗衣访,带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深夜伺候主子休息后,张谦和悄无声息的独自来到了洗衣访,看见院子里晾晒着许多衣服。这时,乌云遮月,有小雨落下,厢房里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夜色下,张谦和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是大致轮廓还是看的很清楚。身材高挑,显得消瘦,她在慌乱中收着衣服,一举一动,张谦和都看在眼里。这时一场风吹来,门被推开了,莲儿看见门口有一人影闪过,叫道:“谁啊?”张谦和快速躲到了石墩后面,听里面没有动静,这才悄然离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苦思冥想,袁克定为什么要查一个乞丐的底细。这个女人身上又有什么故事,他一定要弄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他不但要拿到袁克定给的赏钱,还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将来要是袁世凯真的当上皇帝,少不了身边要有服侍的人。第二天,张谦和抽空亲自带着小太监,拿了些衣服过来。 走进洗衣坊,满院子都是些年长的宫女,又被贬的,又被罚的;有的是主子失势死了的,还有的就是选秀进来,年老色衰,又无处安身,注定要老死在着皇城中。莲儿就属于主子死了的,刺杀袁世凯计划失败后,又被索特尔跑了,隆裕太后怕事情败露,一怒之下降罪于张德福,找了个借口,赐死了他。自己整日也活在担心害怕之中,郁郁寡欢,四十二岁生命就结束了。 精彩部分请看《民国武林秘闻录》,记住投票推荐一下,谢了!!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起点中文网: 第67章 莲儿出宫 嬷嬷问道:“那公公可是来颁懿旨的?”张谦和说道:“国事艰难,宫中开支都在减少,各宫也都做出了表率,我们做奴才的也要为主子分忧才是。”嬷嬷听明白了,说道:“公公的意思,是要遣送一些宫女回原籍。” 张谦和说道:“太妃们是有这个意思。”嬷嬷还想在争取一下,说道:“赶她们出宫,不就等于叫她们去死吗!”张谦和说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现在是民国了,都讲妇女自由解放啦,她们出去了,说不定比在宫里等死,要好的多。” 嬷嬷还想说什么,被张谦和拦住了,他拿出一张名单,说道:“就按上面的办,我听你的信儿,到时侯她们一起出宫。”办完事,张谦和就要走了,不知从哪里钻出个孩子来,跑到了他的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莲儿跑过去,护住她,给张谦和行礼,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惊撞了公公,还望公公息怒。”张谦和笑着说:“不妨事,洒家也喜欢小孩子。”说着蹲下身,拉过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啊?”她大着胆子说:“妞妞!”张谦和又问:“几岁啊?”妞妞答道:“三岁。” 站在后面的莲儿,不知他想干什么,拉着妞妞说:“还不向公公赔礼道歉。”妞妞学着她的样子,躬身说道:“公公万福。”张谦和摸着她的小脸蛋,说道:“多可爱的孩子,真讨人喜欢。”话题一转,问道:“告诉洒家,你阿玛是谁啊?”莲儿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妞妞看看她,又穿过脸看着张谦和,说:“妞妞只有额娘,没有阿玛。”张谦和看了一眼莲儿,笑道:“妞妞怎么会没有阿妈呢,洒家会帮着妞妞找到阿妈的。”说完话,起身走出了洗衣坊。 莲儿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妞妞拉着她的手,问道:“额娘,公公真的能帮妞妞找到阿玛吗?”妞妞看见她眼角有泪,说道:“额娘,你哭了。”莲儿随手擦了一把,抱起妞妞。这时,宫女们都围着嬷嬷向她打听,张谦和干什么来了。嬷嬷见瞒不住,索性就说出来了。一下子人群里就炸开了锅,哭爹喊娘,叫天怨地,鬼哭狼嚎一般。莲儿抱着妞妞坐在一边,嬷嬷走过来说道:“名单上也有你的名字,好好想想吧。” 第68章 命运多舛 原来,张谦和就怕万一出事,接人的马车里有一层暗匣,才躲过了丐帮的搜捕。莲儿母女被张谦和绑架到了他在宫外的府院里。莲儿醒来时,看见自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窗门都被反锁在了外面,妞妞也不知去向。她慌张地拍打着窗门,大叫:“来人啊,开门啊!”这时,张谦和正搂着妞妞在厅堂里玩耍,枣花梨木圆桌上,摆满了好吃的水果。张谦和拿着一颗葡萄往妞妞嘴里喂,哄道:“妞妞,好吃吗?”妞妞把玩着手里的布娃娃,点点头。下人来报:“莲儿姑娘醒了,正在闹腾呢。” 张谦和放下手里的葡萄,抱起妞妞,说道:“走,我们去见你额娘。”绕过长廊,妞妞就听到了,莲儿的哭喊声,闹着要额娘。张谦和放下妞妞,看着她跑了过去。莲儿听到了妞妞的叫声,更加哭的伤心欲绝了,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你们想干什么啊?”妞妞见不到额娘,哭喊着。 张谦和这时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说道:“莲儿姑娘,是洒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里面的拍打声停止了:“公公,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我们母女并没有得罪您老人家啊!”张谦和奸笑道:“莲儿姑娘,看来你是误解了洒家的一片好意啊,午门外的情景,你也是看见了,洒家可是出于一片好心,想收留你们母女二人在我这小院里,总比在外面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流浪街头,要好吧,你说呢?” 妞妞不停地喊着要额娘,张谦和示意下人打开了房门,莲儿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抱起妞妞,看见一脸奸笑的张谦和,说道:“公公,既然想帮莲儿,为何却用如此手段?”张谦和走近前来,莲儿向后避让,说道:“洒家,也是没有办法,现在这世道变了,在宫里,洒家还算能说的上话,出了宫,洒家连个屁也不是。” 张谦和好似委屈地说道:“洒家年纪也大了,又是个阉人,身边无儿无女,在这个偌大的京城没有一个亲人,到死的那一天连一个披麻戴孝,送葬的人都没有,你说洒家,可怜不?”说着,掏出手巾擦泪。莲儿的心一下子软了,问道:“公公,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张谦和说道:“洒家一个阉人,离死也不远了,有必要说瞎话骗你吗?” 第69章 阴谋诡计 张谦和只要回来,都会陪她们说说话,和妞妞一起玩。莲儿也经过反复思考,她们母女被赶出宫,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还带着个孩子,又能怎么办呢,索性就这样吧,只要妞妞能有个安身之地,平安长大,认他当个义父又有何妨。想通了这一切,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这天,张谦和的腰伤又复发了。向宫里告了假,回到了外宅,莲儿看见他是被人扶着下轿的,给他请安,他也爱答不理,一脸憔悴。张谦和躺在床上,看见妞妞拉着他的手,问道:“爷爷,你怎么啦,起来和妞妞玩会儿。”张谦和笑道:“爷爷,今天恐怕是不能陪妞妞玩了。”莲儿问道:“公公,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莲儿已经尽心尽力伺候好您。”张谦和说道:“打从小进了宫,这腰就没有一天是挺直的,但凡像我们这号人,到老都会落下这个毛病,吃在多的药也没用。这就是当奴才的命啊!” 莲儿深有同感,说道:“公公,要不我给您揉揉。”张谦和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还是让下人来干,你去歇着吧。”说完,张谦和转过身去,让小太监给他按摩。小太监一不小心弄疼了他,疼的他大骂不止。莲儿走上前,小声说道:“义父,还是我来吧!”张谦和眯着眼,突然转过头,问道:“你叫我什么?”莲儿低下头,叫道:“义父!”张谦和的脸上笑开了花,夸赞道:“好,好女儿,义父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张谦和腰伤好后,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主动找上了袁克定的府邸。袁克定听到他来了,笑脸相迎,直接问道:“公公,一定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是吧?”