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小魔女》 血玉凤凰 夏天又来了,气温上升很快,即使还很早,也感觉有些燥热了。我压低帽檐,当着那刺眼的阳光,半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六朝古都——洛阳。 穿了一件白的色短袖,一条七分牛仔裤,一双白净的运动鞋,戴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热得透不过气呀,我用手当扇子,汗水还是浸出了额头。 周围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拉紧背上的背包,迈着大步走了。 在这个历史悠久的都城里,不仅古文化气息浓厚,而且当地的人文气息也是无孔不入呢。一路走到尾,四处都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小商店,卖着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手工制品、纪念品、地方特产……什么都有,看的你眼花缭乱。 我走进一家店面不是很大的玉饰店里,老板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大叔,朴素又慈祥,面容很和善。他见我走进去,边笑着招呼道:“小姑娘,随便看看,这里的玉都是上等的和田玉制作的呢。” “喔?和田玉呀,是不错呢。”我到见识过不少的上等和田玉,所以,只要我“鉴定”一下,哼哼,就可以知道这个老板有没有骗我了。 “呵呵,小姑娘看来你是各行家呢。”老板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其实我只是装装样子啦,我见过并不代表我仔细研究过啊! 我仔细寻视着玻璃窗里的各种玉,有的是项链吊坠,有的是手链,有的是戒子,还有手机链,耳环,手镯……有各种生肖,有复古图案,有十字架……样式繁多呢。 但是,有一个玉佩很不一样,是一只凤凰的形状。但是,它的玉色……很奇怪,似乎本应是很通透的上等货,却意外地多出了一些血红色的丝状杂质!!我有些遗憾地一直盯着它看,好好的一块玉,就因为那血丝大打折扣了。 “怎么样,小姑娘,你看上哪一块了?”老板笑呵呵地问我。 我嘟着嘴看着老板,说:“本来有的,但是,仔细一看就没有了。” “噢?怎么,我的玉不好?”老板仍旧笑着。 “还好啦,但是,有点残缺。”我用手指了指那块血玉凤凰。 “呵呵呵,小姑娘看上它了?世间万物都总是有残缺的,找不到十全十美的事物。来吧,你既是有缘人,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咦?为什么?不是因为它卖不出去,就当人情送给我吧?” “呵呵呵,当然不是,它……可不是一般凡物,是会认主人的。是它选中了你啊,所以收下吧!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老板好生古怪啊,什么东西会自己选主人呢?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玉佩塞到我手里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它选中了我啊?” “因为来店里的顾客都没有看到它,只有姑娘你啊,所以,是它选中了你!” “咦?这是什么解释哇?”我小声嘀咕着,翻来覆去看着这块血玉,一不小心手指竟被凤凰的嘴角划破了…… “啊……嘶……怎么这么锋利啊?出血了……” “呵呵,姑娘,去吧,那里才是你的世界。等待了几千年,终于让我等到了。看阶前花开花落,观天上云卷云舒,最后嘱咐一句,万事小心,记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啊!”老板这人真的太奇怪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哇! 我奇怪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把我往外面拽,我低头一看,手中的血玉凤凰变成了通红,还一直发着红光……哇,我不是流了很多血,把它都染红了吧??? “老……啊……!!!!”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拉”走了! 身体受惯性作用,猛地往前一栽,呼……还好脚跟还稳,没有表演什么饿什么扑什么。可是,这里是哪儿啊?? “哇!这是哪儿啊?在干什么呀?”看到周围的人,我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晕过去。怎么都是穿长衫、长裙,还都是留长发啊??而且,周围的建筑……貌似全是木质结构?? “谁在这边拍戏吗?这么大的排场啊,跑龙套的角色都这么多喔!”我暗自嘀咕着。 我在大街上走着,来来往往的人好多好多,街边的小摊、店铺也一个接一个的。各种叫卖声混杂着、谈笑声也此起彼伏着。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到这儿来了?!”我突然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商店、老板……全不见了!!我站在街道中央,根本就被人群淹没了…… 这时,老板的话一下子从脑海中跳出来“呵呵,姑娘,去吧,那里才是你的世界。等待了几千年,终于让我等到了。看阶前花开花落,观天上云卷云舒,最后嘱咐一句,万事小心,记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呵呵呵,当然不是,它……可不是一般凡物,是会认主人的。是它选中了你啊,所以收下吧!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啊……!!!MYGOD什么意思哇!!!?”我看着手中的血玉凤凰,它怎么又恢复寻常了??我朝天大吼着,只惹来路人的奇怪眼神! “呃,大叔,请问这是哪里啊?你们是在这里拍戏吗?”我顺手拉住一个大叔,但在大叔看来,我似乎是一个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大叔上下打量着我,说:“姑娘,你是从外地来的吗?” Ohmygod!还姑娘呢!这大叔真够敬业的! “呵呵呵,是啊,是啊。”我脸上抽筋似的笑着。 “这儿是洛临城,翎羽国的都城。” 呃……??恕我反应慢了半拍,“呃……大叔,洛临……和翎羽……是你们戏中的名称吧?” “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呀?连洛临城也没听说过?连翎羽过也不知道?”大叔有点鄙视地看着我。 “大叔,别玩了吧,我好像迷路了。”我有点着急了。 “谁跟你玩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小地方来的,连翎羽国都没听说过,穿的也够稀奇古怪的。”大叔边说边走了。 “哎……你……呼,气死我了!!!” 我瞧了一下,旁边有一家饭店,里面可是人满为患啊。我大步进去了。 “哎,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来,里面请。”一个小二打扮的小伙子上前来了。 “呃,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一下,说:“姑娘,这里是洛临城啊!您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呢?” “不是这样吧?”我头上冒出好多大问号,旋啊旋啊的,好晕呀!!你们砸晕我算了! “姑娘,看你的打扮,应该是外地来的吧,第一次来洛临城吗?” “呃,你们收这种钱吗?”我怀着一颗侥幸的心理问。从包里掏出几张一百的钱递到小二面前。 “呃??姑娘,别开玩笑了,您这不是银票,也不是碎银,更不是铜板……我们不收的。” 我彻底绝望了,然后苦恼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退出店里,大街小巷跑了个遍,到处都是一个样!我不会是,真的被丢到了一个异世时空吧??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了确认一下,我拿出手机,MyGod,一格信号也没有!!!! “天啊,你玩儿的有点过火了吧!!把我一个人丢在一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鬼地方,要我怎么办哇!!!?”我朝着一条大河大喊着,只有几只水鸟被惊飞了。 “哼,玩儿我?好啊,看我不把你的历史搞得天翻地覆,我就不叫北落衣!!咱们走着瞧吧,看我是怎么玩儿转你的,哼!!!” 我背上包包,又回到街上。为了解决生存问题,我必须找些钱才行,摸遍全身,好像只有这个血玉凤凰用不着吧!虽然说几张金卡在这儿取不到钱,但相信也没人会要这种东西呢。所以,我决定……把血玉凤凰当掉!!! “老板!” “哟,客官,您要点当点什么呀?” 我没说话,只是把血玉凤凰往他面前一放。 “这……这……这块玉……”老板见到时脸色顿时变了,很吃惊的样子。 它,不会真是稀世珍宝吧?? 我这才好好打量起这个老板……不是吧??“大叔,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就是那个要送我玉佩的古怪大叔!!! “呃?你,认识老朽?” “别玩儿了,大叔,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搞什么东西啊?” “呃,姑娘,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老朽,不认识你啊?” “不认识我?我之所以回到这儿,都是你害的,现在还不认账?嗯?!” “可老朽真的不认识姑娘啊,老朽在洛临城呆了几十年,阅人无数,但是老朽可以肯定地说,确实没见过姑娘!”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装傻啊,难道世上真有长的这么像的人? “啊……好了,好了,那算了吧。您看一下,我这块玉可是一块非凡之物,如不是为了解决生计,我只绝对不会将它当掉的。” “呃,姑娘,容老朽问一句,这玉佩可是您的?” “当然是我的啊,难道你以为是我偷的?别开玩笑了大叔,这玉佩是会认主人的,对吧?”我有些揶揄地学大叔的话。 “可是姑娘一直随身带着的?”这大叔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对啊,对啊,是我娘留给我的,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是死也不会将它当掉的!”我配合着大叔演戏,还装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样的古装剧看的也够多的!我倒想看他装到什么时候,又有什么阴谋! “姑娘,来,跟老朽去一个地方!” 咦?真有阴谋吗? “姑娘别怕,老朽带您去见你的家人。” “诶?家人?什么……什么家人啊?”这大叔不是有病吧?? “小姐啊,老爷可找了您十七年了呀,您就跟老朽回家吧!”这大叔……热泪盈眶啊!! “呃……”我真的愣住了。 南宫煖 等我回过神来时,大叔已经把我带到一座豪华的大府邸面前了,一块金光闪闪的大匾上写着:南宫府。 两道朱红大门,一双金狮头门环,两尊威武大石狮立在大门两侧,气势逼人。四周是红色的高大围墙,可以看到里面的高屋建瓴,真不是一般的辉煌啊! 大叔带我到了门口,站岗的两个小厮恭敬地说:“钱掌柜。” “嗯。”大叔头也不抬一下,就直接冲进去了。 “老爷,老爷,您快出来啊,看老奴带谁回来了!老爷,老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高兴的就只差手舞足蹈了!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一个严厉又浑厚的声音传出来,接着,走出来一个大约有五十岁的男人。面目威严,神武,严肃,一身华丽的深蓝色长衫,体格健壮硬朗。眉宇之间有种刚毅、倔强,不容反抗的霸气。 “老爷,您看这是什么?”大叔把玉佩递到“老爷”面前,“老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紧张的、惊讶的。 我被晾在一边,所以打量了一下这个南宫府。这,应该,不,是一定有钱人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高屋建瓴,亭台水榭,假山花园……应有尽有,看着气势应该是个官宦之家呢!而且,南宫府可是地大人也多,时不时的都有丫鬟、小厮的来来往往的。 “这块血玉凤凰……是你的?”刚才还是严声利气的,现在却有些沙哑。 “呃……那个……有问题吗?”看到“老爷”一脸伤神的样子,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我又不是故意撒谎的,是那个奇怪大叔说它会认主人的嘛!可没有真的打算用它骗谁呢! “煖儿,你真的是煖儿?煖儿?” 呃……这是什么状况啊?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老爷”就已经把我抱进怀里了。 “那个,大叔……大叔,别、别太激动了,别太激动了……” “煖儿,我是你爹,什么大叔啊!” “耶??我、我爹??!”他是我爹,那我老爸怎么办啊?我可没打算用一块血玉凤凰认一个爹呢! “是啊,二小姐,老爷可找你好多年了呢!”钱大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 “老爷,出什么事了?”这时门口走出来一位端庄又华贵的妇人,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啊! “夫人,快来,咱们的煖儿回来了!” “煖儿?”妇人怔怔地说,两眼望着我,盈满了泪水。 “煖儿,叫娘啊!” “那个……娘……”我很是别扭地叫了一声。 “煖儿,煖儿,我苦命的孩子!” 又来了,又是抱头痛哭…… 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南宫家的南宫煖,南宫府的二小姐!!哎呀,真是有点郁闷呢!!听我古代的娘说,在我刚满月的时候,就被人偷走了。而我古代的爹,一直派人寻找了十七年,却一直杳无音信。没想到我却自己回来了!! 至于那块血玉凤凰,就是当年我出生时皇后娘娘送的,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呢!难怪他们可以那么肯定我就是南宫煖了! 这南宫家可是庞大的可以呢,古代的爹叫南宫青木,是翎羽国的大将军!古代的娘叫林纾,是当朝宰相的女儿,与当今皇后的关系甚好,从皇后送我玉佩就可以看出来了!大哥——南宫焕,今年二十五岁,是朝中最年轻的将军。二哥——南宫烁,今年二十三岁,是兵部尚书。三哥——南宫灿,今年二十一,留在爹身边。还有一个姐姐——南宫灵,十九岁,是当朝的太子妃,生的如花似玉,被誉为翎羽第一美女。 就因为南宫家的势力大得吓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暗中算计。这不,南宫煖刚满月就被人偷走了,真是滑稽的可以! 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这些复杂关系后,麻烦事又来了,古代的爹说我平安回来了,应该大摆酒席,好好庆祝一番!!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可是个冒牌的啊?! 可是,我可没有反对权,因为古代娘已经亲自监督丫鬟们给我打扮了!! “煖儿,都过去十七年了,看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落得个亭亭玉立,乖巧动人啊,现在娘心里的这块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欸?呵呵,好啦,我的好娘亲,您就别哭了喔,哭多了可是会长皱纹的,到时候就不美了。煖儿这十七年过得很好、很好呢,一点委屈也没有,娘亲,您就别伤心了喔!” “呵呵,你这丫头,就会哄娘开心!” “嘻嘻,娘亲啊,煖儿讲的是真的,您看啊,您的眼睛和煖儿的还真有点像诶!”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她,都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如弯月一般,灵动迷人。 “谁叫你是娘的女儿呢!”娘亲很是开心呢。 丫鬟们手脚还真利索,一会儿就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一头透着紫色的长发绾成好看的发髻,系着一直白色的丝绸蝴蝶结,插了几只镶有珍珠的发簪,星星点点的,甚是好看。两缕紫发分别垂到左右两边,映衬着一对垂直颈间的耳环。黛色的柳眉下是淡黄色的眼影,黑色的眼线,上了睫毛膏后的睫毛乖巧地微微向上翘着。一双明净的大眼睛,如清泉一般灵动清秀。上了点唇彩,再挂起淡淡的笑容,雪腮上的两个雪梨窝盛满脸兴奋。这些化妆品多是我带来的,才可以有这么好的效果啊,嘻嘻! 白色的纱裙,腰间是水蓝色的丝软烟罗系成的一个淡雅的蝴蝶结。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虽然从小就听惯了这些赞美之词,但是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好看。但今天,我真的呆住了。 “呵呵呵,我的煖儿真是漂亮得像个仙女呢!” 娘带着我来到大厅,我看到了一脸喜气的爹,还有一位面如冠玉、剑眉横飞入鬓,一双黑亮有神的眸子,高挺的鼻子,微显饱满的唇的男子,大概就是南宫焕了吧。刚毅帅气的五官,颀长的身躯,一袭紫衣长衫,束腰系腕,威风凛凛,真是不可多得的帅哥呢! 旁边的一位温文尔雅,始终保持着温柔微笑,白净精致的五官,浓密的眉毛,月亮般迷人的桃花眼,红樱般薄削的唇。一袭白纱长衫,衬出颀长的身段,这就是二哥南宫烁吧?嗯……也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大帅哥呢! 接下来就是三个南宫灿了吧,一袭轻纱长衫,身材比大哥二哥还高挑些,眉宇之间充满着英气。两眼深邃,略带些桀骜凛冽,高挺的鼻子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唇。这南宫家,还真的盛产帅哥呢!! “煖儿,过来,见过你的各位哥哥。”老爹和三位哥哥见到我时都傻眼了,若不是娘叫了一声,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呢! “咳咳,来,煖儿,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哥,南宫焕,二哥南宫烁,三哥南宫灿。这就是你们的小妹,南宫煖。” “呵呵,大哥、二哥、三哥好。” “煖儿,太好了,我们终于一家团圆了!” “是啊,让灵儿也回来聚聚!” “就是就是!” “好了,都入座吧!” 逛街 一下子就成了南宫家的宠儿,所有人都巴不得把所有最好的给我,哎呀,真是赚翻了!! “小姐,您这身打扮……是要出去吗?”娘给我一个小丫鬟,不过十四五岁,长得清秀可人。 “是啊,我刚来洛临,还没好好玩过呢!”我七手八脚的穿上一身男装,好多带子,好麻烦哦! “可是小姐,老爷和夫人会让你一个人出去吗?” “一个人不可以,我就带上小溪你啊!这样就不怕会走丢啦!”怎么又是扣子啊,真的好麻烦啊!改天得发明一个拉链才行,一定会很好卖的! “小姐,不是会不会走丢的问题啦,是……您是南宫家的小姐,是不可以随便抛头露脸的。” “所以我才要穿男生的衣服啊,这样子有谁会认识我啊!更何况,外界压根儿就不知道二小姐长什么样子,对吧!” “可是,小姐……” “小溪,不然……你留下好了。” “不行,不行,小溪不可以让小姐一个人去的。” “嘻嘻,那不就对了,走吧!”我拉着小溪往大门口跑去了。 走到大门口时,却被身后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叫住了。“煖儿,去哪儿啊?” 我机械地转过头来,三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斜靠在柱头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就那样看着我们。 “啊,三少爷!”小溪吓了一大跳。 “灿哥哥,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我穿的男生的衣服诶!”我嘟着嘴问。 他轻笑一下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说:“你的一头红发就出卖你啦!” “MyGod!下次一定记得戴上帽子!” “还下次?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成何体统啊,你可是南宫家的二小姐!” “什么嘛,穿衣服也要规定‘上人下人’啊!这样挺好看的啊,对吧,小溪。啊,灿哥哥,不如这样吧,你带我出去玩啊,然后我就封你做我的少爷,我做你的书童,好不好?” 三哥脸部一阵僵硬,吃力地说:“封我做你的少爷?” “嘻嘻,对啊,对啊,我可付出惨痛代价了呢!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哦!灿哥哥最好了,是宇宙第一帅,第一好的哥哥,走吧!” “哎……我好像没答应你吧?” “可你也没说不答应啊!小溪,回去告诉娘,三哥带我出去玩儿了!”我拉着他就跑走了。 “哎,小姐,你早点儿回来啊!” 到了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喧哗,来往的行人可不是一般的多呢!拉着三哥凑到小摊小铺,左看看又看看,稀奇古怪的东西到不少呢。 “咦?买化妆品的耶!”我早就忘记自己是男生打扮了,凑到小铺子前挑选起来。打开这个闻闻,打开那个瞧瞧,咦……有点刺鼻! “呃……这位小哥,您是要买胭脂吗?”老板神情古怪地看着我。 “呃?啊……不、不、不是啦,我是帮我家少爷看的!”我一把拉过三哥,老板与三哥顿时石化。 “啊……不对,是我家少爷买给他的心上人的。呵呵……” “喔……呵呵,那少爷想买那种胭脂呢?”老板和气生财地冲三哥笑着,三哥干咳了两声,悄悄地拉拉我的衣服。 我闻着这个胭脂很不舒服,所以,很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喷嚏,“阿嚏!”一下子好受多了。 “煖儿!”三哥叫了我一声,我抬头看向老板,他满脸都是粉,像个大花猫。 “呃……是不是刚才有只采完花粉的小蜜蜂满载而归之时,不小心撞到了他脸上,最后落得个粉毁蜂亡啊?”我眨巴着看着三哥。 “煖儿,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老板,钱在这儿,走吧,煖儿。”三哥放了一定银子在那儿,拉着我走开了。 “呵呵呵……三哥,那个故事不好听吗?嗯?呵呵呵……”我抱着三哥的手臂前后摇晃着。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有好多人围在那边,不知道看什么。 “那边有好多人啊,在干什么呢?哥,过去看看吧。”我放开他的手,自己先跑过去了。 “煖儿小心点,煖儿。” “哥,他们在做什么啊?”我踮起脚尖还是看不到。 “再过两天就是凤雅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了,所以,姑娘们都会用尽全力来拉票。今天在这里的就是连任三届的花魁,也是京城的第一名妓——飘姑娘。”三哥很是不情愿地给我解释了。 “啊?花魁啊,是不是很漂亮啊?”我眨眨眼看着三哥。 他有些不自在地说:“京城第一名妓自然是很漂亮的。” “三哥见过她吗?” “咳,三哥可不会去那些地方,自然是没见过!” “嘻嘻,那咱们去看看美女吧,饱饱眼福也好啊!”我拉着三哥往里面拼命地挤。 “煖儿,你小心点儿!” “借过,借过啊。”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我们成功到达最前面。 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台子上,铺着鲜红的地毯,周围摆满了鲜花,中间坐着一位女子。青丝如瀑垂直腰间,头上绾着好看的发髻,别着珠光璀璨的发簪。眉若黛月,目似星辰,脸如粉荷,唇如红樱。一袭粉色的轻纱长裙,一条淡黄色的丝质腰带,绣着精美的牡丹花,束显出挺美的身材。 身后站着一位婢女,抱着一把琴,周围都挂满了诗词书画,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女子呢! “这幅杏花图和早春图有哪位公子愿意帮小女子题词呢?”声音如涓涓细流,清畅温柔,撩人心弦。 我看了一下是画的不错,细致传神,栩栩如生。但是,周围的“文人雅士”居然没有一个上去的,敢情都是来饱眼福的吗? 而三哥,似乎也并没有想去表现的意思呢!我慧黠地一笑,高高地举起手说:“有,我家少爷题!” 众人一下子把目光集中到我们这里,三哥脸上掉下无数的黑线。 “喔,那么这位公子……” “呵呵,由我的小书童代劳就好!”三哥狡猾地把我推上前去。 “呃……少爷……” “去吧,小、书、童!”他的笑让我头皮发麻。 “^o^,那就请这位公子为小女子题词吧。”这飘姑娘并没有嫌弃我是一个“小书童”我身份,依旧是一脸的笑容。 “呃,那,那我就写了噢!若是没写好,还请飘姑娘不要笑话啊!” “^o^,公子请!” 我才不怕呢,学了那么多的唐诗宋词,不会写诗,还不会抄袭啊!杏花图呀,好说啊。我提起笔写到:万树江边杏,新开一夜风。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波中。 “好,好,好,好诗啊!好诗啊!” “太妙了!太妙了!” “简直传神了!”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写的太好了!” 听到这些“马后炮”,我挑衅地看了一眼三哥,他可愣了好久呢! “公子可真是好才华啊,为小女子的画增色万分呀。这幅早春图,还请公子再题一词。” 呃……这飘姑娘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有点……像桃心??呜呜……打了一个寒战,花间的浪子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吗? 我硬着头皮,又大笔几挥,写下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太贴切了,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把画里的所有景物都描绘进去了呢!” “真是高人啊!” “才华横溢呀!” “一个小小的书童就有如此才华,真是人外有人啊!” 我晕!他们除了会放马后炮,还会什么?! “公子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呀,小女子单名一个飘字,敢问公子大名?” “呃?呵呵,飘姑娘见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童,真正厉害的是我们家少爷呢。这些都是我们家少爷教导有方,呵呵,献丑了。啊!!少爷,咱们该回去了吧,不然老爷可要发火了!”我赶紧拉着三哥跑走了! 天之骄女 我们到一家酒楼里坐着,等着小二给我们上菜,这时三哥一直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打量着我。 “灿哥哥,不要再看着我了,好不?大不了下次不再拿你当挡箭牌了哇!”我嘟着嘴说。 他这才押了一口茶,说:“还知道自己错啦?” “嗯嗯嗯。”我拼命地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好吧,就原谅你这一次了。”三哥轻松地笑着说。 “哼,就知道灿哥哥没有真生气,还一直装着很委屈的样子。”我撅着嘴说。 “不过,煖儿,你真的让三哥吃惊不小呢!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才华,这十几年你究竟是怎么过的呢?”三哥仍是探索性地看着我,我别扭死了,那有什么才华啊,都是我盗用的哇! “啊……哥,这十七年的历史应该也有这么、这么长吧,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啊!总之,知道你妹妹我很厉害就好啦!哎呀,能让三哥刮目相看真开心呢!”我边说边比划着。 “呀,夸你两句,你就真得意啦?”他好笑地看着我。 “怎样?我们比试一下?”我冲他挑了挑眉,敢小看我,哼哼,北落衣可不是混出来的呢! “好啊,比什么?”三哥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呃……猜字谜吧,怎么样啊?” “好啊,你先出题吧。”三哥胸有成竹地把手环抱在胸前。 “近木花儿香,有水变汪洋,有日反倒暗,无人便是娘。”我说完后小小地喝了一口茶,这时三哥已经沾着茶水把字写在桌子上了。 “每,每天的每,对吗,煖儿?”三哥笑着问。 “呀,反应还真快呢!你出题吧。”我可得小心点了,三哥还不是一般的聪明呢! “有耳能听到,有口能请教,有手能摸索,有心就烦恼。” “嘻嘻,三哥,你在让着我吗?这么简单啊,门字嘛,对不对啊?”我笑的比他还灿烂。 三哥怔了一下,又笑着说:“煖儿的脑袋不是一般的灵光呢!你出题吧。” “一人在田上,竹竿田中放,半截插下田,半截立田上。打四个字。” 三哥想了几秒钟,就一口气回答道:“奋、申、甲、由。” “啊……灿哥哥真的很聪明耶,这么快就答上了。”我吃惊地看着他。 灿哥哥轻笑一下,说:“虫入凤中飞鸟去,七人头上长青草,大雨落在横山下,半个朋友不见了。也是四个字。” 我的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嘻嘻,春、夏、秋、冬。” “看来今天是难不到聪明的煖儿了呢!” “当然啦,可我一定要赢了灿哥哥才行!剑出鞘!” “露锋!煖儿还来书法了呢,笔走游龙!” “嗯,行草。一手拆散木石盟。” “拓本,临别题字。” “行书,呵呵,灿哥哥,离合字喽,夕照。” “呵呵,日,西合晒。非礼勿听。” “耳、止合耻。红橙黄绿青蓝紫。” “色、丰合艳。他日侬死知谁葬。” “本、人合体,何、人离可,土、里合埋。嘻嘻,灿哥哥,你知道飞吻是什么吗?”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三哥的脸一下子泛起红晕,说:“咳咳,煖儿,又胡说八道了,女孩子可不能这样。” “什么啊,三哥就是猜不到啊!” “好,好,就算三哥猜不到了,好不好,不过以后可别说这种话了。”三哥认命地哄着我。 “灿哥哥想多了吧,飞吻就是远亲的意思啊!呵呵,灿哥哥你以为是什么?”我得意地冲他笑着,恶作剧地为难他。 “呃……”三哥顿时答不上来了,面部僵硬。 “耶!灿哥哥输了,我终于考到三哥了,我赢了,我赢了!今天我心情大好,就允许三哥背我回家!” “允许我背你回家?”三哥一定打死都想不到有这样的“福利”吧。 “呵呵,对啊,这是三哥的荣幸哦!而且,作为今天三哥陪我玩儿的奖励,别人可是没有的哦!” “你啊,每次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 “小姐,小姐醒醒啊,今天太子妃要回府看您了,小姐。”小溪边叫边摇了摇我的手。 “呃?哪个太子妃啊?”我迷糊地问一句,还好困啊! “就是大小姐啊,她回府来看您了。” “嗯?灵儿姐姐?可是我还好困啊,小溪,我再睡一分钟就好了,就一分钟好吗?”我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小姐,您就起了吧,小溪还要给小姐梳妆一下呢,待会儿时间会来不及的,小姐。”小溪乞求地摇着我,我嘟了嘟嘴,闭着眼睛就起来了。 “小溪,太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他对姐姐好吗?他是不是有很多的妃子宠妾什么的啊?” “呃……太子为人谦和,温文尔雅,勤于政事,一直深受皇上器重,大臣们也很看好太子。而且,太子对太子妃很好,一向和颜悦色,相敬如宾。他也只有一个太子妃,并没有其他的妃子。” “欸?这年头,居然也会有这么纯情的太子??我还以为他有一大群老婆呢!!嘻嘻,这个姐夫还不错嘛!对了,小溪,太子叫什么名字啊?” “太子姓洛,名宸。” “洛宸?今天也会来么?” “没有,太子一直都在帮皇上处理政事,可能忙不过来呢。” “哦,嘻嘻,走吧,去看看京城的第一美女!” 跑到大厅门口时看到爹娘坐在上位,大哥,二哥,三哥依次坐在堂下右边,一个女生坐在堂下左边。身着淡粉色华衣,绣着精美的栀子花,一袭白色纱衣披在外面,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腰间用一条浅草色丝带束住,风姿卓越。墨发如瀑,头上绾着好看、精美的发髻,别着名贵的发簪。 一双柳叶弯眉入黛月一般,眼睛上盖有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俏皮的小鼻子细巧又秀挺。红润的双唇扬着迷人的弧度,露出一点皓洁如银的牙齿。吹弹可破的玉肌,水润又鲜嫩,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呢!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早安!”我还是先给他们礼貌地请了一个安,然后才转头看向美女姐姐。 “啊……这位美女姐姐就是大姐了吧,真的好漂亮呢!”我一下子跳到她的跟前,好好地打量着她。 “煖儿,不许这么无礼!”爹假意地凶我一句,脸上却仍带着宠溺的微笑。 “你就是煖儿?快让姐姐看看,十七年了,煖儿终于平安地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边说着边就掉眼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 “姐姐,不哭,不哭噢!哭成大花脸的话,就不美丽了呢!煖儿这些年都过得很好,别伤心了,好吧?”他们古代人的泪腺真的不是一般的发达,眼睛就像水龙头一样,随时打开都可以有“水”! “是啊,灵儿,看煖儿长得水灵灵的,又活泼又开朗,这些年定过的不错,你就别再哭了。”娘也沾湿了睫毛。 “^o^,也是,来,煖儿,坐到姐姐身边来,跟姐姐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那些贼子可有欺负过你?” “没有啦,那个……呃,我呢,其实从小就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长大,也没吃过什么苦的。爹爹和娘亲都在忙着公司的事务,没什么时间陪我,但是他们绝对是很爱我的!爷爷奶奶总是在周游世界,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但是他们每次都会给我带回来很多新奇的礼物。还有啊,家里有个堂哥,很是疼我,每次被我欺负了还的帮着我跟爹娘撒谎呢。所以,我们一家人都过得很和谐” 听完后,一个个都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但是,听到说在一个大户人家长大,没吃过苦,自然也就没再追问了。 “那么,煖儿是怎么一个人来到洛临的呢?”姐姐又问。 “因为从小就受教育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所以,煖儿就一个人开始了旅行。可是谁知到在路上遇到了小偷,偷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没办法,我才想到去当血玉凤凰。天无绝人之路,我竟然会遇上钱掌柜,呵呵,所以就回来了。” “原来如此啊,爹,咱们真的该去拜访一下煖儿的养父母呢,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南宫家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灵儿说的是,无论怎么样还是该去感谢一下才对!”爹沉沉地说,顺了顺他的胡子。 “啊,爹,姐姐,不用了啦。相信爹娘知道我找到自己的家人后,一定也会很替我开心的,如果,我带着你们一起去,恐怕爹娘都会惹得很伤心呢!毕竟也养育了我这么多年,一下子就没有了一个女儿……爹,只要隔些日子煖儿就回去看看他们,让他们知道煖儿平安无事,仍在外游历就好啦!至于感谢,就让煖儿好好孝顺他们就好啦!” “说的也是,煖儿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要是一下子没了,真的很舍不得呢!老爷,不如就按煖儿说的做吧。”娘亲频频地点头。 “好吧,总之有更多人疼着我们的煖儿,也没什么不好呢。”爹笑着点头道。 呼……心里的打石头,终于平安着地了。如真要我带他们去我家,我还真没办法呢! “煖儿,你可愿意随姐姐到宫里住几天啊?” “欸?进宫玩儿?”我眼睛闪起了星星,不知道皇宫是什么样子啊,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吗? “灵儿,她可是个闯祸精,带进宫里……恐怕少不了会惹下许多麻烦呢!” “三哥,我哪有那么厉害啊?”我嘟着嘴说。 “是,你还真谦虚呢。” “呵呵呵……” 太子府 南宫灵还真的把我带进了皇宫,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还真和电视、电影里演的一样。皇宫的大门都有禁卫军把守,宫苑的高墙高的夸张。太子府自然更是富丽堂皇,不仅豪华又奢侈,而且气势宏伟,庄严肃穆。 “煖儿,以后你就在这儿住下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姐姐,知道吗?” “姐,你真好,以后一定是一位母仪天下的好皇后,受万民敬仰” “你这丫头,一张甜死人的嘴巴就知道哄姐姐开心。好了,你先梳洗一下,等太子忙完回来,我们一起小聚一下。” “呃……姐姐,你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在这儿住着好吗?”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宫怨诗,哎,里面描述的那些女子,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呵呵,宫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啊,煖儿在外面生活惯了,不习惯也是自然的啊。” “姐姐爱姐夫吗?”为了一个可以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葬送自己一生的自由,值得吗? “夫君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姐姐自然是爱他的。” 呃,看姐姐这个样子,还真是一个做皇后的料呢,心怀宽广,心地善良,不求回报地支持丈夫的事业。 “好了,煖儿,好好打扮一下,姐姐待会儿来找你。” “^o^,好。” “好好替小姐打扮。” “是,太子妃。” 姐姐刚走,我就遣散了丫鬟们,在这太子府闲逛起来了。啊……这个太子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穿过走廊进入后花园,穿过假山,走过小桥,转了一个弯……哇,好大的一片桃花林呀!粉红色的一片,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花开的好繁盛呢! “哇!好多桃花啊!!呵呵呵,真美呢,像画的一样诶!!”我跑过去,在桃花林中转了几大圈。 “呵呵呵,真漂亮呢!”我恶作剧地抱着树干摇晃着,片片的花瓣纷纷飞落下来,如梦如幻,“呵呵呵,真好玩儿!”看到这样美的风景,我有些忘形了。 “哪来的丫头,在这儿胡闹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华贵的夫人,大概有三十多岁,雍容华贵,端庄的仪态,风韵犹存。身后还站着一位……大大大的帅哥!!!! 凛冽的眼神,长长密密的睫毛在眼睛上方打下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刘海下若隐若现。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唇,红润如粉萼闪着水晶样的光芒。高挑的身材,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寒意,深刻又精致的五官,如刀刻一般,像古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纳喀索斯一般。 一袭蓝衣飘袂,束腰系腕,显得英勇不凡,宛若天神样的美得不似真人。 “丫头,问你话呢!”高贵的夫人上前来,我眨巴几下,看着她一脸温和的笑容。 “呃……不好意思,我只是看这里的桃花很漂亮……不小心打扰二位了,不好意思。”我抱歉地吐吐舌头,却感觉到一阵寒意飘过去,我抬头就正好撞上了那个大帅哥冷漠地看着我,一双黑眸如雪瞳一般酷寒。 “你是从哪儿来的呀?是哪家的小姐?”她边问边宠溺地把我肩上的桃花花瓣捡下来。 “呃……我是从那边来的!因为闻到了花香,所以就忍不住过来看看了。”我随手乱指了一通。 “你是三皇子府的人?”夫人笑盈盈地看着我。 三皇子?嘿嘿,就让他背一次黑锅喽,反正不会连累到姐姐就是了。于是,不住我地点着头,说:“对啊,对啊,对啊。呃……你不会去向三皇子告状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不该偷懒的,你就原谅我一次哇?”我眨眨眼睛,试探地问一句。夫人的笑意却更深了。 “呵呵,不会的。” “嘻嘻嘻,你真好!不仅漂亮,温柔,而且心地也很好,一定是个好主子!” “呵呵,是吗?那你可愿意跟着像我这样的主子?”夫人边说边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纳喀索斯”。 “呃……好啊,好啊,你只要和三皇子商量好了,我就跟着你啊。不过,我该怎么称呼阿姨你呢?你家也是在皇宫里么?” “呃?阿姨?” “啊,不对,是夫人,对吗?”我笑着改过来,反正你在三皇子府也找不到我! “呵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夫人微微回头对纳喀索斯说。 “是,孩儿告退。”纳喀索斯看了我一眼,走了。 “呃……你是他娘啊?!”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了。 “呵呵,对啊,怎么了?”夫人好笑地看着我,双眸流光异彩,甚是好看。 “你看上去还好年轻呢,居然会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我不禁睁大了眼睛,这古代的人还真的是早婚早育呢!不过,看那位帅哥……还是个不错的“优生”呢。 “呃?呵呵呵,你这丫头真是会哄人开心呢。” “不是啦,我说的是真的!^o^,而且,你儿子长得很帅喔!嘻嘻,要是拐回现代,一定会迷死一大片女生的!” “在嘀咕什么呢?”夫人埋头轻声问。 “呃?呵呵,没有啊。夫人,你每天都对着这么一个养眼的儿子,难怪会青春永驻,越长越漂亮呢!” “呃?呵呵,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害羞呀?” “害羞?不会啊,我说的实话哇,长着眼睛的人都会这么认为吧?” “^o^,是、是、是。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 “煖儿,你害我好找啊!”正好姐姐过来了,“啊?母后?灵儿见过母后。”姐姐吓得有些花容失色,连忙行礼。 母后?呃……那么这位就是传说当中的当朝……皇后?? “免礼了,灵儿快过来。” “夫人……你,你,你是当今皇后?”我张大眼睛看着她。 “^o^,对啊。” “煖儿,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跪下,怎可这般无礼!” “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倒是灵儿,她是太子府的人?” “回母后,她是灵儿的妹妹,就是母后当年赠过一块血玉凤凰的那个婴儿。十七年前被贼人抢走,上天保佑,十七年后,煖儿又自己回来了。” “难怪本宫觉得这么投缘呢!” “皇后娘娘,您不会怪煖儿刚才的冒犯吧!而且,煖儿刚才还撒了一个小小小小的谎。” “呵呵呵,本宫自然知道你在撒谎。三皇子府还没有哪个丫鬟敢在本宫面前称你呀,我呀的呢,而且,连自己的主子也不认识!” 我吐了吐舌头,敢情是这皇后一直在耍我呀! “母后,灵儿准备了晚膳,您一起去用膳吧。” “^o^,好,今日煖儿可让本宫开心极了。” 水调歌头 刚到正厅就看到一个男生走出来,一身紫衣长衫,身材颀长,浓密的英眉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明亮而有神,像钻石似的闪烁着夺目的光辉。鼻梁又高又挺,隐隐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和王者的霸气,棱角分明的唇如雕刻一般。 “母后?儿臣参见母后!”声音温柔悦耳,好一个光华如玉,温文尔雅的太子爷呀! “免礼了宸儿。”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姐姐也连忙行礼,我没做声,只是微微弯了弯腰,偷窥着太子的表情。 “灵儿免礼了。” “谢殿下。”姐姐这才抬起头来,说:“殿下,臣妾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臣妾的妹妹,南宫煖。煖儿,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灵儿,罢了,现在也没外人,不用如此多礼了,自家人不用这么拘束。”洛宸星光样的眸子仔细地打量着我,笑笑说:“煖儿真是个水灵的孩子,以后有空的话,就多来陪陪灵儿吧。” “啊?这样子也可以吗?姐夫不会吃煖儿的醋,说煖儿老是霸占着姐姐哇?” “呵呵呵,你这丫头,真是的!走吧,都进去吧。” “是,母后。” 大家坐下之后,皇后又说:“今日只当吃个家常便饭,都不用拘束。” “嘻嘻,皇后阿姨,您真是个可亲的娘亲,姐姐由您这样的婆婆,真是好福气呢。” “煖儿,不可以这么没规矩,皇后娘娘岂是可以被你这般看玩笑的。”姐姐小声地拉拉我的衣服。 “呵呵,灵儿,算了,煖儿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本宫听着也觉得新鲜呢。” “那……皇后阿姨不会嫌弃煖儿没规矩,不懂礼数吧?” “你呀,鬼灵精怪的丫头,好坏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本宫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能见到你这般单纯的孩子,已经实属不易了。” “母后说的是,所有官宦之家的孩子,都被教导的循规蹈矩的,全部都是一个模样,她们又有几个是像煖儿这样开心的呢。” “姐夫,可是姐姐是足以你用一生的时间去爱的喔!” “呃?呵呵呵,是,煖儿说的是,灵儿是个好姑娘。” “姐夫,你又错了,姐姐是个好妻子!”我纠正道。 “是、是、是,姐夫又错了,灵儿是个好妻子。”洛宸怔了一下,随即又笑盈盈地接受我的纠正。 姐姐却很害羞地红着脸,低声说:“煖儿,别闹了,少胡说八道。” “才没有呢,姐夫,对吧!” “好啦,你这丫头,放心吧,你姐夫自然是会对你姐姐好的。本宫在这里给你保证了,行了吧。” “嘻嘻,皇后阿姨真好!” 这两天的时间,皇后都派人来找我去抉月宫陪她聊天,看来这深宫中的日子,还真是难熬啊!她听着那些对她来说是天马行空的现代生活,两眼也会闪出好奇宝宝的光芒。这不,又叫人来找我和姐姐去陪她下棋了…… “皇后阿姨啊,这些白子黑子的,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咱们玩点别的棋吧。”我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就不明白她们是怎么安于这样枯燥的生活的!! “喔?别的棋?煖儿还会别的棋?” 虾米,那是什么表情呀?我北落衣会的东西多着呢!看着吧,不让你们玩到忘乎所以,我就不叫北落衣了! “嘻嘻,煖儿早就准备好了!麻烦你拿过来。”我冲一个小宫女眨了眨眼。 “是。”小宫女连忙跑出去把我准备好的跳棋端了进来。 “煖儿,这是什么棋呀?好生奇怪呢。”姐姐好奇地问,差点没让我摔一跤,什么叫“好生奇怪”呀!果然是少见多怪呢! 皇后看着那五颜六色的格子,也不解地问:“煖儿,这该如何下呀?” 好,不耻下问,我北落衣就从你们两开始推广来自几千年后的跳棋吧! “这个很简单啊,像这样摆放好,然后再像这样子跨过这颗弹珠,跳到这儿。然后这颗就可以把它当做是桥,两边隔着相同多的格子,跳到这儿来。总之,要努力地把自己的弹珠跳到对面相同颜色的格子摆放好就可以了。我这样说,都明白了吧?” “好像很有趣呢!”姐姐喃喃地说。 “嗯,来,煖儿,灵儿,我们来试试。” “好啊,好啊。” 于是,我们又下了一整天的跳棋,姐姐和皇后还玩的意犹未尽呢! 晚上,夜风吹来,夹杂着一阵阵的桃花香,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一个人跑到桃花林里。 利索地爬到桃树上坐着,两腿在空中来回地荡着,摘下一枝繁盛的桃花凑到鼻间,有些郁闷地看着挂在天边的明月。也不知道爸妈他们怎么样了,找不到我该有多着急呀! 我站起身来,一只手抓住树干,一只手张开,高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有空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明明是想学学古人,有事没事就念两首诗的,可是现在却感觉很难受,鼻子酸的要命,喉头也想塞满冰渣似的,发紧的要命。 “北落衣,有什么大不了的呀,不就是被丢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了吗!你是谁呀,北落衣欸,就当做是一场历险游记吧!说不定你还可以比鲁滨逊还过的成功呢!又说不准,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呢!”就在我正意气风发地发表宣言的时候,树枝很不给面子地反抗起来了。 咔嚓……树枝断了…… “啊……”一声尖叫吓飞了一大群鸟儿!大地妈妈向我敞开了她的宽广怀抱! 可是,一切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我闭上眼睛等了一个世纪之久,还没有着陆呀!着高度应该不至于这么久还到达不到吧?? 我小心地虚开一只眼睛,对上的是一双黑曜石般幽静的眼眸。 “啊!!!纳喀索斯!!”我居然会被他抱在怀里,难怪没有着陆呢。 依旧是一身蓝色衣裳,站在桃花林中间,宛若下凡的仙女……不,是仙人才对吧。 可是,当他听到我交错名字时,本来就可以冰冻全世界的脸,变得更加的冰寒,甚至可以冻结太阳的温度。毫无预兆地一下子松开了手,我这才成功着陆! “啊……痛……”听到一声哀嚎,他脚步都不听一下,就消失在了桃花林中。 “臭小子,要放手之前可不可以吱一声啊!!” 华宁宫 早上,正和姐姐聊天时,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说:“启禀太子妃,太后身体抱恙,皇后叫您去华宁宫看看。” “啊?皇祖母身体抱恙?煖儿,快,随姐姐去华宁宫看看。” “哦!” 于是,我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华宁宫。 “哎呀,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还在门外,就听到这个老太太的抱怨声了。 “太子妃到!”小太监的声音又开始尖叫起来。 “灵儿来啦?”老太太问。 “灵儿见过祖母,母后。” “免礼了,皇后真是的,哀家都说不用了,还传灵儿来。弄得一大群人都紧张兮兮的。” “母后,您一个人在华宁宫里,让灵儿来陪陪您也好啊。”皇后始终保持着和煦的微笑,谦和又恭敬。 我看着那位老太太,有些许白发,但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根本就没有什么‘恙’嘛,这古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咦?那丫头是谁呀?”老太太刚想说什么时,才发现我这号人物的存在。 “南宫煖见过太后娘娘。”我依葫芦画瓢,照着姐姐行了一个礼。 “南宫家的丫头?以前怎么没见过,也没听到提起过呢?” “回祖母,煖儿从小就被贼人抱走,一直生活在外面,是最近才回到南宫府的。”灵儿解释道。 “喔,还有这样的事?” “母后,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可惹人爱了!若不是母后喜欢幽静,媳妇找就带煖儿过来拜见了。” “连皇后都这么夸你了,来,过来,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太后奶奶,您这样瞧着煖儿,人家可是会害羞的呀!”我笑着凑上去。 “呃?太后奶奶?” “对啊,姐姐叫您祖母,那煖儿就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叫您一声太后奶奶,可好?” “煖儿,不许这么无礼。”姐姐生怕我就得罪老太太了。 “呃……呵呵呵,灵儿,你这妹妹倒是够大胆的!好,哀家准你这么叫了!” “嘻嘻,太后奶奶,您人真好!煖儿爱死你了!” “母后,您看,她就是这个样子,这后宫里有这么活泼的丫头,也热闹多了。” “可不是,煖儿,你可愿意在华宁宫陪奶奶几天啊?” “好啊,好啊!奶奶,煖儿看你精神抖擞,气色极好,红光满面,根本就没什么‘小恙’啦!呃……煖儿想着啊,教您一套功夫,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延年益寿哦!” “喔?呵呵呵,煖儿还会功夫?哀家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才不会,奶奶,相信煖儿啦,对您的身体可有好处了!这套功夫本身就是为来年人创造的,煖儿先示范给奶奶吧!” “好,好啊,呵呵呵!” 于是,我在太后、皇后,太子妃面前耍起了——太极! 接下来的日子就大多数在华宁宫里过了,每天叫老太太打打太极,这老太太也越发有劲儿了,身体也越来越好了,笑容更是越来越多了。 “奶奶,您先休息一会儿吧,过来尝尝煖儿给你做的东坡肉!奶奶,这东坡肉可是最营养,最美味,最延寿,最健身的肉喔!” “呵呵呵,好,好,好,你这丫头,就是新花样多,一套接一套的,层出不穷啊!不过,这些天哀家的确感觉年轻了十几岁呢!” “奶奶本来就不老啊,谁敢说奶奶老,煖儿第一个跟他急!” “喔?呵呵呵,就你最甜。” “好啦,奶奶,试一下东坡肉吧。” “好、好、好。”太后笑盈盈地夹了一块儿放到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味道怎么样啊?” “嗯,不错,不错。”老太太满意地点着头。 “嘻嘻,原来做饭这么简单啊,只要动动嘴皮子也可以做出好吃的食物啊!呵呵。”其实呢,这东坡肉并不是我亲手做的,只是我站在一边“教”厨子做的。 “太子到!”小太监的声音又尖叫起来。 “宸儿来啦。” “宸儿见过祖母。” “免礼了,过来坐吧。” 太后手一扬,一身华丽紫杉的洛宸才站直身体,琥珀色的眸子像月亮一样光华一般,精致的脸上,水晶样的唇永远都挂着迷人的温柔笑容。 “姐夫,你今天怎么会有空到这儿来呀?” “呵呵,听说煖儿近日教了祖母一套功夫,甚是好奇,所以便忍不住想来看看啊。” “噢……姐夫是来偷师学艺的呀!奶奶,咱们不教他喔,咱们这可是绝世的武功秘笈,才不是谁都可以学的呢!对吧,奶奶!” “呵呵呵,你这丫头,又开始卖关子了。不过,宸儿,这套太极真的让祖母全身血脉畅通,精神倍加,感觉年轻好多岁呢!” “看来煖儿又立下大功了呢!祖母您可能不知道,煖儿前段时间教会母后下跳棋,现在母后又教父皇下,不知道玩得多开心呢!” “哦?是吗?煖儿,改天你也要教会奶奶下!”太后一下子正色道,我吐了吐舌头,敢情着都是一群好奇宝宝呀! “祖母,这恐怕需要些日子了,南宫将军带话说,岳母大人思念煖儿,想让她回家住住。说是她来宫中已经一个月了,家里甚是惦记,毕竟煖儿和家人分离了十七年,这才刚回到家中呢。” “哦,这样子啊。那好吧,煖儿暂且回家去,奶奶过两天在宣你进宫来。” “啊?喔,知道了。” “祖母,那宸儿就先带煖儿去太子府了,大哥还在那儿等着带煖儿回家呢。” “好,好吧。”太后哀怨地看了看我,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被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煖儿,在宫里住的可好?”洛宸温柔地问。 “呃……还好啦,只是有点闷。”我实话实说。 “闷?”洛宸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啊,是很闷,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生活一层不变,每天看到的都是相同的面孔。真的很想出去外面看看呢!” “呵呵,煖儿,你可也是17岁喽,不能总想着玩儿吧?” 我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洛宸,嘟了嘟嘴,说:“我知道你们够前卫,十几岁就可以当好几个宝宝的妈妈,可是,我才不想呢!十几岁的女子自己本身都还是一个孩子,要怎么照顾宝宝啊?” “煖儿,还想当孩子,还不想长大?”洛宸好笑地看着我。 “不是啊,我本来就是孩子啊,还没成年呢!而且啊,当孩子的话,就会有好多人疼,闯了祸也有人收拾烂摊子,什么也不用担心,不好吗?” “呵呵呵,煖儿,找一个疼你的夫君,这一切也是可以的啊。” “才不是,你们现在不是很流行三妻四妾吗?我才不要跟那么多个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呢!他是我的唯一,那我也得是他的唯一才行啊!而且,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哇,一大群女人还不累死人啊!整天都争风吃醋,明争暗斗,脑细胞也会死得快些!我才不要呢!” “煖儿……你的思想很不一般呢,和其他的女子真的不一样。你,总是这么的特别。”听到洛宸意味深长的话,我只好吐了吐舌头。 天赐良缘 “焕哥哥!”我从轿子里探出头来。 “怎么了,煖儿?”大哥把马头调转过来。 “哥,我们走路回家好不好啊?顺便逛一下街,再顺便买点儿东西,再顺便看看风景,再顺便锻炼一下,再顺便……” “再顺便玩儿一下,对吗?”大哥骑在马背上,蓝衫飘飞着,青丝飞扬。 “啊……那个,是顺便顺便再顺便了嘛!反正天色尚早,回家去也没什么事可做,还不是到处瞎晃。不如咱们边走边看,边看边走,既可以消磨时间,还可以强身健体,还能……” “行了,行了,找那么多借口也不嫌累。终于知道上次你三哥跟你一起逛街时,见你闯了那么多的祸,有多么的无奈了。” “没有啊,我没有闯祸啊,没有的事!” 大哥好笑地看着我,说:“可你一身女儿装打扮,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可不是一件好事。” “大哥不用担心啊,临走时我找姐姐借了一套男装!” “敢情你是老早就准备好,就只等我往下跳啦?”大哥恍然大悟地看着我。 “呃……那不是小妹我可以未卜先知嘛,大哥有这么聪明的妹妹,很骄傲吧?”我冲他眨了眨眼。 “你这丫头,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恐怕是没有几个说的过你了,走吧。” “大哥最好了!”我赶紧从里面出来,早就穿好一身男装,又把头发塞到帽子里,这下子就没有问题了吧! 大哥下马来,无奈地看着我,冲随从们说:“你们先回去,告诉老爷我们随后就到。” “是,大少爷。” “跟爹娘说大哥带我去逛街了。”我补充道。 大哥偏着头看向我,说:“爹怪罪下来,最就在我的头上了,是吧。” “啊……大哥真不愧是大哥,好聪明呢!” 他再次叹息,摇头。 回到家后,爹娘听到我在宫里跟皇后、太后打成一片时,不禁都为我捏了一把冷汗。敢于她们混到那般关系,恐怕我是旷古至今的第一人吧!不过,我觉得也还好啦,毕竟她们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嘛。不过,看到她们那么无聊的宫廷生活,我决定一定不要嫁给那种皇族的人! 可是,天往往不如人愿,命运的轮盘改轨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小溪,你小心点儿,什么事不好了呀?”小溪风风火火地冲到房里来了。 “刚,刚,刚刚……宫里,宫里……”她喘着粗气,话也说不清了。 “啊?不是太后真的来找我进宫了吧?我不要去啦,陪老太太玩儿一两天还可以,不肯能要我天天陪着她吧?我又不是义工,也不是敬老院的,干嘛总让我干这种事啊!” “不,不,不是啊,小姐……不是太后……” “不是太后?那就是皇后了?那也不要啊,和她们有代沟啦,而且文化也有差异,不好玩儿嘛!” “煖儿,你在说什么呀?” “娘,娘,煖儿不要进宫去玩儿了,会闷死的,煖儿不想去了!娘,您不是跟皇后关系很好吗,您去跟皇后说说,煖儿真的不想进宫了。” 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住了,看了一下小溪,说:“煖儿,这次可不是进宫去玩儿了。” “诶?那是做什么?入朝为官吗?咦,或许我可以出演一出《花木兰替父从军》呢!爹年纪大了,让女儿带他!哇,一定很刺激吧!” “煖儿,又胡说了!” “不然娘,叫我进宫干什么?” 娘的脸色凝重,迟迟不语,好像有点严重哇! “小溪,发生什么事了?”我转向小溪问道。 “回小姐,皇上下旨赐婚,将小姐许配给了三皇子。”小溪细如蚊声地说。 下、旨、赐、婚???这是个什么概念啊??我的头上冒起了无数的小问号。 “煖儿,煖儿,你,你怎么了?” “呵呵,娘,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对吧!我才十七岁呢,未成年人喔,不可以结婚的,是不是啊,娘?”我脸上抽筋似的笑着,却清楚地看到娘眼中闪动的晶亮……那是什么?眼泪??不是真的吧? “煖儿,是真的,娘没有开玩笑,皇上下了旨,聘礼也送来了,三日后迎娶你进宫。” 三,三,三日?这又是什么概念啊?? “可是,可是我都没有见过那个什么三皇子,要怎么嫁啊?他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长什么样子,干什么的,品行怎样都不知道,就要嫁给他?开什么玩笑啊!”我着急了,也有些害怕。 “那也必需嫁啊,皇命难违啊!”爹站在门口叹息地说。 “爹,爹,你去跟皇上说说,我不想嫁人啊,爹。”我跑出去拉住爹的衣服,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鸡不生蛋的鸟地方,还要我嫁给一个传说中的三皇子?哈哈,笑死人了!! “煖儿,你也是刚刚才回到家中,爹娘自然是想多留你几年,可是现在……皇上是对南宫家不放心啊,再加上宰相一旁怂恿,虽然不敢大胆地削南宫家的兵权,但是定要尽量多地抓住南宫家的软肋。这可是一个高明之举啊,不仅可以物尽其用,让南宫家给皇室守住江山,也不怕南宫家会功高盖主,有异心。只是,苦了你和灵儿啊!” 我怔怔地放开了爹的衣服,原来皇上知道南宫家很疼二小姐,所以,想方设法地把二小姐握在手里,如果南宫家敢有异心,二小姐和太子妃定不会有好下场。 但是,如果不嫁,皇上不是跟有借口削弱南宫家了吗,甚至是灭门!抗旨不尊,可是死罪,严重一点儿怕是会株连九族呢! “老爷,咱们的煖儿生性活泼好动,呆在宫里还不闷坏了呀!再说了,煖儿几乎不守什么规矩礼仪,在那深宫后院的,可怎么办呀?她可不比灵儿,老爷,煖儿进宫危险啊!”娘真的很疼我呢,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这时,大哥,二哥,三哥都赶过来了。 二哥看了看我,说:“灵儿去向皇上说情,但是皇后和太后都很喜欢煖儿,更是极力支持婚事。” 二哥的话差点儿没让我气死,敢情是我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呀!!! “皇上知道爹疼爱煖儿,所以才这么着急地下旨赐婚,有了煖儿在皇室,爹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了。”大哥沉沉地说。 “如果不嫁,是不是就会连累到南宫家所有的人啊?”我看着一屋子沉默的人问道。 “煖儿,”三哥站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若真的不愿意,哥带你走。” “灿儿……”娘讶异地叫出声。 “那我不成了南宫家得罪人啦,姐姐都可以,我想……给我一些时间吧。”我怔怔地转开身,走进屋去了。 夜很深了,我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小溪也一直守在身边。 “小溪,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三皇子……一直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对于朝中的事物过问甚少,但是他和太子都是皇后所生。所以,皇后和太后都很疼他。但是,三皇子为人冷漠……和太子比起来真的就是两个极端,好像不怎么好相处。” 小溪越说越小声了,但是,我却找到了一个很有价值去冒险的理由。江湖人士啊……呵呵,应该又是别一番生活了吧! “对了,小溪,三皇子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呢?” “三皇子自然也是姓洛了,单名一个寒字,今年刚满二十。” “喔……呵呵,江湖人,我嫁!!” 恶魔计划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我却不像刚听到消息时那么郁闷了,嫁就嫁吧,反正也回不去了。我说过要玩儿转这段历史的,哼,小样儿的,敢跟我北落衣开这种玩笑!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不弄得你们鸡飞狗跳,我就不叫北落衣! “煖儿,我苦命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啊。”娘下一下地为我梳着头发,眼角的闪光深深地落进了我的眼里。 “娘,不哭了,煖儿不苦,真的!煖儿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啊,娘别担心了,煖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宫里不是还有姐姐么?放心吧,煖儿不会让自己活的不快乐的。” “煖儿,你哪受得住那深宫大院的生活呢?你这性格……怎么适应啊?” “娘,不是啊,环境不适应我,我就去适应环境啊!环境难以改变,但是人可以的嘛。娘不用担心,煖儿会过得很好的,嗯?”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来吧,娘给你梳头,今天的煖儿真的很美丽呢。” “好啊,娘的手最巧了!” 娘一下一下地为我梳着,长长的头发高高地盘在了头上,然后戴好花冠……呃……好重呀!!压的太阳穴很痛,像是会陷进肉里一样。 什么哇,珍珠,玛瑙,玉翡翠,黄金,白银,宝石……还有些叫不出名字记材料!奢华、炫耀、庸俗……一点儿都不漂亮,古代的人就是爱炫耀!头都快压缩似的。 讨厌的大红色喜帕,讨厌的大红色新娘服,讨厌的大红色鞋子,讨厌的大红色地毯,讨厌的大红色,红色,红色,全是红色……眼睛都晃花了! “夫人,小姐,时辰到了,花轿在外面候着了。”一丫鬟在门口说。 “知道了,煖儿,来,娘扶你出去。” “嗯。” 娘深深地看着我,那样的仔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给我盖上喜帕。 震天动地的锣鼓声从街头响到街尾,长龙一般的迎亲队伍等候着我上花轿,人山人海的“观众”站在两边看热闹。 呀,这样风光的婚礼,怎么也是值得纪念的呢!对,一定得形容一下才能表达出这个阵势! 《诗经》说: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应该就是这样的吧,的确是一个罕见的场面呀! 坐上花轿,我开始了宫廷生活,开始了嫁作他人妇的生活。摇摇晃晃的轿子,尖锐又明朗的欢庆音乐,再加上头上几十斤重的帽子,还有晃眼的大红色……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 好不容易到了三皇子府,就这又是一系列的成婚礼数……新娘服又长又繁琐,害我每走一步都辛苦极了。好不容易完毕后,回到新房时,我真的累坏了,只想倒头就睡呀! 但是,好戏还没开始呢,还得打起精神呀!两三下脱掉讨厌的大红色衣服,取下超级累人的花冠,准备我的整蛊计划! “哇……额头都淤青了哇,呀,这是谁设计的花冠呀!不知道这样子是会闹出人命的吗?真是的,结婚也这么受罪哇,不是说女人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在结婚那天吗?害我以为这是一句真理呢,没想到根本就是弥天大谎!嘁!”我没好气地把头冠扔到床上,挽起袖子开始布置恶魔计划! 首先,门口上方放上一个装着面粉的木箱子,等到门被打开始,木箱子的门也会一起打开,然后里面的面粉就会向下雪一样“飘”下来,哇……多美的场景呀! 然后是在床面前,好死不巧地在我穿过来时,包里带着一瓶强力胶水……物尽其用嘛,不然时间久了就会过期的哇!所以,我就很“仔细”地把胶水涂在了地板上,放心吧,这种强力胶会在半个小时后才会完全干固,所以在那个夫君大人进来之前一定是还有效力地! 然后是床单下面,为了以防万一的,一块不是“很”尖锐的竹板钉。想到人身安全神圣不可侵犯,所以没有用可以直接插进肉里的铁板钉,毕竟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哇!再说了,毕竟是在新婚之夜,见血不是一件好事吧,而且怎么算他也算得上是我的夫君了,以后还要好好相处呢! 在最后,就是夫君大人“美丽的”新娘子了。看上去和我坐在那里没什么不一样啦,不过呢,揭开盖头就可以看到她的真实面目了。一个一点儿也不“可怕”的假骷髅头,并没有什么七窍流血的样子,或者是长了什么虫子的。想着夫君大人可是一个江湖人士,应该不会害怕吧!所以,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希望他会喜欢这个见面礼吧。 “咕……咕……咕……”不是暗号啦,是我的肚子叫了哇,也是呢,都一整天没有吃过饭了。 我赶紧从窗户翻出去,找个地方躲好,等着三皇子的大驾光临。 “三皇子,三皇子。”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是。” 终于有人声传来了,接着便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喜服的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看来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呢!不过,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吗?江湖人就长成这个样子哇?我暗自撇了撇嘴。 眼看着他就伸手去开门了,自己也情不自禁地伸长了脖子,紧贴在窗户边,小心地看着。 “吱嘎”的一声,门开了,木箱子的门也该开了吧。 “噗!!”很大的一声响,大红色的身影却在我根本就没有眨眼的情况下,就已经不知何时闪到一边去了,面粉压根儿就没有沾到他一根汗毛! 我只能汗颜,人家不愧为江湖人士,听力很好呢!失败,失败,太失败了!他怎么就会只有在传说中才会有的轻功呢?!!瞬间漂移,太漂亮了哇! 我嘟了嘟嘴,看来,后面的计划是很难实现了呢! 果真,他的酒意已醒,看着一地的白面粉,然后又看了看床上坐着一动不动的新娘子。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恶寒,从脚底直冲上了头顶。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他一步步地接近床边,暗自祈祷他一定要被强力胶粘住啊!不然,以后我该怎么混啊! 一步,两步,三步……中! 他站住了身子,显然是感觉到了异样,他低头扫视了一下地面。我暗自乐了一把,呵呵,也不是全失败哇! 但是,我似乎高兴的太早了,人家还没发功呢!只见他身子一用力,一阵如西伯利亚才有的冷风吹过,“咔咔咔”只听到冻结的声音。然后地面上明显地看到一串冰渣似的物质,他移开步子,脚下的早就是白色的粉末了!! 哇,这……这是,是啥功夫哇!这么厉害哟!嘻嘻,至少知道我的夫君大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了哇!嗯,以后行走江湖的话,也不怕会有人来找茬了。不过,他会带我行走江湖吗?似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幻想呢! 等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我的夫君大人已经把新娘子头上的盖头抓下来了,没错,是用抓的!盖头在他的手中都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夫君大人生气了!!! 但是,骷髅新娘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不知死活的符——不服气哇,你咬我啊! 我在外面也感觉到脖子被架上了一把刀,冰冷冰冷的。我缩了缩头,暗自摸了一下,还好,是幻觉!但是他浑身散发出的阴冷之气,却不是假的。 “南宫煖!!!别让我抓到你!!” 果然,还不闪,等着挨刀哇!哼,没整到你,气也气死你了吧!洛寒,等着吧,这只是游戏的开始呢,以后还会更好玩儿的哦!接招吧!哈哈哈,不管了,先去蹭点儿饭吧,饿死了! 小闹喜宴 这三皇子府可不比太子府逊色呢,占地面积自然不用多说了,奢侈豪华也不在话下,气派又庄严。不由得让我想到了《阿房宫赋》所说的:什么琅琊蔓回呀,檐牙高啄啦,钩心斗角、各抱地势等等,就是这般景象吧! 在正厅的大院子里,很多达官贵人还正在高兴滴吃吃喝喝的,热闹极了。我巡视了一番,看到有一张桌子只坐了三个人,所以就想着去和他们拼桌了,反正也没人认识我这个新娘子! “三位不介意小女子拼一下桌……吧……”话说到最后就是硬着头皮说完的了,后悔莫及呀! 大哥,二哥,三哥都惊讶地看着我。 “啊……如果三位介意的话,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呵呵呵……”我赶紧开溜。 “坐下!”大哥长了半天的嘴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诶?呵呵呵,原来是三位哥哥呀,好巧喔,居然在这儿碰到了。”巧吗?是挺巧的!我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煖儿,你又在胡闹什么?你是新娘子,不呆在房里,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还这身打扮,这可是三皇子府!”二哥压低声音问。 “没有啦,因为肚子饿了哇,穿着大红色喜服又太显眼,就换了身衣服,过来蹭点儿饭啦!哥哥们都不知道,煖儿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差点儿就挂了呀!” “你……简直胡闹!”二哥气得直翻白眼。 “二哥,这才是我们的煖儿啊,如是她真的安安分分地嫁人了,那倒还奇怪了呢。”三哥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 “灿哥哥,才不是呢,你也……想得太多了吧,煖儿,是真的很饿了哇!”我很是“委屈”地嘟了嘟嘴,被人当面拆穿自然是很没成就感滴! “是啊,人家可都找过来了。”大哥看向不远处说着。 我回头看一眼,小厮、丫鬟个个神色紧张,四处张望着。我咽了一口口水,说:“呃,那个,我先回屋去了,免得他们四处找。呵呵,再见啦,你们吃好喝好,不用管我。” “咚!” “痛……”我才刚刚转身,就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抬起头一看,一身大红色喜服,在仰望一点……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不是纳喀索斯是谁呀?!! “是你?!”我们同时问出声,天呐,我嫁的人居然是纳喀索斯!!! 哥哥们看得有些糊涂了,大哥开口问:“三皇子,你们之前就认识?” 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冷冷地盯着我,却对大哥说:“你的妹妹玩儿的有些过火了,最好马上找到她!!”说罢,拉起我就走了。 三位哥哥,包括我都被愣住了,呃……他还不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哇?嘻嘻,那不是更好玩儿了?!哈哈哈……猖狂地小心笑了一把。 “喂,纳喀索斯……噢,不,洛寒,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先放开手好不好哇,你抓得我好痛呀!要想Show你腿长,也不是这么个Show法哇,我跟不上……” “纳喀索斯是谁?”他一下子就顿住了脚,害我来不及刹车,又硬生生地撞在了某人的怀里。 “咚!” “啊……痛死了……”我哀嚎起来,揉了揉额头。 “说,纳喀索斯是谁?!”洛寒加大了分贝,手的力度也随之加大,就想捏碎我的手腕似的,黑亮清冷的眼底,冰寒又深邃。 “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我咽了一口口水,这个三皇子发起脾气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 那俊美到近乎完美的五官近看时,会更加好看呢,真的如手工雕刻一般精致,细腻。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性感的唇形,无一处不张扬着高贵与霸道。 “你根本就不是我这里的人,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他还在为上次的事发火呀?惨了,那天救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从一开始皇后和这三皇子就知道我在撒谎……亏我还那么卖力地伪装呢!敢情被忽悠的人,压根儿就是我! “啊……那个,那时是因为……我是被人请过来的,对,没错,我是被请过来的!”我十二万分认真地说,事实也是啊! “你是什么角色,为什么会认识南宫家的人?!” “我们是亲戚嘛!”我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也是事实。 “北落衣,别在敷衍我!!!”洛寒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陡然的暴怒吓得我的小心脏上下乱蹿。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我后退一步,拉开一点距离,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该死的,这不是重点!!”他明显地有些不自在了,手上的力度一下子松懈后,我乘机赶紧收回手来。 “啊,遭了,你在脸红诶,你不是在暗恋我吧?”我指着他尖叫起来,虽然知道那是不怎么可能的事,但是还是想好好逗逗他! “你……真是个轻浮的女子!不但整天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还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简直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嘁,你很有教养吗?有教养的话,会在自己新婚之夜,拉着一个仅仅见过两面的女子,问东问西的哇?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我撇了撇嘴,外带甩他一个大白眼。 “你……”洛寒的脸上泛起了更加明显的红晕,怎么一个大男人也会像一个小媳妇似的哇?弄得我这个弱女子倒像极了一个游戏花间的登徒子了哇?真是没天理呀! “对了,你不呆在自己的新房里,跑出来做什么哇?你的新娘子呢?呵呵,她长什么样子呀?她漂亮么?你喜欢她么?听你刚才的口气,是不是你的新娘子不见了哇?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在新婚之夜,你就把新娘子弄丢了,你死定了!南宫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 “闭嘴!哪儿来的那么多话!我的事,你最好闭嘴!”洛寒很是不悦地瞪着我,眼底的怒气显而易见。 我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不过转念一想,又说了一句:“你确定不要我帮忙么?好,我不说就是了,一定把嘴巴闭得死死的,怎么也不多说一个字滴!” 聪明的他自然听出了话中的潜台词,于是转身看着走在石桌边的我,问:“你知道她在哪儿?” 我很是无辜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指了指嘴巴。再比出一个叉叉,证明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大哥,大哥,四处都找遍了,还是没发现踪迹。”一个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男生跑了过来,我的眼前顿时一亮,因为他真的是一个极品娃娃呀! 他的脸上有一双带着点儿稚气的,被长长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英挺的鼻子,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一张水嫩的Babyface,两道浓密的眉毛泛起轻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的上玄月。大约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一袭冰蓝色的纱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娃娃脸男生了! “真好看呀,让姐姐捏捏你的脸好不好哇?”我跳过去,边说就边伸出魔爪去捏了。两个男人顿时石化! “嘻嘻,手感真好,像果冻一样,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那么好吃呢?尝一下?”我冲Babyface眨了眨眼。 “呀,你这个疯女人,你是谁呀?干嘛捏我?!”终于反应过来被人吃豆腐了,他一下子躲到了洛寒的身后。 “什么哇,我征求过你的意见啦,是你不吭声的哇,那我就以为你是默认了嘛。” “你哪儿来的疯女人啊,一点儿也不知羞,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残阳!赶紧派人出府去找,一定要把她给我抓回来!” “可是,大哥,她……” “去!” “是。”残阳心有不甘地翘起嘴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不远处传来大哥的声音。 “啊……你们聊,我先走了。”我正想逃走时,大哥叫住了我。 “煖儿,还不快向三皇子道歉!” 一下子,所有人都被定格似的,三双眼睛都紧盯着我。 “南宫煖?”洛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 “怎么疯女人会是三皇子妃呀?” “呃……呵呵呵,夫君大人,煖儿只是跟你开了一个小小小小的玩笑啦。这个游戏很好玩,对不对?你当警察,我当小偷,你赚到咯!现在你找到我啦,那游戏就结束了哇。呃……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累了吧,休息吧!呵呵,夫君大人,Goodnight!”我干笑着说完就拔腿就跑。 “南宫煖!!!!” 三皇子妃 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夜,还好什么事也没发生,洛寒并没有找我的麻烦,甚至都没有进新房。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今天还得去给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安,奉茶呢。”小溪早就已经习惯我懒床了。 “嗯……我再睡一分钟,一分钟就好了,好小溪,过一分钟再叫我。”我困得要死,昨晚因为害怕洛寒找麻烦,一直不敢入睡,都到快天亮才熟睡过去,现在哪儿起得来哇! “小姐,今天可不行,三皇子都准备好了,在大厅等着您呢!” “那让他代我行不行啊?我还很困哇,睁不开眼睛。” “这怎么行呢,您可是三皇子妃,这是必须的,小姐!” “大清早的和什么茶呀,喝杯牛奶就好啦!等到喝下午茶时再去,行不行啊?” “小姐,您昨晚大闹了一场,今天三皇子还生气呢!您就赶紧起了吧,三皇子的脸色可不好看。” 昨晚我大闹了什么?呃……自己的婚礼?想到这儿,我一下子就睁开眼睛,问:“小溪,那个三皇子是不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啊?” “这小溪就不知道了,但小姐,恕小溪斗胆,您昨晚真的闹得有些过火了。若是三皇子告诉了皇上,这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小姐你呀。” “这样啊……那,那我们就起了吧。”我悻悻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而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在小溪的帮助下,三两下梳好了头。身着淡紫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裙上绣着淡雅的兰花,一条白色织锦腰带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 到了正厅时,看到洛寒恢复了一身蓝衫,干练又庄严,气质凛冽而高寒,宛若踏雪而来的仙人一般。精致俊逸的五官,冷傲孑然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令人望而却步的感觉。 在他的两边分别坐着几个人,右边第一个是一个男子,大约有二十四五,五官俊朗,笑容可掬,手持纸扇,内敛又深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谋臣的形象,看着也知道定然学富五车,饱读诗书,谋略过人,心思缜密。 第二个大约二十一二的男子,英俊潇洒,深沉稳重,也是个很有城府的人。看得出来,应该是尚武的,眉宇之间的那种英气是和谋臣大哥不一样的。 第三个自然是宇宙第一可爱的残阳了,晨光站在他粉嫩的娃娃脸上,像是被露水洗过的鲜红苹果,白皙水润,闪耀着水晶般的光泽。 左边是两个美女。第一个大约二十岁,眉若远山,嘴似红樱,脸比粉萼,生的干净脱俗,纤尘不染。仿佛是从雪中诞生,不会被任何的世俗玷污,沾不上一点杂质。 第二个应该要小一些,冷若冰霜,如雪中的傲梅,高洁酷寒又暗自散发着幽香。即使脸上不曾有任何表情,但是仍有一种让人痴迷的吸引了。 “三皇子妃到!” 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大厅,堂下的五个人忙行礼说:“属下见过三皇子妃。” “呃……呵呵呵,大家不用这样子,看上去很别扭,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三皇子妃……又长又不好听,还是叫我南宫煖或者是北落衣都可以的。” “属下不敢越矩!”他们到很齐心! “呀,越什么矩哇,昨天夜里那个……小残阳不是还叫三皇子是大哥么?别以为我没听到。”我撅了撅嘴。 “我……那个……你……”残阳想狡辩,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所以说啊,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对吧,而且不是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吗?你们都是江湖大侠哇,也会不习惯这样的繁文缛节吧!正好我也不喜欢,所以都不用见外就好啦!” “照她说的做吧,大家都不是朝廷中人,不必守那么多的规矩。”洛寒并不反对我的话,还挺配合组织工作的呢! “是。”众人拱手应道。 “嘻嘻,这就好了哇,那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南宫煖,大家可以叫我煖儿或者是落衣。希望以后可以和大家成为好朋友,相处融洽,要是有空的话也带上煖儿一起去闯闯传说中的江湖,可好?” “呵呵呵,煖儿真是一个有趣的孩子。在下容风冥。”先开口的是谋臣先生。 “在下綦轩。”接着是较为沉稳的先生。 “残阳!”最不乖的就是宇宙无敌的娃娃脸残阳了。 “属下素雪。”白衣美女姐姐浅笑着说。 “属下银霜。”冷冰冰的美女不带情绪的说,好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好了,时辰不早了,该去请安了。”洛寒说完就先走了。 我们一前一后地朝华宁宫去了,洛寒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来得痛快点吧! 我两步跳到他身后,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他回头瞟了我一眼。 “呃……那个,昨天晚上……对不起,你,没生气吧?”我试探性地看着那双墨黑色的眸子。 “你觉得呢?”他深沉地反问道,还是看不出究竟有没有生气。 “我觉得大侠应该是不会计较的,对吧。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嘛,别人又不知道,是吧!不生气了,好吗?”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不语,似乎在等着我更好的理由。 “呀,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不是么?江湖儿女是不拘小节的哇!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在南宫府长大,自然不会像别的大家闺秀一样,身上染上了不少的江湖气息……洛寒是大侠的话,就不会计较那么多的,是吧!”我小小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南宫煖,无论你是大家闺秀还是‘江湖儿女’,在宫里的日子,最好还是给我安分一点!若是再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按照宫规或者是你喜欢的‘江湖规矩’,我定然会让你后悔莫及!记住了?”洛寒警告性地看着我说道。 我暂时忽略掉他话语中掺杂的嘲笑部分,无比“虔诚”地直点着头,说:“遵命,三皇子殿下!” 他没好气地白我一眼,继续走了。 “三皇子,三皇子妃到!”刚才华宁宫,小太监的声音就尖叫起来。 “寒儿(煖儿)见过祖母。” “快起来,起来。”太后笑的跟花儿似的,嘁,得意了吧!还真有本事了呢,小小耍一下手段就把我困在宫里了! “太后奶奶,煖儿给您敬茶,愿太后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寿无疆,青春永驻,越活越漂亮,越来越年轻,越……” “好啦,煖儿,你这张小甜嘴就知道哄哀家开心。来,起来吧。” “谢太后奶奶。” “煖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若是寒儿欺负了你,尽管来告诉祖母,知道吗?” “好啊,好啊!嘻嘻,夫君大人,你可听明白了,太后是跟我一国的!”我挑衅地冲洛寒笑了一下,但是丝毫没有杀伤力,他直接就忽略掉了! “祖母,若是您见过了她的行为作风,怕您担心的就是……别人会被她欺负了!” “呀,夫君大人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人家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耶,哪儿能去欺负别人哇?祖母,您说是吧!” “呵呵呵,好了,你们小两口倒在我这老太婆面前打情骂俏起来了。” “皇祖母,说什么呢,真讨厌呢!煖儿也会害羞的呀!”我不怕死地继续撒娇,暗自欣赏着洛寒脸部慢慢的僵硬! “哈哈哈,你这丫头!好啦,好啦,祖母不说便是。” “太后奶奶才不老呢!” “皇上驾到!”又是一个“鸭子”的声音高叫起来。 “儿臣(臣妾)给母后请安。”皇上和皇后都来了。 “免礼了,皇儿、皇后都过来坐吧。” “谢母后。”皇上和皇后入座后,洛寒便起身来准备行礼,我也只好跟着照做了。 “儿臣参加父皇、母后。” “煖儿见过父皇、母后。”如果,每天都这么重复着请安的话,光是这个礼数就足以让我逃出宫去了吧! “嗯,平身吧。” “谢父皇。” 我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传说中的皇帝,果真就是一个威严刚毅、俊朗不凡、气势逼人的领导人物呀!象征性的黄袍穿在身裳,透露出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真的不愧为一代君王呀! “嗯,南宫家的孩子,个个都出众,难怪母后和皇后都极力推荐煖儿为三皇子妃呢!不错,不错,哈哈哈。” “呵呵,是皇祖母和母后抬爱了。” “哈哈哈,煖儿今日竟也会害羞了,你的事迹朕也听说了不少呢!朕可告诉你,从来没有哪个公主郡主的能像你这样,在一个月内就让太后和皇后都爱不释手呢!” “呃……呵呵呵,煖儿惶恐。” “哈哈哈,你呀,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丫头!” 听云庄 聊了很久以后,皇上才说:“寒儿,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动静么?” “回父皇,江湖上又掀起了一股寻宝热潮,很多人都在寻找帝王谷的那幅图。但是,火影楼却一直没什么动静,这点倒令儿臣很意外。” “不管怎样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处事定要小心谨慎一些。” “儿臣明白。” “皇上,这寒儿才刚刚新婚,你就不能给他些时间和煖儿在一起么?那些事情就交给听云庄去做不就好,不就好了吗?要是还不放心,就加派焕儿去帮忙吧。” “太后奶奶,没关系的,这可是夫君的本分之事,能为父皇分忧解劳是何等的好事呀!煖儿自然是双手双脚的赞成、支持夫君的事业哇。而且,煖儿自小就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历练,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所以,太后奶奶不必为煖儿担心,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滞留在妻子身边的哇!” 他们都很意外地看着我,自然不会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来,怕是心里还想着我竟是一个这般懂事的人呢!其实,我只是在为自己的自由努力! “皇上,你看看我们的煖儿多么懂事呀!”果不其然,皇后首先就发出了感慨。 “嗯,不错,皇后、母后你们可是为寒儿选了一个好妃子呀!哈哈哈。” 听了皇上满意的笑声,我得意地冲洛寒眨了眨眼,他可不吃这一套,深潭墨玉般的眼眸中一片清凉,很是清楚我心里的小算盘! “寒儿,虽然煖儿这般懂事,但是你可不能亏待了她,明白吗?” “寒儿铭记祖母教诲。不过,父皇,儿臣想择日回听云庄。” “寒儿,这不是才刚完婚么?刚才不是也说记住祖母的话了吗?这么着急着回听云庄,煖儿要怎么办呢?她对着宫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怎可以新婚后就丢下她一个人呢?这像什么话呀!” “母后,没关系啦,其实夫君已经跟煖儿说过了,煖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煖儿可以跟夫君一起回听云庄的!” “什么?一起去?” “是啊,是啊!煖儿的夫君为翎羽的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忙碌,煖儿自当应该在身边伺候着啊!” “嗯,不错,能为大局着想,的确是个见识卓远的孩子。好吧,寒儿你的行程自己决定就好,但是记着,可不准苦了朕的好儿媳,记住了!哈哈哈……” “儿臣明白。” 我暗自嬉笑,原来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了呀,我还以为真的有多难呢!嘻嘻,到了宫外,谁听谁的就难说了吧?心里有小小地兴奋了一把! 在回三皇子府的路上,我问:“洛寒,听云庄在哪儿呀?是干什么用的呀?是你的私人别墅哇?啊,不对,是你专门用来打听江湖上的消息,是么?不过,那里好玩儿么?啊……对了,那个火影楼是什么东西哇?皇上好像很关注它呢,是一个恐怖组织吗?不对,应该说是一个杀手组织么?洛寒,你的武功很好吗?在江湖上排第几呀?你杀过人吗?你会不会有很多仇家呀?你……” “南宫煖,再不闭上嘴巴,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那双鹰准般的眸子闪过些许不耐烦,清亮的眼底暗涛汹涌。 “那么凶干什么哇,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问一下又不会怎样!反正到时候我也会跟你一起去,又不是什么好神秘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南宫煖,以后休要自我面前逞口舌之快,你那一套对父皇他们管用,可不代表我也受用!” “是啊,你很了不起,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还什么大侠呢,这般的小气,不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听呢!嘁!”我撇了撇嘴各自先走了。 “什么?你要跟三皇子一起去听云庄?”姐姐的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了。 “嗯,对啊,那边应该会好玩一些吧!”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插上翅膀飞到高高的宫墙外了。 “煖儿,你小小年纪,又不懂武功,而且还身为三皇子妃……怎可这样以身犯险呢?江湖人心险恶,实在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呀!” “呀,姐姐,天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这深宫大院里又何尝不是钩心斗角、明争暗斗的呢?更何况,不是还有洛寒他们一大帮人在么,不会有事的。” “煖儿,话是这样没错,但是爹娘定然是舍不得你去的。” “那倒不一定,爹娘自然知道这宫里的生活不适合我,若是真的可以远离皇宫,怕爹娘还很乐意呢!江湖的打打杀杀,注意一下就好,但是这深宫里就不一定躲得掉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姐姐,你倒是的小心些才好。” “你说的也是,幸好煖儿你嫁的皇子是三皇弟,若是别的皇子……你这性格,怕是真的会闷坏在宫里了。” “若是别的皇子,怕我死也不会嫁了!皇宫的生活不仅一层不变,而且还那么多的斗争……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了。”我打了个寒颤,想着都恐怖。 姐姐但笑不语,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几年,自然是知道暗藏的斗争。她也释然地舒了一口气,宠溺地摸着我的头。 “姐姐你都没有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哇?” “呵呵,姐姐哪有你这般的精力呀,每天陪在母后和太后身边,必要时关心一下太子,这就足够了。” 温婉贤淑的姐姐,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太子妃。她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一心只在相夫教子,她从容淡然,必然是个能母仪天下的好皇后。只是,若是以后姐夫纳妃、娶妾了,姐姐的处境便不会在这么安然。到时候,心地善良又柔弱娇小的她,真的可以应付吗? 等我回到三皇子府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本来是想回屋休息一下的,但是听到水月亭里传来悦耳的琴声,好奇心泛滥,我又窜过去了。 碧心小湖里种了不少荷花,水中欢快游走的鱼儿结伴成群,荷叶上的水珠映着红霞,闪起点点红光。 亭中坐着的一位白衣女子,青丝如瀑,白衣飘袂,绝世倾城,十指轻拨琴弦,悠扬婉转,如空如传音。 另一个坐在亭栏边上的紫衣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湖面,不时地丢一些食物给鱼儿吃。 我轻轻地走过去,她们发现我后连忙起身行礼道:“属下见过三皇子妃。” “呃……呵呵,可以不这么拘束不?不是说了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吗?”我赶紧拉她们起身来。 银霜别扭地躲开我的手,说:“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 “霜儿,霜儿……三皇子妃,银霜她就是这个脾气,还请三皇子妃见谅。” “没关系,呵呵。”我干笑了两声,一见我来就说有事,谁信呀!不喜欢我,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哇,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呢! “素雪姐姐的琴弹得很好呢!”我转移了话题,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是摆脱不了洛寒的,自然得跟他的属下搞好关系哇! “让三皇子妃见笑了。”她嫣然一笑,那么的明艳动人。 “好啦,素雪姐姐,现在也没什么外人了,你就别叫‘三皇子妃’了,好么?而且,煖儿这次会跟大家一起回听云庄呢,可不想老是听到大家叫得这么见外。” “呃?煖儿……也会一起去听云庄?” “嗯,对啊,煖儿不喜欢这宫中的生活,也不适合生活在皇宫里!其实啊,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游走江湖……姐姐,那滋味一定很爽,对吧?”我几乎两眼都发金光了,真的可以体会一下传说中的江湖生活,真的酷毙了呢! “呵呵呵,煖儿真的还像个孩子呢,江湖那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呀。很多人都身不由己地在江湖中挣扎,煖儿却这般地向往江湖。” “素雪姐姐别笑话煖儿了哇,给煖儿讲讲听云庄吧,真的很好奇呢!” “听云庄可是天下第一大庄了,在江湖上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不仅因为寒是当今的三皇子,更因为听云庄的实力不可小觑。” “哇,那洛寒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呀?是第几名呢?” “江湖上的高人数不胜数,寒虽是高手中的佼佼者,但是也不敢说很厉害了,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啊,也是啦。不过,素雪姐姐,真的有传说中的武林大会、武林盟主吗?” “自然是有的,每年都会举办武林大会,讨论一些武林中的事情,每三年就会更换一次武林盟主。” “那么,现在是谁做的武林盟主哇?” “是慕容山庄的慕容无敌。” “慕容山庄?它比听云庄还有名望么?” “是,也不是,它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山庄,但是如今慕容无敌年事已高,慕容天又是一个轻浮、心高气傲之人,就很大程度上落后于听云庄的实力。所以,虽然听云庄刚建不久,但是却被认为是天下第一庄。” “那江湖上是不是也有很多的门派啊?哪个门派最厉害哇?有没有传说中的魔教呢?然后在某天上演一出各大门派围攻魔教,最后连败俱伤,从此江湖平静几十年……” “呵呵呵,煖儿,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却是有你口中的魔教存在。” 我咂了咂嘴,果然,每个小说家中的场景都存在呢。“那叫什么名字呀?” “魔教有两派,一派叫水涧派,另一派叫做冥河宫。” “啊……水涧派,好像没什么气势,倒是……冥河宫,有点阴森呢。他们都很厉害么?是不是坏到骨子里的那种哇?” “其实近些年来他们都比较收敛了,尤其是冥河宫的人几乎都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 “诶?为什么?都改邪归正了哇?” “呵呵,这就没人知道了。煖儿,江湖的事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儿,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所以,还是别涉足江湖的好。” “可是,像姐姐这样子的侠女就是煖儿的偶像呢!”我无比崇拜地望着她,惹得素雪姐姐轻笑出声。 “你呀,真是个孩子。” “煖儿也相当一把侠女哇,一定很爽吧……”我好像又开始做梦了。 回门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梳洗好后就跟三皇子一起回门了,小姐。”小溪轻轻地摇着我的手。 “呃?今天就要去听云庄了哇?”我梦呓般地嘟哝一句,上下眼皮一直打得不可开交,怎么也拉不开哇。 “不是,是该回娘家了。”小溪解释道。 “回,回娘家做什么哇?南宫府么?爹爹叫我回去吗?还是娘亲又想我了哇?”好像还在状态外,不知道小溪在说什么。 “不是啊,小姐,出嫁的女子在三天后是要和夫君一起回娘家的,这就叫回门,小姐。”小溪笑着说,她也不过才十五岁,怎么什么都知道哇?像足了一个有夫之妇! “啊,这样哇,那就起吧。” 小溪手脚麻利地为我梳好头发,我们便一起到大厅去了。 洛寒已经等在那儿了,依旧一身飘逸的蓝衫,晨光打在他修长的身姿上,感觉是那么的俊逸出尘,柔和的阳光顺着他俊逸的脸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像一道闪闪发光的金边。那样的平静,淡定,宠辱不惊,像一个遗世独立的仙人。 “夫君大人早啊!”我玩笑地打了一个肉麻的招呼,果然,洛寒一听身体明显地僵直了一下,黑曜石般的眸子没好气地白我一眼。 “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准备好的话就出发吧。”说完后便自己先出去了,我满意地冲他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 走到大门口时,我才发现有一条长龙似的队伍候在那儿,而且还有一顶八人大轿,华丽的让人瞠目结舌。轿身上的黑漆刻描着金缠藤纹饰,轿帘绣的是银丝祥云飞凤。 “呃,洛寒,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个事情哇?”我小声地说着,顺带拉了拉他的衣袖,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我。 “我可以不坐轿子么?” “你说呢?”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可以!”是你让我说的哇。 “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就这么想‘招摇过市’么?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他丢下一句话就准备去骑马了。 “喂!这样子坐着回去才比较招摇过市吧!不知道的人都想多望两眼呢,还是你三皇子就喜欢被别人当成国宝一样欣赏?反正我才不要坐轿子,我也要骑马!”我大声地抗议。 洛寒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为你的无理取闹找一个好理由,最好能说服我,不然……” 看着他深邃的看不见底端的眼眸,明明就是像黑玉落入深潭一般清澈,却让人不敢直视,明明就是平淡的波澜不惊,却让人觉得很有压力。 “晕轿!!因为我晕轿,对,我会晕轿!哎呀,一晕就会吐,一吐就会浑身乏力,脸色苍白,全身出冷汗。要是爹娘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心疼死了哇!而且,娘亲和母后又是闺中密友,说不定娘亲回去找母后说呢。那时母后那边即使我不去告状,某人也被大卸大块了。哎呀,我这小小的晕轿啊,还的休息十天半月才好得了呢!某人又急着回听云庄,要是我跟父皇说煖儿身子不适的话,只怕某人想自己一个人走都不行了,更别说带上我了。其实,这个小小的晕轿本是可以避免的,不是么?”我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是洛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效果好像还不错呢!都可以开一家染坊了! “够了,聒噪!残阳,你带着他们先去南宫府,我随后就到。” “是,大哥!出发!” 看到洛寒抓狂的样子,心底是无比的开心呀!这还只是游戏的开始呢,这么快就被气到的话,以后我怎么好意思“大开杀戒”呢?哼,管你是多么威风的三皇子呀,遇到我这个混世小魔女,也就只能归你自己倒霉了哇!大不了,我为你默哀三分钟?呵呵,很仁慈吧!我本来就是一个大善人,不会苦苦相逼地! 其实,我并不会骑马,所以一坐上去我就后悔了!以前也有骑过,但是有专业的人员给我牵着的,现在要我自己“驾驶”,好像真的挺有难度的哇!我一动也不敢动,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子,全身都僵直地保持着坐正的姿势……啊,抽筋,全身都抽筋了……这动作的难度系数未免太高了吧?? “洛寒啊……”我惨叫,虽然已经把速度放到蜗牛散步那么慢了,但是还是好痛苦哇! 听到我的惨叫声后,他俨然一副“是你自讨苦吃”的样子看着我,还不忘调侃道:“怎么,现在不是晕马了吧?” “没有啦,空气好着呢,哪里会晕嘛!不过,这个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玩儿,我们还是走路回去吧!反正也不用赶时间,还可以逛一下街,消磨时间,买点东西,看看美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锻炼一下身子……”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他可真的是一点儿耐心也没有呢,打断人家讲话不说,语气还这么的差! “欺负我……”凶不过他,自然就只有装可怜的份了,我垂下眼帘拼出吃奶得劲儿酝酿眼泪,细细地咬住下唇,俨然一个受欺负的小娇妻。 洛寒脸上掉下的黑线掉清楚地拼成两个字“无奈”,最后还是只有认命地陪着我走路回去! 偷看到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郑重地决定,今日一定得好好的调教一番这个有些不近人情的王子,不懂讨女孩子欢心也就罢了,但是,绝对不能让女孩子讨厌!因为,得罪了女孩子的后果,是非常严重地! 到了人群稠密的大街,我开始忍不住往人群里钻,洛寒自然是不会这样胡闹的,却又拿我无可奈何,只好认命地跟在身后。 “洛寒,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边说边抽走一串,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身上毫无分文,给钱的事自然有他完成了。 “洛寒,你看这张面具是不是很丑哇,嘻嘻,配你最合适了,我送给你了!”我摘了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具塞到他怀里,虽然名义上是我“送”的,但是,还是得由他付钱。 “洛寒,李记的小笼包好好吃呀,我要给娘亲带一笼回去。” “洛寒,那只流浪狗好可怜,你去把它带回皇子府,好不?” “洛寒……”我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冷俊的脸扭曲到变了形,我几乎可以看到他的头顶在冒青烟…… 哇,炊烟袅袅……更是饥肠辘辘了……我咽了一口口水,狠狠地咬了一口小笼包!嗯,真好吃! “南宫煖,给我安分点儿!!!”不容抗拒的口吻,以及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我选择“乖乖”地听话。 “是,夫君大人。”我无比乖巧地点点头,并且无比诚恳地望着他。 “……回去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洛寒暂时的了失语症,憋了半天只说了那三个字。火气硬是被憋回肚子里,也不怕会烧伤内脏器官! 他甩开我的手,自己先大步走了。 “呵呵呵,好啊!”我笑嘻嘻地跟上去,拉住他温润的大手,前后摇晃着。 他怔了一下,立即站住了脚。 “怎么了哇,夫君大人?”我不解地眨了眨眼,“快走吧,不然爹娘会担心的,嗯?” 他躲闪开我的眼神,抿紧了双唇,跟着我的脚步走了。 这时,我看到一个衣着华丽,显得很富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了,似乎是为了显摆自己财大气粗,特意在腰间挂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很善意的玩笑,狡黠地笑了一下,在与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牵到了他的“羊”,然后顺手又把牵来的“羊”转塞到洛寒的手里。 “你……”洛寒自然是知道我干了什么的,但是我先发制人地叫了起来。 “抓小偷啊!!!”然后飞快地放开他的手,没命似的跑走了。 “小偷?” “有小偷!” “快抓小偷啊!” 周围的人都慌乱地摸着自己的钱袋。 “臭小子,竟然敢偷我的钱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失主很快就抓到了“真凶”,劈头盖脸地就骂出了口,并且很是豪爽地一把揪住洛寒的衣领,金刚怒目似的瞪着他。 我站在远处冲洛寒做了一个鬼脸,这下子真的激怒了这位隐忍了很久的王子。他“啪”地一下子打开抓住他的那只肥手,然后把钱袋塞到那人的怀中,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着寒光地盯着我。 我吐了吐舌头,赶紧闪人。 但是,洛寒是谁哇?在江湖上拥有成千上万粉丝的大侠耶,很快就追上来了,我哪儿跑得过他呀! 但是,认输向来不是我的强项。于是,眼看就要被抓到了,我便朝在路摊边买东西的一位悍妇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淫贼啊!!”悍妇顿时尖叫起来,猛地转过身来正好看到洛寒经过,形色还有几分匆忙……不言而喻了哇! “淫贼,给老娘站住!!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嗯,嗯……摸人家的……”悍妇一把揪住洛寒,本来看似会臭骂他一顿的,但是在看清了洛寒的“祸水容颜”时,悍妇却露出一副很乐意被他调戏的表情,两眼直接变桃心,都还害羞起来了! 我只感到一阵恶寒,看来真的是选错人了哇!!早知道就该去摸男人的……诶,不对,那我不就吃亏惨了哇?害别人以为翎羽的三皇子是个断袖……洛寒一定会掐死我吧! “哪儿有淫贼?啊,淫贼在哪儿呢?” 这时,冲过来了几个拿着木棍的男子,四处张望着。这么一闹,周围围观的人就越是密集了。 “什么淫贼呀,哪儿有淫贼呀,这儿没有淫贼,散了散了,都散开了!”悍妇冲他们能大声嚷嚷着,却还一直留恋着洛寒的手不放,细细摩挲,在细细摩挲。 “嘻嘻,哈哈哈哈……”我看到洛寒一副快要吃人的样子,笑的肚子都痛了。 “放手!!!”洛寒今天是超级郁闷啊,赶紧逃命吧! 我不敢再看好戏,保住小命要紧哇!跑没两步,就看到一脸黑线条的洛寒正站在我前面,等着我呢!脊背发凉,头皮发麻,四肢发软,两眼发花…… “呵呵,夫君大人,你在这儿呀,我还到处找你呢!刚才有点混乱,我都差点儿走丢了哇,害我好着急呢,我可是一个大路痴呢!还好找到你了哇,走吧,咱们回家了。”我讨好地冲他笑着,脸上像是抽筋一般,嘴角的弧度拉得很大,但是笑意却传不到眼底。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盯着我,寒气从脚底灌倒脑门。 “呃……夫君大人,太阳好大呀,我们回家了,可好?残阳一定早到了,若是我们不赶紧回去,爹娘一定会担心的!若是误会是你欺负了我的话,那可就太伤感情了,是吧。嘿嘿,走吧,回家了。” “南宫煖!” “到!”我嗖地一下子站成立正的姿势。 “你,必须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呃?夫君大人,煖儿做什么了吗?”我很是无辜地看着他,一脸不解的样子。 “别给我装傻了!”某人真的快要爆发了。 “好,不过,你确定还要玩儿吗?”我也正色道。 “休想再给我耍花样!!”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死死的抓住,生怕我再干了坏事就逃走。但是,这才上当了哇! “哇……呜呜呜……夫君大人,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跟踪你了,无论你要去找你的哪个相好,我都不再多言一句了。呜呜……只是,夫君大人,请你看在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面上,别发脾气了,为妻以后再也不敢了,呜……”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地大声“哭”起来,周围的人全都驻足围观。 “哎呀,长得倒人模人样的,竟是个负心汉呀!” “啧啧啧,自己的妻子都怀了身孕,还去外面找女人,真是天杀的!” “是啊,太不像话了,怎么还想对自己的妻儿动手么?” “看他那娇妻那么瘦弱,哪经得起他这么折磨呀,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啊!” “真是个狠心的人呀!” “哎,负心汉呀!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呀!” …… 围观的大妈、大婶们评头论足地数落起来,我心里笑得都开花了!洛寒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是只能把闷气往肚里吞,认命地抱起我,消失在一片指责声中。 艳遇 “爹,娘,煖儿回来啦!”刚到大门口我就叫了起来,老爹,娘亲,还有三位哥哥都出来了。 “微臣参见三皇子。”他们都给洛寒行礼,但是他更快速度上前扶住爹的手。 “洛寒今日是以女婿的身份拜访,岳父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煖儿。”娘先忍不住叫了一声。 “呵呵,娘亲!”我跑过去抱住了她,“娘亲,煖儿想你了。” “呵呵呵,娘也想你呀!寒儿,煖儿没给你惹出什么麻烦吧?” “娘亲,煖儿何时惹过麻烦了?对不对呀,夫君大人?”我忙折回到洛寒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煖儿,不许胡闹!寒儿,来,进屋去吧。” “是,岳父大人。”洛寒不动声色地跟着爹进屋去了,我暗自在背后撇了撇嘴。 他们在大厅里讲着那些无聊又枯燥的话题,我听得快要睡着了,就一个人跑到院子里透气。 “煖儿,怎么一个人躲到这儿来了?”二哥一袭青衫,衬显出他矫健的身材,绸缎般的长发随意地落了一丝到胸前,衬出珍珠般玉亮的脖子,俊朗不凡的面容,温柔和善的笑容,清亮迷人的眼瞳,刀刻般精致的五官,哥哥们怎么都生得这么的好看哇? “烁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我神秘地说。 二哥轻笑一下,走过来,问:“什么秘密呢?” “哥哥你把耳朵凑过来,煖儿小声地告诉你我们南宫家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天大的秘密!”我很认真的表情让烁哥哥皱起了眉头。 他疑狐地低下头来,我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小气地说:“我们南宫家最大、最大的秘密就是——盛产帅哥!” 烁哥哥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呵呵呵,烁哥哥,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哦!呵呵呵。”看到他哭笑不得的样子,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煖儿,又调皮了!人,可以用‘盛产’来形容么?”他面部僵硬地问我。 “不是啊,这样子通俗易懂嘛!呵呵呵……” “你啊,现在已经是三皇子妃了,还这么贪玩儿。”烁哥哥宠溺地拍了拍我的头。 “哥,你不是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么?有没有意中人呀?” “呃?”二哥怔了一下,说:“煖儿,你总是能轻易地把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吗?” “那是因为煖儿想要有嫂嫂嘛,还有侄子侄女,好多好多人,一定好热闹哇。而且,爹娘年纪大了,也想抱孙子吧!只是……烁哥哥,如果你成亲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子疼煖儿么?”我眨了眨眼,很认真地问。 “呵呵,当然,煖儿永远是二哥最疼爱的宝贝!” “比嫂子还宝贝?” “嗯。” “比侄子侄女还宝贝?” “是。” “啊……二哥最好了,煖儿最爱二哥了!”我拉着二哥的手前后摇晃,又蹦又跳的,而他一直保持着一脸的温柔笑容。 “可是,为什么呀?”我一想好像有点不对劲哇,二哥真的会这么偏心么? “呵呵呵,因为二哥疼爱煖儿,煖儿自然就会疼爱你的侄子侄女啦。” “喔,二哥真的是个狡猾的家伙呢!” “呵呵呵……”二哥笑的很清朗,幸福的因子回荡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二少爷,二小姐,老爷叫你们去用膳了。” 在我一再的要求下,我们决定在南宫府留宿一宿,却没有想到在这天晚上,我竟然遇到了一场华丽的艳遇! 夏天的脚步已经渐渐走过,但是持续的高温还打着持久战,还有讨厌的蚊子!我在床上翻滚了几百回合,还是睡不着。于是,我便起床到外面去吹吹风了。 月光如银,皎洁又明亮,如仙女垂下的轻纱,周围的一切都安静地进入了梦乡。我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动着,细数着到这个异世时空后发生的一切快乐时光。 淡淡的莲花香混合着温热的夜风吹来,像妈妈的手抚摸过脸颊,我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下来,皱着鼻子努力地吸了几下。 “奇怪了,家里有种莲花么?怎么会这么香哇?”我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寻去,淡淡的香味,却不容忽视。 从后门出去,处在酣睡中的大街,只有轻柔的呼吸声。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浅浅的琴声,如清泉流过草原般轻缓,舒爽。像是有魔力一般,我烦躁的心顿时平静下来,沿着行云流水般畅快的琴声走去。 如空谷传音的悠扬,像溪水流过山涧般清脆,似风中银铃作响。抚琴之人的造诣简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往声源处跑去。在湖边的小亭子里坐着一个人,一袭雪白色的衣衫在夜风中轻舞飞扬,如扑闪的蝴蝶的翅膀,如绸缎般柔顺发亮的黑发也轻轻飞扬着,白皙修长的十指信手拨动着琴弦。 周围聚集着成千上万只飞舞的萤火虫,恍如梦一般的唯美,陪着淡黄色的月光,朦朦胧胧,似梦非梦。 我中邪似的走过去,琴声间歇,那人抬起头来,好一张倾国倾城的精致面容。 风华绝代,如珠玉美石,雪肤冰肌似若不胜衣,眉目如画,美如谪仙。拥有尘世间几近绝没的优雅与妩媚,浅浅的笑容好似天上弯月,迷离而难以捉摸。一双流盼生辉的眼睛,浅浅的蓝色,溢出极淡的清澈笑容,温润安然至极。 “姑娘,姑娘?”温柔悦耳的声线,甜甜的,软软的,略带几分慵懒。 我回过神来,脸却红到了耳根,天下竟然会有这么美丽的人,那双美丽的蓝眸像是会说话的星星,清澈明净,如一泓清泉,干净甜美。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慵懒地散开,浅薄的红唇晶亮亮的弯着柔和的弧度。 风华绝代!!我只能想到这四个字来形容。 “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事?”那人站起身来问。 我靠近了几步,大胆地上下扫描了一番,居然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这个美得不似真人的人,竟然有凸起的……喉结??? 是的,那白玉细颈上有一个明显的凸起,闪着诗意的光泽。 “姑娘,为何会一个人深夜到此啊?”要命了,长的那么漂亮已经很犯罪了哇,声音还那么好听就该罪加一等了,现在还敢露出那么迷人的笑容,简直就是罪不可恕!!对,是罪不可恕!! “呃?我,我,我是来……来,抓萤火虫的!对,我是来抓萤火虫的,呵呵。”我还是很没骨气地瞎掰了一个借口,整个人都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了,头顶上的星星转啊转的,哪里能正常思考哇! “喔?呵呵,那可需要在下帮忙?”他笑的让太阳也为之失色,虽然还是浅浅的。 “你,你怎么会一个人三更半夜地在这儿弹琴呀?”我好奇地问,也很自然地坐下了,周围的萤火虫还未离去,于是我边问边戏耍它们,这样子会比较显得“漫不经心”吧,不会让他看出我窘态哇。 “嗯,因为天气太热了,心里烦躁的要紧,睡不着,才想出来弹弹琴。可又恐惊扰了他人,只好到这儿来了。”他浅笑着,也坐了下来。 “要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才可以让这么多的萤火虫围着你转啊?”这简直太神气了,连萤火虫都被他的琴声迷住了哇! “呵呵呵,依姑娘看,在下的琴艺达到什么境界了呢?”他含笑而语,反问道,露出象牙般洁白的齿贝。 “呃……出神入化!”我斟酌着说。 “呵呵呵,姑娘谬赞了。”他的笑声如风中作响的风铃,清脆悦耳! “不是这样吗?”我被他笑傻了,眨了眨眼望着他。 “在下才疏学浅,自然是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了,只能算是略通音律罢了。” 我撇了撇嘴,这样子还算“略通”,那要是“精通”的话,岂不是让所有的星球都围绕他转了? “在下月澈,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月澈?真的是人如其名呢,如月之温柔,似水之清澈。 “我叫北落衣,很高兴认识你。”我友好地冲他笑着,能有这么漂亮的朋友真的赚翻了哇! “哎,萤火虫飞走了,我还没玩儿够呢!”看到逐渐飞走了萤火虫,我连忙起身去捉了。 “北姑娘莫急,这里还有呢。”月澈把萤火虫装到了丝巾里递给我。 “诶,呵呵呵,这么多萤火虫呢,真漂亮,像一只灯笼!呵呵呵,谢谢你,月澈!” 他但笑不语,清澈的眼眸中也盛满了喜悦。 之后,我们便向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月澈总是淡淡地笑着,白皙如瓷的肌肤像婴儿般水嫩,艳冠群妍的脸庞总是能吸引住我所有的注意力。尤其是那双清澈无比的蓝眸,不容一丝杂质。 “北姑娘也会弹琴么?” 我摇了摇头,说:“曲不成调的话,我可以试试。不过,现在一定不会再乱弹了。” “为何?” “因为听到月澈的琴声啦,哪里还敢魔音穿耳地折磨别人哇!” “呵呵,北姑娘就别挖苦在下了,在下哪里有姑娘说得那么好啊。” “月澈啊,真的很想看到拉小提琴的你呢,一定很帅吧!知道吗,一定很像王子吧。” “小提琴是什么乐器啊?北姑娘会小提琴?” “嗯,会啊,小提琴可是乐器之后呢!可惜没办法给你看看,真想把你诱拐回家,一定风靡全球。”我咂了咂嘴,连自己都回不去,还想着诱拐别人?? “北姑娘在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对了,月澈,你还会什么呀?” “嗯,还会……笛子,箜篌,古筝,瑟,萧,笙这些都会一点点。” 我咽了咽口水,他口中的“会一点点”我该何如理解呢?“月澈啊,我对于这个古代音乐不是很了解,不如你给我介绍一下吧,嗯?” “嗯……按照乐器的不同,大致分为了八大类,分别是金、石、丝、竹、匏、土、革、木。金主要是钟,它不仅是一种乐器,还是地位和权利象征的礼器。王公贵族在朝聘、祭祀等仪典,宴飨与日常艳乐上广泛使用。另外的磬、勾耀等,基本上都是由钟演化而来的。石主要是指磬,质料是石灰石,青石和玉石。丝包括琴、瑟、筑、琵琶、古琴、箜篌,竹包括笛、箫、排箫,管子等,匏是笙,土有陶笛、陶鼓等,革以悬鼓、建鼓为主,木有木鼓等。” 我崇拜地望着他,扁着嘴,说:“月澈,你是音乐家么?” “呃?音乐家?那是什么?”月澈不解地看着我。 “啊……”我转了转眼珠子,说:“不说这个了,月澈,你该什么时候开一个全球巡回音乐会,一定可以发一大笔财!” “呃?北姑娘,恕在下愚钝,在下不明白姑娘的意思啊。” “嘻嘻,你要是明白就奇怪了。嗯,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我有些困乏地说。 “是啊,一聊起来竟忘记了时间,北姑娘……” “叫我落衣吧,别老是北姑娘,北姑娘的。”我打断了他的话,不禁还打了一个很不雅观的哈欠。 “看来落衣的确是乏了呢,可需在下送落衣回去?” “不,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很快就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今天和你聊的很开心,还有谢谢你的灯笼!嘻嘻,先走了,晚安!”我提着萤火虫灯笼冲他挥了挥手,便跑着回去了。 初次交锋 一睡就到了日晒三杆才醒来,肚子饿得吹起了号角,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小姐,你终于醒来了,姑爷都问了好几遍你醒没醒了,很是急着回宫呢。对了,小姐,你这是什么呀?”小溪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还提着我的灯笼问是什么。 “天啦!还真的有哇?那就不是做梦了?是真的发生了哇?”我一把抓过灯笼,真真切切的灯笼呀,不是做的春梦啊! “小姐,你怎么了?睡糊涂了么?” “小溪,我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个仙女……哦,不,是仙人,长得好漂亮呀,这个,就是他送给我的!”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什么仙女,仙人的,小溪听不懂。”她抓了抓头,“小姐,赶紧起床吧,姑爷都在大厅等了老半天了。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都上朝去了,只有三少爷陪着他聊天,不然姑爷一定都发火了。” “呃?对哦,我们还要去听云庄呢,呵呵呵……小溪,快帮我梳梳头,快点儿。” 娘亲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不要胡闹,不要惹事,不要给三皇子添麻烦。三哥也一再地叮嘱,要像个为人妻的女子,不要整天想着玩儿,要照顾好自己。这就样,耗了一大早晨才从南宫府出发。 今天,洛寒自然不会再让我骑马或走路了。无奈,我只好乖乖地坐进了轿子里。 到了宫门外时,我几乎都快睡着了,若不是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我还真的去找周公聊天了。 “小溪,怎么了哇?为什么不走了?”我掀起轿帘问她。 “小姐,是司马小姐挡在了三皇子的马前。” “司马小姐是哪路神仙哇?”我往外瞥了一眼,看到一个青衣女子正和洛寒说着什么呢。 “司马小姐是大学士的女儿,大学士曾教过太子和三皇子,所以,司马小姐和两位皇子的关系都很好。”小溪知道的还挺多的呢。 “她,是喜欢洛寒么?”我偏着头问。 “呃?小姐,不,不会啦,兴许他们只是好朋友呢。”小溪似乎生怕我生气似的,连忙摆手。 “呵呵,是不是喜欢,试一下就知道啦!”我又想捉弄一下他了,于是下了轿子往他们走过去。 “夫君大人,这是怎么了哇?为什么不走了呀?”我挑衅地看着那位司马小姐,然后很是暧昧地挽着洛寒的手臂。 果然,这位穿着华丽、奢华高贵、美艳动人的司马小姐瞪大了眼睛。“寒哥哥!”她跺了一下脚,撒泼地叫了一声。 “Honey,人家晕轿了,怎么办呢?你去还有心情在这边聊天,真是坏透了!”我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交到了洛寒的身上,笑嘻嘻地看着瞪大眼睛呼吸的司马小姐。 “雪彤,你先回府吧。”洛寒用难得的好脾气说,还不着痕迹地挣脱了我的魔爪,直接忽视的存在。 “寒哥哥,我也要去听云庄!”她眼见洛寒推开了我,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脸上也跟着笑开花儿似的。 “亲爱的,这位姑娘是谁呀?不准备介绍一下么?”我牙痒痒地看着司马小姐,真想冲上去狠狠地咬她一口。 “哼,寒哥哥,明日我们在城门口见吧,雪彤已经跟爹爹商量好了,爹爹也同意了。”司马雪彤鼻子冷哼一声。 “嘁,想去听云庄么?小溪,随我去见见祖母,告诉她煖儿晕轿晕的要紧,恐怕是要退后好几十天才能去……” “闹够了么?残阳,送雪彤回府!还有,好好呆在京城,别整天想着到处乱跑。”洛寒一把搂住我的腰,飞身一带,我们就坐到了马背上,他双腿一夹,马儿“噔噔”地跑走了。 “哎,寒哥哥……” 洛寒真的快要喷出火来了,我识趣地紧闭着嘴,到了三皇子府后,他的脸色可以和包公媲美了。 我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偷眼望着他,清冷俊逸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墨黑如潭,像是漩涡一般,多看一眼就会溺死其中。鼻翼因为生气而不停地起伏着,紧抿的双唇透着薄凉的浅寒。 “南宫煖,我不管你在南宫府有多么的受宠,但是给我听好了,嫁入了三皇子府就休想再给我为所欲为!!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可以再一再二,但绝对不会有再三再四!若是以后再敢这般放肆,家法伺候!!”那双黑曜石的眸子像鹰眸一般犀利地盯着我,我小心地摸了摸还在脖子上的脑袋,心里一阵发寒。 “寒,发生什么事了吗?”容风冥正好走出来了。 洛寒身上阴寒又肃杀的气焰弱了下去,但仍气愤地对我吼道:“回去把《女阁》给我抄五十遍,然后面壁思过!!!” 那样的冷漠和霸道,吓得我一愣一愣的,都不敢开口了。不就是开个玩笑么,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么? 不过,“可不可以问一下哇,《女阁》是什么东西呀?不是写检讨书或者是保证书之类的么?” 一生中奉行的“不耻下问”精神却又把洛寒给惹怒了,“南宫煖,你是不是还要给我装傻?!” “诶?这话可就冤枉了哇,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女阁》哇,这也有错么?”我真是冤死了! “你……难怪会这般的不知羞耻,品行会这般的恶劣!南宫府的二小姐,我算是见识到了!” “喂,你骂我就骂了,干嘛扯到南宫府头上啊!?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这么生气是为什么?心虚么?哈,怎么样,我就是不知道《女阁》是什么东西,你有意见哇?是啊,人家是大学士的女儿,是知识分子,受过良好教育。而我,不过是多年流落在外的南宫家二小姐,只是一个野丫头罢了,不知道也没学过《女阁》,不行吗?!”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管它谁对谁错,先骂回去再说,本小姐不发威,当我出气筒哇? “南宫煖……” “寒,少说两句了,什么事大不了的,非要闹得脸红脖子粗呢。煖儿,你先回房去吧。”容风冥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出面调解。 “寒,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对煖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洛宸居然也出现在了三皇子府,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皇兄?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洛寒愣了一下。 “有事找你说,为何对煖儿发这么大的火呢?”洛宸继续追问道。 “姐夫看不出来么,本小姐破坏了某人跟他的红粉知己见面,所以很生气呢!”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寒。 “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别发火了,你会吓到煖儿的。煖儿,回房去吧,别生气了。” “姐夫,煖儿才不会生气,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么蠢的事,我才不会做呢!哼!”我华丽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窝在房里不声不吭,心里的怒火还是久久散不开,干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哇?当真是破坏了他的好事么?就算是,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吧,好歹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哇,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真是个混蛋!哼!! “小姐,吃点东西吧,都一下午了,还不饿么?”小溪催了好几遍了,气都被气饱了,哪里还有空间留给事物呀! “小溪,你过来。”我撑起下巴,朝小溪勾了勾手指头。 “怎么了,小姐?”她怕兮兮地走过来。 “那个《女阁》究竟是什么东西哇?很厉害么?”我就不明白了,读了一本破书,就可以修炼成仙了? “啊……小姐真的不知道么?《女阁》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一本女子必读的书籍,里面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女子该做什么,嫁做人妇的又该怎么做的规矩。”小溪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道。 “哈?就是那些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吗?就是那个,那个……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三纲’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是指‘仁、义、礼、智、信’。是,这些么?”我只觉得一阵恶寒,他不会叫我学这些吧?? 小溪迷惑地不住点着头,应声道:“是啊,小姐,看来你还是全知道的呀,为什么还要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女阁》呢?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要学习《女阁》的,小姐却说不知道它为何物,姑爷自然很生气,一定认为小姐是在找借口了。” 我差点儿没晕死过去,洛寒竟然想要我去学习那些东西?呵呵,真是笑死人了哇!看不出来他竟是一个如此迂腐的人!嘁!鄙视他!! “哼,洛寒,记着吧,改天本小姐心情好了,再来教教你什么叫‘三从四德’!哼,跟我斗,小心姐姐玩儿死你!臭小子,找打!!”我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呃,小姐啊,你又想干什么了呀?姑爷今日可是真的被气坏了,你就别再招惹他了吧。” “小溪,你不是被洛寒收买了吧?干什么替他说好话呀?你是我的人,好吗?我们一定要同仇敌忾,代表月亮消灭敌人,知道么?”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小姐啊,姑爷不是我们的敌人啦,虽然姑爷脾气是不好,但是也不至于当成敌人来消灭吧?要是真的把姑爷消灭了,那小姐怎么办呀?”小溪还真的被我的话吓到了,生怕我就变成寡妇似的。 “嘻嘻……哈哈……,小溪,你还真以为是杀了洛寒么?瞧你紧张的样子,你家小姐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杀人呢!不过是比喻一下,OK,不是真的杀人啦。” “小姐,以后可不要再说这么吓人的话了,小溪听到还好,若是被别人给听去了,小姐不惹上麻烦才怪呢。”小溪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又气又急地瞪我一眼。 我吐了吐舌头,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这么跟主子说话了,真不愧是本小姐调教出来的。 “嘻嘻,好啦,小溪乖,以后我不吓你了还不成吗?嗯,饿了,小溪。”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啦,小姐等一会儿,小溪这就去给你做吃的。” “好,小溪最好了!” 小溪走后,我还是忍不住到书房里把一本布了一层厚厚灰尘的《女阁》翻出来,随意地翻了翻,全都是些对女子的约束规定。看得我直翻白眼! “咚咚” “煖儿,在么?”是素雪姐姐的声音。 我跑过去开了门,说:“素雪姐姐,你怎么来了?有事么?” “没什么,只是看看煖儿在做什么。”她浅淡地笑了笑。 “姐姐进来坐吧,姐姐是听到今日洛寒跟我发火的事了吧?”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在桌边坐下。 “煖儿还在生气?”她探索性地望着我,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明显,好像就是在逗一个爱吃醋的小女子玩儿呢。 “哪有啊,我才不生气呢!”我撇了撇嘴。 “是吗?其实,寒跟司马小姐的关系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煖儿别多想了。” “素雪姐姐,他们俩是什么关系,我一点儿也不好奇!”我大声强调。 “不好奇么?”她仍旧是含笑着看着我,在那双慧黠的眼睛的注视下,我怎么有自己在说谎的错觉呢? “素雪姐姐,不要不相信好不好哇?我是真的不好奇,不在乎,不关心,是真的哇!我自认对于洛寒没有一见钟情,自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几天里就爱上他,所以,他和哪个女子的关系怎样,我真的不在乎的!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想逗逗他罢了。”我很无辜地解释道。 素雪姐姐的笑容逐渐隐去,随即正色道:“煖儿,你真的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呢。我和寒也相处了这么多年,看到每个和他有过接触的女子,都会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他。真心的也好,迷恋的也罢,从来没有一个是像你这么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和寒真的很像,可以把事情分得很清楚,看的很透彻。他身边可以说绝对不缺乏美丽的女子,但是他一直都可以很好地保持那个距离。煖儿,无论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但请一定要相信寒,他和司马小姐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我动了动唇,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好了,别再闷在屋里了,知道吗?听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这可不行,饿坏了可是你自己受罪。” “嗯,知道了。” 这时,小溪正好端着饭菜进来了,飘出的香味立马让我深切理解到什么叫饿得前胸贴后背。 “素雪小姐。” “小溪,好好照顾煖儿吃饭,别任由她饿着自己。” “是,素雪小姐。” 吃了饭,洗完澡后我趴在窗台边吹头发。 “小姐,别趴在这儿了,夜里风凉,小心着凉了。”她给我披了一件外衣,又说:“小姐,姑爷在门口呢。” “呃?他在那儿干什么?”我很意外地回头问。 小溪摇了摇头,说:“脸色不是很好,怕是觉得今日说话说得过重了,所以来看看小姐呢。” “哼,不见!”我鼻子一哼,甩过头去。 “小姐啊,见好就收吧,姑爷不是亲自来道歉了么?” “你家小姐在他眼里算什么,想骂就骂,想原谅就原谅?哼,他做人可以没有原则,但是我可是很有原则的!小溪啊,他那么生气代表什么哇,是不是就是代表他很喜欢司马雪彤哇?”我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这个很有趣的问题。 “呃?小姐,素雪小姐不是都给你保证过了么,姑爷和司马小姐只是朋友啦。”小溪皱起眉头。 “素雪姐姐自然会帮着他说话啊,洛寒才刚跟我结婚,素雪姐姐怎么会眼看着我们新婚不久就吵架呢!是洛寒今天的情绪波动太大啦,都不止一次惹怒他了,但他从没这么失控过。”我若有所思地说。 “小姐……” “只是没想到洛寒竟然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真让人恶寒!”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姐啊,你是吃醋了吧?”小溪贼笑着看着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干什么要吃醋哇?那个死人头又不是我喜欢的型,管他喜欢谁呢!”我差点被小溪的话吓死,吃他的醋?太恐怖了吧? “小姐,你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吧?”小溪哭丧着一张小脸,“小姐,你,你,你不是喜欢上……这位公子了吧?”她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丝巾。 “什么啊?”我不解地问。 “小,小姐,是这位……月澈公子吗?小姐喜欢的人是他么?”她摊开丝巾,我看到上面娟秀清丽地绣着两个字——月澈。 “呀,还有字哇?”我又不知道,现在才看到的呢。 “小姐让我放了那些萤火虫,小溪才发现这上面有字。”她递给我,眼神探索地看着我。 而我,陷入了沉思。 月澈……那个美得不可言表的男生…… 舌战女王 终于可以出发去听云庄了,我兴奋的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而且还一大清早就起床张罗,但是跑到大厅集合时,我还是最慢了一个,失败啊!! 洛寒永远是那一色的清新的青纱长衫,淡雅,清灵,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同样的俊逸无双,让我想到了白衣不胜雪的仙人……月澈,都是那样的倾国倾城。但是,不同的是,洛寒圣洁的发着浅寒的冷漠,而月澈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容大哥、綦轩大哥、残阳以及素雪姐姐和银霜都准备好了。等我刚站稳脚跟,洛寒又宣布可以动身了。 “哇,这匹马是谁的哇?好漂亮呢!”我不敢相信一匹马居然可以黑成这个样子,几乎找不到一根杂色的鬃毛,全部都是黑到发亮的那种。 我忍不住上前去抚摸它。 “煖儿,不可!” 容大哥叫了一声,我回头望着他,但是魔爪已经扶上小黑的背上了。 “怎么了吗?”我眨了眨眼,不可以摸哇? “真奇怪了,黑煞从来不让女人碰的呀,为什么它没有踢她?”残阳可爱地搔了搔头,然后随即就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说道:“除非疯女人根本就是一个男人,所以,黑煞才允许她碰的!哈哈哈……” 显然是个超级无敌冷的笑话,压根儿就没人理会他。 我看向洛寒,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也闪过一道讶异的神色,但是,这小黑分明就很听话啊!看看,它还主动往我的手上蹭呢! “残阳,看来小黑比你还有眼力,知道不?”我给那小恶魔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意。 “寒哥哥,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银霜边说边上马了。 “素雪,煖儿还有小溪,你们也上马车吧。”容大哥说。 “可是我想骑小黑。”我已经爬到小黑背上了。 “那是大哥的马,岂是你能够骑的?还不快下来!”残阳又是第一个叫起来。 “人家小黑都没意见,你闹个什么劲儿哇?”我撇了撇嘴道,顺道看了看洛寒的表情,好像没有多大的变化。 “疯女人,忘记去南宫府的时候了么,才走了一小会儿你就叫着受不了,吵着要走路回去!现在是去听云庄,比南宫府远几十倍了!还是想要走走停停么?那什么时候能到啊?”残阳很是有道理地尖叫着。 我努了努嘴,说:“那是第一次哇,现在会一点了,就不会耽误大家啦。我保证,行不?”我可怜兮兮地看着洛寒。 他没有出声,只是身形一动便飞到我的身后了,铁箍一样的手臂围过来抓住缰绳,双腿一夹,说:“出发!” 然后,我们就开始奔向听云庄了。 风呼呼地从耳畔吹过,扬起我的衣服和头发,由于洛寒坐在身后,还紧紧地圈住我。所以,我大胆地张开双手,任由风吹过我的身体。这种感觉就是传说中的自由么? “抓紧了,掉下马去,我可不管!”洛寒的嘴巴就在我的耳朵旁边,一说话就有温热的气息吹来,弄得我的耳朵痒痒的。 我不以为意地侧过头去,说:“嘻嘻,如果你真的让我掉下去的话,那么你洛寒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怕的人是你哟!” 他垂下眼帘,深邃的眼睛盯着我,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扑闪了两下眼睛,道:“小气鬼!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了,你还是三皇子呢,肚子里面应该都可以停下一艘航空母舰吧!谁像你呀,这般的不饶人!” 洛寒俊眉一拧,听不懂我的天书了哇!真是孤陋寡闻了!这是活用典故,知道不? “南宫煖,今后休要在我的面前逞口舌之快!”他冷着脸,语气很不友善。 哼,我的气都还没消呢,又想发火哇? “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还你是Prince,你就可以随便想对谁发火就对谁发火哇?别人就没有发言权,只能保持沉默吗?” “Prince?那是什么?”他沉着脸,十分的不悦呀! “啊……呵呵呵,Prince么?就是臭虫的意思!”我嬉笑着欣赏他掉了一脸的黑线条。 “南宫煖,别说只有你才懂得鬼话!” “呀,难道Prince你还懂别人说的那种‘鬼话’呀?呀,真有才呢!可以去当外交家喔!”我很“崇拜”地望着他。 “南宫煖!!”他怒吼! “可是,我还是决定以后就叫你Prince了,呵呵,很好听的,不是么?小黑,你也觉得可以,对不对哇?”我埋下头,顺了顺小黑脖子上长长地汗毛。 “Prince,你给小黑用了护发素吗?为什么它的毛这么的顺直呀?光亮光亮的,比你的头发护理的好多了。”我很有些奇怪地问。 “南宫煖!!!”某人再次想要发飙。 “在!Prince有何吩咐?” “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下去?!” “不信!”这纯属威胁,“如果你要扔的话,就不会问,直接动手了哇!”我又不比你笨,是吧! “你……” 正在他想要发作时,綦轩大哥追上来说:“寒,素雪又犯了。” 没头没脑的话Prince却听懂了,立刻调转马头往马车奔去。 我凑到马车里一看,素雪姐姐冷的瑟瑟发抖,浑身都冒着白色的雾气,像是冻在冰窖一般。脸色和嘴唇都变成了冰白色,甚至是头发丝都结了一层霜雾,但是额头却还在出汗。 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问:“素雪姐姐……她怎么了?” 意料之中,没人回答我。 “寒哥哥,姐姐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是三个月发作一次,而现在只隔了一个月。”银霜隐忍地说。 “银霜……姐没事,可以……撑得住……别,别担心……”素雪姐姐的声音也在颤抖,睫毛上都凝起了薄冰。 一旁扶着她的小溪也颤抖着双手,不停地为她擦汗水。 容大哥一脸愁容,小心翼翼地为素雪姐姐扎银针…… “残阳!” “在!” “加派人手寻找鬼医,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 “是,大哥!” “綦轩!” “在!” “再派人到水涧派,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尽力找到火凤花!” “是!” 接下来的行程放慢了速度,心情也沉闷了不少,尤其是我身后的那个家伙,身上带着的寒气可不比素雪姐姐的弱。 本来还有点热的,但是,现在背着一个可移动的“空调”,倒是一点儿也不热了。 “素雪姐姐,是生病了吗?”我小心地问。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能回答我的话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人家也是担心嘛,凶什么凶哇!”我不满地撅了撅嘴。 洛寒不再理会我,一个人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近的缘故,觉得他让我感受到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伤痛与悔恨。那种痛,刻骨铭心,又无法排解,像一个毒瘤,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永世不得安生! 于是,我只好管住自己,别再去招惹他,免得引火**!但是,慢慢地就睡着了。 一阵凉风吹过,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已经接近黄昏了。天边的云丝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一条水带般的蔚蓝色沿着红云绣出一幅美丽的彩色油画,偶尔掺杂了一团淡淡的白色,有的像玉兔,有的像天马,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我睡了很久了吗?感到腰上有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强健的胸膛紧贴着后背,既安全又温暖。呵呵,他还是怕我摔下去么?还算他有一点人性! “Prince,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啊?”我嘟哝地问一句。 听到我的话后,洛寒一下就放开了我,本来还觉得有些暖和和柔软的怀抱,一下就恢复了冰冷、僵硬。 我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 “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其实是半天的路程,但是由于素雪姐姐的病发了,还有我的关系,着实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只能在天黑之前才到达了。 “那不就是还有两个小时吗?我都快要散架了哇,骑马也好累啊!Prince,想想办法哇,给我讲个故事吧,好无聊啊!” 对于我的这个建议,得到的回应只是Prince的一记白眼。 “那不然我给你讲哇,嗯……你喜欢听什么故事哇?啊,大侠,好不好?一个比你更厉害的大侠好不好?我想想看,大侠……嗯,乔峰的降龙十八掌很厉害的,段誉的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都很好玩儿的,还有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和九阳神功都是绝世武功喔!啊,还有,我最喜欢的聂风的风神腿,哇……那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还有,步惊云的排云掌……哦,还有坏蛋雄霸的三分归元气破坏性最大了!嗯,其实杨过也不错啦,傻乎乎的郭靖也很好……” “南宫煖!!”某人受不了地发火了。 大男人,干什么这么小气哇?我说错什么了哇?动不动就发火! “不喜欢么?那我换一个好了,讲一个笑话给你听吧!”我自己换话题还不行么! “咳咳,河神呢公开招聘干部,青蛙与河马当选。金鱼不解地问河神凭什么是青蛙和河马,河神答曰:‘青蛙会吹。’金鱼曰:‘那河马呢?’河神答曰:‘河马脸皮厚。’”我讲完后,发现Prince一点表情也没有,有点儿失败,继续再来。 我又清了清喉咙,说:“王子被施了魔法,一年只能说一个字,他五年没说话攒够能讲五个字时,来到公主面前说:‘公主我爱你。’公主只回答了一个字,王子就晕倒了。公主说:‘啥?’” 不好笑么?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动容呢? “有一天,一只青蛙亲了兔子一口撒腿就跑,兔子紧追,青蛙情急之下跳进了池塘,不一会儿,一只癞蛤蟆爬了出来,兔子大笑:‘哈哈,过敏了吧!’”我再回头看他,无相神功竟然可以练到这种境界哇!!佩服,佩服! “呀,Prince,你就算是脸部抽筋,你也抽两下给我看哇,可好?不然我很没成就感的!”我的魔爪伸过去狠狠地捏住Prince的脸颊蹂躏了一番,爽歪歪了。 “南宫煖,你在这么放肆,别怪我不客气了!!当真以为我把你没办法么?!”Prince已经很不客气地打开我的魔爪了。 我撅了撅嘴,道:“好吧,我承认你没有幽默细胞。嗯,Prince应该可以算是一个聪明人吧,那我们来做一个脑筋急转弯吧,好不?不答应就自动生成默认了。咳,请听题!什么东西有五个头,但人不觉得它怪呢?” 他不理会我,直接转开了头。 “笨蛋,这都不知道么?好啦,算是热身运动,不跟你计较,是手和脚啦。第二题,请听题!人的长寿秘诀是什么?” 他当做没听见。 “是保持呼吸,不到断气啦!”我又是自问自答。但是…… “噗!”某人终于破功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侧头看着他,脸都憋红了,笑出来好受多了吧,这Prince是有自虐倾向么?笑都要克制哇? “Prince,你要是还算个人的话,就告诉我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七窍生烟?”我瞪着他,要是再敢不回答,我一定把他踹下去!! 某人正了正色,道:“火葬。” 我怔了一下,这家伙,连这也懂哇?那刚才干嘛一直不吭声哇?“那什么地方的路最窄?” “冤家路窄。”丝毫不用考虑! 气死我了!“男人在一起喝酒,为什么非划拳不可?” “敬酒不吃吃罚酒。”越发得意了哈! “不错啊,脑袋挺灵活的哇!那,Prince,现在给我对对子吧。听好了,我的上联是: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这下子他到没有一口气就对上来了,反倒是怔了一下。 “怎么样哇?这个对联倒着念过来还是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喔!”看看谁更得意吧! “一直都像个小地痞的南宫煖,竟然也会出出这样的绝对。”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什么叫‘像个小地痞的南宫煖’哇?我全身上下哪里长得像小地痞了?洛寒,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了,我是哪里像小地痞哇?有我这么聪明漂亮的地痞么?什么地痞可以当上南宫家二小姐,当得上三皇子妃哇?照我说,你三皇子更像是小痞子呢!是无赖,是……” 洛寒终于动手行动了,在我身上戳了两下,我就说不出话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功夫么? 水涧火凤 等我被饿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我揉了揉眼睛,橘黄色的灯光微微颤颤地在风中摇摆。澄水帛长约一丈,薄如蝉翼,在风中轻舞飞扬,映着窗外摇晃着的树枝的影子。漆金的的烛台,放在一张上等檀香木做的七星捧月桌上,精美传神的雕花门窗,雪白的羊绒地毯……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听云庄么? “奴婢见过庄主。”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还没有醒过来吗?”一听就知道是洛寒那个家伙了,僵硬的语气,不想问就别问嘛,干什么那么不情不愿的哇? “回庄主,夫人看似真的累坏了,一直睡得很沉。” “夫君大人,你莫不是想我了吧?”我哐地一下打开了大门,光着脚丫子,头发也乱蓬蓬的。 洛寒先是一愣,接着立马就沉下脸来。 “奴婢见过庄主夫人。”一个身着淡黄色衣服的小丫头,大约和小溪一般大,慌忙地跪下去行礼。 “起来吧,我有些饿了,可以帮我那些吃得来么?”我伸手去扶起她。 “是,奴婢马上去。”她受宠若惊地跑走了。 “南宫煖,最好给我安分点!这般模样就出现在下人面前,成何体统!?” “我连你这个‘上人’都敢见,还怕见‘下人’哇?”我调笑道,接着又说:“不过,素雪姐姐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担心好自己就不错了!” “干嘛老凶我啊?我欠你钱哇?说什么都不对,整天板着一张臭脸,也不怕患面瘫!哼!”我鼻子冷哼一声,转身进去了。 不一会儿,那小丫头便把饭菜都端上来了。 “夫人,您看看这些饭菜合不合胃口,若是不喜欢的话,奴婢让厨子们重新再做。” 我打量了一下她,娇小的清丽可人,有些怕生似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婢叫小滢。” “小滢?好吧,小滢,以后别叫我夫人了,我可不比你大几岁,知道不?别人面前就叫小姐,私下里可以叫姐姐,记住了?还有,别老是跪来跪去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还有钻石呢,不比黄金便宜,知道不?还有,别跟我说你敢不敢之类的话!有空的话就跟小溪交流交流,看看她是怎么做的,懂吧?” “小姐,你醒啦!” 还是小溪乖,经过我几天的“训练”终于改过口了。 “诶?小溪,你去哪儿了哇?” “姑爷说小溪受了寒气,所以让小溪先休息一下,就让小滢先来照顾小姐了。” 看不出来,那个死人头还挺关心下属的哇!只是,为什么偏对我就这么的差呢? “对了,小滢,你可知道素雪姐姐生了什么病?”我坐下后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其实心里巴不得她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我。 “素雪小姐不是生病,是中了寒毒。”小滢到没意识到什么,也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寒毒?”我和小溪相视一眼。 “什么寒毒哇?”柯兰精神让我忍不住打破沙锅问到底。 “呃,小姐啊,这问题可是听云庄的一大禁忌,所以,具体是什么,小滢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丫头是那样的单纯,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全都写在脸上了。 虾米,还禁忌呢!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幕后花絮哇? “那这寒毒已经缠绕素雪姐姐很久了么?”听银霜说以前是三个月发作一次,现在是一个月发作一次了。 “已经接近三年了,从小滢进听云庄开始,素雪小姐就受这寒毒折磨了。其实,平日里素雪小姐和一般人没什么差别,但是寒毒一发作就会全身发寒。又不可以用内力护体,只能靠容少爷的银针来减轻一点痛苦。三年里,庄主几乎发动了庄内的所有力量为素雪小姐找解药,但是,还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真可怜,小姐啊,当时小溪在素雪小姐身边都觉得好冷呢!那股寒气几乎快要把小溪冻成冰块儿了。”小溪现在回想着都还在打冷颤似的。 “没错,记得有一次素雪小姐在花园里时,寒毒就发作了,周围的花草很快就被冻死了。” 我心底一凉,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这样霸道的毒……真的太可怕了哇! 素雪,一个柔弱似雪,纯净如水晶的女子,需要多强的毅力才可以扛得住呢?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怎么禁得起这般折腾哇?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忙找到洛寒口中的“火凤花”和“鬼医”,帮助素雪姐姐早日脱离苦海。 早上,我带着小溪、小滢朝素雪姐姐住的雪苑去了。 “煖儿?你这么早就来看素雪了?”容大哥一脸笑容地看着我们,看样子是刚给素雪姐姐看完出来。 “容大哥,呵呵,因为素雪姐姐的身子不好,所以叫厨房熬了一些汤来,狗肉是可以御寒的!”我揭开盖子给他看了看,香气四溢呀! “呵呵,煖儿有心了。”容大哥温和地笑了。 “小溪,小滢,你们把汤给素雪姐姐送进去,我有话跟容大哥说。” “是,小姐。” 然后,我们一起到了湖心小亭里坐下。 “煖儿有何事呢?” “容大哥,素雪姐姐的身体状况究竟怎么样了哇?很严重么?”我皱起眉头问。 “煖儿,你不必太担心了,放心吧,一定可以治好素雪的。”容大哥还是挂着和煦的笑意。 我苦笑一下,道:“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子敷衍我哇?都不愿意告诉我呢!我只不过是想尽一点力哇,为什么就是没人愿意跟我讲呢?是啊,我刚加入听云庄,还是一个外人,但我一直在积极地向组织靠拢,不是么?你们得给我机会哇!容大哥,你说是不?” 我撅了撅嘴,单手撑起下巴,无辜地看着容大哥。 “煖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是了哇?就是这个意思呀,你们都不喜欢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完全当我是路人甲!”我撇嘴道。 “煖儿,你真的误会大家了,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担心啊。”容大哥也急了,生怕我真的生气似的,又忙着解释道:“素雪是中了寒毒,此毒唯有火凤花和鬼医能解。听云庄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却一直无功而返。” “火凤花?那是什么东西哇?一种花吗?” “没错,火凤花是一种奇花,十年生根,十年发芽,十年生长,十年开花,而花期仅仅两天功夫。所以,此花极为难得。而且,这火凤花乃水涧派的镇宫之花,更不是那么轻易能得到的。”容大哥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水涧派……是那个魔教吗?”素雪姐姐是这么说的吧。 “嗯,也正因为这个,所以一直没有办法通过正面的商讨得到火凤花,只能用不得以手段了。” 这容大哥说话还真含蓄,“不得已的手段”?不就是偷么! “不过,容大哥,这个火凤花究竟长什么样子哇?” “此花共有三瓣花瓣,均为火红色,状似火焰,中间的花蕊呈蓝青色,类比火苗。火凤花白日温和如玉,晚上便是炙热如火,还有透体的红光发出,可谓是花中之王了。因为类似火焰,故称之为火凤花。” “呀,世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花吗?不是骗人的么?”我真的不敢想象有这么奇怪的花! “自然是有的,水涧派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嗜血如命,手段极其残忍,狠毒。据说,他们杀人就是为了那尸体来做花肥,用人血来浇灌花。” 呃……真是变态!听到这儿,我已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那么,那个鬼医,又是哪路神仙哇?” “鬼医是个极为奇怪的人,不仅武功修为无人能及,医术更是首屈一指。但是,他一向都行踪不定,居无定所,神出鬼没,没有人能够找到他。此人心情好时,可以让一个人起死回生,心情不好时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那不是也很难找?装上雷达才能确定他的位置吧!”我气结地趴到了桌上,一个是残暴血腥的水涧派,一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人,我有什么办法哇? “所以,煖儿,大家没有告诉你也是不想多一个人担心啊。” “呵呵,容大哥,煖儿错怪大家了,是煖儿太小心眼儿了。还是容大哥你最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煖儿先走了,容大哥Bye-bye!”我一下子蹿起身来就跑走了。 过去就碰到银霜从雪苑出来,冷艳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神也在瞟到我的那一瞬间后,就飘到了其他地方,与我擦肩而过。 “素雪姐姐好些了么?”我问。 她停了一下脚步,也没转过头,淡淡地说:“好多了。”然后又想举步离开。 “你很不喜欢我吗?”我又问了一句。 “我该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她嗤笑着侧头望着我。 “不需要‘特别’的感觉,有点感觉就好了,比如像朋友。自然,我也不敢期望你把我当成好朋友或者……像素雪姐姐和Prince一样的,亲人。”我很有自知之名地耸耸肩。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清凉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薄削的双唇溢出薄凉的语气道:“我,不需要朋友。或许对于寒哥哥来说,你是他的妻子,是翎羽的三皇子妃,但是,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真是太有个性了,说罢,转身就离开了!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温度呢! 我撇了撇嘴,也朝自己住的浅风轩走去。 冰敛剑魂 浅风轩里只有我跟洛寒两个人住,可是我却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跑了个遍,满头大汗,筋疲力尽地回到浅风轩院子。 拖着疲惫的身子,狼狈地走进去,还好死不巧地遇到了Prince。 “Hi,你好啊。”我打了招呼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现在只想好好地洗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明天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最好是好好的呆在庄内!” 我一下子顿住了脚,转过身看着他,问:“你要去哪儿哇?” “需要得到你的批准么?管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最好别给我惹出什么祸来。”他半眯起眼睛,威胁地说道。 “那么神气干什么,哼,Prince,你不告诉我的事我自有办法知道,你信不?所以,别给我装神秘,可好?”我忍不住送他一个大白眼,火凤花和鬼医的事就足以证明了,不是么! “诶?这是你的剑吗?真漂亮呀,像是用冰雕的呀!”我顿时又来兴致了,几步跳过去。 月光下,一把几乎是透明色的长剑插在地上,闪着犀利的冰芒色寒光。我凑近仔细一看,剑身上还刻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长龙,那么的逼真。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会转动一般,灵气十足。 我像入魔似的,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哇!不是真的是用冰雕的假剑吧,冰冷的刺骨,而且光滑无比,就像是摸到了真的冰。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手轻轻地抖了一下,手指就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啊……!”我忙收回手来,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动它!!!”洛寒大吼一声,一把就把我拉到了身后。 这时,异象出现了,剑身上的那条龙竟然变成了赤色,而且熠熠生辉,鲜亮无比。 “铮”地一声,冰剑破土而出,在空中飞旋着,红光越来越亮,最后竟照亮了整个夜空! 接着,几声长啸!那是什么声音?传说中的龙鸣?? 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冰剑身上的那条长龙竟然飞出来了,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穿梭在云雾里,时隐时现。最后,又是一声长啸,便重新回归到了冰剑里,红光跟着也消失了。那声音震天动地!! 洛寒一下子把我藏进怀里,冰剑“嗖”地一声飞到我们的面前,“铮”地一下,就插进了地上。 我从Prince的怀里探出脑袋,悄悄地瞄了一眼,它又恢复了原样。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Prince,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不肯定地抬头望着他的下巴问道。 他咽了一下口水,却没有出声,难道他也被吓到了哇? “呜……痛死了,还在流血呢。”手指上传来的痛是这么的真实,所以,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听到我说痛时,Prince才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我的手指,看着鲜红液体不停地流出来,他却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噎死的话:“竟然,会流血。” “喂,什么叫‘竟然会流血’哇?你真是个坏家伙,手受伤了,流血很奇怪么?!真是的!”我气结地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胸膛。 “寒,寒,发生什么事了?”綦轩大哥跑过来了。 “大哥,出什么事了吗?”残阳也赶来了。 “寒哥哥,怎么了吗?”银霜也不落后。 本来是风风火火地跑来问出什么状况了,但是到了之后又全都愣住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为什么……? “啊!”我巡视了一番后才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赶紧从Prince怀里跳出来。 这下可好,气氛更加怪异了,就连Prince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寒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刚才的异象,是什么?”银霜冷冰冰的语气倒是给大家都降了降温。 “是冰敛剑的剑魂。”Prince又恢复了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 “剑魂?大哥,你是说,冰敛剑开锋了?”残阳扑闪着大眼睛。 “是,剑魂已经被唤醒了。” “那,是因为,煖儿?”綦轩大哥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这件事好像挺严重的,我不接地用手指指着自己,然后疑惑地看着他们。 Prince神色凝重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她,拥有凤血?”残阳一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说我怎么配拥有那么神秘的东西似的。 “呀,你这小破孩,什么口气哇?看吧,这就是你口中的凤血,不信你就尝一口试试看哇!”我瞪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破孩,把手指伸到他的面前。 “才不要,脏死了。”他一步跳了老远。 “残阳,去找冥来给她包扎一下伤口。好了,时间不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残阳,我走后你把她给我看好了,修得让她出庄惹事!”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又平静,清凉的冷漠。 “是,大哥。”残阳得意地看着我,那笑容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喂,喂,喂,什么叫‘把她给我看好了’哇?我是你的犯人么?干嘛叫小阳阳看着我哇?这是侵犯了我的人生自由权,懂不?我都不过问你的事,你干么想当太平洋的管家哇?呀,我说,Prince,你是官,我是民,那也得讲求一个公平,是不?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呢?俘虏还提倡优待呢……” “或者,残阳,送她回宫。”某人又受不住我的语言攻势,拿出看家本领,直接以权谋私! “啊……正好累了,待在庄里好好休养也不错!”我轻松地耸了耸肩。 Prince满意地转开了头,拿起冰敛剑走了。 我只能朝着他的背影做鬼脸,真是个坏家伙!! “呵呵,三皇子妃,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了。三皇子妃,好好休养吧!”残阳怪声怪气地笑着。 银霜不说一句话,悄无声息地走了,残阳也跟着贼笑着离开。最后,綦轩大哥也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哼,一群欺人太甚的家伙,看吧,就算真的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我也不会辜负他们的担心的!我鼻子冷哼一声,大步朝卧室走去。 “小姐,庄主前脚才走,您后脚就要出去……要是被总护领抓到,不好吧。庄主吩咐过,不可以让小姐出去的呀。”小滢哭丧着个脸,看着我手忙脚乱地穿男装,她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小滢,Prince说的是不准出庄惹事,对吧?” “嗯,对啊,对啊,小姐。所以,我们还是别出去好了,小姐。” “这不就对了嘛,我们出庄去,不惹事,就不犯规,是吧?” “小姐,这怕是有点难吧?”小溪苦着脸看着我。 “嗯?很难吗?小溪,我闯过很多祸哇?”我很真诚地看着小溪,实则眼神是无形的警告。 “呃……小姐,小溪不是这个意思……”小溪也敏感地收到了我的危险讯号,连忙摇头否认。 “不是就好,走吧,本小姐带你们去闯荡江湖!嗯?!呵呵!”我豪爽地打开大门,像足了一个翩翩公子! “诶,小姐,小姐,你慢点儿,小姐。” 怕什么呀,反正庄内除了身体不适的素雪姐姐以外,就只有小破孩儿残阳了。我才不怕他呢,也不相信他有本事挡住我! 可是,我好像忘记了,这是Prince的地盘,他有一大群的铁杆粉丝。那群愚忠的粉丝打死也不肯让我出门! “夫人,您就别为难属下了,总护领吩咐过,如果让夫人出庄的话,属下的人头就不保了。” “是啊,夫人,庄主也特别交代,不能让您出庄去的。” “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我回头看着小溪和小滢,她们也一脸乞求地看着我。 “小残阳,你下来。”我抬头看着坐在屋顶上大口吃着苹果的残阳笑着道。 他得意地大大的啃了一口苹果,把头仰得老高,直接忽视我的存在。 “小残阳叫你下来!我不喜欢抬着头跟一个小破孩儿说话,下来。”我耐着性子说道。 “有本事你就上来啊。”他冲我笑的那么的灿烂,一张可爱的Babyface水嫩的如果冻,白皙如瓷,真想爬上去狠狠地咬一口! “呵呵,小阳阳,我数到三你还不下来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喔!”我也朝他眨了眨眼。 残阳疑惑地看着我,又咬了一口苹果,道:“疯女人,告诉你,在听云庄内没有皇子与皇子妃。我是总护领,大哥他们不在,你就得听我的,休想耍花样!” “小姐,咱们就回去吧。” “是啊,小姐。” “哼,一个小破孩儿也敢这么的嚣张,我一定要等他挨顿板子才对得起自己吧!”我嘀咕着,随着冲残阳一笑。 他愣了一下。 我上前一把抓住守卫的刀。 “小姐,小姐……” “疯女人,你要干什么?”残阳着急地从屋顶飞下来,两道浓眉在眉心处打了一个死结。 “疯女人,放下刀,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他挑了挑眉。 “嘁,我又不跟你打!”我嗤声道,撇了撇嘴,然后转身看向守卫。 “哐!”他们全体向我跪下,齐声道:“即使夫人杀了属下,属下也不能放夫人出庄!” 我苦笑道:“我也没说要和你们打啊,更不是要砍你们的脑袋,用得着这么的统一么?但是……你们不放我出去的话……”我把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姐,不要啊!” “小姐,不可以这样的,小姐,放下刀吧,别伤到了自己啊,小姐!”小溪都快急哭了。 “疯女人,你究竟想干什么呀,快把刀放下来!”残阳的脸色也变了。 “小阳阳,叫他们放我出去吧。”我朝他努了努嘴。 “不行!你,你先把刀放下来!”他上前一步,我跟着后退一步。 “不要!我数到三,你再不听的话,我就会让你更后悔的喔!”我笑着威胁他。 “小姐,不要,小姐,有话好好说吧,先把刀放下来,可好?”小滢脸色都吓苍白了。 “是啊,小姐,别玩儿了,伤到自己的话,怎么办呢?小姐啊!”小溪也认为我是说真的了。 “一……二……” “好啦,好啦,先放下刀,放下来我就让你出去啦!”残阳打断了我的话。 “呵呵,小阳阳,你还算是一个‘君子’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听说过没?” “呀,疯女人,这些道理我比你还懂,别在这儿说教了!赶紧把刀放下来,我让你出去就是了!” 残阳气得鼻孔都冒烟了,转身对小滢说:“小滢,你看好疯女人!我会派暗卫暗中保护你们的!记住,别让她闯出祸事来!” “是,总护领。” “嘻嘻,小残阳,保护好素雪姐姐噢,待会儿姐姐给你买糖回来!” “呀,疯女人,谁要吃糖了!若不是要保护素雪接,我一定盯死你!哼!” 我咂了咂嘴,说:“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也不会让你背黑锅的!还有,小破孩儿不喜欢吃糖的话,姐姐给你买苹果回来,嗯?嘻嘻!小溪,小滢,我们出发吧!” 闯荡江湖 “小姐……”小溪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回头瞪她一眼,“少爷!”我强调。 “啊,是,少爷。”乖丫头连忙改口附和道。 “呵呵,什么事哇?” “少爷,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出来转了老半天了,也没什么事可做,不是吗?”小溪很不解地看着我问道。 “喔……这个啊,其实也没想好到底要做什么啊!只是,江湖儿女不都是见到不平的事就出手相救么?今天这么太平,所以我们才无事可做啊!”我耸了耸肩。 “小姐,你不是真的想‘闯荡江湖’吧?咱们都不会武功,怎么闯啊?更何况,人人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姐,你为什么还想涉足江湖呢?”小滢也有些糊涂了。 “呀,我到这古代来转了一圈儿,要是都没有好好的体会过传说中的江湖的话,那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呀!”我蹙眉道,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呢! “小姐……” “啊,不如我们就从水涧派入手吧,嗯?”我从她们挑了挑眉。 “呃……小姐啊,你打听水涧派,做什么呀?”似乎小滢知道的是要比小溪的多些。 “自然是打听火凤花喽!听说打听消息最好的去处就是鱼龙混杂的客栈,是吧?嘿嘿,小滢,带我们去这里最火爆的一家客栈,嗯?” “小姐啊,云城的客栈有很多,清风楼是最大的客栈,但是那里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起的。所以,我们还是去叙雅楼吧。” “嗯,好啊,走吧。” 我们走了一段路,却被一大群人挡住了去路,那么多围观的人,一定有好戏看吧!心,又痒痒的了。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走,去看看吧!” “呃,小……少爷,别去了吧,咱们不是要去叙雅楼吗?”小溪还真怕我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但是,我是谁呀?北落衣耶!会不去就怪了! “来啊,把美人儿给本少爷带回去!”一个大约有三十来岁的男子,华丽的衣服,穿在他肥硕的身躯上时,就显得特别的庸俗! 一张猥亵的嘴脸,见了就让人生厌,肥大厚实的嘴巴,就像挂了两根香肠。只剩下半条缝的眼睛,还色迷迷地变成两颗桃心。五官臃肿地皱到了一起,就快挤出油似的。粗壮的脖子戴了好几层肉圈,下巴也像袋鼠的袋子,都掉到了胸口上。又粗又短又肥的爪子,挥来挥去地指挥着手下做事。 天啦,长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敢出来吓人?也太对不起观众了吧?而且,更然人无语的是,居然还有脸在大街上抢美女? 恶寒一番!!我北落衣,今天就代表月亮,消灭……哦,不,教训他一顿!! “咳!光天化日之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少爷的地盘上撒野哇?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强抢良家……”我硬是把“妇女”两个字吞回到了肚子里,眼睛却仍然睁的跟恐龙蛋一样大! 白衣胜雪,墨发如绸,冰肌玉肤,美如谪仙。 那双灵动又清澈的蓝眸,流盼生辉,溢满惊愕。风神俊秀,美不胜收,倾国倾城的容貌,绝尘的优雅与妩媚,还有一点点的娇态。 除了月澈之外,那里还找得到第二个人呢!! 所以,我硬是把“妇女”儿子吞到了肚子里。 “哟,你是谁呀?干根本少爷作对?嗯?活的不耐烦的人,是你吧?!!”那头肥猪见我只是一个身单影只的“小子”,压根儿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少爷,咱们别多管闲事了。”小溪拉了拉我的衣袖。 “是啊,这位少爷,还是别得罪朱少爷的好。”围观的一位好心的大叔提醒道。 “啊,是猪少爷呀?呵呵呵,我说呢,长得这副尊容,是得有个配称的名字才显示得出他爹娘的才华嘛!不过呢,这位猪少爷啊,这位可是本少爷的朋友,你赶紧把人给我放了的话,本少爷就大人不计非人过了,嗯?” “什,什,什么?你,你,你,你这个臭,臭小子,说,说什么?来人,给,给本少爷……爷,好好的教训,一,一下!” “猪,猪,猪,猪少爷,我,我数到三,你,你,你再不放,放人的话,我,我,我就剁掉你的爪子!”我心情很好,学着他说话,结果他被气得头顶冒烟! “你,你,你们全给我,上,上。给我,掌他的嘴!”这猪少爷一着急就会口吃呀! 他身后几个骨瘦嶙峋的下人,仗着自己主人财大气粗,竟然也耀武扬威起来了。 但是,刚跨出去一步,又退回去,在猪少爷的耳边说:“少爷,算了吧,他是听云庄的人。” 我回头一看,我的身后站着六个玄衣少年,我看了看还喘着粗气的小滢,她只好朝我吐了吐舌头。 呵,这丫头,挺机灵的,知道我没什么真本事,看到我惹事了,便自觉地跑去找帮手了!哈,配合得真好呢!不然北落衣的第一次“闯荡江湖”,就真的是失败惨了哇! “猪少爷,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哇?呼吸用吗?还不放人?” “呃,放,放人!” 小虾米们赶紧离月澈远远的。 “呵呵,谢谢你们喽!”我朝身后的玄衣少年一笑,然后拉起月澈闪人了。 月满楼客栈里的一间雅间,我和月澈两人坐在里面,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刚才真的多亏落衣出手相救了,在下敬落衣一杯。”月澈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充满了无穷的吸引力,温柔与妩媚,撩人心弦。 “噗!”我毫无形象地把口中茶水喷了出来,“咳咳咳,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哇?”我这女扮男装扮的也太失败了吧?? “呵呵,因为落衣有一头很特别的红发啊!”月澈笑出了声,像作响的清泉。 “啊……又忘记了,下次一定要记得戴一顶帽子!”我敲了一下头,“对了,你怎么来云城了啊?” “嗯,在下向来喜欢历游四海,走访各处名山大川。而这云城的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早就想好好领略一番了。” “呀,你也喜欢旅游啊!呵呵,真好,我也很喜欢呢!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人陪着呢?一个人多危险呀。”想到刚才的那个猪少爷,我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呃……不瞒落衣,在下家遭变故,所有的亲人……都已过世。所以,在下也才这样子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月澈苦笑着埋下头去,眼帘遮住了那双清澈澄明的蓝眸。 “啊,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他,拥有一种魔力,倾倒众生的魔力,即使是很小、很小的情绪波动,也会影响到旁人的心绪。 “呵呵,没关系的,走过去很多年了,在下早就习惯了。再说了,落衣也是关系在下,才会这么担心的啊。”他淡笑一下,笑意却还来不及传到眼角,就被眼中余留的忧伤隐去了。 心,莫名地被触动了。 “那么,你是打算仍在云城游览,还是……去别处呢?” 他埋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今日在大街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想还是暂时离开的好,看也知道那朱少爷是个地方霸王,我不想……” “月澈,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地方住下,然后让玄衣少年暗中保护你。你呢,就负责带我去到处旅游,怎么样?”我冲他眨了眨眼,真的不想看到他伤神的样子。 月澈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躲闪开了我的目光,轻咳一下道:“落衣,这样……怕是会给你惹不少的麻烦呢。” “不会啊,我是第一次来云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所以想找一个向导啊。还是,你嫌我太麻烦了?” “呃?不,不,不,怎会呢。落衣如此好客,热心,又一再地帮助在下,我只是怕会给落衣带来诸多的不便。” “月澈,我们,算是朋友吧,嗯?” “自然是朋友。”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小滢,你进来一下哇!”我朝门口叫了一声,小滢立马开门进来。 “小姐,有何吩咐?”小丫头抬头看到月澈时,小脸就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又赶紧埋下了头。 哎,真是祸水一个呀! “你帮我找一家最好的客栈,然后让刚才的那六位玄衣少年保护他,尤其要注意那位恐怖的猪少爷,严禁让他扰到月澈,知道不?” “小姐,最好的客栈就是清风楼了,是由容少爷打理的。”小滢低声告诉我。 “诶?是Prince开的店?”我吓了一大跳,他,还会经商?? “是啊,小姐。” “呵呵,那不就更好办了,还连房租也省了!嘻嘻,月澈,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清风楼。” “呃,落衣啊……” “好啦,走吧,走吧!”我推着他走了。 启皇王朝 晚上,我坐在浅风轩院子中的的秋千上,一个人来回地荡着,脑袋中回想着今天和月澈滑稽的相遇。 “小姐,素雪小姐来了。”小溪拉住了我的秋千。 我回头一看,月下的素雪姐姐如梦如幻,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边,脸色仍有些苍白。 “素雪姐姐!”我跑过去扶住她的手,一起到桌旁坐下。 “听残阳说,你今日出庄去玩儿了?”她淡笑着,理了理我被夜风吹乱的头发。 “呃?啊……也不是啦,我只是想更好地适应环境,了解一下风土人情,所以,才出去的哇。”我暗自吐了吐舌头,那个小破孩儿真是多嘴! “煖儿,我并不是想限制你的行动,只是因为云城不比京城,你啊,别太贪玩儿了?嗯?”素雪姐姐和气地握住我的手,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嗯,我知道呀,今天在街上就感觉到了。京城多的是一些商业名流,达官贵人,而云城的大街上多是一些带武器的江湖人士。虽然云城也非常的繁华,但是气氛比较压抑,就像是买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有一点儿星火,就会随时爆炸!” 素雪姐姐带着几分诧异的神色看着我,说:“煖儿才出去一天,就有如此细腻的感受?” “啊,我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呀!素雪姐姐,Prince他们这次出门,是做什么呀?是去找火凤花,还是是关于火影楼的事呢?” 她又吃了一惊,问道:“煖儿,寒,都告诉你了?” “诶?告诉我?告诉我什么?”我倒不明白她的话了。 素雪姐姐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说:“煖儿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寒跟银霜是去处理火影楼的事情了,而容大哥和綦轩是去找火凤花了。” 啊,原来是在惊讶全被我猜中了呀! “不过,真的可以找到火凤花了吗?”Prince好像真的下了血本了呢! 她摇了摇头,说:“听云庄的人被水涧派的人伤了,中了花毒。” 素雪姐姐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自责,声音荡气回肠,有点纠结和绝望。她是一个如此善良仁慈的女子,哪里会想看到别人为了自己一次次地在刀尖剑锋上闯啊! “那,火影楼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赶紧岔开话题。 “江湖上多个门派的弟子惨遭杀害,手法很像是听云庄所为,对于这些嫁祸,寒自然得上门去亲自解释清楚。” “所以,最近云城才聚集了那么多的武林人士?” “嗯,所以,寒在出庄之前才会千叮咛万嘱咐地叫残阳看紧你,不准你出庄。煖儿,今后可要听话了。” 我吐了吐舌头,不知者不罪哇,是Prince自己不说清楚的呀!不知道越说不能碰的东西,越会激起人想去碰的**么? “可是,如果那些江湖人来听云庄闹事的话,Prince他们又不在,不会太危险了么?” “寒已经去各大门派解释了,他们暂时不会乱来的。而且,你大哥会尽快赶过来,监视火影楼的动向。” “咦?大哥?素雪姐姐,火影楼并不单只是一个单纯的江湖组织,还和朝廷有莫大的关系,是不?” “煖儿好生聪明,没错,如果情报无误的话,火影楼应该是启皇国放在翎羽的眼线。但是,一直都苦于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所以,并没有办法采取行动。” 启皇国位于翎羽国的西面,是沙漠中最强大的、最富有的一个国家。 “启皇国……不是翎羽国的附属国吗?” 之前听三哥讲过大概的历史,翎羽和启皇打了几百年的仗,终于在十七年前,由爹爹率领的大军打败了启皇王朝,最终启皇附属于翎羽。 也正因为这场战争,爹更加的声名显赫,地位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或许有人怕他功高盖主,也或许是有人的利益遭到威胁,再或许是有人就像打击报复……总之就是对刚刚出生的南宫煖下手了! “没错,可是启皇也是一个强国,岂会甘心臣服于翎羽脚下。这十几年的发展,或许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蠢蠢欲动了。” “那不是还有一个启皇的太子在翎羽做质子吗?他们,就不顾及这个人的存在了吗?” 启皇的太子才四岁就到翎羽做了人质,十七年了,一直没有回过家,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想来也挺可怜的! “煖儿,一代君臣万骨枯,有战争就会有牺牲。更何况,启皇的太子来翎羽时只有四岁大小,到了翎羽受到的管教自然不会像一个真正的太子那么好了,这么多年,身在异乡,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启皇,又怎么会还把一切众望放在他身上呢?” “也是,可是这是几年大家都和平地发展了,两国都安定繁荣,有什么不好呢?非要打的一团糟,才好玩儿吗?在这个什么都要靠人力时代,年亲人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是最主要的劳动力呀,年年的战争让这些热血都洒在了战场上……战后又是一片萧条,谁来重建家园呢?那该是多可惜呀!” 素雪姐姐摸了摸我的头,道:“启皇虽然并未纳入翎羽的疆界,可以拥有自己的君王、一定数量的军队,但是启皇的传国玉玺还在翎羽,这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独立权。然而,启皇又是一个尚武的民族,不会甘心这样的安定。至于战争带来的灾难……两国都清楚,但是统治者的雄心抱负就是想要得到天下,巩固自己的江山。真正受苦受累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当然,这就不是每一个掌权者会体会到的了。” 素雪姐姐是那样的明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还是只能无奈地叹息。且不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算某天真的有了那个权力,怕也不是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改变过来的。 “素雪姐姐,那如果两国的战争真的爆发了,听云庄也会不遗余力地参战吗?” “听云庄本就是朝廷在江湖中的一个管辖势力,虽然多是在处理江湖事务,但它最根本还是属于朝廷的。如果战争真的来了,只要朝廷需要,听云庄自然会不遗余力。” “那那些江湖门派会帮助朝廷吗?他们不是有很多的‘高手’吗?这样可以做到以一敌十的效果吗?” “呵呵,煖儿,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只要他们不会扰乱国家的长治久安,朝廷一般是不会过问他们的。至于他们会不会出手相救,全凭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都没有爱国主义哇?”我撇嘴道。 素雪姐姐淡然一笑,说:“平时把保家卫国说的口如悬河的,到真正需要他的时候,或许他比谁都逃得快。在生死的紧要关头,很多人都是会选择保命的,不能说他们不爱国或是胆小,这只是人的本能选择。我更愿意理解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这个民族还没有消失。” 我轻笑出声,说:“素雪姐姐,你的思想很前卫喔,是啊,无论想要做什么、要怎么做,都得有命在才行!勾践都知道卧薪尝胆,韩信还能忍胯下之辱,死是件多容易的事啊,但是活却要难得多呢!” “勾践,韩信……是谁啊?”素雪姐姐疑惑地问道。 啊……他们应该不知道这些历史故事吧!要解释岂是要把“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说一遍?没多大意义吧? “素雪姐!”正好,小阳阳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素雪姐,时辰不早了,赶紧回云火石上调息吧!夜里风又大,千万别着凉了,不然容大哥还不心疼死啊,大哥也会劈了我的!”他叽叽喳喳地说着,目光瞟到我的身上时,不自觉地又拉下脸来,嘟起了嘴巴。 “小阳阳,你还真是Prince放在听云庄的监视器呢,这么称职!不过,你说素雪姐姐着凉的话容大哥会心疼死,是什么意思哇?”我伸出魔爪一把捏住了他的“果冻”脸,哇,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啊……疯女人,你干什么捏我的脸呀?”他像一只兔子一样,一下子就跳的老远,脸顿时就红到了脖子根。 “嘻嘻,小阳阳,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到果冻,想到果冻我就很想咬一口,怎么办哇?不然,你就准许我轻轻地、小小地咬一口哇?” “呀,疯女人,你再疯言疯语地胡说,我,我可不饶你!”残阳连忙躲到了素雪姐姐的身后,生怕我真会冲上去咬他一口似的。 “嘁,小气鬼!啊,素雪姐姐,为什么小阳阳说你生病了容大哥会心疼死啊?”我似乎又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话题,莫不是素雪姐姐跟容大哥在谈恋爱吧? “呃,这……”素雪姐姐顿时埋下了头,苍白的脸上也泛出了不易察觉的红晕,呀,这就是恋爱中的女子娇羞的表率呀! “喂,疯女人,你是笨蛋还是傻子呀,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素雪姐和容大哥是一双璧人。你是瞎子吗,还问什么问!”残阳忍不住又甩给我一记大白眼,天啦,这小破孩儿才几岁呀,还敢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恋爱高手的样子!!真是欠扁! “呀,小破孩儿,你是白痴吗?不知道你这样说出来,素雪姐姐会更加尴尬吗?嘁,含着奶嘴的小破孩儿!”我嗤声道。 “谁,谁含奶嘴了?”某人被气得肺都快炸了。 “你,就是你,就是你小阳阳。”我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素雪姐姐没办法,只好装作没听见我们在说什么。“好啦,好了,别闹了。煖儿,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素雪姐姐也早点休息。” “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姐姐慢走。” “哼!”残阳冷哼一声,外带瞪一眼,跟着素雪姐姐走了。 我则是胜利告捷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搭着长梯,准备从墙上翻出去。站在墙头,貌似有点高呢,腿有些发软啊。磨蹭了半天,还提不起勇气往下跳。 “有星星点点小草,土壤应该不会太硬吧,所以,即使是用摔的,也应该不会断手断脚的吧!”我自言自语地分析着。 但是,还来不及好好思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溪的声音:“小姐,小姐啊,你在哪儿呢?小姐,别玩儿了,该用早膳了,小姐啊。” 我这一着急,就管不着是用跳,还是用摔的了。总之,眼一闭,完全没有形象地自由落体式……成功到达地面! 自然,少不了一声惨叫!! “啊……!!!” 树上的鸟儿都被吓破了胆,集体逃走! 躺了老半天,终于恢复了行走功能。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和草削,理了理衣服,直接朝清风楼找月澈。 但是,却在大街上遇到了传说中的“魔教”——水涧派! 漫天飞舞的各色花瓣,地上也铺了一层,香气醉人。前面有四人骑在马上,二男二女,男生风神俊秀,女生出水芙蓉。中间是一个八人抬得大轿,白幔飘飞,洁白耀眼,隐约可见到里面半躺着一个极为慵懒的人。后面跟着四十九个手下,分为七队,每队有七个人,而且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装扮。 “居然水涧派的宫主都亲自出动了。” “没错,只有宫主亲临,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而且四使同出,一定是宫主不假!” “只是,这时候来云城干什么,意欲何为呢?” 傍边的那些“大侠”们小声地讨论着。 我撇了撇嘴,什么烂宫主出场要这么大的排场哇?还撒这么多的花瓣,根本就是缺乏保护环境的常识! “邪魔外道也赶来云城招摇,还不赶快滚回你的魔教去!”一个粗犷的声音陡然响起。 所有人侧目视之,却都保持着沉默。 只见黑衣少年手指一动,一片娇嫩的花瓣从他的指尖飞出,刚才那个大汉连声都来不及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啊!!”第一次这么真实地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我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 “拖回去做花肥!”如此冰冷的声音竟然可以从人的嘴里发出来,真让我诧异! 水涧派,真是一个变态的恐怖组织!! “草菅人命。”我哆嗦着不自觉地说了什么话哇? “唰!!”只觉得身体突然掉进了冰窖,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一个温暖的怀抱就一下子围住了我,瞬间就飘到了一丈之外。 风雨欲来 “煖儿,你没事吧?”大哥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诶?大哥?你,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哇?”我从大哥的怀中探出脑袋,看着他一脸既担心又伤脑筋的模样。 “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大哥沉着脸,眉宇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我暗自吐了吐舌头。 “好俊的轻功!” “是啊,竟然可以躲过追云的飞花!” “快到都看不出师承何处,江湖上可找不到几人能这么快了。” 身后一片华丽的赞扬之声,焕哥哥的粉墨登场太震撼人心了哇! “焕哥哥,不是煖儿的错,煖儿没有惹事。”我小声小气地说着,手轻轻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 他并没有责备,只是叹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 “是,焕哥哥,煖儿遵命!”我一下子站正身子,朝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位少侠,我家尊主有请两位到月满楼一坐。”黄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到我们面前了。 大哥不动声色,缓缓地说道:“追月姑娘客气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告辞!” 大哥朝那追月姑娘拱了拱手,牵起我的手正准备离开。 “尊主的邀请可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闭月羞花般的追月姑娘态度也强硬起来了。 “哼,火仗风势,船仗水势,草仗山势……” 聪明的大哥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在这时间少惹些乱的好,他瞪了我一眼,我连忙闭好嘴巴。 追月看了我一眼,哼,本来就是狗仗人势的嘴脸哇!! 我会送她一记白眼,这叫礼尚往来! “姐,尊主叫你让他们离开。”紫衣女子过来说道。 水涧派还真的全是俊男美女呢,个个都是万中挑一的人中龙凤呢! “两位请便。”追月让开了道。 大哥拱了拱手,拉着我走了。 “煖儿……” “焕哥哥,煖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煖儿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从头做起……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呀!大哥,别生气了,可好?煖儿真的、真的知错了,煖儿必定痛定思痛,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哥。” 不等大哥开口教训,我就赶紧低头认错,态度认真又谦卑。焕哥哥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悔恨”的样子,什么火也发不出来了,转而疼惜地叹了一口气。 “煖儿,知不知道如果当时大哥晚来一步,没能及时将你拉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出现?” “知道,被做成花肥!”我十二万分认真地回答道。 大哥再次气结,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煖儿!” “好了,焕哥哥,煖儿刚刚真的被吓坏了呢,你就不要再说了,可好?你这一说啊,煖儿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恐怖的场面……呜呜……浑身都冷掉了。哥,不说了,好不?”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哥。 “好了,不说了,没事就好。走吧,先回听云庄。”大哥再次叹气。 “呵呵,嗯!”我舒了一口气,拉着大哥的手往听云庄走去,“哥,这次来会住很久吗?可以带着煖儿四处转转吗?哥,你武功很好吧,带着煖儿一起去闯荡江湖吧,好不?哥哥在战场上也是这么飞来飞去的吗?” “煖儿,刚刚还说自己知错了,怎么现在又想着胡闹了呢?”大哥揉了揉我的头。 “呃……嘿嘿,哥,我这不是一时兴奋过了头……呵呵呵,哥哥的武功这么好,才不用怕他呢,不是吗?”我抓了抓头道。 “煖儿,水涧派岂是你想得那么无用,你还当真以为他们怕你哥哥了么?”大哥欲言又止,俊朗的眉头也皱到了一块儿。 “哥,你,什么意思啊?他们不是怕你了,那是为什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呢?”我好想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有点儿不对劲。 他深沉地看着我,说:“没事的,放心吧,是哥哥多想了。” 呃……多想了?是这样吗?但是,既然大哥不想说,我也不便再多问,就让它这样过去吧! 但事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Prince已经回来了!! 刚刚跨进听云庄,就闻到了空气中的浅寒部分!果不其然,洛寒正在大厅里训人呢,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倒霉鬼、小可怜残阳! “大哥,是残阳失职了,请大哥责罚。”残阳单脚跪着,双手高高拱起,埋着头领罚。 洛寒那张清俊出尘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多了一层比一贯更冷漠的玄冰层。看不出什么表情的一个人,会给别人一种更加强烈的压力。尤其是现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一定强烈地压制着内心那股可爱的愤怒小火苗,才没有达到燎原的景象! “庄主,南宫将军和夫人一起回来了。”小厮刚通报完毕,我们就走进了大堂。 洛寒的黑眸一下子转移到我的身上,我急忙伸手抓住了大哥的大手,躲到他的身后,避开那两道不友善的目光。 大哥看了一下洛寒,又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说:“寒,我把煖儿找回来了。” “有劳大哥了!残阳,你先起来吧。大哥,请坐!” Prince冰寒的目光始终冻结在我的身上,我一直安静地埋着头,咬住下唇,不敢出声。现在,我应该还有权利保持沉默,但说的话还可以作为呈堂供词吧? “对于煖儿闯的祸,我这做大哥的深表歉意。不过,寒,煖儿还太小,涉世未深,你别太责怪她了。” 洛寒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大哥,道:“这件事容后再谈。大哥,水涧派的人果真到了云城?” 焕哥哥点点头,接着说:“而且,他们刚刚已经见过煖儿了,虽然煖儿是男儿装扮,但我想花龄木已经认出她来了。所以,我想还是暂时把煖儿送回宫里的好。” “一切就按照大哥说的办吧。” “诶?回,回宫?不,不是吧,我才出来几天呀,怎么又回去呢?大不了以后我就呆在听云庄,一步也不跨出去就好了哇。”在沉默下去的话,估计就会“灭亡”了。 “煖儿,大家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水涧派的行事作风,你应该也见识到了吧。”素雪姐姐在银霜的搀扶下缓缓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大哥担心的事啊。照这么看来,水涧派的人是冲着听云庄来的,或许说明确一点,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素雪姐姐,煖儿真的回宫的话,才会死得比较快吧!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都闷死了。如果呆在听云庄的话,说不定哪天还可以帮点儿什么忙哇!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的有些价值,为听云庄而死,指不定还可以名流千古!但若是在宫里闷死的,那只怕会贻笑大方了呀!Prince,煖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跑了,Prince。”我誓死如归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就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和伟大的“献身精神”,要是别人不领情的话,那我该怎么下台哇? “除了会闯祸之外,还会什么?还要为了听云庄而死呢,只怕是整个听云庄都为你而葬送呢。”残阳小声咒怨,外带送来一记大白眼。 而Prince硬是强压下怒火,闭上眼说:“马上给我回浅风轩。” 语气平静,却不容反抗。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Prince没有当场一口否决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也见好就收,怏怏地走开了。 小溪和小滢紧跟在我身后,生怕再把我看丢了似的,两个小丫头心事重重地走了好久,却又不开口说,我也不问,就看看这两个丫头可以憋多久! “小姐啊……”小溪终于还是憋不下去了。 “嗯?”我回答的漫不经心。 “有件事,小溪不知道该不该讲。” 呵,这丫头,还给我玩儿起矜持了?说这种话的时候,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了。 “什么事,说吧。” 我放慢了脚步,却听到两个丫头在后面你推我说,我推你说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呃,小姐啊,就是庄主他知道了……知道小姐救了月澈公子。还把他安置在了清风楼,还让暗卫保护他。”小滢慢吞吞地说着。 我一下子停下脚,问:“这……很严重吗?”两个丫头的脸色都变白了,很是让人费解呀! “小姐,姑爷对这件事……很是气愤,六位暗使……都受到处罚了。”小溪诺诺地说道。 “呃?为,为什么?做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哇?江湖人士不都是奉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他为什么这么计较,这么生气哇?他不是大侠吗,怎么一点儿侠义心肠也没有哇?肚子里面的都是鸡肠吗?”我真的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仅让月澈尴尬,还让暗卫受罚……洛寒,为什么要这样哇? “小姐,庄主不是在怪你救人这件事,而是……”小滢欲言又止,弄得我心里更加毛躁。 “是什么?只要是我插手的事,就算真的是‘好事’也会被他当成是坏事就对了!看我不顺眼就不顺眼吧,干嘛去为难别人哇!哼,气死我了!!”我气愤地迈着大步子朝浅风轩走去。 “小姐,小姐,你别生气呀,庄主也是因为紧张你嘛!”小滢带着小跑跟上来。 “呵,紧张我?他哪根神经会想到我哇?整天给我一张扑克牌脸,说不到半句话又发火,敢情就是我欠了他几百万一样!嘁!”我再加快脚步! “小姐啊,姑爷不是给你脸色看啦,姑爷一向都是那样的,并不是因为别的呀。你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可就更不好了,小姐。”小溪倒是跟小滢一样,都被Prince收服了,全都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你们两个……不准再跟在我后面,再帮他说一句话的话,小姐我就真的不理你们了!”我一下子站住脚,瞪着她们。 “小姐啊……”小溪哀声求道。 “我回房睡觉了,天塌下来也不准叫我!”说完便哐地打开门,然后又重重地关上! 却不料,屋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清新淡雅的莲花香味已经在空气中弥散开了。 妖冶花妖 本想着喝一口茶消消火气的,但是拿起杯子后才发现有个人正盯着我的后脑勺看呢!我嚯地转过脸去,没错,是有一个人大方地坐在那边,休闲地看着我呢! 应该只有二十出头,却有一头与年纪不相符的银发,慵懒地随意披散在后背。一张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嘴唇以上的部分,但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双奇特又漂亮的紫眸。 是的,非常晶亮的紫色,犹如紫水晶一般透亮。而且,正含笑地望着我,还有点水润的亮色。 那眼神妖冶又邪魅,清亮的可以洞穿一切,却没有过多的张扬和犀利。 再配上那张薄削的红唇,以及那浅浅的弧度,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修行了千年的妖精了! 一袭莲白色的轻衫轻泻于地,懒散地半坐半卧地倚在椅子上,纤细的左手撑起光洁的下巴。 就那样,明目张胆地看着我…… 而我,就像是被妖精施了法术一般,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声……啊,不对,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要动或者是叫人! 四目交接。妖精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嘴上的弧度也更加明显。 “你可看够了?”妖精走过来,莲香扑鼻。 悦耳的声线如夏日中凉爽的风吹过耳际,冰凉冰凉地滑过心间,像吃了冰激凌一样的爽口! 我没出声,只是眨了眨眼。 妖精的心情更加愉快了,优雅地为我倒了一杯茶,我们之间的距离近的都可以感觉到他的一呼一吸了。 “呵呵,可需让你再进一步看仔细了?”妖精暧昧地笑着,晶亮的紫眸含笑地冲我眨着,又长又卷的睫毛更是衬显出它的漂亮。 我死机的脑袋终于恢复了工作,但是仍然口齿不清地说:“你,你是谁呀?跑来我房间做什么哇?” 边说就边后退了一步,拉大和他的距离,保证人身安全不受侵犯! “嗯……我们刚才才见过呢,你就把人家给忘记了?真是个坏丫头,真伤人家的心呢!” 呜呜……头上一群乌鸦飞过,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位不知名的大侠啊,今年贵庚哇?还在我面前撒娇,说这么矫情的话……不是想雷死人吧? 不过,刚才才见过……?? “啊……你,你,你就是那个……水涧派的宫主??”我指着他大叫起来。 他又欺上前来,笑着抓住我的手指,送到嘴里轻轻咬了咬。 我赶紧收回手来,咦……有口水,不会中妖毒吧?连忙在身上蹭干净! “对啊,看来你还是记得人家的呢!”妖精嬉笑着说,倒不介意我那厌恶的眼神。 可是,他的语气和说话的方式真的让人受不了哇! “你来听云庄做什么哇?我告诉你,这里也是高手如云的,小心他们也将你做成花肥!”我一口干掉手中的茶水,咦,香甜可口,好像比平时的更好喝呢! “坏丫头,这还不是为了来见你吗?你就忍心看人家被做成花肥?即便是真要冒这个险才能见到你,那死有何惧呢?” 长了一副诱惑的身形,魅惑的声线,迷人的紫眸,诱人的粉唇……却是这般的妖里妖气,莫不是花妖变成的吧? “死花妖,你可以正常说话吗?非要这么怪声怪气的不可?”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转念又想到些事情。 于是和善地笑着问道:“花妖,既然你亲自上门拜访,那么,我们就做一笔生意吧,怎么样?” 我在桌子旁坐下,花妖又弯起了唇弧,为我再续了一杯茶,说道:“好啊,什么生意?” “你的水涧派,是有一种花叫火凤花吧?” 他好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似乎也根本不怕会惹怒他,让自己变成花肥。 “嗯,是有火凤花,此花乃本宫的镇宫之花。若是煖儿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他浅笑着在我的对面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诶?你,你知道我是谁?” 花妖并不回答,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 “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要多少钱哇?”我自然知道他定然不会是白送给我的。 “呵呵,你。”他漂亮的手指指向我,细碎的阳光在他的指尖跳动着耀眼的光芒。 “我?呵,我说花妖,你是要我做你的花肥,还是做你的花匠啊?”这两样我都不会,这条件简直是天方夜谭! “自然是尊主夫人了。”他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虾米!尊主夫人?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花妖先生,你是要我跟你一起修炼成精吗?算了吧,我还没那么大的志向呢!” 他并不生气我对他的称呼,还好脾气地说:“成了尊主夫人,夫君我的,都是煖儿你的。区区一朵火凤花又算得了什么呢,你爱送给谁就送给谁喽!” 这算是什么福利哇?这样子来诱惑我? “花妖,你不是调查过我吗?会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我偏着头问道。 “我不介意啊!”他笑的很灿烂,紫眸如水晶一般闪耀着,红唇弯成好看的弧度,优雅迷人。 “不,不介意?这是介不介意的问题吗?真是好笑了,知道什么叫‘烈女不侍二夫’吧?虽然我不期待给我列一个什么贞节牌坊,但是呢,我最讨厌的就是劈腿了。所以呢,我是不会嫁你的。”我耸了耸肩。 “煖儿,不想救素雪了?”花妖再次用那悦耳的嗓音迷惑我,还探出身子,凑到我的面前来,温热的气体吹打在我的脸上。 “我,我自会凭自己的本事拿到火凤花的!”我往后仰着身子,尽量避开一点。 “喔?这么自信?洛寒手下的高手三番四次地闯我水涧派,死伤无数,都拿不到火凤花。你确定,你当真可以?”他眨了眨紫眸,眼中调侃的笑意越加明显。 “不、不可以的话,不是还有鬼医可以解么?我找他不就好了!” “呵呵,若真等到你找到他,恐怕素雪那时已经……” “呀,花妖,你不帮忙也就罢了,休在那边乌鸦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花妖先生,你还是请回吧!” “呵呵,煖儿生气了?记住我今天说的话,鬼医,你决计是找不到的,即使找到了,那时也用不上了。所以,如果你真想救素雪的话,还是只有靠火凤花。”他很自信地说。 “好了你,赶紧闪人吧,我要休息了。”我底气不足的下逐客令了。 “煖儿,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喽。”他只是身形一动,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阵淡淡的莲香。 傍晚时分,本想着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却看到院子已经被人抢先占去了。 洛寒,蓝衣飘飘,柔顺的黑发安静而乖巧地散在后背,额前的刘海在风中微扬。半垂着的眼帘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双唇因沾着酒而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阳光为他的侧面打上一圈金黄色的金边,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像一个遗世独立的,站在世界之巅的,傲视一切的天神。 沉默,内敛,睿智又冷淡。 他的世界关紧了所有的门窗,谁也进不去,他也出不来。就像现在,一个人独饮,一杯又一杯下肚,一切情绪都隐藏在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别喝那么多酒了,会伤身的。”我按住了他的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毫不犹豫地甩开我的手,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你有心事啊?是在担心素雪姐姐和火影楼的事吗?”看到他孤独的身影,我就不想计较他那古怪的烂脾气,只想好好的陪陪他。 “虽然,我帮不上忙,但是,你说出来的话,心里会好受一些的。”我鼓励性地看着他,希望他可以讲出来,即使当我是路人甲,随便听听,也没关系。 “Prince,其实每个人都有权利发泄情绪的,而且每个人发泄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些人喜欢大吃一顿,把所有的不快都吃下去,有些人呢又喜欢对着大山或者是大海大叫几声,心里也就舒坦了,还有些人呢就喜欢做运动,一直累到自己爬不起来为止……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时,就喜欢去KTV尽情地High歌,很有效喔!”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但事实上,他压根儿就不理会我在说什么。 “但是,最不好的就是像你现在这样。一个人闷着头,大口大口地喝酒,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那些不快的事,在心底沉淀久了,心就会慢慢地失去知觉,最终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对人生失去希望。” 终于,他握着酒瓶子的手缓缓地松开了,但是仍旧不开口。 “要不这样吧,我来帮你缓解情绪吧,我想办法帮你解闷好不好?诶,Prince,你不要皱眉头,好不好哇?就那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么?这次我不讲故事了,我换一种方式,好不?” 听到我要开始长篇大论时,Prince立马又皱起了眉头,生怕我真的会荼毒他的耳朵似的。我忙伸手过去,冰凉的指尖贴到他的眉心处,轻轻地揉了揉。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皱眉头我就会有一种犯罪感。 “嗯……我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喔,你想听什么,告诉我啊?啊,有了,Prince,我唱首歌给你听吧,是我最喜欢的偶像喔!那,Prince,你听好了哟,嗯?我开始唱了。”我瞧了瞧他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样子,才大胆地唱起来。 “传说有一个古老的故事 那里讲述了你我的前世 争霸天下却为你殉情 流传到今都未截止 那是一段美丽的故事 让人了解了爱情的真理 厮杀的声音都已停止 失去了你我相伴来世 为了你我跟随到今世 不后悔当初的那个举止 前世得天下却为你殉情 今世一定不和你不分离 为了你我跟随到今世 不后悔当初的那个举止 天荒地老也要在一起 讲述我们爱情的日记” Prince怔怔地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究竟是北落衣,还是南宫煖?”他开口问。 “呃?这两个人,有差吗?”我不解地看着他。 “月澈是你什么人?为何如此护着他?今日一个人跑出去,也是为了见他?”Prince也是一个跳跃式思维的人,常常上句不接下句的。 “没有啦,其实,我也是第二次见到他啊,并没什么特别深的交情。只是因为看到他被人欺负,所以才忍不住帮了一下啊,也没有想太多哇。更何况,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认出是他,还以为那位猪少爷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呢!”我撇了撇嘴。 “南宫煖,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样的想法才答应嫁了给我,现在你都是我洛寒的妻子,别给我耍什么心思!”他的黑眸变得有些混浊。 “呃……Prince,我可以理解为你今天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在吃醋吗?”虽然不相信他会吃醋,但是看到他黑着脸,实在有些好玩! 果真,Prince愣了一下,俊逸的脸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色。他赶紧撇开了头,又喝了一口酒。 “呵呵,Prince,你还真可爱,放心吧,我不会脚踏两只船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了,所以,在你还没有休我之前,我是不会搞婚外恋的!呵呵呵。” 爱情预报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大少爷派来御林军护送小姐回宫了。”小溪摇了摇我的手。 “嗯?回宫?回,回宫?”我嚯地一下子坐起来,“他们还来真的呀?不是说来吓唬人的吗?” “小姐,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安全,自然不是开玩笑的了。”小滢端着热水进来说道。 两个丫头是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了,总一唱一答的,恨的人牙痒痒。 “呃……今天是回不去的了……哎呀,头痛得要命呀,一定是病了呢!哎哟,头晕眼花,四肢乏力,鼻塞耳鸣,忽冷忽热……头重脚轻,咽喉发炎,就只差上吐下泻了。呜……真的是病的不轻呢!小溪,小滢,我是不是快死了哇?” “小,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小溪啊!你真的身体不适吗?” “呀,小丫头,有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么?你觉得这笑话好笑吗?”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中气十足地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劲,然后便又装出一副虚弱、痛苦的样子。 “小姐,小姐,你先躺着,赶紧躺好了。小滢马上就去找大夫来,小姐,很快的,您先忍着点。”小滢可被吓得不轻,连忙跑去找大夫了。 “哎……小滢,不用请大夫啦……请他来干什么哇,又死不了人。”我嘀咕着,大夫一来还不穿帮啊! “小姐,不想回宫也不用装病啊,真的把小滢吓坏了呢!待会儿惊动了姑爷和大少爷,又发现小姐没生病的话,恐怕姑爷又要生气了。”小溪很不好骗呢,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我吐了吐舌头,坐正身子,说:“小溪,你也太不可爱了吧,就算真的知道我是在骗人,也不要这么直接地拆穿我嘛,那会多没面子呀!有一个这么聪明的丫头,真不是件幸福的事。” “小姐啊,哪里是小溪聪明呀,是小溪太了解小姐你啦!”她无奈地拿过衣服帮我披在身上。 “不然怎样啊,回宫去了,还能出来么?而且,我有办法骗过他们噢!”我嬉笑着下床来,拿起粉底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扑。 厚厚的粉底遮住了我红扑扑的脸颊,又跑到床上去睡着,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保证一丝风也吹不进来。 “嗯……小溪啊,把窗户打开吧,好热啊!呼……” 这么热的天,窝在被子里不到两分钟,我就被汗水浸泡住了。 “小姐啊,你又何苦遭这般罪呢?”小溪无奈地去打开窗户,又拿着手帕给我擦汗水。 这时,小滢也带着Prince、大哥、容大哥和大夫来了。 “小姐,小姐,大夫来了。小,小姐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呀?脸色这么苍白,刚刚不是还没这么严重吗?真病得很严重呢!”小滢再次看到我时,真的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是啊,我肯定,我是病的不轻!!干什么想了这么个没技术含量的借口哇?还让自己这么的遭罪! “煖儿,昨日不都还好好的吗?为何今日就病得这么严重了?”大哥担忧地坐到床边上,忧心忡忡地询问起来。 “咳咳咳,哥,煖儿难受……哥……”我泪眼汪汪地看着大哥,是真的很难受哇,都快成为干尸了! 看到泫然欲泣的我,大哥眼中的疼惜又深了一层。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夫人看看。”Prince语气平静地对大夫说,但是,那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的哇! 我偷眼望进他的黑眸子里,那样的清凉无痕,显然也没有被我骗到。但是,他却又不揭穿我,还继续配合着我做戏……这是要给谁看哇?? “是,是,庄主。”大夫不敢怠慢。 “小滢,小溪,你们去打些水来。”容大哥吩咐道。 “是,容少爷。” 看着容大哥一脸的温和,并没有半点的惊慌,显然是知道我在装病了。失败啊!!被糊弄到的怕只有还不怎么了解我的小滢吧! 我还是得硬着头皮躺在床上哇,做戏也得做全才行哇,连自己都拆自己的台的话,那岂不是更丢人了。 “庄主,夫人是偶感风寒,有些发烧,服两帖药就可痊愈了。” “好了,先下去吧。” “是,庄主。” “咳咳咳,对不起,煖儿又给大家惹麻烦了。”听到了么,我说的很“虚弱”! “煖儿,别说胡话了,好好休息吧,嗯?”大哥宽慰地拍了拍我的头。 “煖儿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先让她呆在听云庄养好身子才回宫吧,身体太虚弱,不宜舟车劳累。” 容大哥真是世上最有爱心的人,要是没人说这句话的话,我的一切牺牲都变得没有意义了哇。我在心底感激你! Prince目光深沉地看着我,然后点点头。 “我一定乖乖地躺在床上养病,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好了,好好休息吧。”大哥起身走开。 小溪拿起帕子为我擦汗。 “小滢,好生照顾夫人,记得按时熬药,还有……定要看着夫人喝下去!” “是,庄主。” 呃,洛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哇?故意恶整我的,是不? “煖儿,好生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 “容大哥,焕哥哥慢走。” 他们两人走了后,Prince却还站在那儿不走,神啊,我快要热死了,拜托你快点走吧! “不想回宫,也不用故意把自己弄病吧?” 呃?他说什么呀?知道我不想回宫,但却以为我是故意把自己弄出病来? “下次,想个更好的办法吧!”他丢下一句话,终于离开了。 一整天都在床上“养病”,都快要养出痱子来了!睡到全身发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像是焉了气的皮球,无力地搭在床边上。 “情况怎么样了?”听到Prince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却还是不想再动了。 “回姑爷,小姐睡了一整天了,烧已经退下来了,没什么大碍了。”小溪认真地回答道。 “去给厨房吩咐一下,做些清淡的是食物来,等她醒来之后,便给她送来。” “是,姑爷。” 听到这里,我无意地勾了勾嘴角,看来Prince也不是那么薄情寡义哇!嘻嘻,知道了我的“阴谋”后,还是会关心……真好。 我动了动身子,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吱”的一声,好像有人开门进来了,呃?不会是Prince哇?我急忙闭上眼睛,耳朵放的尖一点,仔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直至到了床面前才停下,我心里打起了小鼓,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心跳也打乱了规则。 “嫁给我,真的那么辛苦吗?”一双沁凉的大手轻轻地覆上我的脸颊,拇指缓缓地摩挲着。 “知道你不适合呆在皇宫,所以,即使很危险也允许你一起到听云庄来,但是,依然不能满足你。你那温情又感伤的歌曲,是为谁而唱?月澈吗?为了他,当真可以如此?南宫煖必须为了南宫家,嫁给三皇子,而北落衣的心却不会为他停下,是么?” Prince……他是怎么了哇?为什么会这么感伤呀?我又做错什么了哇?唱一首歌而已,干月澈什么事哇?他,不会真的误会我跟月澈有什么吧?? 我不安地动了动睫毛,他的手立刻收了回去,知道我已经醒了,正想转身离开时,我一把抓住了那只大手。 “Prince!” 他全身一怔,僵直的背对着我站着。 “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惹些麻烦出来……真的,对不起。” 他不说一句话,只是想收回手,但我却抓得更紧了。 “Prince,如果你心中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当面问我的啊,干什么全憋在心里呢?在我的面前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情绪,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说的。你一直伪装着自己,没有放松的时候,不会很累吗?Prince,南宫煖和北落衣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都是三皇子妃,是听云庄庄主夫人,是洛寒的妻子啊。” 洛寒缓缓地转过身来,黑曜石般的深潭中荡开一道道波纹。 “Prince,以后,我一定努力、努力不惹祸了,你,不要送我回宫,好不?” “南宫煖,说这么多,这才是重点吧!说得再多,也是为了不回宫,对吧?”他的冰唇一抿,神情又严肃起来。 “不,不是啊,我……” “当初就是因为知道三皇子不常在宫中,所以才会答应嫁的吧!不然,以你的个性,如是真的想着要嫁给一个皇子,一辈子都的呆在皇宫中,你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逃婚吧!” 他那智慧的双眼一直探索着我,直到达灵魂深处,我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一览无遗。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一直都很清楚我的想法,却从来都装作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要的不过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三皇子妃吗?三皇子妃爱不爱自己,他根本不在乎,三皇子妃爱着谁,他也无所谓。或许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好,他可以不用有所顾忌,还可以继续爱着自己的爱。自己爱着的那个人,还可以不用受到宫规的约束,还可以是自由的…… 也许,我们只是在彼此利用而已。我嫁给他,南宫家可免祸事;他娶我,可以堵住皇室逼婚之口,还可以保护好自己爱的人。 是……这样吗?洛寒,是这么想的吗? “果真如此呢!”他倒像比我更委屈似的,那冷冽又桀骜的气息压得我一呼一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决然又固执地挣脱我的手,毫无迟疑地走出了房间。 我颓然地坐着,心里泛起一阵难受,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爱上这个阴晴不定的夫君,但是……心底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暗藏风云 一个人在房间里郁闷了好久,明明就是我被他误会,人家本来就是真的在关心他啊!但是,到最后,好像受伤的人却变成了他。 但是,一个大男人真的会那么容易受伤吗?再说了,他又不喜欢我,管我是因为什么才嫁给他的哇。干什么比我还敏感呀! 除非,他……喜欢上我了……??不,或许应该说是北落衣吧?可是也不可能啊,他才见过北落衣两次吧? “啊……真伤脑筋呀!”我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小姐,你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了,不出去走走吗?”小溪担心地问,又伸手为我顺了顺被我抓乱的头发。 我看了一下夜空,撇了撇嘴,道:“不去!” “小姐,今日庄内来了好多的江湖人士,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来的。姑爷大摆宴席款待他们呢!”小溪知道我贪玩儿,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而我也真的上钩了! “咦?真的吗?很热闹吗?要不,咱们也去看看?”我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 “这才像是小溪认识的小姐嘛!”小溪展颜一笑。 “好啦,走吧,走吧。”我拉着小溪往正厅跑去。 灯火通明的听云庄此刻更是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们忙得不亦乐乎。偌大的院子中排了两排长龙席,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聚集在这里,高谈论阔,觥筹交错。 听云庄的领导们都奔走于各种应酬,只有终极的Boss——Prince冷眼旁观着一切。那让人噤若寒蝉的气势,高洁酷寒的气质,注定是个孤独又圣洁的天神。 “煖儿?你,你怎么过来了?”綦轩大哥首先发现了我。 “喔,没,没什么,綦轩大哥这些人来做什么呀?” “他们都是一些江湖人士,煖儿不必在意,还是先回浅风轩吧。”綦轩大哥很礼貌地下了逐客令,而且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是否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想让我参加这个Party,但是,我尤其是一个听话的人呢?越是不想我做的事,我就会越有兴致! “綦轩大哥,煖儿只是有些饿了,只要吃一点儿东西就离开,可好?呵呵,綦轩大哥去忙吧,不用在意煖儿的。煖儿吃饱喝足了,自然会乖乖地回浅风轩的。”不等綦轩大哥应声,我就钻进了人群当中。 月白色和淡黄色的长裙,裙摆与袖口有一排银丝滚边,袖口绣着淡粉色的花纹,浅紫色的紫苑花缀在群面上,甚是好看。腰间束着一条粉白色的腰带,勾勒出轻盈又俏皮的身段。齐腰的酒红色头发随意地用几根丝带绾成简单的发髻,却不失庄重。 我这身打扮,也算是“盛装出席”吗?虽然是素面朝天,但是,应该还是能入目吧! 院中的蝴蝶兰开的正盛,而且花色繁多,不由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们静静地绽放着幽静的美,释放出淡淡的香味。 “开得这么好,改天叫小滢移几株到浅风轩种种,美化环境!”我自言自语地说。 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姑娘好兴致呀!” 我回头一看,一个大约有二十四五的男子,高高瘦瘦的,五官匀称,长相一般,但是身上却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确定从没见过此人!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好像不认识你吧!先生?先生?喂!”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眼中的惊讶之色让人心里很是不爽,莫不是遇到了一个没有本钱的色狼哇? “啊?喔,失礼了,在下慕容天。”他抱歉地拱手施礼道。 “哦,不认识。”我耸了耸肩道,听到“慕容”二字,我就会联想到慕容复那个坏透的家伙,再加上刚才他的那种神情,实在难以让人不讨厌! 所以,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转身想离开。但忽然又想到了素雪姐姐曾经说过,好像那个武林盟主就是他们慕容家呢! 慕容天又是一个轻浮、心高气傲之人……记得素雪姐姐当时就是这样评价他的,看来是这个人没错了! “姑娘,请留步。”正是我迟疑之时,他先开口叫住了我。 我顿住脚,侧头看向他,不语。 “姑娘可是听云庄的客人?” “呵,是不是下一个问题就要问,姑娘你贵姓啊,姑娘家住何处啊,姑娘年芳几何呀,是否婚配啊,电话号码是多少啊,QQ号码是多少啊,E-mail地址……” “煖儿,又胡闹了!”洛寒的声音刚飘过耳际,我就被一只大手紧紧地箍进怀里了。 “慕容兄,照顾不周还请见谅。”Prince不卑不亢地说。 “咳,洛兄客气了。” “慕容兄,请就座吧。” “洛兄请。” “请。” 慕容天悻悻地走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们身上,洛寒瞪了我一眼,无奈地拉着我走过去。 而我,只好无辜地埋下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洛寒牵着我做到了听云庄正主的位置上,底下的人便议论开了。 “难道她就是南宫府的二小姐?” “南宫家果然是个个出众!” “真是个标志的人儿啊!” “和洛庄主还真是璧人一双呀!” 我偷眼看了一下洛寒,他不动声色,像是压根儿没听见这些话一般,眼底仍旧是一片清凉。我撇了撇嘴。 “各位光临听云庄,在下深感荣幸,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洛庄主客气了!今日大家前来无非是想为前些日子对贵庄的误会表示歉意,该请海涵的人,是我们啊!” “是啊,大家被奸人的手法所迷惑,惹出这样子的误会,实在是抱歉!还望洛庄主,以及各位当家的多多包涵。” “今日,我们一起向听云庄致歉,洛庄主,容少侠,綦轩少侠,残护领,还有银霜姑娘,在下先干为敬!” 嘁,听着这些虚伪的客套话,我真的嗤之以鼻了,若真会为自己死去的弟子悲愤的话,还会在这边开心地大吃大喝吗?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何必这么假猩猩地来听云庄骗吃骗喝哇? “洛庄主,七日前的那个晚上,夜空突然乍现红光,还传出几声类似龙鸣的长啸声。不知洛庄主可知那是什么异象?”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问道,还有模有样地捋了捋胡须。 “这个老夫也注意到了,那红光没由来地着凉了半边夜空,尤其是那几声长啸……老夫活了半百年纪,也还是第一次听到。洛庄主见多识广,可知那为何物呢?”又是一个道骨仙风的假半仙。 “而且,听当时呆在云城的一些武林朋友说到,听云庄上空的红光尤为鲜亮,那几声长啸声,也像是从贵庄传出来的。对此,洛庄主怎么看呢?”说话的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慕容天。 “慕容少主,此话何解?若按你说来,那红光是我听云庄放出,而且那几声长啸声,也是听云庄所为?”容大哥笑容可掬地反问道。 “容少侠误会了,在下只是好奇那夜的异象,是否在暗喻什么。为了这件事,江湖上已经开始不太平了,都有很多不同的想法。而贵庄现下在江湖上也是深得江湖人士信任的一大势力,相信如果能由洛庄主为大家解释一下的话,相信这说服力会更强一些,人心平定了,江湖也才会安稳啊。”慕容天不慢不紧地讪笑着说到。 “听云庄何德何能,哪敢这般的越俎代庖。慕容前辈领导江湖的这些年,一直都风平浪静,相信这次依慕容前辈的能力,定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案的。”容大哥不卑不亢地回击到。 “呵呵,容少侠过谦了,我爹虽然是武林盟主,但是毕竟年事已高,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了。像洛庄主这样的后起之秀,自然会比我爹更有能力些的。” “慕容前辈宝刀未老,怎会力不从心呢?何况,慕容少主也是武林中的佼佼者,自然传承了慕容前辈的过人本领,相信慕容山庄是不会让武林产生动乱的。” “容少侠过奖了,在下自愧不如洛庄主。”慕容天虽在“谦虚”,但是那脸上的笑意却是那么的得意,张扬! “即便如此,相信听云庄的各位当家也是不会置这件事不管吧?”又是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 “承蒙各位看得起,听云庄自然是会竭尽全力查处此异象。而且,听云庄也是武林的一部分,自然也会竭尽所能的。”洛寒缓缓开口道。 “听说洛庄主的冰敛剑剑身上就有一条长龙,而且洛庄主有出生于帝王之家,不知,这两者是否有关系呢?”问话的是一个中年的男子,浓眉大眼,身材硕大,熊腰虎背的。 “如果秦帮主真要把这两件事硬扯在一起的话,那么,洛某也无话可说了。” “在下曾听家师说过,冰敛剑若是遇到凤血时就会开锋,剑身里的长龙就会被唤醒,那夜的异象,不是真洛庄主的冰敛剑开锋?”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我看了一眼Prince,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洛庄主,可是这样?”那人大约只有三十来岁,却显得深沉老练,极有城府。 “敢问齐帮主的家师又是从何得知的呢?”綦轩大哥反问道。 “不瞒大家,家师曾与洛庄主的师父轩辕真人是故交,相信家师便是从轩辕前辈那里得知的。” “洛庄主,此事可是真的?”座下有人按捺不住了。 “各位,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如若真是来给听云庄道歉的,那么听云庄打开大门欢迎各位。但,若是想来听云庄挑是非,那么就先过我残阳这一关!别去恼大哥!”残阳也听不下去了,噌地一下站起来,语气很不友善地吼道。 “残阳,坐下!”Prince看了他一眼,又转向他们,道:“洛某只想问一句,各位是真的对我的冰敛剑是否开锋感兴趣,还是想问问关于凤血的事?若是想见识冰敛剑的话,洛某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让大家好好见识一下冰敛剑。但是,若是想知道凤血的事的话,那么,洛某是爱莫能助了。” “既然洛庄主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别再提这件事了,相信洛庄主是不会骗大家的。日后,洛庄主查明了真相,自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是啊,我们都相信洛庄主,没必要为了这件事闹得不欢而散,各位说是吧!” “是啊,是啊。” 气氛缓和了许多,他们又“笑脸迎人”地端起酒杯敬你敬我的,真够龌龊的! 浔阳月夜 “素闻银霜小姐琴艺了得,可否为大家弹上一曲呢?”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 “贵派的夫人箫声更是无人能及,琴箫合奏,岂不更妙?”银霜冷笑道。 “如此甚好,能与银霜小姐合奏,实乃毕生荣幸,银霜小姐,请!”大汉身边的一个大约有三十来岁的妇人站了起来。 一身轻色素衣,束腰系腕,一双眼睛明朗而有神,干练又精明。 银霜看了一眼Prince,见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便一个飞身就跃到了院子的中央。 那个妇人也一个“跟斗云”就飞到了银霜的面前,她客气地朝银霜拱了拱手,银霜盘腿坐下,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移动起来。 琴声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配上箫声的宛转悠扬,整个和谐的默契一气呵成。 “把耳朵堵上。”Prince变魔术似的递了两块儿面团给我。 “诶?为什么啊?堵上耳朵怎么听得到哇?”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瞪我一眼,自己动手比较快! “喂,你干什么呀,我说我不要堵上……你干什么啦……”挣扎中,我才发现底下桌子上的酒杯都裂开了。 银霜青丝飞扬,如黑夜魅影一般,十指快速地拨动琴弦,几乎看不清她的指法是怎样的了。 而吹箫的那个女人,脸色由猪肝红转为苍白色,接着嘴角就溢出了血渍。衣衫在夜风中猎猎飘飞,像是谁出场的场景?梅超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着,银霜突然低收住尾音,那妇人在忍不住“噗”地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整个人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脚跟。 “承让。”银霜起身,拱手道。 那女人很是不甘心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没有出声,只简单地拱拱手,再不见开始时的傲慢自信。 银霜华丽地转身回来,Prince这才放开了我的耳朵,并没有说话。 “嘻嘻,银霜,又进步喽,来,干一杯!”残阳先跳起来叫到。 银霜浅笑一下,接过酒杯一口饮尽,然后期待地看向Prince,似乎还在等着他的一句认可。 却不料,Prince开口道:“好好练习一下吧,气息还有一些不畅。” “是,银霜知道了。”她有几分失望地埋下头,悄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暗自撇了撇嘴,明明已经赢了不是吗,夸奖一句会死啊! “银霜姑娘真是好琴艺,实在是让大家大开眼界了!听说素雪小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音律造诣非比寻常,今日可否能让大家见识一下呢?”一个毛脸雷公嘴站起来说道。 银霜冷眼看着他,说:“哼,一群山野匹夫,岂配姐姐为尔等表演!” “银霜姑娘,好歹我们也是武林中的正派人士,虽比不上听云庄的影响力,但也决不允许别人这般歧视的!能说出这等话语的人,依我看,哼,这听云庄也不过如此!”又是那个山羊胡须的老者,一脸“正气”地嗤声道。 “好一个正派人士!林掌门,是正派人士就派出你们天山派的高手和我一决高下,少用些阴险招数来试探我听云庄!”残阳小小年纪,火气倒不小。 “小小年纪就如此猖狂,看来今日老夫是得替洛庄主好好调教一下了!” “林掌门,残阳乃一介后辈,年纪尚轻,不懂事,爱逞口舌之快。说话得罪了林掌门,还请您老见谅,毕竟年轻人血气方刚,望林掌门不要见怪才是。”容大哥起身拱手说道。 那什么天山派的林掌门,很是得意地鼻子一哼,撇开了头。 “但是,林掌门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竟也说出替我听云庄管教下属之话,怕是也有些欠妥吧!无论怎样,我听云庄的人在江湖上也享有不错的口碑,也不是什么蝼蚁之辈,若说有一个良好的形象也无过之。然,林掌门却来管我听云庄的家事,岂不是太轻视我听云庄了?听云庄的事务岂容得别人来指手画脚的?!”容大哥这招欲扬先抑用的实在够精妙的,不卑不亢的语气,不急不缓地气的那只山羊老者脸都憋得跟猪肝一样。 啊……真是不愧为Prince的谋臣,发言代表哇! “大家不就是想听听音乐嘛,素雪姐姐不能够来,如若不嫌弃的话就让我给大家献上一曲吧。”我站起来朗声道。 大家的注意力又重新转到我的身上,气氛却也得到了缓解。 “胡闹!坐下!”Prince低声喝止,很是不悦地瞪着我。 “寒哥哥,姐姐身体还未恢复,自然是不能为他们演奏的了。只是单纯的表演一段音乐,又不是拼命,何必如此紧张!”银霜有些不满地看着Prince,好像在控诉自己刚才可是真的在拼命,却没有得到他的肯定,而我并不会有危险却被他喝止了。 “就是说啊,她不是一向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又是何其的爱表现自己啊,今日要是不给她一次机会,疯女人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吧!”残阳也凑起热闹起来。 “煖儿,今日实在不宜表演,改日再说吧,嗯?”綦轩大哥到不针对我。 “南宫家个个文韬武略,想必夫人也一定了得,有过人之处吧!” “是啊,若真的能让洛夫人表演一段,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相信洛庄主也不会扫大家的兴吧?” 底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Prince的脸色越发难看,愤怒的火焰急聚到眉宇之间,深邃的黑眸里闪起了冰角的光芒。 “Prince,让我去吧,我不会让听云庄丢脸的!而且,现在还有人在质疑我的能力,我最不喜欢了!”我撅着嘴说,狠狠地瞪着残阳。 他倒也很有自知之名地知道我在说他,但仍然很不屑地鼻子一哼,转开了头。 “小滢,替我准备一把琵琶,好好看着你家小姐我谈得如何。”我回头对小滢说道,然后便朝院子中间走去。 小滢看了看Prince的眼神,见他默默地点点头,她才应声道:“是,小姐。” 于是,我便在众人的期待中,我信手拨动了几下弦,音质还不错。我朝众人浅浅地一笑,说:“《浔阳月夜》,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一节名曰:夕阳箫鼓,温婉的旋律营造出安宁的情调;第二节名曰:花蕊散回风,在宁静的基调中,描绘出一幅人间的良辰美景;第三节名曰:关山临却月,第四节名曰:临水斜阳,在暮鼓中送去夕阳,箫声迎来圆月的傍晚,第五节枫荻秋声,第六节巫峡千寻,第七节箫声红树里,第八节临江晚眺,第九节渔舟唱晚,第十节夕阳影里一归舟……描绘出人们泛着轻舟,荡漾在春江之上,两岸的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 之前学过一些古代的名乐,对于这首《浔阳月夜》表达出的情境和使用的基调,都让我很是上心,学的也比较牢固,希望这次不会出错才好。不然,我可就真的是丢脸都丢到古代来了,那可比太平洋还远的多呢! 本来都还沉浸在这柔婉的音律当中,却突然感到右边有一股强劲的力道蹿过来,接着前面飞来一片花瓣,以更快的速度挡住了那股力量。 花瓣无声滴落到我的衣衫上,我垂眸一看,上面站着一滴液体,还有淡淡的酒香。 我缓缓地收住尾声,抬头看向右边,慕容天正用复杂的神奇看着我。 而下一秒,Prince已经到了我身边了,冷冽的眼神看向同样的方向。 “今日洛某不想见血,若有不服气者,他日我洛寒必定亲自上门讨教!晚宴到此结束,要留下做客者,我听云庄自然会热忱招待,若想离开者也请自便!但是,若是想来听云庄闹事者,洛某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Prince今日的火气真的不小,冷言冷语地说完,拉着我转身就朝浅风轩去了。 “Prince,Prince,你,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的步子太大,我的小跑着才跟得上! 他习惯性地以沉默回答我,浅寒地抿着双唇,握紧我的那只手不觉地加大了力度,捏得我有些疼。 “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我站住脚问道,结果被他拉的一个前扑,重重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呜……痛……总有一天我的鼻子会被你撞平的……”眼泪花立刻绽放开,星星点点地点缀着我的双眸。 我捂住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Prince终于转过身来,暗自叹了一口气,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们是故意来找麻烦的,是么?刚才的那个慕容天,是在试探我会不会武功,对么?他们并不是想为误会听云庄而来道歉的,真的目的是为了你口中的凤血?我的血可以让冰敛剑开锋,所以……我的血,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凤血??Prince不让我表现自己,就是不想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不想让我陷入危险……是么?” 他缓缓地抬起眼帘,黑曜石般的眼眸闪亮的耀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可以看到我的灵魂。 “煖儿。”他的冰唇里幽幽地滑出两个字。 我怔住了,“煖儿”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那么的好听,那么的悦耳,那么的温柔。 “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月光下,一身浅蓝色的Prince,温情四溢,散发着圆润的光华。风神俊秀的精致五官,美得让人迷醉,但是那清凉的眼底却有一种解不开的愁绪,看得让人心疼。 “Prince……”我低低地叫了一声,却找不到话接下去。如果告诉他,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他一定会以为我是疯子,甚至以为我是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吧! 我抬头看了看清朗的夜空,繁星闪烁着,和我的生活的时空并没有不同,但却是真正的有所不同的! “Prince,带我去屋顶看看星星,好么?”我轻声道,这样的夜,美得凄凉。 他没做声,只是点了点头。很难得,没有忽视! 我们并排坐在屋顶上,这样看星空,好像真的更美。他小心地圈着我的腰,生怕我就掉下去似的。 我温暖地一笑,道:“Prince,也许我真的让你觉得很特别,甚至是有些异类……但是,我却是真实存在的。北落衣,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许,我不并真正的南宫煖,但是,我却演绎了另一个真实的南宫煖,活得很好,很开心的南宫煖。” 我把头靠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这么真实的存在着,不是吗?南宫煖也好,北落衣也罢,那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我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在这个时空的! 我微微仰头看着他光洁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迷人线条,诠释着一张俊朗无双的面容。 也许是被我看的不自在了,他才垂下眼帘,深潭一般的黑眸,显得更加的迷人,深邃。薄凉的红唇微启,道:“也许,你和南宫煖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命运把你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我动了动身子,往他怀里钻了一点,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可是,离开家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真的很担心爹娘会担心我。而我,也真的好想他们,好想,好想。” Prince身子一颤,语气有些古怪的僵硬,问道:“你,想回去了?” “自然想回去啊,我的亲人那么疼我,我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地置他们的感受于不顾呢?!”我激动地叫起来。 Prince的身子却更加的僵硬、冰冷了。“如果,一辈子也回不去呢?” “才不会,我会找到办法回去的!”我用力地相信我可以坚持到那一天。 “所以,北落衣是不会为任何人留下的,对吗?”Prince垂着头,呼吸吹打在我的耳旁,痒痒的。 “你们不也只是把我当成路人甲吗?什么也不告诉我,什么也不让参与。”我撇了撇嘴。 “或许,以后就是想要忽视……都没有办法做到了。今晚那些人,就是为了你而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问出口,他显然也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别又着凉了。”Prince搂住我的腰,轻盈地飞回到院子中。 “呵呵呵,真棒!Prince,改天有时间的话就教我飞吧,好好玩儿呀!可以代替脚一步一步地走,还可以像鸟儿一样,真的太帅了!啊……还有,即使有一天我真的回去了,北落衣也会永远记住你的!呵呵,永远!晚安,Prince!”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朝房间跑去。 水涧听云 “小姐,小姐,不好了,水涧派的人公然找上门来了!”一大早小滢就尖叫着冲进我的屋里。 正在帮我梳头的小溪听到这个消息时,吓的梳子都掉到地上了。 “小姐,刚刚小滢从前厅过来,正好听到水涧派的一位使者点了名要你去叙雅楼谈呢!”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还派使者来和平谈判吗?” “哎呀,小姐啊,水涧派的人行事凶狠毒辣,哪里还会派人‘和平谈判’呀!小姐,我们还是听从大少爷的安排,尽快回宫吧。”小溪秀眉一拧,一张小脸都快挤出水来了。 我嘟着嘴看着小溪,反问道:“小溪,你何时亲眼见过水涧派的行事作风了?就是知道瞎起哄!说不定,人家是送火凤花来呢!” “小姐,水涧派的人哪会那么好心呀!他们若真的会帮助听云庄,庄主又何苦花费那么大的心力,还是救不了素雪小姐呢!若要帮庄主,早就将火凤花送来了,为何要等到现在呢?而且,庄主每次派去找火凤花的人,都几乎是有去无回……”小滢嗔怨道。 “那么,那只死花妖想要耍什么花样哇?小滢,那人可有说去叙雅楼干什么哇?” “小滢也不清楚,只是依稀听到好像是说若是想要得到火凤花,就请南宫小姐到叙雅楼一坐。” “看吧,小溪,我就说吧,那只妖精就是送火凤花来的!”我得意地冲小溪挑了挑眉。 “小姐,你不会认为他说的是真话吧?连小溪都知道那是借口,真正的目的一定冲着小姐来的,火凤花根本就是一个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小溪撅着嘴。 我咂了咂嘴,问小滢:“那么,Prince是如何答复的?” “庄主自然是没有答应了。” Prince昨晚才说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今日一大早就有人找上门来……敢情这三皇子也是一个“金口”哇! “小姐,你还是听从大少爷的安排,回宫去吧,小姐。” “小溪,你家小姐我,可是那种惹了事就只知道躲,然后把烂摊子交给别人收拾之人?” “呃?”小溪愣了一下,随即又嘟着嘴,说道:“可不是。” 虽然很小声,但是也没能逃过我的顺风耳! “呀,小溪,你就这么不给面子哇?好啊,今日本小姐就让你见识一下敢作敢当的南宫煖,嗯?小滢,咱们走!” “诶,小姐,小姐啊,不能去啦,小姐!” 我才刚跑到浅风轩的门口,就遇到了Prince。 “你都知道了?”见我这么着急,丝毫不注意形象,Prince终于也见怪不怪了。 “嗯、嗯、嗯,Prince,让我去吧,我一定把火凤花拿回来。”我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急切地望着他。 “你凭什么能够拿到火凤花?”Prince不悦地问道。 “我……我就去跟那只花妖谈判啊,他不是点了名的要我去吗,那自然就是我有他想要的东西啊,这,就是我的筹码哇。”我怯怯地说完。 Prince冰唇一抿,黑曜石般的眸子犀利地盯着我,薄凉的红唇微启,道:“你见过水涧派的宫主了?” 呃……这个洛寒未免也太聪明了一点吧,这样也可以猜到我见过花妖哇?那要是某一天我的出轨的话,他不是一眼就看破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定是跟孙悟空是师出同门,都练就了火眼金睛! “Prince,虽然不敢肯定我可以拿到火凤花,但是,这总归是一个机会,我们一定要把握住啊!我们一起去,这样就不怕花妖会耍什么花样了,他真要是有什么过分的条件,我们不答应便是了。如果条件可以接受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第一次这么理由充分地跟他讲话,而且,还是这么的真诚,他没理由不答应!当然,除非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花妖的对手,保护不了我的周全。 但是,他迟疑了几秒之后,就点了点头。 云城依旧热闹非凡,不少的江湖人士的到来,更添了云城的包罗万象,也让各个店面的生意越加红火。 我,洛寒和綦轩大哥三人一起去叙雅楼,在往来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耀眼的身影。 白衣胜雪,墨发如绸,蓝眸如泉,雪肤似瓷,红唇如樱的仙人。 月澈,他站在远处仔细地看着我,一丝苦涩的笑意在嘴角荡开,却还来不及传达到眼底,就被那抹忧伤的淡蓝色淹没了。 我皱起眉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会有那般的表情呀?难道是Prince为难他了?不对啊,Prince虽然不怎么近人情,但绝不会做这般小肚鸡肠子的事情的!那是为什么呢? “綦轩,你到对面的凤来阁去,一切随机应变。”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去那种地方啊?”綦轩大哥无奈地叹息,但还是认命地朝那个什么凤来阁去了。 “綦轩大哥怎么了?凤来阁不好么?”我回头问Prince。 他看了我一眼,说:“自然是好地方。” “是么?那我们叫花妖他们转到凤来阁去谈,可好?”我的提议惹来某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南宫家的二小姐还喜欢逛青楼?”洛寒讥笑道。 “青,青,青楼?Prince也去过那种‘好地方’哇?不过,谁规定只有男人可以逛青楼了?”我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Prince可真够“体恤下属”的,专门安排人家在青楼埋伏! Prince俊眉一皱,问道:“一个女子逛青楼做什么?” “呀,Prince真没逛过青楼哇?去青楼能干什么,自然是喽!”我讪笑道,不怕死地冲他眨着眼。 果然,某人被气得头顶冒烟。 “南宫煖,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定叫人送你回宫,让那些婆子嬷嬷们好好管教管教!!” “又不关我事,是你自己要问的呀,事实也就是这样哇!”我嘟了嘟嘴。 某人气结,干脆不再理会我的赖皮,转身快步往叙雅楼走去。 我撇了撇嘴,转头看向月澈时,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迈步跟上Prince的脚步。 叙雅楼里座无虚席,高朋满座,形形色色的人集聚一堂,高谈论阔,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嗯,想要了解一下“江湖”,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二楼的一处雅间,门口站着两位妙龄女子,是上次见过的两位美女。她们见我们来了,便为我们开了门,并没有阻止Prince跟我一起进去。 看来,花妖是早就料到Prince会一起来了。 一阵沁凉的莲香扑入鼻内,我抬头看了一下Prince,小声问道:“会不会有毒啊?” 他没好气地白我一眼,似乎在说等你都意识到有毒的话,早就被人毒死了。 我嘟了嘟嘴,大口呼吸几下,这莲香还挺好闻的! 月白色的华丽衣衫,迤逦一地,流云一般的独特银发,反射着晨光的银色面具,慵懒的坐姿,优雅撩人的动作! 除了那只花妖,还会有谁这么娘啊!! “尊主,南宫小姐到了。”一旁还站着两位帅哥,也是上次见过的。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花妖晶亮的双唇弯起亮丽的弧度,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酒杯。 “是,尊主。”两人退下。 “洛庄主,如不嫌弃的话,就请移步过来坐坐吧。”花妖这才微微侧头看过来,傲慢无礼,狂妄自大,真是让人暗生怒火呀! Prince走到花妖的对面坐下,两个美如谪仙的男人凑到了一起,眼神中传递出的却是肃杀的冷气。 我就不懂了,他们的眼神真的可以杀人哇?不动手,也不开口,是想干什么哇?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眉目传情么? “呃……那个,花妖宫主啊,如果你真的是想要给我们火凤花的话,就开出条件吧!”我郁闷地看着那张银色的面具,真想给他摘下来看看那张脸是不是丑到爆的! “呵呵,煖儿,你就这般急着跟我回水涧派么?”花妖展颜一笑道。 “花宫主,如果真的想救我听云庄属下,那么洛某感激不尽!若是有其他什么目的,那么就恕洛某不奉陪了!”Prince对他是真的不爽了。 “洛庄主何必如此动气,在下自然是诚心想要奉上火凤花的,只是洛庄主可知这一朵火凤花需要多少人血、心力才浇灌的出来?”花妖不怒反笑道。 “臭花妖,你别绕圈子了,到底想要怎么样呀?”我大声问道。 “嗯?煖儿还不清楚么?”花妖晶亮的紫眸闪烁着耀眼的笑意,嘴角的弧度越加明显。 “既然火凤花需要如此大的心力去照顾,听云庄怎可夺君子所好,恕洛某冒昧了。煖儿,我们回庄了。”Prince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之际,之间花妖玉指一下放到了桌子上。 Prince随即出掌抵住桌边,两人再次眼神交锋。 这就是所谓的内力较量吗?我眼睁睁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水汩汩地直冒泡,像是被煮开的开水。 我暗自咽了一口口水,还真有传说中的内力呀! 风雨暗袭 “花妖啊,火凤花应该在你的身上吧?”我凑到他的面前问道,冲着他的紫眸眨眨眼。 花妖浅笑着瞥了我一眼,道:“煖儿觉得呢?” 看他那么轻松的样子,似乎Prince的功力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一般,神定自若,还有心情调侃我。 “我不知道哇,不过,你不会介意我亲自检查一下吧?”我贼笑着伸出魔爪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呵呵,煖儿不怕三皇子会吃醋么?当着自己夫君的面,调戏别的男子?”花妖心情更好了,笑的那么暧昧! 我撇了撇嘴,道:“没关系啊,因为在我和夫君大人的眼里,就没把你当成是一个‘男子’,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夫君大人会吃醋!嗯?” 花妖嘴角一阵抽搐,紫眸当中闪过一丝阴冷。 “那么,我动手喽?”我缓缓地伸出魔爪,朝他的怀里伸去。 但是,下一秒我就伸向了他的面具!花妖眼急手快,左手一挥,还没有碰到我时,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倒在地了。 “啊……痛……”我一声惨叫,PP硬生生地投入了大地妈妈的怀抱中,生硬的地板,痛得我直掉眼泪……整个屁股都麻木了! “煖儿!”Prince和花妖同时唤了一声。 我抬头看着他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臭花妖,死花妖,干什么使那么大的力呀!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下得了手么?” 我边骂他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突然从窗口跳进来一个黑影,伸手一捞,就抱住了我的腰。眨眼间又飞出去了! “啊……Prince……”我才惨叫了一声,黑影就带着我飞了好远了。 “煖儿!!”只听大Prince大喊一声,就再也听不见其他的了。 黑影的轻功很好,是一级的好,定然不是泛泛之辈,竟然敢在洛寒和花妖的手中抢人,还扛着我费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喘气脸红什么的!找他的气息来看,好像只是在散步,是的,就是跟散步一样! 啊,又是一个世外高人? 不等我多想,他已经把我带到了一间小阁楼上。 我打量了一下,全是古色古香的木质结构,雕花窗,双扇门,七星捧月桌,珠帘帐,香烛散发着异香,烛烟形成一个阁楼的形状。但是,四周出奇的安静,静到连一丝虫子的声音也没有,更别说人声了。 他点了我的穴道,然后让我躺在床上,便想往外走了。 “喂,我口渴了,可以给我一杯水喝么?”我动了动干涸的唇。 那个黑影回头望了我一眼,我只看清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竟然会是带着桀骜不羁的桃花眼。 他走了过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看不出来我现在不能动么?要怎么喝啊?麻烦你扶我起来啊。” 近看那双桃花眼,我找不到一丝的杀气和仇恨,但是,为什么又要抓我来呢?是不是抓错人了哇? 也对,我又没有得罪过谁,不会有仇家!至于Prince担心的事情,并没有传播开,除了听云庄的人,没有人确定我就是那个让冰敛剑开锋的人哇!所以,他应该也不会知道的。那么,他是真的抓错人了??我暗自忖度着。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听话地扶我起来,让我靠在床头上,再把水递到我的嘴边。 “谢谢!”我痛快地喝了一大口。 “你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这个黑色的不明物居然也会发声呀,只不过说的第一句话就想让人气的喷血!! “拜托,如果你想要害我,需要费那么大的劲吗?带着我飞了那么久,然后再往茶水里下毒害我……这过程也太复杂了吧?而且,手法也很不高明呀!”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杀我有何难的,有必要先让我中毒再下手吗?反正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根本就没有防范我的必要,还耍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只需要他的大手往我脖子上一捏,我就挂了,不是么? 他怔了一下,带着笑意地说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呵呵,大侠,要不这样吧,我装着很怕很怕,然后你就很有成就感,然后就放了我,怎么样哇?嗯,我还会考虑帮你宣传一下,说你第一次行走江湖很成功,竟然可以成功地从听云庄庄主和水涧派宫主手中,抢走人质,简直就是绝世高人……怎么样哇?”我装出一副很崇拜他的样子,痴迷地看着他。 但是,虽然只能看到一只眼睛,但是也可以感觉到现在某人的脸上掉满了黑线条!! “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过,说实话,他的声线真的很好听,不似月澈的那般清脆动人,但却非常有磁性。 “大侠啊,这大白天的你还穿着一件夜行衣,会不会更加惹人眼啊?而且,天气这么热,你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不怕会中暑吗?啊……你,你不会是……真的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吧?”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听得有些糊涂了,皱紧了眉头,问道:“你,怎么好像还在状态外啊?知道吗,我抓了你,你已经身陷险境了!” 他“好心”地提醒我,等我看我害怕的表情么? “喔!那我们换个话题吧,不,是言归正传!这位大哥,请问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哇?更没有得罪过你呀,你干什么要抓我呢?你们的老大是谁呀,你是不是收错指令了哇?你好像是抓错人了呀!”我“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那人完全气结了,彻底无语地走到桌子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降降火气! “你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呢!” “哪有!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害怕、很害怕吗?我真的是无辜的呀,我真的不认识你哇?我真的很认真地帮你分析了事情的原委,你确定真的不是自己抓错人了吗?”我眨眨眼问道。 他坚定的眼神告诉我,就算是我会认错回家的路,他也不会抓错人! 我咂了咂嘴,说:“好吧,既然你确定自己没有抓错人,我也确定自己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那么,从现在起,我们就开始和平谈判,你用理由说服我,我就是你要抓的那个人。我找理由证明自己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嗯?”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好笑地看着我。 “说了是和平谈判的啊,我可没敢提什么条件。再说了,我还没被定罪呢,还有权利为自己申诉,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嘟了嘟嘴。 “……好吧,那我们就‘和平谈判’!”他想了一会儿才放松口气。 我扬了扬眉,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你问我一句,我也老实回答你,如何?” 他点头道:“现在就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等一下!我的脚会发麻,可以先解开我的穴道不?”我“可怜兮兮”地望着那个黑色的发声体。 他转眸调笑着走过来,在我的身上戳了两下,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快活极了。 “嘻嘻,你不像是个坏人。”我嬉笑道,也走到桌子边坐下。 他不语,只是默默地走过来,也坐下。 “你可以把脸上的黑布摘下来么?我看着都觉得热了,再说了,我都以真实的面目见你了,你也得让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哇!虽然,我们这是公平、公正、私下的谈判!” “你好像很会反客为主呢!” “过奖了,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我边说边伸手一下子扯下了他的面巾。 顿时,我怔住了,魔爪也停在了空中。 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琥珀色的桃花眸子,清澈见底又不失英气,却隐透着神秘。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眉宇之间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形,脸如刀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身材伟岸,肤色古铜,整个人都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就像Prince一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与霸道,只是在他身上更显著的是桀骜不驯,放荡不羁。 “怎么,吓到了?”他好笑地看着我。 我慌忙收回手来,小心地咽了一下口水,心里却在嘀咕着,这翎羽到底是个风水宝地呀,专门盛产帅哥美女! “长得这么好看,干嘛非要落草为寇哇?年纪轻轻的,随便找一个活儿也可以谋生呀,不用请什么名人代言,自己往门口一站,就是最好的一个广告了哇!银子一定会滚滚而来的!” “落,落草为寇?”他哑然失笑,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住。 “还是你真的是第一次干坏事哇?你,你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么?一个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还有一个是历史上最残忍血腥的水涧派宫主诶,你下半辈子真的完蛋了哇!你胆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抢人,真的会伤到人家的自尊心的,所以,他们一定恨死你了!不过,你,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认识他们……还是太自信,不屑他们啊?洛寒会不会杀人我不知道啦,但是,那只花妖真的是很喜欢拿人做花肥的!要是看到你这么好看,又挑衅过他的权威的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拖回去当花肥!” 我单手撑着下巴帮他分析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但是他却没有露出一丝悔意,还一脸轻松地笑着,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听我瞎掰! “你这脑袋在想什么东西啊?”他伸手敲了一下我的头,“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担心起我来了。” “诶?对哦,你抓我来干什么呀?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我不记得自己跟你有仇啊!”我一下子跳起来问道。 他懒洋洋地后仰着,把身体靠在椅子上,问道:“你可是听云庄的庄主夫人?” “嘁,我才不会真的认为你是抓错人了,明知故问!” “那你还问什么,不是很清楚了么?”他摊了摊手。 “呀,你的仇家是听云庄,你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做什么哇?拿我要挟洛寒么?小人的手法!有本事就和我家夫君大人真枪实弹地打一架,使这样的阴招,算什么好汉哇?”我扁嘴道。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呀! “你和听云庄有仇,或者说……你,是火影楼的人?” 他琥珀色的眼眸一转,有几分诧异,但是却供认不讳地说道:“南宫煖也不是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只会惹事嘛!” 我晕倒,这算是在夸我吗?不过,知道他的来历之后,倒有些后怕了。如果火影楼真的是启皇放在翎羽的线人,那么他们抓我来是想干什么哇?翎羽有他们的一个太子做质子,他们就要抓一个翎羽的皇子妃做压寨夫人哇?? “怎么,现在怕了?”他在笑,却不像刚才那般明朗,有些阴寒之气。 “抓我来干什么?”我愁着脸问道。 “自然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啊,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乖乖地呆在这里。可别想着自己一个人逃走,出了这间阁楼,踩到了什么机关暗器的,伤到自己的话,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他笑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七彩花妖 后来便又丫鬟送吃的东西进来,但是我并不敢碰,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呀!虽然知道他们暂时不会杀我,但那毕竟暂时的哇!要是某一天没有了利用价值,管你是生是死呀,当垃圾一样一脚踢到乱坟岗里,活埋了! 可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真的很饿哇!Prince,你什么时候来收尸哇?我不过是一个挂名的庄主夫人嘛,又没有实权,抓了我有什么用嘛!何苦让我遭这般罪呀! 万一哪天把Prince逼急了,他一道修书下来,说是把我休了,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的话……那我魂归何处哇?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的天花乱坠的。不是说公主遇难时,王子就会出现营救么?那么,Prince,你什么时候来哇? “看来煖儿在此还很享受呢!”清泉一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淡淡的莲香扑鼻而来。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从头到脚都是一色白色的鬼魂站在那儿,夜风从窗户习习吹来,撩起“白无常”的衣袍,银发也在飞扬。 “花妖,你怎么找到这儿了呀?”我嚯地从床上跳起来。 “^o^,如何,比你那夫君更厉害吧!”他笑容可掬地坐在床边上,伸出白皙的手指帮我顺了顺零乱的头发。 “花妖!”我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掉下去了,原来见到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也可以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和安全感。 花妖收起眼中的笑意,伸出长臂一把就把我圈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住我颤抖的身子。 我放肆地在他的怀里大声哭起来,恐惧也好,委屈也罢,全部都释放!泪水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紧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好了,没事了,不哭了,嗯?没事了,都过去了,别怕了,知道吗?”他柔声地安慰道,轻轻地顺着我的后背。 “花妖,我以为你们找不到了……”我哽咽着。 “怎会呢?只是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才来晚了。他,有没有为难你?”花妖低声询问。 我摇了摇头,在他的怀里狠狠地蹭了几下,把眼泪鼻涕擦干净才抬起头来。 “花妖,你是不是跟火影楼是一伙儿的?”看到他那么轻松地就进来了,似乎丝毫力气都不费一样,那家伙不是说外面有什么机关暗器的吗?怎么也不见花妖踩到什么哇?还悄无声息地就来到我床前了!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道:“煖儿,这话何从说起?你也太冤枉我了吧,嗯?人家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儿来的呢,你倒好,在这儿睡得安安稳稳的!现在,居然还敢说人家是跟他们是一伙儿的,真是没良心的坏丫头!” 他哀怨地瞪我一眼,委屈地抱怨着,还伸手重重地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那花妖你真的很差劲耶,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地从你的眼皮底下把人带走!我看啊,你以后还是别在江湖上混了!” “还不是洛寒那家伙的内力不可小觑,这才让那厮捡了便宜,有机可乘了。” “那花妖你的武功在江湖上排第几哇?” “自然是第一了。” “嘁,吹吧你!不知羞!” “煖儿不信?江湖上能胜过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那Prince呢?” “他?呵,还差远了呢!” “花妖,我发觉你不仅不知天高地厚,还很厚颜无耻呢!这么自恋的话,亏你说的出口,我听着都觉得别扭,你倒还说得很顺口呢!花妖大侠,我饿了,送我回听云庄,可好?” “呵呵,不好,到了水涧派自然会有很多好吃的等着你!”他展颜一笑,点了点我的鼻尖。 “不要!”我反对。 “反对无效!乖,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就有吃的了,嗯?” “不准点……”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晕过去了。 摇摇晃晃的,感觉就像是坐在轿子上一样,轿子……??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四周都是飘飞着的真丝白幔,坐着的是紫檀蔷薇软榻,铺着的是雪白色的羊绒坐垫。前面的一张小木桌,点着一盏辟寒香,一个白瓷碟子里装满了各种点心。一个秀致的小茶壶,四个精巧的茶杯…… 这的确是一顶轿子呀!而且,我好像是在某人的怀抱中,是么? “咚!”我猛地抬头起来就撞到了某人的下巴,我吃痛地一下捂住头顶。 “呜……痛……”原来我真的靠在花妖的怀中睡着了。 花妖也吃痛地摸着下巴,问道:“煖儿可是想谋杀亲夫?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 “臭花妖,说了不准点晕我的,活该你被撞!”我坐正身子,保持和他的距离。 “呵呵,饿坏了吧,来,先吃点东西吧!”花妖细心地把点心递过来,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也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就往嘴里送,来不及顾忌自己的吃相如何了。 “呵呵,煖儿,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了。来,喝口茶,慢慢吃。”花妖很是体贴地递来一杯茶水。 我冲他笑了一下,接过茶水灌了下去。 “真像个小孩子,吃得满嘴都是!”他伸出纤细的手,宠溺地笑着为我擦掉嘴角的残渣。 “诶?花妖,你的衣袖上怎么有血啊?”看到他月白色的衣服上沾上了暗红色的污渍,实在有些惹眼! “还不是在带你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你大哥和洛寒笨手笨脚地惊动了火影楼的人。哎,没办法啊,只好和他们动手了,不小心划伤了一个人的脖子,沾了一点污血!不过还好,洛寒并没有发现你被我带走了。” 不小心划伤了一个人的脖子?恐怕是脑袋都掉了吧!他却说得那么的轻松,好像根本就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像是演戏一般。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残忍嗜血的妖精呢? 我把点心放回到碟子中,低沉地问:“老实说,大哥和Prince会被发现,都是你搞的鬼吧!” 我才不信依大哥和Prince的武功,会那么容易被发现,更不会想他口中所说的那样“笨手笨脚”!他让火影楼的人发现大哥他们,就是为了不让Prince知道我已经在他手上了,转移开Prince和火影楼的注意力,他便可以更加轻松地带走我了。 花妖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然后又笑了,戏谑地对我说:“不错,煖儿可是心疼了?” “一条人命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如此践踏生命,你不觉得很变态吗?真是个嗜血如命,灵魂扭曲,心理变态的怪物。” 对他,我真的是越来越反感了,那么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然是藏着一颗奇丑无比的心,实在让人想作呕! “南宫煖,你可知,你刚才的那些话足以让你死得凄惨无比了!!”花妖紫眸一冷,那样的深邃,犀利的刺眼,闪着玄冰色的光泽。 我不由得地朝角落里缩了缩,说:“体之发肤,受之父母,何况是一条人命!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夺取别人的生命?” “那是他们该死!我只是在顺应天命!!”他厉声道,冰冷又无情,红唇抿成一线,危险又霸道! “强词夺理,这样子的借口你拿去骗鬼去吧!”我吼道,眼泪夺眶而出。 “南宫煖,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忍耐性,别以为我宠着你,就真的可以放任你顺心所欲了!”他冰冷的玉手,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危险的气息吹打在我的脸上。 “咳……咳……咳……死,死花妖……我,我讨厌你……”滚烫的眼泪滚滚而下,落到花妖的手背上,灼烧着他的肌肤。 花妖眼帘一垂,逐渐放松了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下了,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我始终不再看那只妖精一眼。 “吃了它。”妖精递过来一粒药丸。 我撇开头,不理会他,小声地抽泣着。紧紧地缩成一团,怎么也不理他。 “煖儿,听话,吃了它,嗯?”他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劝解道。 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努力地吸了吸气,把它们往肚里吞。头也靠在轿壁上,双手环抱着双腿。 “当真如此生气?”花妖用力将我搬转过身来对着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滑过我的脸颊,为我拭去两腮的泪水。 我撇开头,仍然不答应。 “煖儿,不生气了,是我不好,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煖儿,别哭了,可好?要怎么样才解气,你告我,嗯?煖儿,别不说话,好吗?”花妖的柔情攻势很快就攻破了我的堤防,眼泪来得更凶猛了。 “别理我啊,让我一个人呆着!”我推开他的手,转个身,背对着他坐着。 花妖叹了一口气,说:“煖儿,如果你不进水涧派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知道吗?” “我才不会信你的话,再也不会信了,我也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不想再看到你!” 花妖不等我发泄完,就出手点住了我的穴道,硬是把那粒药丸塞到了我的嘴巴里,逼我吞下去。 “真是不听话呢!”他感慨一句,长臂一挥就把我抱进怀里,大步走出去了。 这场面真的吓坏我了,密布的人群站在那儿恭迎花妖回宫,而且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服装。每一种颜色服饰的人,大约都上了百号人,全部站成一列。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绚丽无比的彩虹。 “恭迎宫主回宫!”气如洪钟,字字震耳,比皇帝出游还壮观呢! 花妖抱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朝宫殿走去,头也不低一下,声也不吭一声,目空一切地昂首挺胸。 在大门的门口写着水涧派……呃,不,不对啊,那是由无数的彩蝶拼成的??好神奇呀,那三个气势雄浑,龙飞凤舞,让人闻风丧胆的字,竟然是由漂亮的彩蝶拼成的!而且,还是活生生的蝴蝶呀!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振动的翅膀,密密麻麻,却又不是杂乱无章。 花妖,是怎么做到的哇?竟然可以让蝴蝶乖乖地听话,排成这三个字呢? 只是,妖精居然住的是石洞里?但是,虽说是石洞,却又是别有洞天,美得不真实。进门去便是一个可以容纳近千人的大厅,四周的石壁上都奇迹地开着各色的娇艳的花,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从几个个台阶上去,便有一个软榻,铺着白色的狐狸皮,柔软度可以想象。两边垂着几根或长或短的常青藤,长得水嫩丰茂。 四周共有八个通道,正上方一个,其余的七个分布在下面四周。每个洞口都开着不同颜色的花朵,相对应着七色彩虹,而最上方的洞口则开着七色花。 花妖抱着我朝七色花洞口走去,一路上又有无数的岔路,每段路两旁都开着不同花色的花朵,每种花的香味却又不会混杂在一起,真的好神奇! 而且,还有好多漂亮的蝴蝶,梦幻的不可思议。 花妖把我放到一张大床上,这个房间很漂亮,好像是用水晶打造的一般,光线很好,头顶上还可以照下阳光来,射到水晶柱子上又幻化出七彩的晕圈。 大床是用上等的檀香木做成的,围着白色的轻纱幔子,床柱上缠绕着紫藤,还开着不少淡雅的小花。床右边隔着一道透明的墙,可以看到淙淙的流水,青色的草地,星星点点的野花。 这……是个梦境吧?? 步步惊心 “喜欢这里吗?”花妖解开我的穴道,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我一时并没有回过神来,痴迷地点点头,嘴角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两眼也变得晶亮晶亮的。 “那,以后就住在这里,可好?”花妖进一步迷惑。 “不要!”我撅着嘴说,看到他脸上的灿烂笑容,那双迷人的紫眸,我突然觉得那是多么迷惑人的一张面具呀!我一再地被他亮丽的外表迷惑,怎么也看不清自己的状况! “为什么?”花妖耐心地询问,伸出玉手掠起我的一丝头发凑到鼻间嗅着。他身上的莲香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内,带着魅惑人心的温柔,一再地“攻击”我的最低防线。 “我要回听云庄!”我躲开他,卷缩到床角,咬了咬下唇。 “我不会让你再跨出水涧派半步的!”花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在我一再的挑衅下,他的语气又变的冷冽起来。 我怔住,看着他的冰唇抿成一线,整个身子从骨子里透出寒气。晶亮的紫眸闪着水晶一样的白光,有些刺眼,我不敢直视。 我咬了咬牙,微微低下头,说:“花妖,没有人可以禁锢我的。洛寒的皇宫不可以,你的水涧派……也不可能!除非是有一天我自愿留下,否则,即使鱼死网破,我也会离开的。” “哼,好一个鱼死网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哼!”他丢下一句话后便生气地拂袖而去! 折腾了一天后,终于还是累到散架了,我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雅的琴声传入梦境,似真非真地牵引着我的思绪。柔软的清流缓缓地淌过我的心田,浅浅地滋润着这片有些干涸的圣地,许久未有过的安然让我在梦境中也笑了。 这样优美恬静的音乐,不禁让我想起了月澈……被萤火虫包围着的仙人……月澈……是,月澈? 我猛地惊醒过来,琴声似近非近地传来,我下床寻声而去。 这个水涧派真的比迷宫还恐怖,交错相通的过道,而且每个都长一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可以想象,Prince派人来偷火凤花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 具有魔力一般的琴声把我带到了房间外,琴声清楚地从里面传来,悠远又宁静。我左顾右盼地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一个人影后,才跨步进去。 种满了素雅的茉莉花的房间里,背对着我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仙人,如绸一般的墨发散在背后,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周围聚集着数不清的彩蝶,翩然起舞…… 感觉就像是整个房间都被他一个人照亮了,只有一束灯光从他的头顶打下来,然后片片雪花飞落下来,好美的一幕啊! “月,月澈?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冲过去,看清了那张美如谪仙,风华绝代的面容。 月澈看到我时,脸上也布满了错愕,“落衣,你,你为何会在此啊?莫非,莫非是被水涧派抓来的?” 那清泉一般的蓝眸如琉璃一般透亮,声音如雨打在玉石之上,清脆动人。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说来惭愧,在下是被一位女使抓来的。”月澈惭愧地埋下了头。 “女,女,女使??她不是抓你来……当花肥吧?”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现在真的确定这帮妖精都是心理变态! “这倒不是,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知道我善于种花,所以……就把我抓来了,想必是要我做花奴吧。”月澈苦笑道。 “那他们可有为难于你?” “这倒没有。” “也对,若是真的对你动手动脚的,只怕你也没心情在这儿弹琴了!啊……月澈,不会是他们哪只妖精看上你了,抓你来当压寨相公吧?!”我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嬉笑着调侃他。单手支着下巴,好好地欣赏月澈脸上表情的变化。 “落衣,此刻还有心情拿在下寻开心啊。就饶了我吧,别挖苦我了,可好?”他哭笑不得地求饶。 “嘻嘻,谁知到呢,那只妖精阴晴不定,冷漠无情,残忍霸道,谁知到他在打什么注意哇!看到你这么好看,一定会嫉妒到发狂,一气之下,说不定不要你做花奴,做花肥才能消除内心的不平衡吧!不过,像月澈你这般美丽的人,如果用你的血去浇灌花朵,相信浇出来的花也会更漂亮吧?嗯?”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又拿他开玩笑了。 “落衣,我们可是身陷险境了,你还这般轻松。”他柔声轻责道,“你不怕惹怒花宫主吗?更何况,花宫主可是个正常的男人,相信他会更喜欢女子吧!”月澈也开我的玩笑了。 “哼,他才不是‘正常’男人呢,顶多算个‘异类妖精’!”说到他,我又来气了。 “呃?落衣啊,这话可不要乱说,若是传到了花宫主耳中,可就不好了。” 我撅了撅嘴,转念道:“前日我在大街上看到你,为何见你那般苦笑着看着我啊?” 月澈闻言便垂下了眼帘,遮住了他清澈的蓝眸,头也低垂着,似乎不想回答我。 “怎,怎么了哇?是……Prince,是洛寒为难你了?他是不是找你的麻烦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落衣……果真不记得了吗?” “诶?记得……记得什么?”我困惑地看着他,我忘记什么了哇?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水眸里荡开一圈波纹,他叹了一口气,说:“落衣将在下安置在清风楼,说是要与在下一起去领略云城的美景,可在下等了多日也不见落衣身影。想来,落衣是真的忘记了呢。” 我张大了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这不是出了意外嘛! “不过也是,落衣乃是听云庄的庄主夫人,自然是不能与别的男子一起四处游逛的。”月澈释然地一笑,但是,真的是释然吗?为什么觉得有些带苦笑呢? “不,不是啦,不是这个意思哇,因为在听云庄出了点意外,所以才没能去找你的哇!”我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呵呵,不过也没关系了,现在我们可是哪儿也去不了了。” “放心吧,Prince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洛庄主固然厉害,但这水涧派又岂是能轻易进出的!就像我们,虽然可以自由地在这宫里走动,却也找不到出宫的路。洛庄主想要找到我们,并且安全离开,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水涧派的四大使者就让人头疼了,还有无数的属下把关,再加上花宫主的武功……听云庄是一点儿便宜也占不到的。” 我顿时也泄了气,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月澈你又何必说得这么清楚哇!我咂咂嘴,耷拉着耳朵,说:“没关系的,别泄气哇,我想办法找花妖要一张地图就好了!呃,对了,花妖……他没见过你吧?” “呃?” “你最好不要让他见到你,不然……嘻嘻,他一定要你做他的尊主夫人!呵呵呵。”我笑得前仰后到的,泪水都从眼角溢出了,这还真是个很不错的注意呢。 月澈却顿时石化!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一下一下地扯着旁边盆景的树叶,仔细地一看,呀,这盆子镶的是什么?玉石么?这,这花妖也太夸张了吧?把玉石镶嵌在花盆上? “真是够显摆的呀!”我嘟哝一声。 “呵呵,这叫做嵌玉石九重春色盆景。”月澈清朗地笑出了声。 我眨了眨眼,疑惑地问:“它的名字?” “嗯,这水涧派里的每一个盆景都是很有讲究的,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这盆叫做象牙嵌红宝石水仙盆景,那盆叫做珊瑚宝石富贵满堂,这个是木雕仙人祝寿,孔雀石花卉盆景。” 我皱起眉头,问道:“月澈,你真的很会种花么?是学园艺设计的哇?” “园艺设计?那是什么?”这次换做月澈迷惑不解了。 我耸了耸肩,无从解释,说:“你真的很有做尊主夫人的潜力呢,花妖爱花,月澈擅长种花,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呢!你说是吧,嘻嘻!” “落衣,别再挖苦在下了,可好?”月澈无奈地看着我。 我吐了吐舌头。 “其实,被人当成是女子般对待,可是最让在下头疼的事情了!本为男儿身,自然想是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怎奈……却一直被人……”月澈忧伤地垂下眼帘,哀伤的蓝眸一片湿润。 我浅浅地咬住下唇,真是的,怎么可以跟他开这样的玩笑哇!北落衣,你买块豆腐撞死吧! “月,月澈……对不起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我支支吾吾的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没关系的。”月澈已经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来,冲我淡淡地笑了。 “月澈,你自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谁规定男人就必须是长得熊腰虎背的哇!那也太对不起观众了哇,是会被送进动物园的!呵呵,月澈不知道吗,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少女被你迷的七荤八素呢,这才是月澈的魅力!” “呵呵,落衣就知道胡说八道。”月澈浅笑出声,如清泉流水,声声动人。 我附和着干笑两声,说:“月澈,你好好在这儿陶冶情操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呃,不知落衣有何急事,为何如此着急呢?” “嘿嘿,秘密!呵呵,等我办好了,自然会告诉你的。走了,Byebye。”不等月澈回答我,我就跑走了。 既然被抓到了水涧派,还可以这样子随意走动,我自然不会放过寻找火凤花的机会了。所以,我的寻宝之旅开始了,火凤花,你一定要耐心等着我哟! 出了月澈的房间,我便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这样子就不会迷路了吧,实在找不到我原路返回就是了! 果然,在这宫里几乎看不到有守卫,他们是铁定外人一旦进来,就找不到出去了是吧!真是的,该说他们是自信,还是猖狂呢? “属下见过尊主夫人!”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我毫不顾忌形象地尖叫起来。 “啊……!!!” 某人道是也真的被我吓到了,连捂住耳朵的动作都来不及完成,只好任由我的魔音穿耳!! “你这人怎么走路也不出声哇?吓死我了,知道不?”我转身瞪着他。 我吓到了,他也被吓得不轻,怕是没想到一个人的尖叫声可以达到这种恐怖的境界! 一身赤衣劲装,黄金比例的身段,俊美帅气的五官。他,就是花妖的四使之一——驭辰。 从驭辰纠结的眉头可以看出,我的魔音透彻地穿过了他的两片耳膜,声声回荡在耳洞的狭小空间里,来回地冲撞着他的听觉神经! “尊主夫人,尊主在青莲殿,可需属下领路?”他很快地调整自己的面部神经,直接忽略掉我的质问。 我咂咂嘴,问道:“这儿是你的地盘哇?你怎么会悄无声息地,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呀?是不是有什么暗道、密室之类的呀?还是,你会忍者之术?会隐身?是么?” 他皱了皱眉头,说道:“回尊主夫人,赤炼殿是属下的分堂。” 他很聪明,自己听不懂得就直接忽略掉!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我悻悻地走开了。既然是分堂,那么,火凤花定然不会在这里了。 走了半天,感觉有些神游太虚了,我已经完全没有方向感了。蒙着头蹿了一阵,视线被一种奇特无比的花吸引住了。 花色有七种,花瓣有七层,每一层一种颜色,每一片花瓣从上到下逐渐变浅,似乎还可以流动一般。每一种颜色都像是在发光晕一样,好生漂亮! 我慢慢地走过去,越是靠近它就越是被吸引,还闻到了别样的香味。 “真漂亮啊,真是什么花这么奇妙呀!”我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摸摸看了。 “煖儿小心,它可是会咬人的!”花妖一下子把我拉退两步,我重重地撞进了他的怀抱中。 “啊!!”我惨叫一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双美丽的紫眸,“放开我啦,又没有要摘它,干嘛那么小气哇!还吓唬我!” 我挣脱他的怀抱,不悦地嘟着嘴巴。 花妖哭笑不得地反问道:“我小气?煖儿,你不信它真的会咬掉你的手指?” 我自然是一脸不信地看着他,尽管他带着面具,但也可以感觉到他满脸的无奈。 他叹着气,摇了摇头,伸出玉指摘了一朵小花,然后看着我,示意我看好了。他刚刚把花儿凑过去,大约还有五厘米的距离时,那朵花的花蕊里便突然伸出了一条“红舌”,“嗖”地一下子准确无误地就把那朵小花卷进去了,周围的花瓣迅速收拢…… 我偷偷地咽了一大口口水,紧紧地握住差点儿被吃掉的手指,紧张兮兮地后退了几步,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真的有食人花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妖。 花妖回首看着我,说道:“自然是有的,特别是在水涧派。煖儿,以后可别一个人到处乱走了,要是没有那么好运气地被我碰上,你的手指可就没了。到时候看你还会不会说我小气。” “还不都是你的错,谁叫你养这么变态的花的!再说了,如若你肯放我出去的话,我又何苦冒这样子的险。” “煖儿若真想出去,我也不拦你,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就看你的本事了。但是,我这里的花,可不是好惹的,煖儿还是别跟它们过不去的好。” “哼,总有一天我会拿着大剪刀把它们全部修理掉!哼!”我死也不肯低头,跟这些变态的植物屈服,也太损人了吧?! 花妖无奈地摇了摇头,问我:“煖儿,你可知我这里的花为何长得如此繁荣?” 我摇了摇头,我还真的想不通呢,这山洞里阳光、水分、养料……都不充分,为什么它们还可以开得如此繁盛呢? 花妖上前一步,更靠近我一些后,才说道:“因为它们都是以尸为土,以肉为肥,以血为水……所以,它们对于‘人’的味道,很是敏感……” “啊啊啊……臭花妖,死花妖,不准再说了……” 听到花妖低沉又轻飘飘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被他吓到了,还是被他恶心到了,竟然扑进了他的怀抱中。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衣服里,再也不敢再看那些光鲜亮丽的花! 世外桃源 “好了,煖儿,没事了,没事了,嗯?”花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顿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正藏在他的怀里……我猛地推开他,大步后退了两下。 “啊!!”脚跟不稳,才到水池的边缘,身子摇摇欲坠。 幸好花妖身手够快,手臂够长,一下子就搂住了我的腰,轻轻一带,我再次回到他的怀抱中。 “煖儿还真是不听话呢!”花妖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是一只妖精了!”我撅着嘴道,挣开他的怀抱。 这应该就是驭辰口中所说的青莲殿了吧,水池其实是一个荷花池,开满了雪白色的、淡粉色的荷花,层层叠叠的荷叶铺满了整个荷塘,连成一片碧波。点点的水珠在荷叶上俏皮的闪烁着,淡淡的荷花香溢满整个房间。 难怪花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莲香味道,原来是像腊肉一样被熏出来的呀!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入味”,咬上一口的话,会不会像是咬了一口莲藕哇? “又在神游太虚了?”花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摸摸鼻子道:“对了,花妖,不是说有些花香混合在一起的话,就会导致中毒吗?你怎么不怕哇?好像不但没事,还很精神呢!为什么?” 花妖灿烂地一笑,说:“所以啊,在你进来之前才给你吃下了那粒药丸。可是,你这个坏丫头还不领情!” 紫眸闪烁的可恶至极!那样的灿烂、无邪,像是会说话的星星,眨眨巴巴的,迷惑人心。 “所以,没有吃过解药的人,擅自闯进来的话,都会中毒,是么?” “洛寒还不如你聪明呢,一次又一次派人来盗火凤花,却不知我不用出一兵一卒,就可以让他惨败而归了!煖儿,你是这般的聪慧,真的想让人不爱都不行呢!呵呵。” 瞧瞧那只得意忘形的妖精,真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两口,当吃一顿藕片大餐! “花妖,你的这些神奇的花,都是哪里移植来的哇?怎么会这么的神奇呀?它们都是有什么功效的,是么?” “呵呵,只要煖儿你答应做了尊主夫人,这些琐事,你自然会了解到的,嗯?” “嘁,才不稀罕!不过,花妖,说实话,这世上真的有火凤花吗?” 花妖美眸一转,聪明地嫣然一笑,那双紫眸散发着智慧的狡黠。“煖儿,水涧派四季如春,草势丰茂,繁花似锦,诸多花朵一改原有习性,四季开放……这,可都是火凤花的功劳。” “诶?什么,什么意思呀?” 花妖拉我坐在桌子边,为我倒了一杯花茶,继续说道:“火凤花调节着洞中的温度,才会有如此胜景啊。” “难怪呢,我一进来就觉得很舒服,暖洋洋的,并不如想象中的山洞那样,阴暗潮湿,冰冷刺骨,只会养蟑螂老鼠。” “煖儿现在可信了?”花妖浅笑着问道。 “不对啊,不是说火凤花需要十年生根,十年发芽,十年生长,十年才开花,而花期却很短暂,只有短短的两天么?它如何能保证山洞四季的时间呢?” 花妖又在忽悠我吧!! “^o^,煖儿所说的只是它的子株,而我说的是它的母体。一株母体的花期有十年,在它香消玉殒之后,自然又会有新的母体来维持平衡。” “原来是这样啊,好神奇呀!”现在真的更想见识见识它了。 “^o^,煖儿可想去见识一下?”花妖含笑的眼睛,还有那上扬的嘴唇,到处都张扬着玩意的味道! 如此聪明的妖精自然知道我在打什么注意,还主动说要带我去看,哼,分明就是在逗我玩! “死花妖,不用激我!我一定会把它拿到手的!哼!”我也会说狠话的好不好,至于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哇! “嗯,我很期待煖儿的表现!如果煖儿自己找不到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煖儿可以自己找到出去的路,我也会双手奉上火凤花!当然,自己发现了火凤花的话,我也自会放你离开的。但是,如果这两个办法都行不通,煖儿又急着要救素雪的话,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嫁给我,嗯?” “呀!臭花妖,你非要这么胸有成竹不可吗?好像什么事情你都了如指掌似的,讨厌死了!!”真的快被他那副无所谓的德行气死了。 “难道这样子也有错吗?”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对!就一副欠扁的样子!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会代表月亮……打到你现原形不可!哼!”不再多做停留,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叹气说:“煖儿,你确定你找得到回去的路?” 我顿时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直地站在原地,还不肯回头看他。 “奴星,送尊主夫人回七彩殿!” “是,尊主!” 花妖的声音刚落,叫奴星的那个女子就孙悟空般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丝毫没给我时间做思想准备! “啊!!”我又惨叫出声,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又撞进了花妖的怀抱中。 脑袋晕乎乎地,我抬头望着他削尖的下巴,说:“花妖,若是某天我得了心脏病,一定都是被你们吓出来的!哼,我一定拉着你下地狱!” 花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尊主,逐月求见。”门口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了月澈定然就是被奴星或者逐月其中一个抓来的,看看她们的长相,还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一个哇!所以,不会真的看上了月澈,便借口说抓回来当花奴,实则是想做压寨相公吧?? 于是,我问:“花妖,你,喜欢……很漂亮,很漂亮的男人么?” 花妖怔住,下巴都差点儿掉到地上。 而奴星则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身子都僵住了。 “煖儿,别胡说了,先回七彩殿吧。”几秒钟后,花妖才回过身来,正色道。 “不喜欢吗?那么,会嫉妒吗?”我暗自忖度着怎么问会比较合适一些,既不会惹怒妖精,也不会损伤到月澈的自尊心! “煖儿!”花妖明显不想在此时说这个话题,他提高了分贝,紫色的眸子变得有些混浊,语气也冷冽又固执。 “我先回去了。”我赶紧转身走了两步,还是不甘心地回过头,补问了一句:“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水涧派允许女弟子成亲么?” 花妖气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煖儿,先回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办,可好?” 我撇了撇嘴,走了。 呆在水涧派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每天吃饱睡足之后,就真的无事可做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Prince还没有找来,是出什么意外了吗?不会是真的不知道我已经被花妖带走了,还仍然在跟火影楼的人斗法哇? 这里的地形我查探了无数遍,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以迷路告终,没办法,还得向花妖的人求救。 早上,刚爬起床来,就蹲到墙壁处“研究”它的制作材料,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哇?竟然是透明的!这个时代,有玻璃存在么? “煖儿,衣衫不整的,就在那儿蹲着做什么?虽然水涧派里四季如春,但是也得小心点儿,别着凉了。”花妖声音刚传入耳朵,外衣就已经披到我的身上了,长臂一用力,就把我抱到了大床上。 “花妖,那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是那么的透明?”我指着那堵墙问道。 “^o^,若是煖儿喜欢的话,我可以命人专门用它给你建造一间屋子,可好?”花妖又答非所问了。 “不好,四周都是透明的话,那岂不是跟睡在大街上一样,有什么好的呀!全都走光了!那样的房间还不如不要!” “呵呵,你这坏丫头,就你想得多。”花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可想去那边看看?” 他指向墙壁外面的清泉流水,绿荫草地,斑斓野花。可以看清的有春天的百花,夏天的绿荫,秋天的红枫,冬天的梅林……那样梦幻的景色,我以为只是一幅画而已,怎么可能一年四季的景物都同时出现在一个时节呢? “想去么?”花妖低声询问,温柔的气息吹打在我的耳畔,撩动着我的心弦。 “嗯。”我点点头。 花妖轻笑一下,说:“还是先把衣服穿好,我命人把早餐送过去,你在哪儿用餐,可好?” “好。”对于他的体贴,我是真的很感动。 花妖把掌心覆在墙壁上,很快它就像是水帘一般,慢慢地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定型时俨然就是一道普通的大门了。 花妖回头看着我,浅笑不语。 我痴迷地伸手去摸了摸,不是水,也不是水晶,更不是玻璃……好像什么都不是,却又是真实存在的物质。 “好了,这个有什么好看的,那边的景色更迷人,嗯?”花妖好像在对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讲话一样,就笑话我什么都没见识过! 我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进去了。 花妖的世界真的充满了神奇的色彩,似乎只要是你想的到的,他的世界里都找得到。 果真是四季的景物,每个不同的区域,就会有不同的温度,不同景物所需要的一切养分、温度都可以得到满足。 春天的花园有些浅寒,花妖给我披了一件披风。 “花妖,这些花都是你们种的吗?你不是真的抓了很多的花奴回来,帮你种花吧?” “其他地方的或许是,但是,这里的每一株花,都是我亲手种的。” “为什么?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传说每一个男孩都会有一个自己的秘密基地,难道这古代的人也是这样? “^o^,你要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花间忙碌着的蜜蜂“嗡嗡嗡”地飞着,白色、黄色的蝴蝶翩然起舞,我真的找不到一点是“虚构”的,这春天,是这么真实地在我的面前啊! 花妖摆放好早餐,便拉我坐下。我在吃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细心地除草,修剪花枝什么的,很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宝贝……他,也是一个这么有爱心的人啊! 夏天的草地绿茵茵的一片,小草长得很丰茂,翠绿翠绿的,坐在上面软绵绵的。**辣的太阳让我很快就出汗了,脱掉了披风和外套,还是觉得好热。但在花妖的面前,实在不好意思再脱中衣了。 “花妖,这里的夏天,一直都这么热吗?”我满头大汗地问,双手当成扇子扇个不停。 “呵呵,怎么,很热么?”花妖拿着手帕给我擦着额头的汗水。 “嗯、嗯、嗯,热死了,还穿这么多的衣服,都快被蒸发掉了。”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 “好啦,我带你去泡泡温泉吧,这样就会凉爽些了。” “诶?你还有温泉呀?啊……花妖,你这里还真是全套服务呀!这样子的避暑……啊,不,是四季山庄,若是对外开放的话,一定会吸引全世界的游客来消费!”我欢喜地跳着跑着跟在花妖的身后,很期待他的温泉呢! 结果,我在温泉里泡了近三个小时,若不是花妖一再的催促,我还真的会在里面睡着了。其实,他并不是恶人,在我洗澡的时候,他只会站在远方背对着我,跟我聊天。 秋天的枫叶红的跟火似的,微风一吹,便有些禁不住花妖的魅惑,打着旋儿地飞落到他的肩上,留恋着不肯落下。 冬天的梅林已经含苞欲放,虬枝盘扎的树枝蜿蜒的很是有艺术,浑圆的花骨朵儿挣扎着绽放,隐隐约约的香味已经赖不住寂寞,悄然地溢出来了。 “花妖,这里的冬天会下雪吗?”我在梅林里跑了好几圈,身体倒是暖和了,但是手和鼻子都冻得通红。 花妖用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一下子把我包住,用自己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小手。 “自然会下的,只要煖儿你耐心等待,不日便会下了。” “真的?” “真的。” “嘁,你又不是天气预报,你怎么知道会下雪哇?” “你忘了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吗?”花妖又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些天气,都是受你控制的?不是吧?你是神仙么?想打雷便打雷,想下雪便下雪?” “对,我就是神仙!”花妖笑着。 “如果有你这样子的神仙,那么人家雷公、电母、雨神、风婆婆、龙王这些不都下岗算了,你一个就可以做到他们所有的工作,让他们都喝西北风去吧!” “坏丫头,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花妖嗔怪道,紫色的眼眸却装满了童真般的笑意,那样的纯、那样的净。 我笑着转开了头。 多情总苦 月澈拿着小锄头小心地培育着新移植过来的茶花,那样专注的神情,显得格外的迷人。 我趴在石桌上,左手握成拳头撑在下巴下,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喜欢上中这些花花草草了哇?又不是老爷爷闲着没事打发时间,一大好青年,不是么? “月澈啊,工作完没有哇?好无聊啊!”我哀怨地叫着。 “落衣若是无聊的话,就过来我教你种花吧,可好?”月澈笑着回头看着我,额头上都浸出汗渍了,风华绝代的脸也泛着微微的红晕,甚是撩人。 “不好!”我咂咂嘴道,顺道把头也偏到一边儿去。 “那落衣想要如何?”月澈停下来,走到我身边问道。 “闷啊……难受哇……” “^o^,落衣今日不去探险了?”他笑呵呵地说道。 我更是泄气了,整个人都快贴到桌面上了,“不去了,每次都会迷路,还要跟别人求救,太丢人了哇。” “呵呵,要不落衣先弹弹琴吧,我这儿只有一点儿活儿没完成了,等到做完了,落衣想做什么都成,可好?” “我弹?”我噌地一下坐正身子,用手指指着自己。 “^o^,是你弹。落衣别再说你不会之类的话了,和你相处这几天,我可以看出你是有功底的。”月澈别有用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会是会啦,但是……月澈你不怕魔音穿耳么?”我尴尬地笑着问道。 月澈淡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人是天生就会的,都是从一天天的练习中得以进步的,不是吗?落衣不知道,当年我刚开始学习时,可把教我的师傅气坏了,说是这一生的英名只怕就会毁在我的手上了。呵呵,我也只是每天厚着脸皮去讨教,师傅也是忍了我很久呢!” “诶?真的吗?月澈也会有这么‘辉煌’的历史?” “自然是有的,所以,落衣不用在意,只要用心去弹就好了。” “嘻嘻,那好吧,我就权当是对着一群野花弹琴好了!”我嬉笑着坐到月澈宝贝的焦尾琴前。 我清了清嗓音,说道:“现在就由北落衣为月澈公子演奏一曲,希望月澈公子不要笑话哟!” “此乃在下三生荣幸!”月澈笑着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坐到桌子边上,静候佳音。 “《多情总比无情苦》,尽情欣赏。”我试了试琴音,然后便正式开始了。 哀愁绵延的音乐响起,我轻启朱唇:“不知道如何开始,难预料怎样结束,都说是多情总比无情苦,你为何还要脉脉含情。是不是你太疏忽,是不是你太糊涂,爱到尽头也回不到当初,你为何还要如此执固。如果来生还是今生的重复,你是否还是这样不在乎。” 这是一首很古老的歌曲了,但是我却偏爱它其中包含的诉不尽的缠绵伤痛,侠骨柔情,万般的无奈均源于一段斩不断的“情思”。那深刻又细腻的痛苦,无可奈何地缠绕在心间,无法释放,无法言表。 “落衣……才情如此,实在让在下大开眼界呀!还一直谦虚说自己是‘魔音穿耳’,实则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才对!”月澈长大了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毫不吝啬地树起了大拇指。 “嘻嘻,能得到月澈公子的称赞,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了。”我掩面而笑,月澈却被我这“装羞”逗得咯咯大笑。 就这样,在水涧派的日子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半月。自然,这当中也有无聊的时候,所以花妖养的那些蝴蝶呀,蜜蜂呀,到底有多少只都被我点清楚了! 花妖不见踪影,月澈也被叫去种花,也没人陪我玩儿,就只好一个人单手撑着下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花妖送来的花茶。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敢喝,听到他的养的花全是用血浇灌出来的,想着都觉得恶心。但是,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吓唬我的,明明就是用泉水浇灌的嘛! 而且,他的花茶特别的清香爽口,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些茶水了。 “嗡嗡嗡……” 耳边有只蜜蜂一直吵个不停,我挥开了它,没过一会儿又飞回来了。 “死花妖,真是过分了,就只知道欺负我,连养一只蜜蜂也不让人清净一会儿!!你啊,最好别让我抓到你,不然,看我不打死你才怪!哼!” 我聚精会神,准备着一巴掌拍死它! “嗡嗡嗡……” “咦?这只蜜蜂……长得好面生呀?也不知道是打来而来的哇?” 面生?好像我跟这些虫子很熟似的!其实不是啦,因为这儿的蜜蜂翅膀上都长有彩色的花纹,而这只却没有,真就奇怪了! “没有花纹的蜜蜂,是从哪儿来的呀?没有花妖的‘腰牌’你也敢闯进水涧派啊?你就不怕中毒吗?说吧,是谁派你来刺探军情的哇?如果你从实招来的话,便可免去不必要的皮肉之苦,但若是不吭声的话,可就别怪小魔女我不客气了哦?”我贼笑着看着那只停在花朵采蜜的虫子,它可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才懒得理我呢! “喂,大侠,给点儿面子好不好哇?陪我聊聊吧,别不理人哇!”我戳戳它的翅膀。 “嗡嗡嗡……”蜜蜂一下子就飞走了。 “嘁,别讲你的‘蜂语’啦,这里可没人听得懂!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当卧底的,嗯?不好好回话的话,休怪小姐我大刑伺候了!” “嗡嗡嗡……”它一直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的。 “蜂大侠,你在这水涧派明目张胆的进进出出的,还当不当我存在了哇?嗯?这水涧派的地形可是千变万化,对于你来说只是形同虚设哇?这么嚣……” 我顿时停住了,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人会迷路,但是……蜜蜂不会呀!它们总是有自己的方式记录方向,采完蜜后便可以按照来的路程返回即可,所以,它们若真是从外面飞进来的,那我不也就有办法找到出去的路了吗? 等到想清楚之后,我却不由得的被自己的这个主意吓了一跳,这么聪明的办法竟然也可以被我想到?呵呵呵,我也太聪明了吧! 我倒了一杯浓郁的花茶,让它的香气飘散开来,引起小蜜蜂敏感嗅觉的注意,看着它越来越靠近桌子时,拿起一只杯子一下子就罩住了它。 抓到小蜜蜂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在它的细腿上系上了一根极为细小的银丝线,然后便放飞了这只小蜜蜂。 “小蜜蜂啊,能不能出去,就全靠你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要是敢让任务失败的话,我一定揭发你私闯水涧派,看花妖不收了你才怪!” 现在,该去找花妖要火凤花了吧! “花妖,花妖,花妖,花……啊……”由于太过于兴奋,所以都没有看清脚下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害我魔女扑食式的就扑过去了。 “煖儿,何事这般着急呀,小心点儿,下巴磕坏了我可补不起的!” 真是感谢上天给了花妖这么快的身手,不然,我的下巴还真的会被磕漏了不说,恐怕是连门牙也没了。还好,只是有惊无险。 我暗自吁了一口气,拍了拍心脏,刚抬头就对上了花妖的眼睛……不,不是紫色的?……花妖不是紫眸吗?怎么会是…… “花,花,花妖啊,你,你的,你的眼睛……怎么……”我眨了眨眼睛,再定神看时,怎么不是紫色了,还是那么晶亮的紫眸啊! 刚才,是我看花眼睛了哇?还是,他戴了隐形眼镜? 嘁,北落衣,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是穿越来的呀,他上哪里去找隐形眼镜呀?!真是无语了! “我的眼睛怎么了?”弯月般含笑的紫眸中清楚地倒映着一脸茫然的我。 “呃……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从他的怀中跳出来,“花妖,你曾经说过,要是我可以找到出去的路,你就会给我火凤花,让我离开,是不?” 刚刚还是温柔和煦的笑容,一听到这话以后,顿时就变得冰冷起来。清亮的紫眸闪起玄冰色的寒光,配上那张银白色的面具和一头银亮的长发,再加之一身胜雪白衣,抿成一线的冰唇……我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了,一阵阵的恶寒从脚底直冒到头顶,脊背发寒! “是有如何?”他不带温度地反问道。 我小心地咽了咽口水,说:“那么,请你给我火凤花吧。” 他嚯地转头看着我,说:“南宫煖!你还不死心吗?!!” “我之前就说过,不管是你的水涧派,还是洛寒的皇宫,都困不住我的!除非是我自愿留下,否则,我定会离开!” “哼,你就那么有自信可以出得去?” “只要你不暗中阻挠,我总要试试吧!” “你就那般着急着见到洛寒?!” “我……我……”我想见到他吗?不知道,也许是想的吧,要不然为什么这几天总是会梦到他呢! “哼,很好,很好!想见他,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将你从水涧派救走了!!” “你什么意思?Prince……Prince来过这儿了?你们,你们还已经交过手了?”难道这几日总是梦到他,并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我身边,而且陷入了危险当中吗? “是有如何,可以告诉你,昨日他才负伤而去!但是,下次,他就连爬着回去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怎么忘记了,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呀!我退了几步,胸口高低起伏着,眼泪充斥着眼眶。 “我,我才不相信你的话,我才不相信Prince有你说得那么不堪,我才不相信Prince会那么容易被你打伤!!”我几乎是用吼的,因为我真的害怕!眼泪已经来不及隐藏,滚滚而下。 “哼,我何时骗过你了!不信的话,就跟我去看看!”花妖身形一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瞬间就滑到丈外去了。 原来水涧派也是有牢房的,而且比一般的牢房更恶劣,不仅阴冷潮湿,而且带着刺骨的冰水浸过腰身!!所有的人双手都被寒铁打造的铁链绑着…… “属下见过尊主!”追云镇守在牢房的门口,花妖应也不应一声,直接抓着我往里面拖。 “给我看清楚了,这些人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花妖的声音在石室里来回地荡着。 我讶异地走过去,寒潭里散出冷幽幽的凉气,我一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努力睁着眼,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只能依稀的看清有四个身影。 他们全都昏迷不醒了,头也垂着,我不怎么好看请面容,其中有三个确实很陌生,但是,还有一个倒是很眼熟! “三,三哥?灿,灿哥哥,灿哥哥,灿哥哥!哥,你醒醒啊,哥,醒醒啊!哥哥,灿哥哥,我是煖儿啊,哥,醒过来啊,哥!”没错,其中一个确实是灿哥哥! 营集了很久的泪水一涌而出,我回头冲花妖大吼道:“放了三哥,放了他!花妖,放了灿哥哥!!” 只见花妖的紫眸中闪过一道异色,刚刚的怒气也减少了几分,他转头对追云说:“把他放出来。” “是尊主。” 追云启动机关,寒潭里的积水退去,他打开铁门,把三哥拖了出来。 “哥,哥,三哥,灿哥哥,你醒醒啊,灿哥哥,我是煖儿啊,你听到了吗?灿哥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灿哥哥,睁开眼睛啊,不要吓我,醒来啊。哥,不好玩儿啊,我们不玩儿了,醒过来好不好哇?” 灿哥哥浑身冰冷,双唇发紫,气息微弱的近乎没有了。我真的被吓到了,感觉好像离死亡很近、很近,从来没有觉得离死亡这么近过。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如断线的珠子,一直落在三哥身上。 “花妖,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你究竟对三哥做了什么?为什么把他变成这个样子了?花妖,我讨厌你,讨厌你!!” 他一言不发,任由我捶打他的胸膛。 “尊主夫人,他们私闯水涧派。中了彩虹七绝散,尊主把他们浸在寒池中,只是为了不让毒性扩散……” “追云,退下!!” “是,尊主。” 听了追云的话,我一下子停下了动作,也哭不出声来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双肩和双唇都在颤抖,不听话的泪水依旧无声无息地流着。 “在你眼里,我当真是一个如此嗜血如命的人?那你知不知道洛寒的冰敛剑第九重,有残害了我水涧派多少手下?!!这些,你又看到了吗?!” 我一步步地后退,花妖一步步地逼近,那样的陌生,陌生的让我害怕。 “南宫煖,你们这些视我们为邪魔歪道的人,何尝不是嗜血如命的!!这个世界上,只要被人视为坏人,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而那些‘正人君子’,哼,即使杀人放火,也是在替天行道!!当初……我以为,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但是,是我错看你了!!” 那双冰凉的紫眸流露出的是失望的哀伤,如一盆冷水从我的头顶直灌下来,胸口好像被谁的手紧紧地揪住,我提不起气,脑袋也缺氧一般,一片空白。 是啊,世人总是被一些事实的表象所迷惑,而看不到事情的本质……如果,花妖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还可以有一双那么清澈的眼眸吗? 在我发呆之际,花妖已经俯下身去,塞了一颗药给三哥,然后说:“来人,带他去紫鸾殿。” “是,尊主!” 花妖背对着我,银发如瀑,洒在他洁白的衣衫上,如流云一般,光华万千。 “明日来青莲殿,我会把火凤花给你。不过,能不能走出水涧派,就看你的造化了!”丢下一句话后,他便扬长而去。 “诶……花,花妖……” 他,没再回头,没再驻足。 逃跑计划 我被人领到月澈住的地方——浅语殿,看到那抹洁白无瑕的身影时,泪水再次决堤而出了。 “月澈。” “落衣?你,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哭成这样?”正在练字的月澈快步走过来,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别问了,好吗?就这样让我靠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地哭着。 月澈一动不动地站着,僵硬了许久许久,才缓缓地伸手抱住我。 终于收拾好了眼泪,才从月澈怀里出来。向来爱干净的月澈,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衣衫,说:“现在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谢谢你。” “^o^,那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了?” “刚才,我又惹花妖生气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我好像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宫廷的生活不适合我,这个江湖又何尝是我可以容身的地方呢!总之,这个时空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真的不该有我的。” “落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说这番话?你,莫不是想不开……” “月澈,我想家了,很想回去了,很想很想。”我打断了他的话,无助地看着他。 “是,听云庄……还是,南宫府……”他的蓝眸泛起一阵波纹。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明白呢? “落衣,我带你离开水涧派吧!”月澈的话让我吓了一大跳,“想回家的话,我就带你离开水涧派,好么?” “你,你找到出去的路了?” “不瞒落衣,我略通五行术数,这些日子我在四处种花的时候,注意留意了一下,发现水涧派的地宫是按照一个阵法修建的。虽然结构复杂了一些,但是,总是可以试一试的。” 月澈,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如此的神秘,不仅美如谪仙,精通音律,擅长书法,精于园艺,还“略通”五行术数! 他……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落衣,落衣,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垂下眼帘就看到了他刚刚写的大字。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我怔住了,月澈竟然写了这两句诗……我不由得想起那个古玉店的老板,神情古怪地对我说:“它……可不是一般凡物,是会认主人的。是它选中了你啊,所以收下吧!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月澈说:“你,有什么心事么?怎么会写这样的诗句呀?” 心里莫名来的紧张,一切只是巧合,还是这就是一个锲机呢? “嗯?呵呵,落衣忘记了吗,这是你前两天才跟我念过的诗句啊!怎么了吗?”月澈淡笑着。 我念给他听的? 那天,我看到有几只燕子在洞中筑巢,顺口就说:“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月澈竟然就记下了。 顿时,心底小小的希望,又不见了踪影。 “落衣,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吧。月澈,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落衣你说,什么事呀?” “如果真的可以出去的话,帮我带着三哥离开这里吧。” 我自然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带着三哥离开水涧派,但是,如果月澈可以的话,那就会好办多了。三哥的毒解了之后,也可以照顾月澈周全。至于我,即使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花妖也不会对我怎样的。 听了我的话后,月澈迟疑地问:“这样,真的可以么?若是水涧派宫主为难与你,那该如何是好呢?” “花妖……不是那种人的,他答应过的事,他就会遵守的。我,相信他。” “落衣,你当真这般信任他?他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呀,真的有信誉可言吗?” “好人坏人,其实只在一念之间。月澈,你认为好与坏有一个标准么?” “这……” “^o^,好了,我先去看看三哥怎么样了,回头再来与你细细商量。” “落衣,小心点儿,别再顶撞花宫主了,知道么?” “^o^,我知道。”很窝心的一句嘱咐,一颗孤单的心感受到了温暖。 刚从月澈那儿出来,就碰到了追云。 “属下见过尊主夫人。”那只花妖就会教坏小孩,一见到我就乱叫。 “追云,我要见三哥,带我去紫鸾殿,可好?” “夫人还是先去看看尊主吧!” “诶?他,怎么了吗?” “夫人应该更清楚吧。” “我……我,我见了三哥自然会去见他的,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三哥吧。”这时候去找他,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追云想了一下,才点点头。 紫鸾殿是奴星的分堂,这儿的花也是紫色居多,神秘又高贵。 “素闻南宫三少爷博采众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待人更是礼数有加……为何今日却这般的不近人情?” 还在外面,就听到奴星大胆地“调戏”我家三哥了,这帮妖精还真是深的花妖的真传! “你们尊住在哪里?我要见他!” “^o^,我们尊主岂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南宫三少爷,你还是乖乖地喝了它吧,嗯?” “是什么呀?么?奴星姐姐,你就这般着急着做我的嫂子?”我嬉笑着走进去。 “煖儿?”三哥惊讶地看着我。 “灿哥哥!”我飞奔过去,扑进三哥的怀中。 “煖儿,你可还好?” “嗯,我很好,三哥不用担心。倒是三哥,你身上的毒可解了?” “哥没事了,放心吧。” 我放开哥哥,看着奴星,也不说话,就等着某人自己招供。 “属下见过尊主夫人。”她红这个脸,还是的行礼。 “尊,尊主夫人?煖儿,你……” 虾米,吓到灿哥哥了哇!这帮淘气的小妖精! “哥,别听他们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尊主夫人呢!是他们自己硬塞给我的,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不过,奴星姐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哇?”我端起桌子上的那碗汤药,她愈加低下了头。 “追云,你该认识吧?”我对一言不发的追云挑了挑眉。 他很不自在地瞪了一下奴星,闷声说:“离心草。” “离心草?离心草是什么东西哇?”我嗅了一下,哇,好难闻呀! 三哥接过去,放到桌子上,把我护到身边。 “喝了离心草的人会忘记以前的所有人和事,只会记得下药蛊的人。并且,中毒者与下药蛊的人同生、共死。” 追云解释完之后,又瞪了奴星一眼,她把头埋得跟低了。 “咦……比忘情水还恐怖么?不过,奴星姐姐,你不会是真的看上我家三哥了吧?” “煖儿,不许胡说!”三哥拉住我的手。 我嘟了嘟嘴,说:“好吧,既然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那么,我就带灿哥哥回七彩殿了,尽早断了这段错误的恋爱萌芽!灿哥哥,走吧。” 我拉着三哥走了,追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跟上来了。 “煖儿,这些日子他们可有为难你?”到了七彩殿后,灿哥哥才开始好好的盘问我。 “没有,其实,他们对我还挺好的,至少都很尊重我。” “三皇子可就不如你这般轻松了,为了找寻你的下落,他可是忙了整整半月。” “那,那,Prince……呃,洛寒还好吧?我听说他受伤了,是真的么?” 三哥点点头,说:“是为了救银霜,才被追云的飞花打伤了。至于有多严重,我也不得而知了。” “那么其他人呢?还有人受伤么?” “水涧派的功夫诡异又凶残,宫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银霜、残阳、綦轩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 “花妖说私闯水涧派的都会中花毒……那么……” “煖儿放心,容兄已经研制出解药,大家都事先服用过了。” “那三哥怎么会中了彩虹七绝散呢?” “水涧派的地宫地形极为复杂,对于外侵者,可以说是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结果就不小心被一种花咬伤了。” 我知道了,就是上次我遇到了那种花,要不是花妖及时拉住我,怕是我也中毒了。 “灿哥哥,对不起,煖儿让你们受苦了,是煖儿连累你们了。” “别说傻话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哥,煖儿真的只会闯祸吗?”我扁着嘴问道。 “傻丫头,别胡说八道了,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你被人抓走后,爹娘都很担心,大哥又忙着火影楼的事,爹才叫我来帮忙找。”三哥摸了摸我的头。 “爹娘都还好吧?这次好像真的闯了大祸,爹,没有生气吧?” “生气?着急还来不及呢!你可是爹最宝贝的了,哪里会生气呀,只希望你可以平安无事就好。” 我咬了咬下唇,尽管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被人家这样子心心念念地想着,真的很感动!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南宫煖时,我该怎么办?他们,又该如何接受呢?对于他们现在付出的感情,我是全盘接受,反过来,我又能给他们什么呢?我,不知道……在这儿,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啊! “煖儿,在发什么呆呢?” “哥,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出去的办法了。” “喔?什么办法?” 我看了一下四周,生怕花妖放有摄像头在某处监视着,所以凑到哥哥的耳边,小声地说了我的计划。 “不行!哥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灿哥哥一口就否决了。 “哥,煖儿会有自保的办法,相信我好不好?而且,就是要趁水涧派众多弟子受伤之际,最紧张的时候反而是看守最有漏洞之时。再说了,即便煖儿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哥也不用担心,花妖……至少现在还不会对我怎样的。” “煖儿,你从小就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才回到家,娘已经再禁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了。若是不能将你安全地带回去,我怎么向二老交待呀?” “哥……”泪水在脸上蔓延开来,对于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儿,全家人都呵护备至,这种感情要几世才能修来呀! “哥,你放心吧,煖儿一定保护好自己,至少在你们来接我之前,决不让自己出事,好不?我相信,Prince一定会有办法的。” “煖儿……” “好了,三哥,我们去找月澈商量看看。” “煖儿,如果明日午时还见不到你的踪影,三哥一定再来水涧派带你回家。” “^o^,哥,煖儿是何等的聪明呀,你尽管放心好了。小小的一个水涧派,才困不住我呢,而且,火凤花,我也一定会拿到手的!”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三更时分,月澈跟三哥动身了。 “煖儿,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哥也要小心。月澈,你也是,我相信你可以的!” “嗯,落衣啊,你的办法真的可以走出去么?要不,我们还是一块儿走吧。” “月澈,虽然我没那般有大智慧,但是小聪明可不少哦。所以,我会出去的,别担心我了。” “落衣,其实真的没必要让你留下来看着宫主的行动,若是他真的发现了我们,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留下你一个人,真的很危险。你又总是跟跟宫主吵架,要是真把他惹怒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o^,月澈,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但是,我不会惹怒他,也不会跟他吵架的,相信我,好么?只要我还在水涧派,你们就可以更容易地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么?等你们都安全了,自然会有办法救我的。” “落衣……” “别说了,你们快走吧,明天我们就可以见到了,嗯?” “煖儿,我相信你的决定,也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万事小心,知道么?” “嗯,哥,保护好月澈,路上小心。” “嗯。” 灿哥哥不放心地看着好久,终于转身离开了。 霜雪之心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后,我才转身准备回七彩殿,可是一转过身来就撞见了一身赤色的驭辰。亮眼的红,像会闪光一般。 “啊……驭,驭辰大侠,你……你一定要每次都这么消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背后么?我的心脏可不好,吓坏了,你赔么?” 本来就在干密谋窜逃的事,他还好死不巧地出现在这儿,吓得我七魂都丢了六魄了。他却还是一副老K脸,都没有一点抱歉的样子,更没有再被我吓到,怕是上次见识了我的无敌魔女吼之后,胆子也变大了。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哇?又来这儿干什么呀?找月澈么? “驭辰,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哇?” “属下是来找尊主夫人的。” 呼……还好,不是找月澈的!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耶?找,找我做什么?” “尊主一个人在青莲殿喝酒,谁劝也不听,所以,属下斗胆请尊主夫人去看看。” “呃?这么晚了还喝什么酒哇?”我小声嘀咕着,转念道:“可是,驭辰大侠啊,这不是很晚了么?我现在去找他,不大好吧?”我“无辜”地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 “夫人这么晚了不也刚从别的男人的屋里走出来么?为何尊主就不行了?按理说,到尊主那儿去,才不会被说闲话吧!” “呃?”我才点儿没被驭辰的话给噎死!这家伙,平时看到一个字不会多说的样子,现在怎么调侃起我来了? “月澈是男人没错,但是,你家尊主……顶多算个……男妖!^o^,走吧,过去看看。” 对于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驭辰,我也绝不能让他捡到便宜! 青莲殿外,追云,逐月,奴星全部都埋头候着,我心里还一阵高兴,全都在这儿,那不是哥哥他们就更容易出去了?嘿嘿,花妖,你这酒喝得可真是时候呀。 “属下见过尊主夫人。” 呃,这群小妖,还真是训练有素,一直配合组织工作,花妖说怎么叫,他们就怎么叫!但是,我就想请问一句了,什么样的尊主夫人,是不用经过本人同意,就可以当的哇? 我叹了一口气,抬步进去了。 荷花池边,莲花朵朵,点点夜露凝结在荷叶之上,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花妖银发如瀑,轻泄在后背,颀长的身姿,白衣飘袂。孤独洁傲的一个人,跟自己的影子对饮着。 地上摔满了碎酒瓶,刺鼻的酒精隐去了淡淡的莲香味道,一片狼藉。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说“……那个……” “出去!” 我才刚开口,就被花妖打断了,语气冰冷又漠然。 “我说……” “滚出去!!!”花妖都不曾转身就大吼起来,那样的决然。 “对不起……”我轻声说。 花妖的身影怔了怔,但还是没有回头,却也没再下逐客令了。 “花妖,对不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要这么凶哇。”我扁着嘴说道。 走到他的面前,银色面具下的紫眸流光异彩,深邃迷人,还有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忧伤。 “夜很深了,别喝那么多酒了,要是有心事的话,可以试着讲出来的。借酒浇愁,只会愁更愁的。”我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他并没有反抗,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朵花来,说:“拿着它走吧。” “诶?”我看着那朵花,震傻了。 它发着红色的光晕,晶亮晶亮的透明色,花蕊是蓝青色,像跳动的小火苗。花瓣呈火焰状,晶亮的光芒反射出来,像是火舌一般。 这就是传说中的火凤花?? “真漂亮呀!”我欣喜地伸手去接,可是刚刚一碰到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嘶,”我连忙收回手来,讶异地看着花妖,“花妖,会烫手哇?” 他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又从袖口里拿出一条丝巾,包住了火凤花,再递给我。 “咦?这是什么丝巾呀?好柔软,还冰凉冰凉的,好舒服啊!”我翻来覆去地欣赏着,好奇特的材料! “千年寒蚕的丝,织成的冰蚕丝巾。”花妖免不了地回了我一句。 “哇,那是不是很珍贵哇?你,是要连着它,一起送给我么?”我认真地问道。 花妖没好气地白我一眼,直接忽略到我这个白痴级的问题。 我咂了咂嘴,感叹道:“花妖,你的宝贝还真多,你一定很有钱吧?” 他侧目看着我说:“南宫煖,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最好赶紧拿着火凤花离开!否则,水涧派可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花妖,我为我刚才在牢房里对你说过的话向你道歉,好吗?” 他别扭地转开头,不看我,闷声说:“哼,不用了!” “你,并不像世人口中说的那样残忍无道,或许,你还是一个好人……啊,不,不对,是好妖才对。^o^,或许,某一天,真的还可以得道成仙,也说不定呢。” “你到越来越放肆、大胆了,是不是我真的对你太过宠溺了?!”他瞪着我说道。 “你明明就不坏,为什么偏要装作很凶的样子哇?说话总是那么的欠扁,有事没事就喜欢调侃别人……被人误解,真的很好玩儿吗?还是你的凶残,根本就是你的另一张面具,只是为了逃避一些事,一些人?” “怎么?这么想了解我,莫不是真的想留下来,做我的尊主夫人了?”他的嘴角又噙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 “花妖,我是认真的。” 他的美眸一转,瞬间连那抹敷衍的笑容也没有了,漠然地说:“好,南宫煖,那我也认真地告诉你,别想着去偷窥别人的内心,尤其是我的!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宠你,并不代表你可以做任何的事情,而且,若是你执意要偷窥那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你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比别人的更严重!!” 我苦笑一下,没有作声。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那浓烈的酒精味道,肆无忌惮地充斥着我的五官。眼睛很难受,被眼泪刺痛了…… “我再说一遍,你最好是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你这一生都离不开了!就算是一具尸体,我也会禁锢你一生!”花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倦。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有这朵火凤花,还有……你肯放我走。总之,真的谢谢你,花妖。”我噙着泪水,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但下一秒,我有顿住脚,回头问:“花妖,我,可以带走三哥和听云庄的人吗?” “哼,南宫煖,你真的以为你那点儿小聪明可以骗得了我?自作主张地放走了他,现在又何必还用一副商量的口吻来跟我讨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全地宫都安置了监视器!不过,花妖,真的谢谢你放他们离开,谢谢!呃……听云庄的……” “我早派人把他们丢到外面去了,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我咬紧了下唇,却还是不住地颤抖,真的是感动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嘴坏心善的妖精! “花妖,我现在是肯定,很肯定你是一个好人了。^o^,花妖,再见了。”我朝他的背影挥了挥手,想要很潇洒地转身离开,但是却在背对着他的那一刻,眼泪还是流下来了,笑容还是没能挂住。 有人说要天涯陌路,但是,什么是天涯?转身,背对着,此刻已天涯!早已经写好的结局,却不知道最后会把那首歌唱给谁听! 回到七彩殿,自己并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全身上下都是花妖准备的。看着手中的火凤花,心里泛起一阵难受,能给的,他都给了吧!那么,我可以留下点儿什么给他呢? “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全都花妖的哇!”我悲叹道,单手撑起下巴想了一会儿,也许可以留下一点儿痕迹吧。 于是,我提起笔,在墙上写道:霜雪知柳脆,雪冒觉松贞。宁知霜雪后,独见松竹心。 写完后,我暗自吐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首诗很适合他。也许,我并没有看清他的本性,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越靠近他就会越明白,其实他的内心是圣洁的,更是脆弱的! “花妖,好好照顾自己吧,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看着自己的“杰作”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银丝线,转身离开。 落花有意 世间万物的力量真是无穷大的,一只不起眼的小蜜蜂竟然真的带我走出了水涧派。 我站在水涧派的门口,回头望着那漂亮的三个字——水涧派,轻声说:“再见了,花妖。” 转过身来,看着天边的启明星,一闪一闪的,我笑了一下,“听云庄,我回来了!” 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路!来的时候是被花妖装在轿子里的哇,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都不知道,现在是要何去何从呀? “听云庄……应该是在哪个方向哇?不是啊,现在哪里是东南西北我都分不清了呀,就算知道听云庄在哪个方向,还是找不到呀!没有指南针,更别说GPRS了……”我悻悻地拍了一下脑门。 “落衣!”一声惊喜的叫声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白衣胜雪,墨发如瀑,眸若星辰,美如谪仙。这不是月澈是谁哇! “月,月澈,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灿哥哥呢?” “南宫三少爷已经先行回听云庄给洛庄主报信了,在下担心落衣会被花宫主拦下,所以想在这儿等等。如果见不到落衣出来,在下便去找你。可没想到,落衣这么快就出来了。”月澈笑的晶亮迷人。 我却被怔住了,我和他并没有多少的交情,不是吗?他却这般着急我的安慰,还想再入妖巢救我…… “月澈,谢谢你,^o^,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够义气,够哥们儿!”我又哭又笑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鼻涕都往他的衣服上蹭。 “好了,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了。”月澈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煖儿!” 听到叫声,我抬头一看,一大群人马! “灿哥哥,容大哥,素雪姐姐,P……Prince?你们都来啦?”后面还跟着至少三十个玄衣少年! “煖儿,煖儿,你可有受伤?”素雪姐姐先下马过来了。三哥和容大哥也赶紧下马来,迎上来。 “没事,我很好。对了,容大哥,我拿到火凤花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哇?”我可不是在邀功,只是想小小地炫耀一把,证明自己不是只会惹事的家伙! 容大哥打开冰蚕丝,一双清亮的眸子被花的红晕照亮了。 “煖儿,你是如何做到的呀?”灿哥哥打量着我。 “呃……这个,回去再说吧。” “的确是火凤花!这冰蚕丝,也是花宫主给你的?”容大哥皱着眉头问。 “嗯。”我点点头,“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劲哇?” “容大哥,有什么问题先回去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素雪姐姐看了一眼容大哥,眼神中传递的信息我却读不懂。 “也好!这位就是月澈公子吧,在下容风冥,多谢公子的相助,若是不嫌弃,请移步到听云庄坐坐吧。”容大哥拱手道。 “荣大侠言重了,在下也只是求自保,不敢邀功!”月澈谦逊地回礼。 “月公子这般恩情,听云庄铭记于心,还望公子不要推迟,请到听云庄坐坐。” “姑娘言重了。” “月公子,请。” “请。” 大家都准备要走了,我才扫视了洛寒一眼,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那个……我又做错什么事了么? “Hi,Prince,好久不见了。”我干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但是,不打还好,招呼一打他反倒一下就扭开了头! 只听他冰冷冷地说:“走!” 然后调转马头,谁也不理会的就先走了…… “煖儿,走吧。”三哥拉着我的手。 “喔。” 众人尴尬地各自上马,灿哥哥把我扶上马车,玄衣少年紧跟在马车后面,浩浩荡荡地往听云庄去了。 刚到听云庄大门口,就迎上来一大帮人。 “寒哥哥!” 一个青衣女子第一个飞奔出来,修长的身姿丰盈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叮当作响。乌黑的秀发绾着好看的流云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缕青丝。如玉的肌肤透着粉红,媚眼星眸却放着骄横的神韵。 司马雪彤,一个快让我忘记的名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呀?Prince不是叫她乖乖地呆在京城吗?她何时又蹿到这儿来了?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小溪和小滢跟着出来了,小溪一见到我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了。 “噢……小溪乖乖,不哭了,没事了,你家小姐好好的回来了,不哭了,嗯?都成小花猫了,再哭就嫁不出去了,不哭了,乖乖!”我把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司马雪彤冷眼看着我,说:“寒哥哥,快进屋去吧,你的脸色很不好呢!” 洛寒并没有应声,任由着司马雪彤拉着他进去了。 “小滢,你给月澈公子安排一间客房,带他先去休息。” “是,容少爷。”小滢应声道,“月澈公子,请随奴婢来。” “打扰了。”月澈看了我一眼,便跟着小滢走了。 “煖儿,你也先回屋休息去吧,一整夜没睡过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嗯?”素雪姐姐摸摸我的头。 “Prince……好像很不开心……是因为我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撅着嘴问道。 “没事,煖儿听话,先去休息吧,别胡斯乱想了,知道吗?”三哥揉了揉我的头。 “好吧,那煖儿先回浅风轩了。” “嗯,去吧。” 坐在大浴桶里,小溪为我轻轻地搓着后背。 “小溪啊,司马雪彤是什么时候来的哇?”我细数着水中漂浮着的花瓣,问的漫不经心,实则真的有些不爽! “有些日子了。小姐被劫走后,姑爷调动了所有的人马寻找小姐,却一直都无功而返。姑爷怕火影楼对小姐做什么不好的事,也不敢多加耽搁,就只好禀告了皇上。皇上派来了御林军帮忙,消息也一下子传的很开了,司马小姐就是随着御林军一起来的。她当时女扮男装出现在姑爷面前时,还真把姑爷吓到了。” “嘁!什么大不了的事哇,不是说不准跟来的吗,还死皮赖脸地倒贴上来,还有没有一点儿持了?”我嘟哝着。 “小姐,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对了,小溪,听云庄的人……都受伤了吗?” “嗯!残阳,银霜小姐,綦轩少爷,还有姑爷都受伤了。小姐,你不知道,最近姑爷可忙坏了,火影楼处处惹事生非,一直为难听云庄。启皇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扰领域边境的百姓,小姐又被水涧派的人抓走……姑爷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没睡上一觉了。又为了就银霜小姐,这才让人乘了机。”小溪愤愤不平地说。 “小溪,我,又给Prince惹麻烦了,是不是?那天不是我吵着闹着要去见花妖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小姐,不是这样的,你不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吗?小姐也是为了素雪小姐的事啊,才不是故意闯祸的呢!只是,小姐,三少爷来说是皇太后、皇后,还有老爷夫人,都要求你回宫呢!” “什,什,什么?又,又,又要我回宫?干嘛老是用它来吓唬我哇?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我嘟着嘴,皱紧了眉头。 “小姐啊,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啦!水涧派的宫主盯上了你,可不是件好事。” “花妖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小声嘀咕着。 “小姐,你,你说什么?那个花宫主不是坏人?他把小姐抓去,还打伤了姑爷和听云庄的那么多人,真的是坏透了呀!怎么会不是坏人呢?小姐啊,是不是那个坏蛋宫主对你下了什么药啊,你怎么会觉得他不是坏人呀?” “呀!小丫头,说什么呢,你家小姐像是被毒傻了的吗?真是的,亏你想的出来!不过,小溪,你干嘛老是帮着Prince说话哇?”我奇怪地看着小溪,才多久没见到呀,她就被洛寒收买了哇? “小姐,你今日见到姑爷有多生气了吧?小溪只是觉得小姐一直都对姑爷有偏见,今日还把月澈公子带到了府上,姑爷一定气坏了!小姐不会忘记,当初姑爷知道小姐把月澈公子安排在清风楼时,也恨过很大的气吧?小溪也只是觉得姑爷很可怜而已。” 哈,可怜?我没听错吧?这小溪,不是情窦初开了吧? “小溪,不对劲啊,你不是看上洛寒了吧?嗯?”我贼笑着说道。 “啊?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他可是姑爷!!小溪怎么会看上自家的姑爷呀!小姐,你,你,你可不要这般胡说呀,若是给外人听了去,那小溪可是冤枉了!小溪只是想小姐多多关心一下姑爷,别惹他生气了。”小丫头被我急得都快要哭起来了。 我咂咂嘴,说:“好啦,那还不是他小肚鸡肠在,心胸狭窄!” “小姐啊……” “好了,好小溪,不说这些了,行不?你这才十几岁呢,怎么就唠叨的跟一个老奶奶似的呢?若是以后老了的话,那还了得呀?你的夫君不被你念死才怪!” “小姐还有心情开小溪的玩笑,若是小溪的主子能够懂事一点儿的话,小溪又何苦这般唠叨。”小丫头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是谁教的,真有领导的风范! 我咂咂嘴,说:“好吧,辛苦我们小溪了,让你操心真的很过意不去呀。但是,小溪,现在我真的快累死了,就让我先睡一觉,睡一觉后你再念我,好不?” “好啦,小姐先休息一下,小溪去给你准备饭菜。” “嘻嘻,就知道小溪最会疼人了,谁娶了你,谁修了千辈子的福!” “小姐,就别取笑小溪了,可好?”她无奈地摇了头,走了。 流水有情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满天星辰了,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肚子咕咕作响起来。 看到我的影子在晃动,小滢连忙敲门进来,说:“小姐,你醒啦,肚子饿了吧,小滢叫厨房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将就吃点儿吧。” “嘻嘻,小滢真体贴,刚好饿了呢。” “小姐,先洗漱一下吧。”小溪端着热水进来了,这两个小丫头,倒是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 “小溪,三哥在做什么?月澈安顿好了么?”我边洗脸边问道。 “嗯,三少爷和月澈公子都在客房休息。姑爷和容少爷在为素雪小姐解毒,这会儿怕都快完成了。” 我一下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问道:“那火凤花真的有效么?当真可以解除素雪姐姐的寒毒吗?以后都不会犯了吧?也不会留下后遗症,或是有什么副作用吧?” “小姐,放心好了,听容少爷说只需要调息一段日子就可以痊愈了。” “小姐啊,你可是为听云庄立下了大功劳,替听云庄解决了一大难事呢!”小滢嬉笑着脸说道。 “小滢,别用看偶像的眼神看着我,可好?你家小姐的本事多着呢,别为了这么点点小事就感动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以后见到了你家小姐的大本事时,看你怎么接受得了!” “是是是,小姐说的是,小姐就是古灵精怪,什么也难不倒就是了。小姐的本事小滢也见识到了,我家的小姐就是能为别人之所不能为,能干!”小滢配合组织工作地竖了大拇指。 “呀,那是什么话哇,做人要低调,低调一点儿,懂不懂啊,小丫头?”我嗔笑道。 “^o^,小姐竟也知道‘低调’二字,真是让小溪意外呢!”小溪噗地一声笑出了声,好像我是在天方夜谭一般。 我努了努嘴,说:“呀,给点儿面子,行不?假装一下,有意见么?再说了,你家小姐的本事本来就没有展现出来哇,干什么不信我呢?” “是了,小姐说是就算是吧。不过,小姐你还是赶紧吃饭吧,不然都要凉了。” “小滢,知道小姐的脾气了吧,以后可千万不要在小姐的面前当着表扬她,不然小姐一定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听了小溪的话,小滢也“恍然大悟”地点着头,说:“也是。” “喂,两个没心没肝的丫头,还敢一唱一和了?胆大了你们,啊?”我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叫了起来。 “呵呵呵,好了,小姐,赶紧吃饭吧,不玩儿了。”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都累了,该休息就休息去吧。” “是,小姐。” 吃了几口便又没了胃口,于是准备去看看素雪姐姐。 “呃?Prince?”刚走到浅风轩的院子中间就碰到洛寒回来了。 他一身清灵的蓝衫,依然是整洁淡然,只是感觉消瘦了很多,下巴越发削尖,黑眸越加深沉冷淡。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想过吭声似的。 “那个……素雪姐姐,还好吧?毒都解了?”我吞吞吐吐地问。 “调息一段日子便可恢复了。”他不淡不咸地说。 “哦,那就好。” 然后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连周围的虫鸣声都消失了似的,只听到我一个人加速跳动的心跳声。 半响,他便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Prince。” 他顿住脚,却没有回头,只是僵直地站着不动。 “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对不起。还让大家为了救我受伤,真的很对不起。”我低低地说着,都不敢抬头看他的黑眸,深怕就看到淡然的神色。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没必要了,回房去吧。”他根本不领情地走了。 “呃……这,这家伙……这家伙,怎么,怎么这么冲哇?吃了火药还是吃了炸弹呀?!这样的意外又不是我想要的,是我自愿的吗?嘁,真是的!我不都已经来道歉探伤了……伤?对啊,他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真的很窝火的,但是想到这里时,顿时又发不出火来了。 “嘁,管他要死要活呢,反正看他的样子也死不掉!哼!不是还有力气跟我翻白眼么?就看你的命到底有多硬,会不会死在我前头……啊,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还这么年轻呢,不能用自己跟他作比较!!”我也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但是,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放起了那次追云在大街上用飞花杀死了一个人的场景……小小的花瓣竟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那么,Prince会伤成什么样子呢?司马雪彤都那么紧张了,现在又为素雪姐姐疗伤……真的不会有事么? “要不,还是去看看?”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为自己找借口去看他,在他的门口前徘徊了好久。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总之,不管他是为了救谁才伤到的,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救我呀!而且,他还是我的夫君大人,于情于礼,我都该去看看的哇!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问题,不是么?对,是这样没错!”我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打开了他的房门! “Prince!”我哐地一声推开了他的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怔住了。 他光着上身,但是满目疮痍,浑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 “你干什么?!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门前,需要敲门得到别人同意时,才可以进去的吗?!!”洛寒顿时大吼起来,像是自己**于我似的! 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力气跟他吵架了,只是怔怔地走过去,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声。 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穿好自己的上衣,“南宫煖!!!”他朝我大吼着。 我抬眼看着他,说:“Prince,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好像很严重……”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去,后面的话全部咽回到喉咙里。 “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他语气一下子放软了,莫名的咆哮没有了,责备也不见了,但是多了一些安慰。 “可是明明就已经发炎了呀!让我看一下啦!”我拉着他的衣服不放手,泪眼汪汪地盯着他有些羞红的脸。 “我可以自己处理,你回房去!”他固执地拽紧衣服不松。 “你眼睛又没长在背上,自己要怎么弄啦?!我看一下又不会死,让我帮你上药总要方便些吧!!”我也咆哮起来,泪水滚滚而下。手上一用力,唰地一下就扯下了他的衣服。 本是光洁的身体,现在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么的多,不计其数地多……伤口发炎、红肿,伤口外翻着……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象不出那会有多痛,衣服擦过伤口会痛、汗水流过会痛、动作过大会痛……真的会很痛、很痛!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我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皮外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洛寒平淡地说,找不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撒谎!已经都发炎了,好多伤口都红肿了呀!汗水流过的话,会很痛吧?你为什么不好好养伤上药,还跑去接我干什么呀?!不是有容大哥、三哥和素雪姐姐亲自去了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为什么不疼惜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为什么要让我更加自责?为什么?你不知道伤口很容易感染的吗?即使真只是‘皮外伤’,你不好好治疗,也是会要命的吗?!”我边哭边大叫着,手背横一下,竖一下地擦着眼泪,越说就越口齿不清,终于还是淹没在了呜咽当中。 洛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别哭了,我还死不了的。” “是啊,为什么还死不了哇?就因为死不了,所以一直拖着,直到拖死你为止,是吧?!” 洛寒一怔,没再吱声,只是缓缓地穿好衣服。清冽的眸子不再那么的沉定,淡淡的波纹在眼底散开,面部的线条也渐趋变得柔和。 “说实话,那不止是‘皮外伤’,对不对?如果追云的飞花仅是皮外伤的话,怎么会人人都闻风丧胆呢?” 他抬头看了我一下,又埋下头去,保持沉默。 呵,这算什么?连这也要跟我撒谎吗?我到底算个什么呀? 我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我帮你上药吧,如果弄痛你的话就吱一声。” 我现在算是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遍体鳞伤”了! “皇祖母和母后都叫你回宫去。”Prince安静地让我上药,一声也没吭过。 “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口否决了。 “Prince,你不是很清楚吗?我要是呆在皇宫里,一定会闷死的哇。” “那也必须回去!” “Prince……” “我会一起回去。” “诶?” “下个月是祖母的六十大寿,必须回去。”他小小地解释了一下,眼神很淡地看着我,猜不出什么情绪。 “呃……就是说过完生日,我还是可以跟你一起回来,是不?”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o^那才好办呢!只要哄皇奶奶开心了,什么都好说!她们就吃嘴上那一套,而我,怕也是最擅长那一套了。”我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让Prince决定的话,我怕是更难说动他了。 “不过,Prince,我们要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呢?” “冥会安排好。” “每次都是容大哥安排的吗?” “嗯。” “那这次换我来准备,可好?”我偏着头问。 “你?”某人怀疑地看着我。 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语气哇?是严重地打击我的自信心!! “嗯嗯嗯,我一定会给所有人,包括你Prince一个惊喜的,行不?”我以小鸡啄米一般的精神,不停地点着头。 他垂下眼帘,打量着我,又抬起眼皮,最后是一片凄凉。 “Prince,好不好哇?我一定可以做好的,相信我,可好?”我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 “不会出乱子吧?” “不会,不会,不会!不然提前给Prince过目?这样子你总可以放心了吧?嗯?” 某人叹了一口气,表示默认了?嘻嘻,那敢情好了! “^o^,不过,夫君大人,司马雪彤来做什么?你不是说了叫她好好地呆在京城哇,怎么会出现在听云庄呢?”如果,给我一面镜子的话,我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脸上会露出这样谄媚的笑容!! 只见洛寒整张脸都在抽筋,像是见到鬼似的,连忙躲了一下! “这些日子大家都很忙,所以各处的生意都是她在打理。” “诶?她还会做生意不成?”真是就没看出来呢! “她的娘亲可是翎羽最大商家的千金,雪彤会做生意也不奇怪,她的外公可是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她。” “那很了不起吗?Prince信不信,我也会做生意?而且,我会比她更有经商头脑!”我撇着嘴说。 “你?除了逞口舌之快,还会什么?” “诶,你很过分耶!这么看不起人哇!你都有些什么产业呀?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让你的每个产业产值翻两番,信不?”我快被某人气死了,干什么这么贬低人哇! “是吗?云城有酒楼、钱庄、布庄、当铺、青楼还有赌坊。”洛寒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没想到夫君大人还是一个大老板呢!有这么多的行业,很有钱吧?不过,你也会经商?” “多数时间都是冥在打理,我只是偶尔看一下。” “就知道是这样!容大哥什么都管,不会太累了吗?” “翎羽和启皇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经营这么多的产业,也是为了以后有充足的军费。战争已经是大灾难了,我不想再因为军费开支,而搜刮百姓!”Prince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Prince,如果让你去当皇帝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你的子民一定会拥戴你的!” “不要总是这么口无遮拦!这话被别人听去了,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了!”他煞有其事地责备道。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只是说‘如果’,又不是真的!再说了,Prince,你一点儿也没有皇上的架子,做个逍遥自在的大侠还差不多!” “南宫煖!”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又冷峻地瞪着我。 我双手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多言。 玉面鬼医 早上等到自然醒来时,已经接近十点了吧,小滢为我梳洗好后,随便吃点儿东西便去看月澈了。毕竟,我在停运庄也算是半个主人了吧,是该照顾着点儿客人吧。何况他还帮着三哥逃离水涧派呢! 到了月澈住的墨竹阁时,却找不到人影,但是却听到花园里传来琴声。 墨竹阁和雪苑之间有一个花园,声音便是从那儿传来的,我便寻声而去。看到两个素雅的洁白身影坐在石桌边,女子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是脸上的笑意却那样的明艳动人。 而男子低垂着眼帘,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有力、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一般舞弄着琴弦。人随音而动,偶尔一抬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那双清澈的湛蓝色眸子,含笑动人,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被人吸引住了。 “月澈公子的音律造诣实在让素雪折服。” “^o^,素雪小姐谬赞了,在下在小姐面前班门弄斧了。” “素雪不过是为平时解闷而信手胡弹,但是月澈公子的音律造诣达到了如此程度,可不是常人能为之的。” “呵呵,其实在下的琴艺确实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所以才能稍微有所建树。不过,跟师父比起来仍然还有一大段距离。” “月澈公子口中的高人,莫不是百面老人吧?” “素雪小姐果然是见多识广,不错,家师正是百面老人。” 听到这番对话后,我是在疑惑了。这个月澈还真的有一大箩筐的秘密呢!就像是一个宝藏,让人痴迷与他层出不穷的内涵。 “小姐啊,这个月澈公子还真不简单呢!素雪小姐的琴艺可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好,但是小姐在月澈公子面前都自叹不如,想必他的琴艺实在了得呢!”小滢崇拜地望着月澈鲜白的身影说道。 我恍惚地点点头,说:“的确是不凡,小滢,你可以想象一下,连萤火虫和蝴蝶都会为之所动的琴声……该是何等的优美动听呢?” “小姐也见识过月澈公子的琴艺?” “^o^,自然是见过的,先前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琴艺的高超,但是,现在想来我还是低赞了他的厉害!小滢,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素雪姐姐!”我走上前去。 “煖儿?你来了。” “看到你们正在切磋琴艺不好意思打扰呢!不过,素雪姐姐的身体好些了么?” “^o^,好多了,毒已经解了,只需条理些日子便可康复。这次,真的多亏了煖儿,这份恩情,素雪无以为报。” “姐姐客气了,煖儿可什么都没做,倒是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还让大家伙儿为我受伤……只要姐姐的毒真能解了,那也算得上是值得了。不过,月澈才是帮了大忙的人,咱们该道谢的对象是他啦!” “在下可才是什么都没做呢,是落衣你的本事高。” “小姐,容少爷在雪苑等着小姐回去把脉呢。” “知道了,煖儿,那你就陪着月澈公子聊聊,我就先回雪苑了。” “嗯,素雪姐姐放心吧。” 素雪姐姐起身回雪苑去了,看着那只柔弱的身影,希望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千万不要再受折磨了。 “月澈啊,有件事真的很想问你呢!”我在月澈的对面坐下。 “喔?落衣有何事想要问在下呀?” “你究竟会多少东西呀?喔,不,换个方式问,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呀?”我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么问对不对。 “^o^,落衣想说什么呀?”他含笑而语。 我苦恼地抓了抓头,说:“你好像什么都会哇,弹琴、种花、书法、绘画、五行术数……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识过的呀?月澈,你真的是全能人才耶!” “这个……呵呵,落衣会感到苦恼也是正常的,因为我跟师父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所以各个方面的都会略有涉及。可谓是样样都通晓一点,但是却没有哪样是可以自立门户的。” “那你的师父一定更厉害了?是谁呀?”我扁了扁嘴,他每次都是这么的谦虚,说什么只是“略懂”呀,“略通”的,实则根本就是无人能及!! “江湖上的人都喜欢称呼他为百面老人。” “百面老人……是什么老人哇?呃……像川剧里面会变脸的那种么?” “呃?师父自然是不会变脸的,之所以会称呼他为百面老人,只是因为师父会的东西真的很多。他总是会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大家便尊称他为百面老人。” “哇,竟然真的有这么全能的人存在呀!那月澈你是他的弟子,那你也一定会很多东西了,是吧?” “师父精通各类手艺,但是我却天资愚钝,没有那么高的天赋去学会师父的各门功夫。自然是没师父那般厉害,很多东西只是知晓一点儿皮毛罢了。” 我自动忽略掉他语气中的自谦成分,又问道:“那你最厉害的是什么绝活儿?弹琴么?” “弹琴只是为了自娱自乐,并不能对别人产生什么帮助。师父在世时经常带我四处游走,替人看病诊治,所以我想还是医术更让我有满足感吧!” “耶?你,你还会看病哇?”我又被他折服了。 “之前跟着师父一起出诊,师父说是要让我锻炼锻炼,但有时候他老人叫玩儿心一起时,便会不顾一切地拉着我走人,也不管病人有没有医好……有时也会为了这些事跟师父吵架,然后他就会很生气地四处散播谣言,说是鬼医出诊看心情,心情大好时可以让死人复活,心情不好时便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o^,没办法,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老大不小的了,还是一个孩子脾气。”月澈在讲这段故事时,眼中的氤氲雾气是那样的幸福安宁,那应该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吧! 不过,他说的是他的是……鬼医??? “鬼、鬼、鬼医就是……你??”我的嘴巴张大的足以塞下一个恐龙蛋了,虾米,可不可以先给点儿预兆哇?这样劲爆的消息可是会吓死人的呀! “落衣……你,还好么?”他见到我被吓得不轻,轻轻皱起了眉头。 “月澈,月澈啊,你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鬼医哇?是不是真的呀?鬼医就是你呀?你真的就是鬼医么?”我激动地拉着他的衣袖,乖乖,火凤花找到了,这鬼医也跟着就出现了!你们是商量过的吗?干什么非要凑到一块儿哇? “自然是不会骗落衣的,鬼医就是我,我就是鬼医。”月澈哭笑不得地强调我所强调的话。 “天呐,开什么玩笑哇!鬼医,鬼医,我还以为一定是一个头发花白,乱成鸡窝,胡子一大把,五官都下垂,满脸皱纹,骨瘦如柴,略有点儿道骨仙风的老头子呢!怎么会是一个,是一个,一个,一个这么漂亮的人哇?是谁给你取的这个难听死了的名字呀?一点儿也不般配呀!” 月澈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月澈啊,你没有整过容吧?嗯?没有吧?”我伸出魔爪捏住他水嫩的脸蛋,狠狠地揩了一把油,是真皮呀!! 月澈一下子怔住了,连说话都打结了:“落,落……落衣,你这是……做,做什么呀?” “真的没整过形呀?”我还不甘心地哀嚎一声。 “落衣,何为整形啊?”月澈搓着被我捏红的脸颊,虚心地请教。 “就是……就是易容,这么解释明白了吧?月澈真的没有易容哇?”我偏着头,对他眨眨眼。 “落衣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月澈很是无奈地反问道,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哇,只是觉得你真的好厉害!年纪轻轻的,就会这么多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我快被你的才能吓死了!但是,鬼医的称号真的很不适合你哇,这么漂亮的医生,怎么会想到跟‘鬼’联系起来呀?一听就知道你家师父一定是在嫉妒你的容貌,才故意这么恶整你的!”我咂咂嘴说道。 “^o^,那,依落衣看,不叫‘鬼医’,叫什么好呢?”月澈倒是不跟我计较那么多,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不寻常思考模式。 “嗯……该叫玉面才对!”我笑嘻嘻地说。 “^o^,落衣又开始胡说了。”月澈淡笑着,舒开了纠结的眉头。 “不过,月澈啊,你真的没有练过什么法术……呃,就是可以长生不老的那种?”我还是没有完全地接受这个事实呀! 月澈这次是直接无语了! 回到浅风轩后,才刚到门口,小溪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小姐啊,三少爷要回京了,正在里面等你呢!” “诶?灿哥哥要走了?”我提起裙子埋着步子就跑进去了。 “哥,哥,你要回京了吗?” “煖儿,你别这么着急,怎么说也是听云庄的庄主夫人了,怎可这么大大咧咧的呀?”看到我风风火火的样子,三哥又忍不住开始念叨了。 “好啦,下次会注意了!不过,三哥真的要回去了吗?” “爹娘都很担心你的情况,而且边关关系紧张,朝廷也怕启皇会趁着太后大寿之时,举兵进犯。爹很有可能会被派遣去镇守边关!所以,在爹临走之前,我想把你的一切情况禀告爹娘,这样子,爹也可以放心出征了。”三哥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眼中尽是怜爱。 “爹要去打仗了吗?朝中不是还有别的将军吗?爹爹年纪大了,为什么还被派遣去边关呀?” “煖儿,朝中的事情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轻松。爹是年纪大了,但是却有人说爹是宝刀未老,将威犹在,是启皇的天敌,是翎羽的战神……煖儿,南宫家的地位日显渐高,皇上下达的命令也就无法拒绝,不然有人就会说南宫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爹,也是没有办法啊。” “南宫家在朝中也有很多的敌人,是么?” “这是自然的了,爹、大哥、二哥都在朝中任重要官职,灵儿又是太子妃,现在你又是三皇子妃……南宫家得尽了皇恩,自然有很多的人把南宫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就是为什么爹不愿意再让我入朝为官了。” “自古以来,每个朝廷上都是这样的,雄韬伟略的名臣,定国安邦的能臣,遗臭万年的奸臣,争名逐利的权臣,母仪天下的皇后,后宫争宠的皇妃,**无边的贪官,是是非非的宰相,两袖清风的廉吏,运筹帷幄的军事名家,横刀立马的军事统帅,精华荟萃的历代兵书,完善周密的军事制度……周而复始,推翻了一个暴政,又建立起另一个新权,尸骨累累之后换来的富强安邦只会叫人变得贪得无厌,昏庸无能,最后就忘记自己的初衷,再重演历史。哥,他们不会累吗?” “煖儿,你竟能看得如此透彻,就应该明白这是进步需要的动力,谁也改变不了的。” “我自然知道的,但是,还是觉得难受,尤其是牺牲的很可能是南宫家。” “煖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保护自己周全,知道么?” “皇上会借由启皇之手削弱南宫家,是么?派爹爹镇守边防,守住了,南宫家的兵力定然也会有所损伤,失守了,南宫家也难逃其责,是这样吗,哥?” “放心吧,这场仗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的,却也是不容松缓。煖儿,你可别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火影楼到处滋事,非常危险,记住了?” “知道了,三哥,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替我跟爹娘说声对不起,煖儿让他们担心了。” “知道了,记住,没事的话就呆在听云庄内,可别再给寒惹事了,嗯?” “哥,煖儿可没本事惹事!”我嘟着嘴说。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三哥转念又说:“煖儿,有件事你可得注意一下。” “嗯?什么事哇?” “哥知道你跟月澈公子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但是,毕竟你已经身为人妇,以后还是少和他单独见面,知道吗?在皇宫也好,在听云庄也罢,都不要落下话舌,让人非议,知道吗?” “呃?灿哥哥,说什么呀,月澈只是我的朋友哇,见个面也不可以么?结了婚,就连朋友也不可交了哇?” “煖儿,人言可畏呀!你可是三皇子妃,明白了?” “Prince不也有红粉知己吗?你都不知道那个司马雪彤有多嚣张呢!我为什么就不可有自己的蓝颜知己了?” “煖儿,这件事必须重视,不可以这么任性!虽然寒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和月澈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啦,Prince从来都没有看我顺眼过,我的朋友自然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了。哥,你多虑了哇!” “煖儿,记住哥哥的话!”三哥突然正色道,语气坚定有力,不容否决。 “好,好啦,我会注意的。” “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哥带我问候爹娘,太后大寿时煖儿定会回去看望他们的。” “会的,那哥就起程了。” “煖儿送你出去。” 祸从口出 知道月澈就是鬼医之后,便把他留在了听云庄给大家疗伤,尤其是Prince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知道内伤有多严重了! 这天,我和小溪、小滢一起去书房找Prince,让他过目一下我设计的生日蛋糕是否可以登得上大雅之堂,为太后庆生用。 “哐!”我一脚踢开了大门,看到Prince和司马雪彤坐在里面,好像是在查账本。 司马雪彤一见是我后,脸上立刻乌云密布,双眼幽怨地盯着我。 “夫君大人,在忙啊?”我就是想逗逗那位大小姐,挫挫她的锐气。 “不知道进门前,得先得到别人的同意么?”洛寒沉着脸质问道。 “我敲了,是你专心,没听到哇!”我耸了耸肩。 “南宫家也是一个官宦之家,没想到堂堂的南宫家二小姐,竟是一个这般不懂礼数之人!哼,真是败坏门风呢!”司马雪彤倒是接的挺快的,看来她也是看我很不顺眼,就如我看她一般呢! “听说南宫家二小姐自小就被贼人掳走,怕也是没受过什么教育,也难怪会如此了!只不过,当时也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现在时隔了十七年,竟也自己找了回来,还真是耐人寻味呀!” 听听,这是什么口气呀?说我不懂礼数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怀疑起我是不是真的是南宫家丢失的孩子?潜台词就是说我的在冒充南宫煖,在谋求什么荣华富贵?呵,这女人,真是欠扁!! “哈!司马小姐的父亲是当今太子殿下的老师,想必司马小姐就该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了哇?啧啧,竟也想不到会让人这般的失望呢!我家夫君大人可是一个有妇之夫,而司马小姐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你这样孤男寡女的和我家夫君大人共处一室,也不怕招人闲话呀!我家夫君大人倒是没事么损失,大不了就纳一妾室,或者说好一点儿封一个侧妃……但是你,司马小姐,可就委屈你了呢!不是说姑娘家最注重名节么?何况还是一位知书达理、未出阁的小姐呢!按你们的话来说,不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呆在自己的闺阁当中,整天绣绣花,弹弹琴,也就好了么?为何会这般不辞辛苦地从京城赶来,给听云庄做经理呀?像这些小事,交给我们这种没什么文化的人来做,也都绰绰有余了,你又何必这般费心费力呢,你说是不?” “哼!我跟寒哥哥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习武,自然不会怕那些闲言闲语!我们是光明正大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南宫小姐,竟然有本事从残忍无道的水涧派宫主手中拿到火凤花,到怕是会落人话舌呢!还与鬼医月澈公子相交甚好,这于一个有夫之妇来说,更是会遭人非议吧!若是我被人误会了,倒还可以嫁了便是,但是若是南宫小姐你被误会,怕就不是嫁过去那么简单了吧?这一生都会背负上臭名!” “先还是谢过司马小姐的‘嘱咐’!不过,我实在没想到司马小姐竟然对我家夫君大人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本来还想着,要是小姐对我家夫君大人有意思的话,我便去给皇祖母、母后商量一下,让夫君大人纳了你,但是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原来,司马小姐就没看上我家夫君大人呀,哎,这也只能怪我家夫君大人没这个福分了!”我煞有其事的咂咂嘴,气得司马雪彤头顶冒烟! “你……!!” “不过呢,司马小姐好像有点误会了。能从花妖手中拿到火凤花,自然是我跟他斗智斗勇后才换来的结果,此话敢让天地作证!能与鬼医结交为朋友,自然也是因为本小姐懂得如何的接人纳物,这只是最基本的社交能力……难道,太傅大人没有教过你哇?啧啧啧,我还以为司马小姐你是个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外交内务全都精通的呢!看来这知书达理、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也并没有比我这没什么文化的人强去多少嘛!” “南宫煖!!你休要逞口舌之快!有本事的话就拿出点真本事来,光凭着一张嘴,有什么用!”司马雪彤算是被我彻底的激怒了。 我看了一下一直一声不吭的Prince,他依然埋头做事,似乎压根儿就没听见我们的唇枪舌战! “司马小姐功夫强,那为什么不能拿到火凤花?司马小姐本事高,又为什么找不到鬼医?眼看着素雪姐姐受苦这么多年,却什么也没有做过,全凭气势压人又算什么?帮夫君大人看两本账本,就很本事了哇?翎羽最大商家之后啊,那你说说你的经营理念哇?或者说是企划方案、改良计划、投资方案……随便什么都可以的。”我耸了耸肩,欣赏她脸色的变化,那可真谓是色彩斑斓呀! “哼,南宫煖,谁知道你可以拿到火凤花是不是用色诱的呢?听说水涧派的花宫主可是一直对你另眼相看,别样对待,甚至都可以亲自放了听云庄的人和南宫三少爷……这其中,想必是另有隐情吧!!” 色诱??虾米,这女人还真的是毒蛇妇呢!亏她想的出来,真是难为她了!不是说这古代的人都比较的含蓄吗?为何这个女人偏偏是如此的奔放哇?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么? Prince听了这话后也顿住了手,只是没有抬起头来。 “如果是,那也是本小姐有资本!如若换做是司马小姐你的话……应该只有做花肥的份了……” “够了!!吵够没有?!!全都给我出去!!”Prince陡然暴怒,吓我了一大跳呢。 “寒哥哥……” “出去!!”他瞪着司马雪彤,黑亮的眸子变得犀利无比,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地跳动着,看来是真的发怒了。 “是,寒哥哥。”司马雪彤经过我身边时,还不忘瞪我一眼,我回礼性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小姐啊,我们也先回浅风轩吧,庄主好像很生气呢。”小滢在听云庄呆了这么久,自然会更熟悉洛寒的脾气。 “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我把这个交给他就出来。” “是,小姐。” “Prince……啊……”我刚刚接近他,就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那双恶寒无比的黑眸,深不见底的漩涡让我差点溺死其中。只觉得即使是在六月天,也是一番寒彻骨。 “南宫煖,你就这般的不知廉耻么?!!!”他吼的我有些耳鸣了,火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手上的力度一直加大,我快缺氧了!! “先,先放……放手……快……快死人了……放手……洛,洛寒……放手……咳咳……咳……放……开我……”听到我沙哑的声音时,他才缓缓地放松了手指,但是眼中的怒火仍然在燃烧着! “咳咳咳……咳咳……洛寒,你有病么?咳咳……不,不知道这样是会死人的哇?”我大口地呼吸着可爱的空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被憋出来的。 “咳咳……还有,我怎么不知廉耻了哇?怎么,你也以为我能够拿到火凤花,是我用色诱的?呵,好笑死了!洛寒,我自认为我还没有崇高到为了救别人的性命,而拿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换!!记得我跟你说过吧,在我们还没有离婚之前,我是不会先背叛我们的婚姻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脚踏两只船的人!你不信我,倒是很信司马雪彤的话!也是,你们是青梅竹马,人家又是知书达理、受过良好教育,是太傅大人的千金,更是你的红粉知己。她所说的话,自然是比我这个不懂规矩的南宫家二小姐有分量多了!!哼,洛寒,你真是个混蛋!!” 我气不打一处来,气愤地把设计图稿塞到他的怀中,转身甩门而去。 “小姐,小姐啊,怎么了?和姑爷吵架了吗?小姐啊,小姐。”小溪和小滢在后面追着询问。 “没事!”我甩着大步往浅风轩走去。 “小姐啊,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小姐。” “是啊,小姐,别生气了啊,姑爷可能是太累了,才会对小姐发脾气的。” 我一下子站住了脚,害小溪来不及刹车,硬生生地撞在了我的背上。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不远处的司马雪彤和银霜。 “银霜小姐,司马小姐。”小滢连忙行礼道。 “南宫煖,谈谈吧!”司马雪彤趾高气昂地说道。 “哼,本小姐没空!”我想也不想地就回绝了,这女人,我是见一次厌恶就越深一些,我就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呢!! “哼,怎么,真的恃宠而骄了?”她嗤笑道。 “无聊!”我白她一眼,请问一下,洛寒何时“宠”过我了? “你……南宫煖,听着,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你更加的了解寒哥哥,每一个人都比你强,你最好不要太嚣张了!!” “嘁!我说,司马大小姐,你要来叫嚣,要来宣战,拜托也找一点儿有营养的话来说,可好?真担心你有没有小学毕业呢,伤脑筋!”不想再理会这个无聊的女人,正欲走时,只见一条黑黝黝的长鞭朝我挥来。 我本能地一闪,只听得“唰”的一声,我右手臂的衣袖就被长鞭上的倒钩给撕破了,一种被活生生撕裂开的疼痛一股脑儿地传遍全身的每一角落,火辣辣的疼使我忍不住惨叫出声:“啊……!!!!” “小姐!” “落衣!” 小溪、小滢还有月澈同时叫出声来,但,令我意外的是,银霜居然一把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并且对司马雪彤怒吼道:“你干么?疯了吗?!” 司马雪彤怔怔地不说话。 我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的差点昏厥过去,当时都忘记了怎么流泪,怎了喊疼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小溪连忙小心翼翼地托起我的手,一条血肉模糊、皮肉外翻的伤痕,足足有二十厘米长,如烈火一般灼烧着我的肌肤。 “落衣,快让我看看!”月澈跑过来,一双湛蓝的眸子变得浑浊不堪,“小滢,马上去墨竹阁把医药箱拿过来,小溪,你去准备热水!” “是。” “落衣,先回浅风轩,嗯?”月澈从银霜手中扶过我,往浅风轩去了。 防御之道 月澈小心翼翼地用开水为我清洗伤口,尽管已经很轻柔了,但是我还是禁不住地一直惨叫着。 “痛……痛,痛死了……月澈,我不要洗了……不洗了……放开我,我不要洗了……痛……啊……啊……放手,放开我……呜呜……我不要……啊……呜呜……放开我……月澈,月澈,求求你……放开我……呜呜……我不洗,不洗了……小溪,求你了,放开我……小滢,你们放开我,好不好?……” 小溪和小滢合力按住我,月澈抓住我的右手不放开,任由我如何的苦求都不理会。我脸上也早已跟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求你们了……痛……会痛死人的哇……我不要洗了……放开我好不好哇?真的很痛……月澈,小溪,小滢,我求你们了……呜呜……我最怕痛了哇……你们放过我,好不好啊?呜呜……妈,妈……救我,救我,妈……落儿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妈,我要回家,妈,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呜呜……月澈,放开我好不好?……小滢,松开我,求你了……妈……落儿想你了,落儿想回家了,妈……你在哪儿呢?落儿好痛啊……小溪,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呜呜……”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小姐啊,你就忍着点儿吧?很快就好了,上了药就不疼了,小姐。”小溪心疼的泣不成声了,但是还是不肯松手。 “落衣,消了毒,伤口才会好得快,忍忍,好吗?”月澈低沉的说。 “不要!!我不要消毒!!不要……痛……很痛的哇……我不要!!死也不要消毒!!呜呜……月澈,你要是敢给我消毒……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啊……痛、痛、痛……痛死了……月澈,你就知道乘人之危……我说了不要的……痛……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们了……再也不要了……呜呜……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无论我怎么哭闹,他们还是铁了心的不放我。 “小姐,就快好了,就快好了,没事了,很快就不会痛了,小姐。上了药就会舒服多了的,小姐,不哭了,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小滢的眼泪吧嗒吧嗒地一直落到我的衣服上。 果然,很快伤口处就感到一阵阵凉悠悠的清爽,那灼热的痛顿时清减了不少,但是还是痛得我直掉眼泪。 “煖儿。”素雪姐姐来了。 接着,容大哥,綦轩大哥、残阳、银霜、Prince和司马雪彤都来了。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总之我一下子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唔……唔……唔……”尽管很痛,但是就是不允许自己叫出声,眼神愤怒地盯着司马雪彤!眼泪,始终还是背叛了我,它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像是无声的控诉。 “煖儿,煖儿,松口,煖儿!你会伤到自己的,煖儿!”容大哥见我把自己的嘴皮都咬破了,还不肯松口,不由得紧张起来。 “素雪小姐、容少爷,你们要为小姐做主呀!无论怎么说小姐也是听云庄的庄主夫人,但似乎有人根本不把小姐放在眼里!就算不看在姑爷的面上,好歹我家小姐也是南宫二小姐,岂能容人这般的欺负!”小溪终于放开了我,边说着边跪倒地上,求他们给我讨回公道。 顿时,大家一阵尴尬,毕竟终极Boss还没有发话呢,他们也不敢妄下断言。 “想必也是疯女人先得罪了人家,才会遭到这般待遇。”残阳嘀咕了一句。 “残护卫!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事实的真相,就请你不要妄加评判!”此时的小溪就像是一个发怒的小母鸡,拼了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 残阳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小溪,你先起来,起来说话。”素雪姐姐扶起小溪。 “银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Prince终于是开口了。 银霜看了看司马雪彤,又看看我,最后还是保持一贯的沉默。 “霜儿,究竟怎么回事啊?”素雪姐姐厉声问道。 “洛庄主,请容在下说一句,现在尊夫人已经伤到了,她的伤、她的痛,无人能替,再追究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意义?有意伤害也好,无意中伤也罢,受伤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与其追究那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还不如好好安慰一下尊夫人的情绪。”月澈不淡不咸地说,小心翼翼地为我包扎好伤口后,特意地看了一眼司马雪彤。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Prince看了看我,说:“都先下去吧,雪彤,到书房等我!!” “寒哥哥!!”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回京城去!!”他加大了分贝,司马雪彤自然不敢再多言什么,负起地冷哼一声走了。 “小滢,你随我去墨竹阁给你家夫人拿些药材过来。” “是,月澈公子。” 大家都走后,小溪小心地为我擦掉嘴唇上的血渍,然后看向Prince说:“姑爷,你会给小姐一个公道吧?” “你先下去吧。”他闷声地说。 “是,姑爷。” 屋里陷入了沉默,我埋着头,欣赏月澈的杰作,不愧为鬼医呢,不仅技术高超,而且包扎的还这么的漂亮!真是心灵手巧呀! 突然,一直温润的大手托起我的下巴,我诧异地看着Prince,视线深深地落进了他的黑眸里,看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还疼吗?”他小心地用拇指为我擦去脸颊上的泪痕,充满诱惑力的嗓音撩动了我的心弦,在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 黑眸温润又安然,神色心疼又着急,俊眉的脸庞的线条也显得柔和起来,手上的动作轻柔无比,似乎在呵护珍宝一般。墨发如绸,蓝衫清灵,风神俊秀。 这一刻,我失神地点点头,鼻子又酸起来了,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Prince皱紧了眉头,认真地看着我,说:“总是让你受伤,是我不好。” 我怔住了,Prince是在跟我道歉吗?“P……Prince……”我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哽咽的说不出来。 “雪彤的脾气……我很清楚,但是,她的父亲是我的恩师,让你受委屈了。” 我动了动唇,却还是没发出声来,要Prince说这么煽情的话,简直就是时事新闻了! “没有人说你不如雪彤,没有人觉得她是大学士的女儿就比流落在外的南宫家二小姐强,她是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也相信,你拿到火凤花全凭自己的本事,即使那宫主真对你有什么想法,也与此事无关。但是,以后没有做过的事,就不要乱承认,话是自己说出口的,无论由于没有都只能有自己来承担了,知道吗?” “又不是Prince的错,干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么多哇?”我嘟哝一句,刚止住的泪水又因为他温柔的话语惹来了出来,哭的一塌糊涂! “以后,离她远一点,别用她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懂吗?” “那是不是不管什么事情,Prince都会因为她是你恩师的女儿,就一直那么宠着她吧?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我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即使你已经替她道过谦了,我还是不会轻易地原谅她的!我的手真的很痛、很痛、很痛哇,她还诬陷我,所以,我一定会报仇的!三哥刚刚走,她就这样的欺负我,真讨厌!” 他不语,只是小心地托起我的手,突然一阵冰冷冰冷的气流传入手心,沿着血液流遍全身。灼热的伤口明显舒服了很多,也不会那么痛了。 “Prince……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吗? “这样会好一点儿吗?”他微微抬起眼帘,眼底一片清凉,无痕。 “嗯。”我点点头。 “休息一下吧,嗯?” 我摇了摇头,说:“手疼得厉害,哪里会睡得着呀。” “那你想做什么?”Prince微微皱起眉头。 我伸出魔爪,冰凉的指尖抵住他的眉心,说:“不要总是皱眉头哇,一皱眉头就好像是我做错事了一样,我会有犯罪感。” 他淡淡地吐了一口气,说:“要不我去那些冰块来给你敷一下?” 我摇头,说:“不要,Prince的力度刚好,这样很舒服。” 他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地在床边坐下。 “Prince,启皇真的要跟翎羽开战了吗?皇上真的会派爹去镇守边关么?爹年纪都那么大了,哪里禁得起那般折腾哇?” 他黑眸一沉,一道不自然的神色闪过眼底,我却敏感地捕捉到了。果然,他很清楚皇上的安排,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他还是会站在皇上那边的吧!我这个挂名的妻子,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不会帮助南宫家的! “这件事,你不必太担心了,战争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的。父皇会派岳父大人镇守边关,只是想做一个万全之策,积极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好一个“万全之策”啊!对于翎羽是一个良策,对于皇室何尝不是一个上上之选呢! 我苦笑一下,说:“是啊,备者,国之重也;食者,国之宝也;兵者,国之爪也;城者,所以自守也。故仓无备粟,不可以待凶饥;库无备兵,虽有义不能征无义;城郭不备全,不可以自守;必无备虑,不可以应卒。” “你……竟然懂这些用兵之道,建国之策?”Prince眼底全是惊讶。 “^o^,怎么,之前都太小看我了吧?告诉你吧,洛寒,你娶到我,简直是就是捡到了宝贝,懂不?我是一个博古通今之人,大到治国用兵,小到喂鸡养鸭,我都有不同的见解,信不?”我斜睨地看着他,算是一种警告么? 某人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他说:“你的嘴上功夫的确是无人能及的。” “呵,洛寒,守城者以亟伤敌为上;利用地形,依托城池,正确布置兵力;以国为中心,形成边城、县邑、国都的多层次纵深防御,层层狙击,消耗敌人;顽强坚守与适时出击……这便是你所说的防御之道,对不?” 他讶异地不说一句话,眼底很是清澈,却怎么也猜不透里面的情绪。 “我再告诉你,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但是,如果赏罚不信,五年而破,战而必胜者,法度审也!如今的翎羽可以这么的强大富裕,是因为有一个开明的统治,若是日后乱臣当道、皇上亲小人远贤臣的话,后果是不言而喻的。Prince,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其中的道理你心里很是明白。南宫家对于翎羽而言,好像是个威胁,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利益熏心的。爹已经年老了,没那么大的雄心抱负,哥哥们也都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去争权谋势,只想能好好的过日子就好。” 洛寒一直一言不发,等到我说完了最后的话时,他才认真地看着我,说:“跟我说那些防御之道,是在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们兵戎相见了,你南宫家定有把握胜我?” 我笑了一下,说:“不,南宫家从不想与皇室兵戎相见,只是想告诉你,若是一个明君,那么他便会懂得如何选用人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有这样,方能达到:使智者竭其谋,勇者竭其力,信者尽其忠,仁者播其惠。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文武并用,垂拱而治。又何必劳百司之职役哉?” “南宫煖,这是谁教你说的?” “Prince以为呢?如果你真的以为我这只是在耍嘴上功夫,那么,我无话可说。各中的道理,留给你自己去想吧。” 我翻了个身,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你说的这一切,我会告诉父皇的,我相信父皇会是一个明君,你所担心的事……便不会发生。” “随便吧,在这个人治的社会,我并不奢望什么法制面前人人平等的鬼话。若是真有一天南宫家平白无故地让人给诬陷了,希望Prince你还能记住今日我说过的话,或许南宫家的确有不可多得的将领人才,但那并不代表就适合坐拥天下,南宫家自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Prince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也许根本就是我们想得太多了。对了,你刚才给我的那张图,是什么东西?” 我一下子探出脑袋,说:“那个叫生日蛋糕,准备给太后过生日时用的,Prince觉得怎么样哇?” “给太后过生用?” “嗯,在我们那儿每个人过生都会有一个生日蛋糕的,点燃蜡烛,许三个愿望,然后吹灭蜡烛……就可以享用蛋糕了。” “这倒是不常见的习俗。” “是罕见好不好!”我撅着嘴说,“还有啊,上次太后因为我没有教给她跳棋,还闹了好一阵,非要我教会她不可。所以,这次我便重新做了一种棋子教给她。” “什么棋子?” “嗯……叫做象棋,听过吗?” 他摇了摇头,我就知道是这样! “改天先教教你吧,如何?看看我所说的一切,是不是仅是嘴上功夫哇。” “自己安排下去吧,你的那些小玩意儿确实能讨太后欢心,但是作为三皇子总不能就拿着那点儿东西出面吧。冥已经安排锦绣山庄准备一幅绣缎,到时候送过来作为贺礼。” 我撇了撇嘴,说:“好吧,就当我那是一点儿小玩意好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无所谓的。” 爱情伊味 一股浓浓的汤药味把我唤醒,刚睁开眼就看到小溪一脸谄媚的笑容,笑得我直发毛。 “嘿嘿,小姐,你醒啦。梳洗一下,用早膳吧。” “早饭是用中药煮的吗?”我皱着眉头用力吸了吸,哇,不是一般的臭呀! “不是啦,小姐,月澈公子说了,外敷加内用,伤口才好得快。而且,不留疤痕的。” “小溪,你何时被月澈收买了哇?是不是他用美色迷惑你了?嗯?”我假意很凶地盯着小溪问道。 “小姐啊,你在说什么呢,又捉弄小溪了。”小姑娘的两个小脸蛋红的跟两只灯笼似的。 “没有啦,月澈是个‘危险分子’嘛,那么好看的人,换做是谁也会被迷惑的哇!你家小姐也是为你好,你说是不?不过,小溪啊,我要的材料都吩咐下去了吗?” “嗯,都吩咐下去了。做蛋糕的材料都差不多准备齐全了,还有做象棋的事情也交代下去了。不过,小姐啊,你何时又学会那个什么象棋哇?之前的跳棋就让宫里风靡一时了,现在的象棋会比那个跳棋更好玩儿么?” “嘻嘻,自然是更好玩儿了!跳棋只是小孩子用来训练头脑的,但是,这象棋啊可就是操练一个将士、谋臣的用兵之道了。完全是在两个层面的游戏,懂不?” “呃?小姐,你还会用兵之道?” “那是自然了哇,你家小姐有什么是不懂的呀!告诉你,小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残局,你家小姐都有研究过呢!厉害不?” “四大残局?小姐,江湖上有象棋这回事么?” “呃……谁说没有哇,只是你们这翎羽国太落后了,才没有发现象棋这么好玩儿的东西!在我生活的地方,象棋出现的时代,那可就久远了呢!嗯,在我们那里呢,象棋可谓是国粹了!” “小姐,莫不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吧?小姐生活过的地方,当真与翎羽有很大差别么?放眼看去,翎羽可算得上是最富裕、最强大的国家了呀!” “嘁,你也太看得起你家小姐了吧,我才没那么大的本事自己杜撰出象棋呢!小溪,记住小姐的话,做人呢,不可以坐井观天的。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大,有多奇,你没亲自见识过,就不要妄下断语,知道不?”我装出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惹得小溪更加信以为真了。 “小姐啊,你真的也懂兵法?” “那是当然了,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小姐我是倒背如流,知道不?” “呵呵,小姐啊,你真不愧是南宫家的后人呢!老爷、少爷们都懂兵法,连小姐也是呢!” “嘿嘿,小溪啊,我自然是没法跟爹和哥哥们比了,他们那是实战经验,而我呢……只是……” “纸上谈兵。”Prince的声音刚好插了进来,不过呢,接的倒是天衣无缝! “姑爷。” “你好像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事了。”Prince看着小溪。 “呃……姑爷,小溪知错了,小溪这就去把药重新温热端来。” Prince叹了一口气,说:“别再耍什么花样了,骗得过小溪,可瞒不过所有人!” “呃,小姐……你是故意扯开话题,就是不想喝药,是吧?”小溪无辜地看着我,她迷糊的小脑袋终于还是被Prince吓清醒了。 “没有哇!”我更“无辜”地争辩道,“那不都是小溪你问了,我才答的吗?怎么就算到我的头上来了哇?又不是我在忽悠你,是不?” 小溪自然是说不过我,只好嘟着嘴巴,端着药出去了。 由于伤到的是右手,所以现在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左撇子我是怎么都学不会的哇!左手拿着筷子,还真是一种挑战呢! “让我来吧。”某人看着我跟碗里的饭挣扎了半天,还一粒也没送进嘴里,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 “呃?”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是说三皇子要喂我吃饭么?哈哈哈,这是不是又是一件时事新闻了? Prince不肯再多说一遍,自己动手比较快些! “Prince啊,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哇?是不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我哇?你那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负罪感的谴责,所以,即使做牛做马也愿意了,是不?Prince,你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吧,内疚感折磨的你整天坐立难安,吃不下,睡不着……”我自说自导上演了一出“催人泪下”的苦情戏,旁边的某人倒是真的受不了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只是不想回宫去后,祖母和母后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你也想得太多了吧?负罪感?内疚感?南宫煖,那是你跟雪彤惹出来的祸事,我为什么要内疚?”他好笑地看着我,敢情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哇?! 我撇了撇嘴,说:“嘁,我也不稀罕你的内疚!就知道你会护着她,对我的好全是看在了祖母、母后的面子上!哼,三皇子殿下,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可真会去祖母那儿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吃饭都还堵不上你那张利嘴?” 我白他一眼,说:“早就知道才不会那么快就转性呢!” “小……小,小姐,月澈公子来给小姐换药了。”小滢站在门口说,看到Prince亲自喂我吃饭都吓呆了。 “呃……月澈来了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觉得一阵小小的尴尬。 “没事就别到处乱走,好好养伤。”Prince也微微地红起了脸,丢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等到Prince走后,月澈才进来,说:“落衣,今日感觉如何?” “呜……月澈啊,还是很痛哇,都动不了了!你说这是不是要残废了呀?月澈啊,会留下疤痕么?如果会的话,这么长一条疤痕,会有多难看呀,还不如直接把这只手剁掉算了呢!” “小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玩笑哇。”小滢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无奈地说。 “呀,小滢,我是很认真的好不好?要是让你的手臂上多出那么长的一条丑到爆的‘纹身’,你愿意么?” “好了,落衣,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保证一定不会残废,也不会留下疤痕,嗯?”月澈笑了笑。 “真的?” “真的!” “嘻嘻,其实呢,我根本就不担心会留下疤痕,我知道月澈一定有本事让伤口很回到原样!” “落衣……真的,如此信我?” “当然啦,月澈是谁呀,鼎鼎有名的鬼医耶!而且,因为是你月澈,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一定可以做到,而且会做得很好,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o^,落衣,谢谢你这般的信任我。” “呀,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呀!不过,月澈,我真的要每天都喝那么臭、那么苦的药才可以好么?” “自然是要喝药的了。”他很肯定地点点头。 “月澈啊……我怕苦……”我哭丧着脸哀求道。 “落衣怕留疤痕么?” “怕!”我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喝药,喝了就不会留疤了。”某人淡笑着说。 “可我还是怕苦!!”我强调,“就没有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么?月澈可是鬼医耶,一定有办法的哇,对不?” 他哭笑不得地说:“落衣,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医者,不是神仙。不喝药,伤口哪能好呢?” “那我只敷伤口,不喝药,也不成么?” “会好的很慢,而且,可能会留下淡淡的痕迹。” “啊……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哇?月澈,你聪明的大脑快点儿运作起来哇,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他叹了一口气,问:“那你是怕苦多一点呢,还是怕留疤痕多一点?” “一样多!” “落衣……” “真的是一样多哇!我最怕的是痛,第二怕的就很多很多了。” “让我再想想办法吧。”某人投降了。 “嘻嘻,月澈最好了!” “小姐,小姐啊,出事了!刚才小溪听到雅凤阁的丫鬟说,昨晚上司马小姐受伤了。” “诶?” “而且,还是被长鞭所伤,伤势比小姐的还严重呢!” “什么?”我和月澈都怔住了。 “怎么回事哇?” “听容少爷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水涧派的奴星所为。” “诶?水,水涧派??”我似乎只有重复别人的话的能力了。 “水涧派一直在暗中监视落衣么?”月澈的话让我着实吓了一跳,真的是花妖派人监视我么? “Prince知道了么?” “姑爷昨晚一直陪着小姐,就怕小姐疼的睡不好,所以今早上才知道的。” “什、什么?Prince守了我一夜?”呀,没这么严重吧?小溪啊,话可不能乱说哟!我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都烧到耳根了。 “呃,月澈,我们去看看吧。”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心跳直线上升,血脉扩张,一股热流直冲上脑门,浑身燥热不安。 我,这是怎么了哇?生病了吗?是我不正常,还是Prince病了?为什么要那么不正常哇? 我们到雅凤阁时,正好碰到Prince和容大哥一起出来了。 “Prince,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水涧派的宫主……应该跟你说过什么吧?”他斜睨地看着我。 “说,说什么?他,他什么也没有说过啊。不,不是,Prince,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彤,是被水涧派奴星的荆棘鞭所伤!”他若有所指地说。 “呵,所以呢?”我的火气也窜上了心头,他这是在怀疑我吗?不,应该说是肯定是我叫奴星干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你会以你的方式报仇,没错吧?”他的火气也被我激的更大了,语气凛冽又犀利,压根儿就是认定了是我指使奴星偷袭司马雪彤!! “洛寒,我也记得你说过,没有做过的事,就不要乱承认,话是自己说出口的,无论有与没有都只能有自己来承担!我现在也要告诉你,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得对它负起责来!我是说过那样的话,但是,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都别吵了,寒,这件事还有待查实,不能这么武断地就说是煖儿叫水涧派的人做的。煖儿,你也别太生气了,寒也是担心大家的安危才会口不择言的,别往心里去,知道吗?小滢、小溪,送煖儿回浅风轩休息。”容大哥出面调停,但是洛寒眼里的冰角已经刺伤我的心了。 “落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司马小姐的伤势。”月澈安慰道,然后又看向Prince,说:“洛庄主,你的内伤还未痊愈,别再动气了。” “是啊,寒,残阳不是已经去查实了吗?” Prince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那抹淡蓝色的身影,是那样的决然、薄凉。 “煖儿。”容大哥扶住我的肩。 “我没事。”我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 客栈风波 我和容大哥一起走到花园里,一个五十来岁的先生匆匆忙忙地走过来,说:“容少爷,出事了。” “林掌柜,别着急,慢慢说。” “容少爷,马小姐在清风楼设宴,结果好死不巧地看中了店里的小二木离,硬是要拉他回府。您也知道,木离那孩子的脾气又倔,哪里肯做一个男宠呀!那马小姐又不肯松手,这便在清风楼大闹起来,所有的客人全都被马小姐赶走了,还扬言要拆了清风楼。” 虾米,这又是啥情况哇? 容大哥皱了皱眉头,说:“没事,我这就随你去看看。煖儿,你们先回浅风轩吧。” “容大哥,煖儿也想去!” “煖儿,那马小姐专横跋扈,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你还是别去了,回浅风轩休息吧。” “是啊,小姐,你手上还有伤呢!”小滢也跳出来反对。 “小姐,回去吧,别去了,可好?”小溪倒是越来越配合组织工作了,都不知道自家的小姐是哪位了哇? “容大哥,你就带煖儿一起去吧,大不了煖儿不管那事儿,权当我出去散散心吧!呼……这几天真的是很爱上火呢,再不舒舒气,只怕连内脏都烤熟了。” “好了,煖儿,别说得这么可怕,带你去便是了,走吧。” “呵呵,容大哥就你人最好了!小滢、小溪,你们就乖乖乖地呆在浅风轩,待会儿姐姐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小姐,让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去厨房看看我的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姐姐我明日便要动手做蛋糕了,记住啊!” “诶……小姐啊……” 看着我已经跑到了大门口,容大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走了。 路上,我问:“容大哥,马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哇?竟然敢到清风楼闹事?” “马文倩是运城太守的千金,从小就被娇惯成性,刁蛮霸道,为所欲为,这里的老百姓可没被她少欺负的。但是,又拿她没办法,听云庄身份比较特殊,也不好多加过问。当然,这都还是好的,最让百姓么苦恼的,还是马小姐的特殊癖好!” “呃?什么特殊癖好哇?” “咳……马小姐,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各地征男宠。”容大哥说着时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啊??这么独特的爱好呀!呵呵,真有个性呢!” “个性?”容大哥难解地看着我。 “嘿嘿,不过,那个叫木离的……长得很好看哇?” “呵呵,回夫人,木离是店里最小的伙计,只有十五岁,长得粉嫩粉嫩的。只可惜,他的父母双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林掌柜叹了一口气。 真好我们已经到了清风楼门口了,那马小姐的人把大门口都给堵住了,店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坐着。 “半柱香的时辰已经到了,你若还是不自愿跟我走的话,我就真的动手拆了这清风楼!” “小姐,听云庄的容少爷来了。”一小厮见到我们到了,便跑进去打报告。 我们进去便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绸子,绣满了牡丹花,化着浓妆,周围站着四个阴柔俊美男子的女人。 “呵,林掌柜的脚程还真快呢,都把容少爷给请来了。不过,来了也好,免得本小姐浪费口舌。容少爷,本小姐要向您讨个人,相信容少爷不会不肯吧?”马文倩摇着水蛇腰扭到容大哥身边,柔软地往他身上一靠。 我巡视了一下,看到楼梯口处站着一个少年,一身蓝衣粗衫,头发以竹簪束起,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僻雪霜姿,瞳仁灵动,如水晶一帮吸引人。 “马小姐,你这么大的仗势,就只为了跟容某讨一个人?”容大哥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她,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站着的保镖们。 “呵呵呵,是是是,是本小姐疏忽了。你们,都退下吧,别惊扰了清风楼的客人!” “是,小姐。” 这个马文倩还真会“做人”呢,别人说什么不是,她立马就“改”,态度端正的让人无从挑剔呢!不过,马文倩,她的哥哥不会叫马文才吧?还是姓马的人就是这么的讨人厌呢? “容少爷,本小姐已经让步了,现在您可以把人给本小姐了吧?”她朱唇微扬,带着极淡的妩媚笑意,却是那般的媚态横生。 “在清风楼的所有员工都是有独立人权的,如果马小姐要的人自愿跟你走了,那么清风楼自是没有不放人的道理。但是,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清风楼自然是要保障员工的合法权利不受侵犯的!所以,马小姐,您还是请回吧。” 她的杏眸一转,看着我,说:“你是何人,竟然敢来管本小姐的事情?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了?” “喔,忘了介绍,我是清风楼的法律顾问。马小姐刚才的那句话,言下之意就是说在这清风楼、甚至这云城说话做事都得给你三分面子了?”我反问道。 “哼,那是自然!”她鼻孔都翘上天了,也不怕鸟屎落进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做主的怕是只有皇上一人吧。”我冲她眨眨眼,“马小姐,你说是吧?” “呵,怎么,拿皇上来压本小姐?本小姐告诉你,天高皇帝远,本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任何人都管不着!” 看看,多么嚣张呀!! “也是,小姐的芝麻绿豆大点儿事儿的确劳烦不到皇上来处理,但是,太守大人就足以有分量让皇上管了吧?” “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呵呵,路人甲啦!容大哥,你忙吧,我去外面转转,待会儿再来找你。”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煖儿,别走远了。”容大哥叮嘱道。 “知道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还是有人是特别的,不管在多么密集的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一身黑衣长衫,形如鬼魅一般,诡异又神秘。还有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庞,和那双摄人魂魄的桃花眼,以及那极端优雅的笑容。 火影楼…… 我耳边嗡地一声响,整个人都像是被定格似的。四目交接,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好久不见了,洛夫人。”他走近,很自然地跟我打招呼。 “明明就是敌人,干嘛讲得跟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哇,又不熟!”我撇了撇嘴。 “呵呵,洛夫人这么记仇啊?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在下并没有伤到过夫人,不是么?” “我说,火影楼的人都是这么的大言不惭吗?”我斜睨地看着他。 “夫人应该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他无奈地环抱起双手。 “嘁,少来了,这么‘官方’的回答,是很没说服力的,好不?亏我还当你真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呢,你倒是老练的很,装得那么像!还有,那个……”话说到一半,手指着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卓越。”他倒是很会意地提示道。 “卓越?好吧,就当你是卓越吧。记住,以后不要再这么明目张胆、理所当然地跟我打招呼了,OK?我们并不熟识,好吗?而且,你,绑架过我,恐吓过我,所以,你要小心一点了,我会报复你的,嗯?” “呵呵,你这样子的警告,在下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呢。呵呵,真有意思!”卓越清朗地笑了起来,那迷人的桃花眼中泛起了氤氲的雾气,更是撩人心弦了。 “喂!干什么笑的那么夸张哇?很好笑么?真是的,头发长,见识短!也不知道在乐个什么劲儿,竟也可以笑成那样,嘁!” “呵呵呵,洛夫人,傻笑固然很傻,可是只傻不笑岂不是更傻?” “哈、哈、哈,你有病啊,说话可以坦率一些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假笑几声,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洛夫人,在下必须坦率地告诉你,在下不喜欢坦率的说话。”他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却说了一句让人想喷血的话来!! “卓越大侠,不要让人觉得你不大可笑,那样未免太可笑了,嗯?”这家伙就不能说一句正常的话么? “真有意思,看来洛夫人也学会了呢!呵呵,跟你聊聊天,还真的舒心不少呢!” “什么?敢情你就拿我寻开心呢?!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欠扁哇?” “诶,错了,是在下说错话了洛夫人切莫动气。不过,是实话,这样子跟你讲话,真的很开心,这句是真的。”他挑了挑眉,虚浮的笑意收敛了很多。 “少来了,说了跟你不熟,别跟我套交情!” “^o^,为什么偏偏是你呢?若不是洛寒的妻,那该有多好呀!” 我眨了眨眼,忖度着他这句话的含义,说:“那你别给我讲这么玄乎的话了,可好?我倒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庆幸过自己是洛寒的妻子呢!” 卓越看了我一眼,说:“不过,我看你是越看越喜欢了,或许某一天也不会去计较你是谁的妻了,照样带你回去也不一定呢!” “哈,到时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嗯,知道,洛寒一个,水涧派宫主一个……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因为,你知道吗,他们两个的敌人可不少,而我四面树敌的好处就是——我的敌人的敌人,全成了我的朋友,我的后盾比他们的还强。” “你,是今天出门时忘记吃药了吗?还是被门缝把头给压扁了哇?可以正常说话么?” “尊主夫人,尊主在叙雅楼等你。”正在卓越想说什么时,奴星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身后。 “哇!!你不要这样吧,干什么每次都是悄无声息地来,有悄无声息地走哇?这么洒脱的不带走一片云彩!不是,奴星,你,还真的在云城啊?那,那真的是你干的哇?” 奴星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古怪地看着卓越。 “尊主夫人?洛夫人,你何时又成了水涧派的夫人了?” “卓越,该走了。”他的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她一身米黄色的衣服,如黑绸般秀丽的长发只用几根米黄色的发带缠住,整张脸脂粉未施,却是媚态横生,柔风弱骨之处又见刚绝清冷。 卓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后会有期了。” 然后朝那个女子走去。 人之本性 “她是谁啊?”我转头问奴星。 “火影楼的楼主,殷紫涵。”奴星简明扼要的回答道。 “呀?火影楼的老大居然是个女人?”我已不由得的睁大了眼睛,这个恐怖组织还真是不容小觑呀! “尊主夫人,尊主就在里面,请吧。”奴星为我开了门,让到一边去。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花妖依旧懒散地坐在桌子边,优雅地喝着酒,银发素衣,迤逦一地。 “煖儿,你可是来了,害我好等呢!”他并没有回头,慵懒的声线如悦耳的音符,在我耳边跳动着。 “花妖,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了?”我并没有走近他,只望着他冷清的后背。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紫水晶般闪亮的瞳眸闪过一道寒光,银色的面具反着光,刺眼无比,冷冰冰的寒气。嘴上扬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是又如何,不是……你又该如何?” 我只觉得脊背发凉,赶紧避开他的视线,不敢再作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啊,我能说什么?指责他不该任意妄为?谴责他不该自作主张? “哼,煖儿,多日不见,一见面你就来质问我?看来,我在你心目中还是个不知所谓的人呢!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要留下那首诗?!对于此事,你又该如何解释?!”花妖“啪”地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酒水撒了一地,碎杯子也落了一桌子。 那时,我好像听到的是某人心碎的声音! 我不敢逃避,嚯地抬头望着他,一个闪着刺眼寒光的男人,愠怒的神色让人噤若寒蝉。 “南宫煖,你是认定我不会杀你了吗?”他一步步地逼近,我一步步地后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整个人都贴到墙上为止。 “怎么?你不是在怕我吧?嗯?我所熟识的南宫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现在竟然被吓到了墙角……怎么了,强词夺理的勇气哪儿去了?嗯?”他讽刺地笑着,挑逗性地掠起我的一缕发丝,凑到鼻间嗅了嗅。 淡雅的莲花香味,带着逼人的寒气,压抑的我喘不过起来。我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防止他进一步逼近。但是,他一直下俯的身子并不因为我的抵御而停下。 “花……花妖,花妖……你,你弄到我的手了……花妖,痛……很痛……”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沿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眼泪再次蓄积到眼眶里,呼之欲出。 “哐!”地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了,残阳身形一晃就已经将我从花妖的魔爪下解救出来了。 “花龄木,我警告你,少来我听云庄闹事!!”残阳人小但是口气倒不小,气势雄浑地冲花妖大吼道。 花龄木……原来他的名字叫做花龄木呀! 他冷冽地勾了勾嘴角,说:“就凭你?”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只要有我在,我就会誓死拼到底!疯女人,你先走!”残阳回头冲我吼道。 “尊主!”奴星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玄衣少年。 两方对峙着的局面,虽然听云庄人多势众,但是显然也是处在劣势的。 “你们走吧,本尊主今日没有心情杀人。”花妖又懒散地坐回去了,奴星很会意地为他斟满一杯酒。 他,根本不把残阳一干人,甚至是听云庄放在眼里。真是个傲慢又无礼的嫁祸,杀个人也要看心情好与不好? “你……”残阳倒是真的被这家伙激怒了,这是在严重地打击他的自尊呀!是可忍,孰不可忍哇! 但是,我一把拉住了快要失去理智的残阳,说:“别说了,我们走吧!” “花龄木,别太嚣张了,风水轮流转,凡人都有得意日,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后悔!哼!走!” 走出叙雅楼后,心情依然很沉重,自己为有些了解花妖了,但其实不然。那么一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看透的呢?当初写下那首诗,还真的是自己给自己一耳光了。哎,冲动是魔鬼呀! “呀!疯女人,你一天不惹事,你就难受是吧?干什么要一个人跑去见花龄木呀?还嫌现在不够乱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真的一直都跟他们有来往,对不对?”残阳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出来了又对我大吼起来,尖叫声惹来了不少的陌生眼光! “我哪有哇,没看到刚才他差点儿就把我吞下肚了吗?谁知到他干什么非要一直找我麻烦不可哇?再说了,你不是就是去调查司马雪彤受伤的事么?真相大白了,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吧,凭什么还对我大吼大叫哇?又不是我的错!指不定就是她的那个仇家寻仇来着,正好我倒霉被她打了一鞭子。”我咂咂嘴,又说:“你也看到她有多喜欢用鞭子抽人了哇,说不定就是她抽了谁,人家就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呢!哼!” “谁叫你有事没事就到处乱跑的,四处惹是生非,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又不是毫无依据的!我说,你这个疯女人,是非要气死大哥你才安心么?!” “呀,小鬼,学谁说话呢?口气这么大哇?别以为你一个小破孩儿,我就会网开一面了,这么没礼貌,真该把你送给那个马小姐,让她好好调教一下!” “什么?!呀,疯女人,你想死吗?竟然敢把我跟那种女人扯到一块儿……你,你……你想死的话就直说!!”残阳气的脸都绿了,粉嘟嘟的小脸蛋都扭曲到变形了。 “嘁,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不是自认为很厉害么?也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当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个女子就把你吓瘫了……啧啧,真丢人,小阳阳,以后可别说你认识我,嗯?” “喂,疯女人,胡说什么呀!谁怕她了?!我只是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不会打女人罢了,谁说是因为害怕了?!真是的,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诶?小阳阳,你有大牙可掉么?装什么深沉哇,小破孩儿一个,上哪里找大牙去?打上生长素,带着显微镜怕也找不着呢!” “呀,疯女人,你,你在口无遮拦,小心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谁刚才才拍着胸膛说自己不会打女人的哇?还好意思说我口无遮拦,是你该注意一下,不要说大话了!小破孩儿!” “哼,你又不算是女人,我才不怕呢!” “呀!!小破孩儿,当真想要我把你倒贴送给那个马小姐哇?她就够像女人了吧!” “不准再把我跟那种人扯到一起!!”小脸又变形了! “哼,我乐意,有意见哇?就要把你送给她!” “我,我,我……我把你卖到凤来阁去!!” “那你大哥岂不是要守活寡了么?呵呵呵,他不找你拼命才怪呢!”我嬉笑着调侃道,这小破孩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玩儿呢! “你……真不知羞!” “嘁,跟你这种黄毛小破孩儿讲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听得懂才怪呢!”我撇了撇嘴,转头一看,就望到了木离! “咦?木离?木离,木离,这儿呢!”我朝那抹蓝衫挥了挥手。 他回过头来,水晶样的瞳眸闪亮了一下,“小的见过夫人,总护领!” 这孩子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有些沙哑。 “那位马小姐,可走了?” “回夫人,已经走了。小的在此谢过夫人出手相救,小的没齿难忘!” “呀,别这么客气了哇,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呢,是容大哥处理得好,对吧。” “夫人来就给马小姐一个下马威,她自然不敢再咬着不放了,依马小姐那般品行,如果太守大人真的被弹劾的话,那自然是一大污点……夫人准确地抓住了马小姐的命脉,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木离倒是个很明事理的人,这么小的年纪,到懂得不少呢! “木离啊,你可别被她给骗了,她只是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才甘心的,才不是想帮你呢!闯祸才是她的本事,帮人……哼,从来都不是她的本意!” “呀!小阳阳,你信不信我真把你打包运到太守府哇?嗯?!” 残阳不屑地看我一眼,似乎在说:就料准你没那个本事了,怎样,你咬我哇? “夫人,容少爷派小的来找夫人,他还在清风楼等着呢!”木离小声小气地说。 “好吧,走了。”我扁了扁嘴。 可是,走没两步,便发现前方围了里三层外层的,好生热闹呢!而且,时不时地还传来鞭子声和惨叫声。我埋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伤,想着这两天我是不是跟鞭子反冲哇,干什么到哪里都遇到这样的事哇? 正想上前去看看怎么会是时,残阳就先叫了起来:“喂,疯女人,清风楼走这边,又想去多管闲事了么?” “看一下又不会死!” “夫人,容少爷还在清风楼等着呢!”木离皱起眉头说,似乎正在回味残阳说的我只会惹事的话了。 “呀!小阳阳,亏你还是听云庄的总护领呢,有人聚众闹事,你也不管管么?小破孩儿就是小破孩儿,一点儿责任心也没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是吧?嘁,真是看透你了!”我又抓住机会好好的讽刺他一把,气得那小破孩儿咬牙切齿的,我也不给他回嘴的机会,自己凑上去了。 “喂,疯女人,你……” 拨开人群后,才看清楚原来就是上次碰到过的那位猪少爷,这次被他欺负的是一个大约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整个人都被他抽打的不堪入目了! “来人,给我抓好了,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少爷看上你的老婆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竟敢不从?看本少爷今日不拔你一层皮才怪!哼,给本少爷抓牢了!” “哟,是猪少爷呀,我当是谁呢,呵呵,咱们又见面了哇!还以为是谁敢挡着本小姐的路呢,原来是你呀!啧啧,真不是一只好狗呢!” 刚刚还是趾高气昂的家伙,意见到时我后,猪肝般红润的脸蛋顿时苍白了下来。前一秒钟都还是口齿伶俐,这会儿说起话来又开始舌头打结了。 “你,你,你……你又想干,干什么?”哎,这一紧张就口吃的毛病还真是不轻呀! “咦,这次听话多了,没有在叫嚣了呢!不过,猪少爷,真的不知我意欲何为?”我反问道。 “这,这……这么,这么丑的男人,你,你也……也要哇?” “哈,我都敢跟你猪少爷打交道了,他又算得上什么丑哇?猪少爷,你说是不是哇?” “什么?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说……说我比他还丑,丑?” 嗯,这家伙的脑子转的也不慢哇! “呵呵呵,是你自己说的,随便吧,你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你……” “少,少爷,算了吧,咱们还是走吧,残护卫还后面呢!” 我回头一看,残阳神气地一手环抱在胸前,一手拿着一个苹果,悠闲地啃着。嘁,这个小破孩儿,才这么丁点儿大,就这么会装酷了哇?那长大了还得了? “算,算你走运!我们,我们走!” 看来,我有狐假虎威了一把!偷着乐一个! “啪啪啪”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是在欢送猪少爷呢?还是在赞扬我哇?嘻嘻,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呢!相信这一带的居民,平时没少被他欺负吧! “你还好吗?”我蹲下去问那个衣服都被抽成一条一条的小伙子。 “谢谢……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咳咳咳……” “你,你还好吧?还能走吗?”我小心地帮他拍了拍后背。 “多谢小姐关心,小的没事。” 我抬头看着残阳,说:“小阳阳,借我一点儿钱吧,让他去看大夫,可好?” “喂,疯女人,认识你要救的,干什么找我要钱哇?”残阳又尖叫起来。 “呀,小破孩儿,有点恻隐之心好不好?快点拿来哇,大不了回去换你便是了,快点!”我嚯地站起来,怒视着他。 “好、好啦,给你。”他愣了一下,才从怀里掏了三张银票出来。 “全部!”我没有伸手接,自己伸魔爪到他怀里又掏了三张一百两的,在抢回他手中的三百两。 “喂,疯女人,那是我的所有家当……”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那个小伙子说:“这儿有六百两,你拿着它带上你的妻儿重新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吧。” “小,小姐,你出手救了小的,小的已经感激不尽了,怎能再收你的钱呢?” “别说了,我能救你一次,可不一定能救你两次,所以,带着你的妻子去另一个地方过快乐的日子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你能如此护着你的妻子,那是用多少钱也买不会来的真情!好了,回去吧。”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小的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情!” “真的觉得要报答我的话,就好好的对你家妻子吧。” “是是是,小的一定谨记小姐的话。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他跪着又是道谢又是磕头的,周围的人也一阵感动。 “真是一个活菩萨呀!” “是啊,好人自有好报啊!” “这是仙女在世了,有这样的好心人在,咱们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的。” “是啊,是啊。” “真是心肠和相貌一样的好呀!” “煖儿。” “嗯?啊,容大哥,我没有惹事!”看到容大哥满脸笑意地走过来时,我赶紧站起身来解释道。 “^o^,嗯,我都看到了,煖儿做得很好。” “诶?”我有些意外,“容大哥说的可是真的?这次煖儿真的没有做错?” “自然是真的,煖儿有一颗恻隐之心,懂得救人于危难之中,自然是好事,怎算是惹事呢?走吧,回庄去了。” “嘻嘻,嗯,容大哥,煖儿真的做对了,没有闯祸,是吧?”我还是不放心地追加肯定,这好像是第一次得到这么肯定的表扬,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表扬! “是,煖儿做对了。”容大哥耐着性子地跟我啰嗦。 “嘻嘻,真的?” “真的。” “呵呵呵。” 帝王凤血 晚上,月澈给我换完药后,我们便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 “司马小姐的伤……似乎不是奴星所为。”月澈浅浅地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 “诶?是么?呵呵,意料之中的事,如果真的是她,那我恐怕是一辈子也洗不清冤情了!” 月澈看着我,说:“还在为洛庄主怀疑你的事生气?” 我苦笑一下,说:“才不呢!只要我问心无愧,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行得正、坐得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这就好了。” 月澈淡笑一下,说:“落衣,你又何苦这么勉强自己呢?明明就最在乎洛庄主怎么看你,为什么总是要在嘴上较劲呢?苦的,可是你自己。” “呀,月澈,你可以不要这么胸有成竹么?也许你真的很了解我,但是,这次你真的是错了哇!当我努力过,却还是做不到的时候,我就会无怨无悔地放弃。以前,堂哥总是告诉我说,在追求中可以有果断的放弃,在放弃中可以有永恒的追求。宁可笑着流泪,不要哭着后悔。所以,我不会在意他怎么看我,因为我努力证实过自己了。” 月澈叹了一口气,放远视线,说:“听说,残护卫已经查实昨夜司马小姐遇袭之时,奴星和花宫主真的火影楼谈事情。” 我张了张嘴,愣了半天才说:“花妖……他怎么又和火影楼扯到一块儿了?莫非,今日花妖也是来见殷紫涵的?” “落衣,你今日又遇见花宫主了?他,他可有为难你?”月澈一听到花龄木,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还,还,还好啦。不过,我,好像又误会他,惹他生气了。”我咂咂嘴道。 “在落衣眼里,花宫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可是,他确实做了不少的坏事,杀了不少的人啊。而且,现在又跟火影楼扯上了关系,不是坏人又是什么人呢?” “就算是坏人,也应该是坏人中的君子吧!”我吐了吐舌头,现在我是真的不敢对他下定义了。 “坏人中的君子?呵呵,落衣,只怕世上只有你能下得出这个定义了呢。” “那么,花妖在月澈眼中,又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孤独的暴君。”月澈动了动漂亮的红唇。 “孤独的暴君?^o^,也许吧,无论他是因为孤独才会变得暴力,还是因为他的暴力才让他变得孤独。总之,他都是孤单的时候很多,暴力倾向也很严重。” “姑,姑爷,您回来了。” 小溪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回头一看,光华万千,风神俊秀的洛寒,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落衣,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你早些休息。” “嗯,月澈晚安。” “嗯。”他淡笑一下,起身走到洛寒身边,说:“洛庄主,在下已经将草药配制好了,明日遣人送来,庄主只需泡上几日,内伤便可恢复了。” “有劳了。” “庄主言重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小滢,送送月澈公子。” “是,庄主。” 我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打算,所以,即使知道那双犀利无比的眸子一直都在盯着我的脊背,我还是克制住自己不回头。 “小溪,你先下去。” “是,姑爷。” 听着他遣开了小溪,我便起身想回屋去,和他单独在一起总是担心会高处不胜寒! “早上的事……”在我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而我,也很不争气地停住了脚步,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我的修为! “是我不对,对不起。”他闷声说了一句。 “哼,俗话说,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了,是不?”我讽刺地看着他,直到现在似乎还是可以看到他眼中那刺眼的冰芒。 他躲闪开我的眼神,沉默着。因为他的沉默,让我的心更加难受,以至于他那句道歉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么的勉强。 “也是,我刚刚受伤,司马小姐就被人用同样的方式弄伤,换做是谁都会怀疑是我干的。这是正常思维,我可以理解。”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煖儿!”他终于还是受不了我的冷嘲热讽,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清凉无痕的黑眸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说:“对不起。” 盛气凌人的气势不见了,不情不愿的挣扎也没了踪影,这样一个人不去演戏真的是暴殄天物了哇! “Prince,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心情不好时,随便拿来撒撒气,心情好了,道个歉,我就该满心欢喜地接受、原谅,是不?” “煖儿,要我怎样,你才肯消气呢?”他诚恳地皱起眉头问道。 “我哪里有气可生呀,无论怎样,误会都是因为我才产生的,我被误解也是自讨的,不是么?哪里有资格生气呢。” “煖儿,你非要这样不可吗?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没有弄清楚就冲你发火,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是,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么?要怎样你才会消气,你告诉我。” 我眼睛一瞪,说:“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哇?你是来求原谅的,还是来找我吵架的哇?道歉,只是一种形式,是么?只要你说了对不起,我说没关系,一切就完了,是么?” “煖儿……”某人无奈地哀叹。 我偏着头问:“Prince,我是不是又享受了一次最高待遇?你之前有跟别人说过对不起么?” 对于我态度的突然转变,他不由得怔了怔,却一直没有开口。 “如果,这真的是你第一次跟别人说对不起的话,我,就原谅你。” 他紧绷着的双肩顿时放松了,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下来,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转身坐到了桌子边,不再看我。 “Prince,有心事吗?为何闷闷不乐的哇?”我也过去坐在他的旁边,“Prince啊,天气太热了,睡不着觉,给我讲个故事吧,可好?”我单手撑着下巴,期待地看着他。 “我不会。”他很干脆地一句话就拒绝了。 “这又不需要什么技术,有什么会与不会的哇,能讲话的人都会的吧!有很多是我都不知道呢,比如你是怎么做了一个身处江湖之中的皇子,对于朝政好像一点儿也不过问似的。还有啊,火影楼跟听云庄的关系到了多么紧张的地步,还有,水涧派跟火影楼关系到底是什么。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听云庄的禁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哇。我真的很好奇呢,为什么素雪姐姐中毒的事,会成为听云庄的禁忌呀?” Prince的神色黯淡下来,眼帘垂得很低,他仍旧保持着惯有的沉默,身上的戾气也收敛了,没有半丝情绪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却突然开口说道:“是我。” “诶?”原谅我的反应慢了半拍,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素雪会中毒,都是因为我。” “呃……是,Prince下的毒,还是怎样哇?” “我十五岁那年,师父仙逝,留下了一把狂刀给我,就是这冰敛剑。于是,我便带着冰敛剑下山来了。在途中,遇上了被山贼打劫的素雪和银霜,我出手救了她们姐妹两,也让冰敛剑再次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后来,她们姐妹就跟随与我,而那时也正值我为朝廷招揽人才,准备筹建听云庄,所以就留下了她们姐妹,而且传授了她们各家武艺。不久,我便开始修炼冰敛剑第九重,当时冰敛剑魔力增强,加上神功的引导,便魔性大发,险些让我神功噬体。素雪为了救我,被冰敛剑强大的剑气所伤,她还用自己的血封印了冰敛剑。从此以后,她便没再安生过了。” 听到这里时,我的心都凉了半截,难怪会成为听云庄的禁忌呢!庄主的闲话,谁敢拿出来瞎掰呀!只是,在素雪姐姐每次毒发受苦时,Prince内心的煎熬又是何等的痛苦呢!我们只看到了素雪姐姐的痛,Prince心里的痛,又有谁知道呢?那,该是怎样的折磨人哇? “所以,上次我碰到冰敛剑时,你才会那么敏感?上次……你说冰敛剑开锋,那是不是又意味着它的魔性大发啦?” “我现在的功力已经可以驾驭冰敛剑了,而且,你的血既可以唤醒凤魂,自然也能与冰敛剑的龙魂相配。所以,它的魔性会随着时间慢慢地被消除。” “诶?”我又小小地意外了一把,“我的血还有这么多的功能哇?我的血竟是如此的神奇呀!呵呵呵,太无厘头了吧!Prince,没骗人吧?可别害我瞎开心喔!” “母后给你的那块血玉凤凰,应该就只最好的证明了吧。而且,冰敛剑开锋时的景象,你可是亲眼所见的,我还能骗得过你?”他没好气地白我一眼。 我嘟了嘟嘴,是啊,点那个出就是因为那块血玉凤凰才会莫名其妙地跑到这里来的哇……所以,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真是够离奇的哇! “呀!Prince,这么说来,我可是上天派给你的福将,专门来帮助你的!知道不?所以,Prince,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准再对我那么凶了,我可是你的福将!懂不?”我又小小地骄傲了一把,神气地昂首挺胸了。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会招来多少祸事,会有多少人觊觎你的鲜血?” “诶?”这个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了哇,只是,我还是不明白。“Prince,他们究竟想要我的血做什么用哇?” “传说,只有可以唤醒凤凰的血,才可以找到进入帝王谷的地方。冰敛剑开锋,赤龙出现,这件事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江湖。现下,江湖上都知道听云庄有个能与赤龙产生共鸣的人存在,虽然他们不敢肯定听云庄有凤血,但是那个可以和赤龙产生共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怀有凤血的人。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听云庄。” “所以,火影楼的人才会抓我?不过,那个帝王谷究竟是什么地方哇?为什么人人都对它那么向往呢?里面有什么东西么?” “是前朝的皇陵,里面……金山银山,数不胜数,还有不少失传的武功秘籍,都埋葬在里面了。前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个皇帝每年都得放一样自己很珍贵的东西进去,钱也好,秘籍也罢……就是为了日后若是有需要之时,方便拿出来用。但是,因为皇帝把建造皇陵的工人将士全部坑杀,以防有人走漏皇陵机关建造的消息。所以,负责整个工程的那位大人自知自己也会是那个下场,为了自保,便设下了一个结界。说是为了帮助皇室防止有外贼入侵,偷盗宝物,打扰先皇安息。所以,皇室才逼不得已留下了他那一族的性命,而他的后代也每年都为皇室开启一次结界。前朝皇帝也不想这样受制于人,但是,还没来得及想好办法时,就发生了政变……而唯一一个知道皇陵所在地和能打开结界的外官,也在此次政变中被灭了族。但后来传说,在那位大人生前留下了一幅地图,那里面便记载了帝王谷的所在位置。还有,打开结界的办法,便是需要凤血!” “诶?那个帝王谷……是,是个坟墓哇??呃,Prince,现在已经有些晚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可好?”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的寒冷了,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可不是说来吓唬你的,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希望你有个自觉性,警惕性。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太平,你一定要记住万不可让别人伤到你,得到你的血,可记住了?” “嘿嘿,Prince,不怕!你会保护我的,是不?不过,Prince,据你所知江湖上最厉害的是谁啊?真的是……花妖么?” “花龄木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神秘诡异,至今都没有人能够和他打成平手。不过,人外有人,一物降一物,总有人可以制住他的。” “那……Prince呢?有多厉害?”我偏着头问。 他瞥了我一眼,幽暗的黑眸如寒潭一般,清凉无痕,却又是不敢深窥。 “你认为呢?” “呵呵呵,夫君大人自然是很厉害了哇,不然听云庄也不会这么有影响力了呀,对不?”看到他一副不高不兴的样子就知道某人想要发飙了哇,我赶紧含笑而语地讨好。 “不用这么媚颜讨好,要保住你的性命,还是做得到的!”他受不了地丢下一句话,起身回房了。 乱点鸳鸯 早上,小溪还在帮我梳头时,厨房里的许大娘就跑过来说:“夫人啊,您要的鲜牛奶已经送过来了,您要去看看不?” “是吗?这么快啊,呵呵,许大娘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o^,走,小溪,咱们去看看。”我兴奋地跑到了厨房。 站在门口时,却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小滢和木离正站在那儿讨论着什么,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竟是那么的和谐,真像是……一对情侣?呵呵,对,就是一对情侣!情侣?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嘿嘿! “小姐啊,你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恐怖。”小溪不解地问。 只是……笑得那么的恐怖?小丫头,竟然敢说我笑的恐怖?找打么?我瞪了她一眼! “小姐,小姐来啦!”小滢赶紧过来了。 “夫人好。” “夫人好。”大厨们都纷纷向我问好。 “呵呵呵,大家早啊,辛苦了!”我笑着回应道,“木离,是你把牛奶送过来的哇?” “是的,夫人。” “嗯,不错呢!正好这两天我的手受伤了,不方便活动。就让木离留下来帮忙,可好?至于清风楼那边,我会叫人去知会一声,木离可愿意?” “小的谨遵夫人安排。” “嘻嘻,那敢情好了。不过,木离啊,要留下来的话就别老是‘夫人’前‘夫人’后的了,我可不比你们大几岁,就别把我叫老了,嗯?就和小滢她们一样,叫我小姐便好了。还有,跟我说话时,不要动不动就‘小的’‘大的’了,我听着不习惯,可记牢了?” “呃……这……” “别这啊那啊的了,跟着小滢学习就好了,对吧,小滢?”我朝小滢眨了眨眼,笑得无比意味深长! 看到我含笑的眼神时,小滢一下子慌了神,脸蛋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小,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呀!” “没有说什么啊,不就是要你教教木离吗?这有什么难的呀?小溪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现在就怎么教木离啊,懂不?呀,不是小滢你想有什么吧?嗯?”我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弄得小滢只想打地洞钻下去了。 “小姐啊!” “小姐,你就饶了小滢吧,别再捉弄她了吧。”小溪都为她求情了。 我咂咂嘴,说:“好吧,不说了,你要是想有什么的话,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用告诉我也行!等到要我为你做主时再说也不迟,小姐我耐心等着!小溪,木离,咱们开始干活儿吧!” “是,小姐。” “小姐,你又欺负小滢了!” 知道我在开她的玩笑时,她的小脸更加红润了,一旁的木离也看出了几分,俊美的小脸也染上了红晕。 鸡蛋,牛奶,炼乳,小麦面粉,豌豆淀粉,糖,准备好后我便在一旁用嘴巴指挥着,三个小家伙也各自忙开了。 由于没有设备条件,我并不知道这个尝试会不会成功,即使知道每一个操作环节,但理论和实践总是有差距的哇! “小滢,去,给木离擦擦汗,大热天的还帮着咱们看火,实在辛苦哇!你要懂得体贴一点,小丫头!” “小滢,给木离端杯水去,天气太热了,看人家流了好多汗水呀,得多补充点儿水分!” “小滢,陪木离聊聊天哇,两个人闷着坐在那儿也太无聊了吧,这小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懂事呢!” “小滢……” 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让小滢和木离呆在一块儿,配合着干活儿,小丫头的脸就一直红着,没退下来过。但是,又不敢违背我的命令,又气又无奈地瞪着我。至于木离,也是一脸青涩,尴尬又不能拒绝。 “小姐啊,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呀?为什么总是让小滢和木离呆在一块儿呢?”小溪好奇地问,这丫头之前不是很懂这些事么,现在怎么会不明白哇? “嘿嘿,小溪,你觉得木离好看么?” “呃?小,小姐!”小溪一听就害羞起来了。 “呀,我们的木离还真是魅力无穷呢,弄得我的两个小丫头魂不守舍的,都被迷得七荤八素,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认识了哇!小溪,也喜欢木离这类型的男生哇?” “小,小姐啊,别胡说了,可好?小溪才不喜欢呢,小姐你就别捉弄小溪了,可好?” “许大娘,素雪姐的药熬好了么?”残阳站在大门口问,手里又是拿着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喔,好了,这就送过去!” “喂,疯女人,你又在这儿发什么疯啊?”残阳咬了一口苹果,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残护卫,请你说话分清楚尊卑,也为自己积一点儿口德!小姐岂是能被你这般称呼的!”小溪冲他大叫起来。 “呀!不分尊卑的人是谁啊,一个小丫头也敢对我大吼大叫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由什么样的丫鬟!”残阳边说又边咬了一口苹果。 “嘁,对于你这种人自然用不着客气,叫你一声残护卫已经是看在小姐和姑爷的面上,给足你面子了!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若不是有小姐和姑爷在,哼,我还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多余呢!”小溪的伶牙俐齿算是练出来了。 “呀,你再这般无礼,小心我给你好看!什么叫‘打狗看主人’?你把这句话给我说清楚了,到底谁是狗啊?我跟大哥是生死之交,而你呢,不过是一个陪嫁的丫鬟,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吼大叫的啊?!是你该积点口德才对!哼,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打女人么?!”残阳生气地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红润的双唇闪着诱人的光泽。 “哼,陪嫁丫鬟又怎么了?小姐待我情同姐妹,才没有主仆之分,小姐心肠好,善待每一个人,哪里会像你这般狗眼看人低呢!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即使真的会出手打女人,那也不奇怪!”小溪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我一直没吭声,只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好像越吵越有戏呢!我不由得的扬起了嘴角。 “小姐,蛋糕做好了,你过来看看吧!”小滢和木离站在那边叫道。 “好啊!”我看了一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摇了摇头,走过去了。 大体的形状还可以,再稍加润色也就看得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了哇! “小姐,怎么样啊?”木离小心地问。 “应该还不错吧,木离,你切一块儿下来。” “是,小姐。” “小溪,你过来,把我们发明出的蛋糕拿去给小阳阳尝尝看吧!” “诶?”小溪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小,小姐,你,说什么?给他尝尝看?”小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那是什么?疯女人又耍什么花样了?”残阳倒是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了。 “怎会啊?莫不是小阳阳你,不敢吃吧?啊,也是,人小,胆子……^o^也小吧!”我小小地刺激了一下。 “呀,疯女人,说什么!我哪有不敢啊?!”果然上当了哇! “好啊,小溪,给小阳阳尝尝看。” “小姐,为什么要给他啊?他又不是什么人,干什么要听他的意见哇?又为什么是我给他呀?他不是自己有手有脚的么,自己不会拿啊?” “呀,小丫头,去,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呀,叫你去你就去啊!快点儿,拿过去!”我板起脸,小溪才委屈地接过去了。 残阳小心地看了看蛋糕,有警惕地看着我,把手中的半边苹果塞到小溪手里,做出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狠狠地咬下去了。 我皱起眉头,至于吗?又不是毒药,他也真够夸张的哇! “这,这……这是……是疯女人做的?”残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从他那个夸张的表情中,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了。 “不是啊,是小溪他们做的。你看我现在‘半身不遂’的样子,像是可以做蛋糕的样子么?所以啊,我们家小溪可是秀外慧中,下得厨房,出得了厅堂的!以后,不准再对我们家小溪那么凶了,知道不?” “呀,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呀。可别再想着干什么坏事情了,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溪倒是学聪明了,从刚才小滢和木离的例子中就得出了我的用意,很是着急地辩解着。 “坏事情?小溪,你家小姐有那么讨厌么?人家何时做过坏事情啦?”我无辜地大叫起来。 “不是么?小姐就知道乱点鸳鸯谱,还是不是坏事情。”小溪嘴巴翘的老高。 小滢和木离一听,脸马上又烧起了火烧云,尴尬地埋下了头。只有残阳还不知情地乱叫着。 “呀,疯女人,你是成天没事干,闲得发慌么?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牵红线啊,自己都像一个笨蛋似的,别到最后是棒打鸳鸯了!” “怎么,小阳阳是怕我给你牵错了红线哇?告诉你了,本小姐给你安排的对象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你要是敢负了她,本小姐先找你开刀!” “嘁,谁稀罕了!万里挑一?哼,以你的眼光,我就算是一辈子单身,我出家当和尚都愿意,就是不要你介绍的对象!” “呵,小破孩儿,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不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日后就是你跪着、哭着告爹爹,求奶奶地求我,我都不甩你!哼!” “哈,我就不信会有那么一天,若是真有我娶不到媳妇的那一天,我随便找个女人娶了,也不会来找你!” “^o^,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哼!” “木离,把蛋糕切成小块儿,给大家都送些过去,让大家尝尝你们的手艺。” “是,小姐。”木离和小滢都高高兴兴地去炫耀去了。 残阳又不甘心地把手指上沾着的奶油送到嘴里,咂咂嘴巴,很是回味无穷。却一直没有发现刚才都还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的小溪,此刻却像是焉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傻愣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怕是小溪把残阳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现在很是伤心难过呢!殊不知,那残阳不过是在跟我斗气,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住了,哪里会是真心话呢。哎,真是苦了我家小溪了哇! “小溪啊,别愣着了,我们给Prince也送一些去吧,嗯?”我唤了一声,拉回了小丫头的思绪。 她怔了一下,才勉强地笑着说:“是,小姐。” 路上,小溪仍旧不言不语地跟在我身后,完全就像没那个人似的。 “小溪,有心事哇?干嘛闷闷不乐的呢?刚才不是还那么有精神的跟小阳阳斗嘴么,现在怎么像是一只被斗败的公鸡哇?” “小姐啊,你就饶了小溪吧,别再提那个人了,可好?”小溪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我站住脚,回头看着她,说:“你不是真的把残阳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吧?任谁都知道小阳阳那些话,根本就是在跟我赌气说的,不可信啊!你这丫头倒好了,不仅信以为真,还被气得不轻……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哇?” “呃?小姐啊,才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才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呢!小姐,你就别瞎猜了哇,小溪真的没有嘛!”小丫头都快哭出来了,鼻音那么重,傻子都知道了哇。 “好,好吧,我不说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房去休息一下,我自己过去就好了。”我先投降,这丫头真是脆弱呢!“小溪啊,我一直都认为你很聪明的,现在换做是自己的事情了,你可别犯糊涂了,知道不?回去休息吧。” “小姐……说了没有的啊,你相信小溪吧!” “好好好,我相信你,嗯?Prince那边我自己去了,我还有事要跟他说,你就先回浅风轩吧。” “……好吧,那小溪就先回去了。” “嗯。”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摇了摇头,每段感情都是这样的吧,没有经历过一些波折,哪里会得到最后的幸福呢!他们的路还很长,以后的困难是数不胜数呢!小溪,你可别现在就被打倒了哟! 到了Prince的书房外,就听到了綦轩大哥的声音,我便停下了脚步。 “那幅画,会不会真的在七王爷那儿?” “七皇叔一直都在云游四海,会收集到那幅画,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一直都只求做闲散王爷的他,如果真的得到了那幅图,为什么不上交给朝廷,却要自己留着呢?”Prince低沉地说。 “现在已经有不少的江湖门派往日月山庄去了,无论有与没有,我们都不可能坐视不管。”容大哥缓缓地说。 “綦轩,你先带一队暗卫敢在那些人前面去日月山庄,不过,先不要惊动七皇叔。暗中确实一下情况,并且保证七皇叔的安全便好。” “好。” “冥,火影楼的动向就由你去负责,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七日后皇祖母的庆生宴顺利进行。” “嗯。” 觉得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我才敲了敲门,说:“Prince,在不?” “进来!” 得到应允后,我便一脚踹开了大门,故作惊讶地说:“呀,容大哥,綦轩大哥也在啊,我没打扰你们谈事情吧?” “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一点儿规矩,何时能像一个女子一样行事啊?如此不雅的行为,你怎么就做得那么的顺手呢?”Prince沉着脸数落着。 我吐了吐舌头,说:“这还不像一个女子么?看我都下厨房了哇!还有啊,人家一只手受伤了,另一只手又端着食物,哪里还有第三只手去开门哇?换做是你Prince,你可以吗?不用脚,用什么哇?难不成你要我用嘴巴把门吹开么?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呵呵,煖儿,你这伶牙俐齿可是真的练到家了,横竖说着,你都有讲不完的道理。” “^o^,綦轩大哥过奖了,煖儿受之有愧啊。” “你啊,真是鬼灵精怪了。”容大哥也无奈地摇着头。 “呵呵呵,容大哥,綦轩大哥,你们都来尝尝煖儿做的糕点哇。” “喔?煖儿做的?”綦轩大哥惊讶地说,敢情好像我真的下不了厨房似的。 “对啊,对啊,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是也不会毒死人的,试试看吧!” “煖儿的本事还真是层出不穷呢!”容大哥笑着赞扬道。 “好了,寒,你也别辜负了煖儿的一番心意,嗯?”綦轩大哥拍了拍Prince的肩膀,然后起身走了。 容大哥也跟着出去了,说:“难得煖儿有心思,你就别再板着一张脸了。” “綦轩大哥,容大哥,我已经叫小滢给你们送到屋里去了,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尝尝哦!” 千里独行 坐下后,我漫不经心地起了一小块儿蛋糕递到Prince嘴边,问:“还有几天就是皇祖母的生日了,这段时间你会很忙吧?” 他别扭地转开头,闷声说:“不忙!” “张开嘴巴哇,试试看,嗯?” “我不喜欢甜食。”他推开我的手。 “试一下哇,试一下又不会死!保证你会喜欢,快点儿!”我又递到了他的面前。 “南宫煖,适可而止!”某人瞪眼说道。 “夫君大人,我数到三,你还不张嘴吃下去的话,我就……就……就亲你!”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很想捉弄一下某人。 看到我笑得那么奸邪时,Prince真的愣住了,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 “那我可开始数数喽,一……二……s……”三字还没出口时,Prince一口就咬住了蛋糕,硬是逼自己吞了下去。 “咳咳咳……”意料之中,被呛得半死了哇! “呵呵呵,夫君大人,又不是要你喝毒药,犯得着这么折磨自己么?不用这么夸张哇!都没尝到是什么味道吧,来,重新好好的,细细的品尝一下,嗯?”我恶作剧地又递了一勺子过去,我就是有点儿小腹黑,他越是不喜欢的,我就越是要让他试试看! 某人憋得脸都红了,干咳了半天,才舒服一些。 “南宫煖,你玩儿够了吧?!”Prince冷冷地盯着我,俨然一副要我吃蛋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你亲到! 我撇了撇嘴,说:“夫君大人,你就真的如此嫌弃臣妾哇?虽然臣妾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该称得上是清秀可人哇;虽然不是聪明绝顶,但也是能识几个字的人哇;虽然不如司马小姐那般的知书达理,受过良好教育,但起码我也是上过几天学的呀!夫君大人,臣妾在你的眼中,就真的如此的不堪么?” 我很是“委屈”地靠在洛寒的怀里,还很卖命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声音也微微地颤抖着,小小地哽咽着说话。 一直埋着头的Prince,自然不会发现我嘴角挂着的玩意笑容了。 “行了你,做好你的南宫煖就好了,做什么要去跟别的人比较,谁有你活得这么自在啊!”Prince边说边小力地推了推我。 我却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更靠近一些,紧贴着他的胸膛,这样子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我觉得很安心。 “可是,夫君大人都不喜欢臣妾呀,臣妾也想改变一下哇,一个不讨夫君喜欢的妻子,那该是多失败哇!夫君大人,你说是不?” “你何时在意过我喜不喜欢了?!”Prince一下子抬起头来,正好撞见了我嘴角越加放大的笑意,把我眼中的玩味一览无遗。 顿时,他的眼神又变得犀利冷漠了,几乎是立刻就冰冻了,刺眼的冰芒闪烁着冰冷的寒意。 “南宫煖!!!” “啊……夫君大人啊,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说正事,说正事啊。Prince,我做的象棋已经完成了,怎么样,我先教你玩儿?这个象棋呢,对于你以后某一天带兵打仗的话,可是很有帮助的哟!你们总是只下围棋,那多没意思,多无聊哇。是该适当的丰富一下业余生活哇!但是,Prince,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皇祖母我先教会了你下象棋喔,不然的话,她老人家怕是又要闹脾气了!来吧,Prince,真的很好玩儿的,Prince。” 眼看就要发生“雪崩”了,所以我连忙转移话题,为了自己不被“活埋”,只好讨好他了哇。 其实,像洛寒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别人教呀,跟他讲清楚了具体的规则和方法后,他算计的比谁都周密!那聪明又睿智的脑袋转的可不是一般的快,害我一不小心就连输了三盘,真是有些惭愧呀! 我很是不甘心,更是为了要争回自己的面子,我笑着对Prince说:“Prince,看来你已经掌握了象棋的基本要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让你喽?看看我这名师究竟可以教出怎么样的一个高徒来,可好?” “让我?有必要吗?那你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他倒是觉得很好笑了,胸有成竹地环抱起双手。 “呀,你,你,你不会是以为我就这么点儿本事吧?那我还敢拿出来在你面前炫耀哇?嘁,真是的,门缝里看人么?本小姐厉害着呢,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那,我现在就摆出一个小小的残局给你解,如何?” 真的会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气疯的哇,明明就赢的那么顺利了,干什么还不给别人台阶下哇?非要我使出杀手锏才承认我厉害么? Prince好笑地看着我,说:“那就请吧。” 我嘟着嘴,负起地摆出了四大残局里面比较容易的一个——千里独行,就不信他还敢轻视我!哼! Prince收敛起了那可恶的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棋局,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究竟会摆出了什么花样来。 “怎么样,有信心解开么?”我挑了挑眉问道。 Prince思量了一下,抬起眼眸,很沉地看了我一会儿,才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棋子,说:“车五平二。” 我愣了一下,说:“卒7平8。” “车二进一。” “卒4平5。” “帅五平四。” “士4退5。” “车二进五。” “马7退6。” …… 这盘棋下了很久,但其实也不是很久,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能够这么顺利地破了这盘千里独行,已经是很奇迹的了。 “车六进六。” 看到他走到这一步时,我知道我已经输了,不,说好听一点,是他已经解开了这盘棋局。但是,我还是很欣赏的走了下一步棋。 “将6退1。” Prince看着我,久久地没走最后一步棋。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哇?刚才不是还那么得意么,现在不知道该出那一步了?”我眨了眨眼。 “老实告诉我,这象棋……你究竟是从何学来的?” “啊,你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呀!其实你没必要觉得那么神秘啦,这在我们那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才三四岁时,爷爷就教我下象棋了哇!不过,Prince,我学了十几年还不如你学几个时辰,真的很打击我哇!你该感到很高兴才对了,知道不?” “也就是说,你小时候住的那里,几乎是人人都会下象棋?而且,你只是最不认真的一个?” “呀,话可不能这么说哇,虽然不是说人人都会下,但是至少是人人都知道象棋的!呵呵,Prince,你不是怕有比我更懂得象棋的人,将来会成为你的对手哇?你也看出了这过程中调兵遣将,战略部署的玄机了,是不?放心吧,在这儿啊,只怕是只有我一个人会下了……啊,不,现在还有一个Prince!而且呢,你更不用担心会有比我更了解象棋的人出现,我保证,行不?” Prince拉长的视线,若有所思地说:“南宫煖,你真的是上天派给我的福将?” “嘻嘻,那是自然了哇!Prince,记得以后要对我好一点,知道不?”我笑嘻嘻地说道。 他拉回视线,说:“但是,如果有你这样一个敌人,只怕是万将莫敌了。” 我怔住了,他是在暗示什么?试探南宫家是否真的会背叛朝廷么?之前跟他说过的话,他终究是不相信的哇? 我苦笑一下,说:“Prince,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家不对南宫家动手,你的担心就不会发生。你也不用太过的杞人忧天了,如你所说,我的一切把戏不过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事,似乎还对你构不成威胁吧!但是,如果人若犯我了,我也必定会竭尽所能,保护我的家人!” Prince不语,只是伸手走完了最后一步棋——车六退六! “咚咚”正好有人敲门,打断了我们的尴尬气氛。 “进来。” “庄主,夫人,月澈公子在大厅跟大家告辞呢!容少爷叫小的来通知一下庄主和夫人。” “诶?月澈要走了哇?告辞?告什么辞哇?”我几乎是从板凳上挑起来的,“Prince,我先去看看!”话音落时,我已经冲到院子里了。 “月澈,月澈,你要走了哇?为什么都没早点告诉我呢?怎么临时决定要走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哇?”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厅,看到容大哥、素雪姐姐、残阳和银霜都在。 月澈正端着茶,看到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煖儿,你小心点儿。”素雪姐姐连忙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顺气。 “月澈,你,你真的要走了哇?” “嗯,是啊,在下还有一个病人,每月的月初都会犯病,算算时间在下也该起程了。”他优雅地放下茶杯。 “噢,这样子啊,那你一个人上路没关系吧?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无妨,都是走官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如果月澈公子需要,听云庄可派人一路保护公子。”容大哥提议道。 “容大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听云庄打扰多日已经很抱歉了。再则,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听云庄的一举一动都被江湖人士看在眼里。在下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大可不必太担心了。” “月澈公子乃我听云庄的大恩人,怎会是小角色呢!公子对我听云庄的诸多帮助,洛某铭记于心,也想能为月澈公子做点儿什么,聊表心意。”Prince走出来说道。 “洛庄主客气了,作为一个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不必记挂于心。” “既然月澈公子言尽于此,洛某也不再多言。不过,若是以后月澈公子有用得着听云庄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洛某必当竭尽所能予以帮助。” “洛庄主如此好客,日后在下自有许多地方会叨扰到大家的。” “月澈啊,那你要保重喔,千万别再让花妖的人给抓住了。还有啊,戴张面具吧,你那容貌是在然显眼了哇!” “疯女人真是无知,又管得太多吧!鬼医岂是你想象的那般柔弱,要在江湖上行走,自然是有自保本事的,就知道瞎操心!”残阳受不了地嗤声道。 “呀,小破孩儿,这也要争风吃醋哇?大不了下次你出远门时,我也为你祈祷一番啊!” “什么?吃,吃,吃醋?喂,你当真是个只会疯言疯语的女人么?大哥,我先回汀兰轩了!”残阳像是被火烧着屁股的猴子,连蹦带跳地跑走了。 大家不禁笑出了声。 月澈走后,日子更加无聊了,每天除了对着小溪发呆,就是看着小滢发愣。这江湖好像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儿哇! 实在没地方去时,连厨房都成了阵地,跟大厨们一起研究新菜色。我倒还教会了他们不少现代的大餐呢! “素雪,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就坐在这儿了?身体刚刚才好转,万不可感染到风寒了!” 咦?是容大哥和素雪姐姐在花园里约会么?我好奇地站住脚简单地偷听一下下。 “^o^,容大哥不必这么紧张,我没事的,哪里有那么柔弱呀!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你就让我好好的享受一下,可好?” “等身体完全康复了,自然有时间好好享受,现在,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嗯?” “以后……怕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了。” “如果累了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便娶你,可好?以后,你就退出江湖,好好的相夫教子便好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去办,嗯?” 素雪姐姐轻轻地靠进容大哥的怀里,幸福地浅笑着,说:“哪能啊,即便是真的与你结为夫妻,也不放心你一个人涉身江湖啊!与其自己在家里担惊受怕,还不如与你并肩作战,这样也能安心一些。” “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启皇和翎羽的战争结束后,必定会是一场持久的太平,到时候寒的责任也没那么重了,我们便都可以隐身江湖了。” “希望如此吧。” “到时候,我便带着你游遍大小河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o^,好。” 看到这双璧人,我是感慨万千呀!这么和谐的画面并不是只存在于童话中的,真的希望他们的愿望会实现,不会因为我这个奇特的存在,而毁了原本该有的宁静。 回到浅风轩,我坐到梳妆台前,单手撑着下巴叹气! “诶?”我突然在镜子中发现了什么,“啊……怎么回事哇?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的肥肉了?!!!” 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像头猪!这可是个很不妙的情况啊,必须想办法减掉才行!! “小姐,小姐啊,司马家来信了,好像是叫……诶?小姐,你在干什么呀?怎么。怎么回事呀?小姐?你哪儿不舒服么?”小滢一打开门就看到我正坐在地上练瑜伽,着实被吓了一跳。 “喔,没事,小姐我正练功呢,看不出来么?” “练功?小姐,你,你练什么功呀?怎么姿势如此奇怪呀?” 对于她们的一惊一乍,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还是不慢不紧地解释道:“很奇怪么?告诉你,这可是绝世武功喔,你没见过也不算奇怪啦!” “小姐啊,你又开始瞎掰了吧?”小滢已经学聪明了,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了呢! “嘁,小丫头,不懂就别乱说。你家小姐何时瞎掰过了哇?要不然你试试看自己做不做得到哇?瞎掰?你家小姐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自创绝世武功呢!”我十二万分认真地说,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小滢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小姐,真是绝世武功?” “当然啦,疗效可好了呢!对了,你刚才说司马家什么?” “噢,司马家来信了,好像是叫司马小姐回京去。”这丫头,怎么好像比我还高兴呀! “随她吧,我才懒得管呢!对了,小滢,去把小溪一起找来,跟着我练。保证帮你们塑造一个性感的身材,嗯?” “小,小姐啊,你,你怎么又开始胡说了呀?” “呀,你家小姐怎么是胡说哇?小姐我可是为了你们好,知道不?再说了,我都在练了,还怕我是捉弄你们不成?去,把小溪给我抓过来,整天没事就知道跑去跟小阳阳斗嘴,真是的,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愁了!” “小姐……”小滢无奈地看着我。 “好啦,好啦,快去吧。小姐我长肥肉了,一定要减下来,知道不?快去快回啊!” 所以,之后的日子里就传出了这样一个消息,说是庄主夫人在秘密地教授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一种绝世武功!而且,还有一门独门暗器叫做——呼……啦……圈!!! 食心之虫 终于还是到了回京的日子了,不过这次却只有我和Prince两个人,小溪和小滢都被留在了听云庄。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让我和Prince两个人上路,不被闷死才怪了哇! 百无聊奈地坐在马车里,Prince在外面驾车,睡又睡不着,也没人跟我讲话……啊……真是快疯了呀!怎么就嫁了一个如此木讷的家伙哇? “吁!!!!”马儿一声长啸,我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头撞在了车壁上,痛得我两眼直冒金星! “呀!!Prince,你干什么急刹车哇?这儿又没有安全带,会摔死人的好不好?”我掀开帘子一瞧,哟,一个女人骑在马上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身后还站着十几个红衣少年。 “坐回车里去。”Prince微微地侧头对我说。 “他们……是火影楼的人么?”我认出了带头的那个女人,很耀眼的美女,殷紫涵呀! “知道就好,乖乖地呆在里面,无论听到什么也别出来。” “Prince一个人打得过他们不?” “只要你不惹麻烦!” “什么哇,我又不是傻子,才不会自己往他们的刀口上撞呢!Prince,加油,我看好你的喔!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嗯?Prince,Fighting!!”我相信Prince有保全我周全的能力,自信地看了一眼殷紫涵,而她也敏感地接收到了我的信号! “洛庄主,留下尊夫人,太后的寿宴自当顺利进行!”殷紫涵的声音很洪亮,清脆,带着柔韧的刚劲。 “殷楼主,你以为放出与水涧派合作的消息,就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了?”Prince讽刺地反问道。 “洛庄主果然英明,不过,我并没有想过仅靠这件事就可以骗过洛庄主。如果,洛庄主真的是那么好骗的,那这场游戏也未免太不好玩儿了吧!我可不喜欢那么没挑战性的对手!” “喔?那么,殷楼主今日又何必演这么一出戏呢?” “不,今日可是不是在演戏,而是势在必得!” “这么有把握?” “是。” “吁!!!!”马儿又是一声长啸,接着便摔倒在地,马车向前倾倒,Prince一把抓住我,飞身起来,一眨眼间就飞到一丈之外。 “啊……”我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再看过去时,才发现马儿…… “Prince……马儿……马儿它怎么了?它的体内有……有什么东西呀?” 一匹雪白色鬃毛的马儿,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体内像是有一条虫子一样的东西,在里面四处穿梭。马儿四肢抽搐着,接着便吐了一大口的白沫,瞳孔逐渐放大,最后眼耳口鼻全都流出了血水。 “咦!!!!”心惊胆战的我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Prince长臂一挥,就把我圈进了怀中,不让我再看到那恶心的画面。 “这……就是食心虫?”Prince的语气并不是在询问,而是有些讽刺的嘲笑。 “没错,所以,洛庄主为了让尊夫人少受一点苦,你还是趁早留下她吧!” 突然感觉Prince的掌心窜出了一阵冷风,接着就听到“嗖嗖嗖”的几声。咦?Prince出暗器了哇?我好奇地偷眼看了一下。 殷紫涵嗖地一下就飞到了旁边的大树上,而她身后的十几个红衣少年把所有的暗器都挡飞到了树干上。 “叮叮叮”的几下,我望过去,好像是绣花针? “哼,洛庄主的暗器,似乎还没有练到家呢!这种程度,怕是伤不了人的!”殷紫涵翘起了嘴角讥讽道。 “是吗?殷楼主为什么不看看脚上呢?”Prince挑了挑眉。 顿时,所有的红衣少年埋头一看,然后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接着一个接一个地栽倒在地。然后就看到他们的衣服不停地蠕动,也像是一条条的虫子在游走一样。 殷紫涵秀眉一拧,道:“洛寒,你做了什么?!” “食心虫!”Prince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殷楼主,食心虫可是你们启皇的独有物,你该不会忘记中了此毒虫的人,先是全身发麻到失去知觉,然后才在毫无知觉中被毒虫食尽心脏,然后毒液才从七窍流出吧!但凡沾到了这些毒液的事物,就会成为下一批食心虫的寄主,是这样的吗?” 听到Prince的描述后,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身子不由得的往他的怀里更靠近一些,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哼,没想到洛庄主对食心虫这么有研究!”殷紫涵冷笑一声。 “殷楼主过奖了,在下只是略有所闻而已,要不然今日真的是要被你的糜虫给骗过去了。” “你……!!”殷紫涵被气得不轻,看了一下倒了一地的属下,很不甘心地说:“洛寒,咱们来日方长,你别太嚣张了!哼!” 话音刚落,便不见了身影。 “诶,Prince,为什么要放她走哇?我们不是已经占了上风了么?为什么不趁机抓住她哇?” “来人!”Prince压根儿不理会我,一声令下,顿时凭空出现了一对玄衣少年。 “诶?Prince,原来你早就有埋伏啦?那就更不应该……” “闭上嘴,可好?”他瞪着我说道,“把他们带回听云庄,交给冥处理!” “是,庄主!” “诶,Prince,他们不是中了虫子了哇?你要是把他们带回去了,那还不惹出一大片虫子来哇!想着都觉得恐怖、恶心了,Prince,还是不要……” “聒噪!他们只是中了冰针上的麻药,死不了的!”某人受不了地白了我一眼,从玄衣少年手中牵过两匹马。 “啊,Prince,你耍诈哇?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呢!若是殷紫涵知道了,一定会被你气疯的!嘻嘻,真好玩儿,Prince,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一套呢!呀,看不出来你骗人还挺行的嘛,一点都不心虚,说得跟真的一样!” “赶紧上马去,不然,晚上也到不了京城!” “呀!Prince,等一下哇!Prince啊,如果你早就有准备了的话,可否先告诉我一声啊?让我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哇,自己事先预料到了,又不先讲一下,你倒是胸有成竹了,我却被吓得直冒冷汗!”我撅着嘴说。 某人回头看着我,戏谑地说:“你不是一向都很有办法么?即便是真的落入了坏人之手,想必也是有自救的办法吧,又何必那么紧张?” “什么哇,就知道欺负人家不会武功!哼,谁像你啊,洛庄主,威名远播,人神妖魔都要给你三分面子,好威风啊!人家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然只能随你调侃了,嘁!” “真是难得了,南宫煖也有服软的时候?不过,南宫煖可以用‘弱女子’来形容么?” “是啊,遇到你这种臭屁的要命的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了哇!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人不要脸可是天下无敌的!”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的呀?” “这不是刚从你身上学到的么?”我眨了眨眼睛,偏着头看着他。 某人叹了一口气,说:“如此巧舌如簧,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说不过人家就说是巧舌如簧了哇?真是不要脸!”我嘟哝一句。 “你总是这样喜欢逞口舌之快的话,迟早是要吃亏的!嘴上一点儿也不肯服软,遇上只会动武的人,看你还怎么逞能!” “说我呢,武功好的人才会更容易被打好不好?想到自己技不如人,才会更冲动地去拼死拼活的,而我是以智取胜的哇!” “智?南宫煖,你还真是舍得说呢,你那点儿小把戏总归要害了你才知道罢手!” “嘁,是啊,就你一个人是大智若愚,行了吧!比起你那雪彤师妹,我真的差很多哇?那么,她和殷紫涵到底谁更厉害些哇?瞧她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总是那么的嚣张,就没见过比她更欠抽的人了!” “知道真正打伤雪彤的人,是谁么?”Prince突然就转移了话题。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谁啊?你查到了哇?是谁啊?听你这口气,是我认识的么?不是又以为是我买凶杀人吧?” Prince漂亮的红唇微微动了几下,说:“花、龄、木。” “诶?”我惊讶地看着他,“是,花、花妖?不会吧,是不是弄错了哇?残阳不是查到司马雪彤受伤时,奴星跟花妖正在火影楼谈事情么?怎么你又说是花妖哇?” “如果在火影楼的那人根本就不是花龄木,而是追云呢?” “诶?你是说……花妖为了混淆视听,派了追云去跟火影楼的人谈判,真正在听云庄搞鬼的人才是花妖?正因为这样,你才知道水涧派跟火影楼是假合作的啊?可是,花妖为什么要跟火影楼一起演这出戏哇?火影楼是启皇的恐怖组织,而水涧派是翎羽的魔教……他们合作的话,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哇?”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花龄木才对吧?” “呀,Prince,讲这样的话很好玩儿么?都说了跟花妖没什么关系了,还是不信我!”我撅着嘴说。 他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了。 “殷紫涵会不会还有别的埋伏啊?” “银霜已经在雪彤回京之时一起进京了,前面的事情她会处理好的。” “呀,Prince,你真的很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呢,什么事情都算准似的!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就像是老成的前辈哇?懂的东西还真多,真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啊!啧啧。”我咂咂嘴。 某人脸上掉下一排黑线,双腿一夹,马儿便没命似的跑了起来。 纳妃之论 “三皇子……小的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妃。”一个声音叫起来,我才迷迷糊糊地从Prince的怀中醒来。 诶?我是什么时候跟他同骑一匹马了哇?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很累了,就昏昏欲睡的睡过去了。 现下已经到了京城大门口了,禁卫军把守着大门,每个进出的人都得严格的盘查。 也是,太后大寿在即,什么都得小心一点才行! “起来吧。”Prince边说边策马进城。 “Prince,饿了,吃点东西再回家,好不好啊?”睡意还未完全醒过,声音也不清不楚的,像是说梦话一般。 “府上自然准备好了饭菜,很快就到了。” “可是,我想吃李记的小笼包哇。”我咂咂嘴,想着就快流口水了,把头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听着他有力跳动的心跳声。 “笃笃笃”一阵马蹄声传来,我半睁着眼睛看到一个武将似的人物,带领着一小队人马在巡逻。 带队的那人相貌平平,一张大众脸,但是却有一双狭长而清澈的眼眸,宛若神来之笔,让那张毫不起眼的脸也显得光彩夺目了。 “微臣万俟风叩见三皇子、三皇子妃。”那人连忙下马行礼道。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万俟风,大概只有三十来岁,显得非常的沉稳,淡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他那张平凡得出奇的脸,不应该长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真的很不适调! “万俟大人不必多礼,请起吧。近日洛临城的安危,就有劳大人了。” “三皇子言重了,身为太后的近卫队总管,保护太后和皇城的安危,实乃微臣职责所在。” “那不妨碍大人巡逻了,先行一步。” “恭送三皇子、三皇子妃。” 临走时,我瞥了一眼万俟风,却意外地发现他眼角似乎有一丝熟悉的戏谑笑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Prince啊,那个万俟风……是个怎样的人啊?怎么觉得他好像怪怪的哇?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我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不会想不起来啊。有没有觉得他那双眼睛……呃……很奇怪啊?”我怀里抱着一笼小笼包,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奇怪?他在太后身边呆了近十年的时间,由于表现很好,所以从一个小小的侍卫,做到了太后近卫队的总管,很受太后赏识。你倒见人家一次就觉得别人奇怪了?我看,奇怪的人是你吧!” “诶,Prince,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好不好哇?你还别不相信了,我就觉得他很有问题,奇怪的要紧!”一大口要下去,香喷喷的油汁从嘴角溢出来,嗯,真的太好吃了! “我说,这还在大街上呢,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吃相,可好?不说你这三皇子妃的形象还有没有,就是你南宫二小姐的脸也给丢尽了!”Prince受不了地伸手给我擦了擦嘴角。 我忙着填肚子,也不计较他说什么了。 “你这样的女人和正常的女人应该有很大差别吧,不言而喻,直觉也是大相径庭了!” “什么呀,人家只是饿坏了哇!而且,这小笼包是真的很好吃嘛!Prince,要不要尝一下,保证你会喜欢,嗯?吃一口吧,嗯?Prince,吃一口哇!” “南宫煖,别给我胡闹了!” “嘁,不吃拉倒,我还舍不得呢!”我撇了撇嘴,把剩下的一口全部塞到自己嘴里了。 “寒哥哥!”银霜依旧一身紫衣劲装,甚是威风凛凛呢! “Hi,好久不见,还好么?啊,对了,小笼包要吃点么?很好吃的!”我抱着包子走过去,却被人直接忽略掉我的存在! “寒哥哥,启皇的使者已经于三日前到达京城,这几天一直都呆在行馆,每天都只是简单的四处走走,并无其它异常。只有在昨天,使者在太子殿下的陪同下,到质子府见过了启皇太子。” “嗯,先回府再说吧。” “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似乎根本就当我不存在了,就不知道把我忘到哪宵云外去了。无奈,我只好认命地自己跟上去了。 由于三皇子府和太子府并没有隔太远,所以,趁着晚上没事,我就蹿到太子府去找姐姐聊聊天。 刚走到桃花林时,就看到姐姐和她的陪嫁丫鬟飘絮在那儿说着什么,玩儿心大作,便想吓吓她们。 “今日进宫来的……又是哪家小姐?”姐姐问。 “回太子妃,是右相李大人的女儿,李淑香小姐,王大人的女儿王欣悦小姐,陈大人的侄女陈梦菲小姐,还有晋大人的远房表侄女杨清薇小姐。”飘絮小声小气地回答道。 姐姐黯然地看着远方,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泪光。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后,都见过了吗?”姐姐的语气有些哽咽。 “是的,太子妃。不过,太后似乎还是比较中意玉阑国的小公主。”飘絮毕恭毕敬地回答。 “是吗?太子他……可有说什么?” “殿下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朝政,还没有忙到这件事上,近日都在乾阳殿候着,几乎整日衣不解带了。 呀,这是什么情况哇?给太子选妃了么?难怪姐姐这么伤心呢! “姐姐!”我从桃树后面跳了出来,在这种状况下着实是没有心情开玩笑了哇! “啊?煖、煖儿?你,你何时回宫的呀?”姐姐惊讶地看着我。 “今天刚回。”我笑嘻嘻地说。 “奴婢见过三皇子妃。” “飘絮姐姐不必客气,免礼了。” “飘絮,你先下去吧。” “是,太子妃,奴婢告退。” “煖儿,来,让姐姐好生看看,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让煖儿受苦了。” “姐姐,别担心。其实并没有受什么苦,看,煖儿不是一根汗毛也没有少么?”我转了几圈证明自己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姐姐笑着顺了顺我的头发,眼底的笑意又浓又涩。 “不过,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煖儿多虑了。” “是……姐夫的事么?”我试探性地问道。 姐姐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缓缓地转开了视线,却不回答我的话。 “是在给姐夫选妃哇?” 她沉默了好一阵,才轻轻地点点头,说:“是啊,也是该纳妃了呢!” 姐姐语气中透露着的无奈和叹息,让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后寿辰,各国都派使者来祝寿,玉阑国派出了十公主参加。十公主才十五岁,长得水灵活泼,甚是得太后喜欢,这就便想起了给太子纳妃之事。这几天……朝中的大臣更是一批又一批地推荐自家小姐进宫,络绎不绝,太后和母后都忙不过来了。” 敢情这太后、皇后的就是有恋童癖哇!看到谁家的女娃儿长得好看,就得留在宫中陪她们养老?嘁,真是够无语的了! “那……玉阑国的公主,意下如何呢?她可愿意做太子的妃子?” “听说玉阑国正是想要跟翎羽联姻,才派十公主前来祝寿的。玉阑国的皇上极其宠爱这位小公主,自然是要她自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君了。十公主来时,太子亲自迎接了她……那公主似乎就对太子一见倾心,一有空便去找太子……” 言下之意就是很明显了哇,一见钟情!只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真的懂什么叫爱情么?只怕是把迷恋当成了爱吧! “那么,姐夫的意思呢?” “……太子最近一直都在忙着朝政,自然是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的了,再说了,太后和母后一直在一手操办,太子哪里需要分心过问呢。” “那不是还有其他皇子么?全都成婚了哇?玉阑国不就是想要跟翎羽联姻么,随便一个皇子也可以啊!再说了,嫁给一个没有结婚的皇子,还是一个正品的皇子妃,自然是要比太子的侧妃好得多呀!姐姐,为何不去跟太后她们建议一下哇?” “呃……煖儿,我去建议?这是什么道理呀,那十公主可是看中了太子呀,我这么去一说,太后她们一定以为我不愿意太子纳妃呀!” “那姐姐本来就是不愿意太子纳妃,不是么?”我直言不讳地说,“姐姐独自一人在这儿伤心有什么用哇,不想的话,就去争取机会嘛!” 她愣了一下,说:“煖儿,太子纳妃,那是迟早的事,不是么?就算不是玉阑国的公主,也会是别的王侯将相的女儿、或者其他国家的公主,有什么不一样呢?” “呃……”我好像忘记了,现在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况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呀,将来还要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哪里能只有姐姐一个人哇! “煖儿,你也不用担心了,姐姐没事的,嗯?” “姐姐,这样一个男人,真的值得付出一生去爱吗?20多岁的男人处在人生的最低点,没钱、没事业,而20多岁的女人却是她一生中随灿烂的时候。20多岁的男人很不知珍惜,而20多岁的女人最需要被珍惜。20多岁的男人自卑到极点,所以非常自负,而20多岁的女人却在努力建立起他的自信。20多岁的男人不懂爱、不会爱、却需要爱,而20多岁的女人需要被爱、需要关怀,却要付出呵护,付出关怀……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将会坐拥天下的太子,他,真的会珍惜在他20多岁时曾经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吗?” “煖儿,生在帝王之家,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嫁入帝王之家的女人,何尝又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太子懂也好,不懂也罢,这都是我的命。”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是啊,是命运,我们最抗拒不了的东西啊! “姐姐,你,是真的爱着姐夫的吗?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是吗?” 她苦笑了一下,说:“相处了三年时间,早已学会把他当成生命的另一半,也许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的,但是当我知道太后她们在忙着纳妃之事时,我的心……真的是痛了。所以,我想,我是爱他的吧!那种爱,是潜移默化的形成的,没有轰轰烈烈,以至于来了……我都没有意识到。” 我望着天,说:“木头对火说:‘抱我!’,火拥抱了木头,木头微笑着化为了灰烬!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当木头爱上火时,注定会被烧伤。” “煖儿,姐姐所求的不多,但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自己的命运。因为,三皇子和别的皇子都不一样,你的命运有很大的转机。” “^o^,姐,你也是,无论怎样,你都是正牌的太子妃,嗯?” “^o^,是,正牌的太子妃。”姐姐轻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回到三皇子府时已经很晚了,刚刚伸手准备开门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去哪儿了?” “啊!!!呀,Prince,你怎么也学会消无声息地跳出来吓人了哇?”我拍着胸口瞪着坐在栏杆上的那个家伙问道。 月光从他的背后打过来,倾泻在他的身上,光华如玉,风神俊秀。这一刻,我失神了,那双深潭墨玉般的眸子清凉无痕,明亮有神,温润安然。俊美无双的脸庞带着柔和的光芒,如夜露般美丽的眸子,玫瑰花瓣样红润的双唇,光洁削尖的下巴,颀长的脖子,完美的九个头比例黄金身段,蓝衫飘袂,宛若仙人。 “想什么呀?回神了!”Prince神情古怪地看着我,伸手在我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啊……Prince,你怎么会在这儿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哇?你是找我有什么事么?”我一下子跳得好远,拉大和他的距离,怪了,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他是这么的好看哇? “最近出入宫里的人很繁杂,没事的话就别到处乱走。”他说话一样文不对题的。 “喔,知道了。”我闷闷地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说完后,他便自觉地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Prince,等一下哇!”我叫住了他,“那个,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他停住脚,回头问:“什么事?” “呃,我们坐下谈吧,嗯?”我跑过去拉起他一起坐到了园中的桌子边。 “Prince啊,如果有一天,太后或者是皇后看中哪家的小姐,要给你纳妃,你会怎么做呀?” 他怔了一下,说:“你……知道太子纳妃的事了?” “嗯嗯嗯。”我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说:“刚才去看姐姐时才知道的,姐姐她……有些难过。” “太子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的。” “那么三皇子呢?三皇子也要娶很多很多的妃子、宠妾的么?” “你在意么?” “当然在……啊……呃,呃,不,不是啦,因为我是正牌夫人嘛,你的那些妃子呀,宠妾什么的,都得归我管啊,真的很伤脑筋的哇!弄不好的话,还会后院起火……很辛苦哇!Prince啊,我们就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可好?你想想看啊,有一大群女人整天围着你转啊转的,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就知道争风吃醋,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多烦啊!她们又不知道赚钱养家,就知道穿金戴银的攀比,没有比她们更败家的了哇!所以,Prince,咱们不要妃子,好不?” “噗!”某人破功了,竟然笑出了声,忍俊不禁地问我:“即使真的要纳妃,那也是纳给我的啊,怎么就成了‘咱们的妃子’了?难不成,你也要分一羹?再说了,你那说的都是些什么理由啊?” 我嘟着嘴,很不解地看着他,说:“呀,Prince,我也是为你好啊,你看你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娶太多媳妇的话,都没时间去照顾人家,那她们定然全部都成怨妇了!一定每天都念你,不烦死你誓不罢休!再说了,人家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你欠下太多的情债,当心来世只能当一个和尚!哎呀,Prince,咱们就不要妃子了,好不?” 他浅笑着点点头,说:“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娶妃的。” “喔……Prince,不是暂时的问题啦,是永远,永远都不娶,嗯?” “回屋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你的蛋糕,可别搞砸了,嗯?”他满意地揉了揉我的头,笑着走了。 玉阑公主 本来只是一个生日Party,但是这个气氛却搞得像是国庆节一样,举国同庆,大赦天下,比过春节还隆重了。 早上,我和Prince一起去跟太后请安,一路上碰到的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忙得不亦乐乎,禁卫军更是一群走过又来一堆的。 “太后,太后,您快来呀,看我的毽子飞的多高啊!呵呵呵,太后,您快过来呀,我们一起玩儿啊,太后!” “呵呵呵,你这丫头,哀家一老太婆了,哪里有力气跟你玩这个呀!” 一老一少的笑声从华宁宫里传出来,看来这玉阑国的十公主混的很不错呢! “奴才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妃。”守在门口的一小太监见到我们来了忙行礼问候。 “免礼,太后可是在花园?” “回殿下,玉琢言公主正在花园里陪太后晨练呢!奴才这就去禀报。” “不用了,走吧。” 花园里,一抹玉青色的俏皮身影跳动着,身上传来清脆的玉佩撞击的声音,像一曲欢快的童谣。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虽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也比不上姐姐的柔美恬静,但却有让人难以抗拒的欢腾魅力。这对于久居深宫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开心果了。 “寒儿给皇祖母请安。” “煖儿给皇祖母请安。” 听到我们的声音后,太后才回过头来,“寒儿,煖儿?呵呵,你们何时回宫的呀?煖儿,来来来,让哀家好生看看,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瞧瞧,这都瘦了一大圈儿了。” 太后夸张地捧起我的脸,左看看,右瞧瞧的。 “太后奶奶,煖儿想你了。”我给太后一个大大的拥抱。 “呵呵呵,你这丫头,就知道哄人,哀家倒是真的想你了呢!” “太后,他们是谁呀?”小公主嘟着嘴巴,很是不满地问道。 “呵呵,来,哀家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玉阑国的十公主,玉琢言。琢言啊,这位就是翎羽的三皇子,这位是三皇子妃。” “啊……我知道了,玉阑国可是有很多关于三皇子洛寒的传闻呢,都说你不仅武功卓绝,在江湖上很有地位,而且还是一表人才,美如仙人,风华绝代,是万中挑一的人中龙凤呢!”十公主两眼直冒金光,无比崇拜地看着Prince,那神情好像就是我很久没有看到过的花痴相呢! “公主谬赞了。” “不是啊,真的百闻不如一见呢!本公主决定了,本公主要拜你为师,你教我功夫,好不好啊?”她似乎生怕Prince会跑掉一样,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袖。 “公主,洛某才疏学浅,哪能胜任做公主的师父,公主还是另觅高人的好。”Prince不着痕迹地撇开了她,意下识地站到了我的身边。 “本公主说你行你就行,不必多言了!明日,明日本公主便来找你!”这公主是不是以为当她的师父很光荣哇,还生怕别人自谦地拒绝? Prince神奇古怪地看着我,他不是这样就对这十公主没辙了吧? “公主殿下,不瞒你说,若是想要做我的家夫君大人的徒弟,还得通过我这一关的审核才行!”我不慢不紧地说着,挑衅地挽住了洛寒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喔?呵呵,没想到堂堂的三皇子、洛寒大侠,竟然是如此的惧怕妻子?哈哈哈……”她放肆地大笑起来,而Prince的脸顿时抽筋。 “琢言,你可别笑话,煖儿的本事可不小,哀家也曾学习过煖儿的功夫呢!” 听了太后的话后,狂妄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古怪地看着我,问:“你,你也会武功?可,可怎么从没听说过你的名号?” “人怕出名猪怕壮,不是所有的高手都喜欢显摆的,越是高强的人越是懂得低调,倒是那种半壶水的就响叮当了。公主,这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你……你什么意思?” “^o^,没什么意思,我家夫君大人也是屈指可数的高手,还贵为翎羽三皇子,哪里是谁想拜师就可以拜的哇?要是没个入门条件,哪天阿猫阿狗的也来凑热闹,那我家夫君大人还不忙死啊!” “哼,就算是你要考我,也得先让我知道你有些什么本事吧!” “公主,南宫家你该听说过吧?” “南宫……你,你,你是南宫煖?我知道南宫家,你们家世代为官,个个文武双全,足智多谋。南宫家的三位公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得也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啊……你就是宸哥哥的小姨子?宸哥哥老是拿你更我比较,最讨厌了!” 我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耸了耸肩。 她又继续说道:“太后一开始也一直念在嘴边的人,就是你南宫煖?” 哈,看吧,还敢不敢说没听过本小姐的名号哇?本小姐可是这宫里的风云人物呢!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没错了,琢言啊,你可别小看了煖儿,她的本事可不比寒儿的小。”太后还在一边火上浇油,炫耀自己的宝贝一般。 “太后奶奶,才不是呢,还是夫君大人厉害些!所以啊,想要做夫君大人的徒弟,必须得是有聪明才智才可以学会的哇!煖儿都只能帮夫君大人把关呢!” “哟,几月不见,煖儿更是护着寒儿喽!好好好,哀家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还不行吗?呵呵呵。”太后很是精怪地笑着,眼神古怪地在我和Prince之间来回地看着。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却也脸红了。Prince更是尴尬地埋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那你出招吧,我才不信本公主赢不了你,哼!”只有十公主还不甘心地叫着。 “好啊,那我们先考考智力,看看有没有天分学会我家夫君大人的绝世武功!五道题,答对三道的话就算通过,嗯?” “说!” “第一题,要怎么做才可以保证长生不死?” “呃,吃长生不老药呗!”某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还觉得很理所当然呢! “错!第二题,有什么事是天知地知你知的?” “诶,你说本公主错了?本公主哪里错了呀?” “拜托,公主,这是在考验你的智力,是智力好不好哇?答错就该很羞愧了,你怎还有脸问错在哪里了呢?你是真的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智商为零,情商为负么?我都不好意思给你解释了呢,Prince,还是你告诉她吧。”我一脸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惋惜地摇着头。 Prince有些忍俊不禁地憋着,说:“保持呼吸,不要断气,便可以长生不死了。” 我打了个响指,看着十公主说:“公主,请回答第二题。” 她嘴巴一撅,说:“那是什么答案嘛,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要死的人哪里还能保持呼吸,不要断气嘛!” “公主,你可以不要再说话了么?我的大牙都快被你笑成光骨头了!听过什么叫脑筋急转弯么?不用想也知道你没听过了,可那也不要给出这么可笑的解释嘛!” “你,你……哼!” “我说,公主殿下,你就别只顾着生气了,请回答第二题,可好?” 她迟疑了一下,说:“自然是背着所有人干坏事的时候了。” “错!第三……” “错?又错了?本公主到底哪里……哪里,错了啊?”本是想尖叫的,但是才被讽刺了一番,总还是有点收敛了。 “公主还要解释啊?好吧,Prince,你告诉她!” “当你的鞋底破了的时候。”Prince竟然是这么的聪明,居然真的答对了呀! 我咂咂嘴,看来,Prince现在的修为是越来越高了,我的这点小把戏是真的入不了他的法眼了哇! “呵呵呵,真是有趣,煖儿的问题新颖,寒儿的回答更是特别,看来你们这对欢喜冤家当真是凑对了。呵呵呵。”太后全然不顾十公主气得快要爆炸,还自顾自地说笑着。 “哼,南宫煖,还有三道题,本公主一定可全部答对的!” “期待你的表现,我尊敬的公主殿下!第三题……呃,公主啊,要不你选题吧,是要回答脑筋急转弯呢,还是猜谜呢?或者是离合字,再或者对对子,还是……” “不用多说了,本公主猜谜!”某人又得意起来了。 “好,猜谜。第三题,丈二和尚。” “这么简单也来考本公主?南宫煖,你是黔驴技穷了吗?”呀,这丫头还知道一个成语叫“黔驴技穷”哇?嗯,孺子可教啊! “^o^,是不是黔驴技穷,公主还是先回答了再下结论,行不?” “哼,这个本公主自然是知道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吧!”有自以为是了哇! “不好意思,公主殿下,您,又错了。” “什么?又错了?怎么可能?这个歇后语本公主三岁便知道了,怎会……”说了一半时,她便自觉地住嘴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原来她也不是那么笨哇! “呃,煖儿,这‘丈二和尚’的谜底不是‘摸不着头脑’?”太后也犯傻了哇? “呵呵,自然不是了。公主现在应该都知道了吧,你自己都说了你说的是歇后语,而我出的是谜语,答案自然是不一样的啊!” “呃?”太后一怔,不敢再多言了。 “那,那不然,谜底是什么?” “公主确定自己是放弃吗?若是这道题还错的话,那么,公主你便没有机会了。” “你……” “^o^,Prince,你可知道这个答案?”我倒不好奇十公主会给出我一个什么奇怪的答案了,却是很想知道Prince的答案是什么。 Prince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眼帘低垂着,说:“应该是‘高僧’吧。” 我吸了一口冷气,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怎么全都考不住他哇?那颗睿智的脑袋,以前还真是小觑了,木讷地不爱说话,脑子却比任何人都敏捷。 “啊,一个一丈二的和尚,自然是很高的僧人了。高僧,呵呵呵,好一个高僧啊!呵呵呵,有趣,有趣,太有趣了!”太后又是笑开了怀。 “这……不算数,本公主还没真正发挥呢,不算数,重来一次!”玉琢言尖叫起来。 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的哇,这丫头还真是没皮没脸了! “公主可是金口,确定自己是放弃了的,现在又怎可反悔呢?” “我,我……本公主学的东西还没用上呢,重新再来一次!” “呵呵,煖儿,你就看在哀家的面上,再给琢言一个机会吧,可好?” “^o^,既然太后都开口了,煖儿自然会给公主一次机会的。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公主若是再答不对的话,就算是皇上来说,也没用了。我总不能给夫君大人找一个智商为零的徒弟,坏了我家夫君大人的名声吧!” “是是是,琢言啊,若是真的想要拜寒儿为师的话,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否则,哀家也帮不了你了。” “说吧你!” “既然是给公主机会,那么,这一题我就出简单一点。公主,你可要把握住了哇!^o^,米的娘亲是谁?” “米?米的娘亲?米的娘亲自然是……” “公主,你可要想好了,话一出口,可就如覆水难收了!”我好心提醒道。 “米的娘亲?这个问题,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米的娘亲就是贱民啊,只有贱民才会种米的!”她笑嘻嘻地说着,却不见我的脸色越加难看。 “公主殿下,你可知你口中的‘贱民’对于一个农业国家来说,有多么重要?哼,贱民?公主又可知一国之君与‘贱民’的关系是怎样的?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打个比方说吧,一国之君好比是舟,‘贱民’好比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载舟覆舟,所宜深甚!公主,你出生帝王之家,不知百姓疾苦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瞧不起你的衣食父母……哼,这样一个连最基本的做人品行都不端正的人,哪里还有资格做一个侠义心肠的人物呢?!” “好,好,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煖儿,你的这个比喻实在太好了!”皇上洪钟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儿臣参见父皇。” “煖儿见过父皇。” “琢言见过皇上。” “平身吧,都免礼了。”皇上像是刚下了早朝,还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 “皇上,煖儿有如此的爱民思想,实乃我皇室的福分啊!寒儿能娶到如此的妃子,更是皇室的福气啊。” “母后说的是,看来,朕的儿媳中,只有煖儿最懂事了啊!” “煖儿胡说八道,让父皇见笑了。”谦虚,我还是懂的! “诶,哪里是胡说八道了,朕可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煖儿,不错啊!” “那,那不然……米的娘亲是谁啊?”十公主还真是锲而不舍呢!她的星眸看向了Prince。 “是花。”Prince一语道破。 “诶?花?为什么是花啊?” Prince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看来,我们的Prince也受不了了呀! “父皇,儿臣有事想向父皇禀告。”他倒好,找个借口,先闪为妙了? “嗯,也好,那我们去乾阳殿谈吧。母后,明日便是您的大寿了,可别被这两个丫头折腾累了。” “呵呵,皇上你就放心吧,哀家精神好着呢!”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你留下来,我待会儿来接你。” “噢!” “祖母,寒儿先告退了。” “去吧。” “喂,你还没说为什么是花呢!” “花生米啊,公主殿下!”我受不了地打断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公主! 初涉后宫 夕阳西下,Prince却还没有过来,实在无聊极了,我便自己告别了太后,自己走了。 出了华宁宫,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皇宫很陌生哇,那不入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转转吧! 由于太后的寿辰在即,大量的人手都派去巡逻了。所以,此时在这后宫的侍卫很少,所以走到哪儿都畅通无阻! “好好的伺候着,只要不出人命断手断脚的都没关系,还有,记着,不要打脸啊!”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偏殿传来。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个究竟,一个很漂亮的花园里,万紫千红,假山水榭,凉亭水池。 在假山傍边,两个小太监正在殴打一个宫女,另一个看上去像个管事点的太监靠着水池边的围栏,漫不经心地用手帕拭擦着衣服,让人恶心的拈花指做得像模像样的! “啊……公公,奴婢知错了,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啊……您就饶了奴婢吧!啊……!!” “看看,还这么有精神说话呢,你们是不是没吃饭啊?不会再用点儿力气么?哼,养你们一群饭桶容易么?啊?!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他趾高气昂地尖叫着,恶心的拈花指点来点去的! “是是是,公公。”两个小太监又是一轮拳打脚踢。 “啊……啊……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啊……”宫女哀声连连。 “喂,你们干什么呀?这么多人群殴一个弱女子?还要不要脸了哇?怎么,在这儿动用私刑?”我缓缓地走过去。 “你是何人?速速离去,别在这儿管闲事!”死鸭子又尖叫着说道。 我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宫女,脸上没有一点伤痕,但是衣服上却有无数的脚印。一定少不了大片的淤青吧! “说吧,哪个嫔妃的爪牙?”我北落衣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欺负女人的人了,今天还碰到三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殴打一个女人,再不出手的话,可就真的有悖我做人的准则了!一定要代表月亮消灭他们!哼! “呵!看小姐你面生得很啊,在丽妃娘娘的暖玉殿,还是少撒野的好!” 看着这三个太监盛气凌人的样子,听那语气像是高气压中心一般,这个传说中的丽妃应该是很得宠的人物吧! “喔,丽妃娘娘呀!那本小姐也奉劝一句,惹怒了本小姐的话,后果也是很严重滴!尤其是,本小姐呢,也是很爱动用私刑滴!不过,本小姐的手段,可就比你们的高明多了哇,那花样啊,可是层出不穷呢!保证让你们爽到爆,嗯?呵呵呵!” “小,小姐,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吧!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小姐!”那宫女一听我是来帮忙的,连忙连滚带爬地过来,拉住我的裙角求救。 “放心吧,你没事了。”我扶起宫女,把她护在身后。 “哼,小姐,您若是想要带她离开,还是请您留下个名号,不然若是丽妃娘娘怪罪下来,奴才们可担当不起!” 怎的,又拿丽妃压我哇? “^o^,喔,原来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丽妃呀!呵呵,那敢情好了,到了皇上那儿本小姐也可以说得清楚一些,放心吧,绝对不会连累到各位公公的身上!冤有头,债有主,皇上会秉公执法地!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当,放心吧!”我冷笑着故意曲解他们的意思。 “呃?这……” “这位小姐,您可是刚进宫来选妃的?这就是了,刚来的都不懂规矩,丽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小姐若是想以后在这宫里的日子过的舒坦一些,还是最好不要得罪丽妃娘娘!” “就是,即使日后真的成了太子殿下的妃子,那也要敬丽妃主子三分呢!小姐,你可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好了,别自毁前程啊!” “小姐,您还是先回彩苑殿吧,别为了一个早就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的丫鬟毁了自己一生!这样的丫鬟,最好是离远一点儿的好,沾上了晦气可不好了。” 瞧瞧他们那一副得意的样子,真的是很欠扁的哇! 我嗤笑一下,说:“信不信本小姐一通电话,就有一大票的玄衣少年降临,把你们三个分筋错骨哇?拿丽妃来压本小姐啊?呵呵,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们,压错宝了,嗯?本小姐我,还就不买她的账了呢!怎样,咬我哇?本小姐连花妖都不怕,还怕治不了你们三个怪物哇?嘁,真是笑话了!” “何人在那儿喧哗?” 正值我达到了怒点,就快要爆发时,回头一看太子殿下和一个小孩子站在走廊上,四个侍卫站在后面。 “奴才(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十四皇子。”三个太监和我身后的宫女急忙跪下行礼。 “高公公,你们不呆在母妃身边候着,跑到花园里做什么?”那个十四皇子大约只有十来岁,却显得很是气宇轩昂,眉宇之间和太子有几分相似。 “回小主子,这不是去给丽妃娘娘准备一些水果么,谁知到竟然碰到了水泠宫丫鬟在那儿偷东西。所以,奴才们才……” “好大的胆子,水泠宫的丫鬟就可以随便动手了么?”太子厉声呵斥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请小主子开恩啊!” “煖儿,你看要怎么处置他们,你才能消气呢?”姐夫看向我,询问道。 “每人五十大板吧,小惩大诫!!”我把手伸出去,晃了晃。 “宏儿,你看呢?”姐夫又看着十四皇子问道。 “但听皇兄决定。” 话虽如此,那洛宏还是有些用意的看了我一下。 “来人,带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小主子,饶命啊!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求主子们饶命啊!”尖叫声慢慢地远去了。 “宫女姐姐,还能走么?可以的话就先回去吧,记得找御医过来看看。”我去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宫女。 “谢谢小姐,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十四皇子。奴婢给你们磕头了!” “好了,你先回水泠宫吧,待会儿本宫会让御医过去看看的。” “是。多些太子殿下,奴婢告退!” “等一下,月妃娘娘……身体还好么?” “回太子殿下,娘娘身体很不好,每到冷寒季节,娘娘的顽疾都会复发……水泠宫又是寒冷无比……娘娘她……”小宫女说到这里时,已经泣不成声了。 太子叹了一口气,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宫女走远后,姐夫才对十四皇子说:“宏儿,这位是你的三皇嫂,第一次见到吧?煖儿,他是十四皇弟,洛宏。” “宏儿见过三皇嫂,宏儿刚才失礼了,请三皇嫂见谅。” “呵呵,不必多礼了。宏儿,皇嫂惩罚了你母妃的奴才,还望皇弟不要生怒才好呀!” “是那三个奴才没规矩,开罪了三皇嫂,该是宏儿请罪呢!宏儿回去自当好生告诉母妃,让母妃好好的调教一下不懂事的奴才,并自当亲自上门请罪。” “宏儿这么说可就见怪了哇,所为不知者不罪,身为皇嫂的我,不会那般斤斤计较的。这次也就罢了,只是别让他们在那般嚣张地欺负人就好了。虽说是冷宫妃子的丫鬟,可是,也总该为了后宫的安宁想想才是。” “是,皇嫂教训的是,宏儿定会铭记于心。” “对了,煖儿怎会一个人到这暖玉殿啊?寒怎么没有陪着你呀?他还在乾阳殿吗?” “嗯,应该是吧。我从太后那儿出来之后就迷路了,不知怎地就走到这儿来了呢。” “既然如此,相请不如偶遇,三皇嫂、大皇兄你们都进去坐坐吧!宏儿差人去跟三皇兄说一声,让他待会儿来这里接三皇嫂便是。” “今日就算了吧,天色也不早了,怕是Prince也谈完了,现在怕是找我都找疯了。^o^,我还是改日再来拜访丽妃娘娘吧。” “也好,那宏儿改天再亲自上门正式的拜见三皇嫂。” “嘻嘻,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姐夫,你也要走么?” “一起走吧,不然不知道你又会迷路迷倒哪儿去了。” “那大皇兄,三皇嫂就慢走了。” “嗯。” 出了暖玉殿,我看着姐夫淡定的俊容,不禁问道:“姐夫,你当真会娶玉琢言为妃?” 太子一怔,但随即又可笑一下,说:“煖儿也知道选妃的事情了?” “^o^,太后和皇后那样大张旗鼓地操办着,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难了,不是吗?” 姐夫苦涩地笑着,没有应声。 “姐夫,你怎么看呢?” “现在姐夫连灵儿一个人都照顾不周,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事呢?但是,皇祖母和母后一直都在为这件事忙碌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依姐夫的意思,就是说你会听从她们的安排,即使自己不喜欢,也会毫无条件的接受喽?” 他顿住脚,光华万千,温润如玉的水眸深深地望着我,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音也没发出来,最终还是埋下了头。 “姐夫,你心里爱着姐姐……喔,不,姐夫的心里有姐姐的位置么?如果有,是怎么一个位置呢?听说在成婚之前,你们一次也没有见过,到了洞房花烛夜时可以说都还是陌生人。婚后的三年里一直相敬如宾,虽然姐姐一直没有怀上皇室血脉,但是,姐夫也一直都没有纳妃。姐夫,煖儿只想问一句,你对姐姐究竟是怎么一种感情呢?” “煖儿,姐夫生在帝王之家……哪里有资格谈爱与不爱,^o^,从小到大,所有的路都是已经被安排好了的,我只要照着去走就好了。不用想这合不合适,是不是我想要的,这样做我可以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我没有机会去尝试别的生活方式。对于灵儿,姐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定位,因为姐夫实在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咬了咬下唇,身为太子,那是一个多么光鲜亮丽的角色呀!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子哇!但是,其中的酸甜苦辣,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太子,不过是皇室统治者培养的一个统治机器,人生的每一步都为他设定好了,按部就班的程序,不会出错,也不允许出错的! “煖儿,你可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何种感觉?” “诶?”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姐夫会这样子反问我。 “爱上一个人啊……就是……如果全世界你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她值得你去珍惜,有她在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你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她的消息,她的一颦一笑,你都会记得很清楚。她的喜怒哀乐,总是会影响到你的喜怒哀乐……你希望她的眼中只看到你一个人,对于她的一切都会异常的敏感。姐夫,听了这些后,第一个闪入你脑子里的那个人,便是你爱的人了。” 我看着他,轻轻地闭上眼睛,一秒钟后又噌地一下睁开了,然后有些慌张地转开了头。 难道,第一个闪入他脑子里的人,不是姐姐哇? “呃……” 在我还想说点什么时,Prince却正好来了。 “不是叫你呆在华宁宫等我么?为何跑到这里来了?”Prince步履匆忙地走过来,“皇兄?” “喔,寒,你可算是找来了,你也别责怪煖儿了。她从皇祖母那儿出来,就迷了路,一个人窜到了暖玉殿。我和宏儿从国子监下学,送宏儿回去,才撞见她。” “有劳皇兄送她过来了,天色也不早了,臣弟就先告辞了。” “嗯。寒,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聚过了,改天在一起坐坐吧。” “也好。” “姐夫,那么我们就先走了,Bye!”我冲他挥挥手,走了。 新礼贺寿 一路无语地回到了三皇子府,Prince仍旧自觉地送我到了房门口,自己就转身朝书房走去。 “Prince!”我叫住了那抹蓝色的背影,然后迟疑地问道:“你,会有爱上我的一天么?” 他的身子一怔,机械地回头看着我,说:“你又耍什么花样了?” “如果不娶很多的妃子的话,你会不会找不到自己的真爱呢?因为我的自私,让你不幸福的话,真的对不起。” 那双狭长的黑眸显出一抹幽蓝色,俊美无双的脸上无喜无忧,漂亮的双唇浅浅地抿着。 “Prince,你有喜欢的人么?”我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他的内心,我更是读不懂他的情感。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有些不悦地问,烦躁地皱起了眉头。因为不喜欢别人窥视自己的内心,不喜欢别人了解自己,接近自己吗? “没什么!只是想,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过不了多久,母后她们一样会让你娶很多的女子。Prince也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吧?我,也不喜欢!”我耸了耸肩。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听了姐夫的话后,有些后遗症吧! 不过,看来,Prince是不会喜欢我的吧!因为他的内心从来不会向我敞开,也不允许我接近,从不让我了解他! 我转身开门。 “如果只是一个人爱着,不会很残忍吗?还是,你就希望我该如此痛苦?”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回头看着他,光华如玉,淡漠儒雅,没有过胜的刺眼冰冷。他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漂亮男生,不是皇子,也不是大侠。 “我可以喜欢一个我一点儿也不懂的人么?他从不让我走进他的世界,不是吗?” “你有试图去努力过么?一个月澈还不够,还有一个花龄木,还有一个卓越,你对谁努力过了?” “什么哇,他们……关他们什么事哇?月澈是朋友,花妖是死对头,卓越……只见过两次,是敌人吧?我们的事,关他们什么事哇?真是奇怪了,总是说些有的没的话,很好玩儿吗?”我撅着嘴说。 “这一切,只怕是你一个人一厢情愿吧!” 我被他堵得无语,而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喜气洋洋的早晨终于来了,太后的六十大寿,万国朝贺,举国同庆!我自然也得打扮的应景一些了哇,所以,一大早就起床梳妆打扮了。 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柔顺飘逸的头发,额前耳鬓用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斜叉珠联璧合,垂银星玄月似衬之。身着粉色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群,腰系白色细丝,细丝微微泛光。淡抹胭脂,两腮润色得像是刚开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似画非画的眉毛,一双流盼生辉的水眸。手腕处戴着一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着一种不言的光辉,与脖子上的一根银制细项链交辉相应。 “三皇子妃,已经梳妆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小宫女细声询问道。 “要听真话?”我转头看着她。 小宫女惶恐地轻点着头。 “发髻梳的好复杂,花时间;头上戴的饰品过多,很重的哇;全身上下又是金又是银的,好显摆不说还微微有点庸俗哇!”我倒是很诚恳地评价道。 “奴婢该死,奴婢愚拙,求三皇子妃恕罪!”小宫女脸色一变,一下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呀,快起来呀,我又没说要责罚你,起来呀!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哇!快起来,起来说话。” “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替三皇子妃重新梳过。” “别麻烦了,先下去吧!”Prince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寻声望去,仍是冰蓝色的上好丝绸,头发以玉簪束起,这与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相得益彰。巧妙地烘托出这位高贵的、冷峻的皇子的非凡身段。如一朵冰山的雪莲,释放着幽静的音律,高洁圣美,倾入人心,有一种圣洁的沁凉之美。 “奴婢见过三皇子。”小宫女连忙跪下行礼。 我这才回过身来,收起自己惊艳的眼神,咂了咂嘴。心里暗自忖度着,看来还真的是不能跟这洛寒相处太久,不然他身上倾人的魅力,终究会一点一点地深入骨髓,最终无法自拔!难怪素雪姐姐曾经说,凡是跟他打过交道的女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他呢!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屋里的空气变得有些燥热,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出汗似的,喉咙更是干的要开裂了一样。 于是,我别扭地移到桌子边,端起一口茶猛地往嘴里灌。 “咳咳咳”,果然,被呛得半死! “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气,什么时候也改改!!”Prince看不过去,轻轻地给我拍着后背,又说:“膳食房传话说你的蛋糕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咳咳咳,喔,好啊,那就走吧!咳咳。”我用手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屁颠屁颠地跟着Prince走了。 当我们达到Party会场时,感觉有一种大明星开演唱会的情形,来自世界各国的“粉丝朋友”都围着一个炫目的“舞台”落座,喧哗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为自己心目中崇拜已久的“偶像”呐喊助威!当然,人家Fans是真心在为偶像欢呼,至于这里的“粉丝团”是不是真心的,那就不好说了哇! 只见各国的使臣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带着自己本国最珍贵的礼物,挂起可掬的笑容,举杯交错,恭祝太后大寿! 皇上身着龙袍高居中央,气势威严又肃穆,太后喜笑颜开地坐在皇上左手边,红光焕发,精神抖擞。皇后则靠右方入座,温润从容,宠辱不惊,着实有一种母仪天下的姿态。 太后下方坐的便是太子和太子妃,然后接着就是各位王爷、王妃,还有其他的皇妃。皇后座下就是三皇子的位置了,接着就是其他的皇子、皇子妃一干人,再下去就是朝中的大臣、各国的使臣。 “呀,Prince,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哇?好像都到齐了,只差我们了哇!” 某人白了我一眼,貌似在说:真难得,你也看出来了! 我撇了撇嘴,说:“关我什么事哇,谁叫你不早点催我的呢!” “三皇子、三皇子妃到!”尖尖的声音又高叫起来,众人的目光都朝我们投来,上百号人的目光洗礼呀!我就算在怎么大胆,也会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哇! “儿臣参见父皇。”我跟在Prince身后行了礼。 皇上说:“免礼平身吧。” “谢父皇!皇祖母大寿,寒儿来迟,还请祖母见谅。” “呵呵,好了,也没多大个事儿,入座吧!” “谢皇祖母开恩。祖母大寿,寒儿叫人在锦绣山庄定制了一张澄水帛,上面绣制了各式各样的飞天图文,希望祖母会喜欢。” 说完,便让人呈上礼物,底下的人一片惊呼。 “是锦绣山庄啊!那可是天下最好的绣庄啊,连御聘的绣娘也不敌呢!” “可不是,听说皇上都召了好几次,锦绣山庄也不愿意做御用绣庄呢!” “还有啊,这锦绣山庄可是很少答应这样的订做,他们的绸缎全是凭自己的喜好而定,哪里会受人这般的要求而做呀!” “看来,这三皇子在江湖上可是人人都要给三分面子的啊!” “呵呵呵,寒儿有心了,哀家很喜欢这个礼物!不错,不错啊!呵呵。”瞧瞧太后那神色,简直就是喜欢的要紧了!真的有那么好么? “祖母,煖儿祝愿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煖儿呈上薄礼,还望皇祖母笑纳!” “嗬嗬嗬嗬,好,好,好啊!”太后好像最喜欢的就是收礼物似的,脸上都笑开花儿了! 公公接过盒子,给太后送去,我们才起身入座。 “煖儿,这是何物啊?”太后打开盒子后,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 “回太后,这是生日蛋糕,是煖儿以前住的地方上的一种习俗,凡是过生日的人都会吃生日蛋糕的!” “喔?还有这样的习俗,真是有趣!煖儿啊,那你可得给哀家好生介绍一下了。” “^o^,是,太后。太后首先得把那两根蜡烛点燃,然后闭上眼睛,诚心地许三个愿望,再吹灭蜡烛。这样的话,太后的愿望可都会成真的喔!” “喔?还有这等说法?呵呵,哀家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煖儿的花样总是这么的新鲜!”皇后也笑了起来。 蛋糕上面有两朵奶油做的牡丹花,两片叶子,一圈儿水果沙拉,周边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 公公给太后点燃了蜡烛,太后笑呵呵地说:“煖儿,那哀家可就许愿了?” “嗯!” 太后笑盈盈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许愿了。大家也都安静地看着这个宴会上的小插曲。等到太后许完愿,吹灭了蜡烛,他们才都排起了手。 “父皇啊,其实夫君大人也特意为父皇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那份礼物更是妙极了呢!” “喔?还为朕准备了礼物?呵呵,这倒是出乎朕的意料呢!这太后过生,朕也可以收到礼物?” “是啊,是啊!上次煖儿不是教会了母后和太子妃下跳棋吗,夫君大人看了后却不以为意,原来夫君大人自己也发明了一种更好的棋!这次,乘着皇祖母大寿,才想将此种棋献给父皇!” “喂,你又搞什么鬼?”Prince忍不住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自动忽略掉他的不满,笑着小声地对他说:“今日的主角不该由我来唱的哇,功劳也得分给Prince才对!既然太后已经很满意锦绣山庄的杰作了,那么,也得把皇上哄开心了才好啊!象棋啊,Prince已经很拿手了,不是么?” “南宫煖,别闹了你!!” “寒儿啊,你到底是为朕准备了什么好棋啊?别卖关子了,大家都很好奇呢,拿出来吧!”皇上朗声问道。 “回父皇,其实,是一副象棋。银霜!”Prince瞪了我一眼,还是无奈地回答道,并叫银霜呈上去。 “到底是什么棋子啊?” “是啊,象棋……会是什么棋呢?” “这三皇子还真是个奇人呢,什么都会呀!” “是啊,是啊。” 底下又开始一番赞扬了,Prince的脸上却掉下了一排黑线。 皇上打开了盒子,一副玉青色的“小圆饼”,上面工整地刻着精致的正楷。 “父皇啊,您可别小看了这副棋子,那可是夫君大人多年来致力于保家卫国,用理论指导实践,再从实践上升到理论而研发出来的呢!多年来,夫君大人都只是用来自娱自乐,但是,今日借着皇祖母的寿辰,夫君大人才把这象棋献给父皇。” “喔?寒儿,可是如此?”皇上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回父皇……” “父皇,不仅如此,夫君大人还自创了四大残局呢!那可厉害了!” “四大残局?寒儿,你倒是给朕说说,都有些什么呀?” Prince很是不爽地看着我,但有爆发不得,只好还是硬着头皮回话,我倒是乐得自在了。 “回父皇,四大残局乃是千里独行、蚯蚓降龙、野马操田、七星聚会。其中,七星聚会乃是最有玄妙之局,又称七星同庆、七星斗拱、七星曜彩。不仅是因为图势美观严谨,而且着法深奥精妙,变化多端,引人入胜。是一则车卒大战车兵的高深排局!”Prince边说边很不爽地偷眼瞪我,我却假装没看见,依旧笑脸迎人! “而且啊,这还可以提高人们对于车兵残棋的攻防战术在实战中的运用技巧,真的厉害着呢!”我不忙跌失地帮着Prince炫耀一番。 全场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少国家的使臣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定是被这一直名不经转的三皇子给吓破胆了吧! “好好好,嗯,不错,不错啊,哈哈哈!”皇上先称赞起来了,接着便是一片掌声。 “寒儿,朕很喜欢这份礼物,呆会儿来好好的教教朕,这象棋该如何下!” “是,父皇!” 寿宴遇刺 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伶官们、争宠的嫔妃们的表演时间了,看着实在是很无聊哇! “Prince啊,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哇?”我细弱蚊声地问道。 “怎么?出够风头了?”某人不淡不咸地说。 “什么呀,风头都是你三皇子的哇,没有看到吗,不知道有多少的善男信女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扁着嘴说。 他偏着头看我一眼,问:“以我的名义献上象棋,用意究竟是什么?” 我撇了撇嘴,说:“哪里有什么用意哇,就是想要帮你显摆一下哇,朝中的大臣都认为你只是一个闲散皇子,定然不会有什么出息……还有啊,那些皇子、王爷的平时都炫耀够了,这次总该轮到你了吧!” 洛寒别有用意地看我一眼,却不说话。 “嘻嘻,这个咱们就先不说了,好不?Prince,给我说说那些皇亲国戚吧,除了太子、太子妃,还有那个十四皇弟之外,我一个也不认识哇!” 他收起了奇怪的眼神,押了一口酒,说:“对面坐着的都是皇叔,除了七皇叔不在,都来了。在你下方的便是各位皇子公主了!长公主洛宜向来和太子妃要好,是个可相交的人。四皇子洛宣自幼体弱多病,五皇子洛寰性格霸道,脾气火爆,最好离他远一点。二公主洛宁自幼习武,经常把宫里闹得一团糟,拉着奴才们练剑。” “等等,怎么没有二皇子哇?他也不在宫里哇?”我这个问题一出口,Prince的面容顿时就阴寒下来了。 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深蓝的异色,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喝了一口酒,说:“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问起这个问题,记住了!” “诶?”我顿时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为什么哇?难不成,这也是一个禁忌哇?” 还没来得及让我问清楚,只听得耳边“咻”的一声,一阵很强的“妖风”吹过,然后就看见一只带着火的箭头深深地埋进了中央舞台上,“嘭!”,震天动地的一个爆炸声,可谓是震耳欲聋啊! “啊……!!!” “啊!!!!” “护驾!!!” “快,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有刺客,快护驾!!” “啊……救命啊……” “救命啊……啊……” “啊……” 顿时一片混乱,硝烟隆隆,大火越烧越旺。王公贵族们纷纷逃命,禁卫军从天而降,赶紧护驾! “银霜,保护煖儿离开!” Prince话音刚落,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无数的黑衣刺客纷沓而来…… “Prince,小心啊!”我才叫了一声,就被银霜一把抓住,往外拖了。 “走!” “啊……慢点儿哇,差点儿转不过身来了……” “啊!!!” “保护太子妃!!”姐夫倒是很快就被禁卫军保护起来了,但是姐姐却被忽略掉了,混乱中被撞倒在地,却无人顾及得上她。 “姐姐……等一下,银霜,拜托你救救姐姐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离开,其他的人,与我无关!”她并不理会我,硬是拉着我就要走。 “银霜,求你了哇,如果她是素雪姐姐,你也不会丢下她不管吧?银霜,拜托你了哇!” 她停住了脚。 “求你了,银霜。” “在这儿等我!”她身形一动,就混进混乱中救姐姐了。 禁卫军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而且,这些黑衣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全是受过特训的杀手。