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战纪》 第1章 斥候 左传曰:纳斥候,禁侵掠。 闷冷, 鼻子有些发酸,这里的温度,不高,透着突然的冷,我很不习惯,寒风有点刺骨。 氧气浓度变得很低,呼吸,费力,冷风,灌进肺里,我控制着呼吸,一吸更比一吸冷,脸,有些发木,耳朵尤其凉。 寒冷,让人激灵。 白色的霜, 覆盖进雾里,淡淡的雾似乎想要变浓,看不清远方,一颗歪歪扭扭的枯树,若隐若现,透着沉寂,寒冷,和诡异。 地皮痂,摁住了道旁的枯草,霜和雾,笼罩着这片野地。看不清远方,看不见朝阳,不知道是哪。 我逃出来了。 我盯着自己的双手,还在。 左手,攥着一根筷子,榆木,做的筷子,庙里供的那一双,我不敢信,却不能不信,筷子,很旧,很硬,透着淡淡的青光,青色,总是很抓眼,和那对小龙角发的光,是一样的颜色,剧烈的头疼,比寒冷还冷,我还记得他,记忆,并没有完全被清除,或许只是被清除后的残余,我不知道,我还记得他,他很可爱,刚刚学会走路,还在学筷子。 神龙族人的古庙里,供着一双筷子,我带着他去附近摘野果,打打牙祭,改善一下伙食,破败的古庙里冒出了青光,我抱起他跑了。没想到,监门府盯上了我们。 突然,我也记得她, 总是记起她的好,我不清楚她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清楚,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记起了那艘星际飞船,小螺丝钉号,我们从天王星舰队,绕过双壁垒,偷偷逃到地球,藏在神座。之后的记忆,已经极为模糊,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想要仔细回想,重构的躯体或许已经恢复,筷子,淡淡的青光,吸引了我。 这是一根,筷子。 墨零,我突然记起……我要去救她,五色次神最后的线索断了,黑猎手们抓住了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来的地球,我想要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细节。 我仔细盯着,筷子,颤栗,我努力集中精神,想必是一颗老榆树,树根最中间那段木头,很压手,这是我唯一的武器,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穿透时间。 我很害怕。 我急忙检查周身,都还在。 简陋陈旧的苦力囚服,黑色的,紧趁利落,没有兜,左臂,绑着一枚残破的古老臂章,金属的臂章,这是我在盘古大陆南端,炎赤领血风林捡到的,这里一定不是血风林,这里冷,也没有森林,金属臂章,是八五二的臂章,撞星臂章。 我隐约想起,巨蛇族的舰队,在宇宙里扩张,路过银河系,筛选行星……巨大的蛇王舰带着陨石团,撞击地球,登陆,双壁垒,战争…… 我的头很疼, 记忆模糊,似乎心里明明知道,也能想起来,但很疼,我的手,不听使唤,我想捂住头,我的手,却攥着一根筷子,不动,我猛然发现,我光着脚,站在破旧的路中间,这是一条荒地里的土路,却很平坦,土很硬,定然是,长时间踩出来的。 很凉,脚心,很凉, 我的左脚,脚掌踩着一小片枯草,白色的霜,更凉,略有些扎脚,两根枯草从脚趾间伸着,我想要挪开,我的脚不能动,我的腿不能动。 我突然发现,我动不了。 我就站在这里,初冬的野道,寒冷的雾里。 这里是哪? 我的脖子可以动,我低头查看自己。囚服破烂不堪,防不住冷,寒气沁着我。 无数破痕,无数血迹,我想,可能是我的血,我还是逃出来了,我再次逃了,我总是可以从死地逃生,这是我最擅长的事。她可能会很生气。 我竟然记得,她生气的时候就会打孩子,小龙神,就会哭,然后就会有青色的闪电,青色的闪电,我最害怕的,就是青色的闪电,真的很疼,超过一切酷刑。 我再次记起了她,蛇无该。 她把小龙神,卖给了熊猫族人火锤,竟然是为了得到一双筷子,古庙里的那双筷子,我手里拿的这根,还有另外一根。我突然记起这件事,她疯了,说控制时间就控制一切,说要报复我,说会抢回小龙神,问题不大,说…… 我的记忆再次模糊,头很疼,这是巨蛇族人的科技,记忆清除,可怕的黑猎手们,用尽酷刑折磨我,用我做诱饵,诱杀那些来救我的人。 眼泪突然掉落,愤怒包裹着我。 很多人在追杀我, 我的敌人,越来越多,救我的人,越来越少。 可怕的敌人,银河之内,银河之外,地球之内,地球之外,猎神会,蛇子行,机器人义军,星牧们,五色次神,黑暗星盟,光明星盟,蛇源,监门府,蚩壶,火锤,飞猫浓,竹洵,熊猫军团,无显,沌沌,墨狩,中洲九侯,翼龙骑兵,天渊城,无数人,无数人要追杀我,越来越多。 蛇无该, 竟然把我的行踪,作价五两白银,多次卖给我的敌人们,薄利多销。可怕的女人,可怕的军户,我一直没有发现。 我几乎忘了,她,也是一个星牧,我,是血若,她本来就是来暗杀我的,她的太爷,查到了我,让她做棋子,实施了计划。 我的左手,轻轻的颤抖着,能动了。 我逃出来了,一切都在变好,这就是希望。 我死死攥着筷子,青色的光,变得微弱。 一根筷子,穿透了时间,我从陷坑里逃了,这里是哪,我理解不了,但我必须逃命。 熊猫族人, 火锤,是一个熊猫族人,来自未来,看起来一脸憨厚,完全不像坏人,异常,地球发生了很多异常,舰队,银河系,可能还有更多,我不太清楚这些时间上的异常,是怎么回事。我隐约觉得,可能和我有关,我是…… 我是……我叫若,我是,我是一个神。 有一座城,突然出现在神龙上微,还有一座城,突然消失了,熊猫族人的城市,青竹里,突然出现在剑直水道以北七十里,一座古朴的城市,突然就出现了,里面大约有十五万人,十五万熊猫族人。 神龙族人的大军,围攻那里,小螺丝钉号,迫降在神龙族人的大营里,我们成了神龙都招讨寻宗怡的俘虏,和剑直水道的盗贼,农户,客商,熊猫族的俘虏们,一并解往神座,在半路,遇到乱兵,四散逃了。 火锤,帮了我们,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熊猫族人,他竟然,在异常之前,就来到微龙王朝,后来他竟然加入了监门府,蚩壶,也在其中,没想到无显救回了他,显然机器人义军,无序星人,熊猫军团,已经和监门府勾结在一起,我的敌人,抱团儿了,我,寒冷,让我脸发木,无法思考。 难道……舰队对地球的气候改造加速了,才会这么冷,这里的野草,气候完全不同于微龙王朝,这里是地球,火锤说过,只有两根筷子一起戳,才会出现在其他星域。 我很震惊,比筷子更让我震惊的是,熊猫族人的智慧和学习能力,火锤,竟然已经具备星系思维,远远超过神龙族人和恐龙族人,甚至超过了巨蛇舰队上的很多人。 监门府, 我记起来了,监门府,是神龙王的爪牙,在大撞击之后,巨蛇舰队先锋团内乱,义主蛇锦控制了星核,随后袭击了登陆舰群,给微龙王朝争取了时间,神龙族和十七恐龙族紧急扩充军备,监门府大规模扩张,已经仅次于銮台,他们也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成为我的敌人,却是因为小龙神,我的义子,我总是不知不觉就四面树敌,这是蛇无该对我的评价。 蛇无该, 我又记起了她,总是记起她。 突然,薄雾变得亮了,接着大量裂痕凭空出现在四周,光芒从裂痕钻出来,大地微微颤动,我正待细瞧,一道猛烈白光打中了我的双眼,登时一片白。 麻德!又吃一个教训! 我闭着眼,依然一片白,我用筷子猛的乱戳。 我的敌人,来了,竟然也穿透了时间。莫非……他们得到了另一根筷子。 “神若!你跑的可真快!!踏马的!!一溜烟儿就没了!” “无该!为什么!为什么!!”我闭着眼怒道。 “喂鹅!喂什么!你说为什么!!” 我闭着眼,拼命支棱着耳朵,麻德,耳朵冻的疼,这个天气,影响我听声辩位,白茫茫蒙着我,我的视力还没恢复,这是白光弹,通常舰队驱散下层苦力时候,先放这种白光弹,至少十分钟,至少十分钟,才能看见东西,恢复视力,白,熟悉的痛苦的白,我死死闭着眼,完全没用,都是白。 “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我爱着你!你卖了我!!”我戒备着怒道。 “爱我!我信你个鬼!!我真心实意对你……你把我当墨零,我必须弄死你!”蛇无该嚷道。 墨零!熟悉的名字,特别熟悉,我隐约记得我必须去救她,五色次神抓走了她,为什么要救她呢,我努力回想着,模糊里透着疼,我仔细回忆墨零的相貌,疼的更厉害,就像核桃,被夹住,离着裂开,就差一咔。 墨零,应该是一个女人。我戒备着,不对,蛇无该,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死死攥着筷子,戒备着,对了,她太爷让她暗杀我,我是血若,专杀星牧,星牧们是我的死敌,他们也抓我,要干掉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死敌?我想不起来有什么仇,所有的回忆,都很难联系在一起,我不清楚原因。可怕的记忆清除,我记得舰队机器人,超级智能锁,可以清除机器人智能核的一切记忆,可是我并不是机器人,我急忙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会疼,我不是机器人,我是神若。 蛇无该, 正在大骂我,语言之粗鄙,用词之凶恶,简直不堪入耳。我怒了,真的听不下去,她一定非常恨我,却不急于近前攻杀,我攥紧筷子,戒备着,我看不见,不敢大意。 我很想和她对喷,但我实在是面皮太薄,再者我对这一类语言的掌控能力不大行。骂人,毕竟是宇宙间最下级的冲突模式,语言成本低,却可以让对方炸营蹦起,气个半死。 我忍着,气的炸上炸,我插不上话,我几次试图打断她,只是徒劳,我捂着一只耳朵,攥着筷子戒备,奇怪!我的听力竟然如此清晰,每一个脏字,送入我心间,听的真切。我的听力……我记起来了,就是蛇无该用磁环枪打了我,我没死,耳朵的听力上了一个台阶,新仇旧恨,再次点燃了我。 “你必嘴!先不要骂!!小龙神救回来没有!!”我猛然怒道。 她一愣,不出声了, 沉默点染开,我戒备着,听着,没动静。 哇!一声,她嚎啕大哭, 接着骂我,一边哭一边骂,一边骂一边哭。 我怒了。 突然,我记起一件事。 五色该,左筷子团,右筷子团,机器人环有真,环有情,环有命,都是一伙的,我终于把他们连接起来了,一切的阴谋都通了,我恨,我不愿意相信,但右筷子团的大筷说漏了嘴。 蛇无该, 竟然跟五色次神连手,开发出可怕的机器人,五色该。 青无该,红无该,黄无该,黑无该,白无该。 他们的口号竟然是:我踏马的该你的啊,弄死神若! 我想她可能真的恨我,不过我还是逃出来了,从碎魂谷,从一个又一个陷坑中,逃了出来,我总是上她的当,总是很难真正看清她对我的恨。 他依然在哭着骂我,打断我的记忆和思考。 她利用星牧们的阴谋,联合机械星盟,对,机械星盟的人竟然也尾随巨蛇舰队来到银河系,并且摧毁了借良星,她们创造了三个高能刺客机器人,专业定做的终极猎杀型,环有真,环有情,环有命,一个比一个恐怖,一比一个凶狠。 我想,她可能真的恨我。 小龙神, 也恨我,自古儿子随妈,被带坏了,他的神龙族追随者们,建立了三个军团,左筷子团,右筷子团和捉若营,跟蛇无该也是一伙的。 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是我偷了筷子。 一根筷子,戳透时间。 我以为火锤在开玩笑,竟然是真的。 视力渐渐恢复了,我急忙看去,不远处,蛇无该正站在前方,大哭着骂我。我松了一口气,是等身全息虚拟影像。 我看着她,费力的抬起脚,往前走,冰凉,坚硬的土路,透着霜冷,她大哭着,骂着,大量干扰线,错乱,我发现她并没有正对着我。 我脚心一疼,忙低头看去,抬起脚,一个蒺藜,扎进脚心,我费力的抬起左脚,小心的拔下来,扔到一旁,疼冷疼冷的。我忍着,调整。正要继续走过去。 突然,马蹄声隐隐传来,夹杂着铃铛声。 有人! 我忙仔细望去,在蛇无该的背后,野道远处,淡淡的雾里,一个黑影正极速冲来。 骑兵! “无该!快躲开!”我本能的喊到。 蛇无该忙跳向一旁,接着哭骂,她竟然向着另一个方向,我气得笑了,她看不见我,毕竟穿透了时间,是盲骂,我气得摇头。攥紧了筷子,戒备着。 “驾!驾!快滚!快滚!!” 一骑快马,穿破薄雾,飞驰而来,马背上的人,身上沾着白霜,是个中年人,透着干练和恐惧。正发喊。 是熊猫族语! 寒冷,让我迟钝,没有星际翻译器,我不会讲熊猫族语,之所以能听懂,完全是因为我见过熊猫族人。 咣! 一鞭子猛的抽在我的左肩,火辣辣剧痛,囚服破裂,皮肉绽开,血迎着寒风渗出,瞬间变成血口。 快马嗖的远去,蛇无该依然对着空气哭骂着。 震惊,疑惑,暴怒,我圆睁双眼,猛的回身,本能的甩手,筷子飞了出去,就像飞镖。 啊!一声惨叫,熊猫族人从马上坠落,一头栽在道旁,砸在霜上,痛苦的扭动哀嚎,筷子,插进他的后背,没入一半。 我愤怒的走着,愤怒的回想着熊猫族的词语。 “为什么打我!!”我怒道。 “快滚!要冲阵了!!命!快逃命!”熊猫族人大喊着,他的眼中带着恐惧。 冲阵,麻德!战场,这里是战场!诡异,怪不的我感到诡异,他是探马。 “无该!!”我本能的大喊着,转身向着无该的虚拟影像跑去,我顾不得寒冷,顾不得蒺藜,拼命跑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意她,可能,我真的爱她。 我伸着手猛跑“无该!危险!!” “神若!小龙神被中行子穿抓走了!怎么办!!”蛇无该朝着另一个方向,对着空气哭道。 “危险!!” 我大喊着狂奔,她的虚拟影像猛的崩散,变成了无数蓝白色的微粒,消失在雾里,雾似乎变得浓了,我的右手向前伸着,我拼命跑,想要抓住她。 剧痛,裹着刺骨的寒,穿透了我的右手。 一只快箭!射穿了我的手掌,鲜血飞溅,锋利的箭头,箭杆,钻过我的手背,赫然刺着鲜红。 没有声音,密集的脚步声,隐隐传来。 近了…… 熊猫斥候,挣扎着站起来,拔出腰间的匕首,他的手在颤抖,恐惧大喊着“黑掌!!黑掌!!!”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2章 三十步 兵书云:两军冲阵,五步决生死,十步见勇怯,二十步乃知胜败,三十步以定天下。 “神若!就你这么个生煎包,也配跟老夫论火候!信不信我一屉蒸死你!!”火锤怒道。 “火候!”小龙神帮腔道。 “你就踏马一伙夫的命!呸!跟我摆什么谱!休要拦我!”我怒道。 “火乌!呸!”小龙神帮腔道。 “呔!!神若!你个迷瞪!!老夫是救你!知道不知道!快滚!监门府早就接管了这里,正愁抓不着你!!”熊猫族人火锤怒道。 “迷瞪!”小龙神帮腔道,很开心。 “你别老搭话!”我不悦道。 “搭话!”小龙神抱着一个野果,啃着,吃着,满脸都是,惬意的紧,边吃边昂头笑着接话。 “你是不是有病!老夫让你滚你就滚!怎么不听劝!作死!要有个度!”火锤教训道。 “有个度!”小龙神喊道。 我炸了,怒道“我踏马就摘点野果,打打牙祭,怎么了!你管真宽,火锤老匹夫!你才有病!”我怒道。 “有病!”小龙神帮腔道,很是齐心。 “就你这个砸锅锤!他们逮住你!脑袋掉啦!!打个甚牙祭!快滚!”火锤怒道。 “逮你!掉啦!”小龙神帮腔道,很齐心,跟火锤一伙去了。 “我就不走,能怎地!”我怒道。 “你不走,很好!你死不死老夫不在乎,你死了最好,活着也是糟蹋粮食!你女人你这孩子可冤呐!知道不知道!蚩壶和那伙机器人点名要弄你,中行凿他们也要抓你去找封棺城!你整天个迷迷噔噔!!知不知道多凶险!为人父母,不为孩子考虑吗!”火锤怒道。 “少来唬我!我跟他们哪有大仇!他们能耐我何!!你也给我小心点!!再拦我,我给你放点血!!”我怒道。 “放点血!”小龙神坐在地上,吃着,喊着,咯咯笑着。 “你别老搭话!坏我气场!”我教育道。 “气场!”小龙神喊道。 “神若!你蛋的气场,快滚!他们就在附近!正搜你,你撞刀口上!知不知道!刀口!熊猫族语老夫都白教你了!快滚快滚!”火锤怒道,上来推搡我,小龙神哈哈大笑,看的开心。 我大怒,一把薅住熊猫族人火锤,他一愣,要打我,我咔,格开,已经分出胜负,他不行,他不是我对手,他清楚这一点,我正待给他来一招磕裆膝,叫他瘫在此间三天三夜。 突然!远处破败的古庙里,忽!冒出一股青光,很扎眼。 “豁!真有妖法!快跑!他们马上就来,你死没关系,你孩子!!”熊猫族人火锤,急忙把腐蚀枪塞给我,推着,我一愣。 “机器人义军……真要杀我?”我急问道。 “还踏马迷糊!快滚!!!”火锤怒道。 我慌忙抱起小龙神,跑了。 …… …… 青色的光,清晰的记忆。 剧痛再次打断了我,我咬牙忍着,直愣愣的箭杆,滴血,我的血,重构的身体,已经活了,神的恢复力,已经贯通,没想到,我又成了天离星人,回到原点,一切,却都已经变了。 白衣星际地主…… 她的谎言,救了我,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怎么可能恰好有一具天离星人的标本?怎么可能恰好在舰队封禁的电星人飞船上?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 她也是舰队里的苦力,她的族人也是被舰队在宇宙劫持的。可是,我根本就没见过她和她的族人,很奇怪,我见过大流星舰队上所有的外星人,唯独没见过她们,我和他们没过节,没恩情,我记不得,有没有救过他们的人,极有可能是没有的。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不是神,我是无若星人,只是有制造幻境记忆的能力,只是有修改别人记忆的能力,我只是无若星人无限更新的意识体…… 我记不清太多事,破碎的片段,总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虚假和真实,无法分辨,我抓不住。 白衣星际地主,到底是谁?黑猎手们和猎神会,竟然相信了她,在诱杀无数来救我的人后,公开释放了我,并赔偿了三千四百六十二枚铜钱,那是来救我,被他们伏杀的人数,该死的猎神会,我必须干掉他们。 破碎的记忆,让我无法想起全貌,所有的事,都支离破碎。 寒气,透过剧痛点缀开来,让我更加清醒,我憋一口气,猛的拔下箭,带着果决,这是我的本能,刺客的本能,锋利的倒钩,我竟然忘了,鲜红奔涌,剧痛炸开,我把箭扔在地上,死死抓着右手。 我是一个刺客。 在大流星舰队暗杀星牧们,为什么,我完全记不起原因,巨蛇舰队是什么时候进入银河系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登陆了哪些行星,登星法,似乎禁止星牧们踏上中途的星系,他们偷偷潜入了登星舰队,我和他们到底有什么过节?我猛然记起,一个老星牧,被我击杀前,诅咒我,必将死在一个星牧手上。 星牧,拥有一万颗封地行星,星守,是一千颗,这是天应星人的官制,是应辰星牧的封号,蚩壶,竟然是应辰备核的分身,那么机器人义军,买通无序星人无显,横跨十万光年,从南银河太蛇星,救回了蚩壶,就说的通了,这里是北银河,太阳系,地球,这里是微龙王朝,神龙族人和十七恐龙族人的行星,巨蛇舰队正在抢夺地球,我记得我在神龙上微,这里怎么看都不像,不会这么冷……我试图把破碎的记忆连接起来。 星牧们,定然渴望亲自干掉我,他们不想和猎神会正面冲突,所以找到了那个白衣星际地主,哄骗了猎神会,可是那群黑猎手一个个狠毒精明,若无绝对可信的证据,他们不可能放了我,也不会赦免那个白衣星际地主。 我在钻心的剧痛里,想要思考,想要记起重要的事。冰冷从脚心直冲脑门,霜,枯草上都是寒霜,我光着脚,剧痛让我无法思考,寒冷让我清晰,我登时忘记了一切,回到现实,我忍着,对抗着钻心的疼。 噗! 匕首,扎进我的后背,熊猫斥候,撞到近前,勾住我的脖子,正在扎我。 “我踏马!!下黑手!!”我怒喊。 “奸细!!”斥候大喊着。 我忍着剧痛,抓住他的胳膊,挣扎,挣扎不开。 “甚么踏马奸细,我不是!我不是!放开我!”我喊着,猛的想起,要说熊猫族语,他才听的懂。 我拼命回想,我学的那几句熊猫族语,后悔没跟火锤多学几句,大喊着“不如酱肉!” “什么!”熊猫族斥候怒道,匕首猛扎。 “麻德!别扎了!青菜豆腐不如酱肉!!”我喊道。 “好贼,死到临头还贪嘴!!”斥候怒道,我忍着剧痛和他厮打,他一把掐住我的右手,箭伤,让我登时炸了。 “我娘哎!疼煞我也!!” 我疼的蹦起,怒急转身,用膝盖,磕他下路,发一声怒喊,使出绝技,磕裆膝,一膝重击,他一紧,蜷缩下去,我一拳追杀,锤在他的头上,他一栽楞,我猛的看到那根筷子,还在他的背上,闪电般抓住,猛扎。 “啊!!!” 斥候惨叫,蹦不起,攥住匕首,再次猛扎我,我也猛扎,我拽着他,他揪着我,缠斗在一处,难解难分,我没优势,我的右手,有箭伤,左手扎不上劲,都怪我不是个左撇子,我预感到要输,登时恐惧。 “卑鄙无耻!”熊猫斥候喊道。 “火锤!我认得火锤!”我大喊着,他没反应定然不认得火锤。 也可能是我口音重,他没听明白,我当初只是胡乱学了几句,很仓促,毕竟我们和熊猫族的俘虏们,都忙着逃命,无该催我快跑,学毛线熊猫语,我很好奇,坚持跟火锤学了几句熊猫族语,蛇无该这个娘们,只是败家,只是坑我,还好我没听她的,我又想起了她,总是能发现她的好。 匕首,迅猛钻进皮肉,刺断我突然的思绪,我急忙回想,熊猫族语。 “别扎了!不公平!我的是筷子!熊猫语!古微城!妖法!火锤!刺客!火图!盈儿!听不听的懂!!踏马的,还扎!!”我喊着,用筷子猛扎,扎不过匕首。 “你认识火图!”斥候,陡然停了,急叫道。 我趁机,猛的用筷子扎他,也算锋利。 “别扎了,自己人!”斥候叫道,往后躲。 这句我不懂,熊猫族语,我不熟,不过他刚才喊火图,可能是听懂了,保险起见,我再扎一程,手下不停,猛的扎去。 斥候惨叫,挣扎后退,急忙跳开“别扎!火图!你认识火图?!!” “火图,火图!”我忙重复,他也认得火图,不过我只是听火锤在找火图和盈儿,并不认识他们。 嗖!一道黑光! 在我右侧五六步外飞过,雾里来,飞进雾里。 “弩箭!”我大惊。 不足七十步,不管是谁,都很近了,弩的射程,我急忙回头看去,雾似乎变浓了,几十步外的枯树,若隐若现,大量浓雾,似淡淡的水流,缓缓流动,又好似云,微微变幻,雾渐渐变得浓密,可见度越来越低,脚步声越发清晰。 嗖嗖!两只黑色的弩箭飞过,迅猛无比,他们定然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嗖!一支箭从上方飞过,是弓箭。 “他们来了!黑熊族人,黑掌部队!快跑!”斥候不由分说,极速近前,背起我就跑。 我一愣。 卧呵!熊猫族人可以啊,见我光脚,满地蒺藜,背着我跑,好仁义啊!这个熊猫族人!可交!比火锤那个老匹夫强多了。刚才只是误会,也是难免,不扎不相识啊。 我心里感慨着,不由得淡定,这就是希望,一切,都在变好。 嗖!一只弩箭,钉住我的左臀。剧痛翻滚,直上脑门。 “我踏马!拿我当盾牌,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混账!”我挣扎喊道。 嗖!嗖嗖!嗖嗖嗖! 密集的弩箭,追来,瞬间我就中了四五箭。 “放我下来!踏马的!”我左手攥紧筷子,猛扎熊猫斥候,他一手掐住我右手的箭伤。 “你踏马……”我险些疼晕过去,登时虚了。 嗖嗖嗖! “啊!”熊猫斥候,猛的栽倒,他的小腿中了一箭,我跟着翻滚,背上的箭,二次深扎,疼的我蹦起,顾不得寒霜和蒺藜,向一侧跳开。 嗖嗖嗖! 追魂夺命的弩箭,作死的密集飞来,雾太大,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隐约的叫喊,从雾中传来,古怪的语言,带着兴奋,雾越来越浓,看不清。 我忍住剧痛,急忙往前奔逃,斥候,挣扎爬起,一瘸一拐,往前蹦,嗖嗖嗖!密集弩箭夹杂着弓箭,飞来,瞬间钉住了他,他闷声栽倒。 雾遮住了视线,我往前猛跑,脚下又冷又疼,麻德!蒺藜太多,扎的生疼,跑不起,必须搞双鞋,斥候活不了了,他的鞋,对对对。 我急忙折返,小心寻找,躲着箭,搜索着血迹,我的血,滴在枯草和白霜间,雾带来的湿润,渐渐化着霜,霜带着寒冷,似乎要冻住雾。越来越冷。 刺猬。 我一愣,斥候,只剩一口气,四周野地上都是箭,有的插在地上,有的倒在土路上,毕竟那里很硬,但更多的箭,在斥候身上,他正咬着牙死命爬,血痕拉出四五步,他不行了。 箭,似乎也停了,声音越来越近,偶尔的呼喊,古怪的语言,我听不懂,不是熊猫族语,不是神龙族语,也不是恐龙族语,但声音透着兴奋,这种兴奋我听见过,一些黑猎手们,第一次在秘密监牢看见我的时候,就是这种兴奋,透着血腥。 我急忙近前,拽下他的鞋,穿在脚上,很破旧,鞋底有几个洞,但是顿时舒服多了。 有鞋,真好。 我起身跺着脚,鞋底的洞,有点透凉,我捉摸着,用些枯草垫住,不行,也扎脚。 “救我!”斥候,低声哀嚎道。手里死死攥着匕首。 “对呀,用布垫住,不是正好!”我猛然道。急忙近前,夺他的匕首,他费力的刺我,已经没力气了。我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夺了过来。 呲啦!我破开他的外袍,撕下布来,忙脱下鞋,用布裹住脚,再次穿上,登时暖和。我忙又撕下一块布,割断,裹着另一只脚。 “你都死了,死人不用穿鞋,知道,叫你扎我!!”我训斥着。 “卑鄙无耻!!”斥候骂道,没有力度,吐着血。 “死到临头,还搞道德评判,我第一恨的就这种人!嘿嘿,你慢慢死,呀呵,舒服欸!”我穿着鞋,在他面前蹦几下,得意。 他的脸,压着枯草,暖化了白霜,嘴里吐出的血,凝结了,又吐出新的,温暖着,和呼出的白气,透着微弱,他已经发不出大声音,却还嘟囔着骂我。 “行啦,互相理解!物尽其用,对。我穿你的鞋逃出去,是你的荣耀啊,不怕告诉你,我是一个神。”我傲然道。 嗖!一只黑光。打穿了我的脖子。 剧痛,炸开,更炸的,是我的愤怒,天神的愤怒。 “你快……逃命,逃命……黑掌来了,逃……逃命去。就是死了,别……也别落在……落在,黑熊族人手里。”斥候指着方向,绝望的看着我,费力吐血道。 我暴怒,缓缓拔出箭,温热,奔涌。嘴里温热,我的血。 我咬紧牙,可以感知到全身的伤口正在快速恢复,匕首扎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斥候打我那一鞭子,伤口已然不疼。 不管黑掌不黑掌,逃走之前,我必须干掉放箭的人,我盯着远处,枯树已经隐藏在雾里,只剩一个淡淡的影子,我攥紧了匕首和筷子,杀气腾腾。 “你打不过他们,逃……逃命去!”斥候低声说着,有气无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蹲下,瞪着他。 “你,你没事!脖子,竟然……”斥候睁大了眼看着我。 “我是神,今天你走运。”我盯着他,又看看他满身的弩箭,忙补充道“你没救了,我没带神药。有什么遗言,我帮你传话。” “把这三两碎银子,交给火吉。”斥候费力的,从怀里拽出一个小钱袋。 我眼前放光,一把夺过来。 “你带钱啦!嘿嘿。我的了!记住我只传话,不传货。三两,虽是个小钱。这里我不熟还要找路,正是用钱时候。我纳了,你这算贡。”我解释道。 斥候双眼瞪得血红,恨不得爬起来咬死我。通过人的眼神,是可以看透其的内心的。 “可以!!!留一两给我儿子,这是我搏命挣来的,情报,拿着情报……送去北方要塞,交给启沼,他会给你剩下的十八两。不管给不给十八两,只要一两,只要一两,给火吉……求你了。”斥候回光返照,憋一口气,急道。他的脸,从愤怒,变成悲愤,变成精明,变成绝望,变成哀求。人的脸,总是万变,这是我第二个恨得。 “十八两?北方要塞?远不远的。”我试着问道,这笔钱,的确诱人,我急需。 “你不是我熊猫族人,这里是三花岗,前边是青阳里,已经被攻陷,我从那里探到情报,黑掌部队没有攻打古微城,让启沼发兵夺回青阳里,救救……救救族人……”斥候死撑一口气,恨不得全都告诉我,他的声音微弱,已经到头了,手里死死捏着一个手指大小的铜扁匣,很是精致,我夺过来,倒也压手,融了铸造几个铜钱,可以的,我将扁铜匣和钱袋别在残破的臂章处,这身囚服,没兜,真的不方便。 “别废话,我不懂你这地形,你就告诉我,北方要塞远不远,十八两,稳妥不稳妥,若是我拿了十八两,这三两都给你儿子!你要死了,可别挖坑陷我,若是搞鬼,你儿子也休活命!”我急忙抓着他。 他怒瞪着我“稳妥!!你踏马不是好人!一两!给一两就好,其他的都归你,别害我孩子!他在火图客栈当伙计!阳辽城外,离这里两千里,北方要塞!!在三十里外,一天行程,你问路!”斥候挣最后一口气,急道。 “好,我答应了。” 我傲然道,起身,看向雾里。 “我不信你!!你发誓!!”斥候死死抓着我的腿,吐血道,竟然还不死。 “哎呀,啰嗦,发誓不好的,别老发。”我不悦道。 “我要死了!我不信你!”斥候,最后的力气哭喊道。 “好。”我盯着他,刺猬…… “吾将如你所愿!”我严肃道,神的语言。 “你说什么……你骗我……”斥候哭道,大口吐血。 “哎呀!我如何骗你,我发了誓。你放心!”我用生硬的熊猫语,说道,不悦。 斥候瞪着我,不动了。 死不瞑目,看着怪瘆得慌。 我俯身,手掌抹他的眼,麻德,闭不上。突然,他的手,闪电般死死掐住我的右手,我很淡定,右手的箭伤已经愈合,不会疼了。 “临死还咬我一口,你就是好人啦,啊?!踏马的,背后扎我!我已答应,有甚猜疑,当我是你这等狡诈的凡人啊!!”我训斥着,他死挺了,聆听不了,神的训导,他血红的双眼瞪着我,没有了光彩,倒也怪可怜。 最可恨,就是放箭的杂碎,我起身,攥着匕首,攥着筷子。等着,杀气从脚暴到头发,脚很暖。 “你安心上路,只要搞到十八两,就给火吉三两,我再多赏一两……我给你弄点陪葬品。也不免相识一场,你让我发财,我必有回报。”我淡然道,不忍再看他,往前走了五步。 一个黑影,从隐约的枯树旁跑来。 嗖!一道黑光,打中我的左肩,正是弩箭。 “打的好!”我怒声高喊着,熊猫族语。 强壮,第一眼感觉就是强壮,高我一头,浑身破旧,黑色的外袍破破烂烂,正猫着腰抱着弩,跑出来,他看到了我们,忙背起弩,却不急着杀来,满地找箭,拾进箭囊。 “呵!勤俭节约!你死了!!”我怒道。 他向我走来,足足高我一头半,一口宽刀,胡乱挂在腰间,白色的刃,沾着红色的血。 破破烂烂的,黑掌?他的外号吗,怎么看都不像军卒。大量脚步声响起,还有马,隐约从左侧雾里飞驰而过。 “死了一个,就一个,不够杀。”强壮的黑衣军卒,提着重刀,用生硬的熊猫族语抱怨着,显然,他的熊猫语,也学的很生硬,但我听懂了,他在藐视我,他到头了。 黑衣军卒怒叫一声,轮刀冲来,透着猛恶。二十步,我猛一甩手,匕首飞出,就像飞镖。 咕咚! 黑衣军卒栽倒在地,不动了。 麻德!打中了?不堪一击,我登时不大满意。 我往前走着,枯树变得清晰,身后的斥候隐在雾里,一身的箭,却似乎看的清晰。 两个黑影晃动,兴奋的叫喊,从雾里跳出来,他们看着地上的军卒尸体,看着我,兴奋的冲杀来,三十步,一把长刀,一杆破矛,一左一右,抢着杀我。 我快走几步,来到破烂军卒尸体旁,弯腰捡他的宽刀,也不知道,趁不趁手,我思索着。 噗! 匕首扎进我的左肋,剧痛炸开,黑衣军卒半爬起,抱住我的双腿,锁死。就要冲起来,放倒我。 “麻德!装死!!”我怒道。 挣脱不开,蛮力抱紧我的腿,我死命站稳,掐住他的脖子,他没戴头盔,我攥紧筷子,青光淡淡,怒叫一声, “来!!插根儿香!!!”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3章 白衣星际地主 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筷子。 不仅可以扎透时间,还可以扎透最硬的脑壳,我有点惊讶,黑熊族人,更惊讶,他没戴头盔,想必他要后悔,不过,来不及了。 噗都没噗一声,就扎透了。 他扭曲的脸,带着震惊,带着不理解,还有点诧异,兴奋已经不见了,凶狠也没有了,沁着很仓促的恐惧,他的脸,我看的很清楚,登时震惊,我以为是个壮年,竟然很稚嫩,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甚至更小,稚嫩,确实很稚嫩,他至少几个月没洗过脸了,不白净,破烂的衣服散着臭味和血腥,是一个老卒,却掩盖不住稚嫩,他很强壮,身形和偷袭,我没想到…… 假如他真是个军卒,偷袭如此老道……看来,黑掌部队,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只在巨蛇舰队大内战中,见过幼卒,在无尽的战乱里,生存,死亡,可以让一切幼小,变得凶狠老辣,和年纪就很不相称。 他栽倒下去,我本能的抽出筷子。 青色的光,带着新鲜的红。 他是第一个,死在这根筷子上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熊猫斥候的名字,死亡,让我变得异常清醒,而清醒让我变得异常麻木。我踢开他,弯腰夺过他手里的宽刀,不趁手,但可以用。 两个冲杀的黑熊族人,早已停下,戒备着,远远向我围过来,他们故意冲杀,吸引我的注意,配合刚才的偷袭,果然凶狠毒辣,我越发震怒,其中一个,白发黑衣,大喊着,古怪的黑熊族语,我完全听不懂,和熊猫语完全不同。 陆陆续续的身影,从雾里跑来,他们全都衣着破烂,年纪,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几个伤兵,但都很强壮,带着恣意和凶恶,他们腰间,大多挂着口袋,有些装的很满,有些是瘪的,他们在劫掠追杀熊猫族人,这里,真的是战场。 我四下望着,他们默契的远远围住了我,并不急着冲杀,似乎都在等着同伴先冲,他们极有可能是扈从军,我小心戒备着,左手抓着筷子,右手提着刀。 短暂的僵持,谁也没有说话,在寒冬的雾里,厮杀前的沉默,显得,很突兀。 突然,从雾里撞出一个高大军卒,黑铁塔一般,雄壮威武,一身通黑的盔甲,油亮,腰间挂一口长刀,捉一柄宽刃长剑,正提着一个大口袋。 我瞬间明白,为什么斥候喊黑掌,黑铁塔的黑色胸甲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手掌图案,之所以看的清,是因为黑掌有一圈红色的宽边,让黑甲上的黑手掌图案格外清楚。 这是制式盔甲…… 突然,另一个更加强壮的黑甲锐卒,抗着剑,从雾里走出来,竟然是个独眼龙,伤眼上透着恐怖的黑褐色血迹,更远的雾里,也有一个黑铁塔一般的锐卒走过,两个随从紧跟着,不时喊着,大量身影,急忙躲避,让路。 我盯着两个黑掌军卒,他们比扈从军卒高出一头,比我高出两三头,猛壮无比,两个黑铁塔,验证了我的猜想,一样的油亮黑甲,一样的黑掌图案,他们,才是黑掌。 独眼龙黑掌军卒,没有提口袋,却有三个随从,各自背着大箱笼。越来越多的,黑熊族人扈从军,从雾里跑过去,不时有马蹄声,人数不少,个个凶恶,偶尔夹杂兴奋的呼喊。 黑铁塔一般的独眼龙锐卒,望了我一眼,扛着剑走着,扈从军的人,纷纷恐惧的让路,慌忙躲开。 黑甲锐卒,扛着剑,从我右侧十几步外走过去,消失在雾里,他的三个随从也很强壮,衣服很旧,却并不破烂,正快步跟上去,箱笼似乎很重,他们背的很吃力,里边有金银的响声,其中一个望着我,带着好奇,似乎有一丝怜悯。 黑熊族人,再次包围了我,刺眼的白刃,透着死亡的恐怖,等着攻杀,黑铁塔一般的黑甲卒,立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摆摆手,示意喽喽们开始,他把大口袋扔到地上,要看个热闹,金属的声音传来。 金子,银子,或许还有铜钱,定然都是金珠宝贝,远远比这些普通黑熊军卒的口袋值钱。我登时暗暗高兴,这笔钱,来到我面前,我不拿,说不过去了,也省的去甚么北方要塞,弄那仨瓜俩枣儿。 一个瘦弱的黑熊族人,慌忙跑过去,趴跪在地上,做凳子,黑掌锐卒,淡然的坐下,拄着宽刃长剑看戏。 猛然,强壮的白发老卒,捉一杆大矛,急窜,照我刺来,我抡刀迎住,当!宽刀砍到矛头上,长矛撇开,兜一个弧线,扎我下路。 “阴毒!”我惊,诧,惑,怒,骂道。 另一个中年黑熊军卒,提长剑已经冲到近前,袭杀,我急忙跳开,回身抡刀劈砍,当!登时震得虎口发麻,刀刃上崩出豁口。 中年黑熊军卒双手抓着剑柄,再次猛扫,我急忙劈挡。当!又一个豁口,他的剑也被砍出豁口,我震惊于他的力气,他不屑于我的格挡,我没优势。 其他人,并不着急攻上来,远远围着,看戏,黑掌锐卒,单手扶着剑柄,长剑扎在坚硬的土路上,透着寒光,刀刃上有不少豁口和血迹,他的另一只手,掐着坐下的瘦弱黑熊族人的脖梗,把玩,很是得意。 我越看,越不顺眼。 我环视他们,盯着两个随时攻杀的黑熊族人。 我不喜欢雾,特别是,不喜欢在雾天杀人。 做不喜欢的事,总是很不可心,但又必须要搞,我趁着怒气,轮刀冲杀,贴上去,长矛的优势尽丧,白发黑熊族人急退,看不出苍老,他想抽出短刀搏杀,我急忙加速刺砍,粘上去劈砸,不给他机会,身后的长剑,炝着我的脖梗扫过,我本能的低头,登时背上寒透。 “豁!真踏马险!” 我呵斥道,就是一扎,宽刀刺砍在长矛杆子上,呲个破口,魁梧的白发黑熊族人,登时一震,恐惧了。 他攥着矛杆子,双手猛砸,格开我的大宽刀,矛也扔了,拔出短刀,疯狂叫喊着,贴上来扎我。 “咋咋呼呼,我最烦这路人!老白毛!死便死了!叫唤个什么!”我努道,横刀一怼,砍住他的短刀,他的力度不小,像一堵山,我闪电般,一筷子扎他脖子,他脑瓜一缩,向后颤去,狡猾的像个泥鳅。 我扑上去连砍带戳,猛地回身,闷的一声,接住,长剑,砍在筷子上,竟然接的住,宽刀急忙一个回拨,长剑嗖就抽开,中年黑熊族人向右跳开,贼的紧,一剑戳来,几乎同时,白发的短刀直取我的后心,凌厉毒辣,没有多余的花哨,果然是大战里熬出来的两个贼军。 我登时大怒,轮刀劈砍,贴上去打,刀劈在雾里,并没有太大的声音,闷闷的呜一声,劈砍空了,我猛的一跳,急回身,杀向中年长剑,他一犹豫…… 哎呀一声惨叫…… 我一个盲甩,刀光一兜,短刀缩了回去,白发黑熊族人的胳膊中了一刀,中年长剑黑熊族人已经跳开,我回身,再此向白发短刀冲杀,先干掉老的,在干掉中年,这叫先易后难,一步一稳,我咬住白发短刀,追死了刺砍,刚才那一刀盲甩,只可惜不是正中,只是刀头挂上一刀,效果不大,但白发黑熊族人恐惧了,我看的出来,恐惧,总是从眼睛开始。 中年长剑,愤怒大喊,冲来,我回身挡开,虚实刺砍,连续攻杀,急一个回身,逮住白发短刀的黑熊族人,急速攻杀,他已经招架不住了。 严格来讲,我原以为,几刀就可以搞定这两个,没想到,有点吃力,我觉得不妙,囚服太紧,天气太冷,氧气浓度不高,呼吸很吃力,我守住心神,跃起攻杀,三刀之内,必得手。 “纳命来!”我用熊猫族语喊道,想必他们应该能听懂。 当!我的宽刀,重劈,白发黑熊族人的短刀接住,急忙用另一只手推住,巨大的力道顶来,我单手有些压他不住,正要抽刀,豁口卡在一处,白发黑熊族人恐惧大喊。 一道风声,冲来,长剑已经到了。 我本能的用力蹬地,窜起来,扑上去,筷子冒出淡淡青光,就是现在,冒青光时候,连时间都可以扎透,任何东西都挡不住,我攥紧筷子,噗! 白发黑熊族人,瞪着眼,惊惧簇满老脸,他想不到,会死在一根筷子上,我借力一转,飞身落在他的背后,宽刀,早已扔了。 噗! 长剑,刺穿了白发黑熊族人,根本没有减速,也不避开,想必白发的惊恐要加一点愤怒,带血的长剑,扎透过来,我本能急闪,依然刮中腰部。 “够狠!”我怒喊道。 中年长剑黑熊族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同伴,想要直接刺穿我们两个,我登时脊背发寒,这样狠毒的手段,很久,很久没见过了。 这到底是在地球的哪里? 弩箭,中断了我的思考,长剑中年黑熊族人急退,已经晚了,两只弩箭,钉住了他的要害,我的背上瞬间中了七八箭,密集的弩箭,飞射,黑铁塔一般的黑掌军卒,起身狂笑着。 我死死攥着筷子,扶着黑熊族人的尸体,他还来不及栽倒,电光火石的瞬间,一切都已经分明。 五步外的长剑中年黑熊族人,哀嚎着,哭喊着,古怪的黑熊族语透着恐惧,突然他发了疯似的大喊着冲来,我想躲,已经被箭雨钉住,长剑,透过白发黑熊族人,穿过了我。剑很长,很锋利,很重,真的很疼。 我吐着血,费力拔出筷子,中年黑熊族人大喊着,松开了长剑,他高举着双手,哭喊,几只箭,打中了他,一只,击中了脖子,他跪了下去,身子向后仰着,猛地栽倒。 我抓着白发黑熊族人的尸体,费力站着,尸体向我依来,我费力推着,筷子,没有了青光。 箭雨,已经停了。 我栽倒下去,白色的霜,真冷,大雾,有点润,我竟然同时感受到了寒冷和温润,两种不同的感觉。我死死盯着,白发黑熊族人的尸体砸在我身上,滚向一边,压住了我的胳膊,他的短刀,还死死攥在手里。 呼啦一声,黑熊族人围了上来。 我吐着血,再次震惊,他们,既没有补刀杀我,也没有救治同伴,而是拔刀互相呵斥,争抢两个黑熊族人的口袋,其中一个口袋在挣扯中撕开。 哗啦一声,蹦出几个珠子,几块碎银子,金钗,金锭子,一大把铜钱,块碎玉,散了一地,黑熊族人哄一声,扑到地上争夺。 我完了。 我以为我逃了出来,恐怕并没有,黑掌军卒和扈从的蝼蝼兵,有着和巨蛇族人一样的凶狠,或许是巨蛇星牧们的秘密武器,或许是某种半体机器人,或许是舰队在外星苦力中筛选的特殊力量,或许是新的地球智慧生命,但凶狠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很不好。 我吐着血,绝望的看着。寒冷透着我,只有脚很暖。 雾,越来越浓。 黑掌锐卒的喽喽兵们散了,消失在雾里,黑铁塔一般的锐卒,再次提起自己的口袋,定然有不少金银,我听得很清楚,他来到近前,盯着我,就像死神,俯视蝼蚁,他并不是知道我是一个神,也不知道我死不了,我挣扎,想要爬起来,背上的箭,很密集。 剧痛,炸开。 “饿了,吃点草。”黑掌锐卒恶狠狠道,用长剑戳起一小堆枯草,往我嘴边拨。生硬的熊猫族语,很生硬。 “我踏马必杀你!!!”我怒道,咳着血。 黑掌锐卒,踢着我,我挣扎不起来,冰冷的长剑,补进了我的后心,我瞪着双眼,他狂笑着,提起剑,走了,几步就消失在雾里。 瘦弱的黑熊族人,惊恐的看着四周和消失的黑掌锐卒,扑过来,搜刮,凶狠的打了我几拳,他是黑掌的凳子,竟然也是凶狠的,他发现了我胳膊上的残破臂章,旧钱袋和扁筒,他急忙抽出的刀,想要割断,青铜扁筒和三两碎银子掉下来,他急忙藏进怀里,臂章和绳子都很结实,他割不断,很快另一个瘦弱的蝼蝼兵过来搜刮,只有一条胳膊,他们打了起来,独臂蝼蝼竟然赢了,抢走了破旧的小钱袋,三两碎银子,青铜扁筒被仍在一边,瘦弱的黑熊族人,恐惧蜷缩着,捂着头,颤抖着。 许久他捡起破旧的青铜扁筒,藏进怀里,抓起破旧的刀,跑了。 雾越来越浓,寒霜托着我。 无数脚步从附近的雾里跑过,呼喊更加兴奋,急促,可能他们追上了熊猫族人,可能附近有另一座小城,也可能熊猫族人的援军到了,厮杀的声音,透过浓雾,隐约传来。我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已经没有力气,剧痛锁住了我,要害,太多的要害中了箭,后心的一剑,恢复可能要很久,我动不了,哪也去不了。 突然,整齐的步伐,从不远处传来,我费力的扭头,看向雾里,枯树,不远处的枯树隐隐的。 吱扭声传来,可能是车,手推车,马车,我不清楚,但车轴很干涸,要上点油润一下了,吱扭声,很近。 突然,高高的杆子,从雾里隐隐出现,远远高过枯树,足有四五米高,摇晃着,上面模模糊糊的很多口袋。 七八个黑熊族人,推着一架木车,巨大的木头车轮,碾压出浓雾,我费力的望着,登时一震。 高高的木杆子,就插在木车正中,碗口粗细,将近五米高,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首级,熊猫族人的 一排黑色的墙,推出雾里,无数黑铁塔一般的黑掌锐卒,陆陆续续走出来,数百个,甚至几千个,他们排着松散的阵型,纷纷停了下来,不少人用磨刀石,临时打磨着剑刃,几十个骑兵,从雾里穿过,黑色军阵的后方,吱吱扭扭的,无数木杆子晃动,每一个,都挂满了,首级。死亡,就像一块寒冰,瞬间压住了我。 黑掌部队,来了。 剧痛让我昏迷,就在昏迷的一瞬间,我登时记起清晰的影像,巨蛇舰队里的影像…… “神若!别人认不出你!我可认得!!!” 可爱的白衣小女孩,装作大人的模样,严肃道,正坐在一个墩子上,她的侍女,正坐在一侧,绣一朵天离花,戴着个顶针,手法娴熟,针法老道,竟然没人觉得突兀。 无数重装机器人,巨蛇侍卫,猎手,黑猎手,远远盯着。 “你是谁?” 我本能的问道,两个机器人打手,拖着我破碎的残躯,三个高高的座椅上,坐着三个人,三个黑猎手,正虎视眈眈,众人簇拥着他们,簇拥着权力,就有衣食,就有富贵,是需要紧密围绕的,黑猎手们,竟然也不例外,我有些是失望,我记得以前那些猎神会的精英们,是不屑于这些献媚的,而今他们也和普通巨蛇族人一样。 一个苍老的巨蛇族老者,坐在正中,看上去得有四百五十岁了,穿着供生铠甲,维持着,枯朽,已经没法看。 一个精壮的巨蛇族女人,带着杀气,颇为好看,假如不凶恶的话,定然很多人追求。 一个舰长装束的青年,意气风发,带着淡淡的拘谨和严肃,定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审讯。 三个人,都是黑猎手,这是又一轮审讯,我迷糊的意识到,可能有一千次了,可能更多,恐怖的审讯,总是带着酷刑和拷打,我就快熬不住了。 “你不是神!!你是一个……无若星人!”白衣小女孩指着我,坚定道。 “你在……替他开脱,咳……咳咳,你也是,来救他的。”苍老的黑猎手咳嗽道,带着精明,盯着我和小女孩,没人能骗过他。 “尊贵的猎手,您是睿智的,我没有救他的理由,我只是来告诉猎神会一个事实,你们抓错了,真正的恶神,依然藏在舰队,他假装是神,没人能识破他,除了我,因为他是我祖先的奴仆,他是一个无若星人,是一个无限更新的意识体,他活的比舰队都长,总是可以欺骗所有人。”白衣小女孩严肃道。 “我是神,我没有骗任何人。”我吐血道。 “哼哼!你是死了的神。”凶恶的机器人斥责道,一拳打在我的额头上。 剧痛撕裂了我,我不清楚是在浓雾里,还是在星际战舰上,记忆,破碎的记忆,总是清晰的出现,没头没尾,全是碎片。 “我是一个,白衣星际地主,我们从不撒谎,也不需要撒谎,尊贵的黑猎手阁下,请允许我告诉您,所有的真相……”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4章 胜算 诗曰: 秋风不与春同路,落叶黄花不胜新。 人间多少苍茫事,一盏闲茶到古今。 太平之时,人就闲在, 是不知道乱世里的残酷的,也不懂的珍惜时光,我现在,只想,多喘一口气,是一口气,多活一秒,是一秒。 背上扎满了箭,像个刺猬,和那个熊猫斥候差不许多,早知如此,我就不偷筷子,也不跑了,死在蛇无该手里,最起码,没这么惨,她是能给我收尸的。 沉闷的鼓声, 透过大雾,隐隐传来。 我猛然记得,熊猫族人火锤说过,进兵擂鼓,退兵鸣金,难道……熊猫族的援军到了么,莫非我还能有救么,我死命抬头,大雾里渐渐看不清了。 不远处的那堵黑墙,停了。 黑掌部队,停了下来, 看来,熊猫族的援军真的到了,一阵冷风吹过,把大雾吹散了些许,白色的冷雾就像水流一般,翻涌,流动,枯树和后方的黑掌战阵,陡然清晰,我脊背,发寒,透过无数箭杆子,恐惧,严严实实的包裹了我。 越来越多, 黑铁塔一般的黑掌锐卒,正在缓缓排成军阵,黑压压一大片,延伸进大雾里,雾都映衬黑了。数十个干练精瘦的黑熊族传令兵,骑着马穿梭,控制阵型,不过这些黑铁塔一般的强壮锐卒们,根本不服管束,不少人抡起大剑,呼喊着冲杀起来,消失在雾里,格外兴奋,越来越多的传令骑兵,挥舞着长矛,穿梭,高喊着军令,斥责黑掌锐卒们,马鞭隔空抽打,阻止他们冲出军阵。 一声暴喝, 长剑一道寒光,凶恶的黑甲锐卒,猛地劈砍,迅猛抽拉长剑,一个黑熊传令骑兵,连人带马,被劈开,马鞭连同手臂,飞入雾里,鲜红四溅,来不及哀嚎,高大的黑色战马,横栽到地,后腿还在蹬踢,不愿意接受这一剑,来不及嘶叫,就冷了。 一阵哄笑, 从军阵里传来,黑掌锐卒们,个个躁动,大喊着,黑熊族语,透着凶狠和古怪,黑熊族骑兵们,个个恐惧只敢叫喊,不敢再挥舞马鞭和长矛。他们拽紧战马,呼喊,让锐卒保持军阵。 悠扬深远的号角声传来,黑掌锐卒们个个鼓噪起来,挥舞着大剑,叫唤,一浪高过一浪。 我更加恐惧,大军还在后边,他们只是先锋,战场,这里真的是战场。我完了,我想哭。 鼓声, 近了,沉闷的喊叫声,渐渐连成了一片,是喊杀声,人数不少,但愿真的是熊猫族援军,我还有机会活过来,我忍着剧痛,仔细听着,熊猫族语,带着方言的调子,看来,这里并不是火锤的故乡。 青阳里, 我猛地想起,斥候说黑掌部队攻占了青阳里,我记得神龙上微出现的熊猫族人城市,名叫青竹里,很接近。斥候听说过火图和火盈儿,但似乎不认识火锤,黑掌锐卒的呐喊,打断了我临死前的思绪。 我竟然还能想那么多,也是作死。 我想要往前爬一爬,躲一躲,这个地段,就是阵前二三十步,大阵一冲,踩都能踩死我,我必须躲一躲,还好大雾遮住了,不然早就有黑掌锐卒过来砍杀我了,我费力往前爬,往雾里钻,疼得爬不动,黑熊族人的尸体已经硬了,压着我的胳膊,我猛吸一口气,冰凉,憋闷,急忙费力推着,挣脱出来,往前爬,能离熊猫族人近一点,存活机率就大一点。 踏马的,得活着啊。 寒霜,枯草,冰冷的荒路,还有踏马的蒺藜,一爬一手蒺藜,疼到心窝里。我费力爬,我必须活下来。 呐喊声,从雾里穿过来。 哭喊和哀嚎,陡然突破浓雾,几十个黑熊喽喽兵,正在逃窜,好几个捂着伤口,逃窜,头破血流,一瘸一拐,不是剑伤,我略微有些不太理解。 接着三四个黑熊族人,抬着一个黑甲锐卒,奔逃过来,那个黑甲锐卒捂着脖子,鲜红刺眼,正是刚才扎我一剑的那个混账,没想到他也要死,脖子上竟然没有箭,一股子浓烈的药香味,夹杂腥味,沁着冷,他死瞪着我,看到了我,我费力抬起头,强挤出一个微笑,蔑视他。他的胳膊猛地指着我,挣扎,要杀我,三四个随从顾不上杀我,抬着他,往远处军阵里飞奔,其中一个大喊着,似乎在叫军医。 我转头去细望他们,咔一声,一只靴子踩中了我的手,巨痛杀来,我几近昏死,独眼黑掌锐卒,一栽愣,差点摔倒,他也在逃命,他的剑也没了,三个随从也没了,那些箱笼和里边的金珠宝贝,也没了,他只剩恐惧,一只眼的恐惧。 他站稳,猛地一脚,踢在我的肋上,疼得我一激灵,独眼锐卒,叫骂着,弯腰,从我的背上拽出一只箭,猛地扎在我的大腿上,慌忙跑了。 “我踏马!!给我等着!”我暴怒嘶喊。 呼啦一声,人潮汹涌,扑出雾里,喊杀声震天,无数身影,窜过浓雾,几个黑影,慌急跳开,躲开我,扑向黑掌军阵,远处的黑墙,齐刷刷的高举起长剑,登时白刃如林,都是血气,黑掌锐卒们,齐声怒吼,但被无数熊猫族人的喊杀声,淹没。 气势很足,但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仔细看去,登时觉得,不妙他爷爷,太不妙。 这是一伙农民啊。 锄头,木棒,木杈,铁叉,镰刀,铁锹,榔头,瓦勺,顶门杠,扁担,烧火棍,菜刀,钩子,木剑,木棍,瓦刀,耒耜,锅铲,铁锤,铡刀,鞭子,水桶,木杆子,花棒,铁镖,斧子,凿子,大锯,钩杆子,铁链,绳锤,竟然还有人抄着白幡,粗麻服,倒是几口破旧朴刀,几把剑,混在人潮中,不济事儿,这些武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简直就是农具展览会,这踏马能砍赢吗,人再多,也没用,我登时凉了半截。 他们,锅盖做盾牌,簸萁做盔甲, 破篓子切开罩住脑袋,做盔,挡的住什么箭!各种破噗嗤烂布条,草鞋,布鞋,甚至光着脚,竟然有个人套个柳条筐,举着两根短木棒冲杀。 气势是有的,个个红了眼。 当当当!鸣金之声传来,这是撤退的信号,似乎没什么鸟用。 其中几十个试图阻止人群,扯着嗓子大喊…… “撤退!别冲阵!!” “麻德!快撤退!黑掌战阵!!黑掌!” “骑兵!不好!!号角!还有骑兵骑兵!撤!撤!快踏马撤!让他们撤回来!别送死!” “完啦完啦完啦!别冲,别冲!回来!都回来!!” “拦不住!回去!撤!军令!军令!收兵!收兵!” 一片混乱,大雾里,一杆破旧旗子飞过,远处似乎还有几个旗帜,根本看不清。喊杀声,压住了一切。 …… 我仔细看去,那几十个人,不大简单,他们衣着破烂,但有些精壮,似乎是兵,又不像是兵,破破烂烂和农民一样,但身形矫健,他们正试图阻止潮水般冲杀的人群,站的位置很老道,可惜只有他们几十个,人太少,挡不住潮水般的人群。 我越看越凉, 熊猫族人,已经乱了,根本没有阵型,就是一伙人愣头瞎冲,我另外半截登时也凉了。 这有个鸡毛胜算!我害怕到了极点,看来今天非得死在黑掌们手上,突然,一个白胡子老头,举着锄头,大喊着从我身边跑过,我一把拽住他的裤腿,他吓得一蹦,轮起来一锄头,正砸我后背,锄头一砸,箭杆子一拨,登时疼得我又活了过来。 “真真真!真!!疼煞我也!我踏马你瞎啊!救我!”我忍着剧痛,喊道,声音不是很大,疼得我发虚,喊不出声。 “窝喝!老弟你谁呀!”白胡子老头忙弯腰盯着我看,视力也不大行,怕是个老花眼。 “救我一救!老哥,我熊猫族人!”我急忙呻吟道。 “麻德!几十根杆子扎满了!还能活吗!!你是谁家的啊!!”白胡子叫道。 “哥!能活!能活,快救我,麻德!咱们是自己人!”我急忙用熊猫族语哭喊道,声音也不大,喊杀声太大。 “贤弟,你不是此间人,口音有点怪啊,说!是不是黑掌的奸细!”白胡子用锄头怼着我的脑瓜门,登时警觉道。 “我踏马……老哥哥,救我一救,我是,我是外地的,快救我啊!”我哭道。 “你活不了了啊,老弟,这一背的箭,唉!跟火吉他爹须万一样,死,死了,就算好了,不受罪。活着,比死了难!”白胡子罗里嗦的说着,有泪,要哭,但没哭出来了。 他的皱纹,和白发辉映,看上去得有八十了,一张老脸,似乎个把月没洗了,衣着单薄,冻的皱纹发红,干枯的手,抓着破旧的锄头,锄头锈迹斑斑,杆子都裂了。 “火吉他爹?!我认得!是朋友!!”我急道“斥候,我也是斥候,刺探黑掌!” “你真认得须万?他死的惨啊,你们一起的?也被箭……救不活啊,他不是斥候,须万就一个向导,挣几个钱,我不让他去,非去……有个斥候,他的朋友我见过,不是你,你在骗我!”白胡子忙道。 “老哥哥,实话告诉你,我是一个神,你给我背出去,救我一命,我报答你,替你报仇,杀谁都可以,杀多少都行!!救我一救。”我哭道,这是唯一的稻草。 “贤弟啊,你这是吓傻了,唉,杀来杀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哇。老弟,你没救了,以老夫多年行医的经验,唉……”白胡子抹着泪,摇头道。 “踏马的,老东西,救我一救!!”我嘶喊着,他扶着锄头,弯腰,费力拉起我,我扶着他,他打晃,已经枯朽,我苦苦支撑起来,吐着血,揪着他,费力往前走,无数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农民,挥舞着各种农具,从雾里冲杀出来,冲过我们,向着远处的黑掌军阵冲去。 “别冲,撤退!快撤!黑掌锐卒!骑兵,撤呀!撤呀!!”一个壮年,挥舞着木棒,阻挡人群,就像大河浪潮里的一枚枯叶,没个鸟用。 “喊他们撤,你们武器不行!”我忍着剧痛,对白胡子说道。 “撤也是死,冲……也是死,不跑了,就是今天……”白胡子看着人群绝望道。 我费力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一股冷风,吹来。 大雾快速流动,前方黑压压的黑掌锐卒军阵,就像一道道高大的黑墙,前面几排,昂着刺眼的白刃,正在勃发,潮水般的熊猫族人,竟然不怕死,冲杀上去。 咔!一声! 长剑,劈断扁担,溅射鲜红…… 扁担的铁钩子,打在黑掌锐卒的臂甲上,弹开,掉落,黑掌锐卒一脚踩住,长剑,猛地一扎,透着狠毒,透着果断,透着老辣…… 黑掌战阵,第一排冷白色的巨刃,陡然极速劈砍下来,登时一道血墙炸起,我和白胡子,吓得一哆嗦,我的手,抖个不停。 高昂的巨大剑刃,拥堵着往前劈砍,绝望和恐惧瞬间炸开,哀嚎哭喊登时窜起,喊杀声依然充斥,无数潮水般的农民,大喊着冲上去。 黑铁塔一般的黑掌锐卒们,兴奋撞开,挥舞长剑,劈砍冲杀,无数黑掌锐卒,窜出来,乱了阵型,他们个个孔武有力,恐怖嗜杀,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好手,鲜血,点燃了他们,就像一个个死神。 无数高高的木杆子,吱扭着,往前移,上面绑挂着大大小小的,脑袋…… 熊猫族人, 登时一怔,怒火窜起,哭喊叫骂着冲杀,他们不可能后退,他们要拼命。 几十个精壮干练的人,远远看着大雾里的黑掌军阵和木架车,其中为首的中年人,喊道“罢!罢!罢!兄弟们!就是今日,为青阳里报仇!杀!杀啊!!!”高举着剑,越过无数农民,向着黑压压的黑熊军阵狂奔冲去。 他的手下们,不在阻挡人群个个怒骂,血贯双瞳,红了眼,叫喊着冲杀,愤怒,让潮水般的熊猫族人,掀起巨浪,极速拍向黑墙。 “老弟,你拿着,往前跑,逃命去,你不是这里的人,不要搭上性命。逃命去,逃命去……”白胡子,把锄头塞给我,让我拄着逃命,他拔出腰间的短刀,似乎是一把医刀,想必有着妙手回春的手艺,他颤巍巍的往前冲去,汇入浪潮中,冲进大雾里。 我急速思考, 胜算,没有!胜算,真没有!! 熊猫族人,有人数优势,这是唯一的优势,如果冲杀黑熊喽喽兵,还有一丝胜算,那些黑掌锐卒的军阵,就算是舰队机器人冲杀也要费些力气,他们,必死无疑。 雾,涌流着, 再次遮掩了远方,我不是此间人,他们都是,熟悉地形,大雾对他们有利,我极速思索着,他们的胜算,微乎其微,根本没有,我要逃命,必须逃走。 号角声, 似乎近了,悠扬,古怪,连续吹响,骑兵,假如黑熊族人还有骑兵,他们必死无疑,他们必死无疑。 我咬牙忍着剧痛,不敢再回头看,拼命往前挪,我要逃出这里,这不是战场,这是案板,熊猫族人,必死无疑,我为他们伤心,我拼命往前挪,无数农民,从我身边冲过,竟然没有一个后退的。 黑掌锐卒,已经冲杀起来,再也没有阵型,也根本不需要阵型,熊猫族人没有军阵,不是兵,什么都没有,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剑和血的年代,一把剑,可以砍出富贵,一排剑,可以砍出一个朝代,可惜,拿剑的人,不是熊猫族人。 案板,这里是案板,根本不是战场,熊猫族人是鱼肉,黑熊族人是刀俎,改变不了结局,怕不怕死,都没用,我必须逃,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案板上。 两三个黑掌锐卒,冲砍过来,我拼命往前挪,几个农民拿着木杈,挡上去,其中一个年轻冲着我喊“你快跑!怎么这么多箭!!” 我急忙往前死挪,我忍着剧痛,我的身体正在恢复,但要拔掉箭,我顾不上,也没人帮忙,只能先跑。 黑掌锐卒已经砍断了木杈,年轻,闷一声,低叫,我不敢回头看,慌忙逃命。 大雾,分不清方向,我迎着熊猫族人前进,聪明,那里,就是方向,他们相反的地方,就是方向,我的本能,是聪明的。 无数衣着破烂的农民,依然高喊着冲杀,冲向死神的剑下,送到死神的嘴里。我为他们伤心。 砰!!! 一道火光闪过,浓烈的药味,散着白烟,从雾里散出来。 砰! 又是一道火光,高大的黑掌锐卒,应声倒下,想爬起来,一把锄头,砸开了他的铁盔,他抽搐几下不动了。 火铳! 熊猫族人,有火铳!胜算,这是胜算。 我登时震惊,以我现在的重伤和速度,很难逃出去,只有熊猫族人赢了,我才能活,火铳,火铳,这是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或许可以,我盯着手里的筷子,淡淡的青光,我必须冒险,我必须赌一把,这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 我转身,跟着人群往黑色军阵冲,顾不得背上的剧痛,我死命往前蹦哒,拄着破旧的锄头,无数尸体,无数鲜红,无数人在尸体间哭喊,挣扎,无数长剑,鲜红在雾里。 我费力往前冲,熊猫族人竟然冲开了阵脚,无数尸体压住了寒霜,突然,我看到几步外,枯树下,白胡子跪着,抱着树,一动不动。 我挣扎着,一瘸一拐的跳过去,想要拉起他,他陡然栽倒。 他的脸,已经不见了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5章 光 他的脸,已经不见了 我大怒, 一个老东西,不该死在战场,不能这么死了,愤怒让我忘记了剧痛,我盯着老者。 突然,一个黑掌锐卒,放倒一个木锨,望我走里,长剑滴着血,正叫唤着,要放倒看见的所有人,我正是下一个。 我的杀意暴起,攥紧了筷子。 刺耳的号角,穿破大雾,一匹快马,在枯树右侧飞过,长剑劈砍,登时劈开一条血道。 踏马的!骑兵!到了!! 黑熊骑兵到了!恐怖的死神再次聚集,他们和黑掌锐卒争抢,黑掌锐卒们甚至砍向骑兵,强壮的骑兵,并不是那些瘦弱的传令兵,他们抡起长刀,登时放倒几个黑掌锐卒,传令兵们急忙大喊阻止,却不敢近前,厮杀,争抢,他们都知道,只要自己看见的,都是自己的,任何人挡在前面,都得死,这是宇宙间,最古老的真理,抢掠,永远胜过辛苦劳作。 黑熊骑兵和黑掌锐卒,几乎一瞬间,就打垮了熊猫族人的冲杀,鲜血,融化了白霜,又被冻住。尸体铺满地,惨叫扎着耳朵。 我愤怒大喊着,博取一线生机,用生硬的熊猫族语嘶喊“都闭上眼!!闭眼!!闭上眼!!” “你踏马有病!快撤!跑啊!愣什么!”一个壮实的农民,提着锄头,冲过来,推开我,让我逃跑,又急忙拽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半大孩子,踢打着,让他也跑…… 熊猫族人,开始溃败,他们再也冲不上去了,四下乱跑,完全是瞎跑,厚厚的黑掌锐卒军阵,无数扈从军,极速的骑兵们,潮水般,掩杀过来。 那个半大孩子吓坏了,直直往雾里跑,农夫只是喊,不敢追上去救他,他的大脸冻的发红,一双眼,机灵乱转,尽是恐惧。 突然, 一骑快马,打雾里飞出,高大的黑衣软甲骑兵,就像一座黑色的山,剑光透着寒气,寒气,划过了那个逃命的孩子,农夫扯着嗓子大骂,叫喊着跑上去,猛地一躲,抡起锄头,一锄头砸在战马脑袋上,咔的闷响,骑兵栽下马来,战马趔趄挣扎,栽倒。 骑兵缓缓站起,并不着急,缓缓几步,抡起长剑,看准,劈砍过来。 “快躲开!”我喊道,农夫急忙戳出锄头,已经晚了。 剑光,来不及一闪,砰!! 一声巨响,在我一侧炸开,火铳,喷出火光,黑熊骑兵,惊讶的跪倒下去,铁丸,打穿了他的脖子,长剑扎着地,死撑住。 年轻的火铳手,急忙装药,有点慌。 黑熊骑兵,低沉怒吼,喷着鲜红,起身,抡起长剑,就要冲杀过来,我急忙攥紧筷子。 咔的一声,锄头,砸碎了他的背甲,农夫大叫着一撞,撞倒了骑兵,发疯似的猛锄,另一个老农,用扁担,砸开他的腕甲,抢过他的剑,狠狠扎住了他,黑熊骑兵的脸,登时一昂,勃发起来,扭曲,震惊,鲜艳的红,他想不到,竟然死在锄头和自己的剑下。 无数骑兵,潮水般涌杀,黑掌锐卒们就像巨浪,横扫一切,他们,似乎冲散了大雾,大雾剧烈的涌流,时而浓密,时而轻浅,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案板开始了宰杀。 远方,无数木架车上,高高的木杆子,正在缓缓推来,我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恐惧,杀戮,正在我内心深处,涌动,我克制着愤怒,攥紧筷子,用熊猫族语,大喊“闭眼!闭眼!!!” 我死死闭着双眼,攥紧筷子,猛的一扎,大雾里的空气,似乎变成了有形的,筷子泛着青光,扎在了时间壁上,大量裂痕沿着筷子向四周裂开,就像微弱的闪电光链。 “麻德!这什么玩意!你到底是谁!”强壮的农夫,震惊喊道。 “火须万,是我的朋友,火吉他爹,须万,是朋友!”我喊道“闭眼!!快!” 农夫有些犹豫,粗糙的莽汉,脑袋不灵光,但也实诚,他急忙大喊着“都闭眼!都闭上眼!闭眼!”不多时,陆续的呼喊传开,他们,也看到了四周空气和雾里的闪光裂痕。 我用尽力气,死死攥紧筷子,死命的扎,裂痕越来越大,更大的闪光裂痕在四周出现,极速伸开,裂进雾里,裂向方圆五十里,众人顿时震惊,几乎忘记了厮杀。 “无该!无该!!无该!白光弹!”我死命大喊着,用巨蛇族语。 “什么意思,你是古微城的!你会妖法!麻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我弄死你!”农夫大怒,抢过老农手里的骑兵大剑,向我冲来,就扎。 “别扎!别扎!”我急忙睁眼喊道,我动不了,一动,裂痕就没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妖术!去死!”农夫大喊,撞来,另一个老农抄起扁担,喊着冲来。 我登时气炸,两个蠢东西,要对我下黑手,蠢到家了。 噗! 长剑,扎透了,我瞪大了眼,扁担敲在我的头上,登时疼透。我死死举着手,攥紧筷子,扎在时间里,不敢动。 “神若!你去死!!!”蛇无该的叫骂,扎透了时间,扎进我的耳朵,扎进我的心里,但不如混账农夫这一剑扎的疼。 我是愤怒的,吐血道“我踏马救你们啊,懂不懂!闭眼,闭眼,如何扎我一剑!” 农夫不做声,还在死命的扎,突然栽倒,尸体绊倒了他,就在他头栽下去的瞬间,运气是贼好。 剧烈的白光,透过无数时间的裂隙,炸开来,哀嚎惨叫,陡然响遍雾里,我的眼前,登时一片白。 老农扔了扁担,捂着眼,栽倒,只剩哀叫,他的眼,瞎了,谁也治不好,余生要学着适应黑暗了。 我的眼!!再次瞎了,就在白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机灵的火铳手,竟然捂住了眼睛。 一阵猛过一阵的白光,耀瞎一切眼睛,穿透大雾,天地只剩白光,我已经没必要闭眼了,我是一个神,总会恢复,只是时间长些,可能三个时辰,或者更久,这次比刚才那次要猛烈。 我死死攥着筷子,拄着锄头,死挺着,一把长剑,扎透了我,背上的箭,像个刺猬,恐怕形象是毁了,神的仪态,要端正,这是神环无数次强调的,我打心底有些担忧。 她经常注意到,我不爱换洗衣服,还好有大祸精成祸垫底,还好我自称艰苦朴素,但神环每次强调神的仪态时,总是远远盯着我,我很担心,神界的纠察郎官多次围堵我,要不是我溜的快,一定会成为典型,成为仪态纠察批判的主要对象,这是我最担心的。 我看着耀眼的白光,熟悉,无数次舰队驱散,击杀外星苦力和巨蛇底层时候,最喜欢的武器就是白光弹,舰队高层们,相信,纯洁的光,白色的光,可以净化那些造反的脑子,让一切恢复平静,只是他们从来都听不到那些哭喊。 就像这些哭喊,熊猫族人,来不及闭眼的,很多,他们瞎了,是恢复不了的,就像那些舰队里的外星苦力,巨蛇囚徒,甚至很多机器人都无法恢复视力。 黑掌锐卒们的哭喊,带着惊恐,他们也瞎了,无法恢复,很快他们就会倒下,黑熊骑兵和战马,瞎了,栽倒的时候,很多人爬不起来,战马惊了,四下冲奔,踩踏,无数扈从军卒,哀嚎着乱跑,不少人被战马踢死。 他们或许不会想到,死在马蹄下,熊猫族人,黑掌锐卒,黑熊骑兵,扈从军卒,很多人死在瞎眼狂奔的马蹄下,我仔细听着,验证了这一点,我的听力,是极好的,拜蛇无该所赐,她用磁环枪袭击我,我没死,她吓到了,收敛了许多。 黑掌锐卒们,最先从恐惧里恢复,他们呼喊着,聚拢起来,挥舞长剑,杀开血路,不少黑掌锐卒,死在他们的剑下。骑兵们和扈从军卒,四下乱跑,只想逃命。 只有几百人,几百个熊猫族人,及时闭上了眼,他们从震惊里恢复过来,纷纷捡起黑熊族人的刀剑,掩杀过去。 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手,也攥不住筷子了,我死撑着,蛇无该,正在哭骂着我,我突然原谅了她,突然很想听到她的声音,胳膊也没有了知觉,恐怕只剩骨骼,我惊异于天离星人的骨骼,那个古老的银河系文明,有着强大的身体。 一切,陡然结束了,就像陡然开始,白光消失了,四周闪光的裂痕,也消失了。 我攥着筷子,矗立着,就像巨神。 许久,农夫窜起来,恐惧的看着我,忙近前一把扶住我,喊道“妖法!你的胳膊,只剩白骨!你救了我们!怎么弄的!怎么弄的!” 喊杀声再次充斥,胜算有了,几百人,足够了,这里是案板,只不过,拿剑的人,换成了熊猫族人,我突然发现,黑掌锐卒和黑熊骑兵们临死前的哭喊,跟熊猫族人,没什么不同,或许,我不该卷入他们的战争,我不该赌,假如无该不恨我,不放白光弹,我的脑袋,或许会和熊猫族人的,一并挂上木杆子。 我赌赢了,蛇无该恨我,我很伤心。 我木然的,拔出长剑,扔在一旁,眼前都是白,这个混账农夫不扎我一剑,我是闭着眼的,白光弹不会正照住我的眼,先前那一照,我多少有些防备,这一照,毫无防备,还是连续照射,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剩白。 “把箭,全给我拔了!”我低声道忍着疼,忍着怒。 “拔下来,会不会死!扎满了,跟火吉他爹一样,唉,老弟,你真是他朋友?”农夫急问道。 “少废话,拔!不然我用白光照瞎你。”我怒道。 “妖术!正厉害!你不说闭眼就没事吗,我可以看见啊,就是有点白,刚才一摔,刚好闭眼。”老农啰嗦道,恐惧让他慌的不行。 “我踏马!别啰嗦给我拔下来!”我怒道。 “好,你忍着,死了别怪我!”农夫犹豫道,大雾里,熊猫族人对黑掌锐卒的追杀已经开始。 “老弟,你不是此间人啊,听口音,有点远啊,你也不太像我熊猫族人,颜值低了些个。”农夫犹豫道,不敢拔。一旁的老农躺在地上,捂着眼哀嚎,无数同样的哀嚎,透过大雾,响彻这里。 “你哔哔够了没有!拔下来!死了不怪你。”我怒道。 “不行不行,我干不了这个,老太爷可以,他是大夫,我三叔。对了我叫火当。你可以叫我当哥。”老农忙道。 “你三叔?白胡子那个吗!!”我怒道。 “对啊,没见他啊,他最精,肯定溜了……”火当四下寻着,不敢拔箭,要趁机溜走,雾很大,似乎又变得浓了,我隐约感到雾,润着脸,我抓住火当,让他拔箭。 “让我堂叔拔,我不懂,我去抓他来!”火当急道。 “他脑袋掉了!拿个小刀冲!一把年纪!老匹夫!找死!踏马的!”我怒骂道。 “啊?!”火当不吱声了,变得异常沉默。 “拔!”我怒道,眼前一片白。此时我的眼,应该变成了红色,冒红光,的确是吓人的,我见过太多,照射强度越大,眼睛越红,眼睛越红,瞎的越彻底。 “你忍着……”火当近前扶紧我,嘱托道。 远处,火铳手,扶起老农,轻伤安慰着,竟然是个女孩,我刚才完全没注意,女火铳手,倒也少见。 “老弟!就这么生拔吗!你抗的住吗!拔一半,死了怎么办!”火当急道,先撇清责任。 “快!不怪你!”我忍道。 呵!剧痛!第一只箭被拔了下来,疼透。 我以为我咬着牙,一声不吭,直到拔下最后一支箭,让看到的人,无不打心里彻底佩服,就像神晃一样,那小子是真猛,眼都不带眨一下,我怎么也不能比他差,突然间我记起了神晃。 可怜,神晃,最后竟然死在万箭之下,另一个神的箭,全都是因为我,我很自责,是我不听女师的劝告,是我看不见众神的裂痕,我是一个盲目高估自己的,神。 正在得到验证。 我疼得蹦起来,疼得嗷嗷叫,农民火当,在大雾的战场里,在尸体和哀嚎间,死追着我,我看不见路,跑不过他,他薅住我,踢打,死命的拔,直到拔掉最后一只箭。 我趴在地上,疼的挺了,全身板直僵硬,农民火当以为我死了,哭嚎起来,喊着是我让他拔箭,虽然不忘推卸责任,倒也算伤心,不白救他们一场。 “火当叔,哭啥哩”女熊猫族人,抱着火铳,问道,声音柔,底气竟然很足,恐怕颜值也不会太低,我眼前都是白的,疼挺着动不了,但我的思考,我的判断,我的审美,是八九不离十的,我很好奇,女火铳手,长什么样。 “这个老弟啊,用妖法救了咱们,咱得感谢他,对不对,他非要我拔箭,我不拔,他非要我拔,拔下来几十根啊,疼死了!”火当急忙道。火铳手凑近了查看,摸着我的后脑勺。我心里明白,疼的僵住了,想动,动不了。 哇一声!火当大嚎起来“老弟啊!你是活活疼死地啊!老哥我不该听你地啊!你算死我手上啦,临时还坑我一把!不地道哇!我也是听你的鬼话,死在我手上了,可怎么办!五元,你要作证,真不是我杀的他!是他自己非要我拔箭,三叔也死了,我冤枉!须万就是被箭射死的,你也看到了,拔不拔都要死,真不赖我!五元,救我!给我作证啊!”老农火当哭嚎道。 “三爷死了?!”女孩震惊道。 “他看见了,告诉我的。他会妖法,弄那白光,救了我们。”火当忙道,嚎不出眼泪,尽是干嚎。 “他叫你拔的?”女孩摸着我的后脑勺,又用火铳捅了捅我的胳膊,僵硬。 噗一声,她竟然笑了,我登时厌恶。 “可不是吗,你须万叔,就是被乱箭射死的,拔不拔都得死啊。你看到了,你知道的,我是好心,他非要我拔,可不怪我啊。”火当哭道。 “闭眼,是你最先喊的?白光怎么弄出来的?”女孩问道,有审讯的意思。 “都是他搞的,跟我无关,我弄不了白光。”火当哭道,没有眼泪。 “知道,不怪你,他会妖法?古微城的?太微氏?”女孩追问道。 “我不知道啊,都是他弄的。我绊倒了,不然我也瞎了。呜,就一股子白光,我都没敢爬起来。对了对了!五元,我听到一个声音,是个娘们儿,喊他,似乎是什么若,那个娘们儿在骂他,后来就白了,全是光,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死便死了,还赖我手上,你可帮我啊,真不怪我,都怪他。”火当哭诉着,推卸的干净。 “白光真是他弄的?”女孩不信道。 “就他啊,咱村里的,谁能弄这好光。就是他。要不我挖个坑,把他埋了,你和老鼓就当没看见。”火当忙道。 “甚没看见!人家救了咱,死在你手上,要好好安葬!小当!你又犯浑!!”老农捂着眼呵斥道。 “先别急,当叔,鼓爷,他能弄光,那他就死不了,这是装死呢。趁我们不注意,他好趁着大雾逃走。古微城的混账都这样,都不是好人。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不动?后脑勺是温的,绝对是装死。”女孩抱着火铳分析道。 “死挺了啊,邦邦硬,真不赖我。死透了!”火当急道。 “我打他一铳,怎么样?”女孩问道,上药,上弹丸。 “唉,五元,不要胡来!不能这么对待恩人的尸体!!”老鼓忙阻止。 “唉唉唉,不好,嗯这样!五元,你打他背,不差这一窟窿,最好打在箭洞洞里,是不是装死,就知道了。”火当急忙道。 “当叔,你黑我啊,我打背上,都算我头上,我打他胳膊,好认。箭可是你拔的。你全责。”女孩精明道。 “甚么我全责!他让我拔的!!我冤。花五元,我平时对你们姐弟不差,可不能害你当叔!”火当急道。 “他死了,这叫死无对证,都是你!