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修远》 引子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出门踏青的好时节；又缝桃花正开，情侣们都骑着共享单车外出，谈谈心，恋恋爱！恰是最美丽的时节，可陈阿福的心情却并不美丽。 陈阿福乃是一名大专生，长得普普通通，身高只有一米六几，今年24岁，因为读书读得早，却是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但一直是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让家里人心急如焚，就连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也因为她家人的反对而分了手，如今已是一年有余。 还没走出失恋阴影的陈阿福经过一位表哥的介绍进入了一家工程单位，来到了府城修地铁。刚刚上班的第一天晚上，陈阿福和几个以前在府城一起上大专的同学约好了一起吃饭，就是他最好的哥们李小伟和李耀。因为下班晚的缘故，打了个滴滴过去却依然是迟到了，陈阿福刚下车就连忙进了餐厅，一进餐厅就是一股夹杂着火锅味的喧闹气息迎面而来。陈阿福确实没有丝毫的停留，马不停蹄地上了二楼，上了楼梯转过角，发现二楼的人也不见得比一楼少，陈阿福张大了他的近视眼仔细瞧了好一阵，才朝着窗户的角落边一桌走去。还没到桌前，角落那桌就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起身迎面朝陈阿福走来：你特么终于来了，哥子些等你半天了！这是李小伟，李小伟领着陈阿福来到了桌前，只见桌上除了李耀还坐着两个女孩，两个女孩都算不得漂亮，但也还算清秀。陈阿福选了李耀身边的空座坐下，李小伟也跟着坐到了其中一个女孩身边，向陈阿福介绍道：这就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刚刚给李耀介绍过了，你迟到了酒杯就在面前，意思一哈卅。陈阿福在好朋友面前也是耿直：没问题。 俗话说，最深厚的感情莫过于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随着酒一杯杯地下肚，陈阿福和李耀李小伟三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起来，从毕业后的各奔东西到今天难得的小聚，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事。三个年轻人都混得不怎么如意，相互之间倒起苦水来更是没完没了，就像想要一口气将几年的辛酸全部吐露出来一样。两个女孩可不一样，他们三说话她们两也不太插的进去，就在旁边说悄悄话，玩起了手机。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也都酒足饭饱，李小伟的女朋友就问李小伟什么时候走，李小伟说等我把帐结了就走。这下李耀可不干了，拉着李小伟说：几年没见，这才哪到哪？可不能走。又转身对陈小福道：小福，你手机上看看有没有KTV预订一间。说完就去和李小伟抢着付账去了。最后李耀还是没争过李小伟，李小伟付了账，不过他可走不了，就叫了两个滴滴，一个送了两个女孩回家，一个载着他们哥三到了KTV。 三人叼着烟进了包间，李耀还在奇怪，小福以前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现在都学会了抽烟了，陈小福也不见外，絮絮叨叨地就说了起来。却说这陈小福，也是个痴情种子，前女友家里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偏偏前女友又不是个性格刚强的主，看着她天天以泪洗面，他主动分了手。但心里却是放不下，颓废了整整一年，一年里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学会了。听着他的话，李耀和李小伟也是唏嘘不已，谁又能想到当初的乖宝宝，后来他们眼里的好男人好兄弟会堕落到如今的地步。但如今陈阿福能说出来，说明他就算忘不了也是差不多快要放下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几句。 话是说不完的，酒也是喝不完的，陈阿福有几分发泄的味道，唱着撕心裂肺的情歌，时不时地和李耀以及李小伟碰上一杯，几首歌的时间又是几瓶啤酒下肚。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又是几巡过去，李小伟觉得差不多了，开口道：差不多行了，明天都还要上班呢！陈阿福心里的郁气也发泄得七七八八了，他和李耀便都同意了李小伟说的。于是三个人又碰了一杯，便各自散去了。 晕晕乎乎的陈阿福又打了个滴滴，上车后便眯着眼躺在了后座上。直到滴滴司机告诉他到了，他才慢悠悠地爬起来下了车。滴滴车开走了，下车的陈阿福有些怅然，可能还在想前女友，可能还在想刚刚和好哥们说的话。一阵冷风吹来，陈阿福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路边便吐了起来，好一阵子他才爬起来又接着慢悠悠的向宿舍走去。走到宿舍大门前，陈阿福发现大门已经锁上了，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又抬头看了看这个铁栅栏的大门，栅栏门大概有三米高，但中间有两条横着的钢筋可以下脚，陈阿福决定不叫同事起来帮忙开门了，翻门进去。 虽然有点醉醺醺的，陈阿福还是保持着基本的清醒，先是踩着栅栏门第一条拦腰横着的钢筋上爬上了第二条，再站直，一只脚跨过了门的顶端，接着身子也跟着翻了过去，先跨过去的左脚就又踩到了上半部分的那根钢筋上，侧过身，陈阿福准备把搭在门顶端的右脚也放下来时，意外发生了，他的皮鞋脚后跟挂在了栅栏门顶端上，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再加上醉醺醺的手上也没抓稳，整个人便头朝下倒了下来。 一阵天旋地转，陈阿福失去了知觉。 第一章 今宵酒醒何处？ 日上三竿，东方林悠悠的醒来，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却感到炸裂一般的头痛。脑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叫陈阿福的人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般地闪过，那光怪陆离的世界，那璀璨闪耀的文明，以及那刻骨铭心的爱情.......以前就听说有些天才早有宿慧，东方林却没敢想这样的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姑且先当它是一件好事吧。 东方林是东方家的一名十四岁的旁系成员，东方家族则是江陵县的三大家族之一，在这个武道称雄的大陆，有四个国家，占据北方各城和大部分草原的金国，掌握西方高原以及盆地的巴国，南方则是南蛮诸部分布在南方大山之中，最后则是占据中央富庶之地的陈国，至于东方，则是无尽的大海。而江陵县，只不过是陈国顺天府下南安郡中一个小小的县城而已。但就算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却也管辖着方圆近三百里的地域，几乎可以赶得上前世陈阿福所生长的那个市了。在江陵县，无论军政皆有东方家族的一席之地，入军从政的东方家族子弟也不止凡几，也就另外的两家莫家和杨家可以和东方家媲美。 昨天是东方家的家主也就是东方林隔房的大伯东方朔的五十寿辰，作为江陵县为数不多的武道三重天的高手，东方家族自然是大宴宾客，大摆宴席，就连莫家和杨家这另外两个江陵县的望族也有不少人前来祝贺，光是贺礼就让没怎么出门见过世面的东方林乍舌不已，也让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家族的强大。东方林一个小辈自然入不得正席，他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少年坐在一起。有莫家的莫强莫伟两兄弟也有杨家的杨方杨园还有东方林大一岁的堂兄东方武，另外还有两个少女一个是东方家嫡系的妹妹东方玉容和莫家嫡系的小姐莫忆婷。三大家族在江陵县彼此合作又相互竞争，但对于这些十三四岁少年来说，他们还接触不到那些。但通过大人的话也让他们之间有着一些攀比之心。 “听说玉容的兄长东方浩已经突破了武道二重做了城卫军的校尉，何时我也能到他那个程度啊！”莫强一脸羡慕地道。 “你还是说点现实的吧，武道二重哪是那么好突破的，等你炼皮到了巅峰再去想这事还差不多”杨方怼了莫强一句。 “别扯这么远了也就说说而已，两位东方兄杨兄，东方小姐，我敬你们一个”这时莫伟出来为弟弟化解了尴尬。 于是一桌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明天我们就都进县城演武堂了，到时候东方武兄可得多多照顾我们”放下杯子，杨园便接着又满上酒举杯向东方武敬酒。东方武则道：“你们杨家的杨志刚可比我厉害多了，哪里需要我照顾”东方林则在愣神，说到这演武堂，乃是县城所办，凡大族及官吏子嗣皆会在十三四岁筋骨初步长成时进入演武堂学习作武道的启蒙，甚至许多贫苦人家的孩子稍微有点天赋也会挤破头地想进入到演武堂。东方武则是比在座的都大了一岁多，已经于去年便进入了演武堂，现在已经是武道一重炼皮中期了，在演武堂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角色。说道演武堂，少年们更有兴趣了，都竖着耳朵听东方武讲起演武堂中的事，就连窃窃私语的两个少女也被吸引住了，因为她们也会进入演武堂，这个世界的女子可不止织布绣花，相夫教子那么简单，陈国鼎鼎大名的月裳公主便是武道四重的天才高手，比陈家的族长还要来得强大。 气氛越加热烈了起来，东方林也跟着相互敬酒，却被东方玉容狠狠地瞪了一眼，东方玉容不止是族长的女儿，身份地位于东方林不可同日而语，更因为其母乃是东方林的大姨娘，所以东方林和东方玉容的关系自小便要好，但东方林也怕这个妹妹，总爱管着他。“小姨可给我说了，教我盯着你，不许你喝太多酒。”东方玉容小脸含煞，用可爱的眼睛瞪着东方林。“玉容，难得大伯寿辰，你就别管我们了，在我们东方家，出不了事”看着东方林使劲打眼色，东方武只好出来帮腔。“哼，懒得管你们”似乎生气了，东方玉容扭过头，也不管他们了，东方林倍感尴尬。“好了好了，他们男人，大的小的都这样，咱们聊咱们的”莫忆婷笑嘻嘻的安慰东方玉容。东方林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个姑娘，面容清秀姣好，声音听起来也如沐春风，小小年纪却已经发育得有模有样了，这一看竟然就愣了神，直到看得莫忆婷俏脸绯红，才意识到大大的失礼了。赶紧转过头继续敬酒，以掩饰方才的尴尬。而莫忆婷似乎也感觉如坐针毡，便拉着东方玉容“带我去你闺房看看吧”飞也似的逃开了。 直到两个姑娘从闺房出来，酒席已经接近散场，而几个少年也都几乎醉倒在了桌上，看着趴在桌上的堂兄，东方玉容气不打一处来，轻轻一脚踢在了东方林腿上“叫你喝，叫你不能喝还喝！”一旁的莫忆婷掩面而笑“玉容，别闹了快叫下人扶他回去休息吧。”“还是我自己扶他回去吧！”毕竟是表哥，玩闹归玩闹，生气归生气，东方玉容和东方林的关系还是亲近的。“来帮帮我，忆婷”东方玉容一个人还有点架不住东方林。而这时莫忆婷也过来从另一边架住了东方林，两个姑娘架着东方林歪歪扭扭地向东方林父亲东方富的院子走去。直到这时，莫忆婷才有暇仔细看了看这个少年的脸颊，虽然只是少年，浓眉大眼算不得清秀，却有一股从未接触过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让莫忆婷又想起了刚刚酒桌上少年那傻愣的目光，顿时面上飞霞，也似乎喝了酒一般的红晕。唾了自己一句“想什么呢！“随即便端正了目光，和东方玉容一起继续扶着东方林离开了。 到了东方林家的院子，还没进门东方玉容就喊道“小姨，我们回来了”，紧接着便从大堂走出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因为今天下人都去酒宴帮忙了，诺大的院子就一个人，莫忆婷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妇人，便是东方林的母亲沈月君。沈月君看着儿子“怎么喝这么多”接着又对东方玉容道“辛苦了玉容，这位姑娘是？”“这是莫忆婷姐姐”东方玉容答道。“原来是莫小姐，真是谢谢了，一起进来坐吧。”沈月君看向了莫忆婷。莫忆婷见到东方林的母亲，显得有些拘束“不必了，夫人，举手之劳而已，我还得去找我爹爹，就先告辞了。”说着便躬身一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了。东方玉容也跟着向小姨道：“小姨我和忆婷姐姐玩去。”“去吧去吧”对于东方玉容的性子沈月君了解得很，便也没有留她。 沈月君扶着东方林进了房间，将东方林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去烧了水给东方林额头敷上热毛巾，看着熟睡的儿子，叹了口气“两父子一个样！”待到酒宴完毕，去帮忙的丫鬟下人都回来了，便向东方林的随身丫头小霞交代“今晚好好守着少爷，他喝醉了，明天还得去演武堂报道呢！”然后便起身去休息了。 东方林睁开眼，刚刚融合了陈阿福记忆的他还有些迷糊，倏忽地便坐起身来，把趴在床头边的小霞吓了一大跳“少爷您醒了啊，我去打水给您洗脸，您还得去演武堂报道呢！时辰已经不早了。” 东方林洗漱完，换上了一身新的练功服，这时的父亲应该早已在家族的酒楼里忙着打理了，便去向母亲请了个安。 少年哼着小曲伸手推开了小院的门，命运的车轮也被这只单薄的手臂推着开始缓缓地转动。东方林还是那个东方林，东方林却又不止是那个东方林了！ 第二章 演武路上二连撞 江陵县的演武堂外此时热闹非凡，三大家族以及一些官吏子嗣直接进去了，而大门前正在筛选的是一些贫苦人家的孩子。所谓筛选，也不过看一下体格年纪，有的知事的会懂得悄悄奉上一些碎银，但这对于贫民家庭来说已是半月的生活开支。 东方林跟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东方家就在离县衙两条街的地方，而过了县衙便是整个县城最热闹的长乐街，演武堂就在长乐街的尽头。可不要小看演武堂，每年演武堂出来的学子，许许多多都进入了城卫军，就算那些寒门学子至不济也能混个江陵县城辖下城镇的衙役或者捕快。 一路哼着前世的小曲：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他就这么多，俺老孙去也！刚哼到这，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撞了个满怀，东方林倒是没事，但对面的小家伙却被东方林给反撞倒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东方林没事，可却把小家伙家的爷爷一位老叟吓坏了，虽然不认识东方林，但看他一身锦衣华服，必定是三大家族的某个公子无疑，绝非自己一个小小的贫民可以开罪得了的，连忙拉着小丫头一起跪下“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实说，虽然东方林还是那个东方林，但多多少少也受到了陈阿福那个世界思想的影响，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贵，也不觉得任何人低人一等，在这个世界看来，这或许是谬论，但他确实也这样觉得了。所以一瞬间，东方林有点懵比，当然这个词也是梦里那个世界的。回过神来，东方林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五六岁的小萝莉，泪眼汪汪的模样让人心疼无比，瘦骨嶙峋的老叟也让东方林想起了养育陈阿福的爷爷奶奶，东方林感觉自己犯了莫大的罪过，在旁人以为他一定要狠狠骂一下这一对祖孙的时候，他上前扶起老叟和小萝莉，又掏出碎银在旁边看热闹的小贩手里买了一个糖葫芦。转过身，东方林将买糖葫芦找零的铜板塞到了老叟的手里“老人家，是我走路没留神，小子在这里赔罪了”。没理会老叟受宠若惊的表情，又看向了依然泪眼婆娑的小萝莉，并施展出了针对二次元少女的绝招，摸头杀！“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撅着嘴就不可爱了哦”，说着又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小萝莉，顿时雨转阴，又迅速阴转晴：“我叫柔柔，谢谢哥哥！” 东方林已经离开了，继续走在前往演武堂的路上，经过这个小插曲，似乎头也不疼了，心情更加美丽了！而在他走后，围观的人群却闹腾开了，卖糖葫芦的小贩“付老头运气真好，遇到个宽宏的公子，上次隔壁卖菜的李大爷可没这么好运气，菜摊都给掀了”。周围的人纷纷应和：是啊是啊，还有上次我七大姑的八大姨的的二孙子的姥姥也.......在后面不远处，观望了一阵的莫忆婷也看到了这一幕，看见东方林给小萝莉糖葫芦的时候她露出了微笑，就像自己吃了一个甜得抿嘴的糖葫芦一样。待到东方林转身离开，她犹豫了一下，斥退了左右“不用再跟着我了，前面就是演武堂了！”。说完便快步朝着东方林追去。 东方林依然优哉游哉地走着，而且这次又换了一首歌在哼哼，他发现前世陈阿福的世界里有太多太多的旋律和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偏偏又那么的好听：你就是我心中棉花糖，甜蜜的梦想，有你世界都便了，就算天快亮，能不能就这样，自由的去游荡，爱在我们心间悄悄绽放，许下愿望......越是哼哼就越觉得好听，然后不知不觉就小声地唱了起来，东方林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连莫忆婷追到了他的身后也没有发现。而莫忆婷本来想和东方林打招呼的，却又出于少女的腼腆不知道如何开口，恰好听见他开口唱起了棉花糖，少年轻柔的声音加上唯美的旋律让她入了神。可突然东方林停了下来：妈蛋，忘词了!东方林刚刚顿住脚，就感觉有人撞了上来。转过身发现原来撞上自己的是莫家大小姐莫忆婷，看着清秀的少女“原来是莫小姐，在下失礼了”，他一开口说话，莫忆婷也就觉得尴尬少了几分，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题：“东方公子，你唱的是什么曲，我怎么从不曾听过？” “你说这个啊，它叫棉花糖！” “棉花糖是什么糖？” “这首歌就叫棉花糖！额，棉花糖也是一种糖！” “我还不知道原来棉花还可以做糖啊？” 看着面前的萌妹子，一万头羊驼从东方林心里呼啸而过。“棉花糖不是棉花做的，有机会我做给你吃，你看见就知道了”说完，又觉得不妥，这话放在陈阿福那个时候没问题，放在这个时代就近乎赤裸裸的调戏了。 霎时，天边飘来了晚霞，错了，是莫忆婷的脸上飞起了红霞。飞快的低下了头，但却又用弱弱的语气应道：“好啊！” 看着眼前娇羞的少女，东方林不由得想到了陈阿福的记忆里有一句话能够恰如其分的形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怦然心动，原来这就是初恋的感觉。 一路无话..... 却说这演武堂，两丈高的门墙，配上朱红色的大门竟显了恢弘大气。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金色的匾额，上书：江陵演武堂，五个大字，左右更有一副楹联：金戈铁马跃达成，铁军雄风万古存。也可以看出演武堂本乃陈国培养军事后备力量的地方。对着楹联的台阶下更是摆了两头石像，两头獠牙狰狞的据说是高级凶兽的剑齿虎。石虎跟前则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这是演武堂的护卫。堂外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却没有人敢靠近这里，足以见演武堂的威名。 终于到了长乐街的尽头，想来这里应该是江陵城今天最热闹的地方吧。东方林带着莫忆婷挤过了人群，径直向演武堂大门走去。“站住”随着石虎面前的护卫一喝，东方林随即停下脚步：“我是东方家东方林，这位是莫家莫忆婷小姐”。其实这护卫本来就认得他们，喝住他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跟我进去吧，时辰快到了”。其中一名护卫便领着二人进了演武堂...... 第三章 奔跑吧少年 护卫带着东方林和莫忆婷跨进了大门，穿过了一个休息厅似的地方，又辗转过了一座大堂，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校场。一眼望去，校场左侧是一排排的木人，应该就是木靶子，右侧则是一根根的木桩，木桩有一人来高，左右一尺便是一根，看这架势得有几百上千根吧，而校场中央则是一片空地，校场上稀稀拉拉地站了约莫有上百个少年，有东方林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但三大家族就几乎占了一半。因为都有各自的圈子，三大家族有各自的圈子，而一些小官吏的子嗣基本上都是依附在三大家族的圈子里，贫民的话也自发的聚成了一个小堆。而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三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壮年汉子在一起攀谈，他们便是本届演武堂的教头。 看着莫忆婷和东方林徐徐走来，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莫忆婷是莫家的大小姐，莫家这一代的家主有四个子嗣，其中莫忆婷是老三，但却是仅有的一个女儿，所以甚是得莫家家主喜爱。在莫家十几个人的小圈子里，莫伟，莫强立刻迎了上来“大小姐，这边请”，又对东方林抱拳致意，东方林也抱拳回应。莫忆婷便跟着莫强莫伟向着莫家的圈子走去。而东方家的小圈子也走出一个矮小的少年，却是一位东方家护卫的后人，名唤东方白，其父乃是东方朔的心腹，被赐姓东方。东方白低头对东方林道：“林公子，请随我来”。要说东方林一个旁系为何能得到这番的待遇，其实也简单，东方林的父亲东方富乃是东方朔隔一房的堂弟，更是长乐街上东方家最大的酒楼天然居的大掌柜，再加上东方朔和东方富乃是连襟，妥妥的穿同一条裤子的，没毛病。所以东方林在东方家也算是半个嫡系。 来到东方家的小圈子，一共就十几个人，有旁系的，也有依附于东方家的官吏后人，还有些就是如同东方白一般的为东方家做出贡献的护卫的后代，大部分都是少年，只有几个旁系的女孩。看见东方林来了都向东方林打招呼，有的叫林哥，有得叫林公子，不一而足。东方林也不拿架子一一地回应，虽然有几位他根本都不认识。 见到东方林没什么架子，也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开来，当然基本上是东方林在问，而东方白在答。 “何时开始教习？” “教头说了，巳时一到就开始” 巳时就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东方林看了看教头旁边的日晷，只有半刻钟了。又问了几个没有营养的话题，陆陆续续地又有少年进来，不过大多都是贫民。终于日晷上的影子重合到了巳时。 这时，只见在攀谈的三位教头中走出了一位身材健硕的汉子“所有人，男左女右，左低右高，一列十人，站好。”听到他的话少年们便窸窸窣窣地动起来，看着这懒洋洋的样子，汉子大喝一声“快点”，于是少年们便手忙脚乱地加快了动作，半刻钟后终于整个队伍整齐了，一目了然，大约有九十来个少年，三十来个少女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三位教头的面前。 刚刚发号施令的教头开口了“太慢了，你们让我很不满意，等会我把话讲完之后，男的围着校场跑十圈，女的围着校场跑八圈，跑不完中午不准吃饭。”说完又接着道“我是你们的拳脚教头霍元甲，也是你们这一届的总教头”。继而又指着一个面容阴沉双目却炯炯有神的汉子道“这是李广李教头，负责教你们骑马射箭”，最后择指着剩下的看似平淡无奇的教头“这位是万教头，万金油，负责教你们兵器，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乃至于一些暗器，你们都可以向万教头请教。”听着教头的话其他人或许觉得没什么，可东方林心里却有一滴巨大的冷汗掉落。这几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雷人啊。 接着只听霍教头继续讲道“你们可能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武道的境界，由外而内首先是武道一重炼皮，武道二重炼肉，武道三重炼筋，炼筋圆满便可内气自生，再之后就是炼骨，炼髓，换血，说这些就太远了，江陵县已经好多年没听说过有人突破炼骨了，武道的每一重都分为四个阶段，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当一个阶段达到圆满，就说明离下一重只差临门一脚了。而我只是炼肉的境界。但在这里，我不管你们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只要在这个校场里，一切都得听我的。”说着便朝着身边一块脸盆大小的磨石一脚跺下，腿上肌肉鼓荡，磨石便应脚而裂，百余名少年少女皆是倒抽一口凉气，都知道武道厉害，以为是靠着技艺，可没想过蛮力也能达到这种程度。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教你们炼皮境界的基础拳法：莽牛拳，当你们莽牛拳大成便是能达到炼皮的圆满，当然，你们的家族有更高深的炼皮拳法的也可以自行练习，我只教授莽牛拳，却也可以指点你们其它拳脚功夫。”听到这里东方林便明白出自家族的优势了，不光有加快炼皮的资源，更有高深的武道典籍，怪不得每年从演武堂毕业的最优秀的那几个总是出自三大家族呢。 “好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现在所有人给我围着校场，开跑，跑完的可以自行回家，午后丑时还是到这集合，若有人迟到，那便不用来了。” 见识过了刚刚霍教头的一脚，没有人敢对他的话有所质疑，都围着校场开始跑了起来，而万教头和李教头已经离开了，剩下霍教头站在校场中央盯着。 有的少年爱表现，一听见开跑就马不停蹄地飞奔了出去，大部分少年少女也都一般不遗余力地开跑，只有东方林慢悠悠地开始了慢跑，从陈阿福的记忆力，他知道长跑必须得有计划地分配体力，而他估摸了一下这个校场一周起码得有五百米...... 东方白看着东方林掉到了最后面，便也慢下来等到了东方林“林少爷，为什么你不追上去？”东方林冲他神秘一笑：“少说话，跟着我就是了。”“是，林少爷”东方白也不问为什么，就跟在东方林身后跑了也慢悠悠地跑了起来。慢慢的，前面的少年少女们速度开始减缓了下来，有的甚至停下来踹口气又继续跑，只有东方林和东方白速度几乎不减，慢慢的他们超过了一些少女，又超过了一些少年。 低声地喘息中，东方林和东方白超过了绝大部分人，率先完成了任务。一跑完，整个人都瘫坐了下来。“不许坐，慢慢走回家去吧”这次霍教头的声音相对温和，但东方林和东方白也不敢怠慢，立马站起来，慢悠悠的又朝演武堂外走去。他知道，霍教头是好心，剧烈运动之后不能立马停下来，这也是陈阿福那个世界的常识。 看着率先走出演武场的少年，霍元甲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又将目光挪回了还在奔跑的少年们“想要吃饭的就赶紧，已经有人跑完了”一众少年少女们更加卖力了。 莫忆婷也还在奔跑，养尊处优地她甚至比一些贫民都还不如，她感觉自己快要倒下了，看见东方林已经率先跑完了，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咬咬牙，又加快了沉重的脚步...... 第四章 初涉武道 东方林回到家，已经是午时两刻前后了，沈月君早已吩咐下人准备好了药膳。这是东方富嘱咐的，所谓穷文富武，武道一途，最是比拼财力，武道初期的各种药膳，对应的加快炼皮炼肉的各种秘药，甚至是受伤后各种各样的伤药也是至关重要。而到了武道后期，想要更近一步更是难如登天，那些有助于修炼的天材地宝，每一个都是天价。 殊不知，多少贫苦人家的孩子有天赋有毅力，可却是暗伤累累，最后止步不前。 当然，现在的东方林没有这些忧虑，他只管好好练武就是了。 “小霞，快去厨房将少爷的药膳端来”沈月君对着丫头小霞道。小霞是东方林的贴身丫鬟，是个孤儿，沈月君看她身世可怜又模样乖巧，就收养了她，从小就跟随在了东方林身边。比东方林还要小上一岁，却有着一股机灵劲。 “好的，夫人！”小霞应了一声便一溜烟地朝着厨房而去。 “林儿，饿了吧，早间走的那么急，早点也不曾用。”沈月君又转头对东方林道。东方富和沈月君就东方林这一个独子，虽然管教也不曾放松，但打心底却是宝贝得紧。 “是呢，娘，教头让我们跑了好几里路呢。”东方林答道。 “在演武堂要听教头的话，可不许偷懒，晚间早点回来你爹会亲自教你咱家的拳法。”却说东方富年少时也曾进过江陵演武堂，虽然这些年经营酒楼不曾勇猛精进，却也是炼肉境界的武者，和教头们一般无二。 “好的，娘。”东方林正假模假样的应付着娘亲的唠叨，这时丫头小霞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药膳来到了跟前。虽然看起来黑乎乎的有些不好看，却有着一股独特的药香。东方林早就饿了，接过药膳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丫头小霞看着少爷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忍不住掩面偷笑，虽是主仆，但多年下来更像玩伴，所以小霞也不怕东方林。东方林瞪了她一眼又继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旁边的沈月君也是一脸揶揄。叮嘱了他休息一会记得准时去演武堂后就离开了。 一碗下来，东方林感觉还没饱，问小霞“还有没有”。 小霞无语的白了自己少爷一眼“夫人说了，您不能多吃这个。”确实也是，这药膳乃是上等的黑糯米，又加了好几味辅料进去，东方林这种初涉武道的少年若是吃太多反而有害无益，所谓虚不受补正是如此。 东方林吃完便回房休息去了，留下小霞收拾碗筷。隔了一会便感觉腹中发热，身体似乎又充满了力气。收拾完了碗筷，小霞便来到东方林跟前，好奇地问道“少爷，演武堂感觉怎么样啊。”而这时东方林就开始发挥得自陈阿福那个世界里的一种天赋：忽悠！什么跑了十几里啊，本少爷一马当先，马不停蹄，还带着个拖油瓶的东方白啊之类的，总之满嘴跑火车，将丫头小霞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小霞满脸崇拜的目光，东方林也不脸红，只是心里偷笑开了“这丫头也忒好忽悠了”...... 当东方林再次来到演武堂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未时了，而校场的空地上少年们也差不多到齐了。三月份的太阳还算和煦，东方林便沐浴着阳光走来，他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是莫忆婷。看见东方林注意到自己偷看他，莫忆婷飞快的转过头和身边的少女聊了起来。 未时，当教头霍元甲走进校场时，少年们已经按照上午的次序站好了。霍元甲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看来这一届的孩子们还是挺守规矩。随即，霍元甲站到了队列的最前方“现在，我将会教你们上午所说的莽牛拳，都给我看好了。”看着少年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又道：“我先演示几遍，然后再一招一式地教你们。”说着便开始打拳，看着他飞快地出拳少年们放佛看见了一头肥硕的青牛，时而负着大车前行，时而顶着牛角撞击，时而甩着牛尾抽打，时而抬起牛蹄弹踢.....一连打了好几遍，霍元甲才停下来“看清楚了没有”。