出手可谓是刀刀夺命,凶残无道! 我躲在柱子后面,看着这样真实的群架杀人场面,真的全身都软了哇! “南宫煖!!”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睛那么好,我都藏起来了,他还是看到我了哇? 一把亮闪闪的长剑迎面破空而来,凛冽的剑气让脊背一寒,全身都出冷汗了哇!我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知道傻傻地闭上眼睛,大叫道:“Prince,救命啊!!” “哐!”兵器碰撞的响声尖锐又刺耳,好死不巧地又在我的头顶上炸开,我吓得如一团散沙,“唰”地一声坐到了地上。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三皇子妃恕罪!!” 我睁开眼睛瞄了一下,看到的是一双清澈促狭的桃花眼,很不配称地嵌在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上。 “呜呜呜……万俟风……还好你来了哇,要是再迟一秒钟,我不就真的挂了哇!”我感激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微臣该死,让三皇子妃受惊了。” “现在可以先不死么?先离开这里再死也不迟哇,可好?” “是,三皇子妃请随微臣来!” “喔,好啊,好啊!” 太后身边的近卫队总管就是厉害,很快我们就过五关斩六将地到了后宫,那些厮杀的声音也消失在耳旁。 “万俟大人,先到这儿吧,你还是赶紧去帮忙抓刺客吧!” “微臣还是先送三皇子妃到华宁宫吧,那儿有禁卫军重兵把守,刺客是进不去的。” “不用了,到这儿也不会有危险了哇,你还是去帮帮三皇子他们捉拿刺客要紧,嗯?” “三皇子妃真的没关系吗?” “是拉,你快去吧!” “那微臣就先去抓刺客了!” “嗯,小心点啊!” 他走后,我才气喘吁吁地坐到走廊的围栏上休息,“呼……累死我了,这火影楼的人,还真是大胆呀,还真的赶来砸场子哇?殷紫涵,你还真是了不起了!” 我扶着胸口顺顺气,可是下一秒就发现,这儿很是陌生哇! “咦?这又是哪里哇?怎么这么安静呢?大半天了,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呀!” 这个院子出奇的安静,几乎是连虫子声都没有了,门窗上的朱红油漆都开始脱落了,留下了斑驳的痕迹。花园里种的花不禁花种单一,而且草长得比花还茂盛!石板小路的石缝里都长出野草了,石板上也长了一层青苔……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哇?怎会如此的荒凉呢? 我沿着迂回的走廊一直走向一个未知的世界,转了几个拐角,终于是豁然开朗了!这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一个大横匾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沁心殿! “咳咳咳”里面传出了一阵咳嗽声。 “娘娘,天气转凉了,您还是回屋歇着吧!” “没事,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小柔啊,你把这幅刺绣送过去吧。” “娘娘,太后娘娘从来都不收您的礼物,您有何苦每年都送呢?为了这副刺绣,您的身子又犯病了,奴婢都为您不值啊!” “小柔,不许胡说!太后收不收礼,是她的事,我们管不着。但是,做与不做,就是我们的问题了,这是礼数,不可废的!” “娘娘!” “好了,别说了,咳咳咳,你赶紧去吧!记着,躲开丽妃娘娘的人,别让他们又欺负你了,知道吗?” 我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一对主仆坐在院子中,主子脸色苍白无色,却依旧那么的美丽惊人。 三千青丝如缎带般披在肩头,一双柳眉弯似月牙,眉尖染上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幽深的不见底,明亮的干净如画,平静又安然。秀气又不失挺拔的鼻梁,樱桃小嘴颜色惨白,渐渐的下颌,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 病、西、施!!! 我的脑海中一下就闪过这三个字,因为我着实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样的美女了,虽然是病态的苍白,但是依然是那么动人的! 而那名宫女,正是昨天才见暖玉殿见过的那位。这么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冷宫——水泠宫了?可是,那么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怎么就被打入冷宫了哇?难不成,那位丽妃会比这位妃子还漂亮??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想要见见那位丽妃娘娘了! “啊?小,小姐?奴婢见过小姐!”宫女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我,于是又急忙跪下行礼。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我笑嘻嘻地走进去。 “娘娘,这位小姐就是昨日在暖玉殿救过奴婢的恩人。” “喔?多谢小姐出手相救。”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道谢。 “呃,不,不,不用,娘娘言重了。是那些奴才们欺人太甚了,我只不是动了动嘴皮子,也没帮到什么忙,哪里谈得上是什么恩人呀!” “若是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请坐下来喝杯茶吧。” “呃,呵呵,那就打扰娘娘了。” “小柔,备茶。” “是,娘娘。” “小姐请坐。” “娘娘请坐。” 这还只是初秋时分,这位美丽动人的娘娘就已经穿上了御寒的白狐大衣了,看来,她这并不是简单的感染到风寒吧! “娘娘的身体可有好些?御医可来看过?” “多谢小姐挂心,这个破身子年年如此,别说是太医了,就算是神仙怕也是无可奈何的。” “娘娘您叫我煖儿就好了,您是长辈,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还有啊,不管是什么顽疾,只要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病况都会有改观的哇,娘娘可不要如此轻言放弃。” 她怔了怔,苍白的病容上渐渐地露出了一道温柔的笑容,那样的动人心魄! “煖……煖儿,我,我不过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你……” “月妃娘娘,无论住在哪儿,娘娘就是娘娘,长辈就是长辈啊!” “煖儿,你,你真的不在乎吗?” “自然不在乎了!要是娘娘愿意,以后煖儿若是有空就常来看你,陪娘娘聊聊天儿,解解闷,可好啊?” “煖儿……如此,如此甚好啊!” “嘻嘻,那敢情好了,月妃娘娘,以后可不要嫌弃煖儿是个烦人精喔!”我嬉笑道。 “怎会呢?有煖儿来陪我聊天、解闷,如此甚好呢!” 冰敛九重 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了很久,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看得出来月妃很开心,应该是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跟她聊天了吧! 她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女子,只有三十多岁的年华,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岁的容貌,语气淡定从容,丰富的内涵更是让她越发美丽迷人。 正在我们交谈甚欢之时,突然“嗖”地一声响,我们同时寻声望去!天啦,我怎么忘记皇宫中正有一大票的黑衣刺客在行凶呀!!! 院子中站着一个人,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手中持着一把亮闪闪的长剑。手臂上受了伤,还在流血,而且,他捂住胸口,只怕是受了内伤。 “啊!!!你,你,你是什么人?”小柔尖声叫了起来,马上挡在了主子的前面。 那人步履微现虚浮地朝我们走过来,那双促狭的丹凤眼似乎正在朝我微笑!微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卓越?”我不怎么确定地叫了一声。 而他,立刻停住了脚步,意外地说:“你可真是好眼力呀!” 他轻笑一下,摘下了面纱,一张俊美不凡到诡异的脸,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 “还真是你们火影楼的人来砸场子哇?” “煖儿,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会有……有……刺客啊?”月妃因为惊恐,双手更加冰冷了。 “娘娘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到你们的!小柔,你带娘娘进屋去吧。” “煖儿,他,他是何人啊?” “呃……他,不是好人就对了,娘娘先回屋去吧!卓越,她们只是失宠的妃子和宫女,你,不会伤害她们吧?” 卓越耸了耸肩,示意她们可以离开。 “娘娘,你们先进去吧,没事的,嗯?” “怎么可以留下煖儿一个人呢!你要什么,尽管自己拿就好了,不要伤人!” “呵,娘娘,您这冷宫……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卓越好笑地说。 “我……” “大胆刁民,竟然对娘娘如此不敬!!” “小柔,先送娘娘回屋去吧!” “娘娘,走吧,回房去了。” “煖儿……” “放心吧,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追过来的,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娘娘。”我安慰地拍着月妃手。 她这才缓缓地点点头,警惕地看着我卓越,跟着小柔进屋去了。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我问。 卓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没看到吗,今日乃是翎羽皇太后的寿辰,我们自然是来祝寿的呀!” “祝寿?^o^,那卓越你还真是大手笔呀,一来祝寿就‘热火朝天’的不说,还是‘热血沸腾’呢!你们启皇过生日,都是这么庆祝的哇?”我讽刺地看着他说道。 “啊,可能是热情过度了一点,不过,我们还真的是真心来祝寿的。”卓越毫不介意地又走进了我几步。 “喂,我说过的,不要靠我太近了,我们可不熟!别再走过来了,告诉你,我只要一叫,就会有一大票的玄衣少年代表月亮消灭你,知道不?”我后退几步。 “^o^,你好像每次都搞不清楚状况呢,你说是你的那一大票玄衣少年快些,还是我劫持你快些?”卓越笑着反问道。 我扁了一下嘴巴,说:“你……你才是本末倒置呢!自己身陷皇宫,出去不,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呵,告诉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哇,不然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三皇子妃,现在这宫中大乱,我不但可以来去自如,还可以连你一起带走,信不信?”他自信地环抱着双手。 “^o^,我还就偏偏,不、信、了呢!你已经受伤了,还不轻,是不?”我眨眨眼,挂起有益无害的笑容。 “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呢?照样可以带你走的,要不,我们试试看?”他又靠近一步。 “诶,要不我们试试你们启皇的食心虫,到底有多厉害?”我额头有点冒虚汗了,Prince怎么还不来哇,真的要被人家抓走了哇! “^o^,你还想拿洛寒的冰针来唬弄我?骗得了紫涵,可骗不了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哇?殷紫涵都不知道,你又不在场,怎么那么肯定那是冰针哇?” “养殖食心虫的条件,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洛寒,他,还没那个本事可以拥有它!若是他真的是从启皇得到的,那么,我不会不知道!” “^o^,卓越,你好像比殷紫涵更聪明呀,你怎么就甘心做她的下属哇?” “下属?呵呵,是谁告诉你,我是她的下属了啊?”卓越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皱起眉头问:“很好笑吗?” “不,不是啊,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认为我是紫涵的下属。”他强忍住笑意说道。 “卓越,说实话,你们启皇是真的想要发动战争哇?那么,在太后的大寿上闹成这样,是想得到什么?” 他收起忍俊不禁的表情,正色地咳了一声,道:“放心吧,战争暂时是打不起来的,但是,那也是避免不了的!今天来,也没想要闹成什么样,只想拿一些很需要的东西,如此而已!” “很需要的东西?那是什么?” “^o^,那我可就不想告诉你了呢!你一向很聪明的,不是吗?”他调笑道。 我撇了一下嘴,说:“对于这皇宫……你好像根本不当一回事呢!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到这里吧?”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又想证明什么?”卓越依旧一身轻松地笑着。 “没什么,随便问一下。”我耸耸肩。 “^o^,你在拖延时间!等三皇子,对吗?” 我怔了一下,笑笑,说:“是啊,而且,我也做到了!” 一袭冰蓝色的身影一晃,就把我圈在了怀中,刺眼的剑芒指向了卓越。 “Prince,我就知道你会赶来的哇!” “你没事吧?”他垂眸看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紧抓住他的衣袖。Prince不动声色地把我拉到身后,和卓越对峙着。 “听说你的冰敛剑第九重很厉害,今日,就让我们好好的比试一次,怎样?”卓越桀骜不驯地用剑尖指着Prince,“如果我赢了的话,就取你的性命,而且,替你照顾三皇子妃,如何?”他笑得很张扬,恨的人牙痒痒,像一个十足的痞子! “你以为,你还有命走出皇宫吗?”Prince波澜不惊地反问道。 “^o^,那就试试看啊!” 兵戎相接,剑气震落了树上的枯叶,两人的衣襟都猎猎作响。变化多端的招数,让人应接不暇,武器相撞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躲在走廊里,看到Prince手中的长剑陡然幻化出无数的剑身,像一朵晶亮的雪莲,晶莹剔透,雪亮刺眼。 他用力一挥,剑身飞出后又幻化出更多的冰剑,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四面八方飞去。把Prince包围在中间,就像是缓缓绽放的莲花,美得不真实。 鬼魅一般的卓越“嗖”地一下飞起来,以同样快的速读俯身下冲,手中的长剑闪着阴寒的光芒。 Prince剑锋一转,本是飞向四方的冰剑,陡然间返身向上,从四周汇聚到一点,形成一个巨大的冰罩,直冲向卓越! 电石火光之间,卓越来不及躲开,只能用剑身挡住飞来的冰剑。“乒乒乓乓”,所有的冰剑撞击在卓越的剑身上,然后就变成了水滴落下来。 “噗!”卓越落到地面上,吐了一口鲜血。 “啊!!!”我连忙捂住眼睛,最近见到的血腥场面真的太多了,真怕晚上会做噩梦呢! “冰敛剑果然名不虚传!”卓越还是故作轻松地说。 呃?既然还可以说话,那么就是还没事了?我虚开一只眼睛瞧了一下,Prince如天神一般站在月光下,清冷又洁傲地看着卓越。 “可惜,你已经看不到第九重了!!”Prince手一动,晶亮的剑身立刻绣出了一条赤色的龙的图形。 “Prince……” 正在我想要说什么时,只见Prince侧身一晃,就已经到了丈外。一个白色的身影趁机掠起卓越就不见了,快的让人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该死!!”Prince还想追上去,我却叫住了他。 “Prince!别追了,来人的武功不弱,你已经打了这么久了,体力自然不如他,定不是他的对手啊!” 他停下了脚步,我跑到他的身边,说:“你没事吧?” “你还好吗?” 我们同时同速地问对方,彼此一愣之后,又同时同速地回答道: “我没事。” “我还好。” 他不自在地转开了头,我也尴尬地背对着他,小心脏不规则地跳动起来,深深地埋下了头。 天啊,我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了哇? “寒,寒……寒儿?是,寒儿吗?”门口传来月妃的声音。 “月妃娘娘……” 听到Prince的声音后,月妃营集在眼中的热泪终于还是流下来了,羸弱的身子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Prince忙上前扶住她。 “真的,真的是寒儿吗?多年不见,寒儿已经这么大了呀!寒儿,寒儿。” “月妃娘娘,这些年,过得还好么?”Prince的眼中也闪起了晶亮的星光,真的很少看到这么感性的Prince呢! “嗯,很好,我很好。寒儿呢,寒儿过得好吗?听说你父皇送你去琼山学武,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吃了很多苦头吧?” 月妃泪流满面,疼惜地轻抚着Prince刚毅的脸颊,像是在疼爱自己的儿子一般。 “没有,寒儿已经长大了,必要的历练是少不了的。但是,月妃娘娘,你真的好么?” “嗯,很好,一切都很好。虽然这水泠宫是冷清了一些,但是远离了后宫的纷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月妃欣慰地笑了。 “那就好!煖儿,过来!” “喔!” “月姨,她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煖,也是寒儿的正妃。” “煖儿……是,是寒儿的妃子?是南宫家的二小姐?”月妃吃惊地看着我。 我吐了吐舌头,说:“月妃娘娘,煖儿没有告诉娘娘煖儿的身份,还望娘娘恕罪啊!” “^o^,煖儿何罪之有啊,真好,寒儿是找了一个好妃子啊!有煖儿在身边,寒儿定会幸福的!煖儿,也是找了一个好夫君啊!” 她把我和Prince的手紧紧地拉在了一起! 风波又起 回到三皇子府时,银霜连忙迎上来,叫了一声:“寒哥哥!”然后有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是刚被Prince训斥过哇! Prince叹了一口气,说:“算了,都没事就好了,你也累了,回房去休息吧。” “是银霜失职了。”她倔强地认错道。 “怎么回事啊?失职?失什么职了哇?Prince,是因为我吗?不是的,是我让银霜去救姐姐,她才离开的,不关她的事哇!你,别骂她!”我拉了拉Prince的衣袖,看来,我又得罪银霜了呢! “好了,这件事别再提了,都回房休息吧!” “扑扑扑”的几声,一只雪白的鸽子飞到了院子中央,银霜一把抓住它,取下它脚上的纸条递给了Prince。 Prince看完纸条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更加深沉了。 “银霜,召集暗卫,马上赶往日月山庄。” “是!”银霜并不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一味的服从命令就好。 只见她身形一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这些天可能会有一些乱,你就安静地呆在府上,没事别到处乱晃!” “Prince,情况很很糟糕吗?今晚那些刺客并不是从火影楼来的,对吗?不然,容大哥定会首先通知你的。可是,带头的又是卓越,他能在大家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安排那么多的杀手在宫里……说明火影楼的势力已经打入了皇宫内部,是这样么?” 他冷清的脊背站的僵硬又笔直,微微地侧过头来,深邃的黑眸溢出一道异色,薄凉的双唇微微抿着。 “被绑架两次后,你好像已经适应这样的日子了。” 虾米,我没被吓得全身瘫痪,他很不爽哇? “哈,到目前为止,本小姐仍然头脑清醒,浑身有劲儿!不好意思了,若是三皇子想要看到吓得像个小女人似的躲在你怀里哭泣的南宫煖,怕是要让你三皇子失望了!” 他垂下眼帘,忽略掉我语气中的揶揄,双手环抱在胸前,问:“那么,南宫小姐你有发现什么吗?” 呵!这家伙,也学会调侃我了哇? “发,发现什么?发现了月妃的存在哇!”我又不是大名鼎鼎的柯兰侦探,在那么惊慌的场面中能顾得上去发现什么哇? 我以为他会对于我的回答不屑一顾,但那双清凉无痕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慧黠的光泽。 “你,怎么会跑到水泠宫去?” “迷路了呗……”我顺口这么一说,却觉得很不对劲了,“Prince,万俟风为什么要把我丢在水泠宫的门口啊?我会迷路,但是,看卓越的样子,定然是不会迷路的哇!还有啊,这水泠宫和华宁宫也隔得太远了吧,万俟风在宫里呆了近十年,不会连这方向也会弄错吧!真让人费解呀!” “因为水泠宫平时的看守就比较松懈,再加上太后大寿,很多的侍卫都调去巡逻,水泠宫不剩一兵一卒。如果你在那里的话,卓越可以丝毫不费力地就将你抓走,不是吗?”Prince分析道。 “所以,如果有太后近卫队的总管做内应,卓越自然是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就进宫的哇!”我接着说下去,“可是,万俟风怎么会跟启皇的人勾结起来呢?他背叛自己的国家,让外族入侵,他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哇?” “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或许只是一个表象,真的原因并不是这么简单!” 我说,Prince,你就这么喜欢做总结么?自己发现的东西又不会告诉别人,把别人的话套完后,就总结一下?真是无语了! “那Prince有什么打算呢?” “火影楼的人决不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破绽给我们,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声东击西。而且,他们的目标,还没有放到你的身上!现在,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才能找到突破口!” “目的?对了,卓越说过他们来是要拿回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对于启皇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而且还是在翎羽皇宫的哇?” “传国玉玺!!”Prince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喂……不用这么急吧,若是真的偷了,你现在去了也找不回来啦。”我泄气地噘了一下嘴,Prince早就不见踪影了。 我回到房间,心里有些烦躁,也不想这么早入睡,最近发生的事真的需要很多的时间才能消化。一个人坐在窗前,单手撑着下巴发呆,也不知道Prince会带回什么消息呢! “咚咚咚!” 敲门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回头懒洋洋的问:“谁啊?” “三皇子妃,您还有什么需要吗?”一个宫女细声问道。 “嗯……给我泡杯浓茶来吧,要是有咖啡就更好了哇!”为了彻夜奋战,只好喝点浓茶保持头脑清醒了! “是,三皇子妃。” 不一会儿她就端来了一杯茶,说:“您还要等三殿下么?要不先休息吧,若是殿下回来了,奴婢通知您就好了。” “没事的,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不用候着了。” “是,奴婢告退了。” 我灌了自己几口苦茶,真的是苦到了心底,“嘟嘟嘟嘟……”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清醒! 这时,院子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飞奔过去打开房门。 “Prince!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我跑过去拉住他的衣服。 他摇了摇头,说:“玉玺还在,但是明显有人去过。幸好皇祖母事先有准备,真正的玉玺还在。” “看来,他们是真的冲着玉玺而来的呢,真的想要开战了吗?” Prince叹了一口气,说:“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他疲倦地朝书房走去,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有时间的话,多去水泠宫走走,注意一下细枝末节的事情,没问题吧?” 我愣了一下,几步跳过去,说:“呀,Prince是发现什么了哇?”我像一张膏药一样贴在了他的身上。 就知道这家伙是这种脾气,把别人的话套完后,自己的发现就只字不提了!现在,居然还想派我去当间谍么? 他早就习惯了我不雅的举动,没好气地把我从他的身上“撕下来”,瞪我一眼,说:“没有。” “呀,你这家伙,要派我去当间谍,却一点儿提示也不给,是想要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哇?”我叫了起来。 “间谍?你么?想多了吧,只是看见你和月妃投缘,而且,以前她对我照顾有佳……有空的话就去多陪陪她吧。” “呃……就只是这样哇?”我嘟了嘟嘴,说:“我还以为我可以荣升间谍了呢!” 某人受不了地白我一眼,转身走了。 “三皇子妃、三皇子妃!”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啊……三皇子?奴婢见过三皇子。”小丫鬟急忙跪在了地上。 “何事如此慌张?起来说话。” “回三殿下,太子妃,太子妃她……” “姐姐?姐姐怎么了?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哇?”我一把抓住小丫鬟的双肩。 “回三皇子妃,太子妃她小、小产了。现在整个东宫都乱作一团了。” “什、什么?小,小产?”这是什么概念哇?“你是说,姐姐她流产了么?”我很白痴地追问道。 “是的,三皇子妃。”小丫鬟脸色苍白,诚惶诚恐地点点头。 我踉跄地退了一步,Prince连忙扶住我。 “怎,怎么会这样?刚才,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流产了哇?” “回三皇子妃,奴婢听说太子妃从太后寿宴上回去后,就觉得身体不适,可没想到竟然会是……” “好了,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振作一点,我们马上过去看看。” “嗯。” 东宫里面的丫鬟、奴才们一个个都埋着头,吓得瑟瑟发抖。老一点儿的嬷嬷、婆子们进进出出的,又是送热水、又是送汤药的,忙个不停。 三位老御医正和太子说话,面色难看极了。太子爷红起了双眼,双手握成了拳头。 “皇兄。” “姐夫,姐姐怎么样了?还,还好吗?” “煖儿,是姐夫没有保护好灵儿……”他隐忍着避开我们的目光。 “究竟怎么回事?!”Prince转身问太医们。 “回三殿下,太子妃刚刚怀孕,胎儿很不稳定,今日摔倒在地且又受到了惊吓,故而……”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母后和太后那边暂时不要让她们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缓后再报上去。” “是,太子殿下,微臣告退。” “我,去看看姐姐。” Prince点点头,我才朝姐姐的房间走去。 “娘娘,别太伤心了,您的身子要紧呀!”飘絮心疼地安慰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主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一地。 “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姐姐虚弱地说。 “娘娘。”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飘絮退了出来,便碰到了我。 “奴婢见过三皇子妃。” “免礼了,姐姐怎么样了?” 飘絮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先下去吧,我去陪陪她。” “是,奴婢告退。” 床上的人儿单薄的如蝉翼,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生气,尽是未干的泪痕,双眸空洞地望着床顶。惨白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隐忍着伤痛,努力让它沉淀到心底。 姐姐,应该是很爱姐夫的吧。能为自己喜欢的人怀上孩子,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但是,现在,却突然没有了……她真的承受得了吗? “姐姐。”我轻声唤了一声,喉头就发紧,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更找不到可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真正亲人。现在,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了。 “煖儿,煖儿,煖、煖儿。”姐姐一声声地无助地唤着,叫得我只觉得心碎。 我几步跨过去,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炙热的眼泪落到手背上,灼烧着我的肌肤。 “姐姐,振作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煖儿,煖儿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那样子没了……煖儿,怎么办呢,我都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他就离开我了……煖儿……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的孩子……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虚弱的身体冰冷如雪,脆弱的像是一用力都会揉碎。 “姐,不哭了,不哭了,孩子没有了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以后还可以在有的啊!不要再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姐姐!如果你不坚强一点儿,姐夫不是更不能原谅自己了吗?” 她一下子停住了哭泣,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问道:“太子,太子他还好吗?” 在这时候她还一心只想着太子?看来,姐姐是真的很爱太子的吧! “姐夫很担心你的身子,更是很自责,所以,姐姐一定要坚强起来。你跟姐夫都还年轻,不是吗?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的,嗯?” “煖儿,我没有保住孩子,是皇室的罪人啊!” “姐姐!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哪里是罪人啊?最遭罪的人是你,最难过的人也是你,怎么会是罪人呢?” “煖儿……” “姐姐,什么也别说了,好好休养身子,知道吗?对于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姐夫更心疼的人还是姐姐啊,明白吗?” “灵儿,煖儿说的对,若说错,最大的错也在我身上,灵儿何错之有呢?若是我保护好了灵儿,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所以,灵儿,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身子,知道吗?” “太子殿下……” “灵儿乖,莫要再说了,好好休息吧,嗯?”姐夫宽慰地冲姐姐笑着,为她盖好被子,怜惜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对不起。” “傻瓜,灵儿没有错,不许再说这等胡话了,可记住了?” “嗯。” 我悄悄地退了出去,姐夫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自然会体谅姐姐的心情! “皇嫂怎么样了?”Prince站在院子中。 “姐夫正安慰她呢,平静许多了。” “先回府吧,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嗯。” 祸不单行 早上,正准备着看一下姐姐后就去水泠宫的,但是没想到一向清静的三皇子府竟然来客人了。 “三皇子,洛寒,师父,你出来啊!本公主来拜师了,你出来啊!师父,你在哪儿呀?师父!” “公主,公主,请容奴才禀告一声,您先到前厅候着吧!公主!” “报什么报啊,本公主是来拜师的,滚一边儿去!” “公主,这是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的后院,您就别让奴才为难了。” “死奴才,再不滚远一点,本公主可就不客气了!滚开!” “琢言公主,在三皇子府,还是客气一点的好!”我站在卧室门口说道。 她站在院子中央,傲慢地环抱起双手,说:“如果本公主偏不呢?” “十公主,休得在三皇子府胡闹!”Prince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了。 “呃?师父,你、你、你没住在这间房里啊?噢,哈哈哈哈,师父,你跟着女人分居了吗?师父,你也不喜欢她,对不对?真好,徒儿也不喜欢她,师父,看来我们还真有师徒缘分呢!昨日我们并肩作战时,配合得多好呀!师父,对吧?”她就像是一只百灵鸟,一大清早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精神好的可以打死一群牛了! 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又蹦又跳地跑到Prince身边,不顾避讳地抱住他的手。 “十公主,这里不是玉阑国,还请自重!”Prince像是避瘟神似的挣脱了她的魔爪,但是她又像万能胶似的贴上去了。 “师父,你就收下徒儿吧!本公主完全不顾面子,屈尊降贵地求你了,就别再推迟了,可好?本公主可是个练武的奇才,能收到这么聪明的徒弟,可是师父你一生的荣耀呢!” 哈!听听,这是哪门子毛遂自荐哇?不仅讲的口沫横飞,还这般的大言不惭哇?这是在拜师,还是在炫耀哇?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这出戏,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公主,像你这种千金之躯,习武不过是用于强身健体,危急关头能够自保。这两点公主都已经具备了,又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呢?”Prince竟也开始揶揄人了呢! “哎呀,师父啊,话虽如此,但是人要有上进心呀!而且,师父耍的剑法真的太帅了呀!徒儿真的很想学那套剑法啊,你就收了徒儿吧!”她还真的来劲儿了,越说越眉飞色舞了呢。 “公主,别说我没有能力当公主的师父,即便是有,我也不会收你的。再说了,公主不是连三皇子妃的测试都没有通过吗?”Prince发现我在看好戏之后,便把这个滚烫的球,踢到我这儿来了。 “什么?师父,本公主还真的要通过她的测试不成?为什么呀?她什么都不会,根本就不是本公主的对手,凭什么考本公主呀?!”她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比我还委屈地叫了起来。该叫不满的人,是我吧!! “十公主,你可知道这人的大脑长来是做什么用的?”我斜睨地看着她,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么? “哼,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么?有本事就来根本公主比试一下呀!”她还先给我摩拳擦掌起来了。 “嘁!与其欣赏公主的花拳绣腿,还不如去看猫咪捕蝶呢!脑袋不是用来做装饰的,什么叫以智取胜,知道不?分明长的是一个人头,却越开越像顶着一只灯笼!睁着两只眼睛呼吸用么?还是把自己打扮成南瓜,过万圣节呀?打架斗殴这种事,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且不说公主的武艺有没有学到一个境界,怕是就真的是学到了精髓,也入不了本小姐的法眼呢!那点儿剑法算什么呀,见过玉女剑法么?没有?知道万剑归宗的厉害不?不知道?会御剑术么?不会?呀,什么都不会哇?三皇子,你这‘聪明的练武奇才’基础也太差了吧,这考核的活,我决计是做不了了,三殿下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我朝Prince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儿灰尘!大步朝东宫去了。 “哎,喂、喂、喂!”玉琢言气的直跺脚。 姐姐依然虚弱的让人心疼,眼中尽是掩不住的伤心,苍白的脸如泪珠一般透明。 我正坐在床边喂姐姐喝莲子羹,不料,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又来了。 “太后,太后,您快点儿啊,看看就知道琢言有没有骗你了哇!太后,快点儿嘛!” “啊?太后来了?”姐姐惊恐地一下子坐正了身子。 “那个丫头想干什么?为何把太后给叫来了?”我很意外,现在来太子府可大不妙呀! “煖儿,快,快扶姐姐起来。” “姐姐,你身子太弱,别乱动,我去看看就是了。”我还来不急出去,飘絮就跑进来了。 “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听说您小产,已经过来了。” “什么?”我和姐姐相视一眼,却手足无措。 “太子不是封锁了消息吗?太后娘娘怎么知道了?”姐姐失神地问。 “玉琢言,一定是她听到了谁乱嚼舌根,便跑去告诉太后了!”我忿忿地说。 “太后驾到!” 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太后就已经到门口了。“哐”地一下打开了门,一脸怒气的太后进来了。 “煖儿见过太后,太后万福。”我行礼道。 但盛怒的老太太眼根儿不把我放在眼里,直接走到姐姐面前。 “灵儿参见太后,太后万安。”在飘絮的搀扶下,姐姐跌跌撞撞地下床行礼。 “灵儿,你和太子是不是有事瞒着哀家?”老太太还装深沉,一切都在眼底了,还这般的理不饶人了哇! “灵儿知错了,是灵儿的错,请太后责罚。”姐姐被吓得不轻,都跪倒地上了趴着了。 “错?灵儿哪里错了?” “灵儿没有保住皇室的血脉,灵儿罪该万死!” “在你眼里还有皇室吗?!就算在昨日那场意外中不慎小产,不全是你的责任,但是,为何还想期满哀家?!”老太太火气不小,整个人都气的发抖了,哪里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太后奶奶呀! 我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玉琢言,她正好也看向了我,目光不期而遇,眼中全是得意的笑意。 “灵儿该死,灵儿该死,请太后责罚。”姐姐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却还是浇不灭老太太心中的怒火。 “太后息怒,姐姐并不是刻意隐瞒的,只是昨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姐姐深知太后受到了惊吓,才不想再让太后伤心的。” 我刚一说完,玉琢言就调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琢言还以为是翎羽的皇室根本不在乎这皇室血脉呢!太子妃流产不是大事,可以不告诉太后,那么,三皇子妃和三皇子新婚不久就分居……那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吧!呵呵,太后,是琢言鲁莽了,太子妃隐瞒还是为太后着想呢!” 哈,这丫头在说什么?分居?她不是想把战火越烧越大吧?! 果然,她成功了! 太后沉黑的脸唰地一下朝向了我,厉声道:“分居?煖儿跟寒儿分居了?” “啊……那个……那个,其实,我们只是……只是……”我一时间竟找不到好的理由了。 “只是什么?好啊,你们是越来越大胆了,都无视这后宫的规矩,想反了不成么?!” “不是的,太后!不是那样的!”我着急,但是找不到理由反驳。 “跪下!今日,哀家不得不整顿整顿一下这后宫了!”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吼着,板着一张老Q脸着实有些威严。 我怎么忘了,她掌管过六宫,没有点气势哪里行哇! “太后息怒,煖儿她……” “太子妃自己都是一个获罪之身,还想为别人开罪么?”太后眼中的那么冷冽如刺的冰芒,无情地刺伤了我的双眼。 正在这时候,皇后来了。 “臣妾参见母后。” “皇后来得正好,这后宫可是越来越乱了,都没得个规矩了!皇后身为后宫之首的你,该好好反思反思了吧!” “是,臣妾知罪,但请母后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灵儿和煖儿年纪尚轻,还请母后大人有大量,小惩大诫一下也就罢了。况且,灵儿刚小产,身子虚弱的要紧,这么跪着的话,只怕会落下病根呀!母后,还是让灵儿先起来吧。”皇后淡定从容,不惊不慌,的确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听皇后这么一说,太后的目光才微微的缓和了一些,说:“灵儿,先起来吧。” “灵儿愧对皇室,是皇室的罪人,请太后、母后责罚。” “好了,灵儿,什么都别说了,身子要紧。飘絮,扶太子妃到床上休息吧。” “是,皇后娘娘。” “母后……” “好了,灵儿乖,先起来吧。” “谢谢太后、谢谢母后。” 太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我,说:“煖儿,你可是跟寒儿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为何会新婚不久就分居了?” “没有。”我干脆地回答道。 “那两人为何要分睡两房?!”太后的火气又被我挑起来了。 皇后连忙拉住我的手,说:“煖儿啊,可是你近日身体不适啊?” 我看着皇后的眼睛,她担心的神色流进了我的心里。是的,最近有些混乱了,还是别再添乱了。 “是啊,是煖儿偶感风寒,怕传染给夫君大人,所以才提议分房而睡的。却不料十公主如此的关心我们的私生活,还是……十公主天生就有这种癖好?” “什么?你、你、你……胡说什么呀!本公主才懒得管你们的事呢!” “那敢情好了!我们翎羽皇室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玉阑国的公主来指手划脚的,公主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翎羽皇室后宫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小小玉阑国公主可以插手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公主现在还算不上是太子的妃子,还是不要给别人留下话舌的好!” “你……” “行了,都别说了!灵儿还需要静养,煖儿你也先回去吧。”太后声如洪钟地说道。 我看着“铁面无私”的老太太,那陌生又冰冷的眼神是那般的犀利,再也找不到一丝昔日的温暖。 “煖儿,先回府吧,乖。”皇后拍了拍我的肩。 “煖儿,回去吧,姐姐没事的。” 看着床上忍气吞声的姐姐,我意识到这又不是一个法治社会,是人权统治,而且还是在后宫!! “煖儿告退。”我自嘲地笑一下,然后离开了太子府。 叶的飘零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层层的云雾照到水面上,如一片嚯嚯燃烧着的火焰。我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心不在焉地给池中的鱼儿喂食,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一阵脚步声停在了身后,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Prince站了老半天也没出声,我也不回头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丢鱼料给鱼儿。 最后还是我投降,闷声说:“真的很过分哇!” 他深深地叹一口气,靠近了两步,说:“这就是后宫,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只需要一颗小小的石子,就可以掀起惊涛骇浪!” “都是那个十公主!!”我负气地把鱼食塞到Prince的怀里,转而走到亭中坐下。 “十公主自小就在皇宫中长大,自然比你更懂得自保,也比你更会排除异己。”Prince把鱼食放到桌上,在旁边坐下。 看到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白痴,比他多了几千年的见识,怎么连他都懂的道理,我却犯糊涂呢? 但是,绝对不可以让他这么数落我!! “呀!Prince,既然你都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拉我往火坑里跳哇?你应该永远不结婚才对的哇!” 当我呲牙裂嘴地看着他时,Prince哭笑不得地说:“你和她们不一样,不是吗?如果是娶到了别的女子,怕是真的会为后宫做一份‘贡献’了吧。” 我怔了一下,在他的眼里我真的是这么特别的么? “可是你娶我时并不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不是么?这么烂的借口,只有你才找得到了吧!”我撅着嘴说。 “但是,无论你是怎样一个女子,我,都不会再娶了。”他沉沉地说。 “诶?”我很是意外,“那你就不怕母后她们给你压力哇?” “大不了就像七皇叔那样,远离朝政,云游四海。” “嘻嘻,那倒好了!到时候,Prince会带上我的吧?嗯?我们一起去做一对神仙眷侣,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嘻嘻,Prince,记得要叫上我喔!”我突然欺上前去,一张放大了N倍的俊容只和我相隔一张薄纸宽,眼观眼,鼻对鼻。 我促狭地含笑盯着他,直到我的呼吸染红了他的双颊。 “不过,还真的有些期待看到你和后宫中的那些女人明争暗斗呢!应该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吧!” “什么?喂,洛寒,你把我当猴耍呀?我在一边卖力地表演,你就在一旁看好戏?哼,真是个坏家伙!想我因为你和她们争宠哇?哼,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娶到一个比我还厉害的人物了!!看我不把她们剥皮割肉拆骨才怪呢!” “雪彤呢?” “你敢!!我可警告你,若是你真的敢娶她,我不先劈了你,再砍死她就怪了!哼!”我伸出魔爪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他倒也不反抗,带着隐约笑意地看着我。 “你的鬼把戏,在她的身上可讨不到好处,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我可是真的火大了,什么叫“鬼把戏”哇?我可是会用现代技术武装头脑的人呀,岂会比她差?当然,暴力倾向除外! 我放开他的脖子,转而揪住他的衣领,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说:“那你现在是真的在打她的主意了哇?实话招了吧,你是不是喜欢她?” 在我的“淫威”之下,Prince面部抽筋似的动了动嘴角,强健的身子如钢铸一般僵硬。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丝邪念,只见我挂起了27.5度的标准恶魔式笑容,说:“不老实回答我的话,我就亲你!” 语气软软的弱弱的,白玉葱指若即若离地沿着他的脸颊滑动,只见Prince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南宫煖,你越来越放肆了!!”那双黑玉清潭般的眸子被气得充血,但依然没敢伸手推开我。 “嘻嘻,那还不是因为Prince越来越宠我了哇,人啊,都是容易恃宠而骄的哇,Prince会不知道么?嘿嘿,Prince啊,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哇?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你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来,见到我就只会吹胡子瞪眼睛的。现在,你会跟我讲话了,会容忍我蹂躏你了……遭了,Prince,你、你、你一定是喜欢上我了哇!!”我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 “南宫煖,适可而止!!!”某人像是被扒了皮的猴子,一下就跳的老高,粗鲁地推开我,脸上微微的红晕也被冰冻起来。 小宇宙又成功地被我点燃了!! “啊,Prince,不玩儿了哇,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嗯?问你一个专业性的问题吧,万俟风他可有什么破绽?” 经过长期的实践证明,只要Prince准备发火时,赶紧岔开话题的话,便不会引火上身了。这可是百试不爽呢! “这件事,你少掺和!”他很不爽地甩了我一个超级大白眼,一屁股坐回到桌子边,眉头缓缓地皱到了一起。 看起来,真的有些棘手哇! “那……日月山庄,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又恢复了波澜不惊,深不可测的鹰眸紧紧地盯着我,说:“如果帝王谷的那幅图真的现世了,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更加的危险,也许会到超出你意料的地步。” 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严肃了几分,清冷了许多,路边的一排银杏树落了一地的金黄。秋风一扫,打着旋儿飞舞的扇叶平添了几分寒意。 我咽了咽口水,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有什么关系,我都可以被这样毫无预兆地卷入这场纷争,也学会了面对,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得了吧!” Prince不语,只是转开了头,那慧黠的双眼又怎么会看不到我内心的惶恐呢!只是不愿意扫我的面子罢了。 “Prince,再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说这叶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哇?”我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飘落的叶子,竟然有些感伤的情绪滑过心间。 他瞥了我一眼,似乎在控诉的思维跳跃的太快了。 “不可以是树叶自己的选择吗?”他反问道。 我怔了怔,叶子自己的选择? “可是,离开了树,叶子便没有了依靠,却也不能随着风奔走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化作尘埃,这,就是它的选择么?” “一片叶子对于一棵树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即使叶留下来,只怕树也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而风,居无定所,也永远不会为了谁而停下脚步,跟着它注定漂泊一生。选择尘归尘,土归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洛寒,是何其睿智的一个人啊,他的双眼总是能够看得更加的透彻,更加的清晰。但是,太过锐利的双眼,凡事都看得那么清楚,很多浮华背后的污浊也看得一清二楚,那样不会太凄凉了么?那样会少很多的快乐和温暖吧!难怪他总是让人觉得孤单呢! “那,Prince,‘大便的滑落是马桶的追求,还是屁股的不挽留?’,这个问题是不是也可以同理得出哇?” 本来是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的哇,但是,显然是失策了哇! 洛寒唰地一下瞪着我,受不了地问道:“南宫煖,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么粗俗的话竟也问得出口?” “Prince啊,我还不能称呼为‘女人’啦,我还是个‘女孩’或者说是‘女生’哇,行不?”我很无辜地大声辩解。 “你……明天把《女阁》给我抄十遍交过来!”他气结低吼道。 “呀,Prince,咱们江湖儿女不懂那些繁文缛节,更没那么多的讲究。咱们都是豪言爽快,是什么就说什么,不是么?洛大侠,你又何必那么较真呢?”我万千认真地说道。 没想到洛寒听了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倒是真会‘入乡随俗’,嫁给了一个身处江湖的皇子,你就自然而然地称呼自己为‘江湖儿女’了?” “嘻嘻,自然是如此了哇,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我嫁的是江湖大侠,自然也只能称呼自己为‘江湖儿女’了哇!”我嬉笑着欣赏他掉了满脸的黑线条,都可以当面下了! “那就很不好意思了,在我成为‘江湖大侠’之前,先成了‘三皇子’!所以,南宫小姐,你还是先学会怎样做好‘三皇子妃’的角色吧!至于‘江湖儿女’,还是暂且放在一边。” 我撇了撇嘴,不予理会。 “奴才参见三皇子殿下、三皇子妃娘娘。”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 “回殿下,司马小姐来访,此刻已在厅堂等候了。” “司马雪彤?她来做什么?”我偏着头问Prince。 那人却很不给面子地一声不吭地抬脚就走了,哈,什么意思哇,就那么急着去见你的红粉知己哇? “喂!!!!”压根儿就没迟疑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撅撅嘴,说:“听到是‘司马小姐’,跑的比花豹还快!嘁,真的就那么心心念念地想着人家哇?那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好歹还有一个外人在场呢,也不给点儿面子!哼!” 花园看戏 天气已经逐渐进入深秋,气温也逐日下降,清晨的草尖儿上都带着白绒绒的一层霜痕。落在地上的枯叶也变得冰冷生脆,一脚踩上去都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我正和Prince一起吃早饭时,华宁宫的人就来了。 “奴才参见三皇子殿下、三皇子妃娘娘,奴才给你们请安了。”太后身边最有资格的一位老公公,带了一群宫女和太监,端着一长排红红绿绿的礼物。 “安公公,你这是何意?”Prince起身问道。 “回三殿下的话,奴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给三皇子妃娘娘送些御寒衣物过来,并且替三皇子殿下把书房的东西都收回寝室去。”老公公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标准的一个传声筒! “太后为什么要送我衣服哇?这儿不是有很多衣服么?我又不缺呀!”我不解地蹙眉问道。 “回三皇子妃娘娘,太后娘娘心念三皇子妃娘娘身体欠佳,怕再感染到风寒,故让奴才送些御寒衣物来。”安公公依旧不慢不紧地回答道。 虾米,这太后是真和我那句话较上真儿了哇?明明知道我那是在乱邹,还故意叫人送什么御寒衣物过来,真想跟本小姐杠上哇? “那干嘛让你们来给三皇子搬东西呀?三皇子府也缺这些人手,不是么?太后,她又何须费这些神!”既然不能拒绝送来的东西,那也得撒撒气才行吧! “好了,煖儿!有劳公公了,都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Prince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友善成分,只好先屏退下人。我负气地把筷子一摔,盯着Prince说:“你家那老太太还执意要跟本小姐过不去了,是不?是怎样哇,现在乱成这样了,她老人叫还一门心思地针对我来了?嘁,真是快疯了!!” Prince垂下眼帘,说:“就算太后不下旨,我也会搬回来的。” “诶?”我不解地看着他,“为、为什么呀?你不是还真的要跟我住同一个屋檐吧?” 对于我的疑问,洛寒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但瞬间又恢复了波澜不惊。他负手踱步到窗前,秋风扫过他的长发,轻舞飞扬。 “冥河宫的人,已经涉足江湖了。” 久久地,他才幽幽地开口说道。 我愣了一下,问:“冥河宫……要干什么呀?” 洛寒回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如果说花间派嗜血如命,那么冥河宫更是惨绝人寰。他们若要掀起腥风血雨,那么便是妇孺老少一个也不放过,所到之处必定是鸡犬不留!” 这洛寒是不是真的脑子有毛病哇?总是喜欢答非所问,就知道吓唬人! 我咂咂嘴,说:“这就是昨晚司马雪彤告诉你的事情?” 他没应声,算是默认哇? 我赶紧跑到他的身边,问道:“他们,也是为了帝王谷的那幅画?” Prince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西恒倒不是很着急那幅画,他更感兴趣的怕是能唤醒赤龙的凤血。” 我瞪大眼睛,手指机械地弯曲着指向自己的鼻子,说:“找……找,找我么?” Prince看向我,轻轻地点点头。 “他当真比花妖还……还,恐怖哇?” “一个杀死自己父亲,逼死自己母亲,让自己亲妹妹面目全非的人,你觉得算不算是恐怖呢?” 我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凉飕飕的,舔了舔唇,问:“那Prince可打的过他?” “不知道,我并没有与他交过手。虽然冥河宫绝迹江湖近十年了,但是,冥河宫的十二星煞至今仍然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而西恒,还在他们之上!” “那花妖加上他的四大护法打得过冥河宫一伙儿人么?” “即使水涧派可以胜出,但也必定是元气大伤,再也成不了气候。” 我似乎看到一丁点儿火星希望,就随着Prince冰冷冷的双唇,一张一翕地,就被灭掉了…… 脑子真是晕乎乎的,没事儿就在皇宫里乱窜。哎呀,我就是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离奇的事会发生在我北落衣的身上哇?就算是被判了死刑,那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哇!真是郁闷了!! “来人,给本宫废掉她那双手!!” “是,丽妃娘娘。” 丽妃?好像有点儿耳熟呀! 我寻声找去,看到御花园中的亭子里坐着一位华贵的女人。穿着华丽的罗裙,绣着鲜艳的大朵牡丹,浓妆艳抹的脸“堆”了一层厚厚的粉,都看不清原本的肤色了。一双犀利的丹凤眼正冰冽地发着恶狠的光泽,涂得跟刷了红漆似的双唇,像是抹了猪油一般,又红又腻的。白森森的爪子枯瘦如柴,却染着深红色的指甲油……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如见了鬼一般! 但是,就这样一张恐怖的脸,我竟然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呢!咦?我不是中邪了吧,怎么会见过这么恐怖的人哇? 在石阶下面跪着一抹瘦弱的身影,微微低泣着。那身影是……小柔?? “启禀丽妃娘娘,您看这刑具可适合?”上次那个指手画脚的死太监手中拿着一个竹排,贼笑着问。 干什么的?夹手指头哇?? “嗯,正合适,动手吧!”丽妃懒洋洋地说。 小柔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很是默契,更是很配合组织工作的一把按住了小柔的双肩,另一个太监应了丽妃后,便朝小柔走去。 “丽妃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放飞您的鹦鹉,奴婢是冤枉的!丽妃娘娘,饶命啊!真的不是奴婢放走了您的鹦鹉,请娘娘明查啊……”小柔挣扎着,哭求着却是徒劳。 这明显就是在以权谋私,公报私仇嘛!这样的冤案,史上可是多了去了,哪里数的清呀!只是,不知道这月妃是哪里得罪了丽妃,为何丽妃总是这般为难月妃的丫鬟呀?这月妃不都被打进冷宫很多年了吗?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子都还解不了哇? 丽妃一脸欣赏地笑着,很满意小柔的表现似的。 咦,莫不是这丽妃娘娘心理变态哇?折磨人,有这么开心哇? “丽妃娘娘真是好兴致呀,这么一大清早的就在这儿‘看戏’了?”我优哉游哉地走过去。 丽妃脸色逐渐僵硬,虽然是第一次打正面,但是在太后的寿辰上我是出尽了风头,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跟太后和皇后混的有多好啊,她自然认得我,也自然不敢太过嚣张了! “哟,是三皇子妃呀,本宫还以为是谁呢。” “煖儿给丽妃娘娘请安。”我弯了弯腰。 她冷哼一声,道:“不知是什么风,把三皇子妃给吹到这儿来了,让三皇子妃给本宫请安,还真是折煞本宫了。谁不知三皇子妃是太后、皇后面前的大红人儿呀,而且还是南宫府的二小姐,太子妃的亲妹妹……本宫有幸认识,倒也算是人生的一大荣耀了,哪里还敢让三皇子妃给本宫请安呀!” 听听,这什么话呀,披尖带刺儿的!不是讨骂就是欠扁!!! “丽妃娘娘说笑了,煖儿惶恐。只是,这么好的天气丽妃娘娘无心赏景,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宫女叫上劲儿了哇?”给我带高帽,我还就不摘了我,看你敢咬我不成! “三皇子妃娘娘救救奴婢,求求三皇子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放飞丽妃娘娘的鹦鹉,真的不是奴婢所为,请三皇子妃娘娘明查啊!”小柔拼命地求饶,一张泪水蔓延的小脸,印着醒目的十根手指印! “大胆!一个小小的宫女,有什么资格在主子们说话时插嘴的?一点儿规矩也不懂,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教出什么样的奴才!!来啊,给本宫掌嘴!” “慢着,丽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又何必为了这等小事生气呢?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是真的划不来了。” “三皇子妃娘娘有所不知,这件事可不是件小事了!这水泠宫的丫鬟放飞了丽妃娘娘最喜爱的一只鹦鹉,那可是皇上御赐的,平日里奴才们都不敢怠慢了。偏偏今日让这婢子给放飞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没人能担当得起呀!而丽妃娘娘已经痛失爱鸟,难不成还要替着婢子担罪么?” “大胆奴才!!主子间说话,何时又轮到你插嘴了?还真是应了丽妃娘娘的那句话,什么样的主子就教出什么样的奴才!!你是要自己掌嘴,还是找人代劳呢?”我瞪着那死太监问道。 嘻嘻,真好,现在倒是反将了丽妃一军! “呃……这……这……”死太监无措地看向丽妃。 “三皇子妃息怒,是本宫没有教好奴才,顶撞了三皇子妃,还请三皇子妃见谅。” “^o^,好说,既然丽妃娘娘都开口了,煖儿哪敢再动手呢?不过,也请娘娘卖个面子给煖儿,放了这宫女吧!” “不是本宫不肯放人,而是本宫实在没办法呀,那可是皇上御赐的鹦鹉……” “既然是皇上赐给丽妃娘娘的,那么,现在的拥有权已经在娘娘手中了,不是么?更何况,皇上体恤百姓,爱民如子,亲善和蔼,哪里会为了一直鹦鹉责罚一个宫女呢?再说了,皇上日理万机,也应该没有时间花在这等小事上吧?” “你……” “娘娘又何必小题大做,非要去惊动皇上不可呢?” “你……” “还是娘娘你当真如此小气,连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容不下呢?” “你……”某人气得直发抖,只说得出一个“你”字来了。 “娘娘,皇上勤政爱民,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在百姓的心中可是塑下了很不错的口碑。莫非,娘娘你……非要在背地里给皇上抹黑,拖皇上的后退不可?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对宫女要打要杀的,还怎么跟其他娘娘表率呀?” “你,你,你……” “^o^,若是丽妃娘娘对那只鹦鹉鸟儿真的是喜欢的要紧,那煖儿去帮您唤回来便是了,又何必硬要对一个无辜的人动手动脚的哇?那不是太损风度了吗?”我笑着看着丽妃的眼睛越睁越大,只差没背过气,翻白眼,挂了! “哼!三皇子妃倒是会说得很,若是三皇子妃能够将本宫的爱鸟唤回来的话,本宫自然会放了这婢子。若是不能的话,这婢子本宫还非送到巡捕司严办不可了!!” “再说吧!只要这只鹦鹉还在这御花园,煖儿定会将它唤回!那只鹦鹉是在哪儿放飞的呀?”我耸耸肩问道。 “就在前面,请三皇子妃随奴才来。” 我看了一下得意的丽妃,又看看惊恐的小柔,我扬了扬嘴角,跟着那太监走了! 用脚趾母想都知道既然是皇上御赐的,那么,丽妃一定不会让那只笨鸟飞出皇宫!即使有心要嫁祸给小柔,也不会让死鸟真的飞走!哼,根本小姐斗,小心本小姐把你变成斗鸡眼!!!看本小姐怎么把那只臭鸟儿唤回来吧! 昔日如画 “贱人,贱人,贱人。” 一只长着油亮光泽五彩羽毛的鹦鹉,正站在枝头,人模人样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叫个不停。 我站在树下望着那么高的枝头,皱了皱眉头,问:“是谁叫它教脏话的呀?骂谁呢,这是?” 正得意的那个死太监愣了一下,差点就被自己的偷笑给呛死! “你们这些奴才可真的够大胆的呢,居然敢教坏皇上御赐的鹦鹉,哼,我想,这恐怕比放飞它……更严重吧?!”我咂咂嘴道。 “呃……这……这……” “贱人泠月,贱人泠月”那只鹦鹉倒是越叫越开心了,拍着翅膀在树枝上走秀似的,来来回回地显摆着。 “呵,原来你们私底下就是这么称呼月妃娘娘的呀。”我盯着一脸苍白的太监,不急不缓地问道。 “三皇子妃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这么叫呀,请三皇子妃娘娘明查啊,不关奴才的事,真的不是奴才教的!”他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我嗤笑一下,并没有理会他,他不说我也知道。会这么叫的只怕是丽妃了,他们不过是为了附和她,讨好她罢了! 我望着树枝上跳舞跳得正起劲儿的小东西,不禁骄傲地展示自己会说话的本领,还夸张地摇摆着自己的身姿……我不得不佩服丽妃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鸟!! “咻!”我冲它打了一声口哨,这是跟动物园的训鸟师学的,也不知道这只笨鸟能不能听懂这种“鸟语”! 但是,显然是奏效的。它那骄傲的叫声一下没了影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我看,看来这“鸟语”也是不分国界,不分年代,不分时空的呀!嘿嘿,那敢情好了哇! “咻!”我再吹了一下,它走了两步。 我又接着吹了两下,它扑棱棱地飞到了地上,这好像是和一只鸟聊起天了哇!我从跪在地上的太监手里把鸟食拿了过来,放了一些在手心上,然后又朝它吹口哨。只见它扑棱棱地给过来。落在我的手臂上,埋头啄食了。 “公公,劳烦你请你家主子过来一下,好生看看这是不是她的爱鸟。如果是的话,就麻烦你们放了那位宫女。”我漫不经心地说,伸手轻轻挠鹦鹉的脖子,它很享受似的闭上了眼睛。 “是……是,是……奴才,奴才这就去……这就去……”愣了半天,愣是没有回过神来,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可以治服这只笨鸟吧! “三皇嫂。” “奴才见过殿下。” “嗯,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殿下,殿下,宏儿,宏儿。”学舌的鹦鹉尖叫起来,扑棱棱地飞到了洛宏的肩上。 穿着一身白色劲装的少年,额头上系着一条黄色的丝带,头发高高竖起。英姿飒爽,面如冠玉,不久的将来定然会是一个倾倒众生的“祸害”啊! “小明子,把鹦鹉给母妃送过去,别惊扰了三皇嫂。” “是,殿下。” “宏儿今日没去国子监么?”我笑着朝他走去。 “秋季围猎就要来了,所以,国子监也停学了,皇子们都在围场练习体能呢!” “喔?这样啊,那宏儿也要参加秋猎哇?” “嗯,自然是要参加的,这是每个皇子都必须参加的,也算是一门考试呢!三皇兄没有跟皇嫂说过秋猎的事么?三皇兄也在围场呢!” “喔,嗬嗬嗬嗬,那宏儿你就赶紧去练习吧,希望在这次秋猎当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去吧,别迟到了!” “皇嫂要一起去么?” “咦……算了吧,刀剑不长眼,没事别撞出伤来的好!” “呵呵,那宏儿就先告辞了。” 我点点头,他微微欠身行礼后,便朝着丽妃方向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丽妃夸张的夸耀,我撇了撇嘴,朝水泠宫走去。 “咳咳咳”还在门外就听到了月妃的咳嗽声了,好像病的更严重了。 “小柔,丽妃究竟又为了何事为难于你了?” “娘娘,小柔没事,别担心了,来,喝碗热汤吧。” “真不想我担心,咳咳咳,就别把委屈憋在心里。咳咳……跟着我,已经让你受尽了委屈,若是,若是连个诉苦的地方也没有的话……咳咳咳……” “娘娘,别这么说,小柔不委屈,真的不委屈。”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去浣衣局取衣物时,又被丽妃身边的公公拦住了去路,他说奴婢放飞了丽妃的鹦鹉。就硬是拖着奴婢去见丽妃……” “小柔,以后还是别出水泠宫了,知道吗?咳咳,等到你年满二十五岁时,还是出宫去吧。咳咳,这皇宫实在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娘娘,您别这么说,奴婢说过要伺候您一辈子就一定会一直守在娘娘身边的!奴婢在翎羽举目无亲,即使回到启皇也没有半个亲人,娘娘若是真的赶奴婢走的话,那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娘娘,就让奴婢呆在您的身边吧,娘娘。” “小柔,小柔……咳咳咳……” “娘娘,别说了,天气凉了,您需要一些御寒衣物呀!而且,这水泠宫连一炉火也没有,每日的都是些冷饭菜,就连煎药的地方也没……” “傻丫头,别哭了,没事的,别哭了……咳咳咳……” “这个样子,您要奴婢怎么放心的下娘娘一个人呢?” 听到这儿,我的心底都凉了一片,这就是后宫么?得意之日,鸡犬升天,失意之时,门可罗雀! 我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去,反正太后刚送的那些衣服我也穿不上,还不如给月妃送来。而且,这水泠宫真的太寒冷了,又没有空调御寒。就给月妃建造一个壁炉和热炕,应该会改善一些吧!那么,说干就干哇! 当我带着衣物和匠人们到达水泠宫时,月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煖儿,你这是……” “天气转凉了,月妃娘娘身子弱,煖儿想了个好办法来御寒,娘娘过来坐一会儿,让他们去忙就好了。”我拉着月妃坐到园中晒太阳,匠人们拿着我设计的图案开始工作了。 “煖儿,煖儿,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不用担心,煖儿自然会跟皇上说明的,没关系的。” “煖儿……”月妃热泪盈眶地看着我,因为生病而消瘦不堪又苍白的脸越发怜人了,好像一捅都会破一样,泪光闪烁着珍珠的光泽,人见尤怜。 “娘娘,煖儿听三皇子说他小时候后没少被娘娘疼爱……现在,煖儿能做的就仅是如此了。” “不,已经够了,已经够了。”她的眼泪还是留出了眼眶。 “娘娘,不哭了,娘娘。您给煖儿讲讲三皇子小时候的事情,可好?”我握住她的双手,期待地看着她。 月妃释然地一下,说:“寒儿小时候常来找宇儿玩耍,两人的年纪一般大,关系也很好,是皇子中最亲近的两个皇子了。当时,他们只有三岁大小,经常逃学,国子监的先生们常常拿他们没办法,满皇宫找他们。而他们就躲在后山,拿着小木剑比武……有一次被太傅告到皇上那里,皇上大怒,罚他们在大雨里跪了五个时辰。自然,两个人都发了高烧,病了半月才好转。那段时间,皇后要照顾宸儿,无暇顾及寒儿。所以,他一直呆在水泠宫。从那以后,寒儿便经常在水泠宫留宿了,也和宇儿更加要好。皇上没办法,皇后便把寒儿交予我,让我来教育他们。读书、识字、书法、画画、音律……那是最平静的一段时间,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 月妃眼中溢出静美的幸福,那段遥远的回忆是她最珍贵的宝贝,小心地藏在心底最神圣的地方。 “煖儿,你随我来。”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拉着我往偏殿去了。屋子里依然没有检修过,斑驳的痕迹还是很明显,但是里面的一切摆设都是一层不染。 “这就是寒儿用过的小木剑。”她递给我一把小木剑,油亮又光滑,显然被保护得很好,就连木剑上的剑穗都还是鲜艳崭新的。 “这就是宇儿和寒儿一起学习的书房,这些是他们写的字,念过的书,作的画,弹过的琴,吹过的笛子……全部都在这里。” 月妃像是小孩子一般,迫不及待地向我炫耀自己的珍宝,看着两幅毛笔字,一副工整有力,另一幅却歪歪扭扭,心浮气躁的。 “娘娘,这幅字是谁写的哇?一点儿也没用心呀!” “^o^,是寒儿的手迹,他还是比较适合做一名武将。”月妃淡笑一下,目光又落回到那张隽秀的字上,那目光是异样的慈爱与骄傲。 “这幅字很有功力,水平很高呢!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是一个几岁的孩子所写。” “是啊,宇儿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喜欢写字,花的时间和功夫都比寒儿的多,但在体质上就远远不如寒儿了。”月妃笑得很淡,却很迷人。 “这幅画呢?相信也不是三皇子画的吧,看他也没这个本事。”不是我贬低他,而是他天生不是这块料! 不过,这幅画的运笔手法……好像很眼熟呢??是,眼熟么?对,是很眼熟!不过记不清是哪个大家的手笔了,梵高?齐白石?达芬奇?还是徐悲鸿哇?记不清了,反正很眼熟就对了! “呵呵,寒儿是没有太多的文笔兴致。”月妃说的很含蓄,那么这就是洛宇的真迹了? 真是很好奇了,这个洛宇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为什么在太后的大寿喜宴上没有见过他?因为月妃打入了冷宫,他也受到惩罚了哇?而且,Prince也没有提及过他呢,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么? 月妃没有过多地提及洛宇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多问些什么,但是,我一定会知道的! 到傍晚时分,热炕和壁炉都建造好了,顿时水泠宫就暖和起来了,不再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了。 暖融融的火光照亮了月妃温柔的脸庞,嚯嚯燃烧着的火焰映入了月妃清澈的淡蓝色水眸里,温暖了她冰冷多年的心房。 “这下子好了,娘娘的身体定然会一天天的好起来的。”小柔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或许连自己红肿的脸上的伤痛都忘记了。 “这样新奇的事物,怕也只有煖儿想得出来了。” “煖儿只会动嘴皮子,真要动手的话,还是不行的!” “三皇子妃是奴婢见过的最能干的皇子妃了,不仅聪明,而且心地善良,容貌漂亮不说,心肠更是美丽。” “小柔姐姐也会耍嘴皮子呢,再夸煖儿的话,煖儿可是会骄傲的哇!” “呵呵呵,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寒儿能有你这样的妃子,真的不枉此生了。” “好啦,娘娘就饶了煖儿吧,人家也是会害羞的嘛。娘娘走,咱们去试试睡在炕上,看看是不是很爽哇!” “呵呵呵,你这丫头。” 也许在Prince小时候时,水泠宫也是这么热闹吧! 重聚新房 回到府上,Prince已经坐在屋子里了,这是我们的新房,但这是他第二次踏进来。我愣了一下,还没有习惯有男子进出。 “Prince,你,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哇?有事找我么?” 他抬起眼帘,又垂了下去,说:“岳母大人和兄长们都在东宫,一起过去看看吧。” “什么?娘亲和哥哥们都知道姐姐的事了哇?” “岳父大人去了边疆,皇嫂又发生这样的事,你多安慰一下岳母大人吧。”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先出去了。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还想着怎么打听洛宇的事,却不料一下子撞到了某人的胸膛上。 “噢……呜呜呜……痛死了哇……Prince,你干嘛急刹车也不亮灯哇?鼻子都塌了……”我双手捂住鼻子,痛的眼泪花都开了。 “谁让你边走路边神游的!”他还不客气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呀!痛……”我忙抽只手捂住额头。 “今日又跟丽妃发生冲突了?”他不理会我的惨叫,正色地看着我问道。 “是啊,谁叫她一干坏事就被我抓到呢!我只是代表月亮说了她几句而已,可不像她总是滥用私权,老是欺负小柔姐姐的哇!”我气哩咕噜地说。 Prince叹了一口气道:“以后少跟她起正面冲突,指不定她明日又跑到太后、母后面前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 “呀,Prince惩奸除恶是江湖儿女的光荣使命,不是么?我才不怕她呢!” 他不悦地瞪起眼睛,仿佛在说:怎么有你这么不自量力的人哇? 我嘟了嘟嘴,说:“好啦,我会注意的。” 他转开视线,说:“在后宫,最切记的就是恃宠而骄,谁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得意多久,如果得罪的人多了,等到落魄之时除了落井下石的人之外,报复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尤其不要得罪皇祖母,记住了?” 清冽的目光重新落到我身上时,又是波澜不惊了。 “反正也不会在宫里呆太久了,我会注意的。” 他点点头,又走了。 娘亲、大哥、二哥、三哥都来了,娘亲坐在床边陪着姐姐,哥哥们和姐夫站在一边。 “娘亲!” “煖儿!” “娘亲,煖儿想你了。”我跑去把娘亲抱住。 “煖儿,煖儿,来,让娘亲好生看看,这些日子过的好么?可受过伤?来,让娘看看。”娘捧着我的脸看了好久,又说:“又瘦了,煖儿又瘦了。” “呵呵,娘亲,煖儿正瘦身呢!看,煖儿结实多了,是吧!啊,灿哥哥,煖儿想死你了!烁哥哥,煖儿也好想你呀,好想好想哇!焕哥哥,煖儿最想你了!”每位哥哥都拥抱一下,我在这儿的家人,我真的很爱他们! “你呀,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叫人怎么放心呀!”大哥揉了揉我的额头。 “可不是,发生的那些事可真的把大家吓坏了,娘可日日为你求平安呢!”二哥也笑着道。 “听云庄也少没为你忙活。”三哥也不放过数落我。 “好啦,煖儿知错了还不行吗?几位哥哥就饶了煖儿吧!” “最辛苦的怕是寒儿了,煖儿这般不懂事,寒儿可得多担待些啊!” “岳母大人言重了,煖儿为听云庄找回了火凤花,解了困扰寒儿多年来的心病。寒儿却没能照顾她的周全,让她陷入危险之中,还请岳母大人恕罪。” “娘,寒与煖儿真乃天生地设的一双璧人,您也不要太为煖儿劳心了,寒会照顾好煖儿的。” “灵儿说的是,不过,煖儿你也别太任性了,别给寒儿添麻烦,知道么?” “知道了,娘亲。爹爹不在身边,娘亲也不要太思念爹爹了,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更别为煖儿操心,有夫君大人在,煖儿绝不会被损伤丝毫的。” “你这丫头。”娘亲释然地笑了,又对姐夫说:“宸儿,你也无需再自责了,灵儿未能给皇室添上血脉实乃天意,今后的日子还是望能好好过下去。” “是,宸儿铭记岳母大人教诲。” “好了,时辰不早了,焕儿、烁儿、灿儿我们也回府吧,别打扰灵儿休息了。” “是,娘。” “娘亲,煖儿送你!” 送走了娘亲他们后,Prince对姐夫说:“皇兄,臣弟想去质子府一趟,万俟风大人那里就劳烦皇兄去了。” “好,正好明日是万俟风大人教授皇子们骑射,为兄会想办法证实的。” “嗯,那臣弟就先告辞了。” “小心点。” Prince点点头,看我一眼说:“走吧。” “大哥,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呀?”屋顶上传来残阳的声音。 我抬头望去,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衫的少年正坐在屋顶上,大口地吃着苹果,因为背着月光,所以只能看清楚他湿润又闪耀的红唇。 “小阳阳?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干什么坐在上面哇?对了,小溪她们还好么?” “呀,疯女人,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干什么要向你汇报呀!嘁,叽叽喳喳的,烦死了!”他纵身一跃,就到了地面上,朝Prince走过来。 “大哥,冥河宫的宫主已经到了京城,我一路跟来却找不到他的落脚处了,就像是从人间蒸发掉一样。” “就你这点小本事,跟丢了也不奇怪!”我没心没肺地打击一句。 “呀,疯女人,你可以闪一边儿去么?我们说正事呢!”他少年老成地皱起眉头,“西恒亲自出动,应该是冲她而来的。” 我咂咂嘴,说:“莫名其妙就成炮灰了哇?” “花龄木也来京城了,就他一个人。”残阳对Prince说,“这应该就可以找到冰蚕丝的来历了。” “冰、冰蚕丝?”有点耳熟呢,“啊,是花妖给我的那张手帕……它不是花妖自己的宝贝么?是他偷的哇?” 对于我的疑问,残阳直接甩给我一记大白眼。 “冰蚕丝乃是雪域国的贡品,只有皇室才会有的东西。”好心的Prince简单地给我解释了一下。 “花妖还是江洋大盗哇?皇宫的东西也敢偷?啊,他是翎羽版的楚留香么?”我惊呼道。 这次,连Prince都忍不住外送我一个大白眼了! “残阳,西恒的事就交给暗卫去办,你去查一下万俟风的所有消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可以放过!” “是,大哥!” “先下去休息吧!” “嗯。”他点点头,走了一步又回头问:“大哥,听下人们说你搬到疯女人的屋子里,是么?” 诶?这是什么问题哇?是谁把这种事到处宣传哇?这个小屁孩儿干什么这么关心哇?看他那什么表情,是怕我吃了他大哥么? “小阳阳,是你大哥捡了大便宜好不好?你做什么比我还委屈哇?”我边说边伸出魔爪捏住他的脸蛋儿。 “呀,疯女人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他一下跳开的好远,说:“大哥,你真的要她做大嫂么?” Prince有些尴尬地说:“去休息吧。” “大哥,可千万不要让疯女人骑到你的头上了,一定不要对她客气,她的魔爪最可恶了,要是敢扰大哥,一定要给她剁下来!” “残阳!”Prince怒道。 他撇了撇嘴,怏怏地走了。 在尴尬的气氛中,我们还是一起进了卧室,目光快速地瞄了一圈,除了地上可以打地铺外,就只剩一张床可以睡了。 “咚咚咚”正好有人来敲门了,小丫鬟问:“启禀三皇子妃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 “哦,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我看了看Prince,说:“我去洗澡了。” “嗯。”他点点头。 我吐了一口气,抓起衣服就去洗澡了。一泡就泡了近一个小时,水都泡冷了才起来。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跳动的烛光照亮了Prince的侧脸,橙黄的灯光勾勒出柔和的俊容,微垂的眼帘在脸上打上一层阴影,专注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中的书上,漂亮的红唇浅抿着。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翻着书页,偶尔也会让他皱皱眉头,渐渐地又展开。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我打了个寒颤。 Prince头也没抬地就说:“累了就先睡吧,小心着凉了。” “诶?”我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哇?”明明就在看书,不是么? 我走过去,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真丝底衣,风一吹就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本想坐下和他聊聊,但太冷了,我还是决定钻进被窝。 “Prince,我今天在水泠宫‘大兴土木’了,你不想知道我干了什么哇?” 他抬起头来,星光样的眸子看了我一眼,眉头皱了皱,说:“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你还嫌不够热闹么?” “没有啊,只是看到月妃身子太弱,所以在水泠宫给她建造了一个热炕和一个壁炉,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我慌忙地解释道,“还有啊,太后送来的衣物我又用不着,还不如给月妃娘娘和小柔她们,物尽其用才有价值嘛,对不?” “只怕明天一早华宁宫就会有人来找你了。”洛寒淡淡地说完,又埋下头看书了。 “没关系,我才不怕那位老太太呢!知道么,Prince啊,今天月妃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你小时候的很多的事!原来Prince小时候跟宇殿下那么的要好呀!”我说的漫不经心,却是很有意的!! 果然,某人听到“宇殿下”三个字时,手一僵,目光撞上了我的。意料之中地捕捉到了他的讶异! “Prince,告诉我吧,关于那段过去。” 红烛之泪 我坐在床中间,Prince坐在后面帮我擦头发,然后柔声说道:“宇,只比我大三个月,是父皇最疼爱的二皇子。”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震惊了,但是Prince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并未察觉到。 “母后虽是六宫之首,但是父皇一生中最爱的只有月妃一个人,自然,二皇子也得到最多的关注,甚至多于太子。也许,母后感到了危机,所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教育皇兄怎么样做一个好太子上了,从他牙牙学语开始,就告诉他,他是翎羽的太子,他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跟别的皇子不一样……而我,自然就被忽视了。 本以为这一生都会被遗忘,直到有一天宇发现了我。当时,我并不想接近任何陌生人,但宇却一直不放弃跟我说话,天天都找我玩儿……小孩子都渴望朋友,渴望被关注,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宇和皇兄都要去国子监学习,我却只喜欢舞刀弄枪,因此,父皇也并没有要求我一定得去,母后自然也无心过问我的情况。只有宇,他告诉我说若是身为翎羽的皇子,却不识字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还答应我,只要我跟他一起去国子监,他就陪我练剑。我去了,但是坐不到半个时辰,我就逃学了。宇为了去找我,自然也只有逃走了。” 我侧头看着他,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悠远又苦涩。 “后来,父皇发现了,便狠狠地处罚了我。但宇坚持说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他自己贪玩儿,才跟着我跑的。父皇很生气,我们一起在雨夜里跪了整整五个时辰,没有人敢去求情……我们都病了。 父皇、母后、皇祖母、月妃都忙着照顾宇,而我只有一个人躺在床上,忽冷忽热。丫鬟、嬷嬷们也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张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喉头塞满了冰渣,刺得我生疼,眼眶又涨又涩。 Prince清凉的眼底却无波无痕,依然波澜不惊,平静如水。我坐退一些,微凉的身子轻轻地靠近了他温暖的怀里。 “直到宇高烧退下后,才问了一句我怎么样了,那时他们才意识到我也淋了大雨……但是,我得到的不是关心,不是呵护。 父皇怒斥我,母后失望地摇着头,皇祖母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o^,我不过是一个三岁大小的孩子,却感到了一片心凉,即使难受得快要死去,也再也不流一滴眼泪。 后来,月妃将我带到了水泠宫,每日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直到我痊愈为止。” 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热泪落到Prince青白色的手指关节上,又被溅开了去。 他意下识地受尽了手臂,让我们彼此能找到更多的温暖。 “再后来,月妃便请求父皇由她来教导我,父皇起初并不答应,但执拗不过月妃,才同意了。于是,我变更经常地出入水泠宫了。 每日宇从国子监下学回来,还和我坐在一起再学一遍。宇传承了月妃所有的才华,写字、画画、弹琴、吹笛……所有的一切都做得那么好,也是那么的宽容、善良。 即使每天都很累了,但仍然会陪我练剑……其实,他也只是在帮我找自信那是我唯一可以胜过他的方面。” 说到这儿时,Prince顿时没了声,温暖的身子也顿时变得冰冷又僵直,连呼出的气也如冬天的寒风,呼啦啦地刮过我的耳边,带着刺骨的寒冷。 “但是,那天,我再去水泠宫的时候,却被禁卫军拦住了,他们怎么也不让我进去。很快,母后便来把我拉走了,任我如何反抗,她也不放手。只是冰冷地说:‘以后,不准再去水泠宫了!’甚至还把我关了起来。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月妃被打入冷宫了,而二皇子……也不知所踪了。我不明白,两个都是父皇深爱的人,怎么回落到如此的下场!所以,我偷跑去水泠宫看月妃,她仍然温柔平静,仍旧对我疼爱有加地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严重多了一片化不开的冰凉与伤痛。” Prince的手逐渐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指间泛出青白色。我轻轻抚覆上去,但自己的手也是冰凉的,根本给不了他温暖。 “我去找父皇,他二话不说就给我了两巴掌,然后怒斥着说:‘以后不许再提起月妃和二皇子!!’不久,我就被硬着要求和皇兄一起去国子监学习,那时便是司马太傅教的。 然后,我就认识了雪彤。她跟宇不一样,她是真的喜欢武术,不是为了陪我。从那时起,我才开始用功,因为我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去保护月妃和寻找宇…… 我的改变,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母后会花时间陪我,皇祖母常常会笑着夸奖我,父皇也会拍着我的肩膀说:‘这才是朕的好儿子!’^o^,但我知道,这次虚华的背后,仍然还是一片荒凉。 月妃,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不管当初多么的受宠,一旦失势,还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求父皇给我找了一个师父,跟着他一起去琼山学武,远离了皇宫。” 也许这是Prince第一次一口气讲这么长的故事,我望着他清冷又光洁的下巴,沿着完美的脸型望上去,黑玉落入深潭般的眸子,长密的睫毛在眼睛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浓密的眉毛微微的皱着。 “可是,你后来发现……事实让自己更加难以接受,是么?”我带着颤抖、湿润的嗓音问道,沙哑的如破竹一般。 “我发现了史官记载的史册,月妃,她……她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不是父皇……而且,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浑身从内到外的发寒,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父皇……最爱的二皇子,竟然不是父皇的亲子,^o^,父皇哪里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啊!所以,月妃被禁足在水泠宫,查封了水泠宫里所有的物件,久而久之水泠宫就成了真正的冷宫。而宇,被赐死了。” 今晚似乎特别的冷,即使和Prince紧紧地靠在一起,还是觉得好冷。我不由得的又往Prince怀里钻了一些,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的心跳声。 “Prince,好冷啊,抱着我哇,好不?” 他没出声,只是收紧了手臂。 “你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月妃,是么?” “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那么的平静,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父皇是那么的宠她,甚至给她机会说只要她说出那个人是谁,父皇就可以原谅她。 但是,月妃深知父皇会原谅自己,但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所以,她宁愿选择一生都在冷宫孤独终老。 你发现了吗,那个趾高气昂,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庸俗女人——丽妃,就是因为她的侧面跟月妃很相似,才成了父皇最受宠的妃子。也就是因为这个,丽妃才一直为难水泠宫的丫鬟。”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月妃保护了自己爱的人,自己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吧。”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不是么?一生终禁在皇宫,什么样的爱情也会被岁月磨灭!” “你怎么知道月妃不是自由的哇?她的心是自由的,是不会被皇宫的高墙关住的,她可以自由地爱着自己的爱!” “自由地爱着自己的爱?那么宇呢?她就不爱他了吗?就可以任由父皇处死他了吗?” “这个……这个,也许,即使月妃告诉了皇上那个人是谁,只怕也保不住二皇子吧?皇上怎么能容忍自己疼了别人的儿子那么多年呢?所以,宇,是绝对容不下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父皇跟宇的感情真的那么脆弱吗?!疼爱了那么多年,真的可以说杀就杀了?” “Prince,不是说皇家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真感情吗?有那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可以做好皇帝的哇?如果换做是你,你可以容下宇吗?” Prince沉默了许久,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却说:“如果……真的爱了,即使一时不能接受,但是,还是会努力面对的。” 这次换做是我愣住了,他……竟然会努力接受??一个古代的男人,一个帝王之家的男人,一个万万人之上的男人……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努力接受她跟别人的孩子么? “因为爱……真爱,是我挥霍不起的。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痛苦多了,我无力承受恨一个自己深爱的人。” 他淡淡地说,悠悠不绝的哀伤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感染到我的每一根神经,让我的心脏紧紧地拧在一起,隐隐作痛。 “Prince……那么,如果有一天你若为王了,你还是会这么珍爱一个女子吗?会为了她不再娶别的女人吗?会让她成为你的唯一吗?” 洛寒微微低下了头,闷声问道:“这是你心里所想要的吗?你会跟月妃一样,即使再高的宫门,也关不住你的心吗?” 我一怔,猛地抬头望着他。嗯?发、发生什么事了哇?为什么我的嘴巴会停在他的嘴巴上哇? 他俯首,我仰头,距离刚好合适,天时地利人和地就发生了一起Kiss事件?这一时间,全世界都被按了暂停键,地球也停止了转动,我们彼此都忘记了推开对方。 黑玉深潭般的眼眸中,清楚地映着我不停眨动的双眼,鼻中呼出的温热气息,飞快地染红了我们的双颊,两片柔软的唇瓣,像是果冻一般,惹人垂涎三尺! 空气变得燥热起来,夹杂着奇怪的暧昧因子,静静地流淌在我们的心间,潜移默化地发生了“化学反应”!! “嗝!”我煞风景地打了一个嗝,然后我们就像是触电似的,一下子分的老开! “嗝!”很不争气地又打了一个,“呃……我,我……我先睡、睡了!困死了!嗝!”边打嗝,边往被窝里钻。 某人也连忙退到桌子边,背对着我,不再吱声! 群雄会战 早上,醒过来时只有我一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事实上这间屋子已经留下某人的味道了。 我才刚刚梳洗好,华宁宫就来人了!果然被那个大嘴巴Prince说中了哇!跟着小太监到了华宁宫,进门一看,嚯,开三级会议,还是怎么地哇?太后、皇后、雷飞三巨头都在,还有另外两个皇妃,还有长公主洛宜和二公主洛宁,自然是少不了那个玉阑国十公主的!! 我撇了撇嘴,行礼道:“煖儿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各位嫔妃娘娘请安。”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忙人三皇子妃吗?让你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请安,还真的是辛苦了。”丽妃先开口了。 “丽妃娘娘说笑了,煖儿整天无所事事,哪里会是大忙人呀!” “是么?还以为三皇子妃是忙过了头,所以现在才想起过来请安呢!” 嘁,不就是起晚了一点吗?这也算得上是小辫子,拿来说上一说?我暗地里撇撇嘴。 “怕还不是自己想起来的吧,皇祖母都派人过去请了,这才来请安的呢!我看着三皇子妃的架子还挺大的呢,自从回宫来,就没见来请过几次安。”十公主撅嘴道。 “皇祖母见谅,煖儿惶恐。不过,这还得归功于十公主呢。”我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十公主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关本公主什么事啊?!” “^o^,若不是公主在太后面前说起那一席话,恐怕夫君大人还睡在书房里呢!昨夜……因为有人暖被窝了,人也就睡得沉了些,以至于今天早上起晚了。”我不急不缓地说着。 众人听了这一席话后,脸上都一阵尴尬,怕是都想歪了吧!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三皇嫂,你跟三皇兄的房事,就不用拿来这样子说了吧?”豪爽的洛宁先冒出了声来。 “本来是不该说的,我也琢磨着这是我跟夫君大人的私事,可就是有人喜欢关心呀!煖儿失言了,还请皇祖母和母后见谅。” “本宫听说昨日三皇子妃在水泠宫忙了一整天呢,是么?”丽妃又拿来说事了,怎地,这女人真的就这么的欠扁哇?? “丽妃,煖儿是来跟太后请安的,到现在太后一句话没说过,都让丽妃你一个人给说尽了。”皇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丽妃一怔,说:“臣妾多嘴了,请母后和皇后娘娘见谅。” “煖儿,丽妃说的事,可是真的?”老太太终于发话了。 “回祖母,是有这回事儿!” “大胆!你可知水泠宫是何地?竟不经过哀家和皇后的同意,就在那儿肆意妄为!!”老太太“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皇祖母息怒,先听听三皇嫂怎么说吧,您别气坏了身子啊!”洛宜担忧地看着我,生怕我就说错话似的。 “煖儿见月妃娘娘的顽疾复发,水泠宫又冷如冰窖,连个熬药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才请人帮忙给月妃娘娘建造了一个热炕和一个壁炉御寒。” “煖儿可知那月妃是个获罪之身,终身只能呆在冷宫,不得外出半步!!冷宫不冷,何谓冷宫啊?!!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谁!!” “那皇祖母可知,月妃娘娘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整日整夜地为太后您准备生日礼物。煖儿知道祖母并不稀罕、也不想收到月妃娘娘的礼物,但是祖母那份心意才是最珍贵的呀!月妃娘娘自知您不会接受她的礼物,但是还是每年都会用心准备,从不怠慢。祖母,月妃对不起皇室,但她已经用一生的时间去赎罪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么?” “那你的意思是说,月妃的病都是哀家害的了?”这老太太还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不可了哇? “煖儿不敢。” “皇祖母,不就是给月妃生了两炉火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犯得着这么闹心吗?我翎羽国乃大国之邦,就算是给弃妃盖一座金屋,也不是办不到的事,两炉火算什么呀?”洛宁受不了地直翻白眼,什么破事儿呀,也值得这么兴师问罪哇? “宁儿,别乱说话!”其中一位妃子瞪了她一眼。她们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着看好戏就好,哪管他人瓦上霜呀! “容妃,这丫头可是被你宠上天了!!竟然敢这样跟哀家说话,想反了不成?!”太后瞪了一眼容妃。 “臣妾教子无方,臣妾惶恐,宁儿年幼不懂事,请母后责罚。” “宁儿该去练剑了,就先告退了。”她的性子刚烈,受不了宫中的这些规矩、条款的束缚。 正准备走时,门外却传来一声:“三皇子到!” “寒儿给皇祖母、母后、给位娘娘请安。” “免礼了,平身吧。” “谢祖母。” “三皇子是怕三皇子妃找不到回府的路么?刚刚一下朝,就急着寻过来了。”丽妃娇柔地掩面而笑,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我瞥了一眼身着朝服Prince,玉色翠叶祥云衣,墨发披在身后,衬出他发髻下的珍珠白色的颈脖,光洁的下巴微微扬着,双唇微微浅抿着,黑亮的双眸清澈无痕。阳光从侧面打过来,绣出他完美的九个头比例身段,一点阳光调皮地在他的红唇上跳动……唇…… “嗝!”我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嗝,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嗝!”还打哇?这昨晚的Kiss事件,后遗症还挺严重的哇!! Prince瞥了我一眼,又赶紧转开头,说:“皇祖母,对于水泠宫的那件事,是煖儿鲁莽了,还请祖母原谅。寒儿已经跟父皇请示过了,父皇也默许了。所以,还请祖母可以宽恕处理。” “师父,你护短!!”十公主尖叫起来。 “三皇兄和三皇子感情深厚,即使真的护短了又怎样?十公主不乐见么?还是就喜欢看到人家吵吵闹闹的才开心?”洛宁白了玉琢言一眼。 “我……” “宁儿说的是,母后,寒儿和煖儿能够这样相互扶持,也不见得是件坏事。”皇后笑着说。 “祖母,既然父皇都不责怪三皇嫂了,祖母也就别生气了吧。”洛宜也劝说道。 “好了,好了,好话坏话都让你们给说尽了,哀家还能说什么!” “多些皇祖母开恩。”Prince停了一下,又说:“寒儿还有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你们也各自回宫吧,哀家累了。” “是,母后,臣妾告退!” 出了华宁宫,丽妃摇着水蛇腰回她的暖玉殿了,容妃和另一位妃子也走了。 皇后看着我,说:“煖儿,以后可不要再如此鲁莽行事了,水泠宫那儿也不要再去了,记住了?” “是,煖儿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三皇兄,今日不去围场了吗?那可否陪宁儿练练剑呢?” “今日怕是不行了,改天吧。” 洛宁咂咂嘴,说:“好吧,那宁儿自个儿去练了!皇后娘娘,宁儿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侧头对长公主说:“宜儿,你随本宫去东宫看看太子妃吧。” “是,皇后娘娘。” “寒儿,你们就先回去吧。” “是,母后。” 只剩下我和洛寒时,气氛又变得怪异起来,Prince闷闷地说:“走吧,回府了。” “哦,好啊。” 瞧瞧,多没营养的对话呀!! “待会儿我要出宫一趟,你好生呆在府内,别到处乱走了。” “出,出宫啊?带上我吧,Prince,带上我哇!好不?快闷死了呀,带上我一块儿去吧,嗯?Prince,你人最好了哇,就带上我一道吧,可好?”我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拉住他的手前后摇晃着。 “南宫煖,你安静一刻可好?你以为我是出去玩儿么?瞎参合个什么劲儿啊。” “我知道,是去质子府嘛,对不对啊?我还是想去哇,真的很好奇,启皇的太子殿下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呢!” 听到我的理由后,某人直翻白眼,差点儿没吐淤血! “知道你还去,是没有被火影楼的人抓住,不甘心,非得亲自送上门去不可?” “呀,什么话哇!Prince,知道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什么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哇?这些道理,Prince都不懂么?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哇!Prince,看到我这么的大义凛然,慷慨就义,视死如归,舍身为人……报效祖国,你就,你就带上我吧,嗯?” 他又受不了我的长篇大论的荼毒了,但是我还得打铁趁热呀,继续折磨某人,知道答应为止! “你走了,残阳也不再,万一冥河宫的人找来了怎么办哇?长鞭莫及,我一定会被西恒吸干了血,变成干尸的哇!万一出了意外,就成了不生不死的吸血鬼,谁负责,谁养我哇?” “南宫煖,对每件事你都有这么多的‘大道理’么?你把西恒当成什么了?吸干你的血?变成……吸血鬼?那是什么迷信说法?” “哇……Prince,你就孤陋寡闻了哇!吸血鬼都不知道?哼,我告诉你吸血鬼才不是什么迷信说法呢,那可是当今世上最最先进的一种……嗯,一种……巫术,对,就是最先进的一种巫术!可厉害了,中了巫术的人牙齿会变得锋利无比,一对小獠牙,又尖又长,一口咬下去保准两个小骷髅!他们专吸人血!而且,他们都可以青春永驻,永生不死!只是,身体冰冷,见不得太阳光。但是,他们的速读很快的,比起你的轻功好上一千……” “行了你,别瞎吹了,一起去便是了!”洛寒打断了我的话,我得逞地笑了。 但是,他马上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道:“南宫煖,你以前是靠说书为生的吗?” “诶?”恕我脑子慢了半拍,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难怪你练就了一张那么锋利的嘴巴,还有……稀奇古怪的思想,还有……一颗奇怪的脑袋!”某人好像有些惋惜地叹气摇头,神情古怪地走了。 “喂,你,你,你什么意思啊?说我奇怪??呀!洛寒,你跟我站住了,把话说清楚再走,洛寒,你、你给我站住!我哪里奇怪了哇?是你自己没有见过世面,干嘛说我奇怪哇?洛寒,给我站住啦……” 站在质子府门口,启皇的太子和随从们都出来迎接了。 “不知三皇子、三皇子妃驾到,焰泽有失远迎,还望三皇子恕罪。” 焰泽,启皇的太子殿下,4岁就来到翎羽做质子。而今已经十七年过去了,当年的小男孩儿,已经长成了玉树凌风的翩翩公子。长发齐肩,面如冠玉、眸如星子,唇若红樱,皓齿如银。一袭儒雅的青衣长衫,朴素又不失庄重。 “泽太子不必多礼,贸然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太子殿下。” “三皇子言重了,来,里面请!” “请!” 焰泽把我们引到了一个亭台水榭里面喝茶,周围风景如画,几株枫树的叶子红比火焰,反射着阳光而显得更加的红亮夺目。旁边的一排银杏叶也是不甘示弱,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黄,铺了一地的扇叶,像一张地毯一直沿着小路延伸到曲径深处。一汪池水却毫无秋意,泛着绿光,澄澈如镜,清楚地看到鱼儿们在水底欢快地游来游去,好是热闹!路边放着的各色小盆菊花,还得如火如荼,争相竞艳! “这里可真是‘风景这边独好’啊!”我小小地感慨了一把。 “^o^,三皇子妃见笑了,两位请上座。” “太子请。” 坐下后,小厮送上了茶水,焰泽才开口问道:“三皇子近日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Prince小小地喝了一口茶,说:“不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猎比赛了,我乃奉父皇之命诚心邀请泽太子一起参加的。” “皇恩浩荡,焰泽惶恐,劳烦三皇子亲自上门告知,本不应该推迟,但是恰好近日身子不适,怕是参加不了此次比赛了。还望三皇子和皇上恕罪!” “泽太子身体不适?可需让太医过来看看?” “哦,府中的大夫已经诊断过、开了药了,就不劳烦三皇子了。” “泽太子言重了,你是我翎羽的贵客,我们自当照顾你的周全,明日我便让太医前来看看,也望太子能早日康复。” “那焰泽就在此谢过三皇子殿下了。” “泽太子府上可有种茶花?”我随口问了一句。 “茶花?没、没有啊,怎么了?”焰泽不解地问。 “呵呵,没什么,随口问一下,只是看到太子府上的风景很漂亮,所以,就问问看有没有种茶花。” “原来三皇子妃娘娘喜欢茶花啊。”焰泽的神色轻松了一些。 “嗯,是啊,是啊。”我敷衍地点点头。 然后大家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儿话,我们便告辞离开了。 妖媚争艳 从质子府出来已经接近黄昏了,我和Prince一前一后地在大街上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Prince有发现什么吗?” “卓越应该在质子府上,焰泽会说自己身体不适,就是想借着宫中的药材去医治卓越。” “诶?那不是太冒险了么?这样别人不是很容易就联想到一起了么?” “那也没有办法,因为冰敛剑造成的内伤,雪域人参才是最有效的药材。而雪域人参是雪域国的特产,更是贡品!只有皇宫才有。” “看来卓越是料准了你会去,所以才让泽太子称自己病了……这样你自然就免不了会叫太医来看。反正你也肯定火影楼就是启皇放在翎羽的眼线,即使他真的躲在质子府,你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敢带人去搜他!” Prince不语,又转念问道:“你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虾米,这家伙心思比女人的头发丝还细呢! “嘻嘻,你觉得呢?就随口问一下而已,哪里有什么意思哇!就如焰泽所说,我就是喜欢茶花,不可以哇?” Prince无语地白我一眼,俨然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顿时间就失去了好奇的表情。 “好啦,告诉你啦!我发现我们坐的那个亭子里有些特别的泥土,那是专门用来栽种茶花的红泥土。所以,就随口问了一下。”我耸了耸肩。 “是御花园的?” “嗯,昨日御花园才移植了几十株茶花,今日泥土就被带到了质子府……Prince,看来我们又落后了哇!” 他不予置否,我不禁皱眉头问道:“你不是派人监视皇宫的动静么?就没有发现什么哇?” 这才刚一问完,残阳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大哥!” 不用说,手里还是拿着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他脆生生地咬了一口,走过来,说:“疯女人,你又缠着大哥做什么?” “小破孩儿,你嘴巴就不能跟脸蛋配称一下,也可爱一点儿么?脏话说多了,小心舌头烂掉!”我伸出魔爪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揩了一把油,婴儿的皮肤就是好啊! “南宫煖!!” “疯女人!!” 两个人同时大叫起来,Prince的声音比受害者的还要火大似的,并且一把拉住我的魔爪。残阳则一步跳了老远,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的脸颊。 “怎,怎么了哇?”我又不是第一次捏残阳的小脸蛋,Prince干什么还这么大的反应哇?真是奇怪了! “你,你这个疯女人,再、再敢动手动脚的,我连大哥的面子也不给了,一定剁掉你的爪子!!” 我眨眨眼,看向Prince,问道:“那你又发什么火哇?” 洛寒撇开头的同时又甩开我的魔爪,对残阳说:“到悦来楼再说吧。” “是,大哥。” 悦来楼的一间雅间里,残阳喝了一口茶,才说:“我到万俟风的老家走了一趟,他是土生土长的清水县人氏,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都在二十年前的大饥荒中饿死了。万俟风也是靠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对于村里的邻居都非常的亲近。后来无意中遇到了一位高人指点,学了近七年的武功,便到京城来了。当选上近卫队后,他也一直没有忘记乡里的父老乡亲,时隔不久就会送些钱财过去,所以他在当地的声誉很不错。” “小阳阳,你不是就这么点儿本事吧?尽是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在弹劾万俟风的为人怎么样,是要你查查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啦!”我撇嘴道。 残阳没好气地白我一眼,又接着说:“但是,当万俟风当上了近卫队总管之后,有一段时间很奇怪,行为举止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他一起选为近卫队的那些人都觉得他陌生了不少,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送东西回清水县。大家都以为是他当上了总管,有了些架子,许多人就跟他疏远了。可是,后来慢慢地他又好像变回来了,对下属们可是好的没话说,比当初还要好了。自然,很快就笼络到了人心。” Prince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却不说话,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 我听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发现这当中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消息,是我忽略到什么了哇?为什么Prince就听得懂,我却发现不了狐狸尾巴呢?? “暗卫那边有什么消息吗?”Prince直接跳开了这个话题。 “嗯,西恒去了寻隐寺,这几天都在那儿听悟凡大师讲佛理。” “噗”刚喝进嘴里的茶又给喷了出来,“咳咳咳”还被呛得半死,“咳咳咳” “南宫煖,你有点女人的样子可好?” “咳咳,怎么,女人就不可以喝水呛到哇?都是怪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哇,又不是我故意的!不过,西恒去听大师讲佛理??他、他不是要剃度出家为僧吧?” “哼,你会去当尼姑,他都不会去当和尚的!”残阳受不了地白我一眼,“他肯定是想让悟凡大师卜上一卦,看看真正能够唤醒凤的人是不是真的出世了。” “日月山庄那边呢?有什么动静么?”Prince接着问。 “各大门派都按兵不动,但是都放出话来,说是今年的武林大会就在日月山庄召开。” “先缓一下也好,等秋猎结束后我才抽得出身来。” 我的视线飘到了窗外,意外地看到了一抹身影。一头乌黑发亮的如绸带般的长发,尽管一丝不束,还是那么乖巧地散在后背。一张黑色的丝巾遮住了眼睛一下的部分,只留着一双独特的雪瞳。高挑的身材,一袭黑亮的清灵长衫迤逦一地,光华万千!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把黑色穿得这么的鲜艳,这么的华丽,这么的灵动,这么的飘逸。 卓越喜欢黑色,但是那是刚劲有力的,是英姿飒爽的。而眼前这个人……是空灵的,是飘渺的、是娇柔轻盈的! 如果说花妖是妖冶,那么这个人就是魅惑;如果说月澈是圣洁如雪,那么这个人就是纯正无瑕。除了一双罕见的雪瞳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颜色,纯正的就像是夜间的精灵,无论是多浓的黑色,他仍然可以熠熠发光!! “呀!疯女人,你还要不要吃了?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啊?”残阳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看不出来么,本小姐再看帅哥呢!”我得意地冲他眨眨眼,再看过去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呀!拉远视线,还是什么都没有哇! 那么,刚才是我看花眼了,还是……还是见鬼了?? “大哥,你看着这个笨女人,当着自己夫君的面也敢说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明目张胆地看别的男人,还看得那么的入神,真是不要脸!” 呀,这个小屁孩儿,什么破嘴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哇?Prince毫不介意地一直喂自己吃饭,好像无论我看谁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他才不会在乎我有没有红杏出墙呢! 看到他这种反应,我的心竟然有些不舒服,不,是很不好受才对!!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哇? 晚上,我早早地洗了澡,躲进了被窝里。而Prince一直呆在书房里和残阳、姐夫商量事情,本来是该去参一脚的,但是因为Prince听到残阳那些话时,什么反应都没有,真的让我很生气,很生气!!! 本小姐很生气、后果是很严重地!! 我决定,三天……不,一个礼拜不跟他说话!哼!! “坏家伙!!”我狠狠地蹂躏着被子。 “煖儿,在生谁的气呢?” 声音刚刚传入耳朵,花妖的身影就已经晃到了眼帘,一双带满笑意的紫眸如星子一般,弯弯地看着我。 “呀,花妖,你、你、你……你怎么来了哇?现在来干什么哇?”我“嗖”地一下钻进了被窝,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望着他。 花妖晶亮的紫眸眨了眨,莲步轻移到床前,居然临下地看着我,闪闪的红唇弯起好看的弧度,清淡的莲香扑入鼻内。 “煖儿,我也累了,也想休息。”花妖边说就边在床边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欲拉我的被子。 “花妖,你住手!不准动我的被子!!”我把被子拉得更紧了。 花妖妖艳地一笑,道:“坏丫头,你需要拒绝的这么干脆么?不知道这样会很伤人家的心么?” 伤心?我还伤肺呢!看他那双眼中的笑意,定然脸上都开出花儿来了,还伤哪门子心哇? “谁叫你开这么没营养的玩笑的哇!”我瞪他一眼,又问:“花妖,你,你到京城来做什么呀?” 会不会是跟西恒一样的目的哇? “因为想你了,所以便来了。”花妖的紫眸像水晶一样闪亮。 “花妖,你知道西恒也来了么?” “嗯,自然是知道的,我还知道他今天来见过你呢!”他慧黠地冲我眨眨眼睛。 “见、见过我?”我嚯地一下坐起身来,“是,是那个黑衣人哇?” 花妖不语,只是点点头。然后体贴地把外套给我拿过来,温柔地给我披上。 “花妖,他、真的很坏吗?”我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嗯。”他又点点头。 “你和他谁厉害些啊?” “呵呵,煖儿觉得呢?”他不安分的手掠起我的一缕发丝,凑到鼻间嗅了嗅。 我夺过头发,摇了摇头。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到你的,嗯?”他认真地说。 “花妖,你也想要我的血么?” “^o^,我拿你的血来有何用?用来浇花么?”他嬉笑道。 “帝王谷里面的金山银山、武功秘笈……你,你就不想要么?” “钱,我有;武功,无人能及,我还缺什么呢?” “你就真的无欲无求了?” “自然不是,我只想要你做我的老婆。”花妖笑着抓起我的手,亲吻了一下。 “花妖,你跟火影楼究竟是什么关系哇?”我挣脱他的魔爪,狠狠地擦了擦手背,有口水! “嗯……是亲戚关系,信么?” 我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没应声。 “不是吗?你们都视水涧派和火影楼为邪派啊,所以,我们便是亲戚关系。” 我气结,倒床就睡,说:“你赶紧走吧,我要睡了,不送!” “煖儿……”某人耍赖地撒娇道。 “走啦,要是被Prince抓到的话,一定把你做成人棍!” “呵呵,煖儿是在担心我么?” “不!我是在警告!Prince快回来了,自己看着办吧!但是有一点,别打扰到我睡觉,嗯?” “你,你跟洛寒同床共枕了?”花妖的声线一下提高了,还隐透出危险气息! 我探出头来,正好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紫眸,泛着寒光的银色面具,抿成一线的冰唇。我缩了缩脖子,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哼,真是个无情的臭丫头!!”他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魅影西恒 早上醒来时仍然只有我一个人,我都有些怀疑洛寒是不是真的待在这间屋里了。 梳洗好后便准备出去走走,却发现了一个真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Prince和司马雪彤居然在凉亭里约会!!难怪每天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躲在这儿幽会呢! Prince身着蓝色劲装,系腰束腕,留给我一个挺拔的背影。而司马雪彤也是一身青衣劲装,头发也高高束起,未施粉黛的一张秀容竟是那么的明艳动人! “寒哥哥,你就让我一起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寒哥哥!”她撒娇地说道。 “雪彤,别任性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危险重重,别趟这趟浑水了,回去吧。” “寒哥哥,我习武就是为了伸张正义,打抱不平!虽是女儿身,不能参军卫国,但是我真的很想帮到你啊!”她急得直跺脚。 “别说了,冥河宫的事,你不准再过问!” “那她都可以介入水涧派,我为什么不可以监视冥河宫呢?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好歹也学了几年的武艺,真的还不如她么?!” 虾米,敢情这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就是为了跟我比个高低哇?呵,真是好笑了,听她这么说来,好像我陷入这件事还该感到很荣幸似的!真是无语了!!她的脑袋是不是装反了哇?? “雪彤!你知不知道我不想你陷入险境啊?!西恒是怎样一个人,你不会不清楚,非要为了争着口气,让自己陷入险境不可吗?!”Prince也怒了,她没有开口,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是骄傲的幸福! 幸福?是的,是幸福!Prince是在乎她的!而且是很在乎她!她在Prince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不离不弃!而我呢,呵,算什么呀,一个挂名的妃子而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在这时候,竟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月妃,所以我又往水泠宫窜去了。 在路上碰到了两个浣衣局的宫女,她们手中拿着的衣服不正是我给月妃送去的么?她们不往水泠宫送去,怎么像是朝暖玉殿去了呀? “你们两个,等一下!”我叫住了她们。 两个宫女转身看着我,却不说话也不行礼,就贼贼地看着我。 “你们拿着的衣服,是丽妃娘娘的?”我问道。 “这位小姐怎么这样问呢?丽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怎么会穿这等粗质衣物?小姐,是有什么别的事么?” 呵,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呀!这小小浣衣局的宫女也敢这么的嚣张?这丽妃的爪牙还真是无孔不入呀! “粗质衣物?哼,二位可知这些衣物乃是皇太后赏赐的,粗质衣物……皇太后拿的出手么?即使可以,当今皇太后又有没有粗质衣物呢?这丽妃得宠,爪牙们都可以不把皇太后放在眼里了么?连皇太后赏赐的东西,也如不了浣衣局宫女的眼了?”我嗤笑道。 “小姐请息怒,奴婢该死,奴婢无意冒犯,还请小姐息怒!奴婢愚钝,敢问小姐是……?”另一个宫女脸色一变,赶紧跪下求饶了。 “我啊,呵呵,我就是南宫煖,三皇子妃啊!”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啊??奴婢该死,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请三皇子妃娘娘恕罪!”两个宫女都趴在地上了。 “哼,你们还真是‘有眼无珠’呢,分明就是月妃娘娘的衣物,却要忘暖玉殿送……怎么,你们家丽妃娘娘没衣服穿哇?”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们的身子像是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想死?那有何难的!” 意外地,一个凉飕飕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浑身一激灵,两名宫女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啊……”我踉跄地退了一步,慌乱地四处张望,却半个影子也没看到。而躺在地上的宫女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没有一滴血,只是两人的脖子上都有一点水的痕迹! “什、什么人哇?出来啦,别装神弄鬼的,出来哇!”我双脚发软,又像是被灌了铅一般,一步也移不开。只在心里祈祷着,Prince你快来哇!我快挂了! “落儿,你是在害怕么?这可跟传闻中的你……很不一样呢!”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冰冷,而是有些清凉的温柔和调笑的意味。 “你,你是谁啊?你是认错认了吧,我不是你口中的‘落儿’!”我张望着,妄想找到声源地,但根本就是徒劳! “认错了?怎会呢?我已经观察了你这么久,了解你那么多情况,哪里还会认错呢?落衣。” 落、落衣?他、知道我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站出来说话,别藏头露尾的,我不喜欢捉迷藏!!”我双手抓着衣服两侧,手心直冒冷汗! “落儿,你就那么想要认识我么?这么着急着想见到我?”语气中充满了笑意和调侃。 我机械地转过身,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少年,是的,一个美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年纪,一双漂亮的雪瞳,一副雕刻家精心雕琢的五官,阴柔而妖媚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庞。危险而又邪恶,介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魅惑。如玉般光泽柔和的黑发,映衬着他略显苍白的肌肤,像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但仍旧水润光滑。 西恒,他就是传说中的冥河宫宫主,西恒么? Prince,看哇,真的长鞭莫及了哇!我就快变成干尸,变成吸血鬼了哇!呜呜呜……欲哭无泪啊…… “落儿……”他轻唤了一声,人已经到了我跟前,陌生的寒气让我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落儿,你果真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呢!”他苍白的俊容上竟然刮起了一抹昙花绽蕊般惊艳的笑容,那深深的疲倦与亘古的寂寞,在不经意间悄悄地从眼角溢出来。 他伸出同样苍白的、而且有些干枯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又是一股陌生的冰寒。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僵直地停在空中,雪瞳里闪过一丝怒气。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带你离开。”他倒也说得简明扼要了。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又后退了几步,期待着有人出现。 “没关系,我会让你认识我的。”他上前一步。 “知道吗,世上有三种朋友,一是深交的,二是普通的,三是擦肩而过的。而我们,就是属于第三种。”我再退两步。 “落儿!”西恒声音刚落,我就撞进了一个怀抱,淡淡的莲香让我感到无比的庆幸! “花妖!”我兴奋地抓住他的衣襟,“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他微微埋头,晶亮的紫眸闪着欢快的笑意,慵懒的银发落了一缕在我耳旁。“我说过,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他似乎已经没有生气了,昨晚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是不? “花妖,我们离开这儿吧。” “^o^,好。”他含笑而语。 “落儿,过来!”西恒不带情绪地说道。 我再看向他时,又只剩一双雪瞳在外面了,脸上又被黑丝巾蒙了起来。这下倒好了,一个一身黑艳如魅,一个一身银白似仙;黑丝巾、银面具;墨发、银丝;雪瞳、紫眸;魅惑、妖娆……就这么对峙着! “花龄木,放开你的手!”西恒没有带命令的语气,但是那气势却不容人反抗。 “^o^,煖儿,你可知他是什么怪物?”花妖懒洋洋地问我,“呵呵,他杀死自己的父亲,逼死自己的母亲,毁了妹妹半张脸……煖儿,你说,这该是妖……还是魔呢?” 我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西恒开口说:“落儿,回来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应声。 “那我就先杀了他,再带你离开!” “呵呵呵,你打不过我的,十年前就试过了,不是么?”花妖大笑起来。 西恒半眯起眼睛,冰芒样的眼神危险而又邪恶,只见他左手一挥,无数的树叶就像脱弦的利箭射了过来。花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指尖弹出无数的花瓣,以更快的速度击落了西恒的树叶! “唰唰”的几声,每片树叶都插进泥土当中,树叶中间都嵌着一片花瓣。一阵秋风出来,树叶全部拦腰折断!! 花妖的飞花,比追云的更加厉害呀!!! “果然,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像小孩子的把戏!”花妖讽刺地笑着说道。 “落儿,闭上眼睛,数到十,我就带你走。”西恒并不理会花妖的嘲讽,反而是宠溺无比地冲我笑着说道。 “走?真当这皇宫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这是……Prince的声音?不仅是他,连大哥、二哥、万俟风、残阳,还有近卫队和暗卫都来了,完全把我们包围在了中间! “焕哥哥,烁哥哥!”我想过去,但花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一个人,足以保护你的周全,嗯?^o^。”花妖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可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Prince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凛冽的掌风袭来,花妖拉着我华丽地转身躲开。 但焕哥哥却以更快的速度欺上前来,搂住我的腰,回身一带,我便安稳地进了大哥的怀中。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任他花妖也来不及反应! “风清扬的关门弟子,轻功果然了得!”花妖笑得很耀眼,漂亮的紫眸熠熠发光。 “过奖了!”大哥客套地说道,然后把我交到了Prince身边。 “就算如此,你们又能奈我何?”西恒嗤声笑道,“我倒不介意血洗御花园,而且,还要将落儿带走!” “那就看看你的九转神功如何破我的冰敛第九重了!”Prince话落剑起,冰莹色的长剑指向西恒,赤红色的长龙活灵活现,真有呼之欲出之势! “试试才知道!”西恒冷笑一声。 淡蓝色的身影带着冰敛剑飞身而去,黑影如鬼魅一般飘然而起,蓝衫与黑衣在半空中打的眼花缭乱。Prince冰凛的剑气折断了周围的树枝,还凝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雾,西恒却总是能在那犀利的剑下灵活地来去自如,黑色的衣襟在气场下猎猎作响! 就在那电石火光之间,冰敛剑中的赤龙长啸一声,一道赤色的飞龙状剑气“嗖”地一下穿进了西恒的体内。而西恒掌下的一团水晕也不偏不倚地打在了Prince的胸膛上! 两个身影都被震飞出去,落在地上。西恒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Prince也退了两步,但是嘴角溢出了血渍。 “抓住他!”大哥一声令下,近卫队立刻包围上去。 “全给我上!”残阳也指挥着暗卫参战了。 万俟风、烁哥哥也不落后,都去围攻西恒了。 “Prince,Prince,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我抓住他的手臂,担心地望着他。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放心吧。” “呵,看来三皇子是真的没见识过九转神功的厉害呢!”花妖轻笑出声。 “喂,花妖,你什么意思哇?!”我瞪着他。 “^o^,你们爱打就慢慢打吧,等你们打完了我再回来。”花妖没理会我的话,倒是不慢不紧地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你对于这皇宫倒是熟门熟路呢!”Prince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来。 花妖身形一怔,缓缓地侧头问道:“三皇子何出此言?这皇宫的地形比起我的水涧派,哼,简直是不值一提,不是么?这又如何能难得到我?” Prince并没有在意他的嘲讽,反而很认真地说:“花龄木,最好别让我找到什么线索!” 花妖勾了勾嘴角,扬长而去。 再看向西恒,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他却毫发无损,越杀越有劲儿了,随手一挥就有一片人倒下! “洛寒,初次交战,点到为止!下次,你便不会有机会了!”西恒冷笑道,雪瞳一转,目光又落到我的身上,“落儿,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古怪地眨了一下眼,身形一动就不见了踪影。 “敢逃?”残阳还想追上去,Prince却阻止了他。 “残阳,让他去!” “大哥!” “万俟大人,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大哥、二哥,你们也先回府吧。” “是!” 患难真情 Prince在书房里调息了近三个小时,我就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转了几百遍,从来都不知道担心一个人可以到这般的坐立不安。 残阳开门出来,脸色不怎么好看,我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残阳……” “闪一边儿去!不想跟你说话!”他嘟着嘴避开我。 “小阳阳,你只要告诉我Prince怎么样就好了,就一句话,好不好哇?”我像万能胶一样紧贴上去,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袖。 “你瞎操什么心啊,又帮不上什么忙,别来烦我了!”他用力地甩开我的手,迈着大步走开了。 我怔怔地站在院子中央,委屈的泪水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想想也是啊,我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喂,疯、疯女人,我……其实,其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残阳觉得对有些不对劲,便转过头来看着我,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对。 “呵呵,没关系,我、我先回房了。”我扯动嘴角,笑了笑,便慌忙地逃开了。 “等一下!其实,大哥也没什么大碍,调息几日就好了,别、别担心了。”他补充道。 我停下脚,却没有回头,听他说完后,朝房间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轻轻地开了,然后又轻轻地关上。颀长的身影停在了桌子边,便驻足不再上前。 我抱着枕头靠着床头坐着,动了动身子,才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凉。原来,泪水已经湿透了两颊,枕头也浸湿了一大片,我却浑然不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里太凉,早些睡下吧。” “洛寒……”我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抬头看着他,昏暗的烛光在他的背后跳动,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洛寒,因为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又只会闯祸。所以,你们都不会喜欢我的,对不对?无论我做什么,怎么做……你们都不喜欢我,是么?”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苦笑一下,说:“我从小就在一个法治社会长大,只要不触犯法律,做什么都可以。虽然也有恐怖组织存在,但是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根本就不用担心祸事会降临到我身上。所以,我有些随心所欲,有些任性。自从到了这儿,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做什么错什么,怎么做怎么错!我只想融入这个社会,想交朋友……并不想给谁添麻烦,不想让大家讨厌我……不想的,一点都不想的。”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不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别胡思乱想了,没有这样的事,没有人讨厌你。”他沉沉地说,踱步到床边,伸手握住我的肩。 “你在听云庄呆的时间那么短,但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厨子或是厨娘,都很喜欢你这个没有架子、又好脾气的庄主夫人。总是不顾形象和身份地根下人们打成一片,不分尊卑、无贵贱,他们都很喜欢你的亲切。甚至,在云城的大街上,都可以听到关于听云庄庄主夫人惩奸除恶、菩萨心肠的事迹……他们都是喜欢你、尊敬你的。” 低沉的声线如暖风一般吹进我的心房,温暖了一整片心湖,荡开一圈圈圆满的涟漪。 “可是……残阳不喜欢我,银霜……她也不喜欢我,还有、还有你……也不喜欢我。”我抬起头,撅着嘴委屈地说,泪水在眼眶中闪烁,脸上一片冰凉。 “残阳若是不喜欢你,那么在你捉弄他时,他早就对你发火,甚至动手了。”洛寒边说边用指腹为我擦泪水。 “而银霜,她本就不善言语,但她对你的态度已经明显的好转了,不是么?” 这一点,我不否认啦,但是……他呢?? 我望进洛寒墨黑的双眸里,清澈无痕,波澜不惊,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Prince呢?你……也会喜欢我么?”我心里还着无由来的紧张,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会以一贯的沉默来回答我。 洛寒收回了为我擦眼泪的手,垂下眼帘,遮住他薄凉的神色,抿了抿唇。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让我的心被揪的紧紧的。 “洛寒……”我的声音在颤抖,像漂浮在天边的云丝,像水中的浮萍,无助而傍徨。 “你何时见过我这般纵容过一个人了?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人无条件地包容另一个人的一切?”洛寒反问我。 我却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会折磨人的女子,开心时会拉着你叫Prince,生气时便扯着嗓子叫洛寒,有事相求、或者要捉弄你时便唤夫君大人,讽刺你时又称呼为三皇子……从新婚之夜起,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开玩笑,一次又一次地闯下一摊子的麻烦……南宫煖,你是认为我够大度,所以可以包容着一切?”他伤神地看着我,眼中尽是无尽的哀伤。 而我,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无法回答他的话。 “南宫煖,是我做的不够,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让你窥视我的内心,了解我的过去。甚至,甚至是关于宇的事,关于素雪的事……你现在,还想知道什么?还想问什么?”那眼中闪动着的是失望、无奈,还是心碎? 我摇着头,拼命地摇着头,只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但是,我发不出声音,只有泪水一直流着、流着……大大小小地落满一地! 终于,洛寒叹了一口气,长臂一挥,就把我圈进怀中,紧紧抱住了。 “啊……对了,P……Prince,让我看看你的伤哇?怎、怎么样了?还会痛么?快让我看看吧,嗯?”我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之后才想起人家还有伤在身呢,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我风风火火地推开他的怀抱,一脸着急地看着他,Prince认命地叹口气,说:“没什么大碍,不用挂心。” “那也让我看一下哇,就一眼,嗯?”我竖起一根之母,乞求地看着他。 “可以不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些问题么?”洛寒有些不悦更是很无奈地一把包住我的指头。 “只看一眼,一眼就好!只要确定没事,就行了!”我收回手,很坚持地说着。顺便就开始自己动手扒衣服! 结果,某人毫无防备,就被我“唰”地一下扯下来了。 “你……你总是这么粗鲁么?非得每次都这样脱别人的衣服?”Prince脸色一沉,想穿好衣服,我却紧抓着不放! “大男人还会害羞么?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儿肉,对不?”我的魔爪再次用力一扯,Prince的衣服完全地被我扒光了! 胸口处有一块儿拳头大小的淤青,倒没看到有其他的伤痕。我微微颤颤地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地戳了一下,抬头问他:“痛不痛哇?” 谁知到他清凉无痕的黑眸变得几分混浊了,别扭地转开头,不理会我。 “啊,对了,月澈给了我好多好多的药瓶,小溪全给我装进包袱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看!”我跳下床,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这个是跌打损伤用的,这个是刀伤、箭伤用的,这个是感冒药,这个是万精油,这个是什么用的啊?……这个也不是,这个也不对……啊……找到了,活血化瘀!嘻嘻,月澈真细心,什么情况都想到了!之前还嫌他啰嗦呢,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嘿嘿!” 我又卷回到床上,说:“Prince啊,我没有学过专业的护理,你就忍着点儿吧,我尽量不弄痛你!要是真的疼得厉害的话,你就吭一声,可好?” 看似在跟别人商量,但是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的魔爪就已经“啪”地一下贴在了某人的伤口上! “嘶!”Prince倒吸一口冷气,痛得龇牙咧嘴,五官移位! “嘿嘿嘿,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一点。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连忙赔笑着说,然后或轻或重地揉着他的胸膛,某人痛得满头大汗,我还是不准他躲闪! “Prince,你是不是中了内伤哇?为什么你的身体有异样啊?”我很不解地看着他,心里又泛起一丝担心。 他的双颊都泛起了红晕,身体根是越来越热了,难不成是在发饶了?呀,这淤血还没化开,又得给他吃感冒药哇? 我眨了眨,关切地等着他的答案,却只见他清凉的眼眸越来越浑浊,泛起了**的挣扎!鼻中的呼吸短促又浑厚,还不停地咽着口水,被我搓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脑子再短路也该意识到了哇,我这不是在挑逗人家么?甚至,还是性扰? 我赶紧收回手,小脸噌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火辣辣的燃烧着!慌乱地埋下头,不安地抓起枕头掩饰自己的窘态。 “煖儿。”他沙哑地唤了一声。 “嗯?”我无意识地应了,却把头埋得更低了。 突然,一直温润的大手捏住我的下巴,用力抬起来。温清如玉的眼瞳,高挺的鼻梁,红润性感的唇,俊美无双的脸。 脑子处于死机状态,一片空白,什么也反映不过来。直觉的炙热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了,视线的范围越来越小,诱人的红唇越来越清晰,直到……离我的唇还有一张薄纸宽时……停下了!!! 因为我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嗝!”我竟然又毫无预兆地打嗝了!!!! 顿时,两个人都如被大雨淋醒一般,噌地一下相背而坐。“嗝!”我双手一把捂住嘴巴,尴尬的声音还是穿透指缝冒了出来!“嗝!”还一个接一个呢! 呜呜呜……我不活了,脸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哇!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哇?每次洛寒一亲我,就开始打嗝! “我、先睡了!”我不敢放开嘴巴,直接倒头就睡,结果…… “咚!”脆生生地一声响在我的后脑勺炸开!“呜呜呜……痛死了……”脑袋撞在了床头上,眼泪花立刻在眼眶中绚丽绽放开来!! 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后脑勺,明天一定顶着一个大包了哇!! Prince已经穿好了衣服,看到我又干了一件蠢事,再次任命地叹息。把枕头给我放好,扶我躺下去,盖好被子。 “Prince,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呀?是不是……是不是一直没睡觉呀?”我问得很含蓄吧,可别误会我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他迟疑了一下,我又接着说:“可以不要单独去见司马雪彤吗?” 他欲开口,我又抢先说:“不要说你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即使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还是不要去见她。就像你不相信我跟月澈的关系一样,也不喜欢看到我们俩站得太近,不是么?更何况,那司马雪彤还是那么明目张胆地喜欢着你呢!即使你真的对她没别的意思,我心里还是会很难受哇!” 这话越听越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打翻了醋坛子,酸味泛滥成灾了! 我撅着嘴,把自己深深地埋进被窝里,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两根食指暗地里相互绕着圈儿! Prince面容的线条变得更加柔和,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微微露出象牙般洁白的牙齿,说道:“睡吧,父皇给了我一大堆折子,这些天都在忙着看呢。” “诶?你这些天都没有睡觉呀?Prince,我也睡不着,不如我去帮你磨墨吧!以前爸爸看文件的时候,我也会在一旁捣乱……啊……不、不是,我也会在一旁帮忙的。Prince,让我帮你吧,可好?嗯?走吧,走吧!” “你……至少也得先穿好衣服吧?”某人无奈地叹息! 围场决战 早上,我才刚起床,那只“百灵鸟”就已经来了! “师父,师父,师父你出来啊,本公主有事情找你呢!师父,出来啊,你在哪儿呢?” 瞧瞧,这是来找师父,还是来找茬的哇? “何事吵吵闹闹的?”残阳先听不下去,叫了起来。“哪里来的公主,竟然敢在三皇子府这般横行霸道?” “你又是谁?敢跟本公主这样讲话!”百灵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属下见过二公主。”残阳没有理会玉琢言的话,倒是跟洛宁行礼去了。 我开门一看,玉琢言和洛宁都一身轻衫劲装,头发高高竖起,手执长剑,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这是要干什么?打劫么?还要叫上我家夫君大人一起去哇?呀,这丫头,可真是祸国殃民呀!! “免礼了,三皇兄可在府上?”洛宁秀眉一拧。 “看你的样子也会两下子,不如这样吧,就让你来当评判,看看是本公主的剑术厉害,还是你们二公主的厉害!”百灵鸟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熊样! “嘁,我才没空陪你这个小丫头玩呢!”残阳很不屑地嗤声道,冷了玉琢言一眼。 敢情是这两个丫头斗起法来了呀? 我斜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很好奇今天又会闹出一场什么样的好戏来! Prince站在我的身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猎大赛,今日我要和万俟风一起去巡视围场的安全,你好生呆在府上,别到处乱走了。” “Prince,你确定今日能够脱得了身哇?”我调侃地看着他,玩笑地眨眨眼。 “你有什么办法?”他反问道。 我耸耸肩,继续看好戏! “大胆,竟然敢小瞧本公主!!出招吧!!”玉琢言唰地一下拔出长剑,结果却换来残阳一记白眼! 他桀骜地咬了一口苹果,撇开头,懒得理会她! “臭小子,给本公主拔剑!!”某只小鸟受不了别人的无视,像只被烤熟了的鸟儿,小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我不跟女人动手!”残阳酷酷地丢出一句话,但是,很不配称的是那一张标准的Babyface,和爱吃苹果的恶习!要不然的话,还真的很帅气呢! “你竟然敢小瞧本公主?今日本公主不把你大卸八块,实在难消本公主心头之恨!!!”玉琢言放下狠话,正欲出手时,Prince是在免不了地制止了她。 “十公主,切勿动怒!” “师父?” “宁儿见过三皇兄。” “你们大清早的就来这里胡闹什么?” “回三皇兄,宁儿今早在梅林里练剑时,不巧十公主遇上了,就非要跟宁儿痴缠烂打。打输了又不服气,非要来让三皇兄评断一下到底谁的剑法厉害些。”洛宁倒没有玉琢言那般张扬,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师父,本公主是一时大意才会失手的,再比试一次的话,本公主绝然不会输给她的!” “胜负乃兵家常事,公主又何必找这样的借口。如若真的受不了失败的打击,那么还是去找宫女、太监们玩儿吧,这样便绝对不会有烦恼了。”我讥讽地说道,这家伙很是嚣张无礼,我不报报仇,心里总会憋出病来的! 她总是动不动就跑去太后面前告状,挑拨离间,现在还当我这三皇子府是自家花园似的,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来胡闹一通,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女主人的存在了哇? “你、你……你什么意思?!” “^o^,字面意思啊!”我讪笑道。 “启禀三殿下,十四皇子来了。”一个小太监传报道。 “知道了,先下去吧。十公主,今日实在没空,公主还是请回吧。” “不要!今日定要分出个胜负来,师父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比试!” “三皇兄,就让宁儿与十公主一起去围猎场来个骑射比赛吧,也好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是么叫‘输得心服口服’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哼!师父,就这么说定了,本公主也要去围猎场!” Prince一脸黑线,却还是隐忍着没有爆发,但是那只乌鸦还很不识趣,一个劲儿地闹着! “大哥……”残阳欲言又止。 “残阳,按照安排好的做,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 “是,大哥。” 等残阳走后,我才走过来,说:“带我一起去围猎场吧。” Prince瞪我:你还嫌不够乱么?也想来参一脚? 我浅笑一下:我帮你搞定她们俩,而且保证不会见血! 他思量了一下,才点头说:“去换身衣服吧。” “是,夫君大人!”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已经可以这样“眉目传话”了,也许,我们之间真的不一样了吧! 因为丽妃的关系,所以,这个十四皇子也很受皇上器重。年仅八岁,就让Prince带着一起到围猎场巡逻,增长见识了。想想当年只有三四岁的洛寒,却没有收到半点关注……同样是皇子,待遇确实如此的不同,真不知道洛寒心里有没有恨过! “宏儿见过三皇兄、三皇嫂、二皇姐。”一身玄衣劲装的洛宏,精神饱满,英气逼人,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大气! “不必多礼,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只怕万俟大人早等在围场了。” “是,三皇兄。呃,三皇嫂和二皇姐都要去围场么?” “还有本公主呢,没有看到么?!”某只乌鸦又尖叫起来了。 “洛宏失礼了,还请十公主见谅。” “哼!” “宏儿,今日全当二皇姐耍一次骑射术给你看,你可得下功夫看了!” “宏儿自然知道二皇姐的厉害,宏儿定会留心学习的。” “嘁,自吹自擂!小子,今日本公主定让你看看眼界,那点儿小把戏算得到什么呀!” “好了,都别多说了,出发吧!”Prince受不了她们的叫嚣,黑着脸策马而去。 我以很不利落的姿势上了马,惹来玉琢言一记嘲笑。哼,本小姐我记下了,秋后算账!!! 皇家围场,这景象也太壮观了一点吧!!一整片草地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才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林子,那林子有多大,有多深,根本望不到尽头。据说这里面生活着无数的动物,全是纯天然的! 所以,在围猎时全是凭真功夫,碰上凶恶的动物时,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之前有人打到过老虎,也有人只猎到一只小鸟、一只小兔…… 战利品最多、最大、最珍贵的,就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而且,还可以让皇上刮目相看,说不定就官升几级了! 我们到时,果真万俟风已经等候多时了。 “微臣参见三皇子、三皇子妃娘娘、十四皇子、二公主,琢言公主!” “万俟大人不用多礼,让你久等了。” “三皇子言重了。” “围场的边境都有禁卫军把守,一个人别乱跑,就在这草地上等着。”Prince侧目对我说道。 “知道!这么漂亮的地方,你该早带我来的!”我翻下马去,“Prince,你该在这儿建造一个高尔夫球场的,真的不会充分利用资源呢!呵呵呵!”我张开双臂在草地上来回地跑着,感受着沁凉风从指间悠然地扫过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嘁,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有什么好兴奋的!师父,今日就在此处进行比试吧!翎羽的二公主,你可准备好了?”百灵鸟讽刺地说。 “哼,这话该是本公主问你吧,手下败将!!”洛宁回击一句,那“手下败将”四字可是把玉琢言气得不轻啊! “废话少说,比过才知道!” “三皇兄……”洛宏看一下Prince。 而Prince却把目光投向了我:你说过有办法解决的! 我粲然一笑,说:“两位公主,可否听我一言啊?” 争执不休的两人同时看向我。 “两位公主都是千金之躯,若真的要动刀动枪的,伤了谁都会影响到两国的友好关系。这后果,显然不是两位想看到的,更不是两位能够承担得起的。但,若是今日不分出个高下来,两位公主心里怕也难受,所以呢……”我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可急坏了百灵鸟。 “所以什么?有话就快说!” “Prince,你们先去做事吧,这儿保准不会有事!”我冲他笑了一下。 他的黑眸转向万俟风,说:“万俟大人,我们出发吧!宏儿,走了!” “是,三殿下。” “喂,你让师父走了,谁做评判啊?你要耍什么花样啊?” “两位公主比试剑法实则就是看在大脑支配下的肢体动作,哪个更加敏捷、更加快准。那么,何必动真刀真枪那么危险呢!我们来玩儿一个嘴巴手指不一样的游戏吧,这个同样可以测出你们谁的脑子转得更快捷!知道你们有比赛就非得有输赢,所以呢,输的人得让对方在自己的脸上画一笔。到游戏结束后,谁的脸更花,谁就是输家了。” “怎么个玩儿法?”洛宁有些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看我示范一下据知道了。先跟着节奏拍手,按照一定的节奏来,嘴巴手指不一样,三!”我边说边拍手,然后比出一个“二”。 “总之呢,嘴里念出的数字跟手上比出的数字不一样就对了。但是要注意,口里说的数字不可以超过五!” “嘁,这么简单的游戏也配来考本公主?” “那十公主不妨试试看啊!”我耸耸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瞪我一眼,说:“嘴巴手指不一样,一。”刚一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住了,这看似简单的游戏,一做起来还是有难度滴! “重来,本公主还没有准备好!” 我撇撇嘴,无所谓啊!早就料到她是这脾气了! “嘴巴手指不一样,五。” “嘴巴手指不一样,三。” “嘴巴手指不一样,二。” 试了好几次,体会到难度后,玉琢言终于不吭声了。而洛宁也暗自练习着,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好了,两位公主练习的怎么样了?我们开始吧!”我把笔墨放到她们中间,两个丫头开始眼神对决! 我浅笑一下,说:“一、二、三!Go!” “嘴巴手指不一样,四!”百灵鸟先来了。 “嘴巴手指不一样,一。”洛宁也还行。 “嘴巴手指不一样,三。” “嘴巴手指不一样,四。” 洛宁先出错了,玉琢言张牙舞爪地在人家白净的脸蛋儿上歪歪斜斜地画了好长的一笔…… 在她们玩儿的超起劲儿时,我便拿着木棍和一个苹果在一边儿打“高尔夫”,并让人去准备了三只风筝,一些盐、一些醋、还有酒、蜜饯汁、白开水、苦茶等等。 直到两个丫头都被画的见不得人时,我才走过去,说:“过去打打高尔夫吧,谁输了谁就喝下一杯‘神奇饮料’!” 她们唧唧歪歪地跟我过来,我硬憋着不敢笑出声,那两张小脸上可是一笔比一笔狠,一笔比一笔绝啊!我都看不出来她们本来长什么样儿了! “开始之前,我先跟你们说一下比赛规则。你们可以事先选择三种东西,放到这只空杯子里,可以是很恶意的,但很有可能到最后是为自己准备的。因为,输了的人的喝下它!” “哼,我先来!”上一局微微胜出的洛宁信心满满地上前来,舀了两勺子醋,一杯苦茶,一勺子盐。百灵鸟输得有些惨,但是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洛宁,尽管自己心里很怕,但是她仍然倒了一杯酒,两杯醋,一勺子盐! 我但笑不语,然后将打高尔夫的基本要领告诉了她们,并且示范给她们看,再让她们练习一会儿。 洛宁仍旧是信心满满地争着先动手,一棒子下去,苹果早已四分五裂了!玉琢言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的闷气可是消减了不少!换到她动手时,不用说结果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苹果后,才掌握到力度的大小。 一局下来,洛宁输掉了,悲惨地输掉了!!! 她狠狠地瞪着玉琢言,对方却笑的灿烂无比。洛宁端起“神奇饮料”,本想着不甘示弱地一口干了,但是才刚凑到嘴边,就已经忍不住反胃了! “喂!不许耍赖,愿赌服输,赶快喝下去!!”玉琢言咬牙切齿地说。 “哼,我又没说不喝,嚷嚷什么?!”洛宁咽了咽口水,憋足了气才喝了一小口,结果却是眼泪狂飙!! “喂喂喂,全部喝掉,必须全部喝掉!!”某人又尖叫起来。 我看着玉琢言,说:“要不要试试?” “才不要!” “就不好奇是什么味道?那算了!” “等一下!”果然,好奇害死猫,我就知道她会这样!她接过去,浅浅地抿了一下口,立马就吐了出来! “哇……这是什么东西呀?比毒药还难喝,会喝死人的!!” “那你还要二公主喝下去?” “我……” “愿赌服输,我会喝的!”吐了半天的洛宁还放出狠话! “好啦,算了吧,刚才你不也让了本公主么?本公主又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那么难喝的东西,会死人的!只要你知道是本公主赢了你,就好了!”第一次见到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玉琢言啊,真是世界奇观了! “我也赢过你,别忘了!一人赢一次,就算是平局吧!” “好、好、好啊,这,这就只能说明我们都是高手,是吧?” 看看,又恢复了本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好了,公主们,先去把脸给洗干净吧。今日天气如此宜人,咱们去放风筝吧!” “好啊,好啊,这只纸鸢好漂亮呀!” “走吧,先去洗脸。” “嗯,走。” 终于,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了。 夕阳密语 凉风袭来,我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披风……呃?披风?我一下睁开眼来,看到的是Prince清朗俊逸的脸庞。夕阳西下,斜晖散在他的背后,那样的圆润迷人,温馨浪漫。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都巡视完了吗?”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嗯。”他轻声应了一下,“怎么在地上就睡着了?” “嗯……还不是被那两个丫头折腾的。诶?她们人呢?怎么都不见了呀?”茫茫的草地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早回去了,一个人睡在这儿也不怕会出事!” “外面不是有御林军守着吗?我才不怕呢!”我侧了侧身子,迎上夕阳,更觉得暖洋洋的。 “起来了,傍晚露气寒重,早些回宫吧。” “不要!Prince,坐下来哇!”我娇憨地笑着说。 他这次到没有拒绝,很配合地坐在我身边,我轻笑着把头枕到了他的腿上。 “Prince,你看天边的风景多美啊!” 天脚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霞光映红了整片草地,温馨的橘黄色,朦朦胧胧地如天目一般洒下来。远处的树影也被镶上了金边,勾勒出广袤的开阔,天地一色,浩气正然,宁静又致远!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啊?”我仰着头问他。 “有你这么嗜睡的老太婆么?”Prince淡笑而语。 “能吃能睡,身体才健康嘛!睡觉又不是罪过!”我动了动身子,更贴近他的腰身。 “Prince,站在这儿真的有一种海纳百川的宽广,一时间似乎所有的不快都可以忘记,所有的恩怨都可以包容了。Prince,以后,我们便寻一处这样的地方住下来,可好?” “累了?”他轻声问。 “嗯!”我点点头,“在皇宫里住着真的会身心俱惫。” “可后悔嫁给三皇子?” “嗯,后悔了!”我认真地点点头,只感觉他的身子一怔。“我只想嫁给洛寒,不想嫁给三皇子!洛寒是大侠,是自由的,可以带着我奔走天涯,浪迹四海。但是,三皇子却不可以,他甚至连自我都没有,哪里有权力给我幸福呢?所以,我只想要洛寒做我的夫君!” “知道吗,现在我很深切地体会到一首诗的含义了。”我浅笑着说。 “什么诗?” “Infrontofthepersonyoulove,yourheartbeatsfaster,butinfrontofthepersonyoulike,yougethappy. Infrontofpersonyoulove,winterseentofthepersonyoulike,winterisjustbeautifulwinter. Ifyoulookintotheeyesofthepersonyouloveyoublush,butifyoulookintotheeyesofthepersonyoulikeyousmile. Infrontofthepersonyoulove,youtendtogetshy,butinfrontofthepersonyoulike,youcanshowyourself. Youcan’tlookstraightintotheeyesoftheoneyoulove,butyoucanalwayssmileintotheeyesoftheoneyoulike. Whentheoneyouloveiscrying,youcrywithhim,butwhentheoneyoulikeiscrying,youendupco. Thefeelingoflovestartsfromtheeyes,andthefeelingoflikestartsfromtheears. Soifyoustoplikingapersonyouusedtolike,allyouneedtodoiscoveryourears.Butifyoutrytocloseyoureyes,loveturnsintoateardropandremainsinyourheartforeverafter.” 洛寒迷惑不解地思索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这是……哪国语言?是,是什么意思?” 我娇憨地笑一下,坐起身来,郑重地对着他说:“在你爱的人面前,你的心跳会很快;但是在你喜欢的人面前,你会感到开心。 在你爱的人面前,冬天像春天;但是在你喜欢的人面前,冬天只是美丽的冬天。 如果你看进你爱的人的双眸,你会脸红;但是你看进你喜欢的人的眼睛时,你会笑。 在你爱的人面前,你会害羞;但在你喜欢的人面前,你会做你自己。 你不敢直视你爱的人的眼睛,但你总是可以笑着看你喜欢的人的眼。 当你爱的人哭时,你会陪他一起哭;但当你喜欢的人哭时,你会安慰他。 爱的感觉是从眼睛开始的,喜欢的感觉是从耳朵开始的。 所以,如果你停止喜欢一个你喜欢过的人,你所能做的就是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如果你试着闭上眼睛,爱就会变成一滴眼泪,永远留在你的心里。” Prince细细地品味这些话,久久地没有吭声。 我侧身子,重新靠近他的怀里,说道:“或许我喜欢过月澈,迷恋过花妖,但最终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是浅浅的心动。但是,对于你,洛寒,我却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是真的很动心!你几乎不对我和颜悦色,还老是骂我,凶我,更不会说好话讨好我,更更不会宠我,甚至都不会对我笑。你也不如他们温柔,不懂体贴,没有耐心……一大堆缺点的你居然让我动心了……诶,洛寒,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呀?是不是你耍了什么**术哇?” 我就真的越是想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会爱上这样一个家伙哇?于是我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威胁着看着他。 Prince苦笑一下,用带着茧的大手握住我的手,长臂一挥又把我抱紧怀里,微垂着头,在我耳边低沉地说:“你这磨人精倒先质问起我来了,我被你气得要死,逼得快要发疯时,怎不见你自我检讨一下呢?” 他用光洁的下巴细细地摩挲着我的额头,声音不高不低,温柔又清朗地在耳边回荡着,弄得我全身都麻酥酥的。 “哼,我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呢!”我嘟哝一句,阖上眼帘,带着点梦呓的模糊,说道:“Prince,谁都有过迷茫的青春,灰暗的记忆,感情的道路会有很多的岔口。但是最终我还是找到了通向你的那条路!之前的迷茫和错觉,你可以包容么?”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收紧手臂,让我更贴近他的胸膛。然后柔声说:“迷茫的人,又岂止你一个呢?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包不包容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把握好现在和将来,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煖儿,”他把我拉转身,正对着他,“你当真愿意与我携手一身?” “^o^,嗯!”我笑着点点头。 他勾了勾嘴角,拥我入怀,说:“天长地久。” 我说:“永无止境。” 我们一起共同骑着黑煞回家,一路上一摇一晃的,好生自在! “Prince,我念首诗给你听,可好?” “你这张利嘴,用来治宁儿那两个丫头倒也不浪费了,就别荼毒我的耳朵了。” “嘁,那两个丫头现在怕是成为莫逆之交,相逢恨晚地在某处抱头痛哭去了!你家夫人这么厉害,能言善辩,你不该高兴么?” “是是是,就你厉害!” “咯咯咯”听到他这种语气,不由的的笑出了声。 “说吧,什么诗啊?” “^o^,那你可听好了!咳咳,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境哇?嗯?呵呵。” “南宫煖,你这鬼灵精怪的脑子,随时都能说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搞一些层出不穷的把戏也就罢了。对于这诗词,也可以这么信手拈来?” “哼,那自然是了!你家夫人我可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言善辩、机灵过人、聪慧过人……哎呀,反正就是不比你那雪彤师妹差!” “是,你还说漏了一个。” “什么?” “巧舌如簧!” 我撅了撅嘴,把头靠在他的怀中,说:“那是伶牙俐齿,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困了,先睡一下。” 等我被饿醒时,已经躺在床上了,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我揉了揉眼睛,坐在桌边的身影头也没抬一下,就说:“睡饱了?” “不是,是睡饿了。”我坐起身来。 Prince放下手中的书,抬起眼帘,说:“先睡下,我叫人去给你准备饭菜,夜里风凉,小心着凉了。” 我靠在床头,他在门口吩咐好后,又折回来坐下继续做事。 “你在忙什么?” “今日太医去质子府时,被冥河宫的天枰劫走了雪域人参。不过,殷紫涵竟然及时地送来了另一只雪域人参。残阳在质子府呆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见到卓越的踪迹。” “那今日那个万俟风有什么异常吗?” Prince摇了摇头,说:“虽然谦逊有礼,却是不卑不亢!” “看似一条很清晰的线索,却又是怎么也理不清……哎呀,真是头都大了哇!” “你也别瞎操心了,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咚咚” “进来!” “三殿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端进来吧。” “是。” 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送上来,我穿着睡衣就蹭过来了。 “嘻嘻,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Prince摒退下人,说:“以后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可好?”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样。”我不以为意地使劲扒饭,某人叹息,拿来一家大衣为我披上。 “刚才皇兄来过了,说是太子妃小产,所以祖母想让皇兄纳十公主为妃,冲冲喜。” 筷子一下僵住,菜也掉了一桌子,我抬头望着他,问道:“冲、冲喜?姐姐刚刚小产,太后就要姐夫纳十公主为妃?呵,还把不把姐姐当回事了哇?!!”我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质问道。 “冲我发什么火呀,老人家不都偏信那一套么?” “我不管,如此欺负姐姐,以后还有她的立足之地么?再说了,那种情况下,没有保护好姐姐和胎儿,最大的责任是在你家皇室头上!让姐姐受罪不说,还想这样对待她吗?!” “你先别张牙舞爪的,可好?”某人耐着性子说。 “就知道你们是这样,母凭子贵,姐姐没了孩子,自然就失宠了,是吧!那十公主刁蛮任性,依姐姐那温顺的性子,还不被她骑到头上啊!” Prince直翻白眼,也不和我争论什么,干脆坐到桌子边。 “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哇?被我说中了?”身上的大衣早已落在地上,身体有些微寒。 Prince抬起眼帘,清凉无痕的黑眸平淡无痕,波澜不惊,淡然地说道:“要我说什么?这就是宫中的潜规则,我能说什么?但是,至少皇兄不是别的皇子,他会对太子妃好,就会对她好一辈子。所以,塔顶撞了祖母,严词拒绝了。” 开心跳动的愤怒小火苗渐渐地消失了,我咬了咬下唇,埋下头,两根手指相互绕着圈儿。看到了他的无奈,想到了他小时候的经历,我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但是,谁叫他说话不说清楚的! “对、对不起,我不是在对你发火啦,我只是担心姐姐受委屈……” “我知道。”他伸手拉过我,抱我坐在他腿上,用自己的体温为我驱寒。“等到秋猎一结束,我就带你回听云庄,这宫里的生活……的确不适合你。” “嗯。” 风起云涌 一年一度的秋猎大赛到了,皇上带着众多的皇子以及武将、文官们浩浩荡荡地去了猎场。那是一对热闹翻腾的长龙,锣鼓之声震天动地,飘飞的锦旗遮天蔽日,奔跑的马蹄犹如千军万马。个个威风凛凛的皇子、臣子们,身着劲装,背上背着箭羽,胸前斜挂着弯弓……只等着皇上一声令下,便展示自己的雄风英姿! 而我,留在皇宫里,但自从Prince走后,胸口便闷疼起来,一刻也不消停。我找来月澈留下的药,吃了一颗静心顺气的药,才有了些好转。 三皇子府常年无人来访,闷得发慌,小阳阳也见不到影子,只好去找姐姐说话了。 “奴婢见过三皇子妃!” “飘絮,姐姐在么?” “回三皇子妃,太子妃在凝香殿与十公主说话。” “玉琢言来这儿了?” “是的,十公主一大早便过来了,吵闹着要送太子殿下上马。才刚刚消停下来,这会儿就留在了凝香殿陪太子妃聊天。” “知道了,先下去吧,我自己去找她们。” “是,奴婢告退。” 凝香殿外,隔着一道门,我听到玉琢言说:“灵儿姐姐,你跟宸哥哥完婚三年了,这才是第一胎?” 虾米,这丫头在说什么?非得挑着姐姐的痛处说话哇? “嗯,太子平日里事务繁多,我的身子也弱……所以……”姐姐仍然谦逊有礼地回答道。 “呵呵呵,没关系的姐姐,琢言从小就习武,身子骨好着呢!以后啊,若是姐姐真的爱孩子的话,琢言可以过继一个给姐姐的!” 这、这、这是什么话呀??这丫头的嘴也太贱了吧!!当自己是什么?造人机器么?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哇!! “哐!!” 我一脚踹开大门,正好看到姐姐的身子一颤,脸色更加苍白了。 “煖儿?” “你怎么来这儿了?”玉琢言一下站起身来。 “呵,听说十公主很是慷慨大方,送礼也送的很特别,所以过来见识一下!没想到,还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她的小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咬了咬下唇,说:“送、送什么礼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十公主,姐夫还没有纳你为妃呢,你就这般着急着给姐姐下马威了?哼,一国的公主又怎么样,太子妃仍然只是南宫灵!!你很能生儿子啊?呵,我家的母猪一次还能生十几、二十只小崽崽呢!要不,也过继一只给你啊?你以为你是什么?造人的工具啊?夫妻之间要的是什么?一心只为造人计划?是举案齐眉,是生死相依,是患难与共,是不离不弃!!一国之母是什么?是温柔娴淑,知书达理,会宽容,有仁爱之心,能为一国之君分忧解劳之人!不是舞刀弄枪,不是会生孩子!!十公主,我敬你是一位公主,给你玉阑国几分薄面,今日之事我不再追求!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来威胁姐姐的话,你便自求多福!!” “煖儿,煖儿,算了煖儿,别再说了,煖儿。”姐姐拉住我。 玉琢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却硬是不敢对我动手,只是咬牙切齿地说:“南宫煖,本公主可是一国的公主,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我……本公主定会告诉太后,让她还本公主一个公道!若不然,玉阑国不惜以战争为代价,也要铲平你南宫府!!”她气得直发抖,怕是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说这些话了! “哼,十公主,你可真会祸乱后宫呢!有太后跟你撑腰,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呢!可我南宫煖就偏不吃你这一套!怎样?不服气,你咬我啊!” “好了,煖儿,你别再说了,别说了,好不好?十公主,煖儿她年纪轻,不懂事,说话不分轻重,若是开罪与你,还请公主见谅。太后最近身体欠佳,这等琐事就别拿去烦她了。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十公主,你别生气了。” “哼,本公主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想要我不告诉太后,除非她跪下来认错!” “呵,要我跟你下跪?玉琢言,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真把自己当成公主啊?我南宫煖的膝下可是有钻石的,你受得起么?你以为就你是‘千金之躯’啊?本小姐从小到大还没跟谁下跪过呢!!” “南宫煖,你、你、你……这个仇可是结大了,本公主就算是要灭掉你南宫家,也未尝不可能!!我告诉你,别嚣张太久,总有一天,你们南宫家会毁在我的手里的!!” “放肆!!是谁在这儿胡言乱语?!!”皇后的声音插了进来。 “母后?灵儿见过母后。” “刚刚是谁在那儿胡言乱语的,说是要灭掉南宫家啊?”温厚娴熟的皇后娘娘这时也板起脸来了。 “皇后娘娘,是琢言口无遮拦了,请皇后娘娘恕罪!”她倒也还识时务,赶紧跪下去了。 “究竟是为了何事竟吵成这样?这成何体统!!” “是三皇子妃先出口伤人的!”十公主抢先说。 “噢?煖儿,发生什么事了?” “母后,煖儿她年幼不懂事……” “灵儿,让煖儿自己说。” “回母后,是十公主欺人太甚了,煖儿看不惯姐姐被人欺负,才与她争吵的!若要论罪,煖儿也无话可说!” 皇后目光一转,看着十公主,问道:“十公主,可是对太子妃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公主先起身吧!对于太子拒绝马上与玉阑国联姻,本宫也是赞成的,所以请公主不要把气撒到太子或是太子妃身上。公主贵为一国的公主,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举动都代表着你们玉阑国。所以,今日这样的话,本宫不想再听到了,破坏了两国的友好关系,那可不是尔等能够承担的!公主,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是,琢言先告退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说:“煖儿,你就不能服个软么?你这脾气也得改改了,不能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知道么?” “母后,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煖儿天性如此,想改怕也难了。” “煖儿,你这张利嘴啊,要母后说你什么好呢。” “母后,煖儿也是心疼灵儿,才会出言顶撞的,还请母后宽恕。” “罢了,还好是跟了寒儿,离着后宫也比较远,不然你这脾气还不把后宫所有的人都给得罪了!” “母后,姐姐,煖儿累了,先告退了。”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别乱发脾气了。”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瘪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还真怕会把自个儿的内脏给烧伤了!所以呢,找个地方给自己消消火,水泠宫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也许也只有在这儿,才可以暂时避开后宫的斗争吧! 远远地就看到月妃坐在热炕上专心地绣着花,小柔在屋里忙着为她准备文房四宝。 “诶?三皇子妃娘娘?”小柔先发现了我。 “煖儿?^o^你怎么来了?”月妃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闲着没事做,便来看看你们,月妃娘娘,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现在的水泠宫可是温暖多了,像春天一般呢!”她笑着看了一下热炕和壁炉。 “^o^,那就好了,娘娘在绣什么呀?”我凑过去敲了一下,一池的莲花,一双飞蝶。旁边还有两行字:蹁跹一双飞,月落影相随。 早就听Prince说过月妃才华横溢,心灵手巧,如今一见,果然还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真漂亮,这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么?” “梁山伯与祝英台是何人啊?”月妃不解地问道。 我恍然地一笑,说:“啊……那是……那是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嘿嘿,若是月妃娘娘有兴致的话,就听煖儿慢慢道来?” “^o^,如此甚好!来,煖儿,这边坐下,慢慢说。小柔,给三皇子妃娘娘准备一壶茶。” “是,娘娘。” 于是,抛开刚才的不快,静下心来跟月妃讲起了梁祝的故事。讲到最动情之时,还有些手痒,让小柔准备了一把琴,弹起了《梁祝》。一曲完毕,月妃和小柔都闪起了泪光。 我坐起身来,坐到月妃身边,说:“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依楼。世上真有如此深情的长相思,那也是一种幸福了,毕竟两人终化身为蝶,永远在一起了。” “煖儿,小小年纪就是如此的才华横溢,实在难得啊!寒儿娶到你,夫复何求啊!” “娘娘可别夸煖儿了,在你面前煖儿可不敢耍宝。比如这针线活儿,煖儿就是画上一辈的功夫,怕也学不会了。” “三皇子妃娘娘如此冰雪聪明,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呀!只要你真心想学,也花不了什么功夫。” “小柔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最缺乏的就是耐心了。” “煖儿,女儿家懂一点针线活儿也好,来,让小柔好好教教你。为寒儿绣一个荷包,如何?” “娘娘,你不是说真的吧?” “自然不是开玩笑的了。” 听了月妃娘娘的话后,小柔就把材料都准备好了,说:“娘娘,若是不嫌弃,就让小柔教教你吧。” “呵呵呵,好、好吧,不过你可不要嫌我太笨噢!” 在水泠宫我就是可以这么的自在,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拘束,没有压抑。但是,学了几个时辰之后,小柔算是放弃我了,我也放弃自己好了! “哎呀,小柔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浪费了这么多的线和布料不说,还让你也跟着受罪呢!改天,我叫人重新送些材料过来,呵呵呵。”我讪笑着说道。 “这些倒没什么,只是,三皇子妃你的手指……真的还好吗?” 我看了一下红肿的手指,尴尬地藏到背后,点点头,说:“没、没什么,还好,呵呵,还好。” “怕是煖儿真不想用心学女红呢!” “哎呀,这可太冤枉了哇,煖儿实在是没有耐心一针一线地缝上去哇!月妃娘娘,饶了煖儿吧,好不?”我拉着她的衣服撒娇道。 “呵呵,你啊,罢了,看你的手指都肿成什么样子了,见了都让人心疼,真学不会就算了吧。” “嘻嘻,这苦肉计也着实不好做呢!十指连心啊,的确是疼得厉害!”我连忙把手指伸到嘴里,眼睛却看向了月妃写的字。 正是我先前念过的白居易的《长相思》!那隽秀清雅的字迹好像有些眼熟呀! “煖儿,来,擦点药膏就不会那么痛了。”月妃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任由她拉过我的手上药。 “煖儿,这张手绢就送给你了吧。” “诶?送给我?嘻嘻,谢谢娘娘!真好,回去以后就告诉Prince,这是我绣的,嘿嘿。” “^o^,你这丫头。” “三皇子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府上的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三皇子妃娘娘,三皇子妃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呀?” “回三皇子妃娘娘,是三皇子受伤了!皇上都派了一大群御医前去府上了!” “什么?!!!”我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桌子上的茶杯都撞倒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怎么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啊?” “是在围猎场……” 难道是遇上刺客了?还是碰上什么猛兽了?又或是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在背后放冷箭?不知道,,等不及宫女禀报完毕,我就跑出去了。 冥河舍利 府上聚集了一大推人,御医们凑到一边儿嘀嘀咕咕地商量着对策,各位皇子们各持心态地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一切,只有皇上和太子在内屋和Prince说话。 等我冲进去的时候,皇子们才略有所动地叫了一声:“三皇嫂。” 皇上身边的公公上前来,行礼道:“三皇子妃娘娘不必太着急,三皇子殿下并无性命之忧。此刻皇上和太子殿下正和三皇子殿下说话呢!”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怎么受伤的呀?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受伤了?是谁伤了他?!!” “三皇嫂,请先冷静一点,三皇兄是内伤发作,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七皇子洛宣说道。 “内伤?”我顿时想起了那天花妖说的那句话:看来三皇子是真的没见识过九转神功的厉害呢! 我咬了咬下唇,身体一阵恶寒,快步上前开门进去了。 “Prince!”我叫了一声,看到他苍白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汗水,一袭清爽的蓝衫胸口处还染着一大片的血红。 “煖儿参见父皇,太子殿下。” “免礼了,煖儿,来得正好,好好照顾寒儿吧!” “是,父皇。” “宸儿,走吧,让寒儿好生休息。” “是,父皇。”姐夫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别太担心了,寒没什么大碍的。” “嗯。” 等他们走后,我才看向Prince,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他看!就怕自己一张嘴,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过来。”靠在床头的人虚弱地说。 我咬紧下唇,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煖儿,过来,我真的没事,嗯?”他耐着性子说。 我摇了摇头,泪水顺势落了下去,“我讨厌你这样!明明都吐了那么多的血,还骗我说没事!!” “嘘!别这么大声,外面还有一大堆人呢,好歹也注意一下三皇子妃的仪态。”他下床来,步伐虚浮地朝我走来。“真的没什么大碍,只是九转神功的热气让我有些血气不稳,才会吐血的。只要稍加调适,便可无事了,别担心了。”他把我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我失声地哭了起来,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襟。 “洛寒,若是以后再敢谎报军情,害我担心,我一定严惩不贷!非要你好看不可!我告诉你,别把我当成傻子,老是说些忽悠我的鬼话,再敢骗我一次,我一定将你的舌头割下来拿给你去上吊!!!” “^o^,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莫要再哭了,嗯?”他轻笑出声。 “还敢笑?你当我闹着玩儿的吗?!!”我挣脱他的怀抱,厉声问道,并且用力地瞪他。 他叹了一口气,又把我圈进怀中,说:“煖儿,放心吧,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嗯?” “那你老实告诉我,西恒的九转神功真的很厉害么?你真的只要调适一下就好了?你可别以为我不会武功就骗我,若是被我发现了的话,我一定……一定、一定代表月亮收拾你!” 洛寒的大手一把握住我的小手,细细地摩挲着,沉沉地说:“有冰敛剑的内功护体,自然能克制住九转神功的热气,再加上残阳及时为我疏导真气,活络经脉,还有月澈给你的药膏……伤势自然好的快些。” 我小小地舒了一口气,说:“好吧,就信你一次!你回床上躺着休息,我去看看太医们怎么说。” “嗯。” 这次秋猎最大的赢家自然是太子无疑了,有心思的姐夫还给姐姐活抓了一对小白兔回来。 所以,皇上、皇太后、皇后,以及朝中的各位大臣都聚集到太子府上庆功去了,似乎没有一个人想起还有一位皇子受了内伤!只听说皇后和皇太后问了一下太医,说是没什么大碍后,也就没有再过来看望了。 皎洁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瑟瑟的秋风扫走了一地的枯叶,摇曳着的树影显得更加的萧条、凄凉! “残阳,你站在而干什么?找Prince有事哇?”我端着汤药过来,却看到残阳站在书房外面,又不进去,就傻站着不动。 “司马小姐在里面。”他嘟了一下嘴巴,又回到院子中央的石桌边坐下。 我顿了一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还是走到桌边坐下。 “这是你熬的汤药?”他瞅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 残阳皱起眉头,撅嘴道:“真不是一般的臭,还真不愧是你疯女人熬出来的,谁喝得下去啊?” “那是太医开的药,又不是我的错,换了谁熬也是这气味好不好?!”我狠狠地甩他一个大白眼。 残阳扁扁嘴,又问:“疯女人,你……你、你不是真的爱上大哥了吧?最近你们两个关系,好像特别的好呢!” “哼,你有意见哇?” “只是不明白大哥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会看上你这种疯女人?” “呀!找打么?!”我的魔爪一把揪住某人的Babyface。 “哇!你这疯女人,真是死性不改!!警告你,再敢掐我的脸,我就一定切掉你的爪子!” 我咧嘴一笑,却没有跟他回嘴。 “喂,你今天有点反常啊,怎么?鬼上身了吗?干什么笑得这么的勉强啊?比哭还难看呢!” “他被皇室的人冷落的时候,连你们都不敢靠近吗?” 残阳一怔,抿了抿嘴,说:“大哥本来就不适合生在帝王之家,无心权势的皇子,本来就得不到重视。” “^o^,还是只有司马雪彤可以安慰他?”我苦笑一下。 “喂,疯女人……” “有听云庄的消息么?真的好想小溪她们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哇?”我不想听到残阳僵硬的安慰,所以故意扯开话题。 “听云庄倒很太平,火影楼、水涧派、冥河宫的人都聚集到了京城,其他的门派又在赶往日月山庄。所以,听云庄清闲了不少,正合适素雪姐疗伤呢!” “冥河宫在江湖上绝迹了那么多年,现在又突然出现……就是为了得到凤血,振兴冥河宫么?” 残阳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想来是这样没错了,虽然这些年他们没有涉足江湖,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的!凤血一事,自然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冥河宫的人又想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还得从前朝说起了,前朝的末代皇帝骄奢淫逸,昏庸无能,四处都是民怨震天。而当时的魔教也还未分裂,最后一代魔主夜玄看到前朝的气数已尽,便想着趁机揭竿而起,坐拥天下。 而那皇帝又酷爱收集奇珍异宝,只要能献上珍宝,他便会满足你一个愿望。所以,夜玄就拿着聚集了魔教最高内功心法以及上乘武学的舍利去交换了一个异姓王。当然,那皇帝并不识货,自然不知道那舍利最大的用途在哪儿。 夜玄也想着,没有了舍利,他便是无人能及的唯一高手了。但是,天不如人愿,再昏庸的皇帝也不会眼看着自家的江山落到姓夜的人手里。所以,一开始皇帝就命人在夜玄每日的饭菜中下了化功散,每日的剂量很小,夜玄自然也察觉不到。 任他夜玄机关算尽,还是着了皇帝的道!最后,天下大乱,前朝灭亡,魔教也一分为二。” “所以,冥河宫是想从帝王谷里拿回舍利?” “可不是,冥河宫一直受到水涧派的钳制,到了西恒,花龄木这一代时更是如此了。十年前,魔教两派发生内战,冥河宫惨败而归,从此便匿身江湖。花龄木本来就是一个练武奇才,自然就独领风了。现在,凤血出现了,冥河宫自然不会罢手。” 听来西恒这次定会是决计不会放手的,那么,花妖呢?他也想得到那颗舍利吗?还有江湖其他门派,怕也有不少的人觊觎着那颗舍利!若是舍利真的现世,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你也不用担太担心了,大哥是不会让你有事的!”残阳撅嘴说道。 “^o^,我只是不敢相信,天下大乱会是因为我的存在。”我苦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吗? “反正你就是一个混世魔女,怕什么?”残阳咂咂嘴,不经意抬起头来,却看到洛寒他们已经出来了。“大、大哥?” Prince和司马雪彤站在书房门口,司马雪彤仍如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看着我,一双浑圆的杏目就快喷出火来了! “残阳,送雪彤回府吧。” “是,大哥。” “寒哥哥,无论你答不答应,总之这件事我是管定了!就算不为了别的,双鱼和天枰那两个女人暗算我的事,我也誓不罢休!”她自认为很帅地丢下一句话,就大步流星而去。 许久,我才端着汤药过去,说:“喝药吧。” Prince看着我,顿了一下,才说:“因为雪彤被冥河宫的两大护法袭击了,我这才找她来的。没有单独跟她见面!” “干嘛要跟我说这个,两个人呆在房里,门窗全部紧闭,不是单独见面,那还有谁在场哇?”我把药塞到他的手里,嘴里一直嘀咕着。 正欲转身走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一带,我就撞进了他的怀中。他的铁臂顺势紧紧箍住我。 然后低沉地问道:“生气了?” “没!!” “你这磨人精,说你快要把我折磨得发疯,你还不承认!为了这点小事,也生这么大的气,我不是都解释了是因为正事才见面的吗?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让你也呆在现场,可好?我既然答应了你不单独见雪彤,自然就不会违背誓言,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能任由着她胡来,懂吗?” 我仰起头,看着他,说:“真的?” “不假!” “^o^,好吧,就饶了你这次,若是再有下次的话,我一定撕开你的嘴巴,看你还敢不敢敷衍我!!”我咧嘴一笑,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 三足鼎立 本来是约好了今天一起回南宫府的,结果呢早朝完了之后,Prince却被留下了,说是有事要谈。于是,Prince便让二哥来接我回去。 出了皇宫大门,我和二哥漫步着回家。 “煖儿,听说你把太后赏赐的衣服全部送到了水泠宫?”烁哥哥问。 “诶?二哥,又是听丽妃那伙儿人说的吧?” 烁哥哥笑了笑,没有应声。 “那女人倒是越来越夸张了,以前是暗着戳我的漏子,现在还拿到台面上,都闹到早朝上去了哇?” “煖儿,无论如何她也是皇上的妃子,凡事还是忍着点儿,知道吗?”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啊!”我撇了撇嘴。 “你啊,真是被宠坏了,一点儿也不肯服输!昨日还跟玉阑国公主吵架了?” “二哥,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啊?” “^o^,宫里本来就藏不住什么秘密,尤其是后宫问题!所以,三皇子才会被留下。” “哥,我就不信你真会相信洛寒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留下的呢!他们可是时时都防着南宫家,这次一定又是在说南宫家的坏话了!” “煖儿,别胡说,这话若是被别人听了去,那还了得!” “哥,你说洛家会对咱们家下手么?” 二哥顿住脚,随即又笑了一下,说:“在启皇还对翎羽虎视眈眈之际,是不会下手的。” “外患一除,就危险了,是不?” 二哥看着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说:“煖儿,若你真的拥有凤血的话,那么这将是南宫家的转机。只是,这定然会苦了你。” 又是凤血吗?可是,洛家又想在帝王谷得到什么呢? 我咬了咬下唇,问:“他们想得到什么?金银财宝?” “这是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守卫前朝的那些黑甲军骑,他们见到龙凤混合的血就会被唤醒,那可是一支无往不胜的军队!若是洛家可以拥有他们的话,即使有两个南宫家,也是绝对不敌的!” “可是,他们不是前朝的军队吗?会听洛家的话吗?” “那会是你跟洛寒的孩子的军队,他们只受命于你们的后人。” 我和洛寒的孩子?? 这、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哇?我们会有孩子吗?我跟洛寒的孩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哥,若是真的变成了这样,我一定会保全南宫家的!” “^o^,哥哥们也会保护好你的。” 就在我们快要到家门口时,有三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一个黑色的物体,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连眼睛也不露一只出来!后面是两名女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神犀利中又带着点儿呆滞……像是活死人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二哥把我护在身后。 “你不需要知道,留下南宫煖,赏你一个全尸!!”听到黑色物体的声音后,才隐约可以知道她应该是一个女子,而且是像西恒一样的怪物,他们说话时都带着阴冷的风,像是刚从地狱回来似的,冷飕飕的! “哼,姑娘口气倒不小,就不知道本事是不是也一样大了!赶快让道,在下饶你们不死!!”二哥又不是吃素的,哪里会被这三个妖怪吓到哇! “哼,不知死活!上!!”后面的两个女子飞身而起。 二哥正欲迎上去时,司马雪彤却意外地出现了!!! “咦?司马雪彤?怎么会是她啊?” 要是出现一群暗卫,我倒不觉得奇怪,但是她就真的是出人意料了!此刻她不应该是站在暗处看好戏么? “自然是寒安排来保护你的。” “嘁,才不会,那司马雪彤恨不得我被剁成肉泥呢,哪会来保护我哇!” “双鱼,天枰,你们两个臭女人,纳命来吧!!”司马雪彤一声娇喝,剑锋直逼着二人飞去。 “咦?双鱼?天枰?是冥河宫的人哇?喔,敢情是为自己报仇来了哇!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好心来救我!” “即使是洛寒来了,今日也休想救得了你!!”黑色物体“嗖”地一下扔出一条戴小刺球的黑色丝带,二哥拉着我回身一转,两根指头夹住了她的丝带。 “煖儿,到边上去!” “哦,二哥小心啊!” “哼,南宫煖,看来你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不是吧?殷紫涵也来凑热闹哇?谁可以告诉我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哇?怎么全赶到一起来了哇? “你来凑什么热闹,没事儿滚一边儿去!!”残阳一道掌风袭来逼退了殷紫涵。“疯女人,你真是个麻烦精!给我拿好了,不准偷吃喔!!” 残阳把手中的大苹果扔到我的手里,便和殷紫涵打了起来。 呀,真的很混乱啊,刀光剑影的,可千万不要撞上去了呀!我还是往角落里躲躲,改天真该考虑让Prince教我两招三脚猫的防身术,至少不会让自己不小心撞在人家的刀口上哇! “三皇子妃!” 头顶上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妈呀!迷人的一双桃花眼呀!!差点就撞进卓越的怀里了!! “啊……你、你、你们怎么全到这儿来了呀?开什么大会么?”我吓得连跳了两步。 “落儿觉得是为了什么呢?” “耶???”刚跳过去又遇到了一个黑色发声体!一双晶亮的雪瞳迷你地眨了一下。 “你们想干什么呀?别围着我转哇,我这儿就只有一个苹果,还是人家残阳的……你们若是实在想吃的话,我给你们,自己拿去分了吃,可好?” “坏丫头,那人家怎么办呀?还是给我一个人吃好了!”花妖的声音刚落,就把我手里的苹果抢去了。 “嗯,真甜呢!^o^。”他脆生生地咬了一口。 我嚯地转身过去,花妖正美滋滋地享受着苹果的甘甜,晶亮的紫眸盈满了笑意。 “花妖,不准吃,那是小阳阳的!!”我一把抢回来。 花妖咂咂嘴,说:“小气鬼,待会儿给你一大堆还不成么?”说完又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你们三巨头是要在这儿开‘慕尼黑阴谋’吗?呵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吧!” “煖儿,你没有看到吗,他们都有帮手,就只有我是一个人呢。所以,你不准离开,得站在我的身边助阵,知道么?”花妖一把就把我揪过来了。 “那不正合你的意么?花妖一向自负武功天下第一,现在就给你机会好好表现哇!” “没良心的坏丫头!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我吗?”花妖嗔怒地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嘴角的笑意却是那么的明显。 “花龄木!既然落儿不愿意,你就休想为难她!!”西恒说罢,一道掌风袭来,花妖侧身一闪,身后的一棵大树“轰”地一下齐腰折断! “喂,越来越乱了哇!君子动口不动手呀,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打架哇!你们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知道不?先停下来,可好?”我可不想玩儿命,这么混乱,自保都成问题了! 西恒收住手,雪亮的眸子一转,说:“西悦,住手!” 那黑衣服的女子一下停住了手,双鱼和天枰与司马雪彤也停住了。 卓越这才傲然地说道:“紫涵,你也休息一下吧!” 殷紫涵和残阳对了一掌后,便飞回到卓越旁边,冷冷地看着还没打够劲儿的残阳。 “喂,殷紫涵,干什么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么?!”残阳摩拳擦掌地嚷嚷道。 “煖儿,你没事吧?”二哥从花妖身边把我拉了回来。 “我没事,二哥呢?没事吧?” “没事!想必三位今天都是冲着煖儿而来的吧,但是,想来三位是没事先商量好,竟然都从到一块儿了。所以,今日怕是谁也带不走煖儿了,再打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那么,就恕在下不奉陪了,先行告辞!”二哥把矛盾的焦点聚集到了三人身上,然后带着我走了。 “残阳,司马小姐,请到南宫府坐坐吧。” “娘亲,娘亲,煖儿回来了,娘!”听到我的声音,娘亲笑着疾步出来了。 “煖儿,煖儿,娘的乖女儿,你可回来了。”娘迎上来,和我抱了个满怀。 “娘、娘。”我低喃地唤了两声。 “好了,煖儿,大家都看着呢!别撒娇了,嗯?”大哥走出来说道。 “^o^,煖儿啊,你爹在边关来了好几封信了,走,娘带你去看看。你爹一直念叨着你,你也去给爹爹回一封信,可好?” “^o^,好啊!” 我便和娘一起走了,留下哥哥们跟残阳他们谈正事。 看到爹爹刚劲有力的字迹,我不由得地想到了那张俊朗神武的脸庞。虽然线条刚毅,但绝对不乏慈祥之色。 “娘,爹爹可有想过告老还乡?这么大的年纪是该解甲归田,回家享清福的时候了,不是么?为朝廷操心费神地守了一辈子江山,能得到什么呀?大哥、二哥整日为国事操劳,连自己的婚事都给耽误了。爹娘年纪大了,还被分隔两地,什么道理呀!” 娘顺了顺我的头发,笑着说:“你爹一辈子就是操劳的命,若是真的闲了下来,倒不自在了。而你那三个哥哥,媒婆把门槛都踢烂了,他们还是看不上眼。哎,娘都不想再谈这些了,由他们去吧。说到告老还乡……你爹早有这样的打算了,只是,朝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一直在皇上耳边出烂点子,你爹……身不由己啊!”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那爹娘就不想早点抱孙子啊?” “^o^,煖儿,儿孙自有儿孙福,什么事都是强求不来的!就像灵儿这次,注定那不是她的孩子。” 我垂下眼帘,细细地咬了咬下唇,把头钻进娘的怀里。现在这个社会能有这么开明的父母,真的是南宫煖的福气了! 人间冥河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弄我的头发,很不情愿地前强迫自己眯开一条缝,瞄了一眼! “呃……Prince,你怎么才回来呀?说好了一起回娘家的嘛,迟到这么就不说,还敢打扰我睡觉!!”我嘟了嘟嘴,口齿不清地嗔怨道。 他坐在我的床边,我便把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身,任由他轻柔地顺着我的头发。 “本来早该到的,但在万俟风身上耽误了一些时间。”Prince边说边把被子拉过来给我掖好。 “万俟风?他又怎么了?”我嘟哝着问。 “他倒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行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非常诡秘!我明明见他出了皇宫,却一出来就跟丢了。” 我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瞄着他,说:“你丢不丢人啊?堂堂的三皇子,洛寒、洛大侠,竟然……竟然不如一个近卫队总管,还给跟丢了??你竟然还好意思跟别人说??” 洛寒一阵尴尬,却又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说:“你也说他有问题啦,恐怕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近卫队总管!” 洛寒拉过我的手,细细地摩挲着。 “今日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低低的说。 “那你今天发生的事呢?皇上找你说什么话呀?”我仰起头看着他深邃的黑眸。 洛寒怔了一下,没有回答我。 我全身敏感的细胞都活跃起来,顿时坐正身子,说:“是……我不可以听的事情?” 洛寒眉头一皱,长臂一挥就把我圈进怀中,说:“别胡思乱想了,不是那种事!” 我噘了一下嘴,说:“那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烦心哇?” “是宇的事。”他闷声说。 “宇?”我愣住了,“你、你找到他了?” 他摇头道:“我只是找父皇确认了一下,当年他并没有赐死宇,在事发当晚,宇就已经被送出宫了。” “诶?”这是什么情况哇? “还记得花龄木给你的那张冰蚕丝手帕吗?” “嗯,记得啊,你还说那是雪域国的贡品,只有皇宫才有的东西。” “我查过历年来雪域国进贡的记录,冰蚕丝一共送了三条。一条给了皇祖母,一条给了母后,还有一条……父皇给了他一生中最爱的妃子。我翻了一下当年从水泠宫查封的所有物品……唯独少了那条冰蚕丝手帕……” 我像是被雷击中天灵盖一般,不得动弹一下,脑子处于死机状态,一片空白。难道……花妖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洛宇吗? “而皇祖母寿辰那天,在水泠宫救走卓越的白影,也是花龄木!他,对于皇宫的地形,可是熟门熟路,了如指掌!会出现在水泠宫,也就合情合理了。当初不知道这层关系时,我也不敢肯定是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说明花龄木会出现在水泠宫。跟他交过几次手,对于他的武功和身影,是不会出错的。” 我只觉得喉头发麻,浑身发寒,脊背处都冒出了冷汗,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都只是巧合吗?”洛寒眼底一片深沉,墨黑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 “我无意中听到月妃和小柔谈话曾说到过,她们是启皇来的,是么?所以,洛宇很有可能是启皇人,说不定他早就回启皇了呀!然而,花妖……会是启皇人吗?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呢?Prince,这种事,不可以这么武断的哇!” “我亲自去启皇调查过几次,冥也去过很多次,暗卫更是没有放弃过。却一直查不到一丝关于那个人或是宇的事。” “看来,那人一定是有地位的人,否则,也不会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 Prince点点头,说:“连父皇都没有办法查到,定然是个神秘之人。” “她,是怎么和皇上相识的呀?” “当年,父皇御驾亲征,和启皇对抗了数月依然没能攻下启皇的都城——楼兰。父皇乔装打扮进入楼兰城,便与月妃相遇了。父皇对她可是一见倾心,后来更是想尽了办法娶她为妃。” “可是,仅凭一张手帕也不能断定花妖……花妖,就是二皇子呀!” “我知道。”他叹了一口气,说:“睡吧,时辰不早了。” “^o^,Prince,被窝冷了,你给我暖暖?” 某人嘴角抽搐几下,说:“南宫煖,给我安分点儿!!” “我哪里不安分了哇?是你把人家吵醒了,自然要负责的呀!”我不悦地嘟起嘴吧,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脑袋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你这磨人精,小心着凉了,睡吧。”某人抱着我,和衣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准备回宫了。在京城逗留的时间太久了,听云庄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Prince做呢! 告别了娘亲和哥哥们,我便和Prince一起回宫了。 “Prince,你是不是让司马雪彤暗中帮助你呀?” 洛寒瞅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嘟嘟嘴,说:“要帮你可以,但是别让我欠她的人情,我可还不起的!” “我来还便是,只要你无事就好。”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你就还得起哇?人情债,你拿什么去还哇?以身相许么?告诉你了,洛寒,尤其是你不准欠她的人情债!!记住了,嗯?”我咬牙切齿地凶道。 “^o^,你倒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连吃醋的样子也越学越像了。” 他、他、他竟然还敢跟我开玩笑?还敢调侃我?呵,这洛寒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呢! 不过…… “喂!什么叫‘越来越像一个女人’,‘连吃醋的样子也越学越像’呀?!!诶,敢情你就没有把我当女人看??!!!” “噗”某人成功破功,笑得岔气!“不、不、不是这样的么?记得回门那次吗,你在这条街上撒的那些泼,那时候像个女人吗?简直就是一个小无赖,对吗?” “呃……哼,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我嫁了一只呆头鹅,自然只能那样了!” “咳!好了,快走吧。”他很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拉住我的手,加快了脚步。 “等一下!”他一下顿住脚,清凉无痕的双眸紧盯着前面的一家客栈,沉黑的眼底越加的深邃。 “怎么了?”我瞄过去,看到两男一女坐在里面,应该是武林人士,而且,还是高手角色的人物! 邻桌是两个纨绔子弟,正色眯眯地盯着那个女子看,还边说边指指点点的,脸上全是猥亵的笑意。 “天蝎、射手、水瓶!”Prince低低地说道。 “找死!!!”叫水瓶的那个女人怒喝一声,右手一挥就听到其中一个大惨叫起来!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水瓶往后一扬手,只听“叮”的两声,一双血淋淋的眼珠子就挂在了客栈的横梁上!!! “啊……!!!”我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太血腥了哇!! Prince伸手一下揽我入怀,自语道:“还真是‘草木皆兵’呢!连头发丝也可以成为杀人利器!!!” 呃?什、什、什么?是,头,头发丝???这是什么概念呀? “我的眼睛,我的……眼……我的眼睛……啊……眼睛……啊……”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另一个则吓的连滚带爬地玩外跑。 “哼,想跑?”水瓶冷眸一转,拿起桌上的旋风刀就扔了出去。 “唰”地一下就割掉了那人的向上头颅,一个无头的尸体,鲜血如柱地一直往上喷。还歪歪倒倒地蹿到大街中央,才缓缓倒下。 浓浓的血腥味,在长街上蔓延开来…… 我赶紧躲到Prince的怀中,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瑟瑟发抖。今晚上若是不做噩梦的话,我就不叫北落衣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冥河宫吗?个个杀人不眨眼,绝对的惨无人道吗?? “杀……杀……杀人……杀人了……快跑呀……杀人啦……快跑呀……”客栈里顿时鸡飞狗跳,所有的人都赶紧逃命要紧了。 只有那个被挖掉双眼的家伙,还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着:“啊……我的眼睛……我的,我的眼睛……眼睛……” “这么大的叫着,做什么?”这冰冷如雪的声音,是,西恒?? 我偷眼瞄了一下,果然,流畅的黑色声音,缓缓地从楼上走下来了。那双耀眼又奇异的雪瞳,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极淡的笑意,缓缓绽放。 我缩了缩脖子,自我催眠说: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双手死命地抓着洛寒的衣襟。 “宫主!”射手等三人起身行礼道。 “如此不堪入耳的惨叫声……可是会吓坏落儿的……这个责任,可不是你们能付得起的!”西恒垂下眼帘,随意地挥了一下手。 “啪”地一声,那人便像是被五马分尸似的,立刻被肢解成几大块儿…… 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恶心一直涌上来,“Prince,Prince,离……离开,离开这儿吧,我们走,好不好哇?”今天所见的一切定会成为噩梦的,光是听着惨叫声,就足以花掉我所有的力气了! “好,别怕。我马上带你离开这儿。”Prince收紧手臂,准备离开。 “洛庄主,何必走的如此匆忙呢?”该死的西恒已经到了大街上,叫住了我们。 我的咒语失效了么?他还是看到我们了呀! “西恒,今日没时间跟你动手,让开!”洛寒并没有回头,只盯着挡在我们前面的天蝎、射手、水瓶三人说道。 “既然洛庄主很忙,那么留下落儿便可以离开,绝不会耽误洛庄主的时间。”西恒慢吞吞地说道。 Prince把我护在身后,转过身去面向西恒,说:“听说贵派和水涧派发生了一场恶战,虽说各有小小的损伤,但西宫主真的确定今日可以将煖儿从我手中带走?” “洛庄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昨夜才发生的事,今天你就了如指掌了。但是,能不能带走落儿,试过才知道!” 西恒话音刚落就出掌打来,深厚的内力掀翻了大街上的地板,它们像是一张被风吹起的地毯,只朝我们袭来。 Prince提起内力,双手交叉一划,再出掌,就形成了一道无形的保护层,飞来的石板撞在上面,全部应声碎成粉末!!! 西恒飞身攻来,Prince也飞身迎上去,两人在半空中打起来。 “Prince,小心点儿啊!”又见刀光剑影了,还是赶紧闪一边儿去的好,千万别撞在刀口上,伤及无辜了! “北姑娘!” “哎……你、你、你谁呀?有事哇?”怎么忘记了,后面还有三个爪牙呀! “在下天蝎!” “呵呵呵,天大侠好啊。”我挂起无害的笑容,边说边退。 “北姑娘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水瓶说道。 不会伤害我?那是要伤害谁呀?不伤害我,干嘛当着我的路哇?你们可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耶,谁知到你们下一秒会不会把我的头割着玩儿呢? “没错,北姑娘,如果你不喜欢这打斗的场面,射手可以带姑娘离开这儿。”射手上前来说道。 呵,当我三岁孩子呀!即使再不喜欢,也不可能跟你们走哇!这场面还不是你们一手导演的呀!装什么好人哇! “不、不、不用了哇,我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离开的啦!不用麻烦你们了,呵呵呵!”我避瘟神似的,一直后退着,他们却一步步地紧跟着上来。 “嗖嗖嗖”的几声从耳边飞过,水瓶他们被迫仰身往后飞去,一下就退到了几丈远。 “落衣,你没事吧?” “诶?月……月、月澈?怎么是你呀?月澈,真的是你么?月澈,真的是你哇?呵呵呵,真的是月澈么?”我拉着他的手,高兴的又蹦又跳。 “^o^,落衣,是我。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嗯……我没事!”我只摇晃着脑袋。 “鬼医?让开!别多管闲事!!”射手吼道。 “落衣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岂能袖手旁观呢?”月澈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哪里像是平日里弱不禁风的月澈呀! “哼,鬼医,得罪了冥河宫。怕你是再无安生之日了!识相的话,还是赶快离开!”水瓶“好言相劝”道。 岂料,月澈大侠根本就不买账! “^o^,若是你们真的杀了我,只怕西悦小姐会全身溃烂而死了。” “你!!!” “砰砰砰”一连串的“鞭炮”爆炸声沿着长街炸开,顿时铺天盖地的“硝烟”滚滚而来,完全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咳咳咳,是谁在这时候还有心情放鞭炮啊?又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需要搞得这么喜庆么?”我挥舞着小手,被呛得直咳嗽。 等到灰尘散去,才看到Prince和西恒分站两边,双目交接处的电压足以电死一头大象了。 “洛寒,看来这场比武还得持续到武林大会时了。” “奉陪到底!!!” “好,那武林大会时,定要分个胜负来!我们走!”西恒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同生共死 我们坐在悦来楼上。 “月澈公子,刚才多亏你出手相助,洛某敬你一杯!” “洛庄主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施了一点儿雕虫小技而已,他们并不是惧怕在下,而是怕伤了在下无人再医治西悦姑娘。” “月澈啊,你怎么会在京城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来京城做什么呢?” “^o^,自从听云庄一别后,我便上京来了,一直都没有离开。” “啊,你说的病人就是在这儿呀?” “正是。” “不知道是哪位人物,竟可以找到大名鼎鼎的鬼医前来医治呢?”Prince竟也有好奇,八卦的时候呀?真是稀了奇了! “呵呵,她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遇到了一种顽疾,所以,我才会如此执着与此事。” “那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么?”我问。 “嗯,已经好多了。前些日子,她遇到了一位奇人,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办法,虽然不能根治,但是顽疾却不易再复发了。” “^o^,我就知道月澈一出手,什么都可以搞定的!那……你现在有什么安排吗?是留在京城,还是想好去哪里呢?” “呃……这倒还没有打算好。” “嘻嘻,那不如我们一起去云城吧,说好了要一起去旅游的,可一直都没有机会。月澈,好不好啊?一起去云城吧,嗯?” “这……”月澈见我一兴奋就抓住他的手,面色有些尴尬地看了一下Prince。 Prince极为不满地脸色一沉,暗地里拉过我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捏了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我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放开了月澈。 Prince这才说:“若是月兄没有别的要事的话,不如就一起去云城吧。这次,洛某一定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带月兄好好领略云城风光。” “^o^,承蒙洛庄主盛邀,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说好了,两天后在城门前会合,一起去听云庄!”没想到洛寒也会答应,而且主动邀请月澈去做客,我高兴的只差没跳起来了! 回宫后,Prince一直憋着闷气不吭声,我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惹恼了他。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南宫煖!”某人见我看不懂形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干嘛?”我无辜地看着他。 “你……你给我听好了,记清了,从今往后不准再动不动就碰别的男人!!听到没有!!” 哇,那张脸真的比铁面无私的包大人还要“铁”呢!可谓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呀! “三皇子殿下啊,你、你没有发烧吧?怎么会把脸都烧焦了哇?嗯?还好吗?要不要臣妾为你找御医呀?”我伸出魔爪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都快扯到耳根边了。 某人却很不客气地打开了我的手,“别给我左顾右而言其他!你已身为人妇,就得有点儿为人妻的样子;身为皇子妃,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动不动就牵别的男子的手!!特别是不准再捏残阳的脸!!!” 我被他吼傻了,这家伙吃起醋来可不是一般的酸! 我傻傻地眨眨眼,望着他说:“你不是一直都不把我当女人的么?牵一下手,捏一下脸又不会死!” “从现在起就要学做一个女人,就不准再碰除了我以外的别的男人!!” 我贼笑一下,欺上前去环抱住他的腰身,说:“那Prince,以后要是我的手痒了,就捏夫君大人你的脸,行不?” 洛寒双手撑起我的双肩,很是认真地说:“若是再让我发现你的魔爪碰了别的男人,我一定给你砍下来!!” “那捏你的脸,算不算哇?”魔爪已经开始蹂躏起某人的脸了。 “如果你不怕引火**的话,尽管试试!”他的大手紧箍着我的后脑勺,墨黑的瞳眸闪着亮色,危险的气息染红了我的双颊! 看来,这整人的道行已经比不上洛寒了……若是换作以前,落跑的人一定是他!但是,现在,是我栽在他的手上了。 “嘿嘿嘿,夫君大人,咱们还是回府吧。准备一下,后天就要回听云庄了呢,对不?” “^o^,安分就好!”他勾了勾嘴角,放开我走了。 我们本来是一起去东宫跟太子和太子妃辞行的,却不巧地看到太子和玉琢言在桃花林中约会!! “太子哥哥,你当真要延迟婚礼么?” “十公主,现在是在不宜谈及此事,公主还是……” “太子哥哥,太子妃她没有保住皇室的血脉,本就有罪了,现在还想借由此事让太子哥哥感到愧疚,延迟纳别的妃子么?” “十公主,这不是灵儿的意思,是我自己决定的,跟灵儿无关!” “无关?太子哥哥,你敢说不是因为她,你才拒绝的么?” “这……” “太子哥哥,你可别忘了,跟我玉阑国联姻就是为了限制南宫家!现在,南宫家手握重兵不说,大女儿是太子妃,是未来的一国之母;二女儿又是三皇子妃……仅是这两个女人就占据了高位,若是真的让他们家继续得势下去,造反那是早晚的事!但,南宫家手中的兵力,与我玉阑国所有兵力相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若是太子哥哥不与我联姻,得益的只有南宫家。太子哥哥,你想想看,太子妃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要在翎羽与玉阑国联姻之际怀上,甚至还小产……这不就是想着阻止这场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么?太子哥哥,你可不要犯糊涂啊!皇上可是一直都准备着削弱南宫家的,太子哥哥可别真的为了南宫灵,而不顾翎羽的江山社稷呀!” “琢言,你休得胡说,这话对我说起倒无妨,若是让别人听了去,不出大事才怪!你以后不准再这么口无遮拦了!记住了!!” “本来就是如此的啊,我又没有乱说!太子哥哥,那南宫灵软弱无能,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南宫煖就不一样了,若不加以控制,将来定会成为翎羽江山的威胁!现在,怕是连三皇子都被她收服的服服帖帖了,连收个徒弟也要经过她的同意……哼,真是可恶!!” “琢言!别再胡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吧!” 听到这些话,我木讷讷地转身离开,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煖儿,煖儿,煖儿……”Prince忙跟着追上来。 我回到屋里,Prince也跑进来,掩好门窗才坐到我的旁边。 “煖儿,你别听十公主……” “洛寒,我早已看贯各种宫廷斗争,每一代帝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权倾朝野的权臣。^o^,想要南宫家为洛家打天下,授予重兵之权;反过来,又怕南宫家功高盖主,争夺天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正如玉琢言所说,姐姐单纯善良、毫无城府。即使真的成为一国之母,怕也威胁不到谁,相反,控制姐姐就钳制到南宫家的一举一动!接着,让一直都置身朝野之外的三皇子娶了南宫煖,不仅可以让三皇子把聪明才智用到朝野上,还可以借助他在江湖上的势力,进一步牵制到南宫家……” 我苦笑一下,继续说:“洛寒,其实那天皇上把你单独留下,最主要的不是宇的事,而是要你劝说太子尽快与玉琢言完婚吧?启皇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翎羽可谓是内忧外患。哼,两大毒瘤让皇上甚为担心!只有注入新的势力,才可以维持平衡,挽救统治危机。” “煖儿,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好不好?” “冷静什么?!!这次回宫来,一切都变了,太后看我不顺眼,事事针对与我,再也不是那个我所熟识慈眉善目的奶奶了!皇后呢,却总是适时地出现,救我于危难之中……呵,这算什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么?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呢!”我冷笑着,悲哀地望着他。 “一人培养一股势力,相互牵制,任谁也不敢横行霸道,制约与平衡掌握的恰到好处。打击我的锐气,又适时地敷上止痛药,让我在毫无痛楚、不知不觉中成为皇室的木偶娃娃,对不对?!^o^,你们步步为营,事事算计,我跟姐姐都败了,自取灭亡地爱上了那个将自己监禁终身的人!!一点一点的……亲手将自己埋葬……” “煖儿,煖儿,你先听我说,可好?!!”他摇晃着我的双肩,让我的眼泪越加汹涌地流下去。 他清凉的眼底星光营集,伤神又疼惜的神色深深地落入我的心底,眉头在眉心处打成一个死结,像是内心痛苦的挣扎。 他伸手捧住我的脸,拇指轻轻地拭去我的泪痕,温柔有深情地说:“煖儿,只要南宫家无反叛之心,我洛寒必定誓死保全南宫家!相信我,好吗,煖儿?” “^o^,你好像忘了,你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皇子,你拿什么去保全南宫家?”我苦笑着反问道。 “事在人为!煖儿,相信我,好吗?只要南宫家不反,我一定保全你的安全!” “如果……皇上执意下旨要对付南宫家呢?” “那,我们就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这,已经够了,不是么? “Prince,你当真会如此保护我?” “南宫煖是我洛寒之妻,自然要保护你的周全!” 我再次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鼻涕一起流了! 南宫煖是洛寒之妻,这句话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让我感动了! 洛寒浅笑一下,微微低头,准确地吻住了我的唇。 是的,吻住了我的唇!!! 初现端倪 清晨,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些冷,又赶紧把手缩回了被窝,放进某人的怀里! 呃……没错,是有一个人睡在我的旁边啊……不是做梦……不是幻觉…… 嚯…… 我一下子侧头看着某人,眨眨眼,我真的这么清楚的发现自己和一个人同床共枕了!!!! 咦,这话有歧义,好像以前跟人同床共枕时,都是被下了药,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就被占了便宜似的!! 其实不是哇,只是以前每次自然醒来时,某人已经早就不见踪影了! 我仰头看着怀抱的主人,一双流亮的黑眸正含笑地欣赏我表情的变化,温情四溢,倾入人心。 “,Prince!今天怎么赖床了?” “你觉得呢?”他理了理我零乱的头发,反问道。 “不知道。”我诚实地摇摇头。 “你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你以为,我还可以起床吗?” 我浑身一激灵,发现自己像一只八爪鱼似的,全贴在人家身上了!药效很好,跟狗皮膏药平分秋色! 可是…… 不关我的事啊,天气冷了,又没有空调、电热毯……而他的怀抱又真的太暖和了,才会这样的哇!平日里,我的睡相可好了,哪里会出这样的丑呢! “我怕冷!”我瞅着他,无辜地眨眨眼,稍微挪了一下身子。 “是贪睡才对!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可以睡得这么沉!” “好啦,犒劳一下还不行么?”我在Prince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忙缩回被窝里。 “你这磨人精!好了,起了吧,今天要回听云庄了。”他坐起身来,被窝一下就凉了半截。 “等一下,让我再赖一会儿吧!”我的魔爪迅速环抱住他的腰身,这样比较舒服。 Prince叹了一口气,给我掖好被子,低头看着懒洋洋的我。 “Prince,现在回听云庄,那么万俟风怎么办啊?” “放心吧,我已经交代皇兄和大哥他们密切关注他了,离开听云庄已经这么久了,还有不少事务需要处理。两个月后就是武林大会,还不知道他们又会在日月山庄闹出什么事来。” 我仔细地听着,并不插话,乖巧地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走了这么久,想念小溪、小滢她们了吗?” “嗯!很想,很想!”我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赶紧起来吧,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云城,不然露宿山野的话,可是要比现在冷上好几倍了!” “呵呵,有你在,我才不怕呢!不会被冻着的!” “别忘了,还有月澈随行,你也好意思这样赖在我的怀里睡觉?” “呃……”我一时语塞,怎么忘记这个因素了哇?“呵呵,好、好吧,那就起了吧?” 我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放开了他。 洛寒浅笑一下,摇摇头。 为了保证速度,所以选择和洛寒共骑一匹马。 “煖儿,有句话说了你也许会不开心,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洛寒沉沉地说。 “什么话呀?” “月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你最好注意一些。” “诶?什、什么意思哇?” “你不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吗?” “人家多才多艺也有错吗?这也可疑哇?” “多才多艺的确没错,但是,他从来不展示真实的自己,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别人永远也猜不到。他,似乎总是有让人惊叹的才能!” “Prince,你,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别吞吞吐吐的哇,一次性把话说完,可好?”我怎么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头皮发麻呀! “他隐藏了自己的武功,而且,但从内力上看,就不在我之下。” 洛寒的这句话可是用肯定句型说的,不是疑问句耶!!我有些害怕听下去了。 “冥河宫的十二星煞,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可以独步江湖,但是,月澈却可以用几根银针就把射手他们三人逼退到丈外……这等深厚的内力,没有几人能比了。” 回想起那天月澈救我的情形,的确实如此的呀! 可是,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武功呢?是……有什么目的吗?为了躲避仇家?不对呀,他的武功那么高强,哪里需要“躲避”哇?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Prince,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想不明白就听听别人的意见喽!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他像是一个谜,我怎么也看不清,更不敢妄加猜测。是友,我们便可如虎添翼;是敌的话……只怕就是一夫当关了。” 我咬了咬下唇,思量了一会儿,说:“所以,你才主动邀请他到听云庄?” 他倒也不隐瞒,点点头。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已经暴露了自己之后,还会答应跟我们一起前往听云庄。他是自信我们查不到他的身份,还是他根本就是可以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呢?哼,百面老人的弟子,果然是高深莫测!” “那么,就让我来观察好了,他应该不会想到我的头上,对我应该没有那么多的防范意识。” “你确定自己可以做到?” “有什么不确定的呀,我也一直很好奇他的身份呢!若是真的骗了我们什么事情,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亏我还一直拿他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呢!!”我气鼓了腮帮子,忿忿地说道。 “好,但自己要小心,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我,万不可自己冒险。” “^o^,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痛了,要是真遇到有可能会受伤流血的事情,我一定把你推到前面!!” “^o^,看来,倒是我瞎操心了。” “嘻嘻,那是自然了!”我没心没肺地憨笑一下。 “真是个没心没肝的家伙!” “才知道吗?不过,Prince啊,若是你不说那句话的话,我一定会生气的!” “南宫煖,你可真是个混世魔女!” 我们到城门口时,月澈已经等在那儿了,我还是装成没事儿人似的,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月澈,等很久了吗?真的不好意思啊!” “^o^,我也是刚刚到。”他笑得很谦和。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上路吧。”洛寒说。 “好。” 于是,我们三人就一起策马前往听云庄了。 在夜幕降临之时,我们终于是到了听云庄大门口,我可是全身的骨头都脱节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分筋错骨一般,全软下来了。 “庄主、庄主夫人回府了!庄主、庄主夫人回府了!”门口的小厮远远地就瞧见我们,调头就跑进去通报了。 “小姐、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姑爷,小姐,你们辛苦了!”小溪第一个就冲出来了,小滢紧跟在后面。 “小溪、小滢,我想死你们了!你们有没有想我啊?有没有啊?嗯?有没有想我啊?”我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个下丫头热泪盈眶地紧紧抱住了我。 “好了,好了,先进去坐吧,一路上累坏了吧!”容大哥和素雪姐姐一起出来了。 “月公子,辛苦了,里面请。” “容大侠客气了,月某又来叨扰了。” “哪里的话,月公子里面请。” “请。” “月澈,你先跟容大哥他们聊,我待会儿再过来。” “^o^,好。” 拉着两个丫头又蹦又跳地回浅风轩去了,现在只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消除一身的疲劳…… “小姐啊,这次在京城发生过什么好玩儿的事么?”小滢偏着头问。 “小姐,听说花龄木也到京城去了,是不是啊?”小溪也迫不及待地问。 “小姐,你见过冥河宫的宫主么?他是不是也去了京城啊?他真的很坏很坏吗?” “小姐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担心死我们了……水涧派,冥河宫,还有火影楼全都去了京城……” “停!!!!!!!!!!!” 这两个丫头,还有完没完了呀?叽叽喳喳的,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哇?问那么多,我回答的过来么? “我说,你们俩是被憋坏了,是吧?喳喳呼呼的,怎么比我还话多了哇?” “小姐,才不是呢,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小滢有多快活呢!整天都跟木离黏在一块儿,形影不离呢!别憋坏的人,只有小溪啦!” “诶?” “小溪,胡说什么呀!小姐啊,你可别听她胡说,才没有那样的事呢!” “喔!” “怎么不是了呀,小姐,当初你就看出来小滢和木离有问题了吧,你走了之后,小滢手头的事也少了,不找木离找谁呀!” “嗯!” “哪里是那样呀!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他的时候,定是有事才去的呀!” “噢!” “呀,小姐啊,你就别只会‘嗯、啊、喔、哎’了啦!说点别的可好哇?” “嘿嘿,小滢啊,你还不从实招来,要本小姐‘大刑伺候’哇?说说,跟木离进展到那个地步啦?嗯?有没有牵牵小手啊?有没有Kiss过啊?有没有相互许诺呀?有没有……” “呀,小姐,小滢冤枉呀,哪儿有这样的事情呀!当初是你要留下他的,你走后,容少爷便让他留在庄内做事了。”小滢边说边瞪着小溪,一张小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喔,真是这样啊!^o^,挺好的,那孩子有前途!只是,我们家小溪就苦了,小阳阳的事比较多,整天东奔西走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增进感情。回头啊,我跟洛寒商量一下,让他少安排小破孩儿出去办事,嗯?你也就不用羡慕小滢了,乖啊!” “噗!!对对对,小溪可是把残护卫想紧了!残护卫不在啊,我们小溪就像是泄了气一般,一整天都难得说上一句话!”小滢掩面而笑,调侃人的样子还真是够八卦的! “谁,谁想他了呀!他一张破嘴,就知道乱说话,不在庄内,不知道有多好呢!小姐,你一回来就欺负小溪,还说想念我们呢!” “我哪有说什么呀,都是你们自己在互相爆料好不好?”我是无辜的! “这……依小溪看啊,是小姐和姑爷的关系变好了才对,小滢,你说对吧?” “没错,小姐和庄主似乎变了一层关系,变得更像是夫妻了!” “呀!两个没大没小的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呢!啊,都敢调侃小姐我了,是吧?怎么,有了BF,说话也大胆了,是不?哼,看招!不收拾你们才怪!!” “啊……哈哈哈哈……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呵呵呵……” 在听云庄休息几日,恢复体力后,我便带着小溪、小滢、木离,再邀上月澈,一起去郊游了! “哇,有氧深呼吸呀!呵呵呵,这种返璞归真的感觉,真好!”我很陶醉地仰着头,感受着伟大的自然之力。 虽已到了入冬之际,但是云城的景色一样是秀丽无比。 火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翠绿的松柏;欢快的清泉,静谧的墨竹;曲径通幽,柳暗花明;有雾松、有温泉…… 感觉真好! “小姐,你慢着点儿,跑快了回去后又该全身酸痛了呀!”小溪是越来越能念了,都快赶上唠叨的老太婆了! “小溪,你家小姐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才没有那么娇弱呢!再说了,趁着年轻就该好好的享受,知道不?我问你,知不知道一个聪明女孩必须知道什么?” 她摇摇头,困惑地看着我。 小滢也认真地注意着我,就连木离也好奇地看过来了。 倒是月澈,淡然地一下,好像对于我的小心思是猜的**不离十了。我该又开始忽悠这些小孩子了吧! “咳咳,听好了,聪明女孩须知一个中心:一切以健康为中心。两个基本点:凡事潇洒一点,糊涂一点。三个忘记:忘记年龄,忘记病痛,忘记恩怨。四个拥有:无论你有多强,到你三十岁的时候,一定要拥有以下四样:拥有夫君、拥有居所、拥有积蓄、拥有几个老朋友。五要:女人无论年纪多大,要唱、要跳、要掉、要俏、要笑。六不要:不要饿了才吃,渴了才喝、困了才睡、累了才休息,病了才看,老了才锻炼啊!记住没有啊?” 小滢咽了一口口水,问:“小姐啊,其他的都好理解,不过这个‘要掉’……是,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要掉肉啊!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形会慢慢地发生变化,想要保持好身材,自然是要下功夫的!再说了,很多疾病都是因为肥胖引起的,所以啊,这个肥肉是一定要掉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三个小家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o^,就你落衣的歪理多!”月澈笑开了,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我的笑意顿时僵硬在脸上,身体也一怔,脑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呢! “落衣,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呵呵,月澈啊,我的歪理可是每次都是歪打正着喔!不过呢,对于这青春的保养之术,还是得跟鬼医先生你请教,还望鬼医先生不吝赐教喔!” “呵呵呵,我哪儿会那些呀,你这不是在取笑我么!” “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所以,不准敷衍我!” 我咬着牙假意凶道,然后又转身对三个小鬼,说:“小溪,小潆你们去拾些柴火,木离跟月澈挖坑、搭架,我去捉鱼!今天我们就吃烤鱼宴,行动?” 见我已经开始找树枝,挽袖子的,小滢忍不住问:“小姐,你确定自己会捉鱼?” 我回头望着他们,全都是一脸“你不行”的表情。 我又看了一眼小溪中有的欢畅的鱼儿,说:“嗯,会啊!” “小姐可别掉到水里了,这冬天的水可是很冷的,会着凉的呀!” “呀,小溪,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才没那么笨呢,等着瞧好了!” 了解我的臭脾气,他们也不再多言,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我撇了撇嘴,心念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才不会出状况呢! 风萧萧兮易水寒,魔女一去兮……落水寒…… 不关我的事啊,是石头上有青苔,我才第一步跨上去,就打滑了…… “啊……” 我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出声,就直接往水里倒去了。 但是, 上天是眷顾我的,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还来得及派天使来保护我!! 腰间多了一股力量,即使拽住了我,一招海底捞月式,把我硬生生地拖了回来。真是谢天谢地啊,有惊无险,脸都差点儿碰到水面了……终于还是扭转了乾坤!!! 站稳脚跟后,才发现自己死命地揪着人家月澈的衣服,自己腰上缠着的正是一条白纱带。 “呜呜呜……月澈,吓死我了哇,我还以为这样就英年早逝了呢!” “好了,好了,落衣,没那么夸张,没事了,嗯?没事了。”他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我的肩。 “你还是到岸上去,让我来捉吧,这儿危险,嗯?” 我扁扁嘴,说:“好吧,那我给你打下手吧!来,我帮你挽袖子吧!” 没办法,人笨了,只好退居二线。冲锋头阵,还是让给年轻有为的大人物去完成好了,自己没事儿也别去献宝了! 我拉起月澈的手就撩他的袖子,白皙的玉臂露了出来,哇,白皙如瓷,水润光泽呀!也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什么沐浴露呀! 只是…… 为什么会有一条如此鲜艳的血丝呢?而且,好像是从肩膀上一直下来,直到了小手臂处哇!!??? “月、月澈,你……是不是中毒啦?怎么会有一条血丝呀?”这是我的第一反映。 电视里很多剧情都是这么讲的,等到这条血丝长到了手心里,就是毒发身亡之时啊! “中、中毒?呵呵呵,落衣多虑了,我没有中毒。这是因为天气寒冷,有些血气不畅,所以才会这样的。” “真的不是中毒哇?” “^o^,真的不是中毒!” “你确定不是中毒么?会不会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就着了人家的道儿呢?” “落衣,你放心,我确定这不是中毒,相信我,好吗?” “^o^,也是啦,你是医生诶,自然比我更懂啊!好啦,你自己忙吧,我去帮木离!” “^o^,嗯。” 扑朔迷离 晚上,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昏欲睡了。 突然,两片柔软的唇瓣落到了我的额头上。我一把捧住偷香人的脸,眼观鼻,鼻观心。墨黑的瞳眸里充满了温柔的笑意。 “累坏了?”洛寒的大手覆在我的小手上,细细摩挲。 “嗯!”我乖巧又略带撒娇地点点头。 “下次就别玩儿的太疯了。” 他和衣躺在我的身边,我习惯性地钻进了他的怀中。 “才没有疯呢!Prince,月澈……他……似乎……呃……好像……嗯……仿佛……大概……应该……可能,可能……真的有问题……” 心里一阵酸楚,很不愿意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他是我在翎羽交的第一个朋友,我一直拿他当自己最交心的朋友,他……怎么可以骗我呢? “好了,他的事太为难的话,就交给我去处理吧,嗯?” 我摇摇头,把今天才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可以用那么快的速度救我,不会武功的人根本就做不到的哇!”这点区别我还分得出来。 我总不会以为他跟《暮光之城》的男主角一样,可以那么快跑来替贝拉抵住车子,是因为他是吸血鬼!! “还有啊,他手上的血丝也很奇怪,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血气不畅会出现手臂上长出一条那么醒目的血丝来的情况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血丝是他在封住内力后,又强行运功出手救你而致!我想,那应该就是上次击退射手他们时,留下的伤痕。” “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冒险救我哇?既然关心我这个朋友的安危,何不以真面目相待呢?非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隐瞒自己,然后又冒险出手么?” 洛寒叹了一口气,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睡吧,别再想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一大早醒来后,洛寒又不见踪影了,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把。小溪和小滢进来帮我梳头了。 “小姐啊,你在宫里学习了刺绣吗?”小滢边帮我梳头,边问道。 “呃?刺绣?没有啊,你家小姐这样子像是有这种本事的人么?”我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地! “可那日给小姐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张丝帕,上面绣着两只蝴蝶,可漂亮了!” “那定然不是小姐绣的,小溪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月澈公子送的吧!而且,不是还说‘蹁跹一双飞,月落影相随’么!‘月落、月落’,呵呵,不就是月澈和落衣么?对不对,小姐?只是这月澈公子倒真是的,明知道我们小姐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敢对小姐说这么露骨的话。小姐你也够大胆的,这样的丝帕你也敢收,若是被姑爷知道了,又该发脾气了。” 小溪很自以为是地数落着我,完全就一副“小姐,你红杏出墙了”的样子,我这罪名也太悲催了点哇! “呀,小丫头,你胡说什么呀!若是被你家姑爷听到,还以为你家小姐真的搞外遇呢!那是人家月妃娘娘送的,跟月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好?你倒真会联想的,哪里有月澈的事啦!” 我瞪了一眼小溪,这玩笑可是开不得的!洛寒,他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只怕又要给我脸色看了! “不对呀,小姐,这字迹分明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啊!” 小溪心有不甘,把月妃给的那张丝帕拿来,并找出了月澈送我的那张,非要对比对比,证明自己没有瞎说。 “小姐,你看看,小溪有没有说谎哇?” 我接过手帕一看,你别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呢! 我顿时像是被雷击中了天灵盖一般,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他的就不说了,光是这“月落”的“月”字,和“月澈”的“月”字,就是如出一辙呀!即使看不懂这刺绣的手法有什么异同,看到这两个“月”字,也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了! 可是,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给我的啊! 除非…… 月澈跟月妃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冷,心都被揪起来了……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呀??一个在深宫之中,一个浪迹四方,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是亲戚关系?还是师徒情分?或是……啊……不得了了,不会,不会月妃誓死保护的人就是……月澈吧?呃,不对啊,月澈才二十出头呀,当年应该没有他吧?那么,会是什么关系呢? “小姐啊,莫不是月澈公子真对小姐有意思?”小滢也信以为真地问我。 小溪见我花容失色的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很是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小姐,小姐啊,或许真的是巧合呢!这不是月妃娘娘送的吗?不可能跟月澈公子有关系啦,对吧,小滢?” “小滢,你随便找个理由,去看看月澈公子现在在做什么,但是别让他知道是我让你去的。” “小、小姐……” “去吧。” “是,小姐。” “小姐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还是,还是小溪说错什么话了?” 我看了看一脸苦瓜相的小溪,摇摇头,说:“你没有错,反倒是你让我……有了新发现。只是,越是接近真相的事,就让人越难以接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该怎么办呢……” “小、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呀?这,不会真是月澈公子送的吧?” “^o^,你觉得月澈他会刺绣吗?虽然他比所有美女都要美丽,但是,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哪里会做这些女工活儿呢?”我苦笑一下。 “呃……这……” “我怎么忘了,他们两个都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若他真的会武功,且如Prince分析的那样的话,那么……那夜救走卓越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小姐,你在嘀咕什么呀?” “小溪,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啊,你不要这个样子啦,你别吓小溪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呀,到底怎么了?” “好啦,下去吧,没事的。只是有些乱,放心吧,你家小姐没病没傻,嗯?” “那,那有事的话,就叫小溪。” “嗯。” 本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花妖是洛宇的,但是现在突然间来了个大转弯,一下子就扯到了一个跟花妖丝毫没有关联的月澈头上……这结果,也太跳跃式了吧? 甚至,有些离谱呀!谁的脑子会转这么快,把两个十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联系起来呀? 除非,他们两又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但是,能有什么关系呢? 哪里有那么多的特殊关系哇?月澈跟月妃扯在一起就很牵强了,再把他和花妖联系起来……这不是硬要把张飞和岳飞配对么?? 花妖……鬼医……倒是可以凑成一对!但是,花龄木和月澈……可能么?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小滢盯着我看了好久,我都没回过神来。 “呃?哦,没什么,怎么样?月澈在做什么呀?” “喔,月澈公子在练书法呢!”小滢笑嘻嘻地说道。 “写字?” “嗯!月澈公子的字写得好好呢,比庄主的强了好几倍呢!庄主每年无论多忙都会抽些时间来练字、弹琴、画画什么的。但是,嘿嘿,小姐啊,庄主的这些本事,真的不是很高。” 小滢贼笑一下,很不厚道呀!这么评价自己的主子!! 也是,洛寒本来就不是那块料!会那么做,只怕是在怀念二皇子吧! 月澈:通音律、擅书法、会画画,为人谦和有礼,温文尔雅,聪慧过人,还懂奇门遁甲之术……的确是比花妖更符合二皇子的形象呀! 只是,月澈一双奇异的蓝眸…… 如果他真是二皇子的话,那么洛寒不会不记得这个显著的特征呀!那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小姐,在想什么呀?怎么又出神了?” “没什么,小滢,容大哥在庄里吗?” “嗯,在,容少爷和素雪小姐都在。” “你跟小溪呆在浅风轩,我去找容大哥说点事情。” “是,小姐。” 我一个人往流云阁去了。 “叙雅楼的声势日益浩大,新推出的菜式受到不少客人的喜爱,再加上火影楼总是在清风楼惹是生非……再这么下去,清风楼势必会败下阵来。”容大哥沉沉地说。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整日整夜的不眠不休啊,总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不是么?”素雪姐姐疼惜地说道。 “卓越、殷紫涵竟然在太后大寿的时候,到皇宫偷盗玉玺,看来他们是蓄势待发了。战争一开始,就需要大量的军费投入,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支持,想打胜仗,怕是没有可能了。” “容大哥,话所如此,但翎羽国库充裕,不应该是让听云庄负担起所有的军费开支啊!寒肩上的担子重,皇室却无人看到,只知道一味的派遣任务……寒,总有一天会被压垮的。” “所以,素雪,我们一定要支持寒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跟他站在一起。” “那你就更不能倒下了,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想到办法啊。” “^o^,我知道你心疼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嗯?” “^o^,你总说自己知道,可是一忙起来,什么都给忘了。来吧,我熬了一点儿燕窝,趁热喝了吧。” “好。” 他们,是一对从童话里走出的主角。和谐又美好。 “素雪姐姐,容大哥。” 但是,我却不得不去“破坏”那个美好的画面! “煖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什么事么?”容大哥微怔,搂住素雪姐姐腰的手,连忙收了回来。 “容大哥,你们整日忧国忧民,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煖儿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真的觉得很惭愧啊!” “傻丫头,怎会呢?你哪里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呀,现在寒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很需要一个人在身边照顾……煖儿一直都做得很好,不是么?” “才不是呢,素雪姐姐会熬燕窝给容大哥吃,我却什么都做不来……才没有照顾好Prince呢!”我扁扁嘴。 “呃?”素雪姐姐一愣,脸蛋儿顿时泛起了红潮。 “^o^,好了,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捉弄小滢小溪还不够,现在连我们也要下手了?说吧,有什么事啊?” “嘿嘿,没有啦!我知道容大哥也精通药理,所以想问一下容大哥,有没有一种药、或是用什么方法可以使人的眼睛变色的啊?” “这样的药自然是有的,有些高明点的易容术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怎么了?” 易……易容术?? 我咬了咬下唇,心里别是一般滋味。 “煖儿,你怎么了?” “^o^,素雪姐姐我没事,我先回浅风轩了。” 我恍恍惚惚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容大哥,改天我帮你整顿整顿清风楼,保证让它客满为患!” 回到浅风轩后,看到木离正在那边修剪树枝,而小滢则在一边给花草浇水。 “霜雪知柳脆,雪冒觉松贞。宁知霜雪后,独见松竹心。呵呵,木离啊,月澈公子很有才华吧,写出这么好的诗来。你没见到他的书法,那才是真正的大家手笔呢!”小滢那兴奋劲儿啊,就像自己中了**彩似的。 “我从小就没有上过学,也不知道它好在哪里!你还是跟小溪讨论去吧,我可大字不识一个。”木离愠怒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喂,你闹什么别扭呀?真是的!”小滢浑然不知人家木离是在吃醋呀! “小姐,你回来啦。对了,庄主回来了,在书房等你呢。”她转身过来就看到了我。 “嗯,知道了。对了,小滢,以后不要再木离面前夸耀别的男子,记住了?浅风轩到处都飘的是酸味……” “呃?小、小姐,你有捉弄小滢了!” “^o^,小丫头,终于开窍啦!”我意味深长地笑一下,往书房去了。 “Prince,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我“哐”地一下打开门,先探进小脑袋瞧了一下,却发现某人正郁闷地坐在书桌前。 一言不发呀,脸色很不好看呀,大侠很生气呀,后果很严重呀!!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我乖乖地走过去,轻轻扶上他的肩膀。 他叹了一口气,拉我坐在他的腿上,说:“残阳从启皇回来了。” “然后呢?” “这次,他是去楼兰城。” 楼兰城?启皇的都城! “他……发现了什么秘密?”我试探性地问。 “他被人发现后,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间密室,里面竟然全是一个人的书画作品,和很多画像。” 我眼角抽了抽,伸手捧住洛寒的脸,小心翼翼地说:“还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并且还是你也认识的女子。” 我心一下沉到了海底,一阵阵的恶寒从脚底直灌上脑门,双手微微地颤抖着。答案,已经很明了了呀! 我们,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难怪一直查不到,也难怪她宁愿被监禁终身也不说出来。”洛寒把头埋在我的颈间,像一个受伤的小孩,亟需被呵护、被疼爱。 他……浑身都在颤抖…… “她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顾全大局,舍弃小我。尽管她的命运如此,她却在尽力挽救两国的危机。” “可是你知道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宇就是启皇真正的太子!那么,是否意味着,我们有一天会兵戎相见呢?”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宇……启皇真正的太子…… 火影楼……水涧派…… 花妖曾经说过,水涧派和火影楼是亲戚关系…… 而且,他们曾经假意合作,混淆听云庄的视线……卓越他们到洛临盗取启皇传国玉玺,那么,救走卓越的人,还是很有可能是花妖!他是太子,他一定比他们更关心玉玺的,所以一定会跟去的!毕竟,花妖对皇宫是那么的熟悉。 “转了一大圈,又好像回到了原点,所有的可能又指向了花妖。那么,月澈又该如何解释呢?” “也许是我们想漏了一点。”洛寒突然抬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墨黑的眸子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什么?” “月澈和花龄木的关系,如果……如果,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呢?这样,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同一个人了。” 同、同一个人? 花妖和月澈,是同一个人? 是,这是最特殊的一种关系了,不是吗? 我的呼吸一紧,很多理不清的思绪顿时连贯起来了,模糊视线的那层纸被捅破后,一切都明了了。 但是, 心,像是被人用坚冰狠狠地、一下一下地刮着…… 又痛, 又凉……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怔怔地离开了洛寒的怀抱,恍恍惚惚地走了几步,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我,我去找他。” “煖儿……” 他站起来,担忧地看着我,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还是沉默着。 我苦笑一下,走了。 真相大白 站在墨竹阁外,看着那雪白如银的身影,光华万千,风华绝代,美如谪仙,倾国倾城…… 再多的形容词也难以描绘出他的容貌,他的才华。 他是我在翎羽的第一个朋友,除了南宫家以外,第一个让我信赖、亲近的人! 可是, 一切浮华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凄凉的丑恶。他用一双多才多艺又漂亮无比的手,导演了一场华丽又铭心的欺骗,深深地伤害了我的心…… 忽地,他转过身来,美得不可言表的脸,星光璀璨的清澈蓝眸,樱花花瓣样柔软红润的唇扬起了一道迷人的弧线。 “落衣,你来了!” 清脆的声线如雨珠滴打在玉盘上发出的声响,那样的悦耳,撩人。 白衣胜雪,轻轻地走到我的跟前,带着温柔迷人的微笑,倾入人心。 但,终究不是真实的! 多么妙不可言的一场欺骗呀!华丽的阵容,浪漫的场景,高超的演技……我,注定被骗的傻乎乎!!! “落衣,你怎么了?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有些狼狈地擦了擦脸,我却依旧不做声,只是伸手挡住自己一部分的视线,只看到他一张漂亮的红唇…… 真的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之前就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呢? “落衣,你到底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呀?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放下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起眼帘看着他。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甚至你都可以一眼看透我的所有小心思,了解我的一举一动。但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会打算跟我介绍自己吗?你会怎么跟我介绍自己呢?” “落衣,你、你……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他的蓝眸里闪过一丝慌神。 “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好不好?之前的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我们彼此都不认识,重新认识一次,好吗?”我有些哽咽,甚至带着哀求。 “落衣,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知道,你绝不会因为我没有介绍自己而生气的,究竟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o^,发生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现在,我给你机会,给你时间,你觉得有什么该说而又没有说的话,现在都告诉我,好吗?然后,我就当做你早就告诉我了,当做我们都是真实的面对对方,好不好?”我苦笑着,乞求地看着他,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我……”他眼中的慌乱已经沉淀,现在双眸都是无波无痕,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我无话可说。” 他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啊,我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但是,他的“无话可说”彻底粉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重重地把我的心,击的粉碎。 “好,好,好一个‘无话可说’!!”我踉跄地后退一步,眼泪夺眶而出。 “落衣……” “你别过来!!我现在……现在连该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了,我们还算得上什么?!!我是该叫你月澈?或者鬼医?还是花龄木?亦或者花妖?还是洛宇?二皇子?二皇兄?还、还……还是,还是启皇太子殿下?” 任他如何的聪明,也没有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眼中的震惊久久散不开。 一切,陷入了沉默中……死寂的沉默…… 冷风呼啸而过,只有树上的枯叶沙沙作响,如泣如诉,像是在为谁低泣…… 他沉默了一个世纪之久,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我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提不起一丝力气,胸口被撕裂般地拉扯着。冷风畅通直入地灌进心脏,冰冷冷地刺痛了我的四肢百骸。 “落衣,落衣……” 他慌神地跪坐在我的身边,想伸手扶我,双手终究还是僵直在空中。 “我从来不知道,仅是一个代号的名字,也可以牵连出这么多、如此不同的身份!也不敢想象,一个人用不同的名字,就可以有不同的性格、脾气……本来以为名字根本不重要,那个人才是最实在的。所以,花龄木这个名字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因为当时我真的不在乎你究竟叫什么……” 我努力扯出笑容,但是越是笑,泪水就越是汹涌。 “但是,现在你真的让我觉得很可怕!我想,真正该叫做‘百面人’的,是你吧!呵,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值得你用这么多重身份来接近?!”我想不出任何理由,真的想不到啊! “^o^,记得在水涧派的时候,每次跟花妖闹翻后,就会有月澈来安慰……在你看来,我很好笑吧,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我却可以对你又吵又闹后再来跟你诉说……呵呵,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呢!” 我用力笑。泪水落到手背上,却打的好痛…… “不,我现在觉得是很悲哀……”我伤神地看着他。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为什么他们都是你?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你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想错了,告诉我好不好哇?” 我无助地拉着他的衣服,哭的像个濒临死亡的孩子,我快要被溺死,唯一的稻草就是他了。 但是,他抿紧了双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月澈,是我在这儿第一个相交的朋友,是除了家人以外最亲近的人啊!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啊?还给我可以么?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他,恳切地求他,希望得到的不再是沉默。 然,我还是错了…… 除了沉默,他再给不了任何答案。 “花妖,虽然他爱凶我,但却总是在默默地付出,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默默地守护着。虽然我无法回应他的情,但是我真的很珍惜这个朋友,珍惜他带给我的一起记忆。记忆弥足珍贵,我很庆幸自己老了以后,可以有那么多珍贵的东西去回忆。有人说,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但是,花妖却是值得我用一生去记住的人。” 他的嘴角颤抖地抽动了几下,却是抿得更紧了。眼眶变的异常的红,清澈的眼底泛着圈圈波纹,氤氲的雾气弥漫在深深的哀伤里。 “而洛宇,对于洛寒来说是一个无可替代的人,他会有今天这般成就,洛宇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他一直在找你,你会不知道吗?在他心里,你永远都是他最好、最亲的宇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他?为什么呢?” 他的眼角湿润了,睫毛被沾湿,晶莹的星光动情地闪烁着无声的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还不够?还没有结束?月妃心里深爱的人会是启皇的皇帝,而你……会是启皇真正的太子殿下呢?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呀?!!!” 我控制不了自己,抓着他的衣服用力地摇晃,撕扯。无奈,心中的痛楚还是无法排解!任我哭到嘶哑,还是掩盖不住心里的痛。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任由我发泄,就像是一个死囚犯一般,不做任何的挣扎,只等着最后一刻刀起头落,然后解脱自己。 如果他可以做到无动于衷,那么我倒可以好受一些。但是,偏偏他的蓝眸里却有太多我读不懂的伤神。 悲哀?无奈?叹息?心疼?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情绪,从来没有过。 “落衣……”他沙哑地开口。 “我让你这么伤心,真的不是我想看到的……落衣,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o^,为什么是对不起?为什么是这三个字?你知道这是最苍白无力的话吗?!!我宁愿不要听到啊!要么就是‘无话可说’,要么就是‘对不起’……你知不知道,这比你任何的借口都要让我心痛啊?!!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为什么不呢?” “我……”他撇开头,清泪沿着他俊秀的脸庞落下。 也是那么的透明易碎啊,还是惹人心疼啊……他为什么就忍心这么做呢?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说的,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现在,任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是吗?但是,落衣,无论我欺骗了你多少,请你相信,跟你在一起的月澈就是最真、最原本的我。没有任何的掩饰、也没有欺骗。” 我无力地嘲笑,说:“算了吧,你从来就没有真实的面对过任何人,伪装了太久,连你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本性是怎么样了!扮演那么多角色,身心都会疲惫,你也分不清楚真正的自己是哪个了吧?你又何必欺骗自己,欺骗我,说月澈是真实的你呢?” 他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埋下了头。 “我累了,这场捉迷藏注定最后是你输,尽管一开始你赢得很风光。但是,最后赢的人却未必会开心。因为,她已经被你累的身心俱惫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费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子疲惫无力。 “落衣……” “走啊,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不想看到你的样子,不想感觉得到跟你有关的一切一切……不然,我就会想到自己被你骗的多可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浅风轩的,总之等到消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在Prince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了。 “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明天眼睛就睁不开了。” 我在他怀里蹭了半天,才闷声说:“不准笑我!” “你以为我真的如此没心没肺的笑得出来?” “那你也不吃醋吗?我为别的男人哭成这样,你也不在乎哇?”虽然红着两只眼睛,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的表情。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了?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杀了那个人的,嗯?”他轻揉我的发鬓,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疼惜地吻了吻我红肿的眼睛,低声说:“休息一下吧。”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理清思绪的吗?” “今天已经够了,以后再说吧,没关系的。” 我摇了摇头,说:“狠狠地痛一次就好了,反正今天也哭够了。” “你确定可以?” “嗯。” “那坐下慢慢说吧。” “还在水涧派的时候,我就无意中发现花妖的眼睛竟然有一瞬间是蓝色的,但一眨眼之后,又恢复了紫色,所以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现在想来,是当时我无意闯入,花妖没来得及隐藏自己。既然眼睛的颜色可以改变,那么头发也可以了。” 洛寒点点头,柔声地说: “小时候的洛宇,怕也是用药物掩去了眼睛的颜色吧。” “月妃独爱莲花,花妖身上也有淡淡的莲香,而且花妖的寝宫——青莲殿,种了无数的莲花。花妖有刮我鼻子的习惯,月澈有一次就露出了马脚,也许他自己有些时候也分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是真实的吧!” “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的确会混淆,他这么久才露出马脚,也是真的不易了。” “上次司马雪彤打伤我,只有月澈一个人知道伤势究竟有多重,所以,只有月澈自己动手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让她伤的比我重。月澈写字的运笔手法,跟月妃很像,我一直都觉得眼熟,却始终没把他们联系起来,我还以为是跟那个大家手法相似呢!” 我苦笑,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还真是好笑呢! “还有,这两张丝帕,都是出自月妃之手,自己一模一样。而且,这两句话,分明就是在暗含了月澈和落衣两个名字。看似在写景,实际是言情:蹁跹一双飞,月落影相随。让我最肯定的一点是,今日月澈练字时写的那首诗,如果他不是花妖的话,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因为那是我写在水涧派的,而那时月澈已经和三哥一起离开了。” Prince紧紧地抱着我,说:“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想也不要再说了。” 我点点头,把头钻进他的怀抱,安静地闭上眼,静静地享受他的呵护。 浑浑噩噩地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发现洛寒不在身边,胡乱地往脸上一抹,全是冰凉的泪水。 随手拿了一件大衣穿上,便出去了。 今夜的月色很撩人,满空都是眨巴着的星星,沁凉的也也因此显得更加的凄美。 抱月亭里坐着两个人,桌上是一坛坛的酒,两人相顾无言,只有仰头大醉。 然,似乎越喝越清醒,浑然不知地上已经躺满了空酒坛。 “回水泠宫的时候,经常会拿着小木剑回忆当年的事情,^o^,母妃很用心,把一切都收藏的很好。”他淡淡地笑着,月光很轻,在他灿然的微笑下却是异常的夺目。 此时,他应该叫做——洛宇吧! “难怪月妃可以那么安然,原来她在乎的人全都活得好好的,还会时常去看她,替她看病。”洛寒苦笑着,让他身上的月色更加隐晦、暗淡。 “对不起。”洛宇凝视着洛寒。 “当年的不辞而别……”他说的很深沉。 “我只想知道……”洛寒也看进他的眼里,“……你是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一直都在隐瞒我?” “不,”洛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从记事起,母妃就一直给我吃一种药,就是为了掩饰我不同于你们的眼睛。母妃还一次次慎重地告诫我,万不可让人发现我的蓝眸,即使是你也不可以。当时,我还一度的哭着问母妃,问她我是不是病了,为什么我的眼睛会跟你们的不一样……” 洛宇笑着仰头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又开了一坛。 “直到那一夜,师父来把我带走,我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事情是怎么败露的?” “是兰妃,是她发现了我的蓝眸,蓝眸只有启皇人才有的……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告诉了皇上。” “那月妃如何来得及通知你的师父将你救走?” “^o^,你别忘了,我师父可是百面老人,最厉害的自然是易容了。他一直深爱着母妃,母妃被带进宫后,他也一起来了,一直在母妃身边保护着她。” “火影楼的人……也知道你的身份?” “不,除了母妃、师父、我、你……还有落衣之外,没有人知道。” “连他……也不知道?你,不打算回启皇,认祖归宗吗?” 洛宇蓝眸一转,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慢吞吞地问:“你,希望我回去吗?愿意看到我们兵戎相见吗?” 洛寒一怔,冰唇抿得更紧了。 “^o^,寒……”洛宇苦笑一下,“十几年过去了,第一次这么叫你,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真到了你上战场的时候,我不会助你,也不会拦你。但是有一点,如果不能让落衣安然无恙的话,我定会带她离开你。” “她是我妻,我自然会保护她的安全!” “那最好,若你伤了她,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来吧,干了这杯酒,洛宇就彻底的死了。” 他站起来,举起酒杯,但是洛寒却迟迟不肯举杯。他释然地笑了。 然后, 仰头,干了。 白衣在风中飘袂…… “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他拍了拍洛寒的肩膀,飞身不见了。 洛寒出神地望着他小时的方向,久久没有出声,就在我以为他会悄然地转身离开时,他才举起酒杯,说:“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 笑看清风 一切都过去了,无论多么不想承认,但它始终是发生了的,所以尽量找些事情使自己忙碌,慢慢地适应它。 “容大哥,让清风楼停业几天吧,我需要大力整顿一番,让清风楼以全新的样子重新开张。” “煖儿,有什么好建议啊?” “^o^,容大哥,允许我卖一下关子吧!这个是招聘启事,我要征用一些少男少女,经过短期的培训后做清风楼的迎宾小姐和服务生!还有,这个是要增加的菜色,召集厨子厨娘集中学习。还有这个,送到成衣坊,让他们马上按照这些样式制出十几套工作服来,开业就得用了!” 容大哥浅笑一下,说:“煖儿,这么有信心,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的,我这就去安排,马上找人去办!” “嘻嘻,容大哥,谢谢你这么配合组织工作,等到年底分红的时候,一定分最多的给你!” “^o^,你呀,鬼灵精怪!”容大哥笑着摇摇头,走了。 接下来时间就更加的忙碌了,十名漂亮的迎宾小姐,二十名帅气的男服务生,十位美丽的女服务生,经过我现代理念模式的培训后,已经基本掌握了各中要领,就待日后熟能生巧了。 接着就是厨子厨娘们,除了学习中餐的烹饪外,还要学习西餐的做法、我所熟知的各地名菜、韩食等等。每位大厨每天都炒的满头大汗,但却仍然乐此不彼。晚上还得开夜车,好好研究食材,因为我只是给出了主料和配料,至于它的烹饪技巧,还是得由专业人员去研究。我只负责好好的品尝味道对不对头…… 再有就是清风楼的经营模式了,除了这些高档的套餐之外,还要开一家连锁店,专门卖快餐的,送外卖的。这自然就需要了解一下:肯德基、披萨、提拉米苏、汉堡包等等了 另外,还有一家分店专门卖甜点的,蛋糕、冰激凌、沙拉…… 虽然设备不齐全,但是也还入得了口。最重要的是创意新颖!! 我倒忙的是焦头烂额了,连小滢、木离都没放过,一天到晚东走西顾,站着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暂时松一口气时,我又开始教木离写字。这孩子,一大好青年啊,不能因为这点小挫折就自卑地躲起来吧! 但是,有人都很欠抽了!!! 小溪,竟然就给我找不到人影儿了!也不知道是躲在哪儿偷懒去了。 “这个小丫头,最好别让我逮到你,否则……” 哼哼,我马上把你嫁出去省心些!! 等等,那不是那个欠抽的小鬼吗?哟呵,居然敢躲到这儿跟残阳约会???气死我了,真是应征了那句话: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愁啊!!! “我说,明明就看到我来了,干什么还绕道走啊?”残阳边问边狠狠地啃了一口苹果,语气中难掩闷气之色。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放着鞭炮迎接你?”小溪的火气似乎更大呢! 这丫头,今天吃了什么东西,在肚子里发酵后产生了氢气和氧气,一遇上残阳这颗星星之火,就要爆炸了哇? “哎,臭丫头,谁招惹你啦?多日不见,嘴巴越来越臭了呀!”残阳瞪她。 小溪还以颜色,咬牙切齿地说:“臭小子,都是让你给惹了一身臭!离我远点儿!” “嘁,你还真是跟对了主子,跟那疯女人一样,整天疯疯癫癫,疯言疯语!原本还想着这次到启皇买了点礼物回来,既然这么不屑,那我还是丢了清静些!哼!”残阳转身欲走。 “喂……你……哼,谁稀罕你的礼物呀,还是去送给那些莺莺燕燕的迎宾小姐吧!看看她们整天都围着你转,自然是该给她们的!哼!!”小溪气得直跺脚。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丫头吃醋了呀!这小妮子,人家残阳可没给过好脸色给迎宾小姐看,整天臭着一张脸也不多说什么,还要生气呀?? 小阳阳还真可怜,都是迎宾小姐们自己凑上去讨没趣儿的,黑锅却得有咱们小阳阳来背……真是憋屈啊! “呀,你这女人胡说什么呀?那些讨厌的女人可全是疯女人招惹过来了,关我什么事呀?干什么把气撒到我身上?” “哼,小姐找回来不正是合你的意了吗?看看她们每天围着你转,时时将你挂在嘴边聊,多么风光呀!”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们烦都烦死了,谁稀罕她们聊我啊?你们女人都是一样的讨厌,哼!!” 残阳负起地走了两步,又调转头来,塞了一枚簪子给小溪,说:“爱要不要,要丢要留,随你处置!哼!!” “你……” 气归气,但那礼物还是深深地落进了小溪的心底,她咬了咬唇,紧紧握住了那枚簪子。 我摇了摇头,悄悄地走开了。 “噼里啪啦……” 清风楼在热闹的鞭炮声中重新开业了,十位美丽的迎宾小姐穿着美丽秀致的旗袍,衬显出美丽又玲珑的身姿,分站在大门口,标准的“八颗牙式”微笑,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 另外,漂亮又帅气的服务生们,穿着一色的白衬衣和小马甲,脖子系着一个小领结,规规矩矩地站在店子里,笑迎四方客。 自然,小姑娘们的头发被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成了二十年代的发型,为了卷那些小弯儿又不烫焦头发,可是绞尽了脑汁了。终于,还是做成了,那叫一个Perfect呀!! 而男孩儿们,嘿嘿,被我有点小腹黑地剪掉了长发! 呃,俗话说,体之发肤,受之父母。但是呢,让爹娘挨饿,那不是更不孝了吗?所以呢,在他们自己权衡的情况下,还是剪掉了! 经过一审的蜕变,我不再觉得自己是孤单的了,现在有一大群人跟我一样是“现代人”了哇!