我打一铳,救他一救,不包好啊。就是试试!当叔,死了算你的,活了算我的。”花五元笑道。 “欸!你两个别胡来!不可,不可!”老鼓急忙阻止,看不见,也挡不住。 我心里急,全身板直,死僵死僵的,一动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心里火急。 砰!!!!! 一道火光,胳膊,透红。 “咦?!!咋没反应?”女火铳手花五元好奇道。 “要不,再打一下试试。”火当撺掇道,推开老鼓。 砰! 砰!! 砰! “呀!!!!”我怒喊,终于出了声,疼飞了我“别踏马打了!我疼的僵了,混账,我要弄死你们!!!”我憋一口大气,怒炸,喊道,终于挺过来了。我攥着筷子,乱扎,扎不到人,我费力想爬起来。 咣! 火当一脚踹翻我,我死命挣扎,忍着剧痛,挣扎起,又是一脚踢我下路,我登时虚在白霜里,这是个冰冷的世界,真踏马无情。 “老弟,你吓死我了!还想坑我!我必须踢你这一脚,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火当喊道。 “我救了你,你活过来了!”花五元急忙道。 “哎呀,好好好,恩人活了!就好,就好。”老鼓在一旁摸索着,喊道。 嗖一声,女孩和火当跑了,扎进雾里不见了。 “我踏马的,给我等着!我要弄死你们!”我哀嚎大喊着,疼的哇哇叫。 …… …… …… 大火,烧着枯草,烧化了白霜,烧透了大地,高高的木架车被拆了,扔进火里,大火烧过的地面,白霜化了,地冻也化了,几十个大方坑,简易的墓穴,费了很大力气,挖出来,黑掌锐卒,黑熊骑兵,那些侍从和喽喽们,一具具尸体,没有了活气,冰冷的堆了一层又一层,他们的长剑,长刀,盔甲,口袋,凡是值钱的物件,都被取下来,大部分金银,本来就是熊猫族人的,已经物归原主。 一颗颗,整齐放好,和熊猫族人的尸体,一起掩埋,不少人痛哭着,撕心裂肺。 木驾车,本来,是要留一个,拉我。 几个主事的老者,觉得不妥,也不吉利,就没留,熊猫族人,聚拢起来,带上刀剑盔甲,搀扶着,背起包裹和口袋,撤退,长长的队伍消失在雾里,火当,脸肿了,背着我,女孩花五元,只是挨了几句骂,在一旁服侍。 火当不时哎呀,喊疼,不是叨咕着,怪我害他。 他们跑了, 老鼓把我救了众人的消息,告诉了大家,熊猫族人们,对我很恭敬,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我再三追查,强烈要求,让他们交出火当和花五元,严惩,他们知道藏不住,只好捉出来招认。 一人五十军棍,我亲自数的,偷工减料,糊弄我,又加三十军棍。 我很满意。 女孩叫做花五元,是个火铳手,她弟叫做花二角,是个小火铳手,火铳手一向金贵,号称刑不加身,今天破了例。 几个老东西,明白事理,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就是神,恰巧我真的是神,我妥了,最起码他们不敢亏待我,等我伤好了,眼睛也好了,我得敲点金银出来,一路上,尽是金银的响声,少不了,我登时高兴。 花五元不承认是我救了他们,说是不知名的女人救了大家,并且那个女人和我有过节。 我登时大怒,五元拉火当作证,火当刚刚挨了打,又挨了耳光,只是不做声。 几个老东西,一商量,最后承认了,管我叫恩公,尽管很多熊猫族人背着我嘟嘟囔囔,但,他们承认了。 我现在,想打谁就打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不打死就可以了,伤了,残了,都在我。 我本意,是打死火当和花五元,一并埋了,无奈花二角太会哭,一帮老农民,又是求情又是恭维我,搞得我不好太小气,我忍了。 火当哎呀叫唤着背着我,走没几步,叫疼叫累“五元,换换你当叔,你也背一段啊。你也有责任,刚才都没打你,全打得我。” “什么!”我怒道“花五元没挨军棍吗!!” “啊?不不打了打了。”火当急忙翻供。 “当叔,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信不信太爷打死你!”花五元威胁道。 我登时不悦,训斥花五元,她哼一声,他弟也哼一声,很是嚣张。 “五元,换换手,我歇歇,你多少背一程,对。”火当说着,就要放下我。 “才走几步,你又要换手。唉,给我背起来!”我怒道。 “哎呀,救命恩人啊,刚才棍子打的实诚,我这是半条命背着你,我疼啊,真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了,快,五元,换换手。”火当急忙道。 “路长,五元,你换换,小背一段。”老鼓说道,花二角一听,不扶着他了。 “二角,哪去了!来来来,扶着你鼓爷,你鼓爷看不见路。”老鼓忙道。 “老东西,你自己走!”花二角怒道。 “怎么跟鼓爷爷说话呢!你客气点啊!收敛一些!”一旁的女人忙近前,搀扶老鼓,说着二角,二角哼一声,一万个不服。 众人竟然拿她们姐弟没办法,似乎还宠着她们。 “我不。”花五元喊着疼,果断拒绝,我登时不悦。 “二角,换换你当叔。你没挨打。”火当忙道。 “当叔,我太小啦,真的背不动,刚才试过啊,就摔了一跤,再背还摔,把恩公摔死了,他们得打死你。”花二角抱怨道。 噗嗤,花五元惹着疼,笑出声。 不说我差点忘了,刚才换花二角背我,他故意摔一跤,把我磕在地上,还趁机踩我一脚,十分恶劣。 “当叔,我弟可以背,摔一摔这个假恩公。”花五元嘲弄道。 我登时炸了“花五元,你背着我走!”怒火,我的眼前一片白。 “恩公,男女有别,我要是个男的,你要是个女的,背你一辈子都行。可惜啊,我是女孩子,你是个男的,那几个老东西被你骗了,真正的恩公在骂你,你是不是欠她钱,还是欠她情!我怎么能背你呢,你又不是好人,我单薄,背你不得呦。”花五元挑衅道。 “你背不背!”我怒道,炸上炸。 花五元死活不背,咬死了男女有别。 我大怒“踏马的,拿火铳打我时候,怎么男女没有别!说!!怎么男女没有别!!” 噗嗤! 火当和老鼓,竟然也笑出声。 哎呀一声,火当突然倒了,把我摔在一旁,剑伤,背伤,胳膊伤,登时疼透。 花二角咯咯笑着“当叔,你看着点路。” “你绊我!二角,太坏了!”火当叫道,趁机坐在地上不动了。 没人来扶我,我眼前都是白。 我炸透了,喊道“把几个老东西叫来!今天非打死花五元不可!火当,花二角,也打死,都给我打死!!!!”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6章 两个小钱儿 “你叫啥名啊?脾气挺大啊。我看谁敢打五元!” 一个农民叫嚷道,不少人跟着喊叫,气势很足,我坐在地上,看不见,登时大怒“我叫神若!我是一个神!我是你们的恩公!你们这群混账,我救了你们!!懂不懂!” “大家不要动手,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老鼓忙阻止道。 “对对!”火当敷衍道,坐在一旁歇着,尽是懒。 “哼,妖法,什么神?我看是弄邪术的妖人!”花五元冷哼道。 “五元,你死了知道吗!今天!”我怒道,拿筷子指着她的方位。 “你是没病找病,有病找死!敢威胁我姐,你信不信!”花二角叫唤道。 “慢着!正式认识一下,我是二角他姐五元。”花五元嚣张道。 “我是五元她弟,二角,不管是谁!别惹五元,当心她一火铳崩了你。”花二角威胁道。 “呀呀!呸!二角,你也死了!”我怒道。 “别欺负二角,当心她姐一铳崩了你。”花五元冷笑道。 “两个混账,就你们这俩小钱儿,欺负到神的头上了!火当!!给我揍她们。”我呵斥道。 “哎呀!老弟,不能啊,这俩小祖宗,在村里横着走的,惹不起呦。她们是火铳手,知道。你忍忍。除了老村长,谁也治不住她们!”火当忙道,推的干净。 “老村长!搁哪呢!!”我怒道。 “唉!我那老哥哥,战死在青阳里,亏了五元她们,十几支火铳,撕开重围,救我们出来。恩公,你让着她们点,她们还是孩子,要打,还是打火当!”老鼓忙道。 “哎!老东西!你也坑我!”火当窜起来,怒道。 “忍忍!都忍忍!逃命要紧,黑掌还会追来!”老鼓劝解着。 “我不能忍,我现在就打死她俩!”我挣扎要起身。 花五元一脚踹住我,花二角死死按住我肩膀。 一边一个火铳,怼着我的太阳穴,铳管子,还发烫。 “恩公!信不信送走你!!”花二角威胁道。 “假恩公!信不信送走你!!”花五元威胁道。 “欸,怎么光说,不动手!”火当戳火道。 “别别别,五元,他是你须万叔的朋友,又是恩公,别怠慢了他,你须万叔死的可惨,他现在是生是死不好说,我没见过扎一身箭还能活的,恩公可能随时会死,你可别下手啊,到时候算你们头上。别听你当叔撺掇,他拔的箭,也是他拿剑扎的,我可都看见了。虽然我不说,你们心里有个数。”老鼓忙道。 两个小钱儿,一听,急忙松了手,拽起火当,去到一旁,三个人扎一堆,登时讨论起来,正在预判我还能挺多久,花二角,竟然跑过来,比着我的身高,丈量棺材。竟然说话带着恭敬客气,就像我已经死了。 我气的,七窍生烟,火撞脑门。 剧痛让我冷静。 我急忙躺在地上,哀嚎叫疼,不少熊猫族人围拢过来,不知道如何施救。我趁机道“别看了!叫管事的来!我要留遗言。” 花五元三人登时紧张,生怕我死了赖他们头上,三个人急忙窃窃私语,讨论如何推卸责任,特别是花五元,极为精明,远不是蠢笨的火当,愣头二角可比,她正出主意,说是黑熊族人用毒箭毒死的我,就算验毒,也没工具。 有些人,天生长了个欠揍的脑袋。 花五元,就是这样的,我震怒。 “把几个老东西叫来!我要留遗言!我不行了!!!!!来人,把几个主事的老东西给我叫来,去去!快去!!”我叫道。 几个熊猫族人见不对劲,慌忙去叫主事的。 “哎呀,老弟,你竟整事儿,真的要死?!你是看我们五元好看,就想占便宜,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又要装死!”火当哔哔道。 “我不是好人?!!我不是好人?!!我救了你们的狗命!不是我!你们都死在黑掌们的大剑下,是也不是!!!是也不是!!!”我拿着筷子,指着众人,呵斥道。 “呀,恩公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脾气呢!”一个妇女说道,没好气。 “是个鸡毛!就踏马显着你了!那个女人救了我们,她在骂你,你是我们恩公的敌人!!再说了!白雾透光,这是自然现象,你赶巧了。好心夸你几句,真当自己是颗菜啦。”花五元挑衅叫嚣道。 我气得语塞,一时间,找不到语言骂她,我的熊猫族语,确实不太流利。 “怎么,理亏了!说!那个女的是谁!我们的真恩公,是谁!是不是你用妖法害了她!!说!!!”花五元趁机威胁道。 众人议论纷纷,大部分是不信的,花五元有些紧张,花二角不做声,心里也是虚的,火当很害怕,生怕我真的死了。 “呀!呀呀呀!踏马的,我怒了,真的,五元,刚才在那几个老东西面前,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我呵斥道。 “恩公,你眼睛看的见不?”花五元急忙机灵道。 “看得见!”我怒道。 “通红通红的,妖法很强劲。你帮我看看,这是个金元宝呢,还是个银元宝?”花五元诱导着。 我一愣,金元宝?我的最爱啊,难道说她们知道理亏,要直接补偿我,我压住怒火,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了,打死,真的不至于,毕竟她们还小“那我要摸一摸,是金是银,我仔细辨来!”我急忙道,生怕花五元改主意。 “姐,这是我一年的俸禄。就这一个元宝啦!我不给。”花二角拒绝道。 “你要找打了!拿来!!”花五元抢了过来,急忙塞到我手里。 众人纷纷讨论,说我贪钱,必定不是好人,火当眼红道“老弟,是不是分我点,我可是带伤背着你。” 我急忙细细的摸着,凑到眼前,一片白,我闻了闻,若是金的,就软,一咬一个牙印,银的也软,算了不管金元宝,银元宝,都是对我的补偿。我死死攥着筷子,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小元宝,手感有了,怒火消了些许。 “火当啊!你背着我,是你的福气,要什么钱!不要只认钱!情义知道吗!!”我教训道。 “恩公,你真看不见啊。”花五元忙道。 “半个时辰,会好的,我就看的见,我是神。”我急忙道,生怕有变,攥紧元宝,如果好的快,都要三四个时辰。 “半个时辰?真的吗?”花五元问道。 “对!”我冷冷道。 “可惜了,你没见过我,我很漂亮的。”花五元笑道。 哼!我冷哼一声“就你这熊样的,能有甚好颜值,漂亮到哪里去!!” “哈哈哈!说得对。”花二角趁机道,为自己的小元宝报仇。 啪!一巴掌打在二角的脑袋上,二角忍了,平时定然是没少打骂。 “你没见过我,对不对,恩公!”花五元,不悦的追问。 “哼!看你!脏了我的眼!”我怒道。 咣!一拳打在我的后脑勺上,我一个眩晕,栽趴。 “二角,揍他!”花五元大喊一声,花二角,一拳打我脸上,接着抢走金元宝。 两个小钱儿,噼里啪啦,怼着我脑袋打,打的我都懵了,看不见,吃大亏。 “唉唉!两个小崽子,别胡搞啊。”火当怒道。 花五元和花二角如狼似虎,根本不听,围观的熊猫族人也不管,只有老鼓,在一旁喊着,他看不见,根本无能为力,我试图挣扎,一个是眼前一片白,一个是重伤在身,一个是火当竟然窜过来抱住我,悄悄配合他们,我炸了。 我被打了,我救了熊猫族人,却被欺负了。 我震怒。 三个时辰后,我重见大雾,很浓,五步之外不见人,一处野地,枯草,白霜,大雾,我隐约看的模糊,我拄着一个木叉,攥紧筷子,十几个老东西跪在我面前,大半数已经瞎了。他们是主事的。 我大声呵斥着,用筷子指着这群老东西,还有他们身后远处跪倒一片的熊猫族人。 “花五元,花二角打的我,火当使鬼,也是一伙的,我就说!宰了他们一并埋了!!你们不同意,现在怎么说!啊!!!一群老东西!没规矩!就这么对待我?!就这么对待恩人!黑啊!还有没有点光明!!”我怒道。 “恩公啊,火当打死是可以的,五元,二角,姐弟都是火铳手,有天分,培养一个出来,最少七年,并且他们已经不是村里人,要打杀他们,也要通知火铳大总管,不是一两天能有结果的,况且现在打仗,少不得她们姐弟。咱再商量商量,恩公,你不是那种不通人情事理的人啊。恩公息怒。”为首的老瞎子堆笑道,他的眼前也一片白,是永久的,倒也,怪可怜。 一群讨饶哀嚎,哭喊恩公之声,我强压怒火。 “你们起来,我要的是态度,当着你们的面,这三个狗东西,一个个都乖巧,一转身,就围殴我。可怎么弄!!你们若是我,早打死他们八百回了,换位思考,几位老哥哥!给我个说法,给个结果,让我过得去。把这三个混账!打死埋了,都给我简单点。我眼睛好了,我来打铳,比他们准!!”我严肃道。 “唉,好。既然这是您的要求,不算过分,您救了我们,让我们报了仇,打死他们三个不算过分。”瞎眼老者无奈道。 “老祖,你信他的鬼,他是古微城的。指不定是什么阴谋,黑掌跑了一大半,他们还会来追杀我们,他怎么会在那里,怎么可能这么巧!他和黑掌是什么关系!万一是个间细,他逮机会跑了,都在我们头上。”花五元撺掇道。 “闭嘴!无知的东西!这是恩人!你平日里为非作歹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军阵你看不到吗,真以为有几支火铳,就能行啊!”另一个瞎眼老者呵斥道。 “太爷,你骂我!”花五元生气道。 “多少人死了,脑袋,唉……人家救了我们的命……你让着恩公点!”老者明显舍不得训斥花五元。 我看苗头不对,怒道“好啊,一个二个的,跟我唱双簧啊!行!” “哎呀恩公啊,真不是,打,往死里打,一百军棍,两百,打到你满意,你眼睛,真好了?能看见?”另一个老者急忙问道。 “废话!看的真真的!!我是神!全恢复了!”我怒道,眼前模糊,看不清人,都是影儿。 “啧啧啧!真好本事!世间罕见,便是古微城里的术士,也是拔尖的。”白袍子老者忙赞叹道。 “溜须拍马!我不吃这套!”我怒道。 “欸,恩公的本事,一人大破黑掌锐卒,世间罕有,真神人也!”另一个老婆婆急忙赞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夸我。 我心里很舒畅,但怒火让我清醒。 “是啊是啊,好本事,还年轻,玉树临风的,五元这是仰慕了,少女的心,是反着来的。不会是五元动心了,故意招惹恩公。”一个中年,精明道。 “呦!美女爱英雄!”黑袍老者忙道。 “我就说嘛,好好的,怎么围殴恩公呢,原来是这回事。”另一个老婆婆忙道。 几个老东西,你一言我一语,连夸带拍,连吹带唬,又扯什么花五元喜欢我,说的我一愣一愣的。 “姐!你是这意思!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声,还坑我金元宝!!太过分了!”花二角抱怨道。 “哼!没那意思。”花五元跪的挺直,傲然道,长的颜值似乎颇高,比好看还要好看几分,模糊里我看着她,隐约间,发现她的眼睛极为灵动,她弟弟也是好样貌,眼神锐利,看来真的是火铳好手,眼睛好,打的便是准的。 火当,我没细看,现在细细看来,阵阵模糊里,看的准了,是个农民,一脸沧桑半脸愁,也算半个老实巴交。就是让花五元姐弟给带坏了。 “这样,还是打,二百军棍,不要再给我偷工减料。饶她们一命,这个让步,已经是极限了!”我安排道。 “哎呀,不打了。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嘛,何况还仰慕你,对不对,她们是打了你。”白发老者和稀泥道“不打不相识,过了。” “呵!你个老东西!真轻巧啊!过什么过,过不了!打死!”我登时怒火燎原。 “他不是我们的恩公!他来路不明,火当叔可以作证,要重新审问!”花五元怒道。 “还说不是!!怎么不是我救的你们!!!”我怒道,用木叉砸着地面。 “恩公啊,咱这村里多少代人,才出这么两个火铳手,打的可准了,是破格提拔,她们姐弟不容易,村里祖上有德,您高抬贵手,就放了她们,五元快认错,别跟恩公唱对台,你也收敛些个!”黑衣老者劝阻道。 “甚么踏马五元二角!!这俩小钱儿,必须给我弄死!!”我呵斥道“两个小崽子,对我下黑手!!!” “你是须万的朋友?”黄袍瞎眼老者,突然问道。 “对。”我不悦道。 “他们说没见过你啊。恩公,须万非要给斥候们带路,当向导,贪个小钱,丢了性命,引的黑掌追杀,攻陷了青阳里。”黄袍老者说着带着愤恨。 “飞竹贵,如何这样说话,须万死了,再多不是,也不能再提了!!”白袍老者花不便忙道。 “是啊,贵老弟,老了,要有老了的样子,药可以乱吃,话!能乱说吗。”黑袍老者花不宜忙道。 一旁的火列,火费,火挠,飞熊掩,飞竹子纪,竹开桥,竹开道,飞猫颖,飞猫达,火胄等一众老者纷纷小声议论。 “黑掌本来就要攻打青阳里!他们打不进古微城,必然转头打北方要塞,青阳里和野溪村首当其冲。怎么能怪须万和斥候们!要不是他们送来急报,我们早死了。城门都关不上,如何死守十二天!如何等到五元来救!!须万,斥候救了我们!恩公是他们的朋友,也救了我们,不要再怀疑!!整天个疑神疑鬼!关键时候!全废了!”另一个瞎眼的黑袍老者训斥道。 “老铜,你就咋呼!恩公救了我们,但是还要细节确信,火当说了,还有一个女人,救了我们,并非恩公自己。要不要问清楚呢,我看是要的!!!”花不宜教训道。 “你是偏袒五元,早晚宠坏了这对姐弟,宠是害啊!知道不知道!害了她们!”奂山铜训斥道。 “行啦都别吵了,我看问清楚好些,免得再有人怀疑恩公!”老婆婆飞猫颖忙道。 “怎么,你们还要作死!若是确信我救了你们!就把花五元,花二角打死!问!快问!火当你如实说!!!不要再隐藏半句!!!”我怒道。 “很好啊,据老实的当叔讲,当时他听到有女人的声音。”花五元兴奋道,起身审讯。 “五元呐!你别据,我没说过!别搞事了,好不好,大家都歇歇,我吃不得打了。再打真死了!”火当急道。 “火当,告诉她,该是啥就是啥!”我怒道。 “是!有个娘们儿在骂他,很凶。”火当无奈道。 “听见了,是他娘们儿救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他!”花二角叫唤道。 “是不是呢!神若阁下。”花五元挑衅道。 “算是。”我脸色铁青。 “害,原来是你婆娘救了我们,那和你关系不大。都起来。”苍老的花不宜起身道,众人纷纷起身围着听。 “咋滴,有矛盾了啊。恩公。对女人,要呵护,你性格不好,我们五元这么漂亮,你就嚷嚷着打死打死,你对你女人好不到哪里去。我没说错。”老太婆飞猫颖,掐住重点,追着审问,兼打听细节。 “你们这几个老腌笋,这是作死,这是我的私事!”我怒道。 “呀!威胁我等!你踏马一外地的,几颗脑袋,说这话!!”火费,捋着白胡子,怒道,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大家各退一步,和气些才好啊。人家私事,不好问的。”苍老的火列劝解道。 “说,是不是你女人,我看不是!所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根本就不是你救的我们!”花五元喊道。 “她她”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解,严格来讲,我和她已经分手,更严格讲,我和她不算搞对象。 “你亏着心呐!那根本就不是你女人,我先前就看出来了,你是我们恩公的敌人!”花五元见我犹豫,趁机喊道,众人纷纷有些信了。 我一看苗头不对,急速思索,忍着怒火,急忙道“算了,我不计较了,但你们三个!必须给我道歉。态度,态度!要有态度!” “啊呀!老弟啊,我背了你一路,这里边没我事啊,别老带上我!好不好。”火当急忙道。 “你女人救的我们,你要个鸡毛态度!”花五元呵斥道。 “呵,说话怎么这么冲!扎耳朵,怪不得恩公发火。你两个小崽子,没大没小。虽然是火铳手,确实很优秀啊,两百多年,真不错。”白发老者呵斥道,就变了夸赞。 “哪里,小三百年了,村里上一个火铳手是后屯的火准,也是百发百中。不消三年,五元就能超过火准!真不错!!”飞猫达夸赞道。 “这俩娃娃,给村里长脸,好样的。”另一个老者夸道。 花五元姐弟,昂着头,得意到了极点,接受赞美。 我登时炸了。 “是我女人!就相当于我救的你们!!”我怒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花五元精明道“你和她,已经分手了,翻了脸,你坑了她,她才会骂你!!是也不是!说!对不对!”花五元趁热打铁,呵斥道。 我脸色铁青,再加铁青,许久,低声道“的确,的的确,分,分了。” “害!恩公,你不该骗我们啊!你毕竟是我们恩公的前男友,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飞猫颖趁机道,众人纷纷点头,许诺我是安全的,并且许诺不搞道德批判。 我压住所有怒火,严肃道“我救了你们!你们应该看到了那些裂痕!!” “是有啊,先有裂痕,后有强光。你女人怎么做到的?”另一个老者忙问道,他的眼睛竟然是好的。 我举起筷子,严肃道“我用这根筷子,扎透了时间,蛇无该,在无数时间之外,释放了白光!!是我救了你们!!!” 众人一愣,接着哄笑起来。熊猫族人们纷纷散了,不再有人喊我恩公。 花五元大笑,用火铳顶着我的额头,冷冷道“看在你是我们恩公前男友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不过你要是再想讹诈我弟的金子,我就一铳崩了你。拿根筷子救了我们,你糊弄鬼呐!!!” 我盯着众人,看着花五元,大怒,正要大骂。 “你女人之所以骂你!是还爱着你,对?”花五元精明道,收起火铳,得意的走了,她弟跟着她忙跑了。 我愣在原地。 第7章 须万 须万他太爷,叫做火借金,受了一辈子穷,临死连个棺材都没有,一张草席发丧,他爷爷叫做火满缸,也是穷鬼,还了账,一辈子攒了三个铜钱的家业,他爹叫做火进宝,二叔叫做火进福,姑姑叫做火进珠,一人一枚铜钱,分了家。他奶奶给他取名叫须万,须万,就是须要一万贯,须万这孩子,一辈子搞钱,最后死在几两碎银上,他的俩孩子,打小就送出去当学徒挣钱,大的叫火吉,送去了火图客栈,当伙计,小的是个闺女,叫火燎,送去合微城学女工针织。唉,难啊。 老枯朽,火不便,捋着白胡子,叹息着,和我说着须万,我也哀声叹息,具是不易,火当三叔的徒弟是个瘦瘦的农民,半种地半学医,学的不怎么样,不过现在就剩他,一个女孩搀扶着他,正在给众人挨个诊脉。他的眼,也被照瞎了。 我的眼,差不多恢复了,大雾散了去,我们一路不敢停,赶在天擦黑前进了山。一路上,十几个村子都没了人,须万带来的消息,争取了时间,那些人在几个时辰前已经陆续躲进群山中,我站在这处半山腰,悬崖边上高凸的平地上,背着手,眺望。 天空,带着最后的光明,暗淡下去,北极星透着亮,约摸半个时辰后,就到傍晚。 几个主事的老东西,兀自坐在石头上,我是不敢坐的,他们说着此间的详情,我越发犯愁,几个农民远远的窃窃私语,他们震惊于我的恢复力,白骨的胳膊已经恢复了皮肉筋骨,瞎眼大夫诊脉,也诊不出什么,只是害怕,几个老东西,不露声色,心里是恐惧的,我瞅见有几个在偷偷打哆嗦,比起古微城的妖法,我的恢复力,让他们更害怕,说起来,我对古微城有点兴趣,妖法,往往是违背常理,蛊惑人心的。 这种贫瘠落后的地方,能有什么妖法呢?我猜不透,不过眼下要先逃命。 花五元姐弟,吓跑了,她们看见我的胳膊恢复了原样,大雾里,透光时候,我的胳膊变成了白骨,很多人亲眼看见了,我的箭伤太抓眼,绝大部分人被照瞎了,又是逃命,人们也没太在意我的胳膊,如今眼睛,胳膊,重伤全恢复了,他们就都怕了。 我看清了花五元的样貌,确实很漂亮,颜值一高,就让人不大狠心去责备,这个宇宙间的真理,确实很生硬,也确实很通用。 她们态度还行,倒也装的很乖,很诚恳,跪着道了歉,就跑了。 我的筷子, 别在破碎的金属臂章处,三两银子和须万的军报,也被黑熊族人抢了去,几个主事的发下话去,优先寻一寻,看看是在谁手上。我披着一件暖和的皮袍子,黑掌锐卒的,本来想搞副盔甲,太大了,只搞了件皮袍子,避寒,村民们给改了改,还算合身。 一片枯黄破败,寒冬时节,看不到一抹绿色,看不到生机,我背着手,眺望,发愁,身后的高山,还得爬,没有两个时辰翻不过这架大山,这山叫做落石山,极不好走,常有大小石块滚落,山中也有狼虫虎豹,十分凶险,要不是逃命,要不是人多,他们是不敢轻易进山的。 山里还有毒蝎子, 火当,躺在巨石上歇息时候,蛰了腚,毒往上窜,脸都肿了,可能要死。他正在山脚那里挺着,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我心里一团乱,无法准确计算这里和神龙上微的时空间距,熊猫族语,我会听,说的一般,熊猫文字我是一个也不认得,我有些奇怪,仔细回忆,我是如何学会熊猫族语的,只记起了火锤,不过绝非火锤一人,定然是曾经和熊猫族人居住过一段时间,花不宜那个老东西才会说我,有点像熊猫族人,也可能是纯粹的拉拢我,他对妖法不太恐惧却极为好奇。 我多次强调,我是一个神,我来自其他的时间,他们不信,也理解不了,我也说不清,只好作罢,我简单吃了些干粮肉干,烧的有汤,趸了一碗,伙食简单,也还行,味道,竟然比舰队伙食好太多,这是我最满意的地方,不免多吃了几份,惹的一些农民很不高兴。 我打一个饱嗝, 登高远眺,欣赏夕阳,登时感慨,文思涌动,此时,是适合做首诗的,但我的记忆,在舰队,在猎神会黑猎手的严刑拷打中,被清除,虽然天离星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但我的记忆依然混乱。 墨零,我必须去救她。 蛇无该,我似乎和她相处很久,这种熟悉感,很真实,但她非常恨我,看来事情很不简单,她说小龙神被中行子穿捉走了,我问过,熊猫族人没有中行氏,那么一定是神龙族人。 火费告诉我,青阳里很小,也就十几个村子,青竹里是个大城,离着此间几千里地远,具体的细节他也说不上,他也是听走商贩货的客商们提到过,至于青竹市,还在不在,神龙族人是谁,他不知道,也没听过。 火锤,他们大部分不认识,但老太婆飞猫颖想起一件事,和妖法有关,我想要细问,她只是哆嗦,很害怕我。 “我觉得,须万做的对,这俩孩子将来有出息,窝在村里,就废了,小当,以前多机灵,现在,哼,一个蠢汉子,偷奸耍滑,全用在种地上了,没个好收成,黑熊族人来了,他冲不上去。”花不宜说着。 “唉,出去好,留下,也就死了。”飞猫达赞同道。 “唉,火吉和他妹妹很小就被送出去了,怕是吃了许多苦,可怜啊,对了,恩公,你和你女人,为何分了,有什么大恩怨吗?她为何骂你,如何放出白光,如何救的我们呢?”主事的中年人竹无节问道。 “唉……说来话长,我也记不清了。”我眺望远方,叹息道。 “这叫什么话,记不清?哼,你就不是个正经人。”中年女人火琴不悦道。 “恩公,我多嘴问一句,你和你女人,有和好的机会么?”年轻的农民花篆,打听道。 “我要去救另一个女人,可能……我可以确信,我记得很清楚,我和无该已经分开了,并且似乎有段时间了。”我回忆着。 “渣男!并且!似乎!另一个!你女人应该打死你。这是愤怒的白光啊,五元说的是对的,你不是我们的恩公,你是我们恩公的敌人!负心汉。”火琴大骂道。 “哎哎哎!火琴,不要道德指责嘛,恩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比如会妖法。”飞猫达忙道。 夸的很生硬,也很敷衍。 “你们和古微城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踏马的还要说多少次!我这是神力!不是妖法!!”我回身看着众人,不悦道。 “哼!恩公,你这嘴啊,确实挨揍,一嘴一个踏马的,你注意点。”中年主事,本地小地主,正陵村首富,肥胖的耕手飞竹钉,费力起身,咳嗦一声,指着我,批判道。其他人纷纷议论,尽是挑刺。 “我踏马注意点?!你们打了我!我踏马注意点!是什么道理!”我登时炸了。 “你那是妖法,救了我承认,不算正道,我们跟古微城,世仇!五元说的没错!你个妖人!装神弄鬼!”飞竹钉蹦起来,叫骂,胖且灵动。 “飞竹钉!你这名字,就不正经,你踏马敢扎我,你疯啦!信不信我一筷子戳死你!”我怒道。 “来!照这儿戳!”飞竹钉伸着脑袋,一脸横肉,叫嚣。 “呵!我踏马弄死你!”我几步窜过去,厮打,他咣一拳,打我心口,我一栽愣,登时剧痛,我扭住他胳膊,一个过山摔,没摔动,急忙回身,一个磕裆膝,正中。 嗷!一声惊呼,后半截虚断。 飞竹钉栽倒,蜷缩着,哭骂“你踏马真狠,下三滥!臭不要脸,偷袭,就会阴招!!” “还行!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我抖一抖袍子,淡淡道。 “你们都给我揍他!我出钱!五十吊!给我揍他啊!”飞竹钉打着噗拉,哭喊,几个农民蠢蠢欲动,要挣钱。被花不便喝止。 “一个踏马小地主,你成精啦!我就不该救你们这群混账!”我怒道“给我钱,我要走!!” “哎呀!恩公,误会,误会,小钉脾气大,一向如此,可不是针对你。”花不便和稀泥道。 “我就是针对他!打他!!”飞竹钉嗷嗷惨叫。 “阿钉,你起来,过来打我呀。”我冷道。 “好啦,把小钉抬走!!抬走!抬走!竟添乱,什么时候了,有这股子劲去打黑掌!!抬走!!”为首的老宗主,飞竹业怒道,白胡子飘扬,颇有正气。 “你个老东西!欠我的五十两白银,还我!!”飞竹钉嚷道。 “哎呀!一码归一码!这个时候,没到帐期嘛!人家救了咱们,又是外地来的,不要欺负他嘛,我相信他不是太微氏的人,你们也不要疑神疑鬼。各退一步,好不好。”飞竹业登时虚了,一但有了账目上的联系,人的正气,总是有限的,我摇头看着他们,叹息。 “好啦,都怎么对恩公说话呢,都客气点,恩公,我有一事不明,据我所知,筷子都是一双,怎么只有一根?莫非恩公蛇无该拿着另一根?”花不便忙问道,带着戒备。 “另一个在火锤手里,他藏的严实,这一根,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偷到。”我淡淡道。 “据你所说,火锤是青竹里人氏,你认识的第一个熊猫族人,那么可以确定两点,第一你不是熊猫族人,第二你得到这根神筷子的手段不光彩。对吗?”花不便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我是一个神,这双筷子也是我先发现的,只是被火锤抢先拿了去。我这不叫偷,算是换手。”我冷道。 “踏马的,卑鄙无耻!好贼!甚么换手,给我打他,一百吊!上啊,有钱不挣!”飞竹钉窝在地上,蜷缩着叫嚷。 不少农夫蠢蠢欲动,就差一个起头的。我登时怒炸。 “踏马的!你们这些鸟村!怎么一点不纯朴!来!打我!我踏马弄死你们!!”我叫道。 “漏出獠牙了。”年轻貌美的女裁缝,火熙,淡淡道,盯着我。 “纯朴!分对谁!你这种妖人,留不得!白骨还能长回筋骨皮肉!你们谁见过!定是古微城的无疑,打死他!!!”飞竹钉挣扎起,起不来,捂着裆跪着,蜷缩,脑袋顶着地,嚷嚷。 “钉仔,这是给我磕头吗!贡品可带!”我冷笑道。 众老东西纷纷起身,似乎要做出重大决定,我背着手,傲视众人,他们分的清轻重,定然要站在我这边。 飞竹钉,要起来,沽涌半天起不来,我冷冷看着他,傍晚,让天色变得略微发昏,昏沉里又透着一股淡淡的明亮,将晚,未晚。 这里是半山腰,一处断崖边上,地方很大,十分平坦,寻常时候,都是猎户休息的地方,西边搭了几个草棚子,东边是一片大小石头,做凳子。 “神若,钉主事……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身份不明,是不是斥候,和黑熊族人的关系,和古微城的关系,和须万到底是不是朋友,没人能证明,我们谨慎一些,总是对的,你和你女人有什么过节,我们不在意,如今黑掌锐卒攻下青阳里,追杀我们,我们不得不防。”苍老的枯朽,叫做寿老太爷,可能有一百岁了,确实长寿,白发,白胡子,一根杂毛都没有,起先我就注意到了他,花五元跟他耳语了很久,他微微点头之后,花五元姐弟突然道歉,变了说词。 如今看来,这个老东西,是个头头。 “老人家贵庚啊。”我冷道。 “九十有六。”白发枯朽答道。 “活个一百,岂不美哉。”我笑道。 “不会说话,难道老夫活不到一百吗!莫说一百,过了一百,再活十年,也可以。”白胡子微怒道。 “呵!贪心!如今在打仗,山路可不好走,你可别折在山里。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是神,多个朋友,多一息机会,多个敌人,多一分早死。贡品,可以晚点收,不过该有的,不能给我少!”我傲然道,并没有把这伙农民放在眼里。 事后我回想,这个老东西叫我神若,而非恩公的时候,就已经起了杀心,假如十五枪之后的我,能回到现在,我定然要客气一些,唉 呼啦一声! 五六个火铳手,转过山凹,叫喊着冲了过来,十几个农民,擎着铁叉,坠在后面。 瞬间将我围住,为首的,正是花五元和她弟二角。 “别让他跑了!”二角喊道,六支火铳瞄住了我。铁叉林立,两个农夫趁机拉起飞竹钉,飞竹钉坠着,哎呀呻吟。 我笑道“竹钉,你要卧床休息,半个月后,没什么大碍,就可以下地了。你站不起来,不要逞强。” “五元!打死他!!”飞竹钉低声嘶喊,声音都变了,透着哆嗦。 “这是要恩将仇报啊,不解释一下吗?”我冷冷道。 “好,既然你要走这个流程,我就给你一个解释。”花五元威严道。 “哼!五元!你是真活够了,就你这几把小枪,能耐我何!!说!什么理由杀我!”我训斥道。 “替我们的恩公蛇无该,报仇!!你背叛了她,去找什么墨零,蛇无该,用白光救了我们,她只能骂你,却杀不到你,就由我们代劳!”花五元正义凛然道。 我半晌沉默,怒视众人“换个理由!这个,我不认可!!” “哼哼!我管你认可不认可!!如果蛇无该站在你面前,她会杀了你,对也不对!”花五元掐住了我的死穴。 “我拒绝回答!”我怒道。 “她一定会杀了你!这就是我们必须杀你的理由!你说!有没有道理!!!”花五元傲然道。 “有个屁的道理!!我救了你们,你们要杀我!天理何在!!”我怒道。 “神若,老夫,是此地最年长的人,一生光明磊落,最痛恨的就是两面三刀,阴险狡诈,欺负女人,反复无常的人,你占全了,老夫名叫青阳寿,乃是青阳里的里长!”近百岁的老枯朽,众人的头头,拄着拐杖,严肃道。 “那你阳寿尽了!你们还没见过我的本事!”我急忙拔出筷子,戒备。 “胜负已分,你认罪,自己跳下悬崖了结。老夫给你这个体面。”青阳寿威严道。 “我去你的!老东西,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人!!”我怒道,刚才我看了几眼悬崖下方,很深很陡峭,跳下去必死无疑,即便我能恢复,也很凶险。 “妖若,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的恩公为什么叫蛇无该,这个名字很怪。”花五元打听道。 我很恐惧,回答完,他们就要动手,我要尽量拖住她们,寻找生机。 “好,就算蛇无该是你们的恩人,你们不能杀我,我爱着她,她爱着我,我去救墨零,无该也是知道的,并且很支持我,至于细节,我确实记不太清楚了,我的大脑受过伤。可能我和无该只是暂时分开,和好还是有可能的,你们不要酿成大错。”我忙道,拖延着。 “少废话!蛇无该,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花五元不耐烦道。 “五元,莫急,待我细细道来。”我忙道。 “姐!管他什么意思,废了他,往山崖下一推了帐!大家还要翻山越岭,时间不多。”二角催促道。 “哎呦………对对,干了他,哎呦………五元动手!”飞竹钉哀嚎道,捂着要害,爬不起来,只是蜷缩,几个农夫想拉他起来,他起不来,只是蜷缩。 “要问的,是你们恩公!!!毕竟你们说蛇无该救了你们,我就细细的告诉你们,蛇无该的太爷,是一个星牧,他的爷爷,是一个赌徒,他爷最爱说的一句话,我踏马该你的啊!他爹妈生活环境不好具是孱弱多病,他们夫妇,在混战里,救了一个破落军户,军户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与他们夫妇结拜为异姓兄弟,异姓兄妹。当时无该的母亲就快要分娩,他爹去找他爷爷要些钱,顺便让他爷爷为她取名,他爷爷正赌输了,大怒,把他爹从赌坊打出来,军户动了手,无奈赌坊打手太多,蛇无该他爷爷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管我要钱!要什么钱!坏我手气,我踏马该你的啊!后来越发艰难,生下无该后,她的母亲不久就离世了,他父亲在办完他母亲的葬礼后过度悲伤,再加多年困苦,积郁,体弱多病,也不行了,临死前将襁褓中的无该托付给义兄,也就是那个军户,军户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字,他爹给她取名叫无该。军户带着她混迹在舰队里,她成了一个小军户。这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不是真心相爱是不会告诉我的,我是你们恩公的对象,知道,这是一个事实,矛盾都是暂时的,过去之后,爱会回来。你们别冲动。万不可杀我!!!”我说着,记忆就像被冲破的堤坝,奔涌而来,我突然记起,这是蛇无该亲口告诉我的,在神龙上微,在熊猫族人的城市,青竹里,我能说熊猫族语,是因为,我们在青竹里躲避了三个月,我记起,我是筐王。 “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无该恩公身世凄惨,你竟然狠心抛弃她,你是不是该死,说!是不是!”花五元怒道。 “五元!五元啊,你情绪不要起伏太大,五元,我没有抛弃她,就是情侣间的短暂……” 砰!!! 黑手,来的突然。 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火铳的味道。 第8章 白色的獠牙 对生活保持不满,你就对谁都看不顺眼。 这是修补司无多福修补大队,队长蛇能能说的话,他是我的直属上司,我登舰的第一天,就被强制分到了九九六修补小组,无多福大队一千个修补小组中,最厉害的小组,在漫长的时间里,有无数人担任无多福队长,无数人担任九九六小组长,这是一个辉煌的组织,有着光荣且古老的历史,是舰队安全到达银河系,织女星系的重要保障因素,荣耀属于所有的九九六修补苦力,其中包括我,一直包括我,我是唯一的代理小组长,花光了积蓄,购买的职位,我自责过,但我突然想攥住权力,我成功上任,舰队补进了新人,九九六的辉煌就要回来,一切都在变好,会越来越好,我深信不疑。 我的九九六修补小组,已于不久前全军覆灭,永久消编,退出了修补司的修补序列。 我真不该去参加那个葬礼。 蛇能能说这话,让我保持不满,没憋什么好主意,纯粹是为了不让我请假,毕竟我是一个好手,少了我,九九六修补小组,运转不得。 我还是请了三天假,去参加我敌人的葬礼。 我记得那一天,很清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清晰。 …… …… “时代和潮流,剪碎所有人,耗尽余生,都无法拼凑完整,神若,你是大流星舰队里,唯一没有成为碎片的人。”苍老的舰长,枯朽的双眼,盯着我,带着恨意,带着歉意。 “我承认,我还挺强的。”我严肃道,我请了三天假,来见他最后一面。 “你踏马直接碎成粉了。你完整过吗?!”老舰长抬起枯朽的手指着我,带着歉意,带着恨意。 “你这样说话,我可就不大愿意了。”我看着他,有点惋惜,他的儿女,子孙,重孙们,小心的,好奇的看着我。 苍老的舰长,我没记错的话,今年他三百九十二岁,他最小的重孙子已经十六岁,最大的长女已经三百二十岁,也已经枯朽。 强大的巨蛇族人,有五百年光阴,不过绝大部分人活不过四百岁,供生系统,支撑着他,他最怕疼,为了等我,竟然安装了高强度供生系统,一半都是机械装置。 我有些不忍心。 …… …… 剧痛把我拉回现实,我被石头砸在断崖上,枯草和荆棘丛里,透着干枯,寒冷,这里是地球,熊猫族人下了黑手。 我在迷糊间,竟然记起了那个老舰长。 在一切没开始之前,我参加的那一次葬礼,触动了我。 自从猎神会释放我以来,记忆的碎片,总是忽隐忽现,零碎的记忆,我很难记起全部细节,甚至不清楚发生的时间,但有些记忆和场景,格外清晰,我想要仔细回忆的时候,大脑里什么也感知不到,是虚无的,只是隐约明白,那是记忆。 …… …… “来,这是我选定的继承人。”老舰长招过中年舰长,让我认识,中年舰长,正意气风发,带着傲气和简单的悲伤,他的脸上带着不屑,我微笑着点头。 “跪下!叫恩公!”老枯朽突然拍着中年舰长的胳膊,说道。 众人一愣,中年舰长登时厌恶的看着我,我也一愣。 僵持了片刻,中年舰长跪在了我的面前,并没有说话,我仔细回想,这个……不是他的长子,也不是最小的儿子,更不是他那个大名鼎鼎的侄子,想必是某个居中的儿子。 “欸,别这样,不兴这个。”我忙扶起单膝跪地的中年舰长。 他扶着我的胳膊起身,盯着我的脸,带着杀意。 “我九岁那年,战舰发生了一级碰撞事故,死了很多很多人,全家都死了,只剩我,他!!救了我。”老舰长费力说道,供生系统让他的语言流畅,并没有临死前的那种断断续续和喘不上来气。 “小事,不足为道。”我淡淡道。 “你是修补司的苦力吗?外星人?”老舰长的一个孙女问道。 “算是。”我回答道。 “爷爷,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他另一个孙子问道,是个中年人,从衣着来看,是个通讯技术官。 “十六万人,只活了三百二十三个,他救下的三百二十三个。”枯朽的老舰长望着我。 我登时感伤,舰队事故频发,大量战舰超期服役,怎么修也修不好。 “恩公,你要改变,不能太克制自己,去追求幸福,知道吗,别太死板。舰队永远都无法报答你,甚至根本不知道……”枯朽带着智慧。 “你从不叫我恩公……”我看着他,严肃道。 “恩公,对不起,我被我的愚蠢蒙蔽了双眼,我做了太多错事,你救了我,救了我们,我们却怀疑是你破坏了战舰,制造了事故,我们抓到了真凶,是磁星人做的,对不起……”老舰长哭道。 “没事,你……已经向我认错了。你的信我收到了。”我看着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很想杀我,也是极少数几个差点得手的人,他非常聪明,只是心地不邪恶,否则我的秘密早就被拆穿了。 “恩公,我想弥补你,我最后一次彻底调查了你,你的记录数据,我已经删除了,那些删除痕迹很多,我知道,以后还会有很多,横跨几千万年,几千万年……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人……”老舰长艰难支撑道。 “这么还骂我呢……死到临头了……”我不忍道。 “你是一个神。”老舰长严肃道“你竟然……真的……是一个神,一个神。”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微笑道。 我发现他的儿女子孙们,带着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插嘴,他的规矩大,治理能力很强,短短两三百年,就让这艘破烂的战舰,恢复了生机。 “我查了勾三幺,千重互,墨零,蛇能能,蛇含智,血壳四号所有的人,除了那些各舰彼此安插的眼线们,你要提防两个人,勾三幺很不对劲,你要小心,他绝不是机器人这么简单,还有墨零,我查到其他墨星人,对她很畏惧,我的人查到,墨星人有一个秘密计划,他们的神,墨神的计划。以前我从不相信什么鬼神,现在,恩公,你要小心啊。……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暗中保护你,横跨数千万年,数千万年……是神,那些古代英雄们,竟然也在帮你,我仰慕的,也在,我错了,错的离谱,救我,我不想死,救,血,都是血,为什么你刚好路过,为什么,我错了么,真的,修补司没安排,你怎么可能在附近,血,恩公救我,救我……”老舰长兀自说着,已经语言散乱,怕是到了时候了。 “我知道了,上路,不要怕,心耕。”我抓住他颤抖的手,三个机器人侍卫用高能激光枪指着我,我俯身,轻轻道“上路,一切安好,一切……安好……愿你的善良,闪耀光芒,照亮你黄泉的路,上路,我的敌人,上路,我的朋友……”我忍着悲伤。 枯朽的舰长,枯朽的手,颤抖的手,我看着他,混浊的双眼,失去了最后的光彩,眼泪划过他枯朽的脸,他的手不再颤抖,可能是死了。 我正要松开手,突然干枯的手,猛地死死抓住我,老舰长陡然活过来,喊道“小心墨零!!!” 只是一瞬间,他死了, 就像我见过的无数次死亡一样,他完了,他,结束了。 我记不清后来怎么了,记不清我是被轰出来的,还是被打出来的,他的后代对我很不好,我……并不介意。 他是唯一让我防备墨零的人,我回到血壳四号的第二天,墨零管我借钱,我一度相信他是对的。 破碎的记忆,很难拼凑完整,我在昏迷与清醒之间,不知道是生是死,温热,在我的脸上抚摸。 有点痒,有点舒服。 墨零,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我同组的苦力,是墨星人,我对墨星人的印象是很好的,很久以前,在时间书院我见过很多墨星人,他们儒雅好学,聪明而不张狂,颇为正气,现在想来墨零和其他墨星人的确有点不同,我很难相信她是坏人,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好人,她带着恐惧,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惧怕,又毫不惧怕我的人,唉,也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任何一个文明,任何一个族群的人,都是有好人有坏人,有英雄有奸贼,都是作恶作善,正常。 我想笑,差点让墨零敲诈我十七枚铜钱,还好我聪明,趁着买代理小组长职位的时机,要回了我的铜钱,我陡然失落,带着愤怒,该死的舰队,该死的修补司,该死的麻杆,根本没有代理小组长一职。 我愤怒,疼痛感,隐隐袭来,温热抚摸住的额头,让我平静,我已经释怀了,我记得我抱住了墨零…… 记忆模糊,但我知道我爱上了她,那么蛇无该又是怎么回事?我一思索,脑袋就疼,温热,抚摸住我的左脸痒痒的,很舒服,让我沉寂,某些尖锐谨慎的轻轻划过,麻木,又可以感知,我可能死了,然后复活,然后恢复,这一波熊猫族人比火锤黑多了,是真黑啊,该死的花五元,该死的青阳寿,越老越心黑,该死的飞竹钉,我不应该收力,应该一个磕挡膝,送走他,我又想起,不少凶狠的舰长和星牧,死在我这一招上,闪电近身,一膝磕裆,任你是金刚铁打,也得给我死,我得意。 我想笑,人在回忆得意的事情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想笑,神也一样。 尖锐,在温热中的尖锐,尖住了我的额头,似乎带着力道,这是什么呢?我有点不明白。 我记得蛇能能说过,他不在乎过程,不在乎我们死不死,不在乎九九六的荣耀,他只在乎当天的任务有没有完成,没搞完就一律扣钱,修补司是有门坎儿的,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行。 毫无人性,常年克扣各小组微薄的工钱。 我当时就炸了,怒斥,没有门,哪来的坎儿。我们四个一致拒绝那次任务。 最后还是上了,被十六个重装机器人拿高能磁裂枪指着,选择很简单,要么上,要么死。 那是极其危险的一次任务,在一艘随时炸裂的事故舰上取回光能驱动的核心部件,三十个部件。 如果不是千重互,胳膊抽筋了,我们决定分三批运送最后四个光能核心,我们就都死在那一天了。 我们四个费力的将巨大的光能核心抬出来,飞往安全距离外,等待接收的运输舰,往返一次需要一个小时,每次至少要运送两个才可以赶的赢。 巨大的光能核心部件,有一艘光子战机大小,通常需要至少六十人搬运。蛇能能通过关系抢的了这次紧急急救任务,舰队的意思是能抢回一个就算完成,蛇能能嘴大,说要一个也不会少,现在想来,纯粹就是要暗害我们四个。 一个光能核心部件,可以驱动一艘大型运输舰,飞行四十年,造价昂贵,均价高达八千万两黄金,我们一个月的工钱才一枚铜钱,事故舰彻底报废,炸裂的碎片甚至击毁了附近十几艘运输船,死了很多人。 由于最后三个光能部件没有运出,该死的蛇能能克扣了我们四枚铜钱,那个月都白干。 蛇能能,我不明白他的祖先们那么好,到了他这一代,坏的透气,一肚子坏水,我真不该救他的太爷,也不该救他太爷的爷爷和二叔。 唉,往事烦乱,我可能正在恢复。 温热抚摸我的脸,越来越清晰。 我的听觉是清晰的,似乎有东西在附近,我费力睁开眼,一团白乎乎,在眼前,看不清,那东西一定,瞬间不见了,我闭上眼,缓一缓,疼痛开始变得明显,一阵一阵,微弱袭来,在无尽的时间里,我已经习惯了这些伤痛,但心里的伤痛,始终让我悲伤,众神污蔑我,我被孤立,我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众神的大内战来的太突然,宇宙战争,很仓促,最先倒下的竟是真神女师封地内的所有上阶文明,他们全被毁灭。 时间之擎, 我隐约记得,似乎是那个叫时间之擎的秘密武器,被真神妹戟发现。随后神易下令,摧毁时间之擎,并让真神女师亲手处理。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女师竟然执行了命令。随后众神的分歧越来越大。 我的思绪在飞,无数碎片记忆,就像雪花飘落,悲伤的,振奋的,开心的,平淡的,深刻的,无数记忆,我想看清,又看不清。 我记起这里是冬天,想必会下雪。 温热糊上了我的脸,就像热毛巾,舒服,特别是在冬天里,用热毛巾擦擦脸,是惬意的。 温热在蠕动。 我闭着眼,我的视力正在快速恢复,我感知着明亮,奇怪天还没黑吗?温热再次消失,我睁开眼,眨了几下,适应了这里。 枯草和荆棘丛,变得清晰,天竟然还有些明快, 北极星,又亮了几许,淡淡的弯月,我才注意到,感知迅速恢复,剧痛裹缠着我。 寒冷,刺骨,也刺心。 …… …… 一刻钟前, 大黑手,花五元,一铳打在我的心脏位置,精准,冷酷,铁丸打穿了,一道鲜红飞出。 不过她不知道,天离星人的心脏,根本不在这个位置,我很庆幸,我已经不是巨蛇族人,我是天离星人。 “做了他!好!!”飞竹钉哭嚎道,声音也不大。 我登时愤怒,仰天长笑,众人惊惧,我猛地收住,怒道“我是神,打中了心,都不会死,尔等还不跪下认错!!” 不少农夫吓得跪下,几个老者,吓得瘫倒,花五元的手也在打哆嗦,飞竹钉瞪大眼,死死看着我,害怕了。 对峙,持续蔓延,胜负只在一瞬间,镇不住他们我就会死,沉默来的突然,我们都在等。他们看到了神迹,是可以回头认错的,至少我救了他们的狗命。 “妖人!杀了他!!!”花五元陡然大喊,最先反应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完蛋,大骂道“五元!你要死!你们这群混账!我做鬼也不会放……” 砰!砰砰!砰! 火铳密集,铁叉恐惧的扎来,我挣扎着,挥舞筷子,他们很害怕,突然两根大木杆子,戳我,我后退,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杀了他!都上!!”白胡子青阳寿喊道,众人不敢上前,几个胆子大的铁叉,叉住我,我一拳打开木杆子,抓住一个铁叉“我救了你们!我救了你们!给条活路!放我走!!” “妖言惑众!放了他后患无穷!杀了他!”青阳寿喊道,又有几个农民冲过来,用锄头推着我,往山崖下推,我死死顶着。 “三百吊钱!都上!都上!每人三百吊!”飞竹钉拼一口气,哀嚎道。 火铳手,不断的装药,装铁丸,瞄准,砰! 大量白烟弥漫,透着浓烈的药香,很好闻。 “给条活路!行不行!须万!我是须万的朋友!过命的交情。”我喊道。 “要不留他一条命。”老太婆飞猫颖,不忍道。 “太残忍了些。算了,放他走。”花不宜说道,声音不高。 “寿爷说的对!放了他后患无穷!做都做了,做到底!”中年主事,飞熊羡喊道。 “五百吊!”飞竹钉哀嚎道。 哗啦一声!争先恐后,不怕没钱搞,就怕要搞钱,我绝望了。 我死死抓住铁叉,那个年轻的农民,被我拖着,另一个老农薅住了他,他急忙松手,几根长木杆子,乱戳,我左闪右躲,他们也很害怕,叫嚷着,拿锄头,铁叉,杆子,推我,我大怒,叫喊,猛的向后一栽,掉下山崖。 风声,没多久,大量碎石,崩落,有几块很大,最大的一块脸盆大小,就在我左手边,我和石头们翻滚着撞在崖壁上,极速坠落,一阵闷响,咔!!! 平稳落地,巨石镶住了我,砸在山崖的一处断茬上,不少枯黄的野草,没过膝盖,胡乱生长着,一簇簇的野荆棘,扎了我,无数血道,划破了脸,衣服,手,也遮住了我。 那伙农民,伸着头,往下望,足有百十米高,不少大小石块,砸下来,他们的声音,带着嘈杂,有哭声,想是心善的人,为我哭泣,有斥责声,那些混账,在斥骂哭了的人,嘈杂持续了很久,然后就消失了。他们,出发了。 我很后悔,应该让黑掌锐卒的长剑,把他们剁成肉泥,应该让黑熊骑兵杀光他们,我很后悔。 我也在反思,假如回到先前,我会低调点,我要提高警惕,不轻视任何人,任何危险,特别是青阳寿这个老白毛,是真贼。 可惜,没机会了。 多处重伤,火铳打中了许多要害,几个大石块砸住了我,恢复可能要天,我现在一动不能动,多处骨折,脊柱和脖子也受了重伤,夕阳泛起了霞光,让这处山崖断茬变得更亮,我费力看着,轻轻转头,剧痛煞住了我。 鲜血,不断的流出,我的脸上几处很深的划痕,一股剧烈的不安在心头升起,我很诧异,这是我的本能。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费力查看四周,一块石头飞来,正打我面门,嚯!真踏马提神…… …… …… 北极星, 又亮了几许,淡淡的弯月,我才注意到,越发觉得冷,感知正在迅速恢复,剧痛裹缠着我。 寒冷,刺骨,也刺心。 我费力扭头,剧痛圈住我的脖子,我不敢再动,全身的知觉,在剧痛催促下迅速恢复,我疼得一动不敢动,只有右手能活动,我摸索,一手血,荆棘丛。 突然,一个白毛样的东西,凑上来,舔我的脸,温热。 我踏马!我要吓的蹦起来,全身骨折蹦不动。 白呼呼一团,抬起来,一张脸,像人,更踏马吓人,我瞪着他,他好奇的看着我,眼里透着贼,又凑上来,舔食鲜血。 大量血痂,伤口渗着血,并不多。 白呼呼再次抬头盯着我看。 一只白毛巨猿,比我还壮,嘴角沾着血,我的血。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踏马的!完了! 今天要埋在他的嘴里!! 他用石头砸晕了我,他是个野兽,我飞速思索,忍着剧痛,他渴了?他饿了?喝血的?我怎么弄死他?我怎么弄死他?这东西打哪来! 麻德!始终是要完!! 我瞪着它! 它是野兽,神的怒视,应该可以吓退它,它的眼很贼,但没有智慧,我瞪着它,它一愣,也盯着我,眼神的对峙,又一次对峙,跟熊猫族人对峙,我输了,跟这个野兽,我能赢,我行的。 白猿, 带着一丝冷笑,缓缓举起右手, 我用力昂起头,细细看去, 一把精致的石刃,打磨的光滑,刃很锋利,双面刃,一拳长,一根结实的木棒,做柄,很多细线密密缠绕着,似乎是麻绳,固定住石刃,木棒半尺长,上面刻画着一些纹理,不知道是什么,有几种颜料涂抹,形成彩色的线条纹理,在木棒的尾部,一些精美的穗头坠着。 我登时头皮发麻,这是个万物成精的世界,熊猫族人,黑熊族人,连这头白猿也进化成了人,它也有智慧?!! 精美的石刃,绝对是智慧的产物,简单,精美,实用,要杀我,还是要喝血,我头皮都炸了。 “这踏马你做的?!!!” “嗯。” 第9章 半个黑掌锐卒 疏要曰:头者,神经集也,精明之府,泥丸之宫,思想之原,智慧出焉,人无头,不能走,事无头,不能成,国无头,必崩乱,天地万物之精,莫过于头也。 “嗯。” 我震惊,恐惧的尽头,是震惊。 白猿会说话!我滴个天爷。 “别吃我,行吗!!!”我怒里哀道。 “汩汩。”白猿看着我,龇牙,手里的石刃,正比划。 它不会说话?是野兽?嗯!只是叫唤的声音?我的脑子飞转,要活就要灵光一些。 “别人的脑子三千转,你个脑袋不打弯。” 我突然想起成祸对我的评价,她是错的,我正在极速思考,首先观察地形,陡峭的崖壁,夕阳,晚霞,枯草,荆棘,碎石,我重伤,寒冬时节,冷风加速了血液凝固,一只野兽拿个简易的小石刀,为什么呢?思考,我要思考。 有效!不远处的崖壁上,有一个洞,一些枯枝胡乱编成了一个简易的栅栏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门正打开,另一只白猿,受了伤,正一瘸一拐的,将破栅栏放在洞口一侧,站在洞口,发出怪异的叫声,似乎在呼唤。白猿身后,几个大大小小的白猿,探出来,竟然还有几只小黑猿。 黑白,总是扎眼,太分明。 …… …… 话说,此处断崖,位于青阳里,猿啸村,以东五里路,落石山,这一架大山,山深林密,精怪野兽最是很踏马多,寻常的猎人,都要结伴进山,偷偷猎取几只野味,摘些野果,讨个生活,稍不留意,就给野兽们加餐,更有一些村野郎中,进山采药,那个短木棒,便是其药锄,花里胡哨,医术怕是也不灵,千百年来,铁早已锈烂,白猿换上了自己打的石刃,绳子是新绑的,白猿会打石刃,会搓麻绳,很细,很结实,技术水平搓的不低,石刃,打磨的极好,石头,却比金银铜铁更耐用,更长久。 天地的神奇就在这里,越是寻常之物,才是最珍贵,最有效的。 年深日久,熊猫族人常在山里,送餐,白猿群,饱饭之后,不免要研究研究这些个美食所带的物件,本就聪慧,又有参考,也渐渐得了智慧,这只强壮白猿,正是这一伙猿猴的头领,正饿得睡不着,听到山里有密集人声,登时欢喜,撒出猿群去觅食,头领出发的急,忘了带这个石刃,回来拿,遇到了平稳降落的,神若。 正所谓饿到三天头上昏,天上掉下好肉来,头领欢喜,抓一块大石头,飞掷,正打在神若面门。 白猿头领,欢喜,虽不肥,倒也够吃两顿,见其面上有鲜红,一时口渴,舔饮起来。 却不知,这一舔,得了神灵之力,为日后演化出文明,打下了坚实基础。 后来巨蛇族舰队气候改造失败,导致气候异变,越来越冷,白猿群不断南迁,而后逃亡非洲,再折返,进化为猿人文明,自称仙猿族。 仙猿族人, 科技爆发,不断跃进,和火星巨蛇激战于两星之间,而后冲出银河系,与织女星系巨蛇大流星舰队决战。 诸多故事皆在仙猿战纪中,此处暂且不提。 …… …… 我是神若, 一个正而八经的神,现在落得这个地步,也是倒霉催倒霉,全赶一块了,我原以为,石头能有多锋利,现在我的脸告诉我,很踏马锋利。 该死的白猿,破开口子,舔食鲜红,拿我当饮料了,简直可恨至极。 一声沉闷呼啸, 白猿警觉,拽起我,拖到一块巨石后,躲避,探头张望,接着又拖着我,往外走,是野兽般的生拖硬拽,荆棘刮扎,又扎我一遍。 我重伤,脊柱断了, 双腿没有知觉,双臂也伤了,我费力抬手,剧痛镶住我,我咬牙忍着,左臂微微抬起,攥紧拳头,但无法使力。 要完, 这下要埋在白猿嘴里了,假如只剩天离星人的骨架,没有半年怕是恢复不了。我绝望了。 我想哭,一路逃命,用根筷子,戳透了时间,逃到熊猫族人的地盘,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还没站稳,就遇到了黑掌锐卒,好不容易救了熊猫族人,逃了命,又被下了黑手。 掉下悬崖也就罢了,我忍忍,恢复了就逃了,万没想到,丧于野兽之口,死在白猿嘴里也就算了,这一身毛,一刷白,一根杂毛都没有,也算说的过去,没想到一窝猿猴,白的黑的都有,我接受不了。 十几只强壮的恶猿,簇拥着,冲来,兴奋的叫唤,声音有所克制,野兽毕竟是野兽,也怕人,也怕人多。 黑猿,白猿, 白猿头领把我,戳在石头边,我只是要倒,他一拽,将按在一处凹凹里,我瘫坐着,疼炸了,双腿依旧没什么知觉,我费力的挪动,只是左脚微微动了一下。 我望向猿群,他们都很敏捷,搀扶着一个人? 我细细看去,夕阳晚霞,略显暗淡,我费力的仔细瞅,是人。 穿着盔甲,腰里挂着一把长剑,没错,是人! 猿群停了下来,离我约摸二十步。 我头皮炸了,炸上又炸,连环炸。 是一个黑掌锐卒, 没错黑熊族人,极为强壮,脸很粗糙,也很脏,胡子不少,似乎是个中年人,无法判断,毕竟,毕竟只有半个。 我害怕了,纵横宇宙,见惯了生死,我以为,我什么也不怕。 我错了, 野兽们的晚餐,是鲜美的,吃的惬意,我很理解,宇宙间的万物都要能量支撑生命,动物们大多是吃东西的,吃一切能吃的,从而构筑大生物谱系,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演化出智慧和文明,一顿不吃可以顶一顶,顿顿不吃就会饿死,一个饿死,问题不大,全都饿死,便是灭绝。 白猿们一定很饿,还有黑猿。 强壮的黑掌锐卒,腰间的口袋很大,必然装了不少金银,劫掠的熊猫族人的金银,没命花了。 他的长剑,斜戳着枯草,剑鞘很旧,剑柄很破,破布胡乱缠着,便于抓握,相必不少熊猫族人死于剑下。 他的盔甲,已经被撕开,猿猴有着恐怖的力量,刚才我被飞石砸中脸,就感受到了。 鲜红,透着新鲜,晚霞照着这处崖壁,不远处是更深的悬崖,上方都是陡峭,爬不上去。 我完了,下一个就是我。 我死死盯着,恐惧就像大雨,倾盖下来,淋个透心凉,这下真的完了。 半个黑掌锐卒,脸正对着我,暗淡无神的双眼,粗矿的五官,他也是从野兽进化来的,熊猫族人,黑熊族人,都是从野兽进化来的,宇宙间绝大部分智慧文明,也是如此,适宜的环境,孕育生命,生命演化出庞大的生物谱系,其中的佼佼者,进化出智慧。 吃,是宇宙最古老的生存方式,是一切演化的。 上阶文明吃下阶文明,下阶吃不入阶的,大文明吃小文明,小文明还要彼此吃,战争和厮杀无处不在,我看着黑掌锐卒的双眼,晚霞照着白猿,黑猿,不少小猿猴从洞里跳出来,小心的围过去,开饭,挣抢,嘶叫,捶打。 一个小白猿被踢飞,它们是野兽,没有智慧,我再次确定,相必这伙猿猴盘踞这座山很多年,成了气候,所以熊猫族人不敢进山,即便是举村逃亡,他们也很恐惧,急着翻过这座山。 落石山, 恐怕那些石头,是猿猴们砸的,吃饭,还是吃肉长的壮。 我看着这伙强壮的猿猴,绝望再次确认,绝望再次锁住了我。 我看着黑掌锐卒的脸,他挣着眼,死不瞑目,黑掌锐卒,是训练有素的,黑熊族精锐,怎么会在这里?有剑……却被猿群所害?他的眼,并没有被白光照瞎,难道…… 他是探子! 深入到战场后方,刺探,误入此山,遇到了觅食的猿群。猿群不敢下山,假如是从战场拖来的,就不可能只一个黑掌锐卒。 探子……应该是的,我看到他的盔甲破痕,像是被石头砸开的。 这场晚餐,可以让猿群,三天都不饿,再餐上我,恐怕这群野兽,可以躺平一周。我想哭。 就像一群狼,逮住了一头肥牛,就像一群猛虎,咬住了一匹野马,就像一群猎狗,撕住了猎物,就像一群蚂蚁擎住了一条大青虫。 但黑掌锐卒是个人,我恐惧的看着,我是一个神,很快,白猿们就知道神的味道,如何。 踏马的!我决不能埋在白猿嘴里!!! 我极速思考,对策,我必须活下去,绝不能被一群野兽咬死,我盯着黑掌锐卒,他的右臂垂着,剑,假如我能拿到剑,就能活。 我费力的抬起左臂,咬牙忍着剧痛,缓缓抬起一点,没用。 即便拿到剑,也没有力气挥砍,这群猿猴极为聪明,就是我没受伤,也未必弄的过他们,何况我根本站不起来。 野兽,猿群,首领,那个最壮的白猿是头头,喝我的血,先弄死它,猿群,必然一哄而散。 我思考,没用,根本不可能。 太难,不现实! 突然,我盯着黑掌锐卒。 他的脸……他是一个精锐,一个杀人如麻的战士,他的本能还在。是的,他死了,但他的本能还在,还没死透。 思考,必须冷静思考。 我极速回忆,在神界藏渊阁,读过的古书,那些稀奇古怪的法术,邪术,没有,没有让死人活过来的法术。 我忍着剧痛回忆,闭上眼,猿群的欢叫,不断冲击着我。 起死回生…… 傀儡…… 移魂变尸…… 大卸枷术…… 起仙儿…… 复魂术…… …… 都不行,尽是些唬人的妖术,迷惑人的把戏,没有真东西,我仔细回想…… 对了,似乎,我在一本古书读过,据说宇宙间的智慧文明,有三条标准来衡量,有魂的,有神的,有魄的,三者皆有才算智慧生命,才算文明。 一个智慧体,要有神经集,也就是脑袋,是其核心,宇宙里的智慧体,通常有…… 一魂,二神,十六魄,我仔细回想,应该是的,我当时好奇只是随手一翻就扔了。 似乎说,魂居于脑,神藏双目,魄有十六,颈一,胸口一,腹,垂,肩,各二,肘腕膝各二,为定魄,一魄曰勾乱,乃是游魄,夜间,串游魂魄之间,穿两神而过,一魂曰临光,日间,居于气海,与两神辉映。 黑掌锐卒已经死了,魂飞神丧,但他的魄还在,定魄已丧其半,没用,此时正是傍晚,日夜之交,临光已灭,勾乱未行。 我可以控制他的游魄勾乱,去返照两神,再控制他的右臂击杀白猿头领。 我拼命,抬起我的左手,我咬牙忍着,不能出声,以免把他们引过来,我微微攥着手,费力伸出食指,指向黑掌锐卒的脸,指向他的双眼,我睁开眼, 恐惧袭来,我抵抗着剧痛,恐惧,呕吐感,死死盯着黑掌锐卒无神的双眼。 白猿头领, 猛地回头,瞪着我,警觉,真踏马警觉。 我死死撑着,左手用力指着,死死盯着黑熊族人。勾乱,勾乱,霞光太亮,不行,太亮,他的游魄勾乱,还未出来,不行不行,太亮了。临光已死,不行!没机会了!! 白猿头领,远远看着我,它就像个人,野兽的晚餐还在继续,只有白猿头领觉察到了,简直比人还精,它攥着石刃,死死望着我。 突然白猿头领,一拍身边的黑猿,黑猿一愣,正吃个满嘴,望向我,登时兴奋,窜蹦出猿群,向我窜来…… 二十步!要死!麻德! 另外两只白猿,也飞窜出来。 果然是白猿头领,我的判断是对的,那个石刃是武力和权力的象征,是首领的信物,权力,可以加速智慧的演变,社会模式的演变。 我收住心神,凝视黑掌锐卒,左手食指指着他,霞光映照着他的脸,他是谁的家人?又是谁的部下?叫什么名字?黑掌锐卒们为什么入侵熊猫族人的领地?劫掠和杀戮,是战争的两大附属,他未必是个好人,人死了只看脸,是很难区分好坏的。 如果他是坏人,勾乱,会更厉害一些,如果他是好人,可能无效,但他是一个精锐军卒,他的本能还在。 最后一缕霞光,黯淡在他的脸上。 我集中所有精神。 念出那句咒语“起来!” 七步,黑猿离我只有七步,它身后是两只白猿,具是凶猛强壮,它们嘴上,脸上都是鲜红。 白猿头领攥着石刃,站在猿群的晚宴中,抬起手,指着我,就像个人。 “起来!”我忍痛沉声道,左手垂了下来,失去了知觉,完蛋。 我真是蠢,那种野史古书里的妖术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我完了。 黑猿兴奋的嚎叫,蹭的跃起,向我砸来,一脚踩住我,咣就一拳! 如被山砸,我噗出鲜血。 突然黑猿猛地回身一窜,猿群炸了窝一般,四散跳开。 黑掌锐卒,插在白猿头领的脖子上,精准无比,凶猛恶毒,我没看到过程,不知道黑掌锐卒是怎么起来的,只看到白猿头领,站着一动不动,小半个黑掌锐卒,到底怎么起来的,怎么扎着它,我没看见,但他的腕甲上,有一根锋利的铁刺。 我在战场见过,制式盔甲。 猿群大乱,瞬间反应过来,扑上去,就像狼群撕碎一只肥羊,比打火锅要野蛮的多。 咬而不吃,比吃还可怕。 我的头皮麻了,已经炸不起。 “踏马的,还是要埋在你们嘴里!”我大怒。 五六只白猿向我杀来,因为白猿头领,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攥着石刃,正指着我。 我确信,它获得了智慧。 我确信,他获得了智慧。 第10章 麻绳 白猿,掐住了我, 指间都是力道,就像钳子,五六只白猿,呲牙怒啸,就要撕了我。 这下是真完了,落日的余晖,变得暗淡,寒冷,沁着我,死在这里,恢复起来,太难,况且,很疼。 砰! 一声巨响从崖壁传来,白猿的牙已经啃住了我的脑袋,我很多天没洗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它的口感,它陡然栽倒,铁弹丸,打中了它的后脖梗。 希望,这曾是希望的声音,熊猫族人的火铳,也是绝望的声音,现在我不敢轻易相信希望。 砰!砰!砰! 白猿们,撇开我,疯狂逃窜,不少白猿,黑猿捡起石头砸向崖壁,我费力望着远处,白猿头领,依然矗立,用石刃指着我,怒视,站的僵直,站的硬气,比人还像人。 一只强壮的黑猿,夺过他手里的石刃,将他撞倒。 权力的交接,瞬间完成。 黑猿,挥舞石刃,对着我怒吼,呜哇叫着,猿群,不再慌乱,向我冲来,也不再惧怕火铳。 我费力抬头看向崖壁,四道粗麻绳,吊着四个火铳手,正在缓缓往下放,他们费力的装药,压实,填弹丸,瞄准。 火光从崖壁飞射,几个白猿被打中,登时哀嚎,猿群似乎更惧怕把柄石刃,黑猿怒吼着,却不冲在最前边,而是躲在后边,指挥,猿群再次向我包围过来。 “火!扔火把下来!驱散猿群!”花五元喊道。 几只火把,从崖壁上方扔下来,点燃了枯草和荆棘丛,有一只就扔在我右脚前方,火苗登时欢快的窜动,透着焰红,比晚霞更美,枯草迅速燃烧,蔓延开,四个火铳手,小心的下降,射击。 野兽,大多怕火, 但猿群丝毫不怕,难道它们全都进化出智慧?我脊背发寒,熊猫族人,黑熊族人,不也是……难道真的还有其他……可怕的地球生物,我不能再轻视这里,轻视,是要吃大亏的,我当初就是没把巨蛇族这种小小的跨星系文明放在眼里,以至于走上苦力之路,吃苦吃饱了。 粗麻绳, 白猿也会搓麻绳,恐怕是跟熊猫族人学的,麻绳放的很慢,嘈杂,从上方隐隐传来,不少农民伸着头往下看,花五元,正踩着崖壁,缓缓下降,崖壁上,又有三个身形轻巧的农民,被放下来,粗大的麻绳捆着腰股,吊着肩膀,他们拿着铁叉,大喊着,壮胆,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半个悬崖,星星,已经可以数的清了。 火苗,窜上了我的脚,鞋子,烧着了,须万的鞋,破旧,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垫住鞋底的洞,确实不耐烧,但我的脚感觉木木的,只是有点温。 “麻德!看准了再放火。”我急怒道,声音低沉,夹杂着血。 砰! 一道火光,打中一只小白猿的脑袋,极准,它哀嚎倒地,一只白猿怒叫着飞扑过去,抱起它对着崖壁怒号。 “花五元!真踏马黑!!”我昂头,费力喊道。 “打小的!驱散它们!”花五元在崖壁上喊道,又上了一丸,砰!打的贼准,放倒了一只小黑猿,猿群登时惊乱,纷纷去护住小猿,倒也不来吃我了。 七条粗麻绳,小心的放下来,不少碎石崩落,一个火铳手被砸中,昏死过去,上面的人只好拉他上去。 “五元!看!远方!我的天!七八群猿猴,快快快!怎么这么多!”年轻的火铳手喊着,急忙让上面的人快些放绳子。 不止一群! 这一洞猿猴,只是一小撮,麻德,今天还是要死,要被烧熟了!酥麻的刺痛从腿上传来,火苗趴住了我的腿。 悠扬的猿啸声,此起彼伏,远处崖壁上,山凹,树林中,野草间,数百只大大小小的猿猴,正迅速奔来。 恐惧让我本能的飞速思考,大量记忆碎片,如冬天凿开水面的鱼,拥挤着窜蹦出来。 青竹, 大片的青竹林,我猛然记得,那座城,因此而得名,青竹市,熊猫族人的城市,突然出现在微龙王朝,中洲领神龙上微剑直水道附近,没错剑直水道,是在巨石上切割出来的方槽,让水流过去,那种切割工艺,比舰队的金属切割更加笔直,我和无该带着小龙神,沿着剑直水道勘察五天,毫无头绪,那绝不是微龙王朝的技术,也不可能是神龙族的技术,比舰队技术还要厉害,笔直的方形水槽,诡异的河道,长约七里,穿过几百块巨石和一大片碎石凹,笔直的水槽,震撼,现在想起来,依然震撼。 过了剑直水道,走上四天,第四天夜里,我们看到了大片的竹林,在竹林尽头,背山,靠水,一座巨大的熊猫族人的城市,足有十五万人之多。 青竹城, 外围有两个县,数十个镇子,尽百个村子,有两个小村子,就在竹林里,我们就是在那里,再次遇到火锤的,然后联手潜入,我也是那个时候发现,青竹城的人,根本不认识火锤,火锤,竟然在异常之前就到了地球,是在蛇王舰撞星之前,至少半年,极有可能是无序传送,他所说的时空,和微龙王朝时代完全不同,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防备他,无该和小龙神却非常相信他。 也可能我是筐王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只有我看穿了青竹城熊猫族人的计划。 时间,有些不对劲。 我的头陡然剧痛,记忆变得模糊,碎片的模糊,完全记不起,一定有问题,肯定不对劲,我忍痛思考。 