张谦和说道:“大公子让老奴打听的事有眉目了,老奴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袁克定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让公公费心了。”示意下人打赏。张谦和也不客气,说道:“大公子让老奴打听的人叫索特尔,镶黄旗,庚子年,平拳乱立了功,被赏在宫里当差······”袁克定打断了,说道:“你长话短说,他是怎么出来的。”张谦和说道:“他私通宫女,犯了宫规,被逐出来的。”张谦和把自己想好的词,说给袁克定听。 第70章 玉佛现身 杨度见他怀有心事,说道:“实话对你说吧,莲儿的事情就是通过张谦和打探得知的。隆裕太后归天后,服侍过她的侍女,被贬的贬,卖的卖,莲儿姑娘的近况也好不到那里去。”杨度见铁拐李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还好她没有离开宫里,找起来就方便的多了。”铁拐李坐起来,说道:“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把小武给惊醒了。杨度安慰道:“你先别激动,俗话说,好事多磨难,现在既已知道她的下落,迟早你们会在相聚的。” 铁拐李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说道:“你给她带句话,玉佛显灵,普照人间。她就会知道是我。”杨度好奇问道:“就没有什么信物吗?”铁拐李说道:“当年太后曾赐给我们一件玉佛挂坠,被我给弄丢了。上面就刻有这八个大字。”杨度想让他在此静养几日,铁拐李却执意要走,杨度只好送出门,临走给小武手里塞了几个银元。 杨度将此事告知给袁克定,袁克定又转给张谦和。张谦和瞅准时机,在与妞妞玩耍之时,当着莲儿的面,随意说道:“当年,洒家记得太后在你与索侍卫大婚时,送给了你们一个玉佛挂坠,不知现在还在没在?”莲儿不愿别人在妞妞的面前,提起有关索特尔的事。头也不抬,做着针线活,说道:“义父,我已经忘了。”张谦和见她不愿说,说道:“忘了好,忘了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张谦和去宫里当差,小宅里就剩下她们母女。莲儿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妞妞,眉目之间越来越像他阿玛了。这时,她从怀里掏出玉佛,对着阳光,看着玉佛发出的佛光,嘴里默念着:“玉佛显灵,普照人间。”又把它合十,放在胸前,念道:“佛祖,莲儿屡遭磨难,有您实施随身庇佑,才能化险为夷。希望佛祖能保佑妞妞,让她平安长大。”可是,她不知道,就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时时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张谦和都知道。 第71章 思念之情 张谦和说道:“这是什么事啊,天天都有报纸在骂大总统的,上下不尊,有失伦理啊!”袁克定见扯远了,问道:“公公这次不请自来,想必已经有了女子的下落?” 张谦和拍马屁,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公子的那一双法眼,老奴经过仔细查找筛选,有几名女人很像大公子所说。”袁克定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探听到,当年隆裕太后曾赐给她一樽玉佛挂坠,上面刻有八个字,玉佛显灵,普照人间。你只要按此查找定能找到此女子。” 张谦和高兴地叫道:“这下奴才铁定能找到那女子。”袁克定说道:“找到后,想办法把她送到我的府上,就算你立了大功,我一定会重重的赏你。”张谦和单膝跪地,回道:“老奴遵旨。”在后头偷听的杨度,心里琢磨着,以张谦和多年在宫里打磨的心机,难道就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一个宫女值得劳驾袁克定这么费心思去查找,而他每次来,就像是在探听袁克定的心思。 杨度见袁克定送走了他,走了出来,袁克定见他神色凝重,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这回那女子一定能找出来。”杨度没有接他的话,反而说道:“大公子,我怀疑莲儿已经被他控制了。”袁克定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些。”杨度讲:“我怀疑他私下已经见过铁拐李,也认出铁拐李就是索特尔。”袁克定摸摸嘴上的胡须,说道:“你怀疑那老奴才在有心刁难我们。”杨度说:“以我看来,他是想探明大公子的用心,以此给自己早早找个靠山罢了。” 袁克定说道:“要是真如你所说,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也让他知道一些厉害,怎样守好奴才的本分才是。”杨度怕打草惊蛇,平添不必要的麻烦,扰乱大局,说道:“事已至此,且看他下来如何,如能真的把那女子交出来,也就算了。”袁克定叫道:“怎么能就这样放过这个狗奴才呢。”杨度说道:“清室有优待条约,不宜将此事闹大,只会给大总统带来麻烦。”袁克定听他说得有理,也就暂时不与张谦和计较。 72 骨肉难见 见到袁克定,张谦和纳头就拜,高兴地说道:“大公子,莲儿姑娘找到了。” 朝思夜盼,现在终于有了眉目,袁克定急忙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张谦和说道:“被奴才接出宫,收养在宅院里,为了与她接近,也为了大公子能······” 袁克定有些不耐烦,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吓了他一跳,张谦和说道:“奴才想把她调理好了,再送到大公子府上,好伺候您,不是吗?” 袁克定没耐心听他罗嗦,说道:“现在你就把人给我送过来。” 袁克定叫来自己的副官蔡乃煌,吩咐道:“去和他把人给我接来,不能有任何闪失,听明白没有?” 蔡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蔡架着张谦和,坐上袁克定的专车,卫兵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袁克定一时没了主意,在厅堂里来回走动,想到了杨度。此事因他而起,现在也应找他出主意才是。又叫了下人,去请他来。 张谦和没坐过洋车,下车脑子有些犯迷糊。 莲儿见一群荷枪实弹的大兵,架着张谦和闯了进来,护着妞妞,大声吆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蔡乃煌看了一眼她,问张谦和:“是不是她们?” 张谦和这时也被吓住了,迷迷糊糊地点着头,说道:“是的,就是她们。” 蔡乃煌一挥手,几个大兵上前架起莲儿母女,就往外走。 莲儿不知何故,大叫:“义父,救我!”这一声,及时把张谦和唤醒了。 他拉着蔡乃煌,说道:“蔡副官,她是我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她。” 蔡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太监吗,怎么能生出孩子来?” 张谦和急忙解释:“她是我的养女,我是她的义父。” 蔡乃煌没时间听他罗嗦,说道:“有事你去和大公子说吧。走,上车!”张谦和又被塞进车里。 在车里,莲儿搂着妞妞,战战兢兢地问道:“义父,这是怎么啦?” 张谦和喘了一口气,说道:“别怕,这是大公子派车来接我们去他的府上,没多久你就能见到索护卫了。” 莲儿将信将疑地问道:“这是真的?” 张谦和说道:“有义父在,别怕,没事的。” 下车时,正好与杨度遇到,他下了黄包车。看见她们三人被蔡乃煌押着向里走,杨度走上前一问,才知那女的就是莲儿。 只看她被吓得脸色煞白,神情慌张,不断地拍打哄着怀里的孩子。 袁克定走出厅堂,看见杨度也来了,高兴地叫道:“今天真是贵客盈门啊!该来的都来了。”又吩咐下人,今天闭门谢客,来者一律回绝。 进了厅堂,下人奉上茶水。张谦和这会心情才平静了下来,说道:“大公子,你这也太······” 后面的话,袁克定明白,说道:“军人嘛,做事有些鲁莽,还望大总管海涵才是。” 张谦和这时才感觉自己找回了一点面子。 袁克定转向莲儿母女,不停地打量她们。莲儿只是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眼神。 张谦和看出来,叫道:“莲儿,还不上前,给大公子行礼。”莲儿看了一眼张谦和,拉着妞妞,给袁克定请了个安。 袁克定又去看杨度,杨度气定神闲地品着茶,好像眼前这一切都与他不管。 张谦和见袁克定看他,问道:“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杨度放下茶杯,拱手施礼说道:“小的不才,公公叫我杨度就行。” 张谦和大惊,问道:“你就是那位主张要立皇上的······国士啊!”张谦和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换了语气说话。 袁克定看了一眼她们母女,问道:“杨子,你看如何安排?” 杨度说道:“大公子,我想借您府邸,与她们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袁克定不知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说道:“可以,来人,带她们去偏厅。” 