嘿嘿! “各位、各位,大家请静一静,今日我清风楼重新开业,欢迎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并且今日的一切饭食全部都是免费的,请大家尽情享用!”容大哥的一席话,让围观的人顿时更加沸腾了。 天下还真有免费的午餐呀? “清风楼为大家推出了一系列的菜式,全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食物,比如满汉全席108道菜式,西式牛排,韩食,各地名菜等等。希望大家会喜欢!” “啪啪啪……”一阵壮观的掌声啊! “今日同时开张的还有两大分店,一是快餐外卖,二是甜品小店。这些,今日自然也是免费的!若是大家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我们这儿有一本留言薄,都可以写在上面。我们竭诚为您服务!我们店里还有积分卷,消费到一定积分后,我们还有大礼包相送……” 容大哥的这些话一落后,又是一阵更大的动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里面钻,一瞬间,全场爆满!不仅有帅哥美女看,还有免费的东西吃,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呀! 嘿嘿,的确,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太多太多都是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更多的是从没有吃过的食物……若是不一夜走红,还真的就对不起我北落衣了! 其实,这不仅是在为清风楼打广告,更重要的是做实验,看看这就东西究竟合不合他们的口味。毕竟这是几千年后的东西,还是有些风险的! “煖儿,你怎么就有这么多主意?这些食物,你都会做?”洛寒怀疑地看着我。俨然一副你根本就不会下厨的样子! “咳,”我尴尬地咳了一下,说:“做呢,确实不会啦。因为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所以爹娘呢就让我跟小舅住在一起,而小舅呢又是一个美食家,他最迷恋厨艺了。所以,他每天都给我做很多好吃的东西,称之为‘营养餐’啦!慢慢地,我的身子骨就好起来了,同时呢,也粗略地接触到了很多的美食。虽然我不会做,但是小舅每天每天在我耳边念叨……就记住了啊。” “所以,你全是用嘴在教别人,自己是一点儿也不会?” “会!我会泡面啊!嘿嘿,小舅不在时,我就自己泡面的。” “你这鬼丫头!对了,什么时候也去见见你的养父母吧,还有你那大厨子小舅,让他来清风楼教他们,岂不更好?” “想去我家啊?美吧你!我还想回去呢,只怕真到我可以回去的时候,你不敢跟我去了!”我小声嘀咕着。 “说什么呢?不想让为夫见你的养父母?”他半眯起眼睛打量着我的脸。 我白他一眼,说:“先讨好我再说吧!” 他释然地舒了一口气,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下巴靠在我的肩上,缓缓地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听到他感慨万千的语气,我不免有调侃一句道:“怎样?比起你那雪彤师妹如何?” “还在为这事生气?” 我身子往后仰一点,说:“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再说了,她还不足以让我生气!” “噗!”他不禁笑出了声,“是,我的煖儿是个如此能干的人,哪里会傻到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 “诶!那件事可是由你引起的,别说的跟没事儿人似的!” “好,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光是嘴上说说就完了?”我斜睨地看着他,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我非要好好整治一下! “那你想怎样?”洛寒将我拉转身,正对着他,很是认真地看着我。 “我要你……” 话还没说完呢,干什么堵住我的嘴哇? 柔软的唇带着火热般的温柔,辗转地亲吻我的唇,灵巧的舌如画家手中细腻的笔,认真又专注地勾勒我的唇形。丰满红润,甘甜诱人! 浅尝并不能满足,灵动的舌滑进我的口中,游刃有余地追逐我的,我有些慌乱地躲闪,他却紧追不放,直到无处可逃地与他痴缠在一起。 接着他便展开攻城掠池之势,一直吻到我找不到呼吸的机会,缺氧性地神志不清…… “^o^,怎样?还满意吗?”洛寒浅笑着问,眼中尽是欢喜地欣赏我的喘息。 “洛寒……你,小无赖!色狼!”我噘的老高嘴巴已经红肿了。 “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要我的啊。”某人无辜地为自己辩解,像被欺负的人是他似的,我反倒成了色狼了! 什么叫“我说我要他呀”?这人,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小痞子德行了呀? “喂!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分明是人家话还没说完你就亲下来了,还说是我想要你?你、你还讲不讲理了哇?” “啊……话还没说完啊?嗯,可能是我误解你了,要不,你再还回来?我重新按照你的吩咐做?” “腹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人的道行比我深了……悲催啊…… “没办法,跟你在一起呆久了,被你传染了。” “你……哼,真是蛮不讲理!” 他没有再回嘴,只是浅笑一下,说:“可是,煖儿,我是真有一件事要跟你讲讲理了。” 我眨巴一下,眼睛在可恶地笑,脸上却是认真的样子。这神情,不是又在算计我吧?想当年……被算计都是某人呀,这才多久呀,怎么被算计的人就老是我了哇? 这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是名师出高徒!嗯,对,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是该退隐江湖了哇! “嗯,什么事啊,你说吧。”我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你还欠我一样东西,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他明显是硬憋着不准自己笑的,都快憋到内分泌失调了! 我往后一闪,警惕地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借过东西啦?我怎么没印象?” “煖儿的记性一向很好的,这点我从不怀疑……所以,你好好想想?”这时他倒似乎不急了,悠哉悠哉地环抱起双手,耐心地等我去想。 “呀!你、你没发烧吧?脑子也没短路?出门前没有忘记带脑子?出门时确定没被门缝压扁头?出门后没有忘记去看医生?还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南宫煖,别给我装傻,以为这样就可以唬弄过去了么?你忘记了,我可没忘。”他受不了地一把握住我乱挥舞的手指。 “我向来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一定没有什么东西借了你的却没有还,你诬陷我!我可以告你的,知道不?” “^o^,好一个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煖儿,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还记得吗?你还要不要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 他把头埋到我的耳边,细弱蚊声地说,一张热乎乎的唇还若即若离地擦过我的耳畔,痒痒的!那暧昧的挑逗,还有这让人脸红的话,让我顿时手足无措了!赶紧一下跳得老远,和危险分子保持距离!! “你……你……你、洛寒……别过来啊!不然,我身上有暗器的,嗯?!” “^o^,放心吧,现在我还不会讨回来的,但是到了晚上……还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呵呵呵。” 他先是危险地勾起唇角,然后满意地看到我一头的冷汗后,就清朗地笑出了声,心情很美丽呀!! 乘我发愣之际,他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华丽地转身离开。 “耍我?呀!!洛寒,给本小姐站住!!” 清风楼的生意慢慢地上了轨道,西餐牛排、法国大餐、台湾料理、意大利面、烤肉、炒年糕、寿司、鸳鸯火锅等等,都非常的受欢迎,简直就是到了火爆的程度。 一传十,十传百……在这通讯很不发达的时代,竟也可以这么快传遍整个翎羽,实在超出了我的想象。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宴请重要客人,都会不远千里来到清风楼,点上一桌子的好菜,显示自己的诚意,嘿嘿,自然少不了自己的财势啦!!!快餐店的东西便宜,但这清风楼是给“高档的人物”准备的啦,那自然是很贵滴! 提拉米苏、披萨、肯德基、薯条、汉堡……哇,也是深受小孩子和少女们喜爱,再加上我贴出的广告中就讲述了提拉米苏的故事,惹得一季的少女们潸然泪下。 呼……还好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是见到成效了,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了。 浅风轩的太妃椅上,我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接收更多的热量准备过冬了。 木离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桌子边,认真地练着字,有时蹙蹙眉头,有时又展开俊颜,会心地浅笑一下。 “小姐,你看看是否是这样的啊?”木离拿着写好的字过来。 他们都是用毛笔的,这我可不擅长,只好用木炭代替了。所以,我家小木离的手啊,可以“黑的不见五指”了。 “木离啊,这字迹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呀?是你自己写的么?”我蹙眉看着他。 “呃?”木离一愣,“小姐,这是木离自己写的呀,有、有什么不对吗?”他倒被我问蒙了。 “小姐呀,那是你自己的字迹,你看着能不眼熟吗?木离全是按照你的笔迹来练习的。”小溪端着一杯热茶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对啊,怎么看都像是我写的呢!”我恍然大悟,这简直就是像我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呀! “木离啊,这可不行,老写来跟我的字一样,怎么当得上书法家呀?嗯?” “小姐,木离哪能做什么书法家呀,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呢。”他害羞地笑了笑,挠了挠头。 “人啊,都是活到老学到老的,不要这么早就给自己下一个定位,还是这么的低,知道不?志当存高远,记住了!”我乘机在木离的脸上揩了一把油,这孩子是越来越好看了,都赶上咱们小阳阳了! 木离的小脸更加红润了,不自在地碰了碰鼻子,微微撇开头,低声应道:“是,小姐。” “小姐,你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还真有点气势呢!嘻嘻。” “呀,小滢,我的第一个关门弟子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大人了,能不认真些么?” “小、小姐,你……胡说什么呀?又捉弄小滢了!” “哟,敢情这不是你家的夫君呀?那可不妙了,我们木离这么帅气的小伙儿,也不知道会花落谁家呀?真是可惜了,还以为可以肥水不流外人田呢!哎……枉我这么用心地调教呢……原来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呀!” “什么花落谁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呀?疯女人,你又在乱点什么鸳鸯谱了啊?”小阳阳一路啃着苹果过来了。 “怎么?小阳阳,怕我把你家的小溪嫁给别人,赶紧来兴师问罪?”我露出标准的27.5度的恶魔式笑容看着他。 “呀,小姐,你在说什么呀?”小溪直跳脚了! “喂,疯女人,你别胡说八道了?!”小阳阳也是瞪大了眼睛。 然后两人相视一下,又赶紧转开了头。 “我说什么了吗?说什么了吗?小滢,木离,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嗯?”我立刻无辜地反问道。 哎呀,越来越小腹黑了!逗逗着几个小孩子,是我这生最大的乐趣呀! “小姐,你捉弄人的坏毛病又犯了吧,前几日为了忙清风楼的事情,还真就像个当家主母了。怎么一闲下来,又跟以前一样了呀?”小滢闷闷地问。 “呀,小丫头,谁借你的胆子了,竟然数落起我来了?” “小滢说的没错,你那孩子脾气是得改改了!” “庄主。” “姑爷。” “大哥。” 几个小鬼就是怕他,一见到终极Boss来了,全都是顺眉顺眼的往组织靠拢。 但是,洛寒却不给人好脸色看,冰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底更是清冽的有些冷漠。全身都是一股萧索的味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哇? 也不知道是谁又踩到这颗地雷了哇??? “你们都先下去吧。”他很久没有这么“不近人情”过了,一来就是“无惹我”的讯号! “是,庄主。” “是,姑爷。” “是,大哥。” 聪明的人儿,见势头不对劲,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吧,免得伤及无辜哇! 然, 我能闪吗? 答案是肯定……不能的!!你就等着挨刀子吧!! 再然,我做错什么了吗?? 答案是肯定……没有滴!!但谁叫你是他的……太太呢?!!! 创业致富 “干嘛当着他们的面数落我哇?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撅着嘴吧。 “怎么?你也怕丢面子,怕别人笑话?我还以为南宫煖什么都不怕呢!”某人语气和善了一些,好笑地俯视着我。 “喂,难道你不怕别人笑话你?问的什么问题嘛!” 炸弹被我顺利安全地拆除! “南宫煖,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准再这么口无遮拦地取笑他们了,记住没?”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定定地看紧我的眼里。 我灿然地一下,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说:“谁叫你家小阳阳和小滢早恋了哇!” 洛寒无语地垂下眼帘,下一秒就把我横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再将我放在自己腿上。 “煖儿,无论如何你身为女子,且已嫁为人妇,就不能再这么随性下去了。尤其是那些有伤风化的话语,切勿整天挂在嘴边!残阳和小滢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你别插手过问。” 我乖巧地把头靠在他的劲窝,说:“那你是支持小孩子早恋咯?呵呵呵,洛寒,你真是个开明的家长!” “残阳都快十七岁了,哪里还是早恋?小滢也十五岁了,即使真的要找婆家,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呀,洛寒,你害了我一生还不够,还想摧残别人哇?” “我怎么害你了?” “怎么没有了?我十八岁未满就嫁给了你,是你残害了祖国的花朵!未成年人你也忍心娶啊?” “好,那我便等你到十八岁。” 我嘴巴一撅,说:“看你整天一张包公脸,谁知到你会不会哪一天心情不美丽了,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呢!” 洛寒抿了抿嘴,浅握住我的双手,说:“今天终于把火影楼藏在清风楼的内奸抓出来了,前些日子一直忙于此事,冷落你了,我道歉,嗯?” “抓到了就该开心呀,为什么不还黑着一张脸呢?” “你不明白,每个事实的背后,往往都有一个残忍的真相……越真的东西,越可怕。” “Prince,要不,我带你去放松一下,消遣消遣??”我咧嘴一笑,腹黑地挂起一个标准的27.5度恶魔式笑容。 洛寒警惕地看着我,说:“去哪儿?” “嘻嘻,自然是你们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喽!”我笑的很纯真。 “你知道男人最喜欢去哪儿?”某人半垂着眼帘,略带着些危险成分和警告因子。 “不就是逛青楼喽!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那么,青楼就是一个最佳去处啦,对不?” 洛寒顿时石化,脸上的黑线条都够下一碗面了!刚刚融化了的坚冰,瞬间又凝固起来,而且越加寒冷。 “南宫煖……你非要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吗?!!刚才不是才说过不要这么信口开河吗?!” 某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双眼里都有一个嚯嚯燃烧着的小宇宙,眉心处更是有燎原之势了! “啊,这样讲话真的很不雅,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不过,Prince,你就带我去吧,嗯,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啊?” “南宫煖,这世上有妻子带着自己的丈夫去逛青楼的么?!!”某人一忍再忍,咬牙切齿地问。 “呃……”好像没有吧?我咂咂嘴,说:“不是啊,我穿越一场,若是都没有逛过传说中的青楼的话,不是太遗憾了吗?Prince,你就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好不好啊?”我扭住他的衣袖撒娇道。 “你、你说什么、什么穿越一场??”某人敏感地抓住了我的话舌。 “呃?啊……不、不、不是啊,我是说来人间走一趟,嘿嘿,走一趟。” “你……你去青楼干什么?”某人蹙眉问道。 “去青楼能干什么呀,自然是……” 他用力瞪我,恨不得把人眼换成是恐龙眼,瞪着给力些!眼神中传递出的讯息就是说:南宫煖,你若是敢说出那两个字,我就一把掐死你!! “嘿嘿,”我咽了咽口水,顺眉顺眼地说:“自然是看美女喽!不是说里面的女子全是如花似玉、能歌善舞、倾国倾城……Prince,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当给我增长见识嘛!嗯?咱们就只看,不嫖,嗯?” “你可以再给我一个更好的借口么?”他嘴巴手指一起用,边说边给我一个爆栗。 “哪里是借口呀。”我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因为他的一记爆栗,让我的眼底开了花,一闪一闪亮晶晶,头顶全是小星星啊! “纯属好奇啦!宫廷、官宦、皇室、江湖……这些生活都体会过了,就是想看看风尘之中的人啊!俗话说:自古侠女出风尘,是不是真的呀?” 我边说边走到一边儿去,省的某人一不高兴,真的把我掐死! “当真只是如此?” “不然呢?哇,你不会是真的认为我会带着自己的丈夫去外面拈花惹草吧?嘁,那我是在犯傻还是犯贱呀?” “尽知道胡说八道!南宫煖,你这样利嘴,还是给我注意着些!”洛寒狠狠地瞪我一眼。 凤来阁中,我和洛寒坐在楼上,看着那些莺莺燕燕们使出自己浑身解数来招揽客人,各自展示出自家的看家本领,还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摇着水蛇腰,踩着莲花步,一颦一笑,娇媚动人。 老鸨喜笑颜开地摇着一把蒲扇,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抱着一本账本一五一十地汇报最近的入账情况。 对于这个不怎么近人情的老板,她是又敬又怕。生得如此好看,却是冷若冰霜,不能亲近滴!哪能跟和善的容少爷相比呀! “庄主啊,若是咱们那四朵金花在这么卖艺不卖身的话,只怕是保不住云城四小花旦的称号了。”李妈妈矫情极了,脸上扑的粉啊,像是从面桶里爬出来一般。 “虽说这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但是,老是吊着人家的胃口……尝不到一点新鲜味儿,时间久了也就失去耐心了,还是要真材实料,看得到摸得着的才好呀!” “凤来阁的规矩,李妈妈是忘得差不多了吧?”洛寒不慢不紧地押了一口酒,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呃,不、不、不敢,凤来阁的姑娘全是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卖身卖艺全凭自己意愿,无论是谁也不可强行干涉。” “知道就好!她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凤来阁是她们唯一的栖身之所,若是连凤来阁都与她们为难,这岂不是要将她们逼上绝路?” “是,庄主教训的是!老身谨记于心,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了。” “^o^,李妈妈,去把你们这儿的四小花旦叫出来,让我也瞧瞧,可好?” “呃……这,这位公子是……” “按照她说的做,把她们都叫过来吧。” “是,庄主。” 等李妈妈走后,洛寒黑眸一转,说:“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o^,看到洛先生如此的怜香惜玉,自然是想助她们一臂之力喽,让她们稳坐绝妓之位!” “那么,洛夫人有何高见呢?”他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口酒,散漫地靠在椅子上。 “稍微包装一下就好啦。” “包装?” “洛先生,我想借助清风楼现在的名气给她们一个平台,让她们给清风楼做形象代言人。一来可以为清风楼宣传宣传,二来也让她们更好地展示一下自己。” “洛夫人,何为‘形象代言人’啊?” “啊……这个洛先生就可以不用过问了,交给洛夫人做就好了。” “庄主,四小花旦来了。姹紫、嫣红、良辰、美景,快来见过庄主。” “见过庄主。”四个娇滴滴的美女齐声行礼道。 我走到她们面前,好生地打量起这四位美女,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女子啊!各有各的美,美得刻骨铭心却也不张扬。 “你可真会屈才,这么抢眼的风景,怎可只呆在凤来阁唱歌跳舞、弹琴吹笛呢?”我冲洛寒撅了撅嘴。 “那该如何?” “交给我,如何?”我笑一下。 我这一笑,可把四位美女给吓到了。在她们看来,我的这笑容啊,可是很不友善滴! 于是乎…… “庄主,姹紫受恩于庄主,自知此恩情无以为报。但是,庄主,姹紫决计是不会接客的,请庄主饶命!” “请庄主饶命!”四个人都跪了下去。 我郁闷了,我有说过要她们去接客吗?虽说我是混世魔女,但还没有坏到逼良为娼的地步呀!也想太多了吧? “你们先起来,没有人要逼你们做你们不愿意做的事,起来说话!” “可是,这位公子的意思……” “还是做老本行啊,不过我要教给你们新的歌曲和新的舞蹈,然后就是新的造型。如此而已啊!” “呃?”四位大美女和李妈妈都一脸困惑地看向洛寒。 洛寒有些头痛地捏了一下眉心,说:“李妈妈,就先把她们交给我带回听云庄吧。” “呃?是是是,是庄主。”李妈妈边应声,边连连看我。 那眼神似乎就是在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哇?竟然可以跟庄主这般的亲密,还让庄主开口把我的四小花旦带走……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哇? 我灿然一笑,说:“李妈妈,你放心吧,你的四小花旦我是不会动一根汗毛滴!保证会完璧归赵,嗯?你啊,就安心地等着,等着收银子收到手软,收到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嗯?” “呃?呵呵呵,公子说笑了,老身没有担心,呵呵呵。” 我勾了勾嘴角,朝四小花旦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F4——FourFlowers了!” 一个礼拜过去了,我的F4每天都待在练歌房里学新歌,在练舞室里学习民族舞蹈,还有就是尝试不同的造型。 这些都还好办啦,最难的就是我不会写乐谱,即使会写她们也不一定看得懂,所以只能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教……嗓子就受罪了哇!还有啊,我画画实在不怎么滴,给出的服饰和发型,实在很难让人家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还是一个非专业人员,只能画出大概的样子,细节部分还得让人家自由发挥……人家就受罪了呀! 实在不好意思,累己累人,我检讨…… “小姐,这些衣服都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你看看吧。”木离抱着衣服进来,并把我画的鬼画符一并放到桌上。 我苦着一张脸,看着一桌子的歌词单、衣服图稿、发型图稿……真的头大了!这真不是一件人干的事儿呀! 我这条老命还值几个钱呀?费心费力地做了这么多工作,若是只给她们四个用,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哇! 所以…… “木离,去把容大哥请过来一下。” “是,小姐。” “小溪、小滢。” “小姐。” “这些天你们为姹紫、嫣红她们梳头,都练熟手了吧?对于这些发型,都熟悉了么?” “嗯,小姐想出的这些发型真的很稀奇呢,不过真的很漂亮!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呀!”小滢笑嘻嘻地说道。 “小滢,你就别夸了吧,小姐的画……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呢!小姐天生就是一个做主的主儿,什么事情动嘴还行,一动手就乱七八糟了!” “小溪,你现在倒有做主的范儿了呢,老是爱数落我……委屈死了……我的命运啊,怎地就如此的悲催呢?呜呜呜……” “呵呵呵,小姐,你快就别装了。”两小丫头笑作一团。 “好了,说正事!我啊给你们找几个徒弟吧,好好教教他们,我要开一家沙龙。” “诶?收徒弟?小姐啊,有谁会特意来学习梳头发呀?还有啊,沙龙……是什么呀?” “小溪,你的问题还真多耶,小姐我要不要送你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呀?去,找残阳给我招聘一些帅哥美女,记着要心灵手巧的,嗯?” “小姐啊……” “去!” “……是。” 不久,容大哥便过来了,我想他说明了我的想法。 “你是说让成衣店按照这些款式成批量制造衣服,然后让凤来阁的四小花旦帮忙宣传?” “对!其实也不用怎么宣传的啦,只要穿着这些衣服在T台上走走,再把她们的画像摆在门口就好了。” “好,我马上去安排。” “容大哥,我还想开一家沙龙。” “^o^,都行!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嗯?” “容大哥,你都不问是做什么的,就这么支持我啊?” “因为我相信煖儿的能力啊!” “嘻嘻,谢谢容大哥这么支持组织工作!” 倾国倾城 “听说没有,今晚凤来阁有重头戏呢!” “什么重头戏啊?” “我知道,听说今夜凤来阁的四大美人儿齐聚亮相,还起了一个新名字……呃,叫什么,什么……F4!对,就是F4!” “没错!听说她们是经过了秘密的排练,改头换面后重新登场呢!” “终于有新花样了!那四大美女只能看,不能尝,早就没什么味儿了。现在又能出什么新招儿呢?” “今晚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那可就得赶紧了,听说今晚凤来阁只招待两百人,多了的话,就是再多钱也不让进!” “那就赶紧去吧!” “走,现在就去!” “走!” 我和Prince在路上闲逛,一路到头都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 “怎样?还行吗?”我笑着面向他。 “并不意外!”他平淡地回答道。 我噘了一下嘴,说:“没劲!” “煖儿,你可知我现在看你,就如当初你看月澈一般。总觉得是在雾里探花,似真非真,很不实在,没有安全感。你层出不穷的花样,带给我一次又一次的震撼……我,真的很害怕某一天,你……也会跟月澈一样,给我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 看到他墨黑的双眸中充满了无助的伤神,我的内心也激起了千万波痕,抿了抿嘴,埋下了头。 如果,有一天,出了某个意外,我稀里糊涂地穿了回去……他会比知道月澈的真实身份更加难以接受么? “煖儿,答应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恳切地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好吗?” 那黑眸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执拗,眼底一层淡淡的灰暗,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受过同样的伤害,而那伤口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愈合!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会先离开你。但是,如果你某一天赶我走了……那么,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o^,傻瓜,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他释然地轻笑一下,吻了吻我的额头,拥我入怀。 我幸福地浅笑着,从洛寒的肩头望过去,顿时,笑容僵硬在脸上。 妖媚的黑色,散发着流光异彩,如夜色里的精灵。长身玉立,流畅的黑色迤逦一地,遗世而独立。 苍白的病态面容上,却还噙着一抹惊艳世俗的笑容,如冰山上傲然绽放的雪莲。虽然是悄然吐蕊,却美得惊世骇俗! 水晶般闪亮的雪瞳,如夜幕中的星子,成为华丽黑色中的唯一闪烁!那样的璀璨夺目! “落儿……” 他的唇轻轻动了一下,眼角弯起更加明显的弧度,让那双雪瞳更加的迷人! 然,依旧没有温度…… 我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股阴寒之气从脚底板儿直灌上脑门! “煖儿,你怎么了?”洛寒察觉到我的颤抖,低头询问道。 “呃?哦,没、没什么,没事。”我恍惚地应着,再看过去时,又不见西恒的影子了。 “Prince,我们去凤来阁吧,开场舞可不要错过了!” “^o^,好。” 夜幕低垂,凤来阁中充满了撩人的气氛,四周都围上了朦胧的紫纱,昏暗昏暗的灯光,更添几分迷离。 凤来阁布局很特别,三层楼房环绕着一个喷泉水台而建,台子自然就是平时姑娘们表演的场地了。周围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莺莺燕燕们在人群里穿梭着。 他们有吃有喝地聊着天,全然不顾自己身边的女子何如发嗲地撒娇,一心就等着看今晚的重头戏!! 我和洛寒在三楼的一个僻静处落座,静静地候着。 “今日只接纳二百人,就是为了制造更为神秘的气氛?”洛寒浅浅地押了一口酒问道。 “^o^,对啊,口口相传,产生的效果会更加的玄乎,更加的撩人遐思!” “这就是你说的广告效应?” “没错!让别人为我们宣传,会比自己自吹自擂强得多!” “^o^,就你鬼主意多!不过,南宫煖,这些对付男人的方法,绝对不可以出现在你的身上,若是被我知道了的话,决不轻饶!记住!!” 上一秒都还在宠溺地冲你笑,下一秒就黑着一张脸,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若是你敢说一个不字,一刀就咔嚓下去!! “呵呵呵,”我缩了缩脖子,“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了!来,洛先生,我们干一杯吧!” “^o^,洛夫人,请!” 可恶,这男人压根儿就是一变色龙!!! 我恨得牙痒痒地端起一杯茶水,说:“洛先生,请!” 某人很有免疫力的自动摒避掉我想杀人的眼神,喝完酒后,便朝李妈妈打了个响指。李妈妈会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不一会儿,音乐响起来了,坐下顿时一片安静。飘飘然的各色花瓣从空中旋转着落下,悠悠然地洒满一地。 一处紫纱缓缓降落,缠绕着常青藤和星星点点小花的秋千开始轻轻荡漾起来,上面美艳动人的良辰青丝飞扬。 一袭粉白色的汉服轻然起舞,更多的花瓣从她的身边飘落,如梦如幻,宛若花丛里诞生的仙子,美不胜收!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 清新悦耳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另一处的紫纱继续滑落,头上戴着花环,怀中抱着花篮,荡着秋千,撒着花瓣,穿着漂亮唐装的姹紫,接着以优美动人的歌喉唱到: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接着,嫣红和美景一起坐在最中央的大秋千上现身,两人都是清朝格格的打扮,在来回的荡漾中,缓缓落在喷泉舞台上。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良辰和姹紫接着也合唱道:“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此时,四人都站到了舞台上,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舞台经验,尽情地舞动自己,忘我地翩然起舞。 然后四人一起说唱:“今宵良辰美景如歌般委婉,人人脸上荡漾着幸福灿烂,美好时光纵然很短暂,愿倾国倾城留住今晚的浪漫。” 她们天生就是属于这个舞台的,虽然没有专业的知识,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但是真的唱得很好,跳得很好,表演得更好! 看看台下的客人就知道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她们身上砸,争先恐后地要与佳人相约,给出一个比一个更高的价钱来博得佳人一笑…… 若不是护卫拦着,还有喷泉隔着,只怕是整个舞台都要被拆了!! “嫣红姑娘,嫣红姑娘……” “美景,美景啊……你别走啊……美景……” “良辰小姐,良辰……” “姹紫小姐,姹紫姑娘……回来啊……你回来呀……” “别走呀,你们别走啊……回来,快回来……” “好啦,好了,各位大爷,别急别急嘛!呵呵呵,先听我说,听我说句话,咱们这四位花旦不走,不走啊!呵呵,这只是一个开场舞,接下来的表演更是精彩绝伦,各位大爷别着急!等姑娘们换好衣服就出来,你们啊,就安心地等着,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好了,我们掌声欢迎姑娘们为大家带来一支华尔兹!!” 李妈妈嘴巴都裂到耳根了,边说边捡着地上的银票,那嘴脸……真让人恶寒! 换好衣服的姑娘们重新登场,随着音乐跳起了优美的华尔兹,并且还伴唱着《爱的华尔兹》,那场面更是劲爆呢!! 今晚只安排了三场表演,胃口还是得吊着点儿的好,这才会更有意思!最后一场舞是傣族风情,《月光下的凤尾竹》。 动人的舞姿,美艳的容貌,撩人的装束……引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动,相信她们已经深入人心了吧! “洛庄主,你这凤来阁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有点耳熟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抬头一看,妈呀!竟然是慕容天!! “慕容兄客气了,慕容兄大驾光临,让凤来阁蓬荜生辉了!” “洛庄主手下奇人无数,连这凤来阁都是卧虎藏龙!在下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想来见识一下。没想到,今晚还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慕容天说着别有用意地看我一眼,嘴角戏谑的笑意越加明显! “她们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哪里是什么奇人。慕容兄若是不嫌弃,就请坐下来喝杯水酒吧。” “^o^,这样不会打扰洛庄主与……尊夫人……的雅兴吧?”他轻佻地笑着。 “夫……啊……北公子。”正好李妈妈过来了,见到有外人在场,赶紧将“夫人”改口成“北公子”了! “北公子?呵呵呵,原来洛夫人还有这雅兴呀,没事儿时还扮扮‘公子’?”慕容天大笑出声。 我斜睨地看着他,反问道:“怎么?不行哇?哼,头发长见识短,少见多怪!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称呼你一声‘慕容姑娘’!” 不管他脸上的一丝尴尬,转身对洛寒说:“Prince,我先去看看。” “嗯。”他点点头。 转过弯后,李妈妈才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夫人啊,您真是太厉害了,良辰她们今晚一夜赚到的钱就是往日的几十倍了!呵呵呵!” “李妈妈,你以后就别再想着让她们去接客了,用双手赚来的钱用着心里才实在!” “呃,是是是,夫人说的是,老身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夫人,夫人好!” “夫人好!” “你们今晚上表现得很好,恭喜你们啊!” “是夫人教得好,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啊!” “哪里是我的功劳啊,都是你们天资聪慧,有唱歌的天分和表演的潜质。以后你们F4的名声定会传遍翎羽大江南北的,一定要好好加油啊!接下来就好好的休息,保护好嗓子,等着为我的沙龙和成衣店做形象代言人吧!” “是,夫人!” 我从房里退出来,一个人到拐角的走廊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有些想家了。这里没有城市的霓虹,但是,星星点点的灯火也是那么的温暖。那是一个个的家,温暖的港湾,浪子的避风港。 然,属于我的那盏灯……在哪里呢? “落儿,一个人欣赏风景呢?” 浑身一激灵,我嚯地转过头去,一身流利黑色的西恒若无其事地站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的不正常,像极了传说中的吸血鬼! “你、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对于我的讶异,西恒淡然地转过头来,薄凉的说:“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目的。” 我咬咬下唇,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又朗声道:“你以为你逃得了?” 我怔住,脚也像粘在了地板上似的,四处瞟了一眼,鬼影儿都没一个!今天是跟着洛寒一起出来的,暗卫自然是没有跟来了。洛寒又不在身边,即使听得到我的呼救声,也快不过西恒呀! 更何况,现在这凤来阁这么的喧腾,我就是叫破嗓子洛寒也听不到呀! “有酒、有菜,就缺美人儿了……良辰、美景……嗝……姹紫、嫣红……你们都出来……出来陪本公子……本公子,多、多的是钱……你们都给我出来啊!嗝……快点儿出来……嗝……” 一个醉汉,歪歪倒倒地走过来了,嘴里还念念有词,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 “找死!!”西恒雪眸一冷,弹出一道指风,正中那人胸膛。 “噗!!!”那人猛地喷了一大口鲜血,栽倒在地上。 “啊……你、你、你……”我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脊背都出冷汗了。 “今日……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花龄木也不会出现的,听说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一直呆在水涧派,整整昏迷了五天。落儿,听说他的内伤是因你而起的……” 我身子一怔,缓缓放下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你、你说什么?” “落儿还真不知知道?^o^,落儿,你可知你是水涧派的克星,冥河宫的福将?奴星中了西悦的百毒神掌,算算时间此刻也该是发作的时候了。” “西恒,你……你算什么英雄啊,乘着花妖受伤之际,就派人偷袭水涧派?” “我何时说过自己是英雄了?”他倒是好笑地反问道。 “你……无耻!!” “我,还会下流呢!!” 说罢,他长臂一挥,一把箍住我的后脑勺,接着便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唔……放……放开、放开我……唔……走开……唔……” 趁我说话之际,他的舌霸道地伸进了我的口中,尽情地痴缠、追逐我躲闪的舌。 无奈,我挣脱不了他的魔爪,只好用力地咬住他的舌。浓浓的血腥味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西恒并没有发怒,只是缓缓地放开了我,转而捏住我的下巴,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冷笑道:“越是不服输的人,我越是感兴趣!看来,我还真的不得不将你带回冥河宫了。” “混蛋!!不准点……” 又来了,每次都说不准点了哇,还是被点中了!! 他嘴角一勾,横抱起我就从窗口飞走了。 深入虎穴 西恒真的如冷血动物一般,被他抱在怀里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反而是觉得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直往我的体内钻!! 所以,一个很可怕的想法突然跳进了脑海。 他,不会真的是吸血鬼吧??? 冰冷、苍白、喜黑、残忍、血腥、腹黑、无情……终年见不得阳光似的,还是如此的神秘,行踪飘忽不定…… 妈呀,真是真人版的吸血鬼哇??! 圣母玛利亚、耶稣救世主、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神通广大的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你们谁有空哇,救救我啦!呜呜呜…… “吸血鬼是什么鬼?圣母玛利亚他们又是谁?如何能救得了你?” “呃?”我眨眨眼,困惑地看着西恒。 他挑了挑眉,说:“不是你自己一直在念叨着么?” 啊……不是在心里默念的吗?怎么我就说出声来了哇?看来,我真的被吓得神志不清了呀! “为什么要告诉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确定可以自己过河去?”他挑眉问道。 我定睛一看,妈呀,我这是到了长江边上了么?一条滚滚长河横贯在面前,在月光下,黑黢黢的一片,袅袅的水汽萦绕在河面上,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这是……是长江,还是黄河呀?” “都不是,冥河宫的河自然叫做冥河了!”西恒说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冥、冥、冥河?呵呵,是不是地狱的冥河啊?那还有没有一座桥叫做奈何桥呀?有没有一位叫做孟婆的老太太呀?……西恒,你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我咬牙切齿地说,狠狠地诅咒你!!! “^o^,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要下地狱,也等死后再说吧!抱紧我了,若是掉进河里,可是只有喂鳄鱼的份了!” 我看了一眼滚滚的河水,咽了咽口水,还是认命地抱紧了某人的脖子,怯生生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他冷冷地撇我一眼,说:“冥河宫。” “啊……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它是在水底下么?我不去啊……我不会游泳的,连狗刨式都不会的哇……会被淹死的啦!打死我也不去……坚决不去……撞上南墙也不去……” 我死命地勒着某人的脖子,眼睛拼死地闭着,嘴巴却不停地乱叫。 他倒不加理会,还自以为很帅气地吹了一下口哨,然后我就觉得耳旁的风声呼啦啦地吹过去…… 咦?奇了怪了,不该是哗哗的水声么?怎么会是风声呢? “好了,可以松手了。”吸血鬼冷冰冰地说道。 我眯开一条缝,耶?怎么回事呀?怎么一眨眼,噢,不,是一闭眼就到森林里来了呀?? 而且,这个林子是刚遭遇过大火吗?怎么全是黑不溜秋的树,全被烧焦似的呀?连一片叶子都没有。 即使晚上,但借着月光也没理由看不到一点儿叶子哇?即使大冬天的,树叶都掉了,也不可能掉的这么“干净利落”哇! 我从“西”血鬼身上跳下来,张望了一下四周,果真像着过大火一般! “这里……被大火烧过么?” 西恒冷漠地勾了勾嘴角,说:“你不是很怕鬼吗?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尸骨累累,冤魂无数,全都丧生在那场大火里!” 配着西恒独有的阴寒的声音,加上死寂又诡异的林子,纵然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也很害怕了! 毕竟,连穿越这么诡异的事情,都可以发生在我的身上,还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呢? “嘿嘿,不、不、不怕……你,会保护我吧,嗯?”我偏着头问道,嘴角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o^,怎么?耶稣他们真的没空么?真的保护不了你了?”他病态的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意。 “呃……我不是教徒,也不信仰宗教……再说了,你把我抓来,总不会不管我吧!在你没有拿回舍利之前,是不会让我出事的,对不?” 西恒的雪瞳里溢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不予置否的转开了头,看向了森林的另一方。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呀?”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冥河宫数千名弟子……无一生还。”他淡淡地开口,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是却让人觉得揪心。 “从此以后,这里便再也没有生命,寸草不生,更别说是这些树了。”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扶上树干。 我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 “冥河宫损失惨重到无人能为他们收尸、掩埋……没有被大火烧成灰烬的尸体,就被乌鸦一口一口地啄尽了血肉……这些,你能想象吗?” 西恒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白到像是会滴出血来一般,连双唇都褪去了原有的颜色,白的骇人! 但是,他的双眸却依旧平静如水,无波无痕,完全不像是在讲述一个悲惨故事的人。 十年前……是魔教两派发生内战的时候吗?那么,放火的……是谁?花妖吗?? “十年前,我没有来得及拯救那场大火……等到赶来时,却亲眼目睹了那凄惨无比的一幕。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血债血偿,并且要加倍地还回去!” 他冷冷地勾起嘴角,绽放出一抹惊艳绝俗的笑容,尽管没有温度,尽管不是友善的。但真的是动人心魄! 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西血鬼”!!!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恐惧在我的脑海里无限地扩大,占据了我所有的思考能力,手心、脊背、额头都浸出了冷汗。 “^o^,要你了解我要拿回舍利的决心,要复仇的决心,要血洗江湖的决心!!” 血、血、血洗江湖???这不是你们魔教的内战吗?怎么就牵连到了整个江湖武林了哇? “知道这片林子后面是什么吗?是冥河宫!我把冥河宫搬到这里,让冥河宫的大门朝着这片林子,就是要让冥河宫所有的人都记着那场大火!!那是一个血的教训,是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痕,是冥河宫每一个人都必须竭尽所能去完成的使命!!”他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那条河。 “而这条冥河……将是他们所有人的,葬、身、之、地!!!” “就算……就算你拿到了舍利,杀了所有的仇人,又能怎样呢?失去的还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呀!西恒,你让仇恨束缚了一生,究竟能得到什么?” “哼,得到什么?^o^,落儿,依你看,我得到了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冰冷的眼色凝固了周围的空气,让人觉得胸闷气短! “疲惫,只有疲惫而已。”我咽了几口口水才诺诺地说道。 “不!我乐此不疲!!”他猛地加大了分贝,语气变得更加冰冷,凝视我的眼神更加犀利,几乎可以洞穿我的身体。 “活下去的理由。我得到的是……活下去的理由,是这么多年一直支持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骤然间,他又冷静下来了,很疲倦,还有几分迷茫,几分无措。 “那报了仇之后呢?没有那个理由之后,你就不活了吗?”这一瞬间,我觉得他才是最可怜的人。 “所以,上天才安排了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他的戾气顿时没了踪影,宠溺的微笑慢慢爬上他的眼角,逐渐驱散他的冷漠。 “你、你什么……什么意思?”我警觉地后退一步。 “按照和尚悟凡的说法,你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低垂着眼帘,不急不缓地说着。 我再次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啥状况哇?难道那个悟凡大师真的知道什么哇?那他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呢? 想到这儿,一激动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抓住“西”血鬼的衣袖,说:“他还说什么了?还说过什么?他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啊?你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带我去好不好?” 他伸手一把揽住我的腰,用力一带,我就跌跌撞撞地栽进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准确地捏住我的下巴。他带着些许温度的气息吹打在我的脸上,似乎可以凝结成霜了。 “当然不好!现在,你哪儿也别想去,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知道吗?” “不知道!!” “别动不动就说‘不’字,我……很不爱听,嗯?” 鼻子一酸,泪水很快就凝结成珠子,悄然地滚出眼眶,落到他苍白的手背上。他垂下眼帘看了看,手上的力度松了又松,终于还是缓缓放开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希望,又被人这样子干脆的拒绝……许久以来心中沉淀的心酸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再不哭的话,就真的太对不起观众了! “西”血鬼缓缓地伸手为我擦眼泪,没有半点情绪地说道:“先回冥河宫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罢,他又戴上面巾,举步朝林子中走去。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见我仍站着不动。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怕恶鬼缠身了吗?” 可恶!又想吓唬我!!当真以为我北落衣是被吓大的哇!!! “呱!” “呱呱!” 扑棱棱地,一群乌鸦好死不巧地飞了过来,落在枝头尖叫着。 死寂的旷野,只有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的叫声,黑黢黢的乌鸦扑闪着翅膀,叫得让人心底发寒! “呜……等我!!!”我三步并两步地跳过去,一把拽住“西”血鬼的衣袖。 某人晶亮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任我拽着,在林子里左旋右转的穿来穿去。走了好一阵,还在林中转悠。 “喂,你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怎么走来走去,还是在树林里哇?”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带着我兜圈子! 但是,突然间,眼前一片开阔,宛若到了一个世外桃园。 此时,天已经渐明了,依稀可以看见一排高耸入云的石阶。真的很高啊,要仰着头才看得到顶呢!! 这……是传说中的云梯么?? “怎么又不走了?”西血鬼有些不耐烦地转头问我。 “明明叫冥河宫,怎么不是建在水底下,反而是往天上修的呢?”我喃喃地问道。 “你当我是鱼还是虾啊?水里能住人么?” 我眨眨眼,说:“以为你是龙王!冥河宫的老大嘛,自然和龙王是同事了哇。” 某人气结,直接翻白眼! 雪瞳一转,说:“不是吸血鬼了吗?” “是西血鬼!”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走吧,天快亮了,回宫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诶,西恒,这石阶到底有多少级呀,你知道么?” “8023。”熟门熟路,真像是他家!! “什、什、什么……??8023个台阶??不是吧?!” 我一下子顿住脚,我不走了,坚决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了,死都不走了!等我走完这些台阶,估计就天黑了!!人也挂了!! “要不……你数一数?也许是我记错了,或许比这还多一些。”他回头,调侃地说道。 我一直摇着头,多少个台阶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一个懒人,我讨厌这么没营养的运动!没事儿当什么压路机哇!? 只不过,8023这个数字……真的有些过分的特殊呢!8023可是代表“Love”,爱呀!是谁这么有创意哇?这个时代也懂这个?还是那个设计师也是穿越而来的? 8023,张开食指和拇指就代表“八”,但如果竖起来的话,就是大写字母“L”了。而由食指和拇指圈成的“0”不就是和字母“O”一个样子么! 再者,竖起食指和中指,表示“2”,但也是字母“V”的样子哇。最后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表示“3”,横着放的话,就是字母“E”了哇! 所以,综上所述,8023就是Love的意思了! 呵呵,真好笑,这里居然也有人懂英文!真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呀! “傻笑什么呢?有什么事那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笑笑?”西恒古怪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合上嘴巴,吧唧了几下,问:“这是谁设计的呀?真有才华!” “呵,怎么,建造几个台阶,就有才华了?”某人的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艺术……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的,嗯?”我“叹息”地看着他。 “^o^,落儿是嫌弃我是一个粗人,不懂艺术?”他哑然好笑地反问道。 我咂了咂嘴,抓抓头发,说:“西恒啊,你想聊天,想找人说心事,我都陪了,也都认真听了。你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折腾了一晚上,也该累了,是不?你还是送我回去,你也早点儿回家休息吧,嗯?” “怎么,都到了冥河宫门口了,也不进去坐坐?还想着回听云庄么?” “哎呀,你家的门槛太高了啦,我非要死命地跨过去的话,定会被摔死的!”我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冥河宫大门感叹道。 我活了这十几年,今天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望洋兴叹”了!! “^o^,放心吧,若是真的摔下来了,我接着你便是,不会死的!若我没有接住,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在下面垫底的,还是死不了!”他的雪眸浅笑,那可是流光异彩呀! 不给我啰嗦的机会,一把搂住我的腰,脚尖轻点一下,纵身一跃,眨眼间就腾空而起了。 “啊……!!!!”无敌魔女狮子吼!!! 老大,要飞可以先知会一声不?胆儿是会破滴!心脏是会出问题滴!脑袋是会晕滴!! 我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自己有一颗这么这么健康的心脏呀?被吓了无数次,还是没有一点儿不正常反应!反而是越来越觉得刺激了!回去以后,可以去参加“强心脏”节目了! 西血鬼如蜻蜓点水一般,点了几下就到了大门口了,就没见人家有气喘脸红的迹象!呃,不,人家带着面纱呢,有没有脸红我是不知道滴!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要建这么多的石阶了!人家功夫好,再高也当是平地!但是功夫弱的人,还没爬到顶,就已经挂了!哪里需要别人动手解决哇! “怎么样,不会死,对不对?” 我惊魂甫定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扁了扁嘴,也不接话,神气什么呀!哼!转身望去…… 哇……好美呀!这、这、这是在泰山极顶看日出吗?? 橘红色的云彩逐渐推开层层云雾,害羞似的红日露出一点点红润的脸蛋儿,远处漂浮的雾纱,更像是特意为它遮羞似的。鲜亮的光芒划出一道缝隙,绽放着璀璨的亮色。 再往下看一点,是绵延起伏的山脉,像一条水纹,轻柔地在天际荡漾。再下来就是高高低低的山丘,然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地……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我再次“望洋兴叹”道。 “落儿还真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呢!”某人又在耳边调侃道。 我瞪他一眼,说:“怎样?以为我真的只会闯祸、惹事?是一个刁蛮任性的魔女?” “我以为魔女与我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可恶的雪瞳竟然也会暧昧地放电,还带着调皮孩子的童真和稚气! 天呐,这只“西”血鬼究竟活了几千年呀?他的道行似乎比花妖的还要高深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真的镇不住这只“西”血鬼呀!! 此时,门口来了十几个人,他们分站在门口两边,齐声行礼道:“参见宫主!” 我迅速扫描了一番,一共有十三个人,其中的西悦、双鱼、天枰、射手、水瓶、天蝎都是我认识的,其他的应该就是十二星煞中剩下的几个了。 “双子,摩羯。” “属下在!” “今后,落儿的起居生活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是,宫主!” 生死之间 我被安排在……噢,不,是被禁锢在一个叫做天水屿的地方,还有一个叫做双子的姑娘整天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那感情啊好的就像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呢! 天水屿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人工水池,一条蜿蜒曲折的过廊从中央穿过,两侧种满了荷花。现在只有干枯的累累莲蓬,无人清理,越显萧条冷清。 我坐在走廊上,双腿悬在空中摇晃着,时不时地看看双子,我那眼神可谓是幽怨呀!但是,似乎杀伤力并不大,某人就一直当做没有看见! “双子座?你是几月出生的呀?为什么取名叫做双子呢?”我双手撑在身后,倒仰着看向双子问道。 某人却当我是在说梦话,压根儿不理会我! “对了,十二星座里面还有一个是处女座……那是不是有一个人就叫做处女哇?呵呵呵……有这么奇怪的名字么?呵呵呵,那不是你们每次叫他都‘处女、处女’的叫么?如果以后他都已经结婚了,还叫他‘处女’哇?呵呵呵……如果他是个男的,也叫处女么?该叫处男才对哇,呵呵呵……” 越想越好笑,笑得我前仰后到的,双子却没有一点表情,好像是我在发神经一般! 嘁,真没幽默细胞!! “你们冥河宫的人都不聊天的吗?嘴巴除了吃饭之外,还有一个功能叫做‘说话’的,知道不?你们这么一大群人,却没有一个人会聊天,死气沉沉的,不会很闷吗?” 双子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继续装死! “又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再这么呆下去,我一定会发神经病的啦!”我嘟了嘟嘴。 她依旧岿然不动,是不是睡着了哇? “我唱你的歌给你听好不好?它的名字也叫做《双子座》诶!想听听看么?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就自动生成是默认喽?” 我坐正身子,拍掉手上的灰尘,说:“开始唱喽!Standingbesideyouassleep,wipemytearsasIclosethedoor. 一秒钟,停留在世纪末,最爱你的是我。 这一刻我爱的你多么快乐,给我的温柔也甜蜜很多,可是你面对我又是怎样的,每一刻都很难过,想要抱着你说,你受伤了吗。 是谁拉着我说夜晚太黑,求求你陪着我,我也曾一样听你说过。 两颗星一个星座,一个人有两种选择,你到底要爱谁,爱着谁,爱了谁,好好说我都听着。 一不小心破碎了,你爱的不够就算了,我不说,你不做,差不多,就忘了,不敢看你笑的无所谓……” 在我唱得正High时,双子突然开口,道:“参见宫主!” 我一下子收住声音,差点儿把舌头给咬下来了,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流畅的,光华万千的黑色发光体。 “听说你两顿没有吃东西了,还以为现在一定饿得不行了,没想到还这么有活力,还能唱出那么动人的歌曲。”清冽薄凉的声线,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我咬了咬下唇,我北落衣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骨气。但是,也不是这么随遇而安的人哇!被你们绑来绑去的,还得要求我配合组织工作哇? “怎么?是饭菜不合胃口?”西恒漠然地问,俨然就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哪里是在真心关心你呀! 我依旧不做声,学习冥河宫的规矩——沉默是金! “你先下去!” “是,宫主!” “落儿,拒绝进食……害了的可是你自己。”他已经在我的旁边坐下了,语气还是波澜不惊,没有什么情绪。 “放我回去吧。”我转头看着他的侧面。 晶亮的雪瞳一转,斜睨地看着我,说:“怎么,你不知道现在江湖上最惹人痴狂的两件宝贝是什么吗?我即已得手,又岂有不要之理?” “什么两件宝贝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去寻宝,也不稀罕什么宝贝,我才不好奇呢!我只想回去,回去!” “^o^,自然是跟落儿有莫大的关系的!一个是帝王谷的地图,还有一个就是你!”他轻笑出声。 “哼,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呢!”我讽刺地甩他一记大白眼。 “所以,别再想着回听云庄了,嗯?乖乖地呆在冥河宫,这才是最安全的,知道吗?”他并不理会我的反抗情绪,带着宠溺的口吻,轻轻地顺了顺我的头发。 “那你还是趁早把我的血放出来,省得等我死了以后,你一滴也拿不到!”我都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了,人家还是不当一回事! 挫败呀! 人善被人欺也不是这么个欺法哇?魔女不发威,还真当我是天使哇? “^o^,不急,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绝食的话,那么这些厨子、厨娘的,留着也没有用了。你说呢?” 那阴森森的声音就像是在跟谁开玩笑似的,“带上来!” 他猛地冷喝一声,便有几个弟子押着三个厨子、一个厨娘过来了。 我嚯地站起身来,看着那几个厨子厨娘好像是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奄奄一息了。我再转后看着西恒,他双眸里只有一片冰凉。 “宫主……宫主,饶、饶命啊……” “宫主饶命……宫主……” “饶命啊……宫主……饶命……” “哼,照顾落儿不周,如何能饶你们?落儿不吃你们做的饭,你们自然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不是么?冥河宫,从来不养闲人!” “西恒,你想干什么?” “^o^,落儿觉得呢?” “你……你、你别以为这样子吓唬我,我就会怕了,就会听你摆布了!”我气鼓了腮帮子!但是,明显的已经底气不足。 “噌” 一道亮光闪过,如烈日般刺眼的光芒,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就看见一道鲜艳的血色弧线喷了出来…… 西恒眼疾手快,将长剑一横,喷向空中的血珠又如数般地落到剑身上,地上一滴血渍都没有落下。 然,跪在地上的厨子厨娘,全部歪倒在地,双目睁得浑圆!! “吓唬你?落儿,我向来是说到做到,从不虚张声势。”西恒语气轻松地说道。 “西恒,你、你……他们都是你冥河宫的人啊……你怎么就真的下得去手?”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动手。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他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四个人…… “我说了,冥河宫容不下无用之人。拖下去,丢到冥河喂鱼。”他厌恶的把剑扔到地上,似乎上面的污血会玷污自己的手似的。 “是,宫主!” “落儿,如果你真的不想有更多的人丧命的话,你还是乖乖听话吧,这样就不会有人死在你面前了。今后该怎么做,自己好好思量吧,嗯?” “变态!哼!”我提起裙摆,转身往屋里跑去。 南宫煖,你的命运还真是多舛呢!刚满月就被人偷走了,长大了也逃不出被绑架的命运!先是火影楼,再是水涧派,现在又是冥河宫…… 所有的恶势力轮番上阵,你说,你究竟有什么好呀?全部都想要你的血!流血是很痛的哇,我又最怕痛了…… 我怎么就捡到了你这个身份哇??真是砸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呀! “北姑娘!” 我回头,看到摩羯站在门口,他穿了一身惨绿色罗衣,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兰麝木头的香味。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摩羯姿态闲雅,霜雪之姿中又带些淡淡的温柔,以致不会太锋芒毕露。 我扁扁嘴,又望向窗外瑟瑟抖动的竹叶。 “北姑娘,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过来吃点吧!这些都是从清风楼带回来的,应该会合姑娘胃口的。” “清风楼”三个字选择性的跳入我的耳内,我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说:“清风楼?” “不错,是清风楼!”摩羯边说边将饭菜放在桌上,“也许是在下的脚程太慢了,饭菜需不需要重新温热一下?” 我走到桌边,明明都还冒着热气,还谦虚地说什么自己脚程太慢,东西都凉了的鬼话呀! 不过……从清风楼把菜买回来,还可以冒着热气……这摩羯的轻功也未免有些好的过分了吧! “听说北姑娘平日里喜欢吃红影牛肉、糖醋荷藕、黄金俏皮虾、百合鱼片、天下第一菜……都带过来了。若是今日不想吃,还有紫菜包饭、百合杏仁粥。还有一份牛排、一份意大利面……姑娘,请慢用。” 我看着一桌子的菜,然后又看看他,再看看菜,又看向他。 奇怪了,我长得很像饭桶么?即使我一个礼拜没吃过饭,也不可能一顿就吃这么多东西吧?? “北姑娘,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么?还是这些都不喜欢,还有别的吩咐?”摩羯被我看懵了。 我咂咂嘴,在桌边坐下,说:“原来,你们冥河宫除了西恒之外,还有人会说话呀!” 他一愣,随即又拱手道:“让姑娘见笑了。” “见笑?你看我像是笑得出来的样子么?笑?我不哭就算好的了!我是见鬼还差不多!” 摩羯又愣在了一边,开始沉默着不说话。 我可是真怕了他们,赶紧道:“摩大侠,别沉默好不?” 他抬起头来,说:“北姑娘。” “坐下吧,一起吃啊,这么多撑死我也吃不完啊,多么浪费呀!” “北姑娘……” “配合一下组织工作,可好?谁叫你没事儿买这么多菜回来的,我吃不完的,都要交给你负责,知道不?” 他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坐下。 “知道吗,我是12月25出生的,正好是摩羯座的。”我自言自语地说,“所以,能够认识你,觉得很荣幸。” 摩羯看了我一眼,又慌忙地埋下头,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o^,连桂花米酒都买回来了哇?来吧,尝尝这个桂花米酒,它不仅有桂花的香味,还有米酒的醇香。” “听说这桂花米酒是姑娘酿制的?”他浅浅地饮了一口,抬头问道。 “怎么样?”我反问道。 “还不错。” “还不错?那摩大侠喝过的最好喝的酒是什么?” “千日醉的玉露琼浆。” “真有那么好喝哇?” “自然!精选五粮,七蒸七酿,去水存精,密封窖藏。这便是千日醉酿酒的秘方。” “不懂!”我又不喝酒,也不做研究。 摩羯端起酒杯,细细地看着它,说:“取玉女溪之水酿制,蒸熟,冷却,上曲,上凉,搅拌均匀,入缸发酵,再接火、移火与翻醅。这样子反复七次以后,用麻纸陈封,深藏地下。在寒冬腊月之际,将酒开封,放于户外,凝冻成冰。” 说罢一口喝尽杯中的桂花米酒,那神情稍微有了些许放松,不再是木讷讷的。 “看来你是个‘酒迷’呀!会自己酿着喝吗?” “像那样的陈年老窖,是要很多年才制的成的,所以烦酒瘾时,还是得去千日醉!”他淡笑一下。 “要不我告诉你一种新酒?” “噢?什么酒?” “^o^,葡萄酒!怎么样,没听说过吧?呵呵,你一定没有喝过!还有威士忌、白兰地……可惜我没有研究过,不会做。但是,葡萄酒应该是可以做成的!” “^o^,好啊,愿闻其详。” 于是,我们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讨论这个葡萄酒! 晚上,我埋着头到处溜达,却好死不巧地碰到了西悦!! 她一个人站在水池边,冷清的月光洒在她黢黑的身上,她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再强的光线都会被她吞噬。 “月澈,为什么连你也不来了?失踪?呵,一点儿痕迹也不留下呢!你,也再受不了我这张脸了吗?连你也放弃我了吗?是放弃我了吗?月澈……” 西悦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喃喃自语着,声音在风中颤抖。 月澈?她……喜欢月澈?就冥河宫的人,也会这样深爱上一个人?? 西悦缓缓地解下自己的面纱,我顿时屏住呼吸,花妖说西恒毁了她半张脸……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然,借着月光,我看到的是一张光洁、秀美、完好无缺的侧脸! “你说过,你会治好我的,可为什么现在却放弃了?我会活下去,都是因为你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也你理我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了?” 声音在风中呜咽…… “哎,如果她知道月澈就是花妖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呢?” “谁?出来!!” 呀,我这么小声的嘀咕,她也听得到哇? “呵呵呵,西悦姑娘好啊!月色不错呢,你赏月啊?”我讪笑着走出去,她已经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了。 “不好好呆在天水屿,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呃……那不是,吃了饭需要运动运动,帮助消化么!” “哼,这冥河宫可不是你随意乱走的地方!滚回天水屿!!”又是那阴森森的声音。 凶什么凶,走就走哇!哼! 我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月澈,是你的主治医师?” 唰!!! 她甩头盯着我,尽管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也可以想象到是万箭齐发了!我问错什么了吗?犯得着把我万箭穿心么? “他……也是我的朋……呃……”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掐住了脖子!她刚才不是还在离我十步之遥的地方么?我都还没有眨眼,怎么就掐住我了哇? “呃……放……放……放手……咳……咳咳……放开我……” 只听到她的指间咯咯作响,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地抽走…… “南宫煖,若不是你身上怀着凤血,我一定让你死无全尸!!!”她语气中的怨气、恨意,几乎是揉碎我的每一次骨头,也难以缓解的! “咳……放手……呃……你,放手……放……”挂了,真的要挂了……!! “小姐,你在干什么?!小姐!”是摩羯来了么? 西悦毫不客气地一掌打在我的左肩上,“咻”地一下一个抛物线,落到了摩羯怀中,我再也撑不下去了…… 爱恨情仇 “呃……” 痛苦的一声叮咛后,意识逐渐清晰起来,然后觉得四肢百骸都不像是我的了,又酸又痛!尤其是左肩哇,就跟拆了重装似的。 “别动!”头顶上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来。 咦?西血鬼要干什么?在吸我的血吗?双手抵着我的后背是要干嘛?吸我的阳气?不对呀,那是妖精才干的事哇!而且,多半都是女妖! 那,是在疗伤?对啊,我被西悦打了一掌,痛死了…… “好些了么?”西血鬼收掌,扶住我的双肩问道。 “痛死了……”我哀嚎出声,眼泪立刻蒙住了我的眼睛。 “别总是把死字挂在嘴边,你就是真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有些气愤地说着,然后让我靠在床头上休息。 他端了一碗粥过来,说:“清风楼的梨汁粥,喝点儿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手。 他却以为我是真的疼得厉害,动不了手,便自己舀了一小勺放到自己嘴边吹了一下,再递到我的嘴边。 动作有些笨拙,生疏的不自在,僵硬的有些别扭,看上去笨笨的,有些好笑。 “怎么?摩羯是从清风楼弄来的,我也是从那儿弄来的,他的就和你的胃口,我的就一口也不吃?”雪眸里又闪过一丝怒意。 “西恒,你有尝试过对一个人好么?”我不经大脑地问出了口,立马我就后悔了,这话问的很是暧昧呀! 果然,他苍白的手一颤,险些把粥撒到我的身上。 “十九岁的少年,真的可以背负起那么深的仇恨,扛得起这么重的担子吗?有人说,心有多软,壳就得有多硬,不然便无法在这世间存活。”我虚弱地看着他,仔细关注他的情绪变化。 “西恒,你的残暴,是因为那颗脆弱又敏感的心么?” “呵!”他冷笑出声,清冽的眼底闪过一丝狠绝,“落儿,你不觉得我是刚好相反吗?也许我的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风,整天都是病怏怏的样子,但是我比任何人都下得去手,都狠得下心!因为,这里……早就空了!” 他狠狠地戳着自己的胸膛,似乎想要戳出一个洞来,让我看清楚里面真的是空的一般。 我苦笑一下,说:“哀莫大于心死。” 他垂下眼帘,冷冷地说:“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叫双子,我先走了。” 夜风肆无忌惮地吹来,烛火在风中摇曳着,窗上的树影如鬼魅一般的摇晃着。沙沙的下雨声在风中呜咽,不停地吹打在窗边上。 我裹紧被子,不让一点儿冷风灌进去。 “咚咚咚” “谁、谁啊?这么晚了,又在刮风下雨的,有事明天再说,行不?” “北姑娘,我是双鱼。” 双鱼?跟她有什么交情吗?貌似没有吧!那么找我干什么?讨债的?还是报恩的?这些都不靠谱呀! “你有什么事呀?我、我已经睡了呀!”不起来,坚决不起来,死都不起来!冷死了啊…… “北姑娘,双鱼有事相求。” “诶?”真意外呀!“双鱼姑娘,我现在可是你们的阶下囚耶,有什么事还来求我呀?开玩笑吧!”我再往被子里缩了缩。 “北姑娘,双鱼求你了,求你救救小姐吧!” “咚”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板上,下跪了?? 呀,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吧?我赶紧起床来,哇……肩膀痛死了,敢情这“骨肉分离”就是这种感觉呀! 我咬着牙,裹好衣服,开门一看,果真是跪在了地上。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发丝粘在脸上,满脸都是冷冰冰的水珠。 凉风袭来,夹杂着雨水的刺骨,我浑身一颤,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地上又湿又冷的,进屋去再说吧,别着凉了。” “北姑娘,救救小姐吧!” “救、救……救小姐?是……西悦吗?” “是。宫主知道小姐打伤了姑娘,就把小姐囚禁起来了。” “囚禁起来?”我微怔。 “名为囚禁,但事实上一定被宫主惩罚的不轻了!宫主一定不会轻饶小姐的,求你救救小姐吧,北姑娘,求你了!”双鱼不停地磕着头。 “你先起来吧,别再磕了,起来吧,快起来呀!” “双鱼知道小姐打伤了你,是小姐不对,但是若是姑娘要恨、要报仇,你冲着双鱼来就好了!小姐已经很可怜了,再被宫主罚下去的话,只怕只剩下求死的心了。” 我咬住下唇,西悦会那么大胆地出手伤我,怕就是有寻死的心了。她觉得连月澈都不要她了,对于这世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先起来吧,我跟你去看看。” 双鱼一下子停住了所有动作,望着我,说:“好!” 双鱼带着我到了石室的门口便停了下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迎上前来。 “双鱼?你来干什么?” “白羊,金牛,小姐她……” “宫主正在里面,没事的话,就离这里远一点!北姑娘,你也请回天水屿吧。”白羊面无表情地说道。 雨下得很大,风也更加凛冽,我的鞋子和裙角都被沾湿了,一股股的寒气从脚底一直灌上来。 “让我进去看看吧。” “不行!宫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金牛冷言道。 “是你们小姐把我打成现在这副半身不遂的样子耶,还不准我进去报仇哇?我偏要进去呢?” “北姑娘,这件事宫主自会为姑娘讨回公道,北姑娘还是请回天水屿吧。” “哼,我自己的仇就得自己报!双鱼,点他们!”我刚一闪开,双鱼就出其不意地点中了他们的穴道。 “双鱼!你干什么?你想违抗宫主的命令吗?!” “金牛大侠,别吓唬人家女孩子好不好?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好不?双鱼,你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北姑娘,谢谢你!” “别!你们那只怪物宫主受不受我劝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我也不敢保证可以救得出你家小姐,所以,你你还是先别谢我了。”我扁扁嘴,进去了。 昏暗的灯光在长长的甬道里忽明忽暗的,地板淅沥沥的,一看就是专门滋生老鼠、蟑螂的好条件! 小心翼翼地走了好久,才终于听到了一些声音。 “哼,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对她动手?怎么,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西恒冷声呵斥道。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西悦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两边燃烧着熊熊大火,明晃晃的火焰照亮了西悦的面容。 她……她、她的半边脸……竟然是、是……干枯的……完全的干枯了……!!!是的,是干枯了,就像是木乃伊一样,只有一层皱巴巴的皮,包裹着骨头!! 而另外的那半边脸,也被西恒划伤了,两道血淋淋的伤口……现在,算是整张脸都被西恒毁掉了么?? 身上还有一条条被鞭子抽打的痕迹,衣服被抽成了一条一条的,血肉模糊。鲜红的血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双眼。 西恒捏着西悦的下巴,西悦却像是一个短线的木偶娃娃,任他摆布,仿佛身上的那些伤痕都不是自己的,没有一点痛楚,没有一点关系! “你……很想死,是吗?”西恒幽幽地开口,苍白的手指在嚯嚯跳动的火光下,显得异常的阴森。 “哼,你是在求死,对不对?但是,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你有多么痛苦,你都必须活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捏住西悦下巴的手咕咕作响,西悦却仍旧一声不吭。 “浑身是毒,但是却是百毒不侵……不是很好么?那可是很多人都羡慕的呢!而且,无论多严重的伤,都不会感到痛……多好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吗?他们的痛,是你这一生再也尝不到的,看看你是多么的幸运!你还有什么理由……恨我,嗯?”西恒真的是虐人狂,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他是无比的开心! “但是,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可以让你心痛……呵呵,所以,在我没有允许你可以死之前,你若是死了,那么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会杀、了、他!!!” 终于,西悦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闪起了一道亮色。冰冷又绝望的眼神逐渐地被尖锐的恨意所取代,那抹亮色犀利又狠绝! “哼!你的心愿不会实现的,你永远也完不成那个心愿了!!永远也实现不了的!!”西悦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呵,是吗?那你是不是很高心了,很高兴,是吗?”西恒冷笑道。 “因为你有死穴了!即使真的得到了舍利,真的练就了绝世武功,也没用的!你,爱上她了!!很快,很快你就会尝到我所有的痛,不,你会比我痛苦一千倍、一万倍!!西恒,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连地狱也容不下你,你会灰飞烟灭,会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 西悦开始疯狂地大笑,面部变得更加扭曲,更加狰狞。刚刚才凝固的伤口,此时又开始疯狂地渗出鲜血来。 那样子,真的是惨不忍睹…… “贱人!!!”西恒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插进了西悦的肩上! “西恒!!!”我跑过去,但是还是没能阻止到他。 他嚯地转过身看着我,雪瞳里闪过一丝怒气,“你来干什么?!出去!!”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哼,妹妹?那是什么?”他好笑地看着我,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西恒,你那天告诉我那场大火,告诉我你的痛苦,你的仇恨,你的决心……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你为什么会那么恨?为什么?因为你爱他们啊,因为你把冥河宫的所有人都当做是自己的亲人啊!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你才会痛不欲生,你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去报仇啊!可是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呢?血浓于水,现在滴下去的每一滴血,都是跟你身上淌着的血一样的呀!你怎么忍心啊?!” “落儿,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么?”他轻言细语地问。 我微怔,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终究还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呢! “西恒,放了她吧。”我只感到一阵眩晕,整个空间里都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她可想杀你,你还要我放了她?” “不,她不会杀我的,如果会,那我就不是受伤,而是死了!” “可她终是伤了你,你就不恨她?” “恨?西恒,这么多年了,你累吗?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很辛苦,但是恨一个人会更辛苦!我恨不起任何人,也不想自己太累。” 他沉默着不说话。 我上前去,盯盯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现在想报仇,你不择手段地活下去……等到你报了大仇之后,还有什么支持你活下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对手的时候,你要如何活下去?” 雪亮的眼眸逐渐变得有些幽深、黯淡,他垂下眼帘,不声不吭。 “是,一场大火让那么多人丧生,是该恨。可是,就算你杀了全天下的人,你又能换回什么?他们能复活吗?不能!你会解脱吗?不会!你会有成就感吗?没有!你有的只是空虚!!你拥有了天下,却失去了一切!天下,不过是一个空壳子,它永远也填补不了你空虚的内心!!” 一激动,我又开始咳嗽,一咳又扯得肩膀好痛,撕心裂肺一般。泪水再次无助地“渊源长流”! “落儿!”西恒急忙扶住我,“落儿,也许之前我真的没有想过,报了仇之后又该如何活下去。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不会空虚了。” “什么?”我一怔。 “^o^,也许西悦说得对,我也许是真的爱上你了。” “哼……你、你爱上我了?”我只觉得好笑,这恐怕是本世纪最荒诞的话了。 “洛寒、花龄木、卓越甚至是月澈会对你那么的痴迷,我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边说边看了一眼西悦。 “你也会爱上别人?你连自己都不会爱,有什么资格谈爱别人?”我嗤笑着看他一眼。 他转过冷眸,伸出苍白的手,若即若离地划过我的脸颊,说:“落儿,我不会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好的。留在我身边吧,落儿。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寻找什么,却因为想不起来而虚度这么多年,自从遇见你以后,好像漂浮了很久的很久的我,找到了安顿点,觉得踏实多了。一些记忆,好像在慢慢的复苏……落儿,因为不曾爱过,所以,一旦爱上,就是至死不渝、一生一世。” 我“啪”地打掉他的手,后退几步说:“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对你也一样,无论是洛寒的皇宫,还是花妖的水涧派,亦或者你冰冷又固执的手心……除非我自愿留下,否则,就算是死,我也会走的。” 突出重围 这时,长得熊腰虎背,满脸胡子渣的巨蟹跑进来了,对着西恒拱手道:“宫主,外敌来犯!” 西恒视线余角瞥了我一眼,说:“去叫双鱼进来,让她送小姐回去休息!” “呃?”巨蟹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西恒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西悦,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说:“是,宫主!” “哈哈哈……西恒,看吧,你已经一步步地走进深渊了,你注定万劫不复!!注定粉身碎骨!!!哈哈哈……报应来了,报应来了,哈哈哈……” 西悦又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面目狰狞,笑得让人心底发寒,自己脸上也像抽筋一般。 “西悦,你信不信我一刀下去就可以割掉你的舌头?哼,你很开心么?我会万劫不复?会粉身碎骨?呵呵,我不怕,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先杀了你的!别忘了,我是你哥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嗯?” 西恒漫不经心地说,没有一丝愤怒,没有一丝不安,就如平日里话家常。 “落儿,跟我回天水屿吧!”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连拖带拉地把我拽着出去了。 雨,下的越大了,风也来得更加猛烈了。摇曳着的树枝呜呜作响,黑云层层堆积,遮去了所有的光线。 一场激战缓缓上映…… 西恒把我禁锢在怀中,硬是把我拽回了天水屿。而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一丝打斗的痕迹。 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呢?会是……Prince吗?? “你还真会挑地方!”西恒冷不丁地冒出一声话来。 我一怔,抬头望去,大雨中,洛寒手持冰敛剑,冷峻地站在前方。雨水肆意地打湿了他的头发、衣襟,晶亮的水珠染上了红光,从雪亮的剑身上滚落下去。 漆黑如墨的双眸,清冽的无波无痕,尖锐又刺眼的亮色在眼角处凸起,闪闪发光,犹如黑夜里觅食的狼。 雨水顺着他俊美的脸庞滑落,流到光洁的下巴,却不曾有一丝狼狈样,反而是有一种奇异的俊美。 在他的身后,传来了双子和摩羯痛苦的低吟。 “Prince!”我身子刚一动,西恒一把又将我拉了回来。 “落儿,雨很大,来,撑着伞到屋里去。”西恒无视洛寒清冽的眼神,很是暧昧地抓住我的手,把雨伞塞到我的手中。 “乖,回屋去,很快就安静了,不会打扰到你休息的,嗯?” 听到他这些煽情的话,我只觉得一阵恶寒。这家伙,修为真的还在花妖之上?比花妖还要变态? “煖儿,过来,我们回家了。”洛寒向我伸出了手。 “^o^,好!”我展颜一笑,西恒却不容我动弹一分。 “落儿,叫你乖乖地回屋去,不然会着凉的!那样子,我可是会很心疼的,知道吗?”他凑到我的耳边呢喃,热乎乎的气流弄得我耳朵痒痒的。 洛寒成功地被他激怒了,一双墨黑如深潭的眼眸,都要喷出火来一般。手中的冰敛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顿时发出一闪一闪的红光,剑身上的赤龙越是清晰可见。 “西恒,你放手,放开我啦!你又叫我进屋去,又拉着不放手,是什么意思呀?放开我啦!”可恶的咸猪手,赶紧松开啦!夫君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呀! “索命!”西恒冷喝一声。 一个黑影立马从地下冒了出来。跪在了西恒面前,说:“宫主!” “带落儿回屋去,好好保护她,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宫主!” 黑影子领到命令后,一把拉住我,“咻”地一下子就到了房屋门口!!! “忍、忍、忍者?是忍者吗?你会隐身术哇?”我惊讶地看着这个黑影子,眼睛睁得跟恐龙蛋似的。 这时,洛寒右手一动,唰地一下扬手一划,形成一道犀利的剑锋的雨水直逼向西恒。 西恒凌空而起,躲开了剑气,身后的池水噼哩吧啦地炸开了。接着,西恒双手交叉画了一个圈,那些雨水便立刻形成了一个水环,他右手用力一带,水环又顿时幻化成一柄水剑。而且,西恒竟然可以把水剑握在手里,直逼向了洛寒。 洛寒持剑迎了上去,一声龙啸划破天际,赤龙跃然飞出,龙尾一摆就扫落了西恒的水剑。他却一点儿也不惊慌,侧身一闪,更加靠近洛寒,两根手指一下夹住洛寒的冰敛剑,进而攻洛寒的下盘,手上用力往外送 洛寒剑锋一转,雪亮的冰敛剑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正好刺中西恒的眼睛。在西恒晃神之际,洛寒用力一震,冰敛剑的剑身受力一弯,如火舌一般扑向了西恒。 西恒不得不松开手指,顺势出手弹在剑尖,两个人一下拉开得好远。 我瞥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忍者神龟之弟——忍者乌龟,他面无表情地观战,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似的。 “乌大侠,你的同门摩羯和双子都受伤了,还躺在地上呢,要不,你去看看他们?” 他当我对乌龟弹琴,根本就不甩我! “乌大侠,你家宫主落在下风啦,你也不去搬救兵么?” 直接当我是空气,不存在!! “乌大侠,你是不是一只充电龟呀?现在是NoPour了吗?不动也不说话,你再不应一声的话,我就走人喽?”我戳了戳他,还是没反应。 但是,我却有了一个新发现…… “乌大侠……你、你、你怎么比我还冰冷哇?像个死人似的,一点儿温度也没有呀!” “落儿,他是一个死士,自然是冰冷的!”西恒边打边帮忙解答疑问,真是难为他了。 “死士??那是什么?死士只是忠心护主,又不是死人!” “呵呵,如果是呢?” “哈???死、死人?耍我啊,死人怎么会走、会说话呀?”我头皮有些发麻了,这西恒古怪的要紧,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呢! “落儿,你又错了,说了他不是人,是死士!” 我瞥了一眼一直像个木偶桩的忍者乌龟,他真的不像是一个活人,双目无神、面无血色、呆若木鸡、冰冷如雪……真的看不出有一丝生命迹象呀!! 我颤颤巍巍地转到他的面前,冲他眨眨眼,看了老半天就不见人家眨一下眼睛呢!我咽了一口口水,再伸出食指小小地戳了一下,果然还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到他的鼻前探了探…… “妈呀……Prince……救命啊,他、他、他真的不出气诶……呜呜……好像真的是死人呢!呜呜……死了,死了……他、他刚才还抓过我的手……Prince,尸变啦……呜呜……救命啊,尸变啦……” 我闭上眼睛,呼天抢地地怪叫起来,全身都麻酥酥的,动也动不了了,只有闭眼睛的力气了。 “煖儿,别怕!!” “哇……綦轩大哥,救命呀,他、他尸变了啦!呜呜……救我……綦轩大哥,真的有尸变呀!” 可是…… 綦轩大哥才刚刚踏上石阶,索命大侠居然就动手了。綦轩大哥侧身躲开,两个人……噢……不,是一人一尸就那么打起来了!! 这时,远处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哇,仙女下凡了哇??不,是小龙女来了! 素雪姐姐脚尖轻点了几下,就婷婷然地落到了我跟前,即使地面又脏又湿,却丝毫没有弄脏她的衣服,依然纤尘不染! “煖儿,你没事吧?” “素雪姐姐,我没事。” 接着,冥河宫一大帮弟子都赶过来了,西恒和洛寒也对了一掌后,也告了一个段落。但是,綦轩大哥还和索命打得火热,那个乌大侠还真有金刚不坏之身么?无论綦轩大哥怎么打,人家都不吭一声! 这冥河宫是严重性的以多欺少呀! 但是,此时传来了一阵阴森的笛声,西恒雪眸一冷,怒气一闪而过。 “散魂曲?”见多识广的素雪姐姐一听就听出来了,真不愧是精通音律之人哇! 那索命忍者乌龟顿时像中邪似的,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摇晃着,并且痛苦地惨叫着,似乎很痛苦! “逐月!我冥河宫的事,岂是你水涧派可以插手的!!?”西恒冷喝一声,一掌打过去。 对面屋顶上的身影一闪而起,躲开了他的掌风。 然后,驭辰也出现了,他挡在了西恒的前面,说:“你们冥河宫杀谁都可以,唯独不能伤尊主夫人!” “哼,找死!!” “带尊主夫人先走!”驭辰对洛寒说,然后就与西恒打了起来。 “寒,你带煖儿先走,其他人交给我们。”素雪姐姐说罢,就脚尖轻点,飞向了冥河宫的众多弟子。 无数的白色丝带从她的身后飞出,像绽放的花瓣,想绚丽的烟花,更像仙女下凡时的优美…… 洛寒一手搂住我的腰,低头问:“害怕么?” 我摇摇头,说:“我担心他们。” “放心吧,虽然胜不了西恒,但是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我带你先离开,嗯?” “好。” 于是,他把我抱在怀里,先闪一步了。 在经过那片诡异的森林时,洛寒一样也是穿过来,绕过去的。我看到了很多暗卫的尸体,一片片的血光,浓浓的血腥味再次包围了我和这片寸草不生的林子。 “Prince,他们……” “这片林子阵势极为复杂,稍微走错一步,就会被万箭穿心。”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怪他们都绕来绕去的走,原来是布了阵的呀!看到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我算是可以感受到当西恒看到冥河宫那么多人惨死时的心情了! 很快,就到了冥河边上,我拉住了洛寒的衣服,说:“Prince,西恒说里面有鳄鱼!”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我知道,不过想要过河,还得借助它们!” “诶?”我大为不解。 洛寒浅笑一下,把手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吹,水里顿时翻腾起了好几十只大……大、大、大鳄鱼!!! “妈呀!”我嗖地一下钻进他的怀里,死命地勒住他的脖子。 “咳咳咳,煖儿……勒死了……没事的,放松一下……咳咳……”某人惨叫起来。 我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哇,搞什么飞机呀?它们竟然首尾相连地排在一起,搭成了一座桥。 “这是……什么状况呀?” 费解呀! “怎么,西恒带你来时,不是这么过河的?”他反问道。 “呃?” 我怔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哇,当时以为要跳水,一直都死闭着眼睛,鬼才知道他是怎么过河的呢!不过貌似人家从来没有说过要潜水,一直都是我自己在吓唬自己呢! 不过也有听到他吹口哨,但是,我一直以为他是在耍帅……哪里知道这是跟鳄鱼的暗号哇! “^o^,好了,先离开冥河宫再说吧。” “嗯。” 破庙里,洛寒生了一堆火,帮我烤衣服。虽然离火很近,但是,还是忍不住发抖。 “Prince,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西恒抓走了呀?” “不是水涧派和火影楼,自然就只有冥河宫了。”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你、你、你……你去过水涧派了?不过,逐月和驭辰怎么会和你一起来呀?”又见到花妖了吧,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呢? 他瞄了我一眼,我嘴巴一撇,双手一下护在胸前,抓紧亵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开头,火光照亮了他染上红晕的脸颊。 他沉沉地说:“我以为……是他抓走了你。” “你还真到水涧派去啦?你们又打照面了?见到他了,对不对?” 他不做声,只是垂下了眼帘,不想再提这件事。 “那他……就派了逐月和驭辰来帮你了?” “是后来才来的……他……”说到这儿,他才抬起头看向我,“终是放不下你,很担心你。自己的内伤并未痊愈,又为逐月和奴星逼毒,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后,血气攻心,吐了很多血,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我细细地咬住下唇,不安地埋下头。花妖为我付出的感情,我无法回应,终是让他遍体鳞伤了。 “煖儿……”洛寒沉沉地唤了一声。 我无措地抬头看着他。 “煖儿,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都是,对不对?尽管他什么都比我好,什么都比我优秀,甚至武功都比我好……但是,你也不会跟他走的,对不对?” 我讶异地看着他,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神色,都有一种孩子气的执拗!晦涩的表情,似乎曾经被人深深地伤害过,被人狠狠地抛弃过。那个伤口,直到现在也无法愈合,一直都折磨着他,没日没夜的折磨…… 是小时候的经历吗?是因为月妃被打进冷宫,宇突然失踪,所以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又没了!他,又被他们抛弃了吗?? 小时候,他唯一胜过宇的地方,就是武功了。但是,现在的宇,早就高出了他许多。 所以,他在害怕,感到自卑,觉得无措了吗?? “傻瓜,别人再好也不是洛寒你啊!我喜欢的人是你,你的好、你的坏、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喜欢啊!南宫煖,是洛寒的妻子,自然只属于洛寒一个人啊!别人再好,再强,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一个就好了!” 他的喉结动了几下,清凉的眼眸变得有些混浊,红唇动了几下,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最后,他长臂一挥把我圈进怀中,准确地捉住了我的唇。吻的深秀又细腻,几乎可以听到唇与唇之间的摩擦声。那火热的舌轻巧地撬开我的牙关,尽情地挑逗、追逐我躲闪的舌,直到我退无可退地与他的痴缠在一起,直到我的嘴里满是他的味道,直到我们都喘息不过来…… 他放开我的唇,却依然流连在我的脸上、耳间、脖子,湿热的吻细细地印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 “煖儿……”他低低地唤道,轻轻地咬着我的耳垂,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 “煖儿,你还记得吗,你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我浑身一颤,馄饨一般的脑子立刻像是被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变得清晰明了。他,不是想在这儿补回来吧?? “啊……洛、洛寒啊,你、你怎么会接受花妖的帮助啊?很让人意外呢!”我双手支起他的身子。 某人的身子一怔,顿时黑着脸瞪着我,黑曜石般的眸子像是一个漩涡,暗涛汹涌,恨不得我溺死其中!刚刚的**之色,也被乌云掩盖…… “干、干嘛呀?我、我,那个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好奇……呵呵呵……纯属好奇。”我干笑几声,嘴角不停地抽搐。 “南宫煖,你可以不在这种时候‘好奇’么?嗯?”他危险地半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呃……那个,只是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啦!呵呵呵,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真的。” “灵光一闪?在这种时候,你还敢走神?!!还给我灵光一闪??”某人的脸是越来越黑了。 我无辜,是被我描黑的,而且越描越黑了。 “嘿嘿,不、不、不是啦!阿嚏,呜呜……Prince,好冷,冷死了!会感冒的哇,你赶快把我的衣服烤干啦,冷死我了。” 某人瞪我一眼,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专心烤衣服。 我赶紧乖乖坐好,暗自吐吐舌头。 “为了找到你,我的自尊和骄傲,都可以踩在脚底,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他沉沉地说。 我蓦地抬头望着他,那个宛若天神一般骄傲的他,竟然可以为了我不顾自己的颜面和骄傲……一股暖流静静地在心间流淌,他能如此待我,此生足也! 难以愈合 很快,素雪姐姐、綦轩大哥、驭辰和逐月都赶到了破庙。 “你们都没事吧?”洛寒忙迎上去问道。 “都没事,煖儿呢?”綦轩大哥拍了一下洛寒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她没事,只是定然会免不了染上风寒了。”他回头看我一眼,又对他们说:“都过去把衣服烤干吧。” “我们就不用了,还要回去跟尊主复命。”逐月边说边看向我,那眼神在传递某种信息,我却不安地躲闪开她的目光。 驭辰眼眸一转,也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只好把头埋得更低了。虽然,心里很担心花妖的状况,但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 “洛庄主,可否跟尊夫人说几句话?”难得驭辰这么客气地说话,而且说的是“尊夫人”,而不是“尊主夫人”! 也许,是花妖嘱咐过了。之前可以跟我开开玩笑,让他们胡乱地叫,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 他,是否也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我? 洛寒他们的眼神全都齐刷刷地放在我这边,“如果她愿意的话,自然可以。” 洛寒是这么回答他的,但是,眼中却有强烈的不安和隐忍的挣扎。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也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很无措!所以,一直埋着头,假装听不到、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可否上前说几句话,尊主夫人!!”逐月见我不说话,也不动,所以特意强调了“尊主夫人”四个字!! 我被她的气势怔了一把,慌乱地抬起头来,正好就对上了洛寒深潭般的眸子。虾米,你们在洛寒的面前还这么叫我,不是非要把他逼怒么?你们是真不会察言观色?还是故意恶整我哇? “说、说什么呀?是……很重要的事情么?如果不是很……” “很重要,尊主夫人!”驭辰不给我逃避的借口,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嘁,还嫌我啰嗦哇?? 我的眼神在他们两派之间来回地闪闪烁烁,洛寒一脸老K,看不出是喜还是怒。而驭辰又是那么犀利地看着我,似乎只要我一摇头,或者说“不要”的话,他就立刻冲上来一把掐死我! 最后,我只好委屈地看着素雪姐姐,她温柔地浅笑一下,默默地点点头。 “好吧。”我耷拉着耳朵,这可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了。 庙堂外,雨势减小了,风也停了,只有淅淅沥沥地落在点儿毛毛细雨。屋檐上滴下的水很有节奏地击打在小石坑里,又溅开一朵小水花。 “尊主的情况,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吧?”逐月单刀直入地问。 我愣愣地点点头,然后呢?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跟我们回一趟水涧派吧,尊主需要你照顾。”驭辰又恢复了他的本原,说话一根肠子,不会拐弯抹角。 “他受伤了,我却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的呀!”我苦涩地讪笑一下,心里却感到闷闷地,所以笑意还来不及传到眼底,就不见了踪影。 “尊主最严重的伤,不是在身上!!!”逐月几乎是用吼的。 “心理么?那我也不是心理医生啊。”我故意听不懂她的话,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他,就允许我在逃避一下吧,等我真正地接受了那个事实再说,不可以吗? “尊主夫人,你是洛寒的弱点,却也是尊主致命的伤!!尊主本事无人能敌的,但自从你出现之后,就变得不堪一击了!你怎可说的如此轻松?!!”驭辰大为不满地叫了起来。 “我……”一时语塞,“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不想做别人的弱点,别人的累赘,从来都不想的!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附加在谁身上的!”我无力地解释,从心底感到力不从心。 “是,我一出事他们就会着急、担心,甚至失去理智……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呀!我的心,也是肉做的,看到他们为我受伤,也是会痛的啊!驭辰……我真的很抱歉,让你们的尊主变成了那个样子。但是,要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是我陪在他身边他就会没事的!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暂时还不想见到他。” “尊主夫人,你当真可以这么绝情?!”逐月厉声问道,手中捏着的青色玉笛咕咕作响。 “我倒希望自己可以绝情一点,他便不会这么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若是他都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我的话,那么,以后我的一切事情都不要过问了。”说罢,我转身进去了。 想是要很潇洒,但是,一转过身后,还是没有保持住漠然的心。因为,它,悄悄地痛了…… 回到听云庄后,如洛寒所料,我光荣地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每天都得喝又苦又臭的汤药……那时,我是前所未有过的想念现代,这样的小伤风、小感冒,只需要一小瓶点滴就OK了,又快又好,精神顿时倍儿棒的!哪里需要在床上躺着么久,吃那么多苦哇! “小姐,该喝药了。”木离还在门口,我就已经堵住鼻子了。 “咦?奇怪了,今天怎么是你呀?你家庄主不来亲自监督了哇?”我略带挖苦的口吻说道。 那个洛寒真的很过分,看我就像看守犯人似的,喝一口药也要亲眼见我吞下肚子才甘心! 木离把药递到我的跟前,水晶葡萄似的眼睛愣是盯紧了我,说:“庄主有事出庄去了,吩咐木离定要看着小姐把药喝下去。” “哦,有事出去了呀?有什么事呀?”我接过药碗又放到桌子上。 “好像是赌坊出了点事,慕容公子和天剑派弟子赌钱,天剑派弟子配了个精光,还不够本儿。慕容公子就非要他抵上自己的佩剑和衣物。于是,他们便在赌坊打起来了。小姐,药凉了,可以喝了。” “哦,好啊。”我端起碗缓缓地凑到嘴边,又放回去,问:“那个慕容公子……是慕容天么?” “是的,小姐。喝药吧,待会儿要是凉透了的话就更苦了。” “好,知道了。”这小破孩儿就非得这么死心眼儿不可么? 我又端起来吹了两下,只觉得木离两只眼睛都要掉下来了,“木离啊,那个慕容天是不是经常在云城闹事呀?怎么每次碰到他都没有好事发生呀?” 某人叹了一口,无奈地说:“再过几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云城是通往日月山庄的必经之路,所以慕容公子一直在云城逗留,就等着武林大会的召开了。” “喔,那不是有很多的大侠都来云城了哇?”我两眼直冒星星,我见过的大侠为数不多呀! “嗯,小姐生病的这几日,已经有不少的武林人士来听云庄拜访过了。只是小姐一直在养病,所以不知道。小姐,先喝药吧。” “先听故事吧,我已经错过了好多好戏呢!木离呀,还有什么新鲜事么?跟我讲讲吧,嗯?” “小姐,你还是先把药喝了,不然庄主回来知道了的话,木离会挨骂的。” “哦,那好吧!呃……” “小姐,喝了再说吧,可好?” “不是啊,木离,你去给我拿些蜜饯来吧,这药真的很苦的。”我苦着脸,但很配合组织工作。 木离思量了一会儿,说:“好、好吧。那小姐先等一下,木离马上去准备。” “嗯,好啊,木离真乖!” 木离前脚一走,我立刻逃出了浅风轩。跑到前厅后花园时,看到银霜和素雪姐姐正愁眉不展地说着什么事情。 “姐,她现在回来,究竟是为了何事呢?”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要小心防范着些,尽量不要让寒与她正面接触。寒能不能想起那段记忆,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当然,若是寒真的彻底的忘记了,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寒哥哥最近一直都在外面忙碌,我们哪里防得了呀!” “所以,我们能找的只有她。霜儿,你去找她谈谈,想办法弄清楚她的目的。记住,不要让煖儿知道这件事,不要给她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我明白,但是,姐姐你觉得可以瞒得了多久?她那么聪明,很快就会看出端倪的。” “只希望一切都是我们多虑了,霜儿,你先去办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跟煖儿谈谈的。” “嗯,那我先去了。” “小心点。” 我皱着眉头,鼓了鼓腮帮子,到底是什么人呀?怎么让她们如此的紧张哇?还不让我跟洛寒知道! “小姐,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小溪不是何时已经到了我身后,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左瞧瞧,右看看的。 “呀!!你怎么悄无声息地就到我身后了呀?你家小姐的心脏可不好!”我一记爆栗敲在小溪头上。 素雪姐姐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快步走过来,说:“煖儿?你、你怎么不乖乖呆在浅风轩,跑到外面来了?吹了冷风,身子怎么好得了呀?” “不是啊,素雪姐姐,我正跑步呢!强身健体,就不容易感冒了!呵呵,我就先回浅风轩了,木离还等着我喝药呢!” “嗯,去吧。” “嗯,素雪姐姐再见,小溪,走了!” 听到素雪姐姐她们的对话后,心里就一直不畅快,Prince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他竟然还失忆了!! 现在出现的神秘人又是谁呢?跟洛寒失忆有很大的关系么?或者说,洛寒是为了逃避这个神秘人,所以在发生什么意外之后,就选择性地失忆了?忘记了关于那个神秘人的一切一切? 那么,他们之间的那段过去……该是很甜蜜的?很痛苦的?那人,应该是个女人吧? 我郁郁地趴在梳妆台上,心理暗示着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小姐,你今日又怎么了?老是发呆、走神呢!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小溪去找容少爷来看看吧!” “不用了,我没事。小溪,沙龙的生意怎么样啊?” “好着呢!小姐,你都不知道,每天都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伍,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全都来做头发。店里忙都忙不过来了,员工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成衣店呢?” “那就更是给力呢!裁缝师傅们夜以继日地工作,还是严重缺货,手里还是拿着一大叠订单。现在,大街小巷都穿着咱们成衣店的衣服!”这丫头,跟着我混久了,说话也很现代了。 “给力”……嘿嘿,亏着丫头形容的出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天下唯小人与女子不可教也!”,在这里我真的要给广大的女性同胞鸣不平了,看看我们家小溪多聪明呀!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的! “真好!总算是没有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小溪啊,你说这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它会下雪么?” 她瞧了瞧,又摇着头,说:“应该是下不了的了,小姐喜欢下雪么?” “对啊,下雪最漂亮了!小溪啊,等到哪天下起大雪了,我就带你去滑雪,嗯?” “滑雪?那是什么呀?” “我回来了。”洛寒正好回来了。 “姑爷。”小溪连忙招呼道。 他点点头,走过来问:“今日好些了么?” “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了!Prince,我可以不用喝药了,真的,还可以出门了!”我几步就跳到了他的跟前,笑嘻嘻地说道,眼巴巴地看着他。 “木离都告诉我了,能开始忽悠别人,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这,算是发给我的安慰奖么?? “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日月山庄了,今天就好好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可没有人会按照你的速度赶路的!” “诶?”我诧异地看着他,“稀奇了,你居然会主动带我一起去?我还以为你会找尽借口撇下我呢!” “如果我说‘不准去’,你会乖乖听话不去么?” “不会!”我摇头,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我怎么可以错过呢?笑话! “所以,我也不想浪费口舌,更不想自己的耳朵遭罪。” 我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有那么恐怖么?” 洛寒和小溪相视一下,然后默契地点点头。 抗议!!说话也有错了吗?这样也被列入黑名单呀?直接连开口的机会也不给了? 气结!!居然连小溪也背叛我! 悲催…… “咚咚咚” 小滢站在门口,说:“小姐,你要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看看么?” “嗯,拿过来我看看吧!” 小滢如救世主一般降临,救我于危难之中呀!乖乖,还是我家小滢好! “你又在忙碌什么?”洛寒也好奇地凑上来了。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这是我给员工们定做的统一治服呀,怎么样,好看么?诶,Prince,不如就由你来装扮圣诞老人,给孩子们分发礼物吧!嗯?”我边说边把圣诞老人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某人脸一沉,一把就抓下来了,说:“什么圣诞节、圣诞老人的,就知道瞎折腾!” “拜托,这是人家西方文化好不好?不懂就不要插嘴!咱们的清风楼已经是一个用现代经营理念打理的饭店,自然就要与国际接轨哇,你懂什么呀!他们不仅要穿着样子的衣服,还要装扮成圣诞老人给孩子们送礼物,还要在门口摆上一株圣诞树……这样子才叫做清风楼!知道不?” “既然你说的这么的头头是道,那明日还是留在庄内主持大局吧。” 哟,怎地,这个腹黑男还敢讽刺我? “哼,对于你三皇子而言,这自然是件难事了。但是,事实上这只需要派出本小姐的得力小助手……小滢经理便可搞定,哪儿需要本小姐动手呀!” “诶?小姐,你不带小滢一起去日月山庄么?”小滢一听就叫起来了,沮丧地望着我。 “日月山庄有什么好玩儿的呀,有木离在的地方才是天堂,知道不?干嘛非要去跋山涉水的辛苦哇,若不是因为小阳阳要去日月山庄,我也不会带上小溪呀!人家可是就是聚少离多的呀,小姐自然得帮助帮助了,小滢你说是吧?” “小姐啊……”两个丫头齐声叫道。 “这是组织最后的决议,你们只有服从的份儿,不要再多言!” “庄主啊……” “姑爷啊……” “你们自己商量吧,我先去安排一下庄里的事务。”某人先闪了。 “小滢也想去啊……” 悲鸣声…… 天然之居 早上起来才发现变了天,淋淋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似乎还夹杂着细末儿似的雪花。 “呵呵呵,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呵呵呵!” 我跑进雨中,有些“没见过世面”地在那边自个儿高兴,下点儿小小的雪末儿而已,犯得着这么开心么? 下一秒,一只大手就把我拖了回去。 “下雪有什么好稀奇的,多穿些衣服,着凉的话就得安分地呆在听云庄!” 我努了努嘴,任洛寒给我绑了一件披风在身上,小声嘀咕着说:“没情调!” 尽管很小声了,但是还是被某人听了去,“等到某一天你自己都能够抵抗风吹雨打时,你就算不穿衣服,我也不会过问了。” “哇??不穿衣服??你敢让我不穿么?嗯,洛寒你敢么?”我恶作剧地抓住他的话舌,非逼到某人抱头窜逃不可! “南宫煖,你……”他眼角开始抽筋。 “再说了,我虽然不如杂草坚强,但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呀,不要小看人,可好?” “庄主,庄主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小厮正好过来了。 他很有修养地把怒气吞下了肚,说:“知道了。这一路上,可别给我叫苦叫累的,你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嗯?” “喂,喂,喂,你别走啊,等着我!哼,你是洛大侠就很了不起么?嘁!” 终于还是出发了,一行的人有Prince、綦轩大哥、银霜、残阳、小溪还有本人。 摇摇晃晃的马车在路上颠来簸去的,坐在里面就跟着毫无节奏地摇来晃去……妈呀,这坐马车也是会晕车滴! 我赶紧掀开帘子透透气,看到雪越下越大了,不由得扯开嗓子唱到:“2011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行驶在路上的一辆马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2011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翎羽云城难舍的情节……” “呀,疯女人,别再鬼叫了,可好?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头也快炸了!” 这是什么天理呀,他叫的比我的声音大多了,好不好? “嘻嘻,小阳阳不喜欢听么?我知道啦,小破孩儿嘛,自然有自己的儿歌啦。大人的歌曲,你又怎会喜欢呢,对不?没关系的,看你在外面骑马辛苦,给你点儿福利,嗯?不用太感动哦!”我搞恶作剧的心理又来了。 残阳眼角抽了抽,就知道我又要开始折磨人了! 把头伸到马车外,冲着残阳唱到:“残阳有一只小毛驴,他从来也不骑,有一天他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他手里拿着小皮鞭,他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地摔了一身泥。” “呀……!!疯女人,你给我闭嘴!!!” “哈哈哈,煖儿,你这鬼灵精怪的丫头,可是把残阳气坏了呢!”綦轩大哥笑得前仰后到的。 残阳的小脸却像一个烤焦了的包子,又黑又鼓! “呵呵呵,小姐,你真有才!”小溪也笑得抱起了肚子,还不忘给我竖起大拇指。 “疯女人,你别再给我乱吼乱叫的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歌曲,鬼才听得懂呢,哼!” “呀,小阳阳,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哇?你连这种儿歌也听不懂么?很有难度呀?啊……真是不好意思,无意之中又伤害了你幼小且脆弱的心灵……小阳阳,真的对不起,我罪过、悔过、改过……真的!” “喂,疯女人,你当真是疯的么?再胡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 “怎地?当着姑爷的面,你还敢对小姐动手不成?小姐唱自己的歌,又没招惹到你,是你自己要往刀口上撞的,能怪谁呀?” “呀?臭丫头,这会儿你插什么嘴呀?给我安静地一边儿呆着去!” “小阳阳,不准欺负我家小溪,不然我就不让你娶她!”使出我的杀手锏,天地变色! 小阳阳一怔,小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但向来不肯向我服软的他,立马又尖叫道:“哼,谁说要娶她了?!一个跟疯女人一样整天只知道张牙舞爪的女人,我才不要呢!有了大哥的前车之鉴,我绝不重蹈覆辙!疯女人,你爱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看谁敢要她!哼!” “哼,我也没说要嫁给你啊!!我倒想看看你可以娶到谁呢!!不过,娶不到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少林寺多你一个不多,哼!” “毒舌妇!” “腹黑男!” 两个小鬼又较上劲了……你一句,我一句,生活多姿多彩啊…… “Prince,我不要坐马车了,我也要骑马!人家小两口正打情骂俏呢,我不要在这里做电灯泡……好煞风景呀!!” “呀!!疯女人!!” “小姐啊!!!” 两人都默契地瞪着我。 我泫然欲泣,委屈地瘪了瘪嘴,哀嚎道:“夫妻同心,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建立统一战线……呜呜……夫君大人,Prince,救我哇……他们欺负我。” 一路上,就这么嘻嘻哈哈地过去了。 天黑前,我们到了一家叫做天然居的客栈,本以为像这样的野店不会有什么生意,但进门后才发现里面是满朋高坐呢!而且,个个都是带刀携剑的! 从我们一进门就给我们行了“注目礼”,那种眼神就像是花豹盯上羚羊一般,贼贼的! 妈呀,进了一家黑店哇! “哟,这不是洛庄主么!呵呵,洛庄主,别来无恙!” 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双精明的眼睛贼亮地扫视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嘴角抽搐了几下。 “陆掌门,幸会幸会!”洛寒客气地拱手道。 “洛庄主也是赶往日月山庄的吧?” “正是。” “太好了,这次武林大会有听云庄出席,定然会增色不少啊!” “陆掌门说笑了,岳山派可是江湖大派,陆掌门更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武林大会的场面还是得有像陆掌门这样的前辈撑着才行!” “呵呵,綦轩大侠言重了,老夫愧不敢当呀!听云庄个个都是后起之秀,英雄少年,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后生可畏呀!江湖可是你们的,哈哈哈。” “洛寒!” 楼上又下来了一位大约五十来岁的大叔,两鬓已经有了华发,却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呢!身形有些发福,但是步履依旧轻盈。面带微笑,平易近人。 “欧阳前辈?”洛寒微怔。 “欧阳兄,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呀!哈哈,这次大会一定会分外的精彩啊!” “陆兄过誉了,老夫不过是来凑凑热闹,比武打架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做的好!洛寒啊,多年不见,你可是越发挺拔了啊!嗯,不错,不错啊!” “欧阳前辈说笑了,晚辈本应该去落霞谷拜访前辈的,可一直抽不开身……” “嗯,老夫明白的,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哈哈哈……听说你已经成婚了,是么?” “噢,是的。这位便是内子,南宫府的二小姐,南宫煖。煖儿,这位是落霞谷的欧阳令前辈。” “南宫煖见过欧阳前辈。”我微幅行礼道。 “嗯,南宫家果然是个个出众呀!当年你大哥南宫焕跟着风清扬习武时,也在落霞谷住过数月呢!” “前辈认识大哥啊?” “呵呵呵,自然认识,他可是风清扬得意的关门弟子,可宝贝了!风清扬那老头子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收了一个那么聪慧的弟子呢!” 这大叔,是个爽朗的主儿呀! “前辈,还是先坐下来,再慢慢的叙旧吧!”綦轩大哥已经找好了位置。 “好!” 于是我们乱七八糟地聊了很多,大叔一直哈哈大笑着,惹来一阵阵的侧目。想来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和声望是很大、很高的,很多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待之以礼。 从他口中冒出了不少的武林前辈,全都被他挑剔了一番,但话语中并不带恶意或是轻视之意,纯属老朋友之间的玩笑话。 坐了一天的车,实在累得不行了,只好跟大叔打了招呼,先回房休息了。 “小姐啊,那欧阳前辈是不是很厉害呀?好像谁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呢!”小溪送我回房休息。 “厉害肯定是厉害的,但是他可不是瞧不起谁,那些都是老朋友之间的玩笑话,只能说明这大叔的人缘儿好,大家都愿意与他交朋友!你怎么就没瞧见人家的坦荡、从容呢?哪里会像是一个说别人坏话、自视清高的人呀?” 小溪吐了吐舌头,说:“听欧阳前辈的语气,似乎与大少爷也有几分交情呢!” “所以啊,这武林大会就是一定要参加的,多认识一些武林大侠,以后的路才会好走嘛,这可是学习闯荡江湖经验的好机会,知道不?” “小姐还想涉身江湖呀?你可几次遇险了,还不怕么?” “常在可边走,哪能不湿鞋嘛,这就证明啊我们已经达到了‘江湖的边缘’了,懂不懂啊?小溪,我可告诉你,这‘江湖’啊可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怎么能遇到一点困难,就打退堂鼓,放弃整片森林呢?人在江湖飘呀,哪能不挨刀呀!小溪,不怕、不怕噢!” 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就到了后院的客房。正巧有一位姑娘走了出来,她身上的气质竟然让我一下愣了神。 一袭素衣,没有华丽的修饰,却难掩身上高雅的气质,如傲雪挺立的梅花。三千青丝绾着简单的发髻,米白色的丝带别成小小的蝴蝶结,更显她的清雅之姿。一张恬静淡雅的面容,吹弹可破的雪肤,精致细腻的五官,从容不迫,荣辱不惊的淡定……她,宛若遗世独立的仙女。 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处见到洛寒一般,同样是那么的淡定、高洁、安静,一样的神圣不可侵犯,不容一丝杂质一般。 她踩着细小的步子朝我们走来,目光与我的撞上时,她淡淡地冲我浅笑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一笑,仅是浅浅的一笑,足以倾国倾城!! 她从我们身边经过,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悠然飘来。 气若幽兰,没错,就是这样的! “小姐,这位姑娘……真好看。”小溪恍惚地说着,久久盯着人家消失的方向。 “是啊,真好看。”我附和着点点头。 “而且,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诶,小姐,我们确实没有见过她,对吧?”小溪偏着头问,似乎还在努力搜寻关于她的资料。 “^o^,你家姑爷!最初见到你家姑爷时,就是这种感觉,对不对?”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小姐,你也感觉到了,对不对啊?” 我转头看着一脸笑嘻嘻的小溪,说:“我们还会遇到她,你信么?” 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强烈……我的命运,会跟这个美得刻骨铭心,更是让人一见难忘的女子,深深地纠结在一起。 “呃?呵呵呵,小姐,你现在还会预言了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她轻轻地来,悄悄地走,却留在了一个让人回味无穷的笑容和挥之不去的兰花香。 惊悚圣诞 不知是怎么了,总之老觉得睡得不安稳,心里毛毛躁躁的,不踏实。努力闭着眼睛,艰苦奋斗了好久,羊也数了几百只,还是没睡着。 这天然居里住满了奇奇怪怪的人,但洛寒还杵在这里的哇,谁会贸贸然的动手脚么?应该没有吧!可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夜……静得可怕呀? 圣诞节呀,我在翎羽的第一个圣诞节呀!没有礼物、鲜花、大餐也就罢了哇,怎么可以还让人这般心惊胆战呢?这也忒没天理了吧! 我暗自撇撇嘴,脑袋一歪…… 顿时石化!! 妈呀,哪些是什么东东哇??!! “唔……P……Prin……Prince,Prince,Prince!!!救我,救我啊,Prince,救命啊!!!呜呜呜……你们、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呜呜呜……Prince,救我,救命啊……呜呜……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走开啊,走啦……Prince,Prince!!” 床前成千上万只黑乎乎的八脚怪……蜘蛛!!它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睡觉呢?!! 天知道,我生平最怕的就是这种又丑又毒的八怪了哇! 是不是蜘蛛侠降临了,先派一群虾兵蟹将来给我打招呼呀?不用这么隆重的啦,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是么? “呜呜呜……你们别过来呀,别过来哇……Prince,Prince,你死哪儿去了呀?呜……我要被蜘蛛精活剥了呀!Prince,你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成蚕蛹了……” 我刚一动,想要坐起来,不要让它们爬到我脸上。可是只要我一动,它们就会很兴奋地一二三四正步向前…… “啊……别别别,别再上前了……我不动了,不动了,死也不动了……”全身都被吓软了,丑八怪们已经爬到床脚上了…… “哐”终于有人听到我的呼救声了…… “煖儿!” “呜呜……Prince,救、救我,把它们赶走好不好哇?我怕……不准它们再靠进了……把它们撵走好不好哇?呜呜……Prince,我最怕蜘蛛了……” 他似乎也被它们的阵势吓到了,愣愣地看着它们,久久没反应。面色却越来越沉黑,漆黑如墨的眼瞳变得更加幽深,眼角凸起一丝冰冷的绝望…… 他每靠近一步,那些家伙就越加兴奋,越是朝我大步爬来。无奈,他只好停下脚步。 “煖儿,你先坐起来。” “不行啊……我一动它们就会跟着动啊!Prince……Prince,你把它们赶走啦,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害怕……”我撇开头,死也不敢再对着它们看,一个劲儿地哭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綦轩大哥赶来了,残阳和小溪也跟着进来了。 “啊!!”小溪倒吸一口冷气,“小姐!!怎、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蜘蛛啊?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怎么会这样?”残阳也被吓懵了。 “寒……你……”綦轩大哥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在发呆!!! “寒,怎么了?愣着做什么?赶紧想办法呀!” 他身形一怔,看着我说:“煖儿,你信我么?” 我泪眼模糊地眯开一条缝看着他,轻轻地点点头,说:“我信你。” 他盯盯地看着我,眼神清冽又平静,无波无痕,“被冰敛剑所伤的话……会、会很痛,你,害怕吗?” 会很痛?痛?痛,谁会不怕呀?我最怕的就是痛了!可是……眼前这些怪物,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也怕虫子。”我更觉得委屈,眼泪肆无忌惮地涌出来。 “那你闭上眼睛,嗯?” “……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眼,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紧紧咬住牙关。 听到了冰敛剑出鞘的声音,我更用力地闭上眼睛,生怕一道血光就洒过来了。 残阳迟疑地叫道:“大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啊?它们离疯女人那么近……冰敛剑很容易伤到她的!若是素雪姐和容大哥在就好了……” “姑爷,要不想想别的法子吧,别伤到了小姐啊!小姐最怕痛了,若是受伤的话,她一定受不住的。” “寒,如果把握不好力度,丝毫偏差……后果都不堪设想啊!” “你们都退后,煖儿信我,我便不会让她有事。” “小心一点。” 接着,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大家都屏住呼吸,几乎都可以听到我浑身颤抖的声音了,大家就是生怕打扰到洛寒而误伤了我。 “唰!!!” 剑锋划破空气,一道强烈的冷风擦过我的侧身,冰冷刺骨,像硬生生地割开了我的皮肉,伤口还陷着冰渣,一阵阵的刺痛。 然后,听到了“兹兹兹”的凝固声……接着,一道黑影压入视线,裹着被子就把我抱起来了。 “煖儿、煖儿、煖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Prince着急又心疼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耳边。 “哇……”我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小姐啊,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痛啊?小姐,有没有受伤啊?”小溪也跟着哭了起来。 等我狠狠地哭够了之后,才低泣着看着Prince的脸,满是心疼与自责。然后侧目看了一下床边,所有的蜘蛛都被冻死了,有的四肢分裂,有的八脚朝天……一路血痕洒在地上。 “呜呜呜……Prince,Prince,我以为自己会变成蚕蛹了……吓死我了,我再也不要住在荒郊野店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虫子哇?” “好,以后再也不住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他把我揉进怀里,紧紧抱住。 “Prince……Prince……Prince……”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想一声声地唤他。 “发生什么事了?”银霜出现在了门口。 “银霜,你去哪儿了?我们被人暗算了!你看,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恶毒,竟然引来那么多的毒蜘蛛袭击疯女人!”残阳愤然地说道。 银霜看了一眼一地的蜘蛛,又惶恐地看着洛寒,最后又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没有受伤吧?”她竟然开口问了。 “虽然没有伤到,但是,真的被吓坏了。”綦轩大哥答道。 “残阳、银霜,你们马上去彻查此事,务必要查出这些蜘蛛的来历!綦轩,你先行一步打点好前面的一起,我,不要再看到任何意外发生!!!”洛寒的语气中带着尖锐的冰冷。 “是!” 他抱着我,大步出去了。 他想把我放到自己的床上,我却敏感地叫起来,说:“我不要去床上!” “放心吧,这里没有蜘蛛了,我就在旁边守着,不会有事的,嗯?”他柔声安慰道。 我直摇头,泪水再次蔓延开,“不要,我不要去……Prince,不要让我去,不要……我不去……” 看到我眼中的乞求,他清凉的眼底泛起了千层柔波,心疼与自责久久地化不开。 “煖儿,让你受苦了。我不该留你一人在房里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煖儿,我错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沉默着不说话。 “那你就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嗯?我让小溪为你准备一些热水,你好好的洗个澡,可好?” “不!我不要你走!”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襟,怯生生地望着他。 “煖儿,听我说,那些毒蜘蛛不会平白无故地靠近你,定然是有人对你动了手脚,才会把它们招来。所以,一定要洗个澡,重新换身衣服,知道吗?” 我憋屈地看着他,说:“可是、可是它们为什么没有咬我呀?真的很奇怪,它们好像只是想吓吓我而已。” “不管是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轻饶那个人!!”他冰冷中带着狠绝,“看到你那么无助、恐惧地望着我,听到你的苦求声,看到你止不住的泪水……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自己,恨自己的无能。煖儿,你能体会那种心疼吗?”他轻柔地为我擦着泪痕,语调又低又缓,悄然地流淌过我的心间。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担心……”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爱你,我甘之如饴。” 他微低下头,红唇落到我的唇上,辗转吮吸,挑逗纠缠。灵巧的舌缓缓地勾勒我的唇形,然后灵活地滑进我的嘴里,触碰我的舌尖。惹来我浑身一阵轻颤,一股麻酥酥的电流迅速流遍全身。 我总是轻易地就沦陷在他的亲吻中,那甜蜜又幸福的因子将我团团围住,久久地,回味无穷,让人只想溺死其中! 这就是我在翎羽的第一个圣诞节! 早上,我们还在大厅准备吃早饭时,欧阳令笑呵呵地走过来,道:“洛寒啊,昨晚收到七王爷的信函,说是要老夫一起主持武林大会……呵呵,本来还想逗留一日的,现在怕是要与你们同行赶往日月山庄了。” “如此甚好,有欧阳前辈支持,定会少不少的麻烦!欧阳前辈,请坐。” “哈哈哈,老夫退隐江湖数十载,早就没什么威信了……诶?南宫丫头,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呀?”他刚在我对面坐下,就立马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古怪。 “欧阳伯伯……煖儿……煖儿,没、没事啊。”我倒是被他问糊涂了。 但他却肯定地摇摇头,说:“丫头,你可有哪儿不适啊?” 我看了一下Prince,摇了摇头。 “欧阳前辈可是看出了什么?煖儿昨晚受到惊吓,就一直脸色苍白,但似乎并没有别的异常。前辈,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南宫女娃,可否能让老夫为你把把脉?” “嗯。”我将手伸到他面前,他将两根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脸色越发难看了。 “欧阳前辈,小姐可是病了呀?”小溪担心地问道。 “洛寒,你且看看南宫丫头的手臂内侧,是否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血块儿印记。” “是。” 洛寒捞起我的衣袖,果然,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印记,赫然地印在我的右手手臂内侧。 “怎么会这样呀?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呢!这是……什么东西啊?” “南宫丫头,你昨日可有接触过什么人?” “昨天?没有啊,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吃了晚饭后就回房休息了呀。并、并没有跟什么陌生人接触过呀!”我看了看小溪,她也肯定地点点头。 “前辈,这可是蛊毒?”洛寒似乎也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 “不错,一种很不常见的血蛊……来,南宫丫头,先到屋里再说。” “是。” 小溪扶着我,跟在欧阳伯伯和洛寒的身后,回屋去了。 走到后院时,看到小二和昨天见过一面的女子正在说话:“那姑娘就慢走了,掌柜的说了,今后就要你们千日醉的酒了。” “^o^,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小二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哎,姑娘走好!” 素衣姑娘走过来,温淡如水的眸子正好落在了洛寒身上,波澜不惊的眼神竟然也一怔,恬淡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那从容不迫、宠辱不惊的脸,也瞬间被定了格似的。 那眼神,似乎是穿透了层层云雾,带着深深的疲倦和氤氲的雾气,从遥远的记忆里挣扎着望过来。白茫茫的雾气迅速模糊了双方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太过飘渺,让人觉得不真实,如在梦境一般。 两人都忘却了身边的一切,静静地、默默地、久久地……凝望着彼此…… 万般的思念与铭心的情感,在顷刻间化作无尽的泪水,奔涌而至,摧毁所有的伪装和虚假的坚强! 洛寒此刻看着她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专注和出神。虽然,表情仍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很明显的,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深深记忆当中,无法自拔! 看到他们那样深深地望着彼此,遗忘了身边的所有人和事,我的双眼被狠狠地刺痛了,心脏……也痛了…… “赶紧走了呀,还愣着做什么,别磨叽了!”欧阳伯伯回头催促道。 “喔,是,前辈。”洛寒回过神来,收回视线,扶住我的肩,说:“煖儿,走吧。” 我看着他,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绪,于是点点头。再看向那位女子时,她也恢复了淡定的样子,冲我浅笑一下,与我们……擦肩而过。 血蛊之谜 在欧阳前辈的指导下,洛寒开始为我运功逼毒。洛寒把内力注入我的体内时,只觉得自己周身的奇经八脉,都被一个无形的力量吸引着,一股股气流从全身经脉,慢慢地汇聚到一起,在洛寒的引导下,集中到我的右手上。 慢慢的左胸口开始发慌,一阵阵悸动扰得我心烦意乱,细弱末微的疼痛慢慢的清晰起来。额头和脊背都浸出冷汗,一阵阵的恶心涌上心头,喉头感到甜丝丝的血腥。 “遭了,欧阳前辈,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小姐好像很难受啊!”小溪苦兮兮地说着。 真是个贴心的丫头,快让他们想想办法吧,我难受死了! “这是正常的反应,等她把毒血吐出来就好受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妈呀!还要我吐血??不是说真的吧?电视里面吐血的全都是装的呀,现在是要我来真的哇?我不!吐血了还能活么?吐血会不会连着内脏也吐出来哇? 但,事实证明,欧阳前辈是不打诳语滴!而且,这口血,我还必须吐了!想包在嘴里都不行!! 心脏骤然被撕裂一般,活生生的被扒了一层皮呀! 血气不稳,不断往上涌,喉头越发腥甜。接着,我便像一个痨病似的,“噗”地一下喷了一大口的鲜血……喔,不,是黑血才对! “啊,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嘘!别出声,现在可不能打扰到你家姑爷运功。” “喔,是,前辈。” 心里刚刚不难受了,右手又突然胀痛起来,好像是会胀爆似的。 “痛……”我忍不住低吟出声。 “忍一下,煖儿,很快就好了,忍一下,嗯?”洛寒压低声线,带着蛊惑性的诱惑安慰道。 我也想忍啊,可是,洛大侠,这胳膊是我的,好不?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哇!真的很痛的哇! 忍字头上一把刀呀!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行不? 我咬紧牙关,花掉我吃奶的原始力气,透支了我这一生的毅力……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像一个充气充太多的气球,快要爆炸时,突然间却焉下去了…… 一滴沁凉的液体从我的中指流出,一时间,我真的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轻松地焉下去了。然后,气又漏的太多,以至于我真的人都是焉的,无力地往后倒进了洛寒的怀里。 “煖儿,煖儿,煖儿,没事吧?煖儿,感觉怎么样了,煖儿?”洛寒急切地询问着,生怕我一睡不醒似的。 没办法,舍不得让他担心,只好眯开一条缝,看着他一脸的担忧与心疼。殊不知,自己的额头已经挂满了汗水,慌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害怕。 我费力地想伸手为他擦掉额头的汗水,但终是力不从心,始终摸不到他的脸庞。 他倒是会意地抓住我的手,紧贴到自己的脸上。 我安慰地一笑,道:“Prince,不怕,我很好,一点都不疼了。只是,你放掉了我太多的气,所以,我浑身都没力气……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好,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没事了。” 我顺眼看着地上,从我手指中流出来的那滴液体,竟然凝成了一只鲜红透亮的血蜘蛛!! 妈呀!!真恐怖,竟然有那么大的一只蜘蛛在我的身体里,想着都觉得恶心了哇! “欧阳伯伯,谢谢你救了煖儿,大恩大德,煖儿无以为报。” “呵呵呵,南宫丫头,谢老夫就不必了,若不是你夫君内力深厚,怕也奈何不了这只血蜘蛛呢!所以啊,要谢的话,就谢你夫君吧,老夫可什么都没做!” “欧阳前辈救了小姐,便是南宫家的恩人,请受奴婢一拜!”小溪边说就边跪下磕头谢恩了。 这小丫头,哭红了眼不说,还把我的性命看的这般重要。我,何德何能呢?真的是被感动到了骨子里! “哎,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起来。依老夫和南宫家大少爷的交情,还有同你家姑爷又相识多年,今日之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再加上,这失传多年的血蛊又出来作祟,老夫又岂能坐视不理、置身事外呢?” “依前辈看,这会是何人所为呢?” 他摇摇头,说:“不敢妄下断语,这种血蛊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了,会被何人所得……还得细细调查一番!” “昨夜晚辈已经派出残阳和银霜去追查了,应该会找到一些线索。” “嗯。这天然居里面鱼龙混杂,岳山派、天音阁、天剑派的弟子都对听云庄虎视眈眈……最近,冥河宫的人也频繁出入江湖,此事,很难说啊!” “他们在煖儿身上种下血蛊,却又只是招来蜘蛛吓唬于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听到这儿,欧阳伯伯脸色一沉,说:“老夫对于凤血一事,也早有耳闻,怕是有人盯上了南宫丫头,种下这血蛊是为了练就换血**……洛寒呀,你可得注意了,现在接近你的每一个人都得小心应付。” “前辈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根本目的是要煖儿的血,然后再得到皇室的血脉,唤醒前朝的黑甲军骑?” “极有可能!”欧阳伯伯捋了捋胡须。 洛寒无意识地将我用的更紧了,都把我箍的有些疼了,我动了动身子,蹙眉道:“Prince,你弄痛我了。” 他恍然地松了一些,把侧脸贴在我的额头上,说:“无论是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煖儿。” “我不怕,我可是混世魔女,才不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呢!” “哈哈哈,好一个混世魔女呀!南宫丫头确是有大将风范之后的气势呀!”欧阳伯伯大笑起来。 “欧阳伯伯,煖儿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翎羽版的花木兰!” “喔?翎羽版的花木兰?哈哈哈,花木兰是何许人呀?” “木兰本为女儿身,却替父从军,为国家建功立业,留下了一段不朽的传奇,那是一个辉煌的历史,流芳百世呢!” “喔?还有这等历史?哈哈哈,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呀!哈哈哈,南宫丫头,你定不会比那木兰差的!” “^o^,我也这么觉得呢!” 在我们赶往日月山庄的路上,追查消息的残阳就追上来了,他跟Prince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到,但可以肯定的是结果并不是很好。 银霜却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情况,让残阳先回来告诉Prince。 残阳沦落到了为我们赶马车的地步,一张小脸老不乐意了,一直都臭臭的,连小溪都不理不睬的了。 “小溪,把糕点给小阳阳送些去,辛苦了一夜,一定累坏了。” “小姐,他又不是文弱书生,跑点腿是不会累的,不用管他的!还是留着小姐自己吃吧,听姑爷说还要赶一整天路呢,小姐会饿坏的!” “呀!小丫头,有点儿爱心好不好?饿坏了小阳阳,心疼的可是你自己。” “小姐啊……” “去!” 两个小家伙还真爱闹别扭,本来就聚少离多了,还不知道珍惜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学学人家小滢和木离,多么和谐完美的一个组合呀! 小溪撅着嘴吧,拿起糕点给残阳送去了。 “小溪,就呆在外面,小姐我要一个人睡会儿觉,不许吵到我!”隔着帘子,我就下了命令。 两人沉默了好久,才听到小溪问:“没有查到是谁要害小姐么?” 残阳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素雪姐飞鸽传书,好像暗卫已经查到了线索,让银霜去找一个叫清浅的女人。” “清浅是谁呀?她为什么要害小姐呀?小姐又不认识她!” “我怎么知道啊,那疯女人整天疯疯癫癫的,谁知道是不是以前的仇人找上门来了呢!” “喂,你说话能入耳一点么?小姐宅心仁厚,怎么可能有什么仇人啊?你少胡猜了!” “算了吧,就她还宅心仁厚?就知道闯祸、惹事生非!” “你……” “只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银霜嘱咐我万不可将‘清浅’二字说给大哥听到,还要我跟大哥说这件事交给素雪姐去办,让他不要分心。这清浅,究竟是何许人物啊?” 听到这儿,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素雪姐姐她们担心的那个神秘人,就是清浅,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那么,洛寒丢失的那段记忆,很有可能就是跟这个女人的感情纠葛了! 清浅……是洛寒的初恋情人么? 原来,我并不是他的初恋啊,或许他的初吻也不是给我的…… 可是,他却是我的初恋,也得到了我的初吻呀! 想到这儿,我有些不高兴了,我亏本亏大了哇!那家伙看上去一本正经,清心寡欲,没想到却是一个骨子里闷的男人,哼!!可恶!!! 在天黑之前,终于还是到了向往已经的日月山庄,下马以后,我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这山庄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门,只有两块很大的大理石圈成的门框杵在那儿,上面雕刻着精美细致的图案。两根雕成蔷薇枝藤的石拱条,横放在两根大理石上,框成大门的样子。 两根横石雕之间雕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日月山庄。 在大理石的两边,分别接着两个湖泊,一个如红日般圆润,一个像弯月状静美。湖泊四周都种着柳树,柳枝在湖面上轻轻荡起一圈圈涟漪,碧绿的湖水澄澈平静,可清楚地看见湖底的雨花石。 虽然,它们都不大,但是却很有代表意义。日月山庄……对应着这日月二潭,也算是名符其实了。 綦轩大哥站在门口,看到我们的马车到了后,便迎了上来。 “一路上都还好吧?” “还好,皇叔在么?” “七王爷听说了天然居的事后,一直很担心你们的安全,都来看过好几次了。” “欧阳谷主!” “呵呵呵,七王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托欧阳谷主的福,一切安好。谷主一路辛苦了,一路辛苦了。” 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青衣男子走了过来,他的眉宇之间跟洛寒有几分相似,但是那张清俊帅气的脸,更显成熟稳重。一直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脸部线条更加柔和,颀长儒雅的身姿,更显闲适、自在。举手投足之间,有说不出的迷人魅力。 “侄儿见过七皇叔。” “寒儿,不必多礼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一套的。” “皇叔,侄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侄儿的妃子,南宫二小姐南宫煖。” “煖儿见过七皇叔。”我微幅行礼道。 “不必多礼,皇叔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实在有些不该,还望煖儿莫要生气啊。”他的笑容就如冬日里的阳光,照亮自己,温暖别人。 “煖儿正是向皇叔讨贺礼来着。” “哈哈哈,这南宫丫头,就是跟别的女子不同,哈哈哈。”欧阳伯伯爽朗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好、好、好,皇叔定会准备一份精致的贺礼来赔罪,可好?来,都进去吧,欧阳谷主,请!” “七王爷请。” 庄内的景物更是美得让人迷离,依山伴水而建,各种形状的建筑,形式不拘一格,随性又自然。 这闲散王爷怕是这世上最快活的人了,云游四海,饱览各处名山大川,尝尽天下美食……自家的小窝,也这么有景致,真好呢! 整个日月山庄都漂浮着梅花的暗香,淡淡的,冰凉凉的,沁人心脾。 大家一起吃了晚饭后,便都各自回房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也累坏了。七叔却把洛寒叫到了书房,叔侄俩说悄悄话去了。 皇子初恋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昨晚又没有睡好,我以为自己会躺下就动不了了,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真是时事新闻了!! 耳边一直回响着素雪姐姐说的那些关于清浅的事,无法释怀。想着她极有可能是洛寒的的初恋情人,想着洛寒极有可能还爱着她,想着如果他们真的重新来过……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心理越加慌乱,从没有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过!甚至不敢去想,自己在洛寒心中有几斤几两重。是否根本就是一个感情慰藉,从来都是清浅的替身呢? “呼……”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了。 綦轩大哥一个人坐在花园,拭擦着自己的宝剑,正好过去跟他聊聊天。 “綦轩大哥!” “煖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他放下手中的活儿。 “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我在他旁边坐下。 “怎么了?有心事?” 我迟疑了一下,凝视着他,问道:“綦轩大哥,你跟Prince认识很久了吧?” “嗯,很多年了,怎么了?” “那是不是对于Prince的很多事情,你都知道呀?” 他怔了一下,皱起眉头,说:“煖儿,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 我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问:“他忘记了一段时间的记忆,是不?” 綦轩大哥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面容有些不自在的紧张,眉头深锁,不安地问:“煖儿,你究竟想问什么?” “关于清浅的事,綦轩大哥都知道,对不对啊?” 他微怔,躲闪开我的眼神,沉默着不说话。这小小的动作,却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知道,大家并不是有意隐瞒我,无论怎样,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再旧事重提不过是徒增当事人的痛苦罢了。可是,却出现了意外,清浅又回来了。Prince极有可能再见到她后,恢复记忆……所以,大家不能再当做没有清浅这个人存在。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有权知道关于她的一些事呢?” “煖儿……这件事、这件事……还是应该让寒来告诉你的。”綦轩大哥吞吞吐吐地躲闪开。 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浸开冰凉冰凉的痛。 果然,是一场爱情纠葛,铭心的爱情纠葛!!他们真的是恋人关系,Prince心里的位置一直都是留给她的。 “煖儿,关于清浅的事,我所了解的并不多。我到听云庄不久后,她就离开了……所以,对于她的事,我真的没多大的发言权。不过,你定要相信寒,好吗?” “^o^,綦轩大哥,没关系的,该来的总会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綦轩大哥也早点休息吧!” “煖儿真的没事吗?” “嗯!我可是一个乐天派,不喜欢把事情想得太坏,所以真的没事。” “^o^,如此便好了,好好休息吧。” “嗯,綦轩大哥晚安。” 出了后花园,还是没能挂住脸上的笑容,我是真的喜欢上了洛寒啊,哪里能做得到不在乎呢? 恋爱中的人都是很小心眼儿的,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的呀,何况还是一个不知道有多么漂亮的女子呢! 所以,我决定去打探一下,看看七王爷和洛寒在讲什么悄悄话,也许会听到一些不该知道的线索也不一定呢!行动总是比思维更快一步,决定好时我已经朝七叔的书房去了。 “寒,你也别太担心了,无论这帝王谷的地图是不是真的,都免不了一场恶战了。明日的武林大会,定是一番恶战,你可准备好了?” 哎呀,人家的悄悄话都说完了,七叔和洛寒都出房门了!来晚一步了,人家早商量完了呀! “七叔放心,这场风波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若不消除,一直都会是翎羽的一大隐患。” “嗯。但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之人,万事都要小心,万不可以身犯险!” “我明白。” “启禀庄主,千日醉为武林大会准备的酒已经送到了。”一个小厮带着一个女子…… 那、那不是,那不是在天然居见过的那么美女么?难道她是千日醉的老板?当时,她也是给天然居送酒去的呀! “民女叩见七王爷。” “姑娘免礼了,这里是日月山庄,没有王爷这等头衔,姑娘不必拘泥于这些礼节,叫我庄主便好。” “是,庄主。这是您要下的订单,千日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酒送来了,请庄主清点一下。” 那女子恭敬地说完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又遇上了洛寒的眼神,她微怔。 洛寒又陷了进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清亮的眼底流光异彩,好像有一些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嗯,是这些不错!来人,带这位姑娘先下去休息,把单子交给王管家去看看酒是否合适。” “是,庄主。”小厮带着那位女子走了。 洛寒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煖儿?你何时来的?可是来找寒的?”七皇叔一转身就看到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们。 “七皇叔,煖儿见时辰已经不早了,Prince却久久没回来,便过来看看。煖儿,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我走过去,盯着洛寒的脸,他慌乱地躲闪开。 “呵呵呵,是七叔不好,你们都赶了一天的路了,是该早些休息的,是七叔疏忽了。寒啊,陪煖儿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嗯?” “是,七叔,那我们就先回房休息了,七叔也早点休息。” “嗯,去吧。” 我走过去,牵住洛寒的大手,他轻颤一下,才反手握住我的。然后一起回去了。 我们背对着背睡着,知道两人都没有睡着,各自怀着心事。 我第一次觉得他是这么的陌生,像我从来没有见过似的,那么的遥远,怎么也触及不到他的内心。 很努力,很努力了,还是不可以。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已经在长时间的磨合中,得到了深化,从当初浅浅的喜欢,到现在深深的、不渝的爱上。 但,这好像是我多想了,我们根本就还在原点,还是陌生人。 “煖儿,睡了吗?”他翻过身来,轻声问我。 “没。”我闷声说,把头深深地埋进被窝里。 “煖儿、煖儿,别捂在被子里,会闷坏的。”他伸手把我拉转身,正对着他,然后把被子给我掖好。 他黑亮的眼睛凝视着我,仔仔细细地看着,专注又细心地看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将我和清浅进行对比,但是,心底已经泛起了一阵酸楚。 “你是我的煖儿,是我的,对不对?”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对吗?” 沙哑又低沉的声线,撩拨着我的每根神经,盯盯地看着他清凉深邃的眼眸荡开一圈圈柔波,泛起诗意的温柔。 “^o^,煖儿,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看到你活泼乱跳、叽叽喳喳的样子了。虽然让我烦躁,无法冷静思考问题,很伤脑筋……但是至少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时,你是如此的快乐。让一个人那么快乐……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他,究竟在表达什么意思呢? 我不敢、也不想去揣摩圣意,我怕会让我负荷不起。 “原来,不是我做不到,而是……不是每个人都想要我给的快乐。” 他惆怅地皱起了眉头,晦涩又古怪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失落与无奈,悲痛与绝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等到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身边早已没有人影了,甚至连余温都散尽了,心底,莫名地升起一阵浅寒。 “小姐,你可是醒来了,早膳时间都错过了。七王爷特意让厨子们给小姐留着火,就怕小姐醒来会饿着,食物都给你温着呢。”小溪端着热水进来,帮我穿好衣服后便去洗漱了。 “小溪,Prince他们在做什么?”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不少的武林人士都到了日月山庄,七王爷便让姑爷和綦轩少爷他们帮忙招呼客人。” “喔,对了,千日醉的那位姑娘……走了没?” “啊,那位漂亮的姑娘啊……好像没有呢,听说连着几天赶路,好像是累倒了。七王爷便叫她多留一天,明日遣人送姑娘回千日醉。七王爷真是个好心肠的人,还亲自去看了那位姑娘,遣了丫鬟去照顾呢。” 累到了吗?怎会如此巧合呢?既然身体不好,为什么又要做这些跑腿的活儿呢? 她……与Prince相视时的眼神,让我很不安呢! 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后,我就着急着想去看看那位“病西施”,但是却没有见到人影。 “你在找谁么?” “诶?银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转身就看到一身素衣的银霜站在那儿,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昨夜就到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寒哥哥和七王爷都在前厅招呼客人,去那边找他们吧。” 难得,她一次性跟我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我,不找他们……”我看着她的眼眸,生怕错过一丝一样的神色,“我来找千日醉的那位姑娘。” 她微怔,“找她做什么?你认识她不成?最近可是非常时期,别接近陌生人!否则,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就已经群雄相斗,血流成河了。” 我坐到她跟前,眨眨眼,说:“银霜,她的名字叫做清浅,是么?” 她红唇微启,却没有发出声音,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还是没能逃出我的眼睛。 我苦笑一下,说:“我先回去了。” 走了没几步,银霜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多少?” 我顿住脚,却没有回头,轻声说:“不多,但是已经足以让我花尽所有的力气去面对了。”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寒哥哥已经忘记了关于她的一切。” 她并不会表达自己,就别说是安慰人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让我很感动了。 “忘记?不,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至少潜意识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因为,他的心从不曾对谁开启过,一直都只属于清浅。 他,害怕被抛弃,害怕自己身边的人得不到快乐,害怕自己给不了别人幸福……这些,并不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而是因为清浅当初的离去,给他造成的阴影。银霜,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清浅。” “你跟寒哥哥已经是夫妻了,他爱的人是你!” 爱的人是我?是我吗?是北落衣吗?真的有爱过北落衣吗? 我缓缓转过身去看着银霜,她清丽的脸上满是疲惫的痕迹,却固执地为这件事日夜奔波。心里的某一处被温暖了! 她,终于接受我了! 想到这儿,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去,心里却不再那么难受。无意识地牵起嘴角,笑容越大,眼泪就越是汹涌。 银霜眉头一皱,有些无措,但终还是走上前来,递了一张手帕给我,说:“别笑了,丑死了!” “^o^,才不会!人家说了流着眼泪的微笑,是最美的!所以,宁可笑着流泪,也不要哭着后悔。银霜,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纳我。” “行了你!又哭又笑的,难怪残阳……会受不了你!” 我扁扁嘴,抹了抹脸,说:“你看上去很累,回屋休息吧。” 她垂下眼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抬眼看着我,说:“如果想知道那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我神情微僵,心里的斗争正在火热进行中。要知道吗?要吗?知道了会受得了吗?如果受不了的话,可没人能够帮你承担的!但是,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吗? 银牙一咬,死就死吧,总好过半死不活的样子啊!十七年后,我又是一个混世魔女! 我点点头。 “清浅本是一个酒家的女儿,长得花容月貌不说,还很会酿酒。他们相识时,寒哥哥身边还只有我跟姐姐,我们都是初涉江湖,又是无名之辈,自然受到排挤。为了筹建听云庄,真的遇到了很多的困难、挫折。”她低垂着眼帘,我看不清她的情绪,但可以想象那段时间的艰苦。 “寒哥哥每天都会喝很多的酒,每天都会去清浅家的酒馆。也许,是清浅给了寒哥哥很多的鼓励和安慰,支持与肯定,寒哥哥一天天的振作起来了。容大哥加入以后,事情更是越办越顺手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微笑,淡到几乎没有。 “听云庄的事务逐渐多了起来,但是寒哥哥依旧每天都会去清浅那里。直到有一天晚上,寒哥哥看到酒馆已经被大火烧个精光了,清浅的父母双双毙命,而她却不见了踪影。” “寒哥哥疯狂地寻找她,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碎石瓦砾,还是没有。他晃神地环顾四周,才发现清浅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是一个酒官看中了清浅,非要娶她当妾不可。无奈,穷苦人家得罪不起任何人,只好叫清浅逃命去。却没想到那人竟然恼羞成怒,一把大火烧了酒馆,杀了她的父母。” “后来,清浅就到了听云庄,寒哥哥把她住的院子取名为‘浅风轩’。之后,寒哥哥为她的父母报了仇,花了很多心思爱让她重新振作起来。清浅为了报答寒哥哥,也为了继承父业,便让寒哥哥开了一家酒楼,所有的美酒都是由清浅酿制的。寒哥哥为酒楼取名为‘清风楼’。” 我缓缓闭上眼睛,心里痛做一团,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替代品啊!呵呵,清风楼……浅风轩……清浅……洛寒,你真的就爱她爱到如此地步了吗? “清风楼的生意越做越大,出入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西野墨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他在清风楼仅仅住了四天,便让清浅不顾一切,毅然地抛弃寒哥哥,跟他走了。”银霜凄美地一笑,眼神穿过了久去的云烟,重新回到当时的场景。 “那夜,寒哥哥追了上去,完全不顾及身份地位,与她说尽了好话,苦求于她,甚至最后还跪下求她……她,终还是走了。” 记得前不久,洛寒将我从冥河宫救出来时,曾对我说过“为了找到你,我的自尊和骄傲,都可以踩在脚底,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原来,这话并不是真正想对我说的,它的对象应该是清浅啊…… 心底,一片荒芜,一片冰凉。 “寒哥哥喝得烂醉回来,他抓住姐姐问为什么他就给不了清浅快乐,为什么他不能给清浅幸福,为什么他总是被心爱的人抛弃……然后,他发疯似的修炼冰敛剑……终于走火入魔,神功噬体,魔性入心,狂性大发。姐姐只好用内力将自己一半的血注入冰敛剑,封印了魔剑。寒哥哥也昏死过去,等到醒来后,就忘记了关于清浅的一切。” 空留余恨 一个人在月潭边上坐了好久,久到身上都没有一点体温,全身都僵直地凝固着。徐徐吹来的寒风,掠起我的发丝,脸上一片冰凉。冬风肆意地穿透我的身体,带着刀子似的刮过我的心脏。 原来,他的初恋真的不是我,初吻也不是,甚至连心……都不曾属于我。 而我,却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寸寸地揉碎我的心脏,让所有的痛苦沉淀,然后深入骨髓。慢慢地,一天天地,侵蚀着我,折磨着我。 表面上依旧光鲜亮丽,内心却已苍凉、荒芜一片了。经历千山万水走过去,却发现对面的那颗心看似金光闪闪,实则荒野一片。 “煖儿,为何一个人躲在这儿来了?”七叔温暖的声音慢慢地靠近。 我抹干脸上的泪痕,侧头望过去,一身青衣淡雅,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笑容可掬。七叔就是冬日的灿烂阳光,光华万千却又不刺眼,明媚又温暖。 “七叔。”我乖巧地唤了一声。 “傍晚风寒,回庄里去吧。”他已经占到我的面前了,俊美的面容更加清晰可见。 温文尔雅,淡泊明志,潇洒自在,宁静致远,宽以待人,严于律己……这样一个好男人,是在21世纪也难求的呀! “不碍事的,山庄风景迷人,舍不得呆在屋里。”我微微牵起嘴角,面对这样一个和煦的人,怎么也难过不起来。 他淡笑一下,在我旁边坐下,说:“可喜欢七叔的日月山庄?” “嗯!很漂亮,找不到一点可以不喜欢的理由。” “^o^,若真的如此喜欢,那么就多留一些日子便是了。等到武林大会结束,七叔带你去后山的梅林,若是再下点儿小雪,景色会更美的。”他噙在嘴边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温暖,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再靠近一些。 “七叔啊,你是一个如此会享受生活的人,为什么不找一个常伴左右的人呢?这样会更完美、更和谐,不是吗?”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了,星光样的眸子晶亮晶亮的闪烁着,“若是不能找到一个与自己真心相待的人,还是不要轻言嫁娶的好。七叔一生碌碌无为,让众人失望叹息,所以,七叔不敢轻易地向谁许下一生,免得误人幸福。” “七叔。” “嗯?” “像你这么重情重义的人,真的不多呢!很多人为了填补自己空白的世界,便轻易地让别人走进去,却又不肯将自己的心向她敞开。最后,终是累了、倦了、伤了、痛了,这才悔悟……然后就分了。却不知道,那时对方已经深陷其中,被伤的伤痕累累还是放不下了。可是,若是嫁给七叔这样的人,定能被七叔疼爱一生,对么?” “^o^,煖儿,你可是在跟七叔告寒的状啊?是不是寒他欺负你了?告诉七叔,七叔帮你好好的教训他,可好?” 我微怔,随即又强笑道:“才不是呢,七叔!煖儿只是听到了七叔的爱情观,才有感而发的哇!在煖儿看来,若夫君是我的天,是我的唯一,那么我也得是他的全世界,他的唯一。一份完整的爱,得靠两个人去经营,去维护,一个人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煖儿说得对,在爱情面前都是平等的才对,男人的三妻四妾,不过是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而已。”七叔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煖儿,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庄内人杂繁多,还是早点回屋歇着吧。寒替七叔招呼着他们,没时间照顾你,还望煖儿莫要生七叔的气啊。” “七叔闲云野鹤,却被无辜地牵连进这些江湖纷争当中来,大家能帮上的忙也只有这一些了。” “煖儿如此善解人意,实乃寒的福气啊,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呢!走吧,七叔送你回去了。” “好。” 记得不只是七叔说过这话: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七叔陪我一路走到后厅花园,却看见慕容天和一位老者正拉拉扯扯的争执什么。那老者年近花甲,头发已经黑白对半,英眉怒目,眉宇之间浩然正气,刚毅的线条,强健的身子,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哎呀,爹啊,我不过就去瞧瞧,又不会怎样!你干嘛就是拉着不放呢!” “胡闹!你在云城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逆子算是把慕容家的脸给丢尽了!她已是听云庄的庄主夫人,更贵为三皇子妃,还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岂容你觊觎!还不给我回去呆着!!” “爹啊,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孩儿与听云庄的庄主夫人是老朋友了,这不就是去打个招呼么?犯得着这么紧张么?” “你那花花绿绿的肠子我还不清楚?再不回去,今日我便打断你的双腿!!这里可是日月山庄,岂容你胡来,回去!!!” 慕容天不甘心底咂咂嘴,正欲跟慕容无敌回去时,视线却好似不巧地落到了我身上。 “七王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 慕容无敌循声望来,立即拱手道:“七王爷。” “呵呵呵,慕容盟主、慕容少侠,洛某照顾不周,怠慢两位了。”七叔笑着迎上去。 “七王爷客气了,此番前来冒昧打扰,还望七王爷海涵。”慕容无敌边说边看了我几眼,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盟主能来做客,是我日月山庄的荣幸。” “七王爷客气,呃……想必这位夫人就是听云庄洛庄主的夫人,南宫二小姐了吧?” 夫人?怎地?本小姐长得很老哇?如果真的不认识我,怎会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夫人”,而不是“小姐”哇?如果是认识我,就别给我装腔作势了!讨厌得很,哼!! “爹,看这气质与容貌,定是听云庄庄主夫人错不了了。在下慕容天,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在下倒还记得初见夫人时,夫人的一曲《浔阳月夜》技压全场,惊为天人。再见夫人时,经夫人一手改造的清风楼、成衣店以及新开张的几家店铺,甚至是凤来阁……呵呵呵,都是轰动了整个云城呢!夫人的聪明才智,实在让在下折服!” 我嗤笑一下,道:“^o^,慕容公子见笑了,那些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听说慕容公子在我听云庄的赌坊里赢了天剑派的弟子,而且让人家赔了个精光……甚至连自己的衣物宝剑压上,都还不够本儿。^o^,慕容公子的本事,才是真的不可小觑。” 慕容天一阵尴尬,红着个脸,不知如何答话。 这时,他老爹连忙接话道:“老夫教子无方,让犬子在听云庄惹下祸端,还望夫人见谅。” “^o^,慕容前辈言重了,年轻人血气方刚,会争强好胜,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证明他不甘落于人后,有上进心。但是,若是太过锋芒毕露的话,只怕枪打出头鸟……所以,做人还是低调一点。” “夫人说得是,说得是。犬子,你可听明白了?” “^o^,让夫人见笑了。”慕容天云淡风气地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是在说自己。 “盟主,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到前厅品茗休息,待洛某吩咐好晚膳,咱们坐下来慢慢聊,如何?” “呵呵,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夫人一起去么?”慕容天看着我问道。 “内子向来喜欢清幽,还是不去了。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慕容前辈和慕容兄不要见怪。”洛寒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将我拥到了怀中。 “呵呵,洛庄主。” “慕容前辈。” “寒啊,你送煖儿回去休息吧,我来招呼盟主和慕容公子便是。” “是,七叔。前辈就请自便,晚辈失礼了。” “洛庄主请。” “煖儿,走吧。” “嗯。” 我们并排走着,悄无声息地走着,沉默的可怕。 呵,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我们,真的这么陌生了吗? 我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还是熟悉的完美线条呀,墨黑的眼睛波澜不惊,高挺的鼻梁如雕刻家精心雕琢过的,红润薄削的双唇浅抿着,光洁完美的下巴,白皙如瓷的脖子,黄金比例的九个头比例身段,素雅清灵的蓝衣……全是这么熟悉的,不是么? 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委屈,我伸手拉住他的手,他却反射性地想收回去。但下一秒就反手握紧了我的小手,细细摩挲着。 “怎么了?可是累了?”他终于侧头看着我问道,温润的大手紧紧抱住我的小手,传递着他独特的温暖。 我摇摇头。 “去哪儿疯了?手都冻凉成这样了。”他柔声问道,眼中全是无尽的宠溺与温柔。 “去看月潭了,风很大,很冷。但是不想一直呆在屋里,闷得慌。” 他停下脚步,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说:“这两天别乱走,庄里人多又杂,我没时间陪你,也不放心。等到大会完了以后,我陪你去看,可好?” “只有我和你,可好?” “^o^,你这磨人精,自然只有我和你。”他笑着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拥住我的肩走了。 一阵凉风吹来,我动了动身子,伸手一摸身边的床位早已冷却。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惊慌,却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冷风又一直灌进被子里。 我终于还是乖乖地躺好,往被子里缩了缩,裹紧了被子。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贪恋上洛寒的体温了,如果真的没有了,是不是会一直这么冷下去呢?? 以前每次夜间醒来,他都会在身边的,会一直把我拥在怀里,生怕我会踢被子着凉…… 今晚,他,去哪儿了呢? 是,去找清浅了吗? 这个想法让我不安地颤抖起来,身体越发寒冷,就如一只被遗弃在大街上的小动物,只能蜷缩着发抖。 “为何哭了?” 冰冷的声音骤然传来,我抬头一看,一个黑影站在床前,背着光线,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却不陌生。 “追云?你怎么来了?这时候来我房间做什么?”我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 “尊主知道你被人下了血蛊,很担心,便让我来看看。本以为没有机会近身视探,却没有想到洛寒会深夜出门,才进来看你。” “花妖……花、花妖,花妖在哪儿?他,也来参加武林大会吗?” “冥河宫定会来一夺,水涧派自是不能落其后。”追云靠近一些,面容便清晰了几分,又说:“为何事伤心成这样?” “追云,如果花妖真的担心我了,真的想知道我怎么样了,就让他自己来。否则,还是不要过问我的事吧。” “你……”他顿了顿,然后就闪身不见了。 花妖,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我真的想你了。你对洛寒说过,若他伤了我,你就会带我走……这话,还算数吗?在这里,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现在还把心都给了别人,我该如何是好呢? “发生何事了?为何憔悴成这样了?” 淡淡的莲香在床前弥散开来,花妖的着急和怜惜让我泪涌不止。 “为什么……不自己来啊?”我一开口,就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湿润了颤抖的嗓音。 他微怔,然后微微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闷声说:“以为,你不想见我……” 多么无奈与纠结呀! “那为何现在又要出现了?” “担心你,很担心,追云说你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他却不在你身边。”他终于抬起头来,走到床边坐下。 我也终于看清了他妖媚的紫眸,流畅的银发,华丽的白衣。 “真的,是花妖吗?”我伸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是我。就算你恨我、怨我一辈子,也无妨了。骗你是我不对,但让你陷入危险就更让我自己悔恨了。所以,如你不愿意见我,我便躲在暗处保护好你便是了。” 泪眼婆娑,豆粒般大的泪珠不停地溢出眼眶,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可以伤心到这般地步,但是泪水真的浸湿了一大片被子。 “莫再哭了,可好?”花妖试了几下,却还是不敢伸手触碰我,当初随心所欲、应所应当的花妖再也不存在了。 “摘下面具,可好?” 他怔了怔,紫眸的颜色逐渐淡了,越来越清晰的湛蓝色,装满了眼底。漂亮的红唇渐渐地挂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终于肯见我了吗?” “以后……以后,永远都不要再骗我了,好吗?我真的一无所有,我再经受不起失去任何感情了。我会害怕、会无助、会痛……花妖,可以答应我吗?” “好,我答应你,永远不会骗你,不让你害怕,不让你无助,不让你痛。”他取下了面具,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啊! 湛蓝色的星眸,流盼生辉,羽扇般的睫毛长而卷,精雕细琢的鼻子,粉嫩甜美的双唇,白皙如瓷的肌肤……无一处不张扬着完美,无一处不诠释着完美。 他是美神最完美的杰作,是她精心雕琢的宝贝,是她全心呵护的宠儿…… 所以,他注定风华绝代,艳冠群妍,倾国倾城!! “真好,看到你真好。”我无力地笑了,却是很用心地笑,“看到你后,所有不美好的事物都会变得美好了。月澈,以后莫要再让我伤心了,不然……这里,痛久了的话就会麻木,会失去知觉……我不想这样。”我揪住胸口的衣襟,乞求地看着他。 “好,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再让你痛了,不会了。”他终于伸手扶上了我的脸,炙热的指腹为我擦干泪痕。 “戴上它,只要遇到危险就摇动铃铛,集中意念想着我,我便会来救你了。”他在我的手腕上套了一条手链。 上面吊着四个玲珑别致的铃铛,嵌着一颗绿莹莹的琥珀,琥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虫子。 “当真我摇铃铛,想着你,无论多远你都会知道?都会赶来救我?” “^o^,自然是真的。” “我们……试试看?”我突然来了兴致。 “坏丫头!你可不要把这当成儿戏,如果你怀着开玩笑地想法去捉弄人的话,以后这只虫子不听你的话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花妖嗔怪道。 “它还有灵性呀?不是死的吗?” “记住我的话就好了,千万别贪玩儿,不然它就不会忠于你了,嗯?”他理了理我的头发。 “嗯。”我点点头,“花妖,很漂亮,我很喜欢。^o^,你的宝贝真多,我确定你真的很有钱了。” 他扬起一抹浅笑,说:“煖儿,生日快乐。” 我一下怔住了,木木地看着他,说:“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后天过生啊?” “^o^,只要我想知道的事就会知道。这件礼物真的准备了好久,生怕你会不喜欢,^o^,现在看到你这么喜欢它,我很开心。” 我呼吸一窒,心底涌出酸楚的悲凉,“花妖……谢谢你。” “好了,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给我掖好被子,浅浅地笑着。 “^o^,好。”我乖乖地点点头,浅闭上眼睛,忽地又猛然睁开眼,瞅着他,道:“月澈……你身上的伤……怎样了?还会痛吗?” 他一怔,垂了垂眼帘,随即又抬起清澈的蓝眸,含笑地看着我,道:“无事了,别担心,早就不疼了。” “是西恒带人攻打水涧派么?” “^o^,落衣,莫担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嗯?好好睡一觉,听话,嗯?” “月澈,不要受伤了,我会担心,会心疼。”我闭上眼,低声说道。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下一下地轻轻梳理我的发丝,静静地守着我。 武林大会 残梦还在枕边,伸手一摸,身边还是空荡荡的冰冷。我缓缓睁开眼,天已微明了,他终是彻夜未归吗? “银霜,”骤然间,才发现窗户边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你们不用再瞒着我了,也莫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我已记起……记起我与她的往事纠葛,但我跟她已经再无瓜葛了。” 落寞的身影投下一道黯淡又孤寂的身影,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凄凉又哀伤。语气中充满了难掩的哀伤与绝望,如滚烫的油从头到脚淋了个遍,痛得撕心裂肺。 “寒哥哥……”银霜在暗处,看不见身影,却可以想象出她脸上担忧的表情。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往事莫要再提,我不想让煖儿伤心,更不想因此而失去她。”他执意地看着窗外,固执地不回头。 “如此,甚好。”银霜答道。 “只是没有想到,西野墨会弃她而去,没有料到我会再遇见她,会忆起她……我,于煖儿,情何以堪呢?” “她与别的女子不同,会明白你的苦衷的。” “她要的,是完整、唯一的爱……而我,是个连心都不完整的人,该如何面对她呢?我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伤痛、害怕、无助、不安……她小小的蹙眉,都会让我紧张,我该如何面对她?” “寒哥哥,如果真的放下了那个人,你便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他一怔,终于转过身来,面容模糊不清,“我跟清浅……只是朋友,煖儿却是我妻。” 他如是告诉银霜,更像是告诉自己。我缩进被窝,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你是真的明白,真的是这么坚持的。” “我定不能再伤煖儿了。” “如此便好。”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久久地没人说话,只有轻而浅的呼吸声在我身边传来。 “你先下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去休息一下吧。” “是。” 门关上后,身边的人伸手拉了拉我的被子,让我露出头来。 “何时醒来的?” 我抬眸看着洛寒一脸的疲倦,心疼了。 “你不在,一直睡不沉,很冷。” 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和衣躺在我身边,隔着被子抱住我,说:“好些了么?”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闷声说:“被子冷的,你进来好不好?这样体温才会包围我。” “^o^,磨人精!再过一会儿就天亮了,就这样睡一会儿吧,嗯?”他宠溺地笑了笑。 我动了动身子,不做声。 “煖儿,受了委屈,为何不找我问清楚呢?憋在心里,自己难受,这样很不好,知道吗?也,不像是你的作风。” “我害怕。”我低语道。 “傻煖儿。”他拥得更紧了,其实他也是害怕的吧,不然也不会对我绝口不提了哇! “知道了一些事情后,我就害怕得要死,嫉妒得要死!你为她做过的好多事,说过话都没有为我做过,没有对我说过,甚至连你的心都不曾属于我,它从不让我走进去。”一说起来,心里的委屈就全都涌了上来,嫉妒真的很可怕呀! “原来以为是宇和月妃的事情,让你把自己的心关了起来,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不付出更多的真情就不会再受伤。但是,我错了,因为你的心是为清浅上了锁,除了她之外,没有谁有权利进入。”再也噙不住泪水,落到了他的怀里。 “我住的浅风轩,是清浅住过的;我改造的清风楼,是清浅置办的……就连、连我喜欢的人,都是爱着她的。我,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去了解你跟她的过去呢?” 他静静地听着,不断加大双臂的力量,似乎想消除彼此的不安,努力让我们都相信,我们……是相爱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彼此相爱的,需要这么刻意地证明吗?不是该心意相通的吗? “煖儿,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终是苦了你……伤了你……” “Prince,我没有机会参与你的过去,自是不能强求你的初恋。一个男人一生当中至少有三个很重要的女人,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个是让他痴让他狂的初恋,还有一个便是与他共度一生的妻子。他一生可以有很多次恋爱,但是让他永远不会忘怀的,还是只有初恋。初恋,是单纯的喜欢,是纯净的爱,没有过多的客观压力……是由心的喜欢。” 我怔怔地看着他,泪眼迷失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透他的心绪,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Prince,我怕,真的怕,怕我们的政治婚姻敌不过你们的爱情。我更怕,我留住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那样的话,每天冰冷冷的就不止是被窝,还有我的心了。” 他深深地叹一口气,眼中全是隐忍的疼惜,无尽的宠爱。他伸手捧住我的脸,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眼底一片湿润,羽扇般的睫毛凝上了雾气,眉头纠结在一切。 “煖儿,你是我妻,我自会爱你一生,相信我,好吗?” “Prince,你知道吗,世上最动人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再动人的誓言,也不如实在的平淡生活。” “煖儿,让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的答案,好吗?再给我几日的时间,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整理好,相信我,可好?” “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 “^o^,自然不会的。”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淡淡地笑了。 我扬起了嘴角,趁他不注意之际,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唇,又急忙缩回被窝,娇憨一笑道:“我已经盖上了专属于我的章,你不可以反悔了,知道不?” “^o^,你这磨人精!再睡一会儿吧,天快亮了。”他满目都是宠溺与欢喜。 “嗯。” 期待已久的武林大会终于来了,日月山庄偌大的广场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一张张旗帜迎着北风猎猎作响。雷天的鼓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嘈杂的人群才终于安静下来。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围着中间临时搭建的一个擂台站着。擂台的四个角落各放了一个大火盆,熊熊燃烧的火焰驱逐了所有的寒意,鲜红的地毯也被火光照得更加娇艳。 听云庄也算是日月山庄的小半个主人,自然是坐到了主席台,左手边挨着的就是正主七叔,右手边就是武林盟主慕容无敌和慕容天,还有欧阳伯伯。自然也少不了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听禅大师,和享有较高清誉的峨眉掌门静玄师太了。 擂台周围的就是武林各大门派了,天剑派和岳山派气焰很高,白沙帮和天音阁更是分外眼红,昆阳派和南越派好像也是志在必得,其他门派倒也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只有一个门派很奇怪,没有带头人,而且全是清一色的美女……个个都是白衣飘飘,素颜朝天,却是风情万种,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们安静地垂手站着,不动声色地看着群魔乱舞。风中飘飞的白旗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又用银丝线绣着几颗类似五芒星的图形,中间是一枝含苞欲放的蔷薇…… 这个组合看上去很奇怪,但是它的排列却又是那么的和谐,不会有牵强附会的别扭,倒是有种新鲜的创意。 旗帜上的大字,似乎并不是出自女子之手,那刚劲的笔锋非女子能为之的。九天凤舞门……好生奇怪的一个门派! 等了好久似乎都没有下一步的打算,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咂了咂嘴。再不进入主题的话,我都快要睡着了。 “煖儿,累了?”洛寒低声问。 “无聊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究竟在等什么呢?” “没有发现吗?冥河宫和……水涧派都未出现,也是怕他们中途出现打断比武,故等上一会儿。” 我瞄了一下,是不见两个魔主的鬼影子,不会是不来了吧?? “西恒一定会来的。”洛寒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西恒一出现,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为什么?”西恒参加,花妖就一定会来么? “他不可能让水涧派毁在自己的手里。” 也是,冥河宫跟水涧派水火不相容,如果冥河宫真的翻身了,不把花妖踩死才怪呢! 但是,还有一帮人啊…… “火影楼的人,会来搅局么?” “綦轩和残阳都布置好了,即使真的来了,也不会有事。” 我扁扁嘴,这家伙什么都想到了,难怪只见到银霜一个人在这儿呢。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聚于此地召开武林大会,老夫仅代表武林同仁感谢七王爷的盛情。”武林盟主终于开了金口,边说边朝着七叔拱了拱手。 七叔淡笑一下,说:“能有如此多的武林朋友光临敝庄,是洛某的荣幸,若是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众位见谅!” “七王爷客气了!今日聚于此地,除了要选出下一任武林盟主之外,还有一件江湖人士无一不关心的大事——就是前朝皇陵的地图。” 一说到这儿,全场是出奇的安静,大家都生怕错过了一丝信息,全都屏住呼吸,专注地盯着慕容无敌。 “为了此事,江湖上动荡不安,很多非君子所为的举动可谓是层出不穷!觊觎日月山庄的小贼,更是不断前来扰王爷……此次,王爷便会乘此机会将帝王谷的地图拿出来,让各位看看眼界,若真的有本事找到帝王谷遗址的人,便是你的本事!若是不能,从今以后,就休要再来打扰王爷,否则我慕容无敌定第一个饶不了他!这样的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不知各位对此,可有别的什么看法?” “全听盟主安排!” “没错,盟主怎么说就怎么办!” “对,都听盟主的。” “就这么办!” “好,好!” 一听到帝王谷三个字时,气氛顿时又活过来了,个个兴奋的不得了! “好了,既然大家并无异议,那我们就开始第一场比武大赛了!” “冥河宫宫主未到,谁人敢上台比试?” 果然,砸场子的人终于是姗姗来迟了。十二星煞跟在西悦的身后,昂首阔步地走来,一直走到占据了最显眼位置的天剑派跟前,才停下。 “这里,岂是你等能坐的,滚!”西悦冷喝一声。 “妖女,休要猖狂!你们魔教还没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天剑派掌门人气的两眼冒泡。 “找死!!”金牛冷喝一声,剑已出鞘,剑尖一挑,那掌门就歪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嘴角溢出鲜血来。 “啊……师父,师父,师父……” “师父!!” “师父!!” “妖女,伤我师父性命,纳命来!!” “大师兄,我们一起为师父报仇!!!” “哼,一群乌合之众,一起上吧!”金牛不屑地说。 “住手!!”慕容无敌眼底一片猩红,却忍着吞下怒气,说:“今日乃是五年一次的武林盟主更换大会,岂容你们胡闹!!冥河宫若真想参加武林大会,就必须遵守江湖规矩!!休得胡乱伤人!!” “哼!”西悦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天剑派,说:“还不滚?!” “妖女,我天剑派与你冥河宫不共戴天!!这笔账,等到比武时必定一并算上!!”天剑派的人显然是惹不起人家一群恶魔的,只好抬着尸体挪开了。 “哼,随时奉陪!”西悦嗤之以鼻。 “恭迎宫主!”待他们站好位置后,便齐声跪下行礼道。 然后,一道流亮黑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宛若一条流畅的黑丝带,华丽地滑过天际,落到众人面前。 “起来吧。”西恒冷清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那雪亮的眸子看了我一眼,那样的冰冷,我赶紧缩了缩脖子。 “西宫主,若是你冥河宫真的想要参加此次武林大会,想要重出江湖,那请宫主务必遵守江湖规矩,否则老夫……” “哼,过了今日,你还会是武林盟主么?既已不是,就不要多管闲事……除非你真的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你……!!” “西恒,你好大的口气,有本事就与我一战,不然就乖乖地滚回冥河宫去!!” “哼,慕容天?你,不配与我动手!”西恒嘲笑地看着他。 “阿弥陀佛,西施主,若是真的要融入江湖之中,那便要遵守江湖的规矩。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西施主还是莫要坏了这规矩才好。今日乃是武林盟主更换的大日子,望西施主莫要惹事。” “哼,我与寻隐寺的悟凡倒有几分熟稔,今日就看在和尚的面上,不与他计较了。罢了,你们继续。”他傲然地一挥手,便合上眼假寐了。 “你……”慕容无敌倒是被气得不轻。 “盟主莫要与他见怪,还是主持大会吧。”听禅大师缓缓说道。 慕容无敌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紫,紫了又黑,黑了又白的,还真是五彩斑斓呢!终于还是忍下怒气,继续主持大会。 “比武分为武艺较量和斗智斗勇两场,第一场的角逐还是由抽签决定,胜出的人便有资格参加下一场比赛。欧阳兄和七王爷均没有参加此次比赛,故而由他们二人准备了一件信物,藏于日月山庄的后山——岐山之中。自然,这一路上都设下了一些障碍……若是谁能顺利找到信物,并且将其带回来,便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了。” 慕容无敌的话音刚落,就只见天空中下起了花瓣雨,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粉红色的、黄色的……铺满一地。 四位抢眼的使者走在前面,一抬八人大软轿紧跟其后,白幔微扬,隐约看见一个慵懒的身影,半坐半卧地在里面。 花妖啊,你每次出场都要撒这么多的花瓣么?你可真下得了手摧残花朵啊! 实至名归的摧花手呀!!! “好像来得正是时候呢,不早也不晚。追云,寻一处能晒到太阳的地方,今日的阳光正好呢!” 花妖懒洋洋地说着,似乎并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而是走到这儿觉得阳光正好,来个日光浴也不错似的! 臭妖精,非得把慕容无敌气死才甘心么?哪儿不好呆,非得到这儿来打盹儿呢? “花宫主,若是想晒太阳,只怕是找错地方了!!”看吧,慕容无敌好不容易才将怒火压下去,又被花妖挑起来了。 “天下,还没有宫主去不得的地方!!莫要吵到宫主休息,否则,可别怪我的鞭子不饶人!!” 奴星秀眉一拧,娇声喝道。手中的荆棘鞭啪地一下打在地上,顿时地裂三尺远,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谁也不敢再多言,现场的气氛冷了又冷,四个大火盆也驱逐不了寒意。 “既然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就不要太过嚣张了,年轻人脾气还是收敛一点的好。”欧阳伯伯捋了捋胡须,“这里可是七王爷的日月山庄,不是谁都可以撒野的地方。王爷的脾气好,不予你们计较,但是老夫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呵,”花妖轻笑出声,“欧阳前辈说得是,奴星,你可听明白了?还不快给各位前辈还有王爷,道个歉?” 奴星一怔,心有不甘,却见花妖一双琉璃般的紫眸一直看着她,又不敢发作。 “奴星谨记前辈教诲!”奴星不情不愿地拱手道。 “慕容兄,你继续吧。”欧阳伯伯才不是好惹的主,都不甩人,转身对慕容无敌说道。 慕容无敌脸色沉了又沉,硬是压下怒气,说:“下面各门派都派出一名弟子,代表本门参加大赛,决定好的人请到这边抽取一只竹签,选择对手。” 欲变风云 比赛对手很快就确立下来了,听云庄银霜对战南越大弟子晋阳,冥河宫白羊对战岳山首席弟子陆子聪,水涧派追云对战天音阁碧连城,慕容山庄慕容天对战峨眉派大弟子清灵,天剑派掌门已故,便由大师兄郝城主持大局,并且亲自参战对战白沙帮少帮主白云龙,昆阳派马志平对战九天凤舞门花舞…… “比赛规则,重在切磋,点到为止,切勿伤人性命!魔宫两位宫主,可都听好了?”慕容无敌扫视了一下两位妖精。 他们却很不给面子,都当做没有听见,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懒洋洋地享受日光浴。 “比武正式开始!!”慕容无敌肺都气炸了! 一阵隆隆的擂鼓声之后,一个类似司仪的人站在擂台上宣布:“第一场比武,由听云庄银霜对战南越晋阳!” 银霜一身紫衣劲装,清凉的双眼看着Prince,得到他默默地点头示意之后,脚尖一点便飞到了擂台中央。 “银霜小心啊,Fighting!!”我呐喊一声,她别扭地转头看着我,没好气地瞪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乖乖坐好。一侧目,正好撞见了花妖含笑的眼神,我赶紧埋下头去。 接着,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也飞到了擂台上,大约只有二十四五的年纪,雄姿英发,很标致的一个帅哥呢! “南越晋阳向银霜姑娘讨教!”他抱拳道。 “听云庄银霜!”银霜回礼道。 就在这时,小溪突然跑到我的耳边说:“小姐,三少爷和司马小姐来了,正在后厅等着呢。” “什么?灿哥哥来了?还、还和司马雪彤一起来的?”我蹙眉,怎么回事呀?我看了一下Prince,他也正好看过来。 “怎么了?” “姑爷,三少爷和司马小姐来了,正在后厅等着呢。” 洛寒也皱起了眉头,侧身对七叔说:“七叔,南宫三少爷来了,怕是京城出了乱子,我去看看。” 七叔脸上一怔,说:“那你快去看看吧,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不用担心。” “是!” 于是,比武还没有正式开始,我倒先去会会自己许久不见的情敌了! “哥,三哥!”我三步并两步地跳过去,一头栽进三哥的怀里,撒娇地蹭了蹭。 “哥,煖儿想你们了。” “^o^,真想了?”三哥含笑着问。 “嗯!真想了。”我乖巧地点点头。 “你这丫头一疯起来,怕是连自己也给忘了。好了,别胡闹了,说正事呢!”三哥揉了揉我的额头。 司马雪彤瞥了我一眼,又看向洛寒,说:“寒哥哥,这是宸哥哥要我带给你的密函。” 洛寒接过密函,便马上打开看了。 “三哥,你又是为了何事来的呢?”我就打死也想不出为什么三哥会跟这个女人一起出现!! “今年年底,怕是不会太平了。启皇皇帝病危,军队部署都在加快进度,边关关系日趋紧张。爹传回消息,启皇已经派遣杀手在边关边境时不时地进行烧杀抢掠,百姓民不聊生。只限于没有抓到明确的证据,不敢妄加出兵,怕师出无名。” “父皇可有别的安排?”洛寒皱起眉头问道。 “孟良庄稼欠收,这寒冬腊月的,大量的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已经大量地涌进了京城。北方的戎敌也因天寒地冻无法生存,大肆地到翎羽强抢食物,边关百姓也是苦不堪言。皇上一边安置饥民,一边派遣二哥维护北关安定,所以把启皇之事交给你来处理。” “寒哥哥,火影楼的人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容大哥和素雪姐都查不到他们的下落……” “雪彤,你马上去找到綦轩和残阳,让他们立刻到边关,助岳父大人抓捕启皇杀手,尽量保证百姓的安危。”洛寒的黑眸沉了又沉,“那些人一定是火影楼的爪牙,一定要肃清!!” “好,我马上就去。”司马雪彤应声点点头,又不舍地看着洛寒,说:“寒哥哥,不要太担心了,保重身子才是。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看着司马雪彤深情款款的样子,我不由得在心里嗤笑,这丫头怕是都还不知道清浅的存在吧! “咳。”三哥咳了一下,说:“寒,母亲有几句话要我带给煖儿,我们就先去后花园了。” 洛寒尴尬地点点头,说:“请便。” “哥,你怎么会和司马雪彤一起来呀?真意外呢!”我嘟了嘟嘴。 “哪里是一起来呀,只是同路。那司马小姐争强好胜不说,还刁蛮任性,若不是看在寒的份上,真想教训她一下了。” “呵呵呵,三哥被她欺负惨了?”我幸灾乐祸地笑了,惹来三哥一记白眼。 “三少爷就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她,她不仅对姑爷心怀不轨,还出手伤过小姐呢!当真以为南宫家的人好欺负么?!” “小溪啊,跟着煖儿这么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呢!嗯?”三哥古怪地看着小溪。 “呃?三少爷恕罪,奴婢不敢!”小溪一吓,连忙跪下去了。 “别!你若真的跪下去,只怕你家小姐非活剥了我不可呢!”三哥一把扶住小溪,讪笑起来。 “哥,你干嘛没事吓唬小溪呀?”我蹙眉看着他。 三哥敛起笑意,正色道:“小溪,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如此照顾小姐周全的,对吗?” “三少爷,您这是什么话,奴婢跟了小姐,自然就会誓死照顾好小姐的安全。”小丫头还不满十六岁,说话却是这么的坚定、认真…… 誓死守护?我么?呵……凭什么?我凭什么得到这么诚挚的守护呢?我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如此待我呢? “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煖儿,二哥去镇压北戎,皇上却只派了两千老兵残将……北戎人常年生活在广漠的草原地区,主食为牛肉、奶品,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加之天性野蛮凶残,根本教化不了……二哥的两千残兵老将,哪里镇得了?” 心底浸出一股幽幽的凉意,终于,还是着手了吗?可是选在这个关键时期,会不会太不高明了?外患严重威胁着翎羽统治,还要再挑起内乱……皇上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 “大哥呢?大哥手中的兵权,可以帮到二哥吗?那些全是将士全是跟随了南宫家几十年的呀!” “煖儿,启皇有五十万大军,南宫家手中只有三十万不到,怎能轻易动用?为了给爹做好后备支援,大哥哪儿也不能去。更何况,兵权虽在南宫家手中,但要调兵遣将,也得得到皇上的同意啊!” “那皇上就没有再派兵作为后盾了吗?让南宫家三十万对战启皇五十万?” “其他的兵权都在太子、各位王爷和右相手中,后援肯定是有的,但是绝对不会是交锋之时。或许,是在南宫家兵败之时吧。” “皇上真的这么笃定,没有南宫家,一样可以打败启皇吗?冒这样的险,风险太大了,不是么?” “南宫家是先锋,阵亡不过追封为‘护国公’,胜了也元气大伤,成不了气候。兴许,皇上并没有想过让南宫家灭族,但削弱是肯定的。” 我理了理混乱的思绪,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哥,大哥、二哥和爹爹都不在娘的身边,你就该呆在娘身边保护她啊,你跑来这儿做什么呀?哥,你去守着娘,别让娘进宫,别让皇后有机会召娘进宫啊!他们一定会软禁娘亲的,会把南宫家所有的软肋都捏在手中的。哥,哥你回去,你快回去呀,哥……” “煖儿,煖儿,你冷静一点,煖儿!已经,来不及了……皇后,皇后连下了三道懿旨召娘进宫,娘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三次。最后,皇后亲自前来,接娘进宫了。娘亲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来保护你。” 我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声音,只好咬住下唇,闭上眼睛,努力让颤抖的心安静下来。 “洛寒、洛寒……这次主动带我来日月山庄,也是为了更好的限制我的行动吗?也是为了监视我吗?” 心里,一片冰凉。 “少爷,要不你带小姐离开吧,再这么下去,小姐总有一天会被他们伤的体无完肤的。” “煖儿,你可愿意离开?” “离开?离开能去到哪里?朝廷的人不会放过我,江湖上的人更是想喝干我的血……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呢?” “煖儿,煖儿莫哭,哥会保护你的,嗯?”三哥揽我入怀,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二哥曾经说过,我拥有凤血,或许会是南宫家的一个转机,但还是……没用。” “煖儿,乖,莫哭,莫要害怕,哥哥会陪着你的。” “小姐,小溪也会一直陪着小姐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一直守着小姐。” “小溪,有你真好,小溪。” “煖儿可知明日是什么日子?”哥为我擦干眼泪问道。 “明天?” “^o^,明日便是煖儿十八岁的生辰了,忘了吗?”哥宠溺地笑着。 天啦,不是真的吧?南宫煖跟我还是同年同月生的哇?这还真的有些诡异呢! “煖儿,以前过过生辰吗?”三哥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了踪迹。 是啊,在他们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还在襁褓中就被抱走的孩子,哪里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呢?于是,三哥眼中有多了几分疼惜与黯然。 “嗯,自然有过啊!爹娘、堂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好多好朋友都会跟我一起过呢!我最喜欢收礼物的时候了,觉得很幸福。” “呵呵呵,如此甚好。来,煖儿,这是娘亲要哥哥带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盒子一看,是一颗珠子串成的项链,那颗珠子紫莹莹的,似有圆润的光环,又不会太显眼醒目。形状像是一滴眼泪,异常的光滑,细腻。 “真漂亮!这是什么做的呀,好好看呢!” “它叫做紫竹泪,可以御百毒的。娘亲可是亲自去寻隐寺三次,才为你求来的。” “寻、寻隐寺?”我微怔,又是寻隐寺么?西恒也提到过,还有那个什么悟凡大师……那里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契机呢? 我该去见见那个悟凡大师么?? “来,煖儿,戴上它。” “哥……”我伸手环住三哥的腰身,埋首于他的胸前,闷声说:“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煖儿觉得很幸福,谢谢你们。” “傻丫头,莫要说胡话了,都已是为人妻的人了,还这么粘人。被别人看到的话,可是会笑话你的,嗯?” “我才不怕呢,谁爱笑就让她笑个够好了!” 三哥摇摇头,说:“好了,煖儿,咱们去看看武林大会的情况吧,嗯?” “啊……对,哥,快走……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咱们快过去吧。” “^o^,你啊,走吧。” 等我们再过去时,精彩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都是些小角色们在那边痴缠烂打。 经过三场淘汰赛后,我看了一下进入第二场比赛的人,只有十个了:银霜、白羊、追云、慕容天、郝城、花舞、展云飞、曲烨、易丁洪、宋云清。 乖乖的,可怜了,只有我家银霜和九天凤舞门的花舞是女子,不是会吃亏一些么?不过,看九天凤舞门的花舞,她倒不比咱家银霜冷艳,也不能用“娇弱”来形容人家。 只是,明日是混战、是野战、游击战……没有一个固定的对手,为了得到信物,势必会人人用尽全力争取。这场战争,也太给力一点儿了吧? 银霜打得过白羊吗?又得防着其他门派的人,那些男人个个人高马大,熊腰虎背的,仅是力气也比银霜大了许多……就不知道洛寒为什么要派银霜出战!!也不知道,追云在扮演什么角色,他会出手帮助银霜么? “今日比武取得了圆满的结束,进入明日比试的人选也出来了,今晚希望大家好生休养,明日还有一番激战!等到武林盟主的人选确定以后,七王爷自会拿出帝王谷的地图,来与大家分享。所以,希望各位安分守己,切勿作出有损江湖颜面的事情来!各位,就请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为明日备战!” “好!” “好,好!” 他们都动身回去了,西恒和花妖却仍旧不动声色,不知道想干什么。 “落儿。”西恒轻唤一声,害得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三哥把我护在身后,紧盯着西恒,洛寒站到前面,扬声道:“西宫主,你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落儿,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么?^o^,从今日起,就要一点点地慢慢实现了。”他妖异的雪瞳灿烂地一笑,如雪峰之顶绽放的莲,妖冶又夺目。 “你、你……你要报仇?” 他轻轻点着头,眼中的笑意不减。 我看了一眼洛寒,又看看慕容无敌,欧阳伯伯,最后又看向了花妖。他们有的神定自若,有的吹胡子瞪眼睛,有的云淡风轻,有的事不关己…… “西恒……” “莫说话,挡我者,死!!!” “西恒,你……”慕容天刚一张嘴,只见西恒手指一弹,慕容无敌眼急手快伸手拉了一把慕容天。一片枯叶“咻”地一下擦过慕容天的侧脸,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西恒,你休要猖狂!再如此放肆,不把武林放在眼里,老夫与整个武林都不会放过你冥河宫!!!” “呵!老匹夫,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吗?你不放过冥河宫?哼,是冥河宫不会放过你们!!十年前的一切,冥河宫都会血债血偿!你,好好等着吧!” “你……哼,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若再执迷不悟,江湖人士必定会再次团结起来,剿灭冥河宫!!” 慕容无敌脸都气成了猪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十年前乘人之危地偷袭了冥河宫,今日面子全扫地了。 原来,十年前的那场大屠杀,那场触目惊心的大火,不是花妖他们做的。而是在魔教发生内乱之后,冥河宫元气大伤,武林同道又联手偷袭他们……都是打上了剿灭魔教妖人的旗号,看上去是正义之举,实则根本就是为正道武林所不齿的行为! “西施主,心魔缠身,执念太重,都是业障啊!老衲劝你还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啊。” “老秃驴,别给我讲这些废话!!当年怎不见你劝阻那些人回头?现在却来劝说于我?哼,晚了!!!” “噗!”我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成功破功,忍不住笑出了声,众人一下子全都盯着我。 死了,在这种气氛下,怎么可以笑场哇?不过,再憋下去,我就要受内伤了呢! 听禅大师的一句“西施主”,就让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脑子里一股脑儿地联想到西施……呀,若是西恒真成了大美人西施了,那不是太给力了吗?? 我脸一红,赶紧双手捂紧嘴巴,双肩还是不停地抖动。Prince瞪我一眼,转身将我藏进怀中,任我低头闷笑。 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刺激了西恒大美女,他冷峭的声音再次传来,道:“今日躲在日月山庄的人,我暂且不动手,但是下场也是一样!!哼,走!” “是,宫主!” 西恒走后,花妖慵懒的声音也响起来,道:“戏也看完了,太阳也落山了,咱们……也回了吧。” “是,尊主!” 浮华盛会 晚上,Prince、三哥和七叔又聚到书房谈事情去了,我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床上。掏出怀里的丝帕,想起了月澈的过往。 如果,他只是洛宇,只是翎羽的二皇子,他今日还会这么对我吗?没有权势逼迫,没有政治目的,没有欺骗利用……他会吗?会吗? 应该不会吧,现在连一向都不过问政事的三皇子也逐渐涉政,也一步步欺骗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还上演了一出出的苦情戏。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呵呵呵,所有的一切,到头来都只是欺骗,欺骗!全是华丽的欺骗!!他的心,他的情,从来都不在我的身上!而我,却深深地陷进去了,迷失了自己。 我把心捧出去,让人狠狠地践踏,然后我再一片片地把它们捡起来,重新粘回去。 我,真的不该属于这里……不该的…… “咚咚咚” 我一怔,把手绢塞到枕头底下,下床去开了门。 “银霜?你找Prince吗?他不在,应该在七叔……” “我找你。”她打断了我的话,那冷清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眉宇之间有化不开的疲惫,眼底略显出青黑色,让整张冷漠的脸显得更加的憔悴。 “找我?那、那先进来吧,坐下慢慢说啊。” “不用了。”她顿了一下,才抬起眼眸看着我,说:“明日还有一场恶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武林落入到魔教之手。所以……这个,先给你。” 她递了一个盒子过来,我不解地看着她,问:“这是什么?” “明日是你的生辰,我若回不来……” “银霜!呵呵呵,你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啊?呵呵呵,真好,又收到礼物了呢!谢谢你啊!啊……明天等你成功回来时,我们一起许愿,一起吹蜡烛,一起切蛋糕,一起庆祝……好不好啊?”我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躲开我的视线,转身背对着我,说:“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银霜!你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我等你回来,一定等你。” “别跟我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 “可是,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我很高兴你能够接受我,真的,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她的身子轻颤一下,缓缓回过头来,凝视了我许久,才说:“不需要特别……一般朋友就好……是这么说的吗?” 这是刚到听云庄那会儿跟她说过的话,没想到,她还记得! “^o^,嗯!”我重重地点点头。 “那便是一般朋友。” “嘻嘻,真好,我们终于是朋友了!”我上前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我现在就许一个愿,银霜明日定能够凯旋归来的,因为我还等着跟她做朋友呢!” 她微怔,然后别扭地转开头,收回手,说:“我先走了。” “明天早点回来喔,我们会等你的!银霜,Fighting!!” 洛寒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在我旁边躺下,还是把我弄醒了。 “吵到你了?”见我蹙眉,他便柔声问道。 “^o^,你回来啦。”我娇憨地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不在,不敢睡得太死,害怕一睁开眼来又看见一大群怪物盯着我看。” 懒懒地又闭上眼睛,一个劲儿地往他的怀里钻,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心跳,这样搂着他的脖子,真好! “不会有那样的事了,放心,嗯?”他温润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我的头发。 “知道皇兄给我的密函说了什么事吗?” 我微怔,缓缓睁开眼,看着他平静冷峭的面容,眼中仍是一片清凉。我不敢妄加猜测,也不想往坏的方向去想,只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万俟风死了。” “什么?”我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很多年前就死了,这些年一直都是别人顶着他的面孔,在胡作非为。” “是、是谁呀?” 洛寒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我,无尽的温柔如皎洁的月光般,包围着我。 “你也认识的人。” “诶?谁呀?” “卓越。” “卓、卓越?”我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若不是火影楼突然撤走,他也不会留下破绽,被皇兄发现。”他动了动身子,让我靠得更舒服一些。 羽扇般的睫毛均匀地铺开,墨黑的眸子泛出幽幽的深邃,柔柔的眼底泻下无尽的柔情与宠溺,一点亮色在他俊挺的鼻间上跳动,莹嫩的双唇泛出诗意的光泽,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俊逸无双的脸颊……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啊,真的是看一辈子也不会厌烦呢! “跟你说正事呢,还敢走神?可看够了?”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很轻。 “不够,看一辈子,都不够!”我憨笑着摇摇头,是恍惚的,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的。 “^o^,那以后只看我一个人,再也不看别人,可好?”某人的语气中掩不住的愉悦与宠爱。 “^o^,好啊!这辈子,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可好?不许别的人看,男人看也不行!”我更用力地钻进他的怀里,抱紧他的脖子。 “^o^,你这磨人精。” “Prince,我真的可以吗?可以这样看你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是吗?”我看着他,伸手覆在他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说:“这里,已经盖上专属于我的印章了,有效期……是一辈子。你若反悔,若反悔……若反悔……” 若反悔,我能怎样呢?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根本就没有办法的哇!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放到一边,唇瓣随即覆了上来。火热般的舌头以攻城掠池之势,迅速占领我的领域,辗转地吮吸我的舌尖,吻走我所有的惶恐和不安。痴痴地缠绵与我的舌头,细细地啃咬我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滑过我的齿贝,舔过我的唇形,湿热地印下一串串吻痕。 “以后,”他边吻着我的耳根,边呢喃地说着,“莫再胡说八道,也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好。”我乖巧地点点头,闷声地应了一句,就赶紧咬住下唇,生怕自己经不住他的挑逗,娇吟出声。 “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嗯?” “噗噗噗……”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痒啊,好痒,别碰我的耳朵,痒死了。呵呵呵,Prince,别吻了,痒死我了。” 某人停下啃咬我的耳根,危险地半眯起眼睛,一道深邃的精光闪过眼底,料峭的薄唇翘起危险的弧度。 “南宫煖,”他隐忍着怒火,尽量平静地叫道:“早便不该承诺等你到十八岁!你这磨人精,总是会挑准时间走神,看来我真的应该正正家规才行了!” “呵呵呵,洛寒,你是个闷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清心寡欲,实则内心是……” “南宫煖!!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你追悔莫及!”某人红了脸,却打死也不承认。 “我睡着了,说梦话呢,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赶紧闭上眼,一头栽进被窝。 心里暖暖的,像冬日里灿烂的阳光。 这样很好,或许他也是真的喜欢我的呢!或许他会遵守自己的承诺,会保护我,保护南宫家呢!一个十八岁的约定都可以坚守,不是吗? 我带着轻笑,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了,我好像很久没有睡这么久过了。自己梳洗了一下,一打开门,竟然是一地的白雪! 银装素裹的世界呀!屋顶上,树枝上,墙头上,地上,石桌石凳上,花台上……全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整个就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太美了! 自然界的力量就是如此的神奇,在一夜之间,就悄悄的把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却不惊动任何人! “小姐,别傻笑了,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会着凉的。赶紧进屋去吧!”小溪唠叨的像个老太婆了,细心又周到地端了两个火盆过来,就知道我很怕冷的! “小溪,下雪了,下雪了,真的下雪了!”我拉住她的手,激动得手舞足蹈。 “小姐,小溪都看见啦!小姐,外面冷,进屋去吧,嗯?” “不!小溪,去把披风拿来,咱们去打雪仗!” “怕是不行了,今日是小姐十八岁的生辰,七王爷设下宴席为你庆生呢!可小姐一直没醒来,七王爷也不让小溪叫你,说你这两日累坏了,多睡一会儿也无妨。宴席就一直没有开席,大家都还等着呢。小姐现在醒了,还是让小溪为你打扮一下,赶紧过去吧,嗯?” “什、什么?七叔为我过生日?” “可不是,还请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小溪边说边拉我坐下,为我重新梳头发。 “小姐,今日咱们梳一个贵气一点的百合髻,可好?” “随便吧,反正你们的欣赏水平又跟我的不同,你看着办就好了哇!不用问我的意见,问了你也不会听。” “好啦,小姐,就别委屈了,等到宴会一结束,小溪马上就给你变回简单的发型,好吧?” “你呀,是越来越不会心疼我了,就知道关注小阳阳!”我撇了撇嘴。 “小姐,胡说什么呢,哪有的事呀!咦?小姐,这发簪怎么没见过呀?是你新买的吗?还是姑爷送你的呀,真漂亮!” “^o^,才不是,是银霜送的生日礼物,怎么样,很漂亮吧?嘻嘻,我也很喜欢呢!银霜终于拿我当朋友了!”我连忙炫耀一番。 “真是银霜小姐呀?呵呵呵,真好,这样就不怕听云庄还会有人欺负小姐,给小姐脸色看了。真的很漂亮呢!” “对了,七叔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呀?是Prince告诉他的么?” “好像不是吧,王爷一大早起来就吩咐下人们准备了,姑爷早早地就出去了,不在庄内。” “出去了?去哪儿了?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呢?三哥呢?” “不知道去哪儿,银霜小姐她们去岐山后不久,姑爷就出门了,也没交代去哪里。三少爷在前厅招呼客人呢。” 我顿了顿,心里有些不安,“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雪,银霜他们今天进山去,会有危险吗?” “银霜小姐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小姐放心好了!” 小溪帮我梳好头发后,又给我找了新衣服换上,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白小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儿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好了,小姐看看怎么样?” “漂亮!Perfect!!就想听这个,对不?看看,你家小姐我多配合组织工作呀!”我咧嘴一笑。 “呵呵,好了小姐别闹了,赶紧过去吧。” 进门一看,妈呀,好大的场面呀,这是有上百号人么?过什么生日,要邀请这么多陌生人参加呀? “呵呵,我们的小寿星可算是来了!”七叔笑眯眯地朝我走来。 “七叔,不好意思,煖儿赖床了。”我尴尬地笑了笑,吐吐舌头。 “呵呵呵,没关系,来了咱们就开宴吧,想必你也饿坏了。” “劳七王爷费心了,煖儿自来就懒散惯了,天气一冷,更是窝在被子里就不愿意动了,今日让七王爷见笑了,还望七王爷莫见怪。” “三公子说的哪里的话,我可才是一个懒散之人,怎会见怪呢?若是煖儿真是跟我一样懒,那倒算是找到知己了呢。呵呵呵。” “南宫丫头,老夫来的急,也没带什么礼物。来,这瓶玉露琼浆就当做是礼物送与你了。” “呃……欧阳伯伯,您是前辈,能够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敢收您的礼物呢?” “呵呵,南宫丫头,寿星可是最大的,来,不嫌弃就收下吧。” “^o^,是,欧阳伯伯,谢谢您!” “哈哈哈,好,好!” “恭祝南宫小姐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不认识的侠士们都齐声朝我祝贺。 “呵呵呵,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参加我的生日Party,啊,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大家都请坐吧,都请随意,吃好喝好!” “多谢南宫小姐!” “赶上南宫小姐的生辰,老衲深感荣幸,送上一颗舍利子,祝愿南宫小姐一生安泰。” “大师言重了,能让大师参加小女子的生日宴会,才是小女子三世修来的福分呢!” “呵呵呵,阿弥陀佛,南宫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佛主会保佑你的。” “多谢大师。” “贫尼素俭一身,也没什么好礼相送,若是小姐不嫌弃,便收下这支髻木簪吧。” “多谢师太,多谢!” “呵呵,南宫小姐,老夫老的匆忙,也不知会赶上小姐的生辰,准备的礼物也寒碜了些,望小姐莫要见怪。”慕容无敌送了一对翡翠龙凤饰品。 “呃……慕容前辈……不用这么客气……晚、晚辈……” “这对翡翠比起欧阳兄千金不换的琼浆玉露,听禅大师的百年舍利子和静玄师太能避百毒的髻木簪,可是差远了,望小姐不要嫌弃才是。”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这些礼物,一件件都是宝贝呀!他们真的很阔绰呢,随便一送就是这么大的礼,我以后哪里回送的起哇?是想让我倾家荡产哇? “煖儿啊,七叔可没什么宝贝给你,这对太后以前送给七叔的玉镯子,就给你吧。” “七叔,皇祖母送的,你自是该好好留着,煖儿怎么可以收呢?” “留着它便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太后娘娘,煖儿就莫要推迟了,收下吧。这样,七叔也算是为这美玉找了一个好主人。” “七叔啊,这是皇祖母要你送给七婶的吧?”我狡黠地一笑。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你就收下吧,七叔还真是用不着它了。” “那就先谢谢七叔了,等煖儿替七叔物色到佳人后,再当成贺礼送给七婶,可好?” “呵呵,你啊,真是鬼灵精怪!” 我浅笑一下,端起茶杯,说:“今日真的很开心,有这么多人为煖儿庆生,在此,煖儿以茶代酒,敬各位前辈一杯。” 众人举起酒杯,与我同干了一杯。 吃了饭后,外面的积雪还没有一点要融化的意思,我便拉着三哥和小溪跑出去打雪仗了。 “煖儿,这是三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定要随时带在身边,知道么?” 是一把匕首,小巧别致,剑身薄如蝉翼,雪亮莹莹。 “哥,这是……” “你可别小看了它,它可是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的。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嗯?” “^o^,好,谢谢三哥。” “小姐啊,小溪也准备……准备了……礼物。”她小声小气地说着。 “诶?是么?”我几步跳到她的面前,“什么礼物呀?快给我看看吧,嗯?” 小溪有些尴尬地埋着头,吞吞吐吐地小声说:“小姐……小溪的礼物……小溪的礼物,不、不值钱……小溪……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呀!你家小姐是贪财之人么?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又不是靠别人送礼过活的!” “不是啊,小溪……小溪不是这个意思,小溪只是看到、看到他们……送的都是……” “小溪,你到底要不要给啊?不给的话,小姐我可就自己动手找了?” 小溪闻言,才慢吞吞地在怀里掏了半天,刚一拿出来,我就一把抢了过去。 “呵呵呵,是玉蝉耶,真漂亮!小溪,真好看,真的!谢谢你,小姐我最爱你了!” “小、小姐,你当真很喜欢?” “嗯嗯嗯,好可爱的一只玉蝉啊,好漂亮呢!” “^o^,小姐喜欢就好!”小丫头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 “小溪,等到你生日的时候,小姐也会为你准备一份非常漂亮的礼物,嗯?呵呵呵,真好,我最喜欢过生日了!呵呵呵,小溪,快,打雪仗了!咱们一起打三哥!小溪,快,打三哥,快打他!”我捏了一把雪,就向三哥扔了过去。 “敢打我?看我饶不饶你!” “呵呵呵,小溪,小溪,快帮我,帮我打三哥,快点儿!打他、打他!” “小姐啊,小溪不可以打三少爷的……” “什么呀,现在没有什么三少爷,就打南宫灿!快点儿!” 我又捏了一把雪球,用力地抛出去,“啪”正中红心!不过,打中的不是三哥,而是……是,西恒的面门!!! 气氛顿时凝固了,大家都愣在了原地,都不说话。西恒垂首看了一下自己一身的雪末儿,又看向我,雪眸里冰冷而沉寂。 流畅的黑色,在这银白色的世界里,竟然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反而是很好地融入了这幅童话般美好的画面里。 “三哥,打他!!呵呵呵,小溪,你也打他!!”我飞快地躲到了刚堆的雪人后面。 “想躲?” 西恒的语气中并没有怒气,我才大胆地探出头来扫描,刚一看出来,就看到三哥手中的雪球一下飞出去,打在了西恒的身上。 西恒瞥了一眼三哥,捏了一把手中的雪,“嗖”地一下砸向了三哥! “呵呵呵,西恒,我请你吃‘旺旺雪饼’,好不好哇?”我抓起一把雪扔了过去。 西恒身形一晃,不仅躲开了我的“雪饼”,还晃到了我的跟前,“啪”的一声,我的世界下起了雪末儿……全部打在了我的脸上!!! “噗……”我晃了晃脑袋,“耍赖!不准用轻功!讨厌!!哥,三哥,快给我报仇,打他,就打他!!” 我抱着头窜逃,边逃边寻找“阵地”,收集“军火”。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朝前扑去了…… “咚”地撞到了什么东西,是硬的……眼泪花开满了眼眶! 我抬头一看,花妖一头的银发都洒满了雪末儿,一双流亮的紫眸里难掩怒气。他生气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手中的“军火”全都散在了他这个“救命恩人”头上…… “呵呵,花妖,不关我事啊……是西恒他追着我不放,我才不小心滑到的。你要生气,要发火,都冲他去,嗯?”我娇憨地笑着,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后退开,等到自以为时机成熟时,我大声喊着:“西恒,快点打妖怪!!” 我想逃,却被手长脚长的花妖一把逮住,推到了前面,当成“盾牌”用了! “啊……噗!!!” 西恒飞来的雪球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脸上,痛死我了…… “西恒,不准用内力,你想打死我呀……痛死我了……呜呜呜……花妖,花妖,你给我报仇……痛死了……” “^o^,自作孽不可活!”花妖展颜一笑,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妖孽!花妖孽!”我撩起一把雪就朝他的脑门砸去,然后赶紧逃命,“西恒,三哥,小溪,快上!打他,呵呵呵。” 残酷惊叹 天已经黑下来了,Prince还没有回来,银霜他们也没有回来,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我缩在火堆旁,很是担心。看着嚯嚯跳动的火焰,却感觉不到一点儿温度,周身都是沁凉的。 “煖儿,先回屋休息吧,寒他们回来了,七叔便叫人通知你,可好?”七叔为我拍了拍白裘披风上的雪花,担忧地说。 “没关系,我还可以再等等。”我笑了一下。 出去找信物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大家在广场中间烧起了大火,都在这儿等着。 “煖儿,莫担心,不会有事的,嗯?”三哥把披风上的帽子给我戴上。 “哥,你说Prince,他会是去哪里了呢?没有跟我说,也没跟七叔打招呼,也不曾跟谁提及过……会是去哪里了呢?” “定是有急事才没有来得及告诉大家的,煖儿别太担心了。” 我郁闷地点点头,不由得看向了不远处的花妖和西恒,两人都像没事儿人似的。 我看了一下自己,被裹得跟北极熊似的,只剩下一张脸在外面。花妖和西恒却都依旧是平常打扮,压根儿就不用加衣服! 我挪着笨笨的身躯,靠到花妖身边,他晶亮的紫眸柔柔地一笑,流光异彩! “靠火近一些,看你鼻子都冻红了。”花妖又想伸手刮我的鼻子,但是看到红彤彤的鼻尖后,似乎又不忍心下手了。 我皱了皱鼻子,撅着嘴巴,说:“不准笑!会武功,能御寒很了不起吗?” “^o^,不笑,不笑。可是,你穿这么多衣服,就不累吗?本来就很笨了,走路老是爱摔跤,现在怕是倒下了就没办法爬起来了呢!” “呀!臭妖精,还敢说哇?!”我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手臂,花妖笑的更灿烂了。 我却敏感地感觉到一道冰凉的眼神,带着盛怒一闪而过。我抬头望去,正好撞上了西恒的目光,几近透明色的雪眸如万年寒冰,冰冷却又脆弱。 一段被冰封了太久太久的记忆,在冰莹色的雪眸里凝固着,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幕幕熟悉又陌生,清晰又遥远的画面,过去、现在一点点地重叠,交织成网。冰冻的心,一点点地被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地剔去表层的冰,虽然很痛,但是却在慢慢地复活。 我怔住,那冰莹色的眸子溢出的冰凉凉的忧伤,让我有些无措,心脏骤然被拧了一下。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从西恒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让我很是不安。 我赶紧埋下头,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很冷。 “花妖。”我轻声叫。 “嗯?” “你想做武林盟主吗?” “^o^,你觉得武林盟主和启皇的天下,哪个更诱人一些?”花妖苦笑着反问我。 我抬头看着他,是啊,他才是启皇真正的太子殿下,若他想要,整个启皇都该是他的,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算什么? “那么,追云会帮助银霜吗?白羊好像很厉害。” 花妖看了我一下,又瞟了一眼西恒,说:“煖儿,西恒志不在武林盟主,他只想报仇。” “诶?什、什么意思?” “他只是想乘着武林大会各大门派都聚集在这里之际,大开杀戒。” “可他到现在都没有对谁下手,为什么呢?” “我也很意外,他,好像只对你感兴趣了。” 我又瞄了西恒一眼,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盯着我看,目不转睛。 “煖儿,怕么?” 我收回视线,看着花妖,犹犹豫豫地摇摇头,说:“好像觉得……他不会伤害我……很奇怪的感觉,对不对?一开始真的怕他,但慢慢的就不那么怕了。” 花妖淡笑一下,说:“煖儿,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憨笑一下,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同欢乐颂一般悦耳,“我知道。”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动。 “启禀盟主,少主回来了!”好像是慕容山庄的弟子。 “天儿?!天儿!” 大家都围了上去,看到慕容天浑身都是血渍,遍体鳞伤,刚到门口就栽倒在地,昏死过去,整个人只剩下半条命了。 站在他旁边的竟然是九天凤舞门的花舞,她也受了重伤,脸色惨白惨白的,但却咬着牙劲儿将慕容天带了回来。 当然,众人并不对此感兴趣,他们在意的是花舞手中拿着的那面旌旗!!信物竟然会落到九天凤舞门的手中!!!一个全是由妙龄女子组的新门派,一个门主仅是一个少年郎的门派,一个谁也没有放在眼里的门派……他们,却得到了信物——旌旗!! “天儿,天儿!”慕容无敌早顾不得谁得到了旌旗,只一心希望自己的独子没事。 “盟主,快带公子进屋去吧!来人,赶紧传大夫!”七叔也着急了。 “是,庄主!” 看到慕容天那狼狈的样子,我不安地看向了西恒。他依旧若无其事,一双雪亮的瞳眸里映着跳动的火光,溢出嗜血的妖艳光泽,眼底却是风平浪静。 “二师姐,花舞把信物带回来了。”她走到她师姐面前,双手献上血迹斑斑的旌旗。 离殇点点头,接过旌旗,说:“很好,辛苦你了!门主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先下去疗伤吧。” “是,二师姐。” 看到这样的场面,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全都傻了眼,愣在了一边!喟叹:人外有人啊!万不可轻敌呢! “听云庄的银霜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我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最前面,看到追云抱着银霜走了过来,而白羊则跟在他们后面! 这是……什么状况??? “银霜,银、银霜……你没事吧?没事吧,银霜?” 她挣扎着下了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衣衫上一大片血迹,让人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我,没事。” “我……在等你回来,给我过生日……”我一时间找不到话,只觉得她身上的那片腥红,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回来了……”她虚弱地答道。 “……真好,还没有过十二点,就当你只是迟到吧!”我哭笑着,想过去扶着她,因为怕她那白的透明的脸,会像雪一样一沾到温度就融化不见了。 但是,我真的很笨,脚底一滑,魔女扑食似的就扑过去了! “小心点儿!”银霜一把扶住了我,语气中带着点儿无奈的因子。 她手上一用力,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沿着手臂流到了手腕,滴到了我白裘大衣上。 鲜艳的红,雪亮的白…… “弄脏了,放手。”她欲收回手去,我却更用力抓住了。 “没关系,洗洗就好了!小溪,过来帮忙把银霜小姐扶进屋去疗伤!” “是,小姐。” “煖儿,让三哥来吧。”三哥走过来,说:“银霜姑娘,得罪了!” 三哥说罢,横抱起银霜进去了。 “尊主。”追云垂首道。 “下去休息吧。” “是,尊主。” 白羊走到西恒面前,单膝跪下,说:“宫主,属下失职,请宫主将罪!” “去找西悦。”西恒冷漠地说道,都不曾抬过一下眼帘。 “是,宫主!” 一起去的十个人,只回来了五人,而且除了追云和白羊之外,全部身负重伤!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 “夜深了,回去吧。”花妖低声说。 我看了他一下,又看了看西恒,说:“他会杀人吗?” “别管这个,先回去,我会看着他的。” 我抬头看着花妖晶亮的紫眸,笑了笑,说:“好,那我先去看看银霜怎么样了。” “嗯。”花妖点点头,眼底全是无尽的温柔。 我刚欲转身,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更靠近花妖一些,低声说:“花妖,我以前问过你一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我。” “嗯?”花妖一愣,“什么问题?” “水涧派的弟子……允许结婚吗?”我眨了眨眼。 花妖眉峰一挑,立刻明白我的小心思了,双目含笑着绽放出炫目的光彩。他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说:“这时候还有心思打这些小主意!追云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还想多留他两年呢,别想给我拐跑了!” “那我们家银霜可等不起,追求她的人多了去了,才不差追云一个呢!”我撅了撅嘴。 “嗯,那好吧,让银霜嫁进我的水涧派,也不过是多了一副碗筷,我还养得起。可好?”花妖笑得灿烂迷人。 “不好!让追云入赘听云庄,否则免谈!” “你这坏丫头!就一心想着为听云庄招纳贤才,都来我水涧派挖人了!” 我抿嘴笑了一下,说:“我希望,水涧派跟听云庄联姻,友好共存,就像亲兄弟一样!” 花妖眼中的笑意逐渐沉淀,淡淡的幽蓝色一闪而过,抿了抿唇,说:“进去吧,夜深寒重,别着凉了。” “^o^,我可当你是答应了,呵呵,真好!”我转身往回走。 突然,西恒一下闪到我的跟前,吓得我连忙后退了几步。 “你、你干什么呀?” 那双晶亮的雪瞳如水晶一般,纯净的如冰雪,容不下一点杂质。折射出万千悲喜交加的人生,看尽了人间的爱恨聚散,经历了亘古不变的爱情誓言…… 纯净的像出生的婴儿,没有一点世俗的腐恶,没有过胜的锋芒,没有刺眼的冰冷。只是柔柔的,泛着清柔的涟漪。 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等待了很久很久的宝贝,那种欣喜的光芒一点点地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带给了他新生的希望,滋润了他枯竭的心田。 但是,也因为寻找了太久太久,等待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当她真的出现时,都不敢肯定那是不是真实的了。 “落儿。”他轻声唤了一下。 我眨眨眼,像是被施了咒一般,动弹不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哀伤,隐隐约约的痛,从骨子里慢慢地浸出来,沿着血脉,流到四肢百骸…… “落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喜欢下雪,那么喜欢白色,那么古灵精怪,那么爱闯祸,爱捉弄人……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一样的!我,不该忘记你的,真的不该的!”西恒淡淡地说着,一步步地朝我走来,我却依然动不了。 “落儿,你让我等了这么久,就别再任性了,可好?乖乖听话,跟我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样,就不会有人再逼你、再伤害你、再觊觎你的血了。落儿,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已经恢复保护你的能力了,可好?落儿,来,跟我走吧。” 他伤神地望着我,眼中竟然是乞求……一双白皙的手,清晰可见的骨骼,苍白的像是会滴出血来,冰莹莹的,如冰铸一般。 我开始晃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底有一个模糊又哀伤的声音一直萦绕着,深切地呼唤着什么,我听不清楚。 “煖儿,我已经记起来了,不会再忘记了,煖儿,煖儿,你也会记起来的,嗯?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从此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可好?”他晶亮的雪瞳里闪着比钻石还闪亮的光泽,折射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心底涌起一股酸楚的暖流……在一起……这三个字,好像等待了很久很久! “煖儿!”花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猛然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向西恒伸出了手……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一步跳开,说:“你在说什么呀,脑子冻坏了吗?最想要我的血的人就数你了好不好?还装什么烂好人呀!我、我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西恒,我只想逃得远远的,隐藏起自己心中没由来的痛,和无尽的内疚。 “落儿。” “葵花点穴手!”我回头瞪着他,“不准动,不准跟上来,不准!” 他竟然乖乖地站住了,我却没命似的跑走了。 “哥,银霜没事吧?” “放心,伤口处理的及时,没什么大碍的。休养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了。” “煖儿,深夜了,回屋去休息吧,嗯?”三哥揉了揉我的头发。 “……哥,”我迟疑地看着他,“Prince……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呀?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呢?” “许是出去办事,被大雪阻了路……明天也许就回来了,别担心,知道吗?” “可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呀……”我嘟了嘟嘴,为什么非得选在今天呢? “他,不会忘记的。”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算了,我先回屋去了,哥也休息一下吧。” “好。” 整个日月山庄灯火通明,却是诡异的安静,雪纷纷扬扬,下得很大,却也是悄无声息的。 “小姐,你全身都冻僵了,还是到床上歇着吧,别坐在门口了,小姐。”小溪把火盆移到我的身边,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丝温度。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不管去哪里,都会事先告诉我一声的。”我闷声说。 “小姐……姑爷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小溪,你知道吗,西厢房的那位千日醉的姑娘……走了。”我若有所思地说,眼睛看着苍茫的一地白雪,期待着有一双熟悉的脚印出现在上面。 小溪不解地看着我,皱了皱眉头,说:“这跟姑爷彻夜未归……有什么关系呀?” 我,是怕他们一起私奔了啊…… 真的很怕、很怕、很怕! 为什么他们在会同一天走掉?为什么会是一起走掉?为什么偏偏是这次出门不告诉我?为什么是今天彻夜不归?为什么?为什么呢? 也许,洛寒不会因为皇室、不会因为南宫家而不要我,但是他很有可能会因为清浅而离开我…… 那么,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我双手交叉抱住自己,想给自己更多的力量,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闷声说:“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或许下一秒Prince就回来了呢……” “小姐啊……” “下去吧,我只想一个人。” “……是,那么,有什么事就叫小溪。”小溪站了好一会儿,才悄悄地离开。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抬起头来,看着漆黑的深夜,没有一颗星星更别说月光了,无尽的黑暗几乎可以吞噬一切!只有灯光照亮的地方,才看得清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轻舞飞扬! 是不是因为太黑了,所以Prince才迷路了呢?或许吧,这么黑,所以才没有回来的!我如是安慰自己。 下一秒……他就会回来了,会回来的,他不会跟清浅走的!我,该信他的! 天渐渐地亮了,地上的积雪足以盖过脚背了。身边的火盆也早已冷却,淡淡的灰白色,如同雪末儿一样,冰冷冰冷的,随风飘散。 我似乎也被北风凝固了,积雪一点点地飘落到我的身上,沁进心里,一寸寸地冰冻我的心,我的血液! 风停了,雪驻了。 微弱的阳光洒了下来,树上的冰条儿闪着钻石般的光芒,晶亮晶亮的,折射出七彩的光晕。一地的白雪似乎也害羞起来,泛起了点点的粉红,如怀春的少女情怀。沁凉的腊梅花香味,悠然地融进空气中,异常的清香冰润。 多么美丽的一个早晨,多么美丽的一幅画!! “煖儿?煖、煖儿……你,你怎么坐……你在门口呆了一整夜?”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我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袭淡雅清灵的蓝衫,修长挺拔的身材,绸缎般丝滑柔顺的墨发,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一双漆黑如墨、深邃如潭、清凉无痕的眼眸,羽扇般均匀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莹润的红唇,柔和完美的脸部线条…… 真的,回来了。 “^o^,我在这儿等你,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等你。”我轻笑,回来了,比什么都好。 “煖儿,煖儿……煖儿,真傻,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进屋去呢?为什么要坐在门口等?”他的双眸沉了又沉,似乎会滴出墨汁来。 “因为想你一回来,我就可以看到。”我乖巧地回答道。 “会冻坏的,知不知道?会生病的,这样会生病的!为什么没有人劝你回屋去?!为什么全都任你这般任性?!小溪去哪儿了?为什么连她都不劝你?!!”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是不是,有多生气,就有多在乎?就有多心疼啊? 我笑了,不回话。 Prince将我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双手不断地往我体内输送内力,温暖我的身子。 “煖儿,煖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无论如何,都该回来的,是我不好。煖儿,原谅我,原谅我,好吗?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了,煖儿……”他低声耳语,细柔的生怕会弄疼我似的。 我虚弱地笑了,他承认错误了,第一时间就认错了,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人人都会犯错,不是么? “煖儿,以后不许这样了,懂吗?不许这么对自己,不许这么任性,不许这么不疼惜自己……煖儿,答应我,嗯?” “^o^,好。”我点点头,然后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幸福总是插着翅膀,在不经意间,已经与你擦肩而过了…… 笑容逐渐在脸上凝固……温暖的身子缓缓地再次冻结…… “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我轻声问。 洛寒一怔,慢慢放开了我,双眸里尽是心疼。 “昨天发生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我继续问。 “煖儿,煖儿,对、对不起,我……”他有些慌乱。 “早上,七叔召集了一大群武林前辈给我开生日Party,他们送了我好多好多珍贵的礼物……但是,我最想要的礼物,却一直没有得到。下午,小溪、三哥、西恒、花妖陪我打雪仗,堆雪人……但是,我最想一起玩的人,却一直没有来。晚上,大家在广场生起了大火,一起等待银霜他们回来。七叔、三哥、花妖他们都怕我被冻着,叫我回屋歇着……但是,我最想听到的关心,却一直没有听到。终于,银霜他们回来了,但是都受了重伤……我很害怕,很担心,因为我最想见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凝视着他,不悲不喜,木木地看着他。 “煖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该让你一个人的,不该在这种时候留你一个人度过的!煖儿,我该回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该回来的!不该让你担心,不该让你等我一整夜……不该的!煖儿,我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昨天是你的生辰,从来没有忘记的。我吩咐暗卫到清风楼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食物,准备了生日蛋糕,准备了长寿面……煖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才会被搁置下……”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轻轻地为我擦去两腮的泪水,珍爱呵护的像是世间宝贝。 “纵然你有心,我却仍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为了她,你可以忘记告诉我你要出门,忘记我的生日……甚至忘记银霜的安危……她,比什么都重要。” 洛寒怔怔地看着我,温润的大手无力地滑落下去,眼底全是慌乱。 我轻笑一下,说:“洛寒,你不该如此的,真的不该……不该连我最后的安慰、欺骗自己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不该如此的!” “煖儿……” “你早在多年前就认识她了,而且深爱她到如此地步,会不知道她身上有特殊的兰花香吗?一向睿智又冷静的洛寒,是故意为之,还是一时疏忽大意呢?你怎可如此残忍呢?怀里全是专属与她的兰花香,却又急着将另一个女子拥入怀中……” 悲凉,我只剩下满腔的悲凉…… “不、不、不、煖儿,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清浅……” “罢了,你爱她是不争的事实,没有深爱过,又怎么会唯独忘记了那段关于她的记忆呢?没有深爱过,又怎么会在潜意识里锁上那道只为她开启的心门呢?洛寒,如果你们真的要重新开始,请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不要欺骗我,不要隐瞒我,因为那样会让我更痛的。” 我乞求着看着他,眼中打着转儿的泪水,隐忍着不落下,这是我最后的自尊和骄傲,我不能再卑微下去了。 “如果,真的不要我了,也请你告诉我,留给我最后的自尊和勇气,让我离开。” “你……就是如此看我的?我对你说过的话,你……竟一点儿也不相信?” 他眼中的伤,像是被冰刃一刀刀地生刮开心脏一般,尖锐的锋利带着刺骨的冰冷,冷峭的寒风带着刺儿吹进他的胸膛,没有流过一滴血,无法麻木忽视痛楚,只有接受一次次的疼痛。 “呵,洛寒,连自己都可以骗自己了,还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仅是这一个晚上,你知道我对自己撒了多少个谎吗?用谎言编织的信任、用谎言经营的爱情、用谎言筑成的梦……都是经不起风雨的。我以为没有看到就好,哪怕你爱情的游戏他们都知道,还是盲目的和你拥抱,直到残缺的爱情我已保护不了。我以为没有看到就好,哪怕你假装的热情都冷掉,还是以为过几天就好,只是等到更多残酷的惊叹号!” 我转身,轻轻关上门,也希望可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感情…… 凤凰涅槃 事实上,关上门后我就再也撑不下去晕倒了,接着便是发高烧,又引发了肺炎,再导致呼吸道感染,最后肠胃也来凑热闹,滴食进不了,吃什么吐什么。 整个人都被烧的迷迷糊糊了,脑子里一直闪过关于爸爸、妈妈、哥哥他们的记忆片段。想到了在学校的点点滴滴,忆起和朋友们疯闹追逐的过去,感受着亲人、朋友付出的爱…… 温暖的,是很温暖的……没有欺骗,没有伤害…… 我想回家了,真的想回去了,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了!这些古代人,全都是一群乡巴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打打杀杀,争权夺势。跟他们一起呆久了,我都会退化的,我才不干呢! 回家多好啊,无聊时有电视、电脑,天热了有空调、风扇,还可以吃冰激凌、刨冰,上街买东西可以挑到好多漂亮时尚的款式,哪儿需要自己累死无数摩尔的脑细胞去自己设计哇! 出门可以自己开车或者打车,不用坐把屁股都颠成豆腐渣的破马车!想亲人朋友了,可以打电话、上网视频、发邮件,才不用花几个月的时间去寄一封信,还要累死好几只鸽子呢!这可是杀孽,迟早要还滴! 在家里,不担心,不怕恐怖组织,不怕被外国侵略,不怕被蜘蛛偷窥,不怕有人要我的血…… 综上所述:回家,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皇宫再大,将军府再好,听云庄再美丽,水涧派再新奇,冥河宫再幽静……都比不上自己的小窝温暖,因为那才是属于我的世界呀! ^o^,北落衣,回家吧,回去就不冷、不痛、不伤心了!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来了,小姐,你终于是醒过来了!小溪这就去叫三少爷!”她,哭得跟孟姜女似的,差点就把我的屋子当成是金山寺给淹没了! 那双红的跟兔子眼睛没什么区别的眸子,像打了两盏灯笼似的,就为了看清楚我什么时候醒过来!脸色苍白得骇人,更让人心疼,好像冷风一吹都会破掉一样。 “小溪……”我拉住她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呜呜呜……小姐,小姐,都是小溪不好……小溪不该任你一个人冻一夜的……呜呜呜……小溪、小溪真该死……”小丫头一说话,又忍不住大哭起来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道歉。 “起来,起来小溪……”我想拉她,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小溪,起来……不关你的事……起来……” “小姐,你不知道,你都昏迷两天两夜了……一直发着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几次呼吸困难,差点儿就……就……大夫开了药,也喂不进去,一吞下去立刻又吐出来……小姐,都是小溪害的,都是小溪没有照顾好你……” 其实我的身子一向不好,小时候跟着小舅这位大厨过了几年,已经调理的不那么糟糕了。可是,一病起来还是经不起折腾! “好了,不哭了,是我吓到你们了。我不过就是贪睡了一下下嘛,别哭了,嗯?不哭了,不哭了!” “小姐啊……你还有心情看玩笑啊……小溪想死的心都有了……” “^o^,好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贪睡了,还不成吗?” “小姐先喝点水,润润喉,小溪这就去叫三少爷。” “等等,其他人呢?”为什么她找的是“三少爷”,而不是“姑爷”呢? 小溪看了看我,犹犹豫豫地说:“姑爷……姑爷,姑爷他受……受伤了……是,三少爷……三少爷看着小姐昏迷不醒,一怒之下便打了姑爷。姑爷自是知道自己理亏,也不还手……所以,就受伤了。后来,水涧派的花宫主知道小姐病的不轻,也来看了,又找姑爷说了些话……姑爷回来后就吐血了。最后,冥河宫的西宫主也来了,幸好欧阳前辈还在,不然……” 我紧紧地揪住胸口的衣衫,果然,还是做不到不在乎他的,听到这些事情,几乎比这场病,更要我的命! “武林大会怎么样了?” “九天凤舞门的门主已经接任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七王爷也按照约定,把帝王谷的图拿出来,大家看了很久也只看出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没琢磨出什么玄机来。只是,上面那首诗……” “什么诗?” “……就是……就是关于……” “关于凤血的?” “嗯。” 我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说:“没关系,说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针对我了。” “小姐,你刚刚醒过来……” “说,小姐我还没那么脆弱呢!欺负我到如此地步,我还要坐以待毙吗?” “就是说,凤凰涅槃风云变,浴火重生血满天。若为江山社稷重,莫留凤血在人间。” 小溪咬咬下唇,小心地注意着我的情绪变化,生怕再将我气背过气了。 “很多人看了之后,就在议论小姐,说、说、说小姐是……是……” “是什么?” “……红颜祸水……为此,三少爷还打伤了不少人,七王爷也严词训斥,姑爷更是以听云庄的名义,说若是谁再敢如此诬蔑小姐,那就是与听云庄为敌。” “呵,红颜祸水?哪里有什么红颜啊,我,不过是在这个混世中,应运而生的一个……魔女!!!” “小姐,你别生气了,你刚醒过来,万不可再动怒了……小心身子啊!” “小溪……”我冷笑着看着她,“你知道我刚来洛临城时,对自己说了什么话吗?” 她怕兮兮地摇了摇头,说:“不、不知。” “^o^,我,北落衣,要玩儿转历史!呵呵,还真不巧,我竟然还真有这本事了……”我笑的天真无邪。 “小姐、小姐啊,你,你不要吓小溪啊,你这是怎么了呀?小姐,小姐。” 我闭上眼睛,缓缓地说:“难怪七叔不敢把帝王谷的图交给朝廷,难怪他们要软禁娘亲,难怪他们派二哥去北戎……都是因为知道了我身上凤血的厉害,分散开南宫家的力量,然后各个击破呀!” “哐”门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三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疲倦爬满了双颊,往日意气风发的神韵都不在了。 “煖儿?煖儿,你醒了,你终于醒来了!” “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真的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了。小溪,赶紧去给小姐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快去!” “是,三少爷。” “灿哥哥,他们……可有为难你?” “^o^,哥没事,关于那些流言蜚语,小溪都告诉你了?” “嗯。” “煖儿,莫怕,有哥在,谁也上不了你,嗯?” “我只怕连累到南宫家。” “哼,什么凤凰涅槃风云变,什么浴火重生血满天,全都是一派胡言!那些都是有人故意捏造的借口,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南宫家,又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呢!” “可是我是他们的借口、是导火索。” 三哥垂下眼帘,宠溺地一笑,说:“煖儿,南宫家行得正,站得直,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真是下了九泉也对得起列祖列宗!煖儿,莫怕,哥会陪着你的。” 我摇摇头,说:“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有危险,你们是我的家人,我不要你们受到伤害。他们,找的借口是我,只是我……所以,哥,是不是我不在了,这一切就会好了呢?” 三哥一听,脸色骤然苍白了几分,薄峭的眉峰几乎是倒立起来了,“煖儿,你说什么话呢?!什么叫你不在?!哥说了这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他们的借口,如果没有你,他们一样会找别的理由对付南宫家!!你明白吗?!!不许这么胡思乱想了!!” 三哥第一次冲我发火了,很生气地瞪着我。 “哥,哥,是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哥,你别生气啊!煖儿知错了,煖儿错了,哥。”我赶紧抱住他的腰身,“哥,别生气,是煖儿错了。” 三哥慢慢地扶住我的后背,沉沉地说:“煖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有这种念头,明白吗?南宫家的人,都不怕死,所以别想着牺牲自己来让别人苟活,知道吗?” “是,煖儿知道了,煖儿知错了。” “好了,身子刚刚有了起色,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嗯?” “好。” 小溪为我准备了一碗百合粥,清肺生津的。为了安慰她,我逼着自己多少吃了一些,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慌闷,喉头又干又痒,忍不住咳嗽起来。鼻子又堵要命,呼吸不畅,连唤气都觉得困难。 “咳咳咳……咳咳咳……”咳得撕心裂肺,像是会把内脏都咳出来似的。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把我扶了起来,靠在他的怀里,然后帮我顺了顺胸口,让我的呼吸顺畅些。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咳咳……水……咳咳……给我水……” “好、好、你等一下。” 很快,温热的水已经凑到我的嘴边了,我大口地喝了好一阵,才觉得喉咙湿润了一点。 “小心点,别呛到了。” 等到呼吸稳定了,我才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怀抱的主人,漆黑的眼瞳布满了血丝,如一汪死水,毫无生机。料峭的双眉死死地纠结在一起,在眉心处打了一个死结。羽扇般的睫毛沾着湿润的雾气,一串湿润的痕迹从眼底沿着脸颊滑过。双颊憔悴又苍白,连唇都是干白的,几乎都要开裂了,随时会流出血来一样。削尖的下巴越发消瘦,双眼也深陷下去,颧骨越见突出……他,究竟有多久没有合眼了?连那眼神都不在清冽,是黯淡无光,疲倦哀伤…… 我想挣脱他的怀抱,他却抱得更紧了,沙哑地说:“莫乱动,这样会舒服些。” 我放弃挣扎,实则也是没有力气挣扎,全身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是的,这样很舒服!所以才让人如此的贪恋,让我越陷越深,让我无法自拔,让我万劫不复! “我知道你恼我,生我的气,甚至……开始恨我。但,莫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万不可伤害自己。南宫煖一向很聪明,怎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弄成这样,我心疼,真的很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下巴摩挲着我的额头,似乎有点胡子渣了,有些刺痛……这家伙,怎么就颓废成这样了?? “洛寒……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我轻声说。 他的身子一怔,固执地僵直着。 “你可以拿走南宫家的兵权,可以削了南宫家的功,降了南宫家的职……但,请不要伤害南宫家的任何一条性命。爹娘年纪大了,让他们携手颐养天年吧,哥哥他们也都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龄,放他们过平淡的生活吧。姐姐,性子淡薄,无欲无求,就允许她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她便满足了。”我静静地看着他,沉默的洛寒让人猜不透他的一点情绪。 “我……可以给你们凤血,帮助你们得到帝王谷的一切东西,甚至可以为你生儿育女,让他们拥有前朝战无不胜的黑甲军骑……如何?” 哐啷!!! 洛寒手中的被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僵直的手,一点点地放开我,温热的怀抱逐渐撤离、冷却,离开我虚弱的身子。 他一步步地退到一边,墨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幽暗深蓝的冷光犀利地将我洞穿,素来无波无痕的眼底,此刻也暗涛汹涌!料峭的眉峰越添几分冷峻,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幽暗的阴影,让那双眸子更加的深邃,不可窥视! 苍白的脸越加白的骇人,几近到了透明,好像只是一个纸人儿,一捅就会破的!干白的唇也开裂了,殷殷的血丝让那双唇变得沟壑纵横,他死咬着牙关,双唇无声地颤抖着。 不,是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那么虚弱的颤抖,像是风中无法靠岸的枯叶,像是浪中颠簸不停的小舟。尽管他双手都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指格间泛出青白色……但是,他仍然在无力地颤抖。 我也同样颤抖的厉害,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的心也痛作了一团。为什么要做出那么痛苦的样子?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我也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啊,就跟他要保护自家的江山是一个道理呀,我有错吗? “南宫煖……” 不知道酝酿了多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才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你就是如此看我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语气是肯定的,不是真的在询问我。 我心中一拧,不知道被谁狠狠地掐了一把,眼泪开始飙升,差点就不受控地滚了下去。 “呵,南宫煖……南宫煖……是我,是我错了,是我错看你了……”他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我从来都不曾看清过你,但今日,我算是真正的认识了你南宫煖!!!” 洛寒冷冷地勾起了嘴角,笑得那么的悲怆无力,又是那么的讽刺自嘲,他从来没有这样释放过自己的脆弱。 “南宫家对你……就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你放弃自己爱的人,去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我嚯地看着他,怔怔地傻愣着,他在说什么?什么放弃自己爱的人,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这是、是什么意思? “洛寒,你、你在胡说什么?” “呵,不是么?南宫煖,你每天躺在我的床上,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不是吗?!!!”他将怀中的东西扔向了我。 我呆住,这是月澈和月妃娘娘送给我的丝帕……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的会做戏,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一脚踏两船,不会婚外恋,可结果呢?!你还敢先发制人地质问我跟清浅的过去……南宫煖,你果然很聪明!!” “不、不、不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放到枕头底下的吗?!!”洛寒眼中凸起了玄冰色的冷漠,眼眸里燃烧着嚯嚯跳动的火焰。 “我……” “你,终是骗了我……^o^,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啊?!我终是比不过他的,无论哪个方面都不如他的,小时候是如此,现在……也是。”他自嘲地笑了。 “可是,我很努力了,很努力了还是不行吗?我承认我曾经爱过清浅,可那又怎样?我就没有资格再被你欺骗下去了吗?连被欺骗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我已经娶了你啊,你是我妻,我不会也不可以负你的!所以,我找清浅整理好了那段感情,跟她彻底结束了。为什么?不仅因为我已经娶妻了,也因为我再见到她、想起她时,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已经不爱了,更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我的妻子了!!!南宫煖,你知道吗?你知道吗?!^o^,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 我静静地看着他咆哮,他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直捣进我的心脏。他,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失控过!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我咬住下唇,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却还是不敢松开。 “你,终是不相信我的,说再多也无用,勉强来的终不会幸福……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说我是孤星僻日,果然没错。我怎敢奢求得到幸福,得到温暖,得到爱呢?呵呵呵……”他摇摇晃晃地出去了,虚弱的身子如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我卷缩进被窝,泪水疯狂地漫过脸颊,全身都痛得发抖。很痛很痛,冰冷冷的痛。我已经尽量缩成一团了,还是又冷又痛。 黑暗无际无边,疯狂地吞噬着一切,我无力挣扎,眼睁睁看着黑暗将我溺死……谁听得到我偷偷的呼唤,谁帮我抓得到浮木上岸…… “救我……救我……救救我……带我走吧,带我、带我离开吧……带我走……”我呜咽着,求救声逐渐消失。 我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沉沉地昏了过去…… 浴火重生 意识一点点地塞进空白的脑子里,感觉身子摇摇晃晃的,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怎地,身子乏力到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想要叫小溪帮帮忙,却叫不出声,想伸手拉住什么,也抬不起手来……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头痛欲裂!!! “怎么了?又难受了?”清晰的声音让我混沌般的意识慢慢地清晰起来,“来,喝点水,喝点水会好受些的。” 我费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妖媚又魅惑,温柔似水地弯成弯月状,莹莹的柔情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抿成一线的唇,隐约地翘着一抹不羁的笑意,让整张俊容更加耀眼生辉。 “卓越?你怎么会……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了。 他撇了一下嘴,耸耸肩膀,说:“是你让我救你,带你离开的。” “我……” 我说过吗?没有吧?就算有,都是在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诶,这可以当真么? “那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蹙眉问道。 “浪迹天涯,^o^,可好?”他嬉笑道。 我白他一眼,说:“你们……火影楼,不是回启皇了吗?” “^o^,所以我去日月山庄接你啊!”他傲然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得意的喜悦。 “为什么要突然回启皇?” “^o^,三皇子妃,很多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已了然,果然是要开始打仗了呢!但是,转念又问:“这些年,都是你在冒充万俟风啊?” 他桃花眸子一亮,桀骜不驯的光芒,嘴角上扬起一个痞子的笑容,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看来,我是不得不带你走了。” “你要抓我回启皇,邀挟我爹吗?” “三皇子妃,是你向我求救,让我带你离开的,怎么说是我抓你呢?可别胡乱地给我栽赃个罪名哦!” 小痞子极力地辩解我的措辞,恨得我牙痒痒,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玩文字游戏!”我咬牙切齿地说。 卓越痞痞地咧嘴一笑,说:“放心吧,你爹是个真英雄,我还不想用那么低劣的手段胁迫他。” “卓越,你在启皇的职位很高,是吗?” 他的字里行间总是透露着霸气,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可以傲视天下的气势。 他眨了一下美丽的桃花眼,笑得很轻挑,说:“何以见得?我在翎羽都只是一个小小的近卫队总管呢!” “^o^,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我自嘲地笑一下,伸手挑开帘子,看到竟是广漠的草原…… “我睡了很久了吗?我们到哪里了?”我嚯地转头看着他问道。 “不久,一天两夜而已。现在我们应该是到了辛锡草原了,再过一天就可以到达库伦沙漠了,过了库伦沙漠,就可以看到忘川了,沿着忘川走半日,就达到楼兰城了。”他有些疲倦地靠在车壁上,合上眼假寐。 “已经离开翎羽了吗?”我若有所思地问,问他也问自己。 卓越眯开一条缝瞅了我一眼,又合上了,慢吞吞地说道:“没呢,库伦沙漠才是边境。怎么,还没有走就舍不得了?还是,你想去找南宫将军?” 我没理会他的嘲弄,卷起窗帘,看着无边无际的草地,低声说:“我,只是想自由的呼吸一下。” 冷风一过,一层层的绿波就荡漾开来,此时的小草不如春日之柔嫩,也不如夏日之丰茂,却更显得坚强不息。带着泛黄的痕迹,也不放弃追求绿色生命的信念,一直努力着,等待着,直到春回大地! “我带你策马而行,如何?” 我怔怔地看着卓越,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美丽的桃花眼却又是那么的认真,嘴角翘起的弧度又是轻佻、桀骜的。 “可以吗?” “^o^,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南宫煖向来不按规矩办事,不是么?正好我也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坚持,随心所欲就好!来,把手给我,别真把自己当成是病人,有我在,你不会生病的!” 