我第一次登陆地球, 是在……是在舰队大规模登陆地球之前,在蛇王舰撞星的当天夜里,我出现在大陆南端的炎赤领血风林。 无序星人未音,潜入双壁垒舰队,从黑猎手们的秘密审讯中,将我无序传送到地球,那里有无序漩涡,双壁垒舰队的前部舰队群,还未到达太阳系的外围陨石带,我在双魂号被抓,就算一审一换地方,也不可能跳跃太远,我处于火星舰队后端的天王星临时分编舰队,离着太阳系最少四十年航程。 我在撞击当天夜里,就到达了地球,撞击点外围,星核控制器远距控制的撞击隔离安全带的一处森林。血风林,阶豹告诉我,血风龙和四赤内战,那座林子改名为血风林。 蚩壶,无显,机械星盟,机器人义军,蛇锦,环当,猎神会蛇子行,神捕五步子兮,他们三伙人合伙要杀我,幸好我逃了,半路遇到了两个机器人,得了一把碎风剑,再后来我遇到了地球人赤圆灵和阶豹一伙,想混入其中逃走,没想到被追上,愤怒让我释放了神力,要不是飞灰钻进鼻子里,他们都得死,无显和未音,把我传送回审讯室,后来的酷刑越发残酷,无数次拷打…… 恐怖的记忆剥离,该死的巨蛇舰队,想要清除我在舰队两百亿年的记忆,记忆清除,这是巨蛇族封禁的秘密技术,就在大流星舰队离开巨蛇星系,穿过多鳞星系时候,大流星舰队,四百万法笼派刑官长联合废除了四十九项技术,永久封禁,第七个就是记忆清除技术,这种技术被证明,可以永久损害大脑,取而代之的大记忆提取技术,对大脑影响不大,该死的巨蛇族人…… …… 我现在在哪,我有些恍惚,记忆的碎片如浪涛,拍打着记忆的石崖……砰的就碎了,变成亿万飞溅的浪花…… 我的记忆混乱,有几次,应该是有三次,无序星人救了我,也坑了我,我仔细回忆,我确实去过撞击点附近,在大气改造之前,第一次被无序星人救出,未量皇朝的未音救了我,未檀?未量?未音是未量的姐姐,未檀,可能是第二次救了我,我记不清了,未檀,字妙曲,未音,字妙音,未量,字子测,未量皇朝,无序星人建立的无数皇朝势力之一,未檀和未音,必有一个人骗了我,我不能分辨,他们让我在无序里,穿梭于无数时间之间,让我本就不大清晰的记忆,变得混乱…… 血风林,碎风剑,八五二的撞星臂章,是的,这是真实的记忆,他们要围杀我,我两百亿年来,第一次使用神力,恐怕我已经暴露,银河系不再安全。 我猛地一惊, 这是最重要的信息!我暴露了!!众神必然已经侦测到我,麻德!我必须逃离银河系,众神的杀手们,一定正在赶来,恐怕已经到了附近星域,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忘的死死的。怪不得我老是觉得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必须跑了!必须! 搞条飞船,尽快逃走。 我奋力挣扎,掀脑壳的痛,就像茧,敷死了我,我顶着剧痛想要站起来,恢复力,正在缓缓让我的身体愈合,我奋力抓着巨石的楞,站不起来,一动,脊柱,就如同刀刃刮擦般,疼炸全身,直上脑门,冷汗沿着脸颊滚落。 必须逃走,绝不能落在众神的手里!恐惧让我死撑着起来。 火光映衬,更大的猿群,到了。 凶猛强壮的猿猴们,捡起石头,砸向崖壁,一个火铳手被打中,哭着喊着,要上面的人拉绳子,就在他往上爬的时候,一块石头打中了他的后脑勺。 他猛地下坠,鲜血飞落, 火铳脱了手,掉下来,却被一只敏捷的白猿,飞起,一把攥着,在三只白猿的掩护下,那只白猿,抓着火铳跑了。 聪明,不止是聪明,而是精明!就像人,他们看到了火铳的威力,夺了去,逃走,恐怕远不止这几群猿猴,难道…… 猿群依然怒吼,凶猛扑来。 七八只敏捷的飞猿,窜在崖壁上,往花五元她们围去,越来越多的敏捷猿猴,窜上崖壁,登时吓得花五元大哭。 “拉我上去!!拉我上去!我不想死!”花五元将火铳别在腰间,没命的抓着麻绳往上爬,另一个火铳手,照方拿药,作死的爬。 麻德!指望他们救我,我是真的单纯,三个农民,扔了铁叉,也哭喊着往上爬。 “别爬了!下去把恩公救上来!快去救上来,快!五元,下去救人!!”一个中年人喊道,指挥众人,捡石头,砸那些猿猴。 花五元五个只是要跑,抠着崖壁,哭喊着上去,死都不肯再下来,几只火铳瞄准了她们,上头的人呵斥着,威胁着,花五元几人再次下降。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一场飞石大战,熊猫族人在崖壁上,有优势,登时,大小石块飞射,猿群大怒,小猿们被护送进不远处的山洞,黑猿挥舞石刃,怒叫指挥。 不少黑猿,白猿,窜上崖壁,往上冲。 我趁机,起来,又瘫坐下去,我顶着疼,沽涌,恢复力,和天离星人的身体,让我奋起,我死死扒着巨石,费力扭身,就要扶着巨石,爬起来,站起来,我能行,我费力撑起,费力站稳,我是一个神,我可以的,我咬紧牙关,暗自用力,站着,我能站着! 磴! 脑瓜子嗡一声,一个蛋大的石头,正砸我脑门,登时温热涌动,滴滴答答,给巨石上色。 “啊哈!!!嘶!!!!!踏马的!谁扔的!看准点!”我怒道,嗓子嘶哑,噗!一口血,顶上来,泼在石头上,火光映照着,鲜的极红。 火苗往上窜,我费力的扑打腿上的火,不太管用,我很害怕。 记忆喷涌, 害怕的时候,脑子的效率总是高的,记忆碎片密集出现…… 熊猫族人,我突然记起,无序星人未檀的说法,地球在时间上,有三个文明区间,最早的微龙王朝,属于恐龙时代,由恐龙中的十七个智慧分支演化为人,神龙族人神秘且古老,和小龙神可能有一点联系,中间时间层的熊猫族人,还有几个其他智慧族群,属于哺乳动物演化,想必黑熊族人也是其中之一,还有其他的,我还没有见过,最后是猿人族群,极有可能,就是这些猿猴的后代,未檀没有细说,我也没有细问,他也来自未量皇朝,只是一个普通的无序星人,来地球勘察无序传送异常,未音却说从未听说过这个人,还让我小心地提防,随后她转手把我卖给了神龙族人寻宗怡,换了二十两白银,直到神龙族人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混账无序星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扑打灭了火苗, 我仔细看着这群猿猴,他们已经接近于智慧族群。猿群的围攻,极为科学,不单单是野兽的狩猎,而是像人打仗一般精明,暗藏杀机,它们的走位,彼此呼应,猿猴配比,极为先进,不少强壮的巨猿不善攀爬,力气极大,他们站在下边,往上投石头,攀在崖壁的猿猴,体型小,极为灵活,接住石头,往上砸,离着花五元她们只差米。 他们分成阶梯形,缓缓向花五元她们包围。 大量飞石,砸下来,上方的熊猫族人,乱砸一气,那些敏捷的猿猴,竟然可以一把接住小点的石头,砸上去。 不少猿猴,向左右散开,往上冲,要上去砸熊猫族人,上方火把林立,一片混乱,不少人趴着,伸出脑袋看热闹,丝毫意识不到危险,他们喊着,笑着,指挥着花五元几人来救我。 又扔下来不少铁叉,锄头,两把朴刀,一把短矛。砸在枯草,碎石,燃烧的荆棘丛里。 强壮的猿猴,纷纷捡起铁叉,锄头,朴刀,大叫着挥舞,极为兴奋。 “麻德!别扔了!它们会捡!!”一个农民抓着粗麻绳叫喊,他已经被放下来,超过了花五元,最近的猿猴,已经可以用石头砸到他,他挣扎躲避,花五元和另外几个人,都是抠着崖壁,磨蹭着往下降,是能慢一下是一下,能少下一沽节是一沽节,看得出他们是被强迫来救我的。一定有鬼。 “再下来几个人!人手不够!”花五元伏在崖壁上,喊道。 “你们几个够了!快点!!天可快黑了!你们再磨沽,都死在下边!!快点!”为首的喊着,催促众人放绳子。 大量飞石,火把砸落,猿群贴着崖壁躲闪,拿石刃的黑猿不见了,我心头一紧,捂着脑袋,擦掉血迹,再次爬起来,站稳四下张望,一块巨石,后方地势高,密集的荆棘,干枯,一只火把砸在荆棘上,正噼啪,烧的正欢。 几捆粗麻绳被抛了下来,一捆掉在五步外,我费力往前挪,弯腰捡了起来,四周不少火光,越烧越大。猿群再次躁动。 “快下来救我!”我昂头对着崖壁喊着。 花五元正拿着火铳,砰的打中一只接近的黑猿,黑猿没躲开,翻滚着栽下来,砰的摔在碎石上,痛苦嚎叫,不少猿猴恐惧,花五元和另一个火铳手,瞄准着,射击,上面的人加速放绳子,她们陆续到了崖底,捡起石头,和猿群对砸,年轻农民捡起火堆里的铁叉大喊着,不少白猿隔着火,对峙。 砰! 五个人聚在一起,向我跑来。 这群猿猴毕竟不是人,还是害怕熊猫族人的火铳的,我思索着,攥着麻绳,先逃出这里,熊猫族人绝不可信,我要提防他们。 花五元,拿着火铳指着我,另一个火铳手也用铁铳指着我,三个年轻农民在他们身后,恐惧的看着我。 他们害怕了,可能是我掉下悬崖,重伤,却还活着,他们怕了,很好。 “神若!跪下!”花五元,在十几步外,压低声音喊着。 我踏马!我登时怒炸了怒道“混账花五元!!他们叫你来救我!我救了你们,你们所有人!你们害了我!!现在还敢羞辱我!!混账!!大混账!!!” “恩公,听五元的,要快。”另一个火铳手,低声道。 “跪下!踏马的快点!!”花五元低声呵斥。 “我去你奈奈个卷!!”我昂头大骂道,就要开喷。 乌!!! 一股子黑风,从我背后扑来,我惊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强壮的黑猿,将石刃,扎进了我的锁骨窝,亢嗤!一口,咬住了我的脑袋。 踏马的,是这个跪!!!混账花五元一定是故意的,她不想救我,这里很危险,她的嘴角有一丝邪笑,是得手的笑,我看见了,我完了。 三个年轻农民一看,喊道“恩公死了!快跑!!!” 呼啦一声,花五元五个混账,一阵风扑到崖壁,抢着粗麻绳往上爬。 “死的也拖上来!快去!有用!!”上方,声音喊着,无数人都在喊。 剧痛从头皮炸来,我右手本能的抓住黑猿的手,他的力气极大,石刃往里扎,他趴在我的背上,咬着我的脑袋,我的左手背过去,推,推不开。 石头,他从巨石上扑过来,我急忙后退,用背撞石头,黑猿松了嘴,大叫着锤我,石刃猛地拔出来,我抓不住他的手,他高举着石刃,另一只手锤着我,我急忙扭身,双手护住脑袋,撞住他。 不少白猿,黑猿,窜过野火,向我扑来,要完,这下是真……必须拼了。我攥紧拳头大喊,猛地打向黑猿,他的拳头正锤我脸上,我一股子眩晕,大怒,我喊着扑上去,磕挡膝,猛磕,黑猿急忙抵挡,我疯狂大喊,作死的磕,磕在石头上,膝盖登时破开,我没命的磕,终于磕开了黑猿的下路,重击,他虚了,登时虚瘫下来,我摁在石头上,连续重磕,黑猿昏死过去,我夺过石刃,扎进黑猿心口,猿群怒叫,飞扑,我猛地拔出石刃,高高举着,愤怒大喊“啊!!!来呀!!都来!你!来吃我!!!” 血红色的石刃,腾起的野火间,猿群陡然吓住,这群野兽恐惧的盯着我,又纷纷盯着那把石刃。 他们不跑,他们在盯着我,不,不,……是,是在盯着石刃,石刃是首领的信物,是权力的象征,我登时脊背发寒。 从动物到人,从生存到崛起,从无知的野兽到横行宇宙的上阶文明,一切进化的动力,来自于权力,生存的权力,崛起的权力,毁灭的权力,猿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头领,头领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权力。 我感到无尽的悲伤,愤怒大喊着,将石刃投进更下方的悬崖。 猿群一愣。 很短暂,无数白猿,黑猿,欢叫着,窜进下方的悬崖,猿群停止了攻击,纷纷从崖壁上下来,往更下方的悬崖攀爬下去,得到石刃的那只,将是新的头领。 我虚弱的依靠着巨石,瘫坐下来,野火,肆意烧着,烧过的地方只剩焦黑,没有了枯草,没有了荆棘,没有了寒冷,只有狂热和焦黑。 我绝望的捂着脖子,鲜艳的红,浸染着我的手,晚霞,最后一丝淡淡的晚霞,在崖壁上消失,一弯勾月,很细,出现在远方,星星,亮了起来,我盯着那丝月牙。 当啷一声, 一把宽刃大剑, 扔在了石头上,落在我的脚边,黑掌锐卒的剑,我费力抬头,一只白猿,身上几处烧伤,抱着一只小猿正看着我,正冲着我哀嚎怒吼,似乎在控诉我。 “是踏马花五元打死的!你去找她!”我怒道,声音低沉,不断吐出鲜血,我死死盯着她。 白猿抱着已经不会动的小白猿,穿过野火,向着悬崖边走去,她再次回头看着我,愤恨的眼神似乎在向我下诅咒。 我大怒,想爬起来,爬不起,我捡过长长的宽刃剑,拄着,依然爬不起。 “不是…不是我……”声音微弱,我几乎听不见,鲜艳奔涌,脖子,嘴里都是。 一切变得模糊,变得清晰,又变得模糊,就像记忆的碎片,就像水花,我呼吸不过来。 “恩公,我来救你啦,呀!伤的真重,神若,你记住,是我救了你!”花五元窜过来,揪着我的衣服喊道。其他人陆续过来,我晕死了过去。 我从未讨厌过任何人, 蛇无该是一个,花五元是第二个,无显是第三个,蚩壶是第四个,蛇能能是第五个,沌沌是第六个,五色次神是……黑猎手是第…… …… …… 在离开银河系之前,我想我应该把仇人名单,清一清…… …… …… 第11章 寒夜 如果有人害了你,又跑来救你,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没害透再害一次,或者,良心发现。 通常,人们是绝对不会自己良心发现的,除非要死了,只有在快死的时候,反思,才会勉强的良心发现。然后,找一个替死鬼。 我冷冷的说着,火把映照着我的脸,我看着这群虚伪的熊猫族人,他们的脸,很真诚,假如我不是刚刚被他们坑了,我完全看不出他们暗藏杀机。 “嗐!恩公啊,都是误会,恩公,你可得理解我们。”一个年轻貌美的熊猫族人,拉着我的手,温柔道。 “美人计,没用。”我冷冷道,拉着她的手,软的,很嫩。 她一愣,收起了温柔和善的嘴脸,面色沉了下来,费力抽回手,满脸嫌弃,眼神里都是厌恶。 “我说什么!把他扔下去!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办!!”中年主事,本地小地主,正陵村首富,肥墩墩的飞竹钉,趴在软椅上,正叫嚣,他爬不起来,六个农民分立两边,抬着他,听说每人可以得到三吊钱。 “竹钉,你且休养,就不要管了。老夫自有主张。”苍老的飞竹业,忙催促六个农民把飞竹钉抬走。 “恩公,是误会,如今形势有变,有大事要办。往事就让他随风而去。”苍老的青阳寿,凑过来笑道。 “老东西!去的了吗!!你是他们的总头!就是你坑我!你是真活够了!我早晚宰了你。”我怒道。 飞竹业和几个老者忙劝解,说什么我重伤起不来,嘴上要收敛,不要惹怒寿老太爷。 “哼!”我躺着冷哼一声,身上的重伤,还没好,我真的起不来,我手里死死攒着黑掌锐卒的长剑。 “说,要多少钱?”花不宜忙道。 “钱?钱!!”我怒道“我救了你们所有人,你们杀了我,现在又起什么妖蛾子!!!”我呵斥道。 “先前的确是我们不对,来来来,大家默哀三分钟,算作向恩公道歉。”花不宜提议道,众人犹豫再三,纷纷跪下,围着我一圈又一圈,搞起了默哀,我登时气炸。白发白须的青阳寿,拄着拐杖,站在对面,冷冷看着我,一个老农,递过一个杌子,青阳寿坐着,拄着拐杖,低着头,对着我,默哀。 “都给我滚!气死我啦!!”我怒道,浑身剧痛,起之不得。 我活了过来,这是真的,我躺在悬崖上的平台上,身下铺着好几层破褥子,瞎眼的半道郎中,正跪在一旁,摸索着我的伤口,昂着头恻着耳,听跪着的花二角,低声介绍伤口的情况,位置,大小,好开药,火当和花五元一左一右,跪着默哀,他们照顾着我,火当忙拿着毛巾轻轻擦着我的脸,假装热情,眼神里带着一些恐惧,熊猫族人,就是从这里把我打下去的,如今他们围了一圈,装好人,我微微闭上眼,不想看这群混账。 “恩公,你是须万的朋友,你答应他去送信,也答应他去给火吉送钱,不可食言啊。”花不宜忙凑近道“你只身来到此地,又遇到黑掌锐卒,钱,是很现实的东西,吃喝行走,那一个不要钱,你该得到的,就得拿着。紧急军报找到了,还有你的东西,也找到了。” “你们又想害我,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我睁开眼怒道。 “这个是你的筷子,这个是你的臂章,这个是紧急军报,这是须万的钱,你看一眼。就去送一趟。”花不宜诚恳道。 “我都这样了,还给你们送鸡毛的信。我得养伤!”我怒道。 “非你不可的,须万临死时候的托付,我们不是不能去,我们去了,恩公哇,你可就失信啦,我们能让你失信于须万吗,万万不能的啊,百年之后,和须万相见,须万问你,那封战报你替他送没送啊,你说没送,岂不是很尴尬。”飞竹业,凑过来忽悠道。 “尴尬个鬼!我又死不了,我是神!”我挺着脖子怒道,浑身剧痛,起不来。一股子火,顶着我的脑瓜门。 众人纷纷起身,默哀草草结束。 花五元憋着笑,托着毛巾,要起身,花不宜按着她的肩膀,示意不要动。 我眼角的余光,看的真切,麻德,一定有事,定然又有毒计,专门量身定做来害我,花五元这厮才会如此忍耐。 我攥着长剑的剑柄,另一只手,攥着筷子,抓过臂章,那个钱袋却不是须万的,太大。 “来,看一眼,不吃亏,不上当,就看一眼,别急着拒绝。”花不宜忙道。 两个农民慌忙扶我坐起,火当和五元扶着我的胳膊,花不宜提着钱袋,似乎很重,凑到我眼前,拉开。 金珠宝贝, 很晃眼,光是金子还没这效果,偏偏几十个小金元宝,夹杂着七八块银锭子,十几颗玉珠子,晶莹剔透,各种颜色,枚方玉,淡黄的,青色的,血色的,很拿眼,我有些移不开,看的仔细。 “恩公,都是你的!”青阳寿,拄着拐杖,淡淡道。 “先前你主张杀我,他们都听你的,现在给我钱,有什么阴谋!都是我的?!!”我不悦道。 “对,这只是小菜,等你送完急报回来以后,是这个十倍,百倍,叫来援军,夺回青阳里,就都是你的。人活一世,就为金银,今日,你唾手可得,你说美不美!”青阳寿严肃道。 “不对!这态度斗转,是何道理!有没有陷阱!老东西,我不信你!”我斥责道。 “道理?没有个道理,也没有陷阱,你若是不去送,好办!就把你扔下去喂白猿。你可别不识抬举!”青阳寿淡淡威胁道。 “嗬!踏马的!这才是真实嘴脸!就这么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么!!送信谁去不行,为什么非要我去送信!”我斥问道。 “你长得帅!”青阳寿冷笑道。 “嘶!少来唬我!我的颜值我是清楚的!我骗不了我!”我怒道。 “去把军报送了,回来你就活。他们收到信,自然会派援军来。恩公,天色已晚,又寒冷,你没有必要再死一次。”青阳寿又堆起和蔼的微笑。 “有危险,是也不是!”我怒道。 “没有危险,只是急报。”青阳寿枯朽的老脸,堆着真诚,很难看出是假的,但我知道,绝对是假的。 “哼!少来骗我。我信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我怒道。 “恩公,黑熊族人入侵了青阳里,我们是逃命出来的,你又是外人,我们很恐惧,故而做出错误的事情,你得允许我们改,对。去送战报,一则履行你对须万的承诺,二则得了这些金银,三则保住了自己的命,你就是我们的恩公,岂不好耶。”飞竹业苦口婆心道,几个老东西附和着劝解。花五元低着头,不敢看我。 “好个机毛!!我死了!你们改?有用吗!”我怒道。 噗!花五元笑出了声,忙憋住,低着头,呲呲,强忍。 “恩公,你的命,很硬,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没死,火铳打中,嘿!竟然没死,白猿也没咬死你啊。这是上天,给我们赎罪的机会啊,恩公,这钱都是你的。走一趟,就妥妥的。”花不宜忙忽悠道。 噗!花五元笑出了声,忙憋住,低着头,呲呲,强忍。 “你踏马笑什么!”我怒道。攥紧了长剑,筷子。 花五元低着头嘟囔道“没什么” “就踏马你拿火铳打的我!”我怒道。 “对的。”花五元低着头说道,憋着笑,抬起头看我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咬着自己的手。 拐杖,轻轻砸着她的后背,花不便咳嗽一声,她才稍稍收敛。 “恩公,看我的薄面,去一趟,也不远,北方要塞更安全,都是为你考虑的。”火当忙道,说完看向青阳寿,苍老的青阳寿,老脸忙扭向一边。 我登时心里一惊,这话是青阳寿教火当说的。 “火当,你这是真话吗?我可救过你,你不能骗我。”我盯着他道。 “是呃是真的。”火当犹豫道。 “这话,是那个老东西教你说的!!”我盯着火当怒道。 火当忙说不是,众人附和,但已经骗不住我。 “没错,老夫教的,北方要塞很危险,看看他们,一伙农夫,谁也不敢去送信,一个个都是怂的,恩公,也就你,一表人才,是个做大事的材料,又是须万的朋友,认得那些斥候们,你来送,最合适。军情紧急,黑掌锐卒你见过,开不得玩笑,此地已经十分危险。”青阳寿说着,带着苍老的真诚。 “危险!危险了想起我了!杀我时候!怎么不想危险!”我大怒,气的绷直。 火当和花五元扶着我,花五元突然伸手,抚摸着我的心口,嘟囔道“莫生气,莫生气,送信还是得你去!早去早投胎,晚去晚投胎” “五元!瞎说甚么,不要吓唬恩公,他绝不是我等这种胆小之人。”青阳寿威严道,看着我。 “把爪子给我拿开!”我怒道“爱谁去谁去,我不去!!” 我躺下来,闭着眼,攥着剑柄,筷子,臂章,我不能生气,不值当的,我默默劝解着自己。 “你看看,我就说他是个胆小鬼,不敢去的。白费劲,为了把他拉上来,死了一个火铳手,丢了一把火铳,我们怎么交代。你们啊,一群老糊涂,多给点钱,大把人去,胆子都是钱撑起来得,懂不懂。甚恩公,还当祖宗供着啊!打死他就完啦!!”中年女人叫嚷着。 我瞪了她一眼,她张牙舞爪就要冲上来挠我,被花不宜呵斥开。 “唉!北方要塞门槛高,我们去搬救兵,一定搬不来,门都不给我们进啊,咱们这些农民,种点地可以,哪见过大场面,北方要塞里边派系林立,稍有不慎,不仅送不成信,还有可能被抓做苦役,死在外边。唉,我看没人能送这封军报,就怕里边有重要情报,再给耽误了,怪不好。要不还是选几个胆子大的,且去送送。”苍老的飞猫戈感慨着,拄着拐杖望着我。 我闭着眼,冷冷道“哼!就凭你们” “呀,还是恩公去送,胆大没用,还要看颜值高不高,有没有气质,对,恩公,可是唯一人选呐。”胖子飞猫带忽悠道。 “算了,别为难他了,他不行。”花五元趁机嘲笑道。 “算了,别为难他了,他不行。” “算了,别为难他了,他不行。” “算了,别为难他了,他不行。” 一堆人重复着这句话,搞起了激将法。 “是的,我不行,我困了,尔等退下。”我冷笑道,闭上了眼。 “听说你是神,真的吗?”一个小孩伸着头问道。 “当然,我死不了!你们不信,自己跳下悬崖,看看能不能活,便知真假。”我睁眼冷笑道。 啪,一拐杖打我头上,花不宜严肃的呵斥道“恩公,你不要带坏小孩子!甚跳悬崖。待伤好些,就快起来送信去。” “都滚,我困了,我得睡一觉!”我怒道。 众人又嘟嘟囔囔劝我下坑,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我不理会,闭着眼。他们只好散去,各自小声说着,走了,火把也散了,只留了火当,举着个火把,照看着我。 “恩公,别这样,你是神,对就算死不了,跑一趟就回来,又有钱,又能得到大家信任,何乐而不为呢。”火当说道。 “老东西教你的?”我问道。 “呀,你怎么知道!”火当震惊道。 “就你这脑袋,会说何乐而不为这种虚伪话吗!你老实点,说,有什么阴谋。”我呵斥道。 花五元,正跑过来,坐在我身边,凑着耳朵听,她竟然也不知道,我心里一惊,看来阴谋小不了。 “嘘!这里边,真的有事,我偷听了一耳朵,他们找到了那个破烂的臂章还有加急军报,青阳寿,花不宜,和四五个老东西,偷偷拆开看了,吓得他们愣了半天,然后就吵起来了,说不可能什么,说白熊族人不远了,说这只是大战的开场,我也听不懂,我也不敢动,再后来他们合计了个主意,把你从悬崖下边拉上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你要没死,让你去送信,你要死了,就找几个人带着你的尸体去送信,全栽在你的头上。”火当低声道。 “这么黑暗呐,当叔,真的假的?”花五元惊讶的打听道。 “我踏马!”我大怒。 火当急忙捂住我的嘴,低声道“小点声!小点声!你要不答应,等会杀了你,带着你的尸体去,也一样,他们这是去找人去了。很危险,别说是我说的啊。” “不就送个信吗,哪有这么多危险。神若我救了你,白猿要吃你,我救了你,我的同伴死了,火铳也丢了一把,你全责。你跑不掉!”花五元威胁着我,叫嚣道。 “我呸!”我怒道。 “好啦,你们都小点声啊,时间不多,记住,别说是我告诉你的!”火当忙推脱道。 “你偷听,他们就没发现你?”我疑问道。 “我在树上摘野果,枝叶茂盛,他们没发现我。我怕你死了,让我去送信,神若啊,你还是去。他们手黑的,你都死过一次,你应该清楚。”火当忙道。 “当叔,你说谁手黑?!!”花五元不悦道。 “说的就是你!”我怒道“混账花五元,你打了我!这个仇还没报!” “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花五元拿着火铳,顶着我的脑门,威胁。 “哎呀!别这样!”火当抓住火铳,推开,忙起身,低声道“我去别处了,我得躲一躲。” 火当举着火把,往远处的山道走去,那里不少人正在休息,几十根火把摇曳。 “花五元,我必杀你!”我怒道。黑暗笼罩下来,远处的火光,微微照来,我怒盯着她。 “哼!我也必杀!”花五元怒道,趁我不能动,一顿拳打脚踢。 “给我滚!我要睡了。”我闭着眼,躲避,躲不开,我怒道。我不愿意看她,我的重伤还没恢复,脊柱很疼,我还站不起来。 “我一定要宰了你!你等着!”我怒道。 “哼!就凭你。”花五元鄙视着,又打一程,起身走向一旁的大石头前,坐下来,依靠着,打盹。 黑夜,寒冷, 我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马上干掉她,只可恨,我起不来。 天空很暗,可能是乌云,遮住了月亮,星星,没有几颗,火把点点,远远烧着,不少人裹着被子,挤着,睡着,赶了一天的路,他们都累了,挤在山道上,不时有几个青壮的农民,举着火把,带着铁叉走过,是巡逻的。听说山下还有很多人,来不及上山,有的住在山下,有的连夜赶路上山,不少人沿着山路过顶,可能已经下山,进入山谷了,我隐约看到一条微弱的,火把组成的细细光线,缓缓闪动。 我躺着,褥子倒也松软,忍着剧痛,闭着眼,想要睡去。 不大正常啊,是什么军报呢?无非就是黑掌锐卒达到了那里,还能是什么呢,火当后边不像撒谎,那么是什么情报让青阳寿这伙黑心的老贼害怕呢?又是什么情报必须要让我送,甚至要杀了我栽赃陷害,也要带着我的尸体去送。不大正常,不大正常,我思索着,回忆,让我穿透时间,我想要把所有细节串联起来,好好地思考一番 天亮了, 我蜷缩着,细节没串联就睡着了,我是真的累了,很冷,感觉冷的透了,手脚冰凉,脸冰凉,后脑勺子冰凉,我蜷缩着,蜷成一个球儿,两条破旧的被子,盖着一旁的矮石头,我躺在悬崖边上,直接躺在地上,浑身白霜。 “嘶!真冷!”我想动,又冻的不想动,褥子没了!被子盖着石头!踏马的!定然是花五元搞得鬼。 我想要去拿过被子盖上,又凉的不想动,我忍着,是真冷。 我憋一口气,挣扎起身,我的伤好了很多,但剧痛还是有的,我捂着肚子,蜷缩着,蛄涌起来,远处山道上,都是人,都蜷缩着,裹着被子睡着,几支火把插在地上,已经灭了,冒着淡淡的白烟。 我小心的往前蛄涌,抓住被子,褥子就在被子下,一块石头露着,我一拽,没拽动,我猛地一拽,露出一个人,花五元,头发凌乱,睡得正香,确实长得不难看,一块大石头压着被子边,一阵暖扑来。两条被子,褥子都被她抢了,我登时厌恶。 我死命拽过被子,裹在身上,去拽另一条。花五元蜷缩着,睡着。 我是在地上睡了一夜,该死的混账。 我大怒,猛地一拽,花五元一滚,额头撞到石头上,竟然没醒。 我用两条被子裹住,蜷缩着,不想动,稍稍暖了些许,忙往山道蛄涌。 “呃”花五元翻着身,凉风吹着她。她立马蜷缩成一团儿。 “我被子呐!”花五元,闭着眼,囔囔道。 我裹着两条被子,往山道死命蛄涌,呀,暖,真的暖,也不顾的被子沾上土和霜了。 “神若,你要找死!”花五元裹着褥子,冲着我叫骂。 我忙往前拱,咣一脚,花五元踹倒了我,我裹紧被子,蜷缩,死死抓紧,她死命拽着抢。 “我冻了一夜,你太黑了!我冻了一夜,让我裹一会!取取暖!”我喊道。 “你都要死了,裹什么裹。”花五元锤着我,怒道。 “我的剑呢!筷子呢!”我急忙摸索,都没了,肯定在悬崖边上,我伸出头看去,一脚飞来。 我急忙扭头躲避,一把抓住她的脚,她失去平衡,墩在地上,哎呀惨叫。 我急忙起身,裹着被子,小跑到悬崖边,捡起长剑,筷子,臂章。 “我踏马崩了你!”花五元裹着褥子,拔出火铳,上药。 “别吵啦!烦不烦!”众人纷纷叫骂,被吵醒了。 几个农民一看,忙跑过来,劝解,阻止花五元。 我攥着剑,裹着被子,站的挺直,对峙着。 突然,火当,裹着被子,跑过来,低声道“不好啦,他们来了!” 呼啦一声,那些老东西们,已经纷纷从一侧的山道,走来,气势很足,看来是要再杀我。 我裹着被子,提着长剑,怒道“来呀!决一死战!” “恩公!有结果了!这信,还是得你去!你不要怕。”青阳寿的白胡子,随风飘扬,他的老脸冻得通红。 “你们不杀我吗!我不送信!”我怒道,身后就是悬崖。 “啊?从来没有的事啊。恩公,你要救我们,快去北方要塞搬救兵,送紧急军报,误了时辰,就要斩首的!”青阳寿大声道。 “来,试试喽!”我裹紧被子,漏出胳膊,攥着长剑,指向众人。 “你非去不可!”花不宜忙道“大家都冷静些个!” “我非不去!”我怒道。 “恩公!蛇无该,在北方要塞!”花不宜急忙严肃道,带着严肃,都是严肃。 “什么?!!!!” 第12章 五条驴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亲自去看看,怎么知道呢?去去,顺路送信,一举两得。”花不宜把钱袋挂在我的腰间,说道。 “不大可能?”我疑惑道。 “都是有可能的。恩公。”花不宜忙道。 “我还是觉得你们在骗我。”我忙道。 “神若,你怎么来得?”花不宜问道。 “用筷子扎穿时间而来。”我忙道。 “筷子,可是一对?”花不宜精明道。 “只有一根。”我看着他。 “另一根,蛇无该追着你而来,她还在意你,极有可能真的就在北方要塞。”花不宜忙道。 “另一根不在她的手里。”我忙道。 “呀!那就对了,假如另一根刚好在她手里,她必然追你到此地,便不可能在三十里外的北方要塞,恰恰不在她的手里,那么,她出现在北方要塞,看似不可能,反而可能性越大。”花不宜忽悠道。 “其实即便她追了来我不好见她的。”我担忧道,带着一丝期盼。 “这是欠了情债,好不好见,都得见。记住一点,情归情,恨归恨,不能老死不来往,最后到棺材里去哭。”花不宜感慨道,似乎有些往事。 “她应该来不了这里,她可能不会用筷子,也不懂穿透时间。”我忙道。 “应该?可能?不懂?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她,你怎么来得,她就能怎么来,对,你和我们不一样,恩公,她需要你,有恨,有误会,都是可以挽救的,恨也是情,对,你要是躲着,那就完了,恨又生恨,老不见面,情就断了,到时候她打死你五元不正是打着她的名义杀你的吗,顺天应命,师出有名的。不过消息确实不太准确,我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我们真的看到了迹象。去恩公,他们四个,保着你,绝对安全。”花不宜忙道。朝阳照着他的脸,带着暖。 我站在山脚下的大道上,这里一片狼藉,不少灶坑,烧的黑乎乎的,偶尔还腾起火,人们匆匆背起行李,包裹,家当,跑过去,向着山道赶路。 “姐,我不想去!”花二角噘着嘴道,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你不去,我就得去!”花五元怒道“去一趟就回来!一天就到了!明天就回了,就三十里路!” “二角啊,你要不去,我们都不去,没有火铳手,谁敢进北方要塞。”火当急忙道,穿着破旧的木甲,腰间挂两把旧刀。 “还是五元去,打的准,也机灵,他们就不敢怎么样。也保险啊”另一个强壮的农民,叫做火柱,扔了铁叉,腰间两个匕首,背着一口长刀。 “北方要塞很危险?”我急忙问道,这才注意到,他们带了很多兵器。 几个老者围着,扇呼着,说完全不危险,都是熊猫族人的大城,安全的紧。 “安全个鬼!”火柱怒道,正要说真话,青阳寿呵斥住了他。 “不危险,不危险,真的,神若恩公,你不知道,最近启家熊天族长去世,唉,又加黑熊族人屡屡犯边,故而警戒高些,你们是送加急军报的,具是一路通行,不会为难你们的。”花不宜忽悠道。 “路我记得,要过一夹身,和风切道,马和骡子都不行啊。牛也过不去啊,怎么搞,跑着去,我怕你们脚力不行,跑不动,要不我一个人走一趟,我飞猫展是最快的。”一个年轻农夫忙道。倒是没有带兵器,背上插一个小破旗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急字,古怪的熊猫文,不好认,但我勉强认得出,毕竟在几千万年前写过。花不宜正摘下他的旗子,让他低调些。 “跑着去?我有伤,跑什么?快搞一匹马来!”我急忙安排道。伤口依然隐隐作痛。 “有有有,都有,马上来。”花不宜忙道,人们有些慌乱,不时有成群的农民背着家当跑上山。 又等了足有半个小时,远处五个人牵着五匹马,走来,飞猫展,忙起身过去接,火柱,二角,火当,一脸不愿意,但他们抓阄输了,不去不行。我刚刚知道,他们四个是抓阄抓中的,让我隐隐感到,又危险了几分。 我起身,走过去,围着转了几圈,仔细看着“欸?不对呀,这马怎么这么小?” “这是你不认得?”花五元震惊道,众人都是一愣,纷纷看着我。 “马呀,我当然认得啊,宇宙间无数行星,无数上阶,下阶,他们的坐骑我都认得,马,一个脑袋,一个尾巴,四个腿,带蹄子,通身有毛,吃草,耳朵竖着,嗯没错,这的确是一匹马,就是瘦小了些。真能驮人吗?”我担忧道。 昂!昂昂昂!昂昂啊! 一匹马挣扎叫着,牵不住,倒也挺烈,没点技术驯服不住,我思量着问题不大。 “神若,你不认得!”花五元震惊道。 “出发!不要花五元去,我看着她就来气。你弟比你强!”我严肃道,指着花五元教训道。 “这怎么能是马呢!”花五元,来到近前,怒道。 “这是马,恩公说是,就是,快出发!!!五元,别找事!”花不宜催促道。 “姐,我不想去,我害怕。”花二角忙道。 “你闭嘴!你不去,他也不去,都不去!出了事,谁负责!抓阄抓到了,就要认!”花不宜呵斥道。 花二角噘着嘴,站着不动。 “算了,这也比跑着去快啊。将就将就,宜叔,寿老太爷,就这么进北方要塞,真的行吗。”火当上去牵住,担忧问道。 “行啦,快出发,早去早回!你们四个,回来了,一人五两黄金!”青阳寿忙道,四个人一听,不情愿的翻身上马。 “给我换一匹,高头大马,这个忒小,没气场!”我牵着缰绳,严肃道。 “你瞎啊,这踏马是驴!”花五元,站在我对面呵斥道。 “驴?”我惊讶,仔细观察,的确不像马。 “恩公,驴也是马,马也是驴,不必在意,一夹身和风切道,不好走,驴能过得去,马过不去。快出发。早去早回。”花不宜忙解释道。 “驴,怪不得和我以前见过的不一样。我在宇宙行走,去过多少行星,见多识广,有甚不认得,只是一时记不清,也好,军情紧急,诸位!出发。”我牵着驴,淡然道。 花五元,牵过另一条驴,将缰绳放在我手里,冷笑道“试试这头,这头稳的。” 我冷冷接过来,哼一声,她退到一边,盯着我,带着嘲笑。 五条驴, 各自叫着,尥蹶子,四个人哎哎叫着,控制,不太好驯服,花二角伏在驴背上,还想再兑磨兑磨,一脸的不愿去。 我抚摸着驴脖子,轻轻挠着,它倒是老实,突然搏楞一下脑袋,甩着尾巴,一块小软垫当做马鞍,在驴背上。 “恩公,快出发,早些回来,还要去火图客栈送钱给火吉,那可远,在阳辽城外,离这里两千里路。”飞猫达催促道。 “是啊,双熊族人的大军,离此地不远,很危险,早去早回,搬来救兵,打退他们,夺回青阳里,才安全。”奂山铜忙道,催着我上驴出发。 “请问,没有马镫吗?”我按着黑掌锐卒的长剑,问道,破旧的剑鞘是临时找来的,很破旧,用绳子捆扎着,才没破开。 “骑个驴,要个蛋的马蹬,快出发,别耽误时间!你行不行!!”小地主飞竹钉远远伏在软床上叫骂着。 “我踏马没打死你,怎么不行!怎么不行!我比你行!!”我怒道。 “好啊,你等着!我要报复你!”飞竹钉挣起来,叫骂,又哎呦叫着,捂着肚子,疼哈哈的,六个农民忙抬着他,上山去了。 “恩公,一路小心,进城的时候,跟着飞猫展,他机灵,认得出三家的守军,要谨慎。”飞猫掩嘱托道。 “搊我一把。来,来。”我牵着驴,扶着驴背,不好上去。 “哈哈哈哈,废物,你是真不行!”花五元嘲笑道。 “好啦,大家搭把手。”飞猫掩招呼两个农夫近前,三个人合力,推抬着我,费了半天劲,众人纷纷笑我,我踩着飞猫掩的胳膊,忙逮住个机会翻身上驴,坐定,确实有点尴尬,忙一拱手,要说几句话,遮一遮。 “诸位哎哎哎,踏马的!”我一个栽楞,险些掉下来,驴一窜,一蹦,欢的不行,我急忙拽紧缰绳,伏在驴背上,身体向右倾,要掉下去,也没个马镫子。 “出发!”火当喊道,双腿一夹,驴儿小步奔跑起来,火柱紧随其后,回身张望,飞猫展催驴飞奔,瞬间超过我们,打头开路去了,花二角小心的伏在驴背上,不敢乱动,也不敢催促,他的驴儿散漫的走着,并不着急。看来花二角也不行。 我急忙扭身,坐正,不敢坐直,伏在驴背上,不敢大意,不敢说话。 这条小灰驴,跟我作对,连窜带蹦,很不好驾驭。 “五元!又搞鬼!”