少年们纷纷摇头，霍元甲也不生气：要是你们都看懂了，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练了。继而又道“接下来我会一招一式地教你们，大家先按这个顺序散开。前后保持一人的距离。”少年们便依言散开了。 第一式，莽牛负车。他提马跨步，身体前倾打出右拳，而左拳收在腰间，前倾的感觉就像是背后有一根缰绳拉着一辆大车一样。莽牛是一种低级凶兽，但性情比较温顺，听说郡城里面的高门大族便有用莽牛拉车的。少年们也模仿着他的模样摆出了拳架子，看着少年们歪歪扭扭的样子，霍元甲又走下来一一为少年们纠正身姿。有的身体前倾太过，有的跨步太大，甚至有得明明是出右拳收左拳，却反过来出左拳收右拳，看得霍元甲一阵摇头叹气。大约有一半的少年动作都不太标准，还有几个在霍元甲纠正过后动作依然显得别扭，霍元甲也不再去管他们，接着开始讲解第二式，莽牛撞角，双脚错步，扭腰举双拳由头顶击出，如同牛顶出双角去撞击一样。第三式，莽牛甩尾，单脚撑地，另一只脚反身后甩，落地后侧步扎马，这一招乃是模仿老牛驱赶身上的虫蝇。第四式，莽牛蹬蹄，前冲一步，跃起之后单脚弯曲，再伸直蹬出，如同抬起蹄子弹人的莽牛。接下来又是第五式莽牛卧，侧身卧下，像是卧倒的老牛，又像是伏枥的老马...... 基本动作教完之后，霍元甲又告诉大家：“其实这莽牛五式无分先后，可以随意组合，其目的不过是为了更加充分完善地炼皮而已。”末了，就让所有学员自行练习。 所有的少年们便兴致勃勃地开始了打拳，当然东方林也不例外。一开始他觉得这些花架子简直就像是广播体操，但他立马又想起霍元甲教头一脚踩碎磨石的样子，随即目光坚定了下来。在他的前世有一句话：合抱之木，始于毫末，九层之台，始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尽情挥洒汗水的少年们让霍元甲有些出神，曾几何时，他也这样青春年少，也曾这样充满了对于武道的激情，莫名一笑，他便继续开始纠正少年们打拳过程中的错误和指出他们的不足。 一直挥拳的少年们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酉时。 “集合！”霍元甲，一声令下，少年们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又排好了队列。 “今天的课先暂时就到这里，武道一途，靠的是勤练不缀，回去之后都要多加练习。”少年们纷纷应是。 “这一段时间都将由我来授课，当你们莽牛拳入门，大部分人达到了炼皮初期，我将会教你们一些基础的拳脚，那时你们也可以跟着万教头和李教头学习兵器骑射，为了你们更快的达到炼皮境界，明天我为你们准备了一点特别的节目。哦，对了，明天以后午时所有人都在演武堂用膳了，你们可以选择在演武堂的膳堂吃，也可以选择让自己家里送来。好了，解散。” 一片嘈杂声中，少年们便各自散开了，东方白向东方林走了过来“林公子，现在回去么”。东方白很自觉的充当了东方林跟班的角色，这是他家大人早就交代了的“在演武堂里跟在林公子身边。”“嗯”东方林应了一声就和东方白一起朝演武堂外走去。这时莫忆婷迎了上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莫强莫伟两兄弟“东方林，记得你说的棉花糖啊！”说完便落荒而逃。莫强莫伟朝一起朝东方林抱拳一礼便又朝着莫忆婷追去“小姐！”。东方林也有些面色微红，但还是朝着莫强莫伟抱拳回应，接下来又转头对东方白道“走吧。” 两个少年便施施然走出了演武堂，出了演武堂东方林回首看了一眼演武堂恢弘大气的大门，在这里他踏出了武道的第一步，而接下来他将会在这里度过几年。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 转过身东方林便和东方白一起头也不回地向着长乐街的另一头走去...... 第五章 牛魔炼皮拳 回转到东方家族，东方林便和东方白分开回了自己家的小院。此时丫头小霞却是早已在门外候着了。一见着东方林，小霞就起身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啦，老爷今天提早回来了，让我等你一回来就叫你去大堂见他。”东方林便跟着小霞一路走到了大堂。只见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端坐于大堂之上，正在和沈月君攀谈。这就是东方林的父亲，东方富，东方富早年也曾修习武道，但近年却因为要执掌长乐街上的天然居而逐渐的荒废了，所以显得略微发福。 眼见东方林迈步走进了大堂，东方富脸上挂起来笑容：“林儿回来了，给我讲讲今天在演武堂都学了些什么？” “今天教头让我们围着校场跑了十圈，下午又教了我们莽牛拳。”东方林如实答道。 “呵呵，演武堂还是老套路啊，晚膳过后你便跟着我学咱们东方家的炼皮拳法。”东方富呵呵一笑又对着东方林说道。 “是的，爹爹。”东方林急忙应是。复而又继续说道：“对了，教头说明日午时我们都不回来了，就在演武堂用膳。” “哦？”东方富疑惑了一下，但随即放佛想起了什么，略带深意地看了东方林一眼，面上笑容一闪而过：“无妨，明日让小霞将药膳为你送去演武堂便是。”转身又对沈月君道：“他娘，明天记得叫老管家拿我的方子去给林儿准备药浴。”东方林总觉得爹爹的这个笑容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用过晚膳，东方富便领着东方林来到了后院：“林儿，给我打一遍你的莽牛拳。” 东方林便依言一招一式地耍起来，打完之后东方富边对着东方林道：“你的莽牛拳太过刻板，莽牛负车，不是莽牛拉纤，你弯腰驼背的像个什么样子。”说着便摆起了莽牛负车的架子，东方林也跟着一点点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待到差不多让东方富满意了，又接着说道：“莽牛撞角的时候你头要稍抬，不能缩着，又不是缩头乌龟！”东方林差点被父亲的话逗笑了，但看见东方富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便认认真真跟着做起来。针对东方林的每一式，东方富都一一纠正他的错漏。直到莽牛拳几式打完之后，东方林感觉受益良多，单对单的指导确实立竿见影。 接下来东方富便停了下来：“现在我给你演示我们东方家的牛魔炼皮拳，你看仔细了。” 第一式，牛魔托山，看着和莽牛拳的架子差不多，但东方林觉得这气势却不可同日而语，放佛真的背负了一座大山一样。第二式牛魔顶角，依然和第一式一样，比莽牛撞角有略微的不同双全张得更开一些，似乎这一顶便有千斤巨力一样。后面的几式也都如出一辙，有着莽牛拳的痕迹。待到东方富打完了牛魔炼皮拳，东方林便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感觉像是更加高深的莽牛拳”。听到他的问题东方富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莽牛拳本来就是牛魔炼皮拳的简化版，除了牛魔炼皮拳还有牛魔炼肉拳和炼筋的牛魔大力拳，以后你在演武堂就练莽牛拳，这牛魔拳就在家里练”。东方林说了一声明白。心知炼皮炼筋的拳法本就是只被掌握在各个家族手里，不会轻易传了出去。 东方富带着东方林练习牛魔炼皮拳，一直到了戌时三刻，这时天已经黑了，沈月君来到了后院：“差不多了，让孩子休息吧，你也累了，我叫下人准备了沐浴，都洗洗睡吧。”“好的娘亲。”东方林答了一声，便也不去管父母亲在说什么悄悄话，径自离开了后院，去到了沐浴的厢房。而这时，小霞早已在厢房候着：“少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衣衫也放在边上了。”看着东方林进了厢房，她便退下了。 再说东方林，靠在装满温水的木桶里，舒适地伸了个懒腰，脑海里回想起今天学的莽牛拳法和牛魔炼皮拳，又闪过了莫忆婷那张娇俏的容颜，逐渐的失了神，最后竟靠在木桶上睡着了。他确实太累了，从来没有这样大的运动量，这个世界的少年之所以到了十三四岁才会接触武道，是因为武道虽然强大，却也需要身体的支撑，到了十三四岁身体才初步长成，能够受得住武道锻炼的摧残。而在涉及武道之前的童年，少年们便和陈阿福的记忆中一样在私塾中度过，在这个重武轻文的国家，能够识文断字就可以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些太高端了，只有高门大族家的公子小姐才有得学。 再说小霞，少爷已经进去厢房两刻钟了，却还不见出来，叫了几声也没有答应，小霞就有些担心了。推开门，走到浴桶钱，才发现原来少爷居然睡着了，看着赤身露体的少年，小霞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虽然不是没见过少爷不穿衣服的样子，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还不知道男女之别，也不会害羞。不过虽然害羞，小霞却还是得叫醒少爷。 “少爷，少爷”伴随着小霞的声音，东方林睁开了眼睛，随即便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尴尬无比。 “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出来。”东方林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厢房。小霞还在外面候着，便对小霞说道：“明日卯时便来叫我”。小霞嘟囔了句：“这么早啊。”东方林回了一句：“一日之计在于晨！”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看着少爷走了，小霞也进去收拾东方林的洗浴的木桶和换下的衣服了。 回到房间，东方林便和衣而卧。而在东方富的房间里，东方富和沈月君正在说些夫妻间的家常。 “姐夫居然同意了你教林儿牛魔炼筋拳？”沈月君显得有点吃惊。 “怎么会不同意，他不光是林儿的大伯，更是林儿的亲姨夫啊。”东方富却是一脸淡然地答道。 “林儿也大了，再过两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看上次来的莫家大小姐似乎对咱林儿有点那个意思。不知道林儿有没有这个福气。”沈月君又是有些期盼道。 “别去动这个念头，你不知道，莫家小姐乃是和郡城里的王家公子有婚约的”东方富的语气显得有些严肃。 “就是这些年在郡城一家独大的那个王家？”沈月君有点不可置信。 “除了这个王家还有哪个王家......”越说声音越是低不可闻...... 当然东方林并不知道这些，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小丫头小霞就把东方林叫了起来。东方林起身之后先去后院打了几遍牛魔炼筋拳，越是打这牛魔炼筋拳，越是感觉和莽牛拳不可同日而语。 稍顷小霞就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一番洗漱过后，东方林又是去用了早点，如今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单独做的，皆是药膳。亦是足见他父母亲对他习武的期待。 用完早点，东方林又想起来一件事，吩咐小霞记得准备一些水麦芽，水，鱼胶片，糖之类的东西。小霞虽然不懂少爷要做什么，却也认真记下了。 于是，东方林便又迈步出门向着演武堂而去。东方家的大门外，东方白已经在这里等候，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东方林转眼间便明白了：“以后早间可以直接来我家小院等我”。“是，林少爷”这个矮小的少年话并不多。 再一次踏进演武堂的大门，东方林和东方白还不知道，今天等待他们的会是一场精彩的节目，当然这场节目得由他们自己做演员！ 第六章 特别的“节目” 再一次踏进校场，许多的少年少女已经在校场中的空地上打拳了。东方林看着打拳的同窗们，觉得他们都没自己打得好，非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他有父亲的单独指导，又见识了牛魔炼皮拳，眼界自然是不一样了。东方林已经比平常早起了许多，可没想到校场居然这么多人，其实也并非东方林来得迟了，事实上距辰时足有一刻还多，而是所有人都知道武道的重要，尤其是贫苦家庭更是拿演武堂的修行当作了唯一的出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然得更加的努力。往大了说，陈国占据了大陆最富庶的地域，必然会引起群狼环伺，所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是尚武的。没有人闲聊，没有人偷懒，东方林也加入到了打拳的队伍当中。 果然，辰时一到，霍元甲又准时来到了校场：“集合！”一声令下，少年们立马便行动起来，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整整齐齐地站在了霍元甲的面前，和昨日懒洋洋的找位子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嗯，不错，这才有点演武堂学员的样子，不过你们今天依然要跑校场，不是惩罚，而是从今天开始每一天辰时课堂的第一件事便是跑校场，明白了吗？”霍元甲说道。 “明白了”，所有少年异口同声地回答。 “在开跑之前，东方林，出列”，出乎意料的霍元甲点到了东方林的名字。东方林不敢怠慢，立马出列站在了队伍面前。“和他们说说为什么你昨天能跑第一？”霍元甲问出了大部分少年想问的问题。 大家都盯着东方林，等着他的回答。 东方林看了看东方白，杨方杨园，又看了看莫强莫伟，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莫忆婷身上道：“主要是我一开始跑得慢，可以适当的保存体力.......” 刚说上一句霍元甲便打断了他“不需要说为什么，直白一点。” “是，教头，就是，匀速、少说话、呼吸均匀、摆臂适中。”东方林换了个简单的说法说道。 “说得没错，都听见了吗。”也不等少年们回答，便下令“开跑”。 少年们鱼跃而去，不过这次却没有人像昨日那般横冲直撞了，都将速度稳定在了自认为合适的节奏里。东方林也没有吊车尾，而是在了大部队的中央。领头的是杨家的杨方，就是酒席上曾和东方林喝酒的那个，性子比较好强，而他的哥哥杨园则紧随其后。至于莫忆婷则在东方林的后面和一群女孩子一起跑着。 凌乱的脚步声，加上慢慢粗重的鼻息，少年们都在努力地坚持着，奔跑着。没有人注意到教头霍元甲却是已经离开了，向着另外一个校场走去，那是大一个年级的校场，和东方林他们的校场如出一辙。看得出来这里的少年比之新来的学员都更加的高大，已经几近成人。而他们有的在自顾自地打着拳，看他们的莽牛拳，都已经登堂入室，不似东方林他们这些初学者；有的在一拳一脚地击打着木人，木人转动着，上面的木臂甩过来又被一拳打回去、击打不停，木人便转个不停；更有甚者在左侧那一片木桩上彼此过招，灵活地旋转，跳跃。 霍元甲没有多看那些学员，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瘦瘦的抽着烟袋的中年人面前：“何教头，借你的学员一用。”中年人似乎不爱说话，对着霍元甲点了点头。霍元甲对着校场喊了一声“集合！”学员们飞快地向着校场边缘奔来，几个呼吸间就队列整齐，站在队伍最前端的少年更是向着霍元甲打招呼：“霍教头好。”霍元甲点点头又咧着嘴面向了队伍：“今天的新生欢迎节目，有没有人愿意去啊。”顿时本是安安静静的队伍就像滚油锅里泼上了冷水，一下子就炸开了“必须去啊”；“终于轮到我们了，嘿嘿”；“我可是等这一天好久了”；“保证让教头满意，哈哈”。除了少数几个女生，都积极响应。这时瘦瘦的中年人起身走到了队伍面前，“注意分寸！”仅仅说了这么一句，霎时间，嘈杂的声音尽去，继而便是鸦雀无声。“我会看着他们的”霍元甲应道，中年人又转身到校场边上抽烟袋去了。 霍元甲带着老学员来到了新学员的校场，这么多人的到来引起了奔跑的少年们的注意。东方林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还看见了他的堂兄东方武也立在人群里，正朝着他微笑，可他却觉得堂兄挺正派的一个人今天却笑的有点猥琐，他打了一个寒颤，收回目光继续专心跑起来。有少年已经快脱力了，可看着校场旁那些青春靓丽的学姐们在加油打气“加油啊，学弟们，跑完了我们一起表演节目呢。”便有一股力气生出来“怎么也不能在这么多学姐面前丢人”...... 今天第一个跑完的却不是东方林了，也不是好强的杨方，甚至不是三大家族的人，而是一个贫民的孩子，高高瘦瘦的身材让人想不到他耐力会这么好。这个少年似乎叫做明玄，东方林默默地记住了他，当然不是因为嫉妒，即使不是第一他也是最先到达的几个人之一，而且他自衬有着更加高深的牛魔炼皮拳，很快便会超过这个少年，他就是觉得这个少年有些不凡而已。 慢走了一会，东方林来到东方武面前：“堂兄，你们过来做什么呀？” “和你们一起表演新生欢迎节目啊”。东方武满脸的笑意。东方林问他是什么新生欢迎节目，他却不肯说了。 跑完了的学员大都去到了相熟的学姐学长面前，校场又变得热闹了起来。待到几个吊车尾的贫民也气喘嘘嘘地跑完了之后，坐在校场边休息的霍元甲起身来到了校场中央，没有叫集合，少年们却还是围拢了过来。霍元甲讲道“今天，我先暂时不急着教你们拳法，炼皮的最好方式其实是打击，没有千锤打哪来百炼钢，所以我专门请了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来殴打.......”似乎感觉到用词不对霍元甲顿了一下继续道“来指导，对，一对一地指导你们，现在你们可以去选择指导你们的学长站在一起。”听到霍元甲的停顿，又想起昨晚父亲神秘的微笑，再联想到堂兄方才猥琐的笑容以及闪烁的言辞。东方林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和堂兄站在一起。又是一阵窸窣之后，几乎所有的少年都找到了指导的学长。霍元甲才又开口道：“好了，各自找空旷地方开始吧”。于是学员们有纷纷和学长们一起散了开来。 东方武领着东方林也向校场的左侧走去，东方林问东方武：“堂兄，这就是教头说的节目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嘿嘿，会很特别的”东方武朝着东方林嘿嘿一笑，东方林更加觉得堂兄笑的有点邪邪的，紧接着东方武找到一处空旷的位置，挨着校场边上的木桩，说出了一句东方林意料之外的话：“就这吧，来，用你这两天学的拳法打我...... 第七章 放开那个女孩 听着堂兄的话东方林有些愕然：“堂兄你确定？” 东方武面无表情：“我当然确定！” 东方林便也不客气，一式新学的莽牛撞角使出，双拳朝着东方林击去，还没够着东方林，就被东方林侧身一只手按住他的头，一把推了老远。东方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马上爬起来，继续换了一式莽牛甩尾，侧身向着东方武踢去，可东方武却向前两步，贴近东方林，抬膝一撞，膝盖顶在东方林的胸口，又将东方林撞倒在地并且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一连好几次，东方林换了不同的招式，却都是同样的结果，被东方武一两招间便打倒在地。东方林还就不服气了，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起身向东方武冲去，心想我可不能拘泥于招式，我要乱拳打死老师傅。可冲得块，回来得更快。一次又一次..... “堂兄，我认输了！”东方林无奈道。 “不能认输。”东方武地回答却是出乎了东方林的预料。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阿福的世界里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打定主意，东方林转身就飞奔而去，东方武却是没有想到他会逃跑，愣了一下，这小子跑出了老远东方武才开始大步追去。 东方林回头一看，堂兄可比自己跑得快多了，看见旁边的木桩林，心念一转：好歹有个障碍物，便立马钻进了木桩林。进了木桩林里，东方林速度就减缓了下来，生怕撞到木桩上。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隔了好几米的堂兄怎么进了木桩林后，自己还没跑几米呢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拳，打在东方林胸口，东方林退了几步，靠在了身后的木桩上，胸口火辣辣地疼。这可把东方林吓了一跳，背靠着木桩立马转身，换了个方向跑去，可没跑两步，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又是几个趔趄，前扑撞到了一根木桩上。接下来东方林每次没跑出几步，东方武总会出现在他的前面给他一拳，或者后面给他一脚，抑或是出现在身侧推他一把，让他撞在木桩上，完全就是一副耍猴的样子。看着堂兄的身影地在木桩之间穿梭，速度飞快，却又每每能够恰到好处地避开木桩，甚至还可以推一把木桩或者斜着踩上去借力，东方林瞬间明白了，这比是挂！绝对练过！不禁深深地后悔自己自作聪明跑进木桩林的举动。 放弃反抗的东方林被东方武抓着衣服拖出了木桩林，扔在了校场上。这时的他才注意到木桩林外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还有女生的尖叫。眼见之处几乎所有的新学员都被打到在地，而学长学姐们毫不客气地往身上招呼，更有和他一样自作聪明的少年，跑进了木人阵，被学长推动木人，木人手臂挥动，打的头上几个大包，鼻青脸肿，惨不忍睹。而霍元甲则站在校场的中央，视若无睹。东方林终于明白自己那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这应该是演武堂里的一种传统。他猜的没有错，这确实是一种传统，一种帮助新学员快速达到炼皮初期的传统。霍教头说过，炼皮的最好方式是击打，而他们的莽牛拳才刚刚初识，离入门起到炼皮效果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挨打。当然，也叮嘱过老学员，下手得有分寸，所以尽管看似狠狠地在打，而且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不会放过，却都没有下重手，最多不过一些皮外伤，但是疼痛却是真实无比，所以这些少年俱是惨叫连连。 就连莫忆婷也没有例外，她倒在地上，捂着脸，本来柔顺的青丝此刻也凌乱无比，蜷缩着身子，声音带着一些哭腔：“怡姐，别打了，不要再打了！”立身在她身旁的女子身材修长，左眼下有着一刻泪痔，此刻正举起粉拳准备弯腰向莫忆婷打去。听到莫忆婷的求饶，女子面色带上了一丝犹豫，旋即又恢复了冷漠，收回了拳头，抬起了修长的大腿，一脚踹在了莫忆婷的肩膀上，踹得莫忆婷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看见这一幕的东方林，只觉得一股热血浮上脑海，面色更加涨红。倏地起身，指着泪痣女子大吼道：“放开那个女孩，有什么冲我来！”正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外如是。莫忆婷和泪痣女子看了过来，杨方杨园看了过来，莫强莫伟看了过来，甚至教头霍元甲也转头看向木桩林这边，比闹市还喧嚣的校场有了一瞬间地绝对安静。其实喊完这句话，东方林就有些后悔了：似乎没有分清楚时候啊！看着霍元甲的目光盯着自己，东方武如梦初醒，立马感觉到尴尬无比，朝着还保持着装x姿势的东方林单臂一甩打在了东方林的背上，东方林立马便又被打得扑到在地，东方武追上前去，不住的拳打脚踢，嘴里还带着碎碎念：“叫你逞能，叫你逞英雄......”看着这边的变化，校场里的学长们也都缓过神来，继而又是一声声凄厉惨叫响起......但这一次东方林却没有跟着一起嚎嗓求饶，他抱着头，默默地咬着牙，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既然无力反抗，就只能默默地享受了。”东方林觉得前世那些人真是犯贱，这种感觉却怎么也称不上是享受。这一刻，东方武的形象再也不是那个正派又爽朗的堂兄了，他完全就是一个腹黑又心狠手辣的恶魔，许多学员都有和他一样的想法，但他们针对的是自己面前的学长学姐。 “好了，可以住手了。”霍元甲的声音传来，对于学员们而言，这个汉子略显粗狂的声音此刻简直是仿若天籁。 “老学员离场，新学员集合！”没待和刚刚停手的堂兄说上两句话，霍元甲又下了命令。学长学姐们便纷纷往校场外走去，他们也得回去自己的校场继续自己的练习了。而新学员们哪里敢拖沓，如果说学长学姐们是恶魔的话，教头就是魔王。一片“嘶”的吸气声，和“哎呦”之类的叫声中，所有新学员又是列在了霍元甲的面前，但这次的阵容就没那么整齐了。霍元甲也没有计较：“这次的新生欢迎节目还合你们口味吧，以后每一天跑完校场之后的第一个项目便是对练，谁先达到了炼皮初期谁就可以不参加对练，到时会有新的项目。”这便是这个项目的另一个意义所在了，可以激励学员们练拳的热情，毕竟任谁也不想过着天天挨打的生活。演武堂里的规矩自有其深意：就像让相熟的学员对练一样，一则相熟的学长下手会更有分寸，二则也免于一些顽劣的子弟倚仗家势对学长报复。也不给学员嘟囔的时间，又接着道：“接下来，队伍散开，继续跟着我练拳。” 尽管疼得龇牙咧嘴，少年们还是跟着霍元甲打起莽牛拳，打了几遍之后便又是学员们自行演练，霍元甲走下来指导。日晷上的影子缓缓的转动...... 刚过午时，霍元甲便喊停了练拳的少年们：“现在你们去大堂，那里给你们准备了南疆红油，各自领取再到休息厅去擦药，家里有送饭食的我不管，但在饭堂就餐的，午时三刻开饭，之后你们可以休息也可以自行练拳，但未时校场集合。”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第八章 棉花糖 一众学子陆陆续续来到了大堂，大堂门口已经有一个护卫站在了一张半人高的桌案前，桌案上则是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小瓶，这便是南疆红油了。南疆红油是由一种本是生长在南疆十万大山里的花，采摘之后制作而成，因其药效甚佳，便得到了大肆地推广，现在的红油花早已不是南疆的特产，只是因其原生地在南疆而得名。署名登记之后每人领取了一瓶南疆红油，便朝着休息厅走去。休息厅是来客的接待之处，因为演武堂的需要，又在大厅的左右分别隔了两个更衣间出来，男左女右。 进了休息厅，有些送饭的丫头下人已经来了，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小霞，东方林便和东方白进了更衣间。刚刚踏足更衣间内，便听到正在让弟弟给自己抹伤药的莫伟对东方林道：“东方兄，佩服！”东方林当然指导他说的是什么，显得有些尴尬。而这时还没等东方林挤出一句话便又有一个声音道：“东方兄莫非是心仪上了莫小姐吧！”略有些取笑的味道，这是心直口快的杨方，而一旁的杨园立马喝止：“休得胡言，莫小姐的事岂容你说道！”他虽然喝止了杨方，但言下之意却是如出一辙，东方林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尴尬地笑笑，从身上摸出南疆红油转移话题道：“东方白，来帮我抹一下”。 而在女更衣间，也上演了同样的一幕，女孩子间可比男孩子更能说道，莺莺燕燕，叽叽喳喳不断：“真羡慕莫小姐，你看今天东方林都急成什么样了”;“我要是有忆婷姐这样的皮肤，肯定也能有男生为我着迷。”这却是莫家的一位堂妹，说着还不忘在莫忆婷光滑的手臂上摸了一把，莫忆婷早已羞得满面通红，就连脖子上也渗了血一样。“要死呀你......”又是一番打闹。 再说男更衣室，东方白帮东方林抹好了后背之后东方林便自己涂抹其它地方，东方白也褪去衣衫自己涂抹起来。东方林把身上的伤处擦了一遍，说是身上的伤处，却是几乎身上的每一处都有泛红或轻微的浮肿，东方武几乎是每一处都没放过...... 看见东方白还在艰难的涂抹自己的后背，东方林从他手里抢过南疆红油：“我来吧，等你自己涂好不知要何时了。”说着不管东方白受宠若惊地表情和诺诺地推辞，自顾自地开始抹起来，有些浮肿的地方还会稍微按摩......东方白面上浮出感动的神色，而心里也是暗自下了决心。 出了更衣间，终于看见了等候在休息室的小霞，小霞一直盯着这边，看见少爷出来，便提着一个挎篮缓步走来。看见小霞也注意到了自己，东方林就近找了个空的长凳坐下，小霞来到少爷身边：“少爷，饿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药膳。东方林接过便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少爷你知道么，今天管家带着我买了好多好多的药材，说是给你以后药浴呢，您交代我买的那些东西我也都买好了，您买那些什么糖啊粉啊的做什么呀！”。东方林一边吃，小霞在旁边像个话痨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东方林没有回答她，她一个人还是说得起劲。听见小霞的话东方林心里明白了：“原来父亲也是早就知道这个节目是演武堂的传统，所以准备了药浴，却偏偏不告诉我，着实令他无语。” 吃完了药膳，东方林又趴在长凳上叫小霞给自己按一下背上的伤处，还别说，虽然小霞这丫头没学过按摩，但少女软软的小手按在身上的感觉可比东方白舒服多了。午时下一刻，东方林感觉浑身舒泰多了，南疆红油能够广销大江南北，药效真的不是吹的。想了想又向小霞交代了好一会，吩咐她将那些糖粉材料如何熬制出来。便转身又往校场走去，东方林还以为所有人都各自找地方休息呢，却没想到依然有人在打拳，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其中就有东方林注意到的那个明玄。接着东方林便走进了校场中央，开始打拳，同样是莽牛拳法，一边回想霍教头和父亲的动作，一遍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姿势，日晷之影缓缓转动...... 未时，霍元甲到了校场，没有打扰专心打拳的少年们，漫步于练拳的少年之间，只是偶尔为少年们指正一下打拳的姿势。整整一个下午便在少年们的呼喝声之中平淡地度过了。 东方林一回到家，便去找了小霞：“我叫你做的东西做好了没有?”小霞从厨房里端处了一个小盆，盆里是一团流质的黄色糊糊：“做好了，就是不太好看。”东方林用手指点了一下然后抿在嘴里尝了尝，入口即化，甜味不弱于砂糖。东方林又火急火燎地到小磨子旁边，一只手推着小磨子，再拿出一个小碗原糖，让小霞一遍朝着小磨子里倒，一边又堵住磨子出口，最后找来一根削好的小木棍，牵起磨子出的丝飞快地转动起来.......一团棉花般的物体出现在了东方林的手上，可把小霞给惊呆了就像看见了魔术一样。罢手后，东方林拈了一小块棉花糖放进嘴里，点了点头，又把整根木棍的棉花糖递给了小霞：“尝尝怎么样.......”说完便朝着大堂走去，父亲母亲催他吃饭已经好一会了。用过晚膳，稍事休息，东方富又带着东方林来到了后院：“林儿，武道之路，勤练不缀，勿要为了些许小事而分心！”东方林知道他是在说他刚刚去做棉花糖的事，便也没有反驳，低声应是。又是一番牛魔炼皮拳的练习......父子言传身教，直到东方林身上大汗淋漓，才停下来叫他可以去药浴了。东方林再次来到沐浴的厢房，浴桶里却是一汪青色的液体，东方林也不去管到底是什么药，便泡了进去，一边泡澡一遍按摩今天手上的皮肤，初时只觉得像是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痒痒的，但过了一会又恢复了温暖舒适的感觉。 第二天东方林依旧一大早就起来打拳，在用过早点后却是叫上小霞又和他做了一个更大的约莫有人头大小的棉花糖，还特意的做成了一个桃心的模样，虽然这个桃心不那么标准...... 出门后，看见东方林手里奇怪的东西，饶是话不多的跟班东方白也有些奇怪：“林公子，这是何物？”“棉花糖！”虽然不知道棉花糖究竟是什么糖，但东方白也识趣地不再发问，一路无话...... 东方林进了演武堂，停在了去往校场的必经之路上，叫东方白先走了，而他自己则心怀忐忑的等着莫忆婷的到来...... 