莲儿见状,叫道:“义父???”一脸的不情愿。 张谦和正要说话,杨度及时说道:“公公放心,我不会为难她们的。” 张谦和看了一眼袁克定,无可奈何,只好说道:“莲儿,没事的,有义父在呢,你随这位杨大人去吧。” 来人拉着她们,走出厅堂,杨度看着她们慌张地样子,对下人说:“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呢。” 杨度抱起妞妞,笑道:“你长得真像你阿玛。” 莲儿想夺回孩子,听到这话,反而问道:“大人,他真的在这里吗?” 杨度哄着妞妞,说道:“不久,你们就能夫妻团聚了。” 莲儿好像听错了,大着胆子问道:“真的吗,他在哪儿?”杨度抱着妞妞走进偏厅,示意她坐下,莲儿不敢。 杨度叫人奉上点心,给妞妞吃。看着她吃的那么开心,杨度也乐了。 莲儿见他不说话,问道:“大人,你带我们来这里······” 杨度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杨度无礼,怠慢了姑娘。” 放开了妞妞,妞妞拿着点心跑过去给她吃,莲儿把妞妞搂在怀里,抚摸着。 杨度笑着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莲儿不答反问道:“大人,还没有回答奴家刚才的问题。” 杨度说道:“姑娘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需要姑娘能回答一些心中疑问,这样也好打消心中的顾虑,尽早安排你们见面。你看如何?” 莲儿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奴家听着呢。” 杨度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实情告诉给她,说道:“索特尔,他的近况不是太好······他的一只脚瘸了,要拄着拐杖才能行走。” 杨度想看她有什么反应,莲儿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但是一个细微动作,被他发觉了。 莲儿的眼泪滴在了地上! 杨度接着说“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你们要是冒然相见,对孩子的打击太大了。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有个阿玛。” 莲儿突然问道:“他是不是已有了家室,不想见我们母女?” 73 相见恨晚 杨度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他没有家室,他······沦落街头,以乞讨度日。” 莲儿手中的点心,掉在了地上。妞妞见状,大哭起来。 杨度始料未及,慌忙中又给她拿了些点心,才止住哭声。莲儿的眼泪却在不停地往下流。 莲儿问道:“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样活着的吗?” 杨度点点头,说道:“这些年,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找你们。” 这时,袁克定派人来问,杨度将人打发走,说道:“你们安心在此住下来,我会将你们的情况,告诉给他的,想办法让你们尽早见面。”说完走出去了。 莲儿想出去,被下人拦住了。 厅堂里,张谦和天花乱坠地给袁克定讲诉,自己是如何冒着被主子责罚的危险,把莲儿姑娘从宫里救出来。 已经喝下了三杯茶,实在是坐不住了。 杨度进来了,张谦和问道:“先生问完话了,怎么不见她们呢?” 袁克定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们就在我府上住下了,你放心,我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送客!” 张谦和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说道:“大公子,你不能这样啊?” 袁克定又叫住了,说道:“你放心,你的忠心,我会记下的,来人,拿些赏钱给他。”张谦和拿着银票,被请出去了。 杨度出来后,径直来到皇城根,天气越发的寒冷了,他看见铁拐李在那里晒太阳,小武守在大街上,沿路向行人讨要赏钱。 看见杨度走了过来,小武主动迎了上来。杨度问道:“你师父他今天如何?” 小武一脸委屈说道:“还是老样子。” 小武带着他走了过去,叫道:“师傅,杨先生来了。” 铁拐李睁开眼,看了他一下,问道:“你来干什么?” 杨度蹲下身,说道:“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的妻子,我已经找到了。”铁拐李不相信地,看着他。 杨度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有一个女儿,叫妞妞。” 铁拐李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说道:“杨度,你休要骗我!” 杨度镇定地说:“你已经见过张谦和了,就是他把她们母女接出来的。这你总该信了吧?” 铁拐李松开他,说道:“见不到人,你们谁的话,我也不信。” 杨度说道:“她们母女现在就在袁克定的府上。” 铁拐李不明白,问道:“杨度,你什么意思?” 杨度说道:“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我就设法让你们夫妻团聚。” 铁拐李又问道:“这也是那狗崽子袁克定的意思?” 杨度说道:“现在她们母女平安,你大可放心。” 小武插话道:“师傅,不如我们召集帮众弟兄,去他府中要人,我就不信他敢不交出师娘来。” 杨度惊道:“此事万万不可乱来,一旦闹大了,不但救不出人来,还会犯上聚众闹事的罪名,伤及无辜。” 小武看着铁拐李,问道:“师傅,难道看着师娘她们受欺负,坐视不管。我小武咽不下这口气!” 杨度说道:“我杨度以性命担保她们母女平安无事,如何?” 铁拐李想了一会儿了,说道:“我要见到她本人,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杨度说道:“那好,我来安排,你看如何?” 铁拐李说道:“我再信你一次。”杨度安抚住他,匆匆离去。 杨度没有即刻就去找袁克定,而是回到了筹安会,他要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 袁克定这边却出事了,府中下人,发现周围来了许多叫花子,日夜守候在外面。有人竟然深夜翻墙进入府中,被守卫开枪打死打伤。 袁克定为了安全起见,又从校场调来一个连的兵力守卫。但此后,总有人在深夜向府中投石,吓得下人们,晚上不敢起夜。 袁克定拿这些乞丐一点办法都没有,赶走波,又来一波。只好又找来杨度商议。 袁克定气愤极了,叫骂道:“我真想拿枪把这些叫花子一个个的都给毙了。” 杨度赔礼道:“大公子,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将她们母女之事,告知给他的。” 想了想,又说道:“他既然答应了我,想必不会是出自他的主意,一定是他手下人私自干的。” 袁克定叫道:“我不管是谁干的,你赶紧给我把这些臭要饭,统统轰走。” 杨度说道:“他就是想见她们一面,不如就成全他们。”自从袁克定把她们接进府,就没想着要这么轻松的放了她们。 袁克定问道:“他答没答应,听我们的?” 杨度说道:“大公子,此事当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的。” 袁克定叫道:“杨子,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长吗?现在梁士诒那边搞得如火如荼,局势对我们大为有利,不趁此时,那还要等到何时啊?” 杨度看他火气正盛,听不进去别人劝解,说道:“那我再去找他,想必他会顾及到她们母女的安危,不会莽撞行事的。” 袁克定叫道:“你去警告他,再让我看见那些叫花子,在我府外转来转去,我可就没那么好耐心了。” 杨度辞别,去皇城根找铁拐李,没见到他人影。又翻过牛背山去了皇家别院,还是空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也有点懵了! 他又走到大街上去,发现街上的乞丐,消失不见了。冥冥中他有一丝的担心,这是什么回事呢? 原来,年关将近,天气一天天变冷,京城有不下一万的流浪乞讨人员,丐帮要为他们的吃穿发愁。 这几天,东西南北的乞丐都汇聚到了城隍庙一带,开大会,商讨着如何度过这一个个严寒的日子。 堂主白头翁高坐庙堂,首先发话,讲道:“往年我们都会将人流分给各会,现在,还是沿用这个老办法,不知大家可有意见?” 东北虎耐不住性子,先说道:“往年不比今年,南北不和,大大小小打了几场打仗了。打的商货难行,税负一加再加,民众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哪还有余粮舍给我们呢?” 74 丐帮大会 麻利鬼调侃道:“虎子,你那一身的膘,什么时候才能掉下来啊?不如就让兄弟们给瓜分了,得了。” 东北虎叫骂道:“你个麻杆鬼,你的兄弟都跑到我的地方去了,你还有脸当会主,早该换人了。” 