花不宜拿着拐杖,追打花五元。花万元哈哈大笑,躲着。 “我不想去啦!踏马的!我不想去啦,来救我!怎么下来!!”我死死拽着缰绳,驴不听话,越发跳的厉害。 “全村最倔的驴!完了,恩公!你小心些个!抓紧!不能下来,能踢死你!”飞猫掩远远喊道。 飞猫展,直着身子停驴昂头张望,打个呼哨,猛地催驴飞奔,四条驴似乎听懂了飞猫展的呼哨,陆续飞奔。 花二角颠的说不出话,指着我,带着怒气。 我死死控制,驴连窜带蹦往前飞跑,从花二角左侧,跑过,啪!一鞭子,花二角打在我驾下的驴臀上,这驴往前一窜!我险些掉下来。 “麻德!花二角,别乱搞!鞭子呢,我的鞭子呢。”我陡然记起,那些骑马的都要个小鞭子。 驴儿一窜一蹦,速度贼快,很快超过了火柱,火柱啪的扔出他的鞭子,我急忙接住,死命抽打,驴儿更惊了,尥着蹶子飞奔。把我的臂章,鞭子,钱袋,都给蹦掉了,花二角,急窜下驴,捡起钱袋,上驴追来,越过我,跑了。 “麻德!我的钱袋!给我!二角!给我!”我喊道,抱着驴,不敢乱动。 “恩公,你确实废物,鞭子都掉了,快追!花二角花五元,黑的很,你的钱怕是要完蛋。”火柱,催促近前,一脚踢在我驴的腚上,驴飞奔起来。 五条驴,你追我赶,我追不上,花二角死命的打驴跑,超过了飞猫展。 “我踏马的!这两个小钱儿,我早晚打死他们!火当,给我追上去,夺回我的钱袋!”我怒道。 “算啦,他能跑哪去,帮你背着钱袋,也好,对,你也省事,我们五个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生死未卜,唉,恩公,这么多钱,你不分我们四个一点吗,分一点,二角会还给你的。”火当啰嗦道。 “分个甚分,那是我的钱!踏马的!”我怒道,催驴追赶,驴不想跑,和火当并行。 火柱在后边笑道“恩公,分一点,意思意思,也不要你许多,多少分一点,大家才能保着你,你就不怕他们卖了你啊,分点钱,有个安全保障。” 我登时一惊,麻德,黑啊!转念一想,有道理的。 “火柱!你说得对!每人分一两银子!给我抓住二角!”我喊道。 “小气了些,那么一大袋,就分一两,再加颗珠子!行不行。”火当忙讨价还价。 “加什么珠子加珠子!不加!”我怒道。 “恩公息怒,确实少了些,没动力啊!”飞猫展远远回头笑道。 “别听他的!他是貔貅,只进不出,都是骗你们的,我给你们分,平分成五份,一人一份,公平!”花二角回头喊道。 几个混账登时兴奋,具是支持花二角。 我大怒,催驴去追,驴儿又蹦,极不听话,我一拳锤在驴背上,驴大蹦,险些栽下来,我震怒,薅住驴耳朵,作死的拽,驴昂昂怪叫,打磨磨。四个人只是嘲笑我。 我死死掐住驴耳朵,作死的掐,拽着缰绳,作死的锤,驴疼得直蹦,足有一刻钟,驴服了,不敢在蹦。 “不来点硬的!你踏马也来欺负我!驾!!”我怒道。 蹬!驴猛地一窜,尥个大蹶子,我就觉得我在上升,陡然向后一栽,坠下驴来,完全看不清,一道黑影,踢在我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飞溅!缰绳脱了手,驴,一蹦一转,嗖就跑了! “完啦完啦!快救恩公!麻德!驴跑回去啦!”火柱喊道。 三人赶忙拨驴向我跑来, “你怎么样!恩公,死没有!”火当喊道。 “别叫了,没死!”我噗出血,怒道。 “可怎么办!这才出发,一里地都不到,就完了!”火柱忙道“要不我们回!安全些!” “不能回!回去他们非打死我们不可,紧急军报,一旦延误,就要斩首。”飞猫展拿着急报的小铜柱匣,发愁道。 火当,飞猫展,火柱,三个人围着我,讨论着,权衡利弊,不能决断。 “呦!这不是恩公吗!你的驴了。”花二角,托着钱袋,坐在驴上,高傲道,带着嘲笑。 “我踏马弄死你!”我吐血道。 “二角啊!别捣乱!恩公再死个球的,大家都没个好!钱袋给他!”火当怒道。 “当叔,给他可以,怎么分啊。”二角下驴,来到近前,见我伤的重,也不敢再笑。 “一两银子确实少了,恩公啊,我们保护你的,收点费,是可以理解的对。”火柱忙道。 四个混账,打开钱袋,把小金元宝,银锭子,珠子,美玉,挨个,摆开,一一数着,然后平分了五份,堆五个小堆,当着我的面,分了。我气得吐血。死死抓着剑柄,猛地一抽!长剑一道寒光,我的手撞到石头上,登时疼炸,撒了手,剑太长,又压在身下,只抽出一小截,四个人一愣,见我起了杀机,都低调了许多,又每人拿出一个玉珠子,放到我那堆里。火当忙装进钱袋,捆在我的腰间。 “恩公,钱财,身外之物也,我们四个,发誓,保你安全回来!”火当忙道,用手按着我的脑门。 飞猫展,火柱,花二角,纷纷效仿,过来按我脑门,我气的炸,胸口剧痛,嗓子眼发热,起不来。 “恩公,这是我们熊猫族人的誓言方式,不要生气嘛,我们已经宣誓,必定保你平安,出发!”火当忙道,牵过自己的驴,四个人把我抬上去,我趴在驴背上吐血。 “这条驴,温顺的,恩公,你走中间!阿展开路,柱子殿后,我和二角并行,保着你!出发!”火当安排道。 纷纷上驴,出发了,火当二角共乘一驴,二角拽着缰绳,拉着我的驴,赶路,这条驴确实温顺的多,稳得多。我忍着剧痛,咬着牙,但愿我的恢复力能再快点,等我恢复了,我把他们四个全干掉!还有花五元,故意让我骑那头驴,这一蹄子,要算到她的头上,我定下决心,趴在驴背上,长剑挂在腰间,筷子藏在腿上的暗袋里。 四条驴, 你追我赶,我追你赶,一路前行,在正午时分,到了一夹身,那是一处山道,两边都是大山,中间夹着狭窄的山道,四条驴依次进入,擦着腿过去,足有三百步,时宽时窄,到了最窄处,要下驴步行,驴都差点卡住。 他们又扶我上驴,我趴着,不敢乱动,剧痛依然压着胸口,喘气都难,那一蹄子,差点要了我的命。 下午三点,我们到了风切道, 一边是巨石,一边是悬崖,山路狭窄,一不下心掉下去,非死即伤,他们牵着驴,小心走着,我不敢大意,死死抱着驴脖子,足有二里多,具是狭窄的山路,大风吹的我头昏,这里地势很高,风切道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下了风切道,我们休息了三刻,啃着干粮,喝着凉水,我没心情吃,躺在地上生气,他们四个混账竟然睡着了,要不是我叫醒他们,能睡一天! “恩公!莫急,我们已经走了一半了,本来赶一赶,入夜就能进城,你有伤啊,驰骋不起来,我们慢些,赶在后半夜进城,城防也松,问题不大。”飞猫展,扑打着裤子上的土,精明道。 “恩公,听阿展的,他常去,熟悉的。”火柱忙道,背好长刀,一脸憨厚。 “神若,你别惹我姐,她打的准,你跑不掉,也别惹我,惹我,我叫我姐崩了你。知道,一点小钱,就看在眼里了,小家子气!怎么不说话啊!”花二角用火铳指着我,小心道。 “你给我滚!”我怒道。 “欸,恩公哪里话来,大家同舟共济,同心同德,方能安全回来,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块聚,没有不行的。二角,火铳收起来,不好吓唬恩公,来来来,搭把手,恩公上驴啦!起!”火当招呼着,四个人,抬起我,把我送上驴,我趴着,咬牙忍着。感觉不好,心口剧痛。 “二角牵好了,大家出发!”火当忙道。 四人纷纷上驴,前行,火当抓着缰绳,二角坐在他身后,抱着他,一只手牵着我驴的缰绳,冲着我冷笑。 我扭头看向另一边,怒的炸上炸,心口闷疼。 “再走五里路,就到隆德村了,在那里吃晚饭,驾!”飞猫展喊道,催驴加速。 我们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约摸黄昏十分,大道边上,一片林子,七八个破旧房子散隐在其中,一个招子,随风摇摆,写着个酒字。 “嚯!有家店!大家跟上!”飞猫展忙道。 “不对呀!这条路没有”火当急忙伸头四下张望。 “当叔,这是近路,最少节省一刻钟,我常听人说,没想到真的有,先搞点吃的,再赶路。”飞猫展忙道。 “对对对!饿了!”火柱催驴越过我,兴奋的冲去。 “好!昨晚以来,都没正经吃过饭,吃点,喝点!有钱就得花呀!哈哈哈,对了你们的钱不要外露!都机灵点。”火当笑道。 “知道啦!”飞猫展喊道。 四条驴,陆续停在店门口,三个伙计欢天喜地的牵着驴,扶着我们下来,招呼着,极为热情。 菜是真好,还便宜,酒更香,我也恢复了许多,吃着喝着,不知不觉,到了晚上,酒好,就容易喝多一点,我们都醉了。 “店家!隆德村在何处?”飞猫展端着酒碗,喝一口,问道。 “怎么?你们不知道?”精明的店主问道,个伙计,上着菜。 店主见我们出手阔绰,直接送了十二个菜,我们本来要走,可惜了这十二个菜,于是又吃一程。 “知道,只是走的少。”飞猫展忙道“此间七条路都通北方要塞,我常走,要塞的三家守军,我都熟悉的。” “哇!客官厉害啊,实不相瞒,这条路确实偏僻,但是近啊,这片林子,就是隆德村。”店主笑道。 “啊?村子就你一家?”火当惊讶道。 “呃,不是的,我们这里三户人,不过也可以说是一家,这个是侄子,那个是我小舅子,那个是我女婿。”店主介绍道。 几个女伙计纷纷上菜,店主高兴的介绍着,都是女眷,他们三户也有十几个人,都是亲戚。 “只有三户吗?”火当忙问道,有点诧异。 “对啊,以前村里人多,村子也不在这里,在三里外,固溪边上,田地不好,陆续搬走了,我这三户在林外打了一口井,就在这林子里开了客店,现在这个村子就剩我们了。”店主感慨道,一张买卖脸,都是实诚,看着就精。 “原来如此,唉,这年头,田地不好,收成不好,难呐。”火柱感慨道。 “客官,天色已晚,就住下,明早再赶路,你们喝了不少,我不放心呐。”店主挽留,看我们吃的正欢,忙又送了一坛酒。 火当,花二角,飞猫展一合计,就同意了,火柱啃着大骨,吃的正欢,连连答应,我本想走,但有几个菜, 确实 第13章 三筐火烧 “嗬!真香啊!”我吃着,赞叹道。 “确实味道可以!店家!”火当笑道。 朝阳的霞光,照进来,红彤彤的,天已经大亮,又是一个大晴天,偶有冷风吹来。 二角趴在桌子上,睡着,火柱揉着眼,走过来,闻到香味,顿时醒了。飞猫展,躺在长凳上,睡的正香,一声酒气,不时嘟囔着,竟然还会笑几声。 “呦,恩公看,小展这是做梦娶媳妇,美到了。”火当笑道“柱子,快尝尝,味道真不错。” 我埋头吃喝着,有些略略烫手,刚做好的,几大盘子放在桌子上,胃里登时暖起来,酒劲也消了许多。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啊。”我嚼着问道。 “客官,这叫做火烧,也就是烧饼,刚打好的,就等你们醒来吃。解酒又管饱,你说美不美。”店主堆笑道,身后站着一个女孩,也在笑着,但笑的不大自然。 “女儿,去叫他们上汤来。客人们要吃早饭了。”店主吩咐道。 不多时几个伙计,铺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饭,我和火当,火柱大喜,吃着,喝着,酒劲都退了。 “暖一暖,驱驱寒,好上路。”店主笑道。 “把他们叫醒”我拿着一个火烧,咬着,里边的肉,是真的香,突然怔住。 只见另外一张桌子,整齐摆放着,匕首,火铳,药袋,细药杆,弹丸袋,长刀,黑掌长剑,五个钱袋,就连我那个长筷子也在那里,我费力眨眼,急忙看去,没错。 咯噔,我心里一惊,手急忙摸向腰间,钱袋没了,长剑不在,我忙摸,筷子也没了,我看向桌子,都在那里。不好! “客官,快些吃。”店主堆笑道,端一碗老豆腐,放在桌子上,又加了一些韭菜花,小咸菜,青脆瓜丝,小香菜,一些小调料,透着香味。然后肃立一旁,带着藏不住的笑。 我脊背发寒,低声道“火当,别吃了!” 火当和火柱吃的正欢,二角和飞猫展,睡得死死的,我们,就在桌子凳子上睡了一夜。 “黑店!”我抓住筷子,猛地起身!要制服店主。 我还是晚了,一把匕首,嗖!镶住我的脖子。 店主盯着我,冷笑道“你倒是反应快些呦。” “麻德!你要干啥!”我怒道。 “客官,别怕,坐,坐坐坐,坐呀,接着吃,吃饱点,道上的规矩,黄泉路远,可得吃饱了再上路。来来来,五位大财主,吃罢早饭,便要上路喽。”店主笑道。 火当和火柱,急忙起身,要取刀,呼啦一声,十几个人冲了进来,长刀雪亮,个个凶恶,把我们围了结实,这伙狗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个孩子,七八岁的年纪,扎个小匕首,也是凶恶。 “干这种勾当!伤天害理!亏心不亏心!亏心不亏心!”我怒道,立马指责。 “呀呀呀!道德批判!我去你的。”一个强壮的伙计,上来一拳,揍我脸上,店主急忙抽回匕首。 “混账!不要打我的客人!要不是我手快,他就撞上,扎死了!你给我滚回后厨!莫坏我规矩!”店主骂道。 强壮的伙计,不敢顶嘴,收起刀,生气的穿过门,穿过院子,去后厨了,后厨有嘈杂声传来,还有人,可能还不少。 “不止三户!我娘哎,黑店!”火当哭道。 “你才反应过来啊!火当!”我怒道。 “此地叫做隆德村,有九户人,五十二口,都打跑了,现在是我的地盘,吾乃店主兼任村长,兼医官,兼账房,兼水长,能者多劳,问题不大,客官们不要反抗,坏了面皮,快些吃早饭。”店主摇头晃脑,得意道。 “嗬,你官衔太多!隆德村啊!隆者大也!德者善也,你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对不起这村名!”我大怒道,又没有办法,几把长刀戳着我的前胸后背。 “你哔哔个啥!赶紧吃,别当误我们做事!”一个中年女人,满脸横肉,提着个铁钩子骂着我。 “恩公,这咋回事啊!”火柱哭道。 “该死的飞猫展!抄近路抄近路!抄到贼窝里了。”我怒道。 飞猫展和花二角,酒劲还没消,正被几个伙计,提溜起来,啪啪挨巴掌,懵懵的,还在迷糊。 我看着这个黑店店主,他约摸六十上下的年纪,不胖不瘦,白发不多,颇为干练,想必年轻时候有些猛壮,必是个打家劫舍的大贼,他皱纹不多,满脸和善,堆着笑,望着我,眼中暗藏精光,怪我疏忽,从来没有仔细看,如今撞进贼窝。 “店主啊,饶命!我们都是种地的,都是好人啊,别杀我们!我们是去北方要塞送信的,他们收不到急报,会不好的。”火柱哭道,被吓住了。 “欸,客官休要说笑,尔等如此淳朴,为我送钱来,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你们呢?快些吃。”店主笑道。 “真的?”火柱恐惧道。 “把他们两个叫醒。”中年女人指挥道,很是强壮。 个伙计,围上去,锤醒了花二角和飞猫展,拖过来,扔在凳子上。 “哇!好香啊,这是什么,我可以吃吗!”花二角睁开眼,盯着火烧,伸手抓了一个,就吃“呀!好吃!!!”一手一个,啃得欢。 “呃!呃!!”飞猫展打个酒嗝,醒了,要吐,忙捂着头,弯腰,呃呃不停,要吐,吐不出来,他昨晚吐了盆,酒量不行。 我绝望的坐着,要完。 “赶紧吃!吃完了,送你们上路!”中年女人凶恶道。 “别杀我们啊,我们是青阳里的,乡里乡亲的,给条活路。”火当哭道,拿个半个烧饼,吃不下去。 “是啊!不能杀我们啊!我们没坑过谁,没害过谁。店主老爷,别杀我。”火柱哭道。 “欸!莫哭,不杀你们的,你们的钱我已经收了,吃完早饭送你们走。”黑店主笑道,众人跟着笑,带着戏弄。 “你要杀我们你在骗我们,吃完饭就死!哪有放人的,我知道,我知道盗贼们都这样干。”火当呜呜哭着。 “知道你还问!要这个心理安慰干啥呀!快吃!香不香。”年轻伙计捉着刀,催我们吃早饭,拿起烧饼,就往火当脸上塞。 火当哭着,吃着,花二角和飞猫展也彻底醒了,嗷嗷哭着,几个伙计连打带喂。 “客官,嘶老夫看你仪表不凡,不是此间人,颇有几分气势,就不必我动手喂了,怎么不吃啊,不够香吗!”黑店主冷冷看着我。 “不劳动手,我吃,我吃。”我绝望道,拿着火烧吃着,确实踏马的香,这是断头饭,我想哭,哭不出来,太香了。 “也罢,做个饱死鬼!火当,别哭了,吃吃吃!”我拿着烧饼,喝着老豆腐,又夹起小菜,咯吱咯吱,口感极好,大吃起来。 “这么好的火烧,唉!吃完就死了,要是不死,天天吃该多好!”火柱擦着泪哭着。 “你想啥呢!赶紧吃!”驼背伙计,捉着短柄柴刀,催促,得有五十多岁了。 “我不想死,我加入你们可以不!”飞猫展嚼着火烧,哭着。 “机灵啊!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我们现在,暂时不缺人手。”中年伙计笑道。 “好啦,大家也吃早饭,吃完一并收拾。”黑店主下令道。 几个伙计搬来早饭,众人纷纷找桌子坐下,吃喝起来,都很兴奋。 “我是火铳手,你们不能杀我!真的,要是我死了,我姐会来把你们杀光!”花二角哭道。 “火铳手就金贵啦!!怎么不能杀你!你姐!叫她快来,我弟弟正好娶个老婆!”一个女伙计端着碗训斥着。 “大伯,这两个昨晚吐了一地,只拿了钱袋,还是再搜一搜。”年轻的伙计忙道,逮住花二角,搜身。 黑店主,点点头, “嘿!真有东西,又得一个珠子!好啊!”年轻伙计把玉珠放进钱袋里,继续搜,不一会,又逮住飞猫展搜身。 “欸,这个是什么!”伙计拿着小铜扁匣,问道。 “拿过来,我看看。”黑店主接过来,仔细查看,登时一愣“紧急军报!你们是斥候???” “店主,我们是,要送信去北方要塞,放了我们!不然会有兵来剿灭你们!”我急忙道。 “嗯有道理,看来,是不得不放各位走了。我们的的确确惹不起官军啊。”黑店主思索道,背着手,踱步。 “算你明白事理!钱你收着!我们认了,规矩我懂,你也别太亏,对。”我忙道“火当,别吃了!快走!”我急忙催促他们。 “嗯很好。”黑店主点头,踱步,看向我,突然,他猛地接过长刀,噗!噗! 火柱,登时坐直了,长刀从他后心贯入,顶出胸口,又迅猛抽走,一道飞光,划过飞猫展的脖子。 咚!咚!火柱和飞猫展登时栽倒,死了。 火当瘫倒下去,急忙爬起来跪着,噔噔磕头,哭喊“饶命,饶命!” “哈哈哈哈!官军算个球,让北方要塞来抓我!”黑店主提着刀,甩着血,扭曲的脸,全是凶恶,再也没有买卖人的和善。 “火铳手放了!让他去送信!其他的都宰了!”黑店主下令道。 我猛地窜起,将火烧打向店主,右手一碗老豆腐,砸翻扑过来的伙计,急忙跳上凳子,躲过三道寒光,一纵身扑向黑店主,他的长刀极快,砍中我的肩膀,我近身,一个磕裆膝,肩膀抗着刀,鲜血飞溅,擒住黑店主,他的脸扭曲到了极点,大瞪着眼,身体发虚,直往下坠,我提着他,怒道“住手!不然我干掉他!” 众贼大乱,不敢近前,急忙用刀架住火当和花二角的脖子,大叫着。 “哎呦呦哎”黑店主捂着裆,唉唉哀嚎,只是往下瘫。 我提溜着他的后脖领子,夺过砍在我肩膀的刀,杀住他的脖子,众人震惊,不敢妄动。 “放了我父,我饶你不死!”瘦弱的中年人忙道,从门外疾冲进来,拿着一把短刀。 “先放开火当他们!让开!”我呵斥道。 “放放放放”黑店主虚弱呻吟道。 他们放开了火当和花二角,花二角急忙冲向桌子拿起火铳,钱袋,火当跑过去抓着长剑,二人急窜到我身后,戒备。 “二角,拿上急报!”我忙道。 二角忙夺过小铜匣,放进钱袋,藏进怀里的内兜,我推着黑店主,急忙往门外走,我们三个跑到院子里,登时恐惧,只见十几个人正捉着长刀,远远围着,带着一点慵懒,呼啦一声,屋里的十几个都拿着兵器冲出来。 “你们!走不了啦!”一个老者,拄着拐杖笑道。 “是吗,那我先宰了他,做个垫背!”我怒道,压着黑店主,花二角急忙装药,上弹丸,这里比屋里亮堂的多。 “老腾,放他们走!”黑店主急道,捂着裆。 “放走?没这规矩!店主,我给你立块好碑!!!都给我上!做了他们!”老者喊道。 呼啦一声,老者身后,十几个贼,轮刀杀来! “混账!住手!”黑店主拼命喊道,声音凄切,中气不足。 呼啦一声,他的十几个伙计冲上去,对峙,他们,竟然是两伙人。 我脑子飞转,思考,唯有思考,可以救命。 “店主!你完啦!你的”我猛然想起,方才他介绍自己,兼了许多职,必是个贪图权力的老贼“店主,这村长,账房,掌柜的位子,我看还是要给别人做,你身兼数职能耐再大,也挡不住别人贪图你的位子!我看你死了,我们也得死啊,你这手下们,恐怕也会被火并掉!形势斗转呐!怎么样!对面这位老者,逮住机会!我看能成!他觊觎你的位子很久了!”我急忙说着。 “老藤!叫你的人退下!你想造反吗!!”黑店主怒道。 “村长,我比你更合适!我的人不能光打杂,你分赃不均!吃肉是你,我汤都喝不到!规矩啊!你做事不行!还是我来主事!这五个客官,就算给你陪葬,你也不亏!”对面的老藤指责道。两伙人纷纷对骂,一片嘈杂。 “混账!要不是我!就凭你们能打下隆德村吗!你们死了八百回了!是我!是我!”黑店主怒道。 “也对!多亏你们杀跑了隆德村民,霸占了这里,我们才能站住脚,才有机会反对你!!”老藤怒道。 “熊天死了!黑熊族人打来了!青阳里已经失陷,我们别打了!一起去救青阳里。”火当捉着刀,颤抖的哭道。 “今天谁也出不去这个大门!”老藤冷笑道。 “店主,快叫你的人牵驴来!你们火并我不管!我必须活!”我怒道。 “客客官,哎呦!啊客官,驴你吃了。”黑店主虚弱道。 “什么!”我震怒道。长刀压着他的脖子,一割。 “别别别!驴打了火烧了!你真的吃了!”一旁的女伙计急忙道“别杀店主!” “什么!!我踏马的!你们这群混账!没有驴我能跑得了吗!!!”我怒道。 “完了完了完了,恩公,完了!”火当躲在我身后哭道。 “都别动,我是火铳手,我们去北方要塞,送紧急军报!你们放了我们!我们不叫他们来剿灭你们。给条活路!!”花二角大喊着。 “好好好!客官,我不杀你们,你们可以安全离开!别杀我,老藤人少,你要杀了我,都得死!”黑店主急忙虚弱道。 “我能信你吗!!!”我大怒道。 “能能能!!!放了我大伯,我们不杀你!”年轻伙计急忙道。戒备着老藤的人。 “二角!瞄准店主,他敢搞鬼,立马崩了他!”我忙道,花二角急忙用火铳顶着黑店主,我松开长刀。 黑店主,半猫着腰,捂着,往前挪了两步,回头看着我,带着愤怒,忙又看向对面,缓了很久,艰难直起身子,大声道“老藤!不要内讧!你杀不过我!我也不想两败俱伤!假如火铳手们,还有北方要塞真的来剿我们!我们没胜算,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大家分赃散去,另寻别处!可好!” “也好,店主,你太黑了!分赃不均!兄弟们早想走了!就是今天!来人,撤!!!”老藤大喊着,他的手下们呼啦一声,从一侧的草棚里搬出许多箱子,抬着跑了,老藤一拱手“店主,江湖再见!”急匆匆跑了。 “大伯,他们全搬走了!!!”年轻伙计急道。 “让他们跑,能跑哪去,等会我们追上去,抢回来就是了!先干掉他们三个!”中年伙计拿着刀指着我。 “别乱动!我可打的准!”花二角喊道。 “放他们走!收拾东西,我们也撤!”黑店主猫着腰,忍着,下令道。 “二角,给我瞄住了!”我忙道,攥着刀,火当抓着长剑,我们三个戒备着。 十几个伙计围着我们,突然又从门外冲来的二十几个人,都是黑店主手下,黑店主下令,他们纷纷收拾东西,大包小包背了,抬着七八口箱子,不多时把值钱的东西都卷了去。 “过来,这三筐火烧留给他们。”黑店主说着,年轻伙计搀扶着他。 “谢,谢店主刀下留情!”我急忙拱手道。 “哼!就凭你们几个,我还看不上眼,我们乃是铁架山乌云寨里的,前番大当家死了,山寨里火并,我们逃命来到这里,这条路偏僻,并没有劫掠许多,北方要塞不会发兵来,他们在半月前就闭城死守了。恐怕你们也搬不到救兵,青阳里,我略有耳闻,双熊族人围了古微城,攻不进去,转而攻下青阳里,哎,多事之秋,也罢,你们走,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黑店主忍痛道。 “店主,我有个朋友火锤说过,人生短暂,莫要做恶,积德行善,必有后福!你们何不另谋个生路,别在打家劫舍!不长久的!”我高声劝解道。 “你说的轻巧!如今世道,算了,你是个外乡人,懂个甚!花二角,火当,哼!你们运气好,捡了条命。不过双熊族人就要来了,去逃命!”黑店主盯着他们。 众贼纷纷搬抬着,穿过大门,跑了,年轻伙计搀扶着黑店主,走向大门,他停下来回头看着我“你不是人!!” “看出来了,吾乃是一个神!”我冷冷道。 “你下黑手,偷袭三路,你踏马真不是人!”黑店主咬牙说道。 “哼!我手下留情了,不然一膝盖送走你!你要感恩!知道不知道!快滚!不要再做贼了!”我怒道。 黑店主,怒视我一眼,穿过大门,被搀扶,带着众人匆匆跑了,去追老藤一伙,看来老藤一伙搬了不少好东西,黑店主才会放过我们三个,倒不是不杀我们,是没时间,我脊背发寒。 火当和花二角,哭着,背着火柱和飞猫展,我拿着长剑,来到院子外,在林中一块空地上,挖了两个墓坑,我们又拆了几个门板,做了两副简易棺材,安葬了火柱和飞猫展,堆了坟丘,折两个木板,书了姓名,插了牌位,烧一把纸火。 我们一人背上一筐,驴肉火烧,出了林子,沿着路,急匆匆往北逃去。 一路不敢停,不知不觉,时近中午, 暖阳, 让初冬,不再寒冷,我走在最后边,停下来,回头望去,隐约间,那片林子,七八间房子,忽隐忽现,感觉很不真实,一条弯弯曲曲的野道通往那里,也通往远方,我叹息着,很无奈,伸手从背着的筐里,拿了个驴肉火烧,啃着,继续赶路。 “麻德!驴也没了!人也没了!要走到什么时候!路也认不得!”花二角叫骂着,依然恐惧。 “行啦,有命在就不错了,总比五个坑埋在林子里好!!就沿着路走!快走!”火当催促着。 “火当!铁架山乌云寨在哪里?”我问道。 火当停下看着我,指着大路西侧的方向“离这里二百多里,那一片矮山,坑洞,有很多盗贼聚集,早些年有四五个小山寨,最近几年,铁架山乌云寨,突然有了许多人吗,火并了他们,也就更乱了。” “太平之世,这么多盗贼吗。”我问道。 “本来都是极少的,启家熊天族长死后,就不太平了。”火当说道。 我几步赶上去,和他并排走着,询问此间详细,火当惊讶的看着我,发现我真的不知道,忙说着“我们这一朝,叫做龙牙国,乃是天启龙牙之意,受命于天,三家共治,这三家,乃是我熊猫族人中,三个巨族,分别是启家,龙家,牙家,他们是大族,我们青阳里都是不起眼的小族,又靠近边界,四十年前,不少双熊族人,偷偷来这里坐买卖,后来有了规模,被当做山贼剿灭,结下了梁子,再后来双熊族扩张到西西伯利亚,边界冲突就多了起来。特别是,启家飞熊天族长死后,唉,不太平啊。” “飞熊天?”我问道。 “是的,启姓,飞熊氏族,也叫熊天,是个好人,比前几任族长好的太多。可惜,得了重病。”火当说着。 “飞猫展,飞猫氏?飞氏?”我忙问道。 “竹姓,飞猫氏,也可以叫飞氏,我属于火氏,祖上来自陉棘山。”火当说道。 “原来如此,黑掌锐卒们不是这里的人吗?龙牙朝”我问道“双熊族人?和你们熊猫族不一样吗?你们再打仗?” “当然不一样,双熊族是黑熊族和白熊族建立的,他们好像叫亚伯利国,黑熊族里最大的族群是普列罗夫族,其次是伊利亚族,白熊最大的族叫做云顿斯基拉尔族,简称云顿族,白熊的都城叫做库克基里尔,他们最靠近太微山系的大城叫做苏古特拉基尔,和乌里科罗森布斯基尔,都是白熊族人的大城,但黑熊两个巨族,胁迫三四百个小族,越过白熊族人领地,在苏瓦里大森林,偷偷建立了很多据点,我们的北方边界,太微山系上的城防吃紧,三年前,黑掌锐卒们找到了几条小山道,总有小股的黑熊族人偷偷潜入我们的领地,这一次,熊天族长去世,龙牙动荡,你都看到了,黑掌很多,恐怕是真的要开战了。”火当叹息着。 “唉!没个太平日子。我们赶紧送了军报,赶回落石上,让他们去逃难,你们赢不了。火当你跟我一起去阳辽城,给火吉送钱去。”我忙着。 “地是种不成了,能逃到哪里去呢?恩公,我不能跟你去,我要夺回青阳里,那是祖宗之地,寸土不能失。黑熊族人突然入侵,我们防备不足,才会大败,眼下只要搬来救兵,召集人手,就可以夺回来。”火当说着,底气不足。 “你见过那些黑掌锐卒,都是训练有素,又很凶恶,很难赢得了他们,你们这伙农民,打不赢的,那几个军卒,我也见过,也打不赢,除非有一万兵马,才有胜算!”我说道。 “去哪里找一万兵马”火当摇头道,默默赶路。 “先别找兵马!四条驴没了,怎么跟村里交代!火柱叔和飞猫展死了,怎么交代啊!”花二角脸色阴沉,带着后怕。 “二角”我本想安慰几句,只是没用,只好默默赶路。 我们一行三人,背着三筐驴肉火烧,麻木的走着。 我忍不住,又拿一个烧饼,吃着,从怀里拿出那小罐韭菜花,腌制的,味道颇好,配上驴肉,更好。 “啧!火当,还别说,这驴肉火烧,真的挺好吃的。”我点头道。 “你!”火当摇头道。 “你还是人吗!香什么香!人都死了!你吃的下去!!!”花二角蹦着叫骂,火当忙劝服他,往前走。 我本想好好教训教训花二角,又不好再说话,边吃边赶路,跟在他们后边,不多时,我又拿了一个,吃着。 越嚼越香。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14章 筐王 走路走得久了, 脚丫子不免有些疼。 特别是负重前行,压力就大啊,已经下午,走了三四个小时了,我们都渴的冒烟,喝了酒,就很渴,驴肉火烧吃多了,也渴,带的水不多,早就喝完了,这是一个失误。 我坐在路边,挨个挑出驴肉,扔了火烧,得了一干粮袋驴肉,只留下四五个火烧,塞进去,躺在路边的草地上。 “哎呀!浪费粮食!!!”火当心疼的过来,捡起扔在筐里的火烧,放进自己筐里,满满一筐。 “当叔,不要了,背着累,走了一下午都没见到大道。还远着!”花二角躺在路中间,啰嗦着。 “你们两个狗东西!不知道种地辛苦!这么好的火烧,就扔了!光挑驴肉!”火当训斥着。 “火当,你骂花二角,不要带上我,我跟他学的。”我坐起来不悦道。 火当怒视着我们,捡烧饼,足足一大筐,背起来都费力,他继续赶路了。 “哎呀!歇会啊!”我喊道。 “神若,让他走!不消管他,我是走不动了,我得睡一会!”花二角说着。 “你个小崽子!叫谁神若呢!我是你恩公!”我不悦道。 “我姐打死你!真当自己是个菜了!这是他们没办法,要找个替死鬼送信!”花二角怒道。 “什么!!!”我震惊。 “哼!不怕告诉你!这是军报!已经失期了!送去了也是斩首!”花二角笑道。 “什么!!你们骗我,让我送死!你也活不成啊!”我急忙道。 “我们没事!你是送信的!我们不是,我们就保护你到北方要塞,就算完事,知道!跟我没关系,我又不知道,我没看过密信。”花二角得意道。 “我也没看过啊!”我怒道。 “他们拆开看了,才找你这个替死鬼!”花二角笑道。 “麻德!我得跑,你们去送!”我怒道,起身就走,长剑也扔了。 “你走哪去啊!我和当叔送去,也是以你的名义,你跑了,通缉也是你。嘿嘿。”花二角笑道。 “什么!”我怒道。 “神若!你真蠢啊。”花二角笑着,带着稚嫩,带着凶恶。 “火当,怎么回事!!”我喊道。 “恩公!别听小孩子瞎说,没事!”火当远远停下来,放下筐,坐在路边休息。 我急忙跑过去“火当,你说实话!是不是坑我!” “算是!不过,寿老太爷说了,送到了信,让我们找机会带你跑出来,你去阳辽城避难,顺路给火吉送钱。也不算坑你,不过这事成不成,不在我们,要看北方要塞那伙人怎么弄。”火当说道。 “怎么弄!我踏马死了!好啊,你们这群混账!这么对我!!!”我震怒“我得跑!” “也好,你跑了,我们就没事了,到时候北方要塞出通缉令,不会为难我们,其实走这条偏僻路,本意就是找机会放你跑,没想到遇到了贼。恩公,你要跑,往西南方向跑,那里安全些。”火当说着。 “我踏马的!我不熟悉路,早晚被追上!怎么搞!怎么搞!!”我炸道。 “吃个火烧!”火当不悦道。 “火当!我可是救了你!你得讲良心!现在怎么弄!”我急道。 “也简单,要么去北方要塞,送了信,就是杀你,也不是现杀,一般关押个四五天,审问一下,我和二角找机会把你救出来。要么你现在跑,等他们追上你,再杀,一般像你这种情况,追上了就杀,人不用押回北方要塞,脑袋到了,验个货,就可以。”火当严肃道。 “嗬!真踏马残酷!”我怒道。 “还行,不太平啊。”火当感慨道“恩公,给你个建议,别糟蹋粮食。种地不容易。” “都这种时候!几个破火烧!你恩公要死了!踏马的,哪头轻,哪头重,分不清啊!你真行!!”我骂道。 “是你死,不是我死,我想开了,刚才险些死在他们手里,火柱,小展,还有先前战场那些人,唉,人命如草芥啊。算了,恩公,顺其自然。”火当丧气道。 “顺踏马什么自然!不行!我必须跑!”我急忙起身,双腿只是无力。 “恩公,还有个办法?你信不信我?”火当低声道。 “快说!”我急忙道。 “你死了。”火当警惕的看着四周,低声道。 “废话!去就是死!跑也是死!”我怒道“你到底有没有主意!” “不不,恩公,你死了!你不是你,你是火柱!神若死了,被山贼害了,埋在林中。”火当低声道。 我一愣,急忙思考,反复思考,所有可能。 急忙坐下,压低声音“他们都没见过我!我是火柱!” “对,你是火柱!”火当忙道。 “嗯”我点着头,猛地拍着火当的肩膀“你这个主意,很可以!火当!你有用!” “不过,二角不懂,我怕他说漏了嘴,所以才走一段休息一段,要想办法让他回去,还不能让他看出来。”火当低声道。 “这好办啊,我去揍他一顿,也出出气。这个小崽子,简直无法无天。”我低声怒道。 “不行,今天不行,我想了一个主意,不知道恩公你愿意不愿意,配合一下。”火当低声道。 “说。”我忙道。 “你这样,你说你爱上了花五元,非她不娶,要追她,二角必然炸营,要跑回去报信。”火当低声道。 “这个嘛”我盯着火当,越看这厮越不像好人“火当,我最反感他们姐弟俩,恨不得打死他们!你这个混账主意,是坑我啊!” “恩公,这是救你!花二角是他们派来监视你的,你发现没有!不光是保护我们进城,要想骗过二角,非是这个主意,二角是个孩子,我最知道他,他打小就跟着他姐,五元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说你喜欢花五元,对了,你就说不想去北方要塞见蛇无该,你说你看上五元了,被她的美貌迷住了,知道,要合理,才能骗过二角。”火当教着。 “这不是踏马的瞎编吗!”我怒道。 “嘘,小点声!你想不想活!”火当忙道。 “嗯想!”我不悦道。 “别露馅!”火当低声道,突然站起来,一拳打在我脸上,我一个栽楞,倒了,四脚朝天。 “混账神若!好啊你!原来你是这个主意!贪图我们五元的美色!!!混账!我非打死你!”火当跳脚叫喊着。 我大怒,要爬起来揍他,他猛地使眼色,花二角一骨碌蹦起来,冲过来。 “二角,打死他!他是为了你姐!”火当怒道。 “对对对!二角,小舅子,我爱上五元了,非她不娶,我不去北方要塞送信,也不去见蛇无该!我只爱五元!我眼里只有她!!你们打我!我不藏着了!!!”我躺在地上喊着。 花二角脸色大变,盯着我和火当“啊??!” “二角愣着作甚,打他!”火当踢打着我。 “当叔,神若!你!”二角探头盯着我。 “还没明白!他假装去送信,实则找机会绑架你!然后以你要挟你姐,要娶了你姐。”火当忙道。 “啊!!!”花二角大惊。 “二角,揍他!”火当踢打着,避开我的要害。 嗖!花二角撒腿就跑! 火当一愣,忙喊道“二角,去哪?” 花二角猛地停下,喊道“神若你等着,我告诉我姐,就崩了你!!!”说完撒腿就跑。 我噗一声,笑出声,咣一脚,火当踢我肚子上我急忙捂住,低声道“他走了!你这主意有效果!别打了!” “再打几下,别露馅!你忍忍。”火当低声道,忙又高喊着“二角快去报信!叫你姐小心!我先揍他!去送信,我想办法,让北方要塞扣住他!” “知道了!当叔!”花二角边跑边喊。 火当又踢打了我几十脚,叫骂着,花二角远远的停过两次,已经跑得远了。 “远了,停!”我赶忙道。 火当停下,坐在路边休息,叹息道“唉,也是没办法。恩公,你记住,你叫火柱,青阳里人氏,住在千家凹,东街,你是个农民,别说漏了。他们一般会简单查验,随便问问,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好,没问题。出发。”我忙道。 “不急,这里近了,我们好好歇歇,赶在前半夜进城,城门松懈,夜巡的少,到时候趁着夜色送了信,也好早些出来,对了,信呢?”火当说着,突然道。 “麻德!在二角那!你快去追!”我急忙道。 “恩公,怎么我去追呢,你去!”火当急忙道。 “我累了,真的,跑不动,你去,你种地的,身体好!”我忙道。 “放恩公,你想不想活,反正跟我没关系。你去追,记住打二角一顿,下手也别太重,把握一个思想,为了五元你要疯狂。快去,他跑的远了,可就错过了时间,后半夜进城,有夜防司的人,查的最严。”火当催促道。 “你不说夜里不严吗!”我忙道。 “活不活!快去!”火当催促。 “唉!刚才你不早说!好。”我急忙起身,向着花二角追去。 踏马的! 小崽子跑得飞快!越喊他,越撩的远,终于,我在林子里追上了他,他在林子里跟我饶!废了老劲逮住他,一顿狠揍,他哇哇哭,我夺了信,表达了非花五元不娶的核心思想,问他清楚没有。 他又哭了一程,逮个机会,叫骂着跑了。 我累的不行,终于,追上了火当,他正背着一大筐火烧赶路。 “歇歇!累死我了!”我忙道。 “也好!时间太早。前头那个土岗子看到没,过了土岗子,再走五里路,就到了。恩公,到岗子上歇息,有风凉快。”火当擦着汗,忙道。 “这个季节容易感冒,不要吹风。”我躺在道旁的草地上,躺着不动,汗流浃背。 火当摇着头,笑着,往前继续赶路。 “你先去岗子上等我,我歇息一下,便来。”我喊道,他摇着头走着。 我喘着粗气,躺在地上,拽出干粮袋,捏一大块驴肉,塞进嘴里,嚼着,香是香,就是太渴了,我需要一碗凉水。 我看着天空,蓝色的天空,朵朵白玉,难得的晴天,行星上的白天,真的很美,白云微微浮动,隐隐变换着,有的快,有的慢,白的很白,各种形状,我喘着气,歇着,许久,呼吸变得平稳。 远方, 土岗子上,火当正放下大筐,坐下,休息。那个土岗子本就在一个高坡上,又拔出地面,二三十米,倒是不小,想必站在上面就可以看到北方要塞。 