陆陆续续地走进了不少人，经过两天大部分少年也都基本认识了，东方林为人还算和善，没有杨方那样的一种傲气，所以就算是贫民也和他打招呼，他虽然手里拿着这个玩意感觉有些微的尴尬，却也一一回应，其实都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大家根本不知道他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终于等到了莫忆婷的到来，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个长腿的泪痣女子莫怡以及在更衣间取笑她的那个堂妹，昨天她们才被泪痣女子毒打了一顿，今天有可能继续被毒打，这会却显得有说有笑。连东方林都有些搞不懂了：不是都说女子心眼小么，怎么比我还要大度，即使是他刚才见到堂兄东方武双方面目上也是显得有些不自然。莫忆婷也看见了伫立在路边的东方林，看见他手里棉花一般的东西心想这便是棉花糖吧，倒是挺好看的。莫忆婷走到东方林身边停了下来，又对身边的姐妹说道:“你们先走，我一会就来。”莫家堂妹一脸偷笑地走开了，而泪痣女子却是对着东方林哼了一声，然后才转身离去。 东方林有些紧张，看着面前的莫忆婷，而莫忆婷也回过头看着东方林，目光对视，双方皆是如同被踩着尾巴而受惊的猫一样飞速挪开。东方林伸手：“说好的棉花糖，你尝尝怎么样！”莫忆婷略带羞涩地接过，轻轻的拈下来一块放进了嘴里，随即脸庞便泛起了微笑。东方林看着莫忆婷甜美的微笑，不由得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他没有糖含在嘴里，却像是甜进了心里！ 第九章 武道突破，梦回地球 自送棉花糖给莫忆婷已经五天了，五天里两个少年少女逐渐地熟络了起来，至少不会像初识那样一说话就脸红了。而武道方面，东方林的药膳和药浴一天也没有断过，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膜比之习武前更加的坚韧，当然每天挨打的课程也是必不可少的。 但和五天前不一样的是，几乎所有的少年都不会像五天前一样默默地躺在地上挨打，而是跌到了又爬起来，被打到了又爬起来，总有运气好的能碰着学长学姐一下也都心满意足了。这也是一个习武者所必备的坚韧之心，不会轻易的因倒下而退缩。所以挨打不光是对炼皮的促进，更是对少年们心智的第一次磨练。 但东方林却几乎没有碰到过东方武，盖因为东方武已经是炼皮中期快要达到炼皮后期的程度了，在上一个学年之中也算是佼佼者，除了杨家的杨志刚突破了炼皮后期能够稳压他一头外，其他人最多和他旗鼓相当。但东方林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至少他可以和东方武过上几招再被打倒，好吧，其实这样说是给东方林脸上贴金了，他不过是左支右拙地躲闪几下，又或者做几下无用的反抗，便会被击倒。东方武又会让开让他站起来再次地历史重演...... 而还有一件出乎东方林意料的事，这两天天然居的食品里出现了一种糖，作为饭后的甜点，深受天然居来客中那些大商富贾的家眷以及子女所喜爱，这自然只能是棉花糖。和东方林只会用来讨女孩子欢心的想法不一样，东方富从小霞那发现了棉花糖后，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商机。 但东方富也明白，棉花糖制作工艺极其简单，其味又甚是象香甜，外形也可以根据食客的意愿自行设计，成本也是低廉到了无话可说；而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完善的商业保密机制，所以迟早会传遍大街小巷，但自己可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并且从中盈利。而东方林的名字也传了开来，自是东方富的杰作，逢人便说这个棉花糖是自己的儿子发明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却令他骄傲无比。虽然略微显得有些可笑，却也看得出那一份舐犊深情。 东方林最近感觉他的莽牛拳法越来越熟练，已经可以连贯地五式之间随意组合并且不显得别扭，而难度更加高深的牛魔炼皮拳法也在父亲的指导下一日千里......当然进步的可不止他一个，据教头说，他们里面好几个的莽牛拳法都入了门，只要继续勤练下去很快便会迈入武道一重的大门。东方林不知道霍元甲说的是哪几个，但他直觉着自己应该是其中之一。而其它的少年们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但少年们都更加地激情澎湃了。 而这两天霍元甲对莽牛拳法的指导也产生了变化，大部分时间都是让学员们自主练习，偶尔有比较广泛的谬误才会加以讲解，并且让犯错的少年演示之后自己再指正。犯错的少年自然是尴尬无比，恨不得找个门缝转进去，可惜，诺大的演武场却根本没门。 而根据霍元甲所说突破到炼皮期后不仅可以不用挨打，并且还可以开始向李教头学习箭术以及和万教头学习兵器并且选择一门合适自己的兵器。而他自己也将会开始传授技击之法，所谓技击之法滴不是类似于莽牛拳法和牛魔炼皮拳的那样的拳法，而是打斗对敌所用的拳法。 术道有别，像莽牛拳法那样的内炼之法可以强身健体，是武者提升武道素质的内在基础；而技击之法的拳法，则是武的外在体现，是武道的具体应用。两者之间没有主次之分，同样重要！毕竟武道的出现可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为了争勇斗狠，甚至是杀人越货，又或者是出自自保！各种各样的原因却脱离不了争斗的本质！按说兵器也算是技击之法的一种，但因为要借助外物，所以又独立了出去，这里便不再细说。 这天晚间东方林正在一遍遍打着牛魔炼皮拳，他感觉自己有一种冲动，越是挥拳，越是感觉到这种冲动难以压制。拳速越来越快，几个基本招式之间的组合变化也被他演绎得越来越繁杂，随着他身形快速变幻，甚至引起了一阵微风，吹动了身旁不远的花草。终于，又是一遍拳法打完，东方林一声长喝：“啊！！！”旋即像是脱力了一样瘫坐了下来。一旁看着的东方富脸上露出了笑容，也不来扶他起来，径自离开了，却是去和发妻沈月君分享快乐了。什么快乐？自然便是就在刚才东方林已经顺利的突破到了武道一重的炼皮初期，正式踏入了武道修炼的大门，比他预想的还要早了两天。东方林也是兴奋无比，恨不得找堂兄再大战三百回合......当然他也明白这是突然变强给自己的错觉，若是真的站到东方武的面前，他依然摆脱不了被修理的命运。 又一次进入了药浴的厢房，躺在了舒服的木桶里，东方林却发现了于往常的不同，他从身上搓出了大量的皮屑，有点类似于头屑的那种。搓完澡，东方林看着木桶里浑浊的药水并且夹杂着大量的污秽杂质，逃也似得离开了。倒是让后来紧接着来收拾打理的小霞恶心不已，却又是有些奇怪：“少爷身上今天怎么这么脏。” 按说才突破境界的东方林本应该睡得死沉雷打不动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当夜，东方林浑身一直浑身冒着虚汗，睡梦中的他时而面带微笑轻声呓语，时而却又是潸然泪下......原来却是东方林再一次梦见了前世的人生，也许是踏入武道的缘故，又或者是他和前世的记忆已经慢慢的融汇到了一起的缘故，总之东方林再一次梦回到了地球，经历了一遍陈阿福的人生。和上次不同的是第一次梦见前世的时候感觉如走马观花一般，这一次却放佛完完整整地经历了一遍，就连陈阿福可能自己也不记得的儿时牙牙学语的记忆，甚至是偶然间陈阿福路过某条街，眼睛扫过街上挂着的广告牌，广告牌上写的“雪碧，心飞扬，透心凉！”都清清楚楚，而最后的画面定格于醉酒的陈阿福从铁门上栽下来的那一幕...... 第二天一早，被小霞叫醒的东方林仿若神游天外一般双目空洞、瞳无焦距，小霞摇了他好一会他才将目光回转过来。小霞不会知道，对于她来讲昨夜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而对于东方林而言昨夜却是一份完整的二十多年的人生！ 更加另东方林感觉到奇怪的是，他这辈子的童年记忆力好多都不清晰了，而现在去想陈阿福的记忆，脑海却会浮现出所有的细节。哪一天？在哪?天气如何?干了什么?但凡目之所及，聪之所闻，鼻之所嗅，身之所触，乃至于心之所想都纤毫毕现！所以东方林才愣了那么久...... 第十章 基础技击 演武堂校场，跑完校场的东方林等着节目开始之前向教头报告自己已经突破了炼皮一重，但却有人抢先一步：是莫家的莫强。随即，东方林淡淡一笑，也走了出来，看见堂兄一脸失望的表情不禁有点冷汗：这货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阴暗！见没有人继续站出来，霍元甲嘿嘿一笑，“节目开始！“又转头对着莫强和东方林道：“从明天起你们跑校场的距离再加五圈，现在跟我来，我来教你们基础技击之法。” 东方林和莫强便跟着霍元甲向着校场左侧而去，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片艳羡的目光，当然也有些许少年羡慕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嫉妒，比如杨方！而他的眼神，被身旁的兄长杨园尽收眼底，看看弟弟，又转头看了看离开的东方林和莫强，杨园叹了口气！而待东方林他们离开之后，欢乐的节目又开始了。 霍元甲领着东方林与莫强来到了木人阵前，对着最外排的木人，一式肘击，木人转动下方木臂打来，又是一脚横踢过去......总之木人在他手里无论旋转还是停顿都随心所欲，看得莫强和东方林目眩神迷。一遍下来，霍元甲着两个少年目瞪口呆的模样，眉眼略扬，显得有些得意道：“看好了，这是直击！”霍元甲正身出拳，一拳打在木臂上另木臂，木人立马转动起来；接着又是侧身一脚提在了转动的木人上：“这是侧踢！”；然后他提膝一顶顶在了木人中部的木臂上：“这是膝撞”这一击势大力沉，木人更加快速的转动起来，继而又是手肘横击在了木人上部的手臂上：“这是肘击！”接着还有侧击、回踢等等等等。 旁边，莫强已经是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但东方林却是双目发亮，怔怔出神。脑海里的自己正和面前的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在电脑桌面前争执：“看嘛，还是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嘛！”高高瘦瘦的青年名叫李昭，是陈阿福的大学同学兼好哥们，听到陈阿福这么说，他不服气地道：“我还是觉得跆拳道比较NB”。这可惹恼了陈阿福，趁着李昭不注意：“看我的后肘！！！”手肘后转一下子打在李昭肚子上，看着李昭捂着肚子蛋疼的模样，陈阿福也知道下手偏重，转身就跑：“哈哈，你这跆拳道好J8牛叉，有本事你来打我呀？”李昭气急败坏：“狗R的，莫跑！遭老子逮到弄死你个龟儿子！”边喊一边追了出去，以下省略一万字...... 东方林心里无语：“这就是两个逗B”。当然重点并不是这两个逗B，东方林将记忆锁定在了争吵前的那一刻，电脑上一个帖子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中国武术基础拳脚招式！其下罗列着： 头两式：前抵、侧抵。 拳五式：直击、侧击、回击、佯击、上冲。 脚五式：踢、蹬、钉、回摆、后踹。 肘六式：斫肘、撞肘、拭肘，抽肘、反肘、后肘。 膝六式：明膝、暗膝、腾膝、飞膝、小膝、兔膝。 却是比霍元甲所演示的更加全面和细化。东方林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这样的记忆貌似陈阿福的人生中有着不少。在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武道已经没落了，但并不缺乏一些爱好者，或者说崇拜者更加准确一些，陈阿福只是其中之一。他们通过小说，电视，网络，以及一些古代的名作，乃至是一种叫做科学的东西等等对着武道比当世的人有着更加清晰更加理智的认知。却又仅仅是理论知识，鲜有真正修习武道的。 其实若是陈阿福还活着，他肯定是早已不记得这些了，也就东方林，不光能品味他的人生，更能将其纤毫毕现。更加重要的是，东方林有修习武道的基础，又或者说是两个世界的本质或许本来就不一样。但这些东西就算前世的科学家也解释不清楚，更不是东方林能够理解得了的。 说来也奇怪，只要是关于陈阿福的记忆，纵然念头已经千回百转，却总是一息之间的事情而已。心神回转，东方林继续认真地听着霍元甲讲解。反复的演示了好几次，却是节目该要结束了，霍元甲便交代东方林和莫强：“各自找一个木人自己玩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东方林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他说的就是“玩”字，但对东方林和莫强来讲可不是玩那么轻松。 东方林和莫强各自找了一个木人，东方林学着霍元甲的模样不遗余力地一拳打在了木人的上臂之上。当时，那根木臂离东方林的距离只有半米，但是四分之一息之后东方林彻底的恨上了面前的木人。他狠狠地打了木人一拳，木人痛不痛他不知道，反正他的拳头疼的厉害，而且木人转动之间，下方的木臂顺势横击在了他的小腿上。东方林想起了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东方林不得不停了下来，向莫强看去，结果看见莫强比他更加倒霉，莫强一脚踢在了下方的木臂上，木人转动，上方的木臂便立马打了过来，所以现在他的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东方林心理瞬间平衡了，并且忍不住笑出声来，绝对的属于五十步笑百步！！！却也另莫强尴尬不已。相互之间点了点头，似乎读出了彼此眼中的意味：任重而道远啊！ 而在校场中央，时不时偷偷注视东方林的莫忆婷自然也看见了他们俩吃瘪的模样，拳法顿时有些散乱，索性便停下来掩嘴偷笑不已。 却说这木人，真的是武道史上一项伟大的发明，它不止是会被动挨打，还会随着对手的打击而反击，稍不留神便会像东方林和莫强那样自食恶果。所以打木人不光可以练习拳脚的架势，更能锻炼学员的眼力和反应速度。 一上午下来，东方林感觉自己伤得比被东方武毒打一顿还惨，偏偏还都是自己打的，提都不好意思提。却也激起了东方林的好胜之心：不相信自己连一截死木头都打不过......相信莫强也应该是同样的想法。 午时，女更衣间。“忆婷姐，真羡慕你”却是上一次在更衣间内取笑莫忆婷的堂妹莫小慧，“羡慕我什么啊？我又没突破到武道一重。”莫忆婷回道。“你说呢？一个是你家族里的跟班，一个是你的裙下之......”不待莫小慧说完莫忆婷便打断了她：“又取笑我！“说着便将刚刚褪下的衣衫向着莫小慧挥去，春光乍泄，一番打闹自是休提...... 又说男更衣室，杨园向着东方林和莫强抱拳：“恭喜东方兄和莫兄正式踏入武道大门，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莫强立马抱拳回道：“哪里哪里，杨兄实在是过谦了!”东方林也是跟着回应：“杨兄客气了，相信两位杨兄突破也就在这两天了！”说着看向了杨园杨方，接下来杨园又是和莫强和东方林客气了几句，但杨方却是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东方林不算敏感却也不算迟钝，他觉得一道无形的裂痕横亘在了他和杨方之间！！！ 第十一章 月棍、年刀 下午的练习中，东方林和莫强的动作依然显得拙劣无比，而样子也更加的惨不忍睹。但两个少年都咬着牙苦苦坚持，谁也不愿意先停下来。 东方富回到自己的小院，这两天他已没有专门提前回来教授东方林，只是晚间回来时会看一看东方林练拳，待到东方林打完才会着重向他讲解一些他发现的疏漏。而此时的东方林也正在一遍遍地打着牛魔炼皮拳，东方富却是没有像前两天一样静静的看着，而是叫停了东方林：“你能这么快踏入炼皮初期，不错！” “全赖父亲的教导！”东方林答道。 “你也不必过谦，也是你自身的努力，但是，”话锋一转，东方富的神情显得略微严肃道：“武道一重炼皮，只是武道的起点，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目光要放长远，江陵县终究只是个小地方!” 东方林看见父亲少有的认真样子道：“孩儿谨记！” 东方富指导东方林是听进去了的，复而又道：“演武堂每月会有一次小比，若你能取得一个好名次，那里的铁杉劲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完东方富也不和东方林解释什么是铁杉劲，转身离去，而东方林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想，又继续开始打拳了。 厢房，浴桶内东方林想着东方富所说的话，觉得他说得很对，江陵县虽有几百里方圆，但最厉害的也不过武道三重的炼筋境界，没听说过哪家有武道四重的高手。他握紧了双拳，目光炯炯有神，心里暗道：“父亲，我一定会走得更远的，不会让你失望。” 东方林回想起了脑海中陈阿福曾匆匆一眼瞟过的技击之法，他细细的品味，又忆起前世一些简单的锻炼体能的办法，目光微微发亮。东方林没有察觉到，无意之间，他打开了一座宝藏的大门。药浴完的东方林，出了厢房并没有直接回去卧室，而是吩咐小霞寻几个巴掌大小的布袋子明早给他，才留下一脸写着我不懂你要干什么的小霞离开了，小霞觉得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公子越来越奇怪了。 次日清晨，小霞还不曾来叫东方林起床，东方林便自己醒了，这两天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醒来，或许便是前世那个奇怪的生物钟吧。东方林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小霞要了他昨晚说的布袋子，又去院子外装满了沙子，掂量了一下小小的一个沙袋却有约莫有三四斤重量。 东方林又是找来尼龙绳，在双脚后各绑一个，双臂上各绑一个，腰间各绑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沙子铺的比较开，倒没有太影响行动。但打起拳来东方林瞬间便感觉到了不一样，每一式的动作都有些走形，特别是牛魔顶角的角都下垂了，招式之间的变化更显得生涩无比，乃至比之初学那两天都还有不如。东方林只得放慢了动作，又缓缓地从头开始。几遍打下来，愣是比平时多出了不少汗。临去演武堂之前东方林还吩咐小霞，让她叫下人备一个一人大小的沙袋吊在后院横梁上，自己晚上有用...... 演武堂校场，今天却是在跑校场之前，霍元甲便问了：“今天有没有人已经突破到了炼皮境界的？”。话毕，莫伟出列，站到了莫强的身旁，但随后出列的少年却是让许多人都出乎意料，他就是明玄。明玄出自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甚至说普普通通都是抬举了，温饱都只能说是勉强，此刻却成为了前几个突破到炼皮境界的人。 就连东方林也有些吃惊，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他能够这么快突破不仅是靠着每天的苦练，还得益于饮食的药膳以及不间断的药浴，更重要的是自己有着比莽牛拳法更加高深的牛魔炼皮拳，相信莫强他们也是一样。东方林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他们的名字叫做：天才！而遗憾的是似乎自己并非其中之一。 东方林的心态已经算是好的了，此刻的杨方，看见站在队列前方的四个少年，尤其是看着其中的明玄，他的双眼中仿若有一团熊熊的火焰要喷发出来一样，捏紧了双拳，就连脖子也胀得有些发红。看着弟弟难看的脸色，本来已经是迈出半步的杨园又把脚收了回来...... 跑完了十五圈，东方林的手脚酸软，而且身上的沙袋让他跑动的时候步履尤为的沉重，东方林觉得这沙袋必定是有所助益的，便咬牙硬是没有取下来。 而在节目继续的同时，霍元甲领着东方林四人来到了另一个校场，这里和他们打拳的校场是相邻的，只是被一堵横墙隔开了而已。而这个校场相对就显得空旷多了，除了中央有几座石擂台之外，只是在围墙边立着一排排的木靶子，应该是练习箭术所用；以及另一头的一些兵器架子，上面或是摆放或是挂着一些兵器，但大多都是木质的。而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万金油和眼神犀利锋锐的李广正在中央的一座石擂上相互切磋，看到霍元甲领着四人缓缓走来，他们也停了下来，立身在了石擂中。 “终于来了，这两天我和老李都快闲得发霉了”万金油显得兴致颇高。 “那就交给你们了。”说完霍元甲就离开了。 “既然你们已经炼皮入门了，那么从今往后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哪天向霍教头学习拳脚，哪天来我这学习兵器，又或者和李教头求教箭术乃至暗器，但每个月向每个教头点卯必须达到六天以上，明白了吗？”万金油并没有像霍元甲那般严厉。 “明白了”四个少年一同答道。 “好，接下来你们打算先学箭术还是先随我学习兵器？”万金油又道。 最后除了明玄选择了先学习箭术，其它三个都还是立身在万金油身前。对于多数人留在自己这里，万金油显得比较满意，声音略微有些放低：“冷箭暗器都是小道，”确认李广和明玄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他说的什么之后，又继续道：“还算你们有眼光！现在告诉我你们想学什么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我都能指导你们。” “我想学剑！”莫伟毫不犹豫。 而莫强却显得有些迟疑：“哪种兵器最厉害？” “没有最厉害的兵器，只有最适合自己的兵器，你的话我建议你选刀斧之类”，万金油仔细打量了莫强一番，回答道。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唯一没有回答的东方林。 斟酌了一下，东方林便不再犹豫：“我选枪！”他的心头闪过了这样一段话：“武谚云:剑为百兵之君，棍为百兵之首，刀为百兵之帅，枪为百兵之王，戟为百兵之魁。”却是陈阿福的记忆又是泛起在了脑海。又是浮现出了一个人物，白马银枪赵子龙，那是陈阿福的偶像之一，是一位怀抱着婴儿还能在十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的绝世猛将...... 当然这都不是主要原因，古谚早就难以考究，而赵子龙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之所以会下了决定，大部分是因为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第十二章 一辈子枪！ 等到三个少年各自决定好了兵器，那头的明玄已经在李广的指导下开始弯弓射靶了。万金油带着三个少年到了兵器架子面前，这里的武器五花八门，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就拿枪来说，就有普通的长枪、带着分叉的叉枪、枪头有着蛇形弯曲的蛇枪等等。而作为当世主流兵器的刀剑就不用说了，寻常的的长剑、小巧的短匕、宽阔的重剑、奇门的软剑、霸气的斩马刀、修长的陌刀、精致的弯刀，经典的唐刀，形形色色，林林种种，让几个少年目不暇接。 三个少年开始了挑选，最终，东方林第一个选好了，他手里握着一柄一人来高的红缨长枪，枪身是一种名为红豆杉的实木所制，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漆，而枪头则是蜡头的！蜡头的！蜡头的！万金油无意中还给东方林补上了狠狠的一刀：“银枪蜡头，不错！”东方林满脑黑线。紧接着莫伟和莫强也分别持着一把长剑和拖着一把斩马刀站回到了万金油面前。 “好，那么我从剑开始讲，剑走轻灵，看我的动作”他也不避讳另外两个不是学剑法的学员，从兵器架上抄起一把长剑便开始了演示，刺，斩，劈，抹，撩，挂，截，挑，等等......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但一招一式之间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他的动作很慢，而且俱是一些基本的动作，所以三个少年看得清清楚楚，第二遍开始莫伟就已经跟着模仿了。一连好几遍，万教头才停了下来。 然后他又对着莫强道：“与剑法不同，刀法厚重，大开大合，勇猛快速，一往无前。”说着他从兵器架上换了一把斩马刀耍了起来，没有像剑术那样一招一式地教习，而是一套砍、推、撩、削、剁，等动作连贯地使出，一时之间，斩马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最后对着剩下的东方林道：“枪是一种入门比较难的兵器，但枪棍本一家，许多枪法乃是棍法转变而来，最基础的动作是拦、拿、扎、劈、崩等”一边说一边以比演示剑法时更慢的速度开始舞动长枪，不算优美的动作，也没有刀法那种大开大合的气势，显得有些一板一眼的。东方林认认真真地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 待到万金油离开他者去到了莫伟面前，他一边扎着枪，一开始了思考，回忆着脑海里那个世界里面比之更加全面的概括：“拦、拿、扎、劈、崩、打、揭、劈、盖、压、云，扫、穿、托、挑、撩、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抖！很容易被忽略的一点，却又恰恰是枪最鲜明的特点。盖因为大部分的枪杆是具有韧性的，可以弯曲到一定的弧度，而抖便是对这种特性的一种基础应用。 东方林没有好高骛远，依然继续练习着万金油教授的几个动作。他想着就算自己知道那些要点，但也要等到自己把教头教授的东西吃透了再说。 去指点完莫强莫伟的万金油又站在了东方林身前，看着对着东方林道：“枪法入门不易，基本功尤为重要，记得持枪要端正，重心要稳，以后对敌才能眼疾手快腰步相随。”东方林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是将万金油的话记在了心里。 几个轮次下来，便又是到了午时的用膳时间，练得正入神的东方林被莫强的话惊醒：“东方兄，走吧，都午时了。”东方林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蜡头银枪，跟在莫强莫伟的身后向着休息厅走去。而这一次的路上却发生了令东方林意外的事。 只见在校场去往休息大厅的必经之路上围满了学员，而且闹闹嚷嚷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东方林也围上前去，原来是杨方在殴打一个贫民，似乎是因为走路时不小心冲撞了杨方的缘故。此时那个少年被杨方打倒在地，不住的拳打脚踢，而周围的贫民都有些不忿，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那些官吏的后人也都视若无睹，更有甚者甚至还大叫活该。 东方林挤进了人群，在杨方准备再次一拳打下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臂：“杨兄，适可而止吧！”杨方停手，看见是东方林，冷哼一声，对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吐了口唾沫：“算你运气好！”便转身向外去，围观的少年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看着没有热闹看了，那些商贾官吏子嗣也一哄而散。 东方林扶起了倒地的少年：“你怎么惹到他了？” 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住地道：“谢谢东方公子，谢谢东方公子。”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又是好几天，这几天慢慢的开始突破到了炼皮初期，除了最初的紧随四位少年之后的杨方杨园，渐渐的还有一些官员富商的后人，到了最近两天就连许多贫民和女子学员也是突破了。而和他们一样，这些突破的少年少女们也选择了兵器，又或者修习了箭术。不过大多数的少年少女几乎都选择了刀剑这两样主流兵器，学习枪棍都少上许多，更莫说一些奇门兵器了。 教头也曾透出口风，月末将会有一场小比，只是偶然间提到，并没有细说，但东方林想到之前父亲的话，暗自记在了心头。 这几天之间东方林也去学习了箭术，虽然箭术要求的眼准手稳他也能做到，但射出的效果总是差强人意。他便还是将重心回到了技击和枪法上，对于箭术，一则他并不是非常的感兴趣，二则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兵贵精不贵多，用在兵器上来说也是如此，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而且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身上沙袋的分量，早晚间又分出了一些时间将横梁上挂着的大沙包利用了起来，结合着记忆中那些全面的技击基础，几天下来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拳脚熟练了。可能是因为沙袋的缘故，他的出拳比之其他学员更显稳重有力。 但是枪法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纵然他也了解了枪术的基本动作，可出枪的重心总是不够稳，所以动作看起来还是不怎么的标准，而一起学习的莫强已经能熟练的耍弄他的斩马刀了。但东方林也不曾气馁，这更让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本该如此！ 第十三章 小比前夕，打赌！ 日升月落，时间匆匆而过，从最初进入演武堂到现在已经二十来天了。这一天东方林正在打着木人，莫忆婷走了过来，也到他旁边的一个木人开始练习拳脚，这让正在专心练习的东方林不由得有点分心。却听见一旁的少女一边击打着木人，一遍发问：“听说天然居的楹联是出自你口？” 她说的便是东方林的父亲东方富所经营的天然居，前几日某一天东方林从演武堂回家的路上路过天然居时，正巧他的父亲正在门外送客，便叫他去里面等他一起回家。而他看着天然居的牌匾，偶然间想起了前世的一副绝对：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顿时让东方富惊为天人，立马便叫了私塾先生写好裱了起来，并且挂在了天然居的大门上。而莫忆婷能知道，自然便也是东方富到处炫耀的功劳。 听到莫忆婷发问，东方林没有停下拳脚，却也没有否认：“一时灵感勃发而已。” “棉花糖也是你发明的？”莫忆婷却是不依不挠道。 “我哪里能发明那些东西，只是得自一本古籍罢了。”东方林这次却是撒了个小谎敷衍了过去。接着又道：“听说你这两天没少去天然居买棉花糖，很喜欢么？” 东方林问的是喜欢棉花糖，可在莫忆婷的眼里却如同问的是人了。她停下了打木人的动作，可能因为刚刚打过木人的原因面上有些泛红，低下头仿若蚊虫般地生音回了一句：“嗯！”便跑开了。 东方林有些搞不懂少女的心思，但他没有多想，继续专心的练习这拳脚。他现在虽然还是在练习一些基础的技击手法，但早已没有局限于霍元甲所教授的那些了，也不止是他在那个帖子上看到的，而是一套名叫孙膑拳法的基础招式。 孙膑是前世历史上的一位大军事家，可许多人都不知道有一套孙膑拳法，东方林也是偶然间从陈阿福的记忆力发现了，以他的见识，孙膑拳法不算高深，但拆分的基础动作却是最完善的。 有蹦、弹、抓、挑、钻、擂、拉、劈、抄、砍、截、摆、封、捅、砸、踢、碰、蹬、踹、踩、挂、跪、截、跛等等，这也让东方林在学员中看起来有些另类，别人都是直来直往的一拳一脚的对着木人练习，而他却是不光如此，有时候还连抓带挠地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让不少人心里在暗自笑话他，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只有霍元甲看出了其中的不凡，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招式用到木人身上也许看不出什么效果，但用到人身上可就难受了。不过霍元甲也没有多问，他以为这可能是东方家的秘传吧，虽然他之前也没见过。 再说枪法，东方林不缀的练习之下，虽然还没有入门，但终于能够将重心把握住了。而这方面不得不说绑在身上的沙袋有很大的功劳，大部分时间东方林都是绑着沙袋训练，但回家后东方林也会取下来。初时只觉得头重脚轻，莫说练拳，走路都差点栽跟头，但慢慢的习惯了这种轻重的变化之后，东方林很快便掌握了重心，说到底长枪再长，于武道之中也可以当作是身体的延伸罢了。 