呵,这家伙,还真是不拘一格! 我北落衣还怕你不成!我把手交到了他的手里,任由他带着我去自由呼吸! 寒冬腊月,凛冽的北风如带着刀子一般,即使轻轻地刮过,也有切肤之痛的感觉。 卓越把我裹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件上好的白裘大衣,一双暖和的长筒靴,一张白色的面巾……还非得让我把大衣上的帽子戴上,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了。 他坐在我身后,双臂围住我,保证我不会掉下马去。 “你们先到前面扎营,等我们到时,必须准备好帐篷、热水和食物!” “是,主子!” 一行十几个人,领了命令后,便先行策马飞奔而去了。 我微微侧头,正好就看见了他氤氲的桃花眼,里面清析地荡漾着温柔的笑意。羽扇般的睫毛均匀地铺开,衬显出那双越加迷人的双眸,如白水银里透着两颗黑水银,眨巴眨巴的会说话! 卓越哂笑一下,说:“怎么了?” 温热的气流吹动了面纱,柔丝般顺滑地触动了我的脸颊,痒痒的。我一下回过神来,赶紧撇开头,烧红的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卓越又是轻笑一下,并没有再追问什么。 “我,是不是耽误了你的行程?” “^o^,你觉得呢?”卓越的心情好像很好,策着马,一摇一晃地慢慢走着。 “你的那些随行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杀父仇人似的……”我咂咂嘴道。 卓越一听,又笑出声来,勒了勒缰绳,马儿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远方,久久地出神。 然后嘴里轻声溢出一句话来:“我,也想自由呼吸……却让你背了黑锅……别介意啊!” 我微怔,卓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阵风,来去自由,散漫不羁……但,他也有自己的桎梏、枷锁。 “南宫煖,我们私奔好不好?”他突然凑到我耳边低语,热乎乎的气流吹动面纱,痒痒的。 “就这样两人一马,浪迹四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可好?”他浅笑着,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尽的幻想。 “奔你个大头鬼啊!这么冷的天,你这‘宝马’还是‘奔驰’的破玩意儿,又没空调保暖,坐着也不舒服……还两人一马,浪迹四方……去喝西北风呀!要是我真把你拐走了,不说你那群随从不会放过我,怕是殷紫涵就第一个要活剥了我呢!” “呵呵呵,煖儿可是在吃醋了?” “拜托,吃你的醋?别开玩笑了!南宫煖可是有夫之妇,干什么要吃你的醋哇?而北落衣呢,暂时没有要谈恋爱的意思,更加不会吃你的醋了!所以,卓越大侠,别再开屏了,嗯?” 我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转念又道:“还有,现在,没有南宫煖……只有,北落衣。” “^o^,好,只有小落。” 小落?妈呀,这人还真是会套近乎呢!叫得这么肉麻,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我自嘲地付之一笑,不与他计较太多。卓越也自动闭上了嘴巴,带着我去领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美。 他跟着我一起去帮牧民赶羊群回家,陪着我去逗玩儿一只出生才几个月的小羊羔,随我坐在地上一起观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夕阳美景…… 看到草原上的美景,牧民们的生活,我有感而发地给他讲起了草原英雄两姐妹的故事。 卓越一直笑嘻嘻地听着,不答腔也阻止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听着我……若是换了洛寒的话,他一直受不了地叫我闭嘴了!真是的,一点风度都没有的臭男人! “不好听么?”我都讲完了,卓越还没什么反应,定格似的看着我。 挫败极了!! “^o^,听说小落音律不错,倒不如给我唱两句听听?” “想要我唱歌??好哇,那卓越大侠你去给我伴舞,行不?” 那个家伙说我音乐好了?真是不怕闪了舌头呢!我这点小伎俩,跟人家古代人比起来,算什么皮毛呀!根本就是魔音穿耳了! 卓越眼角抽搐了几下,随即有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厉害的丫头!要不你唱歌,我舞剑给你看?” “嘁!谁稀罕!还是带我去领略更多的风土人情吧,嗯?” “^o^,这还不简单,答应你了。”他痞子似的笑了一下。 我垂下眼帘,想了一下,突然觉得《七月七日晴》很不错,至少很适合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吗? 我地笑一下,轻启朱唇:“说了再见是否就能不再想念,说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了一切,眼泪代替你亲吻我的脸,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 呼吸之间,还在留恋你的昨天,一片一片怎么拼贴完全。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黑夜忽然变白天,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我望着地平线,天无际无边,听不见你道别。” 洛寒,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发现我不见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发疯似的寻我吗?我还没有走出翎羽,就已经开始想你了,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才好呢? 知道吗,说了再见还是会想念,说了抱歉还是放不下一切,每次想到你,心就会痛,泪就会流。 无论我走多远,还是带不走我的心,还是做不回北落衣。因为,她已经只为你一人驻足了…… 那夜,我坐在门口,看着大雪一点点地覆盖、堆积,却始终不见你回来。本是漆黑的夜晚,也因为白雪而变得一片苍白,我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心,也跟着冷掉。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害怕你跟清浅一起走掉,害怕你不要我,害怕……我们到了相爱的极限…… “小落!”卓越突然叫了一声。 我怔怔地看着他,迷离的桃花眼里闪着深蓝的怒意。 “怎么了?” “不好听!!”他愤然地说道,“原来传闻都是假的,你唱歌难听死了!以后,不准再唱了,别再荼毒我的耳朵!” “呀!有你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吗?臭小子!!”我瞪死你这个毒舌男!!就算真的不好,也别这样打击人哇! “呵,怎么,唱得难听还不让人说了,嗯?”他傲慢地环抱起双手,高挑起眉头,不屑地看着我,似笑非笑。 “这叫代沟,叫文化差异,叫欣赏水平,叫艺术修养,你不懂……并不奇怪,而且很正常!!”我回之以无害的笑容。 “代、代、代……代沟?北落衣,你敢说我老?没文化水平,不懂欣赏?”某人危险地半眯起眼睛,狭长的桃花眼透露着危险的讯号:你敢说是,我就一把掐死你! “怎么,你也不让人说了?有这样的反应,我更不觉得奇怪,就像那些喝醉酒的人,会说自己没醉一样!”我粲然一笑,自己爬到马背上,双腿用力一夹,马儿便轻快地跑起来了。 “北落衣,给我站住!”卓越脚尖一点,飞身追了上来。 我回头一看,顺便把手伸到包袱里摸出一个东西,就朝卓越扔了过去。 “小心暗器!”我叫道。 一个“飞蝶”飞了过去,卓越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一招,侧身一躲速度便慢了下来,两根手指一下夹住了我的“不明飞行物”! “啊……我的葱油饼!!!”我这才看清楚卓越手中的“UFO”,竟然是葱油饼! “敢暗算我?小落,你犯了我的大忌!”他勾了勾嘴角,又追上来了。 “飞镖又来了!!” 我取下水袋上的木塞子,又朝卓越丢了过去。 “聪明人是不会故技重施……” 我还没丢出去,人家就已经坐到了我的身后,一把抓住了我的魔爪。但是,某人得意的神情立马又僵硬在脸上,下一秒脸上就乌云密布了! 水滴从发丝流下去,从脸颊滑到下巴,湿了一怀…… “嘿嘿,意外,纯属意外!”我扯了扯嘴角,挂上一个不算太僵硬的微笑。 不关我事啊!是他自己要抓住我的手,所以水袋里的水才会全部倒在他的头上啊……真的不关我事,我是无辜的…… “小落……”卓越这只恶魔叫的柔柔软软的,却没有丝毫诚意,咬牙切齿! “嗯?”我装作天真无邪,可爱又善良地眨眨眼。 “你意识到自己处境,很危险了吗?”他凑到我的耳边低语,如果不是有帽子护着,只怕是把我的耳朵都给咬下来了。 “不关我的事啊,是你自己跑太快了,若是慢一步的话,依你卓大侠的身手,定能躲开的,对不?”我鼓舞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你干坏事,还得让我来配合你?这次失手,还是我们配合的不默契,都怪我跑太快了??!” “呃……话不能这样说啊……”我吞吞吐吐地说。 卓越强压下怒气,闭上眼睛消化消化后,再睁开眼。眼中又是一片生机盎然,水波轻柔的桃花眼含满笑意。嘴角的弯着算计的弧度,桀骜不驯地“俯视”着我。 “好,算我自作自受!没有配合好小落,是我不对,活该受到惩罚!” “呼……”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但是!” 我神经又紧绷起来,无辜地望着他。 “^o^,小落,待会儿等到你饿了或是渴了,可别来找我,嗯?这也叫自作自受,知道吗?”他也无害地笑着。 哼,好你个小腹黑!! “呵呵呵,卓大侠,不好意思,刚才一着急就拿错包袱,所以……我的暗器和飞镖,都是从……你的兜里摸出来的。” 顿时,雷霆咋变,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噼哩吧啦……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嘿嘿,小腹黑,别跟我斗! “嘿嘿,卓大侠,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便不可以活了。哎,记住这句真理,嗯?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别再惹到魔女了。” 幽幽之城 晚上,夜很凉,没有洛寒安全又温暖的怀抱,我一直睡得不好,总是被凉风吹醒。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帐篷,心里凉了又凉。 “主子,八百里紧急密函。” 帐篷的隔音效果不好,即使人家已经很小声的说,还是被我听了去。 “主子,属下认为不能再这么游山玩水的走了,还是加快行程,赶回启皇吧。”又有一个人开口了。 “请主子加快行程!”一帮人齐声道。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们不必多言。”卓越低沉地说。 “主子,您别忘了,她是翎羽的三皇子妃,是南宫家的二小姐,是听云庄的庄主夫人,更是怀有凤血之人……主子,您若真的将她带回启皇,势必会引起朝中动荡啊!请主子三思!!” “主子,无论如何她也是翎羽人,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洛寒派来当细作的,主子,万不可轻易相信啊!” “主子,红颜祸水,望主子三思而后行!!” “望主子三思而后行!!!” “够了!政治斗争、国家冲突都是男人的事,做什么把这些毋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一个弱女子身上?!三皇子妃何如?南宫二小姐怎样?听云庄庄主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女人,没有一点权力的女人,凭什么承担起这些罪名?!!凭什么把国家政治的事务跟她扯上关系?!哼,凤血?那又如何?我要保她,谁能奈我何?红颜祸水?那也是男人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红颜何错之有?若不是男人起了色心,怎会成为祸水?!听着,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一句不是!!否则,杀无赦!!” 卓越好像真的发怒了,为了这些对我的控诉而发怒了,冰冷又桀骜,傲然又霸气。这,是我不曾见过的卓越。 “主子息怒,属下知错了!” “滚!” “是,属下告退!” 很快就安静下来,夜凉如水,天淡云轻的大草原上,连风声都掩去了痕迹,世间万物都沉默了。似乎都害怕再惹怒这位桀骜不驯的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而浅的脚步声传来,久久地伫立在榻前,凝视着我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都听到了?”他突然开口问。 我脊背一僵,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昏暗的光线让他一身的黑衣显得更加沉黑,如一个不真实存在的浮影。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也不知其情绪。 我坐起身来,沉默地望着他,帐篷外的火光嚯嚯地跳动着,妖媚的火舌扭动着身躯,随时准备着吞没一切黑暗! 卓越深深地吸一口气,拿过裘衣给我披上,在床榻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看着他刀刻般刚毅的脸庞,那棱角分明的双颊,清晰流畅勾勒出的俊美的五官,削尖的下巴,颀长的身段…… 启皇处在沙漠中,一切先天的一条件都不如翎羽的好,但是卓越除了肤色呈古铜色之外,竟也一点儿不显粗糙。只是,有些屈了那双迷离的桃花眼,若是生的再白净一些,真怕是要颠倒众生了! “^o^,睡着的人呼吸是均匀的,你又岂能瞒得过我?” 真可恶,会武功很了不起吗?听到呼吸声也能知道我是在装睡!下次,我就不呼吸了! “卓越……” “我会保你周全。”他打断了我的话,清亮的双眼透着深沉的坚定。 我蹙眉道:“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干嘛打断我的话?” “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他红唇一抿,是那么的坚决。 “我不会跟你去启皇的,两军对峙已久,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了。” “我说了会保你周全!!”他冷喝道。 我直视他的双眸,道:“我不怕你们对付我,也相信你不会拿我去邀挟我爹,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怕害了南宫家。” 卓越风眸一转,说:“你怕有人陷害你爹?” 我点点头,说:“通敌叛国的话,只怕会是要诛九族了。” “小落,翎羽已经决心要除了南宫家,这场仗是胜是败,结果都是一样。但是,若是投靠启皇,我以向上人头保证南宫家永享太平!”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卓越,你开什么玩笑,且不说南宫家个个铁血男儿,刚正不阿,忠心护国,岂会投靠敌国。就单说朝廷斗争,南宫家之于翎羽是忠臣良将,洛家尚且容不下,何况是你们启皇!你们年年朝贡,向翎羽俯首,都是因为我爹打败了你们启皇……启皇的子民百姓,王公贵族又怎容得下南宫家呢?” “我自有办法做到,只要你们肯点头!”他还是那样的坚定,好似一幅天下唯我独尊的傲然,只要他说一,没人敢说二一般。 我晃了一下神,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我爹不会,南宫家永远都不会的!” “那你呢?” “我?我什么?我也是南宫家的一份子!” “留在启皇,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不会让谁有机会陷害栽赃。你可以远离朝廷的斗争,远离江湖的纷争,不会成为那些狼子野心的牺牲品!” 多么有诱惑力的条件啊,不过,那不过是让我从这个坑跳进另一个坑而已。 “卓越,如果我想逃避一世的话,那么,我只想去寻隐寺。如果我不逃的话,那么我也只能站在翎羽这一边,守护着我的家人。” “哼,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救得了南宫家?!”丹凤眼里闪过了一丝愠怒,这卓越好像脾气很不好,很容易发怒呢。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若是救不了,我也不会独活,因为我是南宫煖!!” “你!!哼,到了我手上,可就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了!我说过,若是我愿意,无论你是谁的妻,我一样会带你走的!” 卓越冷冷地勾起嘴角,伸手在我的身上戳了两下。又点?!!!可恶,非要这么欺负人么?!! “明天起,我们要加快行程了,在年关前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过一个舒畅的新年。好好休息吧,小落。” 死腹黑!!不仅让我动不了,还连说话都不行了!只有干瞪眼的份! 他倒不恼我想要将他分筋错骨的眼神,扶我躺好后,给我掖好被子,出去了。 马车在金灿灿的沙漠上无法前行,再说了他们都在赶行程,不能由我的速度前行了。所以,我又得和卓越同骑一匹马,在无垠的黄沙中飞驰。 黄沙在明烈的太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飞腾的马儿扫起一阵阵的风沙。放眼望去,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沙丘,绵延到视线的尽头。 卓越把我困在怀中,也不解开我的穴道,连话都不让人说。 “小落,启皇也有很美丽的风景,你会喜欢的,相信我。” …… “小落,到了启皇,我带你去看忘川,让你看看孕育启皇王朝的母亲河。” …… “小落,启皇的夜空比任何地方的都要美丽、辽远、干净,连星星都要格外漂亮些。” …… “小落,启皇的除夕夜非常的热闹,有很多很好玩儿的东西,我带你去玩儿,可好?” …… “小落,启皇的新年跟翎羽有很大的不同,有很多都是你没有见过的风俗习惯,我带你去看,好吗?” …… 卓越就这样自言自语地讲述着他的家乡,想尽办法要留住我。我却在心里苦笑,现在我是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任由他自编自导。 夕阳西下,余辉穿透层层云雾,在天边燃烧起一片橘红色。玉盘大小的、圆润醒目的红日与地平线相交,没有夺目的光辉,只有宁静与安然。 金色的沙漠也被染成了橘红色,微伏的沙浪如云彩丝儿,不小心投下的倩影,如水纹丝带般装饰着广漠的沙漠。 一路行来的十几匹马儿,走过了,也没留下一点足迹。 卓越勒住缰绳,半眯起桃花眼打量起前方的一座城池,久久地伫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子,前面就是幽州城了,进城去吧。” “^o^,五年了,幽州的变化真大。”他轻笑一下,语气中带着异常的惆怅。 “追影,你们先进城安排好住处,我随后就到。” “是,主子。”追影带领人马先行进城去了。 卓越解开我的哑穴,柔声中又带着愉悦的笑意,说:“小落,这两天让你受苦了。” “人在你手上,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现在又到了你的地盘上,你说什么都好喽!” “小落可是在闹别扭?带你来启皇,只是想保你周全,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做什么还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卓越,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要离开的话,谁也拦不住我的。” “^o^,是么?小落想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那我倒想拭目以待,看看小落究竟有何本事逃出我的手心了!” 话音刚落,他双腿一夹,马儿飞奔而去。 幽州城比我想象中的要繁华很多,从街上的行人到两边的建筑,从往来的驼队、商旅到各式各样的小摊、小店,无一处不说明着幽州是一个商业大都市。 不少的百姓都在准备着年货,各家商店门面都装饰的喜庆热闹,往来的行人个个面带笑容,小商小贩们吆喝声也此起彼伏。 这时,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那里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用鲜红的朱砂写着几个大字:翎羽人与狗不得入内! 我喉头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只是眼盯盯地看着那几个醒目的大字发怔。 卓越瞥了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策马前行,没有解释过一个字。 “大爷,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老婆子和孙儿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大爷,行行好吧。”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奶奶跪在路边上,拉住了一位大叔的袍子,老泪纵横,饥寒交迫,苦苦哀求着。 旁边还有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孩子,身上只有一件破烂的单衣,双唇冻得发紫,两眼深陷下去,面黄肌瘦,只剩下一层皮似的。 “滚开,臭老太婆!哼,大过年的,别给我沾晦气!想要吃的?咱们启皇可不养翎羽的狗!滚一边儿去!”大叔厌恶地一脚踹开了老奶奶,抖了抖衣袍,走了。 “啪!!” 一声响亮的鞭子声拉回了我的视线,十几来个瘦骨嶙峋的小伙子,被铁链考在一起,每人肩上都扛着一麻袋东西,步履艰难地走过来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抽打成一条一条的了,血肉模糊的伤痕触目惊心。只要脚步一慢下来,一条黑幽幽的鞭子就打上去了。 “你们这群贱奴,别想给老子偷懒!老子花了十两银子才买下你们几个翎羽奴隶,若是把本钱赚不回来,看老子不将你们扒皮抽筋才怪!走,快走!!” 十三条人命,竟然只值了十两银子…… “臭娘们儿,往哪里逃呢?嗯?往哪儿逃呢?!给我跑,给我跑,你跑啊,跑啊!怎么不跑了,你跑啊?!!哼,有本事就跑回翎羽去啊?!跑啊你!跑不回去,就给我乖乖回家伺候着,老子也省下了几鞭子!还不给我滚回去?!!” “啊……救命啊……救……救救我……啊……我不回去……救救我……啊……救命,救我……” 那姑娘的面容都浮肿了,就快分不清五官的位置了,她声声地哀求着,恐惧又无助地看着我,那眼神传递着悲怜的哀求,只希望奇迹可以出现,谁可以伸出援手救救自己。 我狠狠地咬住下唇,我都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如何能救得了他们呢?再看看周围的人,似乎对于这些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了。没有谁驻足观看,更没有谁觉得可怜,伸手帮帮他们。 仿佛这就是幽州城的一种文化,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惊奇,不用讶异! 天呐,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呢? 铜雀冬深 卓越抱着我进了一家客栈,仍不解开我的穴道,直接抱着我进屋去了。 “来,喝点水。”他把热水递到我的嘴边。 “你打算这样困我一辈子?”我抬眸看着他。 “幽州城的百姓会如此恨翎羽人,是有原因的。”他在我旁边坐下,“二十年前的幽州城一片荒芜,寸草不生不说,全城还尸骨累累,血流成河,几乎没有人烟。为什么?因为被翎羽的左先锋率兵屠城……全城上下,老弱病乳,一个不留。” 我咬咬下唇,说:“我也是翎羽人。” “^o^,你不是。”他痞子似的笑了一下。 我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只有北落衣,没有南宫煖,所以你不是。” “你真会自欺欺人!” “怎么都好,总之没有到楼兰之前,我是不会解开你的穴道的。”他漠然地转身,准备离开。 “卓越!” 他站住脚,却没有回头。 “救救那些无辜的人吧,他们不过是贫苦的老百姓,怎么忍心将仇恨撒到他们的头上呢?翎羽屠城是不对,但今日的启皇如此对待翎羽百姓,跟当年的屠城一样是罪过啊!又何必以五十步笑百步呢?” 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说:“小落,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们……你为他们求情,他们就更没有活路!” “你……” 他“嘭”地一声关上门走了,我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次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为什么要跟他走?为什么妄想可以逃离血腥的纷争? 北落衣,你犯傻了吧! 经过近半个月的时间,马不停蹄地从翎羽到了启皇的都城——楼兰城。 到达这个“塞上江南”时,我真的累得趴下了,在看到茫茫的沙漠中,突然出现了一片绿色生机,长流不息的忘川河,密集繁华的建筑物时,我终于是昏睡过去了。 一身的疲倦慢慢地缓过去后,我才缓缓睁开眼来,看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上了。 床头的四根青玉柱子,都是上等的玉石打造而成的,柱子顶上精雕细琢地刻成了盛开的纸莎草花。四周飘飞着白色的丝缎,身上盖着的是纯手工制作的丝质棉被。 我坐起身来,打量起这个陌生的房间,脚刚一触地,才发现地毯是上等的羊毛毯。桌椅都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做成,桌上的茶具都是一套精致的美玉,门窗上的雕花精美而逼真,窗台前的盆景也是十分讲究……就连燃烧着的辟寒香,都是价格不菲之物。 卓越,究竟是什么人?? “吱嘎”一声,门打开了,一个小丫鬟进来看到我已经醒来后,连忙跪下行礼道:“奴婢不知小姐已经醒来,冒犯之处,请小姐恕罪。” “哎,我又没有怪你,赶紧起来吧!”我急忙过去扶起她。 但是,我手还没有碰到她时,她却更加慌乱地趴到地上,说:“奴婢多谢小姐不怪之恩。” “好了,起来吧。”我愣是站住了脚,很是无语呀! 这些小娃娃,真的被这封建礼教毒害得不浅呀! “是。”小丫头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却一直埋着头,不敢看我。 “这是……什么地方?”我自然知道这一定是卓越家了,但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她的称呼中,看出卓越的身份! “回小姐,这是主子的府上。”小丫头细声细气地说。 主子?呵,这算什么称谓呀? 我眉头一挑,说:“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称呼卓越的?” 小丫头慌乱地抬头看我一眼,又急忙埋下头去,说:“主子……主子就是主子,下人们都是这么称呼的。” 我扁了扁嘴,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这府上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叫做初夏,奴婢八岁便入府……现今已经七年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初夏,在桌边坐下,她倒是很聪明地给我倒了一杯茶。 “七年了?那你可认识殷紫涵,殷姑娘?” “王……呃……殷、殷小姐,自小便与主子一起长大,也常来府上,奴婢见过几次。” 初夏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马上又镇静下来。好一个厉害的丫头呢!不过,这个“王”会是什么意思? 我垂下眼帘,又问:“你家主子不在府上吗?” “主子有事出去了,吩咐奴婢好生伺候小姐,主子晚上才会回来。”她的回答还真是滴水不漏,难怪卓越放心将她留在我身边了。 “主子说了,小姐若是醒来,怕也是饿坏了,吩咐奴婢叫御膳房备着吃的,等小姐醒来就传膳。小姐,奴婢这就去传膳。” “不用了,我不饿。” 这些日子一直吃干粮,肠胃早就揭竿而起,反抗起来了,吃一点东西就会不舒服。 “小姐,主子说这些日子让小姐受苦了,所以让厨子们准备了一些小姐家乡的菜色,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小姐进点儿食。” 这卓越,做人倒也是细心到家了,还让人做了我喜欢的饭菜? “你家主子如此心细,我若不吃点的话,倒是驳了你家主子的面子。那你去吧,吃了饭后,初夏可愿意陪我观赏一下这府邸?” “主子说了,无论小姐有什么要求,奴婢都必须尽量满足,小姐要出去走走,奴婢自当跟随。” 呵,卓越,我真的是小瞧你了!本以为像你这么一个风流不羁,桀骜不驯的家伙,定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但是,却是恰好相反,你简直就是心细如尘,面面俱到,让人无可挑剔! 我扬了扬眉,笑着说:“好吧,那就麻烦初夏了。” “小姐折煞奴婢了,能服侍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奴婢这就去传膳,小姐稍等一下。”初夏毕恭毕敬地退下去。 我怅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万般滋味集聚心头,卓越,你布置的如此周到,还真想囚我一生哇? 初夏陪着我走到了一处梅园中,此刻腊梅开的正盛,沁凉的梅香浓郁又芳馥。淡黄色的花瓣娇俏地点缀在枝头,如含羞人儿的娇态,微微露出点粉色。一簇簇,一团团,争相竞艳。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说得可真是一点儿不错呢! 在这寂寥萧条的冬月,冷风肆意,树木萧索,放眼只见一片苍凉。只有在见到这么生机盎然的梅花时,才觉得生命是顽强的,美好的,有活力的。 看着它静静地吐蕊,幽然地飘香,悄无声息地装点风景,给人们预示着春的希望和温暖。 “初夏,去拿一个篮子来,咱们摘些梅花回去做花茶。” “呃?摘、摘花?”她惊愕地反问道。 “怎么了?不可以么?”我回头看着她…… “这……这梅林是主子亲手种下的,这梅园也只有主子才可以进入……若是……” “若是北姑娘喜欢,你便去取篮子过来,没人会责怪于你。” 清冽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我回头一看,愣是傻了眼。三千青丝梳成复杂的流云发髻,别着精美得发簪珠花,两只垂至颈肩的金质星月耳环。 一张冷清的面容稍加粉饰,黛色细柳秀眉,弯月盈水美眸,清丽粉荷双颊,水润雪樱红唇。白皙水嫩的肌肤,如玉瓷般光滑柔美,冰清玉洁,犹若雪中绽放的腊梅。 身着华丽的淡黄色衣裙,长长的裙摆迤逦一地,绣着清新淡雅的兰花图案。丰盈窈窕的身姿,让人一览无遗! “奴婢参见……” “先下去取篮子吧!”清冽的声音犹如冰水滴打在玉石上,泠泠作响,却是一番寒彻骨。 “是,奴婢告退。”初夏恭敬地退下。 “你们也先下去。”她对身后的两名丫鬟说。 “是,奴婢告退。” “^o^,殷楼主,好久不见了!突然看到你穿的这么淑女……还真让人回不过神来呢!” 她凤眸微沉,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又抬眸看着我,说:“很奇怪吗?” “不,是很好看!” “哼,别说得这么言不由衷,在这儿没人敢把你怎样!所以,不用跟我如此客气!” 我哑然失笑,她以为我是在拍马屁吗?犯得着嘛我? “殷楼主与卓越关系匪浅,火影楼看似你在独当一面,实则还是在听命于卓越。在卓越被冰敛剑所伤时,你便及时送上雪域人参。现在……你还可以在这儿自由出入,说话做事也是主子的角色。^o^,殷楼主,我现在不过是你们的一个阶下囚,又岂敢对殷楼主不客气呢?” 殷紫涵眉梢轻挑,眼底的水纹沉了又沉,终于还是平静下来,抿成一线的红唇显得越加料峭。 “南宫煖,这里是启皇,不是翎羽!卓越将你留在此处,并不代表你就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你的身份一泄露,成千上万的人想杀你,任谁也保不住!” “我知道。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上他们。”我耸了耸肩。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o^,你不会。”我轻笑。 “我为什么要对你手下留情?!” “因为你喜欢卓越啊,所以,你不会自己动手的!即使真的很想我死,你也犯不着亲自动手,不是吗?”我敛色道。 “你……你最好别这么笃定,为了启皇,为了卓越,更为了皇室……没有什么是我不会做的!!” 皇室?她,是说了这个字眼吗?皇室?居然是皇室吗?呵,她效忠于卓越,为启皇忍辱负重,并不是因为她是启皇的子民,而是和启皇的皇室扯上了关系啊! 她听命于卓越,自然不会是公主、郡主之类的,又能在这儿享有如此高的威望……初夏又唤她“王”什么什么的……那么,这个“王”什么什么,很容易就猜出来了,不是吗?再加上卓越说话的语气,那种神情,那与生俱来的威严,还有地位和威望,以及这次回国的原因……他们的身份应该可以敲定了! “你们在聊什么?”卓越阔步走过来了,依然是华丽的黑衫长袍,映衬着他流亮的黑发,如曜石般熠熠生辉。 “你回来了!不是说要等到晚上才会回来吗?怎会这么早就散了?”殷紫涵清冷中带了几分柔情,看着卓越的双眸也荡起一圈圈涟漪,冷峭的面容也像是遇到阳光一般,变得温和起来。 “借醉酒就先离开了,你们在聊什么?”盈盈水眸,含笑着看着我,一丝玩意的笑意挂在嘴边。 “没什么,卓越,这儿的花开的正盛,可以摘一些下来做花茶么?”我轻轻地撇开头,拉下一枝梅枝凑到鼻间嗅了嗅。 芬芳怡人! “^o^,有何不可,只要你喜欢。”他低笑出声,身长玉立的他,一抬手就摘到梅花了。 “紫涵,你先回去吧,祖母让你过去一趟,说是很久没见到你了,要你陪她聊聊天。” “好,知道了。” 殷紫涵走后,初夏送来了篮子,交给卓越后,又悄然地离开了。偌大的梅林中,就只剩下我们两人。 湛王锁心 我并不与他多言,只是默默地摘花,卓越倒也识趣地保持沉默,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伸着篮子接住我的花。 高枝上的腊梅开得更好,只可惜我的个子不够高,踮着脚尖也够不着。于是,寻觅着是不是该爬到树上去一些。 这时,卓越倒是看出了我的难处,手一伸,就拉下了树枝,任我挑选了。 我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万般柔情的桃花眼,浅抿的双唇有藏不住的笑容,一张帅气俊朗的脸庞沐浴着夕阳的余晖,熠熠发光。 “有劳王爷了。”我薄凉地说道。 卓越脸色一僵,瞳孔逐渐紧缩,温柔如春风的眼神也慢慢冰冻三尺,危险地半眯起来。嘴角的弧度缓缓没了踪影,只是冰漠地紧抿着。抓住枝桠的手,无意识地加大了力度,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手指骨骼越显分明。 “啪”地一声,树枝应声而断,抖落了一地的梅花。 “难道是我猜错了?”我偏着头问他。 他仍然没有作声,额头的血管突突跳动着,他却保持着较好的风度,没有爆发出来。 “一听到你父皇病危,整个火影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们都是你的亲卫队,你在哪儿他们便在哪儿,对吗?因为是启皇的王子,所以也不能自由的呼吸,不是吗?因为是王爷,所以殷紫涵才会被称呼为王妃,没错吧?或者说,你,早已经是启皇的太子殿下了,是不?” “^o^,小落,太子早在17年前就作为质子送往了翎羽,不是吗?这儿,又何来太子殿下一说?”他还死不认账了哇? “如果是想继续骗我,那么就没必要了。如果是你自己不想面对这个身份,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意愿,装作不知道就好。” 他微怔一下,随即又勾起了嘴角,却没有一点温度,散漫地玩转着手中的梅枝,道:“小落,你不该如此聪慧的。” “啪” 梅枝又被他折断了,盛开的梅花尽数落到地上,只剩下一些花骨朵。 “我可以当做是你对我的夸奖吗?” “焰湛,我的真名。”他凝视着我,很认真地说道。 “我多希望是我猜错了,但,似乎每次都是对的……从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的本事,早知道的话,就该去买彩票,一点赚翻了!”我自嘲地一下,转身离开。 住在卓越的府邸,热闹是他们的,我的世界只有一片死寂。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的存在,卓越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也只派遣了初夏一个人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焰景帝二十五年,深入敌国五年的太子湛归来,景帝大悦,设下三天流席宴,全朝上下共同迎接太子湛。 朝中大臣更是一批又一批地来拜访焰湛,王府几乎是夜夜歌舞升平,似乎新年的脚步来得早了些,早到了这湛王府。 自然,他们并不称呼焰湛为太子殿下,而是无比尊敬地称呼他为:湛王爷! 我一个人坐在西殿的那片腊梅林中,一些早开的腊梅已经开始凋谢,残留的花瓣也褪尽了芳香,连淡黄色也变成了惨白惨白的。 枝桠上开始星星点点地长出新叶,翠绿色的新芽在霜雪的压迫下,仍然顽强地绽翠,以生命的绿色代替凋零的残败。 再过不久,桃花就会开了吧? 想想第一次见到洛寒时,就是在翎羽的那片桃花林中呢!呵呵呵,看来这桃花还真的可以让人交到桃花运呢!我不是都嫁给了洛寒么?一定是桃花仙子为我们牵的姻缘!呵呵呵…… 可是,今年的桃花开时,我会在哪儿里呢?洛寒,又会在谁的身边呢?想到这儿,我郁闷地吐了一口气,谁知道会怎样呢! 低下头,看到了手腕上的琥珀手链。我自嘲地笑着摇了摇手腕,叮叮当当的清脆声欢悦地响起来。 花妖,我现在身陷启皇,若是我真的召唤你,你会感应到吗?早知道就该在你给我的时候问清楚,这个手链起效的范围是多大了! 不,不行啊,这里不是翎羽皇宫,这里是启皇呀!花妖对翎羽皇宫熟悉,是因为自己在那儿住了那么些年,而且有月妃在那儿,还时不时的去转转…… 但是,启皇的皇宫……他不熟悉,怕也不愿意到这儿来呢! 所以,我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小落……怎么坐那么高?危险,来,把手给我,小心点!” 卓越……喔,不,是焰湛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瞳孔逐渐紧缩,然后又慢慢地放大。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空中颤抖着,清晰地骨骼线条,掌心因为常年握剑而起了厚茧。 “下来,小落,嗯?” 我灿然地笑一下,起身站在树枝上,身体摇晃了几下。焰湛正欲上前来,我却又站稳了脚跟,回头瞪着他。 “身体站在高处,眼睛可以看得更远;灵魂站在高处,心面对的世俗可以超然。难怪呢,人人都想当第一,都想坐拥天下!不过,视线是拉远了,但是心呢?真的超然了吗?^o^,不是的,心是变的越加污浊、肮脏、丑恶……甚至是灵魂都变的腐朽了。” 焰湛凤眸一转,不屑地笑了笑,斜靠在腊梅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散地说:“小落,此话之于洛寒怎样?” 我瞥他一眼,说:“我没有针对谁。” “^o^,那最好了!不过,小落,当我想着你时,心灵还是纯净的,是美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更是不容玷污的!” 他摇身一跃,瞬时就把我圈在了怀中,铁箍一样的手臂紧紧地箍住我,安然地落在地上。 然后,他又不羁地一笑,道:“小落,以后莫要这般顽皮了,再爬那么高去的话,我定叫人毁了这些树!” 我抵在他的胸口,愠怒地瞪着他的双眼,道:“你的王妃,或者说你的太子妃是殷紫涵,不要献错了殷勤,搞错了对象!” 刚挣脱他的怀抱,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他伸手一捞,又搂住了我的腰,用力一带,手臂一收,便已经将我横抱起来了。 “卓越,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越是挣扎,他就越用力,箍的我骨头都痛了。 “小小的任性我可以忍受,但如果是太过放肆的话,我便要打你的小屁股了,嗯?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哟!” “你敢!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赶紧放我下来,不然我就代表月亮,消灭你!死腹黑!”我不消停地踢着腿。 “小落!!再不听话,我可就真的动家法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深蓝色的光亮,如鹰鹫一般犀利又凶狠。 “哼,我注定不是你笼中的金丝雀,何必费心费力讨你欢心?!我更不是你府上的人,你也无权对我用家法!”我憋屈地吼道。 “怎么?你还等着洛寒来救你吗?哼,现在怕他都是自顾不暇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听到洛寒的话题时,抓住他胸膛衣襟的手,都不觉地抓的更紧了。 “^o^,他们发现你不见了,西恒第一个就带着人剿杀日月山庄的所有人,所有见过帝王谷地图的人,都得死!花龄木也以为是他们起了歹心,想要取你的凤血……自然不会阻止西恒。听云庄呢,綦轩、残阳都在边关,银霜受了重伤,容风冥和素雪又在追查血蛊和火影楼的事,根本就帮不上洛寒。你说,有谁会猜到,你人已经到了启皇呢?” “你……是故意在那时候抓走我,让武林大乱的?” “^o^,不止呢!一路上,我找了几十个人扮成你的模样,往四面八方分开走了。即使他们知道是我抓走了你,也不会立刻追到这里,所以,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游山玩水。” “你就这么笃定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这湛王府……就不会被人找到了?” “连在火影楼中,都只有紫涵和追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帮蠢蛋,不会那么轻易查到的。等到他们知道时,一切都成定局了,他们再乱来,就是与整个启皇为敌!”他笑得很张扬。 “卓越,洛寒会来救我的,你信不?” “倘若他真的来了,那我便让他有来无回!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以偿还这五年中,我在翎羽当差所受的一切苦!” 他似乎比我更期待洛寒的出现,这倒是让我心里一阵冰寒了。而且,我发现一个秘密,只要他一动怒,眼睛就会变成幽蓝色,跟月澈一样的眸子! 在启皇,有蓝色眼珠子的人不多,而且大多都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或是皇室的血脉。所以,蓝眸一般都是尊贵血统的象征。 听说焰景帝就是有一双异常幽深、湛蓝的眸子,但是在他的十几个儿女当中,却没有人遗传到这一点。这位湛王爷也只有在发怒时,才会显现出蓝色。 当然,月澈是个例外! 在我发愣之际,卓越已经将我带回了卧室,把我放到床上,说:“明日是除夕,我带你出府去玩儿,可好?” “你就不怕我会逃走?” “^o^,小落想要从我的眼皮底下逃出启皇?好像不大可能吧!呵呵呵,就是怕你会闷坏了,出去走走没什么不可以的。”他笑的纯净无邪。 “你若是真的有自信,那你可敢让我一个人出去,你不让人跟着?看我逃不逃得走哇!”我挑了挑眉。 “这是湛王的腰牌,拿着它你可以随时进出。”他丝毫不犹豫地把腰牌递到了我的面前,倒是让我愣住了。 “^o^,怎么,小落不敢接?” 我瞅了他一眼,一把拿了过来,赶紧揣进怀里,生怕某人就反悔了。 “不过,小落,听说你的方向感不是很好,若是一个人走丢了,却没有逃出启皇……那可就别怪我照顾不周喽!”卓越妖媚地一笑,盈盈水月的眸子荡起一圈圈涟漪,晶亮的星光在他的眼角熠熠生辉,整张俊容都变得灿烂夺目。 “明天早点来叫我,不玩儿到夜市开门,不回来!”我没有理会他的挖苦,各自识趣地走开,谁叫我天生就带点路痴的潜力呢! 卓越真的带我出去玩儿了,而且还特别交待了门口的侍卫,说是以后我要出去的话,切勿阻拦。 有时候我真的有些怀疑,他这么做是什么用意呀?不是想用我做饵,让洛寒上钩吧?可是,如果是,那他干什么费心费力地放那么多假消息去呢? 他,真的让人猜不透呀! 还是,他真的是怕我呆在湛王府会闷坏?? 大街上,人群密集,热闹非凡。 有耍龙灯拜年的,有踩高脚游街的,有结伍成伴跳舞的,有带着神鬼面具帮人驱邪的,有送神请神的……好不热闹呢! 卓越紧拉着我的手,小心地护着我,就怕别人撞到了。 这样热闹繁华的大街,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回门那天,和洛寒一起走在大街上,他被我恶整的模样,真的是搞笑死了呢!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浅浅的幸福在心间缠绕着。 “小落!不准想别人!”卓越轻声喝道,眼中带着笑意,语气却是薄凉无比。 我斜睨地看着他,笑容越加放肆,说:“情不自禁,我也没办法呀!要不,你再想想办法,把我的意识也给囚禁起来?” 笑的无害又天真,好像是在跟好朋友开玩笑,但实则是无比的讽刺! “终有一日,我会做到的!”他以睥睨天下的神情,宣誓着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没有他得不到的人! “你,一直都这么自信么?”我好笑地看着他。 “帝王将相,永远不允许自卑!”他咧嘴一笑,然后抓住我的手,说:“走,我带你去看看忘川。” 忘川发源于南部麓山山脉,贯穿于整个启皇大陆,孕育了一个繁华富饶的启皇王朝。 滚滚北去的长河,如巨人一般屹立着,见证了启皇王朝的心衰荣辱。更用它甘甜的乳汁,哺育了这个长久不衰的民族。 芦苇花的种子,随风飘散开,传播着生命的绿色希望,如忘川一般,生生不息。 河边有不少的人们带着美食佳酿,虔诚无比地敬拜河神,感谢她赐予了启皇生命的源泉。 酒肉飘香,引出了藏在芦苇丛中的野鹤。时不时地扑腾着飞出来,在空中长啸一声,又优雅地落到河岸上。 百姓把野鹤视为河之女神的守护者,因为它圣洁的羽毛,高贵的姿态,悠扬的叫声……不正如女神一般么! 所以,大家一见到野鹤飞出来,都纷纷投食给它吃,并且虔诚地跪拜它。野鹤自然不懂得享受这份尊贵,只看到美食当前!它优雅地飞过来,捉起食物,又华丽地飞回芦苇丛中了。 “真和谐的画面啊,人与自然不就该这样和平相处么?四处弥漫着硝烟,流淌着鲜血,堆积着尸骨……天地一片荒芜,心,也会空的!这样的一个世界,一个天下,是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空虚的内心……” “^o^,小落,今日只赏景,不谈不开心的事,嗯?” 卓越带着我策马而行,沿着美丽的忘川河,走向更美丽的曲径! 月圆月缺 大年三十的晚上,本应该跟亲人一起吃团圆饭、放鞭炮、放烟花、放许愿灯,跟朋友一起疯狂玩闹一整夜。但今年,我身在何处,心在何处呢? 爸爸妈妈怎么样了?还好吗?发现我失踪这么久,会担心成什么样呢?没有我的年夜饭,会有多冷清呢? 我望着天,一弯新月挂在西天,如一把闪闪的镰刀,收割着离人的愁、恋人的梦。月缺月圆,只因有了“团圆”的期盼,才生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千古祝愿。春夏秋冬,花开花落,剪辑出一幕幕完美的人生悲喜剧。 然,寂寞无色,如同画家刚刚支起的画布;寂寞空洞,如同茫茫宇宙,无边无际;寂寞迷茫,没有方向,没有秩序,没有逻辑。 我只好躲在梦与记忆的深处,听花与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尽所有记忆的来路,又分明的笑和不分明的泪来忘记该忘记的不快和琐碎,来铭记该铭记的深刻与永恒。 “九哥,咱们还是回去吧,别去找了。若是被二哥发现的话,他一定会发火的。” 突然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细细碎碎的,生怕别人发现似的。奇怪了,这里向来没人会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在这儿呢? “十一,你怎么就这么点胆子呀?二哥那么宠你,才不会把你怎么样呢!再说了,二哥现在被大臣们围得跟铜墙铁壁似的,哪儿抽得出空来管我们呀!咱们去看看就走,不会有事的,嗯?” “可是九哥,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呀,你府上的美女还少么?” “你懂什么呀,二哥看上的女人一定不一般,还藏的这么隐秘,都不让外人知道……十一,你当真就不好奇,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再美再丑那也是二哥的人,谁还敢惦记不成?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你都不知道,当初夏发现自己说漏嘴时,那神情就像是二哥要灭她九族似的……若是九哥真的惹下祸端,追查下去,那还不害了初夏那丫头啊!” “十一,你、你不是真的爱上初夏了吧?母妃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宫女的!” “哥,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 “嘘!小声点儿,还真想让二哥发现我们呀!走,快到了,走。” 我躲在廊厅的柱子后面,看到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走来,两人都穿的是墨绿色长袍,两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蹑手蹑脚地瞄着。 同样帅气的两张脸,在眉宇之间还有七分相似。只是一个看着有些轻浮,典型的花花公子类型,而另一个看上去比较文雅,虽然还带着点奶气,但给人的感觉还不错! 我身上的整蛊细胞开始慢慢地滋生、蔓延、越来越鲜活,这些日子没有小阳阳他们在身边,我真的少了很多的乐趣呢!而且,日子也过得好安分,都不像是北落衣的生活了! 于是,我邪恶地勾起了嘴角,露出北落衣的标准魔女式27.5度微笑,华丽地转身进屋去了。 正好今日跟卓越一起逛街时买了一张面具,不过就是一个恶鬼的模样,并没有多么可怕。 戴上面具后,我又把头发放下来,然后跑到厨房弄了些番茄酱,然后乖乖地坐到莲池边赏月去了。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二哥究竟把她藏在哪里了?十一,你确定初夏说的是西殿么?” “九哥……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人啊?” “咦?真是呢!会不会就是她呀?走,过去看看!” “呃,九哥……” 听到他们的对话时,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只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希望他们的反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咳咳,姑娘好兴致啊,一个人赏月呢?” 他们在我的身后停下,我没有回头,也不作声,就一直埋着头“啃”骨头!! “小姐?小姐?”一个人又上前了几步。 “嗯?”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冒昧打扰小姐兴致,不过……”被叫做九哥的那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却把后面的话哽到了喉头。 我侧脸看着他,很无辜地说:“你要吃么?” 我的双手沾满了番茄酱,嘴上也是一片腥红,胸前的衣襟更是鲜血淋漓。手中还摇晃着一根生的猪肋骨。 苍白的面具下,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无邪地眨了眨,咧嘴一笑,露出两边的小獠牙……就等着欣赏九哥的满足表情!! 果然,风流倜傥的俊容顿时苍白起来,琥珀色的瞳孔逐渐放大,到了极限之后,又慢慢缩小。眼神惊恐而呆滞,紧抿的双唇不停地抽搐! “人肉可鲜嫩了,比起猪牛羊的好了几十倍呢,要试一试么?你也一定会喜欢的,嗯?”我继续小声小气地说着,还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九哥,人你也看到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久了二哥会发现的。”十一没有上前,只是一味地催促。 但是,这位九哥愣是做不出反映了! 我魔女式的27.5度微笑又在嘴角绽放了,丢下手中的肋骨,起身朝十一走了过去。 那一瞬间,全世界都被按了暂停键!! “啊???你、你、你……你……你是……”十一指着我,手指在风中颤抖,眼中的惊吓度不低于九哥。 “你……你、你是什么人?” “谁告诉你,我是人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别的同类都说我不是人,都说我是……鬼……”我轻声地在十一耳边呵了一口气。 十一全身一软,跌倒了地上,想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呵呵呵,真是个尤物呢……皮肤这么好,肉这么嫩,连毛孔都看不到呢……你的肉,你的血,一定会格外的香甜吧?呵呵呵,真好,今年的年夜饭,吃的最丰盛了!”我用带着“鲜血”的手指,轻轻地触摸十一的脸颊,惹来他一阵颤抖。 “来,让我咬一口,咬一口尝尝,嗯?若是真的好吃的话,我就存着,一天吃一点一天吃一点,你也可以活得久一些,可好?”我蹲在他的身边,“血淋淋”的白玉葱指若即若离地勾勒着十一五官的轮廓。 “你、你、你走开……走开……”十一脸上越加苍白,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九哥……九哥……九、九哥……” 我回头瞧那九哥,还愣在原地没动过呢,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哎呀,这两兄弟真的太好玩儿了! 以前捉弄洛寒时,都没有这么成功过,每次都会被他一下就拆穿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Prince……想到他,心里一阵黯然,顿时也没了玩儿的兴致。 “浪,灏,谁允许你们到这儿……你们在干什么?”卓越怒火中烧地吼道。 迷人的桃花双翦,闪着幽蓝色的寒意,看到九哥和十一,一个傻愣在水池边,一个被吓得全身瘫痪。再看到我的这身打扮,对上我得意的眼神时,那抹幽蓝逐渐淡下去了,淡到无影无踪,直到恢复平日里的浅水月影般温柔。 然而,安静没有超过一秒钟,他立刻忍不住爆笑起来,“哈哈哈哈……老九,十一,这就是你们自作自受了!哈哈哈……” 看到卓越笑的前仰后到的,十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叫了一声:“二哥……” “咳咳。”卓越强迫自己停下来,却憋得脖子都红了,犯得着吗?真有那么好笑哇?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我的身上,说:“好了,小落,别顽皮了,十一被你吓到了。” 我耸耸肩,摘掉面具扔给十一,笑的很无邪,说:“真小气,让我咬一口又不会死!” “你……你……你、你是人?” “笨蛋,我不是人,难不成还真是鬼啊?你见过这么丑的鬼么?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我嘟囔着,然后看到自己满手都是“鲜血”,又说:“我先去洗手,换身衣服,小鬼!” “你耍我们呐?!”十一叫了起来。 我回头一笑,点点头,说:“Bingo!就是耍你了,嘻嘻!” “你……” “真美!” 一直没有开口的老九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们唰地一下看着他。那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正出神地看着我,苍白的脸已经逐渐恢复了本色,嘴角扬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好了!老九,十一,赶紧给我回到前厅去,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但若再敢有下次,决不轻饶!”卓越气呼呼地拉着我走了。 “小落,这大过年的,你装什么不好,偏偏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等我整理好自己后,卓越又开始数落人了。 我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说:“无聊呗,自娱自乐,你也有意见哇?” “你……无聊可以跟我说啊,我自会给你找乐趣。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啊,那你叫十一常来陪我玩儿,因为我发现恶整他,就是我最大的乐趣了呢!” “小落,他好歹也是启皇的十一皇子,被你吓唬成那样还不够么?若是被人知道了……” “那他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大男人嘛,胆子那么小!” 卓越气结,甩了一个大白眼,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好消消火! “他是否会颜面无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惹来一身的麻烦,知道吗?” “是啊,都欺负到皇子头上了,不麻烦才怪呢!” “小落!”某人受不了地白我一眼。 我撇嘴道:“大过年的不想跟你吵架,你还是去你的前厅,好好招呼你的客人,别来招惹我!” “你还知道这是在过年呀?任性!我叫人给你准备了节目,你先自己看着,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便来陪你,嗯?不许再胡闹了,听到没有?” 我没有理会他,自个儿坐到了椅子上,示意他可以表演节目了。 卓越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乐师、舞娘们便粉墨登场了。 “你先看着,我很快就回来。”叮嘱一句后,他才转身离开。 “你们开始吧,待会儿我一定让湛王好好的打赏你们!” “多谢小姐恩赐!” 我半眯起眼睛,嘴角翘成27.5度,这湛王府如此的富丽堂皇,自然少不了许多好东西。帮他布施一点儿,也没多大关系吧!积点阴德,保佑他下辈子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古朴的音乐悠然地响起,经典的宫廷舞步华丽上演,清扬的箫声,附和着柔情的琴音,宛转悠扬的琵琶……低吟浅唱,轻纱曼腰,飘散的舞袖划出优美的弧线,娇柔的身躯舞动出动人的画面…… 最后,我却只找到了四个字来形容:曲高和寡!! 这样的表演,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的,尤其观众还是我这个来自21世纪的有为青年!若是让我去看看SJ的演唱会的话,那我一定是叫破嗓子也心甘情愿了…… 但今天这种状况的表演,还是免了吧! 所以,我看着看着的,就打起瞌睡来,在他们浅柔的音乐中,缓缓进入梦乡! “这是怎么回事?!让你们来为小姐助兴,你们倒好,都让人睡过去了!是不是都不想活命了?!” 卓越愠怒的咆哮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如一声闷雷响彻天际,我猛然惊醒过来,差点就摔到地上了。 舞娘和乐师们跪了一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饶命?哼,你们当真以为我这湛王府的大门是这么好进的?湛王府的赏钱,是如此好拿的吗?!” “发生什么事了?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呀?谁招惹到你啦?他们又没做错事,干什么恼成这样?若是别人惹恼了你,就别把气撒到这儿来,我们可每个人都没有招惹到你。”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话语也不怎么清楚,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卓越眼中的冰角逐渐融化,直到恢复到水盈盈的温柔,嘴角的料峭也逐渐向上弯起好看的弧度。 他走到我面前,玩世不恭地一笑,道:“罪魁祸首还敢这么大声地问我是谁惹怒了我?呵呵,小落,这天下怕也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理直气壮了!” 我不解地眨眨眼,指着自己,说:“我?是我惹怒了你?” 某人含笑着点点头。 “有没有搞错啊?我什么时候招惹到你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会惹恼你哇?!嘁,神经!” “正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我很生气!” 我气结,不甩你,神经质!俗话说的好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我现在在你家屋檐下,你高兴了冲我笑笑,不高兴了,一刀下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小落,他们就当着如此的不堪?竟然让你睡过去了!” 我嚯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了,“谁说的呀!若是真的不好,谁还睡得着呀!他们表演的可好了!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罢了。” 我扁了扁嘴,脸上烧起了火烧云,丢人了…… “^o^,好吧,既然得到了你的肯定,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爷。” “等等!” 我跳下去,取了些字画,拿了些玉质的马匹,瓷器花瓶什么的,全塞给了他们。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很得意地说:“这都是湛王爷赏赐给你们的!” “这……小的、小的不……不能……” “收着吧,小姐的赏赐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卓越闲散地说。 “是,多谢小姐赏赐,多谢王爷赏赐!” 被这个阴晴不定的主儿吓得半死,还是要毕恭毕敬地叩头致谢,哎,人生的悲哀呀! “你啊,还真是个败家子!你知不知道,你送出去的那些东西,随便一样就可以让一个平常的百姓家过上好几十年的生活了??”卓越环抱起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反正又不是我的,用不着心疼!再说了,你这湛王府也不差这几个钱,不是么?我还是以你的名义送出去的,人家自会记着你的恩情,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天人家就还上你这个人情了!” 卓越无奈地摇摇头,说:“明日我要随父皇去祭祖,我让十一陪你出去玩儿,不过你可别欺负他了,知道吗?” “你……你会这么好心?还真让十一来陪我玩儿?” “十一向来脾气好,不会于你计较,而且十一背后有一个赫连家族的支撑,你若想如今日这般破费,十一也负担得起。” 这个精打细算的家伙,看不出来还有点腹黑呢!居然把自己的兄弟往火坑里推…… 呃,不对,我不是火坑! “呵呵,我真期待呢!” 十一殿下 早上,我早早地准备好,就等着十一来找我了。 “初夏,问你件事。” “小姐请说。” “十一殿下是不是很爱来湛王府呀?” “十一殿下与主子关系甚好,主子在府上时,十一殿下就会常来做客。” “十一殿下的外公赫连家族……是不是很有钱哇?” “十一殿下和九殿下的母妃茗贵妃是赫连家族的长女,赫连家族是启皇最大的商家,启皇有大半的商行都是赫连家名下的。” MyGod!赫连家可算是掌控住了经济命脉,有了钱,自然要找一个最有利的权势靠山了!虽然赫连家有一个贵妃,两个殿下,但是在启皇最得人心的、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还是只有焰湛! 所以,十一才会和焰湛走的如此近呢!若不然,焰家岂会容得下赫连家! 看来,我今天可是得好好的揩一把油了!嘿嘿,十一,等着吧! “初夏,十一殿下有多大了呀?叫什么名字?” “十一殿下去年刚满十八,刚建造了自己的府邸,叫做灏王府。” “焰灏么?才十八岁呀,也不比我大几天呢!^o^,这便好了,同岁的人应该不会有代沟才对!” “启禀小姐,十一殿下到凌霄阁去了,特命奴婢过来通告一声,说是请小姐稍等一会儿。”一名小丫鬟恭敬地说道。 “喔,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初夏,你也去忙吧,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用候着了,爱干嘛干嘛去吧。” “呃?小、小姐,奴婢不能离开,主子吩咐过要好好伺候小姐,奴婢不能离开。” “嘻,初夏,卓越是叫你伺候我呢,还是监视我呀?”我嬉笑着看着她。 “啊?奴婢不敢!”小丫头咚地一下跪到了地上。 “起来吧,开玩笑的!不过,初夏,你是想跟着我呢,还是想跟着十一殿下呀?”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好好照顾小姐,奴婢不敢有别的妄想。” “初夏,记得卓越说过,要你配合我的一切要求,我都让你可以离开了,你却还总是找借口不走。看来,是想跟着十一殿下呢!好吧,那我便带上初夏一起出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违抗小姐的吩咐,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请小姐明察!” “算了,不逗你玩儿了,起来吧。这大过年的,你动不动就给我下跪,我可是分无分文,没有钱给你发红包的。没事儿就下去吧,别候着了。” 看到小丫头吓得一身冷汗,小脸红透了半边天,哆嗦着跪在地上。我就是有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是,奴婢告退。” 初夏走后,我便一个人踱步到凌霄阁去。卓越将我囚禁在这里,好歹也让我了解一下启皇的形势是怎么一个情况吧,听到一两句也好啊! 而这凌霄阁就是卓越的幕僚们聚集谋事的地方,十一刚到这儿就到凌霄阁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呢? 想到这儿,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凌霄阁建在池中央,周围都是清澈见底的湖水,只有一条路可以过去,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可是,十一他并没有到屋里,而是在池边围栏处就停下了,正和一个紫衣劲装的女子说话呢! God!那不是殷紫涵么?还是这个样子比较熟悉些!难道,是火影楼有什么情况,要采取行动了哇? “嫂子,还是让十一去吧,现在二哥的身份已经开始一步步的进入正轨,父皇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过不了多久,就会和翎羽正面交锋。那时,二哥就会恢复真正的太子身份,嫂子就是太子妃了呀!十一说什么也不能让嫂子去冒这个险!” 我如同被雷击中了天灵盖一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卓越,他、他竟然是……启皇的太子殿下??那,翎羽质子府的那位,是哪根葱哇?? “十一,别说孩子话了,嫂子在翎羽呆了整整五年的时间,自是比你更清楚听云庄的行事作风。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嫂子,二哥今日祭完祖,还要带着嫂子去忘川替百姓祈福呢,你不可以走的!” “湛……^o^,他知道火影楼死去了那么多弟兄的话,她也一定会允许我去报仇的!而且,这件事情来得如此迅猛,雷厉风行,很像是洛寒的手段……所以,我必须去确认一下,是不是洛寒真的已经到了边疆。” 殷紫涵笑得很是苍凉,那未施粉黛的秀丽脸庞露出了绵延的哀伤,滴滴辛酸的眼泪无声地吞回肚子里,却不知,它们早已浸透了她的全部情绪。 十一垂了垂眸子,有些为难地问道:“皇嫂,今日二哥该带你去祭祖的,你是他的王妃啊!皇兄,为什么把你一个人留在府上了?你们,是不是在翎羽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啊?” “^o^,没有,十一别多想了。你也知道,你二哥做事一向都很谨慎,他恐怕也是料到了火影楼会出事,才让我留下注意情况的。这不,还真的被他料到了。十一,湛不是要你陪着北落衣吗?快去吧,别管这件事了,你二哥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不信我,还不信他吗?” “可是,皇嫂……” “去吧,别让你皇兄失望了,好好陪着北落衣。” “……那,那皇嫂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十一先走了。” “^o^,我知道。” 我不安地坐在门口的花园里,回忆着焰灏与殷紫涵的对话。 卓越才是启皇的太子殿下??那么,从一开始,从十七年前开始,启皇就撒了这个弥天大谎。他们送往翎羽的质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太子! 难怪了,卓越的声望会如此的高!也难怪,他说话做事的语气作风,都那么的不容置喙!与生俱来的睥睨天下的豪气与霸道。 贵为启皇的太子殿下,却隐瞒了着这么多年,为了启皇屈尊降贵地到翎羽五年,受尽了千般的磨难…… “心似琉璃眸似镜,一笑一颦几多情。北姑娘美貌惊为九天玄女,昨晚何苦妆成那般模样吓唬十一呢?” 我抬头,看到十一眉目含笑地看着我,星眸朗目,温雅和善。 “因为你看上去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我邪恶地一笑,冲他眨了眨眼。 十一一怔,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敢情我长得这般窝囊呀?” “^o^,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十一殿下儒雅温和,自然是被欺负的对象了。” “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不到二哥带回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刁钻的丫头!好吧,当我自己长得不成器好了。走吧,十一带你出去玩儿。” 我两步跳上去,与他并肩而行,问道:“听说你家很有钱,是么?不知道今日带了多少,别待会儿付不了账,人家不准我们走喔!” 十一一下站住了脚,侧头看着我,蹙了蹙眉,说:“谁告诉你我家很有钱的啊?我出门从来不带钱,身无分文的!” “你家二哥喽!他说跟你出去逛街,什么都可以破费,想买什么直接拿就好了,不用担心,更不用心疼钱的问题!” 十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走吧,既然是二哥说的,那么十一自当是全力支起这个面子。就算是花光我所有的积蓄,也不能让北姑娘扫兴而归呀!” “^o^,你能自己挣钱了嘛,我还是无业游民啊,所以只能在你的身上揩油了!” “走吧,走吧,北姑娘第一次来启皇,自然要让你看看启皇的热闹景象。” “^o^,好啊!” 楼兰城里,热闹非凡。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从街头到街尾都铺上了鲜红的地毯,大红色与门上的门神、门框上的对联、门楹上的大红绸花交辉相应,所有的事物都倒映在了红色里。 各处的叫卖声一个压过一个,小孩子嬉戏打闹的欢笑声,更是平添了几分欢庆的意味。 大街上,有表演杂技的,有表演口技的,有表演戏剧的,有聚文会友、吟诗作对的,有跑马下注的…… 等等,这是什么节目?古代也有表演话剧的哇? 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演的也是小老百姓的家常生活,但是观众的呼声很是热烈呢! 这时,有一支驼队从大街上走过,大众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骆驼的脖子上挂着鲜艳无比的花环,头顶上还带着一朵大红花,骑在骆驼背上的全是妙龄少女,头上戴着艳丽的花环,脸上蒙着面纱,衣服是由各种花的图案拼成的。 后面跟着一个很大的花车,上面围着十名少女,身着翠绿色青衫,面遮白纱,头顶上带着草环。 正中央的女子装束最为美艳,是一朵洁白的莲花……白纱妙曼,风姿卓绝。头顶上带着的花环也与别的女子不同,是纸莎草花。 “十一,这是什么活动呀?” “这是启皇的一种风俗习惯,报新春,迎花神,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万物复苏,百花齐放,新年又将是一个充满希望和幸福的一年。” “难怪打扮得这么的耀眼,又是鲜花又是绿叶的。那中间那个,为什么不一样呀?” “^o^,她便是今年选中的花仙子啊,身着的衣服是代表着启皇国花——睡莲图案,头顶上的花环是代表启皇的圣花——纸莎草。花仙子会在花神庙中为百姓祈祷一年的兴盛,也会把百姓的心愿告诉花神,更会将大家对花神的敬仰之意告诉她。” “哇,难怪这么拉风呢!^o^,十一,你看那花仙子的身姿,定是个美女不会错呢,心动不?”我冲他坏笑一下。 十一神色一僵,赶紧拉着我躲到一边去,说:“你可别胡说,被选为花仙子的女子便成为圣女,是不可以嫁人的!若是动了儿女私情,那可是会被万人唾骂,还得石沉忘川河的。” “呃??”我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么悲惨的命运啊!难怪会被人家称为是“剩女”了,都不能嫁人了,不是剩女是什么哇! 不过,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做什么鬼圣女呀?还不如像我一样当魔女来得自在些呢! “被选为圣女的你女子,可是会被万民敬仰的,那份荣耀不比皇族的差!若是那年百姓有了好收成,那百姓就会为这位圣女打造一座金身,放在花神庙里供奉!”十一似乎看懂了我的表情,又给我解释了一下。 我撇了撇嘴,换做是我的话才不稀罕呢!金身银身,都不如自由之身来的重要! 我吧唧了一下嘴巴,笑着说:“嘿嘿,十一,去吃东西吧,饿了。” “你啊,走吧。”十一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在前面带路了。 我们到了一家叫做“清平居”的饭店,由于大过年的大家伙儿都到街上看热闹去了,打短工的小二也回家过年去了。只有稀稀少少的几个人在吃饭,长工小二也偷懒的张望着外面,掌柜的都在柜台上打起了瞌睡! “哟,是殿下来了,来,殿下楼上请,楼上的雅间早为您准备好了,殿下请。”小二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掌柜的也惊醒了,赶紧起来招呼。 “是殿下来了,你,赶紧去准备一壶好茶送到楼上雅间。” “是,掌柜的。” “殿下,请,楼上请。” 十一笑着点点头,说:“走吧,上楼去,什么景色都在你的眼底了。” “^o^,好啊。” 楼上雅间,果然是将全城的美景都尽收眼底了,尤其是那天赐的忘川河,宁静、致远、清澈、渊远。 “别只顾着看了,逛了大半天,饿坏了吧!说说想吃什么?” 我站在窗户边,回头对十一说:“什么都可以哇?” 十一笑着点点头。 “那就把所有的好菜都来一份,我慢慢挑,可好?” 掌柜的一听,愣了一下,然,十一却无奈地一笑,说:“都依你。” 我咂咂嘴,说:“还是算了吧,你又没有带钱,不破费了!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都端上来吧。” “呃?”掌柜的又是一愣,不是说不破费吗?怎么还只要最贵的呀? “^o^,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办吧。”十一提醒了一下愣住的掌柜。 “呃,是,是,殿下。请殿下稍等片刻。” 我坐到桌边,十一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浅抿一下,说:“十一,过年了,大家都要穿新衣服呢!我们待会儿一起去买新衣服吧,可好?” “嗯,可以。” “十一,去买点化妆品吧,这里的风沙大,我都皮肤都变粗糙了。” “^o^,行。” “十一,还有啊,我听说楼兰城的玉很有名,去买点玉饰品吧。” “算你还识货,楼兰的玉石可是最好的了,比玉阑国的还有名呢!这是一定少不了的礼物!” “啊,十一,要不你送我些新年礼物吧,我最喜欢收礼物了,嗯?” “有你这么收礼物的么?自己开口要的呀?^o^,不过,既然落衣开了口,十一自当满足,要什么礼物自己挑,可好?” “^o^,好啊!十一,买只骆驼给我骑骑吧,好像很好玩儿呢!” “^o^,好啊,这里的骆驼都比较听话,即使是陌生人也不会伤害的。待会儿就带你去,沿着忘川走走,行吗?” “嘻嘻,好啊!我们骑骆驼比赛吧,嗯?” 我们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边吃饭边聊天,似开玩笑,又有几分认真地完成了今天的午饭。 如果,他不是启皇的十一皇子,我不是翎羽大将军的女儿,不是三皇子妃……我想,我们会是很好、很真的朋友吧! 想及此,我的目光飘到了窗外,瞬间定住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街上有一行人,全是九天凤舞门的美女!! 虽然她们今天换了装束,没有穿九天凤舞门的统一制服,但是她们头顶上的发簪都是同一款的蔷薇花形状! 她们……怎么会在楼兰?来这儿做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十一修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哦,没、没什么。”我埋下头,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几分惆怅地问:“十一,你,知道我是谁吧?” “^o^,知道啊,北落衣,北大小姐啊!” “不,是另一个身份!”我猛地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十一闲散的目光也汇聚起来,神色严肃地凝视着我,幽幽地开口道:“二哥说你只是北落衣,你便只是北落衣,其他的,十一不想过问。” “你就那么以你二哥马首是瞻?” “二哥做事向来很有主见,也很冷静,所以我信他。” “那好吧,当我没说。”我又埋下头,想着卓越这次这般的固执要将我留在身边,面对他的那些幕僚时,会有很大的压力吧!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o^,落衣,吃好了的话,我们就去外面看看吧。不开心的事,暂时不要想了,可好?” “好啊!”我耸了耸肩。 这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我却很有些郁闷!要上哪家买东西,全是我自己挑的,但是十一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一毛钱!!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们进的全是赫连家的店铺呗! 我只想哀叹一声:垄断主义呀!!! 情愫暗生 十一是一个谦谦君子,很有绅士风度地把我送回了湛王府,却不料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九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呀?二哥也回来了吗?” 焰浪,启皇的九皇子,与十一同出一母,是赫连家的长孙。但是,九皇子性格浪荡不羁,风流成性,典型的一个花花公子!府里的妻妾成群,个个貌美如花,却也改善不了这个皇子的审美疲劳,他依旧四处寻花问柳! 所以,无论是在皇上眼中,还是在赫连家看来,这个家伙都是不成器的东西,早就放弃他了!与之比起来,他们都更看重十一! “^o^,没呢,二皇兄让皇后娘娘叫去了,怕是要在曲凤殿呆上好一阵了。”一身紫色的衣衫,呈显得焰浪异常的诡异的俊美。 他优雅地放下茶杯,笑盈盈地朝我走来,目光灼热地看着我,薄削的嘴唇扬着邪魅的笑意。 “九哥,二哥不在,你来湛王府做什么呢?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可好?”十一自然很清楚自己哥哥的脾气,很有意识地挡在我的前面。 “^o^,十一,做什么这么紧张?为兄不过是想跟北姑娘打个招呼而已,没别的意思。” “哥,落衣是二哥的贵客,你……” “落衣?呵呵呵,十一,二哥待你不薄呀,还让你陪了落衣玩儿一整天,你们也熟识多了吧?” “哥……” “北小姐,在下焰浪,很高兴能见到你。”焰浪越过十一,直接到了我的面前。 “能认识九殿下,实乃北落衣的荣幸,北落衣受宠若惊。啊……对了,刚才和十一殿下一起买了不少的礼物,若是九殿下不嫌弃的话,落衣就借花献佛,送一件给殿下,可好?” “喔?呵呵呵,还有礼物啊!哈哈哈,落衣小姐送的礼物,本王自当视为珍宝收藏!” 我看了一眼十一,然后嘴角扬起一抹标准的北氏魔女微笑,说:“九殿下,礼物若是轻易拿出来的话,就少了几分神秘,没多大意思。所以,落衣斗胆请九殿下先闭上眼睛,猜一猜是什么礼物,可好?” 焰浪咧嘴一笑,更加邪恶,说:“如此甚是有趣,一切都听落衣的安排。” 他合上眼,我拉起他的手,掌心向上地摊开。 “九殿下,我把礼物放上去后,你一定要用力握住,好好感受一下,是什么东西,嗯?” “^o^,好!”他倒是毫无怨言地配合组织工作呢!哎,真是个好青年呀! 十一却蹙眉,有些犹豫地看着我,叫了一声:“落衣……” 我噘了一下嘴,他立刻会意地闭上了嘴巴,我满意地一笑,找到了刚买的一颗仙人球!! “九殿下,好好感受喔!” “^o^,本王定不会让落衣小姐失望的。” “我也相信王爷不会让人失望!” 我捏住仙人球的尖刺,小心翼翼地将底部无刺的地方,放到他的掌心。然后飞快地躲到了十一的身后,探出小脑袋瓜,等着看焰浪脸上的五彩缤纷! 焰浪不负众望地用力握住了手心的不明物体…… “嘶……啊……”他倒吸一口气,眉头高挑,猛地甩掉了手中的东西,然后手心、手指全都冒出了血珠子!! “十一,我的仙人球……”我哀嚎一声,却不是为了流血受伤的九殿下,只为我那颗被摔得稀巴烂的仙人球!! 焰浪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敢情不心疼自己,倒很在乎那颗该死的仙人球了? “落衣,别胡闹了!九哥,你的手不要紧吧?”十一颇为无奈,他到清楚了,惹上我这个混世魔女,自是不会有好下场! “都说启皇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呀!对不对呀,九殿下?”我笑的天真无邪。 焰浪眼底的暗流涌了又涌,最终还是硬逼自己将苦水吞下肚子,然后清朗地一笑,道:“能博美人一笑,就算是要抛头颅,洒热血,本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嗤笑一下,男人,你的名字叫做虚伪!我鄙视你!! “十一,你有这样大度的哥哥,真是让人羡慕呢!小时候,你欺负他时,他也会毫无怨言地任你逍遥吧,嗯?” “哈哈哈,十一可是从来都不会欺负人,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焰浪朗笑出声。 “九殿下也欺负过十一吧?”我斜睨地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 “我可不敢,十一可是二哥的心头肉,我还想过的逍遥些呢!”他扁了一下嘴,耸了耸肩。 “好了,这话题怎么就绕着我说起来了,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九哥还记得那么清楚。” “好吧,就不说十一的致命伤了。不过,十一,改天再送我一颗仙人球吧,嗯?” 十一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北大小姐的吩咐,十一一定照办。” “落衣小姐,这仙人球是本王摔坏的,还是让本王赔给小姐吧,可好?” “九弟还真是处处留情呢!不过,这湛王府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经理的,人,自然也是我一个个挑出来的。九弟,你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卓越身着墨绿色长袍,胸前绣着繁复的龙莽图案,更显得桀骜、霸道。 “二哥,此话怎讲?老九不过是打坏了落衣小姐的仙人球,想赔回来罢了。二哥多虑了,老九没有别的意思。” “^o^,没有就好,湛王府的任何东西,都是不可以随便乱碰的,就算只是一个念头,也不可以有,记住了吗?”卓越浅笑着,眼底却是一片阴冷。 “是,老九谨记二哥的教诲。” “^o^,如此便好。”他轻轻地拍了拍九殿下的肩膀。 “二哥,九哥一定是累了,就让十一先送他回府吧!”十一趁机上前说了一句。 “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该好好庆祝一下的,老七在醉春亭设下了酒宴,兄弟们都过去了,你们也去瞧瞧吧。” “喔?七哥么?呵呵呵,一定很热闹吧!九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九殿下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卓越,最后还是点点头,跟十一走了。 “今日跟十一玩儿的开心么?”卓越瞅了一眼那一大堆礼物,漫不经心地问我。 “你让十一陪我逛街,是想告诉我什么?” 他努了一下嘴巴,说:“不是你要求的吗?让十一陪你出去玩儿……怎么成了我的问题了?” “卓越,我没有你那么大的能耐,却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笨。启皇王朝上,你是供认不讳的下一任皇帝,你有名望、有人心、更有权力。所以,你要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一个财势庞大的赫连家。事实上,整个启皇都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你要保全一个人是易如反掌!但是,南宫家还是不会背叛翎羽的,南宫煖也一样,所以,别费心思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说:“小落,很多话说的太清楚就没有意思了。” “^o^,如果你只是卓越的话,我们是不会这样说话的。”我苦笑一下。 “……那为什么不可以只当我是卓越呢?我都只当你是北落衣了啊!”他沉默了许久,盯盯地看着我,有些哀伤地问道。 “因为我们……都不是啊。” “如果,我不要江山……带你走呢?”他凝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要江山,带我走? “小落,你愿意吗?”他上前一步,更近地凝视着我双眼,似乎想要将里面的所有情绪都看清。 我木木地眨眨眼,那温情四溢的水眸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那样的专注与认真,执着与坚定。 我猛地回过神来,连着退了几步,才结结巴巴地说:“别、别开玩笑了……我、我不会……不会喜欢你的。也、也不会……不会跟你走的。” 我转身落荒而逃之际,却听到卓越冰冷中带着怒气,说:“那你就等着我江山美人一起要!!” 我停住脚,听着他森寒的声音,说:“我会让得到你的心的那个人,生不如死地看着我是如何得到你的!启皇的铁骑也定要踏破翎羽的每一寸土地!!” “如果我的存在,真的到了让我所爱的人生不如死的地步,那么,我一定会让他解脱,先行一步,在彼岸花丛中……等他。”我没有回头,说完后便回房去了。 夜凉如雪,深蓝色的夜幕中闪着无数亮晶晶、干净的星子,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尽情地燃烧自己美丽的一瞬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慌乱与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九天凤舞门的人来启皇做什么呢?是为了找我么?是为了平息这场江湖纷争吗?如果是,那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才会到楼兰的。 那么,Prince发现了吗?他也会找到楼兰来吗?我咬住下唇,如果真有心意相通,那么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的。 “哐!” 房门被一脚踹开了,我一下惊坐起来,看到卓越手握长剑,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了。 “小落!” 他几步跨到床边,愠怒的双眸里难掩着急的神色,看到我安然地坐在床上时,紧绷着的下巴终于是放松下来。长臂一挥,把我圈入怀中,用力拥着。 陌生的体温、陌生的心跳、陌生的味道……陌生的……全都是陌生的。 “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位愠怒的主,气得浑身发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显示着:我在生气!! “你没事就好了。”他低沉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敢贸然地推开这个火大的王爷。 他缓缓放开我,幽蓝的眸子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他不出声地看着我,沁凉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那抹幽蓝逐渐暗下去,恢复到平静的温柔。 “出什么事了?你拿着剑……是要做什么?” 他瞥了一眼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浅笑一下,说:“没事,府里来了几个刺客,现在已经被我拿下了,没事了。” 刺客??是……九天凤舞门的人?还是……听云庄的?还是……是别的什么人?为何他要这么担心呢? “湛王府固若金汤,又处在皇城的重要位置,每时每刻都有轮流换班的重兵把守,还有什么样刺客能进来呢?那么自信又霸气的湛王,怎会如此慌了神呢?” “^o^,小落,你总是会让我失措。老九今日酒后失言,暴露了你的存在。今晚就有人来刺探……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心里一阵失落。是启皇的刺客吗?不是Prince他们啊?不过也好,至少被抓的不是他们。 “^o^,怎么,你以为是他吗?” 我一怔,卓越会读心术吗?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无论是谁,都休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想也没想就叫住了他,“你,现在忙不?” 卓越回过头来看着我,眉头微蹙,道:“有事?” 我扁了扁嘴,道:“我……睡不着,如果你没事的话,一起去看星星吧!记得你说过,启皇的星星特别美丽。” “^o^,好,我带你去。”他不羁地一笑,眼底甚是愉悦。 我们坐在宫殿的屋顶上,看着干净澄明的星空,似乎伸手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星星了。 记得以前看《深情密码》时,学会了周渝民的经典手势——Lucky_star!于是,我双手伸到空中,比出了一个幸运之星。 “那是什么?”卓越不解地问。 “^o^,能够传递幸运的手语!闭上眼睛,用心祈祷,终会感动上帝,保护好你珍惜的人。” “^o^,你还信这个?”他痞子似的笑了。 “我用心祈祷,终于感动了上帝。上帝说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我说我要我爱的人幸福平安一辈子,上帝摇头道不行,一辈子太久了,只能四天。我说好,那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上帝摇头说不行,只能三天。我说好,那就昨天、今天、明天。上帝说不行,只能两天。我说好,那就白天、夜里。上帝说不行,只能一天。我说好,那就在我活着的每一天。终于,上帝哭了,我笑了。所以,我相信!”我冲他笑了笑。 他却敛神看着我,柔柔的桃花眼如秋水一般,含情带笑,温柔甜蜜,让人不知不觉的溺死其中。 “小落,如果那是真的,那么我也愿意用心祈祷。”久久的,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我笑了笑,却没有做声,只是出神地望着湛蓝的天空,闪烁的星辰。 自卫反击 刺客事件像是一场闹剧,没有引起一点波痕又淡下去了,似乎那只是我臆想出来的画面。 初夏仍旧每天陪我随处走走,不过再也没有遇到过殷紫涵或是卓越了。他们好像一个个都很忙,连十一都没有来了。 “小姐,再过去前面就是凌霄阁了。”初夏细声说道。 “凌霄阁……这几日,你家主子都在这儿谈事情吧?” 初夏眸子一沉,说:“奴婢不知,主子的事务向来繁多,奴婢不敢多问。” “^o^,也是,那我们就回去吧。”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听到有人来了。 “王爷,这次能重创翎羽,取得头营阵的胜利,多亏了王爷足智多谋啊!”说话的是一个将士,三大五粗的样子。 “是啊,王爷用兵如神,人在皇城也可以把握局势,这次启皇算是把这十几年来的恶气都出了!”这人应该是一位幕僚。 “没错,不过,王爷咱们是不是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翎羽大军啊?” “是啊,那南宫青木怕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王爷,我们不能轻易放过这个老家伙呀!” 一群人跟在卓越的身后从凌霄阁出来了,他一身黑衣长袍,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细长的丹凤眼深邃又迷人,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当那清冽的眼神扫视到我时,微怔了一下。 他停住脚步,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下去。” “是,王爷。”众人俯首告退,初夏也悄然退下。 “小落,怎么到这儿来了?”他阔步朝我走来,嘴角弯起了优雅的弧度。 “两军交战了?”我怔怔地看着他,难怪这些天见不到人影! “我说过,这是免不了的。”他负手而立,语气多了几分陌生。 “我爹……怎么样了?” 他看着我,伸手捋了捋我额前的发丝,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疼惜,说:“放心吧,我不会伤到他的。” “刀剑无眼,你凭什么保证?刚才那些人,全都恨不得亲手杀了我爹,你要怎么保证?!”我气不打一处来,忿然地打开他的手,又气又急又担心,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小落!”他也怒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在这启皇还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你别担心了!” “我要离开,离开启皇!” “哼,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他冷笑道。 “我是在跟你辞行,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无论如何,卓越,我还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我们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果,你非要跟翎羽誓死不相让的话,那么,我也只会站在南宫家的立场,到时候,你也不必留情面。” 说罢我转身离去,只听见卓越在身后咆哮着:“南宫煖,这世上还没有我治不了的女人,天下和你,我都要定了!!” 晚上,我坐在浴桶里沐浴,握着木瓢的手紧了又紧,听到初夏开门进来的声音后,心跳也持续直线上升了。 “小姐,花瓣取来了,都放进去吗?”她提着篮子立在一旁问道。 “嗯,都放进去吧。” “是,小姐。” 我仔细地看着她将花瓣洒进浴桶里,我拿着木瓢舀了一些水从脖子上淋下去,双眼紧盯着初夏的后脑勺。如果她感到一丝异样,我一定毫不犹豫地一下打下去!! “初夏,王爷是不是又到凌霄阁去了?” “十一殿下来了,主子正和十一殿下谈事情呢!”她细声回答道。 “最近王爷的事,好像特别多呢!初夏可知道前几日王爷捉住的刺客,是什么人?” “好像是翎羽来的,主子把他关在了地牢,谁也不准靠近!”她的声音有些迷糊了。 “翎羽来的?不是启皇的刺客吗?”我蹙眉。 “不是,主子似乎特别紧张为首的那个刺客,还将他单独收押了。这几天,每天都会去地牢审问。”她的脑袋已经处于死机状态了。 “每天都去?拷问军情么?所以,这次才打了胜仗?” “奴婢不知,但是每次主子来看过小姐之后,就回去地牢,心情不好也会去。每次出来后,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初夏,地牢怎么走?” “地牢……奴婢也没有去过,只知道地牢在梅林的后面。但是,梅林排了八卦阵,只有主子一人能进去。” “初夏,刚才跟我说过的话,在你醒来之后就全部都忘记,知道吗?” “是,小姐。” “很好,那初夏现在累了,很累很累,所以不小心就睡着了,嗯?” “是小姐。” 我打了一个响指,初夏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了。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中的木瓢也无力地掉进了桶里,还好卓越放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初夏在身边,才没有察觉到。 我看了一下还在燃烧的**香,月澈,还好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宝贝! **香可以让人暂时失去心智,在醒来之后又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只会觉得自己是因为过度疲劳,而睡过去了。 我有娘亲给的紫竹泪,还有师太给的髻木簪,自然是百毒不侵了。 我穿好衣服后,把初夏扶到床上睡着,先出去溜达一圈再说! 本来是不想用这样的手段去了解卓越的世界的,但是,他一步步紧逼,我不得不反抗了。 西殿的梅林,在月光下一片黑影葱葱,幽凉的花香掩去了一切丑恶的真相。月下的美景遮住了浮华的苍凉。 望着这片梅林,我有些不知下一步跨向哪里了!我并不熟悉八卦阵,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我,更不知道梅林背后关着的是什么人…… 但是,我不可以后退,我必须努力一次,勇敢一次!而且,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背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保护着我,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似的。不用害怕,不必惊慌,只要勇敢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北落衣,Fighting!你可是远近驰名的混世小魔女欸,又不是温顺的小绵羊,不能再这么随遇而安了!脑袋再不转起来,就会生锈了,以后回到现代时,都只能当成老古董被珍藏起来了!Fighting!!”我为自己打打气,鼓足勇气,朝梅林深处走去。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撰下断……”我边数边走,只是觉得好像我一直都没有动,都是腊梅树自己在动一样。 “乾坤对峙,天地定位,震撰对峙,雷风相搏,艮兑相对,山泽通气,坎离相对,水火不相谢。” 我叽里咕噜地念着,猛然间,觉得有人在背后笑话我。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看来是我多虑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步步为营的一天呢! 然后,腊梅树移动的更加快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一颗颗的树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带起了一阵阵的凉风……我以为会有暗箭、飞镖什么的飞出来,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乾为天,乾宫居西北……西北……西北……”我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幻影,然后小心翼翼地朝西北放挪动了一小步。 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那种胸闷、眩晕的感觉都没有了。我睁开眼来,看到梅林已经停下,一条青石小路出现在眼前。 我环顾一下四周,梅花依旧芳香宜人,还是那片我所熟悉的腊梅林。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影! 我吐了吐气,沿着小石子路走过去,一道石壁出现在面前。 那扇紧闭的石门看得我很有些郁闷,左拍右打,忙活了半天,什么机关都没有发现!四处都是平滑坚硬的,到底要怎么打开啦! “喂,别玩儿啦,好不容易才穿过了那个破八卦,不是要我空手而归吧?卓越那么聪明,心眼儿又细……会不会是他故意布了这个局,想把我困在这儿呀?” 我撅了撅嘴,只是,现在才来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晚了呢??我随意伸手拉了一下身边的腊梅枝,谁知…… “轰”一声闷响,石门竟然自己开了……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停在空中的那只手,身边的那棵腊梅树已经不见了,混到腊梅林中了。 这是什么机关哇??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进去了。 甬道很长,左边是牢房,右边石壁上点着油灯,灯光在风中摇摆着。石室里很干净,也不潮湿,没有蟑螂老鼠的痕迹,但同样也不见有人的痕迹! “可恶,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啦!?是不是初夏故意耍我啊?”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费了大半天的力气,什么都没有发现,失败惨了!! 都快走到尽头了,还鬼影子都没有发现一个,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啦!郁闷死了! 我正打算往回走时,却隐约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咳嗽声! “咳……” 声音不大,也不清楚,却因为这甬道很狭小悠长,所以可以传到很远,而且好像还有回音…… 可是,这里明明就没有人啊,不是吗?那是、是谁在咳嗽呢?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在咳?? 我瞄了一眼,赶紧贴在石壁上,冷了我一身的汗! “噗……” 又是一个虚弱的喷水声,而且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喷了出来,声音飘了很远很远。 我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手心浸出了冷汗,手脚都发软了。妈呀,到底啥东西哇?? “天灵灵,地灵灵,观世音菩萨快显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保佑!阿门,阿里路亚……”我神神叨叨地念个不停,“他是讲哪国语言啊?信什么教的呀?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还是跟我一样,是不信仰宗教的哇?” “咳咳” 又是两声比较清晰的咳嗽,好像又吐了些什么东西……好像,是人吧?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总之我一股脑儿地冲了进去…… “啊……!!!” 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睁睁地看着铁架子上绑着一个类似于人类的物体…… 的上身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无损的皮肤,全身都是或红肿、或化脓的伤痕。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鸡窝一般遮住了他的脸,一直低垂着头,好像是死人一般。地上还有两滩鲜红的污血,那般的触目惊心…… 心脏猛然地被揪紧了,好像有一个尖锐的利器,狠狠地戳穿了我的心脏。泪水豆粒般大小,不停地落下去。 我走上前去,试了好几下,才微微颤颤地伸手拨开他的头发,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倘若他真的来了,那我便让他有来无回!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以偿还这五年中,我在翎羽当差时所有的一切苦!” 他真的来了,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Prince,Prince,Prince你醒醒啊,醒一醒啊!Prince,Prince,你别吓我,你醒一醒啊,Prince!” 我轻轻地捧着他的脸,这张让我思念成狂的脸庞,已经这么近地在我面前了,但是却让我觉得更加遥不可及。 为什么?记忆中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为什么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为什么会苍白的像要破掉一样?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不是我认识的呀…… “Prince,Prince醒过来好不好?我求你了,Prince,你醒过来啊!不可以死的,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呢,你醒醒啊!Prince,别丢下我不管啊,我在等你救我出去呢!Prince,Prince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回答我一句好不好,求你了!” “……煖、煖儿……煖儿……是你吗?“ “Prince,Prince,是我,是我啊!你怎么样了?Prince,你还好吗?你感觉怎么样了?Prince,Prince!” 他的眼睛微弱地虚开了一条缝,确定是我后,才苍白地勾起了嘴角,淡淡的一笑,那么的欣慰、宠溺。 “煖儿……真的、是你。” “嗯嗯嗯,是我,是我啊!Prince,你撑着点,我马上放你下来!” 我拿出三哥给我的匕首,打量着要从哪里下手合适。 “煖儿……这是,寒铁所制,你……” “哐” 我已经弄断一边了,哇,这把匕首还真的好家伙呢!当真是削铁如泥呀! “^o^,Prince,我做到了!”我灿烂地冲他一笑,又赶紧弄另一边。 失去支撑的Prince,身子一软就扑到了我的身上,我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 “呜哇……Prince……Prince,呜呜呜……你吓死我了……Prince,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呜呜……Prince……” 他紧紧地抱住我,用尽这一生所有的力气,喃喃地唤着:“煖儿、煖儿、煖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伤成这样?呜呜呜……卓越,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忍心把你伤成这样?呜呜呜……怎么可以……呜呜呜……” “煖、煖儿,不哭了……不哭了,煖儿,只要……只要你没事,没事就好了。”他一说话,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噗” 鲜红的液体沿着他苍白的嘴角流下去,那么的鲜明! “Prince,Prince,你怎样了?感觉怎么样了?我带你去疗伤,我带你去看医生!你要撑住啊,一定要撑住啊!”我扶着他,全身都跟他一样的冰冷、颤抖! “^o^,煖儿……不怕,我没事……别怕,煖儿,嗯?”他努力冲我笑了一下,温柔又真诚。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成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傻话了,我们……先离开这儿,嗯?” “嗯,好!” 生死契阔 在Prince的指挥下,我很快就带着他一起出了那片梅林。还好我住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人,只希望初夏不要太早醒来的好! “Prince,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人。” 他靠在假山上,无力地闭着眼睛,点点头,说:“你小心点。” “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o^,好。”他浅笑一下。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的笑容那么的虚弱,好像随时会散去花香,会消失的无迹可寻。 “Prince,不可以睡着,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不?” 他的脸色苍白,双眸布满血丝,神色黯淡无光,双唇干裂,几乎要滴出血来。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皮开肉绽,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这几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放心吧,我还要带你回家,怎会死在这儿呢?别担心了,嗯?”他努力冲我笑着,没有一丝责备,没有一句怨言,全是无尽的宠爱于疼惜。 “Prince……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煖儿,不哭!看到你哭,伤口会特别痛的,知道吗?”他想伸手为我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干涸的血渍,手腕上全是铁链勒出的於痕。他苦笑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我心里更觉得酸楚,连忙握住了他快要垂下的手,一向温暖的大手,此刻竟是比我的还要冰冷。 我这才意识到,他还没有穿衣服!于是,我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说:“我很快就回来,一定要等我!” “^o^,好。” 我转身跑走了,泪随风消散在夜里…… 快到房门口时,我放慢了脚步,调整好呼吸,才继续走回去。 “这么晚,去哪儿了?” “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我尖叫出声,猛地回过身,看着因为受不了魔音穿耳威力而紧皱起眉头的卓越。 看来,这人还真是干不得一丁点儿的坏事!不然,真会有“人”半夜敲门的!不过,我救的是自己的丈夫,这算哪门子的坏事哇? 卓越用手掏了掏耳朵,适应了之后,才闲散地走过来,说:“小落,你的尖叫声……还真是厉害呢!整个湛王府都在颤抖!” “你是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的吗?”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下得了手!把Prince打成那样,后果是很严重滴!! 他扁了一下嘴,正色道:“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游荡什么?” “哪有,我就随便走走,有问题吗?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我冷眼盯着他,心中愤怒的小火苗越烧越大,跳动的火焰都窜到了眉心处! 卓越,你在洛寒身上种下的债,我会讨回来的!! “小落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他挑眉问道。 “卓越,是你亲手把我推向了万劫不复的街头,我不想这样的,不想,从来都不想的。但是,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就要付出代价……所以,我要让你看着这一切,覆水难收!” 看到了我眼中的认真与执着,卓越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走到我跟前,说:“小落,我也不想逼你的,但我责任在肩,不得不做!对于你爹,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保全他,相信我,嗯?” 他伸手触摸的我脸,我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他僵硬在空中的手,逐渐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指格间咕咕作响。同时,眼底也涌出了怒色,瞳眸逐渐变成了蓝色,双唇抿成一线! “焰湛,我们都有责任,所以,注定是敌人!” 他唰地一下看着我,紧抿的双唇因为愤怒而颤抖着,犀利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冰冷,狠狠地将我洞穿。料峭的眉峰如同两把利刃,倒插进我的心脏! “好,很好!既然是‘敌人’,那么就没什么情面可讲了!!我,也无需顾忌你的感受,而放翎羽大军一条生路了!!南宫煖,明日,我便亲自出征,割下南宫青木的向上人头,祭奠我启皇百万将士的英魂!!待到我凯旋之日,便是纳你为妃之时!你,好自为之吧!哼!!” 卓越放下狠话,决然地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我开门进去,看到初夏还未醒来,便故意将茶杯摔倒了地上,“哗”,茶杯碎了一地,初夏也猛然地被惊醒。 “呃?小、小姐?啊……?小姐,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奴婢……”她发现自己睡在我的床上时,整个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来,跪在地上求饶。 “起来吧,我知道你累坏了,所以才没有叫醒你的。”我薄凉地说道。 初夏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不知道我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初夏,不必这样。”我无害地笑一下,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接着说:“我不过是你们的一个阶下囚,用不着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知道吗?” “小姐,小姐,奴婢不敢,奴婢该死,求小姐责罚!”她听我这么一说,以为自己真的惹怒了我,噗通一声又跪下去了。 我苦笑一下,说:“初夏,你时常在我的窗外留守,自然睡不好觉了,辛苦你了。你,应该很久没有这么放心大胆地睡过了吧?从我来到湛王府,你就没安生过,对不?” “小、小姐,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求小姐责罚!”初夏的身子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我很畏寒,每天都睡的不好,每每醒来,都可以看到初夏在窗户外……^o^,初夏,你主子未免真的太折磨人了!” “主、主子只是担心小姐的在启皇会不习惯,才会让奴婢时刻候着,主子没有别的……” “是吗?那还是我误会他了?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什么东西盯着我睡觉!蜘蛛也好,初夏也罢,都不喜欢!所以,初夏,你还是回屋去睡吧,别再看着我了,我要走的话也不会半夜三更走!我会让你送我走的,嗯?” “小姐……”她好像被吓得不轻,我没说什么恐吓的话吧?? “记着,只要天没塌下来,就不要靠近这个院子!否则,王爷会怎么处罚你,我就不得而知了,明白吗?” “小姐……” “立刻、马上消失!!”我指着门口,冷漠地说道。 初夏的脸色白了又白,最后只好颤颤巍巍地说:“是、是,奴婢告退,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婢就在西殿门口,小姐叫一声便是了。”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西殿后,我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赶紧转身到假山后找Prince了。 把伤口清理包扎好后,已经大半夜了。这期间,我们一直没有说过话,千言万语全堵在了胸口,一句也表达不出来。 眼神的交流,已经足以让对方明白藏在心头的万般情绪,不需要只字片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不是吗? 墨黑如玉的双眸染上了深邃的疲倦,却一直眷恋地看着我,眨也不眨一下,像是要将我刻记在脑中、铭记在心底一般。带着无尽的柔情与宠爱的眼神,如冬日里明媚的阳光,照进我空虚又寒冷的心房,顿时一片艳阳,温暖而宁静。 干白的唇已经开裂了,透着丝丝血迹,浅浅地抿着,却一直都由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浅浅的,柔柔的。 向来清冷刚毅的面部线条,此刻也如水中月影一般,是温柔的,是含情的,是让人着迷的。 “来,喝点水,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卓越要带兵亲征,我们趁此机会出城去。”我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 他却伸手握住我的手,说:“煖儿,无论你有多恼我,有多不喜欢我,甚至有多恨我……都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无论你是为了什么才嫁给我的,你终是我的妻子了,就留在我的身边,让我爱你一辈子,可好?即使你永远也不能爱上我,也没关系了,至少你还在我的身边,让我爱你就好了,好吗?煖儿,答应我,嗯?” 看到他乞求又伤神的眼神时,我早就沦陷了,才不管你有没有受伤呢,一头就栽进他的怀中。 “我才没有恼你……才没有不喜欢你……才没有恨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我才不想离开你,死都不要离开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还是要一个人喜欢着你……因为,无论我走多远,都没有用了。我每天每天都想你,做每件事情都会联想到跟你一起做的经过,然后,我就会每天都躲在被子里哭,每天都梦到你…… 你知不知道啊,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可是,我不喜欢坚强,我不喜欢伪装自己,真的很累,我想你都快想到把自己累死了……所以,我再也不要一个人过了,我就要赖在你的身边,死也不走了!” Prince并不多言,只是收紧手臂,低笑出声。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擦干了眼泪鼻涕后,才闷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Prince浅闭着眼睛休息,我窝在他的怀里细细地欣赏他俊美的睡颜,那么安静,如初生般的婴儿。 两道剑眉不似平日的那般冷峭,羽扇般的睫毛均匀地铺开,烛光在他高挺的鼻尖上闪着柔和的光泽,光滑白皙的肌肤带着些虚弱的苍白,浅抿的双唇还是又干又白,都长硬壳了。 我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才小心翼翼地支起身来,瞄准某人的唇,伸出自己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湿润他的。 某人并不阻止,也不回应我的行为,只是感觉到他嘴角的弧度变大了。他依旧装作没事儿人似的,闭着眼假寐。 我小心地让他的双唇湿润以后,本想着这就完事了哇,但是湿润后的唇瓣变得柔软起来,带着诱人的光泽!我一闪神,好像看到了一大杯果冻在闪闪发光…… 于是,我小小地咬了一口,嗯……竟然是我最喜欢的玉米口味的果冻!!好好吃喔,好怀念的感觉呀! 我舔了舔嘴巴,再咬一口,哇,真的有玉米的香甜味道耶! 我咬,我再咬,我不停地咬!太爽了,好久好久没有尝到果冻的味道了……嗯,幸福死了…… 正在我美滋滋地享受“果冻”时,某人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反客为主,一个翻身把我压倒在下面。然后,舌尖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尽情地吮吸我口中的“玉米味道”! “你这磨人精,真让人一刻也不得安生!”Prince低沉又沙哑地跟我耳语,嘴巴惩罚性地堵住我的,不安分的大手缓缓地伸到我的衣内…… “嗯……Prince……Prince……别,你……你身上……还有伤呢……” 我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地冒出几个字来,他的吻总是让人轻易地就沦陷,所以得乘着还有一丝清醒时,赶紧停下来。 “现在才知道吗?刚才为什么不安分一点呢?”他颇为无奈,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停下来! “^o^,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想吃果冻了,就没忍得住。”我尴尬地笑了笑。 “煖儿,你已经满十八岁很久了,对不对?”他的手留恋地对我的耳际进行扰。 “对啊,你不是知道我的生日吗?怎……你、你、你想干什么?不可以,现在不可以!”后知后觉的我在慢了半拍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潜台词了。 “^o^,我也不会在别人的地方讨回来,我们,有自己的家,不是吗?”他低低地笑出声,还不忘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好了,天就快亮了,等出了启皇,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嗯?” “^o^,好啊!”我勾住他的脖子,又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才喜滋滋地放开。 “^o^,磨人精!” “啊,对了,Prince,卓越他说她一路上让很多人冒充我,往四面八方去了,你又是怎么找到启皇来的呢?又怎么被卓越抓住了呀?” “的确因为那些人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过不只是听云庄的人在找你,水涧派、冥河宫以及刚当上武林盟主的九天凤舞门也在派人寻找。所以,也很快确认你被带到了启皇。我到启皇后,暗卫已经查出了卓越的身份,我便到了湛王府。可是,湛王府至少有三个替身在掩人耳目。而且,她们的言行举止与你是如出一辙……我一时大意才着了他的道。” 卓越,难怪你敢明目张胆地放我出去,越是不在意越是不会让人察觉。而且,这西殿没有一个士兵把守,谁也料不到你这虚实当中的把戏,那里才是真的。你不想把我当成笼中的金丝雀,给我足够多的自由,但是,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对于你,我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 “Prince,好像每次遇到我的事情,你都会变得很笨呢!” “^o^,是啊,每次你一出事,我就会慌神……洛寒不再是洛寒,只是一个担心妻子的丈夫。” “嘻嘻,以后我一定很小心,不会再让你变笨了,不然你一天退化三次,用不了多久就变成恐龙了!” “你啊,怎就一点儿也不像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呢?简直就是小泼皮一个!” “我本来就不是在深闺中长大的嘛,就是小地痞,怎地?你有意见吗?要是觉得配不上你,可以休了我啊,嗯?” “^o^,我哪敢呀,你这丫头的手段高是不怎么高明,但是却层出不穷,花样百出,我……还想省省心呢!” “哼,算你识相!好啦,Prince,趁着天色还未亮,你先出湛王府,我们在城东门口会合,嗯?” “你一个人出得了湛王府么?” “嗯,放心吧。卓越今天要出征,我可以一起出去……就算不能,我还有湛王的腰牌呢,上天入地都行啊!不过,你身上的伤,可以吗?” “^o^,这点伤还要不了你夫君的命!那我先去找城中的暗卫,也好安排行动。你自己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知道,说了不让你变笨的嘛,自然不能再出意外了!湛王府位于皇城的中心地带,周围都是禁卫军,你来的时候容易,现在带着伤出去,一定要小心了。答应我,不会再受伤了!” “我说过,我要带你回家的,不会死在这儿的!再者,卓越无视听云庄的存在,无视我是你的丈夫,无视我身为翎羽三皇子,无视我手中的冰敛剑……这一切,我还等着讨回来呢!我跟他,必定还要正面交锋,现在不是完结的时候!” 我怔了一下,卓越的权威不能挑衅,洛寒的何尝又可以呢?他是骄傲的天神,是不容任何人欺辱的,卓越犯了他的大忌!! “煖儿,保护好自己,我相信小小的一个湛王府是困不住你的,但是,前提是不会有危险,嗯?” “知道了,快走吧,不然天就亮了。” “^o^,好。”他浅笑一下,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说:“我走了。” “嗯,小心地,拜拜。”我挥了挥手,他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金蝉脱壳 如果洛寒没有受伤,自然可以轻易地将我带走,但是他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了。虽然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但我也知道那每一鞭都带着几分内力,我看到的只是皮外伤,内伤究竟有多重,我不得而知。他也不会主动告诉我,即使我问也不见得会告诉我实话。 所以,当我说要自己出湛王府时,他并没有多言。他不想逞强地带着我去冒险,也相信我会有办法。 整理好后,刚一开门就碰上了正好要伸手敲门的卓越。 他穿上了一身黑色的战袍,与他的墨发交辉相应。细长的桃花眼冷淡又疏离,薄削的嘴唇紧抿着,形成一道冷峭的唇线。眉宇之间也深沉料峭,整张脸都冷漠深沉。 他,此刻起便是即将上战场的主帅,不可以如往日一般轻浮、不羁,只能像一个将帅之人,稳重与镇定! “你来干什么?”我怔了一下,现在就来,若是发现了洛寒已经不见了的话,该如何是好呢? “我以为你在期待我的到来。”他痞笑了一下,没有传到眼角又掩去了痕迹。 “呵,期待你的到来?我为什么要期待?”我好笑地看着他。 “我今天要去边关了,要与你爹正面交锋了,你就不期待吗?^o^,小落,只要你肯低头,我便带你去,如何?” “这种心理战术,别用在我的身上!你不是有那么多的替身吗?随便带一个在身边,效果都一样!而且,比带上我省事多了!” “^o^,小落,你真的太聪慧了……想让人不爱都不行!” “其实你惹人嫌的本事也不小。” “多谢夸奖!”他婉转地一笑。 “不必谦虚!”我也笑的无害。 “小落,我要去点将台了,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凯旋归来,嗯?”他突然很认真地说道。 “凯旋?一定会凯旋吗?我爹不会输的!” “我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你等着看好了。我把追影留下,他会保护你的安全,你只顾吃好玩儿好就对了,知道么?” “是保护还是监视,你我都明白,你又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呢?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虚伪!” “为你做的每一件事,你都要把目的往这方面想吗?”他微怒,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卓越,你抓我、囚禁我、监视我……这些都没关系,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如果你真的伤害了我在乎的人,我也会较真的!” “好,那我拭目以待!”他冷笑一下,转身走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跟他已经不能好好地说上一句话了,每次都是以吵架告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卓越,为什么人生不能只若初见时呢? 焰景帝二十五年,湛王领兵出征,全楼兰的百姓都来相送,全副武装的七万精兵整装待发。 英俊神武的焰湛漠然地骑在马上,一身黑金铠甲在身,如有天将神威之感。 全城百姓跪拜在地,高呼道:“天降神威,保我启皇,湛王亲征,国泰安康!” 主将焰湛,副将焰浪,先锋焰灏,三位皇子雄姿英发,接受着万民的顶礼膜拜!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遮天蔽日,气势雄壮。 卓越朝我站的方向看了一眼,清淡的桃花水眸荡开一抹浅笑,柔柔的水波延伸到他的整张俊容。刚毅神武的表情立刻融化成一汪春水,慵懒又调皮。 “小落,等我回来。”他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说得很慢,让我看清楚他的唇语。 说罢,他转开了头,振臂一挥,高声道:“出发!!” 顿时,万军攒动,整齐的脚步声,几乎是震动了整个楼兰城!黑压压的一片,整齐有力地奔赴战场…… 我收回视线,看了一下身边的初夏和追影,一个一脸痴傻,一个心有不甘。两人都望着大军远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追影本来就讨厌我,这次湛王出征,他本应呆在左右,却被湛王留下来保护我……自然是心有不甘滴!不,他现在一定觉得憋屈死了!堂堂一大男儿,不能去保家卫国,返到来保护一个女人,这脸该往哪儿搁呀!我能不为他默哀吗? “两位,人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去办正事吧,可好?”我好声好气地跟他们商量。 两人同时收回视线,初夏尴尬地埋下了头,追影却不给好脸色地瞪了我一眼,破女人,都是因为你才害我上不了战场的!! 我无辜地耸耸肩,道:“走吧,逛街去!” 顿时,追影脸上又掉下一排黑线,破女人,你口中的“正事”就是去逛街??小心我抽死你!! 我无害地笑一下,冲追影眨眨眼,说:“就、是、逛、街!”一字一顿,气死你个大烂人! 而初夏并不惊奇,反倒是欢喜地几步跳到我的身后。这女娃,几岁就进了湛王府,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有机会出来逛街呀! 可是,我走了两步却硬生生地顿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前方茶楼上的那个身影。好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他身着一袭惨绿色罗衣,头发以玉制蔷薇发簪束起,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之姿。 看不见他的面容,却仅看这抹背影就觉得有强烈的熟悉之感。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仔细想了一番,脑子里迅速百度一下,搜狐一番,再酷狗一下,得出的结论显示:数据不足,无法确认,请详细输入资料! 我倒!!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滴!他也戴了蔷薇发簪!由此可以推断出,他与九天凤舞门有关系! 拜托,这是瞎子也知道的,找点有用的信息行不? 等等,九天凤舞门全是美女呀,怎么会出现一个男人呢??还是,他是女扮男装?或者是……他、他、他就是九天凤舞门的老大啊?? 如果他真的是九天凤舞门的老大,那我就没有理由认识他呀!这个家伙,面都没露就当上了武林盟主,也忒有福气了吧! “小姐,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呀?”初夏被我训了一顿之后,都有些怕我了,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 我没有理会她,转头看向追影,说:“追影大侠,你知道最近楼兰城多了不少的陌生面孔么?” 看到我笑嘻嘻的脸,追影没由来地脸色一黑,道:“楼兰城向来繁华,各国的商旅都会来此经商。多了新面孔,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啊……也是!”我拖着长长的尾音,“不过,依你追大侠看,他应该是哪国的商……” 本是想借这个理由支走追影的,但是却发现楼上的那个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追影,你去给我找那个穿着惨绿色罗衣,头上戴着蔷薇发簪的男人!” 他怔了一下,随即又拱手道:“追影只奉命寸步不离地保护小姐安全!” 他故意把“寸步不离”咬得很死,好像若是换成我的肉的话,他一定要剁成肉泥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要来抓我的呀?不知道吗?那我可就告诉你了,他就是九天凤舞门的老大!虽然被你们扣在启皇我真的很不爽,但是,我更不想被那些江湖门派抓回去抽血……追大侠,你说是不?你呢,爱信不信,我可是提醒过你了!” 追影沉默了一下,他在翎羽呆了那么多年,自然比我更清楚九天凤舞门,也知道现在翎羽江湖上的局势,更知道我是身怀凤血之人。或许,他也早就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 思量一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辨得出的。所以,他对初夏说:“好好照顾小姐,我去去就来。” “是。”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淡淡地说:“初夏,我们去买衣服吧!” “是,小姐。” 今天进的,仍然是赫连家的店铺,因为上次跟十一一起来过,所以老板自是把我记住了。今日见我二人一上门,他就连忙迎了上来。 跟老板寒暄了几句以后,我便开始挑衣服了。 “老板啊,今天店里的生意好像不怎么行呢!”我边挑边说着。 “哎,小姐有所不知,最近从西域赖了一旅商队,他们带来的衣服甚至新颖,得不少夫人小姐的喜欢,这不,店里的生意就冷清下来了。” “^o^,我看这些都是新款式呀,也没人来买?” “是啊,大家都去追逐西域风格了,这店里换了新款式,却也没人知道呀!” “这还不简单,找几个人来做一下广告不就完了么!” “广、广告?”老板不解地看着我。 我粲然一笑,停下手中的活儿,正对着老板,说:“没错,就是广告!广告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西域货毕竟是少数,大家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但是赫连家可是巨商,整个启皇的消费都得靠你们。所以,宣传一下,不怕没人上门来抢购!” “啊……小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老夫真算是开了眼界!小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经商头脑,实在让老夫自愧不如啊!” “^o^,老板过奖了,这点小把戏,哪能入得了行家的法眼呢!若是老板觉得可以的话,还是现在就去找人来试试吧!” “呵呵呵,是是是。”老板屁颠屁颠地找人去了。 我缓缓勾起标准式的魔女笑容,这只是在布置一个金蝉脱壳而已,并不是有意要帮谁揽生意,所以,不用谢我! 十几个同龄女子全都换上了一模一样的衣服,发型也梳成了同一个样式,自然,我和初夏也混在了其中!从背影上看上去,还真的分不出谁是谁呢! 我和善地笑一下,说:“大家出门后,便朝四周散开,两个时辰后再回到店里来会合。当然,期间还需要大家帮忙宣传一下,推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回来之后,老板会付给大家工钱,如果,有谁的推销的业绩很好,那么还可以得到额外的抽成奖励。当然,如果都推销的好,召来了不少顾客,那么大家都有抽成!所以,能得到多少钱,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咦?穿了新衣服四处走走,就可以拿钱了?” “就是啊,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而且这些衣服都好漂亮呢!” “是啊,是啊,我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做兼职就是这样的,大家不用怀疑!赫连家岂会拿这种事情来欺骗大家呢?所以,都明白我的话了话,就散开吧,嗯?” “是,小姐!” “走,走。” “嘻嘻,真好。” “就是,就是,一定要多叫几个人来买,还可以得到更多的钱呢!” “对,对。” …… 等她们远去后,老板才谄媚地笑着说:“小姐,这法子还真好,这下子全楼兰城都知道我们店里的新款式了!” “^o^,老板别太客气了,效果怎么样,还不一定呢!也许,会令人更意外呢?”我笑得有些古怪,然后正色对老板说:“那么,两个时辰后,我们再回来吧。” “好、好,小姐慢走。” 大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十几个相似的背影朝着四面八方走去,这下可就好玩儿了!只是苦了追影,真的够他找的了! 卓越,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见了! “小姐,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城东看看吧,听十一说那里的小吃很有名,可惜上次他都没有带我去。初夏,你说可好啊?” “是,小姐想去哪儿,奴婢都跟随!” 我展颜一笑,道:“那如果我是要去翎羽,初夏还要跟随吗?” “呃?奴婢……”她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话中意思,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o^,初夏跟着我的这些日子,都让我产生依赖了,若是有一天真的离开了,我会想念初夏的!” “小姐,奴婢……奴婢也愿意照顾小姐一辈子……”她不敢肯定我的想法,更不敢妄加猜测! “一辈子太久了,初夏这么好的女孩儿,应该找一个好人家的!^o^,走吧,现在说这些还没什么意思,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的!”我先加快了脚步。 城东是启皇的一个中心商务区,向来就有很多的外国人出入,流通的商品也是门类繁多,集聚各国名产特品。自然,也少不了本国的特产了! “初夏,咱们买那种果子!” “小姐,这是启皇的特产品,叫做桂梨!” “梨子的一种么?嗯,很好吃呢,又甜又多汁!初夏,多买几个!” “是,小姐!” …… “初夏,买个春卷吧,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咂咂嘴,差点流口水了。 “小姐,这是启皇的糯米卷。” “哇……糯糯的,好软,好香啊!初夏,也多买几个吧!” “好的,小姐。” …… “初夏,这个桂花糕闻上去也很香呢!” “小姐,这是启皇的金桂糕。” “嗯嗯嗯,好吃,还有桂花的香味,甜而不腻,初夏,我要很多个!” “是,小姐。” …… “初夏,那边的羊肉串好香呀!” “奴婢这就去给小姐买。” “嘻嘻,好啊,要很多很多,记得要放很多辣椒喔!” “是,小姐。” …… “哇……这、这、这是莲子羹么?好香啊!” “^o^,回小姐,这是久负盛名的莲子羹了!启皇最好吃的就是它了!” “嘿嘿,初夏,我也想喝一碗,你去给我叫一碗吧,嗯?” “好的小姐,您在这儿稍等一下。” “嗯,好!” 我站在人群中,专心地对付手中的羊肉串,突然腰间一紧,一条有力的手臂圈住了我,用力一带,就将我拉走了! “啊……我的羊肉串……” 十面埋伏 一双墨黑如玉的眸子紧盯着我,有些恼,有些气,但更多的是无奈!紧抿的双唇形成一道冷峭的唇线,清冷的面容显得更加料峭。 “嘿嘿,夫君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给你带了好多的启皇特产,不要太感动咯!呵呵呵。”我魔爪一伸,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的脸上印了一吻。 哇,不好,嘴巴上的油汁全都擦到某人的脸上了!!会发飙吧?? “南宫煖!!你给我安分点儿!!现在是在大街上,别像只猴子!”果然,某人很生气地把我从身上“撕下来”! 只是,他居然敢说我像只猴子??!! “呀,你脑袋被门缝压扁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只猴子了?嗯?!我到底哪里像猴子了?” 看到我瞪大了双眸质问他时,他只感觉一阵无力,抚住额头,说:“南宫煖,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忘、忘记,忘记什么事情?我忘了什么啊?”我不解地眨眨眼。 某人被我的话咽的半天说不出来,半眯起深邃的眸子,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南宫小姐,我们现在还在启皇大街上!!” “啊!!呃……呵呵呵,没、没有啦!我这不是正要跟夫君大人一起跑路吗,对不?嘿嘿。”我无害地笑一下,抓了抓头发。 “是吗?可我看你只一心想着逛街呢!!”某人语气很不友善! “没有啊,我只是想啊,难得来一次启皇,所以就准备带点好吃的给夫君大人嘛!反正也不是我出钱,不吃白不吃咯!” “你这磨人精,我不过去把你拉走,只怕你是想把所有吃的东西都买下来了!”Prince终于受不了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没有啦,你看,我的衣服都换好了!”我不服气地扯掉了外衣,里面是一套男装。然后把帽子戴上,俨然就是一个小男人的模样了! Prince哭笑不得,垂了垂眼帘,说:“好了,赶紧离开吧!我已经叫暗卫准备好了快马,就在城门外!” “可是,这些东西,我还没有吃完呢!真的很好吃啊!”我扁着嘴说,眼神留恋地看着一大堆的美食…… “好了,回去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翎羽也有很多好吃的,不是吗?”某人叹气,好言相哄。 “那……好吧。啊!Prince你的伤……没事吧?”他的脸上还是很苍白,真的让人很担心啊! “没什么大碍,放心吧。” “真的么?” “真的!走吧!” “喔。啊!对了,还有一个追影呢!” 洛寒眸色一沉,道:“南宫煖,你可以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吗?!” 我张了张嘴,随即又讪笑一下,说:“因为没有进食,所以脑子有点缺氧,思绪很乱嘛!” “乱邹!放心吧,我已经交代暗卫监视他,如果他真的发现你不见了,会有人阻止他追上来的。” “嘿嘿嘿,还是Prince想得周到!那我们走吧!” “现在确定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呃……确定,加肯定!” 某人无奈地叹一口气,带着我出城去了! 出城后,找到了马儿和两名暗卫,我们便真的开始逃亡!但是,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松。卓越怎么可能会让我这么容易就逃掉了呢?? 但是,Prince都没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多想了。相信他自有打算的! 一路狂奔,飞沙走石,颠来簸去,还好我没吃太多,不然真的都倒出来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Prince突然凑到我耳边问道:“煖儿,怕么?” 我愣了一下,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但是,我还是摇了摇头,说:“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好,那你跟暗卫先走,在前面等我,嗯?” “不要!我只跟你一起走,别人都不要!” “煖儿,别任性,他们有很多人!我不想让你看到血腥的场面,不然你又该做噩梦了。” “那我也不要丢下你一个人!我不怕他们,你也别担心我,他们不会伤到我的!你若真的要杀了他们,我捂住眼睛就好了,总之我不走!” “煖儿……” “不走啊,说什么都没用的!” “好吧,那你跟紧暗卫,知道吗?” “嗯!” “庄主,他们出动了!”一名暗卫道。 Prince勒住缰绳,环顾四周,安静的沙漠中顿时快速地涌起了一圈沙纹!沙纹由大变小,逐渐包围了我们。 是沙地鼠么?还会打洞啊! “庄主,你带夫人先走吧,这里交给属下处理!”另一名暗卫说。 “卓越留下的都是火影楼最顶尖的杀手,你们两个……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庄主就更应该带夫人先走了!” “在生存权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有优先权!所以,夫君是不会弃你们于不顾的,我也不会让你们以身犯险,保我们周全。所以,我们要一起离开!” “夫人……” “别说了,煖儿的话没错,大家一起离开!你们负责保护夫人安全,这些人交给我来处理!” “可是,庄主你……” Prince瞪了他一眼,他的话立刻消失在喉头,只好垂首,道:“是,庄主!” 很快,沙纹突然高高隆起,沙尘漫天飞扬。Prince立刻护我在怀,飞下马背,遮住所有的沙尘。 “咳咳咳”我咳了好几下,只觉得喉咙里飘了好多沙子进去,悄悄地从Prince怀中探出头来,眼前一片鲜红,如一道火火燃烧的火圈包围着我们! 火影楼,果然名副其实!男人也穿这么妖艳的红! “洛寒,留下北姑娘,便让你死得痛快些!!” “哼,这里,只有我的妻子南宫煖,没有你们要找的北姑娘!!” “少废话,洛寒,你逃得出石室,今日也定会丧命于此!上!!” “保护好夫人。” “是,庄主!” “Prince你小心啊!” 红衣攒动,如跳动的火焰,浸泡着浓浓的血腥味。 铁钩锁喉,铜锤击胸,长剑刺腹,铁棒攻腿…… 一共有十六个人,用各种兵器的都有,长箫、铁扇、巨笔、算盘……各种阴狠毒辣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飞镖、暗器、投毒……无一不是要夺人性命!! 而且,这十六个人配合的相当默契,招招连环相扣,让人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就算你武功再强,他们打不死你,累也把你给累死了! Prince无力与他们打持久战,只能速战速决!冰敛剑一出,红光乍现,飞龙长啸,一飞冲天!赤红色的剑身舞出炫目的剑花,一剑劈下,飞沙走石,沙尘遮天蔽日。 只见飞腾的沙粒由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慢慢聚集拼凑成一条活灵活现的飞龙,以闪电般的速度绕着十六人旋转一圈,然后飞腾上天。 Prince手中的冰敛越加红艳,他凝聚真气,舞动长剑,一道艳丽的红光犀利地飞了出来,沿着沙龙绕过的轨道飞旋一周。耳边只听到“兹兹兹”的响声…… 沙雨簌簌落下,天空依旧清明高远,干净澄澈。 Prince握剑矗立,赤红色逐渐消退,恢复到冰莹色的水润。而且,剑身上没有一滴血迹,依然是冰清玉洁一般! 这就是我一直只听到名字,却没真正见识过的——冰敛剑第九重?? 然,那十六个人都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 “Prince,Prince,你怎么样了?没有受伤吧?嗯?有什么伤到哪里?有吗?Prince!”我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他的双手一片冰凉! “^o^,我没事,放心吧。”他浅笑一下,将我拥入怀中。 “真的没事吗?”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心里很不安,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他垂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走吧,继续赶路。” “好。”我任由他牵着转身上马去。 我们走了没两步,听到后面哗啦啦的声音,我想回头看看,Prince却不要我回头,低声在我耳边说:“没什么好看的,别回头了,嗯?” 我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为了不让我看到血腥的场面,他一定费了不少的力气,现在身后的他,明显的比刚才虚弱了!身体,一片冰凉! 不知道跑了多久,从早上一直到了月亮星星都出来了,我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了,嘴巴、鼻子全塞满了沙子…… 我,北落衣郑重地宣布:我讨厌死沙漠了,死也不要再来了!!! “赶了一天的路,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原地休息一下吧。”Prince虚弱地说。 我刚想欢呼一声时,围着我的手臂突然抽离了,强健的胸膛也不见了。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两名暗卫疾呼道:“庄主!庄主!!” 我回头一看,他硬生生地被累倒了,直直地摔下马去! “Prince,Prince!!”我赶紧下马,抱起他的头,让他靠在我的怀里。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的透明,双目紧闭着,鼻尖的呼吸犹如游丝一般,若有似无。双唇也褪尽了红色,白的快要滴出血来。 “P……Prin……Prince?Prince,Prince,你、你别吓我,你醒醒啊!Prince,别这样,你睁开眼来啊!Prince,Prince,睁开眼睛啊,你看看我啊,Prince!”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我不敢去想。 我轻轻拍打他的脸,他却没有一丝反应。我却不敢再用力,因为怕一用力就会揉碎了。 “刚才还好好的呀,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醒一醒啊,你别吓我,洛寒,洛寒……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又急又怕更没办法,只有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么没用的人! “夫人,让属下输点真气给庄主吧!庄主一定是累坏了,夫人别担心!” “是啊,夫人,庄主伤势严重,体力也没有恢复,再加上与火影楼一战,消耗了太多真气,又连续奔走这么久,才会晕过去的。属下将真气输入庄主体内,应该就会没事了。” “好、好、好啊,那你们快点啊,快点救他!” “是,夫人!”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把真气一点点地输入Prince体内。但是,十分钟过去了,竟然没有一点效果,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别这样,洛寒,你不可以有事的……洛寒,你吓到我了……你醒过来啊,洛寒……别这样,Prince,不可以有事,不可以的……”我跪在地上,呜呜地大哭起来,这时才觉得原来一个人离死亡是如此的近! “噗!!” 他突然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苍白的脸在那抹殷红下显得更加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细汗,体温急剧下降,他的身体都到了僵硬的程度。 “Prince!!怎么会这样?!” “夫人,属下无能!庄主经脉逆行,力量太强,属下根本无法将真气输入庄主体内。” “什、什么,什么意思?他会不会有事啊?啊?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夫人,庄主好像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所以外来的真气全都被阻挡了。” “自我修复能力?也就是说他只是处在一种自我保护我的状态下,很快就会没事了,是这样吗?” 两名暗卫面露问难之色,诺诺地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我把他紧紧地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身子,想要多给他一些温度。可是,沙漠中昼夜温差很大,我的体质本就弱,自己能不能御寒都是个问题,现在要拿什么温度给他取暖呢! “你们马上各自行动,你,快马加鞭赶回翎羽军营,让綦轩大哥带着人来接应!你,想办法找些水来!” “是,属下遵命!!” 他们各自领命后,就立刻出发了。 先前在楼兰的时候,就不应该将桂梨扔掉的……真是笨死了!沙漠里缺水比缺事物更可怕呀!Prince出了这么多的汗,身子又这么虚弱,除了能喝点水之外,我还可以给他吃什么呀! Prince这般虚弱,天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就是全靠毅力支持下去的了,刚刚到了安全地带,他紧绷的弦就断裂了,再也坚持不住了。 为什么我总给他带来灾祸呢?一次又一次的绑架,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我究竟在造什么孽呀!! “水……水……水……”他轻不可闻地低喃,神情痛苦不堪,双眉纠结在一起。 “Prince,Prince,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了,很快就有水了,Prince,你听得到我说话吗?Prince,你听到了吗?” “水、水……”他抿了抿嘴,还是一片干涸。 “北落衣,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就可以想到办法了。北落衣,北落衣你想想办法,好好想想,你可以的……可以的,会想到的……水、水……哪里有水啊?水……” “水……水、水……”他一直痛苦地呢喃着。 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寻找办法。直到我咬破了自己的唇,浓烈的血腥味溢满我的口腔。 脑子里竟然不受控制地响起了卖玉石的那位大叔说的话:“……最后嘱咐一句,万事小心,记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置之死地而后生……死地……而后生……死地……后生……这几个字眼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终于…… 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血……血……对啊,血也可以的啊…… 我赶紧抽出三哥给我的那把匕首,在左手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马上救涌了出来。我欣然地一笑,把手放到Prince嘴边。 Prince像是就干逢甘露的禾苗,一口接着一口地吮吸着,纠结的眉头逐渐散开了。 这一刻,我竟然忘记了痛,餍足地笑了。若是真的要用我的死地,还换取他的后生,那么我心甘情愿! 险象还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身子像掉进了北极冰洞一般,一阵阵的寒流沿着眼耳口鼻流进体内,一路上都带着冰刃,刮过我的每一寸内脏。 痛……沿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 身体由内到外,一寸寸的凝固,只有血液在流动,却是混着冰渣,一寸寸的刺过我的肌肤。似乎五脏六腑都被削成了一片一片,凝结着,没有流血,却痛得钻心。 “冷……好冷……冷、冷……好冷好冷……”我上齿与下齿一直打架,浑身都凝起了一层薄冰,僵直了。 虽然感到有人在给我加被子,但是,那种寒冷,是从内心冷出来的,加多少被子都无济于事。 白茫茫的一片冰山,深邃似海的冰水,紧紧地包围着我,好冷,好痛……却意识清醒,死也死不掉! 就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意识里,我挣扎,我痛苦低吟,我无声求救……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好受些了,甚至逐渐恢复了体温……不,是逐渐在升温,一直升到几乎快要把自己烤干了! 是的,体内似乎燃烧起一团烈焰,一直灼烧着我,想要燃尽我的灵魂一般。血液开始沸腾,滚烫滚烫的,游走在我的血管里,燃烧到每一个角落。 炙热的温度好像是把我的肌肤都烧焦了,被大火焚烧也不过如此吧?不管碰到哪儿都像是会连皮带骨的被撕掉,流出的汗水都是滚烫的! “热……热、好热……热死了……好热啊……” 我又开始挣扎,又开始痛苦的呻吟,又开始呼救…… 但是,置身于一片火海中的我,无人能够救得了! 我死不了,却也无法失去意识,一直清楚地感受着那灼痛!! 就这样,冷热交替,一直折磨了我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掉…… 脑子晕沉沉的,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却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只有觉得肚子都饿扁了。 我吧唧了一下嘴巴,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清晰澄澈,平静无痕的眼底溢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刀刻般精致又冷清的五官,此刻也染上了阳光般柔和的光泽,薄唇牵起好看的弯度,整个面容都变得温暖又俊美! “嗯……还在做梦呢!”我嘟囔一句,翻个身,继续赖床。 “煖儿,煖儿,醒过来!嗯,煖儿,起来吃点东西。别再睡过去了,煖儿,醒过来,求你了,煖儿。” 哇,Prince的声音竟然可以这么真实地出现在梦里,嘻嘻,真好!我咧嘴一笑,这是个好梦呢! “真好!”我又餍足地喃喃自语。 一定是上天知道我太想念他了,才让他这么真实地出现在梦中,老天一向是眷顾我的,呵呵! “煖儿,听话,煖儿,睁开眼睛看看我,嗯?煖儿,你醒来吃点东西。”一双大手握住了我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 不要!说了不要还要摇我!!你是不是欠抽哇!滚远一点啦! “煖儿,起来吃点东西,这样才能恢复体力,身体才能好起来,知道吗?听话,快起床了。烧退了,不会难受了,煖儿,你听到了吗?” “不要!别打扰我,我还要跟Prince多聊一会儿,你走开!”我死闭着眼睛,就是不睁开! 突然,肩上的手一用力,把我拉转身,一个温热的唇立马贴了上来。 “唔……色……色狼……”我双手啪地一下打在那个猪头脸上,大力地支起来,不允许他再有机会侵犯! 但是,这次,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这个“猪头”!! “哇呀,真的是Prince呀!呵呵呵,Prince,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呀,想死我了!Prince,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Prince,呵呵呵,真好!你是真的,不是做梦!”我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一用力就坐起身来,然后立刻就投进了他的怀中,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煖儿,还难受么?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你是真的醒来了,对不对?还会冷吗?还有发烧吗?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告诉我,煖儿?”他竟然没有恼我打了他一巴掌? 我眨了眨眼,说:“我没有难受呀,没有哪里不舒服呀,也没有觉得冷,更没有发烧呀!嘿嘿,Prince,是你被烧坏脑子了吧,嗯?呵呵呵!” “真的没有不舒服了?”某人还不确定,又追了一遍。 “没有。”我摇摇头,这是怎么了哇?为什么他一副我几乎差点死掉的样子?那么紧张呀! “风寒真的好了?”还问啊?? “啊……那不是做梦啊?喔……Prince我真病那么厉害呀?又冷又热的,真的快要死掉了!可是,现在却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而且好像还很有精神,我真的以为那是做梦呢!” 遭了,我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现实与梦境都分不清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七天七夜了,白天冷得发抖,晚上又炙热如火,煖儿,你真的吓死我了!” “七天七夜?不是吧?这么久?难怪我也觉得痛了好久好久呢!嘿嘿,不过Prince不用担心了,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没事了,嗯?”其实当想到那种痛时,还真的是心有余悸,但是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就不要让他再担心了。 “那还有别的地方痛吗?”看到我喜笑颜开后,似乎终于安心了些。 “嗯?别的地方?哪里啊?头不痛了,喉咙也不痛,肚子也不痛,心也不痛,五脏六腑全都不痛……还真的没有哪里痛呢!” “看来是我多虑了。”某人颇为无力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呃?你在说什么?”我困惑地眨眨眼,拉开和他的距离,手却仍然环在他的脖子上。 他瞟了我一眼,确定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后,眸色变得更加深沉,“本以为你大病了一场,会身子很虚弱,手上的伤还会痛的又哭又叫!却不料,你不仅精神抖擞,而且手上的力度还不小!” 我思量了一下他的话,又迅速扫描了一番,然后哇哇大叫起来:“呜呜呜……痛死了……呜呜……Prince,手好痛啊……Prince,不是在做梦啊,真的不是,真的会痛呢!Prince……我的手是不是断了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不说还好,一说起就痛到了骨子里,真的像是断了一般!那种痛虽不如冷热交替时那么痛,但是对于我来说,只要是痛,都是一样的痛!! “好了,好了,好了,没事了,上了药很快就没事了。”某人紧绷的脸立刻又软了下来,柔声哄道。 “真的?”我抽泣着问。 “真的。”他认真点点头。 “呜呜呜……可是真的很痛哇……上了药还是痛啊……呜呜……我最怕痛了哇,为什么还不好呀?要痛到什么时候哇?都要痛死了!” 眼泪在眼底荡起一圈圈涟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忍着手上的痛,下巴轻轻地颤抖着。 “好了,没事了,很快就好了。”他把我拥进怀中,我在他的颈间蹭了蹭。 “Prince,你的脸是怎么了?被人打了吗?怎么有十根手指印啊?”我好奇怪地看着他脸上一边一个手掌印。 “你觉得呢?这世上有谁敢这么放肆,在我脸上动手脚?!” “呃……呵呵呵……Prince,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呵呵,还梦到你了呢!” “是吗?” “嗯,是啊!” “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你……梦到你……你……嘿嘿,你把我从启皇救出来了啊!看,一醒来,就美梦成真了!” “难道不是梦到我变成色狼了?”某人的语气很危险!红色警铃大作!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Prince,这是哪儿呀?有没有吃的呀?我饿了……” “回答了我的话,便有吃的。”他半眯起眼睛,危险呀! “呵呵,Prince,我流了那么多的血,必须好好补充一下的,真的饿了……Prince,我真的快饿死了……”我“虚弱”地缩回到被窝里,只留一双眼睛在被子外面。 “很难受吗?身体又不适了?”他又紧张地皱起眉头。 “还好啦,就是好饿哟!” “我已经叫人给你准备吃的了,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嗯……有Prince真好!”我灿烂地一笑,不觉又扯动了手腕,痛得我又皱起了眉头。 “南宫煖!!” “是!” 这主儿呀,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又上火了?刚才还是一副心疼的样子,怎么现在又黑起脸来了? “你是真笨还是想死?!不知道沙漠中缺水比缺食物更可怕么?竟然还让我喝你的血……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么?!”墨玉的深眸闪动着愤怒的小火苗,清冷俊逸的脸庞也凝起了一层薄冰。 我愣愣地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木讷讷地说:“那当时……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到水嘛……” “那你就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我有内力护体,怎么都比你扛得住,你怎可如此糊涂?!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綦轩及时赶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煖儿,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你知道有多危险吗?晚上沙漠中气温很低,你还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平日里你做一些关系不大的傻事也就罢了,但在许多有利害关系的大事上,你都可以冷静处理,这次怎么可以这样任性?!” 他越想越来气,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动,眼底波涛汹涌,眸中的小火苗越窜越高! “Prince,你、你别生气了,我……我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别生气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生气了。Prince,其实……不用太担心的,就当我去献了一次血,没关系的。你知道吗,献血可以增强我的造血功能,对身体是有好处的……Prince,不生气了,嗯?”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叹了一口气,说:“煖儿,我不是在生气,我是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当綦轩赶到时,你几乎没有呼吸了,全身都是冰凉的,脸色白的骇人。煖儿,如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该如何面对自己?” 心里一阵内疚,诺诺地答道:“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没用……不知道自己这么虚弱……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Prince,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害怕……真的很对不起……” 他不语,只是将我紧紧抱住,让真实的存在感,驱散心中的不安。 “Prince,对不起,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在他怀里闷声乞求道。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冒险了,嗯?” “是。Prince,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再拿刀子割自己了,真的会很痛的!早知道会有这么的痛,我才不会想这么笨的办法呢!当时真的很欠考虑啊,若是可以给我一秒钟的时间考虑,我一定会选择割暗卫的手腕!嘻嘻,反正他们的体质都比我好,而且又会武功,流一点点血也没太大关系。” “现在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某人又提高了分贝。 我吐吐舌头,说:“不是啊,我说的是真的!Prince,我能明白你一遇到我的事就会变笨的感受了,看到你受伤、昏迷,我也会想不到办法……所以,你也不准再让我变笨了,知道不?” 他低笑一下,再次收紧手臂。 第二天,爹爹和残阳在跟启皇大军第三次交战结束之后,因为卓越突然宣布休战三日而告终。但是,卓越放出话来,三日之后定要一举拿下翎羽大军,生擒爹爹和Prince,以慰千万将士的英魂!! 于是,爹和残阳又带着大军回到了翎羽的营地,积极准备三日后的决战! 两军交锋了三次,头一仗翎羽就损兵折将,败给了启皇,之后的两次交战,都是险险打成平手。不知道是翎羽的将士已经腐化,还是启皇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壮大……总之,现在的局势对翎羽很是不利! 现在,卓越知道我逃走了,不仅带走了洛寒,还杀掉了火影楼十六名顶尖杀手……他若是不愤怒,那我倒觉得奇怪了!他知道我会想法设法的逃走,却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大胆的选择与他出征的同一天……卓越的权威性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触动了他的底线,他也会杀之而后快! “将军回营了!” 一声传报后,便看到身着一身战袍的爹大步走了过来,神情威严,凛气浩然。不过,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留下了一串串岁月的痕迹。 他,何时才能安享晚年呢? “爹,爹!”我飞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煖儿,煖儿你可算是平安回来了!你当真是被抓到了启皇?他们可有为难与你?可有伤到你?” “爹,煖儿没事,一点事也没有。爹,你辛苦了!” “爹不苦,只要你没事就好!三殿下呢?” “岳父大人,辛苦了!”洛寒等到我跟爹撒够娇了,才从营帐中出来。 “老臣参见三殿下!” “岳父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军营重地,礼不可废,三殿下!” 爹,似乎有意在疏远洛寒。在洛家欺负南宫家到如此地步时,爹爹心中难免不会有些芥蒂,尽管南宫家世代忠良,还被别人这般质疑,谁能不恼呢? 洛寒微怔,转念才道:“将军辛苦了,先到帐中休息一下吧。” “谢过三殿下,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嗯。” “爹,你先休息,煖儿待会儿来看你。” “好。” 爹走后,洛寒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煖儿,我不想如此的。” 我看着他握住我的葇夷的手,低声说:“Prince,这场仗,由你来打,如何?头等功,只属于三皇子,爹……年纪大了,真的老了。” “好。”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我怔忡地抬起头来。 呵,我怎么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洛寒啊,聪明睿智,冷静淡薄的洛寒呀!他那犀利的双眼,总是能够洞穿,看到事物的本质……我的小心思,他又怎么不明白呢! “无论是输是赢,都由我来承担。”他握紧我的手,说的坚定不移。 本以为自己的提议会让他很为难,皇上用的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真的答应了的话,岂不是跟皇上的意思背道而驰了? “我说过,只要南宫家不反,我便会誓死保护。无论父皇有什么安排,我都有自己的打算。煖儿,宁可信得过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道:“我信!” 他紧绷的下巴终于放松了一些,然后宠溺地一笑,说:“去陪岳父说说话吧,外面风大,身子还没有恢复,别在这儿吹风了。我去找綦轩和残阳,商量一下战局。” “好。” 他们讨论了大半夜,却是无果而终。洛寒回到营帐中,彻夜未眠,一直看着桌上的作战地图,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马其顿阵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去查看军队的情况,不少受伤的士兵仍然在坚持操练。这些战士,经历了数不清的战争,败仗是有,但却从来没有像这次在头阵就输掉的!士气可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怕不是个好现象了! 洛寒转了一圈回来后,脸色越加难看,召集了营中重要领导人员,又开始了长达几个小时的会议。 我一个人坐在营帐外,拿着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一件事!却有一层窗户纸没被捅破,怎么也想不出来,脑子越来越乱了! “边关风大,还是回营中休息吧。” 我嚯地抬起头来,竟然看到追云站在眼前!!妈呀,这是啥状况?不是在做梦吧?? “追云?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呀?这儿可是军营重地耶,你不怕被当做是奸细抓起来呀?!” 他眸子一亮,不屑的光芒一闪而过。 是哦,人家的武功那么好,谁抓得住他呀! “嘿嘿,你来这儿做什么呀?”我抓了抓头发,干笑了一下。 “还能做什么,自是尊主担心你了!”他受不了地瞥我一眼。 “所以让你来保护我?嘻嘻,你也很恼花妖吧?就像追影受不了卓越让他来跟着我一样……对了,花妖在做什么?”我笑嘻嘻地对着一张不悦的黑脸,他都快被气炸了! “你上次中血蛊,好像跟九天凤舞门有脱不了的关系!” “九天凤舞门??” 我傻眼了,这个门派从一个名不经转的小帮派,一跃成为武林盟主,还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给我下了失传已久的血蛊…… “他们最近活动很频繁,在启皇都有不少门众,尊主担心你的安危,便让我来了。” “花、花妖知道我在这儿?”我又傻眼了。 “天下,还没有尊主不知道的事情!”追云自豪极了,敢情那花妖当神仙似的崇拜着哇! 真臭屁! 偶像都是浮云好不好!搞什么个人崇拜嘛! “那他为什么不救我?害我差点死在沙漠里了!”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真的可以逃出启皇?若不是尊主暗中相助,你和洛寒岂能轻易出了楼兰城!” 我懵了,一切那么顺利,原来都是因为花妖啊! “那,冥河宫有什么动静么?” “西恒大开杀戒,不少门派惨遭灭门……最近,他也在着手对付九天凤舞门,想必也只知道了血蛊的事。” 我颓然地重新坐回到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树枝敲打着地面,脑子里浮现出过往的很多画面。他们都在努力地保护我,我却一味的想要逃离,跟着卓越离开……他们默默地做了那么多,我能回报些什么呢?就因为曾经交集过,就注定为我劳累一生么? “有人说,平行线是最可怕的,但我认为,最可怕的是相交线。明明有过交集,却总会在以后的某一个时间,相互远离,而且越走越远。他们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动,但我什么也为他们做不了。追云,对不起,还总是让你们都跟着辛苦。” 追云眼眸沉了一下,转开头,说:“回营帐吧!”然后默不作声地扬长而去。 回到营帐后,发现Prince已经坐在桌边了,疲倦地捏着眉心。想想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休息了,自己身上的伤都没有恢复,还成天只对着军中事务劳心,日日夜夜不眠不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些?他现在真的可以扛得起这个担子么? “Prince!”我几步跳过去。 “去哪儿了?”他抬起头来,浅笑了一下。 “就在外面随处走走。”我站到他的身边。 他拉我坐到自己的腿上,说:“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别去外面吹冷风,知道吗?” 我看进他深深的眼眸里,微凉的手指轻揉着他皱起的眉头,说:“你不也有伤在身么?为何也不懂心疼自己?” 他拉住我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一下,展颜笑道:“你的凤血是最好的疗伤药,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真的?没骗我吧?我的血真的有这么多的功能??” “自然是骗不过你的,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撑到今日的?” 看他不像是在说谎,我心里才稍微安定了几分,面上却仍然撅着嘴,说:“可你也好几晚上没有合眼了,会累到的!” 闻言,他叹了一口气,说:“卓越的先锋营异常厉害,必须找一个有效的办法速战速决!更重要的是要鼓励将士们的士气,怀着必胜的信念上战场!” “那你们可想到对策了?” “沙漠无边无际,地势开阔,需要有一个严密的阵型,才不易被卓越凶猛的先锋营冲乱!这两天我们都在想这个问题,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阵型!”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先前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突然被Prince点破了!就是这个地势问题,一定要好好利用,借势发挥力量! “^o^,Prince,你去睡觉,醒来之后呢,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样?” 他眉头一皱,说:“你想到什么了?” “哎哟,Prince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让我先买一下关子,得意得意哇?真是的!我不管啦,如果你不去睡觉,就休想我告诉你!” “^o^,有你这么威胁人的么?”他苦笑不得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我摸摸额头,又圈住他的脖子,说:“好好睡一觉,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可好?” “^o^,好,我信你!” 我娇憨地一笑,在他的嘴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站起身来,说:“洛先生,快让位吧,我来布阵了!” Prince无奈地摇摇头,温柔地浅笑着,说:“是,那就有劳洛夫人了。” “不劳不劳,快去睡觉吧,洛先生!” 之前我一直没有搞清楚,自己脑子里记着的那些有名战役,该如何运用到实际的操作中,发挥出相同的作用!但因为Prince的一句地势开阔,我顿时想到了一个很有名的阵势——马其顿方阵!地势开阔、平坦,才更有利于我排阵呢! 说干就干了,先得让綦轩大哥帮我准备必要的兵器,小盾牌和六米长的长矛,铠甲和利剑自然不用再考虑了。 綦轩大哥听了我的话后,只是粲然一笑,立马就答应下来,并不计较太多。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一个小女子真的会懂兵法?反倒是向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即刻就动身准备了。 “呀,疯女人,你又在搞什么花样?这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你瞎参合些什么呀!人家一上战场,可就是拿命在拼了,你可别贪玩儿了!”残阳难得这么正经八百地跟我说话,一张小嘴撅得老高了。 “小破孩儿,你知道什么呀,就算我再贪玩儿也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哇!本小姐可是福将,是正义女神的化身!谁敢有不正义之举,本小姐必定代表月亮消灭他,懂不?小鬼头,没时间陪你闲聊,本小姐忙着呢!”我哼了一声鼻子,转身走了。 “呵,这、这女人……呀,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在神气个什么劲儿呀!” 我坐在桌前,认认真真的地在纸上圈圈点点地布置阵型,我的画功真的不好,所以我真的有很用心,生怕他们就看不明白,误了人家的生命! 士兵们排列成纵队,每队纵深16人,士兵与士兵之间隔着较大的间距,让身手较好的暗卫排在方阵前方,铠装长矛兵布置在方阵后面。非纵队的深约8人,横队的两翼配着骑兵和一定数量的轻装长矛兵,保护侧翼和后方。弓箭手、投石手、投枪手合力狙击敌人,减少方阵的冲锋压力。 画的差不多后,我看了一下熟睡的洛寒,眉头仍然纠结着,神色也处于紧绷状态……还是睡得不安稳呢! 他面对的压力不止是启皇大军,还有翎羽皇室。这次主帅本是爹爹,他却坚持留下指挥参战……谁知到皇帝心里会怎么想,会给他什么样的压力呢!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给他掖好被子,便朝爹爹的营帐走去。 “咳咳咳” 帐内传来爹爹的咳嗽声,我连忙跨步进去。 “爹,你还好吧?是不是感冒了?让军医来看一看吧!” “煖儿来了。”爹拢了拢长袍,坐正了身子。 “爹,身子不舒服就一定要看大夫,不然,回去怎么跟娘交待呀,娘会心疼的。” “呵呵呵,爹的身子骨好着呢,哪里会不舒服呀!放心吧,煖儿。来,过来坐在爹身边。”爹朝我招了招手,我乖巧地过去坐在他身边。 “煖儿啊,如今的局势,你可看明白了?”爹拉起我的手,神色严肃又沉重地问道。 “煖儿明白。” “三皇子依旧待你如初,但爹也不能不防啊!你二哥陷身于北戎战事,大哥又被牵制在洛临,皇上将南宫家的力量分散开来,个个击破……爹身为翎羽大将军,为国捐躯死而无憾。只是你娘、你姐姐还有你,却是何其的无辜呀!” “爹,既是一家人,又何来无辜一说呢?南宫家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忠臣良将,煖儿也为自己是南宫家的人而骄傲!” “好!煖儿,巾帼不让须眉,有这样的气魄,不愧为我南宫家的后人!” “可是爹,煖儿不想让南宫家平白无故地遭到迫害!所以,与启皇的这场仗,由三皇子去打吧。一直没有什么功勋的三皇子,也是时候表现表现了。而且,若是三皇子得势的话,相信南宫家会安全许多。” “煖儿,你这是何意?” 爹在朝当差这么多年,怎会不知朝中局势的趋向,历代皇朝上的那些钩心斗角,争权夺势,他又岂会不知! 现在朝中呼声最高的,自然是太子洛宸。其次,便是五皇子洛寰。虽说他性情暴力,处事凶狠,但是却有不可忽视的赫赫战功!且有右相潘世业及其党羽的支持,看似是最有可能威胁到太子的人了。 但如今,若是洛寒打败了猖狂的启皇,南宫家又全力支持的话,朝中局势势必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与太子平分秋色的,就是三皇子了! 只是,洛宸与洛寒终是亲兄弟……洛寒,会这么做吗? “爹,正是你所想的意思。太子虽然呼声很高,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很多都是仇视南宫家的,即便是太子有心要保,怕也是力不从心,敌不过他们的压力。而五皇子洛寰,向来与我们没什么瓜葛,而且他背后的潘世业一直都跟爹爹作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最重要的一点是,洛寰是绝对不如洛寒有能力的。还有,煖儿也在赌,赌他对煖儿的感情,赌他对煖儿的承诺是否是真的!煖儿知道这想法很自私,但是,若是他真能保住南宫家,那么南宫家也自会尽全力守卫洛家的天下!” 爹点点头,说:“爹也明白。但是,煖儿能保证这次能打胜?” “^o^,爹,煖儿脑子里的小聪明可多了,煖儿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古人却给了煖儿许多的前车之鉴!煖儿最大的本事就是借鉴了哇,所以,呵呵呵,爹,你放心好了,这次一定会赢的很漂亮的!” “煖儿究竟有何见解?”爹爹蹙眉问道。 我浅笑一下,心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求解了吧! 果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帐帘一下被掀开了。 “岳父大人!” “寒儿,过来说话!” 爹没有先前的客套规矩了,一声“寒儿”,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臣子关系,还有亲人关系了! 洛寒微怔,看了我一眼,才把方阵图放到桌子上,说:“还是让煖儿来讲解一下这马其顿方阵吧!” 爹听他这么一说,难免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只好吐吐舌头。 “马其顿方阵适用于地势开阔的战场,以方阵的队形前进,排成纵队,纵排16人,士兵与士兵之间保持较大的间隔。手握6米长的长矛,长矛握在里柄端3至6英尺,大约这么长。方阵头上4至6排士兵,矛头对准前方,后面各排,矛头可倾斜,可垂直地面。而每队纵列的排头3人和末尾1人,都要求是骁勇善战之人。整个方队跑步前进,让暗卫护在方阵前方,铠装长矛兵紧跟其后。横队两翼配着骑兵和一定数量的轻装长矛兵,保护侧翼和后方,这里的是弓箭手、投石手和投枪手,是为了减少方阵的冲锋压力。” 爹认真的地看了许久,眼严厉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缓和,然后才频频点头,道:“好一个精妙的阵势啊!任我纵横疆场数十载,也想不出如此严谨的阵法。嗯,不错,不错!果真是后生可畏啊,寒儿,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干将之才,老夫佩服、佩服!” “岳父……” “Prince,你就别谦虚了哇,爹爹一生佩服的人可不多呢!你若再谦虚下去,可就显得太矫情了。” 他看我一眼,我笑的无害,他才垂下眸子,不再多说什么。 爹自然知道这是我在耍花样,但说好了一切功劳都算在三皇子头上,真的是谁想出来的办法,又有什么好议论的呢! “既然岳父大人也觉得此阵法可行,那我便安排下去,让将士们操练一下,以备后日一战!” “好,安排下去吧,这场仗就全靠寒儿了。” “是。” “爹,煖儿也先告退了。” “嗯,去吧。” 出了主帅营,洛寒叹了一口气,拉住我的手,深深地看进我的双眼,好像是要将我看透一般。 “Prince,不要觉得惊慌,不要感到不安,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可好?” 他垂下眼帘,墨黑的眸子显得更加深邃,握紧了我的手,沉默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你以前生活的地方,真的有无穷尽的力量,让人充满了好奇。但是,煖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回去,别离开我,嗯?” 我怔怔地眨眨眼,他,终是肯定我的来历很奇怪了。他更肯定,我要给出的真相会比月澈、花妖、洛宇这些身份,更难让他接受。所以,他选择的逃避。 “煖儿,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我们已经结下了这份缘,你就不要轻易放弃、抛开,好吗?” “^o^,好,我答应你。”我圈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颈间蹭了蹭,说:“感情的事,才不是我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呢!我赖定一个人,就会赖他一辈子。就是你要我放手,我都不会放,也放不开了。” 他低低的笑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用力抱紧我。 “Prince,我陪你去操练士兵吧,好不?” “^o^,好,走吧!” 一锤定音 训练场上,将士们个个斗志昂扬,嘿嘿哈哈地加紧训练着,每一刀每一枪都带着凛冽的屈辱,抱着必胜的信念。不仅为自己所受的屈辱,更为受了重伤的三皇子! 许是他们都太小看启皇了,许是卓越真的是个将才,总之,这将会是一场激战。 翎羽为洗脱屈辱,重拾荣耀而战;启皇为自己的独立和更大的野心而战! 由于三皇子亲自前来视察,大家更卖力地操练起来,尽是那叫喝声,就声声亮如洪钟! 我不由得想起了建国60周年时,**广场的阅兵仪式是多么的雄伟壮观呀! 于是,我拉着洛寒的手,说:“Prince,这样的场面,是不是还少了两句口号呀?” 他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口号?” “^o^,同志们好!首长好!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嘻嘻,对不对呀?这样叫出来才振奋人心嘛!” “同志和首长……是什么?你们那里的士兵和将军的称呼?” “呃……嘿嘿,就当是吧!嘿嘿,Prince,你应该骑在马背上,然后每经过一个方队,就让他们站军姿,行军礼!然后你很有风范地跟他们挥一挥手,再酷酷地说一声:‘同志们好!’可以想象,这样的Prince,一定很帅吧!” “你这脑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洛寒受不了地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撅嘴道:“这才不是乱七八糟呢!还有啊,你应该每天早上6点准时带领大家升国旗,唱国歌,激励大家的士气!在这种战争的年代,一个人的爱国主义情感是很容易被激发出来的,知道不?” “升国旗、唱国歌?那是什么?” “呀!你是没长脑袋,还是脑袋长霉啊?字面意思啦!让翎羽的旗帜,跟着旭日一起缓缓升起,象征着翎羽如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是谁也打不倒的!国歌自然是激励士气用的,你听着啊,咳咳。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做成我们新的长城,翎羽王朝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们拍出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哇,很久很久没有唱过这么有气势的爱国主义歌曲了,热情来的太澎湃,让我有些换不过气来了。 “你……是要我每天带着他们……唱这样的歌曲?”洛寒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嘿嘿,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哇!”我娇憨地笑着,赶紧闪了几步,省得某人手痒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既然洛夫人想到了这么有创意的建议,那么,可否麻烦洛夫人领导大家,每天唱着爱国歌曲激励士气,嗯?” “呃??”我不明白地眨眨眼。 “洛夫人能歌善舞,这定然不是什么难事了,洛夫人一定能胜任的,对吧?” “呃??呵呵呵,洛先生过奖了,夫人我万不敢越俎代庖,坏了规矩的!而且,后宫不得干政,不是么?呵呵,为了不让洛先生落下话柄,夫人我还是先闪为妙了。” 说罢,我拔腿就跑,却听到背后某人低笑起来。我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快步回营了。 天才微亮,身边的人就已经将战袍穿在身上了,他极为小心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说道:“等我回来!”然后就悄悄地出去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其实我也一直没有睡好,在等待着今天的结局,期待卓越的表现!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伤了洛寒,而且,把他折磨成那般模样!我北落衣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伤害。但是,那也是有底线的,你不可以伤害我在乎的人!! 洛寒和爹爹是绝对不会允许我跟去的,我也不想跟他们多废话些什么,因为我还有自己的秘密武器——追云!! 等到大军都走后,我才跑到营帐外,小声地喊道:“追云,追云,你赶快现身啦,快点出来,追云!” 可是,空旷的原野根本就是没有一点儿声音回应我! 我蹙眉,心念到这家伙是不是玩忽职守了?竟然敢在这时候翘班??回去一定要跟花妖报告一下! “追云,你赶快出来啦,马上现身呀!事关重大,出来了哇!别玩儿躲猫猫了的游戏了,我们又不是两三岁的小……” “别念叨了!”追云受不了地盯着我,两道“幽怨”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刺穿! “嘿嘿,不唠叨,不唠叨!”我好脸相迎,但下一秒又立刻板起脸来,问道:“刚才叫你时,跑去哪里偷懒了?” 他无趣地环抱起双手,斜睨地看我一眼,道:“平时也没见你那么小声说话,谁听得见?” 我一时语塞,哭笑不得,难道要我像孙悟空那样高叫:“妖怪,出来!妖怪,快出来!你孙爷爷在此,快出来!”是要像这样么?我这不是怕他被人误会是奸细,才那么小声的么?到最后,还是我的错了呀? 先不管这个了,还是讨好这位大侠,让他带我去库伦才是重要的! “好啦,下次一定带着高音喇叭叫你,行了不?追大侠啊,我拜托你一件事,可好?” 看到我一脸笑容地朝他走来,追云浑身的细胞都到了警戒状态! “何事?”他警惕地看着我,像是我若再敢上前一小步,他就不客气一般! “嘿嘿,放心啦,不是要你去拼命!我就是想去库伦,所以,叫上你一起去,也好做个伴!” 他脸色一沉,问:“你去那儿干什么?你以为那是在表演唱大戏么?安分地待在营中,哪儿也别想去!!” “呀,上战场的是我爹跟我的夫君,我能没心没肺地去看戏?”我瞪死你个白痴的家伙!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带你去?!朝廷的事,水涧派向来不过问!” 我咂咂嘴,说:“你一定会带我去的!因为我一个人去的话,你还是会悄悄地跟着来,还不如两个人一起走,也有个说话的人,不是么?” 追云都快被我气到爆肝了,自家的尊主那么好的条件,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小泼皮女子呢?就算是某一天搞清楚了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都绝对想不明白,尊主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女人,而且还爱她到如此地步!! “好啦,追云大侠,咱们快走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追大侠,走了,走了。想要思考人生的真谛,还是等闲着没事的时候吧,嗯?现在是人命关天,生死攸关的时候啊,个人恩怨就暂且放一放,嗯?走啦,走啦!” 我一边说一边推着他走,嘴里继续念叨着:“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回到云城后,我一定跟花妖好好说说,以后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千万不要再派追大侠你来做了,嗯?拜托了,你帮我一次,我也一定帮你跟花妖建议建议,好不?” 也许我就是最典型的那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了!花妖连根鸡毛都没给我,只用了一句话:好好保护她!我便可以指挥追大侠为我做任何事情了! 铺天盖地的黄沙,席卷而来的沙潮,干燥到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沙粒如雨而下。 这并不是起沙尘暴,而是因为两军交战,马蹄下的沙尘飞扬起来,笼罩了两军的人马。 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全靠血肉相搏!倒下了一批,又有一批踏着他们的尸骨冲上来……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血光满天,残肢断臂,尸骸遍野…… 这就是战争,如此真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却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自信,我完全怔住了,看到的是鲜红的血肉,森森的白骨,流血漂橹,伏尸百万……听到的是响亮的冲锋声,激昂的战鼓声,惨烈的哀嚎声……闻到的是浑浊的浓浓血腥味!! 我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流泪,忘记了心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忘记了一切,一切!只记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 翎羽大军自身本就骁勇善战,再加上精密的阵型和出色的指挥,他们如虎添翼,势如破竹,遇神杀神,遇佛诸佛! 启皇一败涂地,损失了近十万人马!!而翎羽损兵折将不过数万人…… 翎羽丰载帝二十七年,史上最有名的以少胜多战役——库伦战役,正式记入史册! 三皇子洛寒战绩卓绝,战功显赫,特赐王府府邸一座,黄金万两,封为定远王,并从南宫青木手中分管三分之一的兵权! 三皇子打了胜仗,得了兵权,有了战功。南宫家暂时躲过了一劫,让了三分之一的兵权,一切还算在预料之中! 但,启皇,卓越虽说兵败如山倒,然,他依旧寒光熠熠,冰芒万丈!他睥睨天下,他漠视生死,他深知一代君臣万骨枯!他鹰鹫一般的双眸,发出森寒之光,那样犀利地凝视着一切! 他似乎要深深地记住,然后加倍地讨回来! 他身边的十一,亦是如此,一双温柔的琥珀色眸子,也犹如烈日照在冰山上,那光泽让人不敢直视! 老九,也不列外! 我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追云急忙扶住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无助地看着他,问道:“死了这么多人,这是我的错吗?” 追云眉头紧皱,不悦地想要收回手,无奈我却抓的很紧,他又不好用太大的力气挣脱。只好冷言冷语地说:“不知道!” 我咬了咬下唇,颓然地放开他的手,无力地坐到地上,说:“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不想收手吗?这是人的劣根性么?我竟然亲身经历了这样一场大屠杀……呵,我究竟在做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追云无声地站在我的身后,萧索的气息让空气更加苍凉冷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国家之间的事,无需你去思考,不必庸人自扰了!他们要回营了,走吧!” 我怔怔地望着他,说:“追云,下面躺着的全是有血有肉的尸体!你可以不要说得这么轻松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就有点感触也没有吗?” 他冷眼扫视了一番,薄凉地说:“没有。” “你……!那如果倒下的是你的父亲、兄弟呢?也无所谓吗?” 他瞥了我一眼,嗤声道:“无所谓!” “呀!!你、你当真就这般铁石心肠?” “那么,以你一人之力,能改变什么?因为你的悲天悯人,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他转身,走到马儿身边,利索地翻到马背上,冷视着我。 我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是啊,革命是时代前进的动力,是谁能够阻止的呢?看来,我真的是庸人自扰了!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尘,牵住缰绳,说:“话所如此,可那也毕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是吗?” 他调转马头,策马缓行,漠然地说:“如果你也经历很多生死,便不会有此感慨了!” 看着追云冷清的后背,心里一阵悲凉,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追云的故事讲述了什么辛酸的往事,才会让他变得这么的冷漠呢? 覆水难收 翎羽大军凯旋而归,胜利的喜悦激荡在每个人的心间,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隆隆的战鼓声响彻天际,熊熊燃烧的大火堆,映红了每一张刚毅的脸庞! 是啊,这场战役中,还有这么多的笑脸和喜悦存在,不是吗? 弯弯月子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能改变什么?什么都不能,这是自然定律!我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我所在乎的人,其他的事,我的能力太小,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到爹爹和洛寒一起犒赏三军,与将士们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有贵贱之分,没有等级之别,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亲人! 我浅浅地勾了勾嘴角,北落衣,别以为你真的有逆天的本事,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就好了!其他的事,不是你能做到的。 “在想什么?傻笑成这样。” 闻言后,我回过神来,发现洛寒已经坐到我的身边了。 “Prince,我今天也去了库伦。” “我知道。”他轻声说。 我诧异地眨眨眼,他浅笑一下,握住我的手,道:“从我们回来,就看到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甚至都不问战况如何……直到刚才,你想通后才一个人傻笑起来。这一切都表明你一定去了库伦,看到了所有的经过……煖儿,以后不可以这么任性了,那样的场面,不是你该看到的,知道吗?” 我微怔,我以为他们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实则洛寒一回来就发现了,一直等着我自己坦白呢! “是追云带我去的。” “我知道。” “你又知道?”我惊叫起来,他是神仙么?什么都了然?? “他一直都在,不是吗?那日,我们昏迷在沙漠当中,是他与暗卫及时将我们送去跟綦轩会合,可以说,是他救了我们。” “诶?还有这样的内幕?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啊?” 洛寒目光一黯,神情晦涩,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他眼底的一片漆黑。他怅然地轻声道:“煖儿,我最不想欠的,就是他的人情,你明白吗?” 我怔忡地看着他,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的,花妖在启皇暗中帮助我的事情,或许他比我更早就知道了! “可是,我的命运却无法摆脱他!一条看不见的牵系,将我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无论我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我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现在做一个安静的听众,比什么建议都要好! “月妃知道焰景帝大病,自己自是无法前去探望,所以只能让他去看看,毕竟是骨肉相连。他到启皇后,很快就知道了你的下落,便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除掉了卓越放在你身边,暗中监视、保护你的人,暗中跟着你四处游玩,助你安全通过梅林,化去了所有的暗藏机关,然后送你出城……本该一路护送的,却不料焰景帝病情恶化,他不得不进宫探望,这才让追云赶来保护你。” 我被震撼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那让人安心又勇敢地魔力,是来自于花妖!他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一直都在的!难怪我总觉得有人一直盯着我的后脑门,我却并不反感呢! 可是,他这么轻易地又准确地找到我,是不是因为那天我对着手链想到了他啊?是因为这个,他感应到了,才那么容易地找到了我? 还有,那个诡异的腊梅林,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什么机关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旋转呢!都是因为花妖早就将暗器撤走了!一定还躲在暗处笑话我吧! 嘁,懂八卦,会五行术数,很了不起么?!竟然让我那么出丑,看到很开心哇?臭妖孽! 不过,花妖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把洛寒救出去? “Prince,花妖……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你出去?” 他苦笑一下,说:“他说过,我与启皇为敌,他不会帮我,也不会阻我,如此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我,尽是为你。” 我一下被他的话噎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很好。”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神情依旧淡然如水,眼底又是一片清凉无痕。 “呃?”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能如此护着你,你定能安然无恙。”他转头看着我,没有丝毫的挣扎,“所以,如此甚好!” “Prince……” “但是,煖儿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对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展颜一笑,道:“对啊!” 他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煖儿,明日我们便要拔营回朝了,以后还会有更多、更难的考验等着我们。你,可有信心?” “^o^,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o^,好,无论多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我躲进他的怀里,如此温暖又安全的港湾,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爹爹仍然被留守在边关,以防启皇再生事端,库伦一战,启皇本是势在必得,故而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却意外地才吃了败仗,所以暂时不会再大举进攻了。 洛寒奉命带领一万人马回朝复命,毕竟重军远在边关,所需的粮草都是一个大问题。 当然,我的速度是跟不上历经沙场多年的战士们的,洛寒便让綦轩大哥带着大队人马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跟上。 两个月前跟卓越一起经过辛锡草原时,心中万分惆怅,在翎羽还有太多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所以,一路上都玩儿的不尽兴! 但今日,看着一样的景色,一样的天空,一样的草原,心里坦荡荡的,呼吸也畅快多了。 “Prince,停下!你看那边的羊群,呵呵呵,我们去赶羊群,好不好哇?” 我翻下马背,以豹的速度跑向了羊群。 “煖儿,慢着点儿!”洛寒头痛地抚额。 “呵呵呵,Prince你看它们毛茸茸的,头那么小,身子却那么大,是不是很滑稽呀?”我蹦蹦跳跳地跑着,迎着风,踏着草,这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可是,一群埋头吃草的羊羔因为我的靠近,惊慌地散去,就像是灰太狼进了羊村似的! “呀,你还是三岁小孩子么?见了一群羊也高兴成那样!听云庄还有一大帮担心你的人呢,就知道玩儿!”小阳阳又不悦地叫了起来,那口气就跟一个老者一样! 我脚下一顿,悻悻地回过头来,歉疚地冲他们扯了扯嘴角。我也知道自己让他们担心了……但是,这不是以后都没机会在来草原了吗? “好了,去玩儿一会儿吧,可别走太远了。”洛寒不愠不怒地说道,眼底却是一片宠溺。 “呵呵呵,就一小会儿,很快就回来!”我展颜一笑,又迎风跑向了羊群。 “大哥,你越来越放纵她了!难保有一天她不会骑到你头上来!”小阳阳咋咋呼呼地吼着。 洛寒却没有做声,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的身影。 “喂,小羊羔,咱们又见面了!两个月不见,你长结实好多了呢!你还记得我不?上次我还抱过你呢!”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只,但是他们都一样的可爱。在我的眼里,它们全都是N胞胎! 小羊羔矮矮壮壮的,却也不怕生,我挠它的痒痒,它也不跑开,只是细声地“咩”了几声。 “小羊羔,如果我是灰太狼的话,你可就没命了呢!你倒还真悠闲,连逃命都懒的逃了!莫不是……莫不是你就是传说中的懒羊羊??”我在懒羊羊身边一屁股坐下,心情大好地抓它的脖子。 “咩咩”它竟然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我今天没有带翻译人员,不知道它说了啥! “咩!” 见我跟懒羊羊聊的正欢时,又有一只小羊也凑过来了。 “Hi,美女!你很漂亮耶,啊,原来你就是美羊羊呀。难怪如此的倾国倾城呢!呵呵呵,能认识你真是我三生荣幸呀!” 我自说自语地伸手拍了拍美羊羊的小脑袋,它温顺地“咩”了一声,凑到了懒羊羊的身边。 “哟,这不是咱们鼎鼎大名的喜羊羊么?今儿个怎么有空到这儿来闲逛啊?嘻嘻,是来英雄救美的么?放心啦,灰太狼改邪归正了,不会再欺负羊村的村民了……呃,不对,好像每次被欺负的都是灰太狼呢!” 我编故事编的正起劲儿时,却看到了一双黑色长靴出现在了视线里。我猛地抬头,目光顿时被凝固,那双犀利又冰寒的桃花眼,没有半点温度和起伏,却让人不敢深窥。 料峭的眉峰略微挑起,在眼睛上方打上一层阴影,越显得双眸更加冷峻。厚薄适中的双唇浅抿成一条线,嘴角却带着冷峭的寒意,没有言语也足以让人脊背发凉! 向来嬉笑颜开,暖如春风的俊容,此刻却看不出喜怒。墨发微扬,带着几分戾气,黑衫飘袂,平添几分森寒。 我怔怔地站起来,俯视我的目光逐渐移上来,与我平行而视。 “……卓越……”我轻轻动了动唇。 下一秒就本能地转身逃走,然,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十一!他依然一身墨绿色长袍,却不见昔日的温淡,眉宇之间尽是化不开的悲凉。 “十一……”我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话提。 “南宫煖,你执意要逃出启皇,就必死无疑!” 我嚯地转身一看,殷紫涵目光狠厉地盯着我。我无措地看向远方草丘上的两个身影,他们正在讨论什么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快要变成烤全羊,被红太狼吞下肚了! “卓越……十一……我一直都说的很清楚,我是翎羽人!” 卓越眸色一沉,阴鹫一般地紧盯着我,一寸也不移开,完全一副要喝血吃肉才能解恨的模样! “落衣……”十一先开口叫了一声,我望向他,他却没了下文,僵硬地侧开头,才说:“为何非要离开不可?现在的局势,你不会不明白,何必会去冒险呢?二哥给了你承诺,为何不信他?二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何还要伤他至此?” “十一……对不起,我,我无力接受他给的一切,我……只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南宫煖,你别不识抬举了!!”殷紫涵嘶声竭力地吼道。 我不解地看着她,问:“你应该更想我死吧,为什么想我去启皇?” 她微怔了一下,视线瞟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卓越,随即又凛冽地盯着我,说:“死,何其容易;活着,才更能让人泄愤!” 我啼笑皆非,为了卓越就为了卓越嘛,他是你的夫君,你一心只为了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又何必找一个人神共愤的借口呢?! “小落。”卓越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又沙哑,目光如炬,热烈地灼烧着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如实回答我,那么之前的事我就不再提了。” 我头皮一凉,这个问题一定很恐怖吧! “库伦一战,”卓越一字一顿,声音清冽又干净,眼神灼热又犀利,紧紧盯着我,不放过我眼中一丝异样的情绪。 而我,只听到这四个字,就已经全身都冒出冷汗了! “是不是你排的阵?”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似乎已经是肯定的陈述了。 我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心底发凉,那血腥狰狞的场面又浮现在脑海里。耳边又响起了混乱的战鼓声、凄厉的惨叫声,眼前全是一片猩红、累累尸骨…… “是,或不是?”卓越欺上前来,空气中都带着寒意。 “……卓、卓越,我……我不是,我不想……对、对不起,卓越真的对不起……” “我只想听是,或不是!!”卓越步步紧逼,我一路后退。 “二哥,你吓到落……” “十一,闭嘴!!” “卓越,我不想害死那么多人的,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厮杀的场面不断地像放电影一样,腐恶的血腥充斥在每一寸空间,眼耳口鼻都被浓稠的血汁蒙住,一呼一吸都含着腥味。 我连忙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见哀嚎声,紧闭着双眼,不要再看到伏尸!眼泪,无助地落下去…… “落儿!” 话音刚落,一道魅影一闪而过,卷起一阵冷风,然后一个冰冷的怀抱围住了我。 “落儿,没事吧?”西恒俯首于我的耳间,柔声问道。 “西、西恒?”我怔忡地叫道。 “落儿,别怕,有我在呢!”晶亮的雪瞳闪过一丝清淡的笑意,然后才看向卓越他们。 “你们……想要何种死法?”西恒清冷森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地狱修罗在宣读最后的通牒。 “西恒……不要、不要杀人,不要再杀人了!”我惊恐地拽住他的手,手心的密汗浸染到他冰冷的手心上。 西恒微怔,垂眸看着我的手,然后眼底溢出极淡的笑意,说:“落儿,不怕,我不杀他们便是了,嗯?” 我神情微松,点点头,微微扬了一下嘴角。 “西恒,冥河宫当真要插手翎羽和启皇的政事?”卓越不急不缓地问道,犀利又冰冷的桃花眼闪过一道杀气! “哼,那些琐事与我何干?但是,若是想伤到落儿,那便是与冥河宫为敌!” “呵,小落,看来,我真的得挑一个时间,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了!”卓越不羁地挑言,然后不愠不怒地对十一说:“十一,紫涵,回幽州城!” “湛……” 殷紫涵还想说什么,卓越却头也不回地跨上马背,绝尘而去。无奈,殷紫涵剜我一眼,上马追随卓越而去。 十一立了很久,眼神复杂又沉冗,久久地凝视着我,轻启红唇,道:“落衣,为什么人生不能只若初见时呢?” 我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他怅然一笑,接着说了一句“珍重”后,便策马而去。 我不自觉地上前几步,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落空空地停在了空中,手心一片荒凉,抓住的只是记忆里的那些许风干的记忆。 我黯然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落儿。”西恒唤了一声,我恍然地回过神来,本能地躲闪开他的视线,后退了几步。 西恒眸色一沉,又道:“落儿,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我、我很好……刚才,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放了他们。” 都说西恒惨绝人寰,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更别说是妇孺老幼了。而且,自己也亲眼见识过他的无情、残忍,刚才他却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他们,实在让我很诧异。 “落儿,在你眼里我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是么?所以很诧异我会轻易饶过他们?呵呵,是啊,我是真的很想杀了那几个蠢蛋的!”西恒低笑道,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我古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今天是哪里不对劲,好像是吃错药了,感觉很奇怪! “落儿,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心善心软。见了血腥、尸体就会浑身冰冷,出虚汗。所以,不想让落儿夜伴梦魇。” 他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很好,声音轻快愉悦,像是在话家常一般。 只是,我何时跟他这般的熟稔了?他怎么会对我如此了解?连我这么小的反应都知道?而且,他说“从前”?是从什么时候的前呀? “^o^,落儿,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早于所有的人。” 他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明媚地一笑。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呀!西恒,天色不早了,我、我还要赶路呢,就不陪你瞎掰了,先走一步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么诚挚的笑容时,我只想赶紧逃走,心里一阵阵隐痛,痛的只想掉眼泪。 我才刚刚跨出去一步,就被他伸手一把拉住了,冰凉的触感迅速蔓延到全身,我不由得一颤。 他,一直都是冰冷的吗? “落儿,别忘记我,就算已经不爱我了,也请不要忘记我,可好,落儿?”西恒的雪眸中流出的是深沉的哀伤,亘古的悲凉,久伤不愈的疼痛。 我的心脏骤然紧缩,好像在慢慢的枯萎,一点点地被拧干,然后一下下地被刀子剥落。 “我该走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没命似的跑走了。 凤凰一族 晚上,我们住进了凉州的一家客栈。这里比较贫困,吃的东西都很简单,我却向来嘴刁,吃了两口便没了食欲。 小阳阳和洛寒倒是细嚼慢咽地边吃菜边喝酒,哎,当真是个江湖漂泊的皇子呀,这样的粗茶淡饭也吃的津津有味!一点王子病都没有! “今天在辛锡草原,碰到了卓越。”我埋着头,一下一下地戳着碗中的米粒。 “我知道。”洛寒抿了一口酒,波澜不惊地回答道。 “诶?你知道卓越来找我?”我诧异地盯着他。 “嘁,你以为我们都是死人么?三个杀气腾腾的人匆匆而来,我们会察觉不到?”残阳嗤声道。 我扁了一下嘴巴,问道:“那干嘛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就不担心他再将我抓走了吗?” “煖儿,有些话、有些事,只能由你来做,谁也代替不了的。”洛寒放下酒杯,清淡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泄气地又埋下了头,不就是敢情那破事儿么?不需要说的这么隐晦啦! 卓越一路追来,洛寒自然是想我自己明确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不要再让这件事模棱两可的发展下去了。 “大哥,焰湛虽然走了,但是还有西恒在。我们是不是该把握这个机会,为那么多的武林同道报仇?” 我眼角一抽,干啥?要趁着西恒一个人的时候,群攻他?? “西恒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没有解开,不能动他。”洛寒黑眸一沉,几乎要滴出墨汁来。 “西恒的秘密?呀,Prince,你什么时候对西恒感起兴趣来了?他的秘密……很重要的秘密么?” 他干了杯中的酒,平静地说:“仅是他,我自然没兴趣。但是,寻隐寺悟凡大师他的话里所藏的玄机,很有可能就在西恒身上。” 又是寻隐寺?还是悟凡大师?难道西恒真的知晓我穿越的玄机?还有那个悟凡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知道些什么呀?他是不是有办法将我送回去呢?我是不是该亲自去拜访一下呢? 对了,西恒从日月山庄开始,就一直很奇怪,一直说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究竟在暗示我什么? “落儿,别忘记我,就算已经不爱我了,也请不要忘记我,可好,落儿?” 他是这么说的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他曾经就相识了?我还深爱过他?不可能呀,我在21世纪也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暗恋的对象啊!怎么可能爱过他,又忘记了呢? 心里越来越乱了,他们却没有发现我的走神。 “大哥,你上次去寻隐寺,也没有问出悟凡大师与西恒的关系吗?像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跟悟凡那样的得道高僧扯到一块儿了呢?” 残阳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了,难不成悟凡大师想点化西恒,让他放下屠刀? “大师说了,他们是旧交。” “旧交?老朋友啊?西恒……才多大呀,怎么会跟悟凡大师成为老朋友了?”我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了,这个答案也太给力了点吧! “难道之前暗卫带回的消息是真的?西恒每年都会去找悟凡大师,听他讲佛理?”残阳也忍不住叫起来。 “煖儿,”洛寒低沉地唤了一声,清凉的眼中荡起一道柔波,“也许,他身上的秘密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我嚯地坐正身子,还真是这样哇? 残阳也怔了怔,说:“跟疯女人有关系?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呀?” 洛寒看到我跟残阳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就等着他告诉我们,悟凡大师究竟给他讲了什么故事。 他叹了一口气,清冷的目光敛到了眼底,沉缓地说:“悟凡大师说拥有凤凰血的凤凰族,早在三百多年前就遭到了一场大浩劫,就已经被灭了族!” 我心头一惊,凤血已经绝迹了?那我算什么?山寨版的么? 残阳也迷惑地看着我,难道我根本就没有凤血? “凤凰族人天性淳朴善良,一直居住在凤凰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他们不仅医术高明,而且精通各种玄门术数。由于凤凰山有很多的珍贵药材,族人们便从小就食用各类药膳,天长地久,便形成了奇特的凤血。而他们的玄术,最重要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参入了独有的凤血。” 原来这所谓的神秘的凤血,就是这么来的呀!难怪上次给洛寒喝了我的血后,他的伤势很快就好转了,原来是因为凤血当中本身就含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呀! “这本不是一件坏事,但却因为某一个女子救了一位来凤凰山采药,失足受伤的男子,而导致了灭顶之灾!” 果然,还是这么老套的狗血剧情呀! “他们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然后不顾族人的反对,坚持要相守。故而,男子带着女子逃出了凤凰山,从此凤血便流落到了外界。慢慢的,凤凰山成了人人向往的宝地,那儿不仅珍贵的药材多,奇珍异兽更是数不胜数。于是,外界的人不断地侵入凤凰山,不断地破坏族人的生活,蚕食他们的宝藏。” 洛寒声音低沉,带着独有的磁性,让故事变得更加的吸引人! “前朝建立后,皇帝开始修建帝王谷,负责建造的那位大臣也是一位精通玄术之人。最后为了保护自己和家族的安全,他找到了那名女子,用她的凤血封印了守卫皇陵的黑甲军骑,设下了结界。祸根从此开始了…… 凤凰族与那大臣的家族种下了解不开的孽缘,直到前朝的末代皇帝,他注定是亡国之君,不是被夜玄取代,便是由夜玄覆亡。” “皇帝用化功散化去了夜玄的傲人武功,却让夜玄率领魔教众人灭了凤凰一族和那大臣的子孙后代,断了前朝的后盾力量。天下豪杰并起,英雄逐鹿,推翻了前朝统治,先祖才建立的翎羽王朝。而凤凰一族,所有的族人,包括流落在外的凤血后代,全部都经历了一场凤凰浴火的涅槃!全部,都被活活的烧死,尸骨无存,只剩下一片白灰……”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吧,喉头格格作响,却找不到声音,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有心脏,冷沁沁的,好像被冰刀一片片地削落,滴血未见,却痛入骨髓。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便是拥有最纯正凤凰血统的族长之女——凤落穸,她的尸身不见了。” 如说故事到这儿就结束的话,听起来就有点玄乎了,这尸体还可以复活吗?如果不可以,那么我就不是凤凰血了吧!还是说,我就是那尸体的后代?还是,她的转世?这也忒恐怖了点哇! “大、大哥,你的意思是、是……是说,疯女人,她是凤落穸的后人?可是,无论是南宫家,还是林家,都不是凤家的后人啊!难道……凤落穸根本就没有死,有人救了她,然后她便死神相许了?而那个人就是南宫家的先辈?” “呀,小阳阳,你以为你是在写恐怖小说么?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说被灭了族吗?尸体还可以复活过来吗?” “那不然你是从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他也不悦地吼了起来。 “自然不是了,天上掉下来的是林妹妹!笨蛋!”我边说边伸手去想捏捏他的脸,担当洛寒的冷光扫视到我的魔爪时,我还是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残阳厌恶地瞪我一眼,又看着洛寒说:“大哥,这件事又与西恒有什么关系呀?” “那只是我的猜测,大师说凤落穸的尸身是被夜玄带走了,从此便下落不明。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开一切谜团,只能从魔教入手。” “那为什么是西恒而不怀疑是花妖呢?” 话一问出口,我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花妖可是堂堂正正的皇子身份,并不出自于魔教呀! 残阳斜睨地看我一眼,又得意地问道:“魔教因为夜玄投靠朝廷,而分裂成两派,支持夜玄的就是冥河宫。所以,大哥觉得冥河宫宫主应该对本派的辛秘有所了解?” 洛寒点点头,说:“再加上西恒与悟凡大师的关系,悟凡大师刻意隐藏的东西,应该都与西恒脱不了干系。” “可是,Prince……你为什么一定要查出这件事的真相呢?”我迟疑了一下才问出口,他是在害怕我么? 他深邃的黑眸清澈无痕,仔细地凝视了我许久,才说:“因为怕时间积累的不够多,怕爱得不够深,怕烟花散去只剩满地疮痍……怕得最多的,是因为不够了解而产生的变故。就像对于雪彤、清浅的事,对于他、卓越、西恒的事,你我都做不到你在乎。如果是不爱了,可以分开;但如果还明明相爱着,却因误会而分开,就不可以!” 我怔住,他如此的执着,只是为了更好地爱我吗?? “咳,我、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大哥,你别喝太多了,好像有些醉了。”残阳若有所指地说完就先闪人了。 是啊,他应该从没听到过洛寒说这样煽情的话吧!不是醉了,就是疯了! 我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送到我的手心,然后再传到小小的心脏,温暖了我一整片心湖! 我清淡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幸福的笑意,轻声说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了解才能缩短,仅仅凭爱是不够的,没有了解的爱,像是建筑在浮沙上的大厦。你在努力,我也会更努力的!经营爱情就如同掘井,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探索、去挖掘、去守候、去等待、去流泪、去坚持、去相信。Prince,我们是一个圆,无论走了谁都是残缺。所以,我们要一起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他浅笑一下,反手握住我的手,没有过多的言语,只要个宠溺的眼神就已足够! 赶了几天的路,一沾到床,我就睡过去了。本以为在极度疲倦的情况下,会睡得很沉,但我却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境。 “你当真想好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没有丁点儿情绪的起伏,冷冷淡淡的说着,仿佛穿越了几千年的时光,带着幽幽的凉气。 “想好了。”一个少年回答道,声音清朗悦耳,好似一泓清泉,泠泠作响。 负手而立的那位白发老者缓缓转过身来,头发、眉毛、胡子全都是白色的,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双目却炯炯有神,清锐明亮,似乎可以看透世间的万物。 老者沉默地看着白衣墨发的少年,又看了看少年怀里抱着的那抹淡粉色身影,终是长叹一声,捋了捋胡须,睿智的双眼不禁流露出淡许的哀伤。 “你可知你要付出的代价?”老者叹惋地又问了一句。 “知道。”少年依旧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声音清淡,却是不容质疑,语气坚定又有力。 “有违天理的事,是会遭到天谴的!”老者有些忿然地说,似乎还是希望少年可以重新考虑这件事。 毕竟,他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啊! “徒儿愿意接受一起惩罚,只要能救她,徒儿什么都能忍受。”少年一直埋着头,没有一丝畏惧,没有一丝犹豫,定定地说着。 “你怎知天谴是惩罚你,而不是罚她?”老者古怪地看着少年,心中又多了一分怒气。 “师父?”少年这才猛地抬头看着老者,愣了愣神,难道天谴是降临到她的身上?? “哎,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者摇了摇手,衣袖一拂,踱步到一边,不想再见到少年绝望的表情! 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少年,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他傲然视物,他睥睨天下,他无牵无挂,他无人能敌,他没有一处弱点…… 而今,呵呵呵……脆弱的一用力都会碎掉! “师父,世上没有后悔药,徒儿亦不想说悔不当初……徒儿,徒儿只想救她,只想保护她生生世世,用徒儿的一切去换取守护她的机会。师父,求你成全。”白衣少年的后背清冷挺立,飘飘白衣,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却又是冰坚不移。 “七七四十九个轮回,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你当真耐得住那么久的酷寒、痛苦和寂寞?” “^o^,没关系,只要能救她,徒儿什么都不怕。而且,徒儿可以再见到她,可以一直守候着她,不是么?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如此,甚好!“少年愉悦地轻笑出声,如泠泠作响的银铃,如仙乐一般悦耳。 “痴儿啊!当真是天意难违么?终还是躲不过啊,当真躲不过这一劫啊,当真是天意难违啊!”老者仰天长叹,仍诉不尽心中的伤怀。 少年却清悦地低笑起来,俯首叩头道:“多谢师父成全!” 那圣洁的白影变得飘渺、透明,然后一点点地幻化成虚影,终是消失不见了。 各家辛秘 过了凉州,便进入了繁华的开阳,刚刚一入城,就听到了各种久违的叫卖声。街边的小摊小贩沿着长街蜿蜒到视线的尽头,整齐地摆在街道两边,大声吆喝着。来往的人群,面上含笑,神色悠闲舒适,丝毫没有感受到战争就在身边似的。 这样和平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个谁输谁赢来呢? “大哥,银霜也来开阳了!”残阳眼尖地看到了什么,然后就高兴地叫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四处扫描了一番,没见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呀,不禁皱起眉头问:“你怎么知道银霜来了?她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呀?” “嘁,若是等你都看得见了,那岂不是全天下的都人知道了?”残阳得意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一路上都吵个不停,也不嫌累!走吧,先去跟银霜会合。”洛寒很是受不了地白了我们两眼,这一路上最受罪的人可算是他了吧! “呀……银霜真的来了,真的在这儿呀?”心里疑狐,脚步却不甘落后,连蹦带跳地跟上去了。 我们进了一家叫做“茗园”的高级茶楼,刚一跨进门,老本就迎了上来,一脸惊讶地拱了拱手,小声道:“庄主。” 耶?原来是认识的呀! 洛寒微微颔首,看了一下四周的那些人,多是些文人雅士,都在自顾地品茗聊天,并没有在意到我们。 “庄主,素雪姑娘和银霜姑娘都在后院,庄主请。” 咦?连素雪姐都来了哇?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韩老不必招呼我们,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是,庄主。”老板低声应道,然后退到一边。 洛寒这才举步朝后院走去。 初春里,柳枝开始发新芽,鲜嫩的小芽儿星星点点地缀在柳枝上,好似一串串珠帘,别有一番景致。 柳树下站着一双倩影,一抹素白,一抹淡青,窈窕身姿,玲珑透致。 “素雪姐姐!”我先跳着跑过去,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两人双双转身,惊讶中又掩不了欣喜,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银霜,竟也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意。 “煖儿!许久未见了,你可还好?”素雪姐嫣然一笑,上前握住我的手。 “嗯,很好,很好!素雪姐呢,身子完全恢复了吗?” “^o^,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寒,你们辛苦了。” “素雪姐,真没想到你也会一起来开阳,之前怎么也没听暗卫说起过呢?” “是临时决定的。” “什么事很棘手吗?银霜一个人处理不了?”洛寒蹙眉问道,狼鼻子似乎嗅到了腥味儿呀! 素雪姐神色微僵,随即又展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在听云庄呆太久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这便才想着与霜儿一起来开阳。” 我看向一直一言不发银霜,自从日月山庄一别后,几月不见,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还是那么的陌生。 “银霜,你的伤……好了吗?” 她抬眸看我一眼,又转开视线,道:“没事了。” “素雪姐,你们来开阳所为何事呀?总不会是特意来接我们的吧?”残阳笑嘻嘻地说道。 “残阳,此次与启皇一战,也得到了不少的历练吧,可怎还像是个孩子,一点都没有成长呢?”素雪姐调侃道。 “我哪有,素雪姐没见到我在战场上威风的样子,着实可惜了!不信,你回去问问綦轩大哥。”残阳嘴巴一撅,惹得素雪姐咯咯笑出声来。 “好了,你们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容后再说吧。” “素雪,究竟出了什么事?”洛寒追问道。 素雪姐面露难色,道:“是九天凤舞门。” “她们怎么了?” “江湖上已有三分之一的势力被她们掌控,依附于九天凤舞门,整个江湖都岌岌可危了。这也是为什么冥河宫久攻它不下的原因!暗卫得到消息说一直没有露面的武林盟主,将会出现在开阳,我们这才赶过来。” 银霜爆出了这个超级给力的消息,江湖三分之一的势力?这是啥情况?那九天凤舞门才站上武林之巅,就这般的得瑟,竟在数月内就征服了那么多门派?究竟使了什么狠招儿呀?这么厉害? “什么?九天凤舞门当真这么厉害?”残阳尖叫起来。 “据说她们个个都懂得媚术,可以控制人心。”素雪姐也爆出了一个雷人的内幕。 “媚术?那不是通常都用来形容魔教的么?她们……不是正派人士么?”我呐呐地说道。 如果真的魔教当道了,那还不如拥护西恒去做武林盟主,至少他还是用正规的武艺去拼杀,不是什么诡异的媚术哇! “九天凤舞门的秘密的确太多了!残阳,明日你动身前往落霞谷,找到欧阳前辈,请他陪你一起去拜访一下空玄子前辈,看看是否能得到一些消息。” “是,大哥。” “银霜,你留在此处继续打探其门主的消息。” “是,寒哥哥。” “素雪,你送煖儿回听云庄。我一个人赶回京城,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后,再回听云庄。” “也好。” “其实……”我抓抓头发,“其实在楼兰城的时候,我也见过九天凤舞门的人,而且在离开的那天,我似乎见到了她们的门主。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但是,可以确定的一个是他的头上也带着一枚跟她们一模一样的玉制蔷薇发簪。” “煖儿,你当真确定看到了?”素雪姐蹙眉问道。 “确实有。”我点点头,又道:“而且,那个背影还看着很眼熟,我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 “他一直不露面,却又以别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的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洛寒沉着脸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该从身边熟悉的人查起?”残阳寻思着问道。 “交给暗卫去吧,大家都格外小心些就是了。” “是,大哥。” 这几天,听到了太多的谜题,却又死活找不到谜底,最后的结果就是害我严重的失眠了!!想我北落衣什么时候跟睡觉过不去过呀!睡不着觉,简直就是最残忍的折磨了! 现在头都大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绪吧,却还愣是睡不着了! 我烦躁地穿好衣服,跑到院子里坐下,绵阳数了好几万只了,越数越清醒,那就来数数星星好了! 沁凉的夜,温柔的风,月光如银,如仙女垂下的面纱。星辰眨巴着眼睛,如玉盘里闪光的珍珠。 想着在启皇时,卓越带着我到屋顶看星星,那儿的天空似乎真的更辽远、更明净、更澄澈;星星也更加晶亮、更加美丽。 卓越…… 想到他,心里有些难受,当看到他把洛寒打成那副模样时,我真的有想杀人的冲动。但是,当他出现在辛锡草原时,我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了。反而满腔都是歉意、自责。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垂下眼帘,看到手腕上的琥珀色手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轻轻摇了摇手,铃铛叮叮作响,然后我认真地在心底默念着:花妖,花妖,我在想你了,你真的回来么?追云说你对天下的事,无所不知,那你可以为我解开这些谜团么?花妖,你可以么? “怎么就不能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呀?我的脑子只有这么大一点点,装不下这么多的烦恼啦!都要挤爆了……”我哀嚎着趴到桌子上,右手握成拳头,撑在下巴上。 “那让我来为煖儿解解愁,可好?” 清脆如玉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莲白色的轻衫长泄于地,银色的长发映着月光,更添圆润。 “花、花妖?花妖,你、你……你当真来了呀?”我愣愣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太神奇了哇!! “^o^,煖儿不是希望我来么?”他轻笑道,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呀,真的是花妖,没错哇! “你当真感应到我在找你?”我呐呐地又问了一遍。 他但笑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流亮的紫眸闪着比星辰还美丽的光泽。 “哇,哈哈哈……这串手链不是比电话还方便了?不怕没信号,不怕没电池,不怕没话费……只要摇摇铃铛,念念你的名字,你就可以出现了……哇,哈哈哈,太神奇了!花妖,你的宝贝真多呀!” 我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了,一个跳过去,双手勾住花妖的脖子,跳得老高了,真想在他脸上大大的波儿一个!! 花妖愣了愣神,但随即又勾起了嘴角,眨了眨紫眸,流光异彩呀! 等我缓过神来后,才悻悻地放开了花妖的脖子,花妖淡笑一下,懒洋洋地坐下了。 “可是,花妖,开阳离水涧派老远了,你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我跟前呢?” “我哪有那么厉害啊,不过是恰好我到这儿来有事。” “啊……我就说嘛,坐飞机也要一会儿吧,还以为你是坐光年来的呢!可是,花妖你怎么就可以知道我在哪儿呢?在启皇时,也是因为这个?”我摇了摇手腕。 “^o^,我又通天入地的本事,自然做得到,你的小脑袋就不必去费神思考了,嗯?” 也是,这么玄乎的事,说了我也想不明白的! “那花妖,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我听得懂的事情么?” “好啊,你说,想知道什么。” “关于西恒的事,你了解多少啊?” “西恒?”他皱了皱眉头。 “西恒……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他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听了之后就会有奇怪的感觉,仿佛身体里滋生了一种不属于我的情绪,只觉得很疼。” 花妖眉头皱得更深了,紫眸中晦暗生涩,沉淀下了某些东西。 “花妖,我……是不是病了?”看到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我竟然有些怕了,花妖向来自信从容,现下却蹙眉了! “别胡说,没有的事!魔教内部自是有不少的辛秘,记载了不少的秘术,尤其是冥河宫。西恒子承父业,接管冥河宫,不好内部的辛秘都被他毁了。对于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会去查查看,不会有事的,嗯?” “他……是不是也在我体内放了什么奇怪的虫子啊?” “^o^,若真有,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么?放心吧,我会查清楚的。” “那……你知道凤凰族的事情么?” “煖儿知道多少?”花妖反问道。 “不多,就是故事的大概情节。”我诚实回答道。 “你是想问夜玄和凤落穸的下落?”花妖笑笑。 “花妖你知道下文?”我吃惊地叫起来,哎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呀! “^o^,知道。”他笑的无比灿烂,晶亮亮的紫眸闪着慧黠的光芒。 “他们去哪儿了?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凤落穸怎么样了?真的死了么?我、我身上的凤血……是真的凤血么?” “煖儿,你的问题太多了,但我的答案却只有一个。夜玄带着凤落穸去了雪峦之巅,再也没有下来了。” “雪、雪峦之巅?那是什么地方?” “沉积了上万年没有融化过的冰雪之地。” “啊……那是北极?还是……南极啊?夜玄带她去那儿做什么?看极光哇?”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夜玄自是为了保住凤落穸的尸身,才带她去冰寒之地的。”花妖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对我算是无语了。 “难不成……夜玄喜欢凤落穸?” “煖儿才反应过来啊?这颗小脑袋,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呢!呵呵呵。” “呀,花妖,不许拐了弯儿的骂人!可是,夜玄喜欢凤落穸的话,怎么还忍心杀了她的族人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花妖摊了摊手。 “如果,凤凰一族真的被灭了族,那么我算什么?”我垂下眼帘,心中尽是无尽的惆怅,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煖儿,不管凤凰族命运如何,你还是你,不会变的,嗯?” “可一切都好想与我有关……我,真的很想知道……”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为什么会拥有那么神奇的血液,想知道西恒为什么会说那些奇怪的话…… “其实,据水涧派历史的记载,说舍利中藏有魔教最隐晦的、最高深的一种玄术,叫做御魂术,它可以逆改天命!” “御魂术?逆改天命?这、这也忒玄乎,特恐怖了点吧?这是什么意思呀?” “自夜玄以后,就无人再懂得了,舍利还在帝王谷,辛秘上也没有过多的记载。”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很有可能是因为被施了御魂术,而存在的?” 妈呀,我这算什么呀?那我该算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魂哇? “煖儿,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推测,并无证据。所以,别放在心上,知道吗?你是这么真实的存在着,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终是存在的,明白吗?” “花妖,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呢?我全身上下到底哪里不一样哇?不都是一样普普通通么?为什么仔细一看,却又有这么多的不同啊?”我疲惫地靠在花妖的肩上,一切都太迷茫了,我早已失去了方向。 “煖儿,不怕,我会陪着你的,嗯?” “花妖,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就好了,一觉醒来,我还只是北落衣,无忧无虑的北落衣,那该有多好啊!”我合上眼,声音轻而浅,慢慢消散在风中。 审时度势 在一个斜长的小山坡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成群结队的蝴蝶在花间飞舞。 一抹淡粉色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来,娇小的她如一只欢快的鸟儿,泠泠的笑声回荡在宁静的原野。 她顶着烈日在山坡上奔跑,不为别的,只想采很多很多白色和粉色的小花。 山坡下有一汪碧泉,宝蓝色的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边的云,泉边的树,以及那道冰寒圣洁的白衣少年的身影。 他的视线一直都追随着那个跳动的粉色身影,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犹如这宁静的旷野,他也只是一尊冰雕,一处风景。 尽管欢快的她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事物,花儿开的更繁,小草长的很茂,蝴蝶为她而舞,花香追随她的脚步,甚至连天上的烈日都为她变得柔和。然,白衣少年却依旧没有动容。 “哥哥,呵呵呵,哥哥!” 女孩握着两大束鲜花跑向少年,声音如珠落玉盘,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如乳燕归巢。 “哥哥,这里有好多好漂亮的……啊……” 女孩儿脚下绊住了一块石头,明知道会摔得很惨,却扔紧紧抓着手里的两束花不放,反而是将它们高高举起,似乎害怕把它们摔坏似的。 所以,女孩儿任由自己重重地扑倒在地,一阵尖锐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嘴巴还含住了草叶,胸口和双膝一阵酥麻后,便痛得更加厉害! “呜呜呜……痛……哥哥,好疼……”女孩儿的声音被泪水卡在喉头。 少年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走上前去,伸手扶起女孩儿,道:“谁叫你如此顽皮的,可有摔伤?” 少年的声音清冷,虽没有突兀的不自然,却也不像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女孩儿摇了摇头,忍着痛收住泪水,才仰起小脸道:“哥哥,你看,漂亮吧!这束粉色的送给你,白色的我要自己留着!” 女孩儿似乎已经忘记了伤,忘记了痛,忘记了眼泪还在眼眶,她的世界只剩下白衣少年了。 “为何要给哥哥粉色的?” “因为哥哥喜欢白色,我喜欢粉色,而我又很喜欢哥哥。所以给哥哥代表我的粉色,我要代表哥哥的白色!”女孩儿又愉悦地笑起来了。 她,真的很喜欢哥哥,很喜欢白色,都要超过喜欢粉色了! “哥哥是个男人,拿着一束粉色的花,人家会笑话哥哥的!”少年把花扔到一边,眉头皱得很紧,眼底似乎有一丝厌恶! 女孩儿身子微颤,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粉色,好像是把自己的心扔在地上一样。刚才摔的那一跤,好像越发疼痛了。 眼底又蒙上了氤氲的雾气…… “哥哥不喜欢粉色吗?”女孩儿咬了咬下唇,声音颤抖中还带着些哽咽。 “不喜欢。”少年淡淡地说。 “为、为什么呀?”女孩儿慌乱地抬起头来,眼角的泪珠不慎落了下去,沿着小脸,一直流到脖子。 全身都在痛,尤其是胸口! “哥哥……喜欢你一个,就够了,不是吗?”少年清凌凌的嗓音如一阵柔软的风,吹过女孩儿的心湖,吹起一圈圈涟漪。 女孩儿睁大了双眼,耳边一直回荡着少年的那句话:喜欢你一个,就够了。哥哥……只喜欢我一个吗? 少年伸手清理掉女孩儿头上的花瓣,身上的草屑和泥土,缓缓地说道:“哥哥只喜欢你,不好吗?” “好好好,当然好啊!呵呵呵,我也只喜欢哥哥一个!”女孩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又忘记了所有的伤,所有的痛。 “煖儿、煖儿,醒醒,煖儿!” 听到了洛寒担忧的呼唤声,我蓦地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脸上冰凉凉的,湿嗒嗒的,胸口隐约的痛着。 “煖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伸手为我擦掉未干的泪痕,熟悉的温度逐渐安抚了我不规则跳动的心脏。 我忽地坐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努力忘掉那个奇怪又难受的梦! “煖儿,怎么了?不舒服吗?”洛寒有些着急,想要抽出身来,我却不让,更用力地抱紧了。 他没有再挣脱,也抱紧我,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后背,柔声问道:“做恶梦了?” 恶梦?是恶梦吗?那,算是恶梦吗?画面是那么的温馨、浪漫、美好,不是么?可为什么总让人觉得痛的喘不过气来呢?好像心脏被剜走了一大块,鲜血淋漓,痛的只想掉眼泪。 “煖儿。”洛寒又唤了一声。 “是不是……想家了?在梦里也哭成那样……”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执意想要逃避的问题,却又因为深感不安而去寻找答案。 我怔了一下,缓缓放开手,看着他深锁的眉头,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讲的是别人的故事,却因为太感动了,所以才会哭……” “你啊,总是这么让人不放心。煖儿,以后不要轻易掉眼泪了,因为爱你的人不想你为他流泪,不爱你的人却不值得你为他流泪,明白吗?” “^o^,好啦,当我排毒喽!”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要管别人的事,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我要先行回洛临,你跟素雪回听云庄等我,知道吗?” “好。”我乖巧地点点头。 “我已经派人通知南宫了,你跟素雪去跟他会合,记住了?” “是。” 三哥跟洛寒差不多大,洛寒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叫一声三哥,所以从来都只叫南宫。 “一路上要听素雪的话,不许任性,不许惹事,不许乱跑,明白吗?” “呀!洛寒,你怎么比奶奶还爱念叨?这才二十出头呢,就这么能念,老了还得了啊?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该怎么做!”我嘴巴一撅,眉头挑的老高。 洛寒声线一陡,道:“南宫煖,你最好别给我出一点意外,否则我定不轻饶,不信你就试试看!洛家的家法还没摆上台面,你很想试试看的话,我很欢迎!而且保证不让你失望!” “是啦,是啦!就你三皇子厉害,行不?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彼此都心挂着对方,这种微妙的感应,叫做幸福。 于是,我跟素雪姐一起回听云庄了。 一路上,我收敛了许多,没有去看新奇的东西,没有去游山玩水,更没有去惹事生非。 傍晚时,我们住进了庆城的一家客栈,素雪姐说明天中午就可以到达云城了。 “老板,我们要两间上房。”素雪姐走到柜台前跟老板说道。 “好嘞,姑娘请稍等!” “哟,这不是素雪小姐和洛夫人么?呵呵,真是巧啊,竟然在庆城遇到了两位,算命先生说这月我命里犯桃花,还真是一点不错呢!” 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姓慕容的那个家伙了! 果然,一抬头就看到慕容天阔步从楼上下来,潇洒地摇了一把折扇,脸上笑得开花儿似的。 拜托,春寒料峭,你摇个扇子,不会显得不伦不类吗?! “慕容公子,久违了。”素雪姐好修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前些日子洛夫人无故失踪,可是震惊了整个江湖武林呢!不知洛夫人现在可安好?” 我斜睨地看他一眼,又婉转地一笑,道:“劳慕容公子挂心了,到目前为止本小姐还毫发无损!” “呵呵呵,如此甚好,洛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自是能逢凶化吉。” “慕容公子此次到庆城,不知是所为何事呢?”素雪姐也看不惯他一双眼睛一直贼兮兮地盯着我看。 “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深感荣幸。” “^o^,两位请上座!老板,将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好菜都送上来!” “是、是、是,客官请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大家坐下后,慕容天笑容可掬地亲自为我们斟了一杯酒,才缓缓道:“现在的局势,想必素雪小姐也很清楚,九天凤舞门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就收拢了江湖三分之一的势力。此举可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爹虽然已经不是武林盟主,但他一生都心系武林,现在也是十分担心江湖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才派我来庆城,看看忠义堂、烈火门、威远镖局等等势力,他们的看法是如何,是否愿意团结起来抵抗九天凤舞门的合并举措。” 素雪姐点点头,道:“九天凤舞门异军突起,实在出人意料,江湖武林是该团结起来共同抵抗。但是,我们对于九天凤舞门知之甚少,怕是要吃不少的亏了。” “是啊,听说被合并的那些门派,都是中了她们的媚术,这才心甘情愿地归其门下。这帮妖女的行为,可谓是人神共愤呢!” 慕容天说罢又看了我一眼,灿然一笑,道:“好在翎羽与启皇的战争已经胜利结束了,听云庄也可以全身心的来处理这件事了。有洛庄主的帮助,那九天凤舞门中还有谁人敢造次呀!”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慕容公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万事都是能者居之,慕容公子你就当真这般没有自信?” 慕容天神色一僵,自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慕容无敌即使真的比林无敌还无敌,但毕竟已经老了,注定要“死”在沙滩上的。而你慕容天,哼,屁大点的本事没有,不过都是在靠父亲的名气才有立足之地,根本就是个社会败类! 素雪姐掩面一笑,也不出声,只静观慕容天的反应。 “呵呵呵,让洛夫人见笑了。在下哪能与洛庄主相比,洛庄主在库伦与启皇一战,仅用了一万人马就打败了启皇五万大军,这可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只怕是南宫将军,也做不到吧?” 他反唇相讥,也暗示我爹也老了,迟早会被洛寒替代。 “所以我说是能者居之啊!爹爹把重担交到夫君手中,显然是明智之举!” “呵呵,南宫将军手中的将士,可都是与他出生入死十多年的,南宫将军当真舍得?”他嗤笑一下,似乎就等着看南宫家与洛家开战了! “南宫家也好,南宫家手中的将士也罢,都是在为翎羽百姓造福,既可以交给一个年轻有为的后辈,又有何舍不得的?” “呵呵呵,这怕只是你南宫家的想法吧!南宫大公子于三日前护送玉阑国公主回国,并带上了皇室的聘礼,于下月恭迎十公主入朝为太子的妃子。但是,这一路上怕是会少不了许多麻烦了。”慕容天笑的很贱! “南宫二公子率领老兵残将对付凶残的北戎人,呵,二公子心善仁慈,只怕当某天守不住时,也不会丢下跟随了南宫家十几年的将士独自逃命,定会与他们同生共死了!说得明白些,只怕皇上也是料准了这一点呢!” “而南宫三公子,无兵无权,连想见见被软禁在皇宫里的南宫夫人和太子妃都不行。呵呵,如此,洛夫人还可以那么的自信么?” 慕容天的话句句击中南宫家的要害,字字珠玑,针针见血,说的我无言以对,却又是怒火中烧! “慕容公子,你说这些话,可是在暗示什么?”素雪姐面上含笑,却丝毫看不出一点高兴,“南宫家世代忠良,入朝为官多年,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此心意皇上岂会不知?能有如此的忠臣护国,自是皇室和天下的福祉,皇上又岂是昏庸之辈?慕容公子的字里行间中,都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挑起南宫家与皇室的纷争,不知慕容公子是何居心?” 素雪姐不怒而威,虽未一介女子,但是说话的气势甚是逼人,完全不像是出自于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之口。 “呃?”慕容天一愣,抿了抿嘴,又咳了一声,才尴尬地笑笑,道:“是在下失言了,还请两位姑娘莫要见怪。在下并无恶意,是在下口不择言了。” “哼,口不择言?慕容天,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若再这样‘口不择言’,怕真是有祸事要降临了!素雪姐,我先回房了。”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窝火过,慕容天的话虽为事实,但被人这样当着面戳你的脊梁骨,又找不到回击的话语,真让人发疯!! “咚咚” 素雪姐在门口敲了几下,问道:“煖儿,睡了吗?” “没、没有呢!”我去开了门,见她端着些饭菜。 “^o^,赶了一天的路,肚子一定得填饱才行,这些都是我叫厨子们做的,也不知道比起清风楼来味道如何。但多少还是吃点,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素雪姐款步走进来,把饭菜放到桌上。 “素雪姐,你想的真周到,煖儿感动死了!谢谢!”我先是愣了一下,才笑着说道,她总是让人觉得亲近,觉得温暖。 “来吧,坐下来吃点。”她摆好了碗筷。 “^o^,好!”我乖乖地坐下。 “煖儿,慕容天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有寒在,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他。” “素雪姐,我信他,但却不能放心。毕竟,他的力量和皇上的比起来,太小了。” “煖儿……” “^o^,现在不仅全朝的人等着看南宫家如何失势,就连江湖上也无人不等着看南宫家的笑话……权倾朝野,就一定会造反吗?这是什么逻辑哇?煖儿,想不明白。” “因为弱肉强食,所以人人自危,皇上……也不例外。煖儿,历史总是在这样的动力下前进,并不是单纯的谁对谁错。” “我明白,儆猴都需要杀一只鸡,更何况是警告那些觊觎洛家江山的人呢!只是,不幸的是,皇上选中的南宫家!” “煖……小心……!” 素雪姐刚还想说什么时,突然拉着我趴在桌上,一块小石子破窗而入,击灭了烛火。 九天玄女 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窗外黑影重重,摇摆的树枝投下浓郁的黑影,厚实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周围也变得诡异的静谧。 “煖儿,他们应该有五六个人躲在窗外,待会儿你以最快的速度开门跑出去,这里的空间太小,我怕会伤到你,嗯?” “素雪姐你一个人可打的过他们?” 她对我浅笑一下,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平静又自信,丝毫不见慌乱之色。或许他们真的不是她的对手呢! 这时,一道森寒的亮光乍现,犀利的冷光似乎算准了一般,正好射到素雪姐的眼睛上。 突来的强光,任谁都会闭眼。而就在这一瞬间,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 “走!”素雪姐推了我一把,一条白绫自袖口飞出,生生地截住了黑衣人的脚步。 我踉跄地窜到了门口,回头一看,真的有五个黑影与素雪姐厮打起来。 雪亮的剑花如夜空中绽放的烟火,森寒的亮色如流星一般快速地划破黑夜,霸道又锐利的剑气,所到之处桌椅尽毁。 白绫犹如游蛇一般,看似柔弱无骨,却可将桌椅一下击的粉碎。绫缎行走如游龙,舞出柔韧的花形,锋利的缎边跟利剑一样,削铁如泥!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倘若我真的站在这里,即使没人打我,我也会被这些乱飞的桌椅打死滴!更别说是剑气的误伤、人为的他杀了! 于是,趁自己还没有被肢解,干紧脚底抹油,溜到一个宽敞一点的地方好些。 可是,我刚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片血腥味,似乎都还带着体温!我冲到楼栏边一看,下面躺满了尸体。 掌柜的趴在柜台上,店小二倒在地上,身边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菜,鲜血也融了进去。客人们全都趴在桌子上,全是一刀毙命,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 只有门口还站着一道黑影子,月光穿透云层,森寒地洒在她的身上,拉长的身影投在冰冷冷的地板上,映在鲜红的血液里! 夜风一起,血腥味扑鼻而来,胸口一阵翻涌,差点吐了起来。我强压下心中的恶心,身体逐渐的冰冷。 我怔怔地看着门口的黑衣人,那身段很是娇小,应该是个女人才对!女人?会是谁呀?我得罪过哪个女人么? 司马雪彤?还是……西悦?? 呜呜呜,不是吧?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犯得着这样么? “你们……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何必伤害这些无辜的人啊!”我不禁悲从中来,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回荡在空寂的客栈上空。 黑衣人岿然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依旧如一尊雕塑一般,迎着风,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 “啪啪啪” 背后传来一阵爆破声,我急忙回过头去,只见素雪姐手中的白绫缠住了一个人的腰,一个人的手,还有一个人的脖子,她灌入内力一震,绫缎破裂,内力穿过缎子生生地打中那三人。 “噗!” 三个人应声倒下,喷出一大口鲜血,脖子一歪,挂掉了! 随即素雪姐摇身一晃,已经到了我身边,拉起我从楼上一跃而下,婷婷然地落到地面。 她扫视了一下满处的尸体,目光又落到门口的黑衣人身上,冷言道:“这就是尊为武林之首的九天凤舞门的手段?” 九、九天凤舞门?她们是九天凤舞门的人? 楼上那两个人也飞身下来,被素雪姐看穿身份后,也无需再顾虑那么多,朝着门口的黑衣人拱手道:“大师姐,离殇没用,杀不了素雪!” 离殇?九天凤舞门的二师姐? 哇,果真是她们呀!不过,这个大师姐是什么来头呀?又是何许人也?武林大会上她和那个门主都没有出席呢! “你杀不了她,她就会杀了你,即使她放你一条生路,门主也不会轻饶你的。个中选择,自己思量!” 那黑衣人不急不缓地说,声音干净又清雅,美妙的就像一曲魔音,让人迷失心智。 难道她们真的会媚术?可以夺人心智? 离殇一听,自是更加狠了心的要置素雪姐于死地,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于是她又持剑飞来,挑开素雪姐拉住我的手,招招狠绝地攻向素雪姐。 另一名女子也立刻上去帮忙了! “素雪姐,小心啊!” 森寒的剑花在夜幕中如烟火一般绽放,凛冽的剑气带着清绝的戾气,雪白的绸子在素雪姐手中,宛若灵蛇腾空,灵巧轻盈,又气势逼人。 门口的黑衣人始终保持看着外面,没有回头。 夜风又起,血腥味中似乎还掺杂了某种奇特的香味…… 我怔忡地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你是谁?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她冰冷的身子动了一动,却仍然没有回头,只是冷笑道:“你觉得呢?” 声音清冷又悠远,没有感情,却字字扣人心弦。像雪中傲梅,冷,却幽香! 我上前一步,意料之中的确实了脑海中的那个想法,我不由得一怔,就是因为这个香味,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掉! “我知道你是谁了,虽然没有正式认识过,但是对于你的事,我却知道一些。” “哈哈哈……”她肆意地大笑起来,双肩不停地颤抖,我却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洛寒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呢!如此也能认出我来,看来,这一身夜行衣,算是白穿了。”她语气里满是讽刺、嘲笑、不屑的意味。 然后,她慢慢地转过身来,流盼生辉的眸子带着阴郁的寒意,直盯盯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将我洞穿一般。 “^o^,所以,你是如此的厉害,几乎可以毁掉他的一生。与你比起来,我根本不值得一提,不是吗?”我也笑的讽刺。 这个女人……让我最不安的女人,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的。 “不,你让他爱上了你,而且是不顾一切地爱着,甚至不惜与皇室为敌……我嫉妒了,你怎么可以超过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呢?怎么可以?!所以,你得死!然后,他可以选择重新爱上我,或者是选择一个人痛苦。这两个结果,我……都乐见!” 她挑了挑眉头,双眸更加的熠熠生辉! “呵,你、你的想法还真是……变态耶!如果你爱他,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让他痛不欲生,差点死掉?!还是说,自始至终,你都只是想让他痛苦?” “哼,如果他爱我,那么就要一生一世都只能爱我一人!如果他又爱上了别人,那么就要痛苦一生一世!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么?” “清浅!!你简直就是疯子!洛寒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变态狂啊!”我被气得不轻,有些口不择言,更是语无伦次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心理扭曲的很严重了!! “哼,南宫煖,你听好了,无论是洛寒还是南宫家,今后若是遭了什么罪,痛苦也好,死了也罢,都是因为——你!!”她纤细的手指指着我,那语气、那眼神是那么的决然。 我愣愣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哼,你一直以为操控南宫家命运的人,是皇上吗?^o^,真无知呢!”她笑的那么讽刺。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一并停住了,错愕地问:“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什么人?!” “知道太多的话,以后便不好玩儿了!” “清浅!!”我真想冲上去狠狠地咬她一口,气死我了!! “南宫煖,如果你现在就急了,就没办法了,那么接下来的游戏……你如何应付呢?哈哈哈哈……”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双手攥紧了拳头,即使花掉我毕生的耐性,也绝对不可以在她的面前失控! “^o^,好,清浅,你想玩儿,我一定奉陪到底!笑到最后的赢家,不一定是你!想玩儿什么,要玩儿多大,我……都奉陪到底!!” “^o^,那我们走着瞧!” “啊!” 离殇娇吟一声,飞出去砸在一张椅子上,椅子哗啦一声碎了一地,她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 素雪姐嗖地一下收回白绸带,打败了五个高手之后,她仍旧丝毫没有狼狈之色,还是白衣胜雪,纤尘不染。 “素雪姐,你没事吧?” “没事,煖儿,别担心!” 她走过来,凝视着清浅,然后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多年不见了,清浅。” “是啊,这些年里,你的武功倒是增进不少!打败了她们五个,居然还可以毫发无伤,神定气若。” “^o^,你能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杀掉这些人,武功又岂会在我之下?现在你若是动手,我定然不敌你。” “所以,我可以让你选择,该如何死!” 素雪姐淡然一笑,道:“清浅,你可怀念过住在浅风轩的日子?” “^o^,素雪,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一个会念旧情的人!” “我知道,不然寒也不会有那段痛苦的记忆了。但是,我却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清浅,真的是值得天下的男人去珍爱的。却不料,你的城府是如此之深,不仅隐瞒了你的真实身份,还隐藏了自己一身傲然的武功……枉寒一片真心待你,你却骗他至此,你于心何忍?” “骗他?哈哈哈……”她突然苍凉地笑起来,那一直冷傲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但转眼间又恢复了清绝。 “一向冷静睿智的洛寒,竟然为了我要死要活的……你不觉得很满足吗?哼,天下的男人皆薄幸,我如何骗不得他?!” “西野墨带给你的伤害,不是寒的错,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又何必把那罪名一并强加在寒的头上?” “哼,洛寒不是薄幸之人吗?他若真的爱我,为何要忘记我?!为何要爱上别人?!” “是你先负了他!” “我负他?女人一生一世只能守着一个男人,还要以他为天,男人却可以三妻四妾!他爱我也可以爱别人,我却只能守着他一辈子……究竟是谁负了谁,还需要我说吗?” “如果你是一个值得他爱的人,那么洛寒绝对不会忘记你,更不会爱上我的!无论你是生是死,是去是留,是否爱他。清浅,因为你不曾付出真心,所以你不明白,洛寒的爱很纯粹,很浓烈,很固执,很偏爱。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他需要同时付出真心,才能成长!” “哼,南宫煖,你没有资格跟我说教!你,不会得到他的!!” “^o^,我已经得到了!清浅,得到并不是占有,就算你真的杀了我,我依然没有失去他!”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看看我是如何击碎他爱你的那颗心,如何让他恨你入骨!!” “清浅,别再执迷不悟了!” “^o^,素雪,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话音一落,清浅的长剑出鞘,精妙的剑法似闪电般的速度,攻向了素雪姐!清浅的武功自是比她们高出许多,素雪姐轮番激战,已经体力不支了。汗水湿透了一片衣襟,我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这时,突然闯进来了两个人。 “煖儿,你没事吧?” “灿哥哥?灿哥哥!灿哥哥,真是你呀,太好了,太好了!三哥,你快去帮素雪姐,快去,快去帮她!” 三哥见我没事,便不再多言,急忙去帮素雪姐对付清浅了。 “看来,我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早知道如此,便不该去忠义堂了!”慕容天边摆头边摇着扇子,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慕容天,我看你也不用再去忠义堂或是烈火门了,直接回慕容山庄等死的好!” “南宫煖,你……” “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讨厌慕容复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慕容天一愣,似乎在问慕容复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我们家有这号人物存在么? “^o^,慕容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呢,一个慕容复算什么极品啊,不是还有一个你在么?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品种呢!” “你……” “啊!” 清浅被三哥一拳打飞出去,闷哼了一声。 “大师姐!”离殇扑了过去,扶起清浅,说:“走!” 两人破窗而逃,瞬间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 “素雪姑娘,你没事吧?”三哥并没有穷追不舍,还是想看看素雪姐的情况。 “我没事,亏得三少爷及时援助,素雪感激不尽。” “素雪姑娘此话就客气了,你也是被煖儿所累,该致谢的人是在下。” “好了,三哥,你们就别再谢来谢去的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煖儿说的是,小溪和木离还在云来客栈等消息呢,我们先过去跟他们会合吧。”三哥说。 素雪姐点点头,又看向慕容天,说:“慕容公子,你有事在身,我们也不便同行,就先走一步了。” “各位请!” “告辞!” 蒲苇如丝 刚到云来客栈,一抹娇小的身影就冲了上来,等到看清面容后,豆粒般大小的泪珠就啪嗒啪嗒地落下去了。 “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平安地回来了……吓死小溪了,小溪以为……以为……小姐,以后再也不要抛下小溪了,小溪再也不要离开小姐了……呜呜呜……” 看到她泣不成声的样子,我的鼻子一酸,眼眶发涩,一股感动的暖流激荡着心岸。 我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溪……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呜呜呜……小姐……”她哭得更厉害了,娇小的身子颤抖个不停,“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丢下小溪了……小姐不在,小溪真的很担心……” “好,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再也不让你担心了……小溪乖,不哭了,嗯?” 我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等她稍微缓过来一点后,才放开她,小心地为她拭擦两腮的泪水。但是,大大小小的珠子不停地落到我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我的肌肤。 “小姐,你受苦了。小溪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一定好好照顾你。” 我破涕而笑,道:“好了,不哭了,都成大花脸了,他们会笑你的,嗯?” 她赶紧吸了吸鼻子,胡乱地抹了抹脸,说:“素雪小姐,三少爷,你们快进去坐下,小溪这就去给你们倒茶。” “好了,小溪,别忙了,没关系的。”素雪姐浅笑道。 “小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听云庄所有人都在等着小姐呢!” 木离依旧一身朴素的蓝布粗衫,没有过多的修饰,却挡不住他闲雅的霜雪之姿。尤其是那双水晶葡萄般美丽的眸子,清灵澄澈,明净雪亮。 “木离,你怎么也来了?让你们为我奔波、担心,真的很抱歉。” “小姐,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他不善表达,语言简练意赅,却让人倍感温馨。 “木离听说我要来接你们,便让我带他一起来,说自己受恩于你,却什么也不曾为你做过,只希望以后能追随在你的左右,好好的照顾你的周全。” 三哥边说边在桌子边坐下,神色有几分淡雅,语气中难掩赞许,似乎很看好木离。 “木离,能够有你们这么多人关心,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开心。^o^,谢谢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了,只是一个劲儿地落泪。 回到听云庄后,几乎全庄的人都来接我了,看到他们喜笑的面容,星光闪烁的眼角,我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我也是可以融入到这个时空的,我在这儿有了亲人、朋友,他们时刻都关心着我、爱护着我! 我有什么理由在遇到一点困难之后,就选择逃走呢?身后不是还有这么一大群“铁杆粉丝”支持着我么?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呢? 回到浅风轩,我看着这里的一切,想象着当年住在这儿的主人,该是怎样的清秀、善良、温婉、美丽的女子呢?连素雪姐都说当年的清浅值得世上所有的男人珍爱! 可为什么现在的清浅会成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呢?是因为经历了什么,还是本性就是如此呢?洛寒是否知道她的底细呢? “小姐,素雪小姐来了。” 小滢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回头一看,素雪姐已经款款走来了。 “素雪姐。” “^o^,你一个人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没有啦,只是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回浅风轩了,所以想好好的看看。素雪姐,你找我有事么?” “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小滢,你先下去吧,不用候着了。” “是,小姐。” 小滢掩好门出去后,我才问:“素雪姐,你说吧。” “煖儿,关于清浅的事,霜儿已经告诉你了吧。” 我顿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果然是关于清浅的事呢! “当年,他们的确是让神仙都羡慕的一对情侣,却不料最后的结局会是险些阴阳相隔……煖儿,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你的了。清浅的身份,我在半月前就已经知晓,不过还没有告诉寒。现在你也知道她是九天凤舞门的人了,那我便与你说得更清楚些。” 我呼吸一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抿紧双唇,静静等着下文。 “从天然居开始,她便盯上你了,在与你擦肩而过时,就在你身上种下了血蛊的引子。却不料被欧阳前辈看穿了,她这才跟着去了日月山庄,想见机行事。她的任务是利用血蛊,换的你的凤血,自然就不能出席武林大会了。所以,才会出现离殇带着九天凤舞门出席武林大会的局面。意外仍然在继续,霜儿出现了,寒也恢复了记忆,她便不能再轻易得手了。” 我握紧的拳头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掌心,掐出了一道道弯弧的指甲花引子。 “她很少以九天凤舞门的身份出现,一直都藏在酒坊——千日醉,洞察着江湖的局势动向。不过,最让人担心的还是从未露过面的门主,甚至查不到他的姓名、背景。他们的目的却很明确,就是要得到凤血,进入帝王谷。” “又是为了凤血吗?相信不少人都知道凤凰族被灭族一事吧,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相信我身上的一定是凤血呢?还是根本就是想找这个借口,掀起血雨腥风?” 素雪姐叹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说:“煖儿,你要相信,世上的每件事都是按照它的发展顺序发生的,没有什么是意外存在的,我们之所以会感到意外,只是因为在它发生时,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不要惊慌,不要害怕,一时想不明白的事,莫去强求,等你该明白时,你自然会有办法处理的,嗯?” “难怪素雪姐会成为Prince的左膀右臂呢,你们都一样的淡定、从容、冷静又自信。” “^o^,等你有了足够多的经历后,你也一样可以的!好了,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o^,嗯。” 等素雪姐走后,我便把小溪唤来,让她叫三哥过来一趟。 “煖儿,有事找我?” 三哥进门后,小溪和小滢就自觉地出去了。 “哥,你先坐。” “煖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找容兄过来看看?”三哥为蹙眉道。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没什么大碍的。哥,我听说你进宫去见娘亲和姐姐却没有见到?” 他撩了一下袍子,坐下,道:“我是连皇宫的大门都没有进,哪里见得到她们呢!” “什么?连、连大门都没进?” “守门的侍卫一见是我,便说娘和灵儿陪皇后去宁国寺祈福,保佑爹爹平安归来,不在宫里。就这么一个借口,便硬是将我挡下,怎么也不让进!我说见太子,侍卫却说太子政务繁忙,整日都衣不解带的在乾阳殿,若不是有重大事宜,谁也不见。这等接口未免太过牵强了些,本想着趁夜进宫的,大哥却说不可鲁莽行事,不能让他们抓住南宫家的把柄。好歹外公还是当朝的左相,娘是不会有事的,煖儿也莫担心了。” “娘安全就好了,爹爹现在的局势也暂时稳定下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 “嗯,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二哥了!北戎边疆条件艰苦,本就是老兵残将,哪里受得了那些苦!只怕还没有开战,将士们的身体就先垮掉了。” “是啊,我该向Prince说说这件事,看看他能否帮帮二哥么?” “煖儿,你可是在拿你们的感情做赌注?若是输了的话,你便是输掉了一切,你可想好了?” “三哥,我知道不该拿感情作为筹码,也不该让洛寒做这等为难的选择……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南宫家陷入危险呀!爱情也好,友情也罢,最后都会转化为亲情。所以,如果他不能体会我的难处,那么这段感情不要也罢!” “煖儿,”三哥淡淡地勾了勾嘴角,伸手挠了挠我的头,神情晦涩又黯然,“你长大了,也成熟了。” “三哥,虽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总觉得自己会陷入一个深潭之中,无暇顾及别人……所以,只能让哥哥一个人多担待些了。” “煖儿,关于凤血的事,我也听说了不少,你有什么看法?” 我摇摇头,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迷茫地看着窗外,春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了,新燕回来了,偶尔有一两只飞到院子中啄泥筑巢。 “哥,如果我身上的血,真的是凤血……那么,我的身份就太扑朔迷离了。如果不是……我被卷入这场纷争中,又太无辜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了!” “好了,该来的总会来的,逃也逃不掉,只要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身后都还有全家人支持着你的,知道吗?” “^o^,是啊,还有全家人在背后支持着我呢,有什么好怕的呀!”我咧嘴笑笑。 “^o^,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嗯?” “好。” “那哥先走了。” “嗯,三哥晚安。” “哥哥,哥哥,你看,我捉到了一只小白兔,多可爱呀!”淡粉色的女孩儿又蹦蹦跳跳地凑到了白衣少年身边。 少年一直凝视着天边渐收的晚霞,丝毫没有在意女孩儿在说什么。 “哥哥,小白兔跟你一样一身都是雪白色的,真的很好看呢!”女孩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少年的冷漠,仍然乐呵呵地自言自语着。 她把小兔子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垂下粉颊在它的身上蹭了蹭。 “哥哥,我越来越发现原来雪白色是世间上最好看的颜色了!我越来越喜欢白色了,也越来越喜欢哥哥了!” 女孩儿清泠泠的声音如一曲快乐的童谣,唱出了女孩儿内心的真挚情怀。 白衣少年这才缓缓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儿,女孩儿却一直埋着头在逗弄怀中的小白兔。 少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怀中的小兔子。然后,他突然伸手夺过小兔子,捏住它的细小脖子,任它在空中乱舞着四条腿。 女孩儿嚯地抬头看着少年,少年白皙的手指一下下地抚摸着小兔子的后背,清冷地问道:“你很喜欢它么?” 女孩儿不解,愣愣地看着少年,木讷讷的点头,道:“嗯,很喜欢。” 少年捏住小兔子脖子的手忽地加大了力度,小兔子开始用力又慌乱地挣扎起来,四条腿挥舞的更加快了。 “哥哥,哥哥你做什么呀?” 女孩儿惊慌地想解救小兔子,可是少年却一下抬高了手,女孩儿只到了少年的胸口高,根本就够不到兔子。 少年见到女孩儿的动作后,有事莫名的恼怒,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脆弱的生命逐渐放弃了挣扎,直到偶尔地蹬一下腿。 “哥哥……哥哥,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啊?为什么要……”女孩儿泪眼迷离地看着少年,声音被泪水卡在喉头,说到最后只剩下低声的呜咽。 “它该死!” 少年冷冷地说,然后用力一掷,小白兔划出一道雪白的弧线,如流星坠落一般,“嘭”地摔到了一个大石头上。 顿时,血花迸溅,鲜红的液体迅速染红了雪白的绒毛…… 天边,残阳如血,晚霞猩红…… 石头上的一滩殷红色也被照的更加狰狞…… 女孩儿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娇小的身子在谷风中颤抖,手心里浸出了密密的细汗。 “有它在,你都看不到哥哥了,是吗?”少年幽然地开口道。 女孩儿嚯地抬头看着少年,迎着风,青丝飞扬,眼角的泪水也随风而逝,只留下浅浅的咸…… 少年伸手抚上女孩儿的脸颊,似真非真的说:“你的眼中,只能有哥哥,明白吗?” 女孩儿震惊地看着少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只喜欢哥哥一个,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喜欢一只畜牲呢?哥哥不够好?” 女孩儿愣愣地摇摇头,这世上她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 “那你现在的眼泪,算什么?!”少年声线陡然变得更加冰冷,如夹着雪风吹过女孩儿的脸颊,生生地刮痛了她的侧脸。 女孩儿连忙双手胡乱地擦着脸,怯生生地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眼泪,不哭了,我不哭了!刚才风太大了,才会流眼泪的,哥哥我没有哭,真的没有。” 少年似乎很满意女孩儿的表现,终于长臂一挥,将女孩儿圈入怀中。女孩儿乖巧地靠在少年的胸膛上,头顶刚好企及少年的下巴,耳朵正好贴在少年的心脏出,听着少年一声声的心跳。 女孩儿餍足地笑了,刚才的抑郁随风散去了。 少年的下巴在女孩儿的头顶摩挲了两下,然后低声说:“哥哥带你去看雪,可好?那里才是一片雪白,才是最美的景致。” 女孩儿欣喜地仰头看着少年光洁又完美的下巴,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小脑袋,刚才还在低谷的心情,此刻又跃上了浪尖。 残梦渐渐模糊,我缓缓睁开眼来,又是这俩个人的故事。一整夜都是关于他们的世界,每次醒来,胸口都会痛的想掉眼泪。 我紧抓住左胸的衣襟,现在不是做梦了,这疼痛却是如此的真实,颊边的湿润也在夜风中越加冰冷。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都做这样奇怪的梦呀?梦中的那两个人,却又怎么也看不清模样…… 红颜祸水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却久久的都没有洛寒回庄的消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再加上二哥那边的情况,着实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又可以等到什么时候。 