麻利鬼不服,要与他争论。被小西天拦住了。 小西天笑道:“我们还是听堂主的安排行事为好。” 白头翁看铁拐李眯着眼,没有说话,问道:“老拐,你就没话说吗?” 铁拐李打着哈欠,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个人管好个人,就行了。” 东北虎叫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守着皇城根底下,都是些富得流油的财主,你当然乐的个自在。” 铁拐李说道:“有本事你来抢啊,只要大家愿意跟你,我就让给你。” 麻利鬼说道:“谁不知道,你现在攀上了当今的红人,要帮着袁世凯当皇帝,当然吃喝不愁了,说不定还能捞上了弼马温,干干。”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铁拐李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说道:“有本事,你也去攀一个,给大伙瞧瞧。” 小西天见个个气冲冲,笑道:“兄弟们愿意跟谁,腿长在他们身上,由不得我们,这也是历代丐帮定下的规矩,来去自由。” 白头翁见一个不服一个,讲道:“还是老规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己有本事,就照护好手下的兄弟们。但是有一点,丐帮的规矩不能破,不能打家劫舍,不能坑蒙拐骗偷。一旦发现,按帮规处理。” 对此大家都不敢有怨言。但是,人饿极了,又能有几个人受得住呢! 杨度接连几天都没有看见铁拐李的影子,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想看看莲儿怎么样了,再次走进袁克定的府邸,正好袁克定不在。 他让下人直接带他去见莲儿,下人支支吾吾地,不情愿,怕袁克定责怪。 杨度生气地叫道:“我来见她们,还要经大公子的允许吗?”下人只是向他赔礼道歉,就是不带他去。 这时,袁克定的姨太太章氏看见杨度来了,吩咐下人好生招待。 杨度说明来意,章氏琢磨了一下,说道:“杨先生一心为大公子办事,干的都是大事,奴家心里清楚。可是拿一个妇道人家,孤儿寡母的作要挟,传出去,有失颜面,不是。” 杨度知道她想说什么,答道:“杨度知道此事龌龊,但是此女子关系到君主立宪制能否成功,只能行此下策。” 章氏说道:“奴家不懂军国大事,但是只要是大公子要做的事,奴家知道杨先生一定会尽心去办的。” 说完,吩咐下人带莲儿母女,下人有些为难,章氏说道:“大公子责怪下来,由我承担,没你们什么事。” 章氏又对杨度说道:“在府上的这几日,奴家去看过她们母女,她们很懂规矩,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调教的很好。” 杨度说道:“麻烦夫人照顾她们了。” 章氏说道:“不都是为大公子办事吗,奴家自然会尽心尽力的。”这时,杨度见她们被带来了。 章氏说道:“杨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奴家失陪了。”说完起身走了。 杨度见再无别人,问道:“你们在此一切可好?”话刚出口,就见莲儿给他跪下了,杨度想扶起她,但是她就是不起来。 杨度问道:“姑娘,你这是为何,有话起来说。” 莲儿哭诉道:“大人说要带奴家见丈夫,可一连几日,都没有任何消息。” 杨度说道:“我已将你们的事情告知给了他,可是他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莲儿匆忙从怀里掏出那樽玉佛,说道:“大人,请将此物交予给他,他看到后,就会相信了。” 杨度接过玉佛,心里一阵欢喜,说道:“莲儿姑娘在此在多忍耐几日,我相信他看到玉佛,定会与你们相见的。” 莲儿磕头,说道:“那就拜托大人了。”杨度将她扶起,又问些琐碎之事,莲儿只回答,在此一切安好。 杨度再来找铁拐李,看见小武裹着一条破搌布乞讨,走过去叫住他,给了他几个银元,问道:“这几日,怎么不见你们的人影?” 小武装好钱,说道:“天越来越冷了,师傅正发愁,怎么能给兄弟们弄来御寒的衣服。” 杨度一想,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小武带他去找铁拐李,看见他蜷缩在一个草窝里打盹。 杨度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一时心里想到,不知天地下还有多少穷苦之人,正在忍饥挨饿受冻。 铁拐李看见他来了,也没挪窝,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杨度掏出玉佛,在他眼前晃晃,被他一把夺了过去。杨度见他反复抚摸,眼神中充满了相思之情。 他把玉佛攥在怀里,急切地说道:“我要马上见到她们!” 杨度知道他此时心情很激动,说道:“她们也在朝思暮想,渴望能与你相见······” 铁拐李打断他的话,说道:“那你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说着,站起身。 杨度见他急切的样子,提醒道:“难道你就这样去和她们相见?”铁拐李像被点醒的梦中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年那个威风凛凛地御前带刀护卫索特尔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蹶子,一个臭乞丐铁拐李,还苟且偷生的活在人世间。 当她们看见他是这样一副落魄样,心里会怎么想,妞妞会认他这个乞丐做阿玛吗? 他感到自己心里有着一股巨大的委屈,没出发泄。他把拐杖使劲扔了出去,自己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杨度伸手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了,大叫道:“不用你管,我自己会走。”他爬起来,用手扶着左腿,想试着向前走,但是没走几步,又摔在了地上。 小武把拐杖捡起来给他,他看着拐杖,仰天长吼。 这时,阴云密布,顷刻间,大雨灌下,他在雨中狂舞这手中的拐杖,似乎想打破这个黑暗的世界。 75 为天下人谋 小武想去劝他,被杨度拉住了。这时的铁拐李泪水已经与雨水交织在了一起。 转眼已经隆冬来袭了,莲儿日思夜盼的丈夫,还是没能来见她们母女。她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转眼又将熄灭,在焦虑中的她病倒了! 杨度把自己家中还能换来钱的东西,全都变卖了。用得来的钱财,买来一些别人不用的旧衣服,发放给乞丐。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杨度知道袁克定为自己的新军购置了新的被服,就急忙找到他的府上,想讨要换下来的旧衣物。 袁克定对他的行为大为不解,说道:“杨子,你这是干什么,筹安会的事还不够你忙的吗,天下有那么多的乞丐,你能救济了多少。” 杨度的回答很干脆,说道:“今年寒冬来的较早,如不尽早救济,恐怕入冬后会冻死许多人。这与我们所主张的君主立宪救国论,让天下穷苦人能过上太平日子不相符,世人就会对大总统失去信任,也会寒了那些支持君主立宪人士的心。大公子要从大局处,着想才是。” 袁克定见他说得头头是理,也不好反驳,说道:“就算我把整个军的旧衣服都给了你,不冻死,还不得饿死一些人。” 杨度说道:“我已经向大总统上报,希望财政能拨一笔款下来,专门用于救济。” 袁克定问道:“家父怎么说?” 杨度答道:“大总统已经责成梁士诒去调查,京城有多少流浪人员的事情了。” 袁克定没想到袁世凯这么重视这件事,看来是想借此收买人心啊! 想明白这一点,袁克定说道:“既然家父恩准了,那你就去办吧。” 这一下,杨度就为乞丐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铁拐李也因此渐渐改变了对杨度以往的看法。 莲儿病的不轻,高烧不退。自从进了袁克定的府邸,袁克定忙于军务,很少去看她。 铁拐李又迟迟不答应与他们合作,这就使得袁克定大为不满,刚开始还让下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时间一久,就没人搭理她们母女了。 莲儿心生郁闷,急火攻心,一病不起!袁克定也是爱答不理,章氏看在眼里,找来大夫给她医治,但都不见好转。 整个人整天郁郁寡欢,愁眉不展。章氏没有办法,请人叫来了杨度。 杨度也精通一些医术,见了莲儿,一看她面色,就知道病原何处。莲儿见杨度来看她,下床施礼,被杨度拦住。 杨度不知如何开口说起,莲儿反而问道:“是不是他不想见我们母女?” 杨度解释道:“姑娘,我已说过,他左脚残疾······恐怕会拖累你们。” 莲儿拉过妞妞,说道:“这是他的孩子,难道他也不想相认?” 杨度安慰地说道:“姑娘,不要急于一时,一定要保重身体,妞妞还这么小,就算为了孩子,你也要坚持住。” 莲儿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求求你,带我们离开这里吧?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啊?” 杨度搀扶起她,说道:“你们刚出宫,对外面的情况一切都不了解,待在这里会安全一些。”又说道:“你且放宽心,等他想通了,我一定带他来见你。” 