但这些天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随着学员们武道的精进，时而便会发现一些摩擦，而这，主要体现在以杨方为首的一群家族子弟以及官商后人和以明玄为首的贫民之间。最开始只是偶尔出现欺负贫民的事情，贫民不敢反抗，但他们却也懂得团结起来自保，因为并不是每一次都有东方林在身旁充当和事佬。 而东方林只要看见类似的情况发生都会出来阻止，而大多数人看在东方家族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他下不来台。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虽然许多贫民都对东方林充满了感激，却也让东方林和杨方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现在杨方和东方林碰面连招呼也不会打一个。 这一天，东方林又恰巧遇见了杨方和一群官商子弟正在殴打一个少年，正是第一次遇见的那个，那个少年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们经常会受欺负。东方林实在看不下去了：“住手，杨方，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次杨方却没有息事宁人：“东方林，看在东方家的面子上一直忍让你几分，但你别以为我怕了你？”说着带头和几个少年一起继续动起手来。 东方林不可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正准备出手，却是有一个人拉开了杨方，自然只能是杨园：“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回去告诉父亲了！” 杨方罢手，但随即对着东方林道：“东方林，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你想赌什么？”东方林沉声问道。 “众所周知，我们三大家族一起掌控着江陵县城，你们东方家的手里掌握着城卫军，莫家控制着药材，而我们杨家则包揽了兵器矿石。马上就是月末的小比，到时我们之间应该会有一场比试，如若我输了，我让我父亲为你打造一把长枪，若你输了，以后见着我就退避三舍，不要再来管我的闲事。如何？反正你也不亏什么！”杨方没有理会一旁兄长杨园的制止，一口气说完了。如他所说三大家族一起掌控着江陵县以及辖下的一些乡镇，杨方杨园的父亲则是江陵最大的兵器行的管事，他还真有说这话的资格。 “好，我答应你，但你在这之前不得再横行霸道。”东方林没有犹豫，他对自己有着自信。 “好，就依你！”杨方仿佛生怕东方林不同意赌约一样，立马便答应了。 一时之间，杨方和东方林的赌约在演武堂内传的沸沸扬扬，有支持东方林的，也有支持杨方的。最后甚至传到了家族长辈的耳朵里，东方富吩咐东方林：“东方家族一直是江陵城里武力最强的，切记不可弱了东方家的名头。”东方林却也信心满满：“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赢！”杨家那边也传出风声，说是杨方杨园的父亲杨震放出话来：哪怕只是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但赌约他却是承认的。 时光飞逝，转眼便来到了小比之日...... 第十四章 成为擂主 一大早，所有的学员来到了习练兵器的校场，三位教头也是俱在此处，身前还摆了一个小小的陶罐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待到学员们集合完毕，教头们也停止了聊天。 霍元甲站出来对着学员们讲道：“之前没有和你们说那么多，是怕影响你们习武，现在我仔细说一下。演武堂内每月一次小比，年中和年末各一次大比。小比根据三个教头的课程分为三个项目，拳脚，兵器，以及箭术，每个项目的前三可以在演武堂武库选取一门武学，而第一则可以再获得一门秘传武学，奖励可以叠加。当然没有获得奖励也不必灰心，小比之后我将会统一教授你们六合拳法。大比则是关系到你们将来的出路，可以作为进入城卫，各个衙门的保举，这里就先不多说。” 说完，霍元甲又继续道：“此次小比首先从拳脚开始，之后再比刀剑，最后则是比试箭术。现在所有人到我面前的罐子里抓阄，抓到哪个便是哪个擂台，最终六个擂台的擂主来决出前三，再来分出第一。”小比的规则并没有东方林想象中那么复杂，主要是少年们初入武道，可支撑不了一场又一场的晋级，所以便是简单化了。 霍元甲话毕，少年们便一个个地从罐子里摸出了小纸条，待到东方林时，他摸出一看，上面写着一个丙字。少年们议论纷纷“我在甲字号擂台”，“哈哈，我在戊字号擂台”，“运气真好，我就倒霉了，己字号，杨方在那边”，“我也差不多，丁字号”，“不知道东方公子和杨方会不会碰上......” 东方林也在少年们的议论声中来到了丙字号擂台，擂台上已经上去了两个少年正在你来我往的酣战。其中一个攻势甚猛，一拳横扫，又接上一式侧踢，而在他对面的少年则是伸出左臂挡住了横扫的一拳，又急速后退躲开了侧踢的一脚。进攻的少年更加咄咄逼人，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直到一直把对方逼退到了擂台边缘，对方却是一个闪身到了他的侧面，又是一个转身侧踢，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本来还在疯狂进攻的少年压根没想到这一幕，一下子便被踢下了擂台，摔了个狗吃屎...... 下方响起了一阵叫好声，东方林也为之侧目，跟着鼓掌。擂台上的少年基本拳法或许没有刚刚被踢下擂台的少年熟练，但却巧妙地运用了对方求胜心切的心理，将对方踢下了擂台。战斗果然不能只靠蛮力，还得靠脑子。 六个擂台上都打的热火朝天，甚至有女学员站上擂台对着面前的少年：“人家可是女孩子，你可要下手轻些，不要毛手毛脚的乱来。”最后少年束手束脚，被少女打倒在地，羞得满脸通红。但这个老实的少年却是被打败他的少女记住了，日后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陆陆续续的有少年上台，有得挑战成功，而有的则被打落了下来。但有希望争夺擂主的少年几乎都没有出手，一是给其它同窗上台试手的机会，他们上台的话敢于挑战的就不多了，二则是保存体力，除了杨方。他一来到丁字号擂台，便急不可耐地站了上去，少有的几个上台挑战的少年俱是三拳两脚就被他打了下去，而且他出手颇重，被他打败的少年或多或少会受点伤。之后便没人再敢于上台挑战，谁也不愿意自讨苦吃，杨方自然成为了第一个产生的擂主。 大约一刻钟过后，好几个擂台都产生了擂主，甲字号的莫强毫无疑问，戊字号的明玄也是险险胜出。东方林也不再等待，踏着步子走上了擂台的石阶，擂台左边一个正准备上前的贫民看见东方林走出人群，便又退了回去。他自衬自己不会是东方林的对手，而且东方林在这一届的演武堂学员之中小有美名，为人颇为仗义，又没有家族子弟的傲气。更别说若非东方林，他们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了。 而在擂台上的却是一个商贾的子弟，本来一场打下来就已经是拼尽了全力，看见下一个对手是东方林，还没有开打就直接认输了:“不必打了，我不是东方公子的对手。”让东方林都没有料到，而擂台下的人群中居然也没有人再站出来向东方林挑战。东方林成为了第一个不战而胜的擂主，让一旁正准备看一看东方林到底是什么水准的杨方好生无语。心里不服气地想道：“他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殊不知，这其中还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而乙字号的擂主却是出乎了东方林的意料，竟是莫忆婷的堂妹莫小慧。不光堂姐莫忆婷没有争过她，就连上前挑战的东方白也不是她的对手，没过几招便是被打得招架不住，急忙认输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似古灵精怪的少女打起架来却是生猛无比...... 五个擂台的擂主都已经诞生，仅仅剩下了丁字号擂台，而在丁字号擂台上，此刻正进行着一场激战，擂台中央相互交手的是莫伟和杨园。此时的杨园正被莫伟步步紧逼，刚刚双手架住莫伟的劈拳，下方又是一个膝撞对着自己腹部而来。杨园急忙侧身躲过了这一击，莫伟的膝撞落空却也不慌，抬起右臂，转身就是一个横扫，杨园也举起右臂抵挡，但还是被打的退后了两步。在杨园退后的空当，莫伟跨步跟上前去，轻轻一脚勾在了杨园的脚踝上，杨园便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擂台上，莫伟便也跟着退了开来。 杨园起身对着莫伟抱拳一礼：“莫兄厉害，杨园不是莫兄对手！” 莫伟也客气道：“侥幸，莫伟只是侥幸而已！” 至此，拳脚一项六大擂主皆已诞生，接下来的便是关系着小比奖励的前三争夺。 第十五章 打进前三 看着所有的擂台终于都完成了比试，霍元甲又站出来道：“不错，你们可以稍事休息，接下来的比试是这样，甲字号对乙字号，丙字号对丁字号，戊字号对己字号，胜者便是此次拳脚一项的前三。” 稍顷，六名擂主便是各自走上了擂台，莫强和莫小慧堂兄妹俩一个擂台，东方林和莫伟在同一个擂台，而杨方和明玄这两个对头在一个擂台。三个擂台周围各自围上了一些少年，但最多的是杨方和明玄所在的擂台，盖是因这两个少年分别代表着家族子弟和贫民间矛盾的缘故。而东方白，莫忆婷等人自是在东方林和莫伟的擂台外观望。 中间的擂台上，东方林和莫伟相对而立，而三位教头也各自站在一座擂台旁，几乎同时下令：比试开始！ 一声令下，东方林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着莫伟冲去，借着助跑，一拳击向莫伟的胸口。莫伟躬身躲过，毫不示弱地还以一脚，踹向东方林腰间，东方林左手反肘击去，挡住了莫伟的一脚，右手却是勾拳上冲莫伟的下巴。莫伟偏头躲过，左臂回击而去。一时之间，东方林和莫伟你来我往，打得是不亦乐乎。 另一边就不一样了，莫强和自家堂妹莫小慧本来是旗鼓相当，莫小慧没有莫强的力量，却灵巧无比，而且打起架来有着一股别样的疯狂气势。一边不停地上蹿下跳朝着莫强进攻，一边还出声威胁：“莫强，你要是敢打我，你就死定了！”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莫强算是见识到了，本来有十分力却也只能使出六分了。逐渐的在气势上心态上便落入了下风！ 而明玄和杨方这一对对头，却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明玄看不惯杨方的少爷架子和平时的作风，而杨方亦是嫉妒明玄已久，所以一来二去二人便打出了真火。几个回合相互，双方互有胜负，杨方截住了明玄击向自己头部的一拳，而明玄亦是抵住了杨方撞向自己小腹的暗膝，两个少年便这样相互角力，然后又几乎同时退开。眼看局面就要这样僵持不下，杨方却是身形一动摆出了一个架子，台下的少年们并没有见过这个拳架子，但台下的万金油却是目中精光一闪：“原来这么快杨方就已经学了杨家的风云拳法，看来这次小比已成定局了。” 明玄亦是不懂这个拳架子是什么意思，依然如刚才一般向着杨方冲去，但和刚才不同的是，冲上前去便感觉杨方的拳头不一样了，仿若同时几拳像自己打来，并且快速变幻，几息之间，身上便挨了两拳一脚。但明玄却是不肯认输，这个少年骨子里有着一股执拗，再一次冲上前去，又是挨上了好几拳，并且被杨方一个扫腿，绊倒在地：“认输吧，你这个臭虫一样的贫民已经很让我意外了，本来这是我留给东方林的底牌，却被你逼了出来，真够可以的。”听到这话明玄眼里涌出一股怒火，一言不发地又爬了起来，而台下的贫民亦是一阵阵激愤，但他们却是敢怒不敢言。 故事总是惊人的相似，爬起来的明玄再一次被杨方打到在地，最后被狠狠一脚踢下了擂台，若非两个和他相熟的贫民接住了他，恐怕会摔得很惨！杨方又成了第一个结束战斗的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露出好像和明玄过招很污秽一样的嫌弃眼神，走下了擂台，看向了其它两个擂台。 此刻的莫强感觉十分的憋屈，很难将眼前泼辣的女子和平时只是略显古灵精怪的堂妹联系在一起。一旁的莫小慧，闹嚷个不停让他有些烦躁，他封住了莫小慧疯狂的攻势，一拳打在了莫小慧的肩头，打得莫小慧往后几个趔趄才稳住了身形。 莫强终于松了口气，但好景不长，这下可把莫小慧惹急了：“好你个莫强，你还真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将你三岁还吃奶、八岁还尿床、九岁就偷看......”莫小慧又是向莫强冲去，就这几句话之间便又打出了好几招。莫强听见她的话满头黑线，艰难的抵挡她的进攻，当她说到偷看两个字的时候，莫强大叫一声：“停，我认输了可以吧！”说完一脸郁闷地向擂台下走去，而擂台上的莫小慧一脸的傲娇和得意：“算你识相！”便也跟着走下擂台向着东方林和莫伟的擂台走去。至此，前三已经决出了两位。 仅剩的东方林和莫伟却是依然打得热火朝天，双方交手的空当，东方林看见另外两个擂台都已经结束了，便对着莫伟道：“莫兄，我们也尽快结束吧。”说完一个转身飞膝向着莫伟胸膛而去，这一下来势凶猛，莫伟不敢怠慢，双手化掌向东方林膝盖推去。结果显而易见，东方林站定，莫伟却是被一击的反作用力推的后退了半步。 还未稳住身形，便又见东方林双指向着自己双眼挖来，莫伟心中大骇，但却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睛是人的要害，若是被戳中，其后果可想而知。还好东方林当然没有打算戳瞎莫伟，他化指为拳一拳打在了莫伟的左眼上，莫伟头昏脑胀之间，几下便被东方林撂倒了。 东方林退开，莫伟便起身认输了：“谢谢东方兄手下留情，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莫伟还是显得比较有气度，他此刻知道东方林的实力应该是远胜自己，能和自己打这么久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东方林看着面前被自己一拳打成半个熊猫的莫伟，感觉充满了喜感，但他克制住了没好意思笑出来：“莫兄太厉害，一时收不住手，见谅！” 东方林扫视了台下，发现没有想象中的恭贺和欢呼，一个个学员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连自己的小跟班东方白也是一副今天才认识你了的表情，再看莫忆婷一脸恨恨的样子。东方林有些愕然：“貌似是赢了比赛却输了人品啊！” 而拳脚一项的前三到此便算是决出了，接下来要争夺的就是仅有的第一了！东方林和杨方火辣的眼神对视了一眼，他也暗自的有些期待以及兴奋！ 第十六章 打他！打他！千年杀！ 此次的拳脚一项前三便是东方林、杨方和莫小慧进了，霍元甲又是走了过来，却是带着一丝询问的口气：“你们需要休息么？”三人俱是摇了摇头：“不必了。”“好那么接下来三人抓阄，两个空白一个写着轮空，抓到空白的便先上场，谁先来？”霍元甲又是递出了一个陶罐。 刚刚递出，莫小慧便急不可耐地伸手进去抓了一个纸团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张空白，莫小慧一脸嫌弃地揉成一团扔了出去。之后杨方亦是伸手摸出了一张，依然是空白。东方林一摊手：“看来我已经没有抓的必要了。” 莫小慧和杨方一前一后踏上了擂台，站定。所有人都围在了不大的擂台边缘，将擂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开始吧！”依然是霍元甲在发号施令。 杨方却是没有急着动手：“我不会因为你是女孩而留手，我可不是莫强。”说完看向了莫小慧。 莫小慧冷哼一声：“谁稀罕！” 少女冷着一张小脸就率先出手，毫不留情的一拳朝着杨方脸上打去，杨方也没有打算和莫小慧纠缠，索性直接摆出了风云拳法的架子，反正刚刚也已经暴露了，不在乎再给东方林多看一点。 却说杨方的方风云拳法确实不凡，不愧为杨家收藏的拳法，此时的莫小慧的一次次进攻被他风云密布般的拳法一一挡下。攻不可久，不一会莫小慧便露出了疲态，而杨方便在此时发起了攻势。依然是仿佛密密麻麻的拳头像莫小慧击去，观其气势，似乎有那么一点风起云涌的味道。莫小慧善攻，但防守可就不怎么样了，主客易位，形势一下子便明朗了起来。仓惶地躲闪了几下，莫小慧便被杨方一拳打在了肩头，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依然没有稳住身形，坐在了地上。 看见杨方的风云拳法如此的厉害，东方林却是有些奇怪，按说杨方会的没理由杨园不会，怎么却没见他使出过。 杨方立身在莫小慧对面：“女孩子家，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就好了，何必非要学这些打打杀杀。”听见他的话，本来莫小慧强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便不受控制地滴落了下来，所幸这时莫忆婷上台扶起了莫小慧挡住了她的正面而没有几个人看见。莫忆婷没有去看杨方，只是冷哼一声便架着莫小慧走下了擂台，临行过东方林身边的时候用只有他们三人听见的声音道：“帮我好好教训他。”东方林嗯了一声便迈步踏上擂台。 东方林在擂台上站定便是对着杨方道：“你可以休息一下，我等你。” “不必了，这些废材并没有耗费我多少体力。”说完擂台下方的议论继续道：“老实说，进入演武堂以来，我一直觉得只有你配做我的对手，其他人都不过陪衬罢了。”听到他这样说，擂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起来。 “那我应该感觉到荣幸咯？”东方林感觉和杨方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若非是你，明玄那些臭虫怎么敢和我做对，记得我们的赌约吧！今天过后他们将再也没有谁可以倚仗。”杨方竟是如此的张狂。而台本来已是声若鼎沸，杨方此言一出，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打他！”顿时便向决堤的大河一般响起了无数的喊声：“打他！”“打他！”“打他！”“打他！”“打他！”一时之间，便只剩下这一个声音响彻了校场。这种激情程度几乎比得上前世的地下黑拳了。 杨方听到周围震耳欲聋的声音亦是有些发怵，但随即便是硬着头皮瞪着眼向台下看去，但凡是被他扫视到的少年都纷纷闭口不言。 “废话少说，开始吧！”东方林已经对杨方的自负无话可说了。 双方目光对视，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东方林随即一拳向着杨方胸膛而去，却是没有留手，一出手使出了全力。杨方亦是不甘示弱，他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同样毫无花俏的一拳迎了过来，双拳相对，东方林退后了半步，而杨方整整退了两步才站定。高下立判，擂台下又想起了一片叫好声：“打得好！” 听到这些声音杨方面色胀红，却是不再犹豫，又是风云拳法使出。东方林刚刚才见到杨方的风云拳法打败了莫小慧，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他却不急，杨方的拳法刚刚入门，上盘虽然有了几分气势，但下盘却还离风云变幻的境界差得远呢，要赢他一些小伎俩就已经足矣。 杨方的拳头密密麻麻地向着东方林打来，东方林却是或撩、或挡、或封、或截地一一接下，他的基础招式可比杨方想象中的厉害多了。而且还能偶尔抓住一两个空档反击一下，一时之间，哪怕是杨方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风云拳法，却还是被东方林打了个旗鼓相当，丝毫没有落入下风的迹象。 杨方有些着急，他和东方林脖子上都开始渗出了些微的汗水。突然他感觉到了脚部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是东方林在他不住猛攻上盘的时候，趁他不留神抄起一脚踩在了他左脚的脚趾上。十指连心，换做脚趾来说亦是一样，杨方疼痛难忍，随即便是放缓了攻势想要暂且先退开。但东方林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破绽，那里会给他战略性撤退的机会，一个撩阴腿便是紧随而来。杨方被东方林无耻的打法为难到了，他却没有空去思考那么多，加之左脚有些不便，就一个侧身右膝顶开了东方林的撩阴腿。 东方林一脚无功，也不气馁，趁着杨方身形不稳，晃身到了他的背后。一式猴子偷桃使出，令刚刚转头瞟见他动作的杨方骇然变色，立马便是夹紧了双腿，这才微微的放心：屁股上受点伤没什么大不了。但事情总是会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东方林并没有一拳打在他的屁股上，而是并起双指，使出了一门绝学：千年杀！！！ 一开始的东方林其实也并不知道千年杀是什么，直到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记得那是一种叫做动漫的东西，而陈阿福就是一个动漫爱好者，而千年杀则是一个用嘴征服了世界的英雄在少年时代被自己的导师上的第一课！！！ 第十七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杨方捂着臀部在擂台上打滚。而台下则是一片寂静，本来在东方林和杨方打得火热的时候还不时有贫民为他加油打气，这会却都惊呆了！东方林一眼向台下扫去，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连几位教头也不例外！ 东方林几步走到杨园的面前：“杨兄，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随即台下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一阵叫好以及不住的哄堂大笑，就连本来还是泫然欲泣的莫小慧也是笑弯了腰。莫伟也缓过了神来：“幸好和自己过招的时候东方林没有使出这些招式，一想到这他不由得感觉到裤裆凉飕飕的。”而莫忆婷则是更加的好奇了：能发明棉花糖，能吟出绝对，而且明明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善良的人，可打起架来却是那么的，那么的下作，无所不用其极...... 杨园默默上台将杨方扶了下去，而本次小比拳脚一项便在一片哄笑声中结束了。 午时，去往休息厅的路上少年们的话题比之平常丰富了许多。 “我今天一上台就遇见了杨方，运气真背。”这是同杨方分在同一个擂台的少年。 “我也好不到哪去，好不容易打赢一个，就被莫强三拳两脚轰了下来。”和他一同的少年出声安慰。 “还是最后那场精彩！”与杨方同一擂台的少年道。 “也不知道东方公子怎么想到那些招式的，也太狠了。”一同的少年道。 “你说杨方会遵守，赌约么？”一开始的少年又问道。 “这我哪知道，你问杨方去.......”一同的少年却是取笑道。 这样类似的言语自然是少不了了，杨方听在了耳里，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杨园拉住了。但杨方最后依然走到了东方林身旁：“东方林，你放心，我杨园说过的话绝对不会赖账，但午后还有一场兵器的比试，我们再一决高下！”说完就大步走开了。东方林感到很无辜：我又没有说什么。 休息厅，依然是东方林吃着药膳，而小霞在一旁看着。“少爷，今天的比试怎么样啊？”东方林吃完之后，小霞却是一边给他按摩一边问道。 “刚比试完拳脚一项，你家少爷出马，自然是第一的，都没人敢对我出手.......”也只有在一起长大的小霞面前，东方林才会如此的真实！ 午后，兵器的较量开始了，规则与拳脚一样，学员们各自去抓了阄。或许是上天注定要让他们分一个胜负，出人意料地东方林和杨方居然在同一个擂台。 同上午的拳脚比试一样，杨方并没有给其它少年上台的机会，也就两三个少年上台比试之后。他踏上了擂台，好巧不巧，擂台上正是经常被杨方欺负的那个少年，也许是杨方故意为之吧。 少年看见下一个上台的居然会是杨方，面色一边，正准备开口认输，杨方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杨方的武器乃是一把细长的木质陌刀，刀背比之大多数的刀来得窄了许多，虽然威力小了些，但速度却是更快了。杨方一个跨步，陌刀刺出直取少年的头而去，少年挥刀格开了杨方的一刺，杨方又是顺势削向少年的腿部，少年后撤一步躲开了，接踵而至的便是再一刀刺来。少年横刀挡住，杨方的刀尖抵住了少年的刀身，用力向前踏出两步，一推便是将少年推倒在地，紧跟着又是举刀一劈向着地上少年而去，少年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这一击，顺势下了擂台。 擂台之下，学员们都在小声地议论。杨方拄着长刀立身在擂台的中央，这一届中，他的淫威本来就甚重，再加上刚刚毫不留情的出手，谁也不敢上去触他的眉头。因为谁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像之前的少年那么好运地躲开那一刀，哪怕只是木刀，但那样落在身上也绝对讨不了好。 东方林握着长枪大步走向擂台：“杨兄，又遇上你了。” 杨方的长刀往擂台上一拄：“来得正好，若是这次我输了，不光兵器双手奉上，以后也绝不会为难那些个臭虫，但若是我赢了，还是那句话，莫要再来阻我。”台下的少年纷纷暗骂杨方无耻：“就算这一场他赢了也不过和东方林战平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兄，废话少说，出手吧！”东方林不愿和杨方在言语上过多的纠缠，直接进入正题。 杨方没有和东方林客气，举刀便向东方林砍来，东方林不闪不避，抡起长枪，一个小幅度的横打，打歪了杨方的陌刀，接着又是大枪一压，向着杨方肩头刺去，杨方侧身躲开，却是刀尖又向东方林腰间戳来。两人打得有模有样，一转眼便是十几招过去，东方林凭借着长枪攻击距离的优势略微占了上风。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不止体现在高手过招中，初学者亦然适用。 终于，一次对拼过后，双方兵器相架，东方林靠着力量大过杨方，双方角力之时，推得杨方后退了几步，东方林趁着这个机会提枪一刺，直朝杨方面目而去。杨方却是怡然不惧，偏头躲过，并且兵行险着，向前踏步而并且拖刀欲横劈东方林腰间而来。东方林却如同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动作一般，未等他的陌刀劈至，便是大枪一抖，枪杆一甩击在了杨方的脖颈之上，然后顺势一压，就将杨方压得横躺在了擂台边缘。接着他也如同杨方一样，举枪欲劈，还没有真的劈下，杨方便一个懒驴打滚滚下了擂台。 同样的情节，在擂台上同样的位置上演，不过换了演员罢了。杨方滚下擂台，爬起来看见东方林的长枪并没有真正的力劈而下，立马羞得满面通红，如同醉酒一般。一手紧握着陌刀，一手更是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东方林站到了擂台边缘，对着杨方：“杨兄，再送你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擂台之下早已是掌声雷动。“东方公子好样的”“演武堂里这么多人我就服东方公子，不说其它，就凭东方公子今天送给杨方的两句话”“东方公子确实厉害......” 接下来，也没有人上台挑战东方林，托杨方的福，东方林成为了兵器比试的第一名擂主。而杨方却是在人群的喧闹声中离开了，东方林看着他的背影，有着一丝落寞，有着一丝萧索！ 第十八章 兵器之决 东方林放眼寻觅了一番，然后下了擂台向着莫忆婷所在的乙字号擂台走去，少女这时还在台下观望，不曾上台。东方林走到莫忆婷旁边：“怎么样，有信心么？” “老实说，并没有！”莫忆婷如此实诚。 “成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尽力就好。”东方林不知道该怎么给少女灌输鸡汤。 “嗯。”嗯了一声少女有继续专注的望着擂台上。 此时的擂台上却是一个瘦弱的少女前去挑战刚刚挑战成功的少年，少女的剑法姿势优美，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少年同样使剑却几乎没有什么花俏，直来直往的剑法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几个回合之后便是将剑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然后又拿了下来，少女掩面而去。 莫忆婷迈着娉婷的步子走上了擂台，与少年执剑一礼后便开始动手，轻飘飘的一剑好似没有多大的力度，向着少年的腰间斜刺而去，少年提剑回挂，莫忆婷却又是紧跟着下盘的一脚向着少年腿上蹬去，少年亦是一脚钉出，双方各自退开。这一个回合下来都没有讨到好。 少年心道：“莫小姐的剑法比之刚刚的姑娘确实厉害了不少。”但他还是有着信心，他踩着碎步，向莫忆婷而去，直来直往的一个横斩向着莫忆婷肩头而去，莫忆婷一手竖剑，另一只手按住剑身才堪堪挡住这一剑，感觉到右手的虎口有些发麻，心道：“男子的气力，确实是天生的优势！看来想要赢过他还需剑走偏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擂台上的两位或许还感觉不到，但东方林却是觉得莫忆婷应该是没多大希望了。果不其然，台上的少年没有给莫忆婷机会，连番几次劈砍之下，莫忆婷疲于应付，身形显得有些散乱，已经渐渐的难以反击。又是几个回合，自觉没有了赢的希望，便罢手认输了。 但这个少年却并非是这个擂台的最终胜者，他连连击落了好几个少年少女之后，被杨方的一个名叫薛卫的跟班挑落了下来。薛卫家里是城南比较出名的一家兵器铺，算是杨家的附庸。所以平时他总是跟在杨方的身后，杨方的横行霸道，也有他的一份。 而此时，除了这个擂台之外，又有两个擂台诞生了擂主，一个是戊字号的杨园，一个却丁字号的莫小慧。杨园胜出倒在东方林的意料之中。但莫小慧却再一次让东方林惊讶了，东方林平时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莫小慧应该是这一届女孩子里最厉害的了，拳脚功夫不弱，兵器上也是名列前茅，就连东方林觉得天赋颇高的明玄刚刚也败在了她的剑下。东方林知道明玄重心放在了箭术上，但一手刀法也是不弱的，更足见莫小慧的厉害。 东方林和莫忆婷一同朝着甲字号擂台走去，现如今，便只剩下了甲字号擂台与丙字号擂台了。看着少女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东方林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说完，避开了少女发亮的眼神，快步向着甲字号擂台下走去。 甲字号擂台正上演着精彩的一幕，台上正在角逐的是莫强和莫伟两兄弟。只见此刻的莫强，一把斩马刀舞得虎虎生风，让莫伟不敢轻撄其锋。莫伟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没有选择和弟弟硬碰硬，，一把长剑在他手中挽起剑花，闪烁之间从侧面出击，却也显得游刃有余。刀法的厚重，剑法的轻灵在这两兄弟的较量之间很好的体现了出来。 但慢慢的刀法易学的优势还是体现了出来，莫强一招一式更加的连贯，总是毫不思索便已出手，而莫伟则是被动还击，往往会有那么一丝停顿。但胜负的抉择常常就在那么一息之间，又是一招砍来，莫伟还在犹豫往那边躲闪，便被莫强一脚踢在了小腹，莫强伸手，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兄长。甲字号擂台比试宣告结束！ 与此同时，丙字号的比试也到了最后关头，这里交手的两个少年却是东方白和县令的次子蒋正，这个少年在演武堂内相当的低调，就如同他的老子一般。江陵县长久以来一直被三大家族把控，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外来的县令，但却只有蒋石能够坐的最久，在三大家族之间游刃有余，不得不说有他的独到之处。这个少年就如同他的老子一般，隐忍，但却不容忽视。 东方白使的是一把唐刀，而蒋正的兵器则是一根齐眉棍。