呆在庄里也只有胡思乱想的份,还不如出去巡视一下各家店铺的经营情况。于是,带着小溪、小滢和木离,去视察工作了。 走在大街上,我发现了一个很混乱的景象:来往人群的打扮……怎么这么的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呀?有宋朝的风格,有唐朝的打扮,有清朝的服饰,有韩服,有日服,有维吾尔族的,有苗族的,有傣族的,有高山族的……甚至还有人接受了旗袍!! 太混乱了哇!!这个时代算是容纳了古今文化,海内外文化和少数民族文化了……真的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了,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乱”字呀! 我摇了摇头,感叹一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呀! 这一切都是出自于我这个混世魔女之手呀,光是自己“混”有什么劲儿呀,大家一起“混”才够拉风嘛!不是么? “小姐啊,现在大街小巷,富人贫民都爱上了咱们成衣店的衣服,你看,多受欢迎呀!” 小滢见我古怪地看着这场面,不由得的又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还有啊,小姐,沙龙的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每天都排满了人,有人都开始抢购下个月的号牌了。”小溪接话道。 号牌是发给她们的一个顺序牌子,每天发到五十号,管你是名门贵族还是无名小卒,都得按照号牌上的顺序来! “她们今天参加宴会要换个发型,明天为了走亲访友要换个发型,后天相亲又要隆重打扮,再来为了攀比、炫耀,又要精心打扮……总之,店里是永远都坐不下那些人。” 小溪脸上可谓是喜气洋洋呀,这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妙不可言呀! “那是因为这是个太平盛世,人们在满足了生存和温饱问题后,就会开始享受生活了。如果,战争波及到这里,这些繁华就成了过眼云烟,剩下的只是残垣断壁,萧条凄凉……所以,要珍惜现在的平定生活啊!” 小滢和小溪的笑容还来不及掩去,都僵硬在脸上。她们都没有见过战争的惨烈,就如以前的我一样,眼里全是美好的事物,又怎知要守住这一切美好是多么的不易呢? “小姐,去清风楼坐坐吧,你一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让清风楼的厨子们给小姐熬些粥也好啊!” 木离自是比女孩子要成熟许多,见到我惆怅的叹息,便找事情转移我的注意力。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孩子呢! “^o^,好吧,很久没有吃到过清风楼的饭菜了,想想都要流口水了!”说罢,我率先朝清风楼走去。 清风楼里,一直都是高朋满座,甚至是连包间、雅阁都塞满了人,我们只好坐到楼下的一个小角落里。 林掌柜甚是歉意地一个劲儿地道歉,生怕就惹恼了我似的,自家老板娘来吃饭,竟然坐到了角落里,这心里是直发憷呀! “好了,林掌柜,没关系的,坐哪儿都一样。”我和善地一笑。 林掌柜额际的汗水终于是落下去了,尴尬地笑了笑。 “林掌柜,小姐都不介意了,你也别在意了。小姐多日食欲不振,劳烦掌柜的让厨子们熬些开胃的粥来。”木离说罢,林掌柜似乎才吃到了一颗定心丸,赶紧去厨房吩咐了。 “都坐下吧,来尝一尝这新鲜的普洱茶。” 三个小家伙依次入座,习惯了我的不分尊卑,与我同吃同坐时,也不会觉得受宠若惊了。 “听说了吗,据说冥河宫对九天凤舞门正式下了生死令,冥河宫弟子虽说武艺高强,但九天凤舞门现在联合了武林三分之一的势力,门人众多,必是一场血战呀!” 不远处坐着四名男子,都是带刀的剑客,不知道是属于哪个门派的。但终是乐见冥河宫与九天凤舞门血拼,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可不是,现在江湖上就看到他们的势力大些了,水涧派一向不插手这些斗争,听云庄也陷入了与启皇的战争中无暇顾及江湖,少林、峨眉自是不会去惹这等麻烦事。虽说九天凤舞门贵为武林之首,但是却有很多人不服气,尤其是她们的那些手段,不免会惹到一身!还是静观其变,以待时机的好!” “那九天凤舞门是铁了心的要得到帝王谷的图和凤血了,前不久,那花舞夜闯皇宫,盗取地图,不料被五皇子发现,两人大打出手,花舞负伤而逃。另一边,离殇又带人围攻素雪和洛夫人,就连一直没有出面的那位‘大师姐’也出马了。不想南宫三少爷及时赶到,她们才没有得手。” “这等事你也知道呀?我们怎么一点腥味儿都没有闻到呀?” “呵,现在江湖上多了是的人在监视洛夫人的动向,这么大的事,又岂会瞒过所有人?” “看来这南宫煖是在劫难逃了,不仅是皇室在打压,江湖更是穷追不舍,任他洛寒有多大的能耐,也敌不过众多势力。” “仅是一个洛寒倒还好说,还有一个水涧派呢!那花龄木算是被南宫煖迷住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一代风的魔主算是毁在了这个‘情’字上了!” “似乎冥河宫的人也在极力保护南宫煖呢。那西恒性情大变,屠杀的武林人士也是威胁到凤血的人呀!” “呀,这江湖,算是被这个女人搞得天翻地覆了。凤血?哼,凤凰一族早就被灭了族,是不是凤血还有待考证呢!” “不错,是不是凤血我倒不知,祸水倒是毋庸置疑了!” “呵呵呵,没错,确实是个不简单的祸水呀!来,干一杯!” “干!” 心中的小火苗已经烧到了眉目,竟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把我的事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真当我这魔女是天使么?! 正在我欲拍桌而起的时候,却见空中飞过四道厉风…… 唰唰唰唰……破空而来,接着便是一阵哀嚎! “啊……!!” 众人唰地看过去,四名男子,已经有两名趴倒在桌上,鲜血如柱。一个因为一支筷子从左到右地穿过了他的太阳穴,一个由于筷子穿过酒杯,再从口腔穿透整个后脑勺! 其余的两个还在哇哇大叫,一个被筷子穿透了双唇,一个被筷子穿透双颊……鲜血沿着筷子,畅流一地! 众人惊呆了,全部都张大了嘴吧,却发不出声音来。 包括我,也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超过一秒钟呀!我的妈呀,我不是还没有出手么?怎么就有人代劳了呀?真是会有天使替我惩罚你么?? 安静的清风楼,几乎可以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道:“既知是‘祸水’,怎还能挂在嘴边?这不是自讨死路么?惹到‘祸水’,焉能存活?”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聚到大门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其人未到,花雨先至。 春天真的来了,空中下起五颜六色的花瓣雨,那景象比百花齐放还要美丽!娇嫩的花瓣,如同雪花一样,轻旋飞舞,淡淡的花香飘然而至。 花瓣雨中,一位银发白衫的仙人悄然而来,紫水晶般的双眸在银发与银面具的衬托下,越是显得勾魂魅惑。流畅华丽的白衫,迤逦一地,修长的身姿却越显挺拔。 身后跟着两双英俊俏丽的男女,男的俊朗无双,女的冷艳动人。 花瓣雨持续下着,落满了整个大厅,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副美景震撼了。 “呜呜呜……呜呜呜……” 只有那两名剑客口不能言地呜呜惨叫,血流如注,让地上的花瓣如同小舟一样,在血流中飘摇起来。 “你还真是大胆了,坐在清风楼里明目张胆的搬弄老板娘的是非?呵,你们是欺听云庄无人,还是想与水涧派为敌?哼,不想我花龄木做事,也轮到你们来置喙了!竟然还成了你等茶余饭后的消遣……呵呵呵,看来,这好人确实不好做!驭辰,拖出去,取其血,剔其骨,带回水涧派浇花做肥!!” “是,尊主!” “呜呜呜……呜呜……”两人还想拔剑反抗。 然,追云指间飞出两片花瓣,便断了其筋脉…… “呜呜……”又是一声惨叫,手腕上立刻涌出血来。 花妖厌恶地皱起眉头,冷言道:“拖出去!!” “是,尊主!”驭辰不敢怠慢,赶紧将两人连拖带拉地撵出去。 坐在店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就惹怒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水涧派仍旧是魔教的一支呀,虽说已经许久没有杀人打架,但也不代表是改邪归正了呀!怎么可以挂在嘴边议论呢?这不是嫌命太长了吗? 不少人脸上挂起了嘲讽之意,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两具尸体,俨然一副自找的样子! 花妖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就像不知道我在这儿一样。 他懒洋洋的坐下,奴星便为他斟了一杯茶,花妖伸手握住茶杯,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不悦地皱起眉头。 “看什么看?!你们也想当花肥?!”逐月冷言说道,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整个大厅。 众人一愣,赶紧收回目光,转开了头。 花妖这才浅抿了一口茶。 “天气正好,我们去赤水湖畔赏景吧!”我冲三个小鬼说道,然后先起身出去了,我知道花妖一定也听到了。 赤水湖畔,岸边的垂柳已经发出了新芽,添上了脆嫩的新衣,娇嫩柔美,垂到湖面的柳枝在微风轻拂下摇曳,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成群结对的鱼儿欢畅的游来游去,偶尔吐出一两个水泡,如蚌中的珍珠。时不时的还有几只燕子掠过湖面,燕尾轻点水面,随即又一跃而起,低吟浅唱几声。 湖中有几艘豪华的船舫,船身黑漆上刻描着金缠藤纹饰,门帘透的是银丝盘龙,窗口挂着连珠帐子,船中传来丝竹之声,欢畅舒心。 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在踏春游玩了,他们还真是会享受生活了呢! 遣退了三个小鬼,我一个人坐在堤岸上,两腿悬在空中摇晃。不一会儿身边坐了一个人,淡淡的莲香扑入鼻内,沁人心脾。 “月澈。”我没有侧头,浅闭着眼睛,吹着风,很舒服。 “嗯?” “我当真是祸水么?” “^o^,你何时也在意起别人的闲言碎语了?” “不是在意,而是不喜欢自己这身份,好像因为我的存在,让无数的人都丧命了。我哪里负担得起这么多呢?” “落衣,我找到了一些教中的辛秘。” 闻言,我顿时睁大双眼,侧头盯盯地看着月澈。 墨发如绸,白衣胜雪,风华绝代,湛蓝星眸,冰肌雪肤。我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好看的月澈了? “是关于夜玄师父的记载。”月澈也转头,与我相视。 “夜玄的师父?” “他会一种仙术,可以度人羽化而成仙。” “什么?成、成仙?不是吧?世上还真有仙人存在??”我眨巴了几下。 “夜玄是他一生的骄傲,他穷尽了自己毕生的精力,将自己的绝学传授与这个练武奇才。所以,我推断,他绝不会眼看着夜玄死于非命的!” “你是说,他很有可能救活了凤落穸?” “如果夜玄真的爱凤落穸的话,便很有可能是这样了,而且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凤血会再次现世。” 我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吃力地问道:“我真是凤落穸的后人?” “至少你与凤凰族脱不了关系。” “凤落穸成仙了哇?” “落衣,也许你说的那些奇怪的感觉,就是凤落穸的感觉,似乎不是你的情绪,却又是真实的让你觉得很痛,不是吗?” 我咬了咬下唇,叹了一口气,怔怔地看着湖面,思考着月澈的话,回想着那些奇怪的梦境。 第一次梦到的老者与白衣少年不正是师徒关系么?果真是夜玄带着凤落穸去求他师父相救?那么,白衣少年和粉色女孩儿,真的就是夜玄跟凤落穸??可是,梦里的夜玄并不爱凤落穸呀,反倒是凤落穸深深地痴爱着夜玄呀! 魔女苏醒 傍晚时分,回到听云庄后,却听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洛寒被留在了京城洛临,掌管了京畿处!由于南宫青木远在边关,南宫焕去了玉阑国,南宫烁又赴北戎,军中少有贤人理事。三皇子洛寒的军事才干在库伦一战中尽显无遗,掌管京畿处的人选舍他其谁呢? 闲散多年,得不到重视的三皇子,顿时声名大噪!不仅封为定远王,还掌管了京城中的万人军队,那可是翎羽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呀!不仅装备精良,而且每个士兵都身怀绝技,经过千挑万选才产生的一支铁骑军呢! 之前一直都是只接受皇上管理,任何人都不得觊觎的,现在却突然交给了三皇子……莫非这皇帝起了另一番心思?君心难测呀! 朝中的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夜间,素不往来的大臣们全都凑到了定远王府。搜刮了多年的民脂民膏全部当成贺礼,送了过去。 我怔忡地坐着,喃喃地问道:“三哥,你怎么看?” “在当今皇上的统治下,翎羽能有如此的太平盛世,是因为圣上懂得权术,深谙取舍之道。好一招顺水推舟呢!南宫家在算计,皇上心中岂会不知?与启皇一战,主帅本是爹,三皇子却临时领兵挂帅,这于军律自是不容的!但皇上对此,却不容置喙。他深知南宫家想要逐步让权,他给我们退路,一来收拢兵权,二来三皇子立下战功。等三皇子回京复命,便予以重任,不但制约了朝中势力的倾向,更让三皇子尽施其责,尽显其能,最重要的一点是将三皇子控制在京城,限制了他对南宫家施以援手。” “他一直知道洛寒向着南宫家,一旦回到听云庄,我定会开口请他帮助二哥,所以困在京城是最好的办法。呵,姜还是老的辣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我自嘲地笑笑。 他能坐稳龙椅,没有点本事能行么?呵,北落衣,你也太小看人家了吧! “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丝毫都帮不上二哥呀!” 三哥浅叹一声,道:“二哥向来报喜不报忧,日前来信说局势尚在掌控之中,让我不必担心。反倒是嘱咐我要保护好你,让爹和他无后顾之忧。” 听到这话,眼泪再也藏不住,噌地夺眶而出。南宫煖,南宫家待你如此,你何以为报呀! “煖儿,莫哭,总会有办法的!北戎人强悍无比,残忍无道,硬拼自是毫无胜算,所以只能智取!三哥从小就熟读兵数万册,又在兵部历练多年,自有办法打败北戎蛮子的!” 我嚯地站起身来,脑子闪过无数的念头,恍然悟到:“兵书?是啊,求人不如求己!二哥那么聪明,岂会带着士兵与人强马壮的北戎人硬碰硬呢?他们的强势,不过在于蛮力,毫无机智可言。我们人少马弱,却能以柔克刚,力量拨千斤!三哥,我现在马上给二哥写信,然后你亲自给二哥送去,希望能有所帮助。” “我送去?” “没错,三哥不用担心我,我呆在这儿不会有危险的。洛寒顾不了整个南宫家,但我相信他可以保护好我的,更何况还有花妖在呢,他也会照顾好我的。二哥现在孤军奋战,能支持他的,只有我们了。” “煖儿,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可是,边关千万将士的性命,都抵不过煖儿一条命吗?他们都是跟着南宫家在刀尖上舔血的士兵啊,不是吗?煖儿一定照顾好自己,等着爹娘还有哥哥们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哥,相信我,嗯?” 三哥看了我很久,沉黑的双眸几乎都要滴出墨来了,眼底的起伏翻涌了好久,终于沉淀下来,道:“好!煖儿你等着,三哥一定和二哥一起平安回来!” 我哭笑起来,扑入三哥怀中,狠狠地哭了一会儿,说:“哥,煖儿等你们回来!” “好!” 于是,我跟三哥在书房里挑灯夜战,忙活了将近一个晚上。 三哥拿着信笺,念道:“三十六计?”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憨笑一下,说:“以前很顽皮,总是喜欢恶整别人,所以啊,这三十六计我可是倒背如流了!” “煖儿拿来恶整别人的玩笑,当真可以用到实践中?” “哥哥且看看再下定论吧!”我努了努嘴,敢情他以为是我自创的绝招哇? 三哥眉头微皱,又看向手中的信笺,念道:“一,瞒天过海:备周而意怠,常见则不疑,随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二,围魏救赵: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三,借刀杀人: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出自力,以损推掩。四,以逸待劳:围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五,趁火打劫:敌之害大,就势取力,刚决柔也。” 三哥没有再继续念下去,浅笑一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说:“煖儿,这怕不是你恶整别人的把戏,这么简单吧?” “嘿嘿,好啦三哥,煖儿借鉴的啦!还有这个,是以前读过的一些文章,里面讲述了不少的用兵之道,虽然记不的全文,但重要的信息还是在里面的。” 三哥拿着厚厚的一叠信笺,神色晦暗,嘴角扬着一丝自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煖儿,尽人事,听天命,不要太担心了。哥不在身边,万事都小心些,知道吗?” “我知道。”我点点头,伸手揉了揉三哥的眉心,接着说:“哥,等一切平定下来,哥哥们就找一个喜欢的女子,成家立业吧!爹娘虽没有强迫你们,但是人老了总希望看到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样子。儿女大了,不能陪在身边,寂寞的时候可以看到孙子孙女的,也是一种慰藉。” “好,三哥答应你。天一亮,哥就出发,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o^,嗯。” 三哥也笑笑,宠溺地揉了揉我的额头。 若是知道这一别几乎成了永别,我定不会让三哥去冒这个险的!也绝不会在今晚说这些奇怪的话,说那么远的以后! 三哥走后,日子已久平淡如水地过着,残阳也从落霞谷回来了,欧阳令前辈陪残阳去拜访了在谷中隐居了四十余年的空玄子前辈,询问了一些关于九天凤舞门的事情。 空玄子说九天凤舞门本出自于西域,世代研习媚术,后来才逐渐涉入中原。由于她们行事向来低调,也不为出格之事,更鲜少在武林事务上插足,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当一回事,她们也就这样悄然地发展下去了。 没想到,今天却成了她们的天下,成了武林之首! 另外,银霜也回来了。她在开阳逗留了多日,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武林盟主,就连九天凤舞门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最后,綦轩大哥也从洛临回庄了,他神色晦暗地说,朝中大臣也知道了帝王谷地图上的那几句话,连番上书劝谏,要求皇上下旨诛杀祸害人间的凤血传人! 洛寒刚接手京畿处,事务繁多,重责在身,还要每天都跟那几个老匹夫争锋相对,每天早朝上都是火光四溅! 对此,皇上却一直没有表明态度,冷眼旁观一切。 “煖儿,寒说他暂时抽不出身来,希望你能明白,能信任他。若是觉得呆在听云庄烦闷,就让残阳送你去日月山庄住几天,他忙完这阵子后,便去接你回来。” 大家都把目光锁在我身上,我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道:“也好,就按照他说的办吧。日月山庄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残阳你就随煖儿去日月山庄,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容大哥,疯女人那性子,我可管不住,我不想去!”小残阳瞥了我一眼,嘴巴翘的老高了。 “^o^,这些日子以来,煖儿的成熟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你残阳没发觉,依旧还是孩子气的人,可是你啊!放心去吧,煖儿不会耍性子了。” “容大哥,你不知道她的手段,跟她走在一起……简直就是、就是下了地狱!我才不干!” “呵呵呵,小阳阳,放眼这听云庄就没有第二个有你这么了解我的人在,俗话说千金易得,知音难觅……你不觉得你陪我去,最合适吗?”我笑的很奸邪,一步步地朝残阳走去。 老道经验的残阳一下子跳得老远,躲到容大哥身后,道:“容大哥,你看你看,疯女人多恐怖呀!容大哥,我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残阳,要不你去照看各处的店铺,让冥去日月山庄?”素雪姐笑着提意道。 “啊?要我每天去视察店铺?每天都要见到那些恐怖的迎宾小姐??不、不、不要,我还是去日月山庄的好!” “呵呵呵,残阳,你也不小了,怎还如此惧怕女子呀?这么下去,可不行噢!”綦轩大哥忍不住大笑起来,拍了拍残阳的肩膀。 残阳一张小脸顿时通红,红的娇艳欲滴,又气又急。敢情这一屋子的人都在拿他寻开心呢!他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呀! “什、什么不行呀!容大哥和綦轩大哥你不都还没有成婚么?我着什么急呀!” “咦?小阳阳,貌似綦轩大哥并没有说是要你成婚呀?结婚前是要谈恋爱的,就像容大哥和素雪姐一样,知道不?小破孩儿一个,猴急什么呀,成天就想着成婚!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点儿!” 我的话一出口,正在喝茶的容大哥被呛得不轻,“咳咳咳”,一张清俊闲适的俊容顿时红的跟灯笼似的。而素雪姐也立刻埋下了头,遮住自己娇羞的窘态。 小残阳就更是恼羞成怒了,大吼道:“疯、疯女人,休要胡说八道了!否则,别怪我的拳头不饶人!哼!” “残阳,心里偷着乐就乐吧,做什么非要装出一副誓死不从样子?小溪不也要去么?瞎闹个什么劲儿呀!欲盖弥彰!” 一直没有说话的银霜突然开口了,这句话可是太给力了,残阳气鼓鼓的腮帮子硬生生地给打瘪下去。 “哈哈哈……残阳啊,看来你的这点小心思是谁都看在眼里呀,哈哈哈!”綦轩大哥又忍不住笑起来。 然后大家都跟着大笑起来,残阳只想打个地洞钻下去了,最后只能丢下一句话“我回汀兰轩了”,就落荒而逃了。 “呵呵呵,哥哥,哥哥,快来呀,好厚的雪呀!呵呵呵,多漂亮呀,哥哥,快点儿呀!” 娇小的身影在雪中一深一浅地蹦跳着,一件厚重的白裘大衣紧裹着那瘦小的倩影,远远望去就如一只刚出生的北极熊,又小又笨,却又不失可爱!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雪呢!真漂亮!难怪哥哥这么喜欢白色,跟雪一样的颜色,真的好漂亮!哥哥也跟雪一样的漂亮呢!” 女孩儿欢笑着在雪地里奔跑,留下一串串小脚印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白衣少年没有说过一个字,只是静静地跟在女孩儿的身后,当女孩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少年偶尔会烦躁地皱起眉头,却也没出声打断。但的确是流露出了一种厌恶的情绪! “哥哥,哥哥,这雪花花瓣好脆弱呀,一放到手心就化成了水,我都没有看清楚它的模样……” 女孩儿似乎在深思这个问题,蹲到地上,埋着小脑袋,都快趴到地上了,就为了仔仔细细地观察地上雪花花瓣的形状…… “哥哥,你说一朵雪花有几片花瓣呀?它们从天上掉下来,是不是雪花就是生长在天上的花呀?下雪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因为天上的雪花凋谢了,所以花瓣才会落到地上呀?积了这么多的花瓣……那天上该要有多少的雪花呀?哥哥,那儿一定会更美丽,对不对?” 女孩儿的想象力似乎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少年自然也无法回答她这么荒唐的问题,更不屑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不说话了,不吵你了,哥哥。” 女孩儿抬头看到了少年不悦的神色,连忙细声道歉,然后噤若寒蝉,埋着头,咬住下唇,盯着地面,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 白衣少年看到了女孩儿娇小的身子卷成一团,像极了一个细绒绒的雪球儿,飘飘白雪落在她的青丝上,更像一个雪娃娃了。 “起来,哥哥带你去堆雪人。” “嗯?”女孩儿猛地抬起头来,“呵呵呵,嗯!” 在确定少年没有生气之后,女孩儿又灿烂地笑起来,冻得通红的小手伸到了少年温润的大手里。 “哥哥,哥哥,快看,这个大的雪人是哥哥,小的是我!他们手牵手,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永远也不分开,永远都在一起!” 女孩儿开心地拉着少年的手,少年却抗拒性地一下子挣脱了,女孩儿像凝固了一般,顿时僵硬了所有的动作,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掩去。 少年抬手一挥,“嘭”地一声,两个雪人就化作了粉末。女孩儿身子一颤,怔忡地看着少年。 “太阳一出来,雪人就会融化,一点点地消失不见,岂会永远在一起?还是,你也希望哥哥一点点地从你的生命中消失?” 少年侧头看着震傻了女孩儿,语气依旧薄凉,但却让女孩儿心中生气了一股暖暖的欣喜,足以温暖她小小的心脏了。 “不、不、不,不是的!是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哥哥不要消失,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女孩儿又惊又喜,失措地直摇着头,生怕少年真如雪人一样消失似的。 少年轻叹一声,将欲哭起来的女孩儿揽入怀中,低声道:“不是就好,哥哥不会离开你的,莫哭了。” 做多了这样的梦,已经不会觉得奇怪了,平静地接受这两个人的故事。只是,胸腔里的这颗心,好像有一半已经不属于我了,每次醒来都会作痛。每做一次这样的梦,痛的范围越大些,也会更痛些! 任重道远 早上,在残阳、木离、小滢、小溪的陪同下,我坐进马车,朝日月山庄去了。从听云庄出发,经过天然居,便可以很快到达日月山庄。但是,在天然居留下了惊悚的回忆,我是千万个不愿意再进那个地方了! 而且,另一条路虽然绕了很远,却可以从名酒坊——千日醉经过,所以,我选择了任重而道远的绕路走! 清浅,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反击战都已经拉开序幕了,我们就好好的较量一下吧!尽管你现在的做法让我觉得很不齿,但你却是他曾经的最爱,我仍然尊重你这个对手! 残阳在前面开路,木离驾车,我们三个躲在车内闲聊。 “小姐,听说七王爷是个很随和、很亲近的人,是么?”小滢偏着脑袋问。 “^o^,是啊,七叔……不像是叔叔,倒像极了一个邻家大哥哥。” “比庄主还不像是皇族的人?”小滢眨眨眼道。 在他们的眼里,洛寒已经是个异类了,身为尊贵无比的皇子,却没有半点皇子该有的脾气。若是这个七王爷比三皇子还闲淡,那会是个什么样呀? “七叔就是传说中的闲云野鹤,你家庄主哪有那么高的境界呀!” 洛寒,想到他,我苦涩地牵了一下嘴角,也许他从来都没有被皇室放弃过,之所以闲置了这么多年,不过是皇上的一种权术。 让他历练多年后,在适当的时机予以重任,制约权势的平衡!试想一下,皇上那么的宠爱二皇子,三皇子又与二皇子走得那么近,而且自己深爱的月妃也那么看重三皇子,皇上又岂会不多看他两眼? 而仅是这两眼,便足以让他智慧的双眼,看透他那颗熠熠放光的珠子了! “小姐,听说七王爷把帝王谷的那幅图……交给了朝廷……”小溪若有所指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阴郁的神色闪过眼底。 “就算没有那幅图,也是世人皆知的事了,交与不交,又有什么差别呢!” “小姐,庄主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小滢双唇一抿,坚定无比地说。 “^o^,是啊,你家庄主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来了。 “怎么停了?木离,发生什么事了?”小滢皱起眉头问。 “小姐,前面有人起了冲突。”木离挑起门帘,好看的小脸有些阴郁。 “打架?什么人打架啊?” 我正欲出去时,残阳却大声说:“别出来!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看一下又不会死!”我嘟哝一句,还是钻出来了。 不远处一片猩红,更远一点的树林中,百十来个大汉正与两男两女打得火热,地上倒下的尸体全是大汉们一伙儿的。 实力悬殊这么大,还打不过,输得这么惨呀!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冥河宫的人!金牛、摩羯、双鱼、西悦,随便拉一个出来,人家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呀!对方人虽多,可全是虾兵蟹将,凑人数玩儿呢! “残阳,那些……是什么人呀?” 他嘴巴一撅,道:“前属神木门,现在已经归在九天凤舞门的分堂下了。” 天呐,难怪那些人看不懂形式,明知不敌还要一个劲儿地冲上去,刀子砍在他们身上,也没有痛觉似的! 仔细一瞧,可以发现他们双目无神,只有一种呆滞的猩红,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木刻似的。 看来被媚术控制后,完全就是一个杀人武器了,哪里还算得上是人呀!而且,遇上的又是冥河宫的人,一样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两队火拼,那场面可叫做壮观呀! “小姐啊,我们真的不该绕道走……竟然遇上了冥河宫的人。”小溪愁着个脸,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嘁,胆小鬼!疯女人这次可算是选对道儿了,你知道世上最壮观的景象是什么吗?” 小阳阳斜睨地望着小溪,小溪剜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根本不理会他。 残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闷声怒吼道:“呀,臭丫头,再给我脸色看试试!看我不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小屁孩儿呀,臭屁的要命,就是受不了别人的忽视,尤其是小溪! “哼,世上最壮观景象么?就是狐假虎威呀!冲我凶什么凶,不愿意看,大可以走远一点啊,见你我也觉得碍眼呢!” 残阳一听,脸都气绿了,自己何时狐假虎威了?? “没见识的臭丫头,不懂就闭好嘴!世上最壮观的景象叫做隔岸观火!笨蛋!这世间怎么有你这样的怪物啊,长得丑了一点也就罢了,脑子还这么笨!若真想不碍你的眼,岂不是要比你还丑?那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你……!” 这话说得可有些过分了,小溪被气得直发抖,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回转了千百回的眼泪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呀!小屁孩儿,一张破嘴!再口不择言,我就把你打包送给马文倩,让她教教你什么叫做温顺!别整天都给我张牙舞爪的,像只小刺猬,无意间刺伤了别人,等到自己清醒时,可不会比人家好受!小滢,带小溪上马车,别跟这家伙大眼瞪小眼的。” “是,小姐。小溪,走吧,上车去。” “疯、疯女人,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再把我跟那种女人扯到一起,我就撕烂你的嘴!” “残护卫,这次真是你不对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说人家丑呀。”木离静静地说道。 残阳顿时红了脸,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却不敢再大声叫嚣了。 “残阳,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不好好珍惜,以后可不要后悔。木离,你也先上车去。” “小姐……” “上去!冥河宫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而且见到的还是一个算是比较有人性的朋友,正好向他打听一些事情。” “疯女人,你又想干什么?别去招惹冥河宫的人!”残阳眉头一皱,声线又陡了起来。 “你还记得吗,Prince说过,有些事只能由我来做,谁也帮不了。所以,你也别废话了,嗯?” 我提了一口气,再望过去时,那四个人也正看着我们。 我欲走过去,却见到满地的鲜血和尸体,终还是不敢上前,手心直发凉,带着些许冷汗。西悦等四人,除了她以外,都朝我走来。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也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她对我的恨意。即使我不曾直接伤害过她,但那恨也浸入了骨髓! 月澈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哇!因为你,让我无故地多出了一个仇敌! “金牛。” “摩羯。” “双鱼。” “见过北姑娘!”三人齐声道。 “三位,好久不见了,呵呵,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回冥河宫。”金牛答道。 “噢,那个……西恒,他在冥河宫不?” “宫主已经半月未回过冥河宫了,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找宫主?”摩羯仍然是比较爱说话的一个。 “没有!”我想也没想就否定了,我哪敢招惹他呀!“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聊聊天,问问看是否需要跟他请个假!呵呵呵。” “我?”摩羯诧异地看着我。 “是,就是你,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对于我的话,他们三人都诧异万分,以前的我可是避他们如洪水猛兽呀,现在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莫不是太阳真打西边儿出来了?? 金牛和双鱼对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金牛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人抱拳,然后走到西悦身边,双鱼小声跟她说了几句话,西悦扫视了我一会儿,却也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残阳依旧在前面带路,木离还是驾车,小滢、小溪在车内,我跟摩羯走在马车后面。 “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千日醉的酒,是不?” 他一愣,没想到我会是以这样的话题作为开场白,怔怔地点点头,没有作声。 “你可是千日醉的老顾客了,所以,你不会不认识千日醉的清浅吧?”我含笑而语,仰视着他的侧脸。 摩羯一时不明白我真正的目的,不敢妄自开口,但在听到“清浅”二字时,神色明显的紧绷了起来。 “依你摩羯的能耐,不会不清楚她的背景身份吧?”我依旧笑脸相迎,语气轻松,语调平常,甚至略带有些调侃的意味。 “北姑娘,你,究竟想问什么?”他心中自是已经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却又有些另样的纠结。 “我问了你三个问题,你只回答了我一个。”我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清浅……她是千日醉的酒娘,去过千日醉的人,应该都是认识她的。”他的回答很中庸,语气却有些古怪的生硬,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这些。 “原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难怪你会说千日醉的玉露琼浆是最好喝的酒呢!” “北姑娘,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不否认有不少人是因为清浅的美貌而去光顾千日醉,但是她的酿酒技艺,确实是堪称一绝!” “^o^,干嘛急着解释?也不怕越描越黑,我又没有说什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极目望着远方,道:“你一直都知道她是九天凤舞门的人,是么?” 摩羯阴郁地说:“她虽然是九天凤舞门的大师姐,却一直无欲无求地呆在千日醉酿酒,从来没有问过过门派中的事务,也从不涉足江湖……尽管有一身过人的本事,却从来都是恬淡温雅。^o^,却不料,今日的清浅,会成为冥河宫的头号强敌。” “你……对她了解多少?”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开头,说:“我,很早就认识她了,已经很多年了。” 看到他沉郁的目光,隐晦地藏起了一些过去,不能让人窥视的内心,我心中也有了几分谱,也不再追问下去。 “那你……知道她们神秘的门主是谁么?” “这个连宫主都不知道,若不然冥河宫与九天凤舞门的斗争,也不会持续这么久了。” “西恒都不知道啊……一个谁都没有见过,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的人,也可以当上武林盟主??” 摩羯浅勾了一下嘴角,道:“他是真实存在的一个男人!” “诶?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 “两年前在千日醉无意中发现他去找过清浅,年纪很小,不过十四五岁,那气势却是不亚于成年男子。当时只看到了背影,也没多做在意。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了。” “什么?是个孩子?才、才十几岁?那现在也不过十六七岁??”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情报也太雷人些了吧! “也许就是因为年纪尚小,所以一直都不敢现身江湖,怕镇不住那些江湖前辈吧。” 天啊,这是什么天理呀!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逃课!高二的学业压力搞得我喘不过起来,每天都翘课到图书馆睡觉呢! 现在看看人家,竟然当上了武林盟主??天呐,你不要这么的让人无地自容吧!这不是逼我拿着面条上吊么! “所以,我一直怀疑,真正掌控九天凤舞门的人,或许另有其人。” 摩羯这句话更是雷到我了,还有一个更为神秘的人?妈呀,你们在玩儿无间道呢?? “呵,这究竟是谁在主宰沉浮呢?” 清浅说过操控南宫家命运的人不是皇帝,那么,就是最幕后的那个人喽?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控制南宫家的命运?? 难道,他的目标不是武林,而是整个天下?哇塞,好大的野心!这要有多大的本事,多高的地位,多重的权势,多强的手腕,多深的计谋才可以做到呢? “不过,北姑娘请放心,宫主一定会查到那个人的。” 我眉头一皱,问:“摩羯,西恒……没什么异样吧?有没有觉得,他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不知北姑娘指的是什么?” “难道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摩羯一愣,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 我郁闷地吹了一口气,嘀咕道:“还真是要自己亲力亲为,才找的到答案么?” “北姑娘,前面就是千日醉了,你是要在那儿留宿?” 我看了看天,晚云渐收,残辉尚留在天际,天空只剩下一片浅蓝。 “为什么不呢?我也想看看玉露琼浆究竟有没有清浅迷人哇!再说了,不是还有你摩羯大侠在么?用不着怕九天凤舞门的人,对不?”我冲他笑笑。 摩羯却哭笑不得,问道:“北姑娘,你是与宫主达成了什么协议么?” “嗯?什么协议啊?” “北姑娘似乎不怕冥河宫的人了,而且,竟然还问起了宫主的事情。” “冥河宫与九天凤舞门相比起来,我还是会站在冥河宫这边的,尽管你们被称为是邪派魔教,但是你们是明地里干坏事,比那些披着羊的狼善类多了!就像我这样,一直被视为魔女,祸水,却永远狠不过那些外表柔弱善良,温婉美丽却杀人于无形的女子!” 摩羯微怔,自然知道我指的是谁,也不再多言,顺眉顺目地跟在我的身后,一步步朝千日醉走去。 清浅,我来了! 如果当初 千日醉是一个规模很大的酒坊,占地面积近百亩,除去粮仓、酒窖和酿制坊外,还有一处小酒楼、庭院、花园、假山、水池、墨竹、桃林。别具一格,古朴典雅! 刚一踏进千日醉就可以闻到陈酒的醇香,浓而不烈,香而不醉,似乎空气中都残留下了甘甜的醇香。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面容祥和,笑容可掬。其间来来往往忙碌不停的小二们,更是极为普遍的,一抓一大把的平民百姓模样! 然而,酒楼里的客人大多都是带刀拿剑的武林人,或眉清目秀,俊逸清朗,或三大五粗,横眉竖目,或侃侃而谈,或出口成脏。 想要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生根,而且还要把生意做到这么大,平民百姓真的可以么?呵,笑话,怕是一股小门小派都不敢接下这个店呢! 九天凤舞门设下这个据点,怎么就一直没有人怀疑过呢? 残阳和木离去订房间,小溪和小滢跟着去整理东西,只有我和摩羯一起坐在楼下等着上菜。 “千日醉里虽没有清风楼的那些菜色,不过也有不少有名的好菜,相信北姑娘也会喜欢的。”他边说边为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是玉露琼浆! 玉莹色的液体,带着陈年老窖的醇香,似乎还有丝丝的甘甜溢出。 “摩羯,我也要喝酒!”我自己重新取了一个杯子,巴巴地看着他。 “嗯?”他一愣,随即又淡笑道:“玉露琼浆可是一种很烈的酒,若是酒量不好的人,一口即醉。这一醉没个三两天,是醒不过来的。” “骗人!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我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杯中的液体,嘴巴吧唧一下,真的好香呀! “北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醉酒的滋味可不好受。” 看他认真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骗人。 我嘴巴一撅,道:“当真这么厉害?比威士忌、白兰地、伏加特这些还厉害哇?以前也有偷偷喝过,也没见自己醉了两三天还没醒来呀?” 那还是跟哥哥一起去参加一个Party,人家都是企业家、豪门第二代公子哥,一大帮男人自然都是喝烈酒了。我看着他们喝的起兴,自己却端着一杯牛奶……我哀嚎一声:性别歧视!!! 所以,我偷偷的喝了一口哥哥的酒……哇,那味道真是让我永生难忘呀! 辛辣的液体,如滚烫的油,从喉咙一路烫下去,沉淀在胃里时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妈呀,这是喝酒还是喝硫酸呀??眼泪狂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之后,我差点就把胆给吐出来了。 吐完了还没完事,浑身热得不行,然后就当着众人的面,跳起了脱衣舞!惹得那群大男人捧腹大笑,还好有哥在,及时抓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跳海去了! 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关系,还一直大喊着:“北落辰,我要告诉爷爷,你拿硫酸给我喝,害我这么难受……北落辰,你死定了!阿辰,你完蛋了……敢拿硫酸给我喝……阿辰,你完了……” 回去睡了一天一夜,才因为头痛欲裂而醒来,然后就被爷爷训了一顿。哥哥自然更加悲惨了,被直接打包运到了一个鸡不长毛,鱼不会游泳的地方,美其名曰:自力更生! 想到这儿,我不觉笑出了声,哥哥当时该有多生气,多想抓狂呢?呵呵,谁叫我是爷爷的宠儿呢! “北姑娘?北姑娘?” “嗯?” “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啊?” “呵呵,没、没有啦!摩羯,你有喝醉过么?” “^o^,从我学会喝酒起,便告诉自己不能醉,若是醉了的话……怕就会醉一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他苦笑一下,然后浅浅抿了一口酒。 “你,是在认识清浅后,才学会喝酒的么?” 他一怔,古井一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错乱,还有开口时,残阳他们已经过来了。 “小姐,这儿的景色好漂亮呢!后院中还有一些桃树,花儿开的正盛呢!”小滢难得出庄一次,见到什么都觉得很新奇,一张笑脸就没停止乐呵! “若是喜欢桃花,以后让木离多种几株便是。木离,你可记住了?” “呀,小姐,又拿小滢寻开心了。”小滢娇羞地埋下头,视线却小心地瞄着木离,殷殷地期盼着他点头说是。 然,木离淡然的表情,丝毫没有什么变化,甚至都没有像以前一样会脸红,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 “咳!木离别理会疯女人的话,来,坐下,咱们喝一杯。”残阳这回也看出了端倪,拍了拍木离的肩膀让他坐下,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我不解地看着这对小情侣,是在闹别扭么?木离淡的如水,不知是喜是忧;小滢则如受伤的小绵羊,委屈的泪水盈盈发光,却又固执地没有落下。 “小姐,小滢有些累了,我、我先回房休息了。”这丫头怕是受不住这委屈,转头就跑走了。 “小滢……”小溪叫了一声,她也没回头,反而跑得更快了。 “算了,让她休息吧,小溪,你待会儿给她送些吃的进去,赶了一天的路,肚子一定会饿的。” “是,小姐。” 我看了看木离,他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过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哎,这人小脾气倒挺大的! “清浅姑娘来了,清浅姑娘来了。” 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锁定在这个女人身上,她如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所有的眼睛。那些大汉们看的如痴如醉,迷得神魂颠倒了。 她身着月白色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群,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的像刚开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辉的眼睛,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长发垂及腰间,散发出一股仙子般的气质,莲步轻移,不急不缓,闲淡适雅,宠辱不惊,深谷幽兰,静绽芳香之美。 “上次来没有喝到的‘碧落’,今日便用来款待你的贵客吧。”清浅走到桌边,一双白玉纤指握着一支白瓷酒壶,声音如泉水般清泠甘甜。 摩羯俊朗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柔和,浅浅弯起嘴角,沉沉地道:“多谢。” 清浅不做声,只是莞尔一笑,算作回答。然,当她的目光扫视到我们时,不由得呼吸一紧,红唇微动,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瞬间过后,她又恢复了本色,淡定地说:“几位是第一次来千日醉吧?^o^,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吩咐。” “呵,一个小小的千日醉,竟然也这般的藏龙卧虎!而且,看来这冥河宫的人,还是千日醉的常客呢!” 残阳怕也知道了清浅的来历,不由得轻哼一声,斜睨地看着摩羯。 气氛顿时敏感起来,不仅来自摩羯和清浅,还有旁边的大汉们,都以为这黄毛小子是来砸场子的呢! “姑娘!”木离嚯地站起来,“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借用一下厨房?我家主子胃口不好,在下想为主子做一些平时爱吃的菜品。” 我一愣,木离这是在干什么?有必要让我显得如此娇贵么?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挑食了呀! 清浅也微怔,然后点头,道:“自然可以,公子请跟我来。” “如此就多谢了。小姐,你稍等一会儿。”说罢,木离就随清浅去厨房了。 清浅一走,大堂内的气氛又喧嚣起来,我们更成了一个焦点,不少人已经认出我们来了。 “原来是听云庄的人!” “怎么会和冥河宫的人坐到一起了?” “是啊,西恒不知也一直想要得到凤血么?这是怎么一种情况呀?” “难道是被摩羯擒住了?” “他冥河宫虽厉害,可残阳不还在旁边么?岂能那么容易得手?” “那是为什么呢?” “哼,管他为什么,反正有凤血在……哼哼,这就可以了。” “凤血……” “哈哈哈,凤血,多有诱惑力的名字呀!” …… 摩羯冷哼一声,道:“今晚怕是不大太平了。” “这些个将我听云庄与你冥河宫扯为一谈的人,我自是不会放过的!”残阳傲然地说。 “哼,那就看看谁的剑更快了!”摩羯毕竟也是魔教的一员,狠起心肠来,残阳怕也比不过了! 果然,晚上我并没有回房,让残阳躺在那儿。很快就来了三四拨小贼,他们好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刚解决完一拨,又来一拨。残阳都有些恼怒了,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家伙,要来就一起上,一会儿来两个,一会儿来三个的,折腾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而摩羯坐在千日醉的大门口,出去一个他杀一个,出去两个他杀一双!为什么?因为人家今天郁闷了,心情很不美丽!所以,杀着人玩儿呢!什么?你有意见?有意见找他玩儿命去! 我坐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上,花开的正盛,一簇一簇的,在皎洁的月光下也依稀看得出些粉色。 粉色……那是梦里的那个女孩儿喜欢的颜色呢! 可是,遇上白衣少年后,她越来越喜欢白色了,越来越喜欢那个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了!她的爱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牵强附会,那么的委曲求全……最后,得到的仍然只是少年裸的伤害。痛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不知觉醒,直到痛到麻木,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呵,这个世界最累人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粘起来! 我承认,她是一个有些任性的孩子,我承认,她想用自己的全世界去换取一张通往他的世界的入场券。不过,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她的世界,他不在乎;他的世界,她被驱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拉住一枝桃花,嗅了嗅,记忆中被风干的味道,竟是如此的悲凉。 “小姐,回房休息吧,残阳说已经安全了。”小溪轻声说道。 “小滢怎么样了?” “她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小溪会看好她的。” “你回房去陪她吧,我还要等人。” “等人?等谁呀?”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赶紧回去睡觉。” “小姐啊,这千日醉可不比听云庄,你别一个人呆着呀!”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家小姐最胆小了,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呀,别瞎操心了,回屋去!” “真不要小溪陪?” “小溪,你家姑爷都相信我可以处理好,你也该相信我的,嗯?” “是,小姐。”她磨蹭了半天,终于回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背后才响起细细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去,灿然一笑道:“若是再不来的话,我真想回去睡觉了,赶了一天的路,累死了。” “你还真大胆!”她已无白日里的那份闲淡,现在是冷淡才对。 “不,我胆小的要命,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你的那群丑八怪蜘蛛吓的半个月不敢上床睡觉!” “哼,南宫煖!你凭什么那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 “算了吧,清浅,说些有营养的话,可好?虽然不知道九天凤舞门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是大体的走势,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在没有进入帝王谷之前,你又岂会杀我?” “所以,你就来千日醉挑衅了?”她盯着我,银月为她镶边,越显出她的清冷,孤傲。 “岂敢挑衅你啊!不过是想来看看,值得全天下的男人珍爱的女子,究竟有多优秀。” “现在看到了?我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们迷惑的不过是我的一副皮囊而已!” “连洛寒都爱过的人,又岂会只是一张皮囊?而且,连素雪姐都看好的人,怎会没有内涵?更别说还贵为九天凤舞门的大师姐了!” “哼,你倒真看得起洛寒,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男人,会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我微怔,这女人真的有些偏激呀! “在你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有些为洛寒感到寒心了。 “南宫煖,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当真相信,他会爱你一生一世?哼,无知!他要的不过是你背后的南宫家,不是一个女人!” “清浅,如不曾经历千转百回,你就不会懂得,中途那般多的枝枝蔓蔓,需要的是你与他留在岁月时光里的披荆斩棘,与披星戴月。真爱,从来都不是可以轻易获得的!我跟他要在一起,定会有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阻碍,但我会坚持努力,会坚守爱他的心。因为,人生最支付不起的——是如果当初,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呵,真爱?这世上,当真有真爱吗?”她悲怆地笑了,清华月凉,空气骤然冷了许多。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并不是绝情绝义之人,她只是因为受伤的心一直没有愈合而已。 “清浅,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他?你跟西野墨相处的短短几天时间,真的可以抵过他对你长久的呵护备至?你……你爱过他吗?看到他跟你下跪,求你留下,看到他痛不欲生,看到他为你走火入魔……你后悔过吗?心,痛过吗?呵呵呵,你跟西野墨走,并不是因为你爱煞了他,反而是因为你爱上了洛寒!所以,就算没有西野墨,也会有一个张三或是李四,带你走的,对吗?你是九天凤舞门的人,又怎么可以爱上洛寒呢?其实,你很清楚这世上有没有真爱存在,又何必去问别人呢?” 她冷冽地看着我,冷峭的脸颊白的骇人,隐忍的怒气化作犀利又悲愤的杀气,对于这个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地掀开的女人,杀一千一万次都难消心头之恨! “南宫煖,你究竟知道什么?!” “^o^,你以为我知道什么?你的很多秘密我都不知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那么我很乐意洗耳恭听!我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深爱一个人的感觉,仅此而已。”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摩羯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呵,”我冷笑一下,“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反倒是你告诉了我答案,其实我并不确定,但是你的这个反应却让我知道了真相!” “你什么意思?!” “起初,我只是怀疑摩羯就是西野墨,但是根本无法从他的话语里探出真假,但是你的反应却太过明显了。” “你!!呵呵,南宫煖,是我太小看你了!难怪,洛寒会对你如此痴迷!好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摩羯说自己最爱的是千日醉的酒,说跟你很早就认识了,然后他看你时的眼神,跟看所有女人的都不一样,也跟所有男人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别人不了解,我却明白几分,那是深爱一个人才会有的目光。^o^,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爱玉露琼浆了,因为它跟你一样,外表迷人芳香,内心丰富深藏,喝上一口,永生难忘,让人痴迷神醉!” “哼,既然你知道了这些,那么南宫煖,我也告诉你,洛寒是我今生唯一爱的人,即使我永远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们有结果的!总有一天,会让南宫家与皇室兵戎相见,让你们的爱在战火中燃烧殆尽!” “当真把爱写成兵临城下的不朽传奇时,我相信他也会不辞冰雪,披荆斩棘地奔赴而来。因为,就算要背叛全世界,他也不会丢下我的!” 听到我如此坚定的信念后,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也许在想如果当初…… 杏花天影 在一处豪华的庭院里,依旧穿着淡粉色衣服的女孩儿,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杏花树下,娇小瘦弱的身子仿佛一片花瓣,单薄的衣裙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晚,让人心底一凉。 凋零的白色杏花花瓣,洒了一地,女孩儿的头上、肩上都落了一层,可见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了。 一双冰凉的小手显得很苍白脆弱,紧紧地攥着两侧的裙摆,手背上的青筋和骨骼显得分外明显。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或是因为愤怒,瘦弱的肩膀不容忽视地颤抖着。 然,双腿却深感无力,同时又像是被灌了铅,倒不下去,也移不开步子。 杏花如雪,飘洒一地。 跟雪花一样的雪白,一样的轻盈,一样的美丽,女孩儿却怎么也不觉得好看,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怎么也笑不出声了! 她像一个木偶娃娃,固执地望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一瞬不瞬。偶尔颤动几下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晶莹的眼泪如流星坠落一般,华丽而无声地落下去。 从女孩儿的视线望去,可以从开着的窗户看到屋内的景致:一双痴缠交织在一起的男女,赤身**的在一张大床上缠绵!!! 女人娇喘的呻吟,如同咒语一般传到女孩儿耳朵里,心脏一点点的龟裂,流出冰冷的血泪,滑过眼角,沿着脸颊,无声落下。正好落在雪白的杏花花瓣上,雪白的花瓣也染上了猩红。 男子粗喘的闷吼声,更如晴天闷雷,击中女孩儿的天灵盖……她,只想逃走,但是她使不上力气,不,她甚至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是幻觉!明天早上醒来,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那令人脸红的声音,却让她无法忽视,无法自我催眠! “哥哥……哥哥……哥哥……”女孩儿想叫,声音却被泪水卡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然,男人似乎听到了那一声声悲恻的“哥哥”!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女孩儿身上,看到了在风中颤抖的粉红色身影时,他顿时有些恼怒了! 他毫不留恋地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而身后的女人似乎还欲求不满,白嫩的手臂又痴缠上了男人的后背。 “滚!”男人怒斥一声,语气很烦躁。 他随意套了一件外衫,便头也不回地出来了。月白色的袍子,只在腰间扎了一根白色的腰带,露出了一大片健硕的胸膛,以及那完美的锁骨痕迹。 他的皮肤很白,与女子的肌肤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又因为练功的缘故,身材健硕结实,没有一丝赘肉,甚至连六块腹肌都看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会因为白皙而缺乏阳刚之气! 这么美丽又俊逸的男人,不正是那个白衣少年么?! “什么时候来的?”白衣少年平静地问,似乎刚才被看到的人并不是自己。 他可以这么淡定,女孩儿却做不到,她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凝视着少年,然后默默地流泪。 白衣少年轻叹一声,伸出白皙的手替女孩儿擦了擦两腮的泪水,说:“哥哥送你回屋去,嗯?” “不!”女孩儿的声音很低,很沙哑,却很坚定。 少年手一僵,道:“什么不?不回去?不要哥哥送?还是不要哥哥碰你?还是不喜欢哥哥了?” 少年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语气一声比一声冷冽,声线一次比一次陡峭。袭人的凛冽之气压的女孩儿喘不过起来,女孩儿一步步的后退,怯弱地看着少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突然,踩到了一颗小石子,惊呼一声后就摔倒在地上,顿时,泪水来得更加汹涌了。女孩儿干脆坐在地上,埋头于两膝之上,低低地哭起来。 少年又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低沉地问:“落儿,你不喜欢哥哥了吗?” 女孩儿猛地抬起头来,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她拼命地摇头,呜咽着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不喜欢哥哥……没有,真的没有……” “那么落儿为何哭呢?”少年压低的嗓音,带着撩人的磁性,挠的女孩儿心痒痒的。 “落儿……落儿不喜欢、不喜欢哥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女孩儿说的很小声,小脑袋又埋到了双膝上,不敢看少年的脸。 “好,落儿不喜欢,哥哥不要她便是,嗯?” 女孩儿闻言,又一下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 少年并不多言,伸手抱起女孩儿,浑身冰冷的她让他身子一颤,然后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让女孩儿更靠近自己的怀里。 然后,他大声说:“来人,将那女人拖出去,砍了!” “是!” 砍、砍了? 女孩儿怔怔地看着少年,是说砍了吗? 少年却只淡淡地说了句:“闭上眼,乖乖睡觉。” 女孩儿乖巧地闭上眼睛,像极了一只听话的小猫,柔软的娇躯安分地卷在少年的怀抱中,听着少年的心跳声,感受着少年温热的体温,呼吸着少年独有的体味。 然后,女孩儿柔声说:“哥哥,落儿要很快很快长大,成为哥哥的女人!” 听到这话时,也许连少年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竟然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那样的满足与幸福,更是无比的惊艳! 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平静地醒来,而是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马拉松,更像是恶鬼在追杀,又惊又恐地醒来。 我怔怔地看着床顶,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还是觉得呼吸不到氧气,快要窒息一般。右手颤抖地揪住心脏处的衣衫,如受凌迟一般的心脏还是不减一分疼痛。左手恍惚地抹了一把脸,竟然泪流满面了…… 这时,耳边骤然响了那个声音:落儿…… 落儿?落儿?落儿是谁?落儿是谁呀?当真、当真是凤落穸与夜玄么?他们真的是凤落穸跟夜玄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做关于他们的梦?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了解他们的事情?为什么凤落穸也被唤作“落儿”?我跟她,究竟有什么关系?! 太多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里,织成一张紧密的网,死死地困住我。然后,一点一点的慢慢收紧,我便如蚕蛹一般,被困死在里面! 然,蚕蛹有破茧而出的一天,有化蝶纷飞的美好未来。我呢?可以浴火重生吗?可以吗? 恐惧袭来,我缩成一团,只能流泪! 一大早,残阳就准备好了干粮,我们又起程了,没有见到清浅,也跟摩羯分路了。 一路上我都一直闷闷的,一言不发,一直回想着昨晚的梦境,还有那句“落儿”! “小姐,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脸色很难看,也没吃什么东西……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小滢担忧地问道。 “喔,没什么,只是昨晚做恶梦了,没睡好,没事的。”我敷衍地笑了笑,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姐啊,你跟丢了魂似的,哪里像是没事儿人呀!是不是昨晚被那些小毛贼吓坏了?”小溪瞅着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久,又说:“小姐,脸色真不怎么好,不如找个大夫瞧瞧?” 她边说就边准备挑起帘子,想叫木离停车了,我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怔怔地问:“小溪,你说这世上……这世上,真有魂存在么?” 两丫头一愣,相视一下,还是一脸茫然。 “还是说,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之说呢?” 我更茫然,我的力量太小,我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也找不到那么多的答案。我不够坚强,也不勇敢,也没什么毅力,更没什么本事……为什么要把这种破事儿交给我呢? “小姐,你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总问些奇怪的问题呀?”小溪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无力地趴在软榻上,疲惫极了。 “小姐,要不我们去寻隐寺找悟凡大师看看?他是得道高僧,对于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一定有办法的!”小滢还真以为我是被鬼上身了哇?? 不过,这建议好呀,我有一大箩筐的问题想要请教那位只闻其名,却一直不得相见的悟凡大师呢! “这主意好!我们这就取道上寻隐寺!小阳阳,小阳阳,咱们先不去日月山庄了,我们去寻隐寺吧!”我挑开窗帘说道。 残阳回过头来,一张小脸立刻皱成一团,眉毛倒竖起来,咋咋呼呼地吼道:“呀,你真是疯女人么?!日月山庄与寻隐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我们眼看就到了日月山庄门口,你又嚷着要去寻隐寺……疯女人,你是在故意折腾人,是吧?!早跟容大哥说了,与你这疯女人一起上路,简直就是奔赴地狱,他还不信!整天就只知道瞎胡闹,疯疯癫癫的,没个消停!” 委屈死我了,我又分不清东南西北,哪里知道这是真正的“南辕北辙”哇?又不是架着刀子逼你送我去的,也是你“自愿”的嘛,干什么那么凶哇? “小姐,七王爷知道你要去日月山庄,已经派人来迎接了,恐怕他们都快到了。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寻隐寺了?”木离也不解地看着我。 我扁扁嘴,说:“算了吧,当我没说,继续赶路吧。”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是一时兴起,故意折腾人!”残阳一副看穿我的样子,别提有多神气了! 果真没过多久,日月山庄的人马就来了,竟然还是管家大叔亲自带队迎接呢!他说七叔也知道最近江湖比较乱,怕我在路上出了什么闪失,便派出了常年跟在自己身边的七大护卫前来迎接。 本来是早该遇上的,却不料我们走了绕路,便于他们错过了。当他们打听到我们到了千日醉后,又马不停蹄地追上来了。 哎,这人啊,还真是想做个好人都难!意外的把管家大叔给折腾了一把,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 虽然人家没有半句怨言,还仍然乐呵呵的,但是人家毕竟已经到了只剩一把骨头的年纪了,这一折腾,还不知道要躺上好几天,才恢复的过来呢! 本想着让他进马车来休息休息,怎奈人家死活不肯,说是不敢越了规矩!我真想呼天抢地的大叫一声:老顽固! 队伍壮大了,前拥后护的,浩浩荡荡地朝日月山庄去了。 到达山庄时已经是晚上时分了,七叔身着藏青色衣袍,阔步迎上来。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性感的唇形……哇,真是无一处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啊! 寒暄了几句之后,七叔便叫人送上饭菜,让我们吃了之后早些休息。饭饱食足之后,便回到上次住过的院子休息了。 坐在窗前,看着园中开满了雪白雪白的杏花,似乎看到了一抹娇小的粉色身影,怔怔地在杏花树下,无声地望着屋内,悄然地流泪。 转瞬间,似乎又看到了一地的白雪,我独自坐在门口,迟迟不见伊人归,泪水浇灭了火盆中的火星,却也不自知。 天啦,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把自己跟凤落穸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疯了么?! “去不了寻隐寺,但可以找西恒问问看啊,他一直那么奇怪,或许真的知道什么呢!再不弄清楚的话,说不定真的就会疯掉了……” “落儿。” 这声轻唤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嚯地抬头望去,杏花树下站着一个少年,一身流畅的黑色华衣,苍白的脸上眉目含笑,晶莹剔透的雪翦流盼生辉,五官精致而深刻,眉目如画,恰似仙人下凡。拥有尘世间几乎绝没的妖媚,浅浅的笑容好似天上冷月,迷离而难以捉摸。 “西恒?!”我嚯地站起来。 恍惚间,竟然把他认成了那个白衣少年。 “^o^,落儿。”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双雪眸溢出极淡的清澈笑意,竟然是温润安然至极。 “西恒,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对于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了,以至于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找不到重点,分不清南北了。 “落儿刚才想我了。”他答非所问。 “诶?”我一愣。 “落儿……” “别!别这么叫我!” 他的每一句“落儿”都像是叫到了我的心坎儿里去了,会让我有些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心底慌乱了。 西恒眉头一蹙,又唤了一声:“落儿……” “说了别这么叫啦!!” 我非常反常地顿时就怒了,眼眶一红,心里沉淀的酸楚一涌而上,心脏如受了鞭笞之刑,血肉横飞,痛楚难当。 “我不想听到你这么叫,再也不想听到了,再也不要了!!你听到了吗?以后不要再这么叫我了!!”我无由来的咆哮着,嗓门开到最大,吼的很是刺耳。 他没有作声,只是凝视着我,苍白的脸越加的苍白,几近透明了。一种澄澈的悲凉从他的眼底散开,然后蔓延到他的整个面容,浸入空气,周围都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 然后,他竟然低笑一下,一滴晶莹的眼泪噌地涌出了眼眶,脆生生地落到了地上,重重地砸在我的心间。 “哗”!! 好像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顿时,在无风无浪的情况下,西恒背后的杏花无故地飘洒了一地,纷纷扬扬,下得很大。 曾经有人说,男人哭了,是因为他真的爱了;女人哭了,是因为她真的放弃了。 西恒,属于这类男人么?无论属不属于,我都在狠不下心去了,看到他的眼泪,我竟然会手足无措,会这么的后悔、难过、不安、慌乱…… “拜托你别这么叫,我……我不是有意要凶你,我只是、只是……你叫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不要再叫‘落儿’了。我很乱,对不起……” 这时,他缓缓抬起头来,却没有只字片语,只是深深地凝望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海天一色叹无边,枯藤老树心黯然。石头终有风化日,烂醉相思盼千年。心结能否梦来圆,徒留遗恨终难安。不求今朝求来世,变蝶双飞在人间。呵,原来,即使成为仙人,还是胜不了天的!”他,又在答非所问了。 “西恒……”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说吧。” 我一愣,看到他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漠与疏离,刚刚的忧伤似乎不是他的!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跑到院子里,与他一同坐在杏花树下。 “我为什么会做那些奇怪的梦?为什么要去了解别人的故事?听别人的故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我一同去体验别人的伤痛?我不可能活在别人的故事里,我的生活已经被他们打扰到了,为什么会这样?” 西恒漠然地拾起石桌上的一朵杏花,他的手竟然同杏花一样白的骇人,花朵在他的拇指与食指间转动、起舞。 “别人的故事么?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因果循环,如果真是‘别人的故事’,那么为什么不是其他人梦到,而是你呢?你不过是想置身事外,不愿知道罢了,这才会一口咬定那是别人的故事。” 我呼吸一紧,好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开始惶恐不安。 “我跟凤落穸,是什么关系?” 花随风飞 旭日东升,照在这几株杏花树上,一片灿烂,如雪后初霁,美不胜收。我独坐在杏花树下,捡起地上还沾着春露的杏花,昨晚,真的下了一场杏花雨呢! “我跟凤落穸,是什么关系?” “这个答案,我给不了你,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该知道的自会知道,你与她的关系,还是你自己去寻找吧!” 为什么他们都要把这种事情交给我自己去做?为什么没有人帮帮我呢?没有人发现我现在步履维艰,寸步难行了吗? 我没有大智慧,没有强本事,我老实本分,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啊! “小姐,小姐,庄主来信了!”小滢欢快地跑过来,迫不及待地将信递给了我,小脸上满是欢喜。 我也不由得的牵起了嘴角,接过信,道:“敢情这信是给你的呀,怎的比我还高兴似的呢!” 小滢努了努嘴,道:“庄主这么久没有回来,小姐日日都不开心,定是太想念庄主了。现在庄主来信了,小姐也能解解相思之苦,心里也能顺畅些,小滢自然高兴了!” 闻言,我挑了挑眉,将信放到桌子上,拉她在我对面坐下,问:“说说吧,跟木离闹什么别扭了?” 小滢一愣,满脸的欢喜也掩去了一大半,嘴角颤了颤,垂首细声道:“没、没有。” “呀,你当你家小姐是瞎子还是傻子呀?我有那么不会察言观色么?” 她猛地抬头,慌乱地看着我,摆手道:“不、不是,小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鼓了鼓腮帮子,才絮絮叨叨地说:“只是小滢也不是道发生什么事了,自从木离回了趟家后,就不怎么理会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问了他好几次,他始终咸口缄默。” “回家?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愣,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木离回家跟亲人说起小滢的事,家人不同意,他才这般疏远小滢吧?不对呀,不是说木离父母双亡,是孤儿么?他回家跟谁商量呀? “就在小姐失踪的那段日子,当时听云庄大多数人都去寻找小姐了,庄里也无事可做,木离便跟容少爷告假,说想回家看看,容少爷就准了。” “这样啊……我也觉摸着这木离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好像对谁都冷淡了不少,越加孤僻了。” “小姐,莫不是……莫不是他、他家里真出了什么事吧?可他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大娘。自从他大伯去世后,他大娘就把他赶出家门了呀。”小滢一着急,眼圈都红了。 “别急,我会问问看的,放心吧,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事。” “嗯。” “对了,小溪去哪儿了?” “七王爷跟残阳去遛马,七王爷见小溪一脸欢喜,便邀她一块儿去了。” “什么?呵,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都不打声招呼就给我溜走!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女大不中留啊!算了,你先下去吧,爱去哪儿逛就去哪儿逛,别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嗯?木离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是,小姐,小滢先告退了。” “去吧。” 小滢走后,我才看向桌子上的信,他会说什么事呢?虽然很思念,但却不想收到他的来信,因为害怕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消息。 仅看到信封上的四个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时,对他的殷殷思念,又平添了几分:煖儿亲启! 虽然比我的毛笔字好上了几十倍,却也不是多么的艺术,和月澈的比起来,还真是相差甚远。想来这些年也下了不少功夫,比上不足比下却是绰绰有余的! 我常常地吐了一口气,才打开信封:煖儿,多日不见,甚是思念,万般不愿,却有口难言。我知你此时心中的不安,父皇突交重责,我自是无法推脱,身为皇室子孙,我责无旁贷,身为丈夫,更想为妻子撑起一片晴空,为她遮风避雨,给她幸福平安。 故而,我选择留下,也望你能明白个中道理。这些日子以来,无数次想与你写信,每次提起笔后,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只想告诉你,思念是一种永恒,它像一盏不分昼夜都亮着的明灯,总是闪耀在流动的思绪里。数不尽的殷殷几许思念,忆不尽诗梦串成的回忆,即使一切仍旧黯淡,但被你爱的目光渡过金的日子,在记忆的深谷里闪烁着永恒的光芒。 请你相信我,只要还有一点记忆,一点机缘,一个故事就会永远永远。我不在身边的日子,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让我担心。至于二哥北关的事,我会处理,不必担心。给我些时日,等我回来。 寒,亲笔。 看完信后,我很意外,竟然没有哭起来,只是这空荡荡的心被填的满满的。淡淡地牵起嘴角,想着从来都不苟言笑的洛寒,一股脑儿地说这么多的情话,该有多为难他呀! 他,确是为了我改变了不少呢! 郁闷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又恢复了魔力,连蹦带跳地跑进屋里,准备给他回信了。 亲爱的夫君大人:见信好啊!我一切安好,切勿挂念,只是与你同般的苦闷,思念太深。一日不见还如隔三秋呢,我们已经有十二天又三小时没有见面了,自己换算一下,这有几十个秋了…… 今天的风有点思念的味道,在那灰与蓝交织的天涧,带着一缕惆怅,挟着一片凝望,只为你我再次的相遇,才会流下深情的思念。 你的难处我都能理解,你还未出世就注定是三皇子了,之后才是洛寒,才是南宫煖的丈夫,才是我爱的人。所以,不要介怀,我明白其中的无奈。只是二哥的事,还望你能多多费心,此等恩情南宫家人人都会铭记于心。 最后,送你一首闲暇时偶得的一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夜遥,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我等你回来。 煖儿亲笔。 如果是一年前告诉我,说某一天我会以书信的形式跟自己的老公交流,我一定打死都不会信的。可如今,这几张薄薄的信纸,却满载了我无尽的思念与深深地爱恋。或快马加鞭,或飞鸽相送地送到他的手中。 我,还真能入乡随俗呢! 把信交给下人们后,便琢磨着去找找木离,这孩子还处在青春叛逆期么?也是个会折腾人的祸害呀! 隔着清池荷塘,远远地就看到管家大叔和木离正在柳树下说着什么,木离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到管家大叔频频点头,眉目之间全是恭敬模样。 Ohdy!这是啥状况呀?? 木离挺直的后背,不屈的脊梁,孤高清傲的气质,完全一副主子模样呀! 管家大叔在日月山庄的地位可不低,庄内没有女主人,七叔不在,就数他最大了,何时见他这般的恭顺地对待过一个下人呀!太有问题了! 很快,管家大叔就毕恭毕敬地退下去了,然后疾步离开。木离何时跟日月山庄的人混的这么熟了?似乎还很得人心呢! 我敛起眼中的情绪,信步走过去,真正在埋头练字的木离闻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瞅着我。 “小姐?小姐,你找木离有事么?” 他一脸平淡不惊,一双眼眸湛湛有神,晶亮澄澈,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姿态清冷而闲淡,并没有任何异常呀!仍旧是对我顺眉顺目的小跟班,没有丝毫突兀的光泽,难道是我看错了? “小姐,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看到我们的木离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小祸害,竟让人芳心大乱呢!嘿嘿!” 木离眉头一皱,小脸惆怅,颇为无奈地说:“小姐,莫开玩笑了,这儿可不比听云庄,下人们不了解小姐爱说笑的性子,若是误会了小姐可就不好了。” 我吐吐舌头,道:“好啦,不拿你开玩笑了!咦?你在写什么?” 我凑过去一看,依旧如我的笔迹,乍一看还吓我一跳,以为是自己写的呢! 木离略微不安地扰了扰头,说:“没、没什么,好久没有写过了,又生疏了不少。木离脑子笨,小姐都教了这么久了,木离还是只学到了三分。” 我扬眉笑笑,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怕什么呀,你才十几岁呢,以后定能成为书法家的!” 我捡起他的真迹看了看,只有三行字: 不是人心越来越远,而是我们不再简单; 不是世界不再新鲜,而是我们不再好奇; 不是我们被人束缚,而是自己选择不自由。 我怔了一下,抬眸看向木离,他有些局促,却不显慌乱,微微埋首,并不多言。 “木离……是真的长大了呢,字里行间都有了深度,不再是懵懂的少年了。” 他抬头望着我含笑的双眼,又顺眉顺目地埋下去,说:“小姐,别取笑木离了,木离胡乱写着玩儿呢!” “^o^,你知道吗,决定你是什么的,不是你拥有的能力,而是你的选择。所以,不要以为自己今天只能照着别人的字迹模仿,明天就不能成为大师,好好努力吧。” 他怔了怔,才答道:“是,小姐。” “啊,对了,你是不是……跟小滢吵架了?”我眨眨眼问道。 木离抿了抿嘴,才说:“小姐。” “嗯?” “今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拿我们开玩笑了……” “啊,呵呵,其实我从没有想过开你们的玩笑,只是真心想促成一桩姻缘。” “可是小姐,木离……跟小滢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木离……配不上她那么好的女孩子。” “呵,木离,你若求的是风雨同舟,求的是心心相印,求的是秉烛夜谈,求的是夫唱妇随,求的是恩爱夫妻共白首。就不要以为爱是一见钟情,门当户对就可以天长地久的事情。配不配的上,并不是决定幸不幸福的依据。 木离,一生只谈一次恋爱是最好的,经历多了,会麻木;分离多了,会习惯;换恋人多了,会比较。到最后,你不会再相信爱情,会自暴自弃,会行尸走肉,你会与你不爱的人结婚,就这样过一辈子。 所以,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加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作回忆,想要得到的一定努力。” 妈呀,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变成了爱情顾问了?我为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了呀?我一生,活了两个世界,却也只谈过一次恋爱,何时有这么深的见解了?? “小、小姐,木离……其实,木离并不清楚……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小姐说的那些,木离并没有在小滢身上感觉到。”孩子诚实地埋下头,小声地说着。 我淡笑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你记住就是了。” 这时,一个小厮跑过来,说:“三皇子妃娘娘,王爷他们回庄了,小溪姑娘受伤了。” “诶?”我与木离相视一下,又齐声道:“受伤了?” 等我们急匆匆地赶去前厅时,便看到七叔匆匆进来,刚一进大厅,就说:“马上去找大夫!” “是,庄主。” 残阳抱着小溪紧跟在七叔后面,小阳阳的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黑鼓鼓的,好像被气坏了! “七叔,怎、怎么回事啊?” “煖儿,都怪七叔不好,邀请小溪一起去骑马,却不料踏雪受了惊,把小溪抛下了马背。” “啊?” “小姐,都是小溪不好,小溪瞒着小姐跑出去玩儿,活该受伤。” 小丫头喏喏地说,一双小手抱着小阳阳的脖子,乖巧地埋着头,一双水翦般的眸子浸满了泪水,小嘴瘪着,俨然一副可怜的小媳妇儿模样! 哎,这一摔怕是摔出火花来了,还好死不巧地烫伤了某人的心肝! “的确呢!”我英雄所见略同地点点头,继而又蹙起眉头,道:“不过,好像摔的不是很严重呀,都不见挂彩呢!”我上上下下地大量了许久,才撇了撇嘴,没心没肺地说着。 “呀!疯女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人都受伤了,你还说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小溪都没意见,小阳阳倒先喳喳呼呼的闹起来了,敢情我真的欺负了他家的小媳妇儿了! “她是我的丫鬟,我爱怎么折腾我怎么折腾,你管得着么?”我也“怒”了我! “呀!人家平日里怎么照顾你的,每天被你指挥着干这干那的,半句怨言都没有。现在好了,受伤了,不但得不到一丝同情,还要受你的气么?!”小家伙还真发火呀?瞧那双眼睛,跟喷火龙似的! “你,你别凶小姐……本来,本来就是我不对……”小溪泫然欲泣,小声地说着,那样子真是惹人怜啊! “你闭嘴!今天有我在,谁也休想动你!”小阳阳瞪了小溪一眼,又怒火中烧地瞪着我。 “七叔……他们小夫小妻欺负我……小阳阳好凶呀,吓死我了……七叔,帮帮我哇……他们人多欺负人少……”我夸张地大呼起来,眼睛却笑弯了。 顿时,所有人一愣,然后都反映过来被耍了,小阳阳和小溪两人的小脸顿时烧的通红…… “你、你……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溪挣扎着想要下地。 可小阳阳又不敢放手,怒声地吼道:“别动!摔死我可不管!” “呀,小破孩儿,凶我也就罢了,还敢凶我们家小溪,嗯?小心我不准她嫁给你!” “你……我……” “咳,好了,好了,残阳,你先带小溪回屋去,让大夫瞧瞧伤势吧。”七叔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当个和事佬,让他们先撤了。 “是,七王爷。” 花哭谁悲 日月山庄后山有一片林子,梅林、桃林、杏花林、木槿都有不少,此时桃花灼灼开放,杏花熠熠生辉, 桃花林中有一处八角凉亭,四周挂着水绿色的玉茜丝绸帘,柱子上刻着金缠藤纹饰。亭中一张小巧的七星捧月桌,两个七星捧月凳,北角一张竹嵌紫檀木躺椅,椅子上放着一支梨木凤首箜篌。长帘迎风而动,宛若一幅油画,美不胜收。 我与七叔坐在亭中,小厮备了一壶新的龙井,便退下去了。七叔神色闲雅,淡定安然地泡茶,动作优雅高贵,仿佛做每件事都如此从容,心澈明净,畅如流水。 他的衣袍玉青,纤尘不染,轻盈清灵,他的头发墨黑,衬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颈脖的诗意光泽。 “煖儿,来,尝一尝今日刚到的龙井。”七叔温润地浅笑一下,将小茶杯放到我面前。 “七叔。” “嗯?”他望着我。 “这样的生活,真好。”我笑笑。 七叔浅浅一笑,眼眸清澈如水,波光粼粼,红唇轻启,道:“傻丫头,有什么好呀!七叔一声碌碌无为,一事无成,胸无大志,若不是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皇室支撑着,七叔怕是终日食不果腹了。” “才不是这样呢,活得怎样,取决于个人的生活态度和方式,即使没有皇室的支撑,七叔也自有本事让自己活得自在。真的很奇怪呢,即使搜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也很难找到人这样的怪物,一些人为了追求虚名而不惜一掷千金,另一些人为了几个铜板而不顾自己名声的好坏。如七叔这般的淡泊名利,世上又有几人做得到呢?” “煖儿,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人生不过数十载,期间的坎坎坷坷是免不了的,只有经历无数多的碰撞之后,方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可是有些东西明明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却被人强加在自己身上,这样会比要自己强求的东西更痛苦啊!” “煖儿,如果你相信命运,那么一切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你不相信命运,那么一切注定是偶然。正如你所说,活得怎样是看你的态度和方式。” “七叔,你的境界太高了,煖儿犯糊涂了。”我抿了抿嘴,浅饮一口茶,茶香绕着舌尖,缠绕着味蕾,静静地释放清香。 “^o^,煖儿还小,等你经历多了,便会懂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瞟到了那支漂亮的箜篌身上,道:“七叔,这支箜篌真漂亮,七叔吹一曲给煖儿听,可好?” 我跳过去,拾起躺椅上的梨木箜篌。仔细一瞧,上面还镶着玉石呢! “呵呵,自然可以。” 夏日炎炎,风荷正举,荷叶接天连地,一色翠绿,连成一波。清风徐来,绿波乍起,从跟前涌向尽头,空中飘满花香。 淡粉色女孩儿一个人蹲在池边,头埋的很低,身子缩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只碧绿的大青蛙跳到了荷叶上,呱呱地叫了两声,女孩儿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又埋下头去。青蛙似知无趣,便咚地一声又跳进池中了。 不久,耳边又飞来一只蜻蜓,扑哧哧的扑打着翅膀,然后飞到女孩儿前面的荷花上,瞅着她。 女孩儿看了它一眼,还是埋下头去,蜻蜓飞走后,又飞来一只黄莺,落在女孩儿身边,叽叽喳喳地唱起歌来。声音清脆悦耳,只是不知道它唱了些什么歌词。 女孩儿看了看鸟儿,伸手摸摸它的头,鸟儿竟也不怕她,任她抚摸。 女孩儿郁郁地说:“怎么办呢?长老们下了最后一道命令,说我再不回去的话,他们就派人来绑我回去了。鸟儿,我该如何是好呀?哥哥,哥哥……每天都在忙,是不会……不会陪我一起回去的。可是……我又不想和哥哥分开……” 鸟儿自是听不懂的,埋着头在草丛里东啄啄、西啄啄,觅食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鸟顶着,吃饭才是鸟生大事! 女孩儿见鸟儿不理会自己,只好无趣地叹一口气,又埋下头装作鸵鸟了。 白衣少年站在大树后面,早已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垂首看着手中那只奄奄一息的云雀。然后举步朝女孩儿走去。 “听说你在这儿蹲了一整天了,为何事烦恼呢?” 听到清冷的声音时,女孩儿瞬间被充满了活力,噌地一下站起来,欢快地叫了声:“哥哥!” 本想着跑过去的,但因为蹲太久了,脚发麻,刚跨出去一步,就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啊!!” 女孩儿惊叫一声,手臂上擦破了皮,膝盖也铁定淤青了一大块儿。疼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女孩儿一不小心就让眼泪掉下来了,真的很疼。 女孩儿最怕的就是痛了! 其实,白衣少年如果伸手扶住她的话,女孩儿是不会摔倒的。然,少年却眼睁睁看着女孩儿倒在自己的跟前。 “摔疼了?”少年甚至没有弯腰看她,仍站的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女孩儿。 女孩儿闻言,赶紧收拾起泪水,又笑嘻嘻地仰头看着白衣少年,憨憨地摇摇头,脆生生地说:“没有!” “那为何还流泪?若真疼了就说,嗯?” “不、不疼,真的……不疼。”女孩儿吃力地站起身来,心里早已痛的血流成河了。 “落儿不是最怕痛了么?当真不痛?” 女孩儿咬咬下唇,凝视着少年,一瞬不瞬,说道:“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再痛落儿也不怕!” 白衣少年眉头挑了挑,似乎心情好了许多,然后伸手理掉女孩儿青丝上的枯草,说:“落儿,痛苦是人生给成长交的税,是蜕变的代价,若想快快长大,必然会经历很多痛的,明白么?” 女孩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少年又拭掉女孩儿两颊的泪痕,说:“眼泪,是弱者的武器,落儿是想成为弱者?” 女孩儿慌乱地直摇头,若是成为弱者,那就永远也配不上哥哥了! “那好,从今以后,别让哥哥再见到它了,嗯?” “嗯!落儿记住了!” “记住就好!你还没告诉哥哥,一个人呆在这儿做什么呢!” 女孩儿一怔,又埋下头去,两根食指快速地绕着圈儿,细弱蚊声地说:“长老们……长老们发出了最后一道命令,要我立刻回去……若不然,若不然……就派人来绑我了……” “那落儿怎么看?落儿会离开哥哥么?” “落儿自然不能离开哥哥!可是……”女孩儿很纠结,“可是,长老们从来都很疼落儿,落儿又不想让长老们生气……而且,落儿出来很久很久了,真的很想念爹爹、娘亲,还有族人们。” “在落儿眼中,是他们重要些,还是哥哥重要些?” “一样重要啊!哥哥和爹娘还有所有族人,都是落儿的亲人,都很重要的!” “呵!一样重要?原来哥哥并不是特殊的、并不是落儿的唯一,并不是落儿的最爱啊!”少年笑的很讽刺。 “哥哥?”女孩儿不明白了,一家人不应该是一样重要吗?她已经将哥哥当成一家人了呀! “若非要落儿选择一个最重要的呢?是选你的族人,还是哥哥?是回去,还是留下?!”白衣少年厉声问道。 “哥哥?”女孩儿被吓懵了,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哼,落儿是在犹豫吗?不知道该选什么吗?呵呵,那好,你不用想了,你走吧!”少年转身欲走,女孩儿着急地一下扑过去,紧紧抱住少年的腰。 “哥哥不要走,落儿选哥哥,落儿不走了,不回去了!哥哥不要生气,落儿不走了,不离开哥哥。” 少年手指一僵,险些捏死那只云雀,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东西。 “那,若长老们真派人来抓你,你会动摇么?” 女孩儿不做声,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少年垂下眼帘,说:“好,那哥哥就保证不让任何人抓走你,违者,杀、无、赦!” 他的手指一动,云雀脖子一歪,彻底死掉了。 “啊?那、那不是长老们送信的云雀么?”女孩儿这才发现它。 白衣少年嘴角一勾,道:“凡是想把你从哥哥身边带走的人,或是别的什么,都只有这个下场!” 女孩儿倒吸一口冷气,怔怔地不说话。 我也被吓醒了,头上满是汗水,除了心痛之外,还有强烈的恐惧。我下床去,狠狠地灌了两杯茶水,顺了顺气,拿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夜玄,你究竟把凤落穸当成了什么?既然不爱她,为什么又要将她禁锢在身边?为什么要那样折磨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呢? 心里又烦又躁,索性穿好衣服,出去透透气。 月光如银,星辰闪烁,带着花香的清风拂过面庞,安慰躁动不安的心。我埋着头,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点迷失方向了! 看了看四周,黑黢黢的一片,也不见半个人影儿,周围的景物也觉得很是陌生。转了几圈后,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 “呀!北落衣,你的脑子果然越来越不好使了!怎么就迷路了呢?”我敲了一下脑门,却瞅到一抹黑影从屋顶一下掠过,眨眼间就到了墙外…… 妈呀!有刺客!!!! 我只是在心里呐喊,并没有叫出声,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腰间一只手围住,咻的一下就飞走了! 转眼间就到了日月山庄几里外的一个树林里,黑衣人这才停下来,也放开了我。 “你是什么……” 我嚯地转身过去,望见了一双秋水一般的桃花眼,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微微向上翘着,长而卷的睫毛下,一双朝露一般清澈的桃花眼。英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一张放荡不羁的俊脸。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那勾人魂魄的眸子,给他加入了帅气中又加入了更多的不羁。 “卓越……”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双唇抿的很紧。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翎羽的啊?” “下个月,我要娶雪域国的公主了。”他淡淡地说。 “什么?你、你、你要结婚了?下个月就结婚?”我惊讶地叫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说:“所以,特意前来告诉你。” 我呼吸一紧,转了转眼珠子,躲开他的目光,舔了舔唇,道:“那么,恭喜你了。” “呵,恭喜我?南宫煖,你可知我要娶雪域国公主究竟为何?!”他怒吼道。 我索性转开头,说:“你们的政治婚姻,我不想多加揣测。” “不想多加揣测?好,那我就告诉你,启皇与雪域国唇亡齿寒,而且,雪域国地处极寒地区,生活本就不易,还要每年向翎羽朝贡,早已不堪重负了!如今与启皇联姻,就是拼最后一力,宣战翎羽!!” 卓越字字用力咬紧,怒火冲天,恨不得咬我几口才解恨。我自是清楚的很,只是我无能为力。 “等不了多久,启皇又要对翎羽开战了,你还要恭喜我么?!呵呵呵,也许你是一点儿也不畏惧吧,库伦一战,你不是赢得那么的爽快么?南宫煖,我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战场上对抗……” “卓越,我……我……对不起……” “就因为我打了洛寒么?就因为我打了他几鞭子,你就要让所有的启皇人付出代价?呵,你可真是爱他至深呢!” “不是啊,我没有想过伤害启皇百姓,我一直都害怕两国真的开战,没有想过让谁付出代价。当看到洛寒满身的伤痕时,我是想过报复你,却从来没有想过牵连那么多的无辜百姓!是,的确是因为我,才让那么多的人丧生,所以我真的害怕你们再打仗了……” 我郁郁地埋下头,自从库伦一战后,我的心就似乎不再那么轻松了,每每忆起那个场面,都很压抑,一呼一吸都会很困难,好像被粘稠的血液凝固了呼吸。 卓越悲叹一下,嗤声道:“为何你偏生在南宫家?为何你便嫁给洛寒?为何……我偏爱上你?” 我抬头,他的目光灼灼,饱浸着泪水,痴痴相望。这一刻,他也不过是个平凡的男生啊! “小落,你知道吗?我把所有的伤心走一遍,最伤心的是你不在终点;我把所有的绝望走一遍,最绝望的是你还在起点。我伤心的是不能陪你一起老,绝望的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的笑。话要怎么说,表情才不难过?故事要怎么写,结局才不会寂寞?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快乐?” 我鼻子一酸,眼泪已经落下去了,“卓越,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的。” 他笑笑,道:“但我不会再对那个人这么好了。” “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 他自嘲地一笑,道:“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爱上你不是我的错,错的是我没办法让你爱上我。” 我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颤抖的双肩泄露了我的脆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脆生生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南宫煖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待我? 卓越捧起我的脸,用指腹抹过我的脸颊,缱绻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泽,柔声道:“小落,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如果我给不了你所要的……那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走,就好。” 我一味地摇头,说不出半个字来,所有的话语都化作喉头的呜咽。 许久之后,他才松口,故作轻松地说:“算了,我们注定天涯陌路。今晚上看到的一切,万不可声张,知道吗?” “那个……是什么人?”我这才反应过来有刺客这回事。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花舞。” “九、九天凤舞门的人?”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卓越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 他举步先走了,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小碎步正好每次都踩在他的头影上。 他一直不语,我也找不到话题,气氛古怪的让人难受。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细弱蚊声地问道。 “办完这边的事就走。”他淡淡地说。 “十一……他还好么?” 卓越停下了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也来了。” “诶?” “还在质子府。” “诶?” “我没有告诉他……要来找你……”说罢,他又走了。 我笑笑,没有作声,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与十一的记忆。卓越也不再说话,一直将我送到日月山庄门口,才默默地离开。 深深几许 回到庄里时,天已经微亮了,丫鬟、小厮也开始打扫屋子、院子,厨子厨娘也升起了炊烟。 我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时,经过小溪的屋子,想着去瞧瞧她的伤势如何,伤筋动骨一百天啊,这丫头摔折了腿,怕是要受些罪了。 刚绕过走廊,便看到一个冰蓝色的身影坐在小溪门口的石阶上,右腿弯曲着,双手相扣抱住小腿,左腿伸展开,背靠着柱子,极目望着远方。 向来都嘻嘻哈哈的残阳,喳喳呼呼的总像个不懂事小孩子,而此时却如此安静内敛,的确又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模样。 他,一直都守在小溪门外么?他应该是真心喜欢小溪的吧! “呀,阿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么早就来守门了哇?嘻嘻,阿黄,你可真是尽忠职守呢!”我边说边大步走过去。 残阳一见是我,便立马跳起来,眉头倒竖着低吼道:“疯女人,你给我小声点儿!是想把全庄的人都吵醒么?” 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猫手猫脚地走到他跟前,贼兮兮地说:“小溪还没有醒啊?” “昨晚上疼了一整夜,快到天亮时才熟睡过去……你给我安分点儿,别大呼小叫的!” 又瞪我!小破孩儿,有异性没人性! 我嘴巴吧唧一下,坏笑道:“阿黄,你真忠心呢!看得我都好感动啊,真想嫁给你了,嘻嘻!” 残阳一听,一张笑脸皱成了黑鼓鼓的包子,两只眼睛都要喷火了,“什么阿黄?谁是阿黄?你这疯女人,简直就没皮没脸!出门口不带脑子的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是不是想我揍你一顿?!” “呀,是阿黄你傻了吧!看门的不都叫阿黄么?告诉你啊,会打猎的叫做猎犬,会查案的叫做警犬,会叫唤的叫吠犬,会咬人的恶犬,会看门的……嘿嘿,叫阿黄!” “什么?!”残阳眼珠子一转,知道我在骂人后,又瞪大了眸子,咬牙切齿地道:“疯女人,你诚心讨打是不是?!” “嘻嘻,自然不是了,我家的小溪还有伤在身呢,身边有个阿黄陪着,我特别放心!真的!”我笑的无害,会却是真真的心里话。 “呀,疯女人……” “嘘!你会吵到小溪的!”我反将他一军。 残阳又气又躁又不得发作,只好逼自己将怒火往肚子里吞。 我笑笑,在石阶上坐下,看着天边逐渐明亮,清澈的曙光逐渐驱散黑暗,天,终究会亮起来的! “残阳,你会一直一直对小溪好,对吗?” 没有往日的调侃,没有揶揄,不是开玩笑,不是寻开心,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 残阳先是一愣,随即又别扭地嘟哝一句,然后挨着我坐下。 “会永远对她好的,对吗,残阳?”我侧头看着他,很认真的又问了一遍。 他粉雕玉砌的脸已经渐渐显出了男子的刚毅,线条虽然仍然柔和,却透出一种阳刚之气。精致粉嫩的五官越来越加深刻俊美,乌黑的眼眸里少了那分孩子的童真,多了几分男子的深沉。下巴会长青须,喉结越加明显,嗓音也有了男性的低沉浑厚。就连个字呃高了不少,身子结实了,怀抱也宽阔厚实了。 足以为别人遮风避雨,撑起一片晴空了! “你、你又在胡说什么呀?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o^,残阳,你也知道我一直当小溪是亲妹妹,也真心的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其实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你们都找到了彼此。所以,残阳,你愿意照顾她一生么?” 残阳很别扭地躲开我的目光,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说过一件事,他很不自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呀,疯女人,别说这么奇怪的话,听上去像是在交待遗言似的,很奇怪!” 我苦笑一下,说:“你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会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不是,小溪跟着我,终会被我所累……她,太无辜了呀!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把她交给你,我真的很放心。” 残阳愣愣地抬起头来,两道剑眉在眉心处打了个死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残阳,你愿意吗?” “我……我……大哥,大哥是不会让你出事的!只要有大哥在,谁也伤不到你的,你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再说了,那丫头把你当成自己命根子似的,你若真的出事了,她怕也不想活了!” “所以啊,才要你照顾她嘛!有了对你的牵挂,她便会好好的活下去了。” “你……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不是一向都自诩很厉害么?现在做什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世事难料,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个预兆,我根本无法预料潜在的危险。所以,只想趁着安全之际,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真有个什么好歹,也不会留下太多了的遗憾。” “呀,疯女人……” “^o^,好了,我要回屋睡回笼觉了,好好照顾小溪吧,嗯?”我摇了摇手,撩起裙摆,大步走了。 刚到院子时,便远远地瞥见小滢和木离在回廊转角处站着。呀,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花齐放,蝶飞蜂舞,真是个谈恋爱的好时节呀! “木离……”小滢娇涩地叫了一声,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 “有事么?”木离有些疏离地问道,眉头微蹙。 “我、我……我瞧你的鞋子旧了……所以……”小滢吞吞吐吐地说着,然后缓缓地从身后把手伸过来,一双崭新的鞋子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这个,是我闲着时……做、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脚……你、你且拿去试试,若是不合适……我再改改……” 木离眉头皱得更紧了,视线飘到别处,说:“不用了,我屋里还有一双……不、不用了……” 我看了看木离的鞋子,是挺旧的了,周边都冒出了线头,黑色都洗成了灰白色了。而且,鞋边还沾了些青苔还是什么的,有些脏了。 “反正都做好了,你……你就拿去试试吧!”小滢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儿塞进木离怀中,转身就欲逃走。 “小滢!”木离急急叫住她。 小滢却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一下就定在了原地,却也不回头看他。 “小滢,以后,别做这些了。” “没有!我……我只是,只是……闲着没……” “闲着没事也别做了!”木离打断了她的话,“不值得。”木离沉沉地说。 小滢身子一颤,一双小手紧紧抓住裙子的两边,固执地不肯回头。 “虽然,我不确定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小滢身子一晃,几乎要跌倒,惹得我都不自觉地上前了一步,她又站稳了脚跟。只是单薄的双肩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还是……对不起。”木离边说边拉起小滢的手,把鞋子重新塞到她手中。 “小滢,对不起。”说罢,他转身离去。 小滢顿时像脱线的木偶娃娃,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狼狈地跌坐到地上。埋下头,抵在双膝上,低声啜泣起来。 鞋子被她紧紧地贴在胸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无声的,哭着,哭着…… 我想上前去,可是走了两步,又硬生生地退了回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只会徒增她的难堪呢!所以,我还是默默地退回去了。 回到屋后,一个人捣鼓了半天,还没有将衣服换好。都这么久了,我还是不习惯穿这么多带子的衣服,我就是怎么都弄不平整!怎么看都是个穿衣服的新手,怎么弄都是皱巴巴的一团! “小姐,别折腾了,还是让小滢来替你换吧!”小滢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看到我手忙脚乱的,终是忍不住放下脸盆过来帮忙了。 “嘿嘿,那个全是带子,本想着系个漂亮的蝴蝶结的,可是穿上后就怎么看都是皱巴巴的。”我讪笑两声。 小滢微垂着脑袋,小手灵巧地摆弄起来,细声道:“这些都是下丫鬟的活儿,小姐不会也是很正常的。” 我偏着头瞄了瞄她,眼圈红的像只兔子眼睛,长而卷的睫毛还沾着湿润的雾气,巴掌大小的脸上挂着郁郁的阴沉,樱桃小嘴也有些苍白。 “呀,小姐。” 正在愣神的我,一下子回过神来,随口“嗯”了一声,小滢放开我的衣服,边说边往衣橱走去,说:“小姐的鞋子脏了,小滢给你换双新的吧。” “诶?”我埋头一看,漂亮的鞋子沾满了青苔,我懊恼地锤了一下额头,小滢今日跟鞋子犯冲么?怎么又是破鞋的事呀? 本想说不用管这破鞋的事了,但看了一身上下都打扮好了,穿一双脏鞋着实是一处败笔呀! 一袭束腰素紫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丝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紫色中显得格外注目。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白长绸带环绕在莹白的臂间,正好露出动人精巧的锁骨。 我正打量自己时,小滢已经拿着一双新鞋过来了,道:“小姐,小溪受了伤,不能随时跟在左右,你要去哪儿就跟小滢吩咐一声,小滢也好照顾着些。” “没事啦,我不会迷路的,呵呵呵,放心吧。” “小姐定走远了吧,沾了这么多青苔,若是不小心滑到了,那可怎么办呢!” “怎会啊,我就没走出这庄……” 不是啊,昨晚被卓越带出庄,可都是走的大路呀,怎么会有青苔呢?下午在桃花林的八角亭里,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长青苔呀! 对了,那个……木离,他的鞋子貌似也沾了不少的青苔呢??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呃?哦,小滢,你知道木离今早去过哪儿吗?” “诶?”听到木离二字时,小滢神色又一黯,耷拉着耳朵,垂首道:“没、没见他去哪儿。” 我嘴角一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这时,门口来了一名丫鬟,细声道:“三皇子妃娘娘,早膳准备好了,庄主命奴婢来通报娘娘一声,请娘娘移步用膳。” “哦,知道了。” 日头渐高,气温回升很快,竟有些热的感觉了。 身着青玉色翠叶云纹衣的七叔与我坐在池中小亭里下棋,下了五盘,我却一次也没有赢过,挫败极了! 七叔高瞻远瞩,棋高一着,伤人于无意,杀人于无形,每步都轻松愉悦,没有厮杀,没有血腥,云淡风轻。 “七叔,煖儿跟你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这棋怎么下都显得格格不入呀!” “呵呵,煖儿你小小年纪,就能下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七叔也就是闲人一个,每天左手与右手下,研究的时间多了,自然是要占上风的。” 我扁扁嘴,说:“七叔不必安慰煖儿,我有多少能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呵呵呵。”七叔笑笑,然后撩了撩袍子,站起来,踱步到亭子边上,望着一池的荷花,道:“煖儿,你可知九天凤舞门的人,已经到山庄了?” 我愣了一下,七叔也知道呀?那卓越还让我瞒个鬼啊!也是,七叔身边也有不少的高手,怎会不知道呢? “七叔,煖儿给你添麻烦了。” “七叔不是这个意思,寒儿让你来日月山庄,自是相信七叔能照顾好你,七叔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呀!” “可是,七叔不该被牵连到这些纷争中来,不是吗?” “煖儿,机缘巧合让七叔得到了帝王谷地图的真迹,这就注定七叔与这些纷争分不开了。更何况,皇室的人或多或少都得有些要担当的事,纵然七叔游历在外,却也逃不了这个责任。煖儿,你无须自责。” “那七叔,依你看煖儿的命运会何如?南宫家的命运……又会如何?” “呵呵,煖儿,你可是把七叔当成了仙人?世事难料,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任七叔如何淡定从容,也抗拒不了天命。但七叔相信,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好人终能善终。” 我张了张嘴,看着七叔迎着风,墨发微扬,衣袍飞舞,面如冠玉的他浅浅地勾着嘴角,温润如玉,高雅淡定,如沐浴春风的仙人。 他也不过三十出头,正值黄金年龄,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有自己的豪宅,涉世已深,处事亦广,成熟稳重,经历丰富,高瞻远瞩,宠辱不惊。 这样一个人,如何能不让人着迷呢? 祸起萧墙 “你说什么?怎、怎么会这样?消息准确么?会不会是弄错了呀?” “喂,你也太小看听云庄的暗卫了吧!自从成立暗卫以来,他们从没有带回过假的消息!” “可是……怎么办呢?小姐……小姐她知道么?怎、怎么办呀?” “发生什么事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小溪泫然欲泣的看着残阳,听到我的声音后,又惊恐地看向了门口。 “小、小姐?”她睁大了眼睛,眼泪噌地滚了出来,脸色越加苍白起来。 残阳也惊讶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走进去,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了好几圈。 “小、小姐啊……” “说啊,到底怎么了?” 小溪见我怒了,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身子微颤,无措地看着残阳。 “刚刚收到暗卫的消息……” “残阳!”小溪叫了一声。 “都到这份上了,哪瞒得过呀!”残阳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我继续说:“暗卫说你大哥……南宫将军在护送玉阑国十公主回国时,出了点事,让玉阑国国主关了起来。” 我猛地睁大眼睛,踉跄地退了几步,靠着门框才站稳。 果然,真是应了慕容天的话,大哥真的出事了!可是,向来冷静稳重的大哥,怎么会被人算计呢? “大哥,出什么事了?” “在进入玉阑国境内后,不知何故,十公主身边的随从全部都死掉了,跟着将军护送的士兵,也都非死即伤,就连十公主都被下了药,只有将军一人安然无恙。最严重的是……将军身边的一名亲卫说、说人都是将军杀的,药也是将军下的,他企图……企图侮辱十公主……” “什么?!”这话真的太雷人了点吧?!大哥会看上一头猪,也不会瞧上玉琢言的!!完全不靠谱,哥哥哪会做出那种事来啊?!! “小姐,小姐,你别、别着急,大少爷一定是被奸人所诬陷,皇上已经派使臣前去调查,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的!” “怎么可能啊?!哥哥怎么会看上十公主啊?!哥哥再怎么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也不可能会看上玉琢言的!完全就是阴谋,而且还是很狗血的手段!!”我的肝都快气炸了,哥哥再没品,也不可能打玉琢言的主意嘛! “但这又不是你说了算的,玉阑国派来迎接公主的队伍,正好就撞上了将军抱着衣衫不整的公主,再加上有将军亲卫的证词,便是雷打不动的事实了。”残阳也郁闷地嘟着嘴巴。 “怎么会这样啊?那、那十公主呢?她怎么说?她不会也那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吧?” “嘁,说是十公主受惊过度,玉体欠安,谁也不见,什么也不说。” 呵,不说,不见?这不就是默认哥哥真是非礼她了吗?这该死的丫头,到底想玩儿什么花样?! “强要给大哥栽赃上这样一个罪名,手段也忒不高明了吧!大哥作为护送主将,怎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让他们抓住?若说大哥真是见色起意,为何要在进入玉阑国之后才动手,那不是自投罗网么?就算大哥真是色迷心窍的无法自拔的爱上了玉琢言,依大哥的身手,又岂会被那几个废物抓住?!”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亲卫说你大哥曾酒后失言说过,皇室一心想要对付南宫家,皇上昏庸无能,让奸臣当道,小人得势。辜负了南宫家的一片赤胆忠心!如今还要娶异国公主壮大兵马,怕是有心想要废掉太子妃了!如今玉阑国公主已在我手,若真惹急了,一不做二不休,先给太子戴顶绿帽子,看你皇室当真以为我南宫家无人么?!” 残阳郁郁地吐了一口气,又道:“虽然知道是瞎话,但是却无言反驳,这话可是从翎羽人口中说出来的,人家自是不依不饶了!” 我真是被气到暴走,该死的叛徒,最还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他们可有对大哥动刑?” “被收押进了天牢,翎羽的使臣已经赶去交涉了,在没有谈判清楚之前,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哼,虽无性命之忧,但是进了天牢的人……岂会有好日子过?!”我紧握着拳头,气得直发抖,眼泪珠子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小姐,小姐,想想办法,救救大少爷吧!” “爹爹,二哥,三哥都不在……我、我能想什么办法?我根本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能想到什么办法呀?能怎么帮焕哥哥呀?!”我跌坐到地上,双手抱住两膝,将头埋在膝盖上,无声地哭起来。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别这么说自己啊!你振作一点,这样才能想到办法救大少爷不是?小姐,小姐。”小溪从床上跌落下来,不顾脚上的伤,一个劲儿地往我这里爬。 “呀!你干什么呀?疯了吗?脚上还有伤呢,你别乱动!” 残阳扶她,她却打开残阳的手,吼道:“你别管我啊!我要陪着小姐,纵使全天下的人都不帮小姐,不帮南宫家,我也会陪在小姐身边的!” 闻言,我怔怔地抬起头来,看着弱不禁风的小溪,那张倔强的小脸苍白无色,还挂满了泪珠。 “小溪,小溪……小溪……”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紧紧抱住她。 “小姐,小姐,不怕,小溪会陪着你的,不怕,什么都不要怕,大少爷不会有事的。”她像极了一只极力保护自己孩子的母鸡,张开她宽大又温暖的双翅,遮住所有的狂风暴雨。 残阳沉默了好久,才道:“大哥一定会将南宫将军救出来的,一定会的!如果……如果大哥救不了的话,那么……我去救!闯天牢也好,劫法场也罢,定将南宫将军带回来!” 说罢,他拂袖而去。 七叔得到消息后,苦口婆心地安慰了我好久,也表示自己会动用一切关系和力量,去还哥哥清白。 虽然很感动,但是一点儿也不安心。这一切,怕都是翎羽王朝跟玉阑国一起导演的戏码,谁能扭转乾坤呢? 很快,洛寒的书信也到了,他肯定地说自己会救出大哥,会还大哥清白,要我别担心,等他的消息。 与此同时,京城也传来消息,因为大哥的事情,朝中百官每日都觐见要弹劾南宫家,要断了边关的粮草供应,要逼迫南宫家交出兵权,要软禁娘亲,要废太子妃……这还能说不是他们在导演这出戏吗?? 三天过去了,大哥没有一点消息,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江湖上也人尽皆知……究竟是谁在主宰沉浮?? “小姐,吃点东西吧,你好几天没有吃好睡好了,人都瘦一大圈儿了,这样下去身子会跨的。”小滢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生怕我就做出什么傻事来。 “小姐啊,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至少南宫将军现在还无性命之忧,你别太担心了。” 我郁郁地看着窗外,没有应声。 小滢再接再厉地说道:“小姐,这些天残护卫与暗卫的联系都很频繁,若是有什么消息,他会很快知道的。小姐,你放宽心吧,庄主对此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嗯?你的身子日渐消瘦,不说庄主看到会心疼,连小滢都快恨死自己了。小姐心里难受,小滢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甚至连饭都……” “小滢,别说傻话了,我没事的。哥哥没有平安回来,我怎么可以倒下呢?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儿就吃。” “小姐啊……” “下去吧,去看看小溪,让她别担心我,好好养伤。” “是,小姐。” 小滢走后没多久,便有一阵淡淡的莲香飘过,我猛地回头去,看到了月澈一身雪白色袍服,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阴影。 墨发如绸,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的颈脖的诗意光泽,湛湛有神的蓝眸,带着疼惜的溺爱,如炬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哀伤。 “月澈……”话一出口,就忍不住哭腔,憋了好久的泪水立刻涌出眼眶。 他不语,只是上前来,轻轻地将我揽进怀里。 “月澈,月澈……见到你,真好……”我埋头于他的胸前,一双小手紧攥着他的衣衫。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月澈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只要有他在,即使是流星坠地,他也有办法让它原路返回! “傻瓜,怎可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他拥住我不堪一握的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哥哥……哥哥怎么办啊?大哥的情况一定比我还糟糕,对吗?”我仰头,看着他湛蓝如海的眼底。 “所以你便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月澈眉头一皱,声线陡了几分。 “不是、不是啊……不是……”我慌张地摇头否认,“我只是,只是真的很担心,才会吃不下,睡不着……” 他终是不忍责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放心吧,洛寒已经秘密赶往玉阑国,驭辰和追云会适时把证据给他安排好,所以别担心了,你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嗯?” “证据?你、你找到证据了?!那是不是就可以还大哥清白了?” 他弯了弯嘴角,水翦般的蓝眸闪闪发光,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梁,道:“他们给你大哥‘制造’的罪行,所有的‘证据’不也是自己造的么?^o^,那我为什么不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诶?你、你……你做、做什么了?” “^o^,玉琢言不是喜欢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么,那我便投其所好喽!相信他们会喜欢这个礼物的!”他的笑,怎么让我觉得很邪恶呢?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很明白了,这次玉琢言倒大霉了!终是玩火**了吧!只是很遗憾自己不能亲自见证月澈那个伟大的创举! “对了,你刚才说……洛寒也去了玉阑国?” “嗯,玉阑国有大将军‘见证’你大哥企图侮辱十公主,这次自然要让三皇子去‘见证’事实的真相啊!这样,才算是没有驳了玉阑国的面子嘛!” 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月澈跟花妖的完全融合,顶着一张无比精致迷人的天使面孔,背地里干的全是恶魔的勾当!我真是好奇了,他会制造出什么样的“事实真相”呢? “花妖大导演啊,你跟我讲讲‘事情的经过’吧,嗯?不能只让Prince一个人乐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我也想知道。”我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花妖眼角一抽,抿了抿红唇,露齿一笑,道:“还是等日后洛寒来亲口告诉你吧,我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也好奇呢。”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 “落衣,我大老远的跑来送信,你也不请我喝口茶,吃点东西么?我真饿了!”他聪明地跳开话题,坐在桌边开始扒饭!眼底却有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花妖!!!!”我的无敌魔女狮吼功好久没有练了,是该吊吊嗓子了! 晚上,朗月繁星,云淡风轻。 我与月澈并排坐在屋顶上数星星,看月亮,意境恰意,诗一般美好。 “月澈,二哥也会像大哥一样,平安回来的,对不?” “会的。”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不是给了你三哥一本智囊集么?你二哥又有天赋禀异的军事才干,定会充分利用,过关斩将,凯旋而归的。” “你怎么知道我给三哥写了什么?花妖,你、你、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哇?” “^o^,你猜!”他笑笑。 我嘴巴一撅,咬牙切齿地问道:“我的什么事情你都一清二楚,是不是连我洗澡时,也偷看了?” 任他有几万年的修行,听到我这么不避讳的问题,面皮还是噌地亮起了红灯。 “咳,你可以不要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么?哪里是我在偷看,是奴星想你三哥想的要紧,又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我才允许她随着洛寒支援边关的粮草大军一起去北关,也好顺带在路上护住粮草。那消息,自是奴星带回来的,我又岂会有偷窥那等低俗的手段?” “呵呵呵,花妖也脸红了,呵呵呵,我不这么问,你一定又要卖关子了,岂会老实的告诉我真话?不过,你说洛寒支援边关粮草……是怎么回事呀?” “文武百官都在给皇室压力,负责供应粮草的官员,为了中饱私囊,更是有层出不穷的手段。送到边关的粮草不仅是些陈芝麻烂谷子,而且,顶多就够吊住一个人的性命。士兵们吃不饱,穿不暖,哪儿有力气打仗呢!怎奈南宫家将士军纪严明,即使饿死冻死,也不准去偷去抢。而且,北关百姓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顾得上别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听云庄在暗中供应粮草,你二哥才撑到今日。” 我一怔,“这些事,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洛寒,真的没有放弃南宫家呢!一直都在默默的保护、支持着,却从不对人说起,连我都毫不知情! “^o^,也许是觉得不是时候吧。” “他一直都只是告诉我要相信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会怎么做,原来他一直都在做,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垂下头,两根手指相互绕着圈儿。 “但即使你不知道,你还是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不是么?他,终是被人需要着的。” 月澈看着天边,语气有几分惆怅,凉凉的风吹开了光鲜的外表,露出了一片孤寂的冰凉,似乎一片荒芜,又似乎充盈丰实,却是抓不到,摸不着。一切犹如幻想一般,缥缈…… “月澈……”我伸手拉住他宽大的衣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落衣,你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说到这儿,他才收回视线,认真地看着我,道:“才敢恋恋不忘么?” 我呼吸一窒,是,恋恋不忘么? 他自嘲地一笑后,又转开了视线,仰头望着天空,缓缓地说道:“你知道我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o^,是看天。” 我不解,也扬起头,望着天空, “你知道30度的仰望是什么吗?”他浅浅地问道。 我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天,听着柔软的风吹过耳际。 “是我想念你的角度。”他轻声说,“知道为什么要把头抬到30度么?” 我侧头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如银,勾勒出他柔美的线条,泛着莹莹的亮色,如梦如幻,恰似谪仙。 “为了不让我的眼泪掉下来……” 顿时,我流到眼角的泪珠又流回了眼眶。30度的仰望竟然是思念的角度,是不流泪的角度啊! “母妃以前告诉我,说想哭的时候就抬头看着太阳,这样眼泪就会被晒干……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太阳可以晒干眼泪,也可以灼伤眼睛。可是,如果不坚强,我可以懦弱给谁看呢?很多年以后,我把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到了最好,却还是得不到……被需要的感觉。” 我的心尖一颤,不由得想起以前哥哥的一个追求者拉住他的衣角,流着泪,问道:“阿辰,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 她也是强烈地想要拥有被哥哥需要的感觉吗?可是,哥哥最终还是没有跟她在一起。而我跟月澈……也是没有可能了! 山前无路 不知道是因为大哥可以平安无事回来的消息,还是因为月澈的那些话,亦或者是洛寒在背后默然的支持,总之,我失眠了。 我躲在假山的一个窟窿里,一声不吭地看着前方月光粼粼的湖面。 “宿!你别任性了!” 突然,一个清雅的声音划破了平静。奇怪了,有谁会跟我一样,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浪费青春呀? “这件事,别再说了,我自有计较。”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对话。哇,不是庄里的哪对丫鬟、小厮在这月亮风轻夜,打算私奔到月球吧? “宿,这都是命,你必须承认!” 这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呀!可是,又不敢贸然地伸头去看,被发现听墙角的话,可就丢人了! “哼,命?那你又知不知道,习惯具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它可以磨灭我对一切熟悉事物兴趣,和对陌生事物的关心呢?!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们走?” 这男人……似乎也很熟悉呢!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出一口大气,放尖耳朵听听到底是谁。 “宿,你不该有与一般孩子一样的叛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女人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却也更显得清灵,更觉得熟悉。 “呵,又是大局么?真是这样呢,不是人心越来越远,而是我们再简单;不是世界不再新鲜,而是我们不再好奇;不是我们被人束缚,而是自己选择不自由!” 此话一出,我顿时石化,身子僵硬地定格了,心尖都在疼痛。 “她告诉我说,决定我是什么的,不是我的能力,而是我的选择。你告诉我,我可以不选择你们的‘大局’吗?!” “不可以!如果你不选择大局,你就选择了背叛!” “呵,背叛?那有什么?你当年不也背叛过么?” “可我迷途知返,我回头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宿!” “呵呵呵,是吗?你当真知返了,当真回头了?你当真……不爱他了,清浅?” “宿!现在在说你的问题!” “哼!虚伪,你自己都没做到的事,凭什么要求我?下去吧,今天到此为止!三日之内,别让我见到你!” “宿……” “这是命令!退下!!” “是,门主。” 很快,夜就陷入了死寂,没有一点点声音,没有一点点动静。半响,终于有一道身影出现了。 他负手而立,极目望着远方,留给我一个肃清的背影,一点点的与楼兰城中见过的南无背影重合。 原来,是他啊……竟然、竟然会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九天凤舞门门主,神秘的武林盟主,竟然会是他!! “如果,当真可以选择……我,只愿做木离。”他悲凉地一叹,久久地默然望着远方,终于无奈地叹气口,缓缓离开。 紧绷的弦一下断裂开后,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张大嘴巴呼吸,还是会觉得氧气不足,想要放声大哭,声音却被卡在喉咙里。 豆粒般大小的泪珠密密麻麻地打在膝盖上,浸湿了一大片裙子,深深陷进掌心的指甲,掐出了深紫色的印子。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小动物,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兜兜转转的度过了这么些日子,身边的人竟然都有这么深的城府,我一分也为看透过!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面具在接近我?为什么会这样? 爱与恨,情与仇,善与恶,真真假假的人生际遇,演绎出一场美丽的人生悲喜剧。这是命运的悲,还是轮回的痛呢? 躲在暗处,窥探人世的丑恶,真的会让人没办法活下去。这个世界,竟然是这么的肮脏! 这一夜,月色很撩人,连风都是温柔的。我却躲在假山窟窿里,怔怔地坐了一整夜。 早上,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滢给我梳头发。 “小姐,南宫将军的事情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么?你怎么还是愁眉不展呀?暗卫说庄主亲自出马,事情定会顺利解决的,你就放心吧,小姐。” “小滢。” “嗯?” “忘了木离吧,既然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就放手吧。幸福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成全的。” “啪” 小滢手中的梳子掉到了地上,那么的脆响,似乎心也裂了一般。 “小、小……小姐……”她惶恐地看着我,眼眶微红。 我转过身来,拉住她的手,望着她说:“小滢,我知道跟你说的这些话,换做是我自己也未必做得到。但是,当我们在爱情面前输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留下最后的自尊,让自己离开。” 我放开她,起身走到窗前,迷茫地看着窗外,道:“因为,当他还爱你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装作不爱的。同样,当他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守住,是仓皇而斑驳的灾难,是用整个生命也敌不过的假象,唯有放手,方可永恒。” “小、小姐啊……木离……木离是不是跟你说、说了什么?”小滢小声地问道,又惊又怕,想知道却又怕知道。 “小滢,如果初恋不能成为美满的婚姻,那么就当做是甜蜜的回忆吧。” “可是小姐,小滢想知道……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是哪里,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就不可以……” 她的眼泪晶莹又脆弱,带着火热的温度,看在我的眼里仿佛都会灼伤我的眼睛,易碎有透明,干净又纯洁,那不正是她善良又纯净的心脏么? “没有为什么,也不知你的问题,而是你们之间缺少了一份奇妙的牵系。虽然它看不到,也摸不着,可确实是真实存在着的。它会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从陌生到熟悉,知道融为一体。” 树上的蝉一直叫个不停,让人心里越加烦躁,阳光透过树缝照下来,斑驳的树影落了一地,星星点点的,如碎了的钻石。 “小滢,迷惘的青春脚步最终会走出灰暗的记忆,阳光将重新辉映那美丽的岁月。在鲜花与风雨共生的人生旅途上,失落了一串路碑,又奔向另一串路碑,慢慢的压缩那片远方的卓约的思念,淹没在未曾说透的爱语里。” “小姐,小滢……小滢不懂……” 我走回到她的身边,擦掉她双颊的泪珠,说:“没有人生来就懂的,曾经有人说过,痛是向成长交的税,是脱变的代价,想要成熟必然会经历很多的痛。小滢,这是我们的财富,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嗯?” “可是小姐……”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所以现在可以好好的哭一场,哭过之后,就一定要坚强起来,明白吗?” “……嗯。” 我抱住她,任她释放自己的脆弱和心痛,夜玄说眼泪是弱者的武器,我却觉得眼泪是人类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宣泄,高兴的,悲痛的……想哭时就大声的哭出来,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如果一直把它沉淀到心里,那么有了伤痕的心脏浸泡在咸咸的泪水里,伤口便会一直作痛,一直都好不了了! 曾经有一个被哥哥拒绝的女生哭的一塌糊涂时,哥哥对她说只要她拿出勇气来面对,那么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了,因为世上并不止他一个男人。 但是,那女生却反问阿辰一句,什么是勇气?是哭着要你爱我,还是哭着让自己离开? 阿辰皱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小溪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到小滢偎在我肩上哭的一塌糊涂,一时又给愣住了,半天没冒出一个字来。 “出什么事了,慌张成这样,待会儿残阳又该骂人了,脚上的伤还不利索呢!” “小姐,脚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只是,小滢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了?” 小滢抽泣着别开头,边擦眼泪边说道:“没、没什么。” “小溪,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滢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失恋的事,我也配合着扯开话题。 “啊,对了,小姐,宫里出事了。”小溪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张小脸立刻皱巴巴的。 “宫里?宫里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娘亲怎么了吗?还是姐姐?” “都不是,是月妃娘娘。”残阳走进来,接着话说道,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小溪,显然是对她风风火火地乱跑很不满意了。 “月、月妃娘娘?”我蹙眉,不解地眨眨眼,道:“月妃娘娘怎么了?” “月妃娘娘顽疾复发,药石无效,已经久病不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花妖不是……呃,之前不是已经控制住病情了吗?现在气温回升,日渐暖和了,怎么还会复发呀?” “生病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呀!总之,宣你进宫的圣旨应该快到了。”残阳受不了地白我一眼。 “宣、宣、宣我进宫?为什么?奇了怪了,月妃生病该找的是医生不是?找我顶什么用呀?” “呀,你这疯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啊?自是月妃惦记着你跟大哥,皇上才下旨召你入宫啊!” 我一时语塞,委屈地扁着嘴,月妃疼爱三皇子,也爱屋及乌喜欢我了哇?只是,那么一个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女子,还在人生的大好年华,当真就治不好了么? 美貌如此,才情如此,心怀如此……上天已经很残忍地毁了她一生的幸福,现在还要将存活的权利,也一并收走吗? 花妖、花妖他该有多难过呀!他一直都没有亲人陪在身边,但至少他还可以回去看看月妃呀,如果真的没有了,他该怎么办呀?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鬼医诶,连他都没有办法了吗? “小姐,你跟月澈公子也算是有交情了,他又是名满江湖的鬼医,或许他会有办法治好月妃娘娘呢!”小溪见我憋屈的样子,自是又心疼了。 “是啊,小姐,你就想办法找找月澈公子吧。”小滢似乎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呢! 如花妖所说,知道他身份的人只有我跟洛寒,她们的办法就不是办法了。花妖如何的神通广大呀,自然会比我更早就知道月妃的病情了。他定是早就去过了,哪里等得到我去告诉他呀! “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他……小滢,小溪,你们去收拾东西,随我进宫去!” “是,小姐。” “残阳,你跟……木离也一块儿去京城吧,Prince回京后应该也会进宫,你就留在王府打理事务。” “嗯,那我去跟木离说一声。” 他正欲转身走时,我急忙叫住他:“残阳!” “干嘛?”他皱了皱眉头。 “……我,只是想说……” 木离的事,该告诉他么?九天凤舞门太诡异了,我该告诉他们吗? “到底要说什么呀?干什么吞吞吐吐的。”他又嚷起来了。 “我只是想说,有些时候危险离我们太近的话,往往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所以万事还是多个心眼的好。” “嘁,我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会不清楚么?不用你来瞎操心了,你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他还是一点儿也没长大,根本就听不出我的潜台词,还很臭屁地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点儿灰尘! 很快圣旨真的就到了日月山庄,要我明日即刻回京去,看望月妃娘娘。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皇室的另一步棋,还是真的天意如此,总之我也被名正言顺地困禁在皇宫之中了。 七叔准备了饯别宴,为我送行。 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却无人动筷子,都提不起胃口享用。 “七叔。” “嗯?” “关于父皇跟月妃娘娘的故事,你知道吗?” 七叔淡然一笑,道:“皇兄与月妃的事情,在当时可是一时被传为佳话,连民间百姓都耳熟能详了。男才女貌,可谓是连神仙都羡慕的一对璧人啊!当初皇兄面临的压力,可是旁人难以想象的,有太后的,有皇后及其背后势力的,还有朝中大臣的……就因为月妃是启皇人,所以皇兄对她的宠爱,注定是不被祝福的。” “父皇真是个性情中人,为了留住自己喜欢的人,敢与天下人为敌。” “可是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而且,结果却是让所有人都被伤害了。”七叔抿了一口酒。 “月妃被打入了冷宫,二皇子被赐死,父皇与月妃也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彼此都失去太多太多了。” “皇兄就是太过于固执,以前以为是年轻气盛,不够沉稳,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禁锢着月妃,依然爱着她,却也从不踏进水泠宫半步。这一切,又是何苦呢?” “当一个人太想拥有一个东西时,真的会变得不择手段吗?” “^o^,煖儿,这世上像七叔这般懒散的人可不多,他们都有雄心壮志,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的朝着自己的目标、方向前进。因为努力太久,坚持太久了,所以不敢放弃了,哪怕是得不到任何结果,还会粉身碎骨,也停不下来了。因为,那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已经成了习惯。犹如我们一直练习微笑,最终会变成一个不敢哭的人。” “七叔,你的话里总是富于哲理,煖儿也是懒人一个,真不打算去细细琢磨了。” “呵呵呵,你这丫头,倒是随了七叔的脾气了。可是,煖儿,七叔希望你明白一点,记住一句话,追求中可以有果断的放弃,放弃中可以有永恒的追求。” “七叔,你就是个哲学家!呵呵呵,煖儿的脑子不好使,不想装太多复杂的了理论,那些大智慧煖儿也用不着,有些小聪明使就行了。” “呵呵呵,你啊,真正聪明的人,是大智若愚!” 终生相依 在赶回京城的路上,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甚至没有人开口说话。 围绕我的问题太多太多了,手指脚趾加起来都不够数,沉积的心事多了,我竟也学会了安静、内敛。 小滢还在失恋的悲痛中,自然无心说笑。小溪伤筋动骨一百天,身子不舒服,也只有安静郁闷的份。 驾车的木离,喔,不,或许是叫做宿的他,也有自己的大计谋要策划,也怀着心事。小阳阳没有我跟他抬杠,自己也喧闹不起来。送圣旨的公公和侍卫们,更是噤若寒蝉,自顾跟在马车后面。 于是乎,我们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前进,一直到了洛临的城门口! “咦?大哥?嘿嘿嘿,大哥,大哥!”残阳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让所有人顿时都提了神。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挑开了窗帘,看到城门口一个风神俊秀的男人,英姿飒爽地骑在一匹神驹背上。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俊美绝伦,雕刻般五官分明,整个人都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连坐下的神驹——黑煞也是傲视万物的神情。 这一刻,我才知道,他们注定是睥睨天下,君临天下的王者!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呀?莫不是知道我要回来了,特意出城来迎接吧?嘿嘿,大哥,做了定远王,倒也是越来越像样了,真有几分王公贵族的气势了!大哥,咱们去好好的喝上几杯吧,这段时间……” “先进城吧,王府里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先带他们过去。”洛寒忍不住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残阳,然后策马过来。 残阳小嘴一撇,一路上已经被闷坏了,好不容易见到了熟人,想好好的唠叨几句,哪知人家又不给面子……哎,命运真是悲催呢! “奴才参见王爷。”众人皆下马行礼道。 “免礼,各位辛苦了,府上已备好了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李公公,你随残护卫一起去吧。” “多谢王爷厚爱,奴才不过是尽本职,不敢居功。” “木离,你们也先回府吧。” “是,王爷。” 吩咐完后,他才瞅着我,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来,说:“过来!” 我抿嘴一笑,把手交到他的掌心,他用力一带,我便稳稳地坐在了他的面前,他双腿一夹,黑煞扬蹄而去。 耳畔吹过的风是柔的,鼻间飘过的味是香的,嘴角掠过的笑是甜的,心里流过的爱是暖的……跟他在一起,一切都是美好的! “煖儿,想我了吗?” 一直到黑煞奔到护城河畔时,他才埋首于我的耳边,沉沉地问了一句。 “想了。”我老实地点点头。 “有多想?”他更用力地埋下头,火热的唇贴在了我的颈脖上,声音越加沙哑。 “呵呵呵,Prince,痒……”我扭动身子,想躲开他。 他却更用力地紧箍住我的腰身,不许我动弹半分,执拗地吻着我的脖子,又问了一遍:“有多想?” “呃……” “不许想这么久!老实回答我,到底有多想我!”他不悦地加大了分贝,掌固在我腰间的力道又大了几分,语气中全是霸道的孩子气。 我侧头过去,正好落入他秋水一般的黑眸里,我咧嘴一笑,道:“往日朋友无数,唯有你在我内心深处,众里寻你千百度,蓦然回首,你却在驴棚深处。吃着草,挨着树,头上裹着擦脚布,哇塞,毛驴也敢装酷!” 洛寒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由紫转黑,嚯嚯嚯,小宇宙又燃烧了!! “南宫煖!!!” “哈哈哈哈……”我开怀大笑起来,爽歪歪了,好久没有捉弄过他了! “不准笑!!再敢放肆,我就把你丢下马去!” “嘻嘻嘻……哈哈哈哈……不、不、不行了……笑死,笑死我了……呵呵呵,Prince……好、好久不见了,开一个……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就不要生、生气嘛……呵呵呵……只是,你的定力越来越差了……以前我讲笑话时,你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的……哎哟,我的妈呀……肚子好痛……” “南宫煖,是不是真要我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去泡泡水,你脑子才会清醒一点?” 闻言,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地摇头,眼角和眉梢的笑意却还是那样的张扬! “不要,不要!我不会游泳!” “那就不准再笑了!!”他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这些日子我都快被愁死了,你还一来就拿我寻开心?真想我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你身上才甘心?” “火气?”我猛地转头看着他,扑闪了几下眼睛,说道:“不是欲火我都不怕,我有金刚不坏之身,我真金不怕火炼,我……唔……” 洛寒惩罚性地咬住我的下唇,辗转地吮吸,霸道地探入我的口中,挑逗我的舌尖,或轻或重地噬咬着。 “南宫煖,你警告你,再这么口不择言的话,欲火……可就真的会烧到你身上了!” 他喘着粗气,威胁地在我耳边低沉地说,灼热的气息烫红了我的脸颊,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我这才意识到玩笑开过火了,人家可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正常男人!! “呵呵,”我干笑两声,道:“Prince啊,我晕车呢,脑子不怎么清楚,别介意哇!我知道你最近为了很多事发愁,不过没关系啦,俗话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壶二锅头。嘿嘿,回去找残阳喝上一杯,保证酒到愁除,嗯?” “南宫煖,许久不见,你这嘴上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某人脸上掉下无数黑线,墨黑的双眸深沉的快要挤出墨汁来了。 “哪、哪有啊,我的功夫真是练到家的话,刚刚就不会被你咬痛了!”我无辜地辩解道。 “你……”某人气结! “我一直在等你,会等到我不再懂得爱你,我一直在想你,会想到我不再有记忆。所以,你问我有多想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敛去脸上的笑意,认真又真诚地看着他。 洛寒不语,只是温柔地将我揉进怀中,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的。” 我使劲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搭腔。 “煖儿,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到你,你可知我的世界多么寂寞?我只想告诉你一个心中的小秘密,那就是——我在想你。” “什么样的思念会与日俱增,什么样的记忆会越久越深,现在,我终于得到答案了。”我浅浅一笑。 “我也知道了。”他低声说道。 华宁宫内,太后端坐着,皇后以及各位嫔妃次第落座,我和洛寒一大早就来请安,太后却一直半合着双眸,也不叫起身。 我心里可是有些窝火了,这老太太转性也转的忒快些了吧!初识时,巴不得将我系在脖子上戴着,走到哪儿都得跟到哪儿。现在呢,哼,跟我端架子了? “母后,寒儿与煖儿来请安,还跪着呢。”皇后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老太太这才抬起眼帘,瞥了我们一眼,说:“起身吧。” “谢皇祖母。” “寒儿,你刚接手京畿处的事务,一定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吧?现在煖儿也回京了,就让她住在眼前的皇子府吧,你就不必惦记着了,等你忙完了这阵子,再接她回王府吧。” 啥?这莫不是想将我困在皇宫中? 我嚯地看着洛寒,眼神撞上他的:你敢答应我就跟你绝交! “皇祖母,定远王府初建,也有不少事务要备置,寒儿要忙着军政事务,也无暇顾及其他,所以想交由煖儿……” “这等琐事交给下人去办就好了,王顺。” “奴才在!” “你就随王爷回府,替王爷好好的打点府上事务,不得有半点怠慢。” “奴才遵旨。” 敢情这太后是早就准备好了! “皇祖母,煖儿刚回京城,寒儿还有一些话要与她说明,恳请皇祖母……” “胡闹!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滞留在妻儿身边?更何况,你身为皇室子孙,更应该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若有需要,哀家自会派些宫女前去侍寝,但绝不能沉迷于女色之中!” 老太婆,你啥意思哇?怎地,要将我废了不成? “皇祖母,寒儿这生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娶了煖儿,便不会再近其他女色,皇祖母大可放心!煖儿是我妻,无论何时何地都该呆在寒儿身边才是,还请皇祖母成全。” 洛寒这话说的够明了坚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皇室家族面前如此决然过,对于他们的一切安排,他向来只有服从的,而今……我不该怀疑他对我的坚持的! “放肆!身为皇家子孙,自当要为了皇族血脉的开枝散叶而努力,岂能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男人三妻四妾是何等的正常,岂能为一个女子而清心寡欲?还说自己不会沉迷于女色,为了一个女人,你都对皇室做了些什么?!当真以为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么?!!”老太婆大怒,一双湛湛有神的眼睛流露出肃杀的狠劲儿。 “母后息怒,寒儿不会说话,您就别恼他了。寒儿,还不快向皇祖母道歉认错?”皇后又扮演起和平使者的角色。 “小王爷呀,你与小王妃感情深厚自是好事一桩,可是也不能只要一个王妃呀!偏房庶出,怎么着还是的充实起来才合理呀!” 华贵妃掩面一笑道,这女人便是五皇子洛寰的母妃了,因为自己身为贵妃,且洛寰又建有功勋,说起话来也比别人得瑟些! “是啊,小王爷如此坚持只要一妻,知情的人倒是晓得是王爷独宠王妃,不愿纳妾。但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王妃恃宠而骄,容不得别人呢!”湘贵妃接着说道。 “可不是,王妃年纪尚小,不懂得这些利害关系,可是王爷你不能由着王妃的性子来呀!还是得替王妃的名声想想才是。”姬贵妃倒也附和的顺畅。 “够了!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划脚!!”洛寒怒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就没一个是好心眼儿的主儿! 看到洛寒冷漠的表情时,女人们缩了缩脖子,悻悻地闭上了嘴巴,谁人不知三皇子是个冷头冷面的帅哥呀! “都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王妃就暂且留在宫中,也可趁此机会与太子妃和南宫夫人聚一聚,王妃,你没什么意见吧?”老太婆看着我问道。 丫的,死老太婆,搬出姐姐和娘亲来,是想警告我么?我忍你!! “是,煖儿遵旨。” 洛寒还想说什么,我却拉住了他的手,多说无益,至少呆在宫里可以见到娘亲和姐姐。 从华宁宫出来,就被皇上叫到了太和殿。一身明晃晃的龙袍身影,如一棵挺拔的苍松,屹立在世界之巅,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后,仍然傲视天下。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 “谢父皇。” 皇上转过身来,俊朗刚毅的脸上又添了一道岁月的沟壑,但丝毫不减英明神武之姿,睿智精明之态。 “急着召煖儿进宫,一路辛苦了。” 他竟然会以这样的话家常方式开场,我倒是有几分意外,我也没见过皇上几次,总觉得那是一个不真实的人物,却不想他也会说这么平淡的话。 “多谢父皇关爱,煖儿不苦。” 打太极,谁不会呀!要绕个大圈子才进入正题,那我们便一起绕呗! “你们可曾去见过月妃?” “未曾去过,刚从皇祖母那儿出来。” “嗯,煖儿,朕知道你与月妃向来相交甚好,有空的话就多去陪陪她吧!” “是,煖儿遵命。” “父皇,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也该看淡了。月妃娘娘久病不起,父皇若是担心了,就去看一看吧。” “看淡?呵呵,寒儿,如何看得淡啊?有些事,有些人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淡不了的。” “父皇,这又是何苦呢?既然忘不了、淡不了,为何不尝试着宽容、原谅呢?” “父皇其实早就原谅月妃娘娘了吧。之所以一直不去见她,不闻不问,只是想留一片静土给她,保她平安,对吗?” 皇上诧异地看向我,怔了许久,才释然地一笑,道:“煖儿果然是聪慧过人啊!虽然见不到她,但至少她还在皇宫,还在朕的身边。若是朕明着宽恕、原谅了她,怕是早让她成了宫斗的牺牲品了。泠儿生性淡泊,心地善良,在这后宫之中也无半点靠山……谁能保她呀!” “那么……宇呢?父皇,是否也原谅他了?” 洛寒一问出口,皇上的眉头立马就皱成了一个“川”字,但渐渐地又舒展开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他还活着。” 此话一出,让我跟洛寒都怔了一把,他的潜台词是否是他已经见过花妖了? “他时常都会回来看泠儿,朕又岂会不知呢?泠儿的顽疾并不是宫中太医能奈何得了的,都是他的本事高。但这次,他竟也没有办法了……” 我和洛寒相视一下,这男人,什么都知道呀! “父皇,你……见过二殿下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却悲怆地一笑,道:“如何能见到?他的武功如此高强,朕哪里能接近他呀!看看身影,也就不错了!罢了,不是朕的,怎么也强求不来。不过,朕的寒儿,丝毫不比他差!” 这话,似乎另有玄机呢!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朕还有奏折要批。” “是,儿臣告退。” 今世无缘 洛寒将我送到三皇子府门口,他站住脚,深邃的眼眸温情地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头,说:“委屈你了。” 我笑笑,环抱住他的腰身,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说:“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俯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等我几天,我便来接你回府,嗯?” “好。” “我让小溪她们进宫来陪你,可好?” “我……”我顿了一下,犹犹豫豫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Prince,关于九天凤舞门的事……有头绪了么?” “你发现什么了?”他蹙眉问道。 “Prince……”我放开他,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说:“木离……木离便是九天凤舞门的门主……真的让人,很难接受……Prince为什么会这样呢?木离、他……我一直当他是好朋友,就像残阳他们……可是他却……” 洛寒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我咬住下唇,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深深地埋进他怀里。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情绪。 “我知道了。其实一早我就有些察觉了,你说那门主可能是我们身边熟悉的人,我便吩咐暗卫调查下去。他的很多信息都无法确实,有不少的漏洞,但他一直很小心,几乎没有与九天凤舞门有过来往。” “被我发现时,也是因为似乎有一个大计谋需要他出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 “别想这件事了,交给我去处理就行了。你一个人住在宫里,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与后宫那些女人发生争执,明白吗?” “喔,我知道了。”我郁郁地点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某人说得很有意! “呃……Prince,吃了午饭再走吧,好久没有陪我一起吃饭了,对不?”我抓住他的手,撒娇地摇了摇。 “^o^,你这磨人精,走吧。” “嘻嘻,啊,Prince啊,吃了饭后,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现在一定是百花齐放,漂亮极了!不然,我一个人很容易迷路的,嗯?” “^o^,好。” “Prince,你也忙活了这么久了,今日就权当给自己放个假吧,晚上再回去吧,嗯?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个你说呢,好不好啊?” “煖儿……” “答应啦,嗯?Prince,人家这么想你,你就别拒绝了哇,不然人家会很伤心的哇!” “……好啦。”某人无力地抚额。 “嘻嘻,Prince啊,作为你陪我一天的福利,我请你吃顿晚饭喽!别拒绝喔,这可不是谁都有的福利,嗯?” “你啊,歪理一大堆!”某人翻白眼。 “嘿嘿,Prince,反正都到这份上了,不如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吧,嗯?不然要我看着你的背影,看着你走的话,我会伤心的,会舍不得的,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某人打量着我,“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哪有啊!不是说小别胜新欢么?人家就是想你、想你了哇,还不偷着乐去!” 他哭笑不得,将我抱进怀中,柔柔地说:“煖儿,你让我如何是好啊!放你一人在宫里,本就不放心了,你还这么粘人,真想我将你私自带出宫去不可么?” 我浅浅一笑,不语。 总之是要把他留到深夜才肯放他回去的了!我知道他的为难与辛苦,他什么都不与我说,我便不问,好好的爱他就好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后便去了水泠宫。 这里依旧冷清凋敝,虽然皇上挂心于此,却也的确没有做得太明显,还是一个冷宫。没有别的太监、宫女,仍然只有小柔一个人服侍,太医一天来一次,诊断、开药,并无特殊照顾。 “小柔姐姐。”我站在沁心殿门口就看到了小柔熬好了药,正准备送进去。 “三、三皇子妃娘娘?真的是您啊!^o^,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娘娘昨日还念叨着您啊!” 我走过去,问道:“月妃娘娘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小柔神色顿时黯淡下来,轻摇了摇头,说:“一直不见起色,从昨日起就没有进食了。换了一个又一个太医,还是没办法……” “之前不是已经有好转了吗?怎么会又复发了呀?” “自从听说了焰景帝大病不起,两国交战于库仑……娘娘……娘娘就倒下了。” 我呼吸一窒,难道是……心病?她终是担心着焰景帝,怕他先自己走一步?天呐,那精明的皇上一定看出来了吧! “小柔姐姐,把药给我吧。” “是,娘娘看到您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笑一下,端着汤药给月妃送去了。 宽大的床上睡着一个瘦弱的女子,美的近乎绝尘的脸上竟没有一丝血色,一双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淡淡的冷清。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为整张脸增添了说不出的神秘色彩。渐渐的下颌,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不需粉饰便天资国色,艳冠群妍。 只是,红颜薄命,上苍给了她美丽的容颜,倾世的才华,善良的心地,却拿走了她的健康,她的幸福,她的自由。 眼泪吧嗒一声掉进了药碗里,我赶紧用手背抹了一把,轻轻地靠近床榻。 “月姨,煖儿来看你了。”我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浅睡的人儿忽地动了动眉头,然后缓缓睁开眼来,那清澈明净的美眸中,倒映出了我的脸庞。她苍白的脸上逐渐扬起了惊世绝俗的微笑。 “煖儿。”她轻声唤了一声,“真的,真的是你吗?” “^o^,嗯,是我啊,月姨,煖儿回来了。” “^o^,真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会呢,煖儿会一直陪着你的,等到你的身子好起来。” “煖儿,听说你去了启皇,到了楼兰,是吗?”她突然有些激动地抓住我的手。 “嗯,去了。启皇真的很漂亮,楼兰真的很繁华,忘川真的很美丽。启皇真真是沙漠里最耀眼的钻石呢!” “^o^,是吗?” “嗯!启皇的天空特别美,星星很多,很亮,忘川的水特别清澈,芦苇长的好茂盛,还有好多的野鹤。还有,启皇好多好多美食,可把煖儿馋坏了。还有啊,启皇的玉石,真的很漂亮,还有好多有趣的风俗习惯,民间艺术……啊,还有骆驼,呵呵,真的很好玩儿。” 月妃通过我的描述,穿过了二十多年的岁月,望穿了层层云雾的阻碍,终于是看到了自己的家乡,那个美丽又富饶的国度。 那苍白的病容又添了几分欣喜的安慰,平静又淡定的她,终于还是流泪了。 “日日双眉需画长,行云飞絮共轻狂,不将心嫁铁骑郎。溅酒滴残歌离字,莲花熏得舞衣香,一曲未闭话凄凉。二十多年了,终于又见到忘川,又见到楼兰了。” 月妃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了,她望着空中的眼神,竟然是那般的深情款款,似乎在于心底的那个他相视。还有她刚刚念的那首诗,也许在心里念过千万遍了,今日终于敢念出声来。 “月姨,等你的身子好些了,我们便一起去看楼兰,去看忘川,可好?” 她的视线一点点地移到我的脸上,悲凉地一笑,道:“傻孩子,月姨哪儿也去不了了,自从遇到皇上,就注定哪儿也去不了了。煖儿,关于宇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我微怔,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o^,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他受的苦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想象得了的。我知道,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他的不好的传言,但是我相信我的孩子不是会做大奸大恶之事的人。煖儿,可不可以答应月姨,替月姨好好照顾他,在这个世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冰冷又湿润的手心,微微颤抖的指尖,却传递着无穷尽的母爱与温暖。 “他为了活下去,从小到大都不敢活出真实的自己。洛宇是皇上起的,赐予了他尊贵的二皇子身份;月澈是我起的,因为无法冠上父亲的姓,便只能随了我的姓;花龄木,是他师父起的,成就了一代魔主……煖儿,我的孩子……今年二十一岁了,可是却仍然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我这做母亲的,真的太失败了。” 曾几何时,我还在为了他的身份,险些与他决裂,但现在却让我心尖都在痛。原来,不是他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是他不能,更因为……他,没有! “是,是,煖儿记住了,煖儿一定好好的照顾他。” 眼泪,如沙漏一般,大颗小颗的落满一怀。 “如此便好了,即使我不在了,澈儿也不至于太孤单了。”月妃牵起嘴角,浅浅一笑,却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咳咳” “月姨,月姨。”我急忙帮她顺顺胸口。 “咳咳咳”她咳了好几下后,“噗”的一声,竟然喷出血来了!浓稠的鲜艳落在了被子上,染红了她苍白的嘴角,那么的刺目。 “月姨,月姨,你怎么样了?我去找太医,马上就去找太医。” “煖、煖儿,煖儿,不、不用了……不用了……”她拉住我的手,“没用的,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没用的。” “不会的,不会的,月澈会有办法的,月澈医术那么好,他一定有办法的!我去找他,他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煖儿,听我说,莫要哭,莫哭了。”那双干枯的手,无力地为我擦眼泪,“月姨不在后,你一定要帮助澈儿发泄出内心的伤痛……不然,沉积太久,澈儿便会与我一样,虽生犹死了。” 我不回答,因为我做不到,连我都无法接受的事实,我要怎么安慰他去接受现实呢? “不说这个了,月姨,先喝药吧,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等到你身子利索了,煖儿再陪你聊天,好不?煖儿很想了解启皇呢,那个美丽富饶的地方,月姨,你讲给煖儿听,可好?” 她摇了摇头,悲凉地一笑,道:“煖儿,莫逃避,事情终究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的。你不回答,月姨便当做是默认了。” 然后,接过碗,一口一口地,混着泪水,喝完了那碗丝毫不起效果的汤药。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无声无息地流泪,直到她疲惫地睡过去。 等我回到三皇子府时,娘和姐姐已经在等我了。 “娘亲,姐姐!” “煖儿!煖儿,我的孩子……快来让娘看看。”娘疾步迎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泪眼婆娑地仔仔细细地瞧着我。 我也好好的看着她,似乎苍老了很多,两鬓有了华发,眼角的皱纹也越深,双目深陷下去,神色憔悴不堪,身体消瘦…… “娘,娘,怎么……怎么憔悴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呀?等到爹和哥哥们回来,看到你这样,会有多心疼呢!娘,娘,不可以这样的。” “煖儿,煖儿,娘没事,不哭,煖儿不哭了,娘很好,真的很好,莫担心了。”她捧着我的脸,不停地为我擦泪水,却不知道自己也泪流满面了。 “都是姐姐没有照顾好娘亲,让她受苦了。” “姐,姐,不要这么说,煖儿能明白你的苦衷,姐姐也受苦了。”我上前抱住她。 昔日京城第一美女,入进去到了这般模样,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脸庞消瘦不堪,花容月貌的脸蛋竟然像凄美的镜中花,水中月,让人心疼。乌黑如漆,脸色如雪,美目盈泪,悲从中来。 宫里的流言蜚语,并不比江湖的刀剑有情,相反,那些舆论伤的人体无完肤,却不见流一滴血。 “煖儿,姐姐一点用都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 “别胡说,才不是这样的呢!”我放开她,拉住她的双手,说:“姐,如果我么自己都不坚强,就没有人帮我们了,所以不要说丧气话,嗯?” “煖儿……”她吸吸鼻子,又点点头,说:“好,姐姐再也不说这些话了。” “^o^,是啊,南宫家的人个个都能挺直了腰板儿做人!” “^o^,嗯。” “^o^,这就好了,一家人团结在一起,什么困难都不怕了!”娘亲握住我们的手,团结,就是力量啊! 我们聊了很多哦,我告诉了她们爹爹在边关的一切情况,二哥和三哥在北戎的战况,还有大哥的事,以及洛寒一直都在暗中帮助我们的事实。 她们却很默契地不肯告诉我,这些日子她们在宫中的情况,但是看到她们的神色,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何必誓言 在一间干净又死寂的石屋子里,昏黄的烛火在石壁上跳动着,一个娇小的倩影映在冰冷的地板。 突然,一抹雪亮的光一闪而过,然后,女孩儿咬住下唇,闭上眼睛,空中雪亮的匕首狠狠地割开了自己莹白色的手腕,鲜红的液体立刻涌了出来,如数流进石桌上的碗里。 旁边的石床上,沉静地躺着一个白衣少年,他一动不动,几乎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 粉衣女孩儿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小脑袋,然后包扎好自己的手腕,将一碗温热的鲜血端到床边。 “哥哥,哥哥,醒一醒哥哥,醒醒啊,哥哥。” 她的声音不再同往日那般欢畅了,而是充满了淡淡的忧伤,轻柔之中带满了酸楚,让人无由来的想哭。 白衣少年缓缓睁开星眸,看了一下女孩儿手中端着的血,然后才看向女孩儿。 “落儿,疼吗?”少年轻声问道。 女孩儿含着泪水,摇摇头,牵起嘴角,道:“不疼!” “流了这么多的血,当真不疼?落儿最怕的就是疼了不是。”少年似乎在悲叹什么,是,悲叹么? “不、不、落儿不疼!一点儿也不疼,真的!哥哥,是真的,落儿长大了,所以不怕疼了!”女孩儿着急地摇着头,却不知眼泪已经落到了碗中。 少年没再多言,勉强支起身子,接过女孩儿手中的碗,说:“落儿,去密室外面,别在这儿。” “不!落儿要陪着哥哥!”女孩儿大声地说。 少年眸色一沉,虚弱的声线立刻变陡,道:“不用!你出去!” “哥哥,落儿不能帮哥哥疼,可是让落儿陪在哥哥身边吧,好不好?”女孩儿乞求地拉住少年的衣袖。 “守着我有什么用?!守着我就可以不痛了吗?!让你看到我的狼狈,我的丑态,你心里就舒服了,是吗?!!”少年用力一甩,女孩儿就摔倒在地上。 “啊……”女孩儿惊呼一声,望着少年,“哥哥,哥哥……落儿……落儿不是这样想的,落儿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哥哥,落儿……落儿只是不想哥哥痛苦的时候,还是孤单一个人……落儿只想陪在哥哥身边……” 少年闭上眼睛,半响,才缓缓睁开来,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儿。伸手,道:“落儿,起来。” 女孩儿抹了抹眼泪,才把小手交到他的手心,少年让她坐到床边,依偎在自己怀里。 “落儿,哥哥这么对你……你会……会恨哥哥吗?”少年沉声问道。 “不,落儿的血能够解哥哥身上的毒,落儿很开心。” “那如果,如果哥哥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只是为了取你的血呢?”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哥哥需要落儿,落儿会很开心,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儿都开心。只要能帮到哥哥,落儿做什么都愿意!” 不管是什么目的,不管需要我的什么,我都会给你。女孩儿心里是这么对他说的。 “为什么?”少年竟然觉得自己的喉头塞满了冰渣,刺得他生疼,冷漠又薄情的心尖一阵阵的刺痛,眼里有些呼之欲出的东西。 “因为落儿爱哥哥,很爱很爱啊,落儿的一切都可以给哥哥,只希望留下一双眼睛,可以看着哥哥便好。” 少年感到心尖明显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咬住下唇,才没有哼出声来,却有一行清泪滑过脸颊。 他伸手一摸,温热的,竟然是——眼泪!!!从记事起,他便就没有流过眼泪了,今天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他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似乎想将她揉进灵魂一般,沉声道:“落儿,你真的不恨哥哥吗?真的不会恨我吗?” “嗯,不会,永远都不会,不管哥哥做了什么事情,落儿都不会恨哥哥的。” 少年眼眶又是一热,更多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他把头深深地埋进女孩儿的颈窝。提了好几口气才说:“落儿,以后别再叫哥哥了,唤我夜,知道吗?” 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开了颜,乖巧地点头道:“嗯!” 少年满意地勾起嘴角,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叫一声看看。” “夜!” 女孩儿笑盈盈地叫道,脸上还挂着泪水,却露出了女孩儿的娇羞,小脸也染上了红晕,小手不知所措地相互绕着圈儿。 声音柔美又甘甜,如一泓清泉,滋润了少年干疼的喉咙,更温暖了他冰冷多年的心脏。 “再叫一声。” “呵呵呵,夜!” “^o^,落儿,记着,这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称呼,知道吗?” “呵呵呵,真好!夜只属于落儿一个人了,夜是落儿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了!” 女孩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又如往日一般快乐,不,是比往日更加快乐、更加幸福了。因为,她的爱,终于得到了回应,她的全世界都变成了幸福的颜色。 少年也少了往日的冰冷,而是温和的如三月的春风,眼中尽是宠溺和爱恋,脸上也扬起了一抹惊艳绝俗的笑容。 夜玄跟凤落穸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为什么我的这颗心脏,还是会痛呢?因为最后两个人终是生离死别了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披了件衣服便朝院子走去。每次梦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眠,总会被他们的情绪影响很久很久。现在反正天也快亮了,难得我早起一天,就当晨练了! 夜玄,竟然是为了用凤落穸的血来解毒,才接近她的。可怜的凤落穸,竟然深深地爱上了他! 我苦笑一下,凤落穸为夜玄做了那么多,夜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凤落穸的命,都还不清了! “落衣。” 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我猛地抬起头来,寻声望去,一个颀长的身影逐渐走来,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十、十一??”我愣了半天才叫出来。 十一走到我跟前,是啊,真的是十一呢!那俊眉又深刻的五官,温文尔雅的气质,一双总是含笑的眸子,不是十一还会是谁呢! “十一,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他浅笑一下,说:“第一次来翎羽,便想顺便来看看你,无论如何,你也是我在翎羽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他说,我是他的朋友?? “十一……你,当真还当我是你的朋友?”我怔怔地问。 “落衣,我们立场不同,你帮助翎羽打启皇,何罪之有呢?你是翎羽人啊,你的亲人都在翎羽,你的家在翎羽……所以,十一,不怪你了。” “……十一,十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我像是死囚被无罪释放一般,竟然激动的哭了起来,拉住他的手一连蹦了好几下。 “^o^,好了,落衣,怎么像个小孩子呀,又哭又笑的。”十一抿嘴一笑,见我披在肩上的衣服落到了地上,又给我捡起来拍了拍,重新给我披上。 “早上露气寒重,小心着凉了。”他温和地笑着。 “十一,能够跟你做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他,是除了月澈以外,第二个让我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想成为交心朋友的人,所以我真的很珍惜。 “我也是,很珍惜落衣你这个朋友。”他笑笑。 “对了,你来这儿,卓……焰湛知道吗?” “二哥……也进宫了。” “诶?” “他,去看月妃娘娘了。” “什、什么?看月妃娘娘……?” 这是啥状况?卓越也知道了?十一也是清楚的吧? 十一对于我的讶异,只是苦笑了一下,说:“落衣,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诶?知道什么?” “父皇跟月妃相爱的事情。” 我倒吸一口冷气,果然,十一很清楚,甚至,他知道的比我还多、还仔细。 “十一,是你父皇要你二哥去看月妃娘娘的?” 十一点点头,说:“父皇快不行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爱了一辈子,却始终没有在一起的月泠。当年,父皇没有能力保护她,让洛烨抢去做了妃子。等父皇强大起来后,月妃却一直哭求着父皇不要鲁莽行事,为了两国的百姓,她甘愿在异国终老一生。尽管后来被打入冷宫,她也不让父皇救她出去,她深知即使洛烨不爱她了,也不会允许她离开洛临城的。没想到,转眼就过了二十年,他们……却依旧相爱着。尽管没有相见过,甚至没有任何联系,还是阻遏不了两颗心灵的契合。” “原来世上……真有海枯石烂不变心,天荒地老至死不渝的爱情呢!我以为每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都只是发生在传说中,却不想我的身边就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存在。” “落衣,父皇是个痴情的人,二哥……也是!你也知道,被关押在天牢的启皇太子是假的,二哥才是真正的太子。而且,两国关系已经彻底撕破脸了,他这样的身份再来翎羽,是何等的危险!但是,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想你了。”十一看着我,那么的认真与执着。 “十、十一……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安地埋下头,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 “^o^,落衣,这是你跟二哥的事,不用跟十一道歉的。”他苦笑,接着又问:“皇帝,将你们都软禁了吗?” 我嚯地抬头看着他,十一耸耸肩,环顾一下四周,说:“洛寒封了定远王,也赐了王府,你身为王妃却不住在王府,反倒被安排在这儿……不是皇帝的软禁么?” 我笑笑,在石凳上坐下,深吸一口气,说:“十一,你看我像是短命相么?” 他闻言,眉头一皱,说道:“胡说什么呀!真到了那个时候,二哥一定会来救你的!” “^o^,如果真到了那天,十一你一定要拦住卓越,不准他冒险,知道吗?” “为什么?” “你傻啊你!他是启皇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君王!岂可做那么孩子气的事情?”我瞪他。 “我哪里拦得住二哥呀?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何拦得住他啊?”十一哭笑不得。 “那你就给他下药,或者是趁他不注意一棒子敲晕了省事!”我笑嘻嘻地提议道。 我就不信依你十一的能耐,会想不到办法阻止卓越干傻事! “落衣,你还是在乎二哥的,对吗?”他淡笑着看着我。 “……我,当他是我的朋友。”我沉默了许久才说。 “^o^,没关系,落衣,二哥不能来,那十一来,可好?” “^o^,每年的清明节记得多给我烧些纸钱就好了,用不着大老远的跑来!”我灿然地一笑,俏皮地眨眨眼。 “落衣,别胡说了!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么糟糕的!”十一似乎真的很不高兴我这样说,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神情严肃又认真。 “呵呵,十一,你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跟你二哥一模一样!不过,以后别来找我了,也别管我的事了,知道不?” “我们是朋友,落衣!十一做不到袖手旁观!”他倒也有自己固执的一面。 “本人以死,有事请烧纸!十一,真的……别来了。” “你当真就这么巴巴的想去死么?!” 他,还真的怒了呀? “不是我想死,而是在做破釜沉舟的最后挣扎,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不想谁来救我。” “你……” “十一,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原则,所以,尊重我的决定,可好?” “……为什么,你偏生在南宫家呢?”十一悲悯地一笑,仰头望着天边渐现的鱼肚白,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求生的**,死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所以,无论多艰难,都要活下去!答应我,落衣。” “^o^,好,答应你了!其实,我胆小的要命,最怕流血事件了,所以会抹脖子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o^,你啊!” 我们相视一笑,站在院中看着天边渐现的鱼肚白! 十一走后,我也回屋去洗漱,用了早膳后,便准备先去瞧瞧月妃娘娘的情况,真的不行的话,就找月澈来问问。 在经过琉璃院时,不经意间看到了望月亭中有个明晃晃的身影,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主宰天下人的性命。 然,他却依旧空虚、落寞。因为他无法掌控人心!尤其是,那个一生中挚爱的人的心! 本来不想与他多接触,却不料被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德公公发现了。 “奴才给王妃请安!” “公公免礼。” “谢王妃。”他笑盈盈地瞅着我,问道:“王妃这么早,是要往哪儿去呀?” “去水泠宫,月妃娘娘的病情似乎一直没起色,所以有些担心。” “哎,月妃主子也是个苦命之人啊,大好年华之际,竟然就这么久病不起了。万岁爷……哎,万岁爷从三更天就在那儿站着了,也不说话,也不允许奴才们靠近……这望月亭中有太多太多关于月妃主子的回忆了。” 我一怔,又看向远处的身影,长身玉立,负手而望,似一尊雕像,不辨情绪。 “这早朝时间就快到了,王妃可否能帮奴才提醒一下万岁爷?” “诶?” 这家伙,推我去堵机枪哇? “皇上的心事,也没有个倾诉的对象,老奴也试着问了好几次,可皇上就是不愿意说出来。这主子的事儿,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过问,但是一直藏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不是!王妃您聪明过人,贤良淑德,就替老奴开导开导皇上吧,老奴在这里叩谢王妃了!”说罢便要跪下去,准备磕头了。 “德公公!万万不可,你先起来吧!” 若是可以长胡子的话,都怕是花白年纪了,跟我一个十几岁的人下跪磕头,不是让我折寿么? “为父皇分忧解愁本就是儿女臣子的分内之事,若真能替父皇分担一些,自是好事,公公不必如此。” “王妃宅心仁厚,心慈仁善,善解人意,尊敬孝道,实乃百姓之福,皇室之福啊!” 哟,给我带这么大一顶帽子,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有必要么?这人啊,还真的忒虚伪了些! “德公公过誉了。”我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道:“那煖儿就先去看看父皇了。” “是,王妃。”他恭顺地退到一边。 我深吸一口气,踩踏着小碎步朝皇上走去。想想也觉得可笑,一个要逼死我家人的人,我还想戴着恭顺的面具去为他排忧解难……哼,南宫煖,你也变得忒虚伪了! 心网双丝 “煖儿给父皇请安。”我微幅行礼道。 明晃晃的龙袍一动,他才回过头来,说:“煖儿?平身吧。” “谢父皇。” “煖儿怎会到此来了?” “煖儿本是打算去水泠宫的,正巧看到父皇在琉璃院,便先过来请安了。” “嗯,既然来了,就陪父皇坐一会儿吧。” “是,父皇。” 等他坐下后,我才坦然地在他下方坐下。 “煖儿可知此处为何叫做望月亭?”他那俊朗刚毅的脸上泛着慈爱的笑意,眼中却又掩饰不了那抹落寞哀伤。 “因为站在望月亭中,可以看到水泠宫,尤其是沁心殿。” 其实我只是猜测的,因为刚才顺着皇上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到了沁心殿,如此才联想到了“望月”二字。 “呵呵呵,煖儿好生聪明!连在朕身边伺候十几年的奴才,都不曾真正弄明白这‘望月’二字的含意,今日却被煖儿一语道破!当初,朕起这个名字时,正值中秋佳节,朕陪月妃和二皇子在此赏月……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望月’二字是由此而来的。” “呃……那是因为煖儿不知道这段往事,否则,煖儿也定会那样认为的。” “呵呵呵,煖儿,你与他们不同,你的心思总是别具一格。就如当年的月妃,总是有别出心裁的想法,总是让人觉得新鲜、好奇,那神秘的吸引力让人一点点的沦陷……朕与你们说话时,觉得很轻松。” 一代帝王,居然在我面前这样坦言自己的感情经历,那语气里的喜爱与无奈,就像一对孪生兄弟,既相互排斥又无法分开。 “深相忆,莫相忆,相忆情难极。银汉是红墙,一带遥相隔。金盘珠露滴,两岸榆花白,风摇玉佩清,今夕为何夕。父皇,何苦让自己总是活在回忆里呢?” “好一句‘相忆情难极’啊!煖儿,难怪你与月妃会如此投缘,你们一样的好才华呀!寒儿此生能拥有你,便是他最大的福气了!只是,希望你们莫要像朕与月妃这般……” 不会这样的,如果南宫家无事,那么我与Prince便能相守终生;如果南宫家出事了,那我也不会独活的! “父皇,煖儿可否斗胆问一个问题?” “^o^,好,你说,朕赦你无罪。”他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大逆不道的问题,那眼底的精明,让慈爱的脸庞更加的熠熠生辉。 “如果,月妃是生在南宫家,父皇将会如何?” 果然,他笑意不减,还越发赏识的看着我,道:“以煖儿对寒儿的了解,你觉得倘若他做了皇帝,他会如何对待你,以及南宫家呢?” 我一怔,这男人,忒精明了些,又把问题抛给了我。若是我知道答案,还犯得着来问你么? “煖儿不知。” “呵呵呵,煖儿啊,朕虽非圣贤,却也还不至于昏庸无能,忠奸不分。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啊!朕在位这么几十年,费心费力的守着翎羽江山,很多事早就看在眼里了。当你全心全意地付诸于一件事情时,即使再难,花上几十年的时间,也会看得透透彻彻的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朕该去上早朝了,你去水泠宫吧。替朕……好好看看月妃。” “是,父皇。”我压下心中的疑惑,他这番话太有深意了,我得在清醒的时候好好回味一番。 “喔,对了。”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对我说:“明日你大哥就要回朝了,到时候你随朕一起去太和殿见见他吧,想必你也很担心他的情况。” “父皇?……是,煖儿谢过父皇!”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他点点头,大步走了。 月妃的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了,陪我说了两句话,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喝了几口药竟也全吐了出来,更别说是进食了,再这么下去,恐怕真的不行了。 若是在现代就好了,吃不下去东西,至少还可以挂点滴啊,补充些营养液,维持着生命嘛!现在呢,每天都无法进食,不病死,也被饿死了! “怎么办啊?娘娘的情况越来越糟了,该怎么办呢?”小柔一说就哭成了泪人,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主子,她自己也瘦了一大圈儿了。 “小柔姐姐,月……月澈他来过了吗?” “公……公子他三天前来过,后来他要奴婢好好照顾娘娘,公子应该是去找药材了。算算时间,公子也应该回来了。” 我点点头,说:“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马上通知我。” “是,奴婢知道了。” 出了沁心殿,我并没有离开水泠宫,而是去了以前洛宇和洛寒的书房。这里依然干净的一尘不染,月妃病了,小柔却也每天都在打扫。 我一一地抚摸书桌上的每件东西,似乎觉得指尖都染上了淡淡的莲香…… “花妖,我们都是平凡人,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做到的。你已经尽力了,别再勉强自己了。” 这时,门口多了一道雪白色的身影,银发如瀑,白衣胜雪,光华万千,风华绝代。 他背对着我,清冷地说:“可是她是我娘,我无法容忍自己束手无策地看着她一点点的消失!” “花妖,”我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有人说,他们并不惧怕死亡,那只是通往一个神秘的世界,他们所不愿意经历的只是垂死的那个过程。看到身边的人为自己伤心、流泪,那会比自己自身的病痛更让他们难受。花妖,别让自己迷失在悲痛里,别让你娘担心、难过,好吗?” 他的手微颤,抽搐了一下,才缓缓握住我的手,然后慢慢转头看着我,紫水晶一般的眼眸第一次迷茫的、含着泪光的看着我,无措的像个在雪地里迷失的孩子。 “煖儿,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害怕一个人。当年,师父用他的性命为我换来了水涧派的宫主,然后我便一个人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屠杀,最终才坐稳了宫主之位。可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了,因为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我只能时时都保持清醒,提高警觉。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了好多好多年。如果,娘也离开我的话,我就真的只能一个人,过完这辈子了。煖儿,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是一个人呢?为什么只能这样?” 我直摇头,眼泪再次淹没了我的脸,“花妖,花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会了。以后,以后我来陪着你,你不是只有一个人的,花妖,不是了,好不好?” 我紧紧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这时我才体会到,原来世上最冷的地方,不是北极,或是南极,而是他的怀里。因为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从来都是冷冷清清,没有体会过温暖…… 这么多年的坎坎坷坷,都只能一个人去面对,去承受,他该有多孤单呢?难怪会冷,会这么冷呢!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两个拇指轻柔地为我拭去两腮的泪水,轻声道:“可是,煖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啊!又怎么可能……陪着我呢?” “花妖……”我怔怔地看着他,是啊,我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而不自知呢? “煖儿,如果你先遇上的人是我,你会爱上我吗?嗯?会吗,煖儿?”他眼神执拗地凝视着我,那么固执地看着,非要得到一个答案才罢休。 “……花妖……” 我不知如何作答,告诉他不会?还是说其实自己对于洛寒并不是一见钟情,反倒是最先喜欢上月澈,对月澈心动? “会爱上吗,煖儿?” 他深深地望进我的眼里,秋水一般的紫眸,闪着冰晶的亮色,清寂的眼底一片荒芜,只有在瞳孔的一处还存在着一星亮点,那是我的泪光。 “花妖……”我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声音,只能一声声地唤着他。 “是我贪婪了……”他忽地一笑,似乎看透了什么,更像是认命一般。 “你不要……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花妖,是我不好……” “^o^,煖儿,莫哭,你这个样子……最让人心疼了。”他笑着,如万千繁花凋零,那般的凄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奢求了,不妄想了……煖儿也莫再为我伤心流泪了,嗯?” “不要笑……不要这样笑……不要让我这么难受……你可以对着我哭,但不要对着我这样笑!花妖,算我求你了,我的心很难受,难受的快要死掉……花妖,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他不再多言,只是把我揽进怀中,让我的泪水,全部流进他的心里。 “煖儿,我没有权利哭,所以不可以轻易掉眼泪。如果有一天我流泪了,他们一定都写着你的名字。” 他在我耳边低语,然后我们就谁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相依相偎。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坐在书房的屋顶上,我靠在他的肩上,两人无言地望着重重宫阙。 一进宫门深似海,再美的容颜也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点浪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牺牲在权术之下的,葬送在宫斗之中的,万恶的旧社会,如同人吃人的地狱,想要活命就只能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花妖,我有一个想法。”我轻声说道。 他敛了敛神,低头看着我,紫晶般的眸子恢复了昔日的清明平静,含笑而温柔。 “什么想法?” 他的银丝被风掠起,拂过我的脸颊,留下如柔丝般顺滑的触感。 “Prince说过,凤凰一族从小就食药膳,久而久之他们的血液里就融入了不少珍贵的药材……” “煖儿,此等传说你也信?”花妖好笑地看着我。 聪明如他,一听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不、不是传说,我救过Prince,他的伤好的出奇的快,而且都不留疤痕!花妖,让我试一试吧,嗯?” 他牵了牵嘴角,清而淡的笑意爬上了眉梢,但他却极目望向远方,缓缓地说:“这法子,行不通的。” “为什么呀?如果我的真的是凤血,就一定有些功效的!”我忽地坐正身子,大声辩解道。 看到他那么伤神,自己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心里真的很难受。还有,看着月妃憔悴的模样,也真的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傻煖儿,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说了行不通,便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呀?虽然不能肯定我的真实凤血,但可以肯定的是凤血真的有很奇特的功效,那我们试一下又不会怎样?!” 我气呼呼地大吼道,不就是放点血么,我都不在乎不怕了,你干什么还拒绝的这么干脆哇? “煖儿……这法子,我真的做不到。”他仍旧平静地说。 “花妖!当年夜玄都是靠喝凤落穸的血来解毒的,所以它一定有药效的!” 他眉头一蹙,问道:“煖儿,你怎么知道夜玄与凤落穸的事?” “我……我、我就是知道。”我瘪了瘪嘴,埋下头,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 “煖儿莫恼,其实我也想过用凤血来救娘的……” 我嚯地望着他,眼神说:那为啥还拒绝我? “可是凤血……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 “什、什么意思啊?” “凤血一旦融入体内,自身的血液便会燃烧……那种痛苦,娘亲承受不起。她的身子太弱,寒气又重,没有内力护住心脉,只怕会被活活烧死。” “什么?!!”我讶异地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啊? 所以……夜玄才想将凤落穸赶到密室外?所以……凤落穸才会说不想他受痛苦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而且……煖儿还记得上次你救了洛寒之后,冷热交替,被生生的折磨了七日之久么?” “诶?那……那不是因为我晚上昏迷在沙漠里,染上了风寒么?” “不是风寒,而是你每次流一定数量的血后,就会经受一次那样的痛苦。白日冰寒如雪,夜间炙热如火,寒气入体后再被烈火淬炼,就如冰刃将五脏六腑削成薄片之后,再架起大火,一寸一寸的烤干……煖儿,那种痛怕是你永生也无法忘记的吧?奈何,煖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最怕痛了……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你如何挨得住?” 我浑身一颤,记忆拉回到当时,恐惧顿时袭上心头,那样的痛真的会让人觉得死了才是一种解脱。 那么,凤落穸……她、她那么娇小、脆弱,还接二连三的,一次又一次的喂夜玄得血……她,如何受得了? “煖儿,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 “花妖,我真的……真的想做点什么。”我望着他满目的忧伤,心尖都在痛。 “你已经做了,陪在我身边,已经做很多很多了。”他揉了揉我的额头,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花妖,我们去凤凰山吧!不是说那里有很多的珍贵药材吗?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治好月妃娘娘的药材呢?” “我已经去过了。” “诶?那你……”为何还会空手而归? “凤凰山……四周都是壁立千仞,根本上不去了。” “诶?怎么会这样?” “^o^,我也不知道,我找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没用。” 我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十指相扣,不敢再多言,只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徒增他的失望。 千千心结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时,却不料被人挡了道! “三皇嫂!” 我无精打采地循声望去,顿时一激灵,妈呀,洛寰??貌似我跟他没什么交情吧?跟他一点儿也不熟吧?是不熟,就没见过几次!可他干嘛跟我打招呼?能干嘛,还不是因为你老公在朝堂上抢了人家的风头!是了,只有这个可能! “呵呵,原来是五皇弟呀,你找我有事么?” 妈呀,他似乎比我还大一岁呢,叫人家“皇弟”还真有些别扭!但是,现在我必须得摆起这个“皇嫂”的架子! 他阔步走来,面色沉郁,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我瞥了一下四周,正好四下无人,绝对是下手的好时机呢! “皇兄与皇嫂很少在京城,皇弟一直都没机会正式的拜见过三皇嫂,还请皇嫂莫见怪。”他是不是跑题了?说了一连串,还没进入主题! “皇弟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不是么?” 去你丫丫的,谁不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家夫君呀,自然不会去“正式拜见”了,现在我夫君大展拳脚了,你们才知道慌神?哼,倒贴我们都不稀罕!滚蛋吧! “皇嫂如此宽宏大量,若本王再说下去却显矫情了。皇嫂一人住在宫里,还习惯吧?毕竟,皇宫终是与听云庄或是南宫府不同的。” 丫的,你到底想干嘛?痛快一点啦! “^o^,还好,我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倒也没多大的不适应。”我笑笑,嘴角扯得很敷衍。 “就怕这翎羽皇宫的生活,不如在启皇湛王府的日子那般自在了!皇嫂你说是不是?”洛寰眼神如鹰鹫一般,犀利又尖锐地看着我。 我心跳漏了几拍,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说:“不知道瑞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皇嫂,本王办事向来是先礼后兵,皇嫂是聪明之人,岂会不知是何意?”他冷哼一声,嘲讽地看着我。 “呵,先礼后兵?这礼不礼的倒还不重要,重要的是兵吧,瑞王爷?夫君接手了京畿处的兵权,连瑞王爷手中的骁营骑都被比下去,瑞王爷当真还顾得上‘礼’么?只怕是早在朝堂之上就与夫君火拼一把了,现在才来与我说‘礼’吧?我南宫煖虽为女流之辈,却不是被吓大的,若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最好还是练好了台本再来!你应该知道,南宫煖耍嘴皮子有多厉害吧?没有找够充足的说辞,就别来招惹我!” 我转身就走,他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我一下停住脚,回头望着他,一双阴狠的眼睛正盯着我。 “洛寰,你什么意思?” “昨晚……有人看见焰灏去了三皇子府,听说三皇嫂在启皇时,与那十一殿下相交甚好……看来传言非虚,否则那十一殿下也不会夜访三皇子府了吧?” 我呼吸一紧,妈呀,这是啥状况哇?被人监视了哇! “至于说了些什么,本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说小一点,是三皇兄被戴了绿帽子,说大一点,哼……”他又靠近几步,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是南宫家,通、敌、叛、国!” 我脊背一僵,脑子嗡地一下炸开锅似的,这两个罪名,无论是哪个,我都承担不起!我双手紧抓住两边的裙摆,努力让自己镇定,但洛寰却一再相逼。 “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不管三皇兄如何有能耐,都保不了南宫家,包括你!!” “我很好奇,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打到南宫家,消除三皇子背后的势力,你为什么不去告诉皇上?反倒是跑来跟我废话了!” 他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本王是在给南宫家一次机会!” “机会?与其说是你给南宫家机会,倒不如说是在争取南宫家给你机会!即使南宫家真的出事了,手上的兵权也绝对不会落到你手上,不是么?你倒先做起‘好人’来了!洛寰,于你无益的事,你是不会做的!没有了南宫家在朝中制衡,你,就彻底无望了!而得益的是太子和三皇子,你是得不到半分好处的,相反,你的实力与他们二人相较,差距会更大……聪明如你,自知该如何去做了!所以,还是那句话,别来招惹我!!” 我疾步而去,只听见他在后面抓狂的咆哮着。我北落衣没什么真本事,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辩论家,跟我吵架,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但如果遇上的是想与我玉石俱焚的人,这一招就太冒险了,因为比起谁得到天下来说,我更在乎南宫家的存亡! “王妃,王妃,您回来啦?刚才太子殿下差人来说今夜太子府设宴,请王妃过去坐坐。”刚一进门,宫女碧心就迎上来说道。 “太子请我吃饭?”我蹙眉问道。 “是的,王妃。” “那有没有请王爷?” “王爷已经先一步回府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王爷吩咐奴婢,如果王妃回来的话,就去书房找王爷。” “诶?Prince……在书房?”我提起裙子,呼啦啦地就跑向书房。 “哐”我一脚踹开房门,就撞进了某人的怀里,贪恋的体温,熟悉的味道,不用看,只是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你这踹门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o^,不改,改了便不是我了,不是我了,你还会喜欢么?” “敢情这一切还都是为了我?”某人失笑道。 “自然是了,我整个人都是因你而存在的!” “你这磨人精!好了,小溪和小滢都来了,去看看她们?” 我摇头道:“等会儿去,让我多抱一会儿!” “煖儿,为何这么粘人了?是不是今日受了什么委屈?” 我翘首瞅了他一眼,黑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我粲然一笑,道:“可不是,呆在这宫里都快憋死我了,你不在,人人都想欺负我!” “可惜,每一个能讨到便宜不是?你这张利嘴,岂能绕过他们?” “那人家若是动手的话,我怎么办?咬他啊?” “^o^,我洛寒的人,岂是他们说动就能动的?” “臭屁!” “煖儿,不准讲脏话!”某人立马倒竖起眉毛。 我吐吐舌头,道:“今日王府没事可做?” “卓越昨晚将启皇的传国玉玺盗走了。” “什么?!”十一不是说他去找月妃么? “玉玺一直都放在皇祖母床头的暗格里,那暗格连父皇都不知道,却不知卓越是如何得知的。” “他不是做了那么多年的亲卫队么?也许真被他发现了?” “皇祖母不会那么大意,让自己信不过的人知道太多的,能接近她床榻的人,就只有贴身嬷嬷。” “难道是出内奸了?” “不能妄下定论!不过,两国已经撕破脸,那玉玺也威胁不到他们半分,甚至连天牢的假太子,也差点被灭了口。” “什么?焰泽么?” 他点点头,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叠信纸,说:“还好暗卫先传回了密报,殷紫涵才没能得手。” “他们是在制造出兵借口么?启皇太子殿下死在翎羽的话,对于不知情的启皇士兵必定会激起愤恨之情。” “是啊,人就是这么的虚伪,即使做一件坏事,也要给自己找一个不得不做的理由。上次交战,就是因为綦轩和残阳杀了一帮化装成老百姓的火影楼手下……这次,竟要用没有利用价值的假太子为由了!” “真卑劣!焰泽何其的无辜啊,又不是真正的太子,还做了十几年的质子,有家不能回,连亲人的面都见不着,还要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现在好了,两国一开战,他就第一个进了天牢,还要被灭口,还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你这是在为谁生气呢?你何时竟这般在意起他了?”某人失笑,感到很无力呀! “我……我,不就是就事论事嘛!”吐吐舌头,思维有些跑题了! “昨晚,我跟木离交手了。” 我顿时失了言语,目瞪口呆地愣愣看着他,一瞬不瞬地呆呆定格。 他说了句啥?? “昨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卓越、殷紫涵、追影、归离、流槊、莫风潜入皇宫,卓越一人去了华宁宫,殷紫涵带着四大护法去天牢。我本该截住他们的,却不想遇上了木离,交手后才发现他的功夫竟那般高深,一来二去就耽误了时辰,让他们一行人逃脱了。” “木离……看出你认出他了么?” “他进宫,自是回防着遇到熟悉的人,所以那一身夜行衣完全与黑夜融为一体,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若不是早已心中有数,怕也认不出他是谁。” “他进宫做什么?” “定是为了帝王谷的地图而来。” 是哦,花舞不就来过一次么,没有得手,自然轮到门主亲自出马了! “煖儿。” “嗯?” “焰灏……昨晚也进宫了。” 闻言,我嚯地看向洛寒,他却是波澜不惊,无波无痕,似乎只是随口说说。 “Prince……” “他去见月姨了,应该也知道了她与焰景帝的过往。”他并没有看我,只是陈述性地说完,然后将手中的密函烧成一堆灰烬。 “皇兄今日设宴,邀我们一同过去,时辰也差不多了,走吧。” 我闷闷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太子府内,福寿宫灯照亮了夜空,漆金烛台上燃烧着明晃晃的烛火,一张八仙大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美玉酒杯,彩瓷小碗,银制筷子,醇香美酒。 娘坐在上方,太子与Prince分坐两边,我与姐姐第次落座。是的,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家宴,没有外人在场,但气氛并不欢畅! “难得今日有机会一起吃顿饭,虽然一家人仍没有到齐,但已经很好了。孩子们,来,我们一起喝一杯酒吧!”娘亲脸上挂着笑容,眼中却盈着泪水,举起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娘,你身子不好,还是以茶代酒吧。”姐姐劝说道。 “没事,难得聚到一起……娘,盼一场家宴,已经盼了好多好多年了。” “岳母,明日大哥就返朝了,到时候宸儿再准备一桌酒席,为大哥接风洗尘。以后,家宴会越来越多的。” “皇兄说的是,二哥那边传回捷报,北戎人已经节节败退,躲回了漠北。二哥与南宫安顿好边关百姓后,不日就会回朝了,岳母,您就放心吧。” “^o^,如此甚好!烁儿终是没有辱没皇上的信任,不负皇上所托啊!” “娘亲,爹爹也会平安归来的,到时候我们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好好热闹一番!娘亲,你说可好?” “呵呵呵,你啊,都是做王妃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孩子气!娘的心愿不多,就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娘就满足了。好了,娘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你们好好聊聊吧。” “娘,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是不是身子不适?” “灵儿,娘没事,放心吧。” “那宸儿派人送岳母回碧瑶殿。” “^o^,嗯。”娘亲含笑着点点头。 我与姐姐送娘亲出去,我将静玄师太送给我的髻木簪别在娘亲的发丝里,说:“娘亲,这簪子能御毒,你定要戴好了。” “煖儿,还是你自己留……” “娘,煖儿身上的宝贝可多了,不用担心。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爹爹回来看到了,会心疼的。” 娘终是笑笑,说:“回去吧,娘先走了。” “嗯,娘慢走。” 娘亲走后,气氛更加古怪,降到了冰点温度,谁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喝酒的两个人都不言不语,象征性的举举杯子,然后仰头,下肚。 “娘亲什么时候可以回南宫府?大哥回来了,二哥三哥也快回了,到了家门口总是希望看到亲人相迎吧。”我漫不经心地戳着碗中的饭粒,也不看他们的表情。 这总归得有一个人说话吧,不然今日的Party就白开了! “是啊,殿下,娘进宫也有几个月了,将军府总不能一直没个主人在吧!能不能跟父皇请旨,让娘亲先回去啊?”姐姐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问道。 “也好,明日我便跟父皇说说,让岳母随大哥一起回府。” “^o^,多谢太子殿下体恤!”姐姐笑的很明媚,却见得她与自己丈夫是这般的分生。 他们之间,存在感情基础吗?姐姐爱煞了太子,那他呢?对姐姐是什么感觉呢? “灵儿不必多礼。对了,寒,对于雪域国与启皇联姻,你怎么看?” 闻言,我握筷子的手一僵,不由得想起在日月山庄那晚卓越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我说他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他却笑笑说但他不会再对那个人这么好了。 Prince清冷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我只觉得脊背一寒,抬头看向他时,他却已经转开了头。 “启皇与雪域国犹如唇与齿,唇亡齿寒。雪域国自是不想再坐以待毙了,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与启皇联手,尚有一线生机。” “小小的雪域国倒还不足为惧,只怕北戎也会参与进来,北戎的飞狼军可不是好对付的。” “皇兄的担心也正是臣弟所不愿见到的,南宫来信中说的很清楚,此次进犯边境的全是些小兵小将,并不是经历过沙场的士兵……就怕北戎也是在找借口出兵,想与启皇联手。若不然真的无法解释,北戎节节败退后,却不见飞狼军的支援,反倒是退回了漠北。” “看来启皇手中的筹码,是越来越多了。” “玉阑国还会联姻么?听玉琢言的口气,似乎手里也有不少的兵力,可以争取到支援么?”我盯着太子一瞬不瞬,眼前浮现出那日他与十公主在桃林里说话的场面。 果然,太子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怔然地看着我。 “煖儿……”姐姐拉了拉我的手,她自然也知道十公主曾经放下过什么样的话,说她有能力灭掉南宫家,那自然就由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煖儿,莫胡闹。”Prince暗中伸手握住我的手,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朗声道:“十公主经过这次这么一闹,玉阑国国主怕也不好再将她嫁过来了,所以,不能将目光放到玉阑国了。” “罢了,今日不谈这些政事,来,寒,我们再干一杯!” “皇兄请!” 爱若离花 洛寒将我送回了三皇子府,伸手顺了顺我的长发,柔声说:“进去休息吧,夜很深了。” “Prince,其实昨天晚上……十一来找过我。”我耷拉着耳朵,老实交代。 他今天一直都很奇怪,眼神很奇怪,语气很奇怪,话语更是奇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我只知道自己很怕他会误会! “^o^,我知道。”他淡笑一下,似乎对于我的坦白很满意,嘴角竟是得逞的笑意。 他一直都知道的,只等我老实交代了!难怪先会那么的别扭,如果我真的不交待的话,还不知他会闷到什么时候了! “那你也一定知道,我并没有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咬牙切齿地说完,嘴巴翘的老高了,哼,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干嘛还跟我耍性子哇?害我担心死了! “^o^,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岂会饶你?” 好你个死腹黑,竟然还敢笑的那么的灿烂?是不是存心找抽哇? “呀,洛寒,不准笑得那么奸诈!我不是怕你误会么,干什么摆出一副笑白痴的样子,不准笑了!” 我挥舞着魔爪,准备着蹂躏一把那张笑的张扬的破脸!但是,他大掌一把就包住了我的小爪子,用力一拉,我连人带爪地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煖儿,虽然知道焰灏找你,只是因为当你是朋友。但一想到他一心想将你劝说到焰湛身边,我就会忍不住要生气……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哼,你想我如何对待司马雪彤,你便如何对待十一。” 虽然很想说清浅,但是这个名字是比任何人要敏感的话题,还是吞下肚子的好。 “呵,还是我小气了?”他轻笑出声。 “可不是,但是我却很大度,原谅你个小肚鸡肠……唔……”我可恶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在嘴角绽放,就被人堵了回去。 温热又柔软的唇沿着我的唇形游走,或轻轻噬咬,或细细摩挲。游龙一般灵活的舌头,丝毫不费力地滑进我的齿缝,来不及发出低吟,又被他给吞了。火热的舌痴缠烂打地追逐我的,或挑逗,或打闹,知道我满口都充斥着他霸道的味道。 “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呀?这儿可不是听云庄呀,真让人担心。” “小溪,小姐是去太子府赴宴,而且还有庄主陪同,不会有事的。” “只是怕宴会早已结束,小姐又不知道迷路迷到哪儿去了,或者是在路上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小姐玩儿心大起,忘记了时间。” “对啊……要不,我们去太子府看看?” “可是,这深宫大院的,也没人认识咱们,人家会让我们接近太子府么?” “那倒也是,那可怎么办呀?都这个时辰了,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呀?” 听到小溪和小滢的谈话后,小腹黑才放开我,极为满意地笑着说:“快进去吧,两个小丫头担心你了。” 我憋红了个脸,气踹不定地点点头,晕乎乎的也没在意他得瑟的模样。嘴巴撅了撅,可恶,这样子进去她们一定知道我被“狼”咬了!还是一直很好看的大色狼! 我刚走了一步,后面又传来含笑的声音,道:“煖儿。” “干嘛?”我回头瞪他一眼。 他上前来,笑盈盈地说:“煖儿,莫要一副意犹未尽、欲求不满的样子,下次我在补回来,嗯?别让两个小丫头看笑话了,知道吗?” 丫的,他、他、他在说啥?我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他春风得意的笑脸,谁意犹未尽、欲求不满了?谁呀?? 那双黑白分明,清澈无痕的眼睛盯着的对象……貌似正是我呀!! 小宇宙,燃烧吧!不在沉默中燃烧,就在沉默中原路飞回太空!! “呀!!洛寒,你是眼睛瞎了,还是瞎了眼睛啊?你从哪个角度看到我意犹未尽、欲求不满了??!信不信我找月澈要一包药粉,让你禁欲十年……不……禁欲二十年啊?!” 我突然大叫起来,惹得屋里的两个丫头咻地一下就跑出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看到洛寒脸上的黑线条掉了一地,额头的血管突突地跳个不停,黑白分明的眼睛都快要滴出墨来了。 “南、宫、煖……”某人一字一顿,字字咬死地叫了一声。 我浑身一颤,发热的脑子顿时下起了冰雹,心里更是寒了一把,两腿一哆嗦,连忙赔上笑脸。 “嘿嘿,纯属玩笑,纯属玩笑。要不我换作一包……啊,不、不、不,不对不对不对,那什么好……喔,对了,还是壮……” “南宫煖,闭嘴!!”某人实在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的话会有多雷人,所以直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再给我胡言乱语了!!”他在耳边低吼道。 我一回神,不好,后面还有两个小娃娃——未成年孩子!! “嘿嘿,夫君大人您身强体健,啥也不用补!那个没事儿的话,煖儿就先进去了休息了,夫君大人您慢走啊,煖儿就不远送了。您有空就常来玩儿,没空的时候也可以过来转转,这也不是什么陌生地不是,不用……” “闭嘴!!小溪、小滢,给我看好她了,不准她到处乱窜,若是她敢不停,尽管告诉我!!” 黑、脸、王、爷……可怜的小溪和小滢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呐呐地点点头。 “是,庄主。” “是,姑爷。” “南宫煖,你给我安分点儿!!”说罢,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我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扁了扁嘴,现在这才是意犹未尽的表现好不好!! “小姐……” 两个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吼了半天,又轮到黑脸王爷吼,那啥的,一起没事儿练习狮吼功么? “没事儿,走,睡觉去!”我潇洒地转身往屋里走,然后高吟道:“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哈、哈、哈!” 两丫头傻眼了,这……莫不是疯了吧?赶紧追上来! 小溪问:“小姐,你跟姑爷怎么了呀?是不是吵架了?” “不是啊,我教你家姑爷无敌魔女吼,你家姑爷教我刀法呢!”我煞有其事的说道。 “诶?小姐……小姐诶学习刀法?”小滢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对啊,小姐我拿着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牛不?嘿嘿。”我笑嘻嘻地瞅着她们,一双魔爪还在空中乱舞。 完了,小姐真疯了! 两丫头相视一眼,眼中传递的就是这信息!这皇宫还真呆不得,小姐才进宫几天呀,就疯成这样子了。 “呀,你们那什么眼神儿啊?小姐我正常着呢!”我撇嘴道。 果然疯了,醉汉醉酒时,会一直强调说我没醉,我清醒着呢!同理可得:疯子会说我没疯,我正常着呢! “小姐啊……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一直说胡话呢?发生什么事了呀?告诉小溪好不好?” “呀,你哭什么呀,不哭不哭,我开玩笑呢!我真的没事,不哭了小溪,嗯?” “小姐,以后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以为小姐在宫里受了委屈,也没处说……” “好了,好了,小滢不哭,对不起啦,以后不吓你们了,原谅我,行不?不哭了,是我不好,以后不玩儿了,嗯?” “噗” “小姐,容少爷还说你长大了、成熟了,怎么一下子又像以前那般爱捉弄人了?”小溪先破涕为笑。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两个丫头一哭起来,我还真的没辙了! “可不是,前段日子小姐变得安静内敛,处事稳重果断,说话也极富深意……一转眼,又这般调皮起来,真是有点调不过头来了。” “好啦,你们才是越来越厉害了,一天都要数落我好几次。七叔说一直练习微笑,最终会变成不敢哭的人。这几天,我却时不时的都在流泪,我也怕会变成不敢奢望快乐、微笑、幸福的人。所以,偶尔放纵一下,说些无伤大雅的笑话,你们也要配合着扯扯嘴角,知道不?” “小姐,你心里的苦可以与我们说,虽我们帮不上忙,但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的。”小滢拉住我的手。 “是啊,小姐。”小溪拉住我的另一只手,说:“小溪会永远陪着小姐的。” “^o^,我知道!好了,都回去睡觉吧,困死我了。” “是,小姐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Prince说的话,十一对我撒谎了了! “落衣,我们立场不同,你帮助翎羽打启皇,何罪之有呢?你是翎羽人啊,你的亲人都在翎羽,你的家在翎羽……所以,十一,不怪你了。” 是啊,我们立场不同,但至少他是真的特意来看我的啊!焰湛身份特殊,焰灏何尝不是呢,赫连家的希望全都在他身上了呀! 十一,我也不怪你了! 我浅笑一下,侧了侧身子,准备安心睡觉,却不料看到了窗外有一个人影……妈呀,又是天外飞仙么??最近宫里的刺客怎么像进自己家似的,来去自如呀? 我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三哥给我的倚天剑与屠龙刀的孩儿,紧紧握在手里,贼贼地盯着那影子,很奇怪,这刺客是被人点了穴道么?为啥一直站在窗外不动哇? 这么一想,心里竟然不那么害怕了,我小心翼翼地下床来,猫手猫脚地靠过去。却不料,那似乎是第一次干偷袭的刺客,竟然被我吓到了,感到我在靠近时,竟想要夹着尾巴逃跑?! “不准跑!我已经看到你了!”我大叫一声,别提有多神气了。 嚯嚯嚯,我北落衣终于成了人见人怕的混世魔女了! 我哐地拉开大门,光着脚丫子就追出去了,院子中站着一个人影,一身黑衣迤逦一地,华美而熠亮,清冷而漠然,黑似鬼魅,艳如妖孽。 “西恒……”我怔住了,天下有谁敢把黑色穿的这么艳丽哇?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本事! 果然,他转过身来,清冷的月光洒在苍白的俊容上,越显苍凉悲戚。一双雪瞳流转熠亮,如两颗孤寂的冷星,流转千百回的悲凉最终还是化为一个极淡的笑意,缓缓爬上眉梢。 “落儿……”他轻唤一声,又没有了下文。 看到他消瘦的面容,白皙的几近透明的皮肤,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了柔柔的涟漪,好像带着似宠溺似悲凉的笑意,弯弯的,却也冷冷清清。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如静美而圣洁的雪莲。 我上前去,轻声问道:“西恒,你……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是不是病了?” 他眉梢一动,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嘴角颤抖着,久久才找到声音,说:“落儿,你是在……担心我?” 我一窒,天呐,我真是在担心他?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竟然担心起他来了?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多大的过节,我就问一下。”我小声嘀咕着,不安地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 “听摩羯他们说你很久没有回冥河宫了,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干什么去了呀?” 他垂眸看着我搅动的手指,又淡淡地笑了笑,说:“落儿真是在担心我。” 我眉头一皱,丫的,担心就担心嘛,有必要笑得这么美丽么? “落儿,你记起些什么了吗?” “诶?什么意思啊?我忘记了什么吗?” “落儿每天都在梦见凤落穸与夜玄的事,了解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吗?” “呀,西恒,你、你、不是你真的在我体内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嗯?!” “我不会再做落儿不喜欢的事情了,又怎么会在落儿体内动手脚呢?”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每天晚上梦到什么?” “落儿体内的凤血已经在苏醒,自然就会记起凤落穸与夜玄的事了。” “你,什么意思?我跟凤落穸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越来越玄乎了? “我说过,即使我告诉落儿,落儿也不会信的。不会太久了,落儿会记起一切事情的。” 我审视地描着西恒,说:“你又了解多少关于凤落穸与夜玄的事?” 他双唇一抿,雪瞳蓦地黯淡下来,视线也飘到了远方,穿越光年的间隔,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落儿,你可相信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他的声音很清很淡,还有亘古的疲倦和忧伤。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这番话,竟然觉得比经历冰刃削骨,烈火焚身还要痛苦。那肝肠寸断的思念,作茧自缚的执着,望眼欲穿的等待,至死不休的爱恋,今世来生的约定,生死相随的守候……像破茧而出的蝶,慢慢的,一天天的蜕变、成长、实现,终于化成了天边美丽的虹!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我用一千年的时间来看你的背影,是否可以换来一世的相守?” “所以说相交线是最可怕的,仅仅一次的擦肩而过,在那一刻有了交集,却也在那一刻相互远离,而且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的脚步顿时显得虚浮,整个人都晃了一下,脸色越加苍白,几乎要滴出血来。 “永远……都回不去了吗?”他喃喃自问道。 我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我固执地用手背拂去,心没由来地痛的发紧、痉挛、抽搐。 “西恒,无论你信不信缘分,信不信命运,我都只想告诉你,强求来的东西终是不会幸福的。” “呵……”他又踉跄地退了几步,单薄的躯壳如雪花一样,随时会融化消失。 “我以为,让我忘记一切,便是最残忍的处罚了,原来……不是啊!”他悲怆的一笑,那神情如同看过了几生几世的寂寞与哀愁、冰冷与绝望。 “不过还好,一切惩罚都在我身上,不用再奢求什么了,如此甚好,不是么?”他苍凉的望着夜空,周身都散发出冰冷的绝望,却又笑的那般妖娆、迷离。 他,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我想上前去,可刚一跨出一步,脚底传来一阵刺痛。“啊……”我低吟一声,没有穿鞋子,被石子刺痛了脚底。 西恒垂首一看,黑影一动,我便腾空了……不是啦,是他把我抱起来了。 “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划伤了脚又该痛了,回屋去吧!” 挨得这么近,我清楚地看到了他雪瞳中浓的几生几世都化不开的悲凉与寂寞,心底一软,我轻声唤了一声:“西恒。” 他将跨出去的脚步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垂眸看着我。 “我们去屋顶坐会儿吧。”我说。我给予不了他爱情,但愿意付出友情,甚至是亲情,想要温暖他寂寞又寒冷的心。 “^o^,好。”他浅笑一下,如春暖花开般明媚、艳丽。 原来,他是这么容易就满足的人啊! 梦若幻月 这两夜,我都坐在屋顶上,却因为怀着不同的心情,便即使是看同样的风景,也感受到了不同的韵味。 “西恒。”我轻快地唤了一声。 他没有作声,只是侧头看着我。 我伸手指着树丛里星星点点的亮色,问道:“你看到那些萤火虫时,会首先联想到什么?” 他怔了一下,又淡淡地勾起嘴角,柔和的笑意爬上眉梢,点亮了他晶莹的雪眸,红唇微动了一下,清冷如玉的声音描绘了一个极美的场景:“雪。” “诶?雪?为、为什么是雪啊?一个在夏季,一个在冬季……怎么会联想到一块儿了?”我皱起眉头望着他,心底却暗自惊讶,竟然也是雪! “因为它们都很美,萤火虫和雪都是夜间的精灵,它们悄无声息地装点着寂寞的黑夜,为那些因为黑暗而感到恐惧和寂寞的人,点燃了指路的明灯,驱逐黑暗、安慰人心。” 我心尖一颤,不要这样吧,理由也相同?? “^o^,落儿,喜欢下雪么?” 他又笑了,眉眼间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着入骨的妖媚,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雪瞳里闪动着上千种琉璃的光芒。 我真的愣住了,他的笑容真真如昙花绽放,那瞬间的芳华,都足以倾倒一世的明媚! “落儿,喜欢看雪么?”他又问了一遍。 我乖巧地点点头,却不舍得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他的笑容越发精神了,他将右手伸到空中,指尖轻轻捻动,不一会儿我感到手背上一滴沁凉。猛然回过神来,发现手背上有一滴冰水! 嗯?下雨了么?我仰头看着天,星光灿烂,没有下雨呀! “落儿,这里。”西恒看着迷糊的我,忍不住提醒一句。 我定睛一看,妈呀,他的手指可疑下雪?! “这、这、这是什么?雪么?”我真不敢相信,在这古代也可以亲眼见证魔术奇迹发生的这一刻! “落儿伸手摸摸看。”他也不说,就让我自己去找答案。 我惊奇地看着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真的很适合耍魔术呢!只见他拇指与食指、中指轻轻捻动,然后就飘下了玉莹莹的雪花! 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伸手去接了一下,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刚一触碰到手心时,一阵冰凉后就化成了水滴。 妈呀,以我活了十八年的经验来看,这真真是雪没错的哇!! “好神奇呀!西恒,你竟然会耍魔术,太厉害了!呵呵呵,还真的是雪呢!你怎么不去报名参加国际魔术师大赛呀,你肯定会比刘谦还牛的!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呵呵呵,西恒西恒,教我,教我吧,好不?西恒,教我玩儿吧,好厉害呀,你教我吧!” “落儿,这不是‘魔术’,这是仙术。”某人纠正道。 我一窒,嘴角抽了抽,他不是以为冥河宫被视为魔教,所以我便说这是“魔术”吧?西恒老师,此魔术非彼魔术哇! “好好好,仙术就仙术吧,你教我玩儿吧,嗯?西恒,我也要下真的雪花!”我巴巴地望着他。 “落儿不用学,落儿何时想看了,我便给你下,可好?” “那有什么好的呀,自己玩儿着才过瘾嘛!西恒西恒,教我啦,嗯?我叫你一声师父还不成吗?西恒师父,你就教教我吧,嗯?” “落儿学不了的。” “为什么?我不够聪明么?”不用这么直接的侮辱我的智商吧?? “不,落儿自然是聪明的。可若想学的话,会很痛,落儿最怕痛了不是?” “啊?会痛?学个魔术也要流血流泪哇?那、那还是算了吧。” “^o^,落儿,可喜欢桃花?” “诶?桃花么?” 我最喜欢的就是桃花了,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漂亮的外表,也不是什么罕见的花,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就是情有独钟的喜欢它! “落儿,给你。” 在我愣神之际,西恒已经变出了一枝冰莹莹的桃花,递到了我面前。我再次傻眼了,这又是啥状况?竟然是冰雕的桃花!!! “西恒,这魔术太好玩儿了,你教我吧,西恒西恒,你教我吧,教教我吧,嗯?太神奇了,我真的想学啊,西恒西恒,教我教我,好不好啊?” 心太痒了,我也想拥有一双那么神奇的手!所以,眼巴巴地看着我尊敬的西恒老师! “落儿,那苦……你真的受不了,我也不会让你受那样的苦。” “我不怕吃苦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是?西恒,教我啦,教教我,嗯?” “^o^,落儿怕冷么?” “怕!”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落儿怕冰雪蚀骨之痛么?” “怕!”我咽了咽口水。 “落儿怕终年只见雪白一片,不吃不喝不动么?” “怕!”我不学了还不成么? “落儿怕一个人不生不死渡过无期无边的日子么?” “怕!”我当真不学了啦! “落儿怕寂寞吗?” “怕!”我投降了,成不? “落儿怕忍受完一切痛苦之后,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吗?” “怕!”我完全放弃了,真的放弃了! “呵呵呵,那落儿真真的学不成了。”他笑着说道。 “西恒,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在冰寒之地练武功么?” “落儿可是心疼了?呵呵,落儿,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妈呀,还真是这样啊?难怪他说话总是冷嗖嗖的,身子也是冰冷冷的,是因为被冻坏了吗?还有,他的皮肤,想常年不见阳光,苍白却又水嫩。 “练什么武功,需要呆在那种地方呀?” “因为我做错事了,所以自愿接受那样的惩罚。” 自愿??那我还不如以死谢罪的好! “西恒,你变了……跟以前认识的你,一点也不一样了。”以前的他,绝不会跟我说这些的! “^o^,落儿可喜欢这样的我?” 我浅浅一笑,道:“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眼因多流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原来,你也可以跟天使一样美好!” “天使?” “^o^,嗯,天使!” 若说非要是什么让人得以改变——是相处,是时光,是年华流逝之间,渐生的情感,是磨合后心生的感恩,是他静静地说的那句:我不会在意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好! 猪!你的鼻子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我说,不用这样吧,我快到天亮时才睡着,现在晚起一点,也不比在我耳边唱这首歌吧??不管了,成猪也要睡啊! “小姐,起床了,皇后娘娘有旨,让皇室所有女眷都到御花园,说要办一个赏莲宴呢!” “不去!”我翻个身,继续睡。 “小姐,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啊!” “‘一指’?一阳指么?我还六脉神剑呢!别吵我!”我用被子捂住头,呼呼大睡。 “小姐啊,违抗皇后懿旨,是要治罪的!” “那你们去帮我请病假,就说我大姨妈来了!”我迷迷糊糊地说。 “小姐,夫人没有姐妹,何来的大姨妈呀?” 我倒!神啊,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小姐,起了吧,听说御花园的莲花开的可漂亮了。” “哼,哪能跟花妖青莲殿的相比啊!”我嗤声道。 “小姐,听说宴会上有很多的美食哦!” “你们去给我偷几样回来放着,我现在还不饿。”我咂咂嘴,继续睡觉。 “小姐啊,起了吧,都日晒三杆了,姑爷吩咐过,不能由着小姐的性子来的!若是小姐不听话,那小溪只好如实禀报姑爷了。” “洛寒不在,管不着我!”天高皇帝远,他在王府我在皇宫,就算是他乘坐专机来,也得有那么几分钟吧,那我就不怕! “小姐,庄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小滢和小溪会挨骂的!” “不怕,洛寒木讷死了,憋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说两句就完事了,放心吧,不会念叨太久的。” 他有多会骂人,我还不清楚么?说来说去就是翻来覆去,除了摆出个黑脸吓唬人外,就骂不出个什么长篇大论来! “小姐!!床上有一大群蜘蛛!!!” “啊!!!!!!救命啊!!丑八怪,滚开滚开!!!” 我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就跳起来了,枕头、被子呼啦一下就扔了出去,但是,丫丫的,蜘蛛在哪儿呢??!!! 我嚯地目光扫射,小滢抱着枕头,咽了咽口水,嘿嘿的笑了笑。然后,罪魁祸首贼兮兮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来,媚眼讨好地弯起月牙状,叫了声:“小姐。” 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还抖啊抖啊的,啊,这小溪,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她是这么的适合做狗腿子呢?而且还是歌坛、颤音界得一绝世奇葩!! “不想被月亮消灭的,就赶紧枕头和被子给我放回原位,然后立马消失在我眼前,天塌下来也不准叫我!!!!” 我顶着个鸡窝头,瞪着一双恐龙眼,运起魔女吼的强大内功,架起泼妇骂街的标准干架姿势!那样子要多雷人就有多雷人! “小姐……”小滢弱弱地叫了一声。 我立马吼道:“不去!!” “小姐啊,皇后娘娘……”小溪又贼兮兮的叫了一句。 “不去!!!”我提高一个音节。 “可是皇后娘娘还请……”小滢不死心地还说。 “不!!去!!”再说我就怒了我! “皇后娘娘还请了……”小溪不怕死的说。 “请了天王老子也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司马小姐也去啊!小姐,皇后娘娘还请了司马小姐!”小滢竟然跟我比起了狮吼功。 “那也不去……什么?谁?你说谁也要去?皇后请了谁?” “司马雪彤,小姐。”小滢咽了咽口水。 “司马雪彤?她去干嘛?刚才谁说是宴请皇室女眷来着?” “呃,小姐啊,皇后娘娘的确是说宴请皇室女眷,但,也确实请了司马小姐。”小溪讨好地扑闪了两下眼睛。 “司马雪彤算哪门子‘皇室女眷’啊?凭什么出席宴会哇?” “所以小姐才一定要去呀,小滢听碧心说,这些日子司马小姐时不时的进宫,跟皇后娘娘的关系很亲近呢!”小滢也有八卦的潜质呢! “下人们都在猜想,或许皇后娘娘是有意要将司马小姐指给姑爷当侧妃呢!小姐啊,一定要看好姑爷了,一定不能让司马小姐得逞了!” “什么?给洛寒当侧妃?!臭小子,竟然对我绝口不提,哼,你若敢纳妃,看我不阉了你!!小溪,小滢,上妆!!” “是,小姐!” 月白色与淡粉色交杂的委地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的花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苑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 小滢、小溪跟在后面,我迈着“大碎步”冲向了御花园!! 一路上还真碰到了不少的女人,什么样儿的都有,仅说皇上的嫔妃就是千姿百态了,再加上王妃、公主、郡主的,那敢情就热闹了! 三个女人就一台戏了,而今是唱到年底都唱不完吧! 风荷亭,专门供这些深宫怨女赏荷花的地方。此时已经摆设好了桌椅板凳、水果、甜品什么的了。庸脂俗粉们个个带着一张笑脸,你夸夸我,我赞赞你的,那火药味儿却足以毁灭地球了! “雪彤姐,改日我们再去三皇兄那儿练靶,京畿处的士兵真真厉害呢!” “^o^,好,公主想去的话,随时通知我一声。” “好!” 洛宁又跟司马雪彤好上了??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了,当司马雪彤与我的视线撞上时,噼里啪啦,干上了! 她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叮叮作响。里穿一架白色底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白色轻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月眉星眼放着冷艳。 “宁儿见过三皇嫂。”洛宁的话打断了我们的交战。 我浅笑一下,说:“二公主,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托三皇嫂的福,一切安好。” 她向来都是敬重三皇子的,再加上上次围猎场的事,她对我倒也算是不好不坏了。 “嘁,装腔作势!”司马雪彤剜了我一眼。 丫的,我没怒你倒先怒了?看来我们真的是天生的死对头,她一见到我就会忍不住发怒,就跟我一见到她就想掐她一样! “宁儿,今日可是母后宴请皇室女眷,你怎带朋友一起来了?不说这于规矩不合适,切勿丢了宁儿的面子才是!哼,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真是枉为太傅之女!” “南宫煖!你什么意思?!”她还真不给我面子了? “瞧瞧,当着三皇子妃……啊,是王妃的面,也这么咋咋呼呼的,敢情这欧巴桑真没见过世面啊?” “你……真把自己当王妃了?哼,寒哥哥迟早会休了你的,等着看吧!”她冷笑道。 看来,皇后是真的跟她通过气,有意要将她许配给洛寒了! “雪彤姐,在皇宫里还是注意些自己的言词,更要懂礼数,见了王妃自是该行礼的。”洛宜与姐姐一同过来了,也把司马雪彤的话听在了耳里。 “宜儿见过三皇嫂。” “^o^,宜儿莫恼,皇嫂我不会与小人计较的。姐姐,大公主,二公主,咱们进去吧,母后应该快到了。” 鸿门莲宴 “皇后娘娘驾到!” 在一声尖叫后,叽叽喳喳的女人们终于安静下来,行礼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免礼,都起身入座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仪容淡定,宠辱不惊地扫视全场,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却给人以逼人的威严。她座下左右两边是四位贵妃,接着下来左边是太子妃、我和其他公主们,右边就是各位王妃和皇帝的妃子。 “今日仅是一个普通的宴会,大家不用太拘礼,本宫只是瞧着这一池的莲花开的极盛,若无人来裳,倒是可惜了。所以,本宫希望今日大家都能够盛兴而来,满兴而归。” “皇后姐姐说得甚是,除了特别的节日外,大家也难得聚在一起,宫里似乎很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又是华贵妃! “华贵妃说的在理,皇后姐姐,今日难得一聚,臣妾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珍贵妃但说无妨。” “今日来了不少的皇子妃、公主、郡主的,不如玩儿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一来助助兴,二来也让她们相互交流一下。不知皇后姐姐意下如何?” 丫的,当我们是猴子么?你个跳梁小丑!还等着看别人比个你死我活的么?丫丫的,久居深宫,过点太平日子不好么?开个Party也要唇枪舌战一番哇? “本宫倒没什么意见,煖儿。”皇后突然叫了一声。 “呃?母、母后。” “煖儿,平日里你的花样最多了,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o^,母后,煖儿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说真正有气质的淑女,从不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不会告诉人她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裳,买过什么珠宝……因为她没有自卑感!所以,煖儿还真不想玩儿那击鼓传花的游戏了。” 丫的,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有点儿建设性的提议好不好?真的无聊透顶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嘁! “哼,王妃可是在含沙射影的奚落本宫?”珍贵妃柳眉一竖,挖去做泼妇倒也不浪费了! “煖儿不敢,煖儿只是说出了煖儿的心里话,珍贵妃莫要对号入座!” “你……” “哼,素闻小王妃口齿伶俐,聪慧过人,今日倒也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小王妃,众人皆钦羡你的才华,王妃执意要咸口缄默的话,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还是说,小王妃其实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说话的人是湘贵妃,瞧她那媚样,指不定就是哪个妖精洞钻出来的! “煖儿,莫要惹事。”姐姐一把按住我的手,轻轻地摇摇头,泪光盈盈的看着我。 我忍了一口气,早就听碧心说了不少事情,这些女人平时闲着没事干,就专门找姐姐和娘亲的麻烦,更是把奚落她们当成是生活的调味剂! “^o^,姐姐放心,煖儿心里有数。”我拍拍她的手,然后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湘贵妃。 “敢情湘贵妃还是我的Fans啊?呵呵,湘贵妃,不要迷恋哥,哥只是过传说!偶像都是浮云啊!若是迷恋上魔女,那可麻烦了,任你是何方妖孽,也要打到你现原形为止!不过,作为我的铁杆粉丝,自然有你的福利,不就是想看到我的本事么?^o^,煖儿做首诗,可好?” 湘贵妃没怎么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在骂人,银牙一咬,这梁子是雷打不动的结下了! “^o^,这首诗,只为我的铁杆粉丝——湘贵妃一人而作,湘贵妃,你可听好了!小苑莺歌歇,长门蝶舞多。眼看春又去,翠撵不曾过。” 语毕,众人一愣,然后都掩嘴而笑,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大胆!南宫煖,你、你竟然敢如此嘲弄本宫?来人,给本宫张嘴!”她嚯地转起来,尖叫着要动手。 “哟,我说湘妹妹,本宫瞧着咱们的小王妃倒是很实在呢!皇上不是近半年没有去过潇湘殿了,不是么?呵呵,湘妹妹,小王妃又没有说胡话,怎么可以张人家的嘴呢?呵呵呵。”一直缄默的姬贵妃这才笑出了声。 湘贵妃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却又不得发作,只好冷哼一声坐下了。 “^o^,小王妃,果然好才华呢!随口吟出的诗,竟也入木三分,本宫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华贵妃笑盈盈地说道。 “煖儿的性子倒是顺了寒儿,他们夫妻二人实乃天作之合,宫里的许多规矩也莫要强加在他们身上了。珍妃、湘妃,两位妹妹也莫与煖儿计较了,你们也知道寒儿的脾气,若是今日的事被他知道了,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煖儿言词虽有些欠妥,但寒儿有多宠爱煖儿,不用本宫多说吧!妹妹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皇后不褒不贬地说了一通,不轻不重的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王牌是洛寒,谁敢与他争锋? “皇后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她俩心有不甘,却又惹不起夫君大人,只好忍气吞声了。 “煖儿,你这乖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身为王妃,也该有些规矩才行。” “是,母后,煖儿记住了。”我微幅行礼。 “嗯。且说煖儿应该见过司马太傅之女雪彤吧?”她话锋一转,提及到了一直都在看戏的司马雪彤。 我望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司马雪彤,笑盈盈地说:“见过,母后这么一提,煖儿倒是还真记起来了。当初煖儿刚到听云庄不久,便受了这司马小姐一鞭子,若不是有神医相救,只怕煖儿这双手就给废了呢!” 众人一怔,全都盯着司马雪彤,她脸色一沉,目光又犀利了几分。 “母后也知道此事,但相信雪彤也是无心之过,煖儿也莫记在心上了吧。” 我心里冷笑了一把,皇后还真打上了她的主意? “是,母后。”我点点头。 “雪彤,日后你也多与煖儿亲近亲近,你们年纪相差不大,定会成为好姐妹的。” “是,雪彤遵旨。”她竟然也有这么“娇柔、温顺”的一面??莫不是见鬼了吧!怕她真是奔着定远王侧妃的名分而来的吧! “皇后娘娘,为了表示雪彤与三皇子妃娘娘相交好的诚意,雪彤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后娘娘恩准。”她微幅行礼。 “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谢皇后娘娘。雪彤早已见识过三皇子妃娘娘过人才华,雪彤不才,从小与父亲学习琴棋书画,今日雪彤斗胆献上一曲,请三皇子妃娘娘以此曲为材,作一首诗,可好?” 作你妹啊!裸的挑选啊!哼,别人的挑衅我可以不屑一顾,但是,你司马雪彤,我决不能让你自鸣得意,得瑟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o^,母后,既然司马小姐这么有‘诚意’,若是煖儿推迟,倒是驳了她的面子。刚好,司马小姐乃是司马太傅的千金,煖儿也想跟她好好的交流交流呢!今日乃是赏莲之宴,不如我们就以‘莲’为主题,如何?”我看着司马雪彤,似笑非笑。 “^o^,甚好!” “既然你们都有兴致,本宫就准了!来人,准备笔墨纸砚和九弦琴。” “是,皇后娘娘。” 我不得承认,这古代的大家闺秀们,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弹出一手好琴,何况还是太子老师的女儿呢! 十根白玉葱指轻拨银弦,清雅绝俗的琴音如同空谷传音般宁静致远,清婉的旋律,安宁的情调,描绘了一幅良辰美景。 泠泠清脆的雨珠打落在荷叶上,闪着圆润的色泽,烟雾迷茫的早晨笼罩在一片细雨之中。偶见一只慌张的蜻蜓,从这朵莲花飞向那朵莲花…… 清水雨露当中,莲花静然绽放,淡雅之姿,清远之香。 莲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 司马雪彤的琴音中突出描写了莲的“清”和“雅”,这不正是“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么? 于是,在她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时,我也完成了最后一笔,跃然纸上的正是周先生的《爱莲说》!嘿嘿,周先生,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了! 一曲已毕,众人痴痴回味,然后都是一片赞美之声,不愧为太傅之女啊! “一曲已毕,不知三皇子妃娘娘的诗,可也作好了?” “^o^,写诗真不够表达出内心的情感,南宫煖不才,做了一篇文章,还请母后过目。” “哦?煖儿这么一会儿就做了一篇文章?呵呵呵,快呈上来,让本宫看看。” “是,皇后娘娘。”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我,就等着我是如何诠释她的曲子的。 皇后看完后,嘴角的弧度越加明显,却也没多大起伏,淡定自若地问:“雪彤,你所描写之景,是以什么为主?” “回皇后娘娘,是以莲之清和雅为主。” “嗯,不错、不错、不错!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很好、很好!煖儿,若是你父皇见了,定会喜欢你这篇《爱莲说》的!” 众人一愣,原来皇后的三个“不错”,两个“很好”,不是在夸奖司马雪彤,而是在说小王妃的文章啊! 我淡笑一下,道:“母后过奖了,煖儿惶恐。煖儿这点儿墨水,岂敢在父皇面前卖弄。” “哈哈哈哈,朕倒是想问问,如此才华是‘一点墨水’,那么那些满腹经纶之人,该有多少点墨水?” 话音刚落,一身明晃晃的皇帝就阔步走来了,身后还跟着太子和定远王!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都免礼平身罢!朕听说皇后举办了一个赏莲宴,便过来瞧瞧,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煖儿这般出众的文采啊!皇后,将煖儿的文章拿来给朕瞧瞧。” “是,皇上。” 对上洛寒清澈而缱绻的目光时,我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别开了头。好家伙,他要娶妻纳妾,享齐人之福,还要我来前阵给他唇枪舌战。到最后,皇上皇后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所有的抵制活动土崩瓦解……他竟然还敢对我绝口不提!! 哼,听司马雪彤与洛宁的话,她们早就缠上了他,天天往他那儿跑呢!哼,气死我了!! “定远王妃上前听封!”皇上看完文章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上前听封?? “臣媳在。”我愣了一下之后,才跪下去。 “音定远王妃才华横溢,机智聪慧,学识渊博,品行端庄,贤良淑德,实乃王妃之表率!故,特封为一品夫人,上黄金万两,布匹一千,天仙姐妹玉一对,水晶玉雕一副,龙慕翡翠玉一枚。” 我嚯地抬头望向皇上,他严肃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啊!可是,这是啥状况哇?什么是一品夫人啊?有一官半职么?有工资奖金可拿么?有点实权在手不? “多谢父皇赏赐,煖儿,还不谢恩!”洛寒见我还愣在原地,只好先帮我道了谢。 我“哦”了一声,才道:“多谢父皇。” “煖儿,平身吧。” “谢父皇。” “煖儿,这篇《爱莲说》可否能赠予父皇啊?” Ohdy!皇上竟然要我写的文……啊,不是,是人家周敦颐先生的文章??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皇上的双眼,里面竟然是悠远而苦涩的爱恋!啊,原来是想到了月妃啊!月妃娘娘来自启皇,最爱的便是启皇的国花……莲啊!而她本人也如莲一般,清而雅。 “父皇,您能看中煖儿的文章,煖儿不胜荣幸,父皇不嫌弃煖儿拙笔,煖儿自当双手奉上。” “哈哈哈,朕的这么多儿媳中,也只有你有这本事了,文采出众的好,可惜这一手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甚是打了打折扣啊!煖儿,平日里多练练字吧。” 丫的,先扬后抑啊!若是换作用钢笔写,你倒不一定有我写得好呢!哼! “是,煖儿谨记父皇教诲。” “皇后啊,朕要领灵儿与煖儿一同去太和殿见焕儿了,这边的宴会,你就随意安排吧。” “是,皇上,臣妾遵旨。” “嗯。灵儿、煖儿,走吧。” “是,父皇。” “恭送皇上!” 蝶为花醉 我借口说要回去换件衣裳,便先回三皇子府了,洛寒也不知道找了什么借口,立刻就尾随而至。 我气呼呼地冲进卧室,进门后正欲关门时,一双大手已经抵住了。力气大不过人家,只好作罢,扭头进了卧室。 “煖儿,何人又惹恼你了?在父皇和皇兄面前也这般使性子。” 他跟着进来,我揉了一大顿衣服在怀里,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股脑儿全将衣服扔到他怀里。 丫的,竟然还敢问是谁招惹我了?? “煖儿,莫再胡闹了!”他忍着怒气吼道。 我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怕一开口我就会忍不住哭声。但,仅是这样看着,也觉得有水气在模糊我的视线。我固执地转开头,北落衣越来越没有骨气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衣服放到床上,握住我的双肩,柔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不该对你发火的。莫哭了,心里不畅快,往我身上撒气就好,别不说话,别只是一个人哭泣,我会心疼!” “就是要让你痛啊,你们一大家子就知道欺负我一个,我让你痛一下会死啊!娘亲、姐姐被她们奚落、讽刺后,只是隐忍,不敢吭声。我一进宫,她们就把矛头指向我……你听好了,我不怕她们,我要为姐姐、娘亲讨回公道!南宫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好好好,你想怎么报复都行,别闹到可不收拾就好了,嗯?别哭了。”洛寒捧起我的脸,小心地擦着泪水。 我一下打开他的手,说:“她们欺负我也就罢了,连你也欺负我!” 他眉头一皱,墨黑的眸子更加深邃了,“又怎么了?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你一直都在跟司马雪彤见面,对不对?连宫女、太监都看出了皇后娘娘有意将她指给你,我还整天傻呼呼的,什么都不知道!洛寒,你、你、你……你给我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一见到你我就来气,你走,走,滚出去,走啊!” 我挥舞着拳头,或轻或重地砸在他的胸膛上。某人叹了一口气,知道我性子一上来,的确有些不可理喻。 他也不说话,也不动摇,任我挥够了拳头后,才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掌住我的后脑勺,柔软的唇随即就贴了上来,封住了我的所有不满。 这时,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问题:Whatisakiss?Thekissisalovelytrickdesignedbynaturetostopspeechwhenwordsbecomesuperfluous.(什么是亲吻?亲吻是大自然设计的一个可爱的小花招,它堵住了多余的话语。) 某人发现我在走神后,惩罚性的咬了一下我的舌头,一阵酥麻的感觉,如电流一般传到了四肢百骸。 我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认真地回应起来,对于他的吻,我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原来医生给病人打麻药就是这感觉呀,被麻痹之后,什么伤都不痛了! 这个霸道又缠绵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害我都憋红了脸,差点就晕过去了。洛寒满意地放开我的唇,盈盈浅笑着。 “想要封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还真不容易,现在可以冷静下来听我说话了么?” 我撅起红肿的唇,剜了他一眼,负起地坐到床边,不吭声。 “煖儿,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相信我对雪彤的感情么?若我针对她有意,早就娶她了,不是吗?”他半蹲在我面前,大手包住我的小手,带茧的手心细细摩挲着我的手背。 “若母后强要塞给你呢?” “母后不会的,她深知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多痛苦,所以,只要我坚持,她便不会强求的。” “嘁,可我见司马雪彤已经是一副非做你妃子不可的架势了,公然的挑战我的权威……洛寒,我告诉你,你若敢娶她,我立马休了你……不,立刻把你打包运到净身房,看你敢娶谁!” “南宫煖,你就不能为自己积点儿口德么?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不是叫你学点儿女人的样子么?怎还越来越放肆了?!” 黑、脸、王、爷……又发彪了……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变忠奸!”我扯粗了嗓子唱两句,又嘿嘿一笑,双手换上他的脖子,脑袋乖巧地靠在他的颈窝。 “谁叫你惹我的,一着急,我就会说你不好意思听的话,想要自己不受罪,就莫让我生气,嗯?” “你这磨人精,这天下,怕就没一个治得了你的!” “才不是,我这一生就栽在你的手里,我一世英名啊……就成了过眼云烟……” “行了你,赶紧穿好衣服,大哥就快来了,别让父皇和皇兄他们等太久。” “啊,对啊,焕哥哥要回来了呢!对了,Prince,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救出了大哥啊?” 花妖讳莫如深,叫我来问他,定有些古怪! 洛寒一听,神色一黯,嘴角抽了抽,道:“怎么,他亲自设计的法子,竟没有告诉你?” 我一愣,摇了摇头,说:“没有啊,花妖叫我问你来着。” 洛寒嚯地盯着我,无比严肃地说:“听好了,以后不许再跟他靠的太近,兴许你那些粗言俗语很快就改过来了!” “诶?什么意思啊?花妖……他究竟做了什么呀?” “你让他自己告诉你,他的手段有多么的龌龊!他还好意思让你去问别人?!” “^o^,玉琢言不是喜欢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么,那我便投其所好喽!相信他们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花妖当时是这么说的吧,那笑意还是那么的奸诈!而今,向来淡定沉着的洛寒一提到这件事,都还是忍不住要发飙,相信那场面一定很劲爆,很……黄…… “嘻嘻嘻……哈哈哈……Prince,你、你一定是大饱眼福了……哈哈哈……那十公主年纪虽小,但身材却很不错呢……呵呵呵,怎么样,有没有流鼻血,嗯?哈哈哈……死花妖,竟然敢算计我的男人……哈哈哈哈……我定不饶你的!嘻嘻嘻,哈哈哈……妈呀,笑死我了……” “南宫煖,你给我闭嘴!不准一个人乱想!” “嘻嘻嘻……哈哈哈……黑脸王爷,臣妾、臣妾笑够了就……就,就停下……嗬嗬嗬嗬……” 我真的忍不住哇…… 太和殿内,一道身着玄墨色战袍的颀长人影阔步走到大殿中央,拱手道:“微臣南宫焕,叩见皇上!微臣无能,让奸人所害,有辱使命,恳请皇上治罪!” “即使奸人所害,爱卿又何罪之有?焕儿,快快起身!” “皇上……” “起来说话,各种关系,朕心中有数。” “多谢皇上!” 哥哥这才起身来,分明而深邃的五官轮廓平添了几分苍白,小麦色的颈脖上还可依稀见到一些暗红色的鞭痕,幽暗深邃的眼眸折射着千万种漠然的冷峻。 焕哥哥在天牢一定受了非人的虐待……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玉琢言,我会记住你的!! “大哥,这次受苦了,这帮乱臣贼子企图陷南宫家于不忠、不义,本宫自会不遗余力地将他们尽数捉拿,以还大哥一个公道。” “多谢殿下,南宫焕感恩不尽!” “对于这件事牵连不小,宸儿,你定要细细盘查清楚,莫要让奸人逃脱了!乱臣贼子也好,敌国奸细也罢,绝不能姑息!” “是,父皇,儿臣遵命!” “焕儿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朕准你半月不比早朝,你就安心养伤吧!至于南宫夫人,也随你一起回府吧,想来她也担心的要紧。” “多谢皇上厚爱,微臣惶恐。” “嗯。” “启禀皇上,右相大人求见。”皇上身边的贴身德公公细声说道。 “你们就先下去吧。” “是,儿臣(微臣)告退。” 我们一干人出了太和殿后,便看到了右相潘世业一副讽刺的嘴脸,他想两位皇子行了行礼后,便进殿去了。 在经过大哥身边时,小声说了句:“大难不死,未必有后福!” 我就站在大哥身边,正好也听进了耳朵里,正想骂回去时,大哥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哥,哥,你在玉阑国受了那么多苦,娘亲日日为你祈祷,看到你这个样子,娘该会有……有多心疼呢!” “灵儿,莫哭,哥没事,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不碍事的,莫担心了。” “焕哥哥,这一切都是玉琢言自导自演的戏码吧?就算是上只剩下她一个女人,哥哥也不可能看上她不是!她居然还敢把自己倒贴上来,主动投怀送抱,简直就是不要脸中的极品!” “煖儿,莫胡说八道!”大哥厉声道。 “本来就是啊,真正知道实情的人就只有他们玉阑国皇室,还对外宣称是什么被奸人所害,想要破坏两国关系,嘁,我呸!既然自己都这么的不洁身自好,我干嘛要帮她撒这个弥天大谎啊?!” “煖儿,你这性子怎么就是改不了?一冲动起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须万分注意,莫要让人抓住了话舍。再让他们弄出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又要忙的一塌糊涂了。”洛寒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 我的腮帮子鼓了又鼓,终于还是瘪下去了。 “煖儿,寒说得对,你且忍忍,姐夫一定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南宫家一个公道!嗯?” “煖儿,此事不仅是南宫家的清白问题,更是两国关系问题,你莫要冲动,自己乱了阵脚,岂不正中了敌人下怀?”姐姐拉住我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我咬咬下唇,无奈地看着大哥,唤了一声:“哥……” “^o^,哥明白的,什么都别说了。煖儿的负担也很多,别再为哥哥的事操心了,该来的总会来。好了,我们先去看看娘吧。” “嗯。” 大哥与娘亲一同回府了,对于皇上的这一切行为,我真的深感困惑,再加上前些天他在琉璃院说的那些话,我真真糊涂了。 真是君心难测啊! 偷得了半日空闲,洛寒便陪我去水泠宫看望月娘娘,今日的天气很好,我们陪月妃坐在院中的树荫下。 她苍白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温淡的笑意,眼神温润安然,一种静美的光华包围着她。 “寒儿,你可还记得那株梨树?”月妃指着不远处的那棵大树,阳光透过树缝,落在她晶莹的指尖上,闪烁着调皮的亮光。 “记得,那是寒儿与二皇兄一起种下的。”他淡淡地说,语气平静如水,却异常的温清。 “^o^,是啊,这是启皇特有的桂梨树,让它生长在翎羽,岁年年都花叶繁茂,却从不曾结过一个果子……只有个头在逐年长高。世事,真真是半点勉强不得啊。” 我也看向那棵树,枝粗叶茂,生得很好,为何会不结果实呢?果然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呀! “满宫明月梨花白,故人万里关山隔。金雁一双飞,泪痕沾绣衣。小园芳草绿,家住越溪曲。杨柳色依依,燕归君不归。” 情不自禁的又当了一回小偷,随口就念出了人家温庭筠先生的诗歌,惹得月妃跟洛寒怔然相望。 “煖儿真真是好才华,所言之词,字字细腻,句句深情……煖儿,这诗歌,真的很好!” “啊?呵呵,月姨,煖儿神经大条,经常脱线,没有那么细腻的感受啦!月姨,其实煖儿更想送你另一首诗歌。” “喔?什么诗?” “爱情比忘却厚,比回忆薄,比潮湿的波浪少,比失败多,它最痴颠最疯狂。但比起所有,比海洋更深的海洋,它更为长久。爱情总比胜利少见,比活着多些,不大于无法开始,不小于谅解,它最明朗最清晰。但比起所有,比天空更高远的天空,它更为不朽。” “煖儿,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的见地,实属难得啊!寒儿,莫让她受伤、难过,也许有些人在她的生命中也是很重要的,但是于他们而言,煖儿可以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却不能付出爱情。爱她,就要相信她,知道吗?” 月妃也知道我与洛寒之间横亘着无数多的考验,千言万语的祝福中,也难掩不安的嘱咐。 “寒儿定会铭记月姨教诲。” “^o^,能见到你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真好。” 今日她已经说很多话了,现在似乎又体力不支,开始昏昏欲睡了。 “月姨,不要睡,多跟我们说说话吧,好不好?”我真怕她一闭上眼睛,就不想再醒来,这些年她真的是苦了、累了。 “^o^,煖儿,又是夏日炎炎,风荷正举,莲花朵朵的时节了,这个时候的启皇是最美丽的……煖儿,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她终是睡过去了,嘴角还带着笑容。 花为谁醉 从水泠宫出来后,我就一直觉得胸口闷的发疼,就像上次洛寒在围猎场内伤复发时一样,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煖儿,你说父皇会答应让月姨回启皇吗?”洛寒沉声问道。 我难受地捶着胸口,没在意他说什么。 “卓越他们也准备回启皇了,焰景帝也不行了,最多撑到卓越大婚……若是能让月姨与他见上一面,或许也可以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呢。” 闻言,我嚯地抬头看着他,他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成全一对有情人么? “Prince,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永远记着我吗?” “^o^,如果我还贪恋红尘的话,定不会忘记你!”他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那我一定不让你当和尚!”我笑笑。 “师父曾说我是孤星僻日,但我已拥你,此生已足也。” “Prince。”我呢喃的唤一声,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此生有你,我也满足了。 只是,天往往不如人愿,不知真是我生不逢时,还是真的不该出生,我的命运注定剁成,有时我在想也许真正的孤星僻日不是他,而是我! 因为一个凤凰族的特殊身份,注定连累到身边的所有亲人,让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命运的轮盘飞快地转动,突降的灾祸彻底改变了我以及南宫家的命运! 晚上,小溪和小滢正忙着为我准备热水,梳洗后好好休息。我摸到了那颗避尘珠,便叫小滢过来,递给她。 “小滢,你把这颗珠子给太子妃送去,叫她好好戴在身上。” “小姐,这是什么珠子呀?” “别问那么多了,去吧!告诉姐姐,是辟邪用的,一定要随身带着。” “是,小姐。你何时也信起了这鬼神之说呀!^o^,小滢这就去。”她笑嘻嘻地出去了。 小溪皱着眉头,问道:“小姐,你怕有人要下毒加害大小姐么?” “防着些的好,这宫里什么手段没有啊!小溪,这次出宫后,我就把你嫁给残阳,可好?” “小姐,又在胡说八道了!”她嗔怨一声。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残阳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溪,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小姐,小溪的幸福很简单,只要小姐平安快乐。” “^o^,傻丫头,残阳才是你的良人,莫要迷恋小姐,小姐只是浮云!” 正在小溪想说什么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很多人的声音,“你们去那边,你们去这边,给我仔细的搜!” “是,王爷。” “你们在干什么?!”我开门一看,竟然是洛寰带着两队侍卫要搜我的地盘! “呵,南宫煖,你终是自取灭亡了!来人,给本王拿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王爷!” “慢着!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身为定远王妃,还是皇上亲自封赏的一品夫人,岂是你们说抓就抓的!洛寰,你最好马上为你今日的无礼道歉,否则,洛寒不会饶你的!” “呵,南宫煖,整个南宫家都成了卖国贼,谁人敢保你?哼,三皇兄么?只怕他也会受牵连,更背不起背叛皇室的罪名!给本王拿下着妖女,打入天牢!” “是,王爷!” “你们放开小姐,都不想活命了吗?!我家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放手啊,别碰我家小姐,你们不准碰我家小姐!” 小溪还在挣扎,我却被洛寰“卖国贼”三个字吓傻了,皇上,终还是下手了么?那么之前说的那些话,做的一切,都是假象吗? “南宫煖,原来你是真的如此留恋湛王府啊!哼,想要暗度陈仓,你还嫩了点儿!带走!” “是,王爷!” “小姐,小姐。”小溪也被他们一起抓走了。 很快,我们就被丢进了天牢,洛寰嘴角冷冽的笑意是那么的明显,鹰鹫一般的眸子闪着嗜血的红光。 是他诬陷的吗?是吗? “我要见皇上!”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哼,见皇上?南宫煖,你此刻不过是个通敌叛国的囚犯,有什么资格见皇上?” “我没有做过的事,谁也休想诬陷我!洛寰,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你的计谋天衣无缝,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一千倍的代价!” “哼!”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死死的抵在牢门上,丝毫动弹不得,“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嚣张!我的计谋?哈哈哈,这种事,何须本王亲自动手,你这个蠢货不是已经自己露出马脚了么?” “你放开小姐!放开小姐!你们若是敢伤了小姐,南宫家不会放过你的!” “小贱人!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洛寰顺手一巴掌打过去,“啪”地一声脆响,落在小溪脸上! “啊!” “小溪!”我惊叫一声。 她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脸上红红的五根手指印! “洛寰,你还是不是男人,女人你也下得了手!!” “呵,本王是不是男人……你不如亲自检查一下?”他猥亵地一笑。 “你……无耻!!” “我无耻?那你与湛王爷暗同款曲,是不是无耻呢?” “你说什么?!”怎么又跟卓越扯上关系了? “本王说什么,你会不清楚么?^o^,南宫煖,放心吧,父皇很快就会找你问话了,会让你和南宫家死的明明白白的!!来人!” “属下在!” “你们给本王看好了,不得出半点差错,否则,本王诛九族!!” “属下遵命!” “哼!”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洛寰,洛寰,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洛寰,回来!!” “小姐,小姐,怎么会这样啊?一定是这五皇子设计陷害小姐,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颓然地坐到地上,右手覆上左胸,很奇怪,这里现在一点儿也不痛了。 “小溪,南宫家在劫难逃了……可是你,该怎么办呢?我该把你早点嫁给残阳的,那样的话,也可以免去这牢狱之灾了。” “小姐,你现在还在说什么胡话呢?小溪说过会永远陪着小姐,就会一直呆在小姐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小溪都不怕!” “可是我怕,我怕因为我,连累到整个南宫家和那千千万万的将士……小溪,那么多人命……我负担不起的……”我埋首与两膝之间,身子颤抖着,我真的害怕了。 “小姐,小姐,不怕,不怕,小溪会永远陪着你的,小姐不怕,小溪陪着你,什么都不要怕!”她用自己娇小的身子紧紧抱着我,温暖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急忙循声望去,只见到人群中间有一个犀利的黑影。 他手中的长剑,舞出炫目的剑花,一道道雪亮的血光化成优美的弧线,从他们的脖子上喷涌而出,然后在空气中凝固成浓稠的血腥味。 “小姐,是谁来了?是姑爷吗?是来救我们的,对不对啊?” 我双手紧紧握住牢门的柱子,指尖已经泛出青灰色,却不敢松手,眼看着那双湛蓝的丹凤眼,如利刃一般,锋芒毕露。 对于耳边的惨叫声,眼前的浓稠血腥已经麻木,手中的长剑更是犹如地狱的催命符,一个也逃不掉! 他,是炼狱的修罗! “跟我走!”他已经站到我面前了,身后的侍卫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他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他身上却不曾沾到一滴,还是那么的桀骜不驯的王者。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会来?十一答应过我会看好你的……聪明如你,明知是陷阱,为何还要前来冒险?!”我哭了,不为别的,只为他的披荆斩棘! “小落,跟我走吧,翎羽已经容不下你了,跟我离开,嗯?” 卓越伸出手来,神色淡定又轻松,丝毫不畏惧身后的危险,那么执意的望着我,想带我走。 “不,不可以,如果跟你走了,南宫家就真的被我毁了……卓越,你快走吧,走吧,南宫煖欠你的,只有来时再还了。你快走吧,走吧!” “你一个人救不了南宫家的!我已经得到消息,剿灭南宫家的大军已经出发了!!” “^o^,爹爹没有表态之前,我不可以陷南宫家于绝境……卓越,你快走吧,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走啊!别再陷进来了,你的身份特殊,不要为我冒险,更别做这么孩子气的事情!回启皇吧,别再回来了,我求你了,卓越。你在这儿,我会百口莫辩,你也会陷入危险之中,走吧,算我求你了!” “三皇嫂还真是情深意重呢!自身都难保了,还一味的替别人着想,哼,只是这‘别人’可是三皇兄你?”洛寰与洛寒已经从侍卫中间走出来了。 洛寒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平淡不惊,看不出是喜是怒,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沉而清澈,眼底一片平静。 “Prince……” “噌” 卓越把剑尖指向他们俩,然后傲然地说:“我要带她走,你们谁也别想拦住我!” “煖儿不会跟你走的。”洛寒平静却又坚定无比的说。 “哼,洛寒,翎羽将南宫家逼到什么境地,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留下小落?!” “你作为启皇的皇子,又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翎羽的家事?!”洛寒一瞬不瞬地看着卓越。 他说这是翎羽的家事,是家事??那么,就不是通敌叛国了?不是国事,只是家事!这么说,Prince是相信我的,相信南宫家的! “哼,那我们就看看谁能活下去了!”卓越衣袂飘飞,雪亮的长剑闪着猩红的光芒,直逼向洛寒。 冰敛剑在洛寒手中呜呜作响,蓦地红光乍现,飞龙嘶鸣,地动山摇! 这时,一道厉风袭来,侍卫们抽搐着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一阵痉挛之后,眼耳口鼻都流出血水来! “食心虫?!”我吓得退了好几步。 一身紫衣劲装的殷紫涵如同从天而降的仙人,冷傲地握着长剑,脚尖一点就跃过那片血海,攻向了洛寰。 接着,十一和追影等四大护卫也出现了,无数的侍卫冲了上去。 “十一,带小落离开!”卓越冷喝道。 “二哥……” “这是命令!!” “你们谁也休想离开!”洛寰摆脱殷紫涵,转头攻向了十一。 “十一,带她走,否则湛就脱不了身了!!”殷紫涵永远都已卓越为第一,尽管很不喜欢我,却也可以为了卓越的安全而配合他的行动!她又挡在了洛寰的面前,招式更加犀利。 “是!”十一转身一刀劈开牢门,一把抓住我的手。 “十一!你带卓越走,你带他走!我不可以离开,不可以跟你们走的,我已离开,南宫家的罪名就落实了,一切就无法挽救了!十一,你们走吧,赶紧回启皇吧,别再管这件事了!” “落衣,你不走的话,二哥是不会离开的!