杨度走出来时,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街上的行人也都匆匆地加快了脚步。 杨度搓搓手,裹紧围巾,加快脚步,绕过皇城,翻过牛背山时不幸滑了下去。脚扭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向前艰难前行。 那条幽静小道,也被雨雪浸泡的泥泞不堪。等他走进皇家别院,身上的大褂已经脏乱不堪,只有脖子上的围巾,还能显露出他儒雅的身份。 别院里已经被老弱病残的乞丐们,占到满满当当,成群的围在火堆旁,杨度看见他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泛起了悲凉之情。 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才发觉囊中羞涩了。其中有人认出了他,走了过来,问道:“您就是那位大善人杨度,杨先生吧?” 杨度拱手答道:“鄙人不才,真是杨度。” 那人说道:“你是来找我们会主的?” 杨度示意了一下,那人说:“会主在后庭,我带你去。”说着拨开人群,带着他径直向后走去。 杨度已经熟悉了那间房,站在门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泥土,那人叫道:“会主,杨先生来了。” 里面没有回音,杨度从破漏的窗子依稀看见,铁拐李倒卧在墙角,小武围在火堆前,不时的添加些柴火。 听见杨度来了,站了起来,但又见铁拐李没有搭理,又不敢擅自开门,望着门窗着急。 外面寒风阵阵,冻得杨度受伤的腿,站立不住,瑟瑟发抖。那人看出来了,问道:“杨先生,您的腿怎么了?” 杨度扶着庭柱,笑道:“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 那人又道:“要不我扶您到前面,休息一会,等会主想见你了,再来。” 杨度也冻得受不了,但是嘴里却说道:“没事,我能等。” 那人见他脸色都变了,关心地问道:“杨先生,您这是何苦的,这么冷的天让您跑一趟。”说着也冻得不行:“那我真走了。” 杨度笑道:“谢谢小哥了。”杨度见他走远,才坐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揉捏那只疼痛的脚。 风是越刮越大,裹挟的雨雪拍打在他的身上。他用围巾包裹住整个脑袋,不停的搓着双手,嘴里哈着大气,裹紧自己的大褂,张望着那扇门。 铁拐李一觉醒来,小武把烤好的土豆给他,小心地说道:“师傅,杨先生还在外面呢!” 铁拐李拨着皮,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不没有说话。 小武心里着急,叫道:“师傅,外面太冷了,杨先生会冻坏的。” 铁拐李看了他一眼,说道:“去看看他走没走。” 小武高兴地跑去开门,看见杨度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整个人一脸的死相,吓得小武大叫:“师傅,杨先生······死了!” 铁拐李手一抖,土豆掉了,顾不着拄拐杖,一瘸一点的走了出来。 试探看还有没有鼻息,又摸摸心跳,叫道:“他还没死,把他拖进屋里,暖和一会就没事了。” 小武擦了一把眼泪,两人拽起他的肩膀,把他放到火堆旁,小武不停地揉搓着他的身体,希望他能快点热起来。 铁拐李看见他那只红肿的脚,伸手给他接好骨头,又拿来一坛酒,在火上烧着,为他擦洗伤痛。 几个时辰过后,杨度微微地醒过来了。 看见自己躺在干草堆里,又看见他们就坐在他的身边,这时,小武拿过一个土豆给他,叫道:“杨先生,想必你也饿了,吃吧!” 杨度坐起来,接过土豆,看见铁拐李正在看着他,说道:“大雪天的,你跑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说吧。” 杨度拿着烫手的土豆,说道:“莲儿病倒了,她想见你。”铁拐李愣了一下,把玩着土豆没有说话。 杨度放下手中的土豆,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说道:“我杨度求你了,看看那些跟着你的穷苦人。只要战乱一日不停,他们就会一直过着这种乞讨的生活,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铁拐李问道:“你能保证袁世凯坐了皇帝,就能还天下人一个太平吗?” 杨度说道:“我杨度随无经天纬地之才,但可对天起誓,他日袁世凯若不能兑现其承诺,我杨度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 铁拐李说道:“让我取代白头翁,这会引起丐帮内讧,被武林同道所耻笑。” 杨度说道;“那我呢,我还不是被那些民主人士所唾骂。”又说道:“只要我们认为是对的,对天下人有利,个人荣辱有算得了什么。” 铁拐李有些动摇了。 杨度又再接再厉地说道:“想想莲儿她们母女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们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和你一样沦为乞丐。只有天下太平,再无战乱,她们就能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她们向往的生活,天下将再也不需要为穷苦人伸张正义的丐帮。” 小武说道:“师傅,您就答应吧,您就能和师娘在一起了。小武,也就不用在去乞讨了。” 铁拐李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杨度,心里清楚,这是一步险棋,走好了真能如他所说,天下从此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但要是一步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天下从此四分五裂,战火不断,百姓也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铁拐李深思后,问道:“杨度,你有多大把握能赢?” 杨度说道:“只要能动员民众支持君主立宪,我们就能赢。” 杨度为了说动他,不得不这样说,其实他心里知道,只要军队不乱来,有无君主都能立宪,只不过是要举着袁世凯这面大旗罢了。 说动了铁拐李,袁克定高兴极了,不久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了! 76 夫妻重逢 杨度问道:“大公子,现在可以让他们夫妻团聚了?” 袁克定笑说道:“不急,你先安排他们见一面。我也想会会这位大仙铁拐李,看他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深不可测。” 杨度怕他们见面会有冲突,说道:“大公子,他是粗人,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忍让三分······” 袁克定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杨子放心,只要他听话,我不会与他计较这些的。” 杨度又问道:“我能去见一下莲儿姑娘吗?” 袁克定大方的说道:“杨子,我已经吩咐下了,你可以随时来看望她们。”杨度谢过后去看望她们,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这几天,铁拐李时不时会拿出玉佛,独自一人在那里发愣。 天气放晴后,他依然会坐在皇城根底下,他不知道与莲儿见面后,会怎样,他不敢去想。 杨度将这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带给他,他反而变得沉默了。 杨度请来剃头师傅,想把他的那头乱发剃掉,但是,他却让师傅给他留起发辫,看着剔除胡须的铁拐李又变回了当年的索特尔。 他那张俊朗的面容,从新露出,杨度着实被惊到了,但是已经花白的头发却记录下了曾经岁月的无情。 杨度又给他换上新做的大褂,整个人焕然一新,小武高兴地说道:“他的师傅从来没有这么精神过,像个新郎官。” 两人坐着黄包车,来到袁克定府邸外墙一侧的一个小门。 杨度叩开门,等待已久的下人,领着她们绕过几条院落,来到了一侧厢房庭院。 杨度推开院门,看见莲儿正在扫雪,妞妞在一边独自的玩耍。 莲儿看见杨度来了,见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留有发辫的男子,手上的扫把脱落在了地上,一时愣在了原地。 铁拐李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在打量面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他的妻子,莲儿! 妞妞这时看见杨度,跑了过去,奶声奶气地拉着杨度的手,问道:“先生,他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他。” 杨度抱起妞妞,说道:“他就是你的阿玛。” 妞妞看着铁拐李,问道:“阿玛是什么啊?” 杨度说道:“就是你的父亲。” 妞妞又问道:“那父亲又是什么啊?” 杨度看着莲儿,说道:“你去问你的额娘,就知道了。”把她放了下来。 