东方白的刀法不像莫强那般的气势勇猛，唐刀也没有斩马刀那般大气厚重。两个少年都是大开大合的路数，蒋正的棍子自东方白头上砸下，东方白偏头躲过，感觉一股劲风从耳旁刮过。但他却是有着以短击长的经验，这两天东方林时不时地会拿他试招，他的苦头也不是白吃的。 东方白一百八十度的一个转身，斜斜的一刀向着蒋正的左手臂划去，并且脚下也没有闲着，转身的同时提起一腿，甩向了蒋正膝处。 蒋正扎马定住双腿，膝上硬受了这一脚，有些疼痛，同时拄棍后仰，避开了划来的一刀。他强忍住腿上的疼痛，借着棍子的支撑后退两步站定，竖起长棍挡住东方白紧接着的横劈。单手握住长棍中央，一转就将东方白连刀带人引得向左偏去，立马又是将右手握住棍子尾，以左手为支点，推动棍子砸下。 被带偏的东方白猝不及防，顿时便被砸到了右肩。东方白感觉到右肩火辣辣的疼痛，强自提起唐刀，但刚刚抬起手臂便又是被一棍轻点在了手腕上，唐刀应点而落，东方白只得抱拳认负。 最终还是蒋正技高一筹，而东方白无缘丙字号的擂主。 又是所有的擂台决出了擂主，霍元甲大差不差地说了于上午拳脚类似的话便在回到一旁继续和万金油于李广闲聊了起来。他们也在讨论谁能获得第一，谁又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类的话题。 第十九章 无缘前三 片刻之后，六位擂主走上擂台，东方林对阵杨园，蒋正对上了莫小慧，而莫强的对手则是薛卫。 依然是三个擂台同时开始比试，`东方林和杨园相对而立。没有急着开始，杨园显得有些无奈：“东方兄，舍弟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东方林一直觉得杨园比之杨方明事理得多，他也经常会阻止杨方的胡作非为，但杨方并不怕他这个兄长。他也曾想过化解东方林和杨方之间的矛盾，只是杨方并没有听他的。所以东方林客气得多了：“还请杨兄不要见怪。” 杨园点了点头，随即握剑抱拳一礼，东方林同样握枪回礼，比试正式开始。 杨园举剑捏指，示意东方林攻过来！东方林也不客气，依然是惯用的一招突刺，长枪直直地朝杨园而去，东方林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杨园的肩头，注视着杨园下一步的动作。杨园见东方林一枪刺来，亦是一剑刺出，当的一声，两柄木质的兵刃各自弹开。 东方林自衬长枪威力更强，便不住的开始进攻，一式横打被杨园低头躲过，杨园更是举剑斩下，东方林退一步闪开。心道杨园对于战机的把握强于杨方远矣，更是不敢给他发挥的机会，随即挥枪挑向杨园握剑的手腕。杨园不慌不忙手臂微微外张，用腋下夹住了东方林的长枪。 莫忆婷看见台上东方林的进攻被杨园连连化解，不由得有些紧张，他相信东方林能赢，但她就是紧张，微微地捏紧了她的小拳头。 东方林双手握枪从杨园的腋下抽出，但杨园却如同附骨之蛆一样随身贴了上来，东方林可不愿意被他贴近，一旦贴近了长枪的优势便会变成劣势了。但杨园却不是他想摆脱就能摆脱的，杨园一手握住东方林的枪杆，另一只手挥剑抹向东方林持枪的手臂，东方林迫不得已放开了手，但他也不是好相与的，抬腿便是踢向杨园的腰间。杨园松开了握住的长枪，退将开来，而东方林却在杨园松手之时又是将自己的兵器接住。 台下的莫忆婷手里早已出现了些许的冷汗，简直比她自己上台还要紧张。 东方林后背也渗出了不少的汗水，连番的猛攻对于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他相信对面的杨园应该也不会像是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东方林暗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一次进攻必须要拿下他，否则自己将再无胜机。”而他面前的杨园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的消耗应该比我来得大，但也大不了多少，若能挡住他接下来的一波进攻，我就差不多是胜券在握了。” 心思一定，东方林一声大喝，便冲向了杨园，他跳将起来，将身后的长枪抡起一百八十度回转向着杨园砸下，杨园身形一闪，长枪便是砸在了他脚边的擂台之上，扬起一阵尘土，东方林又是提枪一抖，扎向了杨园的双脚。东方林这一次却是连连攻向杨园的下盘，杨园一边后退一边按剑格挡。 终于，一次东方林刺向杨园左脚时，还未曾来得及收回，就已经被杨园一脚踏在了枪尖上。杨园顿时抓住机会反守为攻，一剑回穿东方林腋下而来，立马又是变作了横斩，东方林躬下身，刚刚躲过这一次斩击，肩头上便是挨了重重的一脚。整个人向后跌坐在了地上，长枪亦是落在了一旁。 跌坐在地上的东方林有些愣神，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不会失败，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失败。之前的比试他一直顺风顺水，心里已是有了那么一丝的骄傲。还好这次杨园打醒了他，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无敌的，他在努力的同时别人也是未曾懈怠过。这次的失败会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并且加以改正。 台下的莫忆婷看见坐在台上发愣的东方林，目中闪过一丝忧色。而同样在台下的杨方，看见东方林落败，神色有些空洞，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放佛放下了什么。 直到杨园的手伸到东方林面前，东方林才回过神来，握住杨园的手，杨园将他拉将起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东方林看了看台下担忧的少女，以及有些失望的人群，他潇洒一笑，却是朝着杨园率先的鼓起掌来。台下立马想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是送给胜利的杨园，亦是送给尽力的东方林。 直到出现这样的变化，刚刚担忧的少女也是冷了一下，旋即便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明玄也是微微扬起了嘴角：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家族子弟都像杨方那样，东方林且不说，至少他这个同胞的哥哥这份气度，便是让人佩服。 人群外，霍元甲面上浮出了赞赏：这两个少年现在的武道刚刚入门，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光凭这份心性气度，这一届中便无人能出其右。而有此心性，自然也会比一般人在武道上走得更远。 至此，东方林以一招之差败给了杨园，无缘兵器一项的前三，他便下台老老实实地当起了观众。看别人过招，也会是一种收获。 而在这个擂台结束之前，莫强早已是解决了薛卫，方才台下鼓掌的人他也是其中之一。 于是，所有人现在都围在了莫小慧和蒋正的擂台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台上的莫小慧和蒋正刚刚完成了一个回合的交锋，但明显还没有分出胜负，两人各自站在擂台的一方喘着粗气，脖颈之上也俱是大汗淋漓。 莫小慧感觉自己快要脱力了，而且几次和蒋正兵器互撞之后，虎口早就有些发麻，此时已经快要握不住剑了，她咬着牙恨恨地看向了对方的蒋正。`蒋正此刻也感觉难受，虽是比试兵器，但这个女子却是拳脚并用，小腿之上方才挨了一脚，略微有些疼痛，而且身形有些受阻。双方都已到了极限。 莫小慧迈着碎步向着蒋正冲去，蒋正一直注意着莫小慧，看她冲来，一棍点出，向着女子脚下而去。莫小慧一脚踢开蒋正的长棍，长剑挽起就勾住了长棍的中央，蒋正用力一压，荡开了向着自己右手划来的长剑。这个女子简直难缠地要命，蒋正心里浮出这样的念头。 台下的东方林第一次看见莫小慧的比试，心中讶异，这个女子若是放在前世，一定会是一个女汉子，是一群女人心里的大哥！ 来不及多想，莫小慧又是一脚向着他持棍的右手而来，莫小慧一直在针对他持棍的手，想要击落他的长棍。蒋正却偏偏不让她如意，右手抬高，避开这一脚，正欲双手握棍向莫小慧砸去，却是发现自己脖子上已经横了一把木剑。却是莫小慧一直以拳脚佯攻他的右手，让他没有注意到这把威胁更大的长剑。场面有些尴尬，蒋正收起了长棍，抱拳认负。 收回长剑，莫小慧也是暗自庆幸：这场胜利来得太不容易了。但立刻又是笑颜如花，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挥了两下。台下掌声雷动。 第二十章 比试落幕 这一次的前三决出之后，却是休息了良久，直到杨园、莫强、莫小慧都觉得差不多了才相继去霍元甲那里抓了阄。对于莫强来说这次的抓阄是幸运的，他轮空了，若是让他遇上莫小慧的话，干脆认输好了。 杨园和莫小慧面对面站在擂台上，没有太多的客气，礼貌性地打过招呼便开始动手。 擂台边缘的东方林一边看着台上的场景，一遍和身边的莫忆婷分析：“你家堂妹虽然一直保持着主动的攻势，但你看杨园还是游刃有余，防御得滴水不漏，这样拖下去，形势对莫小慧尤为不利啊。” 旁边的莫忆婷道：“那小慧莫非是败局已定？” “也不能说败局已定，除非她能制造出破绽，快速建立绝对的优势，但依我所见，难！”东方林回道。 听到东方林这么说，莫忆婷便不再说话了，专心地看着擂台上。果不其然，莫小慧疯狂的进攻没有坚持多久，在她疲惫的一刻反而被杨园抓住了机会，一掌击在她的手臂上，随即便挑落了她的长剑。之后，莫小慧便是一脸闷闷不乐地走下了擂台，站到了莫忆婷身边，一起等待着决胜局的开始。 莫强给了杨园一会休息的时间，但杨园并没有休息太久，二者就开始了比试。两人在擂台上踱步，相互注视着对方，只要对方稍不注意，便会是一阵狂风骤雨一样的打击，战况一触即发。 最终还是莫强忍不住了，率先出手，斩马刀带起一阵呼啸向着杨园而来，杨园正面接了下来。“这斩马刀比之东方林的长枪威势更甚，不能和他硬碰硬。”打定主意，便继续和莫强开始周旋。而莫强眼见一刀被杨园接下，更是激发了心中豪情：“再来！”说完便是一刀接着一刀地向着杨园而去。 “这一场你能看出谁的赢面更大么？”莫忆婷一脸好奇地向着东方林，一旁的莫小慧也是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东方林会怎么说。 “不能，他们俩兵器的水准都在我之上，至少这会我还没看出来。”东方林如实答道，让两个少女一脸的失望。 复而，又继续看向擂台，擂台之上却是杨园在莫强猛烈的进攻之下，与莫强互换了一拳。双方各自后退两步，又是审视着对方，台下响起了叫好声，东方林也是跟着叫好。 “现在我觉得杨园的赢面更大了。”东方林对着两个少女道。 “为什么？”异口同声的莫小慧和莫忆婷同时问道。 “你有没有这种情况和你刚刚在台上的时候差不多么。”东方林却是看着莫小慧道。 莫小慧低头沉思了下，点了点头：“确实是差不多，看来这便是杨园的策略了。” 话是这样说，但情况并没有真的如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莫强久攻不下，杨园更是抵挡艰难，更别说抓住莫强的破绽了。但东方林看出来了，胜负就取决于几招之间，不会拖得更久了。双方不仅是体力上达到了极限，心态上也是相当的疲惫了。 剑光乍现，却是杨园第一次主动出剑进攻，莫强举刀相迎，但这却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攻击来自于左手的一拳，莫强右手按压，拍开了这一拳，心中暗道：“好险！”杨园一击无功，眉头微诌，有点可惜。 双方又是交手了好几招，都没有占到便宜，直到莫强准备与杨园对拼一脚。莫强见杨园踢出一脚，便也是一脚踢出，可杨园却没有使劲全力，在莫强一脚踢出后脚尖勾住莫强的脚踝，向后一勾，出乎了莫强的意料。莫强身形不受控制，一个劈叉坐在了地上，立马便被杨园举剑放在了脖子上。 雷鸣般的掌声又是响起，“精彩！”东方林也是鼓起掌来。就连堂兄输了比赛的莫小慧，也是有些不情不愿的鼓起掌来...... 东方林越来越觉得自己小看了杨园，杨方如此的嚣张跋扈，相比之下杨园这个兄长低调得多，一直在专心练武。如今才发现，同杨园比起来，杨方不过还未懂事的稚子罢了。、 兵器一项终于也是结束了，而最后的箭术一项比试就更加的简单了。 三十步外，弯弓射靶，一连十箭，以环计分，一目了然。少年们三人一组前去拉弓射箭，三个教头在一旁记录，不到一个时辰，便是所有人都已经结束了。 而这一次的第一的人选没有出乎东方林的意料，是明玄。但第二第三倒是让东方林没有想到，第二是莫忆婷，这个少女兵器拳脚都普普通通，但箭术却是仅次于明玄。而第三，则更是让东方林惊讶了，竟是经常被杨方欺负的那个少年，东方林都不太记得他的名字...... 东方林已经觉得够惊讶了，但另一个人却是受到了比他更大的冲击，那就是杨方。之前如杨方所言，除了东方林，其他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但小比的结果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去想。如果说东方林是被杨园打散了那一丝骄傲的话，那么杨方则是被东方林以及这个懦弱少年的成绩彻底打醒了。他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少年，目中闪过了一丝坚定。而一旁的杨园看见弟弟的表情，终于是松了口气，露出了微笑。 比试结束，教头霍元甲自然又是站出来讲了一大通，诸如此次箭术乃是定靶，而今后将采用动靶。又比如恭喜了获得前三的学员，但也让更多的学员不要气馁，之后便会开始教授统一的拳法，剑法之类。他的话让许多的学员提起了信心，这次小比结束了，还有好几次小比，年中还有大比等等。 之后霍元甲还告诉名列三项前三的学员，明早可以去演武堂的武库里选择奖励，听到这里东方林也是异常的期待。 第一次的小比便这样落下了帷幕，东方林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虽然没有进入兵器一项的前三，但好歹父亲说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但这次的小比让东方林更加明白了：“武道漫漫，还需努力！” 第二十一章 四极拳 当天，东方林回去东方家的时候在路上却是遇见了堂妹东方玉容。东方玉容因为东方林最近专心习武的缘故，已经是好久没能见着东方林了。这一见，可不得了，缠着东方林不住的问，演武堂里怎么样，学了些什么等等。东方林都一一回答，最后她问到了今天的小比。 “你们小比结果如何啊，表哥?”东方玉容还是习惯于叫他表哥。 “还行，拳脚一项我获胜了，兵器和箭术有些差强人意。”东方林简单地作答。 “那也很厉害了，等我来年进了演武堂，你可得照顾我，免得我受欺负。”东方玉容又是道。 听到这话东方林不由得想起了堂兄东方武，自己当初也是如此叫他照顾自己，他也确实是很照顾啊！想到这里，他两眼泛着奇光看向了自己的表妹：“会的，我会叫人好好照顾你的。”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东方林忽然有些明白堂兄东方武当时的想法了...... 是夜，东方富也是问了一下东方林小比的结果如何，东方林如实回答。东方富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对于东方林的成绩还算满意，再次提醒了东方林记得选择那本铁杉劲。并且告诉东方林，家族有收藏的秘籍，他有此成绩也可以去选择一本。说完这些，他便离开了，留下东方林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打拳。 次日清晨，东方林、杨方、杨园、莫忆婷、莫小慧、明玄、莫强、以及那个懦弱的少年一同等候在了武库的门口。到了辰时，霍元甲来向武库的守卫知会了一声，守卫便放他们进入了武库。 武库说是库，其实就是一个大些的书房，入目所见，诺大的房间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架子，分别摆着拳法、刀法、剑法、枪法、秘法，还有一些对于修炼的笔记等等。进入到武库内，少年少女们便各自寻找起来各自想要的东西。 东方林此次拳脚一项进入前三，按理可选一本普通秘籍以及一本秘法。东方林记得父亲的话，先到了秘法一项的架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本名为铁杉劲的秘法，东方林收起来放在怀里，这里的秘籍等回去记熟抄录之后还得还回来。东方林也没有细看，他相信父亲东方富的眼光定然不差。 接下来东方林没有去拳法一项，而是来到了枪法的架子前。枪法的架子上并没有刀法剑法那些那么的多，他之所以选择来选枪法而不选拳法，就是因为习枪者不算众多，拳法的话还可以回家族的收藏里选。毕竟，演武堂是江陵县武道的基石，三大家族有的收藏，这里大部分都有，而这里有的，三大家族却不一定有。 一本一本，七杀枪法、裂山枪法、狂风枪法，蟠龙枪法等等，他都一一浏览，最后他选择了一本名为穿云枪的枪法，出枪仿若有穿云之势，有击穿天穹之志。选择好了他便不再犹疑，与看守的守卫登记了一下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其余几个少年也选好了各自的秘籍，并没有多余的交流，大家一起回到演武场继续练习。 整整一天，少年们都沉浸在一种激情之中，当然不是因为小比结束了，而是教头开始教习拳法了，技击拳法，名叫“六合拳法”，虽然只教了他们几个散手，但少年们兴奋不已，想想杨方风云拳法的厉害就知道了。 六合者，四方上下也，就是说前后左右以及上下。六合拳法乃是一门比较大众的拳法，但它之所以会成为演武堂的公共拳法，俱是因为六合拳法虽不出彩，却是几乎面面俱到，没有明显的弱点。 教完了六合拳法的几式散手，霍元甲面色有些严肃，正色道：“任何拳法，都不止是拳脚的动作，而越是威力大的拳法，越是需要腰腿的发力。所以，你们学习拳法的同时，还有一项根本的东西，站桩，就是俗称的马步！”说着便是走到了校场一侧，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校场的木桩林，脚踩在木桩上，扎马站定。继而又道：“以后你们练习兵器和拳脚都在这上面来。” 少年们一阵唏嘘，木桩上光是站稳都难吧。东方林没有想那么多，他左右两脚借力飞身爬上木桩，学着霍元甲的样子扎马站定。少年们也都不甘落后，纷纷爬上了木桩，木桩上便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少年。但是站着不动好说，一旦开始练拳，便有少年一脚踩空，掉落下去，并且连带着碰倒了好几个旁边的少年，一起摔得七荤八素。一天的时间，东方林也没少摔跤。但摔就摔了，摔完又继续爬上木桩....... 一天下来，所有的少年少女都是摔得遍体鳞伤，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过放弃。霍元甲都看在了眼里，甚为满意。 晚上，东方富带着东方林来到了东方家族议事的大堂，大堂之上高坐的是东方林的大伯，东方朔。自酒宴过后，东方林还未曾见过这位大伯。 “东方林见过大伯！”东方林弯腰行礼。 “大兄，林儿此次小比拳脚一项夺魁，我想让他去选择一门武技。”东方富对着东方朔道 “哦？可以，不错，林儿你继续保持。”东方朔显得比较满意，说着便挥手招来一人：“阿石，你带林儿去选择一门武技吧。”这是东方白的父亲东方石，说完东方朔便和东方富继续聊天喝茶起来。 东方石向着东方林道：“林少爷请跟我来。”说完便领着东方林向堂外走去。一直走到了祖祠的后边，东方石向守卫打了声招呼，便打开了其中一座厢房。 东方石守在了厢房外，东方林独自走进了厢房，翻阅着其中一本一本的秘籍，终于其中一本吸引了他的目光。四极拳，四极言四末，人之四肢便谓之四极...... 选好了之后，东方林便揣入怀里，径自回了自己家院子，将今天入手的三部秘籍一一誊写。 第二十二章 兵器入手 东方林一直誊写到深夜，将三部秘籍连带着注释都一字不漏的抄录下来。 而抄录完东方林这才明白为何父亲会两次三番地提到铁杉劲，铁杉劲这门秘法，是通过炼皮的拳法、一些偏门的药材以及独特的打熬方式，最终将自身皮膜炼得仿若铁杉，因此而得名。当然，若是真说仿若生铁可能有些夸张，但普通刀剑的话仅仅能伤其皮肉，可以说是更加深化了炼皮的效果。看来明日还得问父亲要一些药材了，东方林如是想道。 早间，东方林唤来小霞，他准备加大自身沙袋的重量，时至今日，这几个沙袋在身上已经轻若无物。东方林一直以来，无论拳脚技击，还是枪法演练，乃至是去得最少的习练箭术，都不曾将这沙袋取下来过。当然，小比那天除外。最后，东方林又是翻了一倍的沙袋绑在了自己身上，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出他的身上带有异物了。下次若是再要想增添分量，就只能另谋他法了。接着，他去向父亲告知了他铁杉劲需要的一些独特药材，才出发去向演武堂。 来到演武堂，东方林先是去归还了借来的秘籍，然后就开始习练新学的穿云枪法，他一遍一遍的演练，每逢觉得不对的地方，便从怀里掏出秘籍观看，复而又继续耍枪。穿云枪法比较侧重于点，刺等招法，对于枪头的运用非常着重。东方林一边演练一边在心里琢磨：穿云枪法不光要只练会枪法的变化，还得搭配上行云流水的步子，方能在需要的时候爆发穿云之势。想到这，他更加明白了教头说的马步的重要性，只有桩站稳了，才能在行动中保持着稳定的身形以及随时出手的力道。 于是东方林决定到木桩上扎马刺枪，他没有好高骛远地想在木桩上练习新的枪法，他只是想先得在木桩上带着枪扎马站定。来到了木桩林，东方林长枪点地，左脚往一根木桩上一蹬，便是上了木桩。此时在木桩上的可不止东方林一个，许多学员都在木桩上小心翼翼地努力习惯着。 教头只是教了他们马步的标准动作，一切都靠自己去练习，也没有什么诀窍，毕竟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东西。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但东方林可不这么想，马步在前世的武学体系中也是基础中的基础，但就连陈阿福这种门外汉都知道，马步乃是武学的重中之重。 东方林抛开杂念，按照记忆中的那样，他沉腰坐马，双手平端着大枪，双目紧闭。脑海之中，想象着自己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大马本是静立不动，但慢慢地开始踏步走起来，东方林的身子也随着脑海里马儿的步子起伏起来....... “哎哟！”惊呼一声，东方林从木桩上摔了下来，却是一旦脑海里观想出了那样的画面，之后就不受控制了，马儿越跑越快，没几下他就被颠了下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心猿意马里面的马了，若能制住它，东方林的武学基础便算圆满，习练武艺也会突飞猛进。一连好几次，东方林都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接着东方林有些心浮气躁，却是再也难以继续观想了。东方林平复了一下心情，料想今天恐怕就只能到这了。 下了木桩，东方林来到了木人面前发泄心里的火气。一通乱打下来，东方林有些疲累，从怀里取出昨晚抄录的四极拳法仔细看了起来，开篇的第一章便写道：“神明运四极，反以形骸拘，四极言死末，人之四肢，便谓之四极......”东方林仔细的推敲琢磨，好一会才理解其中的意思。 其实东方林之所以选择了四极拳，主要是因为四极拳的理念与前世一门八极拳不谋而合，只是相对的简单粗糙了些而已。他之前有一种想法，就是通过习练四极拳法，再根据自己脑海里八极拳的理念，慢慢的完善其中的招式，创出属于自己的八极拳。想到这里，他更是生出一种野心，前世国术不知凡几，若八极拳能补全，那么其它的武学理念也定然可以。越想便越是豪情顿生：“我要将前世的武学，借我之手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万世不朽。” 万丈高楼平地起，东方林总算是有了一个伟大的目标。收回了遐想，东方林开始一招一式地对着木桩打起四极拳来。 午时，吃过药膳的东方林，刚刚将小霞打发回去，正准备去校场打两边牛魔炼皮拳，杨园便找到东方林：“东方兄，请跟我来。” 东方林跟着杨园来到休息厅后一处僻静的角落，杨方正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把麻布裹着的长枪。看见杨园领着东方林而来，便走上前来将手中麻布裹着的长枪递给东方林：“我杨方说话算话，这是你的长枪，算不上神兵利器，但也是我父精心打造而成，绝非普通兵刃可比。” 杨方说得没错，这把长枪算不上顶尖，但也绝非凡品。杨震可不想自己拿出的东西落人口实，的的确确是用心制作而成的。 东方林稍做犹豫，还是从他手中接了过来，一入手，便感觉到这把长枪分量不小，约莫有三四十斤重，正适合现在的他使用。取下麻布，一杆通体橙红的大枪出现在眼前，银色的枪头下系着一缕红缨，枪身连带着枪头约有七尺。 杨园见东方林接过了长枪，便对东方林道：“此枪枪杆乃是火桑木心所制，此木坚若钢铁，不会轻易损坏，而枪头更是由上等雪花银所铸，为了方便使用者拿捏，枪杆之上通体缕刻着云纹，还请东方兄为它取个名字。” 东方林有些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把长枪：“既然有云纹，而我又修习的穿云枪法，就叫穿云枪吧，还得谢过两位杨兄，也请杨兄代我谢过伯父！” “东方兄不必客气，愿赌服输而已，这穿云枪还请杨兄好生使用。”杨园回道。 “那是自然，兵器便是我的手足，人在枪在！”东方林自是回答得毫不犹豫，继续在把玩着新入手的长枪。这是他第一把真正的兵器，属于自己的兵器。 第二十三章 勤学苦练 兴奋不已的东方林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把玩着他的新兵器，然而要熟悉一件兵器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本来就不太熟练的穿云枪法，用穿云枪使出，更显不伦不类了。 黄昏，东方林家的小院，不知道东方富在哪弄来的木人，东方林正在被木人殴打，怎么说呢，他打击木人，木人转动他却并不躲闪还击，而是生受这木臂的击打。却是在练习铁杉劲的秘法，铁杉劲的秘法虽是秘法，却不复杂。就是如同未曾武道入门那一阵一样，挨打就可以了，并且最好是全身上下一处不漏地自虐，再辅以几种特殊的药材便可提升皮膜的强度。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修习这铁杉劲，一则是其中有几味药材比较偏门，特别是其中的一味铁线草，尤为稀有，价格高昂，并非普通人家所能供应的；二则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住这番自虐，别人打还好说，自己打自己多数人是下不了重手的。好处就是，铁杉劲可以加快炼皮的进度，而且铁杉劲大成之后一身防御也不是吃素的。 东方林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于武道渐渐的有了一种执着，而这种执着却是每一个武道有成之人必不可少的。 自虐完毕，东方林去到药浴的厢房，这次浴桶里不再是原来一汪青色的液体，而是有些发黄，可能是添加了几味药材的缘故。东方林宽衣坐进浴桶，刚一进浴桶，东方林便是倒吸一口凉气，身上受伤的地方浸泡在这药水中，火辣火辣地疼，东方林头上逐渐地有汗珠滚落，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浴桶里的水太热了。 东方林咬了咬牙，将头也埋进浴桶里，初时亦是灼痛无比，但少顷便又是有些发痒，东方林浑身上下挠了挠，却完全没有作用。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大概一刻钟，才渐渐的平复下来，此时再看浴桶，就会发现桶里的药水早已不再泛黄。在木桶里瘫坐了好一会，东方林才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东方林躺在自己的床上，捏了捏自己的皮肤，貌似没发生什么改变，一如原来的样子。他也不甚在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武道之路上从来都没有一蹴而就的好事。 时光飞逝，又是半月匆匆而去，半月之间，东方林的四极拳法已经登堂入室。枪法之上，则是更显日新月异的变化，东方林每日都会端枪在木桩上扎马观想。不同于其它人能扎稳马步之后，便开始了习练技艺。在学员中或许有些另类，但东方林从未放弃这一基本功，每一天习练枪法之前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练习。 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东方林在观想上也有着巨大的进步，一开始他只能想象出静立马上的样子，现在已经能策马奔腾了。虽然有时还是会掉下来，但能达到这一步也已经难能可贵了。现在，他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透露出一种稳重，在拳法和枪法上也很难看到他步子凌乱，仿若落地生根一般，出拳或者出枪之时腰马相随，沉稳而有力。 当然也不止是马步的功劳，因沙袋之助，他在力量上的增长亦是不小。铁杉劲也逐渐显露出变化，他现在皮膜坚韧，手指甲掐上去也不会有印子。 这一天，霍元甲带来一个好消息：“经商议，明日便带你们出城，去城外的草场学习骑艺。”少年们一阵欢呼，说是学习骑马，但对于少年们来讲几乎可以说是踏青了。 东方林也有些心神激荡，自进入演武堂以来，他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鞭子在驱赶着自己。能得到一个放松的机会，于他来说也是好事。 抛去杂念，东方林召来东方白对练，一向鞍前马后的东方白却是唯一不情愿的便是这件事情。众所周知，东方林的人品演武堂里没人不佩服，技击拳法也很高明，但偏偏手段是下作无比。自从在擂台上使出撩阴腿，猴子偷桃，挖眼睛，踩脚趾，千年杀这些动作之后，一谈到对练，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只有东方白却是拒绝不得，所有人都对他报以同情，就连依然带着些许敌对情绪的杨方也不例外。几乎所有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若是下次小比拳脚遇上东方林，绝对要第一时间认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东方林也不会知道，就几个小小的伎俩而已，他的光辉形象已经变得腹黑无比。 东方白在木桩之上辗转，跳跃，他早已被东方林打得没了脾气。东方林四极拳法中，拳脚快速无比，加之东方林不断增长的力量，东方白难以招架。东方白一式横扫六合，扫开了东方林的攻势，后跃一步到了身后的另一个木桩上站定，喘了口粗气：“幸好自己六合拳法也已入门，不然简直无从抵挡。”他没有发现，和东方林对练是一种遭罪的同时，对于他拳法的提升也是巨大的。 莫忆婷时不时地偷看东方林，她对于武学并没有这么专注，又或许，演武堂对于她来讲，和之前的私塾学堂并没有什么区别。有些时候她会想上去和东方林搭话，但看见东方林总是在专心的练枪或者打拳，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前去打扰。 此时，东方林正持枪和杨园打得难舍难分，自从上一次败给杨园之后，东方林时不时会找杨园切磋兵器。杨园也是来者不拒，因为杨方的缘故，演武堂里他也没有几个朋友。一来二去，这两个少年的交情越来越好，却也是真心的出人意料。和东方林一样，杨园的青柳剑法也是进步神速，一经施展，仿若春风拂面，杨柳依依。东方林和杨园切磋总是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走，有力却不能全然施展出来...... 临放学前，霍元甲交代道：“明日辰时，南城门口集合，记得各自穿好马靴。”熙熙攘攘之中，又是一天结束了。 第二十四章 相思树下 清晨，一众少年少女随着几位教头以及十几名的护卫，出了南城门，向着草场而去。南城门外，一马平川，放眼望去，仅有几个矮小的土丘而已。 时值三月下旬，阳光正好，草长莺飞。一行百余人拉长了队伍走在官道上，沿途的风光实属美不胜收。一众少年少女仿若脱出樊笼的鸟儿，嬉笑着打闹着沿着官道而去。 