现在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指望他们还你清白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如何挽救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落衣,没用的,跟十一走吧!!” “十一,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你快带他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你们走吧!” “你若不走,谁带得走二哥啊?” 我甩开十一,噌地抽出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说:“卓越,如果你不走,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小姐,不要!” “落衣!” “煖儿!” 所有人都惊叫出声,只有卓越如同被雷击中了天灵盖,一动也动不了,怔怔地看着我。 泪水递到匕首上,然后又溅开了去。 “呵,你是在以死相逼吗?到这种时候了,你还相信他能保护得了你?”他极怒反笑,眼眸却变得异常的深蓝。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跟你走了,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再也无颜见爹娘,无颜见南宫家列祖列宗了!南宫家世代忠烈,我不可以让他背上叛国的污名!” “……呵,原来……”他愣了好久,才轻笑出声,笑得那么苍凉,那么悲恻,“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不,你是根本就不想和我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看到他绝然又愤怒的样子,我真真是有口难言了,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会离开吗?不会,他拼死也会带我走的! 而且,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生死荣辱,还有整个南宫家,我不可以任性!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关系,我可以跟他走,但是,如今我只能跟他说:“对不起。” “落衣……”十一失声叫道,琉璃般的眸子伤神的看着我。 “湛,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拼命!你跟我走!!”殷紫涵飞身上前,一把拽住卓越,将他拉住了包围圈。 侍卫们立刻又反应过来,连忙又围了上去。 “十一殿下,快走!” 追影拦住洛寰,保住十一的退路,但十一却怔忡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十一,对不起,我不能,真的不能……十一,你快走吧,带着卓越回启皇,再也不要管我的事了,十一,走吧……” 他动了动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默默地转过身去,僵直的后背站的笔直,犹如朔风中毅力的标竿! “落衣,你今日的决定……定会改变二哥的一生!但是,十一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落衣,保重!” 我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望着十一决然的背影,心尖颤抖的厉害,好像是被带着刀子的北风刮过一般。 卓越的一生么?? “小落,我们私奔吧!我带你远离朝政,避开江湖纷争,一起去游山玩水,做一对快乐的神仙,可好?” “小落,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带着十一么?^o^,十一聪明能干,只是缺少锻炼,等到时机成熟后,我便把一切重任交给十一,然后我们就一起归隐,好不好?” “小落,如果我不要江山,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跌坐到地上,捂住胸口,泣不成声,只觉得浑身都在痛。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了我,宽厚的手轻轻地顺着我的后背,柔声道:“煖儿,你还有我。” 我抓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起来,是啊,我还有他!如果某一天,连他也放弃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风逝泪落 洛寒故意放走了卓越他们,我欠他的,他来替我还。不过,我想卓越应该已经不再稀罕了! 而我跟三皇子、五皇子一起去了乾阳殿见皇帝。 我跟洛寒还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埋着头,不敢看皇上的表情。五皇子则在一边讲述了在天牢发生的经过,只觉得盯着我的那两道目光越来越冷,杀气越来越浓了。 “南宫煖,你可认罪?!”皇上一掌拍在案桌上,吓得我抖了几抖。 “父皇……” “朕没有问你,让她自己回话!!” 洪钟般的怒吼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来回响着,如此肯定的疑问,我还有什么好认不认的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看着愠怒的皇上,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以及凛冽又冰冷的眼神,倒竖的怒眉,肃杀的表情,真真是多说无益了! “父皇,煖儿什么都没有做过,不知道该如何认罪!” “大胆!到此如地步,还敢执迷不悟!”皇上又怒吼起来,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个不停。 “皇上,南宫煖却是悟不出来,为何忠臣良将自古以来都只能以悲剧收场!皇上已经认定了南宫煖是叛臣贼子,还要南宫煖说什么?说我冤枉?说我无辜?说我是被陷害的?皇上会信吗?既然不信,又何必多费口舌?” “放肆!!自知是罪臣逆子,岂容你在大殿之上对父皇如此不敬!来人,给本王带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慢着!!谁敢动本王的王妃一根手指试试看!”洛寒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黑曜石般的眸子冰寒地盯着洛寰,道:“五皇弟,在这乾阳殿能做主的,怕是只有父皇一人吧?何时轮到你来下命令了?!” “这……臣弟只是看着皇兄的王妃真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哼,原来是有皇兄在背后撑腰,难怪敢这么忤逆,跟父皇作对呢!” “哼,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的王妃会做什么事,不会做什么事,本王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陷她于不义之人,他日本王一定加倍的奉还!父皇,煖儿的心性、品行如何,南宫家的忠信如何,相信父皇心里自有论断,儿臣恳请父皇圣裁,还煖儿清白!”说罢,洛寒又跪了下去。 “Prince……”我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还好,他是信我的,能如此信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他浅笑一下。 “好,既然你们夫妻二人一口咬定是朕冤枉了你们,那谁人来跟朕解释一下这封密函!”皇上啪地一下扔了一封信下来。 我一怔,这是啥玩意? 洛寒捡起来,打开信纸的那瞬间,脸色顿时变了,拿着信的那只手都在颤抖。我诧异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南宫煖,你且看看这封信,不是不是你写的?!” 我一怔,我除了给洛寒写过信外,没有再跟谁通过信啦?那不会是我给洛寒写的信吧?可那能证明我叛国么?? 当我从洛寒手中接过信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掉了,这、这、这是什么?居然是写给焰湛的情书!!! 而且还说什么现在委身于翎羽皇宫,只是为了挑起后宫妃嫔的矛盾,分化她们背后的势力,让翎羽内忧外患。还说我是故意接近皇太后,目的就是为了偷回启皇的传国玉玺。还有什么等到启皇大军挥兵南下时,西关的爹爹与北关的二哥就会打开城门,助焰湛踏破翎羽山河…… 这理由也太瞎了吧?这种信居然也会有人相信??我气的差点暴走了! “南宫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天的皇帝,说:“皇上,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翎羽的事情!我是冤枉的!” “冤枉??那朕问你,为什么你第一次进宫就使出那么多的花招,一步步的接近皇太后?” “使花招?” 我使你娘亲的哟!那不是你们一大家子的好奇心作祟么?现在怎就是我的花招了?你皇祖母的,这借口也忒牵强附会了些不? “就是为了查出启皇传国玉玺在那里,才会接近皇太后的,对不对?朕再问你,为什么你一嫁进宫里,就会与一个打入冷宫的妃子相交好?!” “月妃?”这又跟月妃有毛关系啊? “因为月妃是焰景帝的心上人,是与不是?!” 轰!!耳边像是炸开锅似的,这男人,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你隔三差五的就跟丽妃发生争执,可是事实?” “是。”这没啥疑问,那女人就是欠修理! “欲与翎羽联姻的玉阑国十公主,也总是跟你发生冲突,对不对?” “对!”那丫头,就是脑子脱线,嚣张跋扈,不代表月亮修理她,有悖我做人的原则! “右相之女潘月珍……珍妃也被你奚落一番,可有此事?” “有。”是那个女人先惹我的,她想死难道我还拦着不成? “湘妃也被你嘲讽辱骂,你又认不认?” “认!”她们都是皮痒的人,自己要去撞枪口,关我毛事! “启皇太子,早就钟情于你,对不对?!” “父皇!”洛寒突然打断了皇帝的话,“煖儿向来就有很多鬼主意,自己本就是个贪玩儿的孩子,她的家乡与翎羽大不相同,对于他们的一些游戏我们是闻所未闻,皇祖母会喜欢上煖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皇祖母在主动召见煖儿,并不是她故意接近皇祖母的。” 洛寒说的流畅,让人无从反驳。 “煖儿与月妃相交好,是儿臣嘱咐她替儿臣照顾一下月妃,以报答当年的恩情!煖儿与丽妃发生冲突,是因为丽妃嚣张跋扈,欺人太甚,煖儿性子使然,才会与她发生冲突。至于十公主,多次口出狂言,句句言南宫家不是,言词乖张,甚是欺人!煖儿才会与她发生争执。至于珍妃、湘妃,她们在父皇面前也说了不少南宫夫人和太子妃的闲话吧?煖儿心疼娘亲与姐姐被人欺负,又怎可将过错放在她一人身上?说到焰湛,他钟情于煖儿,又于煖儿何罪?父皇,你若已经先入为主地给煖儿定了罪名,怕今日的谈话真会有失公正了!” “若皇兄执意要偏袒罪臣,怕也会有失公道吧!”洛寰冷哼一声,斜睨地看着我。 “行了,都别说了!来人,笔墨伺候!” “奴才遵旨。” “想要看出公道,让她再写一遍这封信便知道了!”皇上厉声道。 我呼吸一窒,皇帝见过我写的《爱莲说》,自是认得我的笔记的,洛寒与我通过信,但更是了解的很清楚。而我手中的这封信……笔迹真如我所写呢! “煖儿,朕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慧的孩子,那日朕在琉璃院与你说过的话,朕从来不曾对谁说过!朕认为你定能想明白,但,你却让朕好生失望!” “呵,是吗?”我苦笑出声,又转头看向一直愣住的洛寒,问:“Prince,你呢?也失望了吗?” 他缓缓抬起眼帘,静谧的眼底生涩晦暗,一片滟潋。 “你说不是,我便信你。” “所以,你还是怀疑我了?你之前的那些辩词,不过是你不敢承认,并不是铁定的信我,是吗?” 他,缄默了…… 我一把揪住胸口,无边无际的痛如闪电一般,狠狠地击中了心脏,他,还是不信我的! “煖儿,莫与他们多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说无益,我带你离开!” 一袭白衫从天而至,清凉的一阵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莲香,一直温暖的大手已经将我拉进了怀里。 众人愕然,尤其是皇上。 “大胆!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口出狂言,还不束手就擒!!”洛寰冷哼一声,正欲提剑攻来,月澈莲袖一甩,洛寰就狼狈地退了几步! “不知所谓!”月澈冷言道,一双湛蓝的眸子再不如往昔的柔和似水,冰冷的如深海寒池。 “莫哭,煖儿,没人敢欺负你的!我带你离开这儿,可好?”他俯首看着我,波光粼粼的蓝眸又恢复了温情四溢,眉目含笑,一片柔情。 “月澈……” “^o^,你是何等的伶牙俐齿啊,怎能容人欺负到这般田地?也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世道本来就是污浊不堪的!”他笑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拉着我便欲离开! 洛寒闪身挡在了前面,月澈抬眸道:“你要拦我?” “留下煖儿,你随时可以离开!” “哼,记得曾经告诉过你,若有一天你伤了她,我便会带她走!今日,让她最失望的不是别人的怀疑,而是你的沉默!让开!” “她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走的,所以,你带不走她!” 我该说什么?这两个男人都太了解我了,洛寒的沉默伤我最深,我却也不会跟月澈这样离开。 “煖儿,你还相信他们会还你清白?”月澈低头问我。 我仰头看着他,道:“月澈,虽然我怕死、怕流血、怕痛,我没本事,也没骨气,但今天因为我而让南宫家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不能够一个人逃走。” 月澈低笑一声,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罢了,若真有人敢动你,我便动他的天下!” 这话豪气万千,霸道无比,狂傲睥睨,任是高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也面寒三分。 “你母妃,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若真的挑起战乱,她定会……”皇上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从一进来就没有看过皇上一眼的月澈,这才缓缓看向了朝堂之上,湛蓝的眼底流出一抹讽刺,优雅的弯起一抹冷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道:“要不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你……” “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之前,你最好别动南宫家一根汗毛,否则,你的江山,势必易主!!” “你……!!” 皇帝被气得发抖,洛寰也吓得脸色白了又白,就连洛寒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月澈……” 我也被他吓到了,为了我,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相信天下间机会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他想不想做的事! 月澈走后,我还是回到了天牢,是洛寒送我回去的,但我们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还好的是娘亲、大哥和姐姐只是被软禁起来,不准与外人接近半步,并没有抓入天牢。只是不知道和边关的爹爹和二哥三哥情况如何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回神看着小溪,伸手清理掉她头上的枯草,她却眼圈一红,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小姐,为什么不走呢?看这形势,皇上是绝对不会放过南宫家了,罪名迟早会被落实的!小姐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南宫家的冤屈,总要有人来说呀!” “小溪,你怕么?” 她一个劲儿地摇头,泪水滴到我的手背上,悲戚地说:“小溪无父无母,南宫家待我不薄,小姐更是视我为姐妹,小溪什么都不怕!若是不能照顾小姐了,那生又何欢,死有何惧呢?” 她倔强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小母鸡,张开自己小小的羽翼,拼命地将自己的孩子揽在翅下,不让风雨伤到半分。 “小溪,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生死贵贱,都是注定的,强求不来的。” “小姐……如果,如果当初你嫁的人是月澈公子就好了,小姐最喜欢玩儿了,跟着月澈公子游历四方,定能躲过这些风风雨雨。” “^o^,若是如此,那么小溪又怎会遇上残阳呢?” “小姐啊……” “好了,不说这些‘如果’了,有得必有失,无论哪条路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休息一下吧,嗯?” “是,小姐。” 我们在天牢呆了整整两天,没有得到任何南宫家的消息,却传来月妃娘娘病逝的噩耗! 脑子里不断的闪过那位美丽的女子,美丽的容颜一幕幕地交织成网,我竟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紧紧咬住握成拳头的手背,泪水肆无忌惮的砸在双膝上。 她还是走在了焰景帝的前面,解脱了被束缚的一生,也许她是含笑而去的呢?也许她会在彼岸花开的地方,等到自己迟来的爱情呢? 但是,月澈该怎么办呢?我答应过月姨要陪在他身边的啊,而今我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月澈,他会在哪里?会带走月妃吗?皇帝又岂会让他这么做?恐怕皇宫现在是不得安宁了,月澈一定会带走月妃遗体的,而皇帝有一定不会轻易罢手! 月妃这么一走,让许多事情都提早来临,命运的轮盘转的更加快速了! 就在皇帝命令全国上下必须一片素缟,悼念月妃之际,一帮黑衣人闯入了天牢,但没有伤害一兵一卒,只是用迷药迷晕了他们!而且,这迷药闻起来似乎有点熟悉,细想之下才发觉这不正是月澈给我的“百花散”么? Ohdy!他们是想陷害我么?畏罪潜逃?? 我还有娘亲给的紫竹泪,自然不会被迷晕,但是我又手无缚鸡之力,还加上小溪已经倒下,我也只有装晕的份儿了!且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黑衣人一刀劈开牢门大锁,然后就有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道:“动手吧,别再犹豫了!” 妈呀,是……清浅的声音!!竟然是九天凤舞门的人!! 我小心翼翼眯开一道缝儿瞧了瞧,两个站在门口,两个站在牢中,其中一个便是清浅,而另一个……也是相当的眼熟!!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我便闭上眼装死! 她们是想干什么?就地放我的血哇? 果然,清浅弯腰将我怀中的匕首拿出来,递给另一个眼熟的背影,而那个僵直的背影一直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薄凉的说:“你们先带她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呵,当真是他! “是。”清浅朝门口两人说:“带下去!” “是,大师姐!” 她们进来,将我和小溪抬了出去!最后的余光瞥见那僵直的黑衣背影,接过清浅手中的匕首,洋洋洒洒的在大牢墙壁上比划起来…… 原来如此啊!! 血洗谁罪 虽然没有中迷药,却绝对逃不过九天凤舞门的手心,只好一路装晕,以不变应万变! 出了皇宫之后,便进了一辆马车,颠颠簸簸的奔驰了好久,又换了一艘船,沿着河流飘了好久,又上了岸,换成了轿子。 在轿子中晃荡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是停下了,然后就被人抱进了屋子……终于是消停下来了!! 等到大门关上后,我才缓缓睁开眼来,屋子奢华的让我差点以为自己不是囚犯,而是掉进了一个金窝子! 身上盖着的是织锦彩被,睡的是紫檀锦江蔷薇软榻,床帘挂着的是薄如蝉翼的澄水帛,床前铺着的是雪白羊绒地毯,漆金烛台,月斜碧纱的帘子,象牙嵌玉石的水仙盆景…… 我,这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 我下床去,走到门口拉拉了,果然是被锁上的。又踱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一看,这竟然是一桩阁楼,而且还有大半截都在深水潭里!! 妈呀,夏天蚊虫蛇蚁多呀,这水里不会突然冒出一条小水蛇来吧??夏天爱降水呀,会不会一夜暴雨过后,直接就淹过了屋顶??天啦,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游泳啊!!! “姑娘!莫站在窗前,小心掉到寒池中!”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还真的差点把我吓的掉下去!我转过身去一看,美女一个,着了一身月白色的锦绣服,貌若珠玉美石,雪肤冰肌似弱不胜衣,眉目如画,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一双梨涡,刚绝清冷。 “姑娘,过来吃点东西吧。”她款步上来,将手中的食物放到桌上,又将饭菜一一摆放好。 “这是什么地方?”我站在窗前并没有动,凉凉的问了一声。 “水昕阁。”她淡淡的回答道。 “呵,难道你不该说这里是九天凤舞门的老巢么?”我冷下一下。 她的手指一僵,险些将碗打翻,嚯地抬眸看向我,神色怔怔。 “怎么?我说错了?” “哼,南宫煖,纵使你知道了又如何?”清浅出现在门口,嘴上噙着冰冷讽刺的微笑。 “大师姐!” “你先下去。” “是,锦绸告退。” 她走后,清浅才靠近我,浅笑道:“如何?洛寒终是抛弃了你!你那些无知又可笑的信念,愚蠢又痴傻的誓言,终是幻灭了不是?在男人眼里,女人永远大不过权利,有了权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哼,只有你,才会相信男人的话!” “一切都是你们布的局,对吗?” “呵呵呵,是又如何?我早就告诉过你,操控南宫煖命运的人,并不是皇上!” “真正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是木离,对吗?” 清浅脸色一白,讽刺的笑意还在嘴角,来不及掩去,便僵硬地哽住了。 “^o^,我真真不该相信男人的话呢!你们在日月山庄策划的事,就是诬陷我吧?呵,木离真真是个天才呢,演技超群,聪慧过人,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模仿更是一绝!我就说呢,如他那般聪明的人,怎么只能照着别人的字迹模仿呢!原来,是用心良苦啊,让他学习我那么丑的字迹,真真是委屈他了!从运笔手法,到写字笔锋,再到我所有的小习惯他都做得一模一样,不说别人,连我自己都分辨出差别来。现在,就算是洛寒有意要保护我,也是百口莫辩了。”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清浅咬牙切齿地说。 “然他来见我,如果他还有颜面的话!”说罢,我转向窗外,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身后响起了沉沉的脚步声,我缓缓回头去。 长身玉立的少年,眉眼还是一股稚气,却是全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淡淡的抬起眼帘,一双水晶葡萄般迷人的眼眸,却带着说不出的寒冷。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们是如此的陌生,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 他垂着的手忽地抽了抽,然后渐渐的握成拳头,又慢慢的放开。 “如果当真可以选择……我只愿做木离!” 这话,与当日在日月山庄时说的一字不差,奈何人生十之**都不如意! “呵,也许一直都是我错了,任森,岂会只是一道选择题那么简单呢!” “小姐……” “别!你既已不是木离,我便再受不起你这声‘小姐’!堂堂的九天凤舞门门主,尊贵的武林盟主,我南宫煖岂敢受你这声‘小姐’?” 他神色一僵,眸色更加黯淡,嘴角抽了抽,然后极淡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了。 “你把小溪弄到哪儿去了?” “我不会伤害她的,放心吧。” “我要见她!” “锦缎,去带小溪过来。”他朝门口吩咐一声。 “是,门主。” “你在天牢写了什么?又是用我的笔迹?想到彻底置南宫家于死地?” 他望着我,已是波澜不惊了,朗声正气地说:“是。” 我身体一颤,弱弱地扶住窗棂,问道:“你写了什么?” “白色称王,主宰朝纲,自封天子,以龙比方。” 我一下坐到地上,白色称王,不是暗喻唯爱白色的夜玄么?当年的他身为一位异性王,却在朝堂上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若要说他主宰朝纲也不为过了! 而今用来形容南宫家的野心,倒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了! 自封天子,以龙比方,这些不都是指向了一个“皇”字么? 看来,南宫家拥兵叛国,起兵造反的罪名,是雷打不动的事实了! “原来,我之所以显得重要,都是因为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啊!这就是我真心相待,换来的结果?” “只因你我生不逢时,偏偏遇上这个乱世。” “呵,时势造英雄,若不是这个乱世,你岂能有这般本事?只可惜,你宁愿做一个刽子手,也不愿做自己。” 木离神色一凛,一抹杀气闪过眼底,飞快而逝,冷声道:“你说什么?!” “真正操控九天凤舞门的,是另有其人,对吗?你虽无情,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独霸天下……” “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向来恪守本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当某一天,身居那个位置时,就由不得你想不想了。” “恪守本分?呵,真够讽刺的!清风楼的店小二,南宫煖的小跟班儿,九天凤舞门门主,武林盟主……还有什么?谁座下的一条狗?如此看来,你当真是恪守本分了!” 我笑的讽刺,木离的脸色却越加苍白,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动,眼中翻滚着惊涛骇浪,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反复复好几次。 “门主,小溪带到。” “让她进来。”他闭上眼睛,隐忍了好久才开口说。 “小姐!”小溪扑过来抓住我的双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才一下哭出声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小溪了,小溪还以为把小姐弄丢了……呜呜呜……小姐……” 我把她揽进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说:“我没事,别担心了。” “小姐,这是什么地方啊?到底是什么人抓我们……木、木、木……木离?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是你?你、你、你怎么……” 小溪转过身来,就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一时间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好照顾小姐吧,其他的事,什么都别过问!”木离丢下一句话后,阔步而去,背影萧瑟而冷清。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小溪顿时石化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呆在水昕阁,一步也不曾跨出去过,所需的一切都由小溪负责。她可以随时进出,但是随时都有人跟着她。 只是自从那天以后,无论是清浅还是木离都没有再来过,出现的人全是我不认识的美女。而且,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姓“锦”,名字里面都含有一个与丝绸有关的字。 对于外面的世界,不用谁告知我也清楚,皇上看到天牢的字后,下旨诛灭南宫九族!钦点太子查封南宫府,五皇子率兵歼灭二哥所带将士,三皇子主动请缨,领兵征讨爹爹…… 皇上还给了一个生杀大权,若有抗旨不尊者,可先斩后奏! 娘亲、大哥、姐姐一律打入天牢,等候处决!对于我这个“畏罪潜逃”之人,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我不自投罗网,也逃不过皇帝地毯式搜索! 南宫家“通敌叛国,拥兵造反”的罪名一时间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上至君臣,下至百姓,没有一个不唾弃南宫家的。 但是,跟着爹爹和哥哥们征战多年的将士,却无一投降,誓死追随南宫家!这无疑又更加“证实”了南宫家要谋反之心!但是,在这时候他们能如此坚定立场,也确实不容易了! 更可笑的是,玉阑国无条件出兵援助,二十万大军任由三皇子调遣! 我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我想笑,却牵不起嘴角;我想死,却无颜见南宫家列祖列宗;我想活,却找不到理由! 原来,我不是有魔心没魔胆的混世魔女,而是货真价实的祸水一个啊! “小姐,小姐,小姐……”小溪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说道:“小姐,小溪听说大少爷被救走了!” 我一怔,一把抓住小溪,问:“你说什么?” “大少爷让南宫军救走了,南宫军都在等着大少爷领兵反击呢!昨天夜里,上将左先锋将大少爷从天牢救走了!” “焕哥哥……焕哥哥逃出去了……娘……娘亲和姐姐呢?她们怎么样了?” “夫、夫人……夫人和大小姐……”小溪脸色一下白的骇人,手指抖得厉害,眼神也恍恍惚惚的,眼泪噌地一下落到我手上。 “她们怎么了?她们怎么了?!说啊!!到底怎么了?” “小姐……小姐……”她哭得更厉害了,却一直说不出口,哽咽着抽气。 我放开她的手,怔怔地走到窗前,道:“不会的,娘亲和姐姐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咚!” 小溪直直地跪到了地上,哭号着说:“小姐,大少爷被救走后,皇上大怒,下令立刻处决夫人和大小姐……监斩官……是、是太子殿下……赶去劫法场的将士,全部被乱箭射死……无一幸免!” 我浑身一颤,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声锐利的悲鸣划破长空,悲恻又哀伤,久久地回荡在空寂的涧谷里。 睡在寒玉床上的粉色身影,没有一点呼吸,没有一丝温度,双眸紧闭,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犹如死人一般! 在她身边站着一只比她还高大的雪白色大雕,刚才的那声悲鸣就是它叫唤出来的。只见大白雕澄澈如水的一双眸子,竟然泣出了两滴血泪!! 然,如死人一般的凤落穸竟然动了一下睫毛,大白雕见状,又用宽大的翅膀轻抚了一下她苍白的脸颊。凤落穸眉头微皱,小手又动了动。 不一会儿,凤落穸竟然睁开了眼睛!!! “雪战?你怎么来了?嘻嘻嘻,雪战定是想我了,对不对?其实我也好想好想雪战啊,只是,我不能跟哥……咦?夜呢?” 凤落穸边说边埋首与雪战怀里蹭了蹭,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夜玄的王府中,而是…… “我、我、我怎么……怎么会睡在寒玉床上??我什么时候回凤凰山的?雪、雪战,爹爹……和长老们对我做了什么?施了生死咒?” 凤落穸大惊失色,被施了生死咒的人便如死人一般,这是凤凰族绝密的禁术,除了族长和几位长老们会的玄术! 而凤落穸注定是下一任族长,她自然会了解一些,但是她从来都调皮捣蛋,根本就什么皮毛都没学到! 若不是刚才雪战的几声悲鸣,也不可能唤回她游离的魂魄,她定要睡过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醒过来呢! 问题是,长老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要自己离开夜么?让夜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思及此,凤落穸花容失色,连忙爬起来,道:“雪战,快,快带我出谷去,我们去找夜!” 雪战待凤落穸坐稳后,大翅一展,悲鸣一声,一飞而起! 然而,他们并没有离开凤凰山,他们出谷后,看到的景象已经完全的吓呆凤落穸了! 娇艳无比的花朵全部都染上了猩红,丰茂繁盛的树木全都被大火吞没,清澈见底的湖水已然一片血红,湛蓝干净的天空被大火映照成血海……耳边的风中还残留有族人们凄惨的叫声,目光所及之处随处可见嚯嚯燃烧的残肢断臂…… 这是一场屠杀,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是凤凰族人的灭顶之灾,是一片血腥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爹爹,娘亲!你们在哪儿呀?天枢长老!璇玑长老!清阳长老……你们在哪儿啊?落儿回来了,落儿回来了……你们在哪儿呀?” 凤落穸边哭边喊,再也顾不得烈火会焚身,冲进了大火里寻找亲人…… 雪战一声比一声凄厉地悲鸣着…… “启禀宫主,有人来报,发现了凤……姑娘的坐骑,雪战!” 火光照亮了负手而立的白衣少年冷清孤寂的背影,妖艳的火舌疯狂地蔓延着,吞噬了一切。 夜玄没有回头,只是冷若冰霜地说道:“连主人都背叛了我,留之何用,杀!!” “是,属下遵命!” 夜玄手中握着一枚凤凰玉,凤凰的嘴角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鲜红的血液串成珠子,顺势而下。 “落儿,落儿,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说过我永远爱我的!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走了?落儿,落儿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把一切都给了你吗?为什么还要背叛我?为什么?!背叛我,就一定要付出代价!你偷走了我的心,就必须呆在我的身边!!哪怕是死,也只能由我来杀!!等到凤凰山化为灰烬后,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凤落穸,你一生也休想逃出我夜玄的手心!!!” “启禀宫主,还有一人没死!” 夜玄眸色一沉,道:“在哪儿?” “就在前方。” 夜玄衣袖一甩,疾步上前去,眼前的大火似乎到了生生不息的地步,遍地的尸体尽情地燃烧着出绝美的妖艳,在清风的帮助下,舔尽世间万物,让一切化为灰烬。 突然,一抹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爬了出来,她满脸都是血,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分不清是什么颜色了,双手黑乎乎的还带满了血…… 娇小的身子走两步又跌倒,跌倒了又爬起来,然后又跌倒……火舌舔过她的身子,灼伤了她的皮肤。但是,她好像毫无察觉,仍旧在火海中寻寻觅觅…… 凤落穸最怕的就是痛了,如今,却麻木了。 夜玄怒气一闪,抓过身边手下的弓箭,“咻”地一声射了过去。利箭破空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气,带着浓烈的愤恨……不偏不倚的没入了凤落穸的心脏!! “呃……” 她只小声的哼了一声,空洞的目光缓缓敛神,聚集到自己胸前,鲜血汩汩而出。然后,她用尽全力极目望向远方。 四目交接的那一刻,两人都惊呆了…… 他们深爱着彼此,所以即使容貌尽毁,也只需看一眼对方,便能认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啊! “哥……夜……”凤落穸一张嘴鲜血就往外涌,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落儿!!!”夜玄冲过去,接住了倒下的凤落穸,“落儿,落儿!” 夜玄急忙点住她的几处大穴,用刚恢复的内力护住她的心脉,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凤落穸,他明明已经搜遍了她可能存在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没有见到她的踪影的…… “……夜……为、为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会是夜玄带着人马杀光了她的家人!! 夜玄无心思考其他,只想救活她!怎奈自己那一箭用足了五成的内力,箭头已经完全没入了她的心脏,若不是用内力护住心脉,她早就断气了! “落儿,别说话,落儿,我一定把你治好,落儿……” “为、为什么……夜……”凤落穸从未有过的固执地抓住他的衣服,一直重复着这个问题,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这时,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凤落穸瞳孔一下放到最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是雪战的声音……他,竟然连雪战都不放过…… “落儿,落儿,你忍着,我带你去找师父,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落儿,落儿不要放弃,知道吗?落儿。” “噗!!” 凤落穸又吐了一口血,虚弱地道:“是你……杀了……杀了爹娘和……所、所有族人?” 夜玄眸色一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凤落穸缓缓合上眼眸,那般轻的说了一句话:“夜玄……我、恨、你……” 我醒来之后,怔怔地坐在大床中间,双手环抱住双腿,久久地回不过神来。原来,我是跟凤落穸有一样的命运,因为自己,连累了整个家族的命运啊!! 剑走偏锋 “你醒了,喝点粥吧。”木离开门进来,便看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粥的味道很熟悉,一闻便知道是他亲手熬的! 我望着他,依旧是那个少年,只是少了往日的顺从,多了几分疏离的冷漠,和几分傲然的骄傲。 “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但凡沾上过南宫家鲜血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他并不为所动,表情没有一点起伏,还是熟练地搅动勺子,好像天生就是一副伺候人的模样。然后,舀了一勺子粥递到我嘴边。 我瞪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喝粥。 “就算我让你活着出去,你也得有命才行不是?你整天不吃不喝,就算我让你出去,你也没力气走出去了。” 我撇开头,说:“不敢劳烦您为我下厨,让小溪准备就好了!” 他手一僵,勺中的粥差点洒到了被子上,我奇怪地看着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而他又平静冷淡地放下了碗,拿起怀中的一方帕子,擦了擦被子。 淡淡的说:“她很忙,不能来伺候你了,从今天开始,便由我来负责。” “呵,你来负责?你为我更衣?帮我沐浴?还是给我梳头?或者是替我换鞋?你是觉得愧疚?还是想逃避?哼,没用的,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这才抬头看着我,喉头滚动了几下,终是无言地埋下眼帘,然后起身走到窗户边,伸手关了窗户。 “入秋了,天气凉,少吹些风吧!以后由锦织和锦绣来照顾你。” “不用!我有小溪就够了!”我厉声拒绝道。 “我说了,她很忙,过来不了了。” 我冷眼一瞥,问道:“忙什么?呵,堂堂的锦绣山庄难道还缺一个丫鬟么?连一个囚犯的丫鬟,也要拉去奴役?” “你……你怎知……这是锦绣山庄?”木离愕然。 “忘了吗?太后大寿的时候,洛寒曾在这儿订做了一副绣缎,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法,但是却看得出织绣的方法与这屋子里绣缎上的一模一样,这是锦绣山庄独有的标志不是?而且,这里的丫鬟全都姓‘锦’,个个的名字里都与丝有关,不是锦绣山庄又是哪里?” “^o^,我倒是忘了,小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会猜不到这是哪里呢!” “所以,你把小溪怎么?!”我凛冽地看着他。 “她……”木离顿了一下,又说:“在准备喜服,真的忙不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喜服?谁要成婚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悲凉,不过仅是一瞬间,又是一片冷漠。道:“自然是为你准备的喜服,裁缝师傅来的话,你肯定是不会配合的。不过,小溪照顾了你这么久,对你的尺寸是了如指掌,所以有她在就不用来打扰你了。” 我噌地一下站起来,怒吼道:“你把话说清楚了!!” 木离眼眸轻合,双拳渐渐紧握,道:“已经是成过一次婚的人了,怎会不知我在说什么呢?” “你背后的势力……竟然是皇室的人?呵呵呵,你别忘了,得到凤血的人不是纯正的龙血,也唤不醒黑甲军骑的!” 木离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来,荒凉的眼底如枯井一般,幽暗,清冷。“只要是正统的凤血,跟皇室血脉,都可以混合成龙凤血,都可以唤醒黑甲军骑!物竞天择,能够称王的血统,都有它的特殊性,不必非得是真命天子一人!” “呵呵呵,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嫁的!除非,你们连尸体也要娶回去!!” “小姐,这一切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的。虽然只有九天凤舞门的人参加婚礼,但是该有的过程一步都不会少的,你就好好的等着做新娘子吧。”说罢,他转身离去。 “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小溪都没有再来过了,锦织和锦绣每天都准时出现,送饭送水,毫不马虎。 她们两人都是身怀武艺之人,我不敢贸然的动什么手脚,只能等待时机,找机会逃出去! 算好了她们每天什么时候来,呆多久,然后几时离开,过多久又会再来。我该在什么时间逃走,才会不容易被察觉到,可以有更多时间找出路。 计算好后,我便坐在窗前,看着粼粼的波光,一阵阵的凉风从湖面上吹来,夹着水汽,冰凉冰凉的。 如果水真的很深的话,我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的!以我这游泳技能,只能在齐腰的水域玩儿呀!但是,我不能退缩! “叮叮叮” 手腕上的铃铛在风中摇摆,我垂首看着,不知道花妖现在怎么样了,月妃去世,我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跟他说过,还遑论地答应月妃要照顾好他呢!想想真觉得惭愧! 我摇了摇铃铛,琥珀里一直处于冬眠状态的小虫子似乎动了动,我低声说:“花妖,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所有的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接近我,连洛寒……都不再相信我了,该怎么办呢?花妖,我真的很害怕,怕我连累太多的人,我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花妖……” 泪珠落到琥珀上,小虫子又动了动,我睁大眼睛看它时,又没动静了。我扁了扁嘴,用手背抹干泪珠,约莫着锦织她们快来收拾碗筷了,我便坐回到床边佯装着准备睡觉了。 果然,她们进来收拾了碗筷,然后上了一盘水果、一碟点心,再给我沏了一杯茶,然后锦绣又去把窗户给我关上。 “小姐,天气转凉,要休息时记得关上窗户,别着凉了。” 我笑了笑,也不作声,转个身闭上了眼睛。 她们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我听着上锁、离去,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后,我立刻翻起身来。早饭过后,她们一般都会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会来撤走点心和水果盘,然后再上午饭。 所以,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有充足的时间逃得更远。 我小心翼翼地翻出窗户,妈呀,一阵阵的凉气从湖面上吹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双手还扣在窗台边缘,小心地朝水池里瞧了瞧,那……光溜溜的脑袋是啥?眼睛长在头顶,似乎快要挤爆出来了,还咧着嘴冲我笑么?露出了长长的红舌头,好长的! 这是啥玩意儿?? “呜呜呜……别,别过来啊……你、你、你别过来……” 我怎么就这么衰呢?每天都看着着水面,也没有一次见过这里面又传说中的水蛇呀?为毛我一准备跳水它就出来了?还笑嘻嘻对我说“欢迎光临”呢? 我这身子像是中毒似的,一点点的开始发麻,麻完后就开始发软……现在我是想向上爬都没力气了。 人生真他祖母的悲催!! “走开……走开啊……别看着我哇……别看了,再看我就掉下来了……求你了,走吧,没啥好看的……走吧……” 我的手发软了,我支持不了了,呜呜呜……掉下去就给它当午餐了…… “噗!!!” 突然湖里炸开了一朵水花,大大的水花,一个疙里疙瘩的大脑袋探出了水面,那双大眼睛才叫大呢,足有我的粉拳大小了! 它也来冲我打招呼哇?又是咧嘴一个“迷你微笑”,妈呀,白森森的两排獠牙像用了黑人牙膏一般,别提有多锃亮了! 这个“迷你微笑”真真太给力了,我直接就被“电晕”了,手一放,自由落体式掉了下去。 完了,北落衣,你铁定被这只鳄鱼当成是塞牙缝的开胃菜了!! “咚!!!” 好像是一颗氢弹爆炸一般,但升起的不是蘑菇云,而是蘑菇水!!我以为以我这体重肯定会直接沉到池底。 然而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尸沉海底,反而有东西将我顶了起来??妈呀,这又是啥东西了哇?这到底是什么池子呀?怎么啥东西都有?? 那个,是水鬼么??不对,水鬼是转拉人脚,死往水里拽的!很快我就被顶出了水面,我忙张大嘴巴呼吸,暂时不要管是骑在那个太岁爷头上了! 这太岁爷还很机敏地载着我往楼阁底下游去,妈呀,这是要干啥?藏起来,饿了再吃么? 我刚刚躲进阁楼下,就听到上面有脚步声,天啦,不是锦绣她们回来了吧? “遭了,她不见了!”是锦绣的声音。 “怎么可能?她出不了这水昕阁的!”锦织也慌了。 “小织,你看,窗户又打开了,她不会是从窗户跳下去游水逃了吧?” “如果她真的敢下水,那些鳄鱼还不把她当成午膳啊!” “可是,好像没有人告诉过她水里面有鳄鱼啊……” “什么??”锦织一愕然,连忙跑到窗户边,啥也看不到了! 丫的,现在才想起来没跟我说吗?我每天都开窗户,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里面有鳄鱼!!一群小腹黑!哼,幸好我福大命大,有个太岁爷愿意让我骑在头上! 呃……正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感觉到这手心好像滑溜溜的,还是疙里疙瘩的…… “小绣,赶紧通知门主和大师姐!”锦织这才觉得事情闹大了! “好!” 两人急急忙忙的跑走后,我立马放开嘴巴,尖叫出声:“啊……!!!鳄鱼!!!” 没错,我骑着的太岁爷正是一只大鳄鱼!!!而且,这楼阁下面还有数不清的鳄大爷,全都探出脑袋瞅着我,严严实实的将我围了个圈儿!! 而且,那眼神之间的交流貌似在说:“嗯,太小了,还不够我塞牙缝!这该怎么分呢?一鱼一根手指头?哎,算了,看在多日未进食的份儿上,还是将就将就吧!只盼这小板儿身材,骨头别太硬了,都没几两肉呢!若是再伤了胃,那可就不划算了!” 我欲哭无泪啊!怎么就掉进了一个鳄鱼坑呢?早知道它们阵容如此强大,我就算是跟锦织锦绣拼了老命,也不要走这招险招! “鳄大哥,鳄大姐,你们别瞅着我啊,我就真没几两肉,怎么着也不够你们分的呀!若是分赃不均,还会导致内部不和不是?多不值呀!你们,还是放了我吧,嗯?等我北落衣出头之日,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的,嗯?” 我期期艾艾地念叨着,给自己做祭文一般。 然后,上天总是眷顾我的,即使它摆了我一道,但是玩儿够后还是会记得派一个天使来救我的! 只见鳄大哥、鳄大姐纷纷让道,然后鳄大爷托着我就往水池边游去了…… 等我爬上岸后,真的全身都软了,我掐了掐自己,还真疼!不是做梦啊!我再瞅了一眼鳄大爷,它瞅着我好一会儿,然后有张了张嘴,露出一个给力的“迷你微笑”后,终于是潜进水里,走了! 约莫坐了十来分钟,恢复体力后,我才开始了逃亡生活。 没想到这九天凤舞门居然养了这么多的鳄鱼,而且还这么“人性化”……真真是太诡异了!它们不会也是中了媚术吧?咦……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这招也忒恐怖了些! 这个锦绣山庄倒像是个主题公园,完全按照迷宫形式来建造的!丫的,明知道本小姐有路痴的潜能,居然还这么耍我,忒没人性了些!还赶不上咱们鳄大爷呢! 士可杀,不可辱!我不一把火烧你个精光,我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正摸索着到厨房拿个火折子,放上一把火制造混乱时,却看到了有三四个人正在那边扫地! 我急忙躲到树枝后面,小心脏突突直跳,千万别看到我啊!我就在那儿等了老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这才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瞄了一眼。 他们还在扫地!! 奇怪了,这锦绣山庄应该都是个个懂武功的呀,怎么会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呢?姐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打击…… 我试着上前走了几步,他们还是保持僵硬的动作,一直扫地!这场面貌似有些眼熟啊…… “第八号当铺!!!”我惊叫出声,不错,他们这状态就是第八号当铺里面,那些在当铺里打扫卫生的人! 完全没有自我,也看不到别人,也不会说话,只知道干活儿! 妈呀,这九天凤舞门的媚术还真是厉害了,居然用来奴役劳动力,榨取的剩余价值远远高出了几千年后的资本家呀! 想到这儿,我大胆地走过去了,喉头紧了又紧,十米……七米……三米……一米……哇,这当我不存在的呀! 我这才堂而皇之地走出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他们居然还可以主动的让开我,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 我笑了笑,靠近了一间名叫流景的屋子。小手刚碰到门扇,便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快,封锁所有出口,一个也不准放走!” “是,二师姐!” “锦缎,马上去通知主上,让他先离开!” “是,二师姐!” “锦绸,你去禀告门主!” “是,二师姐!” “花舞,你带人去截住赶往水昕阁的人!” “是,二师姐!” 我没有时间多想,赶紧开门进去,严严实实的关上大门!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这么惊慌啊?是谁闯进来了呢?离殇口中的“主上”是谁呀?最大的幕后黑手么?来人好像是要去水昕阁吧?那么,是来救我的么?可是,有谁会想到我关在锦绣山庄呢?就算是花妖感应到了,也不能这么快呀!莫非是……小溪把消息传出去了?嗯,怕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对啊,这丫头,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千万不要别人抓到了把柄啊! “你们几个别扫了,赶紧去前院帮忙!见到庄外的人,格杀勿论!”离殇的声音已经到了院子里。 话音刚落,就听到“啪啪啪”的几声,扫帚落地,然后是几声嗖嗖嗖,院中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妈呀,我咋办呢?那几个家伙当真没有看到我吗?那如何看得到别人呢?怎么帮忙格杀勿论哇? 我手心一凉,无措地躲到一个点大花瓶后面,手指扣在花瓶口,小心探出头去瞧,哪儿知道重心不稳一下子扑了出去,“咕噜噜”地旋了一下花瓶才稳住脚。 但是,背后突然窜出一阵冷风来,本就湿嗒嗒的衣服,顿时像结了冰似的,冷得我发抖! 我嚯地转身望去,妈呀……墙壁上裂开了一道门……这就是传说中的密室哇?不管了,下躲进去再说! 死地后生 沿着石梯走了一段,然后是一个过道,似乎两头都是通的。我顿了顿脚步,然后往左边走去。 密室里很安静,只听到我轻轻地脚步声,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水月洞天里尹家的密室,这里不会也养着一条血蟒吧?那些鳄鱼就已经把我吓趴了,若是再来一条血蟒,估计我的胆儿就破了! 想着想着已经走了很远了,突然眼前一亮,一片开阔,那景象更是让我瞠目结舌! 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琳琅满目,金山银山……还可以怎么形容啊?我顿时找不到形容词了,总之是一个宝库就对了! 我怔怔地走过去,“天呐,这么多的金子、银子、珠宝、美玉……这是想干什么呀?国库都没有这么充裕吧?他们真的想造反呢,后备资源这么充足了,其他方面一定也早就枕戈待旦了!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真是势在必得了!” 我环顾一下四周,金砖砌的墙,美玉铺的地板,白银堆的柱子,珠宝装了几十箱…… “啊?那是……帝王谷的地图??那不是送到皇宫去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一幅图挂在一个水晶画架里,图上有两个和尚正在山门前下棋,天边的夕阳露出一片橘红色的霞光,映红了山门后山,如佛光普照一般美丽。简单而破旧的山门上刻着一副对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横批是:夕照。 好奇怪的对联啊,上下联似乎也可以理解为将了佛理,挂在寺庙大门口,倒也没多大的关系,但是这横批……怎么就像是文人墨客在写景呀? 在右上方的空白处,便写着那首诗:凤凰涅槃风云变,浴火重生血满天。若为江山社稷重,莫留凤血在人间。 “什么破画呀,故弄玄虚!在写上一首破诗,呵,还真就被越传越神了!就因为你啊,害我成了武林公敌,还牵连着无数无辜的人!看我不砸烂你!” 我操起一个首饰盒正欲向它砸去时,却听到了几声弱弱的咳嗽声!妈呀,这儿有人啊? 放下盒子,我沿着来的路原路返回去,越走过去,声音就越清晰,好像是个病得很严重的人!拐了个弯,便有三天岔路,声音好像是从右边这条传过来的。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移过去。没走几步就有一间石室,床上躺着一个人,头发乱糟糟一团,不辨面目,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好像全身都动不了,只一个劲儿地咳嗽! “喂……你、你还好吧?”我站在门口,弱弱地问了一句,虽然知道他一定不是九天凤舞门的人,但也不敢贸然的靠太近。 谁知到那人听到我说话后,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呜呜呜……咳咳……呜呜……呜呜,咳……” 他呜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在用力挣扎,却还是一动也动不了!而且,好像就算是没有挪动半分,也很痛苦了。 妈呀,是个全身瘫痪的哑巴??可是,木离怎么会囚禁一个这样的人在这儿呢? “你、你还好吧?”我一点点地靠过去,越发现这个人相当的眼熟! “呜呜……呜呜呜……呜……咳咳咳……”他越发着急地说着,却咳嗽的越加厉害,我也越着急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你先别着急,我想想办……”我走到床边后却一下失了声。 零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容,但是也可以看到两行干涸的血流,从双眼一直流到脖子,嘴角也是血迹斑斑…… 最让我震惊的是,她身上的这身衣服,怎么那么眼熟啊!越看越像是小溪的! 思及此,我的心底已经发凉了,身子一颤,一股寒流从脚底一直灌上脑门,全身都开始发抖。 我盯盯地望着她,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叫出声,双膝一软,便跪倒了窗前。 “呜呜……呜……呜呜呜……”她着急地叫了起来,干涸的血迹又湿润了……她在哭??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伸手轻轻拨开了她脸上的发丝,一张被摧残的不堪入目的面容,终于清晰了! 她被人挖去了双眼,割掉了舌头!!! “小、小溪……小溪……小溪,是你吗?”我喃喃地叫了几声,她的眼泪越加汹涌地流出来。 “小溪,小溪……真的、真的是我家小溪……小溪……小溪……”我恍惚地想将她抱进怀里,但在碰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全身都是软的,好像每个关节都脱臼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泪珠从眼眶直接掉到地上,没有丝毫留恋。 “小溪,小溪你告诉我……谁下的手,嗯?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了?小溪,别怕,你告诉我,嗯?”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她苍白的小脸,一点点的擦去那两行血泪。 “呜呜……呜……”她什么都说不了了,只能呜呜的悲鸣,眼泪越发不可收拾,深深地灼痛了她的伤口! “是花舞?还是离殇?或者是清浅?还是木离?小溪,是谁啊?不要怕,告诉我,小溪,告诉我,嗯?究竟是谁,是谁这么狠心把我家小溪弄成了这样?是谁啊?!!”我一把将床头放着的茶壶、茶杯泉扫到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呜……呜……” “木离,木离……你怎么可以下的去手?!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一起生活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儿旧情也不念……好,很好!即使同归于尽,我也绝不放过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小溪哀伤地叫着,看到她凄惨的样子,我真的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真的是毁灭地球的怒火都有了! “小溪,我带你出去,我们去找月澈,无论花多大的代价,我都让他治好你,嗯?小溪最乖了,一定会听话的,对不对?一定撑住,要好好的,我们找到月澈就没事了,就不会痛了,嗯?你一定要好好看着,看着我给你报仇,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承受比你更大的痛苦!!!” 我用力又小心地将她扶起,一点点的抓过身去背她,可她似乎不愿意,一直哭着,呜呜呜的说些什么。 “小溪乖,不怕,我一定带你出去,没事的。” “呜呜,呜呜呜……” “别说什么让我别管你的话!!我一定要带你离开!”我怒吼一声,她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背起她,才跨出去一步,就一下扑倒在地了!我真的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心疼的厉害,全身都在发抖,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什么都做不到! “啊!!”我们双双倒在地上,我的右手真好按在了摔碎的茶具上,碎片直陷进掌心,鲜血连成线地滴到地上。 “呜呜……呜呜……” “小溪,小溪,你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摔疼啊?对不起小溪,不疼不疼,我一定小心,不会再帅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呜……” “来,我背你,背你出去,你忍着点,我们很快就出去了,小溪,很快的,撑着点,嗯?”我咬牙噌地一下将碎片拔出来,撕下一条布条紧紧缠住伤口,又小心翼翼地背起小溪。 “呜呜……呜呜呜呜……” “小溪,你好瘦啊,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知道吗?不然,哪天起了大风,我就得去南极找你了!”我步履维艰地在地道里走着,虽然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但是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出去的! 三叉路口,我选择了中间那条,走不通我再回来,每一条都试试,总会走出去! 可是,我才走了几步,只听着“嗖嗖”的两声,然后一道蓝衫闪来,胸口一条,喉头一阵温热的腥味不断涌上来! “小姐?!”蓝衫惊叫一声。 “噗” 我终于忍不住喷血了,身子一软,我与小溪重重地摔到地上! “怎么会是你?!”木离惊讶地叫道。 “呜呜呜呜……”小溪听到他的声音后,又呜呜地叫了起来。 我埋下头一看,胸口上插着两只飞镖,鲜血不断地往外涌。我缓缓地抬头看着木离,他冷若冰霜的脸上竟也会有悔恨。 “是你……把小溪弄成这样的?”我问。 “我……” “那么,我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咆哮出声,声音大的在密室里来来回回的回荡了好几遍。 他的脸色顿时煞白,几乎要滴出血来,薄削的双唇也褪去了原有的眼神,变的干白。 突然,一个黑影嗖地从地下冒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在了木离肩上,将他击飞出去! “啊!!”他闷哼一声,嘭地一声撞到了墙壁上。 “索命?” 我终于记起了这个人……噢,不,是死士。那么,西恒也在么? “杀了他!” 一个冷飕飕的声音骤然响起,森寒的地狱之气顿时凝固了周围的空气,浅寒的湿润凝成刺骨的水雾,沾在肌肤上,那样的冰冷。 “西恒……”我怔怔地看着那抹流畅的黑色,还有玄冰色的雪眸。 “落儿!”他唤了一声,人已经到我身边,将我抱在了怀中。“落儿,放心,整个锦绣山庄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全部……都得死!!!” 索命身形一隐,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木离跟前了。如洛寒所说,木离的身手也是高很莫测,在中了索命一掌之后,还可以与他势均力敌。 “西……西恒……救、救她……”终是抵不过伤痛,昏了过去。 “落儿!” 胸口的疼痛让混沌般的意识逐渐明朗,我慢慢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初雪般干净、明亮、晶莹的雪眸,黑衣墨发,衣和头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他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浅浅的笑意,容貌如画,漂亮的不似真人。 “落儿,醒了?”绯色的红唇动了动,清冷如玉的声音溢出喉头,如清泉滴石,声声清脆,字字悦耳。 我没有应声,反而伸手去触碰他的面颊,他眼中闪过一丝光泽,垂着眼眸,任我覆上他的脸庞。 “落儿,伤口可还疼?”他柔声问道。 “疼。”我认真地凝视着他的双眸,道:“好像沉淀了几生几世的疼痛,在顷刻间全部爆发出来一般,真真疼的厉害。” 他的睫毛一颤,身子顿时僵硬,身体越发寒冷。 “西恒……” 他无动于衷,撇着头,不肯看我。 “西恒……”我用力摆正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要做第二个凤落穸,不要眼睁睁看着所有亲人惨死却只能无助地死在别人的箭下!我要跟你一样,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报仇!!” “落儿……” “哪怕,真的会天下大乱,也在所不惜!!!” “落儿,所有的仇恨,我都可以替你报仇,你想要谁死,我便绝不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我眸子一动,讽刺地笑一下,道:“记得你曾经说过,魔女与你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呵呵,果真不假,我们都只因复仇而活!” 他极淡地笑一下,道:“即使成魔也没关系,落儿的心愿定要达成才是。” 心愿么? “小溪……小溪……小溪在哪里?小溪在哪儿?小溪呢?她在哪儿呢?她还好么?带我去见她,嗯?” “落儿,冷静一点!残阳……把她的尸体带走了。” “什么……尸体?”我怔忡地看着他。 “她全身筋脉尽断,关节全部错位……死,只是迟早的事,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落儿,让她安心去吧。” “不、不、不是的,不是啊……我、我带她出来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呀,她还可以跟我说话的……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一定是你弄错了,小溪没有死,真的没有。她、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小溪,小溪说过要永远陪在我身边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她不会丢下我的,她不会的!西恒,西恒,去找她,帮我找找她,好不好?小溪没有死,真的没有死,求求你,帮我找到她,求你了!好不好,西恒?” “落儿……” “小溪……小溪……小溪,你在哪里,回来,回来啊小溪……我知道你也会有贪玩儿的时候,可是我现在只有你了,回来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小溪,回来好不好?小溪……回来,回来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真的不会了,你回来好不好?小溪……” 西恒静静地抱着我,不言不语,安静地等我发泄。 “落儿,不要为旧的悲伤浪费心的眼泪,痛快的哭一次后,就一定要坚强起来,明白吗?” 我靠在他的怀里,怔怔地点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所以,什么都不用怕,天塌下来我也为你撑着,嗯?” 我还是默默地点着头。 “还有,凤落穸的命运,绝对不会在你身上重演,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次就足够了。” 我眨了眨眼,仰头看着他,唤了声:“西恒。” “嗯?” “你以后都穿白色的衣服,好不好?” 他一怔,愣了好久才呐呐地问:“白色?” “嗯,白色!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如果有一天,我执念太深,迷失了自己,找不到出口时,能够看到那抹白色的话……我一定可以走出来的!” “好,只要落儿喜欢,我便穿。落儿,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经他这么一问,我才环顾四周,发现床榻靠着的墙壁上有一个大大的“禅”字!难道是庙宇? “寺庙?”我皱起眉头。 “嗯,是寻隐寺。” “寻、寻隐寺?” “落儿,你若是怕迷失自己,怕心魔缠身,怕执念太深,不如去找悟凡大师说说话?” “悟凡……大师么?”我,还真的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请教他呢! 百年轮回 西恒扶着我,刚到大殿的门口,便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老衲已经恭候多时了,二位施主,请随老衲到偏殿喝杯苦茶吧。阿弥陀佛!” 我抬头,只看到一身黄色的僧袍,未见到大师的面目,他就往偏殿去了。 “落儿,走吧。”西恒柔声道。 我却覆上他的手背,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位大师。” 西恒并不吃惊,反而淡然地笑着,说:“走吧,去了你便知道了。” 我点点头,跟上脚步,往偏殿去了。 偏殿外还有几名小师傅在扫落叶,悟凡大师挥了挥手,叫他们先离开一会儿,然后径自坐到一棵大梧桐树下。 树下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旁边有一小火炉,火山还煮着一壶水,一套精致的茶具整齐地摆在棋局旁边。 “一醉一陶然,一梦一惘然。一叹一红尘。梧桐落满地,秋衣浓三分,尔心本怡然,奈何梦难寻,酒后歌一曲,只因恋红尘。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只因世人一己私念,轮回百世之后,还是要来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啊!阿弥陀佛!”大师似悲犹怜地说道。 我看着眼前这个雪白眉毛长到了下巴,雪白胡子长到胸口的悟凡大师,真正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有得道高僧的气质。 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竟是那般的炯炯有神,深邃清明,似乎可以看透世间的万事万物。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这就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么? “师父。”西恒尊敬地唤了一声。 我有些讶然,Prince曾经说过,西恒与悟凡大师是旧交,却不曾想到他们竟然是师徒关系! “南宫煖见过悟凡大师。” “施主不必多礼,请坐。” “谢大师。” 西恒扶我坐下,自己便在我旁边坐着。悟凡大师打量了我好久,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捋了捋胡须,睿智的双眼流露出淡许的哀伤。 “啊?”我一下捂住嘴巴,怔怔地看着悟凡大师,怎么可能……是他呢? “落儿,怎么了?伤口还在疼?”西恒紧张的连忙询问。 我咬住下唇,与大师对视了好一会儿,大师终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当真是天意难违啊!” “你是……夜玄的师父?”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西恒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而大师也淡定地点点头。我呼吸一紧,妈呀,夜玄还在世时,他的师父就已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了,那是就是眉毛胡子全白的……那活到现在,不是有几百岁了哇? 天呐,这该称为是得道了,还是成精了哇? 第一次梦到夜玄时,就是他求他师父救凤落穸,他师父的模样真真与眼前这个人完全重合了……难怪会觉得眼熟呢! 也难怪,西恒会知道那么多关于夜玄和凤落穸的事情!可是,一个人真的可以活这么久吗?太诡异了! “落儿,不怕,师父是真实的人,不是鬼,不是妖,而不是仙。” 拜托,是真人才可怕好不好?一个人竟然可以活上几百岁……还这么有精神……我没有晕过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施主可曾怨过这样的命运?”悟凡大师问。 “既然是命运,那么抱怨又有什么意思呢?” 大师一怔,又问道:“如果所发生的一切皆是人为的,本不该发生,不该存在的事全都发生了呢?” 我一愣,他,什么意思啊?不该发生、不该存在的事?是什么?我的存在么?由我牵连出来的一切事故?还是别的什么?一切皆是人为的?又是何人所为?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只是,“现在才来考虑这些问题,不是太迟了吗?不管是天意还是认为,该不该存在,该不该发生,都已成为事实了不是?谁都不可能让它重新来过,不是吗?我只想知道,该如何了结这一切,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悟凡大师叹了一口气,捋了捋胡须,道:“历史又在重演了。” 这时,火炉上的水已经沸腾,西恒取过沸水温杯烫具,动作无比的熟练优雅。很是让我诧异,一个杀人如麻的人,竟然会静下心来品茗,太诡异了! “施主可会泡茶?”悟凡大师又问道。 我一怔,愣愣地点点头,说:“我爷爷一直都喜欢喝茶,对于泡茶的要求非常严格,晚辈多少也学过一点。” “呵呵,那不知老衲是否用荣幸喝上一杯施主亲手泡的茶水?” 西恒眉头一皱,道:“师父,落儿伤势还未痊愈。” “没关系,既然承蒙大师看得起,晚辈自然很乐意。” 悟凡大师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煮茶有十二道工序,备具迎客——备具,烹煮仙泉——煮水,欣赏佳茗——赏茶,仙泉甘露——温杯烫具。 现在我要做的是,仙草入湖——投茶,熏洗仙颜——洗茶,然后烹出除韵——冲茶,平分秋色——分汤,仙茗敬客——敬茶。 剩下的赏汤、品茶、回味就是交给大师来论断了! 看到我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大师不动声色的捋了捋胡须,眼底一片清明,不辨喜怒。 “大师,请喝茶。” “嗯。”大师浅浅的饮了一口,闭上眼睛,久久回味一番才睁开眼来,道:“不错。” “多谢大师赞赏。”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痴儿,你可知了?似水流年,纵使回得了过去,亦回不了当初?”大师看着西恒问道。 “师父,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徒儿,不悔。”西恒平静如水,淡若清风。 我一时间竟然响起了夜玄对他师父说过的那句话“师父,世上没有后悔药,徒儿亦不想说悔不当初……徒儿只想护她生生世世,用徒儿的一切去换取守护她的机会。” 如今,西恒竟说出不悔……犹如当年的夜玄,坚定不移,无怨无悔。 “你可知后路的艰险?又可知你命运的一劫?” 西恒看着我,淡淡牵起嘴角,晶亮的眼睛如钻石一般璀璨,散发出迷人的光芒,绯色的唇动了动,说:“后路艰险,故而要陪着落儿,既是命定的一劫,焉能避开?” “哎,阿弥陀佛。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啊!”大师悲叹一声,又看着我,道:“施主有何打算?” “大师坐看风云几百年,自是比寻常人更能洞悉事物,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一切悲剧皆从帝王凤血开始,想要平息一切风波,自然要从根源入手了。” 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可否能用一个帝王谷,换取一个太平盛世?” “聪明如你,自知该如何做了。”悟凡大师望着天边,道:“趁天还未变,痴儿,再陪为师下完这盘残局吧。” “是,师父。” 他们师徒两便下起了棋,似乎把我放到了遗忘的角落,压根儿就不理会我了。 “大师……可知道南宫家的命运,会如何?”我迟疑了许久,还是问出口了。 谁知这高深莫测的大师竟然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说,这得道高僧都喜欢讲话将半截么?故弄玄虚?我还真怕他只说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呢! 只是这“当年的小丫头”是什么意思? 最后这盘棋以和局结束,自是若是当时我可以细心一点的话,或许就可以看出这些白子黑子的拼到一起,竟然是一个“忘”字!也可以预料到西恒命中注定的一劫,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最后,悟凡大师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时经数百年,凡事都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这一劫,终是来了。” 身着一袭白色纱衣,有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酒红色的头发随意地绾了一简单的发髻,斜插一支雕花翡翠簪,十分素雅。 无风日,纱衣紧贴在身上,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的淋漓尽致,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里散发出疏离的寂寞。 我从来都不曾想过,北落衣会活成这副模样! “落儿,天气转凉了,小心身子。”西恒给我披了一件披风。 同样一身雪白色的他让肤色显得更加白皙,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痛的耀眼雪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雪樱般的双唇,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他的魅力几乎可以模糊男女! “西恒,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为何一开始就要对一个女人这么好? “^o^,因为落儿值得全天下的人对你好。” “呵,是么?”我自嘲地笑笑,说:“对我好,还不都是为了我身上的凤血。” 我摊开掌心,那日被碎片划出的伤口,如今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西恒说过不了几天,那条痕迹都会消失。 胸口中的飞镖,也愈合了,也会好到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这就是凤血,人人都想得到的凤血!也许真的和唐僧肉一样的珍贵呢! “落儿,对不起。”西恒哀伤地说。 我抬头看着他,浓浓的哀伤与悔恨,久久化不开。 “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我的命,怨不得谁。” “落儿,其实……”他欲言又止,只是无尽悲伤地望着我。 “西恒,其实你能够这样陪着我,就已经够了,我很开心了,真的很开心。”我握住他冰冷的双手,说:“别觉得对不起我,更别把我当成是自己的责任,无论如何,自己的路终是要靠自己来走,谁也替代不了的。” 他静默地埋首,嘴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对了,双子送信送到了么?” 他沉了沉眼眸,极淡地笑了一下,说:“刚才已经回来了。落儿,当真决定这么做了?” “既然他一心想要得到帝王谷的一切,那么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落儿那么肯定,此人一定在皇宫?” “拥有帝王之血的人,不该在庙堂之上吗?” “那落儿心中可有计较?” 我再次望向天边渐收的晚云,说:“虽然看起来五皇子洛寰很有可能,但是在于他接触时,却发现他并没有那么深的城府,而且他跟九天凤舞门……如何联系起来都觉得牵强。” “落儿,往往最不像的人,才是幕后主使。” 我侧头看着他,问道:“你说皇上会派谁来跟我去帝王谷?” “落儿希望是谁?” 我不语,他浅笑,道:“一定是听云庄。” “为什么这么笃定?” “^o^,帝王谷是朝廷和江湖都想要得到的宝藏,而听云庄身份特殊,庄主不仅是定远王而且还是为数不多的江湖高手,这两重身份可以牵制不少的势力不是?而且,他还是你的夫君。” 夫君?他,还算是我的夫君吗? 当南宫家“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实后,洛寒主动请缨,亲自率军讨伐爹爹……我身陷锦绣山庄时,西恒带着索命,花妖只身前来,听云庄到来了不少人,残阳、容大哥、素雪姐和银霜都来了,可是他却有点儿消息都没有。 我吐吐了气,觉得有些冷,拉紧了披风还是觉得冷风一下就灌进来。 “也许,他已经不是了……” “落儿……”他轻唤一声,将我拉向他,柔声道:“你还有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陪着你的,嗯?” 我眨了眨眼,深深地陷进他温情的雪眸里,遥远而熟悉的感觉,一点点的在心底滋长。我的魔爪又慢慢地爬上了他苍白冰冷的脸颊,指尖拂过他的眉峰、他的鼻梁、他的脸颊,最后停在嘴角。 每一处的触碰都有熟悉而眷恋的味道,每一寸的柔软都带着朦胧而哀伤的爱恋,每一分的眷恋都渗透了锥心刺骨的绝望。 “哥哥……为什么?” 听到我的轻唤,西恒身子全身一凛,呼吸一窒,,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微启的红唇颤动了几下。白衣飘飘,墨发飞扬,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深暗的眼底充满了悲凉。身边围绕起一股冰凉的气息! 我僵在空中的手忽地抽了抽,我一下回过神来,收回手,却不知道自己刚才想干什么。 我看向西恒,他仍愣愣地看着我,我埋下头,说:“天凉了,我,有点冷,先回房了。” 走了两步后,才听到他几近绝望的说了声:“落儿,对不起。” 我笑笑,道:“你今天已经跟我说两次对不起了,究竟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还是,你只对我好,对我有歉疚……根本是因为把我当成了别人?” 我回头看着他,等着他不在缄默。 “不,落儿,不是的!”他脱口而出,一口否决。 “落儿?是北落衣还是凤落穸呢?” “落儿……”他唤了一声,又无从开口。 “西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拜悟凡大师为师的,但通过他,你了解了不少关于夜玄与凤落穸的事情。也许,凤落穸真的傻得可爱,会让人忍不住要疼惜她,更会为了她的命运叹惋。但是,请不要把我当成是她。” 帝王之谜 “北姑娘,皇上已经答应,若是帝王谷的财物真的顺利充归国库,他便给南宫家一次证明清白的机会。在寻找期间,会停止一切讨伐战争。”双子一五一十的汇报完毕。 “呵,机会么?怕是想让和蚌相争,他来坐收渔利吧!” “皇帝也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怕也知道有人暗中行事,已经危及到他的江山了。”西恒不淡不咸地说,然后讽刺地一笑,道:“但那又如何,想借别人的手除掉内奸,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妄想!” 我看向他的背影,雪白的袍服光华万千,流亮的黑发如丝绸,没有在下属面前遮掩的面容,清冷绝俗。 当十二星煞第一次见到西恒的面容时,无一不愣神的,无一不惊叹的。却因为他天生的冰冷疏离,而不敢有半分越矩。 他说任何一个意欲伤害我的人,他都会让他死! 九天凤舞门在锦绣山庄时,虽为全数歼灭,却是元气大伤,死伤过半。木离、清浅等人在众手下的护送下逃走了,但西恒并没有罢休,他送我到寻隐寺后,又召集冥河宫所有成员,追歼九天凤舞门。 “启禀宫主,帝王谷地图已得手。”索命忽地从地下冒出来,双手呈上一副画卷。 我现在终于明白西恒为什么一直都不紧张这幅图了,这索命会隐身术,要偷什么东西偷不到啊!看着别人争得头破血流之后,他再来坐享其成,有什么不好的? “下去吧。”西恒转身接过来。 “是,宫主。” “等等!下次,别突然冒出来了,会吓到落儿。” “是,宫主。” “你们也下去!”西恒对双子、射手、白羊说道。 “是,宫主。” 众人告退后,他才在我对面坐下,将画卷放到桌上,柔柔地一笑,道:“落儿,在看什么?” 我急忙转开视线,又忍不住好奇地问:“西恒,索命……究竟是什么?” “他……是夜玄留下守护凤凰山的死士。” “什么?夜玄留下的?那么他不是……”也有好几百岁了??? “魔教中有不少的禁术,除了最高层的御魂术之外,还有一种叫做离魂**。其实他们的肉身早就成了一堆黄土,存在的只是一缕魂魄,所以除了自然的天劫意外,只有魔教秘传的内功心法散魂曲能杀得了他们。” “天呐,他、他、他……他真是鬼啊??他……他、他还抓过我的手……抓过我的手啊……他……” “落儿,落儿,不怕,他不会伤害你的,不怕落儿……”西恒连忙抓住我的手。 “那他怎么跟着你了?怎么不守在凤凰山了?” “凤凰山已经没人上得去了,他的使命也完成了,自然就回到冥河宫了。” “啊,对了,花妖说凤凰山四面都是千丈陡壁,根本就上不去,这是……怎么回事呀?” “落儿,凤凰山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先看看这帝王谷,嗯?” 我一顿,扁了扁嘴,有些跑题了,呐呐地点头道:“好、好吧。” 西恒笑笑,这才展开画卷。 我盯着它瞅了老半天,也没法现它有什么玄机,就是一个破旧的寺门,两个悠闲的和尚在下棋,一个快要落山的红日……什么玩意儿嘛! “西恒,悟凡大师一定知道帝王谷在哪儿吧,嗯?”我郁闷地趴在桌上。 “^o^,嗯,知道。”他笑着点点头。 “诶?”我一下子跳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落儿不是一直都没问么?”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我气结了我!“你……不会也知道吧?”我犹犹豫豫地问道。 哪儿知道人家大大方方地点头,道:“嗯,知道。” 我暴走了,是怎样啊,见我累死无数脑细胞后却还是一无所获,很好玩儿么?竟然一直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坐在那儿跟一个木头桩一样,不言不语! “呀,西恒,你故意看我的笑话,是吧?” “落儿莫生气,以落儿的聪明才智,定会找到玄机的。”他到真看得起我! “喂,你是故意的吧!!” “^o^,落儿,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猜谜游戏,岂会难倒落儿?” “猜、猜谜游戏?难道不是这画中藏了什么玄机么?不是用水浇、用火烤才会现原形的?” “不是。”他摇了摇头。 我这才重新审视着这幅地图,似乎发现了什么。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百川……乃大……千仞……则刚……西恒,有地图么?” “^o^,嗯,这是翎羽境内主要的山脉、河流地图。”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你早就算好了吧?”我斜视他一眼,磨牙问道。 他笑笑,不做声。 我哼了一声,展开地图找了起来。 “比‘百’还‘大’的‘川’,对应过来便是‘千’什么河了。而比‘千’还‘刚’的‘壁’,对应过来该是‘百’什么壁呢?”我边念边找,边找边想。突然,我瞧见了一条河,以及河岸边的一处绝壁! “千渡河,百丈壁!是了,就是千渡河跟百丈壁,西恒,对不对?” “^o^,说了这小把戏难不倒落儿的。” “可你知不知道我没有学过翎羽的地理?”我磨牙问道。 “所以,我只需要准备一张地图就可以了不是?”他闲适的微微向后仰着,脸上的神情很是和煦。 我咬咬牙,却总是哼了一声,外带送了他一记白眼。 “千渡河这么长,百丈壁这么大,不是要我从上游找到下游吧?” “^o^,自然不是了,落儿不是还有横批没有看么?” 我又忍不住翻白眼,现在提示算个屁啊! “夕照?夕照……是什么意思?” “自然也是个地名了。” “说了我没有学过地理,不知道地名啦!”我要用吼的了! “落儿,这个地方虽然你没有去过,但是你却是知道的。” “诶?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夕照?”我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图,天边一片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甚是美丽。 “夕照……难道是……落霞谷??” “落儿,世上真真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了!” “真是落霞谷啊?”我睁大眼睛,又问了一遍。 “^o^,是落霞谷,欧阳令的落霞谷。” 十里亭中,我蜷坐成一团,双手紧抱着弯曲的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 “落儿,是不是累了?”西恒给我披了一件外袍,抚了一下我额前的发丝。 “昨晚……我梦到小溪了,梦到她被木离生生挑断筋脉,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全身关节都被打错位……^o^,从头到尾,小溪都没有求饶……呵呵……西恒,你知道吗,我最怕痛了。所以,如果换做是我被折磨成那样的话,哼,什么自尊、什么骄傲全都见鬼去吧!可是小溪……她才十六岁,花季少女呢!西恒,我真的好恨,好恨,好恨木离,也恨我自己!” “落儿,他们一个也逃不了的。” “以前追云跟我说,当我也经历很多生死之后,便不会悲天悯人了。原来真是这样呢,娘亲、姐姐、小溪都离开我了,我却哭不出来,这里麻麻木木的,好像连痛都不会了。”我揪住胸口,当真一点儿也不会痛了。 “以前哥哥告诉我说成熟不是人心变老,而是眼泪在眼眶打转还能微笑……^o^,西恒,你说我是不是也成熟了?” “落儿的确长大了。” “煖儿……” 我抬头望过去,花妖一声莲白色长袍,银白色的面具下的那双琉璃紫眸黯淡忧伤。 “花妖……花妖……”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又唤了声:“花妖……” “身子还好吗?”他并没有紧紧抱住我,还在顾忌我身上的伤口,一开口便问我的伤。 我咬住下唇,仰头望着他,光洁的下巴越发消瘦了,深沉的眼底晦暗无光,浓浓的忧伤让那紫水晶更加脆弱。 月妃走了,似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一半,我终是没有照顾好他,终是让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痛和伤。 我伸手想要摘掉他的面具,想看看他清瘦成什么样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唤了一声:“煖儿。” 我才意识到还有西恒在,只能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才问道:“花妖,你还好吗?” “我没事,放心吧。”他似乎猜到了我在担心什么,嘴角牵了牵,却并没有到达眼底。 “身子好些了么?”他追问道。 “嗯。”我点点头,“你也知道凤血有多奇妙了,伤口……几乎连痕迹都没有了。” 我苦笑一下,难怪凤落穸会好了伤疤忘了痛,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谅那个让她遍体鳞伤的男人。 “你当真要带朝廷的人去帝王谷?”花妖才问出口,就有大批人马进入视线了,走在最前的是黑煞和它的主人! 他绝对是对完美的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的一种迷人的王者之气,令人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深暗的眼底一片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他成为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注定孤独一生。 后面便是容大哥,素雪姐,司马雪彤,残阳,然后就是京畿处的金甲兵。 我与洛寒对视了一下,却都不曾开口,我双手紧攥着两侧的裙摆,肩膀却在颤抖,如同摇摇欲坠的断了线的风筝! “落儿,若是累了,就先去马车里休息吧。”西恒抱住我的肩膀,不让它抖得太明显。 “^o^,我没事。”我笑笑。 “哼,难怪有胆放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不仅是缠上了启皇的湛王,更有魔教两大魔主撑腰……你可真真有本事了!”司马雪彤嗤声道。 “^o^,不受天磨非好汉,不遭人妒是庸才!司马小姐,可曾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我冷笑着看着她。 “你……!!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南宫家终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刚咆哮出声,西恒身形一闪,就已经一把将她拉下马,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放……放手……放、放手……咳……放开……放开我……” “世上最贱的人,莫过于你了,留之何用?!”西恒杀人从不会眨眼,此番司马雪彤还犯了他的大忌,不是自找死路么? 他眼中杀意一闪,洛寒凛冽的掌风已经打来,西恒侧身一闪,一旁的大树便被拦腰截断。容大哥折扇一挑,意欲打开西恒掐住司马雪彤的手,西恒眸色一沉,手指一捻,折射着太阳光芒而幻化出七彩光泽的尖冰利器,唰唰唰地飞了出去。容大哥收手将折扇一横,乒乒乓乓的将尖冰挡住。 “西恒……别打了。”我急急叫出声,他与听云庄任何一人受了伤,我都不愿意见到。 “放开她吧。”我淡淡地说,对于司马雪彤真真没什么好感,却也不想让西恒葬了他的手! “落儿……” “江湖上已经知道我们要去帝王谷了,打架这种事还少得了么?我们还是出发吧,时辰不早了。”我边说边朝马车走去,想了一下又转头问道:“花妖,一起去么?” “^o^,自然一起。”他笑着朝我走来。 “妖魔鬼怪本来就是一家人,反正闲话也被人说了,害怕什么,上车去吧。” 他笑笑,没做声,应言上了车。 西恒也放开了司马雪彤,走到马车前,问我道:“落儿,你想在什么位置?” “嗯……前面的点火把,中间的骑白马,后面的被鬼打,嘻嘻,西恒我们就站中间吧,嗯?所以,王爷,你便给大家开路吧,朝落霞谷去就行了。” 交代完后,我便放下车帘,也没去瞧过洛寒的脸色。他倒也不跟我计较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按照我的安排,朝落霞谷去了。 他与听云庄在前面开路,我们在中间,后面跟着金甲军,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而我们车子里的气氛更是诡异的很,这怕是两大魔主头一遭这么安静地坐到一块儿吧! 我坐在中间,他们一左一右的摆出自己的认为舒适的Pose。花妖懒散地半坐半卧,银丝垂到胸前,衣襟松松垮垮地斜到了一边,露出了玉瓷般的肌肤,还有漂亮的锁骨,清理出尘中又带着入骨的魅惑。 西恒似乎见了他就烦躁,索性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不束不扎,很奇怪的是,寻常男人披头散发的总觉得邋里邋遢的,但是这两位主儿,却反而显得清雅至极,全无半分散漫之气。 还好这辆车够大,任凭他们摆好Pose后,还有我做的余地。 “真的很谢谢你们,在这个时候仍然选择站在我这边。”我柔柔地说了一句,。 花妖看了我一下,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西恒也睁开雪眸,浅浅地带着笑意,看了看我,然后又闭上了。 “^o^,以后,你们也这么和睦相处吧,水涧派和冥河宫本来就是一个妈生的,分开了这么多年,也该重归于好了吧,嗯?” “好。”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地答应了,第一次站到了同一战线啊! 磐石不移 晚上,我们在野外露营,金甲兵在周围扎了个圈儿,我们便在中间安营扎寨。分明只有八个人,却升了两堆大火,他们五人一堆,我们三人一堆。但这无边的黑夜仍然可以吞噬一切! 花妖去找野味,打了一只山鸡,活捉了一只兔子。 “喏,煖儿,给你玩儿。” “咦?兔子?”我几步跳过去,将它抱在怀里,雪白雪白的一团肉球,暖暖的,直往我怀里钻。 “呵呵,花妖,它在舔我的手。” “^o^,走,我去给你烤山鸡。” “诶?花妖,你还会做饭啊?” “这有什么难的?天下有我不会做的事么?”他到很不谦虚,自鸣得意! 我嘴角一抽,笑嘻嘻地跟上去,“花妖,你的衣服破了道口子。” 他瞥了一眼衣服下沿,不介意地说:“正捉兔子时,几个不知死活的晋阳派弟子吓跑了它,我只好将他们撵走了,不小心被树枝挂了一下。” 晋阳派弟子也来凑热闹了?西恒去是柴火时碰到了岳山派的,残阳又解决了一帮天音阁的…… 我笑笑说:“算了吧,想来的都让他们跟着吧,前方有多少危险,还不知道呢!让他们去探探路,也不错。” “^o^,落儿这主意倒是不错。”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帝王谷究竟在哪儿?落霞谷我跟寒哥哥去过好几次了,而且欧阳前辈在那谷中住了几十年,也没见哪里像帝王谷啊!”司马雪彤嚯地站起来吼道。 我瞟了她一眼,除了她以外,几乎没有人怀疑我。容大哥、素雪姐向来是相信我的,只是在这时候也相信我委实不容易了。 而洛寒,一直都没说过话,也没见有一丝怀疑。既然也是愿意相信我,那么为什么不相信我没有勾结启皇呢? 火光在跳动,他的面容也一亮一暗的,深暗的眼底一片清凉,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他身边的少年,一直没有看过我,没有说过话,沉默的让所有人都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残阳!”我叫了一声。 一直埋着头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从前叽叽喳喳的模样几乎成了永远的历史,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整天拿着大红苹果啃的少年了。他沉默的凝固了周围的空气,让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哀伤与悲痛中。 “残阳……我们,可以聊聊么?” 他不应声,只是撇开头,不想理会我。 “喂,我问你话呢!”司马雪彤受不了我的无视,又尖叫起来。 “司马小姐,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可以不用去落霞谷的。”素雪姐柔声道。 “我……素雪姐,南宫家个个心怀不轨,还是小心为好。” “我们都相信煖儿。”容大哥笑着说。 我心底一暖,勾了勾嘴角,将小白兔往怀里紧了紧,“容大哥,素雪姐,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一个人的心性、品性如何,虽不是一朝一夕看出来的,但也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就如在顽皮的孩子,也忘不了回家。”容大哥面容含笑,目光温暖柔和,如沐浴春风一般的清爽,一扫我心中的阴霾惆怅。 “煖儿,失去的不一定永远失去,存在的不一定永远存在,这就是人生。只要问心无愧,便要坚强的走下去,明白吗?” “^o^,素雪姐,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她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旁边默不出声的残阳,说:“残阳,一切并不是煖儿的错,小溪的离开,她的心并不比你轻松多少,也苦、也痛……你不该把仇恨发泄到她身上的。去吧,也许小溪也想知道她是否安好,也想见见她。” 残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我,再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布袋,神色冰冷晦暗。 “残阳……”我轻唤一声。 他的嘴角动了动,然后起身道:“走吧。” 我一喜,竟然差点落泪了,连忙把怀中的小兔子塞给西恒,跟上残阳的步子。 时间把万物煮成了雨水,我们在过去的青涩岁月里留下的脚印,它们在云静天晴后,化作一阵风,在记忆里徘徊。 我们站了很久很久,风很大,我浑身都在发抖,心尖也发凉了。 “残阳,对不起……”我沉沉地打破了宁静。 他的身子一颤,握紧拳头,然后又慢慢展开,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她一直都把你当成是命根子,认为照顾你、保护你就是她天生的职能,甚至为你死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是不愿听到的。” 他不看我,只是极目望着远方,左手颤抖地摸着脖子上的布袋子。 “呵,可你不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自嘲地一笑,要怎么原谅呢? “为什么她跟着的人……是你?为什么?!!”残阳咆哮出声,一双充血的眼睛入发怒的狮子,铁血一般的仇视着我。 “我也想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我……曾经听人说过,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呵呵,但是我好像是个例外。” 残阳退了几步,靠在背后的大石头上,捏了捏眉心,沉沉地说:“可是,如果没有你,我又如何遇得上她呢?呵,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这一切不关你的事,小溪的死,不关你的事。是木离,是他把小溪折磨致死的,是他!!我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是,绝对不可饶恕,他……一定要付出代价,不可饶恕!”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蝉,抚摸了很久,才递到残阳面前,说:“这是小溪送我的生日礼物,当时只以为是她特意去买的,但事实上这是她父母留给她最值钱的东西……^o^,那傻丫头当时送给我是还磨蹭了老半天,生怕我不满意,怕我瞧不上呢!交给你吧,这也算是她最贴身的东西了,好好保留吧。” 残阳双手颤抖地接过去,皎洁的月光下,看到了他眼角透明的星光,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也变得深邃冰冷中带着独有的温情。 他细细摩挲了好久,才缓缓握紧掌心,闭上眼,泪水悄然落下。 我靠着大石头坐在地上,望着远方黑黢黢的山影,勾了勾嘴角,说:“小溪……也有调皮的时候,也许她只是出去玩了,玩儿够了就会回来呢!上次,偷偷跟着你和七叔一起去骑马,不久摔折了腿么?这次偷跑出去,再受伤,也就该长教训了,就知道还是乖乖呆在我身边比较好!^o^,残阳,等她回来,你就把她领走吧,这丫头我是管不住了。” 他侧头看了我很久,然后也靠着石头坐下来,淡笑了一下,说:“好啊,等她回来,我就把她领走。” “呵呵,那她以后就不敢乱跑了!”我笑出了声,有水珠打在我的手背上我仰头看着天,“下雨了么?怎么会漏水呀?呵呵呵,月明星稀,没有下雨啊!” 可是,我的世界已经下个不停了。 残阳看着我,眼在哭,嘴在笑,却不会再叫我“疯女人”了!反而是伸手轻轻拭去我脸颊的泪珠,认真地说:“我跟小溪都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无亲人。你是她的小姐,也是我的大嫂,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就请你为我们做主,将小溪嫁给我吧!” 我顿了一下,收回视线,看着残阳,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我笑着点点头,说:“好啊,等小溪回来,我就给你们准备一个最现代的婚礼,穿婚纱,进教堂,在神父面前宣誓,然后结为夫妻,一辈子不离不弃!” “^o^,好啊,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安排。” “^o^,要不,先订婚吧,省的那丫头担心你被人抢走了。”我发现身边就有很多的狗尾巴草,于是挑了几根编了两眉狗尾巴戒子。 “残阳,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是与心脏相连的,所以,当把戒子戴上以后,两个人就要真心相爱,相守一生了。” “是吗?”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从我手心上捡起大的那枚戒子,自己套在了无名指上,笑容越加精神了。 然后,他若有所思的说:“套住了,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再也逃不掉了,是吗?” “心心相连,能逃到哪儿去呢?” “^o^,如此便好!”他将另一枚戒子塞进了脖子上的小布袋里时,我才知道,那是小溪的骨灰! 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小溪,小溪,回来吧,回来好不好?我已经将你嫁给残阳了,让你们双宿双栖,然他带你离开一切的纷争、痛苦、仇恨……一生平安幸福的在一起。不管你走了多远,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路,残阳还在等你呢!小溪,我们都在等你! 我歪倒在残阳的肩上,泪水沿着侧脸流下去,再落到残阳的手上,泛出月光的冰冷、清寒。 等我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而且竟然靠在洛寒的怀里,马车里哪里还有花妖和西恒的影子呀! 我嚯地跳起来,头顶“咚”地一声撞在车顶上,“痛……”我捂住脑袋蹲下去,哀嚎一声。 “小心点儿,笨蛋!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气,怎么就是改不了了?”他一把将我拉到怀中,坐在他的腿上,又急又气地检查我的头顶。 “又不怪我,马车颠来簸去,本来就站不稳嘛!”我委屈地嘟囔一句。 “还疼吗?”他倒也凶不起来了,柔声问道。 “嗯!你吹一下,吹一下就……”我仰头对上他秋水般的眼睛时,话也卡在喉咙里了。 我忘了,我们已经不是从前了,怎么还可以呆在他怀里撒娇呢?我抿了抿嘴,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边。 埋着头,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花妖和西恒呢?” “你的伤还没有好,为什么就急着赶路?不知道这一路的艰险吗?!”他又凶起来了。 我不解地瞪着他,“我哪有受伤……啊……”我左手一甩,竟把胸口扯得好痛。 “别乱动了!伤口会裂开的!” “怎、怎么会这样啊?” “你……什么事后才懂得照顾自己啊?!昨晚上残阳把你抱回来后,你高烧不退,一直胡言乱语,生生地将伤口撕裂了。” “什、什么?”我难以置信地扶上胸口,这里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裂开啊?而且,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煖儿……”他低唤一声,我抬头看着他,“如果你还信我的话,就别太担心了,好好养伤,一切交给我来做,好吗?” 我微怔,要我相信他,是否意味着他也是相信我的呢? 他伸手摸着我的脸,疼惜地说:“我知道,一切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南宫家会背叛,我会主动请战,只是想最大限度的保护南宫家将士。还有,岳母与皇嫂……” “寒哥哥,欧阳前辈派来的下人已经到了,你出来见见吧!”司马雪彤气冲冲地说道。 洛寒便没有再说下去,只看了我许久,眼神似乎在说:相信我,煖儿。 然后,他挑开门帘,纵身飞走了。 我的思绪乱了,他,真的是在帮助我吗? 马车停下后,西恒才钻进来,小白兔噌地挣脱他的怀抱,跳到我的怀里,撒娇地舔了舔我的手。 “落儿,伤口还疼么?” “我的伤口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裂开啊?我明明见到痕迹都淡下去了呀!” “伤口很深,怕是一直都没有好过……落儿,你看看左肩,是否有一个凤凰的印记?” 我瞅着他一脸奇怪的表情,半信半疑地拉开衣襟,露了点肩头出来。妈呀,果真有一个金黄色的凤凰印子!!纹路清晰明了,凤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似乎真会展翅飞出! “这是……怎么回事呀?它、怎么上去的?” “这是凤凰族女子所特有的标记,你身上的凤血已经完全苏醒了。昨晚你吹了凉风,发了高烧,炙热的体温使凤血沸腾,金凤便被彻底唤醒了。” “可是这伤……” “花龄木已经采到了草药,可以助你恢复的更快的。” 我点点头,又忽地想到了什么,问:“洛寒为什么会在马车里啊?” “落儿高烧不退,一直嚷着难受,一直唤着他的名字……迷迷糊糊地说了很多,而且冰敛剑的内功心法至阴至寒,他用内力帮你疏导,才可以缓解难受……故而守了你一夜。” 忽地,面皮一红,一直烧到耳根,脖子根,也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些什么,不会太丢人吧?? “煖儿,又不舒服了?还是又发烧了?”花妖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看到我面红耳赤的,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呃,没、没有啦!可能是空气不流通……没、没事了。”我更尴尬地捂住脸。 “嗯,把它吃了。”花妖也不追问,递了颗药丸过来。 “这是什么?” “汤药你定是喝不下去的,就先吃药丸吧。” “花妖……” “不苦!真的!”他笑笑,很清楚我在担心什么。 我郁闷地接过来,闭上眼,吞了下去。 花妖满意地笑了,然后慵懒地看着西恒,问道:“对于帝王谷,你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不过,我不会让落儿有事的。” “哼,你对于凤血乃至凤凰山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当真不知帝王谷的情况?西恒,对于你身上的秘密,我没有兴趣,但,最好别动到她头上。”说罢,花妖合上眼,休息了。 西恒没应声,也合上眼。 我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只懒虫,一样的雪白美丽,一样的天使面孔恶魔心肠。哎,真如亲兄弟呢! 落霞映月 在落霞谷小厮的带领下,我们终于到了欧阳伯伯的家门口,还未来得及下车,便听到了欧阳伯伯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洛寒啊,好久不见了,上次武林大会一别竟又过了大半年,今日来访,老夫甚是高兴啊!” “欧阳前辈,这次怕是叨扰了,前辈避世多年,而今怕免不了被牵连进来了。” “哎,这是什么话,想来我这落霞谷到底是块儿宝地,竟是帝王谷所在。老夫活了一大把岁数,倒也想见识一下这个地宫了!” “前辈为人豁达,性格爽朗,但近日怕是会有不少人来叨扰,还望前辈海涵。” “呵呵呵,震惊江湖的清绝公子可是多年没有动过手了,这些年竟一直躲在听云庄做生意,数银票,今晚定要与老夫好好下盘棋才说的过去呀!” 容大哥笑着拱手道:“前辈说笑了,晚辈当年就是您的手下败将了,今日怕也会惨败而归了。” “哎,近日咱们就下南宫丫头弄的象棋,老夫琢磨了许久,发现确实挺有意思的!哎,南宫丫头呢?” “欧阳伯伯。”花妖扶着我下了车 “嗬嗬,竟然两大宫主都一同来了!看来,这落霞谷堪比日月山庄的武林大会热闹了!” “你这老鬼,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人家远道而来,你把着个门不让进,絮絮叨叨的念个什么劲儿呀!” 河对岸有个妇人叉着腰,扯着嗓子就骂起来了,那妇人大约三十多岁,却是活泼好动,鬼灵精怪的样儿。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鼻子较常女为高,颊边一双梨涡,樱桃小嘴不点而赤。此时,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扫视着我们,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这心态,怕只当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呢! “映月前辈,打扰了。”洛寒冲她拱手道。 “不扰不扰,落霞谷忒冷清了些,来了这么多俊俏的小娃娃,我也有的玩儿了!咦,那个漂亮小女娃瞧着有些眼熟呢!” “映月前辈,晚辈是司马雪彤,三年前同寒哥哥来过几次,不知前辈是否还记得?”司马雪彤上前几步与洛寒并肩站着,骄傲的如一只孔雀。 “没说你,两个白衣公子中间的小女娃,长得真俏呀!”映月前辈一声感慨。众人一愣,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司马雪彤一张脸红的跟火把似的。 “晚辈南宫煖,见过前辈。”我忍笑微幅行礼道。 “喔,你就是南宫焕的妹子呀,难怪瞧着眼熟呢!哎呀,你家大哥我瞅着老喜欢了,可风清扬那老家伙怎么也不肯给我,在这落霞谷住些日子后,硬是将他拖走了,害我伤心难过了好几个月呢!” “好啦,映月,先让孩子们进屋去吧!”欧阳伯伯有些头疼,却又充满了溺爱。 他们,应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吧!两人在这里避世多年,感情一定是如胶似漆,才会放得下外面的花花世界呀! 我看了一下洛寒,他正好也看着我,我们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吗? “呵呵呵,对对对,都进去吧,进去吧!” 谷中有条小河,名字叫做碧水河,是千渡河的支流,碧水河真真是碧如青玉,湛似蓝天。过了一座小木桥,便进了欧阳伯伯家大门口,房屋简洁朴素,没有繁复的的装饰,简简单单,却很贴近自然。 虽然谷中少有客人来,但是房屋倒是不少,木制的楼阁,竹制的厢房,茅草凉亭……什么样的都有! 谷中的花草特别繁多,飞禽走兽的似乎还通人性,落在庭院里叽叽喳喳,也不怕生。山谷两边便是百丈壁,树木葱郁,一片繁盛。这里,还真是个不错的归隐之地! 在欧阳伯伯盛情的款待一下,美美的饱餐一顿之后,大家便坐在来,说起了帝王谷。 “南宫丫头,这帝王谷中机关密布,你可有把握?” 我摇了摇头,道:“晚辈只是从那附图中瞧出了它的所在地,至于里面的情况,真真是一无所知。那也是几百年前的皇陵了,怕是清楚地人都不在世了,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哎,老鬼啊,不如去请空玄子一起去吧,他对机关暗器的可是十分有研究呢!”映月前辈拍手跳起来,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不已。 “映月啊,别一惊一乍的,几十年不曾涉足江湖,后起之秀远远超过了咱们这些老骨头了!据老夫所知,花宫主对于机关暗器、五行术数,才是堪称一绝呢!” 花妖浅浅一笑,道“前辈过奖了。” “咦?就这么个年轻小娃娃当真会比空玄子还厉害?”映月前辈双手插着腰,凑着脑袋,仔细地瞧着花妖,“哎呀,多漂亮的一双紫眸啊!不过,小娃娃,是药三分毒,虽你内功深厚,但还是注意这些的好!而且,还中了蛊……”这映月前辈倒真真是个厉害角色,就这么瞧了一下,也看出了花妖的问题。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花妖就不卑不亢,淡定从容地说道:“多谢前辈关心,晚辈不胜感激。” “不用感激,我只是瞧着你对南宫女娃挺好的,你是不是瞧上她了?”映月前辈也不恼花妖打断她的话,反而咧嘴一笑,一张八卦的嘴脸甚是好奇的看着花妖。 “咳!映月,莫胡闹了,咱们谈正事呢,坐下!”欧阳伯伯深感无力,真不知她还会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 “我没胡闹呀!我就是想着,若是这两个娃娃看对了眼,我便做主让他们完婚来着,老鬼啊,咱们落霞谷好久没有办过喜事了不是!”映月前辈冲欧阳伯伯眨了眨眼,很是无辜。 “映月,回来坐下!” “映月前辈,煖儿是寒的夫人,是当朝的定远王妃。”素雪姐巧笑一下说道。 “那是之前嘛,现在怕不是了吧?若不然,小寒儿也不会率兵打自己的丈人不是?那可是会遭雷劈的!” “映月前辈,南宫家通敌叛国,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寒哥哥出兵讨伐,有何错之有呢?”司马雪彤听到映月前辈语气中的揶揄,急急地开口辩解,那架势,还真是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了。 “司马丫头,还如当年一般护着小寒儿呀!瞧着你思慕小寒儿这么些年了,小寒儿可有给你个名分?”她的话题一转,又扯到司马雪彤身上了,似乎又找到好玩儿的事了。 哎,这前辈……想要与她谈正事的话,还真的有些困难!还真该把她送去当狗仔队教练! “咳,前辈说笑了,晚辈尚待闺中。”司马雪彤面皮一红,羞赧地埋下了头,悄悄地瞥了瞥洛寒。 “呀,这都十**岁,怎地还没有嫁出去呀?不行不行,今天我就给你指个夫君,定要把你嫁出去才行!呵呵呵,我瞅着这位公子就长得忒好看,司马丫头,你就嫁给他吧,嗯?”映月前辈跑到西恒面前,笑嘻嘻地瞧了好久。 西恒定力十足,不躲不闪,任她看个够。 “映月前辈……别看玩笑了,冥河宫宫主可是南宫小姐的新欢呢!”司马雪彤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了。 “咦?是么?呵呵呵,真是太好了,天下所有漂亮俊俏的娃儿都瞧上了南宫丫头,看来这丫头确实不错呢!堪比当年我的风采了,又是一代绝色美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爱他个三两个也没什么不可以不是?小寒儿,你说是与不是?” 这前辈,真叫人无语! “前辈,煖儿是我妻,便一辈子都是。”洛寒看着她说道。 “唔……那若是她爱上别人呢?” “那也是我妻,此生绝不休妻!”他说得很轻,却无比坚定。 “那她可以休你呀,小寒儿!” “^o^,那也是我妻。”他转眸冲我笑了一下,也许是觉得这话也像我胡搅蛮缠时的风格。 “呀,你这是死缠烂打!南宫丫头,你可也这般爱煞了我们小寒儿?” “^o^,北岭有雁,羽若雪兮,朔风哀哀,比翼南飞,奈之若何,朔风凛凛,终不离兮。”我亦冲他笑笑,我愿意相信他。 “映月前辈,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今日的鸳鸯谱,怕是点不成了。”容大哥笑着摇了摇扇子。 “清绝啊,清绝,你身边的美女,还是我点给你的呢!小心我向你讨回来!”映月前辈嘟了嘟嘴,坐回到欧阳伯伯身边。 “是,前辈,晚辈多谢前辈厚爱,将素雪指给了晚辈。在此,晚辈向您鞠躬道谢了。” “别,喝喜酒时别忘了通知我这个大媒人就好了,还有啊,以后有了小娃儿,多给我玩儿玩儿就成了!” “呃?呵呵呵,是,前辈。” “好了,映月,闹够了吧?我们可以说正事了?”欧阳伯伯无奈地问道。 “嗯,说吧说吧,赶紧说正事吧!” “莫再打岔了?” “不打不打,说吧。” “你确定自己的话匣子关上了?”欧阳伯伯再次确认。 “呀,死老鬼,你唠叨够了没有?等你打岔下去,天都亮了,赶紧说正事了,别给我添乱了行不?真是的,老大不小了,还分不清轻重缓急,给我闭好嘴,说正事要紧!”映月前辈瞪了欧阳伯伯一下,敢情这一直打岔的人是欧阳伯伯? 众人嘴角抽了抽,都朝欧阳伯伯投去同情的眼神。 “落霞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南宫丫头可知从何处入手?”欧阳伯伯已经见惯了这情况,不等映月前辈再接话,赶紧回归正题。 “碧水河既是千渡河的支流,那煖儿便想去看看碧水河与千渡河的交汇处,希望在那儿可以找到线索。” “交汇处?诶,死老鬼啊,那不是在不归崖了?碧水河从不归崖飞流直下,便与千渡河交汇了呀!” 映月前辈偏着脑袋望着欧阳伯伯,然后咧嘴一笑,道:“死老鬼啊,我瞧着这几个俊俏的小娃娃老半天了,还是觉得你才是最好看的,难怪我瞅了几十年也不厌烦呢!嘿嘿嘿……” “映月!你赶紧去多腾几间客房出来,今夜还有不少人要来访呢!”欧阳伯伯面皮一红,当着众多晚辈的面被自家夫人调戏,着实有些失面子。 “谁要来呀?” “你去做便是了,来了自然会知道。” “嘁,装神秘!好啦,这就去!” 像他们这样的夫妻,真与世隔绝了,怕也不会觉得闷吧!我又情不自禁地看向洛寒,他墨黑的双眸眼底清楚地扬着极淡的笑意。 “咳!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这不归崖终年云雾缭绕,究竟有多高多险,无从得知,该如何入手呀?” “西恒。”我唤了一声,一直闭目养神的他才缓缓睁开眼来。 “嗯?” “那正是结界搞的鬼,是吗?” “^o^,还是落儿最聪明。”他笑笑,却不如之前的那么甜美,反而有些暗淡的苦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我高烧醒来,他就一直都怪怪的。 “西宫主,你对帝王谷了解多少?”容大哥蹙眉问了一句。 谁知到这骄傲的孔雀又闭上了眼睛,缓缓道:“要保护落儿,我一个人便够了,至于你们……与我无关。” “寒哥哥,这一定是南宫煖的诡计,拖延时间等待援兵,还想借机除掉大家!寒哥哥,不能信她!” “哼,想要你死,何其容易,需要费这么大周章吗?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当今皇帝,说要他今天死……哼,他又岂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花妖懒懒地说着,话语带着七分寒意。 是啊,天下怕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了,他何其的狂妄,和气的骄傲!他曾经说过,若是动了南宫家,他便动洛家的江山。后来月妃去世,他一直忙着安葬月妃,这件事才被搁下。后来我又出事……他才一直没有行动,但这并不代表他是说空话的人! “司马小姐,虽老夫并未结识过南宫老将军,但是从与南宫焕和南宫丫头的接触来看,老夫并不觉得南宫家有什么野心。所以,还望司马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词,莫要徒生事端了。” “欧阳前辈……我……” “欧阳伯伯,谢谢你如此信任我与大哥,南宫家因为我而蒙受不白之冤,此番机会,煖儿定会好好把握的!” “^o^,嗯,确实有大将之后的风范啊!哈哈哈……好,明日一早,老夫就带各位去不归崖!” “启禀谷主,慕容少侠,听禅大师,静玄师太,岳山掌门,天音阁主,天剑掌门,晋阳掌门送上拜帖!” 呵,来的还真不少呢!不过,他们早就是掀不起风浪之人了,武林大会之后,西恒大开杀戒,将他们几乎灭了门。后来知道我落入了火影楼之手后,才没有赶尽杀绝。经过半年的发展,却仍然不值得一提! “唔,知道了,先带他们去大厅,说老夫马上就来。” “是,谷主。” “洛寒,南宫丫头,可要随老夫一起去看看?” 我站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我身子一晃,连忙扶着椅子坐下。 “落儿!” “煖儿!” 西恒、洛寒、花妖都紧张了一把。 “南宫丫头,你受伤了?” “欧阳伯伯不用担心,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只觉得额头都在流汗,怎么会这么痛呢? “来,让老夫把把脉。”他似乎并不那么觉得,因为苍白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双唇都失血了。 “奇怪,丫头,这是何时受的伤?” “半月前,锦绣山庄。”这件事怕是没人不知道了吧! “不对,时间不对,这分明是旧伤……至少也有好几十年了呀……” “前辈,煖儿如今不过十八岁,怎会有几十年的旧伤呢?”素雪姐问出了大家都吃惊的问题,只有花妖和西恒两人波澜不惊。 “所以老夫才觉得奇怪!丫头,先回房休息,老夫这便去给你拿药。” “有劳欧阳伯伯了。”我恍惚地应着。 “煖儿,怎么回事呀?之前,可有受过伤?”素雪姐问道。 “没有啊,这伤明明就已经好了,却又无缘无故的裂开……几十年的伤,怎么可能啊?就算是打娘胎里就伤了,也不可能有几十年呀!”我还真的是被雷到了,太奇怪了! “花妖,到底怎么回事呀?”我看着他,欧阳伯伯只是把了脉就知道伤口时间不对,花妖肯定就更清楚这伤不对劲了,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说呢? “煖儿,那伤口……不像是被飞镖所伤,而是箭伤!而且,似乎还不止几十年……”花妖语气很奇怪,说的话更奇怪,让人心中的疑团更加浓了。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是受了飞镖的伤……是,箭伤?还……不、不止十几年……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看着花妖,这伤也忒诡异了些吧,我什么时候中过箭了? “落儿。”西恒唤了一声,我迷惘地看着他,“落儿,莫怕,会好的。” 他浅浅一笑,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西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这伤口……究竟怎么来的?怎么会是那么久的伤呢?” “落儿,很快你就会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了,现在还是先止血吧,不然待会儿又要难受了,嗯?”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既然很快就会知道,那我便不再多问了。反正我身上的秘密还少么? 于是,我点点头,西恒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凄凉。 凤凰圣女 半夜醒来,发现有烛光亮着,桌前有一道莲白色的身影,墨发如绸,白衣迤逦,认真忘我地翻着书页。 “花妖。”我轻唤了一声。 他抬头看过来,风华绝代的脸上扬起了一道清澈的笑容,湛蓝的双眸因为光线不好而显得深邃悠远。 “醒了?”他放下书,倒了一杯茶送到床边,“来,喝点水。” 我坐起身来,接过水,问:“你在看什么?” “^o^,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他笑着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 “是医书么?”我喝了口水问道。 他动作一滞,眼底含笑,不予否认地点点头,道:“嗯,欧阳前辈有不少的好书,没事儿做就借来看看。” “是吗?”我苦笑一下,道:“我的伤口,真的那么奇怪吗?” “落衣,那只是一道伤,并不是多奇怪的事,相信我可以治好它,嗯?” “可是时间很奇怪,伤口很奇怪……它们背后藏着一个很奇怪的真想,对不对?” “落衣,也许夜玄的师父跟夜玄,根本就没有死。” 我呼吸一窒,夜玄的师父我是见过啦,不过,夜玄……也没死?他,也成仙了么? “花妖,你怎么……” “你见过西恒身边的索命吗?” 我木木地点点头。 “我查了一下密宗,上面提到了离魂**,中了此法术的人只会听命于施法者。自从舍利被封于帝王谷之后,世上会此法术的人,就只有他们师徒两了。而索命正是中了离魂**之人!” “可是,西恒说索命是夜玄派去守护凤凰山的,完成使命后,自然就会到冥河宫了。” “^o^,如果夜玄没有下命令,一个死士是死也不可能离开凤凰山的。密宗上记载了,当年夜玄派了一百死士去守护凤凰山,容不得外人靠近半步。后来,有九十九名死士在经历几百年的历史中,相继死于天劫。闪电、天雷是他们的致命武器。最后,只剩下索命一人。” “所以,西恒就是……”我一把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 “虽然有些荒谬,但西恒与夜玄定然有脱不了的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他师父的关系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夜玄的师父就是寻隐寺的悟凡大师吧?” 花妖真真是个聪明人,以西恒与外人的关系来看,唯有悟凡很可疑了。 “花妖……这些与我的伤……”有什么关系吗? 他并没有急着回答我,只是牵住我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久,浅浅一笑,才抬起眼帘看着我,说:“落衣,如果他们都真的还活着,那么,凤落穸就绝对不会死。” 我手一僵,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夜玄亲手射中凤落穸的场面,那……不正是胸口中箭么?而且,真真不是几十年前的事……到现在,该有三百多年了…… 想到这儿,我突然很害怕了,眼泪噌地落下去,慌张的抓住花妖的手,说:“花妖,花妖,我……我不是,不是……我不是……不会是我……花妖……真的不是我……” “你当然不是凤落穸!”花妖反手握住我的手,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乱,明媚地一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你连南宫煖的都是冒充的,怎的还想冒充一下凤落穸不成?” 我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切不都指向我是凤落穸吗? “你,只是北落衣,谁都不是,记住了,嗯?” “花妖……” 他勾了勾嘴角,将我揽进怀中,道:“别怕,这世上,不会再有凤落穸了。”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泪水落满一怀,原来我也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呢!这十八年竟是这样迷迷糊糊的过来了,真正的身份不是北落衣,也不是南宫煖啊! 难怪我会梦到那些事情,难怪西恒不肯告诉我与凤落穸的关系,难怪每次梦醒都会心疼……难怪西恒说那不是别人的故事,也难怪,西恒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早上,我与花妖一同去大厅时,却见大家都在门外站着,还有打架的声音传来。我们上前去一瞧,竟然是残阳与木离大打出手了! 九天凤舞门终于来了!!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同样的身怀绝技,木离还胜出一筹。残阳招招相逼,木离却只攻不守,残阳剑剑索命,木离却仍游刃有余。 碧水河对岸还有十几名素衣女子,以清浅为首,静观其变。 “落儿。”西恒唤了一声。 我回神看着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还充满了疲惫,更显憔悴了。他,真的是夜玄吗?可他明明就只是一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少年啊! “落儿,小兔子,我将它喂饱了。”他淡笑着看着我,将小白兔递过来。 我看着乖巧的小兔子,不由得想起夜玄当初狠狠摔死那只兔子的场景,然后又探究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在疏远我,眼神明明很担心,却又不敢靠的太近,说话做事都更加小心翼翼了。 “西恒,等一切都了结后,我们好好谈谈吧。”我接过小白兔,轻声说道。 他手指一抽,笑容僵在嘴角,雪眸又黯淡了几分,然后颔首道:“好。” 我笑笑,转头看着正打得火热的残阳与木离。 “残阳,个人恩怨我们以后再讨吧,今天,先去不归崖。”我朗声说道。 残阳顿了一下,充血的双眼唰地一下瞪着我,吼道:“是他害死了小溪!!!” 这一吼,比任何招式都犀利,木离神定气若的脸顿时苍白了,双肩一抖,他垂下了眼帘,不敢看我。 “我知道,而且我也差点丧命于他手呢!不过,他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来访,且这落霞谷仍是欧阳伯伯的地盘,哪个是你得罪的起的?是不是人家对手先不说,脏了落霞谷,你拿什么来洗干净?” “我……” “残阳,煖儿说的是,欧阳前辈都没有开口,你怎么下逐客令?回来吧。”容大哥唰地打开扇子,摇了摇。 “哈哈哈,南宫丫头,你这张利嘴真真不简单啊!罢了,残阳,来者是客,你就别再打下去了。老夫今生有幸见到如此英雄少年的武林盟主,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欧阳前辈见笑了,晚辈贸然来访,还望前辈见谅。”木离拱手道。 “盟主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呀!想来盟主也是为了帝王谷而来吧?” “正是,帝王谷之事不仅关系到朝廷,也关系到江湖武林的安定。晚辈不才,却身在其位,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了。” “嗯,那老夫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家便随老夫一起去不归崖看看吧。” 大家也没多耽误,都跟上欧阳伯伯,往不归崖走去。 沿着碧水河一路走来,霜露寒重,鞋子与裙角都湿了一半。天色昏昏暗暗,云雾腾腾,阵阵谷风穿堂而过,甚是冰冷。 “阿嚏!” 我很是不雅观地打了个喷嚏,还溅了小兔子一身的口水,身上顿时多了一件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我抬头一看,竟是黑脸王爷! 他面无表地给我系好披风,然后警告性地睇我一眼:你这磨人精,什么时候才能让人不操心! 我眼角抽了抽,埋下头去,浅浅勾起嘴角,身上感觉暖和多了。 “前面就是不归崖了,路上湿滑,大家小心些。”欧阳伯伯提醒一句,又大步走了。 “落衣,来,吃了它就不冷了。”花妖掏出一颗药丸来。 我眉头一皱,道:“花妖,映月前辈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我还不至于这么娇……我……怕苦……” 没骨气,花妖可是世界上最明白我心思的人,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我还是老实交代了。 “放心吧,我加了一层糖衣,不苦。”果然,他一副早就知道你的模样。 我嘴角一扁,依言吞了下去,当真不苦呢! 我顺了顺了小白兔的背,说:“回大自然去吧,小心别再被人抓住了,下次再被抓到,说不定就被红烧、清蒸了!记住了,嗯?” 我将它放到草丛里,它回头看了我好久,我笑着冲它摆了摆手,它才蹦蹦跳跳的跑了。 “咦,丫头,怎地把它给放了呀?瞧它一身肉嘟嘟的,我还想着把它养大了烤来吃来着。” “^o^,映月前辈,什么时候去清风楼,丫头请你吃更好吃的。” “当真?” “^o^,嗯,真的!” “嘻嘻,南宫丫头,叫我一声干娘吧,我老喜欢你了,嗯?第一眼看到你啊,就觉得忒亲近!” “能做映月前辈的干女儿,是丫头的福气呢!^o^,干娘!” “哎,嘿嘿,好、好、真好听!丫头,再叫一声听听?” “^o^,干娘!” “哟,嗬嗬嗬嗬……死老鬼啊,我们有了个俊俏的女儿了,不怕没人给你送终啦!” 正在我们闹得开心时,百丈壁上突然传来两声尖锐的鸣叫声,直达云霄之上! “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在叫啊?” “是什么人在捣鬼?” “怎么回事呀?什么东西在叫?” “好像是鸟鸣声!” “鸟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啊?” 一时间乱作一团,这里地势险恶,又浓浓迷雾,那叫声惊人无比,着实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南宫煖,你在搞什么鬼?!”司马雪彤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狠狠地盯着我,生怕我使什么坏招。 “呀呀呀,司马丫头,别动我家宝贝丫头,不就是一对鸾凤鸣叫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的!亏你们一个个还是什么武林大侠呢,听到两声鸟叫声就吓成这样,真不知道丢人么!还不如我们家不懂武功的宝贝丫头呢!”映月前辈不悦地打开司马雪彤的手,鄙视地扫视了一圈。 “鸾凤和鸣?” “这世上还真有凤凰呀?” “这么说帝王谷当真在这里了?” “嗯,这自古以来,凤凰就是配真龙的,帝王谷中埋葬了前朝众多皇帝,真有凤凰在此栖息也不一定呢!” “可不是,看来皇陵真在这儿了。” 又是一阵动…… “咳,大家不必惊慌,这对凤凰神通人性,不会伤害人的。”欧阳伯伯朗声说道。,然后指着丈外的不归崖,说:“前面就是不归崖了。” “啊,到了,到了。” “这么大的雾,什么也看不到呀!” “是啊,这悬崖峭壁的,真是帝王谷的入口么?” “这云雾怕是另有玄机吧!” “还是小心些为好!” 众人的议论声逐渐淡下去,却都把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就等着我去堵机枪口了么? “落儿,莫怕,有我在不会有危险的。”西恒轻言道。 我笑笑,没有应声,看了一下洛寒,他眉头皱在一起,深邃的黑眸里暗涛汹涌,清冷的眼神执拗地看着我:煖儿,千万不要冒险,若真的没办法,就不要去了,一切有我呢! Prince,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说过,有些事情谁也帮不了我的,只能自己来,所以相信我吧! 我笑着又看向花妖,他亦轻松地笑笑,红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只有两字:陪你。 于是,我提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向崖边走去。西恒、花妖、洛寒紧跟在身后。 悬崖边,能见度不超过五米,根本看不到这不归崖有多高,碧水河飞流直下,却听不到声音…… “谁有刀,借用一下吧!”我看了看他们三个。 洛寒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是三哥送我的匕首!木离在天牢刻了字后,一并丢弃在那儿了吧! 我苦笑一下,接下来,深吸一口气,唰地一下划破了手心!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凤落穸割腕救夜玄的画面,而且一直模糊不清的面容,竟也明朗许多,那模样真的很熟悉!! “落儿。” 我猛地看着西恒,衣着如雪,发黑如墨,身长玉立,流畅华美。静默清冷,漠然疏离,冰清玉寒。 “哥哥……真的是,哥哥么?” 鬼斧神差,我似无意识,又似乎很清醒地望着他,刚想伸手触碰他时,又传来了两声清明的长鸣! “啊,凤凰,是凤凰!真是一对凤凰!” 不知谁叫了一声,我们齐齐望向天际,竟然真飞出了一对凤凰!一身七彩羽翼,犹如天边彩虹,精光油亮,熠熠发光。 巨大的身形依旧能在天空翩然翱翔,比翼双飞,身轻如燕,优雅高贵。 这时,眼前金光一闪,陡然亮起来,云雾逐渐散去,天空一片清明,万里无云!而眼前一闪一闪的金光竟然是一个棋局,横排在悬崖上空,巨大的棋网照亮了半边天空。 天空的一对凤凰,又是一阵鸣叫,盘旋一阵后,便落到了我身边,瞅着我半晌,然后乖巧地低头凑到我身上蹭了蹭。 皇陵之谷 “阿弥陀佛!”听禅大师叹了一声,道:“凤凰圣女,果然有召唤百禽百兽之能啊!老衲今日算是不枉此生了!” “召唤百禽百兽?” 众人惊讶地看着我,我也吃惊不小,难怪凤落穸的情绪连青蛙、蜻蜓、小鸟都能懂,难怪可以御乘雪战,更难怪在锦绣山庄时那些鳄鱼没有将我吞下肚,反而是将我渡过湖呢! “落儿,先包扎一下伤口,接下来借给他们来做。”西恒拿出一张白色的手绢,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左手包扎好。 洛寒看了我许久,黑曜石般的瞳眸沉的不见底,眼底的浑浊逐渐清明,他也不多言语,踱步到棋局中间,认真地看起这局残棋来。 “这棋局……该如何解呀?” “有点难!” “果然高深呢!” “阿弥陀佛。” 众人看了半晌,只放出些屁话来,倒是慕容天向来自傲自负,自信从容地一笑,唰地打开折扇,道:“这有何难?我且来会会这前朝能人!” 说罢,手指一动,一颗石子已经捏在指间,再运功弹出,落下一子。却不料石子刚碰到棋网,就被反弹回来,强大的反噬力量重重地打在他身上。 慕容天被震飞出去,摔倒在地,喷了一下大鲜血! “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 “好强的力道呀!” “看来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才能落下这颗棋子啊!”欧阳伯伯叹了一口气。 “死老鬼啊,好像很有挑战性呢,我去试试吧,嘻嘻!” “映月,不可胡来!” “哎呀,试一下嘛,好像真的很好玩儿啦!” 在映月前辈还在撒娇之际,洛寒掌风一起,五根指间已经各自夹了一颗石子,嗖地一声弹出去。 石子稳稳落下,众人一片惊叹,无一不为洛寒的内力折服。棋局中,突然多出了一枚金闪闪的棋子,洛寒眼眸一沉,嗖地一下又落下了一颗石子。 “西恒,这棋局,似乎有些眼熟。”我越看越觉得奇怪了。 “^o^,嗯,落儿不记得了吗,这是我与师父下的最后一盘残局啊。” “诶?”我怔了一下,“对啊,难怪觉得这么眼熟呢!你,早就知道了这棋局了?” 他笑笑,道:“落儿,这不是帝王谷的图上就有的么?” “诶?”我又愣住了,回想一下,那图上确实有两个和尚在下棋,可并没有注意到那棋局的排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没想到他的棋艺已经到了这么高深的地步了。”花妖轻叹一声,语气闲散,也是肯定了这些年来洛寒所下的功夫了。 “花妖,他会赢么?”对于这高深的棋局,我是一点儿门道也看不透。 “^o^,只能是和局。”花妖轻笑一下。 “又是和局?你跟大师也是和局呀!”我看着西恒。 “只有和局,才能算赢。” 我蹙眉,有些疑惑,身边的凤凰又叫了两声,然后扑棱棱地飞向了棋局。金光一闪,像一道大门一样缓缓打开了! “打开了,打开了,开了,哈哈哈哈!”有人惊呼道。 棋盘打开后,凤凰率先飞了进去,在上空盘旋了好久便飞走了。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云雾散开后,前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悬崖,而是平坦的大道。大约在五十米处有一个石碑,上面刻着:帝王谷! “哈哈哈哈……真是帝王谷呀!”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哈哈哈……” “帝王谷,真是帝王谷!” “走,快走,进去看看!” “帝王谷,终于到帝王谷了!” …… 他们一个个倒是很不客气,率先就冲了过去,我们倒是来垫后了。 “寒哥哥,寒哥哥,你没事吧?”司马雪彤急急地跑上去,掏出手绢就给洛寒擦汗水。 “我没事,别担心。”他不着痕迹地躲开,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别担心!”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小寒儿呀,不错不错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走吧,进去瞧瞧!”映月前辈凑到洛寒面前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 “前辈过奖了,前辈请。” “嘻嘻,走。” 这大路上可以明显地看出有深浅不一的车痕,想来定是运输财宝时留下的,这倒是让不少的人心头更痒了。 走了大约几百米后,便到了尽头,石壁上有一道门,门口有两名侍卫,手持刀剑,身背箭筒,浑身黑色铠甲,面目严肃。 天音阁的两名弟子急急跑去开门,可刚一碰到石门,两名石化的侍卫竟然一刀劈了过来! 妈呀,这是啥情况??那竟然是真人!! 天音阁弟子根本不是敌方对手,三招就挂了! “大家一起上!前面肯定就是金山银山了!” 经这么一吆喝,倒还真有不少人冲了上来,但那侍卫还真不是吃素的,完全应付自如! “看来这便是黑甲军骑了。”容大哥沉吟道。 “果然是名不虚传!”素雪姐也喟叹。 “大哥,要不要去帮忙?”残阳看到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着实真的有些窝囊! “不用,硬拼的话,定是进不去的。” “那该怎么办啊?”映月前辈已经摩拳擦掌了,幸好有欧阳伯伯在一边拉着,否则早冲上去练练手了。 “一定还是要凤血。”清浅悠然开口道。 我瞥了她一眼,她冲我冷笑一下,旁边的木离冷喝一声:“退下!” “……是,门主。”她隐忍了一下,才应声道。 我也没多说什么,便朝大门走去,对于眼前的一片厮杀已经完全麻木了,鲜血、惨叫、尸体……无须害怕了! 当我带着血的手碰到门环时,两位侍卫顿时停了下来,中规中矩的回到大门两旁站好。石门“轰隆隆”地打开了! “开了!” “咦,开门了!” 这次便是数千道石阶,曲折蜿蜒盘旋而下,绵延甚远,不见其端。 “走!” 岳山掌门一声令下,便率先下去了,众人又是一拥而上,紧跟其后。 “落衣,走吧。”花妖站在我身边提醒道。 我提了提气,点点头,拾阶而下。前方,还会遇到什么东西呢? 沿着石阶便到了真正的崖边,百丈壁被千渡河分成了两边,峡谷深不见底,河水声如洪钟,波涛澎湃,势如千军万马!若是掉下去,不摔死被会被这河水挫骨扬灰了! 而眼前,这两道石壁之间悬空着三条石墩小路,每条小路有六块儿很大很大的石墩悬在空中拼成,石墩上刻着清晰地正楷大字:雪山石雨可土,本窟更体人埋,屈人硬穴何里。 真真是很奇怪的组合呢!这又是藏了什么玄机呢?不是要我在每个石墩上都滴上一滴血吧?那我直接割腕算了! “走,过去瞧瞧!”晋阳掌门也不甘落后,带着众弟子飞身踏上紧挨着的第三条石路飞了过去。 一路平稳,没有什么异象发生,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看,石壁上显字了!”九天凤舞门一弟子惊呼了一声。 果然,石壁上凸起了四个大字:九死一生! 接着,石壁上伸出了无数飞舞的铁链,犹如游龙一般奋力摇摆,横扫千军如卷席!铁链上还嵌着密密麻麻的刀刃,那刀刃薄削锋利,小巧别致,精细无比。它只割皮肉,不伤筋骨!但那铁链却是实打实的有力,不仅挥舞摆动,更是收缩自如! 晋阳弟子哀声一片,死伤者皆纷纷滚下悬崖,尸骨无存!掌门与座下修为教高一点的弟子均是身受重伤,堪堪避过铁链,但再这么下去,只怕真是全军覆没了! 欧阳伯伯是在于心不忍,几起几落后,将他们救了回来!众人心底发憷,如不是欧阳伯伯出手相救,那晋阳派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好歹毒的机关!”映月前辈怒斥一声,正欲上前领教一番,却见那铁链嗖嗖嗖地全缩回石壁当中了,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众人皆是一愣,好巧妙地手法! 这时,一道蓝衫掠起,木离踏着第一排石墩飞了过去,石壁上立刻凸起了四个大字:万箭穿心! 众人心底一凉,这机关真正有些绝了! “宿!不可以冒险,回来!!”清浅急急叫道,同时花舞和离殇已经飞上去助阵了。 果然,石壁中飞出了无数的箭羽,犀利的破风而来,快如闪电,让人无法闪躲。木离手中的青冥剑呜呜作响,举手挥剑,剑花如雪,剑气逼人。 他身形若翩鸿,招式却凛冽清绝,长剑一挥,箭羽应声而断,丝毫近不了身!离殇和花舞应付起来就略显吃力,无穷无尽的飞箭源源不断地射出,一丝一毫松气的机会都没有。 “啊!” 花舞右肩中间,跌落下去,密集的箭羽齐齐朝她飞射而来。 “小心!!” 离殇惊呼一声,眼见花舞就要被万箭穿心时,木离俯身下冲,长剑一挥,雪亮的剑气截断了箭头,却没有躲过手臂上的一箭! “宿!!”清浅惊呼一声,飞身而去。 同时,残阳一掠而起,大吼道:“木离,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利剑穿堂而过,清浅扶起花舞,残阳拽着木离,即刻原路返回,离殇也退了回来。 “哼,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死了也得给我活过来!!”残阳愤愤地将木离推到一边,眼中的仇恨浓烈至极! “我去试试!”花妖脚尖轻点,并没有沿着一条路走,而是七歪八拐的飞过去。 石壁上又出现了四个凸起的大字:美女如云! 妈呀,随即之间,八位白衣美女从天而降,与白衣飘飘的花妖真乃是绝配了,穿的都是——情侣装呢! 而且,这些与花妖乃是同类,都是长着天使面孔,魔鬼心肠,杀起人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花妖向来懒散,从来不会佩戴什么武器,美女们也只是以白绸为武器,铺天盖地的白绸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只听到绸缎内传出美女们的惨叫声。 噼哩啪啦之后,绸缎全部震成碎片,染成殷红色,飘落到峡谷中去。八位美女全数跌进深谷!花妖毫发无伤地站在中间,不慢不紧地弹衣衫上的灰尘。 这花妖,真是成精了! 我正松一口气时,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又落下来了,妈呀,十六位!! “花妖,你回来!!”这呈倍数的增加,那架势谁顶得住呀? 花妖眉头一皱,不待她们站稳脚跟便疾风般的出手了! “寒,你看这里!” 素雪姐的声音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洛寒疾步上去,身后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刻着四行字,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已经被蔓藤遮掩了大半,幸好素雪姐眼尖发现了。 “横山落雨白一片,洞中古棺重现天。千斤之弩难穿岩,他日葬侬知是谁。”洛寒黑漆漆的眼底闪过一道亮光,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信息。 “难道这才是玄机所在?”容大哥用扇子敲了敲手心。 “也许真是谜底所在!”欧阳伯伯也认同地点点头。 “西恒,你可知道?”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也蹙起了眉头。 “横山落雨?”洛寒又念了一遍,然后疾步朝崖边走去,眼底更加清明,“原来是这样!退回来,硬闯是不行的!”洛寒冲花妖叫道,语气中难掩着急之色。 “花妖,你快回来,花妖!” 他听到我着急的叫声后,也不再恋战,找机会飞了回来。 “花妖,你没事吧?” “没事,别担心。”他笑笑,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寒哥哥,这个机关如此歹毒,你可真的有把握?”司马雪彤担忧地看着他。 “^o^,只要看懂了这几句话,便已经拦不住寒了,放心吧。”容大哥眼中含笑,肯定已经看出了玄机,优哉游哉地摇起了扇子。 “^o^,即使尽头还有机关,相信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了。”素雪姐也笑笑,这可肯定的语气自然让众人安心了不少。 “我先过去看看,你们随后。”洛寒看着容大哥说。 “嗯。”容大哥连嘱咐的话也省了,知道他有本事也不必废话。 洛寒朝我看了一眼,浅浅的安慰神色藏在眼底,微微勾了勾嘴角。 我知道他明白了怎么做,但还是忍不住警告一句:Prince,不准又事! 他嘴角的弧度越大了,然后飞身踏上了“雪”字的石墩,然后斜飞到第二行的“窟”字上,接着第三行的“硬”字,又折回来第二行的“体”字,第一行的“可”字,又折回第二行的“埋”字,落入对岸的石壁前。 大家等待石壁的反应,都紧紧屏住呼吸,生怕又是什么至死方休的暗器飞来。 我思索了一翻,横山落雨白一片,便是这个“雪”字,而后面的三句话乃是离合字,洞中古棺重现天,是穴、尸、出合成“窟”,千斤之弩难穿岩,是石、更合成“硬”,他日葬侬知是谁,是本、人合成“体”、何、人离成“可”、土、里合成“埋”! 难怪那些石墩上的字乱七八糟,没有一点逻辑呢!竟然是离合字呀! 此时,石壁在一阵隆隆声中裂开了一道门!果然,真是这样,是离合字! “呵呵呵,寒哥哥,你真聪明!!”司马雪彤欢喜地笑了起来,沿着洛寒的路子也飞了过去。 众人更是不肯落后,沿着路几步跳过去了。而我呢,瞄了一眼那峡谷,妈呀,我的小心肝儿就差点儿跳出来了,忒高了! “落儿,我带你过去!” “喔!” 西恒手臂一收,将我抱在怀中,几步便落地了。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呵呵,我暗暗吐了一口气。 过了这道大门,便有四条路,一条洞口的小草初初破土,乃是春季之兆,洞口上方有两个大字:迎春。 第二个洞口却是浓郁绿树,乃是夏季之象,洞口上方还是刻着两个字:盛夏。 第三个洞口又是落满了红叶,乃是秋季之征,洞口上的字名曰:喜秋。 第四个洞口却是白雪飘飘,银装素裹,这是冬季之时啊,名曰:暖冬。 “好神奇的设计啊,竟然有一年四季之变化!” “是啊,真真是高人、高人!” “可是,这有四条路,该走哪一条呢?” “是啊,是啊,会不会这里也有什么谜语呢?” “大家分头找找看,仔细找找!” “好,好。” 现在已经没人敢贸然冲上去了,四处寻了哥遍,却没什么发现。 “这帝王谷果然是非常人能来的!”静玄师太喟叹一声,一路过来真是被吓了一身冷汗! “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什么提示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会不会是每条路都是通的呀?毕竟这儿葬了是几代皇帝,不可能全部葬在一条道儿上吧?” “嗯,此话有理!” “而且看看这车轮痕迹,每条道上都有深浅不一呢!” “要不大家分头找?” “好主意!” …… 一番激烈的议论之后,终于有人发话了。 “王爷,我们大家都只是来凑个热闹,长长见识,所以王爷……你先来选择吧。”天剑派新上任的掌门人很是“礼貌”地谦虚让道。 “是啊,是啊,王爷,请吧。”众人皆附和。 “哼,你们是想让寒哥哥先去探路,你们再尾随而至吧!”司马雪彤鄙视地扫视了一圈,这些家伙心底在想什么还不难看出! “阿弥陀佛,”少林派先受不了这窝囊气,开口了,“老衲与静玄师太一道,走这条迎春之路吧。” “我们岳山派愿与大师、师太一道,也走这迎春。” “那我们晋阳便走盛夏之道,取个‘盛’字的好兆头。” “呵呵呵,我也走这盛夏之道。”慕容天笑着摇了摇扇子。 “那九天凤舞门便走第四条,暖冬!”木离冷言说道。 天音阁自知九天凤舞门高手如云,门主更是功夫了得,当然又不好意思跟着王爷混,跟着九天凤舞门也许还能捞到些好处! “天音阁也走第四条。” “我喜欢下雪,我们也走第四条,可好?”我看着洛寒,这什么提示都没有,我也只能凭着自己的喜好了! “好。”洛寒想也不想就点头了。 “那我们天剑派也凑凑热闹吧!” 注意一定,便各自出发了,谁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危险,全凭运气了!只是,竟然没有人选择第三条喜秋,若是真正的皇陵在里面的话…… 一路上来除了鹅毛大雪之外,什么机关暗器都没有,但也不见什么稀奇宝贝!我倒是一直都冷的直哆嗦,连蹦带跳的跑完了那段路程,都不敢驻足欣赏! 穿越风雪之后,又有三条路摆在了眼前,一条是钻石洞的,一条是宽敞的大道,还有一条是曲折小路。 “怎么又是岔路?” 三选一的选择题,几率不是更大了么? “寒哥哥,我们走大道吧。”司马雪彤想也不想就提意见,不过这也是常人的思维,若是真的拿来运输财宝的话,自然是大路好走些了! “^o^,曲径通幽,更是有趣。”我笑笑。 “这一路的风景倒是奇特得很,去赏赏风景也不错呢,走吧。”天剑派领头先走了,似乎觉得我的意向便是一种提示。 天音阁似乎也这么觉得,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哼,无知!”清浅冷哼一声,又说道:“宿,我们走石窟。” 木离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 “小寒儿,你怎么说呢?”映月前辈还捏着一把雪在玩儿。 “石窟,前辈你说呢?” “呵呵,你心中已有了计较不是,走吧!” “诶?小寒儿,你已经参破玄机了么?是什么啊?” “映月走吧,莫过问这些了,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你跟着长见识就行了。”欧阳伯伯笑笑,先带路走了。 清浅不知是否真的看懂了,但我相信洛寒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选择了,花妖也知道,他那双漂亮的紫眸一闪一闪的,特别高兴!西恒倒没什么表情,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也猜到了几分,但是有他们那么多人在,不用我去费神,他们自然会找到答案,我跟着走就好了! 穿过石窟,一路平安,只是还没有到地宫,又分出了两条岔路来!一条水路,一条陆路。 蜿蜒的小溪曲曲折折,不见其两端,河边放着一艘小船,年代很是久远,却也还未破损。另一条青石小路,更不知道蜿蜒到什么地方去了,两边的青草绿油油的,很茂盛。 “千渡河,百丈壁,穿了石窟……该是渡河了吧?^o^,王爷,这次,还要一同么?”清浅笑着看着洛寒,“四季之道,三路之选,二选其一,想必最后一道关口就在前面了,王爷,您可要慎重!” “呵,这本就是我的宝贝女儿送给朝廷的,怎的你这小女娃也想分一羹?”映月前辈瞅着清浅问道。 “干娘,丫头怕水,还会晕船,决计是走不了水路的了。”我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那我们便走小路吧。”洛寒波澜不惊地说。 “寒哥哥,她去不成,我们可以去啊!你怎可依着她来?” “无妨,我们可以分道走!落衣,走吧。”花妖在前面开路,我跟上去,西恒在后。 洛寒也不迟疑,跟了上来。 “寒哥哥……寒哥哥……” “司马小姐,走吧。”素雪姐柔声说道。 她跺了跺脚,认命地跟了上来。 “宿,我们也走吧。” “嗯。” 侬死谁葬 其实,悬崖边石头上刻着的那四句话,已经把所有的答案给我们了,一路上照着“雪、窟、硬”来走,便不会遇到什么机关了。 暖冬便是“雪”的意象,石窟自然就是“窟”的意思了,至于那个“硬”自然该是陆路才对了!偏巧清浅理解错误,以为是千渡河与百丈壁。 只是,这后面还有三个字“体、可、埋”,不知是何解了,但是相信那会是最恐怖的一劫! 青石小路蜿蜒曲折,竟然通到了谷底去了!原来,来来去去,兜兜转转,进洞出洞,全是在峡谷与石壁之间转悠。难怪一会儿是洞,一会儿又见天的!只是被云雾遮掩着,根本就辨不清峡谷的风貌。 而此时此刻,真正的谷底到了,见到的是一座庞大的地宫!完全就是一座城池的模样!城门前整齐地排列着千余人马,一律黑色铠甲装备,连马儿都穿着同质量的铠甲!装束与初初大门口的侍卫一样,只是其实更加庞大了! “黑甲军骑!” 这才是他们的全貌啊!他们背后的地宫大门横梁上刻着两个字:皇陵! “好庞大的气势!”司马雪彤连连感慨两声。 这时,洛寒手中的冰敛剑自个儿出鞘腾空,赤光乍现,一声长啸以后,赤龙一跃而出。在云雾缭绕的地宫盘旋一阵,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长啸声!之后便有一根脊椎骨一样的东西破土而出,赤龙环绕上去,绕着飞腾了好几圈,赤龙回剑,红光渐收,白骨落地,冰敛回鞘! “龙脉?竟然是前朝的龙脉!”洛寒伸手准备接住那节骨头,手刚一碰到便化成了粉末。 “原来前朝的龙脉在这百丈壁中,难怪会把皇陵修建在这儿!”容大哥笑笑,看着洛寒说:“寒,还好你来了,不然,这大门怕是有了凤血也进不去的了!” “嗯,必须是真命天子才行啊!”欧阳伯伯认同地点点头。 难道这就是那三个字“体可埋”的含义么?没有真龙出现,私自进入皇陵的人便会被埋葬在这里么?只是这真命天子,是洛寒么? 我看着他,有些不安,他若为王,岂能陪我笑傲江湖?? 洛寒宽慰地冲我一笑,说:“前辈说笑了,洛寒无意指点江山,只愿笑傲江湖!” “呵呵呵。”欧阳伯伯笑笑,不再多言。 “Prince,”我深深呼吸了几次,才说道:“这话我只说一次,请你好好思量,如今帝王谷的一切都交到你手上了,充盈国库也好,安抚边关百姓也罢,补偿烈士家属也行,这些都不是问题了。还有,这黑甲军骑也是洛家的了。关于那封信和天牢的字……皆是出自于木离之手,我是被冤枉的!” “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跟父皇禀明,以洛寒的向上人头和京畿处的将士性命,力保南宫家!” “寒哥哥!” “哈哈哈,不愧是洛寒啊,有气魄,有气魄,哈哈哈!” “死老鬼,看人家的感情多好呀!你都没对我说过这么感人的话呢,不管啦,你必须给我好好想想,不然我可不饶你!” “好啦,映月,别在小娃娃面前使性子了,也不怕丢了这张老脸啊。” “^o^,Prince,如此你便记住自己的承诺,走吧!”我也不知从哪儿来了无尽的勇气,不管我会遇到什么,至少他是相信我的,会保护好南宫家! 皇陵大门上,一边纹着飞龙,一边刻着金凤,在大门合缝中下处有一个八卦图形,平均分成两半,应该就是启动的机关了! “落儿!” 在我正想将手放上去时,西恒突然叫了一声,“落儿,这扇门需要龙凤血共同作用,才能打开。” 西恒边说边看了一眼洛寒,洛寒闻言也不多说什么,用冰敛剑划开了手掌。我掌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了,我咬着牙,用力撑开掌心,鲜血又涌了出来。然后我们同时覆上八卦图! “轰隆隆” 大门打开了,一片金光闪闪的光芒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半眯起眼睛老半天了才慢慢适应过来。里面真真是如皇宫大点一般奢华,金碧辉煌一点儿也不假! 金灿灿的大柱子上有龙腾的浮雕,壁上挂着前朝历代皇帝、皇后的画像,殿上一箱接着一箱的全是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玉石翡翠…… 大殿后厅、偏殿、偏厅、走廊全是满满的金银元宝,金砖银条……古董、字画摆满了屋子……武学典籍、失传秘籍、医书诗词无一不全……名剑、利器堆满兵器房……珍珠、夜明珠,星光璀璨……真真是一个聚宝盆啊!! 大家都在为这财富吃惊之际,西恒却一直只盯着一颗水晶球发呆! “怎么了?这水晶球有什么问题吗?”我问他。 “^o^,这便是那颗圣舍利。”他笑笑,却是很凄凉,是的,凄凉! “天呐,这就是记载了上乘武学的舍利?我还以为是巫婆的水晶球呢!”我咂了咂嘴。 这时,洛寒突然说:“冥,他们来了!” 容大哥与素雪姐相视一下,点点头,我也知道幕后的最大主谋终于出手了。 “你保护煖儿。”洛寒对花妖说完,无数的黑衣人就杀进来了。 场面越来越混乱,虽然我们这边高手多,但这黑衣人耶不是泛泛之辈,而且来的人还不少呢!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容大哥打架呢,平日里那和善温暖的笑脸,此刻却是寒霜冰冻!手中的折扇每页扇骨中都带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每道扇风必定见血! “嘿嘿,来的人还真不少呢!我可是好几十年没有打过架了,来得正好!”映月前辈倒是觉得很好玩儿了。 “映月,你可别小看这些后辈了!” “死老鬼,不如我们看看谁的功夫更快些?” “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玩儿!” “嘿嘿,那是,人生在世不称意,总得对得起自己些,不然枉为一世人了!” 我看着他们左右开弓,黑衣人还在不断涌进来,不由得担心起来。 “花妖,西恒,你们快去帮忙吧,我不会往刀口上撞的,去帮帮他们吧!” 闻言,花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无奈地叹息,道:“你若真自个儿往人家的刀口上撞,我便也省了救你的想法!” “好了,花妖,一定要活捉黑衣人,查到幕后主使!” “^o^,好,你等着!”花妖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脚尖一点就飞过去了。 “西恒,我帮你拿着舍利,你也去帮忙吧,嗯?” 他望着我笑笑,说:“落儿,我只保护你一个人,其他人与我无关。” “西恒,现在还说这种话,如果他们真的都死在这儿了,那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一定又会说是南宫家的阴谋了,西恒,拜托啦,嗯?” “那你小心,呆在这儿别乱动,嗯?” “^o^,嗯!” 他点点头,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我四处瞟了瞟,准备着找一个安全地躲好。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这墙上的每一幅图帝王帝后的图都好逼真,每个轮廓、线条都好细致,连衣服的布料都看得到丝线的纹路! “哇,这怎么比照片还真啊!”我伸手戳了戳那位开国皇帝的手。 这、这、这不是纸啊!我拉住画轴一扯,妈呀,扯掉了!而且,在接画轴的地方竟然有明显的凸起,质地似乎是……水晶??那么,这些都是水晶棺?所以,这不是画的,而是……真人??? 我唰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三面墙上有棺木,每面墙上四副……所以,就有六对帝王帝后“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了? 而且,貌似我刚才还戳过谁的手指来着?我嘴角抽了抽。 “啊!!!!!!!” 一下尖叫起来,抱头窜逃,脚步一乱就踢到了脚边的一口箱子,“啊!!”我一下就扑到在地! “落儿!” “煖儿!” “丫头!” “落衣!” 吃痛的我抬起头来,才发现那堵墙竟然朝我倒下来了……我睁大了眼睛忘记反映,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跟那位开国皇帝Kiss时,水晶棺竟然旋转180度……妈呀,用屁股将我坐成肉饼么?我有那么不堪入目哇? 就在这0.01秒的时间里,一道白影扑了上来,冰冷冷的怀抱将我护在怀里。然后,倒塌的墙壁,将我们活埋了!! “煖儿!!!” “落衣!!!!” 天昏地暗的那一刻,耳边回响的是Prince与花妖撕心裂肺的呼唤……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才是“体可埋”的真正含义!帝王谷中所有的水晶棺全部着地,整个地宫的墙壁全部倒塌,将棺木掩埋。放眼望去,就全是金灿灿、黄澄澄、亮闪闪、绿莹莹的一片了! 棺材全部嵌入地缝,墙石堆砌的严丝合缝,就像经人手打磨一般!那精密度堪比埃及的金字塔! 他日葬侬知是谁……是啊,有谁会想到是我北落衣亲手……噢,不,是亲脚下葬了前朝除末代皇帝后的所有帝王帝后呢?? “雪战,雪战!嘻嘻,雪战,你看,这是天枢长老的胡子,我趁他睡着的时候,一剪刀‘咔嚓’……嘿嘿,就剪下来了!呵呵呵,天枢长老没有了胡子,一定会急哭的,呵呵呵!” 这一年,我三岁,坐在桃花树上得意的炫耀着手中一把白花花的胡须,笑容可与日月争辉! “雪战,那只乌鸦好丑,声音也难听死了。你去把它的蛋拿来你孵,别让它把那丑样子遗传给它无辜的孩子!我要让所有的鸟儿都跟雪战一样漂亮!” 这一年,我五岁,坐在桃花树上啃桃子,不巧被空中飞过的一只黑乌鸦坏了食欲。 “雪战,今天清阳长老教我认草药,我躲在药房里把他的云雀扒光了毛,以后它都飞不起来了,呵呵呵!光秃秃的,真可爱呢!” 这一年,我九岁,正躺在桃花树下睡觉时,那只讨厌的云雀一直吵着我去见清阳长老,最讨厌了!扒光了毛后,耳边清闲多了!这法子真真是好! “雪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璇玑长老叫我生死咒,结果我把他最疼爱的一对雪雕给念晕过去了!哈哈哈!” 这一年,我十三岁,璇玑长老一直盯着我学玄术,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于是,斗不过长老,我就只好欺负他的宝贝雪雕了!让他们晕了三十六天,醒过来后又被饿死了! 这就是我的童年,雪战和那棵桃树陪着我一路成长,是我最亲近的朋友!所以,我最爱的是雪战,最喜欢的颜色是粉红。 但是,这一切都在十六岁那年,彻底的改变了。我最爱的是哥哥,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 那天,我跟雪战出来玩儿,却看到粉红色的桃树上挂着一道雪白。我急急的跑过去,发现是有一个人在我的桃树上睡着了! “喂,你是谁呀?你下来,这是我的桃树,不可以上去,你下来!” 他似乎不是凤凰山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他懒懒的坐起身来,低头俯视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却已经沦陷了!他……好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白衣墨发,衣服与头发都在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空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肤色如雪,出尘若仙,美中带着几分冰冷疏离,却更让人着迷。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枝灼灼开放的桃花,却不显妖娆,反倒使画面美的不可言表。 “哥哥……你真好看!” 我痴痴地望着这位大约只有十**岁的少年,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美人中了很深的毒,一身无人匹敌的武功正在一点点难以阻遏的消失着。因为他真的美的无与伦比,因为我真的喜欢到了心坎儿里,所以我决定救他!不惜一切代价救他! “哥哥,哥哥,这是我在不休长老那儿偷的灵丹妙药,可以暂时控制哥哥功力的消失,哥哥快快服下吧!” …… “哥哥,哥哥,这是爹爹仅有的一颗白露凤仙,可是最好的解毒药丸了,哥哥快吃了吧。” …… “哥哥,我把莫乾长老最珍贵的血蟒放了血,它从小就吃着最难得的药膳长大,已经六十多年了,它的血可宝贵了,一定会对哥哥有用的!哥哥,快喝下去吧。” …… “哥哥,今日清阳长老上课,为一定好好学习药理,便可以治好哥哥了。” …… “璇玑长老教了我好多无用的五行术数、乾坤八卦,又不能救哥哥,我不学了!我叫爹爹叫我换血咒,把哥哥的毒血换给皇帝那个糟老头,哥哥得到了龙血之后,身子就会一天天的好起来的!” …… 为了救他,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被爹爹和长老们处罚了无数次,还是不死心。甚至都下决心要偷学凤凰族的禁术了,却不料被娘亲发现,他们便把我关在了屋子里,不准我再见哥哥。 后来,雪战带着哥哥潜进来,将我放了出去,然后哥哥便带着我离开了凤凰山,住进了哥哥的王府!所以,我凤落穸,是第二个擅自离开凤凰山的人! 之前梦到的全是跟他美好的记忆,却不料,一路走来是如此的坎坷,而且最终还得到了什么?族人的灭顶之灾啊!要我如何原谅这个人?如何……原谅?? 我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熔岩洞中,奇形怪状的岩石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石笋、石钟乳到处都是。岩壁上还有一泓清泉汩汩流出,流进一个不大的池子里,池中的水却不见增益。 “这是……什么地方?”我抚额,却发现手腕上的琥珀手链竟然碎了,琥珀里的那只小虫子也死翘翘了…… 我一惊,这竟然是情蛊!!但并不是种在我的身上的,而是在花妖体内!难怪我一念他并且摇动铃铛,他便知道我出事了! 琥珀里这只虫子是雌性,花妖体内的是雄性,当我动意念时,花妖便会有噬心之痛。而这四颗铃铛,便是定方位用的,相信花妖身上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铃铛! 但是,要知道,这情蛊的虫子想要它忠于自己,就必须让它每七天就吸一次心头血啊!他竟然…… 我以前不知道,还想拿它开玩笑…… 我挣扎着想起来,又发现另一只手被人紧紧攥着,侧头一看,白衣胜雪的西恒竟然被染成了一片血色……他背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头!后脑勺还一直在流血……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帝王谷……塌陷了??”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无数的画面,墙壁倒下来是西恒扑了过来,这些箭头是墙壁上的暗器!! “西恒……西恒、西恒、西恒……你醒一醒,醒醒啊,别吓我,西恒,你醒来啊……醒过来,西恒,醒一醒啊……”我赶紧扶起他,身体如此冰凉,双眸紧闭,脸如雪色,连唇都白的骇人! 我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呼吸……没、没有……颤抖的小手又颤颤巍巍地放到他的胸膛上,心跳……还是……没有……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死的,不可以!西恒,西恒不要死,不要死……西恒,你醒过来,不要死,醒过来好不好?不要死……西恒,醒醒啊!西恒……不可以死的,不可以啊……你醒过来……西恒……” “呃……”他哽了一口气。 我连忙摇了摇他,“西恒,西恒,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西恒……西恒……” 他缓缓睁开眼来,竟然是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如养在碧水里的珍珠,温润清柔,好似朝露一般,清澈明净……竟然是婴儿一般的干净纯粹! “落儿……”他呢喃的唤了一声。 “我在,我在!” “^o^,落儿,莫哭,我休息一会儿,就陪你玩儿……落儿……”他笑了一下,又合上了眼,晕过去了! “西恒、西恒……西恒……” 他又没有反映了,我又探了探鼻息,还好,真的只是晕过去了! 在劫难逃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一直没有醒来,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却不见好转。作为凤凰族的后人,多多少少还是通些药理,清阳长老教过的东西也在一点点的浮现在脑海中。但是,经过我一个礼拜的调理,他没理由还不醒过来啊! 无论我承不承认,我都是凤落穸,至于为什么会在死后又复生,还经历了一场穿越,我想这恐怕只有夜玄师徒俩知道到了。虽然无法原谅他对凤凰族所做的一切,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不知道他究竟用什么交换了我重生的机会,但无论什么都抵不过我全族人的性命!! 我无法再爱他,却也无法恨他,毕竟他是我作为凤落穸时最爱最爱的人啊!所以,等他好了之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从此各奔天涯,再不相干! 毕竟,凤凰族已经无法挽回,但是南宫家……我一定要尽全力!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着将洗好的野果端走时,一转头就落入了一双墨绿色的水眸里!相距不过5厘米,眼观鼻,鼻观心,久久凝视。 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轻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星般的弯月。长而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朝露样清澈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微微翕开,露出象牙般洁白的齿贝。唇线弯成好看的弧度,一闪一闪的像水晶果冻一般。 突然,果冻猛地贴上来,唇与唇之间柔滑的触碰,让我胸腔里的小鹿上窜下跳的蹦了好久。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自己被吃豆腐后,果冻已经离开我的唇了,墨绿色的眼睛扑闪了一下,孩童般纯真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然后,一声玉落珠盘得声音唤道:“落儿。” 我一下坐到地上,手中的野果滚得满地都是,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西、西恒?” 谁知他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皱巴巴的一团,都快要挤出水来了。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墨绿的眼中布满了氤氲的雾气。 “落儿,西西恒是谁啊?落儿不认识哥哥了吗?为什么看着哥哥却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呢?落儿。” “那个……”我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夜玄?”我硬着头皮问道。 谁知他闻言后,皱巴巴的俊容立刻春光灿烂,笑嘻嘻地说道:“落儿一直都叫‘夜’的,哥哥就知道落儿是不会忘记的!” 我嘴角抽了抽,搞什么呀?失忆么?那不都是小说里才有的狗血剧情么?而且,这性子、这模样……是夜玄他儿子吧?像个是三四岁的孩子! “落儿?落儿?落儿又在想那个西西恒么?落儿,不要想他,只想夜好不好?”他竟然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幽兰露,如啼眼,就是在形容他吧?? “呃……那个,西恒你是……” “夜!是夜!”他嘟着嘴巴,非常委屈地强调着,眼泪已经快溢出来了。 “啊……是是是,夜。”我完全被这只恶魔雷傻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落儿,以后哥哥再也不让你伤心了,再也不凶你了……落儿,不要离开哥哥,不要不喜欢哥哥,好不好,落儿?” 我傻呵呵地笑了两声,额头的血管跳个不停,嘴角抽了几下,不知道什么好。 “落儿,哥哥发誓,一生一世都只爱落儿一个,再也不伤害落儿,不让落儿哭了。即使一身的功力散尽,即使再也不能练武,即使永远做不了皇帝……也没有关系了,哥哥什么都不要,只要落儿一个人就好了!哥哥愿意跟落儿回凤凰山,再也不下山了,落儿,可好?” “……西……夜啊,你还记不记得……凤凰山已经没有人了……” 他脸色顿时煞白,墨绿色的眼睛顿时没了焦距,瞳孔极度紧缩后又极度扩大,嘴角颤抖的厉害,一点点的后退。 然后,咚地一下跪到了地上,身子也发抖了,呼吸粗重,好像很害怕。 “落、落儿……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他们真的把你嫁给那个糟老头……我,我才会……我,落儿,落儿,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对不起,落儿,对不起……”他重重地一直磕头,额头都磕破了皮还不停下,泪水更是肆无忌惮地流着。 “好了好了,别磕了,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把我嫁给糟老头啊?” 他抽泣着看着我,鲜红的血从额头沿着鼻梁,一直流下去,让他的脸越显苍白。 我掏出手绢,一点点的为他擦去,额头又破了一个洞。 “以后不许这样了!再受伤,我就不管你了!” “落儿……对不起……落儿,不生气,落儿……”他浑身哆嗦着,怯生生地说。 看到他这模样,我真的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更没有办法去恨他! “你说我爹要把我嫁给谁啊?” “落儿……不知道?就是君胤那个糟老头啊!” “君胤是谁啊?” “就是那皇帝老东西啊,落儿,陆云梦也是凤凰族的后人,她为了摆脱奠血的命运,便将你的画像给了君胤,想要朝廷每年都去取你的血来开启帝王谷的结界。 君胤看到你的画像后,便迷上了你的美貌,并且还说要娶你为,甚至要让你做皇后……他立刻下旨废了皇后,知道你是凤凰族圣女,更是迫不及待的下旨立你为后了。当时,又正值我闭关期间,没来得及阻止。 等到我出关后,落儿就不见了,我追进皇宫,狗皇帝还想我炫耀说明日便要娶你进宫了。一怒之下,我就杀了那老色鬼,号令宫中弟子血洗皇宫! 然后……我便去凤凰山找你……你爹爹和长老们说就算是把你嫁给皇帝,也不许你跟我在一起。还说,更何况你也是自愿要嫁给皇帝的……所以,我……我才……” 原来是这样,让凤凰族遭受灭顶之灾的人,并不能全怪那个与情人私奔的女子,我,凤落穸也有脱不了的关系啊! 爹爹他们把我抓回去,并没有打算将我嫁给皇帝,而是给我施了生死咒,想要瞒天过海……岂料夜玄会大开杀戒…… “落儿……” “别碰我!!”我瞪着他,胆怯的夜玄又是一哆嗦,刚刚伸出来的手立马又缩了回去。 “夜玄,你杀我父母,灭我族人,毁我家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你。因为深深爱过,所以无法恨你,但也因为深深伤过,所以无法原谅。所以,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站起来,转身就往洞里走。 “落儿……”他不敢追上来,只在原地悲恻地叫了一声。 我握紧拳头,狠下心肠,决然离去。 我在洞中枯坐了三天三夜,想了很多很多,一生三世,凤落穸、北落衣、南宫煖,无论哪一个都给亲人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凤落穸的灭族之灾,北落衣的丧女之痛,南宫煖的叛国之罪……我该何去何从呢?凤凰族已经不复存在,现代也回不去,只有南宫煖还必须活下去! 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去找哥哥和爹爹!只是,这段日子里已经探过路了,出了这熔岩洞便是千渡河,河对岸又是百丈壁的另一边。若是打算徒步走出去,怕是要十几年的时间了! 可是,我不想放弃,或许上天会让天使来救我呢? 三天没有进食了,我还得去找些果子回来,有力气了,再召唤云雀,训练它们为我送信!对,一定可以做到的! 想好后,我便出去了。走到洞口时却发现这儿堆了一大堆果子,全部都洗的干干净净放在了树叶上。 我瞟了一眼洞口旁边一个雪白色的身影,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如雕像一般,不说话,也不抬头看我。 我心中一震,他……不是一直都跪在这儿吧?? 我咬住下唇,撇开头,狠心地出去找食物了! 这已经进入了秋天季节,谷底寒气甚重,身上的衣服越显单薄。在冻死之前,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啊,不然进入冬季的话,不被冻死也被饿死了! 谷中鸟儿甚多,能召唤来,却因为学艺不精,怎么也驯化不来,反倒还要供它们吃住呢! “呼……天枢长老的召唤术是不是过期了?怎么不起作用啊?”我郁闷地趴在床上,看着一群鸟儿欢天喜地的吃东西! 一连两天都在下雨,我冷的直哆嗦,学着古人钻木取火吧,钻了老半天手倒是气泡了,木头也不见冒冒青烟! 所以,我毫无疑问的感冒昏倒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冰凉的怀抱,却是异常的柔软。然后身上多了厚厚的被子,还有暖气腾起来似的。 一觉睡醒后,人已经精神多了,床前还有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难怪有热气呢!然后身上的……妈呀,是张大大……大大的虎皮!!这、这、这、这山中……有老虎??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望向洞口,发现天已经放晴了,阳光都洒到了洞口,心情也好了许多,也该下床继续工作了。 洞口边,又换了一堆新鲜的果子。雪白的身影还是笔挺挺的跪着,头发凌乱的披在后背,衣袖被撕裂了好几道口子,还有血色的痕迹。削尖的下巴还有些湿润,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苍白的手背被抓破了一大片,虽已凝固,但仍有些触目惊心。 “进去吧,我去找些草药回来。”本是想叫他离开的,可一开口后竟然变了意思。 “落儿……”他诧异地抬头看着我,声音嘶哑的刺耳。“落儿生病了,别处去,外面冷。落儿需要什么,告诉我就是了。” 那双墨绿色的眼中全是稚气的童真,是一个孩子知道做错事后的胆怯和悔恨,期期艾艾地看着我。 记忆正常,功力正常,只是心智……好像只有三四岁的孩子,爱撒娇,爱哭鼻子,胆小,渴望被呵护…… 我缓缓蹲下去,认真的看着他,问道:“这些天有没有觉得头疼?” 他扑闪扑闪的眨眨眼,又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胆小的埋下头,舔了舔嘴唇,不敢吭声。 我怎么忘了,他的后脑勺被碎石砸了那么大一个洞呢! “老实回答我,有没有觉得头疼,嗯?”我又问了一遍,语气更加的柔和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慌张的说:“落、落儿不生气,我……我,我不怕痛,我忍得住的!” 我心尖一抽,这样一个夜玄,要我怎么做得到不闻不问呢?要我怎么当他不存在呢?这就是悟凡大师说的劫吗?夜玄命中的劫吗?没有死,却变成了一个痴儿,是他的劫,还是我的劫呢? “你先进去吧,我去采药。” 我刚准备起身,他竟一下拉住我的手,唤了一声:“落儿……” 我看了他一眼,他又怯生生的立马就缩回了手,试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衣服,喏喏地说:“落儿,你不识路,容易迷路的,需要什么草药……让我去采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一起去吧。” “落儿!”他惊讶地看着我,墨绿色的眼睛盈着水汽,很是可怜兮兮。 “走吧。” “^o^,嗯!” 也许凤凰族的人真的天性善良,有一副菩萨心肠,因为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都可以复原到不留一丝痕迹。所以,很容易忘记痛,忘记恨。 我胸口的伤……几百年都没有愈合,而今天也好的无影无踪了。那么,对于夜玄,是否也能慢慢试着释怀呢? 而且,他一直都在努力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我、照顾我,只要一见到我蹙眉头,他就立刻缩到角落里埋着头,一声不敢吭。每天都趁我睡着之际去捡柴,找食物,喂养云雀……然后就趴在床前,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知道我醒来才老实的带到角落里。 最让我感动的是,他寻到了一个温泉,真真解决了一大麻烦!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在虐待未成年儿童,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心里总觉得堵得慌,竟有些内疚。 我,一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 劫后重生 “落儿,来尝尝我烤的鸟肉!”夜玄欢欢喜喜的跑过来,手上拿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期期艾艾的曾到我面前。 “什么东西啊?”我捏住鼻子,似乎有一种毛被烧焦的气味。 “鸟儿啊,落儿养的鸟儿死了一只,我便把它烤了!” 本就是一个绝色少年,此时还笑得那么甜,这蓝颜才是祸水好不好! “死鸟?你说的不会是在竹笼你的那只吧?”我怎么有种不安的预感呢?额头的血管跳的厉害,眼角也在抽搐。 “落儿也知道它快死了么?呵呵呵,原来是它病了,快死了,落儿才将它关起来的呀!也是,不然传染给别的鸟儿就糟了。” “病你个头啊!!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它病了?!知不知道那是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训练出来的云雀啊?因为要接受很艰难的任务,所以才给它喂了些药,好好养精蓄锐……你竟然……把它给烤了??”我气得发抖,差点没吐血,这两月的心血一瞬间就全白费了!!! “落、落儿……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见它……一动不动,还歪着脖子……就以为它已经死了……落儿,真的对不起……” 大大小小的泪珠又从他那墨绿色的眼中滚下来,皱着一张委屈的俊脸,一抽一抽的,耷拉着耳朵,人见尤怜啊! “难道你拔毛、开肠破肚的时候,没有发现它是热的吗?!”我磨着牙问道。 “诶?”他困惑地看着我,睫毛沾了泪水,越显的迷人。“拔毛、开肠破肚?” 我嘴角抽了抽,问道:“你不是……直接就把它烤了吧?” “……嗯。”隔了老半天他才挤出一个鼻音来,唯唯诺诺地埋着头,小声说:“落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落儿。” 看到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真的要抽风了了,他怎么就越来越……白痴了呢??我现在是有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但是我向来就不喜欢把它压回肚子里!! “落儿……其实,没有云雀……” “打住!!别再跟我提云雀的事了!!”我气冲冲地跑出去,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两个多月,我只觉得自己已经一步步的退化成山顶洞人了,每天都只为食物而忙碌,身上穿的是兽皮,嘴里吃的是野果野菜野味,晚上睡的是石板,每天见到的除了树就是草,除了草就是石头…… 如果不是因为凤落穸从小就在大自然中穿梭,我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记得曾经还答应过十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放弃求生的希望,而今真的很想一头撞死算了! 两个多月,也不知道爹爹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洛寒有没有找到幕后主使,有没有还南宫家清白……越想眼泪就越多,真不如死了去陪姐姐和娘亲的好! 我一个人在千渡河边坐了很久,太阳落山,月亮出来,清冷的初冬连虫鸣声都没有,这个世界真的把我遗忘了吗? 哭也哭够了,身子也冻僵了,还是只有认命的回去。还不知道那个小子躲在哪个角落里哆嗦呢!我终是狠不下心对他,尽管他把我伤的体无完肤,我还是没办法在他这种情况下不理他。 刚回到洞口时,便发现夜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赶紧凑上去,只见他浑身都腾这白气,发丝上明显的看到凝了一层霜雾! “夜!夜!你怎么了?夜,你醒一醒,夜!”我抱住他,浑身冰冷如雪,雪白的脸上也结了一层透明的霜花! “夜,夜,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夜!”任我如何呼唤,他都没有反映。 清冷的月光下,一滩鲜红的血液泛着妖冶的光泽……他,会死吗?这个问题突然闪过脑海,我真真吓了一跳,心尖蓦地痛了起来。 “夜,夜,不要死,不要死啊!不可以死,夜不可以死的!不可以,我不让你死,也不准你死!你欠了我一个族的性命,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呢?不可以,夜你不可以死,听到没有!?” 慌乱之下,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拖到了温泉边,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置于温泉中。然后连夜上山采药!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跟清阳长老学习医术了,小病小痛我还可以应付,但像他这种情况,我真的一点儿谱也没有!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哪里出了问题,一直以来都只知道他体质极寒,却从没问过病因……以至于我现在都不知道找什么药才合适了。 当我从山上回来后,他脸上和头发上的霜花已经不见了,嘴也渐渐恢复了颜色,只是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采来的草药全部倒进了泉水中,这药泉对他的身体总归是不会有害的。 我坐在泉边,轻抚他苍白的睡颜,曾经,他的每一寸目光都让我留恋,一个真真爱到了骨子里,渗透到灵魂的人。果真如悟凡大师所说,纵使回得了过去,亦回不了当初了。 “夜,你等待了十几个轮回,只为换取一次守护我的机会,当真不悔吗?凤落穸已经是回不去的历史了,现在除了伤害,她什么也给不了你的,夜,为何要如此固执呢?错过了,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呀……” 手边有一片落叶,我熟手捡起来,凑到嘴边,吹起了《假如爱有天意》,一时间觉得整个山谷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悠悠不绝的凄然的音符,串联起一生三世的点点滴滴,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一切,终究是逃不过时间的沉淀,万籁俱寂,只有悲恻的音乐在谷间回荡。连天都被哀伤所浸染,飘起了毛毛雨…… 我望着天,雨好咸,是否有泪在里面? 一双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爬上我的额头,轻轻拨开我额前的发丝,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落下一个吻。 我并没有真的睡着,却也没有阻止这调皮的家伙,至少证明他没事了,还活着!那么,让他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落儿……不哭……”夜玄手忙脚乱的为我擦眼泪,怯生生地说道。 我睁开眼浅浅一笑,他却愣了神,眨巴了几下眼睛,又咬咬唇瓣,埋下头,诺诺地说:“落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 “没关系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一只云雀而已,没了我还可以再找,可是如果夜没了,我该去哪儿找呢?昨天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凶你的,对不起,夜。” “落儿……”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热腾腾的水汽让他向来苍白的脸,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红,白嫩的肌肤上凝着圆润的水珠,一张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微翕开,湿润的诱人。健硕又白皙的胸膛暴露在水面,撩人遐思…… 忽地,我脸一红,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小心脏玩儿蹦极似的,忽上忽下,跳个不停。 “落儿……”夜玄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已经捧住了我的脸颊,让我直视他俊美无双的面容。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声音越加沙哑的唤了声:“落儿。” 然后,一张温润柔软的唇便贴了上来,细细摩挲我的唇,轻衔吮吸每一寸,灵巧的舌勾勒我的唇形,然后霸道地撬开我的牙关痴缠上我的舌。 对于这个陌生的吻,我本能的想要抗拒,却不料他紧箍着我的后脑勺不放,霸道又略带粗野的袭击我口中的每一方寸。 在我躲闪之际,他呢喃地溢出痛苦的呻吟:“落儿……我难受……落儿……” 难受?虽未经人事,但是也明白他为什么难受了!他虽然心智受损,但却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思及此,我奋力推开他,他啪地一声后仰过去,溅起了大大的水花。 “落儿……”他扑腾着从水里探出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夜,你生病了,所以才会难受,知道吗?”我慌乱地说着。 “病了么?”他苦着一张脸,不解地自语道。 “对,病了!还记得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吐血晕倒么?” 他迷茫的脸上阴云密布,楚楚可怜地埋下头去,说:“落儿生气走后,我着急着想去找落儿,却突然觉得胸口很疼,血气上涌,就忍不住吐了口血,然后就晕过去了。” “为什么会突然胸口痛?” 他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半晌才道:“因为受了内伤……伤及心脉……所以……” “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落儿,不会有事的……我、我是仙人,我死不了的,落儿。”他慌张地解释道。 “仙你个头啊,你昨晚上整个人都结冰了,还不会死?!” “落儿,不生气了,我真的不会死……最糟糕不过就是再沉睡几百年,我便可以醒来……” “……沉、沉睡几百年?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想用御魂术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灵魂做代价……在极寒之地封印七七四十九个轮回,成为不死之身。但是会终生带着一个诅咒,作为逆天的惩罚。所以,我没有体温,不畏寒冷,连眼睛都会变颜色……现在,落儿已经记起以前的事,魂魄归位,我才会一点点的恢复本元,所以眼睛的颜色又变回来了,以后也会有体温……” 说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他带着凤落穸到雪峦之巅就是为了施展御魂术啊……沉睡几百年……几百年的煎熬,需要多大的勇气、决心和毅力才做的到呢? “落儿怕冷么?” …… “落儿怕冰雪蚀骨之痛么?” …… “落儿怕终年只见雪白一片,不吃不喝不动么?” …… “落儿怕一个人不生不死渡过无期无边的日子么?” …… “落儿怕寂寞么?” …… “落儿怕忍受完一切痛苦之后,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吗?” …… “因为我做错事了,所以自愿接受那样的惩罚。” …… “我以为让我忘记一切,便是最残忍的处罚了,原来……不是啊!” …… “有违天道的事,会遭到天谴的。” …… “你怎知是罚你而不是罚她?” …… 我嚯地定睛望着他,问道:“那么,你身上的诅咒是……” 他扑闪了几下眼睛,悲凉地一笑,眼泪双双落入泉中,“永生……得不到爱的人……” 也许我跟他的故事,注定要这样惨淡收场,我们究竟是谁欠了谁,已经分不清了。现在,我只想治好他的内伤,让他这样傻乎乎的平平顺顺的活下去。 于是,我加紧训练云雀,希望早日有人来救我们。 然而,夜玄却想到了一个Perfect的办法,以至于有些时候我真觉得他是在装傻,以为他的脑子真的很灵光!但有时候做出的事又让人气的吐血! “落儿。”他蹑手蹑脚地凑过来。 “一个人去玩儿,别打扰我训练云雀。” “……落儿,你真这么想出去吗?”沉默很久之后,他才问。 “你不想出去?”我回头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嗯,不想。”他倒是很诚实地点着头。 我眉头一皱,问:“难不成你想到一辈子的野人啊?更何况,你的伤必须找花妖医治,不然指不定哪天一醒来发现自己又被冰封了!还有,我想知道爹爹、哥哥们是否平安,如今的局势怎么样……还有,娘亲、姐姐和小溪的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落儿……” “好了,先出去吧,别打扰我。” “其实不用云雀也可以的,落儿。”他有些失望地说。 “什么?你,什么意思?” “落儿忘了么,落儿是凤凰族的后人,拥有最纯正的凤血,落儿是可以驾驭凤凰的。” 我一下睁大了眼睛,驾驭凤凰?怎么驾驭?像骑马一样吗?我只骑过雪战啊,而且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要我去骑凤凰……还不把我的胆儿给吓破呀! “落儿,无忧曲,没忘记吧?”夜玄递了一支竹笛过来,笑呵呵地望着我。 是了,无忧曲可以召唤百禽,自然也可以召唤凤凰,而且凤凰天生具有灵性,凤凰族女子是不用训练也可以驾驭它们的! “呵呵呵,是啊,我怎么傻了!百丈壁上一直都住着一对凤凰呀!我干嘛还费心费力去训练云雀呀?没有雪战,我还有金鸾跟火凤呀!^o^,夜,你真聪明!今天晚上给你做‘叫花鸟’,我们把这不成器的云雀,全给烤了,嗯?呵呵呵!” 终于,我们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天下风云 三个月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卓越与雪域国公主大婚,焰景帝驾崩,卓越登基,改国号为元和,称元武帝! 翎羽五皇子洛寰,通敌叛国,嫁祸给忠臣良将,设计诛杀南宫一族,罪无可恕!特没收兵权,查封府邸,处以极刑!灭华氏九族!包括其母华贵妃! 南宫一族蒙受不白之冤,误杀南宫夫人和太子妃,皇帝亲赐护国公称号,昭告天下,以证南宫家之清白。 定远王妃为国捐躯,全国上下,九州百姓,一律素缟,悼念三日!皇上亲自为其塑立烈女碑,衣冠入葬皇陵。 在翎羽一片混乱之际,北戎飞狼军入侵边境,启皇与雪域国同时攻打翎羽,痛失爱妻、爱女的南宫青木一病不起,太子亲征,率南宫军抵御启皇、雪域的进军, 北关由南宫家三位公子镇守,定远王派出十万铁骑,支援北关。 定远王从帝王谷将大批宝藏运回京城,不仅因身受重伤,更因为痛失爱妻而生命垂危。日月山庄七王爷临危接任,主持军中事宜。 再看江湖,帝王谷一行后,大多数武林人士一去无返,江湖势力处于瓦解边缘。水涧派宫主重操旧业,杀人如麻,一口气灭掉了几大门派,一举歼灭九天凤舞门,使整个江湖处于瘫痪状态。冥河宫宫主葬身帝王谷,西悦接任宫主一职,隐迹于江湖。听云庄接连三个月都在帝王谷寻觅定远王妃的遗骸…… 如今,四海九州都是一片混乱、萧条,人人自危,大白天也没人敢出门! 冬风一起,长长的街头只有枯叶在飞舞…… “落儿,我们去哪里啊?一个人也没有。” 我看着一脸愁兮兮的夜玄,他这个样子是回不了冥河宫的了,也不能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南宫家的危机还未解除,幕后主使绝对不是洛寰,我要做的事真的还有很多。看来,只能把他交托给花妖了。 “夜,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把你带在身边。所以,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养伤,等我把事情做完以后,就去接你,好不好?” “落儿……落儿不要我了?落儿,落儿,不要丢下我,不要一人走,以后我都不吵你,你惹你生气,不做错事情了,落儿,不要丢下我,落儿……”一急他又稀里哗啦的哭起来了。 “落儿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让我跟着落儿就好了……落儿,不要赶我走,落儿。”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有不要你,不是丢下你不管,我说了等做完事后就来接你的啊,没有说要赶你走啊!”我双手并用,捧着他的脸给他擦泪水。 “落儿,我的身体好了,不用担心的,我不会惹事,不会给你添麻烦,落儿带上我吧!若是有人欺负落儿,我可以保护落儿啊,落儿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要不这样,我送你去寻隐寺,找你师父,好不好?” 一听到“师父”二字时,他正大的双眼极为恐惧地直摇头,道:“不、不、不可以,不可以见师父!师父一直都不喜欢落儿,一直都反对我跟落儿在一起,总是说落儿会害死我……不要见师父,不要见他。” 我一愣,原来悟凡当初是这般的待不得我呀!也是,让他穷尽一生培养出来的徒儿毁在一个女子受伤,他岂会甘心? “那我们去水涧派,找花妖!” “水、水涧派是什么门派啊?没有听说过。” “夜,你还记不记得有个人叫做西恒啊?” 他一听,一张苦瓜脸又要挤出苦水来了,抿了抿嘴,埋下头,嘟囔着说:“记得,他是落儿喜欢的人,落儿还把我认成是他……” 我真哭笑不得了,看来他是完全记不得身为西恒时的事情了,只知道夜玄的所有事情。 “好了,我决定就去水涧派,不准再说不,否则我就永远也不要理你了!” “落儿……” “你可以选择不去,但从此不准再跟着我!” 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只好委屈的埋下头,耷拉着耳朵,伸手拉住我的衣角,不再多言。 我无奈的叹一口气,放缓语气,说:“走吧。” 入冬季节,水涧派门口仍然是蝴蝶翩翩。这是我第二次来,却是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时间如流沙,一去不复返,转眼间已经快两年了,在这个下雪的季节,是否还会有人陪我打雪仗、堆雪人呢?呵,容颜易逝,刹那芳华! “什么人?”守在门口的两名女子见有人来了,便警觉起来,毕竟现在的水涧派可谓是武林第一尊了。 夜玄嗖地一下闪身挡在我面前,冷视着她们。 “夜,没事,她们不会伤害我的。”我拉拉他的手。 一路上来他都不说一句话,我知道他在生气,却又不敢忤逆我的意思,只有埋头不吭声。 我走出来,说:“是我,我想见你们尊主,请两位姑娘代为通传一声。” “你是……尊主夫人……你不是已经……” 她们自然是认识我的,当初被花妖带过来的时候,所有水涧派弟子都在场,有谁能忘记那恰似仙人的尊主,将一名惊为天人的女子抱进了水涧派呢? 我苦笑一下,说:“花妖在么?” “尊主在,尊主夫人请随属下来!” 我点点头,夜玄却扯了一下我的衣袖,小声说:“落儿,我……不想……” “^o^,没事的,她们不会欺负你的,走吧。”幸好以前的西恒一直都带着面纱,就没有外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不然以他们冥河宫与水涧派的恩怨,怕是不会轻易让他进来了。 踏进水涧派后,往昔的点点滴滴全部都涌上心头,每一处的记忆都在心底生根、发芽。喜也好,悲也罢,都让人回味无穷! “等等,花妖……不在青莲殿么?”虽然不识路,但是也知道这不是去青莲殿的路。 “回尊主夫人,尊主已经很久没有回青莲殿了,一直都住在七彩殿。” “七彩殿?”那不是我住过的地方么?心尖一颤,我咬住失血的下唇,让它显出点血色来,说:“走吧。” “是,尊主夫人。” “落儿,他就是……西恒么?” “诶?” “她们唤他尊主,又唤落儿尊主夫人……”他诺诺地说道。 “^o^,没有的事,他叫花龄木,不是你想的那样,嗯?别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啊!” “属下见过驭上使!” 我猛地抬起头来,正好撞上驭辰震惊的目光,他还是一身血红色的玄衣,从来都喜怒不辨的脸上,竟然是见鬼一般的震惊。 “驭辰,别一副见鬼的样子,我没有死。”我冲他笑笑。 谁知到他僵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上前一步拽住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拽走了,嘴里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死女人,尊主快被你害死了!!” 然而,夜玄凌空而起,一道凛冽的掌风袭来,驭辰侧身一闪,却打中了深厚的那名女子,她噗的喷了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闹事!!” “放开落儿!”夜玄这一声吼,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受气包,也不是西恒般阴冷冰寒,而是真正的夜玄口吻,不怒而威,气势逼人,与生俱来的天然威慑力。 “别!你们别动手啊,夜,别紧张,他不会伤害我的,嗯?”我急忙上前安抚他,又对驭辰说:“你别凶他,他可是你们魔教祖师级得人物,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叫人先带去浅语殿休息吧。” “落儿……” “听话,我待会儿就来找你,嗯?” 他嘟了嘟嘴,却不敢反驳,驭辰睇了他一眼,说:“来人,送他去浅语殿。” “是。” “落儿……” “去吧,我很快就来,不会丢下你的。” “嗯。”夜玄郁郁地点点头,不情不愿地走了。 “他是谁?” 我看了一眼驭辰,回答道:“你祖师爷!走吧,先去见花妖。” 索然不知道花妖怎么样了,但想也知道他一定过得不好……住在七彩殿,不是在折磨自己吗? 驭辰到了七彩殿门口便停下了,说:“进去吧,尊主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出来过了,最好别再惹他生气,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喂,有事求人,态度可以好点么?” “谁在求你了?朱准被你弄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杀了你的痛快些!!”他还是板着个脸,眼神却有些闪躲。 “^o^,还好有你们是真心待他的,不管什么时候都陪着他……驭辰,谢谢你。”我非常标准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他倒是被怔住了,愣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我却轻步进了七彩殿。 大床上侧躺着一道莲白色的背影,银发一丝不束的散在背后,右手撑着头,身子慵懒的倦着,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墙上的那几行字:霜雪知柳脆,雪冒觉松贞。宁知霜雪后,独见松竹心。 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那姿势似乎已经是风化的雕像,雷打不动了。身上流露出的淡淡的哀伤,如他沉静又嗜血的疯狂,他不对人说起,却让人更加担心。 “花龄木!”我清脆地叫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他。 他的脊背一僵,我急忙说:“别转身,花妖,别忙转身!就这样,听我把话说完。” 因为我害怕一看到他的面容后,我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如此想我,是因为我不如你爱我这般爱你,你明知道我不如你爱我这般爱你,却还深深爱着我,是因为你太傻。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如果我真的死了,那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呀!那么,所有的爱,所有的思念……还有什么意义?只是徒增你的伤痛罢了。” “多少离怀起清夜,人间重望一回圆。如果无尽的思念,永生的爱情,可以换来一次重逢,那我便等下去。” 他的声音沙哑而湿润,如梦醒时分的朦胧,让人觉得好似错觉。这是,在做梦吗? 我无力地瘫坐到了地上,心间痛得无法呼吸,无力地望着他苍凉的背影,道:“花开多久会谢,蝶飞多久会倦,路走多久会丧失终点,而人需要多久才能学会忘却?” 他起身,缓缓走过来,清瘦削尖的下巴,忧伤暗淡的紫眸,冰冷白皙的手轻轻颤抖着抚上我的脸,苍白的唇弯起了浅浅的笑。 他说:“世上有一种鸟,一生只栖息于一棵树,如果它找不到那棵树,它便会一直飞往天际,直到累死为止。世上有一种蝴蝶,只有十二个时辰的生命,朝生暮死,而它却一直都在寻找灵魂的伴侣。它们都不愿忘记,也学不会忘记。” 我无法言语,只是靠近他的怀里,放任自己好好的哭一次。而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一颗灼热的眼泪,滚烫了我的心。他,哭了,第一次,哭了! “煖儿,我没有权利哭,所以不可以轻易掉眼泪。如果有一天我流泪了,他们一定都写着你的名字。”他曾经这样对我说过,而事实上,也真的是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背靠背的坐在地上,我问:“帝王谷怎么样了?” “你无意间触动了角落上的总机关,所有的机关都打开了,棺材全被埋葬,结界也消除了。现在由听云庄的人守着那支黑甲军骑。同时,也在挖寻你的下落。” “对了,洛寰怎么成了其罪羔羊了?” “^o^,你也觉得不是他?” “不是我瞧不起他,而是他真的没那么大的本事和城府。” “那些黑衣人身上全带着瑞王府的腰牌,显然是做了最完全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死也要找个背黑锅的人。试问,有那个刺客会带着那么明显的身份去干坏事?可是,当时洛寒真的失去理智了……冰敛剑第九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他们,一个也没有逃过。是不是嫁祸,是不是阴谋他根本就管不了了,立刻告诉了皇帝,并要亲手处决洛寰,为你报仇!” “那么,木离和清浅呢?” “失踪了……” “失踪?” “嗯,失踪,九天凤舞门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没有找到尸体,也不见踪影。” “哼,只怕是想要淡出人们的视线吧,转到暗地活动去了。” “落衣,你……似乎又跟以前不同了。”他看着我。 “^o^,我知道……花妖,我前知几百年,后知几千年,你说这是什么怪物?” “^o^,是祸害。” “呵呵呵,是啊,祸害遗千年,没有人比我更长寿的了。” “那这几个月你是怎么过的?” 闻言,我一下坐正身子,转身对他说:“花妖,帮我就一个人吧。” 他也转身看着我,眉头一蹙,道:“谁?” “夜玄。” “夜玄?” “他忘记了关于西恒的所有一切,只记得夜玄的事情,心智受损,只当三四岁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因为救我,被乱石打成了重伤,心脉受损……花妖,救救他。” “^o^,既然他能活到现在,必有不凡之力,放心吧,我会治好他的。” “你可以可以帮我照顾他一些日子啊?” 他笑笑,说:“我明白,你去吧,我会看好他的。” 他,永远这么了解我! 化茧成蝶 花妖给夜玄把了脉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还严重。而夜玄朕怕我不要他似的,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还对花妖很介意,若不是我佯装发火,他还不肯合作检查呢! 看来,我想要离开的话,还得好好的跟他做做思想工作! “落儿,我不困,不想睡觉。”他躺在床上,我坐在床边,他一直睁大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瞅着我。 “夜,你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你知道吗?所以,必须好好休息。”我耐着性子说道。 连花妖的脸色都变了,那该是有多严重呢?我不知道,也不能想象。 “落儿,我是仙人,我不会死……” “是,你是仙人,但还是要乖乖听话,这样身体才好得快,嗯?” “落儿也会医术,有落儿在就可以,不用他救……” “我的医术连感冒都奈何不了,哪治得了你的伤啊!”他也忒高估我了吧! “可是有落儿在身边,伤口才会好得快呀!” “夜,花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了,你住在这里我才放心,等你身子好了,我就来接你,嗯?” “可是……他、他喜欢落儿,我……不想让他救,不想欠他什么……反正我是不死之身……”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他没有人能救你了?不死之身?你又知不知道,你沉睡几百年,对于一个常人来说跟死是没区别的呢?!几百年,早就物是人非了!!你不想欠他?你就想我欠你吗?!我这一生亏欠的人已经够多了,你知不知道啊?!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我却束手无策!我再也背负不起了,我的族人、南宫家战死沙场的将士,我娘亲,我姐姐,小溪……这些至亲的人,全都离我而去了……” “落儿,落儿,不生气,落儿不哭了,我留下,我听话,我好好养伤……落儿,对不起,落儿……我不惹你伤心了,落儿,对不起,不生气了。落儿,落儿,对不起,落儿不生气了。” 我抓住他为我擦眼泪的手,说:“夜,我不仅是凤落穸,我还是南宫煖,我还有使命未完成……当初无忧无虑,不问事实的落儿已经不在了,你能明白吗?” 他大滴大滴的落着眼泪,眼神有些迷茫,却不住地点点头,乖巧又可怜的模样,让我呼吸一紧,每吸一口气都在痛。 “夜,你要乖乖听话,等伤好了以后,我就来接你。你已经等待了几百年了,我不会再跑了,知道吗?” “嗯。”他点点头。 “你要跟花妖好好相处,要听他的话,配合他的治疗,知道吗?” “是。”他又点点头,“那如果,我提前痊愈了,可以自己来找落儿吗?” “^o^,嗯,自然可以啊,只要花妖都同意让你走了,那我就没意见了。” “^o^,那我一定快快好起来,找到落儿,再也不分开了。” 我笑笑,顺顺他的头发,说:“睡吧。” “嗯!” 花妖让逐月送我回定远王府,他说Prince在护送宝藏回京时,在路上又遇上了又遇上了一帮黑衣人,他们招招阴狠,刀剑全部淬了剧毒。 他肩上中了一箭后,又使出了冰敛剑第九重,耗费太多内力,更使毒性扩散到血液里,浸入了脏腑。虽然花妖已经将解药送去,但他精神不济,还日夜为政事操劳,再加上我的死……那伤一直都没有好过,时不时的还会咳血晕倒。 幸好,世人都知道七王爷跟三皇子关系一直很好,这次七王爷主动出山,帮助他挡下了所有的军政事务,让他好好养伤。但是,真正的伤不在身上而在心上啊,那不是静养就可以好起来的! 听到这些,我心里像是被一层层剥落一般,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想马上飞到他身边,告诉他,我还活着,我没死! 今日的京城也是一片冷清,让这冬天也更加萧瑟。大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店铺也半开半关的,全城都笼罩在死寂的苍凉之中。 “前面就是王府了,自己去吧!” 逐月一直没说过一句话,脸色更是比驭辰的还难看,我知道他们都恨我,恨我把花妖伤的体无完肤。但是,同时我也很高兴,因为他们都是真心对待花妖的,至少可以让花妖不孤单! “逐月。” 她站住脚,却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很糟糕,欠了很多人,真的很对不起!虽然很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还是想要告诉你,谢谢你一直都陪在花妖身边,真的很谢谢。” 她转过身来,冷眼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尊主为了你,不惜以心头之血来养情蛊,你可知道当情蛊死的时候,尊主差点儿命丧黄泉么?!!当我们赶到落霞谷看到尊主时,他还是命悬一线!!你呢,却好生生的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要尊主送你回别的男人身边!!南宫煖,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脚跟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命悬一线??花妖……差点死掉了么? “那情蛊……” “哼,既是情蛊,岂有独活之理?尊主体内的虫蛊感应到另一只虫蛊已死,便会反噬寄住,并与其玉石俱焚!若不是你那只虫蛊是意外死亡,加上映月前辈和欧阳谷主的全力抢救,尊主早已无力回天了!!” 难怪,难怪所有人都那么肯定我已经死了,也难怪那么多人这么的恨我……原来,我真的该在几百年前就死的! 夜玄,你真的不该救我的,真的不该啊! 我苍凉的一笑,眼泪从眼角落下去,我望着天,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花妖,30度的仰望,眼泪还是会流出来的啊! 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平静的告诉我,说Prince生命垂危?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安慰的告诉我,说有你在夜玄绝对不会有事?为什么在看着我走向别的男人怀抱时,你还可以笑得那么安然?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后,却对我绝口不提?为什么呢,花妖?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泪水吧!那有多廉价,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如果你真的在乎过尊主,那么你就不会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了!!就算你真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但是,你问了所有人的情况,唯独就忘记了尊主!!忘记了站在你面前最近的人!!!” 呵,是啊,我真的没有问过他好不好……我以为看到他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就是好的。我以为他的功夫那么好,天下间没有人伤得了他。我以为他那么的叱咤风云,就证明他是平安无事的…… 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以为是!他……一点儿都不好! “南宫煖,最好别再伤到尊主,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哼!!”逐月转身决然而去。 我呆滞在原地,蹲坐在地上,用力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不让冷风灌进心脏。可是,还是……好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下起了大雪,一片片,一页页,悄无声息的覆满大街。夜幕低垂,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一片清寂,谁也没有看到我被大雪覆盖,谁也没有注意到迷失在雪地里的、濒临死亡一般的我。什么都没有…… 直到一声“嘭”的闷响传来,然后一个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后面的话不知道是被风雪吹散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发出声来。 我僵硬地抬起头来,一双哭红的眼睛被雪风吹的生疼,脸上未干的泪痕几乎可以马上冻结一般,冰冷刺骨。冬风带着刀子,狠狠地刮过我的脸,直逼进心脏。 “真的……是你?”残阳清俊的脸上满是错愕,连声音都是梦一般的不真实。 “残阳……”我带着哭腔弱弱的叫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跪倒地上,双手紧紧扣住我的双肩,仔仔细细的瞧了好久好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惚的微笑,说:“真的,是真的,真的是你。” “残阳……” 他微笑一下,说:“别哭,平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一切都过去了,回来了比什么都好。走,我带你去见大哥。” 说罢,不等我回答,便把我抱起来,大步朝王府走去。地上一块儿摔成稀巴烂的蛋糕,染上了雪花的冰冷。 “残阳,蛋糕做好……”小滢的话说了一半就消失了声音,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残阳将我放下来,小滢豆粒般大小的泪珠滚出了眼眶,“小、小姐?真的是……小姐吗?”她喃喃自问道。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却笑得心脏生疼,眼泪滚滚而下。 “呜呜呜……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小滢……呜呜呜呜……小滢好想你……小姐……”她终于放开嗓子大哭起来,冲上前来抱住我,然后放纵地哭了。 “小滢,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回抱着她,除了说这句话,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能让她觉得实在的了。 “呜呜呜……小姐,小滢……小滢就知道小姐一定会回来的……呜呜……呜呜呜……” “好了,先让她去见大哥吧。” “对对对,小姐,先、先去见庄主吧,庄主知道小姐平安回来的话,身子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小姐,小姐,快去看看庄主吧。”小滢拉着我就往里面跑,看来Prince真的病的不轻。 定远王府如同以前的三皇子府,没有太多的丫鬟、小厮,冷冷清清,而且四处都飘着白幔帐子,连灯笼都是白色的,难道是办了丧事之后就一直没有换下来?? “大家都以为小姐去世了,便敛了小姐以前的衣物,入葬皇陵。但是,这几个月来,庄主一直不准换,全府上下一律素缟,不准有半点儿喜庆的颜色。”小滢见我有些奇怪,便解说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连小滢、残阳都是一身素衣,府中的小厮、丫鬟也一个个都是! “这三个月的时间,庄主几乎死了好几次了,一次次的在死亡边缘挣扎时,嘴里一直都念着小姐的名字。月澈公子来过好几次,可是……哀莫大于心死,月澈公子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儿,我一下站住脚跟,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身白衣的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大雪落满了他一身,让他与雪完全融为一体,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一个冰雕的天神! 寂静的夜,无声的雪,孤独的影,清寂的他……风干的记忆在我们之间来回的飘荡,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一切犹如幻梦!手心里留下的只是但许花香,但那毕竟在遥远的回忆里。 “他,在干什么?” 小滢也望着那道风化一般的背影,说道:“庄主已经几日下不了床了,可今天看到下雪了,他便不顾众人劝说下床来,已经在那儿站很久了。” “为什么?”我怔怔地问道,我的脑子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因为庄主知道小姐很喜欢下雪……” “这样的吗?”我淡淡的问了一声,原来知道我喜欢雪,所以就站在那里。“小滢,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的世界只有雪白的一片,茫茫的白雪,铺天盖地的落下,覆满了他整个空荡荡的世界。 我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他却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于是我小心翼翼的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向来都温暖的他,此刻竟也这般的冰凉,向来都强健硬硕的他,此刻却是这般的单薄脆弱,似乎一阵冬风都可以将他的身子贯穿…… 难怪这么冷…… 他的脊背忽地一僵,却又没有了动作,只是站的更加笔挺,更加僵硬了。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一直站着,感受着,就怕一开口或是一转身,这背后的温暖就消失不见了。 “Prince,我回来了,Prince。”我在他的脊背上蹭了蹭,蹭干了泪水,才缓缓开口。 久久的沉默之后,他才轻笑出声,道:“呵呵,煖儿,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在等着你如梦来?虽然一次次的失望,但是还是希望能每天见到你,所以我一直都昏昏欲睡,就是想要见到你,我不想醒来,真的不想醒。所以,煖儿,我都偶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梦到你回到我身边了……一醒来,却仍旧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煖儿,你知道吗,我无数次想要在梦里死去,随你一起走,不要再痛苦的醒过来……但,你每次都弃我而去,总是让我带着绝望醒过来。” “Prince,对不起,对不起,Prince,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推开你了,真的不会了,Prince。”我想抱紧他,想给他温暖,但是我做不到,无论怎么用力还是冰凉的一片。 “是吗?那么,这次带我走吧,看着希望一次次的幻灭,就像经历了一次次的生离死别……煖儿,我没力气了,真的经受不起了。” 我放开他,走到他的面前,望着他如午夜一般漆黑的眸子,暗淡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空洞的如同浩淼苍穹,连焦距都没有。苍白的病容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开裂又失血的双唇,如同经历的千沟万壑,让人心尖都在疼。 我知道,他定然是发着高烧的,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我拉住他的一只手覆上我的脸颊,我也伸一只手摸着他的脸颊,说:“Prince,不是在做梦,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这么难受了,我不走了,不离开你了,Prince,你看着我,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不抛弃你了,Prince。” 他的手动了动,手指若即若离的拂过我的眉、眼、鼻、唇,再抚上我的脸颊细细的摩挲了好久。终于,眸色一沉,长臂一挥将我拉进怀里! “煖儿,煖儿,煖儿……”他一声声的呼唤都带着呜咽,铁箍一般的怀抱想要将我揉进灵魂一般。 干裂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急切地覆上我的唇,霸道又粗野的扫过,顿时裂口跟坚硬的皮层,带着甜丝丝的血腥味,染过每一方寸。舌头急切又霸道的探进去,热烈又缠绵的绕上我的舌。一身麻酥酥的感觉,如电流一般袭遍全身。 忽然,他撤离了我的唇,弯身一抱,便将我抱紧了屋里,下一秒就放到了大床上。 我还在喘息中,双颊染着**的粉红,有些燥热。虽然可以预料到他要做什么,但是,小心脏还是直线上升的做加速运动。 “煖儿……我可以吗?”他沙哑地问道。 我也不言语,只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身来,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一个吻,足以燎原…… 这样的夜,美的冷清,美的凄凉,多少孤寂的人在守望着自己的幸福!但是,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当我在他这个长久的吻中快要窒息时,他已经将我们彼此剥的干干净净,然后粗喘着轻咬我的耳垂,一路湿热的吻到脖子、双肩,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吻痕。 “煖儿……我也是第一次……若是弄疼你了……你就告诉我,知道吗?” 很难得,他在这种情况下还知道我最怕疼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样的疼,我愿意为他而受! 而且,事实上,男人的话真的不能当真,不能相信!当他穿透薄膜,那让人蜕变的疼痛传来时,他竟然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尖叫和呻吟,当一阵阵疼痛让我抽搐时,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当然,经过化茧成蝶的疼痛之后,便是充实又美好的满足! 振翅欲飞 “煖儿,你还好吗?” 丫的,现在才想到问我好不好?我张嘴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印上两排牙印后,才松口放开。嘟囔一句道:“痛死了!”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病了,若是病了,又病的有多严重!明明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是却精力十足,干起活儿来丝毫不差劲儿! “^o^,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他满意的笑了,黑曜石般的眸子又亮又闪的,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根本就不是在真心道歉! 本想好好的修理他一顿的,但是目光扫到他的另一只肩膀上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疤了,但还是有些狰狞。 我伸手摸了一下,问:“疼吗?” 他笑笑,拉住我的手吻了一下,说:“不疼。” “可是我疼,看到花妖,看到残阳,看到小滢,看到你……我浑身都疼!现在想想,若是我真的放弃了,回不来了,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煖儿……永远都不要放弃,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知道吗?” 我笑了,将食指放到嘴里,用力咬破,再将血涂到他的伤口上,说:“你相信吗,我这一生,活了三世,只为了寻你而来。” “我知道。那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嗯?” 我勾了勾嘴角,没有应声,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好好睡一觉。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再做恶梦了,安心踏实又幸福满足的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曙光照进来时,我挣扎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来,却正好落入了温清含笑的一双秋水眸子里。 我眨巴了几下,他依旧侧躺着身子,枕在手臂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看着我做什么?”我问。 Prince浅笑着说:“真的不是在做梦呢!” “喂,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做这样的春梦啊?丢不丢人啊?少在那边装嫩了,行不?你赶紧起来,我还没穿衣服呢!” 这大白天的,可以清楚的欣赏到某人完美的肌肉线条,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流鼻血!于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自己再偷偷地瞄上几眼,真的是堪称完美匀称啊! 某人也不拉开我的手,只是闷声笑了起来,道:“你全身上上下下我都看光了,你现在才觉得害羞,有什么用啊?” “你……你、你给我起来!”我推搡着,扯着嗓子吼道:“占了便宜还不会卖乖的家伙,小心我真的将你禁欲十年!滚下床去,全身都是汗水,脏死了,今晚不准在爬到我的床上来!滚!唔……” “胡言乱语些什么,你还真怕别人不知道,听不见么?”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受不了地瞪着我。 我眨了眨眼,也是,这么大声的叫唤,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你这一着急就胡言乱语的脾气,什么时候改的过来啊?!”某人深感无力的叹息,放开我的嘴巴,准备起身穿衣服去了。 “谁叫你欺负我的!”我钻进被窝,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偷偷地欣赏他的完美身材。 他倒也像是知道我在干嘛似的,不慢不紧的穿着衣服,绝对是在诱惑!对,就是裸的色诱!! “^o^,怎么,不满意?” 听到这诱惑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我抬眸一看,一张放大的俊容已经近在咫尺了。那双黑漆漆亮闪闪的眼睛分明就是在笑话,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逗弄无辜的小绵羊…… “嘁,有什么好稀罕的,比你好的身材,我见多了!”我撇嘴道。 “是吗?见多了?见了多少?都是什么人的身材那么好?”某人紧接着问道。 “哼,人家不是模特出身,就是童星出身,全都是堪称九个头的完美黄金比例,六块腹肌那是好的没话说,还有……” “比如说呢?!” “比如啊……我排一排顺序啊,第一就是我最喜欢的崔崔,第二就是小帅,然后就是……” “南宫煖!!你还真敢说?!!就不怕我杀了他们?!”某人磨了磨牙,强烈地压下毁灭地球的冲动。 我瞅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压根儿就找不到他们,想杀他们,哼,一个字:难!两个字:笑话!三个字:不可能!四个字:不自量力!五个……唔……”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用嘴巴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巴,省得被我气到肝爆! “咚咚咚” 貌似有人在敲门! “寒哥哥,该喝药了。”司马雪彤敲了门,却没有得到洛寒的同意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那个,这场面貌似有些混乱,Prince只穿了一条亵裤,光着匀称的上身,还一副饿狼扑食似的趴在我身上,狠狠地啃咬我的双唇。床前的风景更是撩人遐思,零零散散的全是我的衣服,甚至还看得出来是被人撕下来的!不用说,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哇! 司马雪彤倒是很配合的呆在了原地,眼睛睁的跟铜铃似的,手中的汤药哗啦一声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寒哥哥……你们……她……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喂,什么死不死的啊,谁死了?大清早的,干什么一来就咒人啊?”可恶,想我死了自己来做后补么?什么意思啊,进我男人的屋子就这么随意哇? “南宫煖,你耍什么花样?!设计自己诈死,以此来骗取人心,迷惑皇上赦免南宫家么?!” “司马雪彤,你说这句话可有什么证据?!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干预朝政?Prince的小师妹么?抱歉,江湖与朝廷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的!你,干涉不起!司马太傅的女儿么?笑死人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越俎代庖了!又或者是,你自封的定远王侧妃?拜托,后宫不得干政!你,没权利!哼,这些,司马太傅没有教过你吗?司马雪彤,你倒是说说自己是何居心,三番四次的挑拨南宫家与皇室的关系,究竟是怀着什么鬼胎!!” “你……南宫煖,你与启皇的新帝关系暧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说你南宫家想叛变,又岂是空穴来风?!罔顾寒哥哥对你一心一意,你却这般滥情,月澈、花龄木、焰湛、西恒,哼,那个不是你的心头肉?!!还在我面前装清高,哼,不要脸!!” “呵,说起这要不要脸,我还真未请教过你司马雪彤呢!身为未出阁的谎话女子,却这般不知羞耻的冲进我们夫妻的房间……哼,那张老脸是该往哪儿搁呢?我是否滥情,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问题,有你什么事啊?你在意什么身份自居啊?呵,真是好笑了,我的男人都没有质问我,你倒先急了。嘁,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犯贱的人了!” “你……!!” “够了,都别说了!雪彤,没事就先回去吧。” “寒哥哥,你总是这样轻易的相信她,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说够了!你先出去!!”Prince脸色一沉,怒火太大,居然咳嗽起来了。“咳咳咳”他急忙转开身,背对着我,右手握拳堵住嘴巴。 “寒哥哥,寒哥哥,你怎么样了?” “出去!!”他又吼了一句。 司马雪彤一愣,然后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阴狠的目光犹如鹰鹫一般,冷哼一声出去了。 “Prince!”我赶紧捡起衣服,随便裹在身上,急忙下床去。 “咳咳咳咳……” 他不住地咳着,我正想伸手去拍拍他的后背时,他却一下子闪开了,说:“没事,别担心,我去换件衣服。” 我扬在空中的手生生的被定了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终是介意司马雪彤说的那些吗? “在胡思乱想什么?穿得这么单薄不冷么?赶紧去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嗯?”他已经穿好衣服过来了,我还愣在原地,看到我朦朦胧胧的样子,他失笑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呃?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o^,煖儿,不要介意别人说什么,我明白就好了,嗯?” 他明白么?真的明白吗? “Prince,你真的如此信任我吗?” “^o^,你不是也一样的信任我么?那又是为什么呢?”他将我拥进怀里,好笑地问道,“煖儿,信任是彼此的,你能如此信任我,我岂会不知道呢?”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毕竟司马雪彤说的……也不全是错的……”我闷声问道。 “真想知道?”他低头耳语。 我点点头。 “过来,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将我抱到床上,给我掖好被子,才去抽屉里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递了一个盒子过来,一个很精致的檀香木盒子,说:“打开看看。”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只是笑笑,也不多言语。 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还是准备的什么神秘礼物啊?我轻轻地打开盖子,愣住了,这是啥玩意儿?全是小纸卷,用丝带绑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 Prince在床边坐下,说:“自己看。” 我噘了一下嘴吧,捡起一个,说:“能打开来看么?” 他点点头。 那我便不客气了,解开丝带,上面写着一句话:在众人目光的倒影中,我们获得了爱的肯定,你说要天长地久,我说是永无止境。 我怔了一下,又捡起一个打开来,上面还是一句话:你说我们是一个圆,无论走了谁,都是残缺。 再捡起一个打开,还是一句话:你说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 另一张上写着:你说世上最动人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另一张上写的是:你说情人怨夜遥,竟夕起相思。 另一张上又写着:你说你明白了什么样的思念会与日俱增,什么样的记忆会越久越深。 我的手指抽了抽,没有力气再看下去了,只能痴痴的看着Prince的脸,还有病态的倦容,却还带着微笑。 “这是……”我弱弱的问一句。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所以,我相信你。这是我们经历的点点滴滴,我想把它们全部珍藏起来,以后留给我们的孩子看。” 我真的做梦都想不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纪律我们的爱情,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木讷的人,就不肯能做出什么浪漫的事情来。但,今天,我真的感动了! 我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紧紧抱住他,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我真的不后悔爱上他! 他回抱住我,低声说:“煖儿,当所有的星星都换了方位,北极星仍然会在原地,当所有人都不了解你,不原谅你,甚至离开你,只要我守在原地,你就不会迷路!” 如果没有失去过,便不会懂得珍惜,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有一种感觉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后,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失去后,才明白是绝望。 折腾了一早上之后,Prince在带着我进宫面圣,说是要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一下,不然在别人眼里我可真是个“已故之人”了! 当皇上见到我时,竟是一副悲喜交加的模样,一连说了好几个: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然后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振作起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只是,旁边的爹爹却是真真的老了好几十岁似的,头发全部花白了,刚毅的脸上难掩悲恻的神情。握着我的双手,与一般的普通蹒跚老人没什么区别,再也不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了。 他是大半辈子都不流泪的铮铮铁骨,此刻在太和殿上,也泪撒江山! 我跪在他面前,泪流不止地说:“爹,是煖儿不孝,让爹受苦了;是煖儿不孝,害了娘亲和姐姐;是煖儿不……” “起来!南宫家只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无论到了哪里都挺得起胸膛做人!不会丢祖宗的脸!” 爹爹半辈子都在马背上度过,他有不屈的脊梁,有天生的傲骨,有铁一般的意志……纵使悲痛万分,也绝对不能丢了南宫家的脸! “爹……” “煖儿,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娘与你姐姐只要死得其所,便是南宫家的英魂!” “煖儿,是朕对不起你们南宫家。” “皇上……” “哎,南宫卿家,你若是要怪朕,要恨朕,朕也无话可说。” “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用南宫家为饵来逼出谋反之人的计划,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能保住南宫家帐下的无数将士,南宫青木已经感恩戴德了。至于老臣的家人,毕竟是骨肉至亲,与老臣是血脉相连,命运会与朝廷的兴亡联系在一起,老臣无话可说。但是南宫家帐下的将士,与老臣并无半点关系,却与老臣一起出生入死,老臣着实欠不起他们!” “老将军,朕知道你心里不甘,罢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挽回不了了。将军与寒儿都有病在身,就先退下吧。这几日也免朝了,好好休养身子吧。” “是,皇上,老臣告退。” “儿臣告退。” 原来,爹爹早就知道皇上是以南宫家作为诱饵,去钓真正的谋反逆臣。他知道南宫家刚正不阿,无论怎么逼都不会真的反……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逼急了怕真会反咬一口!所以,南宫家注定是被牺牲的对象。 出了太和殿,Prince叫住了爹爹:“岳父,请留步。” 爹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皇上有他的政策,这王爷也有自己的对策,爹心里是很明白的。 “寒儿有何事,说吧。” “岳父,煖儿平安回来了,您也该放宽心好好养身子了。寒儿知道一个地方很不错,很适合修养身子,就让煖儿陪您过去住几天吧。” 对于这个提议,我真的被愣了一把,Prince葫芦里埋的什么药啊?鬼才会相信他是真的安排爹爹去修养身子呢! “不用了,老夫哪儿也不想去,回府休息几天就好了。煖儿在外面也吃了不少的苦,你就替老夫好好的照顾她吧。” “爹啊,哥哥们都不在身边,您就让煖儿陪着你吧,嗯?我们都没有机会一起好好相处呢,就让煖儿陪你去散散心也好啊,这样对身子也有好处的。” “煖儿,爹只是想你娘亲还在世的时候,爹爹常年征战在外,都没有时间好好陪陪她。如今只想留在府内,好好的陪你娘亲说说话” “爹啊,你别这样好不好啊?娘亲会难过的……娘亲一生只为相夫教子,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平安幸福。如果让娘亲知道爹这么不疼惜自己,她会有多难过呢?爹,让煖儿陪着你,我们一起度过所有的哀伤,一起等待哥哥们平安归来,好不好?” “哎,煖儿啊,爹这一生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翎羽百姓,唯独对不起的就是你们啊!” “^o^,才不是呢,爹爹是南宫家的骄傲,是南宫家子孙后代的榜样!爹,煖儿明日便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散心,嗯?” “罢了,就照寒儿的安排吧。” “^o^,是,岳父。” 蓦然回首 第二天一大早,Prince便把我送到了南宫府门口,他一直没有说要去哪里,我也不问。在经历这么多曲折以后,我们已经有了一种默契,所以我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去哪儿玩儿,他一定有特别的安排。 等爹上马车后,我们一路往城郊驶去,路上我跟爹爹说了一下在峡谷中的生活,对于这一生三世的故事,倒没说的太多。因为无论是凤落穸还是北落衣,她们现在都是南宫煖了!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Prince说:“岳父,为了防止有人跟踪,我们下车,走路上去吧。” “嗯,也好。” 于是我们下了车,这里有两条路,Prince让暗卫将马车驶向山谷,我们徒步朝山上爬。 “寒儿,那幕后的真凶,怕不是五皇子吧。”爹爹说。 “我也知道,但他确实有谋权之心!这些年五皇弟四处招兵买马,招纳贤才,暗中购买粮草……定是被人所察觉,才会将罪名推到他的身上,才会让他有口难辩,成了替罪羔羊。不过,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嗯,对方太过狡猾,万事都有了完全的准备,即使事情真的没有成功,也不会败露其身份。哎,看来今后这场仗,还要打得很辛苦啊!” “现在的突破口,就在木离跟清浅身上了,这两个人去帝王谷根本目的并不是在夺宝,而是想淡出人们的视线,真正夺宝的人是那些黑衣人。” “嗯,他在江湖上的势力都这么大,怕朝中也有不少的党羽,只是藏得太深,让人无从察觉啊!就怕我们周围的人都已经叛变,他的势力已经蚕食到内部,我们却还不知道啊!” “每位皇叔我都派人查过了,若是弹劾骄奢淫逸,鱼肉百姓倒是一抓一大把,但若是讲谋反之心,却无从说起。” “寒儿啊,这世间的东西,不能只用眼睛去看的,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人越是高明啊。这世间,眼睛最骗人,岁月最珍贵啊!” “是,寒儿会记住岳父教诲的。” “Prince,木离他们会不会回了锦绣山庄啊?”那儿是他们的老巢,是大本营,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不是么? “锦绣山庄?那里已经被残阳一把火烧了,什么也没留下。” “不对,那儿还有一个密道,里面还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呢!” “密道?” “小溪……就是在里面被害的。” “既然是堆放财物的地方,怎么会用来囚禁人呢?”爹爹疑惑地问道。 “只有一个可能,小溪无意间发现了那条密道,他们便就地动手……事后也懒得将她弄出去。” 经Prince这么一说,我倒有了一个怀疑,“小溪是不是发现了真正的幕后凶手,才会被弄瞎双眼、割掉舌头、断了全身经脉?” “如果是,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小溪认识的,他们那么对她就是怕她留下什么线索。”Prince说到这儿,又问我,“对了,听素雪说他们达到锦绣山庄时,四处都打扮的喜气洋洋的,那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呀,自然是想得到龙凤血喽,拥有黑甲军骑多帅呀!若不是有群鳄鱼帮忙,我一定犯了重婚罪!!也不知道是要嫁给那个糟老头!!” Prince脸上掉下一排黑线,嘴角抽抽了。 爹爹沉声道:“看来真是皇室的人不假了。” Prince黑眸越深邃了,额头的血管突突跳动,真是被气的不轻啊!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山头上,还没来得及欣赏风光时,就被一个声音吸引过去了。 “娘,你进屋歇着吧,让灵儿来弄就好了。” 这是……姐姐的声音?? 我跟爹相视一下,都愣住了,呆呆的望着下面半山腰上的一座宽大别院,虽然有些陈设简陋,但倒也不失为一个隐居的好去处! 院子里有几株桃树,旁边便是一块菜地,两个柔弱的身影正躬身除草!一身粗布短衣,发髻也是随意的绾着,俨然一对朴素的普通母女打扮! “灵儿,你有了身子,别忙活这些了,回屋歇着吧,娘不累。” 她们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了,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满足,那不是用金钱和权利可以换来的幸福和宁静。 我眼眶一红,大声叫道:“娘亲,姐姐!” 她们抬起头来,恍若隔世,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掩去,眼泪就已经滚滚而下了。 “老爷,煖儿!” “爹爹,煖儿!” “娘亲,姐姐!”我跌跌撞撞的跑下山去,摔了一跤又一跤。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充满了我的整个胸膛,几乎要将它撑破一般。 “夫人,灵儿!”跌得终于按捺不住,向着她们飞奔而去。 世上最结实的带子,便是骨肉情亲,它将一家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我们全部抱在一起,用最真实的心跳,倾诉心中澎湃的情感。 很久很久之后,大家才到屋里坐下,姐姐为大家倒了一杯茶,我才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 “姐姐……你……” 她面色一红,纤细的小手覆在肚子上,极淡的笑了笑,说:“已经六个月了。” “太子……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吱声,眼中隐藏的晦暗却露了出来。 “如此也好,这是我们南宫家的孩子,我们自己来养便是。”爹爹脸色不是很好,语气中还有怒气。 “老爷,你也别怪宸儿,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娘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o^,煖儿,这都是寒儿安排的。在娘跟你姐姐被送到法场的途中,寒儿带人杀了押解侍卫,以两名死囚调换了我们,他们又化装成押解侍卫,将死囚送上了断头台。” 我讶异地张了张嘴,看向Prince,他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寒儿,是你救了南宫家,以及那千万将士,在此且受老夫一拜!” “岳父,万万使不得,寒儿只是尽本职之责,既然南宫家无罪,岂能让人诬陷!南宫家为国为民守了几十年的江山,寒儿惭愧,能做的却只有这么一点点。” “煖儿能嫁给你,真真是南宫家的福气啊!” “不,能娶到煖儿,才是我的福气。”Prince边说边伸手握住我的手,那么的温厚,如同他脸上淡淡的却是温暖无比的笑容一般。 “^o^,老爷,寒儿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午膳,今天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团聚一下!” “娘亲,煖儿来帮忙!” “灵儿也来帮忙。” 这顿饭吃的最舒适闲淡,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平淡温馨,真真切切。 晚上,Prince召集了留在这儿保护娘亲和姐姐的暗卫,让他们去锦绣山庄的密道看看。暗卫领命而去之后,我才进屋去。 他又在看边关送来的情报,时不时的还会咳嗽几声,眉头锁得很紧,情况似乎很不妙! 我送上一杯清茶,然后从背后抱住他,贪婪又感恩的呼吸着他独有的香味。 “^o^,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下?”他将情报放到一边,让我坐到他的腿上,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乖巧的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喃喃的问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啊?” “敌暗我明,越少人知道她们就越安全,不是吗?” “谢谢你。” “我不想听这三个字。”他捏住我的下巴,很狡猾的笑眯了眼睛。 我眉头一皱,说:“那你想怎么样?” 他笑容更深了,俯下身吻上来,下一秒就将我放到了床上,一道掌风灭了烛光,他欺身压上来。 早上醒来时,全身酸痛的不得了,那几跤把膝盖都磕青了,还被Prince折腾了一番……全身都散架了…… 咦?床边已经没有人了,也不知道已经起来多久了,连余温都没有了。我穿好衣服后,刚下了床,Prince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妈呀,让王爷服侍我起床,这待遇还真不错呢! “醒了?” “嗯!” “过来洗把脸。” “喔。”我乖巧地点点头,又说:“Prince,你真像一个殷勤的小媳妇儿!嘻嘻。” “还好意思说,我们可算是角色颠倒了!你这赖床的坏脾气我迟早要给你治治!” 我笑嘻嘻地跑过去,他将拧好的热帕子递给我,我胡乱地擦了擦,说道:“现在的居家好男人才吃香呢,在母系氏族社会时期,男人也干家务活儿的,又不丢人!” “煖儿,”他深沉地看着我,“我要去边关了。” “诶?”我怔了一下,去、边关? “昨日传回的情报说,元武帝率兵亲征,与皇兄正面交锋,皇兄被左先锋焰灏所伤,翎羽退守辛锡草原。焰湛在库伦大获全胜,一雪前耻。” 受伤的帕子落到了地上,我却浑然不知,耳边回想起卓越的话:“小落,如果我不要江山,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接着又是十一的声音:“落衣,你今日的决定……定会改变二哥的一生!”卓越又说:“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不,是根本就不想与我扯上一点关系!!” “Prince,Prince……卓越,卓越他……” Prince不多言,只是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煖儿,莫怕,有我在呢!本想着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一定要好好的为你庆祝一番,但是战况紧急……煖儿,对不起。” “Prince,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嗯?” “不行!边关条件艰苦,而且焰湛这次几乎是破釜沉舟,要与翎羽一决生死了,我不能让你有半分危险!” “Prince啊……” “不用说了,我已经跟岳父说了,待会儿就走。” “可是我……” “等我回来,嗯?”他是铁了心的不让我跟去了。 我闷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那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o^,好。” 我又埋进他的怀里,心里暗自打着小算盘,如果我跟着去定然会影响到他的速度,边关的将士就会危险一分,所以让他先去,我随后自己跟上。以前我没办法,但是现在我有金鸾跟火凤,想去哪儿都成!对,就这么办! “煖儿。” “嗯?” “别给我耍什么小心思,要是敢一个人乱跑,小心我家法伺候!” “诶?我哪、哪有耍什么小心思啊?边关那么远,又那么的艰苦,我才不想去呢!上次还差点儿死在沙漠里了,缺水断电,沙尘飞溅的,我才不想去呢!” “喔?我并没说你心里是在想着要跟去边关啊?做什么一个人就承认了?” 我抬头一望,那双黑漆漆的狐狸眼笑弯了腰,分明就是在说我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我、我真没想去……是真的,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o^,好了,煖儿,答应我,不可以胡来,我要你乖乖的毫发无伤的等我回来,嗯?” “嗯嗯嗯,一定一定,放心吧,嗯?” 他勾了勾唇角,又唤了一声:“煖儿。” “嗯?” “我先把生日礼物送给你吧,你一定要随时带在身边,知道吗?” “诶?生日礼物?” “把手伸出来。”他笑着说。 我依言把手伸过去,看着他将一枚银色的东西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戒子??”我惊叫一声,竟然会是戒子!! 没有什么繁复的花样,没有什么华丽的修饰,只有一个简单的缺口!缺口?我望着他,他浅笑着将另一枚戴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凑过来,也有一个缺口,两枚戒子合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心!! 妈呀,他竟然自作了一对情侣戒!!忒有创意了吧! “Prince,你怎么……” “是残阳告诉我的。” “残阳?” “这对戒子是我亲手做的,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复杂,什么都要求简简单单,所以只做了这颗心。煖儿,你说过我们是一个圆,无论走了谁都是残缺,如今这两枚戒子也是一样,无论丢了那一枚也是残缺,知道吗?所以,一定不要弄丢,嗯?” 我埋着头,满怀感动的看着它,星光璀璨的泪水硬是逼回到肚子里,真好,我们的结婚戒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煖儿。” “嗯?” “如今我们已经紧紧的套在一起了,对吗?” “嗯,套在一起了!”我点点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争取不让泪水模糊我的视线,我要好好地看清这颗心的模样!! “那么,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o^,嗯。” 有些人,说不出是哪里好,但是就是无人替代得了! Prince走后,我也开始准备自己的行动了。 “煖儿。” “姐姐?快进来坐下,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扶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姐姐笑笑,乌黑的头发随意的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斜插着一支雕花翡翠簪,手腕上戴着白玉祥云纹翡翠镯,十分素雅。 “煖儿,寒急着去边关,是不是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啊?” 我一愣,姐姐是在担心太子么? “呃,不是啦,你也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欢呆在京城的啊,现在南宫家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他也放心去边关了。” “煖儿,不必瞒我,太子真的受伤了,是吗?” “姐姐?” “真是这样……煖儿,煖儿,你可知道他伤势如何?严不严重啊?是否有生命危险啊?”她一着急就哭了,紧拉住我的手。 “姐姐别担心,没事的,姐夫的伤不碍事的,修养一些日子就好了,没什么的,别担心了,没事的。” “煖儿,一日夫妻百日恩,姐姐与他相处了五年,早已习惯了万事都以他为重……再加上,现在还有了孩子……姐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姐,不哭了,姐夫会平安回来的。Prince一到边关,就会安排姐夫回来养伤的,你别担心了。” “我知道,殿下并不爱我,可是我却是爱他的啊!我们能够平静的相处五年,只是因为他喜欢我安静、与世无争、从来都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做一个安静的聆听着而已……煖儿,夫妻之间怎么可能一点儿争执都没有呢?因为他们之间不存在爱情,所以不会争吵啊!” 我一时间竟也失了言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姐姐的心里一直都明白的,姐夫只是喜欢姐姐的性子,却并不爱她。 我轻轻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姐姐在姐夫心中是个很好的伴侣,却不是想要的爱人。她是与姐夫在几年的岁月中沉淀下来的一份默契,一份温情,一份平淡,一份理解,一份宽容——这便是伴侣! 人事两茫 我跟爹一起回城去后,爹爹却收到了一封从北关送回来的信,爹一看完后,顿时就变了脸色。 “爹,发生什么事了?”看到爹苍白的脸色,我心底都凉了,难道是哥哥们出事了吗? “北关大雪封山,翎羽大军被困于雪岭之上,北戎飞狼军严密包围,你哥哥们怕是等不到七王爷的援兵了!” “什么?” 七叔在潼关,过了北雁岭便可到雪岭山了,可是大雪封了路……到不了了?? “那该怎么办啊?哥哥们……他们没事吧?” “焕儿镇守主营,灿儿和烁儿先后带兵突围出去搬救兵,可是终是杳无音讯,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杳无……音讯么?怎么会这样?七叔没有收到消息吗?不对啊,爹爹你都收到了消息,七叔怎么会没收到呢?” “七王爷手上的全是骁营骑的兵马,在北关那么严峻的气候条件下,根本就抵抗不了……他们怕是连北雁岭都过不去了!” “那该怎么办啊?焕哥哥被困于雪岭之上,即使对方不进攻,哥哥断水缺粮的,也会不战而败呀!” “这场仗……注定是输了……” “那哥哥他们该怎么办啊?” 爹红起了眼睛,却坚定不移的看着我,说:“煖儿,南宫家从来没有弃兵逃走的将领!” 我呼吸一窒,那就是要与所有人生死与共了,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绝对不可以放弃他们!! “不、不、不,灿哥哥答应过我,会将二哥安全带回来的,三哥还答应过我说回来后就娶妻生子,让爹娘安享晚年的!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爹,你留下来照顾娘亲和姐姐,煖儿去北关!” “胡闹!打仗岂是儿戏?!怎是你一介弱女子可以去的地方?!” “爹啊,南宫家没有弱女子啊!煖儿手中是无兵无权,但是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支援哥哥他们的!经历这么多,煖儿已经长大了,可以抵御风吹雨大了,爹,相信煖儿好不好,爹!” “不必多说,爹不会同意的!别说你能不能找到支援的法子,且说这一路去北关的危险,就不是你能解决得了的!” “如果我可以呢?” “你……” “爹,如果我证明自己可以平安到达北关,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让我试一试呢?” “煖儿,你莫胡闹了,爹会想办法解决的!” “不,煖儿是认真的,爹,你跟煖儿来!” 我把爹爹拉到后院中,拿出笛子,吹起了无忧曲。从峡谷上来以后,金鸾与火凤便一直跟着我了。 曲子吹不到一半,两声清丽高亢的叫声划破了天际,七彩斑斓的飞凤在南宫府上空盘旋了两周,便悠然地落在了院子里。 我收住笛音,笑着上前去,金鸾跟火凤摇摇摆摆的朝我走来,然后在我身上蹭了蹭。 爹已经完全震住了,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凤凰,还和自己的女儿交情这么好!完全的愣在了原地! “爹,由它们带女儿去北关,你就尽管放心吧。” “煖儿……这是?” “爹,你也知道我身上有凤血吧,所以自然也可以召唤百禽百兽了。”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凤凰?” “爹,让煖儿去吧,煖儿保证一定不会冒险,嗯?” 爹叹了一口气,说:“爹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爹啊,别这么说,您驰骋沙场数十载,没有谁有资格指责你。您放心,哥哥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我靠近爹的怀里,这怀抱真的苍老了。 “煖儿啊,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嗯,煖儿知道。” 此去北关,自知会危险重重,但我却是义无反顾,因为我真的无法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我而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凤凰山已经被烧的满目疮痍,雪岭山再也不能雪葬将士尸骸了! 然而,我注定三生三死,这北关又是我的另一处葬身之地! 我趴在金鸾的背上,埋首与它的羽毛之中,暖烘烘的,倒也没觉得北风凛冽。火凤在前面开路导航,带领着我一路飞向北关! 到了潼关城门时,大门紧闭着,城门楼上的士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严俊枕待!一张张飘飞的鲜艳军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鼓动着千万将士的心跳。 我迎着刺骨的寒风,裹着厚厚的白狐裘大衣,穿着长筒靴子,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城门口跑去。 “城下何人?” 我才到城门口,上面就有人喊话了。 “我是南宫青木将军派来的,这里有将军的手令,请求会见七王爷!”我晃了晃手中爹爹亲笔写下的手令。 士兵一听,又喊道:“将手令传上来!” 然后他们放下来一个篮子,我依言将手令放到篮子中,他们又拉了回去。看了一会儿,便对我说:“请姑娘稍等!” “有劳了!” 士兵下了城楼,不久便听到大门吱吱嘎嘎的响起,朱红色的大铁门缓缓裂开一条缝隙,哐啷一声后,大门口便出现了七叔的身影。 “七叔!”我急忙跑上去。 七叔穿了一件雪色长袍,披着玄色披风,温清如玉的面容难掩疲惫之色,向来淡定闲适的神态,此刻竟也惊喜万分。 “煖儿?果真是你!” “七叔!” “太好了,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走,快跟七叔进城去,看你这一路上都冻坏了吧!” “还好。” “寒怎么让你一个人跑到潼关来了?一路上的大风雪不说,从京城到潼关这么远的路程,怎么也不派人护送啊?” “煖儿是自己来的,Prince去辛锡了,并不知道我来北关了。” “什么?胡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以身犯险跑这么远?!如今战乱四起,万一在路上发生了危险,那该如何是好?!”七叔一听竟然板起了脸来。 “七叔,煖儿听说哥哥他们被困在雪岭山,三哥和二哥先后带兵突围,想来潼关搬救兵,却一去不复返。七叔,马上派兵支援大哥吧!” 我们已经到了军政府的大堂,小厮送上一杯热茶后,又毕恭毕敬的退下去。 “大雪封山,七叔一直与你哥哥他们联系不上,但也料到他们的粮草危机,五天前就让人护送粮草过去了。怎奈大雪一连下了七日,将士们是寸步难行啊!潼关的将士不比南宫军,都是没上过大场面的骁营骑,这十几年的平静生活更是早已将他们腐化……看到他们一个个的倒下去,七叔真真是心寒啊!无奈,七叔只好派了一队先锋,轻装翻过北雁岭,想办法趁飞狼军进攻之际,夺得飞狼军大本营的粮草。后发主力加紧步法,争取赶去营救!” “七叔……已经派了兵?可为什么还没有一个人到雪岭山呢?” “哎,煖儿,安逸的生活要腐化一个人的意志,是何其的容易啊!你跟七叔一起去操练场看看,便知道为什么了。” 于是,我们一起去了士兵操练的地方。站在点将台上,看到的全是一堆又一堆瑟瑟发抖的士兵,手中的长矛握不紧,腰间的长剑在剑鞘里生了锈,背上的弯弓拉不动……一个个萎靡不振!! 看到这场景,我真的只想大哭一场,到了这国家危亡的时候,他们还是这副闲散模样,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不前……只怕是真的上了战场,也是一帮逃兵!!他们,如何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那身铠甲?!如何对得起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南宫军?! “这副模样,除了丢翎羽的脸面,还有何用?军人的素质,军纪军规的严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七叔只能叹自己无用了。” “这些不都是洛寰带过的骁营骑吗?怎么也是这副模样?”我呐呐问道。 “骁营骑打过的仗最多就是镇压边关反贼,围剿山中盗匪,在海关打过几次海战。那都是在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之地,岂见识过这冰天雪地的战场?” 我心底一寒,将南宫家将士的性命托付给这些“后盾”……简直就是对南宫家将士的侮辱!! “七叔,没有别的可用之师了吗?” “真正有战斗力的,除了南宫军就只剩下寒手中的京畿处了。但是现在辛锡草原战况吃紧,根本顾不上北关。三个国家同时进攻翎羽,让翎羽长线作战,彼此支援不上,本来就是一个很不利的情况。再加上天灾……真真是在考验翎羽了!” 呵,这样一群饭桶,如何守护得了翎羽的江山?? “七叔,那该这么办?这场仗,我们真的输了吗?” 七叔一脸愁容,却还是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来,说:“煖儿,先休息一下,有了精神再来想办法吧。” 我咬咬牙,点点头,道:“是。” “走吧,先回去了。” “嗯。” 月如雪,雪似月,冰轮斜辗镜天长,江练隐寒光。风露浩然,山河影转,今古照凄凉。 我坐在窗前,一阵阵的冷风吹进来,冰寒刺骨。在屋子里尚且这么冰冷,哥哥他们在雪山之中,该是多么恶劣的挑战呢?我等在这儿,能等到什么结果呢?七叔真的可以想到办法吗? 不知道,脑子很乱,就像是被搅浑的一滩死水,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想不明了。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开门出去,让自己冷静一下。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操练场,忆起白天看到的场景,真让人心寒! “爹,她当真……当真还活着?” 死寂的广场上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清冷而悠远,有些惊喜的感慨! 我急忙躲到墙角的拐弯处,看着远处两个黑色的身影,在月下雪中如突兀的鹰鹫。 “嗯,不仅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同样冷漠清冽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波动。 “那就好了。”少年幽幽的感慨一句,便没了下文。 “哼,好?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爹,孩儿没有别的意思。”少年静默的埋下了头。 “收起你的那副软心肠,我洛家没有这么不长出息的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如同被雷击中了天灵盖一般,洛家父子么?这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害死小溪的凶手? 他们竟然盘踞在潼关?那么,哥哥他们……还能指望谁啊?难怪七叔无法号令那帮将士,他们应该早已经被洛家父子控制住了吧! “孩儿谨记爹爹教诲。” “这里已经在掌握之中了,你们可以赶往辛锡草原实施第二步计划,记住,就算是除不了南宫家将士,也必须除掉洛寒!!” 这阴冷的声音,如同一把钢刀,深深地插进我的心脏。我踉跄的一退,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了“兹兹兹”的声音。 “谁?!” 一声冷喝让我顿时心惊肉跳,正准备逃走时,一抹黑影已经落到我面前了。 这瞬间,更让我心尖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冷,而是来自灵魂的震惊!然后,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没有来,没有偷听到,没有看到,那是不是会好受一点呢? 他再也不是一身粗布蓝衣,以竹簪束发的清风楼小二了,虽然他的脸仍旧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霜雪之姿,他的瞳仁仍然如水晶一般灵动,吸引人。但,他真真不再是木离了!他是皇室子孙,他叫做洛宿!! 他看到我的那瞬间,竟然也被震傻了,清冷阴沉的眼中泛过一丝欣喜的涟漪。他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布出来。 他……会杀我灭口吗?会像处置小溪一般处置我吗?难怪会让小溪受那么多折磨,原来他有这么大的秘密啊! “宿,是谁?!” 洛宿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说道:“没什么,只是一只猫儿。”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捂住嘴巴,靠着墙壁瘫坐到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去,胸膛里好像灌进了太多的冷风,带着刀子的寒气浸入肺腑,冰渣堵住呼吸,好像……会死掉一样! 不知道在这儿呆了多久,才慢慢的缓过起来,此时广场上早已经没有声音了,只有些浅浅的脚印。我支起僵硬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回去了。 回屋后,我连忙写了两封信,一封给Prince,还有一封留给七叔。我不知道木离他们会不会改变计划,但还是不得不防。 给Prince的信只有四个字:有细混入。给七叔的信只有一句话:此地空余黄鹤楼。依七叔的聪明才智,定然会看懂其中暗含的意思。一个离合字,禽离成人和离,表示我已经离去,且让七叔也设法离开。 这里已经被人控制了,若是我贸然跑去告诉七叔这一切,怕是会害了他!还是让他自己慢慢想办法吧,我相信七叔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给Prince的信交给火凤送去,七叔的我便光明正大的放在了桌上,明日下人发现我不见了,自然会通知七叔的。 而我,唤来金鸾,连夜赶往雪岭山。无论如何,我也要凭自己的力量,支援哥哥的突围行动!虽然我还很迷茫,但不到最后一秒,就不能放弃不是? 雪中之狼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毛大人说的真真一点儿也不假,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蜿蜒的雪岭,如一道巨幅的雪浪,在浩渺的雪野中翻腾。冰树银花,树枝上的冰条足有一尺多长,积垫的落雪偶尔会压断枝桠,咔嚓一声脆响,白雪纷纷落下。 人迹罕至的苍茫白雪,偶有几只出来觅食的黄色小松鼠,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机敏地扫视着四周动静,稍微有些声响,它们变一下就蹿逃了。 金鸾飞得很低,略高于树枝,但是这么大的雪岭山,我该如何寻找军营所在呢? “金鸾,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哥哥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金鸾长鸣了一声,缓速飞行数里之后,便逐渐往下俯冲,难道哥哥他们就在这儿? “金鸾,你发现什么了吗?”我挠了挠它的脖子。 它柔柔的叫了一声,缓缓飞到地上,我从它身上下来,四周打量了一番,还是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啊!金鸾弯下脑袋,在我身上蹭了蹭,低吟两声,又啄了啄了树干。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突然察觉到这里的树上没有冰凌,树枝上的积雪也不多,地上的雪也没有盖过脚背!为什么?因为这里有人活动,或许还有炊烟,所以没有冰凌,积雪也化了! “金鸾,我明白了!呵呵呵,金鸾你真是个天才,真的好聪明呢!爱死你了金鸾!”我靠过去在它的身上蹭了蹭。 它竟然张开翅膀轻轻拍着我的肩,我抬头看着它,竟然有些恍惚的觉得自己成了真人版的杨过和雕兄! “金鸾,如果雪战还在的话,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啊,不,我一定会把你许配给宇宙无敌帅的雪战!雪战最爱美了,金鸾你这么漂亮,雪战一定会很喜欢的,你们的孩子也一定会是优生!呵呵呵,真好!” 想到雪战,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它陪了我十几年,那份感情不比族人们的浅呢!而且,它还是因为我而死的…… “什么人?!” 突然一声冷喝传来,七八个士兵已经将我团团围住了。他们身上冰冷的铠甲已经破损,穿着的棉衣也都开了口,冷风轻而易举的便可贯穿进去。 他们面如菜色,双眼深陷,颧骨凸出,双唇发紫……可是,手中的长矛都是亮闪闪的,发着寒光,紧紧握在手中。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森寒的长剑唰地一下出鞘而来。 “南宫煖。”我怔怔的回答道。 眼眶灼热到可以沸腾泪水,心如刀绞般疼的厉害。南宫家的英魂,在这朝不保夕的战地上,依旧挺起不屈的脊梁,用鲜血和肉身守卫自己的国土和父老乡亲! 而那些阴谋家们,全然不顾外患的可怕,还想趁机借刀杀人,排除异己……老天,你看到了吗?这些你都看到了吗?!他们洛家的天下究竟是谁在守护,究竟是谁在捍卫,你都看到了吗?! “南宫二小姐?” “不可能!” “没错,二小姐已经玉陨,岂是你可以冒充的?!快说,你究竟是何人?!谁派你来的?!”说着他们的长矛又集体逼近了几分。 金鸾突然长鸣一声,响彻天际。 “金鸾,别乱来!”我安抚一句后,又看向他们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南宫煖,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带我去见焕哥哥!” “哼,仅凭你一句话,就像见到大将军?太天真了吧!” “没错,就算二小姐真的还活着,也不可能一个人到这雪岭之上!还不快从实招来!” “是金鸾带我来的,如果你们还不相信,大可以将我绑起来带去见焕哥哥!”我伸手示意他们可以绑住。 他们相互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走!” 他们并没有绑住我,只是将锋利的兵刃指着我,只要我有异动,一定会立刻被刺成蜂窝! “金鸾,放心吧,没事的。你去休息一下吧,嗯?”我冲金鸾笑笑。金鸾低吟几声,展翅飞走了。 “这是……凤凰?”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通人性的鸟儿吗?” “据说凤凰族的人能够召唤百禽百兽,难道真的是这样?” “那么,她真的是二小姐?” “可是明明说二小姐被奸人害死,葬身在帝王谷中了吗?”他们小声议论着。 没过多久,我已经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营帐了,周边站着哨兵,中间升了几堆火,受伤的士兵住帐篷,其他的就围在火堆边,拭擦着自己的兵器。眼中没有一丝害怕的恐惧,有的只是铁血男儿的坚毅! “你去禀报将军!” “是。” 我打量起这些军人,他们脸上全部是漠视生死的坚强,不少人还满脸都是干涸的血迹,手臂上、腿上都缠着绷带,有的已经被鲜血再次渗透了。身上的铠甲脏了、破了没有人会在意,只专注于自己手中的武器! “煖儿……”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望过去,大哥一身玄色战袍,风神俊秀的面容透着疲惫的苍白,身长玉立的站在北风之中,如不倒的标竿,指引着千千万万将士冲向胜利的生命彼岸! “焕哥哥……焕哥哥!焕哥哥!”我唤了一声,便呜咽的说不出话来。哥哥已经跑过来将我拥入了怀中。 “煖儿,煖儿,煖儿……真的是你么?煖儿,真的是你吗?” “哥,哥,煖儿回来了,煖儿平安回来了,哥,焕哥哥……” “煖儿,哥不是在做梦,对不对?煖儿真的回来了,对不对?” “嗯嗯嗯,没有做梦,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焕哥哥,是真的!” “煖儿,到底怎么回事啊?有没有受伤?在帝王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都说你死了?煖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哥,煖儿慢慢讲给你听,嗯?” 哥哥放开我,温暖的大手捧着我的脸,轻轻地擦掉我的眼泪,笑着说道:“好,外面冷,我们进帐篷再慢慢说。看你的小鼻子都冻得通红了。” “焕哥哥真讨厌,还有心思取笑我!” “^o^,好了好了,走吧,先进去。” 哥哥给我倒了杯热茶,然后安静地听我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包括在潼关发现的一切。 哥哥蹙起眉头,说:“难怪三弟跟二弟一去不返,真怕是在半路就遇到偷袭了!” “那该怎么办呀?二哥三哥失去联络,也无救兵援助,该怎么对抗北戎的飞狼军呢?” “如今,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哥,北戎的飞狼军大概有多少人马啊?” “正规的飞狼军足有七万人,零散士兵加起来应该也有三十万,我们现在尚存的战斗力不过十五万人。” “那不是还不到对方的二分之一了?而且我们还有不少伤员,还要留下一部分来转移他们……真正能够上战场的不过……” “平安,平安你怎么了?” “怎么伤成这样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大哥眉头一皱,连忙出去看看。 “发生什么事了?”大哥问道。 三个士兵扶着一个人跪到了大哥面前,那人的左手竟然被生生的截断了!!此刻还鲜血如柱,血淋淋的! “将军,属下们在巡逻途中遇到了雪狼,平安被它生生咬掉了一条胳膊!” “军医!!马上传军医!!” “是,将军!!” “你们先带他下去医治,你把事情完整的说一遍!” “是,将军!” 看到雪地上一脸的鲜血,哥哥的脸色越加惨白了,他咬住牙,握紧拳头,指间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的青筋爆出。 “焕哥哥。”我双手握住他的拳头,“不要放弃,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沉了沉眸子,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才看着我笑了笑,说:“没事,哥知道的。” 然后他看着那名士兵,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属下们去巡逻,不巧遇上了出来觅食的雪狼,平安便想着打一只来给将军开开荤……谁知到那雪狼异常的凶猛,伸手快捷矫健,那口牙齿锋利无比。平安不敌,反被雪狼扑倒在地,当雪狼正欲张口咬向他的脖子时,平安伸手一挡……便成了这么模样。我们全力相搏,才险险将他救下,逃了回来。” “将军,这雪岭山中的雪狼真真不是一般的凶猛,北戎人的飞狼军就是由此未来的!” “是啊,将军,听说这里有不少的狼窝,雪狼多数都住在这雪岭山中。” “而且,北戎人的图腾便是雪狼,它们可是被北戎人视为神兽呢!” “等等!雪狼?飞狼军?神兽?”我似乎抓到了什么信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闪过脑海。 于是,我一把拉住哥哥,说:“哥,我有办法了!” “什么有办法?” “^o^,突围啊!甚至……有希望消灭北戎的飞狼军!” 大哥俊眉一皱,周围的士兵也全都脸色一怔,都竖起耳朵听着。 “煖儿,你究竟什么意思?” “哥,用雪狼来对付飞狼军,哥哥的十五万大军全都是久经沙场的神兵勇士,对付那零散的三十万人,可有把握?” “那些零散士兵倒是不足为惧,要想赢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煖儿,雪狼如何能为我们所用?” “^o^,山人自有妙计,嘿嘿,哥,相信煖儿吧,嗯?” “煖儿,别卖关子了,究竟有什么办法你先说说看,哥哥不准你去冒险!”大哥贴着一张脸,硬是把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嘟了嘟嘴吧,说:“既然北戎人视雪狼为神兽,自然还要敬它们三分……这样的话,我便可以指挥雪狼团体作战,说不定还可以让飞狼军葬送在雪狼的利爪之下呢!” “不行!”哥哥想也不想就打断了我的话,“雪狼野性难训,凶猛无比,你如何驾驭得了它们?” “哥,煖儿可不是在开玩笑,这种稀少的物种,往往都是具有一定得灵性的,不用经过训练,煖儿也可以驾驭它们!” “二小姐,此话当真?” “是啊,二小姐,这畜生真有灵性?” “二小姐,这法子真是太过冒险了,若是驾驭不了,很容易伤到你的,万万使不得啊!” “是啊,二小姐,还是慎重一些的好啊!” 将士们一个个的都为我担心起来,全都劝阻我,觉得这是个天方夜谭的办法! “没错,煖儿,哥不可能让你冒这个险!” “哥,你很清楚的,煖儿体内有凤血……哥,煖儿是凤凰族的后人,煖儿连凤凰都可以当做坐骑,何况是几只狼呢?” “二小姐真能驾驭凤凰呢,这个属下可以作证!” “对,我们都看到二小姐能与凤凰交流呢!” “也许二小姐真能调动雪狼呢!” “二小姐让三公子送来的阵法、兵书,不就是一绝了么?” “不错,二小姐在库伦安排的马其顿方阵可是让启皇惨败而归呢!” “二小姐是南宫军的福将啊!” “是啊,二小姐是上天派来拯救南宫军的!” …… 将士们突然热情高涨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把我奉为神将了! “煖儿,你当真有把握?” “^o^,哥,凤凰族历来就有召唤百禽百兽的方法,无忧曲能召唤百禽,鸣和音可以驾驭百兽。哥,雪狼虽为猛兽,但也有灵性,煖儿可以驾驭指挥它们!” “不会有危险吧?那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还管用么?” “大哥,不如煖儿先找凤凰来试给你看看?” 哥哥眉头还是纠结着,我笑笑,拿出笛子,吹起了无忧曲。很快上空传来了几声鸣叫,众将士一片怔然。等到金鸾歇到我旁边时,他们才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久久的沉默着。 “焕哥哥,煖儿可以坐在金鸾背上召唤雪狼,这样即使真的失败了,雪狼也伤不了我的。” “好!煖儿,那飞狼军就交给你了,剩下的三十万人,留给大哥处理!陈副将、左右先锋、马骞、赛元马上进帐,共同制定作战计划!” “是,将军!”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不放弃,上天便不会放弃你的! 哥哥他们在帐篷里商讨了一个晚上,终于敲定了最后的作战方针。而我,坐在金鸾背上,悠悠扬扬的吹出了鸣和音,悠然清脆的低声在雪岭山之上回荡,跌宕出婉转悠扬的回旋之音,层层叠叠的响彻天际。 夜里,一双又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如午夜中的冷星,如通透的翡翠,如冷锐的钻石。一曲已毕,无数的狼眸几乎可以照亮这片黑暗之域,闪着胜利的曙光,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在天明的那一刻,南宫军营中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擂响了冲锋的战鼓,铁骑的脚步震动了雪岭之巅,嘶鸣的马儿惊飞了冬眠的鸟儿…… 白雪在翻腾,扑起的雪潮蔓延千里之外,一只只奔跑的雪狼,双眼带着犀利的寒光,列着流线型的阵势,如一把钢刀只插进北戎飞狼军的心脏…… 雪战到底 战争持续不过半天,北戎三十万大军阵亡十九万,其余的逃回漠北。七万飞狼精锐铠甲兵全部阵亡! 雪岭山脚满目殷红,四处都是残肢断臂,雪狼们张了张鲜血淋漓的嘴巴,锋利的狼牙炫耀着胜利的光芒,通身雪白的毛皮也泛着星星点点的血珠光晕! 南宫将士死伤七万,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这场战役,又在历史上写下了绚烂的篇章,记载入史册当中! 当夜,哥哥带领着士兵住进了北戎的大本营,长达半个月的围困之后,终于吃饱了一顿米饭,住进了温暖的帐篷!将士们脸上终于露出了骄傲的微笑,他们围着火堆高声欢呼,朗声整齐的向我和大哥敬酒,送上最真诚的致谢,并且宣誓一生誓死追随南宫家! 这一刻,我真正的骄傲了一把,比在库伦一战中还觉得骄傲! “煖儿,这次真的对亏了你,南宫军的命,都是你救的。”