妞妞跑到莲儿身边,问道:“额娘,他是我的父亲吗?”莲儿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去。 杨度见他转身想离去,匆忙拦住去路,说道:“这是为何?你苦苦寻找她们母女这么些年,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你期盼已久的吗?” 铁拐李看着他,说道:“杨度,你说得对,我给不了她们什么,跟着我,只会沦为乞丐。” 这时,莲儿抱着妞妞走了过来,说道:“她是你的女儿,求你带她走吧。”说着把妞妞甩给他,转身跑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妞妞大哭不止。 弄得铁拐李措手不及,杨度脑子转得快,大叫道:“不好,她要寻短见!” 铁拐李顿时惊醒过来,拄着拐杖就去敲门,但是门被反扣了,怎么叫就是没人应。铁拐李试着撞了几下,都没用。 杨度叫道:“我去找人。” 铁拐李大叫:“来不及了。” 杨度问道:“那怎么办?” 铁拐李见院墙不是太高,招呼杨度,蹲下身。只见他一个箭步,飞身上墙,坐在了墙头。拐杖向下一撮,平稳的落在了院内。 他一瘸一拐的向屋里走去,见莲儿已经上吊了。赶忙把她抱了下了,一摸鼻息,还有气,运气在她的后背连续拍打了几下,只见她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来了。 莲儿见是他救了她,扑在他怀里大哭不止。 铁拐李心生愧意,说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 莲儿说道:“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们母女,拖累你。” 铁拐李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大清的天下了,我也已经不是当年的索特尔了,跟着我,你们会受苦的。” 莲儿问道:“我要不是怀了你的孩子,我就随太后去了。” 铁拐李扶她坐下来,问了些自己离宫后,发生的事,莲儿都详细的告知给他。至于张德福诬陷他偷了宫里的东西,他已经不计较了。 莲儿想看看他的左脚,铁拐李说道:“已经习惯了,不碍事。” 院外的杨度已经叫来了人,大叫:“铁兄,快看门!”莲儿这时才擦干眼泪,打开门。见袁克定在下人的簇拥下也来了。 杨度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妞妞已经哭成了泪人,莲儿赶紧抱住她哄。 袁克定看见了铁拐李,上前拱手,叫道:“想必这位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大仙铁拐李前辈了,我慕名已久,可惜无缘相见啊!” 铁拐李回道:“臭乞丐一个,不值得大公子费心。” 袁克定又转向她们母女,问道:“莲儿姑娘,在此住的可安心,下人如有服侍不周之处,你但说不妨。” 莲儿抱着妞妞,说道:“谢大公子收留,莲儿一切安好。” 袁克定又叫来管家,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她们的起居饮食。又问铁拐李:“不知铁师傅,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铁拐李看了一眼杨度,说道:“一切听大公子吩咐。” 袁克定心里乐开了花,说道:“那我们就去前厅畅谈,如何?” 袁克定做出请的姿势,铁拐李说道:“客随主便。” 落座后,袁克定说道:“铁师傅是武林中人,袁某有话就直说了,想必杨子也已经将事情都告诉给了您。我也就不废话了。” 品了一口茶,说道:“但不知铁师傅有几成把握能击败白头翁,又能收服其他三位会主,与我们一同共事?” 铁拐李说道:“白头翁当堂主已经几十年了,手下弟子众多,众人还都很服他,要想取代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袁克定转头去看杨度,问道:“杨子,可有办法?” 77 小试牛刀 杨度已经深思熟虑多时,说道:“挑拨瓦解他手下弟子的实力,取得大多数人的不满,在以实力夺取,众人也就不话可说了。” 袁克定叫道:“好,此事就交由你亲自去办,但我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不知铁师傅的功夫到底如何?” 杨度叫道:“大公子,我们切磋过,不出五招,我就败下阵了。” 袁克定非得亲眼一见,说道:“杨子,你一心国事,功夫荒废多年,不是对手,也情有可原。但是白头翁在京城经营丐帮多年,功夫又是看家本事,一定深不可测,您说对吗,铁师傅?” 铁拐李知道他不露两手,袁克定心里没底,说道:“既然大公子,想试试,那就来吧。” 袁克定叫道:“铁师傅真是个爽快人啊!” 袁克定叫下人请来副官蔡乃煌。蔡乃煌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袁克定的面前。 袁克定说道:“这位就是京城丐帮北城会主铁拐李前辈,不知你敢不敢与他比试一番。” 蔡乃煌看了一眼铁拐李,见他是个瘸子,说道:“卑职一定手下留情,不会伤了这位······前辈。” 袁克定叫道:“好,这才是我要的好副官,有胆识,有气魄。” 又问铁拐李:“前辈,你看如何?” 铁拐李拄着拐杖站起来,向外走,说道:“那就开始吧。” 庭院里,蔡乃煌卸下枪套,脱去军帽,看着铁拐李一副懒洋洋地样子,活动了一下筋骨,不客气的叫道:“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另一条腿也给打断的。” 铁拐李笑道:“那就谢谢了。”说着蔡乃煌一击长拳直向面门飞过来,铁拐李轻移拐杖,一个侧身就躲过了。 蔡乃煌见一击不中,挥拳又向腹部袭来,铁拐李只向后退了一步,就使得他白费力气。 袁克定见铁拐李一直都没有出手的意思,问杨度:“他到底行不行?” 杨度轻松的说道:“大公子,往下看。”袁克定在没有言语。 几招下来,蔡乃煌打的气喘吁吁,可是连铁拐李的边都摸不着。 他眼见袁克定就在边上看着他,自己却无可奈何,气的大叫道:“有本事你别躲啊!” 铁拐李气定神闲地说道:“我怕一出手,你就输了。” 铁拐李早就看出他是行伍出身,没有功夫底子,打的是军体拳,没有学过吐纳之法,没有内功,就靠气力支撑着,只要一掌打在他肋骨间气门上,他就会像瞬间被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无方向的飞出去。 蔡乃煌不服气,又是一记重拳,铁拐李没有躲,而是轻抬拐杖,打在他的肘骨上。蔡乃煌感觉整条胳膊像是被电击般毫无力气。 铁拐李没有使他输的太难看,只用肩膀向他胸口一撞,蔡乃煌脚下失去了重心,向后快步倒退,胳膊一时无法抬起。 铁拐李客气地说道:“蔡副官不是武林中人,想必打仗一定了得。”谁都听出,他给袁克定留着面子。 袁克定拍手叫道:“铁师傅果然了得,在下佩服了。” 铁拐李问道:“我想带妻女离开,不知大公子可方便?” 袁克定笑道:“铁师傅,这是为何,家小在府上住的不好吗?外面天寒地冻的,会把孩子冻坏的。” 又看着杨度说道:“铁师傅要是想妻儿,可以在此与她们一同住下,再续夫妻之情!” 杨度知道他是不会放她们走的,说道:“她们刚出宫,对外面的事情都还不甚了解,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住在大公子府里为好。” 袁克定说道:“铁师傅可以随时随地的来看望她们,我也会好生看待她们。”怕他不信,又说道:“杨子在此为证,我决不食言。” 铁拐李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而以,他知道自己在答应杨度的同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年关将近,对于穷苦人来说,这是个漫长而又严寒的一段日子,城隍庙正在召开一年一度的筹粮大会。 三位会主都想打铁拐李的主意,自从有杨度从中筹措,城北的乞丐们都还能喝上一碗稀粥度日,闻讯的乞丐们都向城北聚集。 这下铁拐李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为吃发愁。为此也找过袁克定,开始还好说,慢慢地袁克定也吃不消了。 为了快速扩大新军,他把那笔款子,一半都用作军费,购买德国新式枪炮了。 发下来的救济粮也开始良莠不齐,掺假现象频繁出现,吃死人也时有发生!白头翁不相信袁世凯是真心要救济穷人,三位会主也是干着急,无计可施。 抢劫勒索的事情也在丐帮中频频出现,有人认为沿街乞讨还不如去吃牢饭。这样的情绪在人群中开始蔓延! 开了几天会,都不了了之。 杨度瞅准时机向袁克定献计,借此天寒地冻,丐帮人心不稳之时,打白头翁一个措手不及,推翻他在丐帮中的根基。 袁克定对杨度可说是言听计从。 杨度想到首先要拉拢小西天与麻利鬼,打压东北虎。小西天在丐帮中人缘最好,麻利鬼好赌,无争权夺利的野心,而东北虎早就想当堂主了。 因有铁拐李从中制衡,一直难以得逞。 这天,杨度来到了小西天落脚的城西破庙里,想拜会一下这位弥勒佛。 杨度到来,使他心有芥蒂,问道:“不知杨国士,驾临我这破庙,有何贵干啊?” 杨度拱手施礼,说道:“世人都说您是弥勒笑佛转世,来人间救苦救难的。杨度冒昧来访,打扰了。” 小西天摸着肚子,笑道:“想必国士也遇到难事了,想找我给说合说合?” 杨度说道:“国事艰难,人心不定,大乱将至,师傅可有解法?” 