几位教头也没有阻止，好动活泼乃是少年天性，一如曾经的自己。想到这，霍元甲继续默不作声地领着队伍前行。 沿着官道直去了好几里，终于是见到了一座驿馆，旁边还有一座老旧的客栈。 “这里便是我们江陵县城外最大的驿馆，就叫江陵驿馆，眼下时分尚早，待我前去和驿馆知事的打个招呼。”霍元甲指着驿馆大门前的匾额向着少年少女们道。 “哇塞，你们看后面的草场好大！”有少年却是望见了驿馆后的草场，这一片是专门为江陵驿馆所划出的，自然不会小了。 “看驿馆后面的马厩，好多马，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马！”又有少年指着驿馆后的马厩惊呼。江陵城没有几个马市，而这个驿馆便兼作为了为城卫军圈养战马的地方，当然城卫军左右不过千余人，多出来的驽马也会卖掉。 东方林听见同学的惊呼也是跟着望去，只见驿馆后一个马厩，也不能说是一个马厩，分成了好几个棚子，每个棚子里都有着上百匹战马。此时战马有的在打着盹，有的在啃食着草料。马厩的后面便是一望无垠的草场，东方林觉得或许用草原来形容更加合适。江陵城地处丘陵地带，能有这般大的草场已经实属罕见了。 不一会霍元甲便走出了驿馆，想必是已经知会了驿馆的知事。 “各自去选一匹战马吧，先熟悉一下如何起码，午后李教头会教你们骑射。”霍元甲又是嘱咐护卫们道：“你们也分散开来，稍微留神点。” 霍元甲刚刚说完，少年们都一哄而散，都冲着马厩去了。东方林向着东方白：“你也去选一匹吧，不用跟着我了今天。” “好的，林公子。”东方白回答得很干脆，立马便是跟着人群去了马厩，看得出来，他也有些激动。 东方林四下瞟了瞟，终于寻到了莫忆婷的影子，但这时莫忆婷和莫小慧正在一起有说有笑，东方林犹豫了一番，还是走了过去。 “莫小姐，不知是否有幸同行？”东方林吸了口气，厚起脸皮发问。 莫忆婷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东方林，又看了看身旁的莫小慧，没有作声。莫小慧却是看不下去了：“你们聊，我先去选马了。”就这样把莫忆婷卖了。 莫忆婷气急：“小慧！”跺了跺脚，看着已经跑开的莫小慧却是无可奈何。目光回转到东方林脸上，瞬间又别过了脸。 “莫小姐，请吧。”东方林侧身伸手作了一个手势。莫忆婷便也向着马厩而去，东方林并行跟上。 “莫小姐以前骑马过没有？”东方林找着话题。 “没有，以前出城都很少的，你呢？”少女也仿佛想要化解这种无形的尴尬。 “我也一样，那等会可得注意点。”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进了马厩，东方林选了两匹看起来比较温顺的白马牵出马厩，莫忆婷一直随在他的身侧。 出了马厩，东方林发现大部分的少年已经上马。大多少年都是在缓缓骑行，也有诸如杨方那样骑过马的开始策马狂奔，还带着哈哈大笑。还有一个少女的马儿受惊了，正在发狂，吓得惊声尖叫，一旁的护卫连忙过去安抚了下来....... “我们还是慢慢来吧”看着这一幕幕，东方林对着莫忆婷道。 “嗯，我们也走吧。”莫忆婷翻身上马，东方林也跟着上马，两骥并行。 少年少女骑着马向着草场远方而去，逐渐的聊开了，并且话题扯到了武道上。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武道，加之小时侯身子若，一直都是喜静厌动的。”莫忆婷慢慢的说到了自己。 “那你觉得自己喜欢什么呢？”东方林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呢？”莫忆婷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啊，和你差不多，一开始是出自家族的期望，但慢慢的我发现我并不讨厌武道。”东方林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少年少女便是这样聊着人生，说着理想，越行越远，却是没有注意到都看不见同窗们了。东方林心情愉悦，看见前方一个小小的山丘，马鞭一扬，策马而上，不自觉地大声唱了起来。 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 江陵溜溜的诚哟， 月亮弯弯....... 莫忆婷没有跟上，她的马儿缓步而行，看着少年在山丘上放歌，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在少年还显得些许稚嫩的脸庞上，莫忆婷怔怔出神，云霞飞上脸庞...... “快看，那里有颗树！”山丘上的东方林停止了唱歌，语气有些惊奇，将神游天外的莫忆婷拉了回来。 莫忆婷策马上了山丘，入目所见还是一片草场，但有一颗大树在中间显得突兀，莫忆婷扬了扬马鞭：“走，去看看。” 少年少女便驱马走近，只见一棵约有三人合抱的大树，只有三四丈高，树冠却有近五丈方圆，树上开满了粉红的花瓣，树下亦是洒满了花瓣，树前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石碑立在土里，上书“相思树”三个打字。 “原来这叫相思树”东方林和莫忆婷皆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树，脸上写满了惊奇。 翻身下马，东方林将两匹白马拴在了石碑之上，同莫忆婷一起坐在了铺满花瓣的树下。 一阵微风袭来，树上花瓣撒落，两个少年少女沐浴在花雨之中。 莫忆婷伸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花瓣：“好美！” 东方林转过头，看着身旁少女的神情专注地望着手里的花瓣，跟着赞了一句：“确实好美！” 此时一片花瓣落下，正好落在了莫忆婷的头上，东方林伸手从她秀发间拾下花瓣，少女转过头，发现他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东方林摊开手，手里是刚刚的那片花瓣，一缕阳光透过树的缝隙照射了过来，夹杂着漫天的花雨，更显美轮美奂。 东方林开口：“待你长发及腰，嫁我可好！”时间放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第二十五章 定住意马 草场，树下，四目相对，终于莫忆婷还是敌不过东方林火热的目光，低下头以仿若蚊蝇般的声音嗯了一声。东方林眉开眼笑，笑得很痴傻，笑得很灿烂...... “呀，现下几时了，我们走了这等远，现在赶回去不知是否来得及？”莫忆婷一声娇呼惊醒了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东方林。 东方林看了看相思树的倒影：“走吧，确实不早了。” 少年少女策马朝着山丘的另一面而去，到了山丘上，东方林与莫忆婷不约而同地回首望了望那颗巨大的相思树，又加快了速度驱马向着驿馆方向而去。 东方林和莫忆婷回来得并不算晚，他们策马狂奔到马厩附近，发现还有许多同窗还在溜马。 似乎也都玩闹得累了，莫小慧正坐在草地上，她的马儿在一旁啃食着青草，而她却是摘下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正在使劲地嗅着。 东方白一直在围着马厩转圈，待到东方林他们狂奔到近前，他也策马绕着马厩跑了好几圈，根本停不下来！ 只有杨园最为惬意，牵着马，哼着小曲，自由自在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东方林从他身旁呼啸而过的时候，他还打了个招呼。 而他的同胞弟弟杨方此刻却一反常态，与明玄几人在草场左侧练习着骑射，也许是受了刺激，也许是想要发奋，东方林没有想那么多...... 临近马厩，东方林的白马依然在狂奔不止，东方林吁了一声，白马却并不太受控制。东方林勒紧了缰绳，将马头拉得高高的扬起，白马看不见方向，一声嘶鸣，双蹄离地，人立而起，东方林夹紧了马腹，没有掉落下来。 停下来的东方林有些晃神，若有所思。紧跟着的莫忆婷也是有样学样，急停了下来，东方林从莫忆婷手里拿过缰绳，到马厩中将两匹白马栓好。 午时，小霞正在向着东方林发挥她喋喋不休的深厚功力：“少爷，这草场也太远了，累死小霞了。” 东方林不曾理会她，自顾自吃着药膳，小霞全然不在意：“不过城外风光真美，许久未曾来过了。” “听夫人说，她已经在托人给你张罗婚事了。” “噗！咳、咳、咳......”小霞语出惊人，东方林被呛得连连咳嗽。 “什么情况？几时提及？”东方林顾不得吃药膳，瞪大了眼睛，双手抓住小霞的肩膀摇晃了好几下。 “啊！少爷你捏痛我了。”小霞一声惊呼，东方林才自知失态。 “快点告诉我！”东方林还是有些急眼。 “我也不清楚啦，就是无意间听夫人提起过。”小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东方林便不再为难她，打定主意，晚间一定要向娘亲问个清楚。 午后，少年们骑着马到了草场左侧的骑射场地。这里安放着十好几个靶子，还有稀稀拉拉的草人。 话不多的李广教头简单地说了两句：“骑射的时候，人会随着马上下起伏，所以弓箭一定要稳，有经验的会随着战马的起伏一起浮动，出箭方能不离目标。” 之后又强调了侧向射击的重点：“侧向射击要掌握好惯性，就是要了解自身到目标的距离箭会平移多少，根据这个距离来决定瞄准的方位，若是移动的目标的话，还要预判好对方的轨迹。” 少年们云里雾里，只见李广从一头策马而来，速度极快，他从背后箭筒中抽出了好几支箭支，少年们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看见箭支从他的弓上连连飞射而出，均是命中红心。 转瞬之间，李广已经快跑到了另一头，他最后从箭筒中拿出了一支箭，挽弓如满月，箭离弦而出，啪的一声，木靶碎裂！ 其后，少年们开始自主练习，战马零乱的踢踏之声不绝于耳。但骑射可比地上射击难多了，别说命中红心，落靶也是常事。更有甚者太过专注于手上之箭，却被战马颠落了下来。 东方林也是落马的少年之一，他一心想着小霞告诉自己的消息，心思根本定不下来。一个下午下来，几乎没中几箭，连少有的中靶都有一箭是运气好，射前面的靶子落到了后面的靶子上，尴尬不已。 整整一个下午，东方林都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莫忆婷几次瞟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 是夜，东方林晚膳过后没有照常去后院习武。他找到了自己的娘亲，没有旁敲侧击，单刀直入道：“娘亲，听说您在为我张罗婚事？” “一定是小霞那丫头告诉你的把？”沈月君反是问道，但这话已是承认了确有其事。 “孩儿如今年纪尚小，想专心习武，不想分心。”东方林没有如实说出原因。他年方十四，若说成亲确实尚早，但指定一门亲事的话却再正常不过，大部分人年满十六便算是到了婚娶的年龄。若非有什么原因，这个世界二十不嫁娶的，便算得上奇葩了。 “只是看看有没有哪家合适的小姐，既然你这样说，那便不急吧。”沈月君对着东方林如此回答，但心里是怎么想的东方林就摸不清楚了。 其实沈月君是听到了东方林与莫忆婷之间的风言风语，当然也不能说是风言风语，现下已成事实了。他自知东方林与莫忆婷是不可能了，害怕自家孩儿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所以想先给他找一门亲事定下，看看能不能挽回他的心思。不能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东方林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回到了后院，开始打拳。几番之后东方林扎起了马步，又开始观想起策马的场景来。其实这时候东方林心思不静，扎马观想实属不智，但他偏偏就这样做了。 东方林沉腰坐马，脑海之中的他开始策马前行，心下也是种种念头浮现，小霞的提及，母亲的话，莫忆婷的笑容。越是想到这些他脑海里的大马越是疾速飞驰，眼看东方林便要被颠落下来....... 东方林心一横：“大不了以后私奔！”心念一定，神思沉静！东方林浮现出上午勒马急停的场景，脑海中东方林也是勒住了缰绳，夹紧了马腹，大马人立而起，双蹄又狠狠踏在了地面！正在站桩坐马的东方林也是抬脚狠狠一跺，尘土四溅。 东方林第一次将意马停了下来，扎马已有所成。 第二十六章 压力 自东方林马步有成之后，东方林的拳法与枪法突飞猛进，连续两次小比东方林拳脚一项皆是独占鳌头。凡是与他比试拳脚的少年，大多都不战而降，俱是因为首次小比留下的恶名。甚至上次枪法比试东方林还闯入了前三，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炼皮初期的境界东方林也已稳固，加之铁杉劲的作用，比其它学员来得快了不少。最近的东方林感觉自己进步不大，但他知道自己离炼皮中期只差了一个契机。 两次小比东方林都没有重新选择什么拳法枪法之类，他如今的四极拳和穿云枪都还算不得大成，再选的话未免显得贪多嚼不烂。东方林选择的是一些对拳法的剖析笔记，枪法练习的诀窍之类的。触类旁通，前人的经验也是宝贵的财富。 东方林、杨园、明玄三人一直包揽着三项的第一，莫强每次无论是兵器还是拳脚总是差那么一着，但更加激起他的努力。 而杨方却是让东方林吃了一惊，把找平民麻烦的时间用来习武的杨方，两次之中一次箭术进入了前三，一次兵器进入了前三。 其时已至夏日，树上开始有了蝉鸣，少女们的衣衫也逐渐单薄了起来，东方林有时和莫忆婷在一起的时候会莫名的吞口水。 最近东方林和莫忆婷的关系越发的亲密了，有人在的时候还好，私下无人之时便随意得多，仿若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一般，演武堂里的学员们都把他们当成了一对。 这一天，东方林正在后院练拳，有人走了进来，东方富最近已鲜少来看他练拳了，该教的已经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还得靠东方林自己。 来人却并非东方富，而是沈月君。 “林儿，娘亲和你商量个事？”沈月君的口吻异常的客气。 “娘亲有何事直接吩咐便是！”东方林奇怪道。 “那娘亲就直说了，我托人介绍，见过城东米市李家的小姐，与你年龄相仿，也尚未有婚约，想让你找个合适的时间见一下，可以的话就把事情定下来。”沈月君旧事重提。 “娘亲，孩儿不是说过，孩儿想专心习武。”东方林依旧拿着这个借口敷衍。 “莫以为娘亲不知，听说你与莫家小姐走得颇近！”沈月君拆穿了他。 “的确，孩儿与莫小姐朝夕相处，确实已相互倾心。”被拆穿的东方林不再隐瞒。 “林儿啊，不是娘亲不喜，你却是不知，莫小姐与郡城的王家公子是有婚约的。娘也不为难你，你先考虑考虑，想通了和娘亲说一声，娘亲再为你安排。”沈月君的话让东方林如遭雷击怔。 郡城的王家他知道，王家于南安郡就好比三大家族之于江陵县，而且王家在郡城乃是一家独大，郡县之内大大小小的家族势力都要仰其鼻息。王家的公子，在东方林看起来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东方林想不通怎么会和小小的莫家小姐有着婚约。 其实很简单，这个世界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王家家主未成家主之前曾被竞争对手的堂兄追杀，流落至江陵时为莫家莫鸿所救。后来王家的家主成功上位，而莫鸿也自然成了莫家的家主，其时三大家族也都出了不少力，所以如今郡城王家对江陵县还是颇为照顾。 而这段婚约，早在莫忆婷出世之前便已定下，莫忆婷自是不知。所以沈月君今天的告诫，其实也是东方富的意思，毕竟王家，他们得罪不起。 东方林忘记了练拳，直直地站在后院中，王家的势力他清楚，整个江陵县都可以说是其附庸。他不想放弃莫忆婷，但他也明白若是开罪了王家，东方家恐有灭顶之灾。 “大不了我脱离家族，带着忆婷私奔好了。”不得不说东方林的想法很单纯，甚至可以说是很傻！ 在院子后边偷看的沈月君看见东方林的样子，有些心疼，叹了口气，还是走开了。 东方林不知道莫忆婷是否知道这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向她提及，若是她知情，摊牌之后应该怎么办，若她不知情，提及之后她又会如何选择。 一连好几天，东方林和莫忆婷单独相处之时都有些魂不守舍，许多次的欲言又止，终于是让莫忆婷忍不住发问：“你有什么事想说？” “没有。”东方林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又撒谎了，可能是因为害怕失去吧，在少年的心底，其实没有和王家对抗的底气。他害怕提及之后，从此便和莫忆婷形同陌路。最终，东方林将这件事放在了心底。 其后，东方富也和东方林谈了一次，东方林直言不讳：“父亲，孩儿知晓王家家势庞大，但孩儿同莫小姐情投意合，实在不想放弃。” “林儿啊，你也不小了，应该明白，你大伯是族长，而我是天然居大掌柜，看似风光无比，但东方彻的眼睛可一直盯着我们。”东方富反向东方林说起了家族内部的形势。 东方林明白父亲的意思，若是开罪了王家，莫说王家如何，家族内部也不会答应。到时别说是父亲的大掌柜了，也许大伯的族长之位都坐不稳。 东方林想不到前世听过看过无数次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这时的他只能祈祷，那位王家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但他转念一想，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不要说王家那样高门大族的公子了。更何况，他自问若是有一个莫忆婷这般乖巧的姑娘，他是绝对不会嫌多的。 东方林杂念纷尘，就连站桩时的意马也显得狂躁许多，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停住。 深夜，东方林从梦中惊醒，他浑身冷汗。他梦见了自己彻底得罪了王家，最终东方家被屠杀殆尽，而他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眼睁睁的看着莫忆婷与一个面目不清的年轻公子拜堂结婚...... 黑夜之中，东方林两眼冒出精光：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绝对！ 第二十七章 狮子山 充实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东方林就这样一天天的习武，虽然他心里埋藏着婚约的秘密，但他和莫忆婷的感情依旧是逐渐的升温。少年心性本就如此，演武堂里，除了练习期间，其它时间几乎都是形影不离。 其间，草场骑射的练习，东方林和莫忆婷又偷偷的去了几次相思树，那里都快成为二人的秘密基地了。东方林不迷信，但他依旧取了一块木牌用一根红绳挂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莫忆婷也爬上去看过东方林挂的木牌，上面刻着：许三生迷离，换一世佳期！落款是东方林。 如此情话，看得莫忆婷脸红心跳，险些从树上摔落下来，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刻刀，在木牌的背面刻上了她的名字：莫忆婷！ 马上，就要迎来一个特别的日子，是年中的大比，也是东方林等同窗进入演武堂以来的第一次大比。 说是大比，但却并非要比试，反倒更像一次野外生存训练，也不像小比那样要分出个名次。几位教头会根据在野外的表现，记录下来，之后会在将来演武堂毕业之时，将会影响到往后出路的推荐。 同样是演武堂出身的学员，拔尖可以像堂兄东方浩那样进入城卫谋得一官半职，次一等得也能进入城卫军或者衙门谋一个差事，但也有些只能在偏远的乡镇做一个不入流的捕快...... 年中大比对于学员们来讲，陌生无比，据堂兄东方武讲所述，会由教头以及护卫领着学员前往江陵县北十几里的狮子山里，进行长达五天的野外生存。 狮子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山脉，连绵二三十里。狮子山里并没有狮子，之所以叫狮子山，完全是因为山脉连绵的样子像极了一头卧眠的雄狮。 狮子山里没有高级的凶兽，但狮子山里丛林密布，常有各种猛兽出没，堂兄东方武去年进入狮子山里，就曾猎到一头獐子，每次提起都要向东方林吹嘘好久。 但他也告诫东方林，狮子山里猛兽成群，有可能一天就会遇到好几次不同的猛兽，哪怕有教头和护卫在暗中保护，但也算不上绝对的安全。去年便又一名学员被野猪追逐，仓皇中跳下了陡坡，摔折了腿，从此便算断了武道之路。 “那么狮子山里最凶猛的到底是什么？”东方林有些好奇。 “最凶猛的自然是野猪，成年的野猪发起狂来，就算武道二重的教头们要制服也得花好大的力气。”东方武向东方林讲道。 “那你们去年遇到过野猪么?”东方林又是问东方武。 “我倒是没有，但有几个同窗遇到过，到现在他们还犹有余悸，说是若非有护卫和教头，肯定早已躺在了野猪的獠牙下！”东方武带着些许的恐吓。 一百余人，再加上暗处几十人的护卫，分散在狮子山里，有人遇上野猪，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那我过几天只要不遇上野猪就简单了。”东方林不觉得自己是比较倒霉的那种人，听到堂兄如此说，他倒是没了压力。 “不，我只说了野猪是最凶猛的，但狮子山里最恐怖的并不是野猪！”东方武并没有给东方林得意的机会。 东方林被勾起了兴趣，狮子山没有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更没有更高级的凶兽，那还有什么比野猪更厉害的呢？想到这里，他便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狼群！”东方武言简意赅。 “狼群？没听说过狮子山里有狼群啊？”东方林不解。 “我也没见过，但据演武堂前辈传说，曾有一届演武堂的前辈在狮子山里遇上了狼群，那一届的学员连带着护卫，都只有一半人活着回来。”东方武的话让东方林不知是真是假。 “我们应该没那么倒霉吧！”东方林道。诚如东方林所言，狮子山只有一股狼群，这股狼群一直在狮子山里游荡，居无定所，几年才有可能在狮子山逛一个来回，它们一般只在狮子山深处游荡，很少来学员们历练的外围丛林。而且就算有来，学员历练一年也就那么几天，遇上的几率微乎其微。那一届学员在狮子山外围历练时遇见狼群，确实是倒霉透顶。 “在狮子山里，就算是野猪也不过是狼群的食物而已.......”东方武继续添油加醋。 “那么我们进山要准备些什么呢？”东方林又是请教起堂兄来。 “火石，匕首，水壶，武器弓箭自是不必说了，还有最好穿厚一点，莫看如今是夏日，但山中夜里可很是寒冷，其它杂物你看着办就好了。”东方武倒是真有经验。 “对了，也不要带太多东西，否则进山了很不方便的。”东方武继续补充道。 “嗯，明白了，谢过堂兄。”难得东方武告诉自己这么多实用的东西，东方林这句道谢倒是诚恳。 “来，许久没和你过招了，要不咱俩再来过两招？”东方武出言相邀。 “好！”东方林还记得被殴打的阴影，老早就想再和东方武再试试手了，一直没什么机会。难得东方武出言相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刚刚说出好字，东方林便已出拳，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地碰撞，兄弟之间拳拳到肉，激情燃烧。东方林早已不是当初武道还未入门的东方林了，他招式之间比之东方武更加精妙，但东方武却拥有更加强的力量，更加快的速度。 一力降十会，管你招式再如何精妙，照样没卵用。此刻的东方林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堂兄出手也是简单的六合拳法，但自己的八极拳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每一次碰撞都会被打得连连退后。东方林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武道境界才是一切的基础。 “堂兄已经是炼皮后期了啊！也许有望年底达到圆满并且顺势进入炼肉境界，到时就可以和大兄一样进入城卫军作一校尉了。”激情燃烧殆尽过后，东方林有些惊叹。 “武道越是往后越是艰难，哪有那么容易，倒是你，步入炼皮中期指日可待，比我去年可快了不止一点半点啊！”这两兄弟却是相互吹捧了起来。 “哪里，离堂兄还远呢.......”跟着又是一阵谦虚....... 第二十八章 入山 夏日炎炎，百余人一路向北，走了十余里官道，过了一个叫龙仪的小镇，就下了官道走上了崎岖的小径。 幽深的小径仿若没有尽头，少年们跨过一条布满鹅卵石的小溪，小溪清澈透明，水里摇曳着几条两三指大小的小鱼。有少年忍不住挽起了裤腿跳进小溪去摸鱼，但教头发现后立即喝止了，言道马上就要进山了，莫要耽搁时间。 东方林也不知道在小径里走了多久，一直走到了一片密林之中，那里有一个草屋。 草屋前，霍元甲对着学员们道：“万教头不会同大家一起进山，他会留守在这个草屋里，若有学员中途放弃大比，可来此寻他，当然，五天后大比结束也会再次集合。” “从这里进去便是进了狮子山了，你们每三到五人一组，每组都会有一名护卫暗中跟随，但护卫并非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只是为了记录你们的表现。”霍元甲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学员道。 话毕，东方林向着身旁的莫忆婷：“忆婷，我们一组吧，再加上东方白就有三人了。” “婷姐，你可不能抛弃我，反正我要和你一组。”还未等到莫忆婷搭话，莫小慧却是过来挽住了莫忆婷的胳膊，不停地撒娇。 “那再加一个人？”莫忆婷探询的眼神望向东方林。 “无妨无妨，小慧姑娘这么厉害，能加入是我们的荣幸。”东方林直觉有了莫小慧的加入，这一路估计不会平静了。 “东方兄，我等想一同保护小姐，不知可否同行。”却是一旁的莫伟搭话，随在他身旁的莫强也是一脸的问询，看来也是同样的意思了。 “可是我们已经有四人了，再加上你们就六人了......”东方林不太好开口，这话是莫忆婷开口说的，说完她也显得有些为难。 “一边去，一边去，你们来瞎凑什么热闹，莫强你说对吧？”不用说，只有莫小慧才会这样欺负莫强，说完她一只手搭在了莫强肩膀上，一只手遮着小嘴对着莫强耳语了几句。 莫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对着东方林和莫忆婷说了句“：打扰了。”然后拉起莫伟，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飞奔而去，看他背着一个大包袱还能跑那么快，样子着实别扭。不用想，莫小慧又拿小比的套路来威胁莫强了。 就这样，一行四人，踏入了狮子山。 丛林的风光东方林从未领略过，一路上花花草草无数，他几乎都叫不出名字来，各种乔木灌木丛生，从林间洒下的一缕缕阳光显得分外刺眼。 东方林走在最前面，他用长枪扫开前方的灌木，开了一条小路出来，其后跟着的是莫忆婷和莫小慧，至于东方白，自然是断后了。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什么也没遇到，东方林回头看到身后的少女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暗骂自己没眼力。 “把你的包袱给我吧?”看似询问，其实却是径自将莫忆婷的包袱从她肩上去了下来，跨在了自己身上。 看见东方林这样，莫小慧小嘴一噘，把自己的包袱取了下来，塞在了东方林手里：“我的也给你！”说完还露出自认为天真的笑容，看得莫忆婷和东方林面面相觑。 而这时木讷的东方白终于反应了过来，从东方林手里拿过莫小慧的包袱：“还是我来吧。” 没能捉弄到东方林的莫小慧恨恨的瞪着东方白，却被木讷的东方白无视，她忍不住道：“东方白，你明明长得这么黑，为什么要叫东方白啊？” 东方白无言以对，莫忆婷拉了拉莫小慧：口无遮拦！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大家都走累了。”东方林感觉到了尴尬，出言道。 “嗯，也快午时了，找个地方吃点干粮再走吧。”莫忆婷答道，两人一人一句便算这样定下来了。 东方林四人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找到了一处开阔的地带，那里有一块一丈见方的大石头，石头一旁还有一股小小的泉水，泉水虽小，却一直从林中流出，也不知其源头在哪。 一行四人在泉水里净了手，都爬到了大石头上，各自拿出干粮吃了起来，慵懒的午后，配上略显灼热的阳光，却也相得益彰。 四人正在惬意地休息着，突然东方林对着其它三人“嘘”了一声，接着从莫忆婷身旁取来了弓箭，弯弓搭箭，蓄势待发。他压低了声线：“今天我们有肉吃了。” 莫小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只雪白的兔子钻出了密林，在离大石头不远的地方专心啃食着青草，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临近。 “不行，小兔子那么可爱，不许你杀它！”莫小慧立马开口，甫一出声，便已惊扰到了兔子，兔子顺着声音抬头望来，映入眼帘的是四个没见过的生物。 兔子汗毛乍起，拔腿就跑，眼见兔子跑了，东方林也顾不得瞄准了，箭支离弦而出，最终落在了空处。 “你没吃过兔子肉？”东方林转身有些郁闷地问莫小慧，莫小慧的脸色有些尴尬。 “噗哧！”却是莫忆婷忍不住笑出了声，继而开始捧腹大笑，莫小慧满脸通红尴尬如故。 “额，有什么好笑的？”东方林有些莫名其妙。 “每次吃兔子肉，就她吃得最多。”缓过气的莫忆婷解释道。 “哦？”东方林似笑非笑地盯着莫小慧，就连未曾啃声的东方白也是同样的眼神。 “反正小兔子那么可爱，不许你们杀它，大不了我以后不吃兔子肉了。”莫小慧被看得有些受不了。 东方林和莫忆婷相视一笑，一脸我不信的表情......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护卫，用舌头舔了舔笔头，然后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在上面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继续吃饱了干粮，经过这么一闹，四人也没有忙着赶路，五天的时间也没有规定要走到哪里，能不能遇到何时的猎物有时也要看运气。 走了那么久的山林路，四人俱已疲惫无比，再加上午后的阳光，慵懒躺在大石上的四人就这样睡着了。 睡梦中的四人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悄悄的靠近，在大石上放下了一个物体后离开了。 直到东方林睁开了眼，他听到了不断的嘶嘶声...... 第二十九章 虚惊一场 东方林缓缓地睁开眼，他拿开了放在眼前遮挡阳光的右手，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虚着眼睛顺着耳中的嘶嘶声看去，一旁东方白和莫忆婷还在熟睡中，东方白的哈喇子都流到了石头上。 只有莫小慧独自一人坐了起来，此刻的莫小慧小脸苍白无色，双手也瑟瑟发抖，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一言不发，她看见东方林醒来，目中投来恳求的目光。 东方林顺着莫小慧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长条形的东西在她肩膀脖颈间缓缓游动，定睛一看，是一条通体翠绿的小蛇，小蛇有大拇指粗细，细长的身子一半蜷缩一半缠绕在莫小慧的手臂上，约莫有半尺来长的样子。 看清楚小蛇，东方林如梦初醒，小声对莫小慧道：“你别动，交给我来。” 东方林起身缓缓的向着莫小慧靠近，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莫小慧的眼里仿若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终于，东方林来到了莫小慧的身前，翠绿的小蛇已经爬上了莫小慧的脖子，正往着她的脸上慢慢爬去。此刻的莫小慧已经看不见小蛇的头部，她下瞟的双眼只能看见小蛇的身子在自己的肩膀上，而脖子上下巴上开始传来冰冷的触感。 靠近这条小蛇，东方林也有些发悚，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了莫小慧的脖子上，小蛇一下子被他扫在了大石头上。 “啊！”