哥哥与我坐在火堆旁,看着将士们疯狂的欢呼庆祝。 “哥,能有这样的胜利,也是因为大家对哥哥的信任和追随,对南宫家的忠诚,煖儿没有什么功劳。”我侧头看着焕哥哥,辉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俊逸又深刻的五官比以往更加的坚毅成熟。 他温和的一笑,揉了揉我的额头,说:“煖儿,你真的长大了。” “啊,对了,焕哥哥其实娘亲和姐姐都没事,都还好好的,Prince救了她们。” “什么?王爷……救了娘和灵儿?” “嗯,我跟爹爹都去看过了,她们在城郊过得很好,就等着哥哥你们回家团聚了呢。” “^o^,太好了,王爷又救了南宫家一次!南宫家真的欠了王爷太多,煖儿,这些定要牢牢地记在心里啊!” “嗯,我会的,我会用一生去爱他,去偿还这份恩情。” “南宫家每个人都该去偿还的!只是,不知道烁跟灿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啊!” “哥,明日你率军去追击北戎余孽,我让金鸾带我去找寻哥哥他们的下落。” “煖儿,潼关知道北戎战败后,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哥哥怕是照顾不到你了。” “哥,潼关的士兵定是装作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与他们交锋时,一定要小心啊!” “哥知道,如果在路上遇到了他们,就让金鸾送你回京城,切勿冒险,明白吗?” “嗯,煖儿知道了。” “哥尽快歼灭敌军,便南下来帮助你寻找!” “好。”我点点头。 这时,哨兵跑来报告,道:“启禀将军,营外有一只雪狼带着一双刚出生不久的小雪狼,在那儿看了很久了。” “什么?怎么回事?可是雪狼受伤了?”大哥皱眉问道。 “没有,属下见它们似乎并没有恶意,却又不肯离去。两只小雪狼在旁边嗷嗷的叫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焕哥哥,我去看看。”丢下一句话我就跑出去了,心里总觉得一定是小雪狼出了问题。 “煖儿……”大哥叫不住我,也只好跟着一起去看看了。 茫茫的白雪之境,傲然屹立着不败之王,它的眸子雪亮无比,清澈的可见天上的冷月倒影,它的牙齿尖锐锋利,可生生撕裂将士的一条手臂,它的爪子锋利无比,一把可以剜掉一大块儿血肉! 它,是雪岭之王!它英勇无比地带领着雪狼冲破了飞狼军的钢铁一般的防卫!而此刻,它却温顺如绵羊,它的眼中充满了哀伤,犹如人父般慈爱、宽厚。 那双小雪狼似乎只有一个月不到,像两只小兔子,没有一点儿凶恶的能力,颤颤巍巍的站在亲人身边,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我慢慢的靠近雪狼,它竟也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大哥见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生怕它会伤害到我。 “哥,没事的,让我过去吧。”我宽慰的朝哥哥笑笑,然后又上前几步,蹲下来,朝雪狼招了招手,说:“过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来吧!” 它看着大哥,又看了看我,迟疑了几秒,终于是大步走过来了。 我轻笑一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说:“你是狼族的首领,对吗?我记得你,在冲锋的时候,你总是跑在最前面!这次,南宫家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帮助,真的很谢谢!” 它望着我,许久,才用爪子挠了挠我的披风。我埋下头,见他将两只小雪狼推到我面前,然后又看着我。 我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它,说:“你……是要将它们托付给我么?” 它自然是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的,只是舔了舔两个小家伙,然后又看着我。 这一刻,我的心脏一颤,顿时了然了。这么恶劣的天气,这两只小东西想要存活下去真的很难!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强悍的雪狼,却也越来越稀少了! 我将它们抱在怀里,拉紧披风包裹着,小家伙们反抗地蹬着四条小腿儿,泪眼汪汪地望着雪狼,口中嗷嗷的叫个不停。 大雪狼嗷地长叫一声,小家伙们顿时安静下来,缩在我的怀里,安安分分的。它们其中一只的额头上有一撮金黄色的绒毛,满身都是雪亮的毛色,唯有那撮小金毛绣成了一个“王”字! 这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它们的,一定好好照顾它们!” 雪狼看了看小家伙,然后,坚决的抓过神,朝着无垠的雪野走去。两只小家伙嗖地一下窜出来,嗷嗷地咆哮着,跟着跑了几步便跌倒在雪地上。 而那只雪狼已经开始奔跑起来,深深的夜幕笼罩着它,茫茫的白雪也掩去了它同样雪白的身影。 这一刻,不仅是我,就连我伸手的将士们都湿了眼眶!尽管它们被称为是猛兽,但是它们也是存在亲情的!大雪狼眼中的依恋、不舍、怜爱、忍痛……小雪狼眼中的无助、乞求……这与人类无异! 大哥蹲下来,抱住我的肩,说:“别难过了,活着才有机会相见,才可能在一起啊!” 我靠近哥哥的怀里,紧抓着他的披风,世上还有比亲情更结实的纽带么? 第二天早上,哥哥再三嘱咐我保重自己后,便带着大军乘胜追击,力争全歼敌人!而我,带着两只小东西,唤上金鸾,一起去寻找二哥和三哥的下落。 一路南下,终是杳无音讯。火凤送完信后与我们会合,又一起找了半日,还是无果而终。 我的心底开时发凉了,潼关没有消息,路上也无踪影,北戎更是不可能抓住他们,那么哥哥他们究竟会出什么事呢? “潼关……应该会有行动了吧!火凤,你将南宫军大胜的消息传回爹爹那里,让他放心!金鸾,我们继续寻找哥哥的下落!” 火凤伸头在我身上蹭了蹭,然后振翅飞走了。 我望着它笑了,还好,我还由它们在!怀里的两个小家伙不安分的动了动,睁大了眼睛瞅着我,好像是在争宠的小媳妇儿! 我好笑的点点它们的额头,说:“好啦,你们也乖!你啊,可是未来的狼王,别这么孩子气了,多失风度呀!你也是,学什么不好,偏偏跟着你哥哥学吃醋!小狼王,从今天起你便叫做雪战吧,你呢,就是雪战的妹妹,叫做雪惜。雪战曾是我凤落穸最最好的伙伴,小溪也是我南宫煖最最好的朋友,如今你们兄妹两个定要帮我时时铭记他们,嗯?好了,时辰不早了,金鸾,我们继续上路吧!” 我们又找了好几个山头,跨过了好几条小山谷,越过了好几条小河流……终于,金鸾眼尖地发现了一片尸体! 它长啸一声,俯身而下,冲着那片血红而去。等我看清这场面后,心底的不安与恐惧无限的扩大开去,躺着的尸体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也有南宫军! 哥哥他们,果然是中了埋伏!!! “哥,哥,烁哥哥!灿哥哥!你们在哪儿呀?哥,二哥,三哥,你们在哪儿也?!”我已经不再恐惧这些鲜血淋漓的尸体了,只想找到哥哥他们的下落! “二哥,二哥,你们在吗?灿哥哥,灿哥哥,你们在哪里啊?哥,哥……”我一一查遍了尸体,没有哥哥的影子。 面对无垠的雪地,我扯着嗓子大喊着,然后,广漠终是散去了我所有的呼喊,回应我的只有一篇死寂! “嗷……” 雪战突然叫了一声,山坡上的雪开始滑落,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已经听到了马蹄声!我嚯地转身看着那高高的雪坡,然后深深浅浅的陷进积雪里,三步一摔跤的朝它跑去! 积雪开始融化,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冰冷刺骨的雪水湿透了我的一身,一阵阵逼人的寒气直渗进内俯。我也顾不上手脚有多么不灵便,拼了命的往上爬! 终于看到了山坡下有两队人马在厮杀!一帮就是黑衣人,另一帮身着铠甲,正是南宫军! 黑衣人不像是军人出身,反倒是像杀手,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招式阴狠,但又不攻击致命处……南宫军虽为精锐部队,但那讲究的是团体作战,像现在这样跟顶尖的杀手一个对一个的打,自然是不敌的! 所以,他们不少已经血染战袍了,但却丝毫没有要退缩的趋势,反而是越战越勇了! 只有一个雪亮的剑花带着森寒的锐气,破空而去。一身玄墨色的战袍,一匹红棕色的战驹,一柄雪亮色的长剑……没有昔日的温文尔雅,没有初识时的谈笑风生,没有从前的和煦温柔。犀利、冷漠、肃杀、果决……这样的二哥,犹如地狱修罗!他的每一剑下去,必定见血!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他的剑下,他依旧冰冷如雪,漠然地看着满地的伏尸,任由剑尖上的鲜血染红一地的白雪! “二公子,你看!”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冷漠的二哥望向了我的方向,在目光相交的那一刻,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凸起的冰角瞬间崩塌。 “煖儿?!”他恍惚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动过一步。 “烁哥哥!!”我迎着大风喊了一声,眼泪噌地落了下去,后面的话全部被哽咽在心里。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玄墨色的身影在朝我飞奔而来! “煖儿,煖儿,二哥不是在做梦吧?嗯?煖儿,你还活着,对不对?” “烁哥哥,煖儿没有死,不是做梦。煖儿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 二哥钢铁一般冰冷的怀抱,僵硬如冰山,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顿时柔软下来,就像以前的烁哥哥一般,永远是二月里的春风! “是真的,是真的,不是做梦,煖儿好好地活着呢!真的,好好地活着!”哥哥自言自语的不断重复着,一遍一遍又一遍! “哥,不仅煖儿好好地活着,娘亲、姐姐也都好好地活着,还有大哥,他已经成功突围了,打败了北戎,还一路追上了漠北呢!” “你说什么?!”二哥震惊地看着我,紧握着我的双肩,那么固执的紧握着,生怕是自己精神恍惚而做了一场梦。 “二哥,煖儿慢慢讲给你听啊!” 这夜,我们坐在雪地里,烤着火,坐了一整个晚上。 二哥带着二百名士兵突围出去,还剩了一百五十七名,然后现在已经不到五十名了。一路上都有黑衣人在追杀,其实说追杀也不完全正确,依照黑衣人的武功来看,想要一次性歼灭他们完全是可能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有计划的一次又一次袭击,似乎是在为下一个目的做铺垫! “那二哥现在又没有一点头绪,他们是想干什么?” “如果潼关真的出了内奸,那么这些人定是他们派来的,至于为什么不一次性杀光……怕是想将我逼到下一步计划当中,然后再次全军出击,消灭南宫军!” “下一步计划?二哥,你说得明白些吧。” “煖儿,他既然是皇室的人,若真的这样直接对付南宫家,那便是谋反!而且,现在还要借助南宫军之手,抵御外敌,从而保存自己的实力。若南宫军险胜,也是元气大伤,他若是将我逼到了启皇,然后制造出假象,那就是南宫家勾结外贼,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镇压反军,这也就是师出有名……有朝一日,他若为王,也是得人心的好皇帝!” “逼到启皇?”我一怔,他不就是叫木离赶往辛锡草原,准备第二步计划吗?而且,黑衣人一直拦住哥哥南下,有意识的将哥哥往西北逼…… “那三哥……也一定是往这个方向了!” 二哥神色晦暗的看着我,说:“煖儿,二哥一路上来,掩埋了不少的尸体。” “什么……意思啊?烁哥哥,你在说什么?” “灿带了一百三十名侍卫突围,除去估计的突围伤亡,约算下来只剩下灿跟奴星两人了。” 我身子一颤,全身肌肉紧缩,好像被风雪贯穿一般,冰冷冷的生疼。“二哥,三哥跟奴星身手都不错,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是啊,不会有事的!煖儿,你都这么坚强的挺过来了,灿,也会挺过去的!” 我们都这样努力的相信着,而且灿哥哥,你答应过我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然后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儿成家立业。哥,这些我都记着呢!所以,请你不要食言,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都在等你呢!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在雪地里冷了一夜,总之我病倒了!浑身乏力,高烧不退,可是吓坏了烁哥哥。 “煖儿,振作一点,二哥带你去找大夫,煖儿。”二哥将我护在怀里,策马朝启皇、翎羽和北戎的边境——乌苏镇而去,几十名士兵紧护在左右。 “二哥,二哥,咳咳咳,别、别着急,煖儿没事的,咳咳咳。烁哥哥,停一下,停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煖儿,哪儿不舒服?” “哥,咳咳,我、我只是想让金鸾先去寻找三哥的下落,二哥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煖儿,别再操心了,灿不会有事的,好好休息吧,嗯?” “^o^,嗯,二哥那么聪明,才不用我担心呢!”我笑笑,然后唤来金鸾跟它交待了一下,它便展翅飞走了。 二哥也放满了脚程,往乌苏镇赶去。 权倾天下 当我迷糊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想要坐起来,却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脑袋也晕乎乎的。 吱嘎一声,门打开后,二哥端着热水进来了,见我醒了便急忙放下热水,凑上来问道:“煖儿,终于醒来了,感觉好些了吗?” “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乌苏镇虽为受到战争的波及,但是却是一个穷性僻壤之地,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换了好几个大夫,也不见起色,现在真的好些了吗?” “烁哥哥,真的没事了,煖儿好多了。” “来,先擦擦脸,哥去给你叫些吃的来。” “嗯。” 这里还真真的是个穷乡僻壤之地不假,连米饭都吃不上,吃点大饼、馒头都算是款待客人了,加点咸菜、野菜吞下去,填饱肚子就行了。有钱人吃点牛、羊肉,喝点儿奶酒就算是享受生活了。 哥哥出来打仗,自然没带那么多的钱在身上,看病、抓药、住客栈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连手下士兵身上的钱都充公,贴上来了。 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快快好起来,现在没时间也不可以生病!哥哥为了照顾我,便同我一起住在客栈,几十名士兵却住的是破庙……漏风漏雨的,身上的铠甲早在进城前就丢弃了,一身破棉衣根本就抵御不了寒冷! “二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呢?” 休息三天后,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已经有力气了。尽管还浑身不舒服,但是有力气去面对眼前的问题了。 “只有回潼关了,希望可以暗中查出那个人的身份,依次来配合大哥的行动。” “他们会让我们回去吗?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二哥一个人倒还好对付他们,现在还多上我拖后腿……” “什么拖后腿,别胡说八道的!潼关那位怕是已经知道我们猜到了他的目的,也许已经改变策略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有行动。我们进入乌苏镇后,反倒是被启皇的人盯上了。” “诶?启皇的人?”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焰湛留在边关关注北戎与南宫军战况的人马,我们已进入乌苏镇便被盯上了。” “二哥怎么不早说呀,被他们盯了这么久,我们还出的去么?” “如果他们要动手的话,早就下手了,更何况,现在掌权的是焰湛啊!” 二哥话里的意思我倒也听明白了,只是,他真的还会念旧情么?自从天牢一别后,他定是对我失望透顶了,甚至已经恨我了!他,真的还会帮我么? 这时,有人来敲门了。 “二公子。” 二哥起身开了门,是情报员,他附在二哥耳边说了几句话,二哥脸色不变,却蹙起了眉头。 “我知道了,先回破庙召集大家,我们随后就到。” “是,二公子。” “烁哥哥,出什么事了?” “有人看到焰湛进入乌苏镇。” “什么?怎么可能啊?他不是在辛锡指挥作战吗?怎么会跑到乌苏镇呢?” “我也想不透,战前换帅,到底是为了何事?乌苏这里并无战事……难道是北戎向启皇求救了?可是他只带了二十人前来啊!” “难道……是木离他们布的局?” 二哥眸色一沉,说:“走,先离开这里。” “嗯!” “来,小心点。” 我们匆匆下了楼,退了房间,跨出客栈门槛,便生生停住了脚步。 卓越带着二十名侍卫坐在马背上,整齐地排在大街上,等着我们。 肤色越显古铜色,五官轮廓越加冷峻,幽暗深邃的桃花眼宛若雪夜寒星,薄削的双唇抿得很紧。颀长而健硕的身材,穿着银白色的铠甲,立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平添几分清寒。 “二公子,二小姐!” 南宫军也及时赶来了,虽然我们的阵容要强大些,但是卓越身后的二十名侍卫都是火影楼的部下,自然也是身怀绝技之人,我们半分优势都占不到! “二公子,你带二小姐先走吧!”一名士兵上前说道。 “二十里外设有营帐,太医已经在那儿了,跟上吧!”卓越冰冷地说完后,就调转了马头。 “卓越……”我叫了一声,又没了下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侧头看着我,说:“他已经死了,死在翎羽的天牢了!” 我呼吸一窒,他,终是不会原谅我了吗?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多谢皇上关心。二哥,我们走吧。” “南宫煖!!如果朕不放行,你以为你们能够出的去么?!!”他怒吼道,冰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我知道,可是,还是必须走。”我背对着他,不敢再回头看他盛怒的表情。 “你就这么巴巴的想回去送死么?!!” 我脊背一僵,缓缓转过身,看着他,波涛汹涌的眼底燃烧着一片血色的怒火,果然,真的不该回头看的! “^o^,既然皇上已经对形势看得如此透彻,那么在下便可以放心的将煖儿交托给你了。”二哥突然插话道。 “哥,你、你在说什么?”我跟卓越都吃惊地看着他。 二哥笑笑,揉了揉我的额头,说:“煖儿,二哥不能带你回潼关,一路的艰险你不会不清楚,哥不能让你冒险。既然皇上有意要接你去启皇住两天,哥哥倒也放心许多了。” “哥……你、你说什么啊?你是……是嫌弃我连累大家吗?所以要将我撇下不管了吗?” “傻丫头,就你想得多!相信哥,这是最好的安排,嗯?” “你就不怕木离……” “他们已经改变计划了,放心吧,没事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就跟他去吧,还可以乘机找找灿的下落,等到风波过去后,你让金鸾送你回来便是了,嗯?” 我一怔,也是,有了金鸾和火凤,谁也拦不住我的!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好、好吧,那哥哥一定要小心。” “^o^,放心吧。皇上,南宫烁就把小妹交托给你了。” “如果,朕不放你走呢?” “^o^,皇上若是为了国家大事,自然不会轻易离开辛锡,所以,皇上不会在乎我等的去留。” “哼,下次记着不要这么笃定,不然,你会后悔的!”他冷漠的勾了勾嘴角。 “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煖儿,保重自己,知道吗?” “二哥,你要小心啊!” “^o^,嗯!我们走。”二哥转身对南宫将士说道。 “等等。”卓越突然叫住哥哥,说:“马匹和干粮、御寒衣物都放在边境线上,还是那句话,下次,便是敌人了!南宫家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就是最强的对手,我不会再手软了的!” 二哥诧异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拱手道:“多谢!”然后带着属下走了。 待哥哥他们的背影消失后,卓越才说:“你们先回营帐!” “是,主上!”二十名侍卫扬尘而去。 他伸出一只手来,说:“上来!” 我看着他带茧的掌心,想着他向我伸出过好几次援手了,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放弃他。他手中的纹路,是不是我划上的伤痕呢? 记得有句话叫做,上帝之所以让所有人都有指纹,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伤痕!卓越的指纹,是因为我的伤害吗? “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了?”我呐呐地问道。 他的手指一抽,逐渐的握成拳头,那力气几乎可以揉碎一切! “哼,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他冷哼一声,又坐直了身子,如启皇不倒的指向标! “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有资格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为什么对不起?既然知道对不起,就拿出点行动来啊!!说一句道歉的话,就对得起了么?!就可以两清了吗?!!觉得对不起我,就来偿还我,呆在我身边啊!! 你这女人,永远让我有操不完的心!永远有办法让我失去理智!!知道吗,听到你的死讯后,我便挥军南下,只想着要踏破翎羽的铁桶江山,让所有人为你陪葬!所有人都反对我,都忤逆我,为什么?因为战机不成熟!! 可我等不下去,我是皇帝,我说可以就可以!!十日前,北戎战败的消息传回,南宫煖复活的消息再次让我失去理智!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如果你真的活着,我就原谅你,原谅你对我做过的一切一切,只要你活着就好! 你又知不知道,探子说你们被杀手追杀,你昏迷了几天仍不见好转,赶往乌苏镇也找不到好大夫时,我真怕你又会死去。我,又一次失去了理智,把军中的所有事务都扔给了十一,带着太医日夜兼程的赶过来…… 你说,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为什么呢?嗯?^o^,你的一句对不起,可以偿还什么?嗯?说啊?你说啊?!可以偿还我什么?!!” “卓越,对不……” 他身形一晃,已经下马抱住了我,用尽全力抱住,沙哑的声音沉沉的说:“还是对不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留着这个机会,下次想些好听的话跟我说,嗯?比如说,其实我也想念你,也担心你,也有一点在乎你,也后悔过自己没有跟你离开……这些,哪怕是谎话,也比那‘对不起’更让我开心的,知道吗,小落?至少会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不是自作多情,不是毫无意义的。” 我木然地任由他抱着,眼泪一点点的溢出眼眶,落在他的战袍上,越加冰冷! “卓越……”被泪水打湿的声音,抑不住的颤抖着。 “告诉我说你已经记住了,下次不会出错了,嗯?只要你说我就原谅你,小落,好吗?” 我不敢出声,只是抬起僵硬的双手还上他的后背,让他不再那么冰冷。 我们又像在辛锡草原上,共骑在一匹马上,在雪地里漫步。 “你瘦了好多,做皇帝,一定很累吧?”我低沉的问道。 他笑笑,道:“这本来是给十一准备的。” 我身子一怔,我在天牢时的决定,真的把他的计划变成这样了吗?他规划的人生,真的被我改变了吗? “也许,真的是天意难违吧!父皇一生因为月妃而一直不肯对翎羽发兵,我却为你了你,想杀光所有的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何我跟父皇都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变成这个样子呢?” “卓越,不要打下去了,好吗?你也看到了,两国和平共处了近二十年,彼此的经济发展都到了一个较高水平,如果战争持续下去,所有的繁华都会变成残垣断壁。那又是需要多少年才可以恢复到战前水平的呢?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所有的胜利都是建立在无数铁血男儿的鲜血和尸骨之上的,而他们又是一个国家主要的劳动力,没有他们,一个国家该如何发展、进步、强大呢?积贫积弱的朝政,终会被人取代的,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落,为何你总是对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可曾对翎羽皇帝说过?可曾对洛寒说过?我们之间,除了这些话题,就无话可说了吗?” 我怔了一下,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活了好久好久,在那么久的历史中,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因为我而死去了,我真的害怕了。我的存在,本来就是逆改天命,本来就是一个灾难,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他拉紧缰绳,马儿站住脚,我也被他紧紧圈在怀中。他极目望向远方,茫茫的一片荒凉,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小落,我么一起走吧,走去哪儿都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了,好吗?”他说的很轻,语速很慢,带着沙哑的温柔,听着也知道他脸上一定带着恍惚的笑容。 “^o^,卓越,你虽无心天下,但你定会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的!” “^o^,小落希望我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笑着问道。 “嗯。”我点点头。 他垂首在我耳边,问:“那你可愿意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诶?”我愣了一下,“皇、皇后?你的皇后不是殷紫涵吗?” “紫涵?呵呵呵,她只是一个贵妃而已。” “贵妃?不对啊,她不是你明媒正娶的湛王妃么?” “明媒正娶?貌似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她是正室夫人吧?”他居然好笑地反问道。 “不、不是正室夫人?” “小落,贵妃也好,宠妾也罢,我可以如大臣们所愿充实后宫,那些女人我都不在乎。但是,皇后、妻子,这不应该是自己心爱之人么?” 我脊背一僵,他的潜台词也潜的太浅了吧!我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落,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指点江山?笑傲江湖?归隐田园?小落,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现在启皇是我说了算的。”他贴着我的耳垂,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气息迅速染红了我的脸颊。 “卓、卓越……别这样……”我一动,马鞍上袋子里卷着的两只小雪狼探出脑袋,嗷嗷的叫个不停。 他动作一顿,然后吃吃的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夸张,越笑越冷漠…… “我好像忘记了,忘了你根本就不稀罕我给你的一切,根本就不想与我有半点关系!你总是对我这么绝情,我却怎么也忘不了你,小落,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我一怔,不敢再说话了,他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了!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在乎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只是一直不想面对,不想承认,一直欺骗自己罢了!”他冷言道,然后双腿一夹,马儿扬尘而去。 只为红颜 “你们说啊,再一声不吭,本宫就把你们的营帐一把火烧了!” 我跟卓越到应营帐时,便见到二十名侍卫全部被训的一声不吭,一道通红的小身影边说边比划着。 “一群死奴才,竟然敢让夫君大人一个人出去,不知道现在正值战乱时期么?万一遇上敌国的杀手,你们一个个就等着被砍脑袋吧!” “发生什么事了?”卓越冷声说道,信步走过去,我抱起小雪狼跟着过去瞧瞧。 “咦?夫君大人!呵呵呵,夫君大人,你跑去哪儿了呀?”红艳艳的身影拨开人群,咻地一下冲过来,灵巧的投进了卓越的怀抱中。 “你怎么跑来了?”卓越冷眉一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娇小可爱的人儿翘起小脑袋,眨巴几下眼睛,又笑弯了嘴角,说:“夫君大人,雪儿自己找来的,厉害吧!夫君大人悄悄的一个人跑了,雪儿拉着十一问了好久,十一就是不肯告诉雪儿夫君大人干什么去了!后来,雪儿……嘻嘻,夫君大人,你猜猜雪儿是怎么知道的?” 她漂亮的像只精灵,狡猾的像只狐狸,可爱的像只小猫,活泼的像只兔子。看到她,我不觉想到了当年的凤落穸,为了讨好夜,也是这样的自说自演! 卓越冷头冷面的喝道:“别胡闹了,行烈,送她回幽州城!” “是,主上!” “我不!不回、不回、不回,就是不回!夫君大人你临阵脱逃,犯了兵家之大忌,你任性!雪儿就是不回,就是要看着你!你欺负小十一,把洛寒那只狡猾的狐狸丢给十一一个人对付,自己却跑来这儿玩儿,夫君大人真没良心!小十一真可怜!” 明明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却用一种大人的语气在那边教训人,听上去真的有些好笑。 “趁我没有发火之前,马上回幽州,否则就送回楼兰!” “夫君大人,你是来找南宫煖的,对不对?你想纳她为妃,对不对?雪儿又不会吃醋,不必赶雪儿走的!嘻嘻,夫君大人,雪儿知道,自从听到南宫煖还活着的消息,你就精神恍惚,连续吃了两次败仗……雪儿很早很早就听说过南宫煖的名字了,都说她是世上最好看、最聪明的女子了,雪儿也想见见这位让夫君大人都牵肠挂肚的女子啊!夫君大人,不要赶雪儿走,好不好,嗯?” “行烈!马上送瑞雪公主回楼兰!!”卓越磨牙吼道。 “我不啦!紫涵姐姐让雪儿好好看着夫君大人,照顾夫君大人的!咦,好可爱的小雪狼啊!还是一只小金狼呢!是狼太子么?咦?你是谁呀?这对小雪狼是你的么?可以送一只给雪儿么,姐姐?” 这丫头还真是自来熟,我嘴角抽了抽,说:“这两只小雪狼是受人之托,帮忙照顾的,所以怕是不能送给公主了。” “啊……这样啊,真可惜!姐姐,我叫瑞雪,这位是我的夫君大人,他很好看,对吧!嘻嘻,你别怕他,他爱冷着脸,爱发脾气,但是人不坏,心肠可好了!你别怕他啦,他就是一只纸老虎,他若是敢凶你,你就告诉我,雪儿帮你抽他的鞭子,嗯?呵呵呵!”她边说边冲卓越吐吐小舌头。 “你是……雪域国公主?”我有些不敢相信,在深宫中长大的公主,竟然可以这么单纯! “嗯,雪儿已经出嫁了,现在是夫君大人的小娘子,是启皇的雪贵妃!”她笑嘻嘻的说着,乖巧的窝在卓越的怀里,小脑袋在他的胸膛上滚来滚去。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先进帐篷去吧!李太医在哪儿?” “皇上,老臣在。”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太医连忙迎上来。 “嗯,你跟李太医进帐篷去,好好看看,休息一下。”卓越冷眼看了我一下,便转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去了。 “夫君大人!”瑞雪嘟了嘟嘴吧,又看着我,说:“姐姐,你病了么?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笑了笑,说:“南宫煖,我叫南宫煖。” “呃??”瑞雪愣住了。 “南宫姑娘,请随老臣来。” “有劳太医了。” 好久没有吃饱过一顿饭,也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床铺了,我和小雪狼在床榻上滚了好久,全身的疲倦一扫而空了。 “雪战,雪惜,过来!”我冲它们招招手,它们便蹦蹦跳跳的凑过来,乖巧的睡在我身边,仰头看着我。 “雪战,雪惜,你们说灿哥哥究竟去哪儿了呢?是否平安无事呢?一点消息都没有,真让人担心呢!只有他跟奴星两个……咦?不会是奴星把灿哥哥拐跑了吧?还是他们私奔了??” “噗!” 帐篷外居然有人喷笑出了声!! “谁啊?” 我叫了一声,一道修长的身影便进来了,黑色的长发被松松的绾起,一双冷冷清清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双唇,一身黑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的靴子。 “你笑什么呀?”我瞅着卓越问道。 “没什么!如果想找你哥的下落,我可以帮你。”他在床榻前的凳子上坐下。 “你帮我?可你不是要……指挥作战么?还要分心做别的事情,不会太累了吗?” “你不是在劝我停战吗?”他斜睨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你……你、答应停战?”我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你希望的话。”他愣愣地看着我,却说得很轻松。 “卓越……为什么?” 他望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轻不可闻的自嘲一笑,说:“好好休息吧,养好身子,什么都别想,也别担心南宫家了,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后便出去了,让我愣是没有想清楚到底是啥意思! 半夜无眠,好不容易想睡时,却有一个人冲了进来! “煖姐姐,煖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刚刚探子来报,说潼关驻的翎羽大军反了,全军出击,伏击了南宫家的疲惫之师!”瑞雪冲进来就噼里啪啦的说着。 我嚯地站起来,暖烘烘的被窝顿时像掉进了冰窖一般,“你说什么?” “刚刚探子来报,雪儿躲在夫君大人帐外听到的,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夫君大人的!” 我外套都来不及穿好,拔腿就跑出去了,两只小雪狼嗷嗷的叫了两声,也跟着追了上来。 “卓越、卓越、卓越……” 才冲进营帐,便撞进了他的怀中,他冷眉一竖,双臂用力一横,便将我拦腰抱起,下一秒就塞进了被窝里。 “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作甚?!还想让病情恶化下去么?!这么大一个人,何时才知道怎样照顾自己?!” “大哥真的中了埋伏吗?潼关真的反了吗?打的什么旗号?怎么会贸然就叛变了呢?没理由这么快的不是吗?” “谁告诉你的?!”他冷声打断我的话,清冽的眼底涌出了深蓝的怒气。 “夫君大人,是雪儿不小心听到的……”蚊呐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卓越唰地回头瞪着她,瑞雪大概从来没有见过真正发怒的卓越,顿时脸色一下白的骇人。 “军中事务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滚出去!!!” “夫、夫君大人……雪儿……” “滚!!” “卓越,你别凶……” “你闭嘴!!”他回头瞪我一眼,恶狠狠的吼道。 瑞雪怕是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气,眼圈一红,嘴巴一嘟,转身就跑出去了。 愠怒的年轻帝王这才转过身来,两处眉峰高耸入云,湛蓝的眼底布满了血丝,鹰凖一般的瞪着我。 “卓越,别瞒我了,告诉我好不好?”我接近哀求地望着他。 许久的沉默中,冷漠的保护层终是掩去了他的怒火与纠结,他低沉地说:“潼关驻的是瑞王生前的骁营骑,自然是打着为瑞王报仇的名号了,虽然骁营骑早就被大换血了,但是名字仍然是骁营骑!你大哥歼灭了北戎北退之师,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免不了成了一支疲惫之师。而潼关早已枕戈待旦,养足精神了,南宫军再厉害,也不是铁打的,中了埋伏,伤亡惨重。” 这就如一盆冷水,湿透了我一身,让我再天寒地冻的北地,赤足前行…… “大哥……焕哥哥……我、我要去看看,我要去救大哥,对,对,是这样!金鸾,金鸾……”我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卓越长臂一伸就把我抓住了。 “你哪儿也不能去!!你二哥将你交给我,你就别想胡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有办法救焕哥哥,你放开我!我可以召唤雪岭之上的雪狼,它们帮过我的,卓越你放了我吧,我可以救焕哥哥的,放了我吧,我求你了,卓越……”我哭求着。 “不行!你这身子,不能再去天寒地冻的地方了,更不可以再这么劳累!”他毫不迟疑的就否定了。 “我没事了,我现在好得不得了,我真的没有生病,感冒早就好了,真的……卓越,我求你了,放开我好不好?放开我,让我去救焕哥哥……求你了……”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多说无益!行烈,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准她出营帐半步!!” “是,主上!” “你们不要碰我!”我一下闪躲开,两只小雪狼很义气的护在我的前面,嗷嗷的叫着,但是由于个子太小,直接就被忽略了。 “现在能救焕哥哥的,只有我了,我一定要去!” “要救,也是我去!你给我安心呆着!!”他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去?呵,皇上,你去了,不出意外还好,出了意外……启皇把南宫家九族揉碎都不解恨吧!你们若是都平安回来,翎羽皇帝怕是更有心要除掉南宫家了。卓越,你已经是皇帝了,别再趟这趟浑水了,回幽州吧,嗯?” 他阴沉地看着我,不辨喜怒,只是有漠然的冰冷散逸出来,眉梢、嘴角都染上了料峭的冰霜。 “非去不可?”他凉凉的问道。 “是!”我铿锵就有力的回答。 “好,那就一起去!行烈,马上去备马!”他居然说……一起去?? “主上,您现在……”行烈迟疑地站着。 “怎么?你要违抗朕的命令?”他反问道,语气中的肃杀又寒了几分。 “属下不敢!只是主上,十一殿下一个人镇守边关……” “滚下去领二十军杖!!下次再敢多言,朕就废你一条腿!!滚!!!” “是,主上!”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暴了?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给我披上了厚厚的白狐裘大衣了,然后不容反抗的说:“你可以一起去,但是必须呆在我身边,听我的命令行事!!” 我冷冷的看着他,呆呆的点点头,这样的卓越才是王者该有的威严,不是么? 乌苏镇虽不是边防重镇,但为了以防万一,卓越仍派了三千士兵驻守在这里。由于事情紧急,他带着三千士兵与我一起连夜出发了。受了军杖的行烈便留下来看着瑞雪公主,其他的人全都跟去了。 他现在的行事作风,我真的一点儿也看不透了,他在与翎羽打仗的同时,怎么还临阵跑开,跟我去救自己强大的敌人呢?他为复兴启皇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现在却跟我说他可以答应停战?? 他温热的气息就在身后,我却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远到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样。那份冷漠、疏离,终是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你有什么疑问,去问洛寒吧!但也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一切缘由的。”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便自己先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花落无声 去年的除夕夜,我还在湛王府,那天晚上还认识了十一。而今年的除夕夜,我身在白雪茫茫的军营中,过的前所未有的凄惨,娇弱的身子终是耐不住这等天气、这等奔波。吃什么吐什么,连李太医开的药都无法喝下去了。 卓越又一次大发雷霆,差点就砍了李太医的脑袋,要不是这里只有他一个医生,估计他真的会挂掉!但是,愠怒的卓越在无法对李太医下手之际,竟然挥剑砍去了两名士兵的头,不然那怒气会让他自己燃烧起来的!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实在害怕撞在这位皇帝的利剑之上,知道他有多在乎我后,对我的话更是言听计从了。 多数时间都浑浑噩噩的,似醒非醒的,耳边总会听到卓越咆哮的怒吼,吼完之后,他又会沉默很久很久,等到一切都归于安静后,他便会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说很多很多,但我终是记不清他说了什么。 “皇上,前三个月是尤为重要的,必须得好好静养。可是,姑娘却一直疲于奔波,身体又受了寒,实在不该保下去了!”好像是李太医的声音,我挣扎了好久,还是没力气清醒过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卓越低沉的问道。 “皇上,这是对姑娘最好的法子。” “南宫烁将她交给朕,就是希望朕保住他们……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这皇帝做的也太窝囊了些!!” “皇上,恕臣直言,您与定远王达成的协议当中,完全没有考虑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皇上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吧。毕竟那黑甲军骑,已经不是一般的普通军队了!皇上请三思而后行啊!” “李太医,你口口声声说不能保,真正的原因是想到这儿了吧?”卓越的语气陡然冷了三分,隐忍的怒气在胸腔里翻腾。 “皇上,老臣不敢欺瞒,二者都是原因啊!” “哼,若是以后他真用黑甲军骑来对付朕,朕也不怕他!不到最后,朕不想听到这些话!下去吧!” “是,皇上,老臣告退!” 久久的沉默之后,感觉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说:“小落,你是不会放弃他的,对不对?若是我替你决定,放弃了他,你真的会恨我一辈子的,对吗?所以,你一定要挺过来,否则,我还是只有选择牺牲他了!他对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是否存在我根本不在乎,从某个层面讲,我还有一千一万个理由置他于死地……而你,却是我的挚爱,毫无疑问的取舍,我不会选择他!哪怕你一辈子也不原谅我,我也不会选择他的!小落,一定要坚强!”两片柔软的唇,落在我的额头上。 “启禀皇上,探子有情况汇报!” “让他进来!” “是!” “属下参见皇上!” “说!” “是!定远王已经接应到南宫军,与骁营骑正面交锋,南宫焕阵亡!大军由定远王率领!南宫烁在回潼关途中,遭遇暗袭,身中剧毒,被花龄木和西恒救走。” “大军交战在什么位置?” “在北雁岭的断魂崖附近!” “传朕命令,全军拔营前进,势必烧掉骁营骑大本营的粮草,截断他们的退路!” “是,属下遵命!” 我一下睁开眼睛,卓越正好准备起身离开,我急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他惊讶的回头看着我。 “小落?” “大哥跟二哥……怎么了?” 他神色一黯,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说:“洛寒已经接应到南宫军了,你可以放心养身体了。” “我要去断魂崖!”我冷声说道。 “不准!!”他冰唇一抿,厉声否决。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不带我去,金鸾可以带我去,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你……”卓越气的说不出话来,“不准任性!你的身子必须好好休养,哪儿也不准去!!” “卓越,别拦我,我自己的人生就让我自己做主,好吗?” 他神色一滞,久久的说不出话来,我总是在逼他做艰难地选择,总是让他进退两难,而他又总是会选择迁就我。所以,最终他还是带着我坐进马车,往断魂崖去了。 三千士兵已经先出发了,卓越只留下了五名侍卫与太医和我们同行,一路上倒也是出奇的太平。但这诡异的顺利,反倒是让人很不安,连两只小雪狼都在我怀里不安的嗷嗷叫着。 旁边的一直闭目养神的卓越突然睁开了眼睛,晶亮的鹰眸掠过一丝雪亮的寒光。他挑开车帘问道:“萧晨,到哪儿了?” “回主上,马上就到龙盘口了。” “你先去探路,让其他人原地候令!” “是,主上!” 卓越放下帘子,又坐正身子,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不对劲吗?一路上这么平静,真的有些奇怪。” 他也不睁开眼看我,有些疲惫地说:“没事,不用担心。” “卓越,你跟Prince达成了什么协议啊?” 他神色一凝,睁开眼瞟了我一下又缓缓合上,似笑非笑的弯起嘴角,亮亮的说:“放心吧,总不是害他的协议!” “我不是这意思!”我急急的辩解道。 他不做声,只是嗤笑一下。 突然,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左手一捞,搂住我的腰,咻地一下便从车门飞了出去。接着哗啦一声,马车应声而裂,变成了一堆木架! 脚跟还没站稳,又见无数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其中有两个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人了,清浅跟木离! “哼,等你们很久了!”卓越冷笑道。 “元武帝还真是个痴情种,两军交战之际,竟然还有心思跑来管这些闲事!元武帝倒真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儿?”清浅讽刺地笑着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朕也可以封你个宠妾做做,让你看看朕是如何宠爱美人儿的!” “哼,清浅福薄,受不起这等恩宠。不过,清浅倒是不介意送些美人儿到阴间伺候元武帝!” “你的确配不上朕,你一生就只配做一条狗而已!对吧,小世子?”卓越讥诮地一笑。 木离神色一黯,水晶葡萄般的眼眸如浩瀚的海洋,翻滚着惊涛骇浪。 “元武帝,这是我翎羽内部的事情,奉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呵,翎羽内部的事么?那朕怎么记得你们的计划,是将朕也算计进去了呢?朕何时也成了你们‘内部的人‘了不成?” “宿,别跟他废话,他想送死,还怕地府不开门么?” 木离看着我,苍白的唇抿了抿,才沉沉的说道:“小姐,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若是主动跟我们走,我保证不伤你分毫……” “或许你应该叫我一声‘嫂子‘不是?你若想抓我,直接动手便是了,反正你伤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的事了!那伤口虽然好不了,却也不会痛了,因为已经习惯了。” 他的脸色顿时惨白,抿紧了双唇,用力握紧拳头,然而双肩仍然在风中颤抖。 “哼,南宫煖,你今日在劫难逃了,上!!” 清浅不给木离心软的机会,一声令下,黑衣人迅速包围过来,四名侍卫拔剑迎战! 但四人对敌二三十个,怎么看到处在劣势,他们虽然是火影楼的杀手出生,但对方也是货真价实的杀手!两队杀手火拼,剑起血飞,没有活路! “木离,纳命来!!” 声音刚落,一道疾风般的身影就到了他跟前,手中的长剑直逼向他的面门。剑气震飞了无数的雪花,美得惊心动魄! 残阳的剑气越来越犀利了,剑术也越来越精湛,更加灵巧了!接着,银霜、追云也来了。 银霜看我一眼,问道:“没事吧?” 我摇摇头,心里暖暖的,真真如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 “你带她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们!”她对卓越说了一句,便飞身而去了。 卓越也不多言,吹了一声口哨,他的赤兔马噔噔噔的就跑来了,他抱着我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他好像早就知道有人来救我们似的,一直都胸有成竹呢!他跟Prince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呢? 在我沉思之际,卓越突然在我耳边说:“小落,你策马向西行十里左右,洛寒便会接应你了,嗯?” “你……”我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一个不明飞行物朝我们飞来! 卓越长剑一挥,不明飞行物便截成两段,落到地上,鲜血淋漓的染出了一条妖艳的彩虹! 我呼吸一紧,那竟然是一具无头尸体!而且这装束……是卓越的侍卫……难道是、是萧晨?? 我抬眼望去,前面又是一个人,他背对着我们,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大关刀,上面还有点点血珠。在他的右脚下,垫着一个人头,神色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挣扎……不、是连诧异的表情都没有!可见这个人的刀法有多快,在萧晨还没察觉之际,就一刀砍下了他的头! “都没有想到,既是死敌又是情敌的元武帝与定远王,会签订停战协议,来救南宫家呀!哼,这定远王妃是南宫家二小姐,定远王妃,定远王也保护自己无可非议,只是你元武帝为何要放弃这个机会呢?翎羽内乱,不正是你一举拿下翎羽的好时机么?”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呵,朕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不喜欢被别人算计着走!再说了,若是朕真要拿下翎羽,那必定是凭着光明正大的本事,而不是像你们这般龌龊!赵管家,一切怕是真不能如你们所愿了!” “呵呵呵,元武帝真是有气魄!倾尽天下,只为红颜,即便是已到了兵临城下,也敢不辞冰雪,披荆斩棘的奔赴而来!只是,这怕是一条无不归之路了!”他转过头来,我怔住了! “管、管家大叔??”居然会是七叔的管家! “呵呵,王妃,别来无恙!” “怎么会是你?难道……操控一切的人、是……七叔??” “没错!王爷一直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是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我身子剧颤,竟然会是七叔,那个温文尔雅,宠辱不惊,淡泊名利,逍遥自在的七叔么? “木离……是七叔的儿子?” “没错!” 我一下屏住呼吸,吸入太多带着刀子的冷风,刮得我生疼! “元武帝,您还是将王妃留下吧,这样老夫可以赏你个全尸!” “哼,好狂妄的老头!朕就来会会你!”卓越冷笑一声,又对我说:“记住,伏在马背上,双腿夹紧,勒紧缰绳,一直往西行!前面已经安全了,嗯?” 他飞身而起的同时,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嘶鸣一声,扬蹄而去! 地球人都知道我不会骑马,要骑着它散步还行,若是奔跑的话,只有被摔死的份儿!何况还是一匹赤兔马呀! 赵管家自然也是知道我不会骑马的,却也没有料到卓越竟然敢让我一个人骑马飞奔,情况紧急,他竟然从袖口里射出飞镖!! 卓越大惊,旋身飞去,挥舞长剑截住了两枚暗器,但还是有一枚漏网之鱼正好击中了马儿的后腿! 吃痛的马儿顿时失了灵性,狂躁的飞奔起来! “啊……卓越……马儿不听话了……卓越……”尽管我死贴住马背,勒紧缰绳,夹紧马肚,还是歪歪倒倒的随着它一起消失的视线里! 耳边的风中还听到了卓越紧张的呼喊声:“小落!!” 马儿一路狂奔,我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一心想着怎么样让它停下来。 “马儿,马儿,快停下……停下,马儿!”我试图劝说它,若放在平时它可能会给我几分薄面,但现在它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路飞奔带跳的!这么快的速度,不被摔死也被颠死了! “煖儿!煖儿!!!” “Prince,Prince,救我啊!!”其实我只看到了一身铠甲的身影,正从一条岔路跑来,然后又一闪而过了。 “落衣,停下!前面是断魂崖……”花妖紧张的声音已经消失在风中,我听到“断魂崖”三个字时,已经放弃了挣扎! 果然,很快就到了尽头,我的心底已经凉透了,这次真的会死在这儿了吧!突然间马儿后蹄失力,我知道暗器上一定淬了剧毒,马儿狂奔这么久,毒已经扩散到了全身…… 它倒下了,我却因为惯性的作用,直接飞到了悬崖下面!就在我任由自己自由落体式下坠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我! 我睁开眼睛,正好落入了一双墨黑的眼眸中,他俊美无双的脸上还有惊愕的表情!我们悬在半空中,Prince拉着我,一条白绸拉着Prince的另一只手,就这样悬着! 悬崖上是光秃秃的平地,还积着冰雪,很是湿滑。花妖只能撑住拉着不松手,却使不上力气将我们拉上去。 “煖儿,没事吧?” “Prince,你……你是疯了吗?怎么可以跟着一起跳下来啊?!”我一开口就带着哭腔,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感动的,眼泪啪啦啪啦掉个不停! “^o^,放心吧,我会把你救上去的。”他竟然还对着我笑的出来!! “你们抓紧了,我拉你们上来!”花妖大声说道。 白绸一点点的往上移动,速度很慢,却真的在移动!但是,“咔嚓”,边缘的石头凝了冰层,石头变得更加硬冷、锋利,白绸已经撕裂开了! “Prince……” “煖儿,抓紧我,不准松手!!!”他厉声喝道,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不、你放开我,这样两个都会掉下去的!Prince,你放开我,放开我!”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手,真要死,就一起死吧!” “不、不可以、不可以……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Prince,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吧!” “煖儿,你知道我们都做不到的不是吗?就算真的要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知道吗?” “诶?” “^o^,煖儿还不知道吧,你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宝……宝?宝宝吗?”我怔住了。 耳边响起了李太医与卓越的对话,什么三个月,什么保不住的……原来,是在说宝宝?? “咔嚓” 白绸又裂开的更大些,再这么下去,一定都会死的! “呵呵,姑娘,去吧,那里才是你的世界。等待了几千年,终于让我等到了。看阶前花开花落,观天上云卷云舒,最后嘱咐一句,万事小心,记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啊!”这时候那古怪大叔的声音冷不丁的跑了出来,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Prince,对不起,对不起……” “煖儿,我不准!!!” “Prince,相信我,我不会死的,真的不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说,当所有星星都换了方位,北极星依然会在原地,当所有都不了解我、都离开我,只要你守在原地,我就不会迷路……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Prince,相信我,替我照顾好爹娘,拜托你了!宝宝跟我在一起,我会照顾好他的!相信我,Prince,好好活着,等我……等我……” 我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看着他修长的指节泛着灰白色,一根根的脱离我的手…… “煖儿,煖儿,不准做傻事!!!煖儿,我求你了,煖儿,不可以,不可以!!” “活下去,Prince,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等我,等着我……”我冲他笑了笑,他的眼泪落到了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Prince,记得ILoveYou。” 在他最后一根指头脱离我的手时,他的眼中还全是惊恐,是悲痛,是绝望…… “煖儿!!!!”他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落儿……!!!!”一抹雪白的身影又扑了下来…… 我好像又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我爱到了骨子里去的、谪仙一般的夜…… 三生三世 “落儿,今天又调皮了?怎么把那只藏犬的毛全给剃了?” “夜,夜,是它不听话的!不是落儿的错,它把夜送的漂亮裙子拿去垫狗窝了!” “我不会一开始就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好的。” …… “南宫煖,给我听好了,以后不准再动不动就去碰别的男人,否则我就剁掉你的爪子!” “嘻嘻,Prince,那若是我的手痒了,就来捏你的脸可以吗?” “因为怕时间积累的不够多,怕爱得不够深,怕烟花散去只剩满地疮痍……怕的最多的,是因为不够了解而产生的变故。” …… “落衣,你心不在焉了,在想什么?” “嘻嘻,在想月澈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好看到人神共愤,直叹上天太不公平了!” “你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恋恋不忘么?” …… “小落,我们私奔吧!” “奔你个头啊!这么冷的天,奔去喝西北风么?” “但我不会再对那个人这么好了!” …… “阿衣,阿衣,醒醒,阿衣!” “阿衣,你醒醒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妈妈,阿衣!” “你说她一切正常,可为什么又一直昏迷不醒啊?!!” “我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只要能让我的宝贝孙女醒过来,你尽管开口!” “阿辰,阿辰,好吵啊,让他们都闭嘴啦,我困死了!”我眯开一条缝,看到一屋子都是人,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阿衣!阿衣,你清醒一点,阿衣,清醒一点,别睡了,嗯?” 噼里啪啦,可恶的北落辰居然敢在我脸上尽情的挥舞耳光!! “北落辰,你讨打是不是?小心我代表月亮消灭你!!”我怒气冲冲地吼道,睁大了铜铃眼,瞪死你丫的! “阿衣,你醒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妈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妈,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全都跑到我屋里来了?” 我这才看清楚状况,阿辰、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小舅、大伯、大妈,还有家庭医生顾伯伯全在场,好整齐啊!这是,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么??他们怎么全都没事儿干似的,跑来看我睡觉么? “阿衣,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奶奶更加小心翼翼的问道。 “诶?”为什么还先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哇?想要先发制人么? “阿衣,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外婆还是小声小气的问道。 “有啊!” “阿衣,哪里不舒服?嗯?告诉爸爸,哪儿不舒服呀?” “我好困啊,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睡觉啊?为什么都看着我啊?我的睡相可不好看了!”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一屋子的人,然后他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的。 “阿衣,除了想睡觉,你就不记得其他事情了吗?”大妈皱着眉头问。 “其他事?”我也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想了想他们的话,我一下坐起身来,这是我的房间?!!!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怎么回来的?阿辰,怎么回事啊?我、我怎么回来的?” 我慌乱地下床去,跑到窗户边,没错,这真的是我家!可是,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该在断魂崖么?难道,我又穿回来了?难道,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阿衣,你怎么了?阿衣,发生什么事了?” “爷爷,我……我……爷爷……”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有些恐慌,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阿衣,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醒过来就好了,没事就好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平平安安的醒过来就好了,没事了。”爷爷倒是真怕我又昏睡过去,赶紧安慰道。 我没有死,却又穿越回来了,这对于Prince他们来说,跟死有什么区别呢?我还让他等我……我回的去吗?Prince、花妖、夜、卓越……我没有死,我还活着呢! 我被关在家里一个礼拜了,每天都在做全身检查,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终于确定我完好无损,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只是,这么全面的检查,竟也没有人提过宝宝的事情……Prince不是告诉我说我肚子里有宝宝了呀!李太医也是这么说的,或许二哥在乌苏镇找大夫时,就知道了,才执意要将我留下,交给卓越照顾的!卓越也说了要保护我们的话…… 可是,为什么顾伯伯没有提过这件事呢?难道宝宝没有了吗?不可以啊,我答应过Prince要好好照顾他的!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不可以没有的!! “阿衣,在想什么?” “呃?哥……你、你来了。” 阿辰笑笑,在我旁边坐下,问道:“有心事啊?” 我侧头看着他,一头栗色的碎发清清爽爽,光洁白皙的脸庞,如雕刻家精心雕琢的宝贝,深刻精致的五官,清澈明净且永远含笑的黑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也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空中皎洁的上玄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粉色的嘴唇,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让整张脸显得更加完美。 “阿辰。” “嗯?” “从前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可是,现在不是了。”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习惯性的碰了碰鼻子,浅浅一笑,道:“阿衣遇到了比哥哥更好看的人了?” 我不客气地点点头,他们四个各有各的俊美,与哥哥相比,又是不一样的出色! “^o^,原来阿衣是谈恋爱了呀!难怪呢,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我面皮一僵,谈恋爱?哼,省了吧,我是直接晋级,跳跃式的就结婚了! “阿辰。” “嗯?” “你相信这世上还存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吗?” 他笑容一滞,温暖和煦的笑容逐渐散去,一脸平静淡定的看着我,问:“阿衣,这两个月的时间,你究竟去哪儿了?” “诶?”我怔了一把,两个月么?难道不是两年? “我查过你的出行记录,可这两个月确实一点消息也没有,大大小小的酒店、饭店、旅馆、宾馆、甚至是民舍、出租房,我都查过了,没有你的记录……阿衣,你究竟去哪儿了?” 我狠狠咽了咽口水,道:“阿辰,不、不用这么夸张吧?地毯式搜索?” “你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倒也没有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这次无缘无故失踪了两个月,可算是把全家人都折腾的人仰马翻了!大家问了你这么多次,你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肯老实交代。阿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哥,嗯?” 我埋下头,纠结了好久,才缓缓抬头,看着阿辰,问道:“哥,可不可以让我出门啊?妈妈连大门都不让我出……” “你想去哪儿?”阿辰眸色渐深,似乎猜到了什么,“洛阳吗?” “诶?你怎么知道啊?” “你的最后一次记录就在洛阳,可我查遍了那里各类消费记录,都没有你的。你在洛阳,发生什么事了?” “阿辰,你可以去当警犬了!”我磨牙道。 “是不是……有人绑架了你?”阿辰倒不理会我的揶揄,,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阿辰,你是奸细!是妈妈派你来当说客的,对不对?”我郁闷的抓了抓头,“天呐,妈妈已经在我耳边念叨一个礼拜了,她念够了,爸爸又来一番拷问,你们的连番轰炸,是不是想让我尸骨无存啊?” “那你老实交代不就少受罪了么?” “不是我不说啊,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啦!”我嘟着嘴巴。 “你说,说了我就相信。”阿辰认真地看着我。 “真的?” “嗯,真的。” “追本溯源,你让妈妈同意我去洛阳,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好,我陪你一起去。” 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有他陪着也好,省得让爸爸妈妈担心。我也不是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就是想去找那位大叔问问清楚,这神话一般的际遇,让我觉得太不真实了,好像做梦一般。 这一个礼拜,我几乎夜夜难眠,想着那一幕幕,真的觉得缥缈遥远。唯一证实我确实不是在做梦的证据,便是肩上的这只金凤凰。最郁闷的是,居然连Prince给我的戒子都不见了。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还是觉得去找那位奇怪大叔问清楚。 有了阿辰的陪同,妈妈便答应了我,于是我跟阿辰又坐上了飞往洛阳的飞机,在途中我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阿辰,包括凤落穸的一生,还有南宫煖的命运。 我疲惫的靠在他的肩上,如数家珍的讲着每天每天发生的一切,仿佛昨天才发生……爱恨情仇,竟然这么真实、清楚地记着,笑过、哭过、爱过、恨过……如果真的是梦,会这么细腻、真实吗? “傻丫头,别哭了。”阿辰用纸巾给我擦着泪水。 “哥,你相信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吗?呵呵,有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只是一场梦……可是一到了晚上,那两年发生的一切都会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放,真的不像是在做梦啊。”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到了洛阳,找到那个老板,应该就会知道真相了。” “阿辰,你信吗?”我瞅着他。 他笑笑,捏了捏我的下巴,说:“哥说了,只要你说,我就信。” 我娇憨一笑,他永远这样宠着我,什么都依着我,从小到大都是替我背黑锅的哥哥! 下飞机后,我们直接去找了那位大叔,但事情并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真的彻底傻眼了! “阿衣,你确定那家店是在这里?”阿辰皱着眉头问道。 我愣愣的点点头,失神的看着眼前这块空地,什么都没有,空荡的一片! “你会不会记错了?是不是在另一条街啊?你这小路痴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我刚到这儿,就从这条街的街头走到街尾……再没去过别的地方了,怎么会记错呢?”我喃喃自问道,脑袋里却闪过了不好的预感。 “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毕竟这几条街都差不多一个样子。” “会不会是那大叔搬走了?”虽然不怎么可能,但是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看着阿辰问道。 他碰了碰鼻子,说:“我去问问看。” 旁边有一家木雕馆,一名师傅正坐在那儿专心雕刻树根,阿辰走进去礼貌的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老板,这旁边之前是不是有一家卖玉饰品的小店啊?” 那师傅望着阿辰,皱了皱眉头,说:“二十年前倒是有一家,不过已经拆了十多年了,小伙子怎么问起这个了?” “十几年前就拆了?”阿辰怔了一下。 我冲进去,说:“不对啊,两个月前我明明还见到过的,怎么会是十几年前就拆了的呢?” “小姑娘是在说笑吧,我这家店开了三十多年了,隔壁那老板与我的交情还不错呢!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开店了,没过几天房子竟然无故倒塌了,政府便出资请人把它拆了。” “哥,不是这样的,我明明进去过的,那大叔还说自己的全是上等的和田玉……” “阿衣,别着急,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走吧,嗯?”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乎一下子缺了一大块儿,有冰渣不断的塞进去,又冷又痛。如果真的如那个人所说,那我是不是真的去过古代呢?这一切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呢? 如果是,那么这两个月的时间,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呢?还有我收不回的爱情,该如何结束? 阿辰带我走了好几条街,还是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家店铺,因为它真的不存在了! “阿衣,先去找一家饭店休息吧,嗯?” 我怔怔的不说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还在风雨里挥舞的清风长剑,还在岁月里奔跑的痴心少年,那流水般的舞台,从来就没人离开,没人回来……” “阿衣,电话响了。” 我恍惚的掏出电话,转手交给阿辰,说:“是妈妈,你跟妈妈报告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我就坐在那块空地上,怔怔的望着虚无缥缈的远方,Prince,花妖,夜,卓越,小溪,小滢,残阳……他们一个个的重复闪过,一遍又一遍。耳旁的风中还夹杂着他们深切的呼唤,一遍又一遍。 真的不是做梦啊,不是做梦啊,不可以是梦,不可以…… “婶婶也来洛阳了,她已经订好了房间,叫我们过去。”阿辰将我的头揽进怀里,让我依靠着。 “哥,一切都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内心惶恐不安,我想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拉开衣服露出肩上的凤凰,对哥哥说:“哥,你看看,这是凤凰族女子特有的标记,这总不会是假的吧?所以,你要相信我,嗯?” 阿辰心疼地叹了一口气,擦掉我的眼泪,说:“好,哥相信你。” “我没有撒谎,真的没有……” “好,好,哥相信你,相信你说的一切,嗯?不哭了,乖。婶婶还在饭店等我们呢,先过去吧,别让她担心了。” “嗯,好吧。” 浮华遗世 晚上,吃完饭、洗了澡后,妈妈像在小时候一般坐在床边哄我睡觉,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顺着我的头发。 “阿衣,要不要跟外婆一起去夏威夷住些日子?散散心也好啊。”妈妈温柔地笑着问我。 我突然想起了在凤凰山上,也有一个美丽温婉、视我为至宝的娘亲,南宫府中同样有位善良温柔的娘亲。他们,都当我是宝贝,都那么的疼爱我…… “阿衣,在听妈妈讲话吗?” “呃?哦,我……不想去夏威夷。”我垂了垂眼帘,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 “^o^,那要不去新加坡吧,你小舅说他给你调理一下身子,以后就不会晕倒了,嗯?”妈妈仍旧笑盈盈的望着我。 记得Prince说过,要请小舅去清风楼当大厨呢!若是真的可以去的话,清风楼一定又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妈妈,小舅老是每做一道菜就会在我耳边念个不停,一直都以把我养肥为目标……也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不知道现在减肥有多困难吗?” “呵呵,你这张小叼嘴还不是被他养出来的,做好吃的给你,你还不乐意了?” “乐意,自然乐意了,可还是不想被他念!” “嗯,那要不跟你奶奶去威尼斯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不要,奶奶老是拉着我一起去听歌剧,害我三天都睡不好!” “那妈妈陪你去普罗旺斯吧,去年渡过假的城堡,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妈妈……为什么总想着送我去国外啊?”我奇怪的看着她。 妈妈的笑容一滞,缓了好久,才笑笑,说:“没、没有,只是怕你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再说了,从小到大,你就喜欢往外面跑,不是吗?” “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傻丫头,天下间的父母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讲出来,知道吗?” “^o^,嗯,我知道了。”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要不要回学校继续念书啊?江雪、唐敏、文曦她们一直也在担心你,常常来家里陪妈妈呢!还有啊,欧滕、莫泽风也在动用一切关系寻找你的下落。阿衣,他们都很关心你。” “^o^,啊……我死定了,那几个恶魔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也知道他们都很好,都是我的死党嘛,虽然爱搞恶作剧,但是心眼儿不坏!”我笑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妈妈,我们明天就回去吧,我……会回学校继续念书。” “真、真的吗?^o^,阿衣,你真的想好了吗?回学校继续念书?” 看到妈妈高兴的表情后,我心里抽搐的疼了起来,真的不该让他们再担心我了! “嗯。”我点点头。 “^o^,好,好,太好了,那妈妈马上去给你安排一下,嗯……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爸、爷爷……^o^,阿衣,好好休息吧,晚安。” “妈妈晚安。” 妈妈欢天喜地、迫不及待的去通知爷爷他们了,我脸上的笑意却再也挂不住,强烈的悲痛无声的蔓延开来,紧紧的包裹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该怎么办,一切都幻化了,一点痕迹都没有,除了我自己的记忆外,我该如何证明那一切存在过?? 一大早,我们便坐上了返程的班机,望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洛阳,我竟不知自己情归何处,魂归何处!兜兜转转,我还是在原点,高楼耸立,车流不息,霓虹闪烁……没有南宫府,没有皇宫,没有江湖,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浮云,看似在天边,伸出手去,却是一片缥缈,什么也抓不到,什么也摸不着! 看看云淡风轻的天,是否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突然,阿辰用耳塞堵住了我的耳朵,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碰了碰鼻子,笑着说:“别胡思乱想了,听听音乐,放松一下。” 我笑笑,没有作声,却已经收回心思,好好听歌了。 “静静的陪你走了好远好远,连眼睛红了都没有发现,听着你说你现在的改变,看着我依然最爱你的笑脸。这条旧路依然没有有改变,以往的每次路过都是晴天,想起我们有过的从前,泪水就一点一点开始蔓延……” 正好是《断点》,听着淡淡忧伤的旋律,我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脑海里浮现出了Prince的笑脸,想起了我们回门那天,在大街上发生的一切,记起了他被我恶整的窘态…… “我转过我的脸,不让你看见,深藏的暗涌已经越来越明显,过完了今天,就不要再见面,我害怕每天醒来想你好几遍。我问过你的脸,你双手曾在我的双肩,感觉有那么甜我那么依恋,每当我闭上眼,我总是可以看见,失信的诺言全部都会实现。我吻过你的脸,你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我还是祝福你过得好一点,断开的感情线,我不要做断点,只想在睡前再听见你的蜜语甜言。” 画面像电影一般,真实清晰的呈现出来,Prince的每次亲吻,每次的情话,每次的笑容,竟然是这么深刻的烙印在心底! 世上,有这么深刻的梦吗? 我肯定的摇了摇头,不是梦,一定不是梦!所以,那位大叔一定是存在的,只是搬走了而已,我找到他不就好了吗?呵呵,真笨呢,他只是搬走了,又不是死了,只要他还在世上,我就一定会找到他的不是! “哥!”我一把抓住阿辰的手。 “嗯?”见我一脸兴奋的样子,阿辰皱起了眉头,知道有事降临了! “^o^,阿辰,帮我找那位大叔吧!他只是搬走了,所以还是可以找到的,只是要多花些功夫而已,对吧!^o^,嗯,还要找阿莫帮忙,他可是保镖界龙头老大的儿子,黑白通吃的太子爷呀!那么大的本事,查个人有什么难的呀!啊,还有欧滕,欧氏集团的少爷,有钱能使鬼推磨,随便挥一下笔杆,开张支票,成千上万的人为了那赏金去帮忙找的!呵呵,第一次发现交他们这些损友也不全是坏处呢!嘻嘻,阿辰,你说对不?” 阿辰嘴角抽了抽,无力地碰了碰鼻子,说:“阿衣,你要闹这么大的场面,去找那位大叔?” “对啊,而且,一定要找到!阿辰,你会支持我吧,嗯?” 阿辰表情苦涩,却牵强的笑了笑,点点头,说:“嗯,支持。” “我就知道阿辰从来不会拒绝我的,等到找到大叔以后,作为回馈,我一定在翎羽给阿辰找个美女,嗯?呵呵呵,其实素雪姐真的很适合哥哥,不过她已经有容大哥了!银霜性子太冷,怕是不会跟哥哥走的,但我觉得她似乎跟追云有点火花……啊,有了,飘姑娘啊,不仅漂亮的没话说,而且温柔婉清,才华横溢,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阿辰右眼皮在跳,左跳财,右跳灾,定不会有好事! “飘姑娘……是谁啊?” “京城第一名妓啊,人家可是蝉联三届的花魁……呃,不行啊,她卖艺也卖身的。” 果然,阿辰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嘿嘿,要不良辰、美景、姹紫、嫣红随便你挑啊,她们可是我一手调教的F4呢!只卖艺,不卖身的!” 阿辰嘴角抽了抽,无力地抚额,说:“敢情你哥就这么窝囊,非得在风尘中才能找到另一半?” “哥,此言差矣,风尘中的女子才是真性情,那些大家闺秀全是人偶娃娃,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而江湖女子……脸蛋有多漂亮,心机就有多深……就像清浅,美的可与日月争辉,心肠却堪比地狱修罗。^o^,阿辰,你会被她挫骨扬灰后,都还没有发觉的!” “阿衣,在你眼里,你哥就这般无能?被人挫骨扬灰了……还不知道?” “呵呵呵,没、没这意思啦,只是比喻的说法,哥哥天下无敌的聪明,不是么?” 在我恢复往日的魔力之后,又叽叽喳喳的拿阿辰开涮了,一路欢欢喜喜的就下飞机了。妈妈看到我拉着阿辰天南地北的比划着,脸上的笑容抓紧绽放开了。 “北落衣!!!” 我们刚一出来,就听到了杀猪般还带着火气的爆炸声,咬牙切齿地叫着我的名字。那个叫做怒火冲天啊! 我抬头望去,嘴角抽了抽,缩了缩脖子,蹦蹦跳跳的想着他跑去。 一头柠檬色的炫目碎发,与闪着幽蓝光泽的蓝耳钻交辉相应,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如海啸来临一般,波涛汹涌。两道浓密的眉毛,霸道而犀利的倒竖起来,性感而红润的嘴唇抿得很紧,似乎一松力就会喷出火来。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更加气势逼人。 “^o^,欧滕……”我笑盈盈的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脑门上就炸开一道爆栗! “咚!!!” “这两个月死哪儿去了?!竟然敢跟我玩儿失踪?嗯?想死是吗?!!”说着还不解气,又敲了两下。 “喂,你……疼啊……”我捂住头顶,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怕疼了吧!哎,这年头啊,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就是压不住这几只恶魔!!因为我太善良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个凉飕飕的声音逼近,那不是看好戏的美女——韩江雪么!! “阿雪……我……” “现在认错,晚了!”又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唐敏,都是见死不救的主儿,更是落井下石的代表! “敏敏啊,我不是故意……” “阿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这笔账……老早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不是吧,文曦这只魔鬼也来了,敢情全来讨债的哇? “哎,你们都不问问原因,就给我判死刑了吗?我又不是……” “咚”!!! “不是什么?你脑袋秀逗啊?还是被驴踢了?”欧滕又敲了一下我的头,凶神恶煞的瞪着我。 “不准敲我……阿莫……阿莫,欧滕又敲我的头……阿莫。” 一直斜靠在银白色跑车上的莫泽风不言不语,漫不经心的将手机在指间华丽的翻转着,动作无比的优雅熟练。 听到我的求救声后,他抬起头看过来,墨黑发亮的头发闪着黑珍珠的亮色,一双墨玉深潭般的眼眸在刘海下一片静谧。白皙到让女生都羡慕的皮肤隐隐泛着亮光,衬着桃红色的嘴唇,削尖完美的脸型在秀美之中又不乏阳刚之气。一对十字形耳环在墨发中若隐若现。 “阿莫,他们都攻击我……”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却不料,他红唇一勾,道:“活该!” 我一怔,差点儿被一口气噎死!这些都是我的死党吗?为什么这么恶毒地对待我?巴不得我被整死似的! “现在才知道慌张?那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大家慌成什么样子了呢?^o^,阿衣,你想知道吗,嗯?”江雪妖娆的一笑,无比“亲昵”的勾住我的脖子。 “唔……不、不想……不想知道……” “嗯?不想?”唐敏声线笔直向上陡,一双小巧却力大无比的手一下捏住我的下巴。 “啊……不、不是啊,我想知道,很想知道呢,真的好想知道啊,呵呵呵,很想……” “喔,阿衣这么想知道啊,那若是我们不告诉你的话,倒是我们不够朋友了呢!”文曦挂起她文氏标准魔女式微笑,款步朝我走来。 魔女加恶魔,绝对是大于修罗的!!! “阿辰,救命啊!!!”我无比凄惨的叫出了声,他是我的王牌,更是我的杀手锏! “好了,阿衣这些天已经得到惩罚了,各位就高抬贵手,饶她一次吧。”阿辰一到,魔女们的嘴脸立刻变成了仙女散花般灿烂! “^o^,阿辰学长好啊!” “阿辰学长。” “既然阿辰学长都开口了,那就饶你一次吧!” “是啊,既然已经得到了惩罚,那么我们这儿就先记账吧。” “没错,反正咱们秋后来算也不迟。” “喂,你们有点原则好不好?!!”欧滕受不了地瞪着三个花痴女。 “阿辰学长就是原则,有问题吗?”三个魔女回瞪他,意见总是这么一致! 呵呵,这就是“阿辰效应”! “呵,果然是‘三个臭皮匠,臭味都一样!’哼,北落衣,给我上车去!”欧滕受不了的说完就转身进了自己的跑车里。 “阿衣,你就跟他们一起去聚一聚吧,记得早点回来就是了。”妈妈这才上前来,笑盈盈的说道。 “阿姨,放心吧,我们会早早的送阿衣回来的。”文曦边说边看着阿辰。 嘁,说什么送我回家,是想送完我后又让阿辰送自己回家才对吧!又拿我做幌子! “嗯,那你们玩儿的开心些,阿辰,照顾好阿衣。” “我知道,放心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姨慢走。” “阿姨再见。” 等妈妈一上车后,三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立马放开我,全凑到阿辰身上去了。 “阿辰学长,我们做你的车吧,嗯?” “阿辰学长,我坐旁边没关系吧?” “阿辰学长,去KTV吧,上次听到你唱歌真的好好听呢,好不好啊?” “阿辰学长……” 阿辰无力地笑着,碰了碰鼻子,说:“好吧,阿衣,你……” “北落衣,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给我上车!!”欧滕火很大,波及范围会很广,破坏性会很大,持续时间会很久! “不、不要,我要跟阿莫一起!”我才不要自己堵大炮口呢! “北落衣……”他磨牙叫道。 我几步跳到阿莫身边,说:“有意见找阿莫!”然后赶紧钻进了阿莫的车。 阿莫勾了勾嘴角,收起手机,开门,上车,发动引擎,走了! 欧滕的克星叫做——莫泽风!! 众里寻他 先去吃了顿大餐,然后又到酒吧灌我一顿水,说是喝不了酒喝水也不放过我!然后喝高的江雪和文曦又拉着阿辰去KTV飙歌,争先恐后的要跟阿辰唱情歌……欧滕和唐敏一直玩儿猜拳,欧滕心情很不美丽,输得很惨,越输越玩儿,越玩儿越输,恶性循环! 只有阿莫,保持惯有的沉默风格,坐在一边,自饮! 我小心翼翼的蹭到他的旁边,讨好的冲他一笑,唤了声:“阿莫!” 他眉峰一挑,漆黑如子夜的星空眸子看着我,凉凉的问道:“笑容奸诈,有事?” “喂,你眼睛有毛病啊,我哪里奸诈了?”我神色一凛,转瞬又和煦的笑着,说:“好了,阿莫,让你们担心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嗯?以后就算是去死,也先跟你们报备,领到了‘准死证’再去死,嗯?不生气了,阿莫!” 他眉头一皱,睇了我一眼,说:“要不要现在就允许你去死?” “啊……呵呵呵,说错话了,说错话了,呵呵呵。阿莫,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啦。” “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一定可以轻易办到的,嗯?阿莫,帮我找一个人,好不好啊?” 他垂着的眼帘一下抬了起来,清冽的眼中闪过一道亮色,问:“找人?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啊,阿莫,拜托啦,找不到他的话,我会疯掉的,嗯?阿莫,你最好了,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啊?” 他冰唇一抿,眼底沉黑,不悦的征兆啊! “一个男人?” “嗯,是啊。” “对你那么重要?” “是啊是啊,所以阿莫一定要帮忙,嗯?若不是这么重要,也不回来麻烦你啦,阿莫,好不好啊?” 他深沉的看着我一眼,冰唇一凛,道:“不帮!” “诶?为、为什么啊?” 他考都不考虑一下,直接就拒绝了,干脆果断!! “我家是做金牌保镖生意的,不是做警察!” “我知道啊,可是阿莫,我们是好朋友嘛,我知道你家对全世界的人的资料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才会找你的嘛,阿莫,拜托啦!” “你倒是真看得起我,这两个月,我翻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你呢!你说,我真的可以找到他?一个有心想要躲避的人,你认为你可以找到他?” 原来,他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呢!我耷拉着耳朵,咬了咬下唇,埋着头,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 “阿莫,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我来说,是经历了两年之久呢!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说不清楚,也没有人会相信我,因为有时候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阿莫,拜托啦,帮帮我吧,拜托,嗯?” 他看了我很久,又喝了一口酒,白皙修长的手紧握着酒杯,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看得出他在挣扎。但是,最后他却仍然亮亮的说:“找欧滕去,我从不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闻言,我嘴巴一撅,嘟囔一句:“莫泽风,最小肚鸡肠了!” 然后愤愤然的冲过去,拉住欧滕就往外面跑,说道:“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天台上,欧滕靠着栏杆,吹着风,酒也醒了一大半,听我把话说完后,他黑着脸瞪着我,伸手一记爆栗敲在我的脑门上。 “死女人!想死就直接说,我把你从这儿丢下去!要本少爷帮你去找男人?你脑袋门缝压过吗?!” “不准敲我!痛啦!不帮我找大叔,请你帮忙找小姐才乐意吗?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跟莫泽风一样的混球!跟你们绝交!哼!” “站住!你要找的是……大叔?不是BF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吼道:“B你个F头啊!你以为都像你啊,换GF比换内裤还勤!” “找死啊,敢跟我大小声!”他伸手又准备敲我,我连忙捂住头顶,他的手却在半空中没有落下,然后他笑了起来。 “笨蛋!”他说。 “蠢猪!”我磨牙道。 他长手一捞就箍住我的肩,让我跟他并排站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北落衣,你欠我的,一定要还,知道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我欠你什么了?” 他笑笑,绚烂的霓虹也为之失色,张扬的柠檬色碎发在夜风中飞扬,蓝耳钻闪着夺目的光辉。 “我帮你找到那位大叔后,你就以身相许来还债吧!我可以勉强做个收容所,接纳你,嗯?” “你是欠抽吧,嗯?小心我把你许配给马文倩!”我磨牙瞪着他。 “马文倩是谁啊?”他皱眉头问道。 “马文才的妹妹!” “马文才是谁啊?” “梁山伯的情敌!” “梁山伯是谁啊?” “祝英台的BF。” “祝英台是谁啊?” “庞龙!” “庞龙又是谁啊?” “两只蝴蝶!!呀,你这个白痴,不准再问了!平日里睡觉的时间,分一分钟出来看看文学知识,也不至于成这样笨的猪!你,别给别人说认识我!!” “呵呵呵,北落衣,你知道你气得跳脚时,像什么吗?像是被剪了尾巴的兔子,又蹦又跳,咬牙切齿,露出两颗牙齿,眼圈也红红的……哈哈哈……就是一直兔子……” “你知道你猖狂时像什么吗?嘻嘻,像一只跳蚤,自傲的跳来跳去,却不知道别人两根指头就可以掐死你,脑袋简单,四肢不勤……” “死女人!本少爷现在就掐死你这只死兔子!别跑!!!” 我脱线的思维终于又跟现代接轨了,每天都准时的上课、下课、吃饭、逛街、回家。白日里的分分秒秒都被安排的丰富多彩,但一到晚上,无尽的空虚就将我淹没!即使只有拳头大小的心脏,还是会觉得空荡荡的,像无边无际的宇宙。 时常在午夜时分被一声声凄恻的呼唤叫醒,那是Prince的声音,是花妖的声音,是夜的声音,是卓越的声音……我知道,我肯定,那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可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无论是欧滕还是说了不帮忙的阿莫,都没有找到那位神秘的大叔!他们几乎查了他的九族,却还是找不到他,就像是一个从人间蒸发掉的人!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扯开肩上的衣服,清楚地看到了那只金凤凰! “这不是纹身,是凤凰族圣女才有的标记,我拥有凤血,我经历了七七四十九个轮回,才记起了凤落穸的一切……我的灵魂叫做凤落穸!这不是假的,不是假的……” 我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向掌心划去,如果伤口可以好到没有痕迹,那么这就是真的凤血!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板上,绣出一朵娇艳的血玫瑰! “咔嚓”,门开了,阿辰惊呼一声,冲了过来。 “阿衣,你在干什么?!”他二话不说,唰地撕裂床单,把我的手紧紧缠住,“马上跟我去医院!”他拖着我就走。 我挣脱他的手,说:“哥,这是凤血,它有神奇的药效,这点小伤口过不了一天就会好到一点痕迹都没有……^o^,很神奇吧,这就是凤血,我是凤凰族族长的女儿,我叫凤落穸,凤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阿衣,”阿辰心疼的看着我,“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知道吗?” “不、不、不是伤害,这不是伤害!我只是想要证明……” “阿衣,连阿莫都找不到那位大叔,或许他已经死了,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二十多年会发生很多很多的事啊,别再固执了好不好,嗯?” “不会的,四个月前,就是他将我送到翎羽的,他是灵魂的引渡者,是不会死的。” “阿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话,哥哥说过会相信我的,不是吗?” “我……”阿辰一怔,缓和了语气,摸着我的头说:“阿衣,我妈认识一个很出色的心理医生,我们去见见他,好吗?” “大妈……给我找心理医生??”我怔怔地问道。 阿辰点点头,说:“哥陪你去见见他,好吗?他一定有办法帮我们的,嗯?” 我一把推开他,踉跄的退了好几步,看到了爸妈也站在门口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你们……你们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说的话,对吗?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对不对?呵,看心理医生?以为我疯了吗?呵呵呵,你们当我是……当我是疯子?呵呵呵,原来,你们是这样认为的,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啊……” “阿衣……”妈妈叫了一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泪光营集。 “阿衣,大家并不是说你神志不清,只是想用更科学的方法帮助你,让你解开心结,明白吗?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帮你啊,阿衣!” “爸,别撒谎了,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都不相信的……”我推开他们,夺门而出,不回头的往外跑。 “阿衣,阿衣,阿衣!” 大门外,停着一辆银白色的敞篷跑车,莫泽风坐在里面,一头黑玉般柔亮的碎发在阳光下闪着调皮的光亮,一张白皙光洁又堪称完美的侧脸,被太阳镀上了一圈光晕。雪白的衬衣只扣了下面几颗扣子,露出一片白净健硕的胸膛。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靠在车窗上撑着下颌,神色悠闲冷清。 我抽泣着停在他的车门边,他也不看不问,只说了句:“上车。”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跑出来,故意在这儿等着似的。 阿辰、爸爸、妈妈追出来后,看到阿莫拦住了我,便没再上前。我也没说什么,开门上车去了。 一路上,他也没有吭声,任由我哭够后,才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凉凉的说:“擦擦吧,你倒是越来越能哭了!” “阿莫……”我泪眼迷离的望着他,“你也觉得我疯了吗?” 谁知他听了之后,勾了勾嘴角,道:“你认为你什么时候是正常的?” 我差点没被他气死,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撅着嘴,两根食指相互绕着圈儿。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不过……”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很诡异!” 我一下子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似的,一把抓住阿莫的手臂,问:“什么线索啊?” “他说自己是引灵者,曾经一度被当做精神病人抓起来,在医院呆了一些日子后,便不知所踪了。” “引……引灵者?是,什么意思?” “灵魂的引渡者。” 我呼吸一滞,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夜用御魂术控制了我的灵魂,引导我完成穿越的人便是那位大叔了! “阿莫,阿莫,是他,一定是他没错了!阿莫,可以找到他,对不对?” 他蹙眉道:“一个鬼魂,我怎么找?” “可是,如果连阿莫都找不到他,那还有谁能够找到呢?” 他把车停在江边,语气生硬的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苦笑,道:“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给了我一个血玉凤凰。就是那块凤凰,改变了我的一生!” 阿莫眸色更沉了,却不接话,安静地听我把故事完完整整的说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怀疑。 “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 我不语,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为什么非要证明给别人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证明给他们看,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吧。 “不重要!你想要的不过是让他再把你送回去而已!”阿莫淡淡的说。 “阿莫……”我讶异的看着他,是这个原因吗?我一直不敢正视的理由,是这个吗? “如你所说,你在那里只生活了两年,可你却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那儿有你的亲人,这里也有挚爱你的人!” “阿莫,我不是……我、我只是、只是每天晚上都会听到他们的呼唤……我觉得很难受……看到他们痛苦,我真的很难受……所以,我……” “那如果你真的回去了,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所有关心你、爱你的人,就不会难受了吗?还是你觉得他们爱你不如那些人多,所以不会如他们那般痛苦?”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莫,我没有这么想……” “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清楚,你爸爸妈妈放下公司所有的事务,天天呆在家里陪着你,连阿辰都如影随形。为什么?因为害怕再次经历失去,怕你在无故消失,对你说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爱的越深,就越没有能力去面对失去。” “阿莫,可是我只有一个人……我要怎么做才对呢?” 他转开头,望着滚滚东流的江水,说:“落衣,记忆像是倒在掌心里的水,无论你是摊开还是握紧,终究是会从指缝间一滴一滴的流淌干净的。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中的轮回,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 衣带渐宽 听了阿莫的话后,我又开始过的浑浑噩噩了,我不敢想象自己一直坚持要寻找到大叔的原因,竟然是我想要回到翎羽……我真的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过去吗?我的亲人、朋友,他们也是真心待我的呀! 同时,每天晚上都会迷迷糊糊的听到Prince在耳边说话,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唯一清楚的是他沉浸在哀痛之中,无法逃生。 看着我日渐消瘦下去后,妈妈终是不忍心了,这天阿辰接我放学回家,妈妈跟爸爸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阿衣,过来坐下,妈妈有话跟你说。” 我看了看阿辰,他碰了碰鼻子,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于是,我们依言坐下。 “阿衣,或许这件事真的该告诉你了,至于你要怎么做,全凭你的选择。”爸爸神色严肃而黯淡,似乎很严重。 “爸爸,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妈妈笑笑,拉住我的手,埋着头,说:“你一直在找的那位大叔,十几年前,妈妈也见过他!” 我不由得张了张嘴,妈妈……也见过? “当时你还在妈妈肚子里,我跟你爸爸还在洛阳赏牡丹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跟我们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他是神志不清、精神错乱,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妈妈,他、他说了什么?”我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这一切竟然是从妈妈怀上我就已经开始了。 爸爸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他说你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注定会夭折,而且不会再孕。但因为北家祖上福阴,上天会给北家一个福报,让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寄托在那孩子身上。但是,这个孩子长大后会回到千年后去经历一场劫难,生死难料。所以,他劝我们在你出生后交由他来抚养,我们便有另育一子的机会,这样也可以免去丧子之痛。” “怎么会是……这样?”我几乎不能言语了,照这么说来,我根本就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当时,我们哪里会相信他这样的胡话,也不多理会他,便走开了。可是,你出生后,在满月酒那天竟然无缘无故休克了近五十分钟,当时真的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慢慢的,你身体柔软了,也暖和起来了,呼吸也平稳了。再送到医院去做全面检查时,还是健健康康的。只是后来身子就一直都不是很好,你小舅才会花那么多的心思给你做营养餐。阿衣,妈妈不信鬼神之说,妈妈只知道你是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叫妈妈怎么舍得将你送给别人呢?” 我身子剧颤,满月酒?南宫煖也是在满月那天被抢走的!所以,真正的南宫煖与北落衣都是死了的,我……自始至终都是凤落穸而已! 南宫煖是被引灵者抱走的,也是天生夭折的命,也因为南宫家世代忠良,刚正不阿,所以得到了福报!在南宫煖还未死之前就抱走,再将她的身份留给十七年后的我,弥补南宫家的丧女之痛…… “爸、妈……我、我怎么会……什么都不是呢?我……不是真正的北落衣……也、也不是真正的南宫煖……我、我只是凤落穸,失去一切的凤落穸……妈、妈,不要,不要,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怎么会什么都不是呢?怎么会不是你们的女儿呢?不是的,妈、妈、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阿衣,阿衣,你是妈妈的女儿,永远都是,怎么会什么都不是呢?妈妈不相信那些话,妈妈知道你是北家的孩子,永远都是!” “妈、妈、妈妈……”我身子抑不住的颤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紧紧依偎在妈妈怀里。 “世上真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吗?阿衣,怎么可能是……来自千年后的灵魂……怎么可能?”阿辰也难以置信了。 “若不是发生这么多事,叔叔也不会相信,甚至不会再记起那个人的话。可是,阿辰,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还会觉得荒诞吗?若不是看到阿衣一天比一天消瘦,叔叔宁愿把这一切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失去女儿!” “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丫头,当爸爸决定告诉你这一切时,自然已经把一切都看开了,没有什么是比阿衣的幸福更重要的了,所以,爸爸尊重你的选择。是去是留,你都永远是爸爸的女儿!” “阿衣,即使你真的要回去,妈妈也支持你,毕竟我的阿衣长大了,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总是会离开妈妈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我的阿衣嫁得太远,妈妈,没有办法去看你。可是,只要我的阿衣是幸福快乐的,妈妈也放心了。” “妈、爸……阿衣不孝,阿衣不孝,从小到大都只会闯祸、惹事,从不让你们省心,长大了还要让你们背负这么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阿衣,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想去见见那位空玄子,那爸爸妈妈就带你去。” 爸爸的话让我又怔了一把,空玄子??是落霞谷的空玄子么?? “阿衣,今天告诉你这一切,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内心的去留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我知道了,妈妈。” “好了,回房去吧,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清楚。” “嗯。” 这几天心已经平静许多了,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但已经有勇气去面对了。只是,我这爱走神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等到回过神来时,却又不知道自己刚才想到哪儿去了。 这不,语文课上,老师正在讲诗词该如何分析,我有神游去了,老是叫了好几遍也没听到。文曦狠手地掐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 “北落衣,上课时间你神游到哪儿去了?” 这语文老师长了一张国字脸,一头地中海发型,戴了一副方框厚眼镜。看人的习惯是从眼睛上方瞟出视线,整天张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是学校最老的员工,故而大家都尊称他为“老古董”! 我悻悻地站起来,看到几十双眼睛都盯着我看,就等着我修理一下这个古板又死呆的老古董! “咳,老师,我只是还在回味上一首诗的韵味,所以才没有听到您叫我!呵呵呵。” “喔?回味上一首诗?背出来我听听!” 显然,这老古董老是有些老了,但还没有到痴呆的份儿上,自然知道我在瞎掰,故意刁难我呢! 但是,我北落衣可不是混大的! “紫寒月明千里,金甲冷,戍楼寒,梦长安。乡思望中天阔,漏残星亦残。画角数声呜咽,雪漫漫。”我结巴不打一下就背出了口。 老古董摇头晃脑的闭着眼,问:“那你悟出了什么韵味来啊?” “十四个字!”我笑嘻嘻的说道。 老古董睁开眼睛,从鼻梁上方瞟出视线,问:“哪十四个字?” “想当年,金戈铁马,看金朝,死缠烂打!” “哈哈哈……”顿时,全班哄堂大笑,老古董脸色一黑,差点儿背过气去! “北落衣!你又给我调皮捣蛋!若不是看你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我绝对不让你进我的课堂!!已经都是高三的学生了,还想当害群之马吗?!你已经不小了,该懂事了!!” “老师,刚才的纯属个人感受,不代表官方意见啊!现在教育不是都提倡培养创新型人才么?老师不是还想用四书五经、八股文来教育我们吧?” “你、你、你……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把下一首诗给我分析分析,若是在敢胡来,今天就给我进教导处去!” 我笑笑,不反驳,朗声道:“贮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泪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念完之后,我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心尖痛得发紧,心底的伤口就像我一样,是个倔强的孩子,不肯愈合。 幸福是他给的,悲伤却是自找的!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夜玄说不悔,洛寒说不休,花妖说不忘,卓越说不放…… 可是我,却离开了他们,他们是否已经人憔悴了?? “北落衣,别再给我神游了!!”老古董忍不住又发飙了! 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进教导处就跟回娘家一样频繁,校董的儿子欧滕那只恶魔我都敢惹,教导处又算什么!^o^,老师,这招已经失灵了!今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得先走了,检讨、保证书、悔过书什么的,我会让阿雪帮我写了交上来的!先走了!拜拜!”我抓起包包一溜烟就跑出去了,背后传来阿雪的尖叫和老师咆哮! 下完楼梯后,正好碰上了恶魔欧滕,他伸手就敲我的一下,说:“死女人,又给我逃课?!” “臭男人,不准敲我!” 这是我们最多的开场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一逃课,准会被他抓住,一次都没有例外过! “想死吗?敢跟我大小声?!”中美混血儿正用一双深蓝深蓝的眼睛瞪着我,像水晶一般的眸子,总是会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月澈……那个美如谪仙的朋友!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样?”我一反常态的问道。 欧滕一怔,一头张扬的柠檬色碎发跟那枚蓝耳钻交辉相应,“你没发烧吧?”他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欧滕,如果我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你们会想我、会记得我吧,嗯?” “死女人!你还想给我的玩儿失踪?嗯?!信不信我一把掐死你?!”他磨牙道。 我嘴巴一撅,送他一记大白眼,绕过他走了,丢下一句话,“算了,不跟智商为负的人计较!” “北落衣!你给我站住!!”他长手长脚的,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正色对他说:“可是,我会记得你们,永远都会记得我有一群无与伦比的损友!欧滕,我要走了。” 他眉头一皱,神色古怪的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北落衣,你敢把话给我说清楚吗?!!” “^o^,阿莫知道所有的事情,有本事的话,找他问去!走了!”我冲他灿烂地一笑,挣脱他的魔爪,往校门口跑去。 “妈妈,我想见见那位大叔!”我在电话里只说了这一句话,却几乎耗尽了我毕生的勇气和决心。 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却还是含笑着说:“好,妈妈带你去。” 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 原来,这也是空玄子住的地方!一座小桥边长满了各色野花,过了小桥便进入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巷子,名叫:乌衣巷!里面有一家叫做“三生馆”的店铺,专门为人算命、排忧解难的地方! 今天店里很冷清,大开着大门,却没有一个人在。屋里有两排长长的藤椅,分放在大门的两边,一排珠帘把屋子隔成了两半,珠帘后有一张黑布,遮住了里面的风景,显得异常的神秘和诡异! “你终于还是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黑布后面传来,接着黑布被掀开,走出来的正是那位奇怪大叔! “真的是你……那,隐居在落霞谷的空玄子……” “呵呵,也是我!”大叔笑笑,朝爸爸妈妈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亲自为我们倒了三杯茶。 “那南宫家的钱掌柜又是谁?他明明跟大叔是一个模样的呀!” “呵呵呵,表象与真像岂能混为一谈?若不是我的模样,小姑娘又岂会那么轻易的跟他进南宫府?那模样也只有在小姑娘眼里才是那样的!” 我一怔,妈呀,忒诡异了些!这世界还真是神奇,什么怪事儿都会发生,只是今年特别多! “大师,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了,我只想知道,你说阿衣要在千年后经历一劫……那劫,是否已经过去了?她以后是不是会平安无事了?”妈妈问道。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她乃是凤凰族圣女,地位尊崇,却有人要逆改天命,让她在寻常人家长大,虽免去了几十个轮回中要遇到的风波,却也逃不过天定的死劫!然,有舍必有得,有人肯为她舍去生命,她自然可以化去此劫!死劫、死劫,总得有人死才能化去之劫啊!” “有人……为我死?是、谁啊?谁以死来化去了我的劫数啊?” “这个……我就不能多言了。” “大叔……求你告诉我吧,大叔,求你了。” “天机不可泄露,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是去是留,全在于你,不过出于人道主义,我最后提醒已经,若是不回去只怕你会遗憾终身。但,若是真的回去了,时过境迁,也许很多事情都已经物不是人亦非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好好思量吧!” “大师,如果阿衣回去了,还有机会再回来吗?”爸爸问道。 “没有。回去后一切便成了定局,再也回不来了。” 妈妈握着我的手突然紧了紧,微微浸出汗渍,还带着颤抖。我心尖一凉,感觉某些东西在不断地往下坠…… “大师,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吗?”我呐呐的问道。 “七天后有一场千年难遇的九星连珠,那是最后的期限,若是你再定不下选择,那么紫微星便完全定位,再也更改不了了!你……也永远回不去了。” 时过境迁 七天的时间就像一个生命活在倒计时中的人一般,过的会比别人快上许多!虽然我不是去死,却也不可避免的要告别一个世界的人,这相对说来,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望着满天的星辰,想到了跟Prince在听云庄屋顶看星星、跟卓越在湛王府赏夜景、跟花妖和西恒在翎羽皇宫观夜空。一切,恍若昨日,清晰可见! “阿衣。” “^o^,妈。” 她笑着上前来,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浅笑着仰望着星空,轻声问道:“阿衣,那里的夜空有这里的好看吗?” “呃?”我一愣。 妈妈收回视线,看着我,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说:“跟妈妈说说那边的生活吧,妈妈想知道我的阿衣过得好不好。” “^o^,好啊。我全部讲给妈妈听!” 细数那些过去,我竟然觉得心间满满的都是幸福,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一般,全部都说给妈妈听。 妈妈一直都挂着温柔的笑容,时不时的问些问题,或是嗔我一句“调皮鬼”。夜,很静、很静,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阿衣,后天爷爷、奶奶全部都要回来,外公外婆也回来,你把阿莫他们也叫上吧,妈妈给你开一个盛大的Party!” “Party?为什么?庆祝……什么?” “阿衣,回去吧,妈妈知道你把‘情’带回来了,却没能把‘心’带回来。情系在此,心却遗落在别处,妈妈不想你这么难受。回去吧,妈妈相信南宫家会好好待你,洛寒亦会爱你一生的。亲人、爱人都有了,他们会替妈妈好好爱你的。” “妈……” “^o^,你是我的孩子,那心思岂能瞒得过我?你不要担心我跟你爸爸,即使老去时,也知道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呢!爸妈不是你该停留一辈子的港湾,但洛寒是,他可以给你一生的幸福。” “没错,阿衣,伴侣不是结婚时发誓非你不娶的那个人,而是发现你身上有很多缺点,仍然选择你的那个人。爸爸相信,洛寒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爸……” 他笑着走过来,一手拉住妈妈,一手拉住我,说:“阿衣,出生的地方不过孕育了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翅膀硬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不顾一切的飞翔,明白吗?^o^,这就是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那么调皮捣蛋,我们也没有过分的责备你。” 顿时,心,释然了,连呼吸都变得通常许多!我笑着依偎进爸爸的怀里,说:“爸、妈,谢谢你们!” 这就是家人,这就是亲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永远支持你! 接下来的几天,我用最后的力气去跟身边亲近的每一个人拥抱,给爷爷沏茶,陪奶奶听歌剧,与外公下棋,同外婆练太极…… 小舅下厨,我去帮忙,会把他做的每一份营养餐都吃干净;大妈参加宴会,我做陪同;每天准时为大伯送上一杯咖啡…… 阿辰被女人围堵时,我给他打掩护;送了文曦一个她想了大半年都没有买到的限量版包包;帮阿雪抢到了SJ的巡回演唱会门票;替敏敏送出了写了三年却一直不敢送给阿辰的情书…… 至于欧滕,财大气粗,世上没有他想要却买不到的东西,更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他摆不平的女人。无奈,我只要给他一个拥抱,外带一个香吻! 若是说欧滕无欲无求,那阿莫就更是清心寡欲了,冰冷如他,对什么都不在乎。欧滕尚且还有一个好色的追求,拥抱、香吻自然是有价值的。但阿莫……我还真的不知道该为他做点什么了。 “阿莫,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你做的啊?” 他侧头看着我,俊美的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浅抿的双唇带着冷峭的寒意,深邃的眼底静默的让人不敢深窥。 “决定要走了吗?” “诶?”我怔了一下,他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吗? “你这几天做的一切事情,不就是再跟大家道别吗?”他反问道,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阿莫,这么多人中,只有你最不可爱了!”我抿了抿嘴,又笑嘻嘻的看着他,说:“让我为你做一件事吧,阿莫,嗯?” “好,那你别走。”他清冷的说。 “诶?”我又是一怔。 “做不到吗?”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眼观鼻,鼻观心,很久很久。 然后,他突然勾了勾嘴角,绽放了一个妖艳的笑容,转开了头,说:“开玩笑的。” 我还是看着他,一点儿也没觉得他是在开玩笑,阿莫是从来都不会开玩笑的,更不会开这么无趣的玩笑!而且,那个意义深沉的笑容……在它的背后是苦涩的忧伤! “阿莫……” “真想做的话,就送一样东西给我吧。”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愣了一下,又连忙点点头。 “我要一本相册,你最大、最厚的那本相册。” “诶?相、相册?” “对,相册。” “阿莫……” “如果要离开,就别安慰,要知道每一次缝补,也会遭受穿刺的痛。落衣,只要你觉得会快乐,就够了。” 他伸手从我的侧脸擦过,穿过发丝,抚住我的后脑勺,轻轻一带,我向前一倾,正好撞上了他冰凉的唇! 我身子一颤,唇上的柔软停留了一秒种,便撤走了。然后他也转身离开……我冷冷的看着他修长又萧瑟的背影,越来越远,晃晃忽忽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还有阿莫身上的清香味! 我真的从来都不知道,阿莫喜欢我!大魔神假哦,我已经回应不了了,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洛寒,再也分不出来给别的人了! 阿莫,对不起! 在走的那天,我决定不掉眼泪,迎着风,撑起眼帘,用力不眨眼。没有当面跟阿雪她们道别,我不想看到有人哭,也没有跟爷爷他们说这件事,爸妈说他们会解释清楚。 所以,这天只有爸爸、妈妈、阿辰送我。其实,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我知道那是阿莫,但他一直没有出来,我就自私的当做不知道。 空玄子大叔让我躺在一块叫做“三生石”的大石头上,他坐在八卦阵中央,然后默念咒语。 我极力地看着爸妈和阿辰,爸爸温润的笑着点点头,妈妈含笑着流泪,阿辰向来含笑的脸有些苍白,但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 “我爱你们!”我在意识消失之前,对他们说了最后四个字。 当意识再次恢复过来后,我缓缓睁开眼,觉得自己好像躺了好几年似的,全身的骨头都软掉了! 我吃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看了以下四周的布置,是古代没错!只是,这是哪里? 我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一对鸳鸯绣枕头、一张龙凤床,床柱四角各有一颗水晶玉雕,床头刻着龙凤呈祥图案,床帘挂的是雪蚕丝冰影缎。 我摸索着下床,身上穿的是月白色与淡粉色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踩着软绵绵的鲜红地毯,我打开了大门。 一个人也没有,清幽的带着凄凉的寒意,院子不大,有一个小水池,池中有一方假山,清冷冷的泉水从假山上流到水池里。旁边有两棵桃树,没有花也没有果实,只有一树的叶子!屋檐前的几株盆景,倒长得不错,还很是讲究呢! 我穿过一道走廊,越走越觉得这景致很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哪里。凭着这熟悉的感觉,我的脚步越来越快,这么大的一个殿居然会一个人也没有!不会是……冷宫吧? 我一下停住脚不,不对啊,水泠宫不是这个样子的!想到这儿,我又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跑跑到了大殿门口! 仰头一看:凤栖宫!! 我怔了一把,没错,是母后住的凤栖宫!虽然在宫里住的时间不多,但是也来请过几次安,所以还是有些记忆!难怪会觉得熟悉了!那么,刚才我睡的地方是——凤榻??我浑身一颤,一种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 “时过境迁,也许早已物不是人亦非了……”大叔的话突然跳了出来,更是把我吓了一跳,啥意思哇? “一群狗奴才,走路不长眼睛么?竟然敢在宫里横冲直撞?还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御花园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很熟悉的女人——司马雪彤!! 我急步跑上去,躲在树后看着她,一袭束腰的妖艳紫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裙角边上绣着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紫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发丝垂及腰间,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手腕处带着乳白色的玉镯子,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 清冽的眼底全是浓浓的恨意,尖锐的冰角闪着犀利的寒光,似乎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分筋错骨! “与你相撞之人……是本殿下,你干嘛冲一个奴才发火?本殿下没有计较你弄乱了本殿下的发型,哼……你倒先咬住本殿下的人不放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来,我扫视一下,妈呀,好一个小正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却一口一个本殿下,好不威风! 仔细一看,这小正太真真太妖魅了些! 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却已经透露出了极致的魅惑,那一双清凉有神的墨黑如玉的眼睛,狭长而醉人,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虽有些肉嘟嘟却已显高挺的小鼻子下是一张带着慵懒坏笑的小嘴巴,水嫩中带着诱人的色泽。白皙如瓷的肌肤,像未经人手触摸的桃融,白里透粉,润中含水。最重要的是在左额头上还有一朵粉色的桃花印记,却不给小正太带来一丝女气,反倒是浑然天成,媚态横生了! 太妖孽了!! 如果可以让我好好的蹂躏一把,我决定三天都不洗手了!! “呵,难道本宫连教训一个奴才的权利都没有?”司马雪彤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小正太,眼中的恨意越加波涛汹涌了。 “雪妃,他可是父皇赐给本殿下的,除了本殿下以外,谁都没有权利处置他,明白吗?连父皇……都不可以!”小正太无比傲气地说,神色懒散,却威严不减,很难想象这会是出自于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儿之口! “洛夕阳,别以为你父皇宠着你,你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最好,别落在本宫手里!!” “洛夕阳,你又被狗咬了么?呵呵呵!” 一串脆生生的笑声传来,一个粉红色的小人儿又蹿进视线,妈呀!这又是谁家的小萝莉呀?不是,这个叫做传说中的龙凤胎么?这小萝莉与小正太长得……九分相似呀!唯一不同的是,小萝莉左额头上少了那朵桃花! 这张妖魅的脸放到女孩子身上,更显入骨三分了,她少了那分娇媚,多了几分活泼。让那双清澈的星眸更显灵动,慧黠。 “洛初雪,你说什么?!”司马雪彤转眸看着她,狠狠地盯着小萝莉。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跪在地上的小公公行礼道。 而司马雪彤身边的两名宫女却站着动也不动,连腰都不会弯一下,更不会吭声了。 “咦?又是你啊,本公主不是让你娶了秋水,回家种地过日子吗?怎么还在这儿啊?” “洛初雪,你是猪吗?太监怎么可能娶妻?我警告你,不准再打小顺子的主意了!” “嘻嘻,洛夕阳,这可不能怪我,是小顺子自愿去净身房的啊,做了太监娶不了媳妇,又不是我的错!”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非要让他娶秋水不可,才让他无计可施,被迫去了净身房的么!” “嘁,秋水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宁愿做太监,也不娶她呢?” “洛初雪,你脑袋被驴踢了吗?!谁愿意娶一只猪做媳妇啊?等着吧,本殿下心情不好时,一定叫人把它宰了!” 小萝莉嘟了嘟嘴吧,说:“嘁,我知道他就喜欢雪惜!难不成让他娶雪惜么?才不要,雪惜那么漂亮,只能留在美人身边!” “呀,洛初雪,你脑子长霉了,还是没长脑子啊?!人和动物怎么可能成亲啊?!”小正太似乎真被这小萝莉气得不轻了。 “哼,小顺子每次瞧着雪惜的时候,总是色迷迷的,不是想娶它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美人都不高兴了,这才会带走雪惜的!” “拜托,小顺子那是在怕它好不好?那是‘色迷迷’的眼神么?!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会一直逼着小顺子娶那头猪吧?” “当然啦,只有他成亲了,雪惜才会安全……” 小正太脸部僵硬,无数的黑线掉下来! “你们两个小鬼给本宫闭嘴!!” “奴婢见过雪妃娘娘。”小滢面容冷清的行礼道,不待司马雪彤说话,又对着两个小家伙说:“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容丞相进宫了,在……” 小滢话还没有说完,小家伙相视一眼,默契的拔腿就跑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还盯着小滢看,没有回过神来,她的变化真大,没有昔日的单纯、活泼,对万事万物都充满的好奇,多了冷清、沉稳和坚韧、内敛。 “咚”! 傻愣着的我被小家伙撞了个正着,“啊,是谁敢……母、母后?”小正太粉雕玉琢的脸上似惊似喜。 “母后?真的是母后么?母后……醒过来了?”小萝莉也惊讶的看着我。 “小、小姐?” “南宫煖?” 小滢和司马雪彤都发现了我的存在,都被震傻了! “母后、母后,真的是母后呀!呵呵呵,太好了,太好了,母后醒过来了,母后终于醒过来了!”小萝莉拍着手又笑又跳的。 “母、母后?我么?”我同样惊讶的看着他们。 “对啊,母后。” “谁……谁、谁是你们的母后啊?别乱叫了!谁教你们叫我母后的呀?” “阿寒啊!他每天都带着初雪和夕阳去给母后讲故事,他说母后最喜欢听故事了。” “阿寒……是谁啊?” “阿寒就是父皇啊,呵呵呵,不过,初雪一直都叫他阿寒!” “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啊?”小正太瞅着我,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小滢,他们说的……不会是洛寒吧?”我求救地看着小滢。 谁知到她泪流满面的狠狠点点头,说:“小姐,是庄主啊!庄主现在已经做了皇上,太子和公主也已经满两岁半了呢!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小滢……小滢马上去告诉皇上……” 她丢下一句这么雷人的话后,就跑走了,任我愣在原地。 时隔三个多月,他不仅做了皇帝,还娶妻生子了……果然,时过境迁,物不是,人亦非了! “怎么可能……沉睡了三年多的人,还可以醒过来……?”司马雪彤喃喃自问道。 我抬头看着她,洛寒竟然还娶了司马雪彤……生了一对这么漂亮的龙凤胎!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全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我一步步地后退,心尖一阵阵的抽痛,一波接着一波的暗潮涌来,让人窒息的雾气迷失了我的双眼。我恍惚的转身,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霹雳宝贝 我闯进了一间屋子,紧紧的关上大门,然后卷缩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心间一阵阵的痛着,喉头堵得发不出声音,对于身后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声、敲打声,全都做不出反应。只觉得自己像是一直在雪地里模式的、濒临死亡的小兽……茫然、绝望! 突然,我发现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子,它……回来了,洛寒送我的戒子!!现在看到它,却觉得是无比的讽刺、凄凉! 我毫不犹豫的伸手就想将它取下来,却听到了“嘭”的一声,竟然有人破窗而入! 我缓缓抬头看向他,一身清灵的蓝衫被明晃晃的龙袍所取代,一头绸缎般的墨发一丝不苟的束着,还好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冰冷孤傲的眼睛如寒潭冷星一般,漆黑的无边无际,深暗的眼底涌动着潮汐般的暗流,薄削的红唇抿成料峭的弧度,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脸庞凝着寒霜般的冷峻。脸色苍白,一双握紧的拳头,手指上银色的戒子还闪着耀眼的光泽。 四目交接,相顾无言,他动了动唇,也没有发出声音来。我站起身来,泪却落下去。 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已经紧紧包围了我,他周身的冰寒之气像无孔不入的风,从我的每一个毛孔渗进去,冰冷冰冷的,很痛很痛。 他埋首于我的颈间,贪婪中又带着强烈的不安,一直用力呼吸着我身上的味道,一双铁箍一般的手臂,狠狠地圈着我,几乎想要揉碎我的骨头。高大又强健的体魄,此刻却像是断线飘摇的风筝,颤抖着,如此单薄,一阵风就可以贯穿…… “煖儿……”他梦呓一般的唤了一声,浸着泪水的湿润,“煖儿……”他开始机械的不断重复着,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 木然的手缓缓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心尖明显的痛却提醒着我,这个怀抱已经不再属于我一个人了! 于是,放开了他,用力一推……花尽了一身的气力…… 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推开他,一个踉跄退了几步,然后震惊中又带着伤痛绝望的看着我,“煖儿……你……” 我凄凉地一笑,背靠着门,说:“我放弃了一个世界,放弃了无数爱我、疼我的人,只为了回到你身边……可是,我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Prince,你知道吗,爸爸妈妈都说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们宁愿自己承受一切痛苦,也支持我回来找你……我们、我们好像都忘记了,距离,产生的不是美感,而是……小三!呵,我究竟在妄想什么?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帝王之家的人,怎么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呵呵呵,我真是……^o^,不过,这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了。洛寒,既然你已经有这一切,那么我走,还你一个平静的生活。” “煖儿!!煖儿,我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没有忘记我们要过的生活,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煖儿,你听我把一切说清楚,好吗?” “不好!你什么都不用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无法心平气和的去听,所以说什么都没用的!让我走吧,离开这里,不然……会死的……” “不可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再也不允许了!!” “你想禁锢我?”我盯着他。 “就算是重蹈父皇与月妃的覆辙,我也绝不放手!我已经失去过两次,我不认为老天会一次又一次的眷顾我,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而复得!所以,除非我死,否则绝不放手!!!” “父皇,母后。” 两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小正太与小萝莉正趴在窗户上,可怜兮兮的瞅着我们。 “夕阳,初雪,从今日开始,你们寸步不离的守着母后,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父皇!” 洛寒铁着一张脸,上前一下打开大门,门口站着一大群人,容大哥、綦轩大哥、残阳、小滢、司马雪彤……还有……身怀六甲的银霜!!! 我一下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却浑然不知。银霜……竟然嫁给了洛寒……?? “来人!传朕旨意,皇后大病初愈,九州之内、四海之域、六国之疆,举国同庆!!三日之内不准发丧、不准嫁娶!!” “是,奴才遵旨!” “冥,传旨下去,免朝三日,我要君民同庆!!” “是,皇上。” 洛寒已经不再是洛寒了,她是一国之君,是傲视天下、睥睨雄风的王!这样一个强势又霸道,冷静又睿智的他,如何能属于我一个人呢?他让世人都知道我回来了,截断我的退路,让我无处可藏! “夕阳,初雪,送母后回凤栖宫!”他转头瞪着两个小家伙。 “是,父皇!”小家伙们短手短脚的,却还挺利索,呼啦啦的跑过来,一人拉一只手,押着我回凤栖宫了! 凤栖宫里,两只小恶魔一直在那边捣鼓我的包包,MP3、MP4、相机、相册、护肤品、化妆品、还有我的亲亲果冻……全部都给我翻了出来,甚至连卫生巾都抖出来了…… 最最重要的是,两个家伙根本当我不存在似的,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就开始了分赃!! “这两个小的给你,我要这个大的!”洛夕阳将MP3和Mp4推给洛初雪,自己拿了相机。 然后又把护肤品和化妆品给了初雪,说:“爱美真是女人的天性么?整天往脸上涂一些难闻的东西,有那么开心么?真是想不明白,天下间就没有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么?” 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堆后,给自己挑了一本相册和一大包果冻,也不顾我和初雪脸上的黑线条!! “我不!我要那本有娘亲画像的书!”初雪肉嘟嘟小短手指指着夕阳怀里的相册。 “你又不识字,拿书来做什么用啊?还好今日母后醒来了,不然,容叔叔的考试,你一定又过不了!看父皇怎么罚你!” “哼,我才不怕呢,阿寒才舍不得罚我呢!而且,我知道阿寒的一个死穴,嘻嘻,怎样,你不知道吧?” “父皇的死穴?嘁,父皇英明神武、冷静果断、睿智聪明,武功更是群龙之首,能有什么死穴?!” “嘁,阿寒最害怕我跟娘亲告状了,每次跟娘亲聊天时,阿寒都害怕我会说他的不好。所以,阿寒一直都不敢凶我,不然我就告诉娘亲!” “你拿母后来压父皇?” “嘻嘻,聪明吧!呵呵呵,是美人教我的!美人说在初雪犯错、阿寒大发雷霆时,只要把母后搬出来,阿寒就一定会投降的!” “是……义父教的?” “怎么样?美人更疼我一些吧,哼!给我,我就要母后的画像!”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太傅是谁啊?”我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他们问道。 虽然只有两三岁的孩子,但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怎么可以不经过主人允许就乱翻别人的东西呢? “美人!” “义父!”两人停止了争吵,齐刷刷的望向我。 “美人?义父?他们又是谁啊?” “美人和义父是同一个人,他叫做月澈。他是初雪和夕阳的太傅,也是我们的义父。可是,他长得好美好美呢,所以,初雪一直都叫他美人!” 我的下巴差点儿就掉到地上了,竟然是……花妖!! “那你们可不可以去把花妖……呃,把月澈叫到凤栖宫来啊?”有花妖在,谁也拦不住我了。 “义父出宫去了,没个十天半月的,是不会回来的。” “什么?”不会这么巧吧? “母后要找美人做什么啊?”小萝莉凑过来,二话不说就爬到我身边坐下,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带着甜美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捏捏看! “母后,你是想让义父带你出宫去吗?”小正太也凑过来,坐在我的另一边。 我一怔,不禁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o^,因为义父没事的时候就会讲很多母后的事情,他说母后动根手指头,他都知道母后想干什么。”夕阳竟然笑的那么妖魅,完全就是得到了花妖的真传! 天呐,这花妖,究竟给他们灌输了些什么?? “母后,你,不喜欢父皇了吗?”初雪定定的看着我问道,“阿寒对每一个人都很凶、很严厉,初雪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笑过,就算是初雪很听话很听话的时候,他都不会对初雪笑。只有在晚上跟母后聊天时,他才会很温柔很温柔,但总会忍不住流泪。母后,不要再离开阿寒了,好不好?阿寒真的很可怜,很孤单,我们一起陪着他好不好?” “母后,父皇说等母后醒过来了,他便带着我们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下,再也不分开了。” 听到这些话,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了,既然没有忘记,那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夕阳,初雪,洛寒……他、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母亲的事情,竟然会这么的宠爱你们?还让你们叫我……母后?” “诶?”两个小家伙不解的愣了一下。 “你们的母亲是谁啊?” “呃?难道我们的母亲不是母后吗?我们,不是母后的亲生孩子么?”初雪惊讶的反问道。 “可是,父皇半年前才纳了银霜姑姑,三个月前纳了雪妃……父皇没有别的妃子了呀?母后,难道我们不是你跟父皇的亲生孩子么?” “而且,阿寒说初雪跟母后一样,有一只漂亮的凤凰胎记呢!” “什、什么?凤凰胎记?”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还真是我的孩子不成?可是怎么可能啊,我人在21世纪,怎么可能会在这儿生了一对龙凤胎呢?忒诡异了些吧! “母后,不信的话你看啊!”初雪露出小肩膀,那儿真的有一只小小的凤凰胎记!! 我颤抖地伸手摸了摸,不是假的,凤落穸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不会错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等等,他们说我沉睡了三年……还每天在床边给我讲故事,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还有一个我存在? “小姐。”小滢端着饭菜进来了。 我急忙跑过去,拉住小滢问:“小滢,怎么回事?他们……他们真的是我的孩子?” “两位殿下自然是小姐的孩子,不然,皇上怎么可能那么宠爱他们呢!” “可是,我明明就……就昏迷不醒了……怎么会生……” “小姐,你为什么会一直昏迷不醒,连月澈公子都看不出原因。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小姐虽然昏迷了三年,但是身体却是跟常人一样的健康,甚至平安诞下了两位殿下。^o^,现在小姐醒过来了,一切悲痛都可以过去了。” “母后!”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墨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星光。 “母后,夕阳一直都在等着母后醒来,看到容堂熙有素雪姑姑疼,夕阳……心里很难受。” “小熙总是喜欢在初雪面前说他娘亲给他做了这个,做了那个的,初雪就想抽他的鞭子!” 我心尖一颤,眼眶灼烧着,似乎有液体在沸腾。我蹲下身子,将两个肉团子揽进怀里。 “母后,不要丢下夕阳了,夕阳也想有娘亲疼。” “母后,不要跟阿寒生气了,他若是再敢惹母后生气,初雪帮你抽他的鞭子。母后,不要走了,好不好?” 我抿了抿嘴让泪水倒流回肚里,说:“好啊,我不走,他如此对我,我没有讨回公道,怎么可以选择逃走呢?” “母后,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们了,对不对?” “^o^,你们是我的孩子,就算真的要走,也不会丢下你们的。好了,没有关系了,只要我还有你们啊,选择回来是对的!哪怕,他真的不再属于我一个人……我,不后悔!” 现在终于明白大叔的话了,不回来我真的会遗憾终身的,我的两个孩子……如何放得下呢?还有大叔口中的紫微星……呵,我早该有心理准备的不是,不回来的话,洛寒的命运真的就注定了,一辈子的皇帝。但是,我回来了,是不是还有转机呢? “好了,小姐,两位殿下,都过来吃点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小滢笑盈盈的看着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她。 “对,母后,母后这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吧!” “母后,阿寒每天都会准备一大桌子母后爱吃的饭菜,母后快过来尝尝吧!” “母后,父皇把清风楼的厨子都请到了宫里,专门为父皇、母后做饭的。” “阿寒自己都有学过做饭呢,说等母后醒过来了,要亲手做给母后吃。” “父皇第一次下厨时,差点儿没把我们毒死!” “阿寒每顿饭都要我们一起吃,还会多备一份碗筷,给母后准备的。” “父皇说一家人便要一起吃饭,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每次吃饭,阿寒都不许我们讲话,他说食不言、寝不语。即使我们都觉得很压抑,阿寒还是闷着头一直给母后夹菜。”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就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难怪洛寒不准他们讲话!!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很爱他们的父皇,说的话题全是关于他的! 洛寒在朝堂之上是个铁血君王,睥睨天下,傲视万物;在这凤栖宫便是一个可亲可敬的父亲。这些都让我心疼了,我的Prince过得并不好,从来都不善言语的他,只会把所有的苦与痛往肚里吞,还替我把两个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真是不容易了。 他娶银霜和司马雪彤,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不然为什么在坚守了两年多后,才会娶她们呢? 我是不是该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啊?可是,他一来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那么凶的跟我讲话,还让两只恶魔这么折腾一番……我怎么着也得跟他冷战几天再说了!! 爱的供养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夜,被两只恶魔折腾够了,一会儿要听故事,一会儿要听歌,一会儿要一起睡,一会儿要一人睡一边……可恶的是,洛寒竟然一直都没有漏过脸,偌大的一个凤栖宫竟然只有小滢一个人伺候!! 这,绝对是下马威!!哼,洛寒,这梁子咱们算是结大了!!哼,走着瞧吧! 一大清早的就被小滢拉了起来,然后一大群宫女鱼贯入内,我半眯起眼睛瞅着她们,这是要干啥? 两个小家伙也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初雪迷迷糊糊地说:“母后,困,快躺下!” 我咧嘴一笑,说:“好!” “诶,小姐啊,时辰不早了,先梳洗吧。今日是举国大宴,小姐必须出席的。” “谁规定的?不去,困死了!” “小姐啊,皇上昨天派人去把国丈大人他们都请来了,小姐就不想见见家人么?” 我一激灵地从被窝里跳起来,问道:“国、国丈大人?” “^o^,是啊,就是南宫将军和夫人他们。”小滢现在是越来越有办法了,熟练地给我披上衣服。 “是爹爹、娘亲?哥哥们也会来吗?” “不止呢,还有小姐的嫂嫂、侄儿都会来的。自然也少不了宸亲王和王妃、世子了。” “你是说哥哥结婚生子了?宸亲王……是姐夫么?” “对啊,小姐也很想念他们吧。” “姐姐……还是回到姐夫身边了?” 小滢掩了掩笑容,说:“王妃带着世子与南宫将军住在花溪谷,并没有住在王府,但宸亲王依旧把王妃的位置留给王妃,而且,宸亲王也没有再娶。他说王府只有王妃一个女主人。” 我还真被愣住了,想不到他可以为姐姐做到如此地步,如果当初他对姐姐、对南宫家多一些信任的话,也许姐姐真的就回到他身边了,毕竟姐姐是那么的爱他啊! 造化弄人,当初在断头台上,他毫不犹豫的下令斩杀姐姐和娘亲,若不是Prince暗中动了手脚,现在哪里会有什么王妃、世子呢? “小姐,先沐浴吧,今日要以皇后之名接受百官的朝拜,马虎不得。” 我看了一下宫女们端着的沐浴花瓣、里衣、中衣、凤袍、凤冠、发簪、项链、手镯、配饰……头有一些发大了,这么一折腾,不是有跟结婚时差不多了一样遭罪了?也许还会更严重些吧! “母后。”小家伙们终于还是无法入眠,坐在大床上,皱起一张小脸,一双肥肥的爪子揉着眼睛。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也回朝阳殿沐浴净身吧,嬷嬷们都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滢姑姑,初雪要跟母后一起洗鸳鸯浴!” 我嚯地看着初雪,嘴角抽了抽,磨了磨牙问道:“谁教你的鸳鸯浴?” “嘻嘻,美人啊!有一次初雪去找美人,正好碰到美人在洗澡,被雾气笼罩的美人更漂亮了。初雪好喜欢好喜欢,所以就跳下去跟美人一块儿洗了啊,美人笑着说这叫做鸳鸯浴!” 我嚯地一下站起来,紧握着拳头,咬牙道:“花妖,竟然敢调戏我的女儿?看我不捏死你!!!” “呀,洛初雪,男女有别,竟然去跟义父一起沐浴,还好意思说!色胚子!!” “那你昨晚还跟两个女人睡在一起呢,还好意思说我呢!小色鬼!” “哼,母后又不是别的女人,自然可以同睡,至于你……能叫做女人么?” “呀!洛夕阳,你、你、你欠抽吗?” “^o^,你打不过我的,手下败将!” “我……咬死你!!” 说着,初雪扑过去就咬住了夕阳的小胳膊,夕阳惨叫一声,吼道:“洛初雪,再不松口,我就拔了你的小虎牙!松口!每次都只会咬人,还招新的行吗?!” 两个肉团子滚成一个肉球,宫女们竟也见怪不怪了,也许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 我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转身去洗澡了,心里琢磨着等花妖回来,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一下他,竟然敢把我的孩子教育成那副模样!! 庄严肃穆的凤袍穿在了身上,用金线绣着九只上下翻飞的凤凰,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那九只凤凰栩栩如生,姿态高雅、华贵、庄重,身姿优美、肃静。头上的凤冠是六龙三凤,龙是金丝线掐制,凤是翠鸟羽毛制成,每个龙嘴里垂下三颗珍珠宝石。龙凤之间穿插着一些翠蓝色的花叶。 已经沐浴完毕,穿戴好的夕阳又跑来了,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竟然开口说:“肤色如雪,体态婀娜,出尘若仙,貌倾天下。” “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略带淡淡的水雾之韵。”不甘落后的初雪也凑上来了。 夕阳瞥了一眼初雪,又说:“美丽之中有三分威严,三分英气,三分可爱。” 初雪不理会他,跑到我身边,伸出小肥爪抱住我的腿,敲着小脑袋望着我,笑嘻嘻地说:“远观近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从骨子中透出来!母后,你真真好看,与美人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我哭笑不得,这两个鬼灵精怪的肉团子,还真是学到了花妖的精髓! “这些都是太傅教的?” “^o^,美人的文采可好了,美人说初雪长大了也会成为很好看的美人!” “义父只是在安慰你,也不看看自己,脑子笨、身手慢、天生犯痴、色胆不小、自恋又自傲!嘁,还什么美人呢!” “哼,美人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用学那么多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脑子里不用装那么多大智慧,只要跟娘亲一样聪明就足够了!美人还说娘亲手无缚鸡之力,也可以舌战群雄,打打杀杀的是不文明行为,不学武功也罢!美人还说了,母后也是一个路痴,还会常常调戏残阳叔叔,连美人和阿寒都被调戏过呢!美人还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自恋的资本,说我本来就天生丽质,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哼,我如何不会成为大美人呢?” “等等,这月太傅……酒精叫你们学了些什么东西啊?怎么把两三岁的孩子,教的这么成熟了?你们的父皇就没意见吗?” “为什么要有意见啊?父皇说父皇说多学学母后的脾气,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我们都不会忘记母后了,也会觉得母后离我们很近。” 我嘴角抽了抽,敢情这群家伙就以发扬我的特色来纪念我的?? “^o^,小姐,你不知道,公主殿下真真是小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皇上时常看着小公主发呆。大家都觉得小公主的性子跟小姐太像了。”小滢缓缓说着,嘴角含笑,眼中带泪水,仔仔细细的检查我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于我,只是三个月,而且身边还有无数的亲人、朋友呵护着。但于他们,是三年的时间,是希望与绝望在一线之间的挑战,那种不安、恐惧、患得患失的心情,是备受煎熬的折磨。 我拉着小滢的手,哽咽着说:“小滢,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小滢不苦,因为小滢知道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o^,看吧,小姐从不会让人失望的。” “咦?父皇,你来了!”夕阳叫了一声,我们发现先门口多了一个明晃晃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皇上。”小滢行礼道。 “嗯,小滢,先下去吧。” “是,皇上。” “阿寒!”初雪呼啦啦的就跑过去了。 洛寒弯下腰,抱起小肉团子,柔声道:“怎么样,昨晚有没有吵到娘亲休息?” “没有啊,阿寒,娘亲讲的故事比阿寒讲得精彩多了!所以,初雪都不想睡觉,娘亲一口气就讲了十几个故事呢!” “淘气鬼,娘亲大病初愈,怎么不知道让娘亲多休息,反而让娘亲一直讲故事呢?” “娘亲的精神一直很好嘛,娘亲也兴奋地睡不着啊。”初雪看到洛寒一脸黑线,也嘟起嘴吧反驳道。 我嘴角抽了抽,我那哪儿是“兴奋得睡不着”啊?分明就是被你们两个小魔头折腾的! “行了,夕阳,带着妹妹去昭和宫给皇爷爷、皇祖母请安,就说母后大病初愈,父皇准她暂时不去请安了。” “是,父皇。母后,儿臣就先告退了。”夕阳走过去拉住初雪的小肥爪。 初雪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母后,阿寒这么体贴,母后就别生阿寒的气了吧,不然,阿寒真的好可怜呢!” 可怜?我看比较可怜的人,是我吧! “走了,那么多废话!”夕阳拽着初雪走了。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沉郁,洛寒清俊消瘦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清,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黑曜石般耀眼的色泽,清凉无痕的眼底藏着太多的情绪,让人不敢深窥。加上一身明黄色的威严龙袍,与那天生的王者之气,似乎把自己孤立成了一位只可仰视的天神,他,注定孤独! “我选择留下来,只是为了初雪跟夕阳……所以,请你以后不要这么随意的进出凤栖宫!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不到的话,那么让我们离开便是。”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把夕阳和初雪给了我,否则我今日该如何让你在为我驻足?”他的声音有些自嘲的僵硬,似乎很无奈,却又很霸道。 “庆幸?值得庆幸吗?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不是?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宠着他们了吧?”我斜睨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他冷峭的眉峰一挑,有发怒的征兆。 “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什么意思?这能有什么意思?一切都摆在眼前了不是?” 他的眼底黯了黯,说:“南宫煖,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吧。” 我磨了磨牙,负气的在桌边坐下,说:“好啊,那我们好好的谈一谈,那个孩子快出生了吧?” “不是我的。”他似乎先松了一口气,也在桌边坐下,悠闲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什么不是你的?” “孩子,不是我的。”他瞥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你的小心思还瞒得过我?不就是在担心这个吗? 瞧瞧他那副模样,云淡风情的,心情很美丽似的!! “喂,洛寒,你还是个男人吧?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地说孩子不是你的?呵,洛寒,你真是风流倜傥呢!!”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他侧头看着我,表情很古怪,似笑非笑的。 吃醋?这两个字如重量级的炸弹,炸的我思绪一片混乱,吃醋吗?我是在吃醋吗?不知所措了! “^o^,煖儿,我真的觉得很开心。”他轻笑起来,心情真真美丽极了! “呀!见过骄傲的孔雀,没见过你这么老的孔雀开屏!吃醋?呵,笑死人了,记得我说过对讨厌劈腿的人吧?拿得起放得下,就是我南宫煖!既然你的一条腿已经伸出去了,就别想再收进我的门!” “可孩子真不是……” “请你出去!敢做不敢当的家伙,更让我瞧不起!” “煖……” “滚啊!”我瞪着他,“男人要女人以夫为天,却不肯给她们一个平静安定的生活,一颗心就只有那么大,究竟要装多少人才会满呢?!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呵,简直就是笑话,我怎么可以要求一个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这,根本就是这辈子闹过的最大的笑……” “孩子是追云的,煖儿!!”他大声地打断我的话,知道我是认真的,知道我在乎,知道我生气,知道我失望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被他的话雷傻了,孩子是追云的?? “煖儿,银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追云的。追云的经历让他不再相信世间还有感情,不相信存在有真爱,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不敢正视自己对银霜的感情。 所以,在事发之后,他就失踪了。银霜找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消息。你知道,未婚先孕的女子是一辈子也无法抬起头做人的,而且当时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逼我……再加上能帮银霜保住孩子的人,只有我。所以,我才给了她一个名分,仅是一个空名而已!她可以保住追云的孩子,我也可以堵住大臣们的嘴,仅此而已。 更何况,你也清楚,我跟她们姐妹一起筹建听云庄、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之间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煖儿,如果当时你在,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不是吗?”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追云把银霜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就失踪了?” “追云并不知道银霜怀了孩子,所以给他一些时间吧。” “呀!臭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啊?花妖呢?他也不管管吗?手底下出了这样的家伙,怎么着也得宫规处置处置呀!花妖不交人?” “水涧派与冥河宫已经合并,由西悦在打理,冥河宫的十二星煞与水涧派四使都直接受命于西悦,他,已经很少过问那些事了。” “那、那他在干嘛?整天都闲着不成?” “你那两个宝贝孩子整天都缠着他,就是他想闲着也闲不了。” “啊,对了,你怎么可以把孩子交给花妖那么教育啊?分明就是只有两三岁的孩子,却弄得跟二三十岁似的,什么都懂!尤其是初雪,那么小就色成那样,长大了还得了?” “唔,大家都觉得初雪跟她娘亲很像,所以都宠着她……” “喂,你什么意思?含沙射影的说谁呢?” 某人忍俊不禁的憋着,咳了一下,说:“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吧,时辰不早了,文武百官都到齐了。” “不去!谁说要见他们了!” “煖儿,岳父岳母都在等你呢。” 我滞了一下,就知道这只狐狸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算了,去见见爹娘也好!于是,我提起沉重的凤袍,率先大步走了。 某人叹息的说:“煖儿,按照规矩,你得走在我的后面。” “你何时见我守过规矩了?爱走不走,嘁!” 相亲相爱 金銮殿外,满朝的文武百官整齐地站在广场上静候着,随着一声尖尖的声音传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他们齐齐的屈膝跪拜,响亮又整齐高亢的声音惊天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站在Prince的旁边,看到了年老的父亲,看到了消瘦的二哥,看到了成熟的三哥,看到了容大哥、綦轩大哥、残阳……这一刻,我知道自己不会后悔了,即使某些人真的不一样了,但我也得到了更多的亲情。 “众卿平身!”Prince朗声道。 “谢皇上。” “天佑我朝,南宫皇后乃是我翎羽之一代巾帼,为保国之江山社稷被逆臣谋害,昏睡了三年之久,终于在昨日安然苏醒!所以,今明后三日免朝,朕要举国同庆!” “天佑我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皆是齐声高呼,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很别扭!而且,还让那么多可以做我老爸的年纪的人给我下跪,我还真怕会被雷劈! “南宫皇后以及整个南宫家受万民敬仰爱戴,南宫皇后更是我朝之福星,南宫将军更是为翎羽守了一辈子的江山。在此,朕宣布,洛家与南宫家世代共存,荣辱与共!” 我嚯地看着他,这话可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可是意味着南宫家与洛家共享天下了呀!他……竟然会……把半壁江山放到南宫家怀里!! 底下的大臣们个个睁大了眼睛,哑然失声,年轻的君王,终是忒冲动了些! “南宫青木叩谢皇上恩典。但,请恕老臣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爹爹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这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淡定。 “南宫家身为翎羽臣民,为国效力是理所应当之事,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仅凭南宫一家着实做不了什么大事,真正的功臣乃是翎羽的千万将士!故,老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岳父大人不必多说了,朕已经决定了,天下百姓都清楚,没有南宫家是不可鞥会有今日的太平盛世的。朕也清楚,翎羽的半壁江山是用南宫家的鲜血换来的,所以,一切都是应得的!朕,也只是想学岳父大人,做一个赏罚分明的人!” “皇上……” “好了,在拂柳殿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各位卿家都过去吧,朕要与民同庆!” “多谢皇上!” 拂柳殿外,百官举杯畅谈,谈笑风生,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内庭,我跪在爹娘的面前,未语泪先流。 虽然我并不是南宫煖,并不是给南宫家带来“福报”的补偿,但是,与南宫家的亲情已经超乎了血肉之情!我成了他们的牵绊,他们成了我的心灵归宿…… “煖儿,煖儿,快起来,起来说话。”娘亲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娘亲,煖儿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起来吧,孩子,起来。” “是啊,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起来吧!”爹爹双目含泪,苍老的痕迹在他刚毅的脸上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纹路。 “煖儿,现在已经是一国之母了,可别再像小孩子一般,总是哭鼻子哦!”二哥仍旧是往日的温淡儒雅,笑着将我扶起来。 “烁哥哥……”我望着他,那张俊逸不凡的脸带着些苍白,消瘦的让人心疼。 “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一切都是值得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嗯?” “哥……”他也总是能看出我的心思,知道我在担心他,可是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会越难受的啊! “^o^,多愁善感的煖儿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哦!”三哥伸手挠了挠我的头,笑容明媚。 “灿哥哥。” “^o^,哥坚守了跟你的约定,你也要完成哥哥的心愿,做回以前快乐的自己,嗯?” “^o^,煖儿向来都很信守承诺的!” “调皮鬼!”三哥点了点我的鼻子。 “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还是一点都没有长大,这样下去可不行呢!” “姐姐!” “^o^,她若不是这个性子,怕也不会那般招人喜欢了!” “奴星……啊,不对,该是叫你嫂嫂了,对吗?真没想到,你还真把三哥追到手了呢!” “^o^,被我看中的,岂能让他逃出我的手心?” “^o^,记得当初你还给哥哥喝离心草呢!一转眼……孩子都有了,真好,南宫家越来越热闹了!” “洛烯,枫儿,你们都过来,见过姨娘、姑姑。”爹爹朝两个小肉墩子招了招手。 洛烯是姐姐的孩子,已经三岁多了,跟姐夫长得很像,温文尔雅的,很俊秀。南宫枫是三哥跟奴星的孩子,两岁了,完全就是一个肉墩子,水嫩水嫩的,太诱人了! “呵呵呵,真好,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孩子,真好!” “好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庆祝今天的大团圆!!”Prince举起酒杯,这时候他不是帝王,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好,来,干杯!!”三哥附和道。 “今日总算是圆满了,是该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啊!”爹爹感慨道。 于是,所有人都举起酒杯,满怀感恩的庆祝这得来不易的团圆,唯一遗憾的是,大哥——焕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嗷嗷嗷……”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狼嚎声,大家都集中看向了门外。只见一个雪白的身影矫健的“飞”了进来,它的背上还拖着一个小小的粉红色!! “呵呵呵,雪惜,真棒!加速、加速、再快些!呵呵呵,真好玩儿!”初雪奶声奶气的欢呼着。 “咻”!! 洛寒吹了一声口哨,雪惜立刻乖巧的站住了脚,初雪不悦地嘟起嘴吧,“阿寒,雪惜好不容易才回来,让它陪我玩儿一会儿嘛!” “越来越没规矩了,见到长辈不过来行礼,还有理了?” 初雪扁了嘴巴,两颗眼珠子顿时积满了泪花,笨拙的从雪惜身上“滚”下来,跑到娘亲跟前,说:“外婆,初雪要跟您一起去花溪谷,再也不回来了!” “好了,好了,初雪最乖了,不哭啊!”娘亲倒是很心疼的将她抱起来。 “又来撒娇这一招!洛初雪,你的脑子还真是一层不变!”夕阳懒懒散散的说道,小身影后面也跟着一只雪白的狼!额头上金光闪闪的“王”字,越加明显,霸气了! “夕阳见过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姨娘、烯好久不见了,枫儿,有没有想哥哥啊?” “哥哥……枫儿、怕怕,叫狗狗走开一点……”南宫枫一瞧见两只雪狼进门,就已经躲进了奴星的怀里,一双大眼睛扑哧扑哧的眨着。 “枫儿,这不是狗狗,是狼,是狼族的王!”夕阳有些郁闷的解释道。 “就是……狗狗……”枫儿倒也不给面子,就是认定那只一条狗! “嘻嘻嘻,美人的坐骑被枫儿叫做狗狗,哈哈哈……美人还得意的骑着雪战到处走呢!呵呵呵,笑死我了,枫儿,你真棒!”初雪永远是最开心的一个,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定会有奶声奶气的、但绝对夸张的笑声! “好了好了,夕阳、初雪,让它们先出去,别吓坏了弟弟。”Prince看着两个肉团子,脸色严肃。 初雪吐吐舌头,在雪惜身上蹭了蹭,说:“雪惜,先去找美人吧,待会儿我再来找你玩儿,嗯?” 雪狼却一直看着我,泪眼汪汪的,好像也在感动。我笑笑,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头,说:“先出去吧,待会儿再叙旧!” 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听懂了,竟然真的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哇,娘亲,雪战和雪惜会听您的话呢!除了对美人之外,它们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初雪诧异地叫了起来。 “^o^,它们可是跟着娘亲混的,自然要听娘亲的话喽!好了,初雪,快给外公外婆打招呼!” “^o^,是,娘亲!” 这就是我的亲人们,很大的一个家族,有了新的活力注入,掩去了往日的所有悲痛。那结疤的伤口,一点点的开始愈合,纵使不能好到没有痕迹,但,也不会腐蚀我们的心,不会让悲痛延续扩大下去。经历那么多的得失、离合,大家更懂得了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那是一笔珍贵的财富! 宴席期间,我实在受不了身上的“负荷”,所以溜回了凤栖宫,换上了一套“轻装”!这下子才舒了一口气,皇后,果真不是什么好角色!! 当我从屏风后面出来时,一个慵懒的身影正坐在桌边,悠闲的斟了两杯茶。风华绝代,如珠玉美石,雪肤冰肌似若不胜衣,眉目如画,美如谪仙。拥有尘世间几近绝没的优雅与妩媚,浅浅的笑容好似天上弯月,迷离而难以捉摸。一双流盼生辉的眼睛,浅浅的蓝色,溢出极淡的清澈笑容,温润安然至极。 我极淡的笑了一下,却忍不住眼眶的酸涩,喉间哽咽的难受,咬了咬下唇,才柔柔的说了声:“花妖,我,回来了。” 他缓缓抬头望过来,勾了勾嘴角,点点头,说:“虽然晚了一点,但是,回来了就好。” “为什么……一点情绪都没有?”看到他那般的平静,让人觉得的我是否存在,跟他好像没多大关系似的。 “^o^,因为我一直都跟着你的脚步,无论你走多远,只要回头,都会看见我。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望你的幸福、你的背影,无论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都会在你身后。所以,不管你在哪里,我都看着、守着!” “花妖……” “不过,还是谢谢你选择了回来。虽然不知道你在那边的世界怎么样,但是,一定也会割舍很多很多的东西……相信我,无论你在那里失去了什么,在这里,都会重新找回来的,嗯?” 眼泪,终于是忍不住了,在它们泛滥之前,花妖用自己的怀抱包容了所有的情绪。淡淡的莲花香,更像是催泪剂,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放肆的哭了一场。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并排坐在屋顶上,沉默了朗久之后,我才问道。 “嗯?”花妖在走神,一下子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为什么会做皇帝?你又为什么会到宫里做太傅?在断魂崖发生了什么事?七叔、木离……他们在哪里?”我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问出口了,不想面对不代表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总有一天还是得知道答案。 “你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告诉你呢?做皇帝、娶妃子、君临天下……难道不该有他自己告诉你?” “我……还不想这么放过他!” “呵,”他轻笑一下,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原来是在冷战啊!呵呵呵,煖儿,你可真是一点儿没长大呢!” “花妖,对于你们来说是经历了三年之久,但我却只过了三个月。你们可以有很大的变化,我却不会……” 他敛了敛笑容,说:“一切,都只是为了你。” 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这个答案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只是想知道过程! 花妖极目望向远方,深邃的蓝眸泛起清柔的涟漪,嘴角溢出若有似无的苦笑,道:“断魂崖真真是不负其名,断送了无数的冤魂。两军交战于此,七王爷韬光养晦那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士兵可不是一般的厉害!那场血战,厮杀当中全是血肉横飞……但最终他还是战败而逃了。虽然逃了,但是他在朝中暗自培养的党羽还不甚其多,要想将他连根拔起,洛寒只能回来主持大局。从来都无心天下的他,只为了给你报仇,为南宫家血洗冤屈,他竟然真的成了一代帝王。^o^,煖儿,你不该怪他的。” 我抿了抿嘴,这些事我可以想象的,他天生拥有王者之气,但却没有那么大的心,装不下整个天下。 “在他刚登基之时,毫无人性可言的铁血政策,可谓是臭名昭彰,但也是大快人心。清除了朝中一大批贪官污吏,惩办了所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徒,那是一场大换血……所有的空缺之位,在科举之前,只能由他信任的人来补充。容风冥做了丞相,綦轩做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残阳成了禁卫军总领……^o^,我自然成了你们家的‘奶娘’。” “那七叔和木离、清浅……怎么样了?” 闻言,花妖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说:“七王爷和木离一直都被囚禁在天牢,清浅……死了,洛寒亲手杀死的……” 我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Prince怎么下得去手杀清浅呢?怎么可能呢? “别怀疑我说的话,事实就是那样,清浅在你二哥身上种下的毒,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清除干净。但是,还是没有保住你二哥一身过人的本事,他一身武艺尽毁了。” 我一下睁大了眼睛,愣愣的说不出话来,烁哥哥……竟然是被清浅害的?? “三年当中,他所受的痛苦,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一个没有一点内力的人,想要承受住那么大的痛苦……换做是我的话,一定会选择死。所以,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坚持下来了。” “如果没有我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美好些?” “^o^,如果没有你,翎羽和启皇的战争一定会持续更久,战火会蔓延更广,百姓会陷入更深的困境。因为你,洛寒和焰湛约定两国永不开战,和平共处,约为友谊之国。” “什么?” “^o^,不然你以为现在天下怎么可以容下两只老虎啊?煖儿,这都是你的功劳,知道吗?” “小落,为何你总是对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可曾对翎羽皇帝说过?可曾对洛寒说过?我们之间,除了这些话题,就无话可说了吗?” 记得当初卓越是这么回答我的,但,最终他还是做到了,按照我的建议,成功地做到了! “功劳么?花妖,你知道吗,我这个特殊的存在,一生三世,都给家人、朋友带了无尽的灾难。而我,不过是一缕孤魂,本来就该死的凤落穸啊!你那么多重身份,至少也是亲人给你的,而我……却是强占、霸占得到的。北落衣也好,南宫煖也罢,都不是属于我的……我,一直都只是凤落穸。” “是谁又怎么样?叫什么又如何?你就是你,唯一的、独特的、不可替代的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知道吗?” 我看着他,这世上真真是没有比他更了解我的人了,在他面前我什么都藏不住,什么都掩饰不了。所以,我在他眼里才是唯一的、独特的、不可替代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对了,夜他怎么样了?伤好了吗?智力恢复了么?” 花妖蓝眸一转,躲开我的视线,眼神飘忽不定,闭了闭目,说:“煖儿,我连夜赶路,都快累死了,你先回酒宴上去吧,我回屋去睡一觉。” “花妖,你有事瞒着我?” 他看我一下,淡淡的一笑,说:“你是越来越机灵了,唬弄不过去了呢!”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我以前很傻么?” “呵呵呵,不是傻,是单纯。”他笑得很灿烂,明明就是在说真的很傻! “嘁!别给我扯开话题,夜去哪儿了?你是不是跟他闹矛盾了,所以……” “你真的不记得了么?”他打断我的话。 “记得什么?” “在断魂崖。” “断魂崖?”我一愣,脑子里闪过了最后一霎那的画面,一抹雪白的身影扑了下来…… “花妖……不会……”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不、不可以……夜……他……花妖,夜不是仙人吗?仙人是不会死的,不是吗?所以,他,在哪里,嗯?在哪儿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想到了空玄子大师的话,“……她乃是凤凰族圣女,地位尊崇,却有人要逆改天命,让她在寻常人家长大,虽免去了几十个轮回中要遇到的风波,却也逃不过天定的死劫!然,有舍必有得,有人肯为她舍去生命,她自然可以化去此劫!死劫、死劫,总得有人死才能化去之劫啊!” 难道,为我而死的人……是夜? “他是有不死之身,但是……” “但是,再沉睡几百年……跟死,没什么区别了,是么?” 花妖看着我,清澈的眼底泛起一圈圈柔波,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温暖的大手传递着无尽的力量。 “你掉下去的时候,他冰封了自己,让整个断魂崖都结了冰,成了一座万年难融的冰山。你掉在冰层上,没有一丝伤痕,却一直昏迷不醒……一晃就过了三年。” 我心尖一颤,居然会是这样!如果没有夜,或许我真的就死掉了!可是,夜冰封自己?那么,他还在断魂崖? “……” “放心吧,洛寒已经将他找回来了。”在我还没有开口之前,花妖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所以夜现在在皇宫里?” “在冰窖。” “带我去……” “娘亲,美人,你们在屋顶做什么?初雪也要上来!”初雪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我们。 “^o^,想上来?”花妖立刻换上了一张笑的倾国倾城的脸。 “嗯嗯嗯。”初雪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小脑袋。 “嗯,等你减肥成功了,义父会考虑看看教你轻功,到时候自己都可以上来了!” “美人不是说初雪天生丽质,肉多一点也没关系的吗?”她撅起了小嘴。 “是这样没错,但,如果你想学轻功的话,自然不能任由自己这么长下去啦。”花妖却笑的无害。 我郁闷的看着他们,原来,花妖之所以能呆在皇宫,根本就是因为每天都拿着我的孩子这么捉弄啊!亏得初雪、夕阳还把他当成是偶像一样崇拜着呢! “花龄木!你把我的孩子教导成什么样了,这笔账,我们可是得好好算算了!”我磨牙道。 花妖一愣,转头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能怪我么?是他们天生的鬼灵精怪,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成?” “嘁,别给我推卸责任,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好不好!” “呵呵呵呵,煖儿,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谁叫他们的娘亲也是那么的……特别呢?” “呀!臭花妖,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误人子弟’啊?才多的孩子啊,就被你教育成那副模样,以后还得了?” “^o^,那从今以后就由你来教吧,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宫里呆下去了,正好出去游山玩水一番,岂不更好?” “花妖,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自己是该功成身退了不是?” “功成身退?你敢在这时候给我退么?不仅教坏了的孩子,还诱拐了我的雪狼……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诱拐雪狼?”花妖脸部一阵僵硬,“那你就不怕我将来把你女儿也拐跑了?”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o^,就看你到时候还有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初雪跟你走了!好了,先带我去看看夜吧。” “嗯,好吧。” 破镜重圆 花妖抱起初雪,带着我朝冰窖的方向去走去,可是刚到凤栖宫门口,就遇到了洛寒。他已经脱下了一身明晃晃的龙袍,恢复了昔日的清秀蓝衫。 “阿寒!”初雪兴奋地叫了一声。 他转过身来,并不意外这样的场面,淡淡扫了一下初雪,说:“哥哥弟弟们都在明秀宫玩儿,你也去吧。” “哦。”初雪郁闷地应了一声,才从花妖怀里下来,朝明秀宫跑去。 “走吧。”洛寒什么都没有说,在前面带路走了。 我跟花妖对视一下,跟着上去了。 皇宫的冰窖就是不一般,建造的跟冰宫似的,还是一派皇宫模样!当洛寒打开厚实的大门时,一阵白茫茫的雾气就飘了出来,刺骨的寒风阴冷的吹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穿上吧,里面会更冷。”洛寒变戏法似的给我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脸色却也不怎么好看,还是在意我找花妖询问那些事情而不是找他么? “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宫里有这么一个辉煌的冰宫啊?”我问。 两个男人相视一下,却谁也没有说话,洛寒别扭的撇开了头,花妖又装作没听见,弄得我有些郁闷了。 “喂,你们干嘛都不说话?” “咳,先进去看看吧。”花妖浅笑一下,带头进去了。 洛寒也跟着进去,嘁,耍什么神秘嘛!有必要么?真是的!我撅了撅嘴,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完全是按照皇宫宫殿的模式建造的,冰晶水柱,可漂亮了!如果不是因为里面冰封这一个人的话,我倒会很开心的欣赏这种奇观! 他们停在了一块很大的冰床前面,我在他们身后站了很久才缓缓移步上前去,我知道夜一定就在里面了。 当我站到床面前时,突然知道为什么西恒一直都穿着流畅的黑色了,因为在冰层里睡了几百年,对于这刺眼的白色,真的会产生厌恶的情绪!! 透明的冰层里,安静地躺着一个初生婴儿般美好的人儿,一身雪白色的他让肤色显得更加白皙,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痛的耀眼雪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雪樱般的双唇,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他的魅力几乎可以模糊男女! 可此时,他却紧紧地闭着双眼,抿着双唇,安静地躺在冰冷冷的床上。不会再叫我“落儿”了,不会再对我宠溺的笑了,不会再拥抱我了…… “夜……夜……”我轻轻地叫了两声,他真的如子夜一般静谧了…… 我颤抖的伸手摸着冰面,白腾腾的雾气带着寒冷的水汽,萦绕着我,那样的冷! “落儿怕冷么?” …… “落儿怕冰雪蚀骨之痛么?” …… “落儿怕终年只见雪白一片,不吃不喝不动么?” …… “落儿怕一个人不生不死渡过无期无边的日子么?” …… “落儿怕寂寞么?” …… “落儿怕忍受完一切痛苦之后,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吗?” …… 他的几百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吗?这样的冷、这样的痛、这样的寂寞、这样的不安……夜,竟然就这样过了几百年!! “夜,夜,夜,你起来好不好?起来好不好?别再睡了,嗯?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即使你是仙人,即使你有不死之身,但是沉睡几百年对于一个常人来讲,那跟死没什么区别了啊!所以,不要再说下去了,醒过来,好不好,夜?” 我跪在病床面前,一遍又一遍的隔着冰抚摸他的脸,难怪他浑身冰冷,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冷冰冰的呢! “夜,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却又这样睡下去的话,有什么意义呢?你看不到我幸不幸福,看不到我快不快乐,看不到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我想要的啊……夜,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好不好?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不要再睡了,我不恨了,真的不恨了,早就不恨你了!” “煖儿……别这样,如果他真的有感觉的话,从你一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会知道的。给他一些时间吧,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呢!”花妖淡淡的说道。 我坐在地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眼泪滴落在手背上,立刻就有凝固的感觉。夜,却整个人都睡在冰层中间,该有多冷、多痛呢? “这个冰宫,是特意为夜玄修建的,以前没有……”花妖将我扶起来,轻声说着。 我一怔,看向洛寒,他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竟然是他特意为夜修建的!! “^o^,在断魂崖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寻找了半年,才找到他的所在。想要照顾他,却又害怕离开冰寒之地会伤到他,所以才建造了这座冰宫!在将他运回来的过程中,所遇到的一切困难,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花妖轻描淡写的讲了一下冰宫的来历,却让我心灵都震撼了! 都是Prince的杰作吗?那么大一个断魂崖全都成了冰山,又要从里面找到夜的位置,该从何下手呢?他,究竟花费了多的代价,才找到夜的呀?从断魂崖到洛临城,岂止几万里啊?这么远的距离,在交通不便的现在,又是如何将他送回来的呢?还有这座冰宫……这么多的冰,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为什么?”我看着他问道。 他也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说:“人敬我一尺,我回他一丈。他几次以自己的性命换回我妻子的平安,就算是要我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这么劳民伤财的事情……也可以这么任性的做吗?” “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人亲力亲为的,没有叫谁帮忙。就连这宫殿,都是亲自参与修建的。”花妖轻轻地耸了耸肩。 “什么?” “^o^,别怀疑,他执着起来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哎,这幅臭脾气,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呢!好了,我累了,先回去睡觉了。”花妖边说边打着哈欠,慵懒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真是搞不懂这群男人在想什么了!再看看夜,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安静睡着。 “夜,我给你时间恢复,不过一定要快,嗯?不可以太久,知道吗?”然后我看着洛寒,冻得通红的手狠狠地抹了一把泪痕,说:“走吧。” 经历千回百转后,凤落穸坚守的爱情还是一场空,以前是自己为夜玄不惜一切代价,现在又是夜玄舍弃一切来保卫这场爱情…… 兜兜转转,生死之间,永远都像是摆不平的天枰,总有一边会掉下去。 “煖儿。” “素雪姐!”我坐在望月亭中发呆,素雪姐依旧那般美丽闲适的朝我走来。 “^o^,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呢?”她笑着在我旁边坐下。 “^o^,这皇宫好像冷清了不少,不知不觉就神游去了。” 她笑笑,拉住我的手,问:“身体好些了吧?” “嗯,没事了。素雪姐,这几年,辛苦你们了。” “煖儿,很多事情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只能由自己亲力亲为……所以,最辛苦的人,你该知道是谁吧?” 我表情一滞,素雪姐好像永远都是洛寒的代言人,她总是那么的了解他,知道他追求什么、知道他需要什么。总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就像是天使一样,救人于危难之中。 “我知道……”我闷闷地说。 “很多事情看上去无法理解,甚至是无法容忍,但是煖儿,当你经历了这三年的一切事情之后,就会觉得其实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 “我知道,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现在拥有的并不是‘得到’,反而让他失去了更多。这些,我都知道的。” “那么为什么还要跟寒斗气呢?”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皇后的身份,在这皇宫里住一辈子!真的没有想过,就算是嫁给洛寒时,都不觉得自己会跟皇宫扯上关系。素雪姐也知道,我这性子不适合呆在这里……所以,有些迷茫。” “^o^,煖儿,你所追求的天堂,也许就在你身边,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都是美好的,不是吗?” “素雪姐……老实说,是洛寒请你来的吧?”我侧头看着她。 “寒哪会求人啊!在他最辛苦的时候都不曾开口请谁帮忙,更何况是现在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这样辛苦,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分分秒秒。” “^o^,好啦,别担心了,既然我都站在这里了,自然会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的。Prince曾经说过,他不认为老天会一直眷顾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而复得……我现在也明白了,在老天还眷顾我的时候,一定要抓紧自己的幸福。” “煖儿,你真的长大了。” “素雪姐现在要照顾孩子跟丈夫了嘛,哪里还能总是让你为我们操心呢,我啊,已经快快的成长了,所以,素雪姐真的不要为我担心了,嗯?” “^o^,你啊,还真是一点儿没变,转移话题的功夫可是日渐增长了!” “嘻嘻嘻,好了,我们去看看表演吧,听说很不错呢!” “^o^,好,走吧。” 夏日炎炎,毒辣的天气让整个地面都蒸腾起一阵阵的热气,我坐在大树下,“挥舞”着大蒲扇,汗水还是不断的冒出来! 这是什么鬼天气,想让人蒸发掉不成!! “母后,母后……”一号肉墩子洛夕阳跑过来了。 “怎么了?这么热的天气,坐着不动都喘不过气了,还敢做剧烈运动啊!快过来吃一杯冰激凌,降降温。” 夕阳面红耳赤的,汗珠子从脸颊两边滚下去,额头那朵桃花胎记显得越加妖艳迷人了。 “母后,不好了,父皇在太和殿大发雷霆,说是要斩下工部尚书的人头呢!”他完全无视我手中的冰激凌,轻重缓急可是分得很清楚呢! 我一听,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家伙向来不是滥杀无辜的主儿,也不会轻易动怒的,究竟是为什么事,竟然要到杀人的地步了? “发生什么事了?干嘛要砍人家的脑袋啊?” “听说是因为父皇修建的冰宫在不断的融化,工部尚书却想不到好的对策,还上书进谏劝说父皇别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了……然后,父皇就发怒了……” “诶?”因为冰宫融化了么? 我抬头透过树缝看着白的刺眼的日光,有些郁闷了,这是自然界的规律,哪是人为能轻易改变的呀!这洛寒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可是,冰宫真的化了的话,夜……会不会有事呢?他强行的要把夜带回来,现在却找不到对策来保护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很无能,所以才会容易生怒火么? “母后,别发呆了,快去看看吧,嗯?”夕阳的肥爪在我面前晃了晃,催促道。 “我看什么呀看,他做事向来是独断专行的,我顶什么用啊!” “容叔叔说只有母后劝得了父皇,义父也这么说的……母后,去看看吧。” “娘亲,阿寒真怒了,嚷着要杀人呢!娘亲,怎么办呀?阿寒头一次这么吓人,还把自己的宝剑都拿出来了……”二号肉墩子洛初雪也嚷嚷着跑进来了,今天唱的是什么戏呀? “娘亲,阿寒看到户部尚书呈上的奏折,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持续高温让开阳和庆城大旱,庄稼都枯死了,今年秋天怕是会颗粒无收了。还有竹溪却又闹洪灾,大水把老百姓的屋子都冲倒了,好多无家可归的百姓,纷纷涌向京城了。还有还有……” “停!!”我做了个“Stop”的手势,打断了叽叽喳喳的初雪,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小的破孩儿,怎么就懂这么多? 初雪一双小肥爪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扑闪着眼睛看着我,又不安的看看身边的夕阳。 “老实交代吧,这是谁的主意?”我不急不缓的问道。 “美人……” “洛初雪!!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夕阳瞪她一眼。 “本来就是美人说这样可以让娘亲和父皇共同寻找对策,然后他们的关系就会……”初雪大声辩解,却是惹来夕阳更大声的喝止。 “你是猪吗?!叫你闭嘴了!”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真是没创意的招儿!”我噘了一下嘴吧,闭目养神了。 “母后,虽然是义父叫我们来把消息告诉母后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不是真的呀,这些情况是真的存在的。”夕阳赶紧凑过来,讨好的说道。 “娘亲,是不是关于阿寒的事情,你都不管了呀?娘亲,你都不知道,那个雪妃啊,一有空儿就凑到阿寒身边去,没人时还叫阿寒‘寒哥哥’……真是讨厌极了!娘亲,你已经有十天没有理会阿寒了,你就真的不怕阿寒被人抢走么?”初雪还真是个八卦的主儿,这都在说些什么事儿呀! “你们父皇身边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全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们自然会出谋划策,还用不着我出面呢!再说了,你们义父不是那么会出主意么?他的鬼点子那么多,也会找不到办法?嘁,散了吧,别打扰我休息了。” “母后,父皇是真的发火了……你就去看看吧,就算不出主意,只要你一现身,父皇都会平静许多的,这样就可以找到办法了呀!再说了,母后,如果事情一天不解决,受苦受累的全是老百姓呀,母后不是跟皇爷爷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载舟覆舟,所宜深甚’么?” 我睁开眼撇了一下夕阳,嘴角抽了抽,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自然是皇爷爷啊,每次去请安的时候,皇爷爷都会询问一下母后的情况,然后有很多的感慨。有时候就会讲一些母后的事情,皇爷爷一直说自己对不起南宫家,更对不起母后……” “娘亲,皇祖母也经常说起娘亲的事情,还教初雪下跳棋呢!娘亲,他们都很喜欢娘亲的,也很想念娘亲。” 我吐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好了,世上最出色的谈判专家就是你们兄妹两了,你们的柔情攻势,远比那些鬼主意有效多了。夕阳,给你父皇带几个字去。” “^o^,是,母后!”小家伙顿时笑的让太阳也羞愧了。 我只写了八个字: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就是说不凭主观意见,不武断,不固执,不自己为是。相信聪明的洛寒,会知道该怎么冷静下来的。 夕阳拿着纸满意的走了,初雪却第一次安静的呆在我身边,乖巧的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话要说?”我好笑的看着她问道。 她抿了抿嘴,才说:“娘亲,初雪有件事情想告诉娘亲。” “喔?什么事?”瞧着她一副很纠结的模样,着实有些好笑,多大点的孩子呀! “昨天下午,我偷偷跟着阿寒去了冰宫,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我神色一凝,问:“什么秘密?” “阿寒藏着一个美人!好漂亮的一个睡美人呢!可惜他被封在了冰块里面,一动不动的。娘亲,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原谅阿寒的吗?是因为阿寒藏着美人,所以娘亲才生气的吗?” “诶?”我肯定了,洛初雪真的是狗仔队转世来的! “可是娘亲,初雪问过美人了,美人说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所以娘亲不要生气了,阿寒是不可以跟那个睡美人在一起的!而且,初雪还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初雪要嫁给那个睡美人!这样,阿寒就不能再想着那个美人了!” “啊??嫁、嫁给睡美人?”我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嗯,娘亲,你都不知道,那个睡美人好漂亮呢!比美人还漂亮好多呢!初雪头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人,所以,初雪决定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初雪……你、你才几岁啊,就想着嫁人了?”神啊,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吧,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美人说了,做人要把眼光放远一点,不可以只满足于现状!所以,初雪也要为将来做好打算啊!娘亲,你说对不对?” “呵……”我哭笑一声,点点头,说:“对……” “而且娘亲不是讲过睡美人的故事吗?睡美人是因为王子的一个吻才醒过来的,那冰宫里的那位……” “你不是想把自己的初吻给他吧?”我额头上的血管在蹦极!! “嗯,说不定初雪一吻他,美人就醒过来了呢!呵呵呵,那样就最好了,初雪就可以让他呆在我身边,等到我长大了,就跟他成亲!” “呵,这……是好办法吗?”我全身血管都在跳!!这二号肉墩子真是让人无语! “娘亲,你若是不信的话,初雪带你去看啊,嗯?娘亲也一定会觉得他很漂亮呢!” “初雪,你是不可以嫁给他的,知道吗?夜……呃,那个睡美人啊……他比你父皇还要老很多,不对,是比你皇爷爷还要老,你怎么可以嫁给一个糟老头呢,对不对?” “怎么会啊?娘亲一定是没有见过睡美人才会这么说的,美人看上去就十**岁的模样,怎么会比皇爷爷还老呢?”初雪不解地看着我。 “啊……那是因为他保养得好,但其实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啊!” “就算真的很老了,但是看上去也不是糟老头啊,是很漂亮的公子!娘亲,美人说过,爱是不受限制的,是自由的,只要自己喜欢就一定要争取,这样以后才不会后悔。” 啊!!这只死花妖,到底教了他们什么东西啊!? “初雪,以后不准再接近花妖了!!更不准在相信他说的乱七八糟的话,知道吗?!” “^o^,嗯,以后初雪也没时间陪美人了,初雪还要救醒我的王子呢!” 我一怔,这个肉墩子,完全让人无语!!若是在这么让花妖折腾下去,将来必然是“祸水”一个!!也许,真的该找洛寒和解了! 晚上,等夕阳和初雪都睡下后,我才问小滢:“知道Prince现在在哪里么?” “诶?”小滢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乐呵呵的说:“知道,皇上还在御书房呢!小姐是不是要过去?小滢马上为你掌灯!” 我嘴巴一撅,说:“你倒是一件贴心小棉袄,我就问了一句话,你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小姐啊,从你醒过来这快半个月的时间,和皇上一直都不言不语的,你都不知道旁人看着有多着急呢!经历了这么多,如果还在这时候出什么岔子,那该怎么办啊?再加上司马小姐,她倒是一有空就往皇上那儿跑,嘘寒问暖的,而且她也算得上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又师出同门,还是皇上太傅的女儿,人也长得好看……小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o^,小滢,别只顾着担心别人的幸福,自己的幸福也要好好把握,嗯?别总是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以后我会注意的,别担心了,知道吗?” “小姐,小滢的幸福很简单,就是看着小姐幸福。所以,小姐一定要跟皇上和好如初啊!” “小滢……你……” 她苦笑一下,说:“因为没有能力去爱第二个人,所以,爱自己就好了,至少自己不会拒绝自己,不会伤害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她变得这么孤僻,这么冷淡么?她还是爱着木离,从来都没有放开过!看来,我该找时间去天牢看看他们父子了。 我们一起到了御书房门外,却听到洛寒不耐烦的声音,道:“雪彤,没事的话就先下去吧。” “寒哥哥,容大哥,綦轩大哥,残阳,都过来喝碗酸梅汤解解暑吧。” “有劳雪妃了。”容大哥淡淡的回了一声。 “好了,放下就先出去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洛寒的声音充满了疲倦。 “寒哥哥,我不出声,不打扰你们还不行吗?我就在旁边守着,不会影响你们的。” “不用守在这里,先下去!” “寒哥哥,我只是想帮点……” “雪妃!!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知道么?!!朝堂之上的公务,岂容一个女人在这里置喙?!出去!!”火山终于被引发了…… “你……哼……” 听到司马雪彤凌乱的脚步声后,我示意小滢躲到柱子后面去,避开司马雪彤。等她走后,我们才出来。 “小姐啊,为什么要避开她?瞧她在宫里横冲直撞的,这半个月以来,竟然从来不去凤栖宫请安,这算是哪门子的妃子呀,一点都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不来正好,她瞧着我不顺眼,我看着她不顺心,不给彼此添堵不好么?好了,小滢你先回去吧,我怕夕阳初雪醒来会闹,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呼……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现在还占着皇后的位置,就尽点力吧,回去吧。” “^o^,是,小姐。” 在门口平了平气,才伸手轻轻打开门进去。 “不是叫你出去吗?!!还听不……”洛寒一听到脚步声又开始咆哮了,但抬头后便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煖儿……”容大哥和綦轩大哥都站起来了。 “我……需要先出去吗?”我顿了顿才问道。 洛寒脸部一阵僵硬,垂了垂眼帘,没有出声。 “^o^,寒,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綦轩大哥笑着说。 “是啊,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找得到解决的办法。别太担心了,嗯?”容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对残阳说:“我们先走吧。” “嗯。”残阳点了点头。 等他们三人都走后,他沉默了好久才缓过来,问道:“夕阳、初雪都睡了?” “嗯,睡了。” “那……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找不到话题,尴尬的气氛下,他只能下逐客令了。 “问题还没有解决吗?”我不走,反倒是在旁边坐下来了。 他愣了一下,说:“从听云庄调集了物质,可以暂时缓一阵子了,但是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中饱私囊,我还是决定亲自去灾区看看。” “嗯,是该去看看了。前些年做的那些荒唐的事情,在老百姓心目中一定觉着你这皇帝真是够昏庸的,现在,也是该正一正形象了。”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让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并不在乎在别人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昏庸也好,贤能也罢,我不在乎!因为那不是以皇上的身份做的,而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他想要做的事情!” “Prince,关于夜的事就别太在意了,我跟他之间事情有多复杂,你也清楚。经历了这么多轮回,究竟是谁欠谁的,早就说不清楚了,也不重要了。在这样的天气下,你要他们保住冰宫不融化,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还是让我叫金鸾火凤将夜送回雪峦之巅吧。” “呵,别在意?可以吗?你们之间谁欠谁的分不清,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我欠不起任何人,尤其他们!夜玄、月澈、卓越……我都欠不起!!” “Prince,你……非要这么固执吗?” “有些时候,”他走到窗户边,背对着我,说:“我在想,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会免去这么多的痛苦,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呢?” “免不了的,四十九个轮回之后,就算没有你,也会有人唤醒我的凤血,让我经历这场死劫!所以,别自责了,一切都不关你的事!” “煖儿……”他回头看着我。 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说:“我的死劫与你无关,但是,我今天站在这里,我选择这里,却是因为你。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阿莫,他们都觉得你会给我快乐幸福,所以让我回来找你……Prince,我们和解吧,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嗯?^o^,就算你要做一辈子的皇帝,一辈子被关在这个鬼地方,那么我跟孩子也会陪着你的。” “煖儿……你……说的是真的么?” “^o^,我知道,你生在帝王之家,自然就会有自己免不了的责任。虽然你无心天下,但是也不会看着黎民百姓受苦而不管。所以,我和孩子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的事业!” “^o^,煖儿!谢谢,谢谢你,煖儿,谢谢你!”他激动的将我揽入怀中,第一次这么失态的一直说谢谢。 “若是在不和解,身边的人都要被我们逼疯了,尤其是你的女儿!” “初雪?她怎么了?” “她啊,看到了冰宫里的夜,以为是你藏着一个美人,所以我才不理你的。然后就想了一个好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洛寒放开我,有些察觉的看着我,问:“什么‘好办法’?” “她说自己嫁给夜,你就会放手了。”我看好戏的看着他。 “什么?嫁、嫁给夜玄?”洛寒脸都被气变形了! “嗯,是啊,你说你女儿才三岁不到,就一天到晚都想着嫁人……真是让人无语!不过,^o^,她眼光倒是挺好的,就跟当年的我一样,对夜是一见钟情呢!可是,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鬼灵精怪的人啊,忒诡异了些!” “^o^,我们都只是想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不想让她因为从小长在深宫中,就变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木偶娃娃,失去孩提时代该有的快乐。”洛寒笑得很无奈。 “那也不能让总是顺着她呀……嘻嘻嘻,她竟然以为你是Gay,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煖儿……”洛寒双手撑住我的肩,直盯盯的看着我,“要不,我们重新来过?” “诶?什么重、重新来过啊?”我一时笑岔了气,没明白他在想什么。 洛寒不多言,只是浅浅一笑,俯首问住了我的嘴巴…… 丫的,这就是“重新来过”?想要重新造人?!!臭小子,给点阳光就灿烂了呀?竟然敢得寸进尺?我、我、咬人了!! 花好月圆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进了屋子,暖烘烘的被窝,让我像慵懒的小猫咪,一动也不愿意动。这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终于还是回到我身边了,这种幸福很实在。 “醒了?”带着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美丽的心情都插上翅膀似的。 “没有。”我动了动,继续装睡。 “^o^,煖儿,知道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不管外面有多的困难在等着我,只要我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睡在我怀里,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缓缓睁开眼来,正好对上他黑玉般温润的眸子,“Prince,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o^,我知道,给我一些时间吧,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带你们走。” “诶?” “^o^,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做一辈子的皇帝,让你们一辈子都困在皇宫里吧?对你的承诺,我一刻都不曾忘记,我们要的生活,我一直都没有放弃。但是现在时局不稳,翎羽还不够安稳,我不能随便离开,明白吗?”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后招!可是,需要多少年才可以培养出一个可以勤政爱民的皇帝呢?” “你怎么忘了一个人呢?” “谁啊?” “十四啊。” “洛宏!你、打算把江山交给洛宏?” 他点点头,说:“这些年,他已经成长不少了,历练也够了,可以担起这付担子的。” “这个……容大哥他们知道吗?你们商量过吗?” “你在担心我所托非人?怕宏儿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我只是怕他从小就收到他娘亲的影响,会有一些……” “^o^,放心吧,冥他们都知道,都觉得可以。” “那就好,不然你可真的会成为皇室的千古罪人了!老百姓不骂死你才怪!” 洛寒神色一敛,说:“煖儿,只要是你想要的,合理的,你要一,我可以给你二;不合理的,我也愿意做一个不明智的君王,满足你。” 我一怔,听着这话觉得很耳熟,貌似拉美西斯二世就是这么对奈菲尔塔利说的来着……为毛洛寒也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了?莫非他是拉美西斯二世穿越过来的? “皇上起了吗?” “还没有呢,昨晚皇后娘娘来了……” “啊,皇后娘娘?” “是啊,是啊。” “难怪呢,皇上从来没有这么晚起过。” “所以啊,李公公,您要是没什么大事儿,就别……” “哎呀,怎么不是大事儿了呀,咱家还怕皇上一怒起来要了咱家的脑袋呢!这事儿怎么就遇上今天这个节骨眼儿呢?哎,怎么办呀,该怎么办呀!这皇上和皇后的关系才刚刚好转,这事儿一出,说不准儿又给闹僵了呀!哎哟……” “李公公您就别念叨了,当心吵醒了皇上。” …… “门外好像有很多人呢,是不是都在等着你去早朝啊?”我突然才想到了他现在可是皇帝,每天都要上早读课的! “那我先起来了,你在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吧,嗯?” “嘁,我又不是打仗,干嘛养足精神啊!”我移开一点空间,让某人好起身。 “你可是有比打仗更重要的任务要做,知道吗?” “咦?什么任务?” “^o^,晚上再告诉你!”他笑着起来了。 “呀!臭小子,欠抽么?!”我也明白他指的什么了,抓起枕头就砸过去了。 “呵呵呵,好好睡一会儿吧,不然等到夕阳、初雪一醒来,怕是想睡都睡不着了。”他不以为意的边说边穿衣服。 我撅了撅嘴,被他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思睡觉呀!还是起来教育一下两个肉墩子,改改他们的恶习才是王道! 等收拾得差不多时,洛寒才打开门,说:“李公公,有什么事就说吧。” “哎呀,老奴参见皇上。” “行了,不用多礼了,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李公公刚想说话,却看到我出来了,又是把话吞了回去。“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公公不用多礼,你们有事要谈,我就先走了,初雪他们也该醒来了,我去看看。” “嗯。” “恭送皇后娘娘。” “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皇上,冰宫……冰宫昨晚全部融化了……” 李公公说的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冰宫全部融化了!!那么,夜…… 我脚步一顿,差点扑倒在地,怎么会一夜间全部融化呢?怎么会这样?就算天气炎热,也不可能一夜全部化掉呀?! “不、不、不可以!夜,夜……!”我提起裙摆,转身就往冰宫跑去! “煖儿!!” 等我们跑到冰宫时,出了一片水迹之外,什么都没有了,空旷的像是心底塌陷一般。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先赶到的侍卫们几声行礼道。 “人呢?!!”洛寒闷声问道。 “呃……”侍卫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主动然开一条道儿来。 “美人、美人,你要听好了哦,初雪救醒你的话,你就要以身相许,娶初雪为妻喔!呵呵呵,美人,初雪亲了你,你就是初雪的了,一辈子都只能爱初雪一人,知道吗?” 洛初雪,竟然比我们还早的就跑到这儿来了,一个人跪在地上,奶声奶气的跟夜聊天! 我想过去,洛寒却不动声色的拉着我,对侍卫们说:“你们都先下去,严密封锁消息,别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是,皇上!” “美人,娘亲说睡美人在等待她的王子,所以,当王子吻上公主的额头时,她就醒过来了。初雪吻上美人的额头时,美人也一定要醒过来,知道吗?这样的话,初雪就可以叫阿寒把美人嫁给初雪了。呵呵呵,美人不会再孤单的一个人睡在冰块儿里了,初雪会一直陪着美人,好不好啊?” “初雪做每件事都会坚持到底,她今天说的话,是不是也会成为她一生信手的承诺呢?”我喃喃的问道。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美人,初雪要吻你喽!呵呵呵!”粉红色的小人儿笨拙的凑上去,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了。 “啵” “呵呵呵,美人、美人,初雪已经吻过你了,现在你可以醒过来了!美人,快点醒过来,美人,快快醒过来啦!” 轻轻的一个吻,却让天地变色了…… 夜身上覆盖着的淡淡的一层冰膜,竟然一点点的凝成一颗一颗的、小小的、晶莹透明的小冰珠,飞旋在空中,在朝阳的照射下,泛出淡淡的粉红色!! 六月飞雪,不是有冤屈,而是诞生了一个全新的生命!! 漫天的飞雪,粉红色的鹅毛大雪!这是白与粉的融合,是情与仇的重生,是爱与恨的沉淀……凤落穸与夜玄的爱恨情仇,终于有了一个结局! “美人,美人,你怎么了?美人,快醒过来呀,美人!你能听到初雪的声音吗,美人?” 大雪下了一会儿,冰珠子也消散在阳光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却因为初雪的一声尖叫证明了,刚才真的下雪了! “啊……美人动了!呵呵呵,美人、美人,你要醒过来了,对不对?呵呵呵,美人动了!” “美人?你是在说我么?” 这是……夜的声音!!清泠泠的,像是甘甜的泉水流过心间一般! “嗯嗯嗯,美人,你真的醒过来了,是初雪救了你,知道吗?你要娶初雪为妻,嗯?”初雪肉嘟嘟的肉嘟嘟身子一下就扑进了夜的怀里,高兴得不得了! “呵呵呵,你才多大呀,就想着嫁人了?”夜愉悦的笑出了声,并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女人了。 “初雪会快快长大的,长大后就可以成为美人的新娘了!”初雪嘟着嘴巴说道。 “^o^,你要嫁我,可知道我是谁?”夜微笑着问。 “你就是你,初雪的美人啊!” “不,我是问你我叫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发生什么事了。”夜的表情有些迷茫,似乎忘记了什么。 “诶?你、你不记得了吗?” “^o^,因为你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吵得我睡不着,没有躺够三百六十年的时间就醒过来的话,关于以前的记忆就会随着冰膜一起流失掉……”夜边说边看过来,在目光触碰到我的那一霎那,他怔了一下,但下一秒又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夜,真的忘记了!忘记了前尘往事,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关于夜玄和凤落穸的事,关于西恒和南宫煖的事! 洛寒默默地握住我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握的握住,给我力量。 “美人,忘记就忘记吧,不记得也有不记得的好啊!你只要记住,以后你是初雪的就好了,嗯?” “呵呵呵,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夜笑着将初雪抱起来,朝我们走来。 “阿寒,娘亲,初雪真的把美人叫醒了!呵呵呵呵。”初雪双手环在夜的脖子上,神情得意无比。 “师父,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徒儿,不悔。” …… “徒儿愿意接受一起惩罚,只要能救她,徒儿什么都能忍受。” …… “师父,世上没有后悔药,徒儿亦不想说悔不当初……徒儿,徒儿只想救她,只想保护她生生世世,用徒儿的一切去换取守护她的机会。师父,求你成全。” …… “^o^,没关系,只要能救她,徒儿什么都不怕。而且,徒儿可以再见到她,可以一直守候着她,不是么?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如此,甚好!” …… 夜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他用了生生世世来偿还,生生世世来赎罪,生生世世来守护……还有多大的仇恨,化解不了呢?现在,都还清了吧,可以让他解脱了吧,能给他一个全新的开始了吧! 夜,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幸福啊…… “你们的女儿好像已经认定我了,怎么办呢?你们是否也愿意将她交给我?”夜笑盈盈的问道。 “如你能好生待她的话。”Prince平静的说。 “^o^,你应该知道我是仙人,并不是一般的男人,这,也没关系?”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顺其自然就好,强求的,终会自食苦果。如果真的要这样才可以结束那些前尘往事,那么,就让彼此都解脱吧。” “看来,我真的和你们有很多纠葛呢!” “但是,都过去了,不是吗?” “^o^,也许我是第一个忘记前尘的仙人呢,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么?”夜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目光又落入到我身上,停了一秒后,笑了笑。 “你也愿意将女儿交托给我?”他问。 我抿了抿嘴,竟有些找不到言语,错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别人愿不愿意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会不会照顾她一生,能不能给她幸福快乐。”花妖懒懒散散的走来。 “呃……美人,初雪……”小初雪终于有些觉得对不起花妖了,自己“移情别恋”,还被抓个正着呢! “^o^,初雪啊,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只要你真的找到了依靠,义父就放心了,嗯?” “咦?美人不生气吗?美人也愿意成全初雪么?” “呵呵,自然,谁叫你是初雪呢!”花妖笑着摸了摸初雪的头,又看着夜,说:“初雪虽然只有三岁不到,但是她完全遗传了她娘亲的脾气,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去做、会坚守承诺。所以,她不是开玩笑地,你也别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哄。如果,你真想有一个全新的开始的话。” 夜淡淡的笑了一下,说:“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他看着怀里的初雪,接着说:“第一眼看到她时,觉得有种亲切感、归宿感和满足感,也许,我真的会喜欢上她,也不一定呢!呵呵呵。” 我别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去,真的要初雪去结束这段孽缘吗?她,还是孩子呀,长大以后知道了真相,她能接受得了么? “初雪,愿意跟我去凤凰山么?”夜柔声问道。 我嚯地转头看着他,去……凤凰山??他怎么会记得凤凰山?不是忘记所有事情了么? “为什么要去凤凰山?”我声音沙哑的问道。 他看着我,看了好久,才笑笑,说:“因为这是我唯一的记忆,在沉睡过程中一直都在回忆的地方,所以有很深的印象。” “好啊,好啊,美人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o^,那到时候你可别哭着要回家哦,那里可不会跟这皇宫一样,什么都有的哦!” “初雪不怕,只要有美人在,初雪什么都不要!” “呵呵呵,真是个可人儿!”夜捏了捏初雪的鼻子,看着我们,淡淡笑笑,然后转身…… 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来世你可愿渡我,可愿? 这,才是棋局中那个“忘”字,最终的预言啊! 既然我们重视擦肩,那么思念有什么值得挂念,我会用怀念的姿态去回忆你的侧脸,是怀念不是思念。伊始的夏天,蝉鸣的折叠;葳蕤的夏天,不愿承认我们是平行线;尾声的夏天,提早进入冬眠。把忧伤与暧昧过滤一遍,毕竟,你曾染绿过我的夏天。 夜,一定要好好的…… “在想什么?”晚上,我坐在窗前发呆,Prince忙完奏折之后才过来询问。 “没什么,只是担心初雪呆在夜身边,他会不会照顾好她。” “这才七天呢,你就想她了?放心吧,如果真的不适应的话,初雪一定叫金鸾送她回来了。” “初雪,真的……爱上夜了吗?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啊。” “煖儿,他们的缘分真是天定的,我不相信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让夜玄苏醒过来。既然是既定的,那就顺其自然吧,别担心了。” “好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说这个了。Prince,我想去看看七叔跟木离。” 他眉头一皱,说:“怎么突然提起他们了?” 我笑笑,说:“不是突然,而是整理好了心情,有勇气面对了。一切都该有个结局了,不是吗?” “我陪你去?” 我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点点头,说:“好吧,早点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嗯。” 冰释前嫌 早上,小滢熟练的给我梳头发,一张小脸却心事重重的,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先憋不住说出来,而如今她更隐忍了。 “小滢。” “嗯?小、小姐怎么了?” 我拉住她的手,让她正对着我,问:“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啊,看得我着急。” 她神色一敛,淡淡的一笑,说:“小姐,你永远都这么的会察言观色,小滢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知道就好,说吧,别让我猜了,嗯?” “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刚才小滢听到残阳说启皇的使者,明天就到京城了。” “启皇……使者?是、卓越……派来的?”我心下一紧,莫名的痛了,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啊! “自从启皇跟翎羽签下和约之后,每年都会互派使臣,促进两国的和平友好发展。只是,今年来得特别早。” “^o^,是吗?呵呵呵,真好,没想到Prince跟卓越竟然做到了一件这么伟大的事情!看到两国百姓能够和平共处,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了。对了,小滢,卓越他们都还好吧?” “小姐啊……你不是还要去天牢么?还是先过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啊,对啊,小滢赶紧去准备一下,我们先去天牢。” “是,小姐。” 拿到了Prince的令牌,一路上都畅通无阻,顺利得到了天牢门口。但这儿后,小滢却却步了。 “小姐,小滢在外面等你吧。” 我回头看着她,眉头微拧,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着点点头,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天牢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的可怕,也不是阴暗潮湿,没有蟑螂老鼠。没有电视剧中那些变态的狱卒、刑具,也没有凄厉的惨叫、幽怨的哀嚎。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 走到天牢中央后,有一个宽敞的大厅,备有桌子凳子。左上方有几步石阶,拾阶而上,便是七叔和木离的关押之处了。 当我站在大厅中间,看着他们父子两的时候,一切都静默了。他们并不知道我还活着,所以很惊讶,久久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七叔,还是那样的平淡、安然,温文尔雅,淡泊明志,潇洒自在,宁静致远,宽以待人,严于律己……他,还是给人这种感觉。 木离,一身蓝衣粗衫,头发以竹簪束起,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僻雪霜姿,瞳仁灵动,如水晶一帮吸引人。他……竟然恢复在清风楼当小二时的打扮。 “七叔,木离。”我轻轻地叫了两声,喉头发紧,多余的话都被哽咽回去了。 “煖儿……”七叔轻不可闻的叫了一声。 看着他,脑海里不断地涌出在日月山庄相处的日子,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语,他温暖安然的微笑。记忆逐渐的被鲜血覆盖,九天凤舞门的大屠杀、黑衣人的狙击、夺宝、叛变……死在他受伤的人太多太多了,还有焕哥哥……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撇开头,将眼泪逼回去。视线却与木离的相交,这个带着一点孤僻、清傲的美少年,不,他已经不再是少年了,早就不是了! 他可以残忍的将小溪折磨成那样,怎么会是对我恭恭敬敬、惟命是从、心地善良、外冷内热的木离呢! 我苦笑一下,埋下头,弱弱的叫了一声:“七叔……” 他没有作声,只是看着我,等待下文。 “是不是从一开始,从木离……不,应该说是从清浅接近洛寒开始,一切就在预谋当中了?只是,意外的是,清浅喜欢上了洛寒,被迫要离开,然后才让木离到清风楼的?由此看来,马文倩和我,都是间接地帮助木离进入听云庄内部的加速剂了呢!” “煖儿……”七叔淡淡的一笑,接着说:“你向来很聪明,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煖儿对我很失望吧,我并不是常人眼中的那样,我不是淡泊明志、不是无欲无求、不是无心权势、不是洒脱自在……我是早已被权势控制了一生的人!” “七叔,说实话,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样的睿智。对于很多人的命运都看的一清二楚,能够预料到他们的结局,那么,七叔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深陷囵圄吗?” “纵使知道,也停不下来了,那么多年的心血不可能因为怕死,而半途而废的。我说过,生在帝王之家的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我也一样!” “呵……是吗?自己已经一辈子陷在权力的争夺当中了,还要搭上儿子一辈的幸福吗?” 木离嚯地抬头看过来,眼神灼热,星光般晶亮的光泽,在眼角处一闪一闪的发亮。 七叔无声叹息,道:“这就是身为皇室子孙的无奈,即使你不想要,也必须要!皇上不也一样吗?皇位……从来都不在他心中的不是?” “你也这么认为吗?”我看着木离问道。 他给我的却是可怕的沉默…… “木离,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只是木离,你会爱小滢吗?” 他动了动唇,喉结上下滚动,避开我的眼神,低声说:“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而不是不会,对吗?” “这样的如果,是不会成立的,这辈子谁都无法在回到原点了。” “如果小滢还在原地等你呢,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她,你会吗?到了这种地步,愿意放开自己吗?” 他讶异的看着我,愣了半响,随即又自嘲一笑,说:“纵使会的了从前,也会不了当初了,不是吗?我杀害了那么多的武林同道,杀害了小溪,杀害了你大哥……^o^,你会原谅我吗?会只把我当做木离吗?”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那么,躲起来,避世一辈子,就算是赎罪了吗?就可以心安理得,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伤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主动承担,找机会弥补吗?得不到原谅,就干脆请求原谅的机会都不争取了,是吗?呵,这就是你吗?” “我……” “如果可以,你就去吧,不是每个人都有从头开始的机会的,别辜负了煖儿对你的希望。为我的自私,生活了十几年,现在也为自己活一次吧!洛宿,该死了……你,只是木离。”七叔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说道。 “爹……”木离看着他,泪光闪烁。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但是我别无选择。现在,你有选择,好好把握吧,幸福只是平平淡淡的,不需要惊天动地。”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娘是谁了吗?” “她……是西域女子,九天凤舞门的上一代门主,清浅的师父。因为一直倾慕于我,所以成了我控制九天凤舞门的工具,为了了却她的心愿,还她一个人情,所以有了你。” “那她,是怎么死的?”木离木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无喜无忧,没有恨也没有痛,什么都没有。 “她不想你成为我谋反的工具,所以想带着不满一岁你逃走,被管家拦下了……” 管家?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在龙盘口的那一幕,他可以一刀砍下萧晨的首级,快到对方没有一丝察觉……若是那一刀砍在一个想要带着孩子逃走的女子身上,那么……我身子微颤,脚跟不稳,连忙扶着桌子才站稳。 而木离,脸色顿时煞白,白的骇人,好像会流出血来一般…… “这是我一辈子都逃不了的宿命……生在帝王之家,要么就做完全的废人,王侯将相与我无关,只要锦衣玉食就好;要么就要得到天下,坐拥江山,才对得起自己一身的抱负。若是怀才不遇,便会如我一样,穷尽一生,赔上所有的一切也停不下来……” “宿命?呵呵呵……哈哈哈哈……宿命么?所以,我才会叫做洛宿?呵呵呵,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么有来历的呀!哈哈哈……” 木离终是受不了的哭笑起来,疯狂又扭曲的大笑着,声音在石壁之间来回的回荡着,许久许久都萦绕在耳旁。 “七叔,在整个皇室家族中,很少很少有人欣赏洛寒、很少人懂他、很少人惜他。也许,只有七叔了解他,称得上他的知己。因为从小就得不到亲情,所以七叔对他而言就像是慈父一般,那种信赖、尊敬不是对每个人都可以的。可是却发生这样的事,让他不得不将您置于天牢之中,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所以,你的救赎,不仅是为自己,也希望你能为他救赎。” “煖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此生若是能拥有你,就算是经历再多苦难,也无憾了?”七叔温和地笑着问我,沐浴春风一般的清爽,好似又回到了日月山庄。 “^o^,日月山庄的七叔,才是值得全天下女子倾慕的对象。” 七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煖儿,无论如何,七叔还是想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让我的心也平静下来了。虽然兵变失败,深陷囵圄,但是心里总有不甘,为什么想要天下的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不想要他的人却可以君临天下……呵呵,现在,七叔,真的可以放下了,亦心甘了。” 我看着他,觉得自己也被他身上的温暖照耀着,心情也变的很好了,心灵的解脱才是最重要的救赎啊! “宿儿,想要为你娘亲报仇的话,你就动手吧。”七叔淡然的看向木离。 木离涣散的目光缓缓地聚集到一处,无悲无喜的看着七叔,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任何表情。 “杀母之仇可以有报仇的对象,那么,弑父之恨要该找谁报呢?杀了自己么?那么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逝者已矣,活着的,还是要好好活着。木离,可以看出你娘亲是真的很爱七叔,所以,如果你们能够成为一对平凡的父子的话,那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即使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她也会安息的。” “^o^,难道你们以为我还有力气杀人吗?呵呵呵,连我自己都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有什么资格恨别人?我的双手也沾满了别人妻儿的鲜血,如果他们要找我报仇,那么就算是有一千条命,也不够偿还了……” 我跟七叔都愣住了,木离,早已放开自己了…… 跌跌撞撞才明白了许多,人们常常为了追逐一个东西而不惜一切代价,就像是小孩子痴迷于一个玩具,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它,但是追逐到了终点时才发现,原来只是一片海市蜃楼。 这对父子,经历这么多以后,失去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是找回了亲情,也是值得庆幸的。希望他们以后会相亲相爱的生活下去,有一个真正温暖的家庭,和幸福的生活。 这件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我也算是为Prince解决一件事了,想到这里,嘴角自然地弯了起来。 在途经翠屏楼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司马雪彤的声音,我竟然就干了一件听墙角的事! “银霜,这是我叫人熬的滋补粥,喝点儿吧,对你还孩子都好的。” 翠屏楼上,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司马雪彤和一个素雅静默的银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银霜的孩子就快出世了,而她也越来越沉默,几乎十天难见到一次,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连素雪姐都拒于门外。 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竟然会碰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司马雪彤,恐怕心情又糟糕起来了呢!而且,这女人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银霜,你我也算是姐妹了,现在还共事一夫,都成了寒哥哥的贵妃……我做这些也只是像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啊,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寒哥哥的骨肉啊,怎么着还是得想想孩子不是?喝一点吧,银霜,嗯?” 银霜看着她,问道:“司马小姐,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司马雪彤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的敛了笑容,说:“银霜,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直来直往的性子。^o^,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哼,司马小姐可是有背景出生的人,还有那么多的势力支持……有什么人是查不到的?如果连司马小姐都找不到的话,银霜又何德何能,能够找到他?” “呵呵呵,银霜在说笑吧,这个人,恐怕真的只有你知道了。听说水涧派的赤炼殿中生长有一种花,叫做两岸花,好像是说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很神奇的呢!一直都无缘见到,所以想找追云问问看,是否能移植一株给我种种。^o^,奈何这追云失踪了这么久,找也没个地方下手,就想着你跟他的交‘情’还不错,会不会知道他的下落……” 银霜脸色一白,笨重的身子巨颤,连我这么远都看得如此清楚,更何况是挨在身边的司马雪彤呢! “银霜,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脸色很不好呢,要不要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叫太医来看看啊?要是动了胎气的话,那可怎么办啊,这可是龙种呀!” “若是今天银霜真的动了胎气的话,恐怕第一个被开刀的人,就是你雪贵妃呢!明知道我们银霜怀有龙种,那约她到阁楼上喝什么滋补粥……呵呵呵,怎地,想动什么手脚不成?”看到司马雪彤那嘴脸,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对于我的出现,她们俩都愣了一下,随从的宫女太监全都跪在地上,我也没叫她们起来,只是懒洋洋的坐在阁楼对面水池边的石头上望着她们。 “雪贵妃,你身为翎羽的显赫的贵妃身份,居然明目张胆的去打听一个男人的下落,这还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是明着要给皇上戴绿帽子?呵呵呵,真是有魄力啊,嘻嘻,也不知道洛寒知道后会不会抓狂!不过,我说,司马小姐,你是啥时候瞧上了追云啊?这年头,越是会耍酷的人,越是受人喜欢呢!” “南宫煖,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一株两岸花……” “啊,想要种花呀,两岸花么?嘁,赤炼殿的算什么呀,孟婆哪儿的才是极品呢!有心想要的话,去找孟婆吧!只有那么高雅的品种,才配得上贵妃身份的你嘛,对不对?” “呵,那若是你想要配得上皇后身份的花……是不是只有找花龄木了?还是启皇的国花……睡莲呢?启皇皇后的后冠上,就是雕刻着睡莲图案呢!只可惜,元武帝……” “司马雪彤!!”银霜突然大声喝止了她,似乎不想她说起这个话题。 “哼,真是好笑了,一个个贵为皇子、公主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亏得寒哥哥还宠爱的不得了!一个本是男儿身子,却妖媚的跟狐狸精似的,一个呢,小小年纪就跟人私奔……还真不愧是南宫家的后代呢!寒哥哥就是心肠好,专门替别人当孩子的父亲!嘁,有人还真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是龙种了……” “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男人生啊,相信洛寒也会替你养的,只可惜……哎,朱颜易逝,刹那芳华啊!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也不过如此了。” “南宫煖,你……” “不认识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呢!啧啧啧……” “你给我闭嘴!!” “呵,抓狂了?这就受不了了么?就你这点度量,还想去挖苦别人?人家没气到,你倒先冒烟了,算什么事儿呀?我说,没事儿就回家呆着去,别晃来晃去的,不然年纪轻轻的就成怨妇了,到时候更不会得到亲睐的!女人啊,最忌讳的就是生气,那是最容易变老的!” “你……哼,南宫煖,我们走着瞧吧!哼!” “^o^,好啊,边走边看,才不会来去匆匆忘了感受嘛!人生可是不售回程车票的!” “哼,我们走!!” “走好啊,不送了!” 等司马雪彤走后,我才上楼去。 “还好吧?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我问。 银霜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没事。” “别在意她的话,谁不知道她是毒舌妇啊,好好养身子,让孩子平安的出生,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说的没错,皇上没理由帮我养孩子……” “银霜,她还把夕阳跟初雪说的那么难堪呢,我都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不放在心上了,你也别计较了,嗯?相信我,追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她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不应该留下他?” “银霜,你怎么会这么想?孩子是无辜的,没有谁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不是吗?” “那么,让他来这世上受苦受难,就可以吗?连一个完整的家都给不了他,将来要怎么办?” “不会的,追云一定会回来的,就算是在天涯海角,我们都一定帮忙找到他!追云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只是因为以前的经历而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以及对你的感情。我们不能因此就否定他,不是吗?银霜,一定要相信他,嗯?”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高挺的肚子,睫毛有些颤抖,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带着点星光,隐隐的闪烁着。 追云,不管你在哪里,一定要回来啊!你的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都在等你呢,一定不要让他们失望! 回凤栖宫后,听小滢说月澈和Prince在望月亭下棋,我笑笑,这两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对弈了!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最终还是化去了心结,重归于好。 人生想要完美,果然少不了很多的冲撞、磨合呢! 望月亭中,两个闲淡适雅的人棋逢对手,难分高下,一盘棋下了很久都没分出个胜负来。 “^o^,棋艺精进不少呢!”月澈笑着说道。 “你确定自己尽全力了?”Prince问。 “自然,输家……可不是很好看的。” “最近没有初雪在身边,你倒是闲了不少,人也懒惰了。” “呵呵,也是,耳根子清净了,时常都会睡得很沉。但是一睡着,就会梦到那丫头……哎,看来我还真是受虐的人啊!” “看你们能够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儿下棋聊天,想必是那些政事都解决了吧?”我大步走过去,在他们旁边坐下。 “嗯,差不多了,你的事呢?”Prince淡淡的问一句。 “嗯,也差不多了!七叔和木离,都解脱了,你会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o^,他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更何况是对待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呢!叛国之人却一直没有被杀头,为什么,不就是想有一天他们能回头么?”月澈笑笑。 “但也总得给大臣们交待一声吧?” “并没有人知道木离的真实身份,所以,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至于七叔……让他回日月山庄,削去所有封号,贬为庶民,此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吧!” 我点点头,说:“嗯,这样也好。对了,花妖,你真的不知道追云去哪儿了么?” 他眉头一皱,问:“怎么又扯到追云身上了?你这跳跃式的思维,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长进!” “呼……还不是因为雪贵妃!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今天在那边旁敲侧击的质问银霜,应该是知道孩子是追云的了。” “呵,你家的后院,还真的起火了呢!这司马小姐,还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只要是一沾惹上你的事,她都非得以女主人的身份来管管!哎,真伤脑筋啊!” “花妖,你就别看笑话了行不?赶紧把追云揪出来啊,他的孩子就快出世了,难不成还想要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啊!” “煖儿,这天大地大的,我上哪儿去找他呀?这不是为难我么?”他还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难不倒你的吗?而且,追云还是你调教的属下呢,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就一走了之……哼,你要是找不到追云,那你就得娶了银霜!!” “诶?娶、娶银霜?煖儿,别乱点鸳鸯谱了好不好?银霜可是你们家后院的,我怎么能娶她不是?” “嘁,你别给我打岔,要不你就去把追云找出来!” 花妖无奈的扁扁嘴,对Prince说:“看看,难怪初雪那丫头那么爱乱点鸳鸯谱呢!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点儿都不错!” “呀,我说正事呢!要说初雪那怪性子,还不是因为跟着你这月太傅造成的,我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恶人先告状了!” 花妖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叹了一口,拍拍Prince的肩膀,说:“还好,娶她的人是你!” “死花妖!” “哎,天气正好,出宫去溜一圈儿再回来睡个午觉正合适!”花妖不理会我,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潇洒的走了! “喂、喂、喂……花妖,你……别走啊,花妖……” “煖儿,放心吧,追云很快就会出现了。”Prince拉住我的手,就怕我追上去了。 “诶?很快就会出现了?花妖……花妖真的知道追云在哪儿?” 他淡淡一笑,拉我坐在他的腿上,说:“孩子即将临盆,银霜也越来越沉默,大家都看在心里。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动用一切力量寻找追云。我想,他很快就会出现了吧。”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也对,看着花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一定是有消息了!不过,Prince,司马雪彤真的很过分诶!不仅针对我、针对你儿子、针对你女儿,现在连银霜都不放过了!我以为她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们相爱,但是银霜跟你根本就不存在男女之间的感情,她也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了,还是处心积虑的对付人家!^o^,她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你,任何跟你扯上关系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煖儿……” “什么都别说,我都明白,真的。只是还是让我发两句牢,行不?你都不知道,她啊说儿子长了一副男人身子,却比狐狸精还妖媚,你女儿小小年纪就跟人私奔……这些,都是来自于南宫家的遗传……哼,洛寒,如果不是不想你为难,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黑了不少,收紧抱着我的手臂,将头埋在我的颈间,闷声说:“煖儿,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活了几百年,经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三世为人,两次死而复生……这么多的经历,足以让我的轻浮沉淀。Prince,你知道吗,当初雪告诉我自己要嫁给夜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比你大了几百岁呢!呵呵呵,我做你老祖宗都嫌老呢!” “^o^,你这磨人精,一张嘴还是那么口不择言!对了,小滢应该告诉你,启皇的使者明日就将抵达京城了吧。” “嗯,说了。呵呵呵,真没想到你跟卓越会做出一个这么伟大的举措,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要不要借鉴一下?呵呵呵,这可是一个跨时代的进步喔!其实到现在我都很难想象,两国交战之时,居然会签订停战协议,千里迢迢的赶去救南宫家……需要多大的魄力、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呢?Prince,你们真的让我很感动,对你我可以以身相许,倾心相待。而对卓越,却无以为报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我伸出援手,我却总是在接受了他的帮助之后,又无情的将他踢开……我负债累累,就算要我死,也还不清这些人情了!” “别说傻话了,没有人期待你以死相报,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这样的爱,不需要回报!煖儿,你明白吗?就算是为你死,也不要有任何负担,因为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我微微蹙眉,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解的看着Prince,问:“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那双黑漆漆的深眸里,清凉无痕,仍然可以隐藏很多的秘密! 他看了我许久,才长长地吸了一口,说:“没事,等接待了启皇使者之后,我们一起去视察灾区情况吧,嗯?” 我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抓住Prince胸前的衣襟,问:“就是传说中的‘微服私访’么?” “^o^,是啊,微服私访!”他笑了。 “嗯嗯嗯,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微服私访!”我小鸡啄米般殷勤的点着脑袋。 Prince无声的笑笑,没有再出声。 焚身羽化 一早起来天就阴沉沉的,好像会下一场大暴雨一般,云层很厚,风也很大,虽然凉快了不少,但心里却觉得更加沉闷了。 Prince早早的就下了朝,等着我打扮好后,一起去行馆见启皇的使者。我就奇怪了,既然是来翎羽的使者,为什么不直接来皇宫面圣,还要住在行馆让主人亲自去接见?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呢! 不过,想到能够出宫走走,再奇怪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了! 只有我跟Prince两个人出宫,一个侍卫也没有带,连个传话的都没有。果然,他这个皇帝还是一点都不像样!不过,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他还是他,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洛寒! 我们牵手走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上,和普通男女一样,守住自己小小的幸福。看着我一脸兴奋的模样,他只是宠溺的笑笑,握住我东比西划的魔爪,就怕我手痒了会干坏事! “嘻嘻,Prince,还记得我们一起回娘家的那一次吗?呵呵呵,那天你的脸色比现在的天气还要壮观呢!” “你还有胆子说!让自己的夫君被世人唾骂,你很有面子么?” “嘁,谁叫你欺负我的呢!” “我欺负你?这世上就没有一个能欺负得了你的吧!” “有啊,那只最大的恶魔——欧滕!他最可恶了,心眼儿比谁都多,手段比谁都狠,我的小恶作剧全都是跟他学的!他就是我的天敌……”我做出一副苦瓜相,哎,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又在想那里的家了?”Prince一下变了声调。 我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弯起嘴角,说:“Prince,你越来越敏感了!想想而已嘛,又回不去!” “即使回得去,我也不准!!”他冷气一张脸说道。 我砸砸嘴,说:“你还当真啦?我现在是想回去都不回去了!哪里逃得了啊,你还真以为那时空隧道是我家开的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恐怕就是我死后,灵魂都回不去了,我终究只是凤落穸,灵魂也不属于那个时代。所以,你就放一千二百个心吧,嗯?” Prince极淡的勾了一下嘴角,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说:“煖儿,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离开了,嗯?” “^o^,好啊!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变成鬼,拉你到地狱陪我!做一对快活的鬼夫妻,好不好啊?” “你啊,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什么比喻啊!” “Prince你很迷信诶,说说又不会怎样!” “好啦,快走吧,时辰不早了,看着天是快下雨了,我们还是赶紧到行馆去!” “嗯。Prince啊,启皇来的使者,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啊?我认识吗?应该不认识吧,在启皇我只认识卓越、十一、九殿下、殷紫涵……还有一帮火影楼的手下,啊……还有初夏,呵呵,一个很厉害的丫头呢!Prince,你说会是谁呢?诶,我们的外交官是谁啊?容大哥么?还是花妖啊?啊,其实我觉得让素雪姐做挺合适的,一来象征了我们翎羽的美女,二来她又那么的懂你,三来她那么有实力,四来……” “别数了,我们到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已经站在曾经的质子府门前了,不过现在已经不叫质子府,而改成了启皇行馆! 看门的小厮一见到是洛寒,立马就迎上来,恭敬的说:“小的见过皇上。” “嗯,你家主子在么?”Prince颔首道。 “主子和小主子正在花园里,皇上请随小的来。” “煖儿,走吧。” 幽静别雅的行馆,还如当年一般,种满了奇花异草,异常的赏心悦目。沿着曲折的小路,越靠近花园越明显的听到一串银铃般明朗的笑声。 “呵呵呵呵……父皇,再高点儿,再高点……呵呵呵,真好玩儿……”听上去大约只有四五岁大小的女孩儿。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父皇?谁啊?难不成是卓越带着自己的女儿来了?可为什么心中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了呢? “轰隆隆” 一道带着蓝光的闪电撕裂了厚厚的云层,一声闷雷随即就响彻天际,大片大片的黑云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天舞,抓紧点儿,小心摔下来了!”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呵呵呵,父皇,再高一点儿,高一点儿……呵呵呵……” 峰回路转,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个小女孩儿跟她的爸爸一起玩儿秋千呢! 小厮正想唤他们时,Prince拉住了他,摇摇头,说:“你先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了。” 我们并肩站在一边,看着起起落落的秋千,女孩儿的笑声像欢乐地童谣,跌跌荡荡的回旋在花园里。 看清楚了,女孩儿的眉眼跟某一个人是如出一辙,女孩儿的容貌跟某人是极其相似……我只能说,她神似卓越,貌似殷紫涵!!然而,站在她身边的,被她叫做“父皇”的人,却不是卓越,而是…… “十一??”我轻颤的嗓音如破竹一般,喉头像是被生生撕裂开,发出的声音竟是如此的沙哑。 十一转头看向我们,脸上宠溺的笑容逐渐掩去,愣神的叫了一声:“落衣?” 秋千上的女孩儿也看见了我们,她噌地一下从秋千上下来,呼啦啦的就扑了过来,甜甜的叫了一声:“皇帝伯伯!” Prince弯腰将她抱起,含笑的说:“天舞,你又长高一些了。” “呵呵呵,皇帝伯伯,夕阳呢?夕阳怎么没有一起来啊?他在哪儿呢?为什么不来看天舞啊?” “天舞,不许无礼,父皇和你皇帝伯伯还有事要谈,你先自己去玩儿,嗯?”十一走过来说道。 “可是天舞跟着来就是为了见夕阳的啊,夕阳没有来,天舞要跟谁玩儿呢?皇帝伯伯,夕阳不想念天舞么?一年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他为什么都不来看看天舞呢?夕阳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天舞啊?” “没有的事,夕阳还在国子监上学,等皇帝伯伯把这边的事做完后,就带你一起进宫找夕阳,嗯?” “咦?真的吗?呵呵呵,好啊!那天舞就不吵父皇和皇帝伯伯谈事情了,天舞自己去玩儿!”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一号肉团子呢! “父皇,皇帝伯伯,天舞先告退了。” “嗯,去吧,自己小心点。” “是,父皇。” 小身影慢慢消失后,十一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唇色有些发白,神情也很疲惫。 “过去那边做吧,我叫人备茶。”他对Prince说。 “十一……卓越让位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呢?” 十一刚刚跨出去一小步,听到这话后,又硬生生的将脚收了回来。 “你,还没有跟她提过?”他问Prince。 Prince也不看我,只是摇了摇头。 十一苦笑一声,神色悲然。 “你们……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我看着他们两个。 “煖儿,本来一早就想告诉你的,但是……一直没说出口,其实,卓越……” “已经……”十一接着说。 “轰隆隆!!!!” 响雷的声音压住了十一的声音,我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几乎可以猜到了…… “十一,你……说、说什么啊?快、快下雨了,雷声好响……我、我听不到,什么都、都听不到呢!呵呵……”我用力的眨眨眼,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沿着血脉传遍全身,好像是心脏被闪电撕裂一般。 “煖儿……”Prince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呵呵,下、下雨了……”我笑笑,豆粒般大小的水滴一直落在手上,“俗话不是说雷声大,雨点小么?呵呵呵,为什么这么响的雷,雨点还是这么大呢?呵呵呵,看来俗语也有错的时候呀!” 我好像有些思绪混乱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落衣,别这样,二哥……会心疼的。” 我猛地后退一步,挣脱了Prince的怀抱,眼神寻寻觅觅的找了好久,还是找不到焦距在哪儿。我一把揪住胸口的衣服,闷声的咳了几下,还是觉得缓不过气来。 “十一……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望着他。 十一一步步的靠近我,轻缓温柔的说:“断魂崖一战,二哥本是胜券在握的,可惜……后面追来的瑞雪被擒,又担心中毒的马儿不听你的使唤,所以……走了……” “轰隆隆!!!” 又是一声响雷,然后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就让我们三人湿了个透!! 闪电加响雷,一个接一个的,大雨彻底迷失了我的视线……高高落下的雨珠,高高溅起的水雾,将世间的万事万物都笼罩在悲痛里,久久的散不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直没人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啊?!!为什么……” 我无助的哭出了声,仰着头,任雨水冲刷着,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倒地上。 “煖儿……” “落衣……” 他们想上前,却被我惊恐的眼神吓住了,愣在原地,担忧的看着我。 “卓越……卓、卓越……原来,不是那样的……死劫、死劫不是因为夜的冰封而化去的……是、是卓越,是他,是他代替了我死……” “煖儿,煖儿你振作一点,煖儿……”Prince一步跨上来,将我紧紧的拥在怀里,好像把我当成了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那么小心的呵护着。 “是我害死了他……Prince,是我害死了卓越……本来该死的人是我啊……不是卓越的,不是他,从来都是我该死的!一直都是我,不是别人,不是啊……”我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衫,放声大哭的倒在他怀里。 “煖儿,煖儿……” 十一疼惜的看着我,眼中闪闪发光的泪花无声的绽放,原来,所有人都因为我而活在了悲痛当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净后,我才停下来。然后开始发呆,其实并不是在发呆,而是脑海中闪过了关于卓越的一幕幕,从他将我掳走开始,一点一滴的呈现出来。 原来,我的死劫不是夜化去的,而是卓越!夜本就是不死之身,就算是冰封了自己,但是并不能算是死了!而卓越,是为我而死的,才是化去我的死劫之人! “皇帝伯伯,这位漂亮的小姐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焰天舞小声小意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但她却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看着她的容貌,一分一寸的打量,真的和殷紫涵一模一样,还有那双美丽的蓝眸,狭长晶亮的丹凤眼,眉宇之间的神韵,简直就是卓越的再生! “天舞?是吗?你是叫做天舞吗?”我拉住她的手问道。 她乖巧地点点头,说:“嗯,我叫焰天舞。”然后顿了一下,她又问:“你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眼睛都哭肿了!不要伤心了,天舞陪你说话,好不好?” 我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她的眉眼,真的太像了! “十一……天舞她……”我看着他问。 十一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头,果然,天舞并不是十一的孩子,而是卓越跟殷紫涵的!她比夕阳、初雪大,所以当年两国交战的时候,殷紫涵才没有跟去,而是让瑞雪呆在卓越身边! 那么,天舞……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想到这里,我一下收回了手,这一切不都是我害的吗?现在有什么资格,怜爱她?呵呵呵,凤落穸,你真是个虚伪的人啊!让天舞家破人亡后,又来假惺惺的可怜她么?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 对于我突然收手的举动,小天舞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种失落的表情,失落?是,失落吗? “你也……不喜欢天舞吗?为什么不愿意碰天舞啊?”她郁郁的问我,她似乎也在渴求得到母爱的呵护。 “天舞,过来!”十一蹲下去,将她抱起来,说:“先跟嬷嬷去梳洗一下,待会儿父皇就带你进宫去见夕阳,嗯?” “^o^,嗯!” 天舞走后,十一看着她的背影,说:“二哥早就做好了打算,两国战事结束后,就要把启皇的未来交到我手上。所以,传位诏书,他早就写好了。他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唯一的意外就是天舞的未来没有想到。 二哥被送回楼兰那天,天舞才出生三天,皇嫂竟然就丢下尚在襁褓中的她,带着二哥的尸体走了。所以,天舞从来没有见自己的爹爹,对娘亲也没有一点印象。虽然,后宫中有很女人,但是她们都对天舞不好……还好,天舞一直都很懂事。 只有一次,她哭着问我,她的娘亲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是不是因为她不听话,所以不要她了……那天晚上,她哭了好久好久,无论我怎么哄,都不行。但从那天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她娘亲的事了。所以,刚才你突然收回手去,她才会以为你也不喜欢她……” “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夕阳吗?因为都是没有娘亲的孩子,是吗?” “^o^,也许并不仅仅是都没有娘亲,而是一种缘分呢!”十一笑笑。 “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若是她跟夕阳也两情相悦,让他们结成姻缘,也没什么不可以。”Prince轻声说道。 “就算给她所有的爱,还是弥补不了她心中缺失的感情,骨肉血亲,我们谁也做不到的。” “煖儿……” “Prince,十一,你们先去谈事情吧,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好的静一静。” “落衣,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感到内疚、自责,二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之所以让你知道,是因为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明白吗?你跟二哥虽然没有走到一起,但也有很多的交集,到这最后,也该有一个结局。落衣,你能明白吗?” 我笑笑,看着担忧的十一说:“不用担心我,我背负的人命岂止一条啊,早就不会内疚、自责了……呵呵呵,十一,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知道吗?” “落衣,你别这样行不行?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没有谁在责怪你,没有的!” 我吸了一口气,对Prince,说:“你把十一弄走吧,瞧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我说什么都不信。呵呵呵,Prince,你是相信我的吧,嗯?” 他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先走吧,让她一个人静一下,什么都别再说了。” “真的没有关系吗?让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走吧,你在这儿也帮你不了她,所有的一切若不是她自己心里放下了,我们说再多、做再多都没用的。”Prince拍了拍十一的肩,自己先走了。 十一伤痛的看着我,说:“落衣,别让我后悔告诉你这一切,不然,二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一定要振作起来,好吗?” 我极淡的笑了一下,转头极目望向远方,大雨密集的天空,一片灰茫,什么都看不到…… 夜玄、洛寒、月澈、卓越,他们四人与我的纠葛千丝万缕,再也理不清了。但是,夜玄与我是前世的姻缘,今世来后续;洛寒是我爱到骨子里的恋人,经历的一切我们无怨无悔;月澈是我心动过、迷恋过的人,让他陷入感情漩涡,都是我的贪心、痴恋。可是,这三个人,我或者深爱过、深爱着,或者喜欢过……对他们也就没那么多的遗憾,唯独卓越,从一开始就把他定位成了朋友…… 有人曾说过,爱情以爱情开始,而友情只能转化为微弱的爱情。所以,从一开始我跟卓越就不可能了。 卓越,我要怎么面对自己呢?该怎么做呢? 这时,一个黑影闪过,我回头一看,他已经点住了我的穴道,搂住我的腰,纵身一跃…… 背后传来天舞的声音:“皇后伯母……” 大雨中,她掳着我,一路狂奔,不说一句话,一直往城郊飞去。雨下得很大,因为速度很快,滴打在脸上的雨滴都会很痛,密密麻麻的雨水,让我找不到呼吸的机会,就像是溺水一样! 但是,我却一直留心在这个黑人身上。她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她是一个女人! 想到这儿,我就不那么害怕了,会找我算账的女人大概也猜得出会是谁了!不是司马雪彤,也不是冷冰冰的西悦,也不可能是死去的清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殷紫涵了! 呵呵,还好,至少她是真心爱着卓越的啊!我昏迷了三年,她就等待了三年,只要我没有死,她是不会先死的!殷紫涵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子,她可以丢下刚刚出生的孩子,就表示这世上除了卓越,没有什么是她割舍不下的!为了替卓越报仇,她什么都敢做…… 也好,这段孽缘让她来帮我结束也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停下了,山洞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也是两个女人……呵呵,全来了,恨我的女人,全都凑到一起了,很好,一次性结束,让彼此都早点解脱! 殷紫涵将我带进山洞,然后扔到地上的同时就解开了我的穴道,门口的两个人也跟着进来了。 “哼,南宫煖,你还是落在我手里。我不是警告过你,走着瞧吗?哼,看来你是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吧!以为我做不到?不敢做?哈哈哈哈……你从来都是如此自大、狂妄的人呢!!”司马雪彤首先按耐不住,出言攻击了。 我看着她们,慢慢地站起身来,说:“该来的都来了,能来的也来了,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不是吗?所以,我没必要太刻意的防范你们,不是因为我自大、狂妄,而是你们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不是?” “哼,你倒是很理智。”这个冰冷冷的声音,除了夜玄,就只有西悦了! “可就算是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还是会让你觉得痛不欲生的!!!”说话的人便是掳我来的殷紫涵! “^o^,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们想要折磨的决心有多强烈,所以,根本不会有求饶的机会,对吗?” “南宫煖,别做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蠢样子!!哼,真的有这么淡定么?没有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可以这么神定自若的!!”司马雪彤受不了的吼道。 “呵,如果是一个死过很多次,却一次次都没有死透的人呢?”我自嘲地看着她问道。 “那你是以为这次也会死而复活?”她轻蔑的看着我,神情似笑非笑,让人毛骨悚然。 “你不会有机会的!!我要让你……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殷紫涵咆哮道。 任我如何的勇敢,此刻也浑身一颤,她扭曲的表情足以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疯狂了! “南宫煖,这一世的债,你是死都还不清了!!因为你,夜玄杀害了我哥,借助他的身份折磨了我十年!!因为你,月澈不再遵守对我的诺言,这份孽缘让我承受了比那十年的折磨还要痛苦!!!这些,都是因为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所以,可以想一下,自己要经历的死亡过程,有多痛苦!!” 西悦一把抓下自己脸上的面纱,我头一次正面看清了那张半边干枯的脸……狰狞……何止是狰狞啊!这样的面目,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勇敢又痛苦的或者这么多年呢?没有别的,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月澈对她的承诺! 我自嘲地一笑,看来,我今天真的会生不如死的结束在这里了!我缓缓的转过身去,却被定格在这一瞬间!石床上躺着的人……是卓越?? “卓、卓越……”我踉跄的上前几步,身后却传来殷紫涵的咆哮声:“不准碰他!!” 然后一道黑影闪过去,护在卓越前面,殷紫涵面容扭曲的看着我,说:“他是我的,谁也休想再靠近他!!” 我却好像听不到她的话,只想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好,所以还是一直向他走去。殷紫涵又怒吼道:“不准过来!!” “我只想看……呃……”我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冰冷冷的,锋利无比的匕首就已经插进了心脏处!! 是的,插进去了,刀锋全部没入,只有刀柄看得到!!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顿时觉得全身的血管都被割破一般,不断的有血腥味涌上喉头。这时,我终于知道她们想要怎么折磨我了。凤凰族人如果是流血过多而死的话,血液会燃烧,会让一切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也就是说,我,将会跟族人们一样,尸骨无存!!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煖,你终于还是死在我手上了,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还是死了!!哈哈哈……” 殷紫涵还是疯狂的大笑,一滴一滴的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我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她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倒下去了! 她,早就服下了毒药!! “湛,湛……呵呵呵,湛啊,”她精神恍惚的拉着卓越的手,说:“当初不辞千辛万苦的用银针留住了你最后一口气,让你辛苦的活到现在,就是想要你亲眼看到我有多爱你!呵呵……你是不是很喜欢南宫煖啊?呵呵,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她的,你只喜欢她!所以,我亲手杀了她,我送她来陪你了呢!湛,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比你爱她还爱你,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你,只要你喜欢!噗……”她说太多话了,鲜血又喷了出来。 而我的状况也不好,我不敢张口说话,我怕一使力气,就会加速我的死亡!但是,我还是抑制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很快就会浴火焚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凤凰凄厉的叫声。是金鸾跟火凤来了,它们一直在山洞上方盘旋,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着!它们知道,我将要经历凤凰的涅槃了! 接着,两声愤怒的嚎叫传来,竟然是狼嚎!!难道,是雪战跟雪惜?那么,一起来的人是花妖?是Prince?还是…… “拦住他们,一定要让南宫煖焚身而死!!”殷紫涵首先反应过来。 司马雪彤和西悦相视一下,两人一起出去了,不一会儿就传来花妖的冷漠的声音:“西悦?竟然是你?把人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哼,今天谁也救不了她了!!” “雪彤,别逼我动手!”Prince也来了。 “^o^,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寒哥哥,我早就不想好了,得不到你的爱,让你生生世世的恨着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呵呵呵,今天,南宫煖必死无疑!!” “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若是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哼,你再厉害,也快不过她的死!!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西悦冷哼一声,便响起了幽怨的笛声! 这是,招魂曲!!西悦竟然召唤死尸来对付他们两个!我浑身一颤,意识开始模糊了。不可以,不可以,那些死尸只要西悦的笛声不停,他们就不会倒下的啊! “呵呵呵……哈哈哈哈……南宫煖,听到了吧,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全部都要死,全都会给湛陪葬的!哈哈哈……” 殷紫涵已经完全的疯狂了,她一寸寸的抚摸着卓越的脸庞,絮絮叨叨的说:“湛啊,我忘了告诉你呢,凤凰族的人是不可以一次性流很多血的,不然,他们就会燃烧起来……会烧的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了……呵呵呵,看来,南宫煖是不可能来陪你了!那么我的湛,是不是又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呢?呵呵,不会的,我会来陪你的,我们一起走吧,谁也把我们分不开了!” 说罢,殷紫涵在卓越的头上摸索着,然后极美的一笑,用力一抽,将一根长长地银针抽了出来!卓越竟然“呃”了一声,然后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口中溢出好多的血来。 “卓……噗……卓……”我想叫他,可是一张嘴,所有的话都被鲜血吞没了。 “小落……小落……”他听到了,他竟然听到了!!只是,他也被无尽了血堵住了所有的话语,一张嘴,就会流很多血出来。 他看向我,视线相交的那一刻,我们都淡淡的笑了…… 最后,还是含笑而死的,不是么? “湛……湛……你看着我……你、你看着我……”殷紫涵捧着他的脸,却挡不住他的视线。 卓越看着我身旁的慢慢燃烧的血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殷紫涵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终于都死了……哈哈哈……”殷紫涵笑得越加疯狂、扭曲,嘴角出流下乌黑的血,一直流到颈脖上……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我知道,就算是大火没有将我烧死,鲜血这么个流法,我也会没命的! 我痴痴的看向山洞口,就希望能看到Prince最后一眼…… 我的死劫终是没有躲过去,因为殷紫涵最后用银针留住了卓越最后一口气,让他如植物人一般“活”了三年,她骗过了所有人,甚至是空玄子大叔都以为卓越死了,以为我的死劫已经过去了! 但,我亦不后悔选择回来,真的不悔! 早在三百多年前就该死的我,活了四十九个轮回,遇到了那么多爱我的人,我已经满足了! 烧吧,烧光一切吧!了却这一切本不该存在的东西,让一切都回归到本位,就像当年凤凰山的那场大火……我,不会痛、不会怕了! 我闭上眼睛,想起了当年的凤凰山,我还是如当年一样,注定要死在大火当中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夕阳和初雪长大成人了,但,希望我的离开能够还他们一生平静安定的生活!像普通孩子一样,不会再因为凤血而牵连出一系列的伤痛! 笛声幽怨而凄厉,鬼哭狼嚎的场面还真的存在,我知道Prince跟花妖一定会没事的。西悦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这就犯了他们两个的大忌,所以,她跟司马雪彤都不可能活着回去的…… “煖儿!!!!!” 凄厉的咆哮声唤回了我一点意识,我看向模糊的洞口,Prince和花妖都站在那里…… 果然,他们平安无事了…… 真好,我终于见到他们了…… 现在,可以安心的走了…… 我笑了,泪亦流了……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宿命就是宿命,谁也躲不过! 据说在很多很多年以后,凤凰山上开满了桃花,一片妖艳的粉红色!而翎羽的百姓记得的不再是几百年前的那场大火,而是给了他们平定富裕生活的凤凰族圣女——南宫皇后! 他们都知道凤凰山有两对守护神,天上是两只凤凰,名叫作金鸾、火凤,地上是两只雪狼,唤作雪战、雪惜,他们守护着凤凰山,因为那是凤凰族的起源之地,也是葬着南宫皇后的圣地! 每一年的同一天,翎羽百姓家家户户都会朝着凤凰山跪拜,然后会吃蛋糕、长寿面,据说那天是南宫皇后的生日!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风俗习惯,一个节日了! 而且,在那一天,凤凰山上都会传来琴箫合奏。说是两个深爱着南宫皇后的男子所演奏的,据说他们都是倾国倾城的美男子,一个白衣飘飘,美如谪仙,一个蓝衫凛凛,貌似天神。他们演奏的曲目,是南宫皇后最喜欢的曲子,名叫作——帝王之恋! 传说有一个古老的故事 那里讲述了你我的前世 争霸天下却为你殉情 流传到今都未截止 那是一段美丽的故事 让人了解了爱情的真理 厮杀的声音都已停止 失去了你我相伴来世 为了你我跟随到今世 不后悔当初的那个举止 前世得天下却为你殉情 今世一定不和你不分离 为了你我跟随到今世 不后悔当初的那个举止 天荒地老也要在一起 讲述我们爱情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