小西天笑道:“我一个落魄和尚,占得一破庙,整日为温饱游走于街市,讨人笑脸度日,家国大事,岂是我等人能妄言的,国士抬举了。” 杨度打着禅语,说道:“国既是家,家既是国,家破国乱,国破家亡。师傅可有体会?” 78 妙赌定乾坤 小西天摸了摸光头,笑道:“国士大才,一语道破玄机,世人解说国事为大,岂不知家事乃不可小觑,千家万户不就是国吗?” 杨度答道:“世人执迷其中,师傅却可做旁观者清。” 小西天笑道:“不笑他人不懂事,只笑他人看不破。” 杨度赞道:“师傅慧眼妙语,杨度佩服。” 小西天话题一转,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天下能早一天太平,才主张要立袁世凯当皇帝的吧?” 杨度说道:“谁当皇帝不重要,最要紧的是尽快立宪,实现法度的威严,才能普度众生,安享太平。” 小西天知道杨度找丐帮,就是看中了丐帮是由最底层的民众汇聚而成的,影响力之广,推动力之强,如洪水无孔不入。 小西天问道:“你找我就是想让我像铁拐李一样支持你?” 杨度直接说道:“不是支持我,而是拥护他为丐帮新的堂主。” 杨度看着他的反应,小西天收住笑容,说道:“丐帮历来推选堂主,都是有能者居之,为丐帮有大的贡献,能得到帮众的一致支持才行。” 杨度说道:“铁拐李为解帮众衣食,到处游走,丐帮兄弟向城北聚集,不就说明他得到了帮众的拥戴。” 小西天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策划的,但不好说出来,以免撕破脸皮,再说白头翁也当了十几年了,老了,也是该换人的时候了。 与其让东北虎夺了去,不如选铁拐李,他没有私心。 小西天开口说道:“丐帮兄弟们一向佩服老拐,他这次是给丐帮立了大功,但是要推选他,还得其他人的同意才行,以免引起丐帮内讧。” 说动了小西天,杨度的心算是放下了。 几天后,杨度打探到南城新开了一家赌坊,麻利鬼这几天一直在那里。他急缺钱,为手下的弟兄们筹备过冬的衣物。 杨度精心打扮了一番,像个土财主,头戴熊皮帽,一身绒毛翻领大褂,穿的极为讲究。走进赌坊,一个个眼神都瞄上了他。 杨度随便找了一个赌桌坐下,玩起了牌九,差不多把把都平胡,玩几手就走了。这样一连几天,周而复始。 麻利鬼观察后,发现此人赌技一般,出手到很阔绰。 这日,杨度又来赌坊,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把玩着手中的银元,听着庄家摇骰子的声音,骰子落定,他把几个银元,抛进“大”的圈子里。 庄家叫道:“落手为定,不得反悔。”喊了几遍,打开匣子,叫道:“两个六,一个五,大吃小,庄家赢。” 第二轮,杨度压小,还是被庄家吃了。 几把下来,杨度输多赢少,但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继续压。 麻利鬼见他财大气粗的样子,走过去,坐了下来,说道:“朋友,见你轻面熟的,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杨度手中把玩着银元,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认识我的人多了,我却不一定都认识他们。” 麻利鬼问道:“不知您是哪条道上混的?” 杨度笑道:“你要是能把我刚才输的钱,都给我赢回来,我就告诉你。” 麻利鬼叫道:“这个简单,只要你听我的,保准你把把都赢。” 杨度不相信地问道:“真的吗?”麻利鬼叫道:“瞧好吧,您呐!” 只见他专注着庄家手里的匣子,一压一个准。一会儿的功夫,面前就摆了一堆银元。 杨度见差不多了,起身要走,却没有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钱,麻利鬼心里纳闷,问道:“朋友,这些可都是你的钱啊!” 杨度笑道:“那些是你赢的,与我何干!” 麻利鬼有点糊涂了,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度说道:“我来此并不是为钱财,而是想得遇一人而以。” 麻利鬼越发好奇地说道:“敢问,您要找的是哪位,在南城地面上,只要是有些能耐名号的人,我差不多都知道。” 杨度拱手说道:“那就有劳您了,听说京城有一位赌侠,好赌但不爱财,所得钱财都会分给穷苦人,不知您可知道此人?” 麻利鬼上下打量他,说道:“我到时也听闻有这么一位,不知您找他有何事?” 杨度说道:“鄙人有心想与他对赌一场,不为钱财,而为天下所有的穷苦人。” 麻利鬼问道:“这话怎么说?” 杨度笑道:“一赌定乾坤!”说完向外走去。 杨度走在大街上,发觉身后有人一直跟随。他避过大街,拐进了一个小巷,走了一段,见几个出口,都被人堵上了。 杨度问道:“几位好汉,为何要一路跟来?” 来人说道:“你不是想见赌侠吗,我们带你去。” 杨度见几个眼露凶光,说道:“几位好像不是来请我的吧。”正说着,后面的人举起棍棒,向他袭来。 杨度侧身一闪,躲了过去,几人见一击不中,全都围了上来。 棍棒加身,杨度避无所避,出手迎敌,左躲右闪,上劈下踢,打的杨度手脚慌乱,几人也是忙乱不堪。 来人见一时降伏不了他,拿出一张大网,把他一头裹住了。又是一闷棍,打晕过去。 等他醒来,看见自己在一片小树林里,身边站的正是绑他的那几个人。 这时,有人从背后叫了他一声:“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杨度大国士吗,怎么也喜欢赌钱啊!” 杨度摸摸阵阵发痛的后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人转过身,笑着看着他。 杨度心中有数了,故意问道:“你不是赌场的那位······” 那人说道:“是我,可我不是什么赌侠吗,就是一个乞丐而以。” 杨度拱手说道:“原来阁下就是······失敬了。” 麻利鬼说道:“要不是你刚才的一番说辞,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会是杨度。” 杨度说道:“杨度只是一凡人,只不过被外面的世人给妖魔化了。” 麻利鬼直接问道:“说吧,找我干什么?” 杨度说道:“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79 母老虎 麻利鬼说道:“你有个铁拐李,难道还不够。” 杨度说道:“我希望京城的丐帮都能携起手来一同支持君主立宪制。” 麻利鬼琢磨了一下,说道:“杨度,你的胃口不小啊!”又问道:“你说你要和我对赌一场,我想知道你拿什么来赌,又想赌什么?” 杨度说道:“我用这条命跟你赌,如果我输了,随你处置,如果我侥幸赢了,还请您能听我的······” 麻利鬼说道:“不就是让袁世凯当皇帝吗,用不着说的那么啰嗦。至于你的命,我没有兴趣,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的兄弟找些物资过冬,这个你能做到吗?” 杨度说道:“如果我输了,一定想办法办到,要是我赢了,物资照给,但你们必须按我的意思办,如何?” 麻利鬼看看他们几个,想了想,看他杨度有什么能耐赢我,一口应道:“好,你说我们怎么个赌法?” 杨度看看四周,指着一棵树,说道:“你我分别摇一下,猜落下了来的树叶是单数,还是双数,猜对者赢。” 他不知道杨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麻利鬼没想到,他会出这样一个主意,说道:“这算是哪门子的赌法。” 杨度手指着天,说道:“就让上天来决定,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麻利鬼看着他,大叫:“好,这也够公平。看老天是不是瞎了眼的。” 杨度先来,他抬头看了一下,默记在心,树上为数不多的叶子,只轻轻的晃了一下,树叶就所剩无几,杨度随口说:“是单数。” 几人围在树下一点数,真是单数。麻利鬼看不明白这里有什么玄机,也摇了一下,也猜是单数,但一点数,是双数! 麻利鬼愿赌服输,但又提出条件,杨度必须先解决物资的问题,才能谈别的事情。 杨度暗自松了口气,现在就剩下东北虎了。 东北虎盘踞的东城,那是个烟花之地,三教九流人员混杂。妓院也是一家挨着一家,各种人物往来频繁。 东北虎靠打探消息,打闷棍,拐孩子,各种勾当来弄钱。要想说服他放弃堂主之位,几乎是不可能的。杨度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制服他。 三驾马车再次聚集,袁克定的新军练得越来越有规模。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连陆军总长段祺瑞,冯国璋都不放在眼里。 一次袁世凯有意想试探他们的忠心,要他们在中南海居仁堂跪拜袁克定。袁克定看着这两个最具实力大军阀跪在自己的面前,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喜悦感。 梁士诒靠着自己的财力人脉,尽心尽力地办好请愿团。 两人对杨度的进展有些表示不满,杨度将这一段的情况告知各他们,看他们有什么办法拿下东北虎。 袁克定气愤地说:“干脆给他找个罪名,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毙了。我就不信,那帮人不听我们的话。” 梁士诒看着杨度,没有说话。杨度急忙说道:“大公子不可莽撞行事,这只会适得其反,引起丐帮对我们的疑心,打乱全局计划的。” 