脱离危险的莫小慧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好几步，又瘫坐了下来，尖叫一声，眼里泪水夺眶而出。 看见她没事，东方林也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又更加紧张了起来。他们的举动惊吓到了翠绿的小蛇，小蛇快速地游动，蜿蜒的身影却是向着莫忆婷的方向。 东方白和莫忆婷几乎同时醒来，莫忆婷睡得正香，被一声尖叫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入目所见，东方白如自己一般，刚刚醒转，莫小慧坐在石头的边缘，东方林正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自己走来。 莫忆婷向着东方林一笑，举起手来伸个懒腰，但瞬息间她的目光惊恐无比，双手拄着地不住地向后退去。 东方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他从腰间掏出匕首，加快了靠近莫忆婷的步伐...... 最终东方林还是赶上了，在莫忆婷身前一步的小蛇被东方林弯腰一匕砍断了尾巴，但小蛇却更加快速地向前爬去。 “啊！”莫忆婷也是忍不住一声尖叫，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蜷缩成了一团。 好一阵，莫忆婷见没有什么响动，才缓过气来，只见东方林撕下了一块衣袍，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又对着自己手背吮吸，然后吐出带着鲜血的唾沫，一直重复了好几次，东方林见全是红色的鲜血，才停了下来。 原来方才东方林一匕首斩断了蛇尾，小蛇加速游去的同时，再斩落一次已是来不及，东方林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蛇身。却被小蛇回头反咬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东方林甩开小蛇，一匕首下去将它钉死在了石头上。 东方林想起前世记忆里被毒蛇咬了的急救常识，立马就有了莫忆婷所见的那一幕。 此刻，一旁的三人才回过神来，围上前来. “怎么样了？”莫忆婷一脸关切。 “你会不会死啊？”却是被吓傻了的莫小慧，脸上的泪水犹自未干。 “少爷，没什么大碍把？”东方白显得冷静多了。 “安心吧，无碍。”此时的东方林才定下心来，方才的他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他仔细打量着这条翠绿的小蛇，蛇头并非三角形，颜色虽然鲜艳。仔细回想一下，不就是前世最常见的普通无毒蛇类翠青蛇嘛。 东方林有些脸红，被一条小蛇吓成了这样，他扯下了栓在手腕上的布条。暗道：“可惜了我这件衣服。” 莫忆婷几人仍是不太放心，显得心急如焚。 “放心吧，这种蛇类是没毒的。”东方林出言宽慰道。但他却觉得有些蹊跷，多数蛇类都喜欢阴凉的地方，怎么会跑到这么一块正对的太阳的大石头上，但他也没有多想，也许是巧合吧。 又是休息了良久，待到惊魂未定的几人定下了心神。四人才又背起包袱，启程进入密林。 东方林觉着这山里的活物也太少了，一整天他们除了遇见了兔子和那条小蛇，就再也没见过其它的动物。偶有的几只鸟类，也还未靠近便已被惊走。 倒是遇见了几组同窗，但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分开了。 终于，东方林听见了一阵窸窣的声音，他打了个手势，几人一起屏息掩藏。顺着响动的源头看去，东方林心下一喜，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拖着长长的翎羽钻进了一片草丛，然后蹲了下来。 东方林打了个眼色，看向莫忆婷：“你来！”东方林自知箭术远不如莫忆婷，几人里也只有莫忆婷善于弓箭。 莫忆婷点了点头，弯弓搭箭，一阵瞄准之后，嗖地一声，射中了野鸡的腹部，野鸡扑扇着翅膀逃窜开来，东方林几人也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追了上去。 本来安静的丛林一下子鸡飞狗跳，野鸡的咯咯声，还有几人围追堵截的吆喝：“这边，这边！”“抓到了！” 最终，可怜的野鸡还是没能逃出生天，本来被射了一箭在腹部，没能负隅顽抗一阵便没了力气，被莫小慧抓到了手里。 想起了什么的东方林去翻看了一下野鸡蹲的草丛，果然草丛里有着七八个鸡蛋。一行四人眉开眼笑，第一天总算不是毫无收获。 傍晚，东方林四人找了个水潭将野鸡拔毛剖腹。当然这大部分都是东方白做的，他们三个公子小姐压根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料理，但也不肯闲下来，只能帮忙打打杂。 东方林砍了几根树棍，从他和东方白包袱里各自拿出了一张大麻布，搭在插在地上的木棍架子上，四周用小石头压在上面，做了两个简易的帐篷。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行四人围在了篝火旁，篝火上正烤着下午打到的野鸡。 “老实说今天运气还不错！”东方白闻着野鸡的香味有点流口水。 “没意思，一点挑战都没有，我想打一只大野猪！”这种口气，非莫小慧莫属。 “别说大的了，一条小蛇都吓死人了，还好是虚惊一场。”莫忆婷心有余悸。 “早知道没有毒，我才不怕呢......”莫小慧却是开始逞强。 嘻嘻闹闹中，入山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三十章 生死考验 夜！莫忆婷和莫小慧和衣而卧，东方林和东方白也钻进了同一个帐篷。 山林里夜间活动的蛇虫鼠蚁不少，许多昼伏夜出的野兽也出来捕食，看似一片静谧与祥和，却是透露着危险和诡秘。 几个山头之外，“嗷呜”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四下便是同样的回应。 当然这一切都暂时和东方林四人无关，他们正心安理得地睡着大觉。 第二天一大早，当莫忆婷和莫小慧钻出帐篷的时候，东方林已经在不远处一遍遍练着拳法。他打的是牛魔炼皮拳，每日清晨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拳，自习武以来的几个月，这已是雷打不动的事，东方林自己也觉得理所当然。 另一旁的东方白已经生起了一个小火堆，他把燃尽的炭火用木棍挑出堆在了一旁，炭火堆里是昨日捡到的几枚野鸡蛋，看架势应该是快要熟了。 两个少女笨手笨脚地将简易帐篷的麻布折好，塞进了包袱里。 待到她们收拾好，东方林已经停止了练拳，而东方白也将炭火堆抛开。炭火堆里露出了几个鸡蛋，鸡蛋上敷着一层薄薄的泥土，此刻已被烧的焦黑。 “我想起了一种美食的做法，若是有机会再打到一只野鸡我们可以试试！”东方林看见火堆里的鸡蛋，联想到了前世一种家喻户晓的美食。 “什么美食？很好吃？”莫小慧提到美食，兴头就上来了。 “叫化鸡，好吃，做起来又简单。”东方林答道。 眼见东方白将鸡蛋都从火堆里刨了出来，莫小慧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东方白取了一个鸡蛋，冷却了一会，轻轻一敲，然后将蛋壳和着泥土一起剥落了下来。三个围上来的少年少女立时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咽了口唾沫，照猫画虎地将鸡蛋剥开。 四人一人分食了两个鸡蛋，各自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些干粮填饱了肚子。便开始启程，向着山林更深处进发。 一路上走走停停，四个少年不像冒险打猎，倒更像是游山玩水。两天的平淡早就冲淡了少年少女的警惕，东方林也将东方武的告诫忘到了九霄云外。 好不容易遇见了一只狐狸，还没靠近就被惊跑了，让几人一阵扼腕。 东方林大摇大摆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很随意地用长枪打开挡道的灌木，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谨慎和隐藏。 前方的树林中一片莎莎的异响，东方林不甚在意，依然领着三人朝着前方走去。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哼哧”的声音。 东方林的目光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头浑身漆黑，獠牙粗长，体重至少超过两百斤的大野猪正和东方林对视。 东方林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快跑，是野猪。’长枪一挥，便向着最近的大树而去。 野猪被东方林的举动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但随即就双目赤红，向着东方林四人冲来。东方林再次向着三人喝道：“小慧你和东方白找大树掩藏，忆婷上树用弓箭支援我们。” 慌乱的三人听见他的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行动起来。而这时的野猪已经冲到了东方林进前。 东方林闪身背靠在了一刻水桶大小的大树后，野猪来得太快、太猛，根本刹不住脚，从东方林的身旁冲过。东方林长枪一扎，扎进了野猪后腿，但这野猪皮糙肉厚，东方林只刺入了小半枪头，就再难寸进。 野猪嘶鸣，掉头向着东方林冲来，它想要把这个让它流血的家伙撞得粉碎。幸好这片林地树木甚是繁茂，短距离内野猪冲将不起来，东方林再一次掩藏在了大树后，和野猪玩起了躲猫猫。 这时莫忆婷终于爬上了一刻大树，在树枝上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射在了野猪背上，箭头斜斜飞至，只射进猪皮几寸，一下便被奔跑中的野猪身旁的草木打掉了。 而东方白和莫小慧也总算是摸到了旁边。 野猪再次掉头，发动了冲锋，朝着树后的东方林而来，东方林背靠大树举枪相迎。 “嘣”地一声，东方林闪过了身，猪撞树上了！大树一阵颤抖，野猪的两颗獠牙深深地嵌入了树干，一时之间竟然拔不下来。 两侧的莫小慧和东方白终于是抓住了机会，莫小慧一剑刺入了野猪的后腿，刚刚东方林刺过一枪的地方。 而东方白则是一剑划向了野猪的肚皮，这时的东方林才发现，野猪并非黑色，而是身上滚了太多的泥土，形成了一件泥土盔甲，难怪方才一枪以及莫忆婷的一箭都几乎无功。 东方林挥枪砸下，但没有砸到野猪的身上，被周围的灌木挡住了枪尾。东方林这才意识到这种密林繁复之地，长枪多有不便，还未若赤手空拳来得好。 被莫小慧和东方白所伤的野猪，顿时发狂了，猛力后退，拔出了刺入树干的獠牙。但在反作用力之下，野猪没有刹住后退的步子，莫小慧把剑跟上向着野猪咽喉刺去。 但运气不好，野猪止住了身形，莫小慧的一剑被野猪的獠牙挡住了，但好在还划伤了野猪的鼻子。 此刻的莫忆婷却只能在树上干着急，她被身前一刻大树挡住了视线，只能隐约看见他们的身形。 止住身形的野猪，顿时向前朝着莫小慧拱来，莫小慧横剑不住向后退去。 一旁的东方林已经扔了长枪，掏出了匕首，见此情景，翻身一跃，骑在了野猪背上。一只手扯住野猪的一只耳朵，一只手用匕首不住地向野猪头上捅下，并且向着树上的莫忆婷喊道：“射它头。” 野猪被东方林骑在了背上，东方林匕首几次捅在了野猪面部，野猪已经临近癫狂。它不住地上蹿下跳，左摇右摆，想把东方林从它背上颠落下来。 树上的莫忆婷，箭已在弦上，但却迟迟不敢发出，她害怕误伤到东方林。靠近身来的东方白和莫小慧也被发狂的野猪撞倒在地，但野猪也顾不得理他们。 东方林再一次匕首捅下，却是噗地一声捅爆了野猪的右眼。野猪的嘶鸣更加的悲呛，跳将起来的身形也倒在了地上，将背上的东方林摔了出去。 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野猪，踉跄地爬起来，朝着眼前的东方白冲去，东方白方才在东方林骑猪之时，被横摇的野猪撞飞，落地之时却是扭伤了脚，一时之间竟然没能爬起来。 眼看莫小慧的距离较远，救援已是来不及，却见树上飞来一支羽箭，射在了野猪脖子上。 但莫忆婷这一箭依然没能阻挡野猪的身形，野猪距离东方白越来越近。 东方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第三十一章 你被猪压过 一瞬间，东方白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画面，有临行前父亲的叮嘱，有演武堂内一起习武的场景，还有林公子偶尔的说笑...... 弹指之间，却又仿若百年。 千钧一发之际，东方林捡起了丢弃在地上的武器，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树上的莫忆婷看得清楚，只见东方林弯腰拾起长枪，身形向前扑去，狠狠一枪扎进了野猪的菊部，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东方白睁开眼，并没有预料中钻心刺骨的疼痛，倒是一头大野猪压在了东方白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野猪还在不停的打颤，四脚乱蹬。 东方林见野猪还在不住地挣扎，对着枪尾就是一脚，长枪再次刺入一大截，野猪抖动了几下便没有了声息。 几丈开外的树上，雕弓挽成满月的中年护卫也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蓄势待发的弓箭。 完成这一脚的东方林也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坐到地上喘着粗气。 东方白被野猪压在了身下，野猪的鲜血流满了他的身体，并且野猪的大嘴搭在了他的脑袋上，臭气熏天，东方白一阵恶心想吐。 “林公子，先把我弄出去啊！”东方白心急如焚，这种样子实在是让人羞愤欲死，伴随着一阵干呕，东方白道。 “哈哈哈哈......”东方林走到野猪身前，看见东方白狼狈不堪的样子，放松下来的他忍不住一阵大笑。跟过来的莫小慧也是笑弯了腰，半天合不拢嘴。 “林公子，小慧小姐，别笑了，快把我弄出去啊！”刚刚从猪口逃生的东方白，满心的感激早已无语凝捏。 “好了，把野猪推开吧，你们也太坏了，让人家被野猪压着像什么样子。”从树上下来的莫忆婷好心招呼正在大笑的二人，但她的话也让东方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人合力，没费多大功夫，掀开了野猪，东方白立马钻了出来，趴在一旁狂呕不止。 “是我大意了，若是能早发现它，就不会这么危险了。”东方白开始自我检讨。他所说也确有其事，平淡的一天让他们失去了谨慎和敬畏。 “幸好这头野猪似乎刚成年，若是遇上了三百斤往上的大野猪，我们可能......”东方白的声音无比的凝重。 “我太没用了，根本没有帮上忙。”说这话的是莫忆婷，的确她的弓箭没能发挥太大的作用，少女的声音显得委屈无比。 “最没用的是我，若非林公子，我刚刚就已经死了！”东方白也是异常地诚恳。 “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东方林拍了拍东方白的肩旁。 “哎呀，你们好恶心，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我们肯定能猎到更大的野猪。”相对而言，莫小慧就乐天多了，她一句话便打散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东方林和莫忆婷相视，然后脸上的凝重慢慢散了开来：“对，我们肯定能猎到更大的野猪。”东方林握紧了拳头一挥，似乎被莫小慧的积极感染了....... 从野猪菊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穿云枪拔出，此刻的穿云枪已是红白混杂。东方林还作势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让一旁的莫忆婷和莫小慧一阵干呕，一起唾道：“恶心！” 割下了野猪的獠牙，这玩意并不能拿来做什么武器，也不能卖钱，但却是他们初次狩猎成果的凭证。 东方林觉得，东方武经常拿他打到了一头獐子来吹嘘，此次回去给他看看野猪的獠牙，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猪皮倒是可以拿回去卖，但东方林四人都不具备剥皮的技术。诺大的野猪也不可能完全带走，只好卸下了四条肥硕的猪腿，也够他们吃上两三天了。 已经临近午时，但四人却没有找到水源，只能吃了一点干粮继续向着另外一个山头走去。 再次上路的四人相比之前就显得谨慎多了，步履轻快，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响动，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又突然冒出来一只野猪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一路向着北方前行，走了大半个下午，终于在一个小山头的半山腰找到了一个水潭。水潭有一丈见方，是一条小溪流途径这个低洼的地势而成。 浑身猪血已经干涸的东方白早就忍耐不了，正待一个猛子扎进水潭，却被莫小慧撵走：“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你走开，我们洗了你再来，不许偷看。” 莫小慧的霸道东方白无法拒绝，和东方林一起默默地走开了。 东方林和东方白一起在拾柴禾，但东方林的心却飞到了水潭里。臆想中两个少女已经宽衣解带，在水里嬉戏，一时间想入非非，连口水滑落了嘴角都没有注意到。 待到两个少女归来，东方林和东方白已经拾起了好大一堆柴禾，正在搭简易的帐篷。 搭好了帐篷，东方白和东方林也去水潭里洗了洗，潭水显得有些清冷。果然，东方白一下水，水里便浮起好大一片血污...... 又是忙活了好一阵，东方林将换洗的衣衫洗净晾好。 当四个少年少女都忙完了这些，天色已近黄昏了。东方林取了一条野猪的后腿，到水潭上游去清洗了，之后拿回篝火前烤上。 本来这两天这些事都是东方白做的，东方白正准备翻动篝火上的猪腿，莫小慧打了一下他的手，让他把手缩了回来。：“不要碰，这是吃的！” “为什么？”东方白不明所以。 “你被猪压过！”莫小慧斜了他一眼。 “我刚才已经洗了！”东方白说着，还扬了扬他刚换上的衣衫，有些不明觉厉。 “你被猪压过！”莫小慧瞪着他道。 “可是，你们都不会弄啊！”东方白对莫小慧有些无语，他看向了另外两人，却只见莫忆婷和东方林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脸的揶揄显露无遗。 “你被猪压过！”莫小慧的回答没有变，目光依然如此的坚定不移。 东方白已崩溃....... 第三十二章 返程 其时已至进山的第三天，东方林四人商定，今天再向北走一天，明日便全速往回赶了。 共计就五天的时间，因为越是向北山脉山势越高，所以回去的路几乎都是下坡，所以东方林四人如此决定，时间上也算是合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像样的猎物？”小心翼翼摸索的四人中，莫小慧佝偻着身形，一边前行一边小声地自言自语。 “你就知足吧，能安然无恙地猎到一头野猪，我们已经是撞了大运了。”东方林怼了她一句。 “哼！”莫小慧看见另外两人也是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哼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过了今晚就该返程了，我倒希望能再打到一只野鸡，让你们尝尝我在古籍里看到的美食。”看出莫小慧有些不高兴，东方林祭出了绝招。 “嗯嗯，一定会打到野鸡的，我倒要看看你说的美食到底有多好！”果不其然，身为吃货的莫小慧瞬间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嘘！”东方林猫着腰，打了个手势，身后三人立马停止了步伐，摒住了呼吸，莫忆婷的手都已经摸向了背后的箭囊，野猪留下的阴影犹在...... “原来是明兄！”静待了几息的四人，见到身负弓箭的明玄几人从草丛中走出，便也露出身形上前打招呼。 “东方公子，莫姑娘！”明玄几人也是向着他们回应。 “咦？这是何物？”明玄指着东方白身上挂着的两条猪腿道。 “这是我们昨天打到的野猪腿！”没等东方林回答，莫小慧已是一脸的得意道。 “厉害！”“佩服！”与明玄一同的几个少年纷纷道。 “确实厉害，可惜我等没遇上。”明玄有些遗憾，但言语中充满了自信。 “的确，我们运气比较好，哈哈。”东方林打了个哈哈，也没有反驳。 “也是东方兄你们的实力，今早我们还遇见了蒋正一行，他们便是遇上了大野猪。”明玄又是对东方林讲道。 “哦？情况如何？”东方林有些好奇。 “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最后还是跟随他们的护卫召唤了附近几个小组的护卫，一同制服了大野猪，才保得他们活命。”明玄解释道。 “还好我等遇见的是只两百来斤的刚成年的野猪，就算这样我也差点葬身猪口。”劫后余生的东方白有些后怕道。 “哦，对了，明兄你们这是打算往回走了么？”东方林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前行的方向恰好与自己等人相反。 “是的，暗中跟随我们的张护卫说他发现了狼粪，叫我等不得再在山中逗留，他自己则是去通知附近其它队伍了。”明玄如此答复道，看他的神色不似玩笑。 情况确实如明玄所说，跟随他们的护卫发现了狼粪，根据林中的记号知道在他们前方还有几个小队，但因为是白天，示警的烟火不明亮，所以只得独自前去阻止前方小队继续前行。 “狼粪？这么说真的有狼群了？”东方林想起了堂兄和自己说过的传说，难道演武堂那一届的历史真的确有其事？ “我等也是不知，就连张护卫所说的狼粪我等也未曾发现，实在惭愧！”明玄有些脸红，但却是再正常不过了，莫说狼粪，这演武堂的少年少女又有几个见过狼呢？ “东方兄你们也与我等一同回转吧，张护卫吩咐我们，路上遇到的队伍都尽量劝阻前行。”明玄继续道。 “不行！我倒是想去看看狼群到底是什么样子！”能说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除了莫小慧还有谁。 “小慧别闹！我们也一同回去了，反正也猎到一头野猪了。”这个时候只有身为堂姐的莫忆婷来劝说了。 “不行，要走你们走，我就想去看看。”可莫小慧却像吃了秤砣铁了心。 “休得胡闹！你们现在立刻回去，沿途遇到的队伍也叫他们都一起返回，就说是我说的！”不远处却是一声冷喝，吓了东方林明玄几人一跳。 竟然是霍元甲，随他一起的还有两名护卫，听他的口气，东方林确信狼群的事应该不是传说。就连往年演武堂半数学员葬身狼口的事，恐怕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霍元甲发话，莫小慧自然不敢再胡搅蛮缠，只能噘着小嘴跟着队伍向南返回。而霍元甲则是带着两名护卫继续北上，看来是去找前面的几支队伍了。 一路行了好几里，东方林他们也没有再遇到其它队伍，此刻他们正停下来休整，因为莫小慧说她要去方便。 过了好一阵，还没有见方便的莫小慧回来，东方林几人意识到坏了，这货肯定偷偷跑了，独自向北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小慧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有脸回去见叔父！”平常还算温婉的莫忆婷此刻都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 “不行，我要去找她！”想了想，莫忆婷下定了决心。 “你不能去！”东方林第一个反对了莫忆婷的想法。 “莫小姐三思啊！”“是啊是啊，莫小姐别急，不一定会出什么事的。”其他人也是纷纷应和东方林所说。 “我必须要去！”莫忆婷的决心比想象中坚定。 “不行，要不这样，就让我去吧！东方白，你保护好莫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拿你是问！”东方林看似在商量，其实已经拿定了主意。 “我也一起去！”莫忆婷死活不依。 “我陪东方兄一起去吧！莫小姐你就带着我这几个弟兄下山好了。”却是明玄开口对着莫忆婷道。 “对啊，有我再加上明兄的箭术，你大可放心了。”东方林向明玄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不给莫忆婷继续争执的机会：“就这么定了！”说完和明玄打了一个眼色便离开了。 离开队伍的东方林和明玄一起，一直匆匆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在前方看见了一道身影。 “莫姑娘，别走，跟我们回去吧。”东方林喊道。前方的身影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了看，果然是莫小慧，但她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速向前跑去。 第三十三章 救！ 追逃之间，三人急速行进，无论东方林和明玄怎么劝说，莫小慧就是不理会，只顾埋头向前冲去。 “你们干嘛追着我不放，你们都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眼见东方林明玄二人越来越近，莫小慧有些着急。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女子体力的弱势慢慢体现出来，莫小慧气喘咻咻地道。 “小慧姑娘，你可知忆婷有多担心你？”东方林和明玄也有些疲惫，幸而他平时有负重的习惯，此时的状态比之明玄和莫小慧要好上不少。 听见东方林这么说，莫小慧脸上闪过一丝惭愧，但随即就坚定下来。“反正我是不会和你们回去的，你们看着办吧！”莫小慧撒起泼来，东方林和明玄根本没辙。 “那小慧姑娘，你与我们一起上路吧，正巧我也想前去看看，我们这样追逐动静太大，若有狼群就太危险了。”明玄如此说道，一旁的东方林欲言又止。他思量了一下，若是想要强行带走莫小慧，也是个麻烦。明玄所说，确实是个折中的办法。 “好吧，我同意你的说法。”莫小慧也是有些狐疑，不知道明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你们别耍什么花招哈，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莫小慧接着又是一句，让明玄有些愕然，他一开始就是打得这个主意。 三人休整了片刻，依旧是东方林在前面开路，明玄走在中间，莫小慧最后，她怕他们背后偷袭，所以强烈要求自己走最后。 “不知道小慧姑娘为何非要去寻那狼群？”路上，东方林问道，明玄亦是投来一样的眼神。 “武道修炼，冒险不也是其中一部分么？就这样循规蹈矩有意思？我就是想去见识一下，所以我就去了！”莫小慧理所当然地道。 她的话让东方林和明玄陷入了沉思，有些无法理解她的任性，但又有些羡慕她的洒脱。东方林觉得莫小慧的话虽然简单，但有着一番别样的道理，如同前世的哲学一样。 “走吧，反正我等决定一同前去了。”明玄先回过神来，打断了东方林的沉思。 “噤声！”走在最前方的东方林忽然猫下了腰，握着长枪的双手有些颤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兴奋。 “嘶！”身后的明玄，看见前方的情景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什么东西，你们这么......”莫小慧上前，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林用手捂住了嘴巴。 入目所见，一片狼藉，杨园一手拄剑，一手扶着杨方。而杨方则是单膝半跪在地上，一只腿上，小腿部位被撕下了大块的血肉，鲜血淋漓，配着残破的衣衫，显得狼狈不堪。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围着他们的四匹毛发纯青的狼，四匹狼没有急于进攻，一直围着杨方杨园打转，人狼对峙，狼似乎打定了消耗对方体力的体力耐性的主意。 “呕！”莫小慧干呕了起来，只因为在不远处还有三匹青狼，它们正在撕扯着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早已四分五裂不成人形，但三匹青狼依然在不住的撕咬着断臂残肢，也没有吃掉，就这样不停地撕咬着。狼群的残忍恐怖可见一斑，东方林从那人头面目之间，依稀可以判断那是杨方的跟班薛卫。 被围着的杨方杨园，绝望的情绪在他们心中蔓延，看见薛卫的尸身被分尸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一想到片刻之后自己也会是这般下场，杨方杨园俱是心中瑟瑟，身体发抖。 “兄长，是我拖累了你，若非是我，你早就可以独自逃走了。”杨方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腿，又道:“等会我尽力拖住几匹狼，兄长你趁机逃走吧，至少我们这一脉能留个后！”越说到后面，杨方的声音越是沉静，带着一种异样的洒脱和淡然。 “我们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如今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理所当然！”说完也不管弟弟含泪乞求的目光，紧了紧手中的剑，坚定无比。 而在不远的草丛中，东方林三人也是正在商量。 “救还是不救？”东方林低声地问两人。 面对这个问题，明玄和莫小慧此刻心里是天人交战。别看莫小慧这样虎，但见到了薛卫尸首分离的模样，心中也是惧怕不已。二人与杨方俱是对头，和杨园也没有什么交情，老实说，犯不着为之拼上性命。 但也正是薛卫这幅模样，二人心中明白，若自己等人见死不救，杨家兄弟二人也立马会是薛卫的下场。杨方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更莫说杨园的为人还算可以。若是因自己置之不理，而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于心不忍。 “救！”心念电转，千回百折之间，时间弹指即过，二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字。 “我没有看错你们！”冷汗从东方林头上划落，终于二人作出了这个决定，东方林松了口气露出了微笑。他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救，哪怕只有自己一人，也必须救。 东方林本就禀性纯良，再则，前世的思想也影响了他。所谓人命关天，东方林觉得用人命大于天来形容更为贴切。就算是个路人，也该果断出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更莫说二人乃是同窗了，前世那句粗俗的话其实说得挺对，最真挚的友情莫过于：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打定主意，但却不能这么轻易的出去，对方有七匹狼，从数量上来说是优势，但狼主要体现在群体的优势上，单独的狼并不是多么的凶猛。 “老样子，明兄，你上树，我和小慧前去，你在树上远程支援我们，打乱狼群的合作。”趁着狼群还没有进攻，东方林作了简单地战术安排。 “对了，如果没把握射中眼睛嘴巴，就最好射腰部。”东方林灵机一动，却是想起了狼的弱点。前世有句话形容狼：铜头铁背豆腐腰。而今世，也有软肋的说法，软肋一次用来形容狼可谓是恰如其分。 东方林和莫小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明玄也爬上了树，弯弓搭箭。 随着杨方的血越流越多，整个人都有些虚弱，狼群见此也逐渐失去了耐性，战况一触即发。 第三十四章 酣战 不远处的三只青狼已经停止了虐待薛卫的尸体，转而一同围向了杨方杨园兄弟二人。不论是杨方杨园，还是七匹狼，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方的身上，没有谁注意到已经摸到近前的东方林和莫小慧，更莫说在树上观望的明玄了。 七匹狼中，一只雄健壮硕的公狼龇牙呜了一声，七匹狼便一同发起了攻势。杨园挽了个剑花，一式新月如勾，剑光乍现。逼退了正面扑来的两匹狼，还伤了其中一匹的前腿。 但他这样却是顾此失彼，左臂被左侧扑来的一至狼一爪子抓中，虽然躲闪及时，却也衣衫破碎，手臂之上印下几道血痕。 而杨方则更是凄惨无比，本来腿脚不便的他，只是挥刀挡住了一只狼的爪击，却被另一只扑倒在地。青狼张开了血盆大口，作势欲咬。 “嗖！嗖！嗖！”一连三箭，两箭射在了正准备一同扑上去噬咬杨方的两匹狼身上，令得两匹狼受惊跳开，而还有一箭则是射中了正向杨方脖子咬去的青狼腰间。 青狼腰被射中，瞬间吃痛，咬下的动作为之一顿，“嗷”地惨叫一声。而它身下的杨方则是奋起余勇，全力一刀，一颗大好的狼头落地。 这是明玄的连珠箭，第一次小比明玄便选了这门秘法，之后还选了好几本与之相关的修炼笔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已经练到了三星连珠的境界，不可谓不厉害。三箭齐出，无一虚发，缓解了杨方的必死之局。 与此同时，东方林和莫小慧也没有闲着，他们的目标是那两只被明玄所伤的青狼。 剑光纷飞，莫小慧的剑没有丝毫的优雅可言，但动作却迅捷无比，状若疯狂。眨眼之间，她面前的青狼已是伤痕累累，最后被她一剑捅入狼腹，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眼见是活不成了。 而东方林则更是简单暴力，“呔！”一声爆喝，声初发，人已至。他凌空跃起，他所瞄准的那头青狼，刚刚转过头来，还未弄清楚情况，就只见一个双手反握长枪的人影从天而降，枪头闪烁着寒芒，瞬间人影便放大。 东方林骑在了青狼背上，一枪扎在了青狼的脖子上，刚刚转过头的青狼与之对视，但脖子却被扎了个对穿，登时毙命。 东方林三人如同神兵天降，甫一出现，便在电石火光之间解决了三只青狼，让本来已经心若死灰的杨家兄弟二人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 东方林将穿云枪从狼身上拔出，一脚踹开了死狼。莫小慧也是把长剑从狼腹中抽出，还拿出一块抹布抹了抹狼血。 此时，杨方杨园才看清了来人。 “东方林！莫小慧？”劫后余生的杨方坐起来，惊疑不定。 “东方兄，莫小姐，大恩不言谢！”杨园则是淡然地多，仿若生死超然物外。 “两位杨兄，稍后在谈，现在我们先一起解决了剩下几只青狼吧！”东方林将目光对准了重新与四人对峙的四匹青狼。末了，还不忘继续强调：“狼是铜头铁背豆腐腰，除了眼口等要害，腰便是它的软肋。” 杨方杨园皆是点头示意自己明了。四对四，他们可不怕这青狼。 “喝！”东方林一个箭步，率先冲出，此处较为开阔，倒是不太影响他长枪的施展。一枪穿云，穿云枪中最简单直接，但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向着那头最为雄健的青狼而去。 莫小慧三人，也是紧随其后发起了攻势，各自攻向了一匹青狼，哪怕腿脚不便的杨方也不例外，虽然追不上青狼的动作，可青狼也拿他无可奈何，杨方手中之刀也不是吃素的。 青狼动作极为矫健，侧身一跳便是躲开了东方林致命的一击，登时向着东方林扑来，但东方林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紧跟着一式风卷残云，好似有横扫千军之势。 “嘣”的一声，穿云枪砸在了青狼头上，青狼有些蒙圈，而东方林亦是被反震得虎口发麻。 但东方林并非是一个人在战斗，又是“嗖”的一声在东方林耳边响起。同时，面前的青狼左眼“噗”地爆开，明玄之箭再次助攻。 青狼“嗷”地张开嘴，说时迟那时快，东方林也顾不得什么招式不招式了，收枪疾刺，正对着青狼大口，眼见青狼必死无疑。 但野兽的直觉素来是最可怕的，青狼汗毛炸起，奋力一咬，却是恰恰咬住了穿云枪的枪头。东方林枪头难以寸进，却又抽出不得，一人一狼陷入了僵持。 而明玄亦是连连发箭支援杨方三人，一时之间手臂酸软，难以开弓。杨园和莫小慧倒是略占上风，但杨方由于腿脚不便，形势岌岌可危，幸而明玄主要支援他，他面前的青狼身上插满四五只箭，只是均没有伤到要害。 东方林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形势，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沉腰坐马，平握枪尾，脑中生出苦练牛魔炼皮拳的一幕。他仰头大喊一声：“啊！”状若疯魔，威势一时无两。 长发扬起，手上却是劲力滋生，狠狠一刺，青狼再也抵挡不住，穿云枪突破了青狼的牙关，刺破了青狼的喉咙，直入青狼的腹中。 青狼已是嘎然无声，东方林犹自未曾罢休，将穿云枪一转，才从狼口中抽出，带起一大泼鲜血。 于生死之间，东方林终于捅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达到了炼皮境中期。一时之间，豪气顿生。 “哈哈哈哈！”东方林开怀大笑。了结了这头青狼，东方林将目标盯在了攻击杨方那头青狼身上。 而此时仅剩的三只青狼，眼见同伴身死，却是停下了攻势，呜咽着，向后退去，但四人哪会让它们如愿，步步紧逼，片刻之间形势已经逆转。 退后了几步，三狼立时转头狂奔，东方林故技重施，枪头对着那只身上箭支最多并且移动最为缓慢的青狼的菊部...... 狼的奔行比人快速的多，莫小慧与杨园追之不及，好在树上的明玄终于恢复过来，又是一发二星连珠。 其中一箭射中了一只青狼的后腿，另一箭却不幸落空，明玄的臂力消耗甚大。 莫小慧和杨园将中箭的青狼合力斩下头颅，东方林自顾向着另一只青狼追去...... “东方兄，穷寇莫追，莫追！”杨园的声音让东方林停下了脚步，只能看着唯一的青狼扬长而去。 第三十五章 阴霾 仅剩的一匹青狼渐渐没入丛林消失不见，东方林回过头来走向杨方杨园，明玄亦是从树上跳将下来。 而这个小小的战场已是一片狼藉，六匹狼伏尸于此，鲜血遍地都是，血腥味浓重得让人欲呕，不远处薛卫的残尸更是让人不忍侧目。 “杨兄，为何不让我追上去斩杀了那头畜生？”东方林手握着带血的长枪，问向杨园。 “东方兄有所不知，狼群并非这几头，霍教头他们引开了大部分的狼群，让我等学员分散逃命的。”杨园平时淡然无比的面目上此刻笼罩着一层重重的阴霾。 “原来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赶紧处理一下火速离开吧。”东方林了然，转移了话题，不是他不担心教头以及其它的小队。 只是看这种情况，能分散来追几人的就有七匹狼，其它小队若是没能逃脱狼群的追踪，只怕必是凶多吉少了。而教头护卫等人武道境界远超自己等人，只要不是久战不退，脱身应当不成问题，自己等人前去反而会成为累赘。 一瞬间东方林脑中闪过了重重念头，最后如是决定。 “嗯！”杨园答应了一声，扶起了身旁的杨方。杨方因为一番剧烈打斗，此刻整个小腿连带着脚都被鲜血染红，因为失血过多人也有些虚脱。 杨方一直没有发话，一直盯着薛卫支离破碎的尸首。东方林几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他自己身上只是被狼划出了几道血痕，都未曾见血，铁杉劲的作用已是初见成效。 只是杨方的小腿伤势比较严重，而且东方林深知，狼口亦是有着狂犬病毒的，若是处理不得当，莫说造成残疾，甚至有性命之危。东方林只能用清水简单为杨方的清洗了一下伤口，从自己衣衫上扯下一块布条，勒住了他膝下动脉，防止继续流血，再对伤口进行了简单包扎。 这过程中，杨方依旧一言不发，而杨园、明玄、莫小慧三人也是没有医疗常识，只是一旁看着东方林施为。 待到伤口包扎完后，杨方挣扎着站起来，迈着蹒跚的步履朝着薛卫的碎尸而去，刚走两步就差点跌倒，幸好杨园立马扶住了他。 几人跟着杨方走到了薛卫处，杨方跪将下来，开始在地上刨土，他想将薛卫入土为安。 东方林几人默默的没有说话，这个素来猖狂而又顽劣的少年，在刚刚被狼咬，乃至于东方林翻开他的伤口清洗时也是一声不吭。 但此刻，他一边刨土，豆大的泪珠一遍滚落在了小土坑里。明玄和莫小慧素来对杨方保持的敌对的情绪，但此刻却是有所改观，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阵悲凉。 东方林、杨园几人见状，也是开始跟着默默地刨土，但土坑尚未刨开多大，远处传来了一声狼嚎：“嗷呜！”紧跟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响应：“嗷呜，嗷呜，嗷呜......” 正在刨土的东方林几人骇然变色，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定然是方才逃脱的青狼呼朋引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群的青狼杀到。 此刻几人也是顾不得刨土了。 “快走！”这是明玄。 “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东方林也是如此说道。 “嗯！”“嗯！”杨园和莫小慧也是神色沉重地点头。 几人立刻收拾起兵器和包袱，准备上路，只有杨方依旧一声不吭地继续刨土。杨园见状，便是要拉他走。 “你们走吧！哪怕我死，也要将薛兄入土为安！若不是为了救我，薛兄怎么会、怎么会.......”说到这里，杨方却是早已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沉默，几人俱是一阵沉默，不知该如何劝阻安慰。只有远处的狼嚎未曾停歇，并且似乎在逐渐接近。 “你不走，你兄长便不会走，他不走，东方林也不会走，那我们也不会走，你害死了薛卫，还想害死我们所有人么？”却是莫小慧突然开口，越说到后面，越是声色俱厉！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是三个少年开不了口而已，这样的话对于杨方太过残忍。 杨方抬头，双拳握紧，青筋暴起，泪水犹自未干的眼眶泛着血红，瞪着莫小慧，莫小慧毫不退让地与之对视。 一息！ 两息！ 三息！ 杨方败退，低下了头颅，他踉跄地站起来，杨园上前扶住了他，欲言又止。 在杨方几番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一行五个少年离开了这片修罗场。 几人马不停蹄地向南赶去，但碍于杨方的腿伤，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眼见身后的狼嚎声似乎在逐渐地接近，几人俱是焦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东方兄，明兄，还有莫小姐，杨方在此谢过了，你们和大哥先走把，不用管我了，否则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杨方的声音里只有平静，充斥着直面死亡的淡然。 “啪！”刚刚说完这句话，杨方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竟然是杨园。杨园的一巴掌没有留力，一个鲜红的掌印浮现在杨方的脸上。 杨方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凡事都处处让着自己的同胞兄长，竟然会打自己。 “说什么胡话！”杨园怒目而视。 此情此景，东方林却是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画面：一个矮小的少年，被一群少年围在中间。 “借点钱来花！”其中一个领头的少年道。 “我没得钱！真的！”矮小的少年诺诺道，他兜里的几十块钱是他仅剩的生活费了，他怎么也不愿意交出去。 “让我搜一下就晓得了！”领头的少年开口，随后两三个少年便在这个矮小的少年身上摸索，最后在裤兜里摸出了一张五十还有一张十块，还有几块零钱。 “狗日的还敢骗老子！CNM给我打！”领头的少年率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便是围上来的少年们一阵拳打脚踢。 少年抱着头，咬着牙，恨恨的目光盯着不远处观望却又不敢上前的同伴...... 一种孤独和绝望在东方林心头泛起...... “我东方林，绝不抛弃任何一个同伴！”东方林掷地有声！说完望向了明玄和莫小慧。 “嗯！”莫小慧和明玄俱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东方林笑了起来，几个少年相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杨方也不例外，含着泪的样子，笑起来别扭无比...... 第三十六章 围困 “快！快点！”莫小慧在一旁焦急的催促，她一个人背着两个大包袱，里面全是干粮，至于其它东西早就被他们扔掉了，能减轻一点算一点了。 明玄此刻满头大汗，他背着杨方跟在莫小慧身后，紧随在他身后的则是东方林，他帮忙挎着明玄的牛角弓，一路上他们三个男子轮换着背杨方前行，已是换了两轮，而杨园则是断后。 一行五人速度比之之前加快了不少，但和狼群追上来的速度相比，还是略显慢了，在一些较为开阔的地带已是能看见远处的狼影。 五人心下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狼群不擅长途奔袭，但在这片丛林中，比之他们仍是快了不少。 天色已近黄昏，东方林心里明白，若是到了晚上，更是会成为狼群的主场，区区五人根本不可能突破狼群的围猎。不尽快想办法，可能不需要到晚上就会葬身狼口。想想薛卫的惨状，几人俱是一阵头皮发麻。 眼下的形势已是迫在眉睫了，东方林不得不尽快做出决定，几人每当拿主意都会不由自主地望向东方林，俨然已将其视为主心骨。 东方林也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他肩负着几人的希望，若他也失了方寸，几人只怕会很快就崩溃了。 “上树，不用逃了，我们上树，离出山还有一天的脚程，莫说一天，一个时辰我们也逃不掉了。”东方林还是作出了艰难的决定，狼不会爬树，至少可解燃眉之急。 几人没有反对，甚至都没有说话，沉重的心情显露无疑，但除了这个他们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明兄和莫姑娘先上去，再把杨方拉上去，杨园与我断后。”东方林他们找到了一刻两人合抱的大树，此时狼群已是追至了身后，只是没有发动攻击，一直缀在他们后边。 眼见前方几人竟然开始爬树，狼群有些急躁，纷纷不再隐藏，冲出丛林。但明玄、杨方、莫小慧三人已是上了树，大树最低矮的枝杈也有丈许高，狼群将目标对准了树下的杨园和东方林。 “杨兄，快上！”东方林做了个弓步，将双掌放在了膝盖上。 杨园看着狂奔而来的狼群，面露犹疑。 “快啊！”东方林急不可耐，眼下多耽搁一息，便是多一分危险。 挡下杨园也知道犹豫不得，踩在东方林手上，东方林双掌一抛，杨园一个空翻，便是稳稳地落在了树枝上。 “东方兄，小心！”树上杨方紧张道，却是树下跑得最快的一头青狼已是冲至了东方林身前，张嘴便向东方林腿上咬去。 幸亏杨方提醒地及时，东方林脚踏四极，右腿成鞭，重重的鞭笞在了狼身上，青狼竟被他一脚踢飞了好远好远，落在地上还弹了一下，看样子是受伤不轻。 突然的变化也吓了冲上来的群狼一跳，动作都为之一顿，但随即更加狂暴，龇牙咧嘴地冲将过来。 趁此机会，东方林在树干上立走了两步借力，再吊到了树枝上，但就在此时，下方冲将过来的狼群中皆是跳起来咬东方林，而其中一只恰好咬住了东方林的长靴。 东方林的长靴乃真皮精制，青狼咬住了靴底，死活不肯松口，也可能靴子质量太好，东方林也没能甩掉。下方群狼也是纷纷跳起，想要咬住东方林，形势岌岌可危。 “嗖”地一箭，咬住东方林的青狼被明玄这一箭直直洞穿，如此近的距离，加之明玄拉满了牛角弓，有这样的威力丝毫不让人意外。 青狼张口惨呼，一张口，便是掉落了下去，鲜血四溅、尘土飞扬。 就在这个当口，东方林身形一荡，紧接着一个翻身，便上了枝头。 “FUCK！好险，幸亏明兄这一箭！”东方林坐在大树枝干上，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FUCK是什么意思？”莫小慧满脸的呆萌，其余几人也是一副我不懂的表情。 东方林一脸懵比，这个如何解释，刚刚危机关头，不自觉的用上了前世骂娘的词语。但听到莫小慧的问题，还是让他愕然无比。 “骂人的话，女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什么。”东方林语气不耐。 “不问就不问，哼！FUCK！”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莫小慧却是活学活用了。 东方林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又好气又好笑...... 一番插科打诨，生死关头的紧张感尽去，但停下来后依然是忧心忡忡。 东方林这才注意到，围在附近的狼群起码有一二十只，狼群应该是都有首领的，但东方林却没有注意到疑似狼王的存在。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也证明了狼群的规模并不仅限于此，可谓是喜忧参半。 冷静下来的明玄，看着树下处处都是狼影，就要弯弓搭箭，但东方林却制止了他。 “明兄，莫作无用功，狼这么多，你杀不尽的。”说着指了指明玄背后的箭囊，里面只有可怜的十来支羽箭了。明玄沉默，杨方杨园沉默，莫小慧亦然。 “不必忧心，狼群不可能一直守着我们，等到他们失去了耐心，撤离了部分，就是我们突围的时候，到时这些还须派上大用场。”东方林的话让几人犹如吃了定心丸。 但只有东方林知道，此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狼群捕猎，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往往一头猎物可以守上很久很久才动手。 并且狼群残忍狡诈，更是记仇无比，报复心极其旺盛，几人杀了六匹青狼，身上狼血味极重，狼群是绝对不会放弃他们的。 “我们大约要在树上躲多久？”说这话的是明玄。 “至少也要四五天吧，也许运气好，不需要等到狼群撤离，教头他们就找到我们了。”东方林努力地灌鸡汤，努力地维持几人的心态。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有计划地饮水，以及干粮也要节省着吃。”东方林开始提出他的看法。 “就这么点干粮，怕是没等到狼群退去，我们就饿死了！”莫小慧的话让人心头发寒，但东方林并未斥责。 “小慧姑娘，你知道么，我在古籍上见过，地动之时，有人被坍塌的房屋压住，七天七夜未曾吃过东西，仅靠着一点尿液维生，足足撑了七天被人救起，我们是武者，比他们定然强多了。”东方林又将前世的事拿古籍说事。 “恶心，我宁愿死，也不喝那什么东西，FUCK!”莫小慧的话让东方林几乎无言以对。 “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们这不是还有水嘛......” 第三十七章 啸月 天色越加地黑暗了，树上的东方林几人隐约看到，狼群应该是更多了。上树本来就是下下策，甚至可以说是一条绝路，但谁让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呢！ 几人在树上说起了话，只有这样，他们才没有那么恐惧。 “明兄，以前多有得罪，是杨方的不对，以后但有差遣，我杨方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杨方郑重其事地说道，说完还向明玄深深的鞠了一躬。 杨园在一旁看着，面带微笑，也不阻止。莫小慧更是坐在树枝上，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东方林也是抄起了手，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 明玄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淳朴的少年没想过杨方会闹这一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尴尬！ 尴尬！ 尴尬！ 明玄看着杨方一脸真诚的样子，他的面色极其不自然，好似比之直面狼群来得更加不适。并非是明玄还在记恨杨方，这一路走来，看见杨方对着薛卫尸首真情流露的样子，对这个淳朴的少年触动亦是颇大，曾经的不快在这些面前早已是烟消云散，相信莫小慧也不外如是。 明玄向东方林投来求救的目光，东方年林放下了抄起的双手。 “杨兄，就莫要为难明兄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看他这么不遗余力地救你，哪里还须多言！如今我等也算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再说那些未免显得太见外！”东方林化解了明玄的尴尬，明玄在一旁不住的点头，样子就像小鸡吃米一样。 “你们是兄弟，那我呢？”莫小慧显得非常不满意，带着兴师问罪的口吻，一脸傲娇显露无疑。 “你啊？自然是东方兄的小姨子咯！对吧东方兄！”出乎意料，说这话的竟是杨园，平时最是淡然的杨园此刻开了个玩笑，倒是显露出几分少年心性，或许是生死压力之下才能流露的真性情吧。 “看忆婷姐和东方林的样子，怕是早就勾搭成奸了！”话题瞬间转移，莫小慧满是揶揄道，只是这用词让东方林满头黑线。 “会不会说话！忆婷可是你堂姐，再说她身上还有婚约......”说到这里，东方林的声音嘎然而止，自知失言。 “婚约？什么婚约！我怎的不知？你们听说过么？”莫小慧说完，望向了杨方杨园。 “不曾听闻过！”“没有！”杨方杨园俱是否认。 “东方兄，方便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么？”杨园开口。 东方林心知说漏嘴了，肯定瞒不下去了，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索性就说了出来。 “就是忆婷与郡城王家公子曾指腹为婚，之前我也是不知，我父告诫我莫要陷于情网。”东方林带着几分唏嘘几分嗟叹。 “王家么？可不好惹！”杨园面色沉重，他知事比较早，有时会接触一些大人才会接触的东西。所以他更清楚王家那是何等的庞然大物，整个江陵城都要仰起鼻息。他们这些看起来风光的公子小姐，与王家的继承人比起来，无异于萤虫与皓月争辉。 “我们家好像是与王家关系挺好的，听爹爹说，家族里的大部分药材都供给了王家呢。”莫小慧思索了片刻才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王家不王家，在我眼里，东方兄和莫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明玄的话斩钉截铁，让东方林脸红不已。这孩子平时话不多，这样太实诚了一点，但东方林心下却是感动。 “无论如何我都是支持东方兄的！”杨方发话，杨园也是默认了。 “话说，忆婷姐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兴许王家也早就忘了。”莫小慧的话让东方林眼前一亮，他也期冀如此。 “若是此次能够活着出去，我要加倍努力习武，以后一定要去郡城见识见识。”东方林看向树下的狼群，狼群静静的匍匐在草丛里，只是眼睛反射着幽幽的光芒。 “郡城啊？确实是大气！”莫小慧神色带着一丝丝追忆。 “怎么？小慧姑娘难道去过郡城？”明玄注意到了莫小慧的样子。 “嗯，幼时经常和爹爹前去，现在倒是好久不曾去过了......” 月上中天，林中的月色格外美丽，天空中洒下一阵银辉，仿若给森林披上了一件银裳。 几人越是聊开了，便越是收不住话题，一直畅谈到深夜，东倒西歪地在枝头或趴或卧地睡着了。 下方的狼群却纷纷从草丛中走出，沐浴在月光下，仰头长啸： “嗷呜！” “嗷呜！” “嗷呜！” 东方林几人纷纷从枝头惊醒。 “怎么了？”东方林握紧了身边的长枪。 “什么情况？”杨园也是手持长剑一脸的戒备。 “似乎是狼群在对月长啸！”明玄仔细凝视了一会，放下了手中弓箭。 “应该无妨吧，反正它们上不来。”杨方定了丁神说道。 “额啊！吵死了。”莫小慧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有些瞌睡脾气，旋即扯下一截小树枝，对着一只青狼扔去。树枝打重了青狼的头部，青狼停止了啸月，转过头对着树上几人呜呜低吠。 狼群也都停止了啸月，纷纷侧目，一时之间，只能看清四周一双双幽幽的目光，格外渗人，几人都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小慧也是打了个寒颤，但随即感觉到自己居然害怕了，一股怒火从心底喷薄而出。她在枝头扯下一截一截小枝条，不停地向着狼群扔去。 “来啊？有种上来咬我啊！” “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来啊？FUCK！” 她不停地扔树枝，嘴里还不停的叨叨，俨然一副疯婆子的样子。几人心头的恐惧尽去，一时竟忍俊不禁，树下的狼群似乎也不再可怕。 “好了，小慧姑娘，省点力气吧！和一群畜生较什么劲。”东方林握住了莫小慧的手腕，莫小慧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她面色微红，但还好被树下昏暗的月色遮掩了，没人看见。 “哼，这群畜生，扰人清梦，等姑奶奶睡好了，明天再来教训它们。”说完她就爬到了另一个枝头，侧卧在了上面。 一夜无话！ 第三十八章 回忆 时隔两年，东方林再次来到狮子山，故地重游。这棵大树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长出了一些新的枝桠，但当初被莫小慧折断的痕迹依旧在。 东方林抬头看了看这棵树，叹了口气：“老树今犹在，人却已惘然。” 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丛林中，东方林沉重的思绪再次飘飞到五年前，那一年，就在这里，自己决定了去郡城走一遭。 莫小慧微微地睁开眼，蜷缩了一晚的身子显得有些酸麻，她伸了个懒腰，身子一轻差点掉下去，这时一双手扶住了他，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臂，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啊！”轻呼了一声，莫小慧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似乎还在绝境未曾脱险。脸色微微一红，莫小慧才发现扶住自己的是东方林，而明玄和杨家兄弟也坐在旁边的枝头啃着干粮。似乎因为自己没醒的缘故，几人都未曾出声。 “谢了！”莫小慧向着东方林轻声道。 “无妨。”东方林也是轻声回答，随即便松开手，转身跳上另一个大腿粗细的枝桠，沉腰坐马，双目紧闭，即使是身处绝境，东方林也没有丝毫的懈怠。 莫小慧觉得东方林的马步有着一番独特的韵味，他一直紧闭着双眼，身子随着呼吸起伏不定，放佛马上便要跌倒，但看着他心里却很肯定他绝不会跌倒。 树下好几只青狼，也是直愣愣地盯着东方林，似乎等他一掉落下来就发动攻击撕碎他。但它们注定要失望了，好久好久，东方林仍旧是那副模样，狼群又继续趴伏在了地上。 莫小慧也掏出包袱里的干粮，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淑女范开始吃了起来，当然，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 “这都一晚上了，你们说这狼群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们啊？”吃完东西的莫小慧又是不甘寂寞道，说完还不忘拿出水壶灌了自己一小口水。 “谁知道呢！也许今天它们就走了，也许饿死了我们它们也不一定会走。”明玄的声音似乎若无其事，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安心，只要我们不犯傻，就绝对能活着出去，今天消息应该就能传回江陵，到时无论是莫家，杨家还是我东方家，都不会坐视，我们只需安心等待就好！”东方林理性的分析，让四人镇定了些许，除了莫小慧其它几人昨晚都没睡好。 哪怕再淡然，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遇到这种情况，心下总是会恐慌的。 事情的发展也诚如东方林所言，昨夜的诸多学员，许许多多都是连夜赶路，他们也听到了远处的狼嚎。凌晨时分，便是到了山下，向万金油作了汇报。 事态紧急，万金油吩咐了几个学员在小屋留守，自己带着几个学员连夜赶回江陵城，其中便包括莫忆婷东方白等人。 一大早，东方富和沈月君还未曾起床，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大掌柜，不好了！” 一连几遍，东方富才穿好衣服开了门，门外是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东方白。 “何事？”东方富问道。 “大掌柜，林公子怕是遇上狼群了，昨天.......”东方白开始娓娓道来。 “什么！”东方富大惊失色，但随即又沉静下来，听东方白仔细分说。 东方富到了演武堂门口，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片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学员的家人，还有不少演武堂的护卫，演武堂学员历练遭遇狼群的事情飞速的扩散了开来。 东方富也看见了熟人：杨方杨园的父亲杨震，莫小慧的父亲莫鹄。 “各位，此次狼祸事态紧急，我们演武堂将立即派出所有的护卫前去支援，避免十五年前的惨剧再次发生，还请各位稍微宽心，也可派人随同前往，但要听从指挥。”万金油在演武堂门前高台上开口。而台下却仍是一片喧嚣 “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我那孩儿怎么样了，遇上狼群没有！” “我等也随同一起进山吧！” 东方富走了出来，旁边的人群纷纷散开，让出了一条道。 “我去请堂兄东方云派遣城卫军搜救，莫兄还请去汇报县主！”东方富向着莫鹄说道。莫鹄不光是莫小慧的父亲，更是县城的主簿，江陵大大小小的事务，大部分是他经手的。 人群安静了下来，对于城卫军，他们有着敬畏和崇拜，进入城卫军也是他们将孩子送进演武堂的目标。 城卫军大堂，东方富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东方云便决定出兵，狼祸由来已久，加之十几年前那场惨剧，江陵城卫军早就想铲除狮子山的狼群，只是一直难觅其踪。 不到午时，便有一校城卫军以及不少的演武堂护卫出发了，声势浩荡，不比学员来的少。 领头的校尉叫东方启，是东方林的表兄兼堂兄，也就是东方家的继承人，东方玉容的兄长。 听说了堂弟也还在山里，东方启便请命亲自带队，除了自己担心意外，更因为叔父的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东方林心头其实非常的不安，自己的分析能安抚他人，却是安抚不了自己，诺大的森林，不可能掘地三尺搜遍的，他害怕自己这一块被漏掉，当然他并没有说出来，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东方林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天终究没有抛弃他们，一片喊杀声中，东方林见到了自己的堂兄东方启。 后来东方林才知道，这次狼祸发现得早，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后知后觉，但依然死了十几个学员，十几个活生生的学员。东方林还记得他们的名字：薛卫、何波、谢成龙、杨国、杨庆...... 东方林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十几个学员大多只剩下一些残肢断臂，另外他们最熟悉的教头霍元甲也是葬身了狼口，他和几名护卫一起为了几队学员拖住了狼群。 据那几队学员说，他们只记得教头最后的声音：“快逃，快逃！”剩下的只有一片狼吼。 当然也并非没有好事，这一次出动了城卫军和演武堂的全部护卫，几乎将狼群赶尽杀绝，狼祸已经成为了传说，而那些逝去的名字，东方林却深深的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