袁克定看着梁士诒,问道:“燕孙兄,不知有何高见?” 梁士诒见不得不开口了,说道:“在城东有一个女人,不知道大公子知不知道?” 袁克定好奇的问道:“谁啊?” 梁士诒说道:“安静生,江湖人称,安大浪,是个寡妇,先后跟了两个男的,都莫名其妙的的死了,而她却占有了他们许多钱财,成为东城富甲一方的女财主,现在在她名下的资产数不尽数,妓院,钱庄,赌坊,能挣钱的行当她都占有一份。” 袁克定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梁士诒解释说:“要是能把她拉过来,我们会少费许多功夫。” 袁克定想起什么了,说道:“我记得你草拟的那份请愿团名单里有她的名字。” 梁士诒说道:“要发动妇女,少不了她。” 袁克定问道:“那她和东北虎有什么干系?” 梁士诒说道:“一个女人要在京城能立住脚,背后定要有几个有钱有势的男人靠着才行。” 听到这里,袁克定感觉这里面的情况有些微妙了,好奇地问道:“不知燕孙兄,与她是什么关系?” 梁士诒巧妙地答道:“钱财利益关系。” 袁克定不好在往下问,说道:“可有办法说服她?” 梁士诒说道:“以利诱导!” 袁克定见杨度一直不说话,问道:“杨子,在想什么呢?” 杨度惊醒道:“燕孙兄,说的对,我们要把她拉过来,有了她的呼应,会给那些提倡民主,男女平等的人士,当头一击!” 杨度拱手施礼,谦卑地说:“此事还得仰仗燕孙兄出马。” 梁士诒说道:“只要大公子愿意将新军的给养交由她来筹措,这单生意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诱惑,不由她不答应。” 袁克定爽快的答应了。 话说安静生,关于此女的传言,有很多,她本是富家女出身,从小不爱针织女工,还有一双大脚,好使枪棒,一身的好武艺。 相传曾经找过鉴湖女侠秋瑾比试过剑法。 第一个丈夫,随戊戌变法六君子搞新政改革失败后,逃出京城。没有等到清廷退位,就远死他乡。 第二个男子,是她回到京城后,为续弦而嫁的。不出二年又死了!现在没有人敢娶她,她却靠着各色男人,把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 在京城闯出了一个安大浪的名号,了解她的人都说:“此女子是从大风大浪中闯出来的,什么没有见过,没有什么事能难住她!” 这天,全聚德烤鸭店的天字号包间里,梁士诒破格宴请安大浪。 以往巴结都巴结不上的财神爷,今天屈尊相邀,使她倍感兴奋,精心打扮了一番,只见她高盘发辫,头插金饰,一身锦缎绣花旗服,红妆艳丽。 在几位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梁士诒起身行礼,安大浪躬身请安。落座后,笑道:“大人不知有什么好事,想到了妾身。” 80 东北虎 梁士诒说道:“想给安老板引荐一位人,不知可有兴趣?” 安大浪起身为他斟酒,笑道:“大人有如此雅兴,妾身自当奉陪就是了。”梁士诒向随从吩咐几句,下人匆匆走了出去。 安大浪好奇地问道:“不知是何方神圣,还惊动了大人您亲自出马。”梁士诒笑而不答。 只听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梁士诒小酌一口,说道:“这不是来了吗。” 安大浪不敢大意,起身相迎,打开门正好与来人碰面,两人一时都愣住了。 梁士诒却坐在原地没有动,安大浪急忙缓过神来,请安,叫道:“想必这位就是京城炙手可热的杨国士嘛,妾身今天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杨度家小都在老家,往日很少与女人接触,见她眉目娇媚,声音柔和,不像梁士诒说的那么有巾帼之风。 杨度感觉自己脸皮有些发烫,手足无措。紧忙回礼,拱手说道:“安老板过奖了,都是舆论嚼舌,不信也罢。” 梁士诒看着他们的样子,叫道:“二位,有事坐下了谈吧,不要挤在门口,外人看见了,又要大肆渲染一番了。” 安大浪请杨度居上位,自己守下风。 安大浪说道:“今日有幸能见到二位大人,不知是妾身修了什么福分。还望大人告知一二。” 杨度看了一眼梁士诒,说道:“安老板,可认识一个叫东北虎的丐帮头目?” 安大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问道:“不知大人,找一个臭乞丐做什么?” 杨度说道:“想结识这位好汉,还望安老板引荐。” 安大浪说道:“妾身却是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但也是出于同情他手下的那些穷苦人吧了。” 梁士诒知道不拿出一些好处,她是不会说实话的。 安大浪见桌子上摆着一壶酒,几个小菜,太清淡了,叫来伙计,吩咐道:“先来一盘烤鸭,一定要现烤的,脖子细,屁股肥,腿短的。” 又给杨度斟酒,杨度有些坐立难安。反倒是梁士诒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杨度喝了杯酒,定定神,说道:“想必安老板已经猜出杨度来此的意思吧。” 安大浪笑道:“二位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但凡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梁士诒见杨度有些磨叽,直接说道:“安老板是爽快人,皙子有话就直说吧。” 杨度施礼说道:“那我就独胆直言了,烦请安老板引荐,鄙人有心想结识东北虎,不知可方便?” 这时,烤鸭来了。安大浪客气地说道:“二位大人莫急,先尝尝这里的烤鸭,那可是京城一绝啊!” 说着从伙计手里接过刀,亲自操刀,为他们二人削肉,刀刀下去,薄厚均匀,尺寸到位。 杨度见她的刀法,手指游走灵巧,刀法精湛,骨头被剃的干干净净。安大浪将削好的肉片,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亲自摆放在他们的面前。 梁士诒吃个一片,夸赞道:“全聚德的烤鸭好,安老板的刀法更是妙不可言啊。”杨度还没吃,就看出此女子一定有过人之处。 杨度见梁士诒只是与她闲聊,绝口不提物资的事。杨度心领神会,也品尝起了烤鸭。宴席散后,梁士诒坐着自己的专车,先行离去。 杨度称不胜酒力,也坐上黄包车走了。安大浪送他们离开后,吩咐随从去告知东北虎。东北虎得知此事后,匆匆来见安大浪。 她的住所是一座幽静的小楼,四周被高墙包围,站在楼顶可以俯视京城四周景色,此楼名为凤还朝。 她在此经常秘密款待各种大人物,满足他们花天酒地的欲望。而被袁世凯滞留在京城的云南都督蔡锷就是在这里结识小凤仙的。 安大浪回来后小睡了一会儿,她要想想,东北虎就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了。安大浪叫他在庭院等候,自己换洗了一番,走了出来。 东北虎笑呵呵地迎上去,叫道:“大浪姐,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小凤仙啊?” 安大浪看他那猴急的样,说道:“等你当上堂主了,我就把她许给你,怎么样?” 东北虎一听又来那这话激他,说道:“我当然想啊,可是那臭和尚和麻杆鬼,都不服我,那死瘸子更是难缠。” 安大浪看都不看他,说道:“就是没有他们,你能打得过白头翁吗?”一句话说的他,哑口无言。 东北虎陪着笑脸,说道:“大浪姐,你不是说有别的事找我吗?” 安大浪问道:“你对杨度这个人,有多少了解?” 东北虎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他不是跟死瘸子打得火热吗?” 安大浪想激他,说道:“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你坐上堂主之位,你想不想试试?” 东北虎问道:“有这好事,在那里?” 安大浪说道:“只要你能击败白头翁,说服小西天与麻利鬼的事,我来其你办。” 东北虎问道:“那死瘸子呢?” 安大浪说道:“想办法把他挤出丐帮,最好是轰出京城。” 东北虎有些胆寒了,说道:“白头翁以前当过长毛,太平天国被清廷灭了之后,他又躲进五台山当了几天的和尚,现在虽然老了,但是他的武功了的,在京城武林中还没听说他被谁给击败过。” 又说吞吞吐吐地说:“你也知道,我除了一身的气力,就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是他的敌手。” 安大浪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就知道狗肉上不了席面,没用的东西,但是要控制京城地面,少了丐帮不行,他又是最好的人选。 与其让杨度得逞,不如自己先下手。 安大浪想了想说道:“白头翁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就等着坐你的堂主吧。” 东北虎就知道她会有办法,笑道:“大浪姐,你只要能帮我坐上堂主之位,以后这京城地面就是你我说了算。” 安大浪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又问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叫你手下的人都要放规矩点,不要惹事,以免被人抓到把柄,到时我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