我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坐着,筐就放在身边,他似乎拿起一个火烧吃着,他是个农民,懂得珍惜粮食,我若不是背不动,我也不想只挑出驴肉,唉,我突然记起,那些老东西说过,火当小时候有几分机灵,我一直不信,不过他出的这个主意,颇为高明。看来老东西们说的是真的,只是他一直种地,没有施展的地方,也就藏起智慧,慢慢被生活打磨成了淳朴老实的农民。 人会因为职业而塑造,也会因为时间而改变,更会因为习惯而固化,我感到越发的看不清火当,这个熊猫族的农民,我不了解他,也不了解熊猫族人,我突然意识到,真正了解一个人,很难,看透一个人,很难,绝不是一碗凉水。 我躺着,望着土岗子,那个筐,真的很重,背着赶路,要点力气。 突然,往事奔涌而来, “你是一碗凉水,我看到底了。无该,你就不是个好人!”我怒道。 “我不是好人?!!很好啊!你踏马就是个死牌位,等着给你上贡呐!!我不是好人!我不是好人!!到饭点了,你不去做饭!天天踏马的擎着吃!真踏马的!我受够了!”蛇无该抱着小龙神,骂我。 “我不爱做饭!你记得!”我怒道“我是一个神,我坐什么饭!我要求不高,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可倒好,你们娘俩大鱼大肉,给我吃青菜!说的过去吗!!一个月啦!整整一个月!!” “说得过去。”蛇无该冷冷道。 “说得过去!”小龙神喊着,冲着我张牙舞爪。 “分手!过不下去了!”我怒道。 “可以啊,今天青菜也没了,给我滚!”蛇无该,坐下来,掏出一块酱肉,吃着,撕开一条,喂小龙神,娘俩吃的欢,带着挑衅,带着肆意。 “给我滚!”小龙神得意的嚼着,冲着我叫嚷。 我炸了,摔门而去。 记忆, 碎片一般的记忆,浮现,我记起了一些事,我看着远处的土岗子,看着熊猫族人火当,看着蓝天白云,看着一切,记忆奔涌而来,在微龙王朝,神龙族的上微,舰队没有大规模登陆地球之前,神龙族的封棺城消失了,熊猫族人的青竹城突然出现,我抱着小龙神,带着蛇无该,躲在地球上逃难,被神座的追兵发现,我们一路逃跑,在几户好心人的帮助下,潜入古怪的竹林,在那里再次遇到了熊猫族人火锤,然后跟着他潜入青竹城,遇到了龙鼓,龙记梦,启卓,启越,启珍,启贵一伙人,再后来跑散了,我们躲到了小荆条村,有个好心的老大娘,介绍我们去当地的货铺大掌柜钱满堆家里,编筐,谋个营生。 后来,我成了筐王,裂痕,也就出现了,火锤,青竹楠,无该,小龙神,因妒生恨,变得疏远。 我闭着眼,记忆变得真实,仿佛回到那里。 也是蓝天白云,我坐在树荫下, 左手边是几捆荆条,几捆白线,一把剪子,我正编着筐,离着中午吃饭,也就个把小时,这种小筐,按照我的进度,第八个筐收边的时候,刚好吃午饭,二十几个人,散坐在树荫里,各自编着筐,这里是一处荒废的后花园,本是古代一个大财主的宅子,后来他的家法松弛,子孙们具是吃喝嫖赌的败家子,偌大的家业败光了,钱满堆的爷爷,低价买了这个园子,当做编筐作坊,假山打碎了,石头拉到外边垫道,花草也都铲了去,又种了不少树,靠近墙边的地方,开了不少狭窄的小菜园,青青绿绿,正当节,如今那些树长得茂盛,才有了这些树荫,很是凉快,适合干活。 中间,是一个小池塘,弯弯曲曲的,狭长幽远,绿荷红鲤,几只小鳖,很别致,三架小木桥,连接两岸,火锤,龙鼓,和四五个编簸箕的,都在对面的树荫下,他们来的晚,只能在对面将就一下,那边地上不平整,不少野草,碎石,据说还有蝎子,树荫也少。火锤不是远远看着我,带着满脸的怨恨。 我笑着向他招手,龙鼓嘟囔着骂我,虽然远听不见,但我可以看出来,我看向左右,不少大树下,编筐的人们,都在埋头忙碌,今天是第二天,我已经突破了记录,他们都泄了气,他们不行。 蛇无该,坐在不远处,小龙神,坐在刚编好的小筐里玩,龙记梦不时拿荆条逗他,他咯咯笑着,我和无该之间,隔着启珍,她第二个小筐编完,看看无该,无该第二个筐只搞了一半,启珍松了口气,不紧不慢的,开始编第三个筐,蛇无该是倒数第一,没想到,龙记梦这个小姑娘,心里手巧,一学就会,已经编好四个筐了,不出天,就相当于一个老手,不少人赞叹。 启珍和蛇无该, 两个具是笨手笨脚,分列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编筐师傅及监工,叫青竹楠,是个女的,三十上下的年纪,是大掌柜钱满堆的表妹,最近货期紧,青竹楠教的认真,特别重点的教她们两个,不灵,横着教不灵,竖着教不灵,青竹楠已经绝望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因为他俩是女的,才没打骂,此时青竹楠,正站在一个小木桥上,冷冷看着蛇无该和启珍。 我不时偷偷看她,她发现了我,挤出一个微笑,那是无奈的微笑,我言辞拒绝后,她还是偷偷抱着小龙神去玩,结果 青竹楠,又冷冷看着大笨蛋蛇无该,还有玩得正欢的小龙神,登时愁容满面,我想她这几个月都没心情吃饭。 昨天, 是我们第一天来,启卓,启越,启贵,不知逃到了哪里,火锤,我,无该,龙鼓,龙记梦,启珍,跑得慢,只好躲进小荆条村,好心的邻居,介绍我们来这里做活,青竹楠,挨个教我们怎么编筐,她很喜欢小龙神,在我言辞决绝后,她偷偷抱着小龙神去给钱满堆看,把钱满堆的宝贝玉瓶给打碎了,钱满堆折价六十两白银,让青竹楠三天内赔钱,不赔钱就滚蛋,怪不得钱满堆是个大财主,这种无情的混账,就该发财,这里的人,都是这样说他,我起初不信,后来听他们说,钱满堆的二女儿,实际上是被高价卖给青竹城城主做夫人的,高达两千两白银,出嫁那天,每个长工发了两个铜钱,做零工的都有一个铜钱的赏钱,那是钱满堆四十七年来,第一次发赏钱,也是仅有的一次。 青竹楠,很发愁,她一年到头,在这里也挣不到四十两银子,这一下子,一年半的工钱,直接没了。 我是没钱赔,蛇无该更横,说是趁她干活时候,偷他儿子,要报官,钱满堆,严厉呵斥青竹楠,不要惹事,让青竹楠独立赔偿,六十两必须三天内交割。 女人,在发愁的时候,往往有些别样的美,我看着小桥上的青竹楠,还是蛮有好感的,这个人不坏,第一眼的感觉,就是现在的感觉。 我突然感到有股寒意,蛇无该攥着剪刀,正隔着启珍,狠狠瞪着我。 我看着蛇无该,登时不悦,蛇无该这个人,第一眼和最后一眼,看着都不像好人。 这是我的判断,通常不会错,因为, 这也是神的判断。 第15章 青竹城筐王得独享 诗曰: 秋风不与春同路,落叶黄花不胜新。 人间多少苍茫事,一盏闲茶到古今。 宇宙间的文明,绝大部分,都是时间生物,基于时间演化为惯性生物,依附于所居住的环境,并产生深度依赖,进而塑造一切。智慧让生命感知环境的规律,四季和节气物候不同,生物自然也就变得不同,智慧等级越高,感知差异的能力越强,跨越差异的能力越强。 我一直都没发现,小龙神,竟然可以自然而然的适应一切环境,哪怕我现在把他扔到月球上,他都可以生存,我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一个神,只是一个稚嫩的幼儿神。但我很快被他可爱的外表所迷惑,他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儿,刚学会走路,话都说不利索,自从病好了之后,每天都精神头足的不行,不爱睡觉,就是贪玩,也有点调皮捣蛋,除了蛇无该,谁也治不住他。 他坐在筐里,自顾自的玩着, 那是蛇无该编好的第一个筐,一个上午,就编了一个筐,比蜗牛还慢,最起码蜗牛是爬的。 我熟练地编着筐,再收收边,第八个就搞定了,马上就要中午了,饭点一到,准时干饭,这里的生活,远远比舰队修补司,轻松太多,这种轻省活计,我干一辈子都行,毫无压力。筐的种类很多,材料很多,编法很多,手法很多,款式很多,可控制性,自主性,很多,是个好活,不累,还有趣,慢慢学,问题不大,地方自己选,我来得早,总是能在最大的树阴下,占住最干净的地,我很勤奋,青竹楠和钱满堆也对我很客气。毕竟宇宙间,最稀缺的,莫过于干活的好手。 此地叫做小荆条村,位于青竹城二十五里外,东边是真筐里,西边是七家铺,南边是悬水村,北边是细柳村,这几个村子,最大的产业,就是编筐,不只是筐,很多物件都可以编,熊猫族人,心灵手巧,让我大开眼界,柳条,竹条,荆条,就连野草,都可以编成有用的物件,不可思议,比如斗啊,桌椅凳子啊,草鞋啊,帘子啊,簸箕,笼子,各类的大小筐,食盒,箱笼,甚至是盔甲,青竹楠就有一副祖传的密条甲,是用极细的丝条编织的,抵押在钱满堆那,供奉在村子东头的筐神庙里,在筐神坐像的右手边,单独一个位子,极为精美。 就像宇宙间所有的手工行当一样,此地供奉筐神,泥塑金像,十分威严,我们入职第一件事,就是去筐神庙上香,上了香就来到这园子的作坊里,青竹楠挨个教,然后简单考核,通过的,就算吃上这碗饭了,一天四个铜钱,编不够筐,克扣铜钱,最低是两个铜钱,也不会扣完,但假如编的多,加钱不封顶,我有点激动。昨天下午编了五个筐,打破本村记录,今天上午八个,破了我自己的记录。 钱满堆高兴的蹦起来,通知大家中午加菜,众人也很欢喜。不少人带着羡慕嫉妒恨,又不得不夸我,给大家加了菜。 此处荒园,好像叫个曲池园,可能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弯弯曲曲的池子命名的,不过大门前的匾额拆了,我没看到,火锤也没来过这里。龙鼓一伙,是青竹城里的,这些村子,他们也没来过,并且他们是被神龙族人俘虏以后的逃兵,不敢回去,只能混在城外,目下,青竹城正在组建更大规模的军队,搜捕逃兵重新送上战场,龙鼓一伙不想去送死,就藏在这里。 神龙族人的大军,越聚越多,战场就在二百里外,听说神龙都招讨寻宗怡加强了军备,神座派了一个狠人来接管军权,以挽救败局,我记得很清楚,二十天前,我和无该,带着小龙神,驾驶着小螺丝钉号星际飞船,逃出来,躲过无数舰队的追兵,躲过全智能自动侦测系统,偷偷潜入地球,地球大气层太密,太厚,飞船很不适应,我的技术是没问题的,蛇无该非要修改登陆参数,结果差点直接坠毁,飞船脑瓜朝下砸下来,我拼命启动紧急规避,在离着地面两千米的时候,控制住了飞船,小龙神又捣乱,小手一拍,也不知怎么回事,登时失去动力,我们直接砸下来,还好是白天,交战的神龙族人,熊猫族人都看到了蓝天白云上掉下来的钢铁飞船,他们急忙鸣金收兵,各自退回大营,高度戒备,我控制着飞船,紧急减速,起了一点效果,所以我们三个都没摔死,但是小螺丝钉号,迫降在神龙族人的大营里,被围的死死的,我们躲了两天,忍着不出来,实在是太饿,只好出舱,被押送到寻宗怡那里,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个监军,混饭吃的。不过她是神龙王的亲戚,地位颇高。 我们成了俘虏,和剑直水道的神龙族盗贼,农户,客商,以及熊猫族的俘虏们,一并解往神座,半路上,神龙族盗贼的同伙来救,又遇到刚刚溃败下来的神龙军团精锐寻大能部,一团乱,全都四散逃了,我抱着小龙神,带着无该,逃跑。熊猫族人火锤,帮了我们,他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熊猫族人,昨天一起来这里做活,他学的也不慢,就是手笨了些,不过比龙鼓,启珍,蛇无该,快的多。 原先在这里做活的,很多人被抓了壮丁,人手不够,据一旁的老耿说,这个作坊,以前一百多人,光编筐的就九十多个,现在有钱也招不到人,正在打仗,青竹城城主虽然暗中许诺钱满堆,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别的村子抓壮丁都快抓空了,最近也轮到这几个村子了。大战胜负未分,并且青竹城外,全变成了陌生地界,十分诡异。 我思索着,这里是地球,地球上有智慧生命,有大量的城市群,砖石土木建造的大城,很繁荣,我在星核控制器的数据库里看过,真实的地球侦查数据,巨蛇舰队,还未进入太阳系,三颗行星的先锋舰队,天王星已经失败,火星先锋团,正在进行次级侦查,变得极为谨慎,撞击火星恐怕还要等很多天,上蛇谷舰队,登星撞击已经完成,蛇王舰撞击了这片大陆的南端,这里离得远,似乎不受什么影响,我隐约记得,我似乎去过撞击点,这种感觉很强烈,并且不基于时间惯性,我仔细想,又毫无头绪,眼下也是一团乱麻。 神龙族人,熊猫族人,地球智慧生命竟然不是单一智慧族群,很特别,通常智慧行星,大部分演化,都是单一智慧种群,也就是其行星大生物谱中某一种生物演化出智慧,长期霸占食物链顶端,消灭其竞争对手,演化出文明,极少有多元智慧物种并存一星的情况,因为不生死竞争,智慧就不会演出文明,物质和环境太过于丰富,物种本身的智慧演化就会停步,越是残酷的生死竞争,越是不好的环境,越是激发智慧突进,这往往是宇宙各大文明的基础,很有相似性。 我胡乱思索着,收边,再次感叹这种筐子的精美,款式也好,这个筐属于中等大小的,最为紧缺,最近一周,都要全力编这种筐,其他款式的筐,都往后排了,有手提的,挎提的,挎背的,腰背的,肩背的,大小不一,款式不同。这里很不寻常,这里的物候生态,和战场边缘的不大一样,且神龙族人和熊猫族人完全不同,他们在进化上,似乎属于两种生物系统,但他们的智慧等级远远低于巨蛇舰队,蛇无该很狂,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青竹楠手把手教她,她也不学,干活又摆烂,磨磨唧唧,一个上午,就编了一个筐,主要是给小龙神坐着玩,不当回事,也不是个做活的样子,我很不满。拿多少钱,干多少事,况且这里的铜钱,比舰队给的都多,她这种军户,很不珍惜。 我昨天夜里,在油灯下,挨个检查过熊猫族人的铜钱,下料足,比舰队里的铜钱还重,除了纯度低一些之外,要远远优于舰队铜钱,舰队里抠抠索索,经常在铜钱上造假,我积累了许多经验,一验看,就知道是不是好铜。 这里的物价比舰队便宜得多,实在是好,我很高兴。 钱满堆家,祖业就是编筐的,附近几个村,超过一半都是编筐为业,也都缺人,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青竹城的异常,还没有意识到神龙族人的诡异,火锤意识到了,我很惊讶。我看着对面远处,正在埋头编筐的火锤,这个熊猫族人看起来很平常,但他一定不简单。遇到神龙族人的时候,唯独他不恐慌,一定是有原因的,还有就是他见到我,蛇无该,小龙神,也不害怕,有些说不通,无该告诉他,我们是坐着钢铁飞船来的,并且在神龙族军营的木牢里,指给他看,他看到了远处停着的小螺丝钉号宇宙飞船,竟然也不恐慌,当时寻宗怡和神龙族的大小将军们,全都吓得逃往后方的大营,只留下那些底层的军卒,连着下了十几道军令,才看押我们。我想要把一切联系起来,又完全说不通。 钱满堆有个对手,叫做金缸平,也是编筐为业,在西边三四里外的七家铺村,出每日五钱,抢人,本来我想去他家的,无该说,老大娘介绍的,有份人情,不好去的,钱满堆一听,说任由无该跳槽,恨不得花十个钱,送她过去,但无该坚持和我捆绑,说要去就要带我一起去,钱满堆反复权衡才放弃。并且斥责了青竹楠,没教好,青竹楠本来不太在意,被无该一忽悠,就打算去和钱满堆理论一番,又见小龙神可爱,抱着去给钱满堆看看,结果当场打碎了玉瓶。青竹楠反咬我一口,让我赔钱,我很愤怒,还好钱满堆讲理,只是让青竹楠赔钱。 曲池园的南面,穿过十几片小菜地,有个大门,出了大门,是条野道,已经荒芜了,穿过野道,走个百十步,就是一大排商铺的后墙,不少都有后门,正对着曲池园南门的,就是钱满堆的筐铺,每天中午和傍晚,就有伙计来搬走编好的筐,在筐铺后堂最后润色,然后就放到前铺的货架上,那个铺子很大,是四个铺子打通的,光是货架就七八十步长,分了三排,各种筐,各种物件,每天从城里来上货的络绎不绝,毕竟青竹城连同周边的村镇乡里,以及卫城,有个十几万人。 “开饭啦!” 一声兴奋的呼喊传来,众人登时精神百倍,没有了沉默和萎靡。七八个丫鬟,提着食盒,两个伙计提着汤筒,排着队,从西门进来,人们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扑打着,伸伸胳膊踢踢腿,兴奋地向着长亭子走去,那里有不少桌凳,是吃饭的地方,离着曲池,不远,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景。 钱满堆兴奋的走来,和人们打着招呼,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伙计丫环,又提着不少食盒,真的来加菜,众人欢喜,纷纷跑去。 启珍和龙记梦抢着抱小龙神,小龙神咯咯笑着,很开心,蛇无该擦着额头的汗,坐着发呆,我看着就不大高兴,一上午就编了一个筐,哪来的汗,虚伪,恐怕她也不能适应地球上的生活,她还是迷瞪的。我起身,走向长亭,从蛇无该身边走过时,她明显对着我冷哼一声,羡慕嫉妒恨。我不理她,径直走向饭桌。周围坐着火锤,老狄,小免,我们四个一桌。 “神若老弟!哇,八个!破纪录啊!!老弟,你必是新筐王,我要赢了!金缸平完了!哈哈哈哈!来来来,你自己坐一桌!以后这是你的专属。”钱满堆兴奋的拉着我,坐在一张桌子前,招呼丫环们上菜,上酒,不多时铺满一桌,都是好菜,明显的档次不同,众人纷纷伸头望着,羡慕的紧。 “掌柜的,你客气了,这桌子太大,一个人占一桌,不太好。”我谦虚道。 “不!这就是筐王独享的,再过一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筐王大赛,今年,属于你!金缸平,赢不了我!我连着输了三年,他那里有个叫龙满满的,厉害的不得了,我的人每次都输,你是我的希望,是我们的希望,从今天开始,你的伙食标准,十二菜一汤,一壶酒!跟我看齐!吃好喝好,干活才有劲,我看好你!”钱满堆兴奋道。 “掌柜的,怎么对我这么好。”我问道。 “唉!买卖不易啊,近些年,一直都是供货不足,等着买筐的,都排到明年去了,没货,现在又在打仗,没人做活啊,这帮混账,天天给我磨咕,不是干活的态度!”钱满堆指着众人说道,倒也是真话。 “就你这点钱,给你做这么多活,你知足!奸商!”老耿叫嚷道,众人跟着附和。 “好啦好啦,工钱就是这个工钱,只要你们超标,力度我绝对给到位!你们干活要用心啊!阿楠,你教的都什么玩意!”钱满堆不悦道。看向正在走来的蛇无该和抱着小龙神的启珍。 “你疯啦!敢说我!知道我是谁吗!!穷乡僻壤个小财主!不知道天高地厚。”启珍大怒道。 “天高地厚!”小龙神跟着喊道。 钱满堆一震,捂着心口,怒了。想起了自己的宝贝玉瓶,把玩了十年,完整的,昨天,碎了。 “钱满堆!敢在我们面前托大,信不信我废了你!!”龙鼓怒道。 “算啦,别欺负乡下人!”龙记梦微笑道。 “呀呀呀,几个逃兵!成精了!我这村子冒险收留你们,你们给我注意点!狂什么!!城里的又如何!!!知不知道,最近在抓逃兵!!”钱满堆怒道。 “好啦,大家各退一步,我们刚来,慢慢熟悉一下,不会慢的。”火锤和稀泥道。 “是啊,都别折腾,人手不够,这活什么时候干完!吃饭吃饭!今天加菜,来来来,开饭!”为首的长工,老狄说道,众人纷纷点头认同。 青竹楠走过来,坐下,默默拿起筷子,很有心事。 “你做过来干啥,这是筐王独享!你滚开!”钱满堆怒道。 “我吃饭啊!我不要吃饭吗!表哥!”青竹楠登时含怒。 “我瓶子给我打碎了!就是你!!”钱满堆指着她“你还吃饭!你有没有好好教他们编筐!有没有!一天天的,做不得事!六十两,立马给我拿出来!” “掌柜的,不好,她毕竟是你表妹,她教的挺认真的。”我忙说道。 青竹楠,投来感激的目光。 钱满堆敲着桌子,冷冷看着她,她只好拿着自己的碗,筷子,起身去了另一桌,坐在蛇无该和龙记梦边上,默默夹着菜,吃着。 “掌柜的,不好。”我不好意思道。 “贤弟啊!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上,你不懂的,摆烂的蜗牛满地爬,干活的好手,万中无一啊,像老弟这样的,就得享受最高待遇,单独小灶,我吃啥,你吃啥!不要客气。” “大掌柜,我能不能跟着吃小灶。”长工小奇,笑道。 “你努力努力,有戏,这个这个,大家都有戏!今年不一样了!有神若在此,咱们的买卖,要起飞!我赚到钱,不会亏待大家的。来来来,都举杯,喝一个!”钱满堆兴奋的说着,众人欢喜,纷纷起身举杯喝着。 “坐坐坐,吃饭吃饭!”钱满堆示意众人坐下,又有一队伙计抬着食盒走来,众人登时兴奋。 蛇无该,拿着筷子,昂着头,冷冷向我看来。 “神若,你女人,真的配不上你,你儿子,太调皮,当然责任是阿楠的,不怪他。这人呐,选择配偶是极为重要的,选错了人,追悔莫及啊。真筐里的三彻,娶了个恶婆娘,生了个败家子,二十年,二十年啊,家产全败光!老弟啊,你落在蛇无该手里,她祸害了你这个人。唉。总是不完美呀。来来来,喝。”钱满堆说着,有弦外之音。 青竹楠,瞪过来,想发作,但六十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也不好撕破脸。就忍了下去,蛇无该,冷冷看着我,带着藏不住的怒。 我想解释解释,又担心他们听不懂,也就不在说话,端着酒杯,喝着,吃着。 小龙神吃的开心,哈哈笑着,伸手抓向盘子。 咣!一声巨响! 吓的众人一愣,蛇无该大怒道“抓盘子!”小龙神的小手,愣住了,启珍正抱着他,指挥着,让他去抓肉吃。 哇一声!小龙神嚎哭起来。 “不哭不哭,乖,乖啊。无该姐,你吓着他了。”启珍哄着小龙神,忙道。 “踏马的!哭什么哭!!”蛇无该怒道。 小龙神,突然刹车,不哭了,扭头看着我,含着泪。伸着手,要让我抱,我忙过去,抱他过来。 “不哭啦,乖,你妈又发神经!咱不理他。”我哄着他,小龙神噘着嘴,把头埋到我怀里。 我回头看向蛇无该,摇着头,叹息。 蛇无该拿筷子,指着我冷冷道“神若,你死了!!” 她竟然说的是熊猫族语,竟然说的比我好,她从小螺丝钉号上,带下来一个微型星际语言解译器,很有用,让我们学习神龙族语和熊猫族语,事半功倍,她比我学得快,已经炉火纯青。 钱满堆一看,不悦道“无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闭嘴!”蛇无该怒道。 “对!表哥,你闭嘴!你那个破瓶子!哪里值六十两!你黑我!”青竹楠,起身,指着他。 “哎!这话我还是要说!作为一个女人,要贤良淑德!不能整天骂男人打孩子,成何体统。”钱满堆仗义直言道。 “其实,我们不是”我想解释,又解释不清,他们理解不了,我没有说下去。 “掌柜的!人家自己男人自己打,你瞎掺和啥,就显着你了!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请你出去!好不好,不要打扰大家用餐。”老狄趁机道。 “别别别,掌柜的也不容易,大家吃。无该,算啦,你的男人,回家去收拾,这里毕竟是外面,给他留点脸。不要打小孩子,不好的嘛。调皮是天性,再说了,那六十两都是楠老板的。”火锤和稀泥道。 “表哥!我要求重新估算价格!!!表嫂知道吗!”青竹楠炸营道。 钱满堆一看苗头不对,忙起身,说去后厨催一催,再加几个菜,跑了,青竹楠追去。 众人登时大笑,继续吃着午饭,小酒一喝,倒也惬意。 龙记梦溜过来,坐下,趁机忽悠道“神若大哥,你让着无该点,女人要呵护,打你是你的福气,对不对。” “福气!”小龙神喊道。对着我笑。 “我尝尝,筐王的菜有啥不一样。”龙记梦夹起来吃着“哇!不是一个档次啊!” 众人一听,纷纷过来尝尝,登时风卷残云,十二空盘子。汤也给我抢光了,我挡不住他们,抱着小龙神,腾不出手也抢不过他们。 不多时,龙记梦拽着我,让我坐在无该旁边,无该接过小龙神,抱着,夹菜,送到他嘴边,小龙神不敢闹,乖乖的张嘴,小心的吃着。我无奈的夹着菜,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突然,筷子插着我的脑瓜门,蛇无该恶狠狠道“筐王,给我滚!你不是独享一桌吗。别来这里!” “他们抢光了,我也得吃啊。”我推开她的筷子忙道。 “哎呀,无该姐,算了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他坐这,你的男人,得坐在你身边的。”启珍忙道,又凑过来低声道“当心被阿楠抢了去。我看她不是个好人。” “你说话,我怎么就不爱听!你这叫什么话!不要背地里说人坏话!我不是蛇无该的男人!”我严肃道。 “你看看,怎么样,拴不住啦。姐,这要不往死里打,我觉得真的没天理,无该姐!我站你这边。”启珍笑道。 “小珍,不要挑拨他们的家庭矛盾,怎么老想看别人打仗,古人云,劝和不劝离,知道吗!”火锤教训道。 “你一个合微城画符的,成精了!你谁呀!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启珍不悦道。 “我那叫救急,帮助别人解难!别说这么难听!甚么画符的。”火锤不悦道。 “不就是造假吗!还难听不难听!这里是青竹城地盘,你个外人,有点数!还有你们这群混账!一群土包子!都疯啦!知道我是谁吗!”启珍炸营道。 “小珍,你低调点行,知道你势力大,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个逃兵。这里不是你家。”一个老妇人劝解着。 启珍冷哼一声,继续吃喝。众人窃窃私语,讨论着时局,都很担忧。 “无该,请你以后不要打骂小龙神。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我严肃道。 “好,可以的,那以后我就打你!!!”蛇无该恶狠狠道。 “这就对了呀,男人,不打不成器。”启珍戳火道。 小龙神看了我一眼,稚嫩的小脸,带着皮,又要伸手去盘子里抓,无该猛地一抬手,筷子停在半空,小龙神昂头看着她,忙把头埋进蛇无该怀里 “麻麻。” 第16章 小龙神夜半偷粮匣 小荆条村,曲池园, 下午的进度,都有所提升,特别是钱满堆派人送来下午茶,提振士气,青竹楠联合他表嫂,把赔偿价格压到了四十两,并且用明年的工钱抵押,钱满堆为了家庭和谐,家族不乱,只得同意,青竹楠也欢喜了许多,时不时指点着众编者,手把手教着蛇无该和启珍,见差不多了,又抱起小龙神,去街上玩了,倒也没惹大祸,只是把街上当铺家的小女儿给挠了,赔偿了两个铜钱,在青竹楠的承受范围之内。 小龙神,举着一串糖葫芦,啃着吃,不时递到青竹楠嘴边,让她吃,青竹楠哈哈大笑,高兴的不得了。 她正笑着穿过大门,走了过来。 “能干干,不能干,滚!!”老耿冲着自己的徒弟叫骂。 “师傅,我真的不太熟。”委屈的小年轻,年岁不大。 “还不熟,都八个月了,编个筐,编不明白!你看看人家神若,第二天,这速度!!!”老耿盯着我,带着不悦。 我感到不舒服,这个老耿,自己徒弟笨,让他帮忙收收边,他不愿意,还似乎故意引火烧我。 我对着他微笑一下,继续低头编筐。 啪!一小土坷垃砸到我头上,我急忙转头,顺着方向望去,蛇无该急忙低头,其他人都在埋头编筐。 “无该!打我干嘛!”我不悦道。 “谁打你,神经病!!!”蛇无该埋头骂道,不敢抬头和我对质。 “你行!”我怒道,盯着她,她假装编着筐,我盯着她。 约摸半分钟,她悄悄抬头看我,正被我盯着,忙道笑着低头编筐。 “你可以啊!无该!”我怒道,扑拉着头上的土。 “还行!”蛇无该埋头笑道。 “你两个快打一架!我也看个热闹啊,光打嘴炮,累不累!”启珍戳火道。 “你个熊猫族人!怎么老撺掇她!你也不是好东西!”我怒道。 “神若!我提醒,这里是青竹城!你给我小心些!”启珍拿着一把荆条,叫嚣着。 “哎呀!干活!怎么又吵起来了!烦不烦!”火锤远远喊道,隔着弯弯曲曲的池子和小木桥。 我压下怒火,继续编筐,越发不悦。蛇无该和启珍两个磨咕,一边聊天,一边聊,磨磨唧唧摸起了鱼。 我集中精神,心无旁骛,激发我的潜能,下午编了十个筐,打破了上午的记录,众人吓住了。 快到傍晚,账房带着钱匣,挨个发了工钱,我得了八个铜钱,众人纷纷羡慕,就连手脚最快的小免,都比我少两个铜钱。 小免叹息着,地位不保,老狄笑着劝他,更好,可以摸鱼。小免摇着头。 我很欣赏小免这个年轻人,熊猫族人里,他是不错的,年轻,做事认真,没有老狄那样的油气,没有蛇无该那种不做活就精一做活就笨,更没有启珍那样的傲慢。 蛇无该和启珍,垫底,各自得了两个铜钱,一下子拉近了她俩的距离,启珍出了个鬼主意。 果然,下了班,启珍带着我们去了街上最好的饭店,买了几个好菜,具是肉菜,又打了好酒,敲了我一个铜钱,买零嘴,他们欢喜的分了,随后就散了,各自回家。 火锤赶着去细柳村,说是打听打听情况,看看抓壮丁的走了没有,我让他千万注意隐蔽,他匆匆走了。 我抱着小龙神,和无该在街上转悠了一圈,熟悉熟悉环境,踩着晚霞回了家,这是隔壁老大娘租给我们的,三座房子是挨着的,是她的祖产,左边这院租给了我,中间的院子她自己住,她孙子孙女偶尔来小住,右边的院子租给了火锤和龙鼓。 启珍住在街对面,据说也是启氏的,那家人很精明,知道他是青竹城里的,把她当财神供着。 我打开食盒,分了一半酒菜给老大娘,她很高兴,我又给了她两个铜钱,算作这个月的房钱,无该说少了,把自己的两个铜钱也给了她,她又退回一个。直夸蛇无该贤惠,蛇无该当了真。 我们出了她的院子,来到大门前,打开锁,回到院子里,我搬桌子出来,摆好杌子,铺开饭菜,无该抱着小龙神,喂着,吃着,兀自倒了一杯酒,喝着,我想劝她,少喝酒,她只是冷冷看着我,我识趣的埋头吃饭,趁着傍晚的夕阳,吃完晚饭,天色也渐渐暗了,我点上了油灯,放在我的卧室,又点了蜡烛在堂屋,小龙神在院子爬了几圈,爬的很快,一身土,抱起来就哭,非要在地上爬,蛇无该忍着,没打他。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是个弯钩,星星也不多,我扑打着小龙神身上的土,咳嗽着,抱着他进了屋,无该收拾着桌子,把没吃完的酱肉,肘子,好菜,收进食盒,又昂头把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洗了碗筷,收拾完毕。 无该,踩着桌子,把食盒挂在房梁垂下来的钩子上,小龙神昂着头看着。 我们又兀自坐了一会,都没有说话,小龙神一点也不困,玩得更欢。 我打了个哈欠,看向蛇无该,她也不困,正盯着门外的院子,似乎在捉摸心事。 “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我看着她,说道,烛光映照着,她的脸是那么真实。 “嗯神若,你明天做慢点。”蛇无该看着我,说道。 “慢不了,就这速度,没办法。”我严肃道。 “很累的,知道吗!大家都很累,知道吗!”蛇无该不悦道。 “哼,一点小活儿,叫苦叫累,一帮懒货。”我不悦道。 “嗯?你觉的编筐这活,到底怎么样?”无该问道。 “我要说,我感到有趣,你会不会,不大接受。”我冷冷看着她。 “你会不会说话!就踏马显着你了!大家对你很不满。你看出来没有!”蛇无该板着脸教训道。 “不你问的吗,我只是实话实说!别人对我不满我没看出来,我就看出你拿土坷垃砸我!”我怒道。 “我那是提醒你,萨拉合劈。”蛇无该骂道。 “提醒你!”小龙神学着,打了个哈欠。 “你嘴巴放干净点!带坏了小孩子!”我怒道。 “你是不是撑的慌!一下午编十个筐!!你卷个鸡毛呢!!!你真以为我不会编筐吗!”蛇无该骂道。 “撑得慌!”小龙神喊道,昂着头看无该,又看着我。烛火摇曳。 “你会吗!说的头头是道,很懂的样子,你编不编的起来。”我怒道,压着火。 “你是不是有病,我是躲在地球!你秀什么!青竹楠夸你两句,看把你能的!小尾巴翘上天了,你给我小心点!大家对你很不满,万一有了去报官!我们要倒霉,火锤要倒霉!那几个逃兵也要倒霉!你怎么收场!”蛇无该怒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你不满,我看大家都会很满意啊,都在夸我。”我说道。 “夸你?那是表面!你这么优秀,别人最快的编十二个筐,你踏马编十八个筐!追都追不上!夸你,哼!你还当真啊!我看你就是欠揍!”蛇无该教训道。 “那是你自己猜的!这里的人我看听淳朴!没你想的那么坏!你心里亮堂点,别老那么阴暗,看谁都像坏人,最大的坏人就是你自己!”我盯着她,严肃道。 “你早晚叫人插了签子!你知不知道!都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蛇无该怒道。 小龙神见我们吵的真,嘟着嘴,就要哭。 “算啦!哼!”我不再说话。 蛇无该,轻轻哄着小龙神,小龙神趴在她的肩膀上,偷偷看着我。我挤出一个微笑。 “要低调!懂不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点简单的道理,也要我讲的吗?!!”蛇无该抱着小龙神继续教训着。 “呵!”我冷笑一声,盯着她“不知道该老板,编了几个筐。”我冷冷的怒道。 咣! 一拳锤在桌子上,我一愣,小龙神吓得一哆嗦,急忙哭道“麻麻,我困。” 蛇无该,瞪着我,甩着手,想必砸在桌子上是疼的,她双眼冒火,恨不得过来厮打,小龙神哭着,许久,无该哄着,抱起小龙神,拿起蜡烛,去了里屋的卧室。 我憋着笑,起身,回到另一侧我自己的卧室,油灯的光要弱的多。我躺在床上,顿时舒服,拉过薄被子,夜里也有几分凉,躺着,仔细想着,无该这个笨蛋,明明自己编不动,还怪我编的快,可笑至极,不过,地球这颗行星,我还很不熟悉,只怪当时没有仔细查看信息数据。小螺丝钉号飞船,故障很大,可能要更换很多元器件,一时半会也搞不到,那些低空侦查器,或许有用,最好是能搞到一条无人侦察船,拆解一些部件,恐怕都在撞击点附近,离着这里应该很远,这里并没有地震的传闻,我回想着地球的全息影像,估摸着神龙族和熊猫族人的大概位置。 不知不觉的,困意袭来,我起身吹灭油灯,把门口的帘子放下来,脱了衣服,躺下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都是黑暗。 我翻个身,盖好被子,闭着眼,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懒得起来点灯去看堂屋里的刻漏,轻微的水滴声,也听不清。 我躺着,枕头很软,困意再次袭来。偶尔有蛐蛐的鸣叫,从窗外传进来,很暗,可能有云彩遮住了月牙,我打着哈欠,闭着眼,不时几声幽远的鸟鸣划过,低微,清脆,偶有几声犬吠,从村口传来,似乎很远,困倦压着我,我睡了过去。 当!一声清脆,声音也不大,黑暗又迅速变得沉寂。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微微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帘子轻轻晃动,声音微弱。 蟋蟋锁锁的声音传来,难道是老鼠,我先前在竹林见过一只,火锤告诉我,说是晚上出来,白天很难见到。他说之所以把食盒悬在梁上,就是防止老鼠偷吃。漆漆擦擦的轻微声音从堂屋传来,似乎真的是啃咬的声音,还有绷直的铁链,晃动发出的微响。 我迷迷糊糊的,懒得掌灯去看,睡了过去。 轻微的哗啦声,似乎是在梦中,又似乎醒了,黑暗,笼罩着我。 一团软,伏在了我的被子上,一只手,轻轻摸着我。 梦境有的时候很真实,连触觉都是真实的,疲倦压着我,突然手摸住了我的脸,捏着。 我梦里一惊,这好像不是梦,我想翻身,动不了。我费力的睁开眼。 “谁!”我低声道。 “我!”蛇无该低声道,双手摸索着。 “瞎摸什么!”我低声怒道。 “儿子在不在。”无该隔着被子摸索。 “他不是跟你睡吗!不在我这。”我忙道“你起开!” “是不是你偷偷去我屋里,抱过来了!”无该低声道。 “我有病啊!”我挣扎着,想要推开她。 “你就是有病啊!”无该猛地凑进来,亲着我的脸,黑暗里,看不见。 “别搞!真没在我这!”我忙道。 “真的?”无该惊讶,又到处摸索。 “真的没在啊。你起开,我穿上衣服。”我忙道,摸索我的衣服,突然摸到她的手,我赶忙撒开。 当,一声细微的清脆,从堂屋传来。 “嘘!有动静。”无该忙道。 我胡乱拽过衣服,推开她,穿着,就要点上油灯。 “别点灯,我们去看看。”无该抓着我的胳膊,我忙起身,来到屋门口,隔着帘子看去,黑暗一片,看不清什么。 轻微的啃咬声传来。 “嘘!”我轻轻弯腰,收起帘子,起身,拨开,小心的挂到一旁。 无该,躲在我身后,我们摸索着来到堂屋,这间屋子很大,我费力的看着黑暗,正要定神观察,突然无该抓着我的手,低声道“上边。” 我抬头看去,心里一紧,只见一个狭小的青色光,淡淡的,十分诡异。 “不会是鬼!”无该恐惧低声道“青竹楠教我编筐时候说,这个村里闹鬼。” “别瞎说!哪有鬼,我是一个神,我会怕这个吗!”我低声道。 “哇!动了!”无该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把头埋到我的后背上,忙又伸头看去。 我恐惧的看着,黑暗的半空里,那只微弱的青色,淡淡的光芒,正在动,不一会,另一个青色的光芒冒了出来,两个青色怪光之间,保持着恒定距离,忽隐,忽现,轻微的啃咬声,夹杂着偶尔的微弱的唧声。 我松了口气,低声笑道“别怕,你儿子!偷吃酱肉呢!” “哼!不是我儿子,是你儿子,我儿子乖的!”无该盯着看了很久,轻声道。 我们悄悄回到屋里,点上了油灯,端着来到堂屋,大食盒,挂在房梁垂下来的铁索钩子上,正兀自微微晃动,一只角露着,不动了。 “哈哈哈哈!好精哒!出来!”无该笑道。 “是谁在偷吃酱肉啊!犄角露出来了。看到你了。”我忍着笑低声道。 小角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动了,伸出一个小脑袋,正是小龙神,他吃的满嘴满脸都是,正望着我们,似乎不大相信自己暴露了,两个犄角冒着淡淡的青色光芒。 “儿子,你怎么上去的!”无该笑道。 我搬动桌子,又搬来一个小凳子,无该踩着上去,轻轻抱他下来,放在桌子上,又摘下食盒,拿出酱肉,喂着他。 “别喂了!喂了更不睡了。”我劝阻着。 “小乖乖!晚饭喂你你不吃!现在大半夜的,饿了啊。张嘴,不听爸爸的,麻麻喂你哦,香不香。”蛇无该高兴的喂着。 小龙神欢喜的吃着,我也逗着他,接过无该递过来的筷子,我夹起一片青菜,送到他嘴边“呀!小乖乖,怎么不吃青菜!张嘴。” 小龙神扭头拒绝着,惹得无该大笑。 我起身,去倒了一点热水,等凉了些,抱过他喂着喝。他躺在我怀里,喝着。 无该又爬上桌子,挂好食盒,收拾着,过来擦着小龙神的嘴。小龙神扭动着躲,费了很大的劲,才擦干净。无该来抱他,他死活不肯。 我笑着抱着他回了屋“乖儿子,跟爸爸睡!咱们不理妈妈。” “唉!你两个就一伙!没有个好!”无该笑道。 “劳驾,油灯吹一下。”我说着,躺在床上哄着小龙神睡,他又翻腾了很久,才睡去,倒也很乖。 黑暗里他的小龙角,再次发出青色的微光,我轻轻捏着,突然我猛地收回手,手指就像钢针扎了一般。 “哈!”我忍着疼,顿时觉得奇怪,又伸过去摸了一下,钢针一般,扎的我的手指疼,我忍着剧痛,竟然很持久。 “怎么了,我可以一起吗。”无该并没有吹灭油灯,端着走进来,放在桌子上,放下帘子,凑过来。 “无该,你摸摸他的角,以前没发光。”我忙道。 无该凑过来,摸着,两只角挨个摸着,竟然没事。 “手不疼?”我问道,起身抱着小龙神,小龙神睡得正香。 “嗯??疼什么?”无该疑惑道。 我腾出手,捏住龙角,登时几跟钢针扎透一般。 “嘶!哈!”我急忙抽手,疼的几乎蹦起来。 “啊?怎么回事!”无该震惊道,端着油灯近前。 我弄醒了小龙神,青色渐渐消失了,他张着小嘴,打着哈欠。 我试探着去摸,竟然没事了,我忙捏着另一只龙角,换手捏,都不疼。 “你疯啦!别乱摸!离我儿子远点!”无该放下油灯,抱过去。 “刚才,冒光,我一捏,手疼。”我忙道。 “活该,你这是编筐编的!”无该笑道“明天编慢点知道吗。” 我疑惑的看着双手,现在感觉不到疼,很不真实。不像是编筐导致的。 “睡。”无该说着坐在了床边。抱着小龙神哄着,小龙神困了,很快睡着了,睡得香甜。 犄角又泛起了青光,我一愣,忙伸手去摸。 “呃!!”我急忙抽回手,捂着手指,扎心的疼。 “真的假的?怎么了?”无该盯着我问道。 “不知道啊,就像针扎了手。”我忙道。 无该盯着我,双眼冒贼光,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看。许久,她眼珠一转,又堆笑道“你太累了,幻觉,时候不早了,睡。”接着脱了鞋,躺在床上。 “哎?你不回屋睡吗。”我忙道。 “挤挤!可以吗。”无该笑道。 “不好。”我忙道。 “我是巨蛇族人,你是天离星人,你身体不是还没变过来吗,怕什么,睡!”无该让出了一半的位置。 “嗯无该,这样不好,那我还是去你屋里睡。”我忙道。 “随便你!”无该不悦道。 “睡,油灯我拿走了。”我端起油灯,撩起帘子,穿过堂屋,走进无该的屋子,一股清香扑来。 我叠起她的被子,放在一旁,又找了一条单子,铺上,和衣而睡,生怕她找我麻烦。 噗! 吹灭了油灯,黑暗倾泄下来,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应该是某种花香,也可能是别的。 我思绪乱飞,不知道何时睡着的。 公鸡打鸣,窗外的天空还很暗,我迷迷糊糊醒了,一只小脚,踩着我的脸,我摸着,是小龙神,我忙轻轻挪开他,抱着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腰间。 我一惊,是蛇无该。 昏暗里,孕育着黎明,我抱着小龙神,轻轻拿开蛇无该的手,看着她的脸,也看不清。 我突然发现,我不了解她,可能,她也不了解我。 在永恒的时间里,我穿过无数行星,走过无数危险,躲进巨蛇舰队,数也数不清的战舰和人,就像流星群一般,划过,只一瞬间就消失了,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过,那些微弱的痕迹,消失的比流星还要快,时间,可怕的时间,一秒钟,一个时辰,一百年,一万年,十万,百万,千万,十亿,百亿,两百亿年,我穿过两百亿年的时光,现在我就在这一秒,无尽的时间就像流水,冲刷着我,我就像一块落在水流里的石头,任由时间冲刷。无该就是一片小小的落叶,随着水流,一闪而过。 我感到可怕,时间,带来了一切,又带走了一切。 文明,是否存在过,我无数次思考这个问题,在宇宙,我见过无数行星,那些行星曾经有着庞大的生命体系,有着无数智慧文明,无数光辉灿烂的历史,但最终变成了荒芜的石头,行星只是一块石头,宇宙里的一块石头,任何自以为的独特,都是绝对的平常,附着在上面的文明,一闪而过。谁也抓不住他们,谁也,留不住他们。 我轻轻伸出手,触摸着无该的脸。 “趁我睡着了,摸我脸啊。”无该轻声道,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脸,她也看不清我的。 无该轻轻摸着我的手,小龙神就在我们中间,突然,两个淡淡的青光,散发。 无该抓着我的手,我随着她,她抓着我的手,轻轻按在了小龙神的头上,抚摸着龙角,我一惊,又一惊,竟然不疼。 “欸?不疼的?”无该惊讶道。 “嗯,不疼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忙道。 无该松了手,万道钢针扎来,我急忙抬起手,生怕碰到小龙神,猛地甩手。 “又疼了!”无该惊讶道。 “就像针扎一样疼!”我忙道。 沉默扩散开,我甩着手,恐惧的看着小龙神发光的嫩角。 “神若,我好像懂了。”无该轻声道。 “懂什么?是不是小龙神病了,明天我带他去找个郎中看一下。”我忙道。 “不是的。我有个要求,你可以答应吗。”无该轻声道,带着温柔。 “什么事?”我攥着手,忍着疼,问道。 “每天,都睡在一张床上,可以吗?你放心,没有非分之想。身体不允许的,天离星人。”无该轻声道。 “不行,我不同意。各睡各的。别搞事!睡不好的。”我忙道。 “嗯也是,是我考虑不周,这样,你去地上跪着求我。”无该轻笑道。 “什么?”我疑惑道。 无该,抱过小龙神,捏着他的小犄角,青色的光并没有减退。 天色亮了些许,淡淡的光亮映在窗户上,让屋里的黑暗,减退了一些。 我隐约看到蛇无该的脸,和小龙神那对发光的犄角。 “把灯点上。”无该吩咐道。 “奥。”我起身点上了油灯。光亮照满了屋子,蛇无该抱着小龙神,哄着他,他来了精神头,呜哇伸着小手,要到地上玩。 “开始!神。”无该笑道。 “什么?”我问道。 “你跪倒地上,求我,说,每天,都睡在一张床上,可以吗?你放心,没有非分之想,身体不允许的。开始。”蛇无该严肃道。 “你还没睡醒!”我摇着头,就要回我自己屋。 无该突然跳下床,兴奋大喊着“儿子!扎他!!”抱着小龙神,向我冲过来。 是真疼啊,万道刚针,乱扎着我,我不敢躲,不敢跑,生怕伤了小龙神,蛇无该把我堵在墙角上,作死的扎我。 我觉得我可以忍,但刚针真的忍不了。 我跪着地上,痛哭。 蛇无该哈哈大笑,小龙神跟着笑,他的双角,冒着青光,那光竟然如闪电一般,向我打来,不用接触,就可以扎我,隔着两三步就可以扎到我。 “神,对付神!哈哈哈哈!我都差点忘了,我儿子也是一个神!神若,你完了!”无该狂笑道。 “你完了!”小龙神跟着学。 “别搞了行吗!”我含怒求道。 “说,别不好意思啊,这里就你和我。”无该笑道。 我跪着地上,蜷缩着,忍着疼,忍着恨,犹豫再三,只好哀求道“每天,都睡在一张床上,可以吗?你放心,没有非分之想,身体不允许。” “我答应你了。”无该盯着我。 我抬起头看着她,恨已经恨不起来了,小龙神犄角上的青色光,还没消退。 “天还不亮,接着睡,回笼觉,最香。”蛇无该笑道。 我忍着,起身搀扶着她和小龙神,她娘俩躺下,我小心的吹了油灯,躺在边上。 无该的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又拉住了我的手。 “还疼吗。”蛇无该问着。 “疼啊,心里更疼。”我不悦道。 “我也心疼哦。”无该轻笑道。 咣一脚,把我踹了下来。 “又怎么了!!”我起身,忍着怒。 “滚,强扭的瓜不甜。”无该笑道。 “呀,谢谢您的不杀之恩。”我急忙摸黑穿过堂屋,回到自己房间,躺下,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青色的光,可怕的光,为什么只有我的手疼?难道针对性这么强吗? 我思索着,等上午要让火锤试试。 鸡鸣声此起彼伏,村子里偶尔传来狗叫声,黎明前也是最黑暗的时候。透着寂静。 砸门声从院子里传来,很急促,我急忙起身,点上油灯,无该也起来了,抱着小龙神。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是谁。”我忙道。 “小心点!这里人生地不熟,小心为上。”无该忙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知道,放心。”我忙道,端着油灯,用手捂住火苗,穿过长长的院子,来到大门处,木头的大门很结实,门栓插着,顶门杠顶着,我来到近前,低声道“谁呀!” “是我,快开门!”声音很低。 我急忙拿开顶门杠,扒开门栓,开了门“大娘,出什么事了?” “不好啦,出大事啦,火锤死了。”苍老的脸,都是恐惧。 “什么!!!” 第17章 北方要塞 “火锤!!!” 我猛地坐起来,满头冷汗,剧烈的头疼,突然杀住我。 我急忙看着四周,不是黑暗的黎明,变成了白天,下午,蓝天白云,却透着寒冷。 我闭着眼,着脑袋,剧烈的疼把我拉回到现实,记忆的碎片再也联系不起来,我艰难思索,火锤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不应该啊,我记得我编筐时候,他一直都在啊,院子大门,怎么可能,我记不请了,我费力思索,不对劲! 青色的光,那一天小龙神的犄角发出青色的光,扎我的手,并且只扎我的手,无该是对的,神扎神,不扎人。 我望着远处的土岗子,熊猫族人火当正坐着休息,一旁放着那筐火烧。 我擦着冷汗,是在做梦,刚才是在做梦,青竹城,不在这里,青竹城出现在微龙王朝,这里,是熊猫族人的时代,这里没有青竹城,我突然一震,难道我穿透时间,来到了异常地的同一时空?我急忙爬起来,捡起黑掌锐卒的长剑,收好长筷子和小铜匣,向着土岗子跑去。 十几分钟后,我爬上了高高的土岗子,正要和火当说话,猛地愣住。 前方,一座巨大的城市,让我震惊。 那里亭台楼阁,极其雄伟,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巨城就在平地的尽头,群山的脚下。我站着看了很久,缓缓坐下。 “恩公,那里便是北方要塞,那片山,叫做阶山山系,大大小小几百座相连,一直连着更远的太微山系,最高的叫做奉山,第二高的叫做漆芜山,这里都是平原,阶山山系直接拔起来,过了阶山山系,太微山系,远方的尽头,就是双熊族亚伯利国。西北那些低矮的山道,上次黑熊族人就是从那里偷袭的,但他们没能攻入北方要塞,被困死在阶山山谷,全军覆灭。”火当指着,说着。 这座巨城,坐北朝南,四五条大小河流穿城而过,卫星城都有二三十个,外围的农田,村镇,数不胜数,极为繁华,巨大的城墙,远远的一眼分明,长方形的巨城,极为规则,就像电路板和芯片一样,布局周正精美。 连绵起伏的阶山山脉,并不高,一座座巨大的烽火台,卧在群山山顶,彼此遥望,隐约似乎有人在上面看守。 “火当,这座城有多少人!”我震撼的问道。 “拢共二百多万口,但愿我们能搬到救兵。”火当为难道。 “那肯定啊,这么多人,这么大城,怎么会不搭救青阳里呢。”我忙道。 “恩公有所不知。我青阳里,和北方要塞,太微城,关系都不好,往日里常常敌对,恐怕不容易借兵。不过黑熊族人入侵,但愿他们能念及同族之情。唉”火当叹息道。 “怎么回事?”我忙问道。 “北方要塞和太微城是死敌,古代常年争斗,结怨很深,青阳里又处于他们冲突的中间,经常摇摆于两大阵营间,无数两边的英雄人物死在青阳里,最后两边都得罪了,又不可能中立。艰难啊。”火当叹息道。 “还有这过节呐,那我们去送信,岂不是真的很危险。”我忙道。 “恩公你记住,你是火柱,是个农民。其他的千万不要多说,不然我们有去无回,他们之所以把你从悬崖下捞上来,就是出于这个考虑,假如你死了,也是带着你的尸体去送信,推到你头上,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火当看着我说着,很真诚。 “火当,我初到此地,不熟悉,全靠你了。你说咋弄就咋弄,全听你的。对了,这样的大城,多不多?”我忙打听道。 “多啊,整个龙牙国,大城不下百座,这种规模的巨城,都有三十二座,三大巨族的城池最多,北方要塞属于牙家,因处边地,有三家驻军共同防守,古微城也叫太微城,属于太微氏所有,这里往南走是启家的禹贡城,往西南走是牙家的星云城,都是巨城。”火当指着。 四方天地的尽头,遥远且缥缈,我顿时觉得,熊猫族人,极为强大。 “太微氏,不属于三大巨族吗?”我忙问道。 “不属于,启家,龙家,牙家,三巨族,有无数分支姓氏,占了我熊猫族人姓氏的大半,太微氏,不属于三家,太微氏很古老自古就在那里,太微氏分有二百四十姓氏,他们的人,也是散布全国的,但起源之地具在太微城。我们火氏在古代也不属于三家,也很古老,不过散了,大的郡望七八个,小的就更多,不少人在古代就加入了启龙牙三族。我家祖上,来自陉棘山火氏,也算大族。”火当介绍着。 “火锤,和你们同姓。”我忙问道。 “同姓未必同族,同族未必同姓,他也姓火的话,确实有可能是我同族。”火当说道。 “对了,火图是他儿子。”我急忙道。须万正是听到火图,火盈儿的名字,才不再扎我。 “啊?火图我知道啊,他也是陉棘山火氏。火锤是他爹??”火当忙道。 “真的?太好了!是的,你必须和我去那里。火当。”我忙道。 “恩公,你自己去,陉棘山火氏很多的,散布全国,只是个同姓同族,很普通。再说了,我们有命出来,再说。你看那里,那些巡逻的,一定会搜查我们的。”火当指着远方。 很大一队人,正在巨大的城墙外,沿着大道前进,他们进了一座卫星城,鸡飞狗跳正在搜查什么。接着第二队人,出了城。很快第三队人马出了城。我伸头望着,这处土坡地势高,又是高土岗,看的清楚,这里地势很怪,平原,似乎倾斜着,扎进阶山山系,越靠近群山的地方,似乎地势越低。 “我数过了,白天,每个时辰,有三队外巡城卫,内城至少十四队,傍晚到午夜,应该是减半的,我们再等等,傍晚进城,最安全。”火当估算着,老农的智慧,是可信的,这定然是那帮老东西教他的,他不是在思索对策,而是在回想,看来青阳寿教过他怎么进城。可能也教了火柱,飞猫展,花二角。 “既然时间还早,说说三十二座大城,我也好大概知道知道。”我坐着,拿出粮袋,夹片驴肉吃着。 “好,其实我都没去过,半辈子种地,也就在附近打磨磨,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出远门,唉,要是有机会,要出去走走。”火当感慨道“恩公去过很多地方?” “算是,多到数不过来哩,不只是地球,无数行星,那可就多啦,嘿嘿。”我得意道。 “地球?行星?也在我龙牙国吗?”火当问道。 “嗯不在,总之很远。”我猛然意识到,他只是一个世代居住在青阳里的农民,连熊猫族的领地都没走全过,就更不知道群星和宇宙了。 “怪不得恩公见多识广,为人豪迈。”火当恭维道,又似乎恭维的很敷衍。 “还行。”我笑道。 “要说三十二大城,说起来三天三夜说不完,我捡重要的说说,你知道个大概,就不会走错路,我熊猫族龙牙国,三巨族各有都城,启家飞云城,依飞云山而建,位于飞云平原,西南那里的星云城,往南走二十多天,就到飞云山,也就到了飞云城,是我熊猫族最大的城市,人口八百万不止,极为繁华,咱们这里都是偏僻的边地,是没法比的。飞云城往东,禹贡城往南,是贡伯山,贡伯山西南是亚伯城,属于龙家。此地西去二千里,是天白山系,阳辽城和龙眼要塞,隔着天白山相望,火图客栈就在碎石山道。要是我们活着回来,你要去那里,那里很安全,龙眼要塞和双熊族的康丁堡,对峙,康丁堡是双熊族自由派的大城,素来和善,常有贸易。龙眼要塞往东走,飞云城西南方,就是合微城,属于牙家,是我熊猫族第三大城,六百万口。”火当在地上画着大概的地图,说着。 “慢着,合微城?火锤就是合微城的。”我忙道。 “啊?那他嗯,那他应该属于客居。”火当思索着,说道“合微城离着天白山很远啊。” “这我不清楚,他告诉我的。”我忙道“对了,他说他遇到过妖法,你们熊猫族,妖法很普遍吗?” “妖法?恩公,我熊猫族只有一座大城有妖法,就是那里的古微城,其他地方并无妖法,并且最为忌讳这些邪术。”火当指着远方忙道。 “那就奇怪了,合微城,古微城,天白山,三个地方,隔着这么远,火锤”我思索着脊背发寒。 “火锤跑的这么远吗?”火当也疑惑道。 “你们熊猫族人,什么人能周游全国?”我忙问道。 “这不好说,除了豪族子弟,送急报的军卒,大商团,刺客,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周游全国。不过军卒和商团都是固定区域的,豪子弟都是游客,刺客是黑钱。照你所说,火锤是合微城人氏,他的儿子又在天白山为业,他又在古微城,啧说不通啊。”火当嘟囔着,用小木棍画着,把三个地方连起来。 “哪里能搞到全国地图。”我忙问道。 “这里没有,边地大城都禁止贩卖地图,最近的,也要去星云城,才能在商团那里买到,很贵,也是偷偷买,一般人用不到,本地的城区图山河地理图则很多。”火当说着。 我暗暗捉摸,有必要搞一张地图。(见熊猫战纪全球地图) “恩公,要小心妖法,不要和他们搞在一起,很危险。当年启家族长云道家族,就是败于古微城妖法,熊天族长上任以后,彻底中断了启家和古微城的一切贸易往来,牙家,龙家也是防备他们,我青阳里,无数次被妖法坑骗。他们坏的很,以后你要小心,绕着他们走。”火当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看着他,他不像是撒谎。 “合微城东南,轮回城正东,是天龙城,熊猫族第二大城,七百万人口,往南越过会吉山,往东走是金光城,属于自由派,不属于三家,是第四大城,五百万口,这都是大概统计,实际人口要多一些,比如北方要塞,大概统计是两百万人,实则至少两百五十万人。金光城往南是空中之塔,属于牙家,是最南端的大城。要塞城有三座,这里的北方要塞,西北的龙眼要塞,西南的西皇要塞。要塞城都不怎么繁华的,其他大城更热闹些,我小时候去过一次星云城,比这里大得多,热闹的多,那里的人也和善的多。”火当画着,说着。 我听着,默默记着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天边的云彩,泛出霞光,红彤彤的,很好看。我默默看着晚霞,火当说的累了,躺着,嘴里叼着一个驴肉火烧。 “火当,什么时候进城,我看还很远啊。”我忙道。 “再歇一会,我吃完就出发。这里是平地,看着远,实则很近,我们尽可能晚点进城,看那里,那个门叫做小钱门,最好混进去,是小商贩们走的小门,常年不关。”火当坐起来,吃着指着。 我从筐里拿起个火烧,打开看,没肉,也不知道是我挑的还是二角挑的,忙又放下,翻找一个带肉的,吃着看着。 “嗯,都听你的,安全第一。”我点头道。 “恩公,你为什么死不了?难道,你也会妖法?”火当问道,眼神带着一丝恐惧。 “火当,说了你也不懂,我是一个正神,不是妖法。”我严肃道。 “神?我知道,神吃贡品,但是也就摆摆样子,都是假的啊,你怎么可能是神呢?”火当掰着烧饼吃着,好奇的问着,看我吃的正欢,他不信我是个神。 “嗯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随你。”我嚼着火烧道。 “恩公,切记,在大城间行走,不要说自己是神,很容易惹麻烦,不过小城就无所谓,没人在意的,除了三十二大城,我熊猫族遍地都是大小城池,绝大部分都很和善热情,个别的地方,有点黑。你要注意,不要进凤凰城,他们凤过拔毛,黑的很,凤凰城在去往阳辽城的必经之路上。”火当说道。 “啊?还有这事?”我忙道。 “凤凰城外的白菜山,是牙家禁地,你也要绕开走,不然捉你进去,做苦力,这辈子就完了。”火当见我真的不懂忙说道。 “禁地?”我好奇道。 “是的,禁地。三家都有禁地,启家禁地窝龙山,很是荒凉,没有人烟,龙家禁地,龙蹄谷,极为繁华,堪比小城,牙家禁地白菜山,里边机关密布,有各种秘密武器和研究,重兵把守。就算是误入,逮住了有去无回。”火当说着。 日渐西沉,彩霞映照,我看着远方的北方要塞,听着火当说的禁忌,默默记下。如果他不说,我闷头闷脑的去给火吉送钱,十有八九是要死在路上。 “有个问题,你说妖法只在太微城,难道太微城的人就不出门吗?”我好奇道。 “出门啊,大家都防备他们,他们也不敢乱来,其实各地也有很多山精野怪,离奇事件,大部分是假的,论起妖法,都在太微城,是真的有妖法,真的可以杀人。”火当说着。 “原来如此。也是,这年头,怪事太多,比如落石山,那伙白猿成精了,连黑掌锐卒的探子都死在它们手里。这伙猿猴,你们知道不知道。”我问道。 “知道,所以不敢轻易进山,要逃入群山之中,又必须翻过落石山,其他地方过不去,没办法,这群猿猴占据落石山数百年,成了气候,有白毛,黑毛,很多人死在山里。”火当说着。 “数百年?”我好奇道。 “是的,根据青阳村志记载,最少三四百年,当时村子也少,荒无人烟,人们常常进山打猎为生,也不知道何时,突然来了几只猿猴,起初这些猿猴胆子小,数量少,见人就跑。再后来,越来越多,山里以前有狼,两百多年前,就再也没见过了,怕是被猿猴给吃绝了。还有大黑蝙蝠,巨翅鸟,树葛,横节虫,山墩兔,都很猛恶,但是都没有了。古书记载的,个头大的猛兽们,大多绝了种,恐怕都是埋在这伙猿猴嘴里。一百多年前,陆续出现猎人失踪,货商失踪,采药失踪事件,村里几次齐伙搜山,什么也找不到,最近一次齐伙打猿猴,是九十年前,没打赢,被石头砸死很多人,再后来这些猿猴,就不避人了,就盯着吃人,大家就不敢进山了。最可恨的是,这伙猿猴极为聪明,聚集在落石山,等于封锁霸占了那里,山里物产丰富,便于生存,猿猴越来越多,它们之间也经常打架,曾经有个青阳里的老猎人,亲眼见到了一次猿群大战,比人还狠啊。那个老猎人差点死在山里,掉了一只胳膊,逃了出来,被记录在青阳村志里。离着现在七十八年。”火当说着。 我不由得惊叹,这个种地的,知道的东西颇多,他识字,看来那群老东西说火当以前机灵,为他惋惜,都是真的。 “火当!待这里的事完了,随我去阳辽城,完成须万的心愿,我找门路,举荐你去大城里谋个事做,你颇有潜力,种地就太可惜了。”我真诚道。 “算了,这是我的命,我认。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敢到处飘了。”火当叹息道。 “生命短暂,该精彩一点,听我的劝,我一般不给人提建议,假如提出来,必是金玉良言。你要相信神。”我严肃道。 “哈哈哈,恩公你这股子自信,我很佩服,真的。神若,古话说,人各有命不可强求。等我们活着出来,再说,我预感到这封军报绝不简单。”火当看着我,严肃道,尽是担忧。 “简单!打开看看不就完了。”我掏出小铜匣摆弄着,夕阳的霞光,伏在天边。 “不可!偷看军报,要掉脑袋的。”火当阻止道。 “你不说那些老东西都看了,也不怕再看一回。万一真有危险,咱们就不能去送!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啊。”我忙道。 火当收回了手,看着我,点点头。 我摆弄半天,打开了铜盖子,里面刻着四个字,十万火急。 我抽出纸卷,轻轻展开,笔力苍劲,颇有气势,必定是常年写字,似乎是行书体,我认得一些熊猫文,但这种书法体,认得不太真,有好几个字没见过,上下文也连不起来,忙递给火当,火当接过去,细细读者,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我忙问道。 “恩公!我们被骗了。这不是军报!”火当恐惧的看着我。 “不是军报?不是斥候探听到的黑掌锐卒信息吗???”我震惊道。 “不是!这是太微城发出来的,牙家埋伏在太微城的密探,那群斥候是牙家的人!不好!须万须万骗了村里,那些人不是启家斥候。恩公你快逃命去!去阳辽城!快跑!阳辽城属于龙家,应该是安全的。这上面写着太微城和白熊族人参与了暗杀熊天!!让北方要塞进入一级戒备!!恩公,你不能去了,快跑!”火当起身,催着我催促道。 我是懵的“到底怎么回事!” “恩公!启家族长熊天,龙家族长龙飞,牙家族长雾雨,是当世三大族长,其中熊天最为德高望重,让启家再次崛起,已经是名义上的龙牙国国主,但他死的突然,死的蹊跷!双熊族,狐狸族,美洲虎族,蠢蠢欲动,早就图谋我们的土地,都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货商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能卷入,快走,你若进城!必死无疑,快逃命!”火当急催促道。 “踏马的,送个信就必死无疑啦!!有没有天理!”我登时怒道。 “恩公,我们这些边地小民,如野草一般,一旦卷入暗杀熊天的冲突,就算只是送信的,就算毫不知情!也会被杀,!你快去逃命!!青阳寿!!!他们!他们为了保住青阳里,才会让你这个外人去送死,我们几个我们几个都是你的陪葬!!!”火当恐惧道,带着愤怒,带着震惊。 “火当,你没有搞错!你们是村里的,他们也对你们下黑手?二角跑回去了,岂不是很危险”我急忙道。 “二角,二角,他是火铳手,他姐姐也是,应该可以饶他一命。你,火柱,飞猫展,还有我,必死!必死!我必死!我必死啊!!!”火当恐惧的看着迷信,愤怒缠住了他,他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他木然的盯着自己的手,恐怕很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命运,我正要劝解他,他突然大怒,把一筐火烧抡起来,投下土岗子,筐翻滚着,无数火烧,欢快的散开滚下去,滚出去,很远。 火当死死攥着拳头,登时双眼通红,咬着牙,无尽的愤怒,委屈,恐惧,交织。 “火当!跟我一起逃命!”我急忙道。 他沉默的看着远方的巨城,许久,他咬牙道“恩公我去送信,如果我也跑了,青阳里的人,都会死。还要快” “不,不会!”我急道。 “恩公,黑掌锐卒!是被人放进来的!!!青阳里,是筹码!”火当含着泪怒道。 “真的?青阳寿,他们知不知道?!须万知不知道?”我急忙问道。 “须万不知道,他只想赚几个铜钱!青阳寿看了信,那些老东西看了信!”火当死死攥着密信。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出现。 “他们讨论了一夜,让我这个外人去送死!让我这个恩公去送死!!是也不是!”我大怒道。 火当盯着我,没有说话。 “踏马的!真踏马黑暗!!青阳寿这个老匹夫,我必杀他!!!”我大怒道。 “你杀不了!这封信一旦送到,刺客和追兵就会立即捕杀我们!你快逃命去!!!要快!我现在立即进城!!!”火当慌忙把密信放入铜匣,藏在怀里,催着我逃命。 “那你还急着送进去!”我急忙问道。 “你不懂!这种密信,绝对不止一封!一旦另一封同样的密信,赶在我们之前送入城中,青阳里所有的人都会死!!可能是黑掌锐卒的袭击,打断了斥候们,其中一个,把这份密信托付给了须万。”火当急忙道“你快逃命,不要耽搁!不要暴露,你没见过我们!你什么都不知道!快去逃命!” “麻德!混账熊猫族人!”我骂道“我不认得路哇!!” “往西南方向跑!西南跑!跑出去两百里再问路!!快快快!不要进星云城,不要进凤凰城,不要进白菜山!快跑!!”火当催着我,指着方向! 最后一抹霞光,划过他的脸,他坚韧,果决。 “火当!你就是个种地的!!青阳里这么害你!你还救他们个毛线!!跟我一起逃命!”我停下,回身喊道。 火当,站在土岗上,一拱手“恩公!保重!事已至此,我没有选择,万不能让青阳里灭绝!!” 火当,猛跑下土岗子,没命的往远方的巨城跑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变得不认识他。 我急忙跑起来,向着西南方猛跑,跑了没几十步,喘的不行,我摘下腰间的黑掌锐卒长剑,扔在地上,把没用的都扔了,攥着长筷子,和粮袋,没命的往前跑,我停下,看着北方的巨城,和远古的火当,天地间,都很渺小。 我调整呼吸,猛跑起来,野地里,野草枯黄,凉风扑脸,这里是冬天,没有一丝暖意,熊猫族人,没有一丝暖意。我咬牙奔跑,想起那些驴。该死的盗贼,吃了我的驴!该死的盗贼,假如不吃我的驴,我们五个骑驴进了城,已经死了!混账盗贼! 我踏马谢谢你!!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18章 千万别骑牛 我没想到,一昼夜,我窜出去七十里! 我这速度我都有点惊讶,真的很可以,唉脚板上都是泡,第二天,第三天,一里没跑动!要完蛋。 啊!!! 痛彻心扉的时候,人们免不了要撕心裂肺的叫一声,神也一样。 我坐在路边,拿着一根硬枯枝,挑着脚底的泡,疼的我脑瓜子懵懵的。我咬牙忍着,唉,看来坐什么事,心急必乱,我很后悔,爬进半人高的荒草里,耐心等待。 我痛恨盗贼,痛恨打劫, 我饿的咕咕叫,粮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的,跑得太猛,我完全没注意到,还好,我的长筷子还在,现在,我必须打劫,搞点吃的,搞点钱,最好让我劫头驴,骑着逃命,今天是第三天,也不知道火当死没有,大概率是死了。可能北方要塞的人已经杀出来追我,我纠结,坚定信心,劫个道。我伸着脖子望着,路的两头都没人来,眼看着快中午了,我咬着一根枯草,伏在草丛中,忍耐。 我猛然想起,真筐里的编筐节上,我以一天三十个筐的速度,超过龙满满七个筐,夺得筐王称号,搞了很多铜钱,钱堆满把我们的工钱,提高到七钱,大家都很感激我,那段时光,好吃好喝,又有蛇无该和小龙神,很幸福。 我回忆着,记忆竟然还存在,虽然散碎,但我真的记起来了,可能只有美好和苦难,最容易记住,看来身体恢复正在加速,但愿脚丫子也快点恢复。 “哎呀!到底怎么编!”蛇无该怒道。 我坐在板凳上,很尴尬,院子里有颗大树,小龙神抓着柳条在地上爬,一会儿捏蚂蚁,一会儿爬起来追蝴蝶,一会儿喊着要玩鹅。 “不许玩鹅,拢共就三只,昨天玩死一只,你真是要找打!”我板着脸道。 他盯着我,见我真的生气了,又爬着去水缸旁,玩泥巴。 “无该,耐心,慢慢来。”我凑过去耐心的教着,手把手教。 “是这样吗?”无该笨手笨脚的穿着柳条,不是穿错了,就是没压紧。 我摇着头,她伸头看看小龙神,小龙神玩泥巴玩得认真,无该猛地抱住我,低声道“我不会!不学了好不好。” 我挣扎不开,干脆抱住她,她依偎着,闭着眼。一旁的筐子里,两只小鹅,正在啄着柳叶。 昨天隔壁的大娘,送了三只小鹅过来,说养大了,下鹅蛋,又能卖钱,又能吃,无该给了她一个铜钱,要买,大娘不要,说自己院子里一堆鸡鸭鹅,太多了,才送几只给左邻右舍,不光是送给我们,小龙神欢喜的不得了,追着三只小鹅玩,抓来抓去,玩死了一只,我从西屋里找了一个大筐,把两只小鹅放进筐里,保护起来。 “唉,也不知道先头舰队什么时候登陆,我们要想办法,搞些零件,修好小螺丝钉号。也有个保障。”我抱着无该说道。 “嗯,还早呢,撞击完成后,星核控制,然后侦查数据收集,接着就是气候改造,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打下几个侦测器。”无该说着,抱着我。 “小螺丝钉号被神龙族人运走了,我听说可能是秘密运往神座,我们必须去趟那里。”我说着,抓着她的手,最近我和她的感情升温了,打仗少了,和谐了许多。 “嗯,明年再说,这里挺好的。”无该抬起头看着我。 我轻轻抱住他,吻着。 美好,让我忘记了逃命的疲惫,忘记了恐惧。 “抱抱”小龙神爬了过来。 我和无该慌忙分开,看着他。 “呀!看你这一身泥!!又要换衣服!!!不听话!”无该生气的抱着他,躲着他的小手,他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泥,上午,无该打水时候洒了一桶,小龙神学会了玩泥巴,一发不可收拾。洗完的两套小衣服挂在晾衣绳上,还没干,最后一身也完了。 我笑着,看着她们,收拾着柳条和编了一半的筐,放到墙角。 “我抱着他,该做饭了。”我走过来看着无该。 “又是我做饭啊!!”无该不悦道。 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抱起小龙神,走向大水缸,拿盆子舀了一盆水,蹲下,给他洗脸,洗手,他拼命躲着,不肯洗。 无该走过来,看着我,带着笑,猛地打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啧!怎么回事!打人不打头!”我登时不悦。 无该嬉笑着,又打了一下,我回头盯着她,她忙回屋做饭去了。 我刚一回头,啪!小龙神打来,正中我的鼻子,一股子闷酸,别样的疼。 “嗬!!你也打我!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你们娘俩,都是坏蛋!!”我抱着他,拍打他的小腚,他咯咯笑着,胡乱拍打,我躲着,摁着他洗手,洗脸,他死活不洗。 没办法我抱起他,找条毛巾,浸湿了,拧干,擦干净了小手,小脸,又擦着他衣服上的泥。涮了毛巾,倒了水,收拾完,抱着他在院子里走,他挣扎着要去地上爬,我不许,他越发折腾,我抱着他,去看小鹅,他才老实,伸着小手,只是要抓。 我怕又玩死一只,以后没有鹅蛋吃,不给他抓,他撒泼踢打,无奈我抓着他的小手,伸进去,让他轻轻触摸,又猛的抬起,他咯咯笑着,很开心,我逗着他。两只小鹅,在筐子逃跑,一不小心就翻倒了,毛绒绒的,翅膀也不大,两只脚拼命蹬,我抓着他的小手,教他去把小鹅翻过来,小鹅又在筐里跑起来。 “不能抓脖子,知道吗,抓脖子就死了,要轻轻的摸。”我坐着,扶着筐,教着小龙神,小龙神伸着头,看着。 一片落叶,飘下来,掉进了筐里,两只小鹅抢着啄,小龙神看的欢喜,笑个不停,我笑着看着他,单纯的快乐,让我忘记了我们的处境,他似乎一点也没长大,被锁死在三岁,我捉摸着,可能是成祸的神力导致的,无该利用小龙神,把成祸变成了小孩,成祸出于天神本能,才会救下无该和我,后来成祸恢复,反手把小龙神锁死在三岁,我仔细看着他,每天吃的很多,个头一点没长,学说话也很慢,走路还走不利索,只是爱爬,还经常尿床。 几声鸟叫从树上传来,我抱着他,抬头看去,他也昂着头看。 “在那里!”我指着枝叶间,一只小鸟,窜蹦着。小龙神伸手在空中抓着。 “太高了,看,飞了飞了!”我笑着抱起他,寻找,另外几只鸟纷纷飞起,落到了院墙上,又扑楞楞,飞走。 我抱着小龙神,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注意到的宝贝,墙角一只小青铜鼎,十分精美,一堆柴火堆中,有个小刺猬,我们看了半天,小龙神要摸,我告诉他扎手,他就不要摸了。又在东边墙角处,发现了四五只蚂蚱,和两颗野花,一只小蜜蜂。 西边墙边,碎砖堆里,有只蜈蚣,破烂的枯叶堆里,翻出来一截烂木头,上面长着许多木耳。在小磨盘上看到了一只彩色羽毛的小鸟,叫声好听,飞的很快,在扁担上发现刻着名字,叫做钱谨,可能是这个院子先前的主人,又发现了一架破烂的纺车,已经不能用了。 我抱着他,探索着这个大院子,我也很好奇,先前只是简单的打扫,今天才发现,这个院子真的很大 “吃饭啦!”无该,站在堂屋门口,两个袖子挽着,喊着我们。 我忙抱着小龙神走过去,无该伸手挡住“慢着,请输入开门密码。” “啊?什么密码?”我问道。 “这里。”无该伸着脸,笑着。 我忙捂住小龙神的眼睛,过去亲了一下,无该笑着看着我,小龙神挣扎开学着“密码。” 无该抱过小龙神,亲着他,笑道“输入密码!哈哈哈。”小龙神躲着,躲不开。 “去洗洗手,吃饭了。”无该对着我说道。 “嗯。”我进屋,拿着脸盆毛巾出来,在水缸里打了水,洗着手,又拧着毛巾,擦着小龙神的小手,他玩了一上午,玩得累了,不再躲。 无该抱着他走进屋里,桌子上已经铺好饭菜。 我把水泼掉,又舀了一点水,倒进小盘里,放进去,给小鹅喝,两只小鹅争着喝水,喝得差不多了,我把小鹅抓出来,放到院子里,两只小鹅欢快的飞跑。我擦着手,抓着脸盆毛巾进了屋。 正午,阳光明媚,难得的好天气,又是休息,我吃着饭,倒也可口。 “神若,你爱我吗。”无该吃着,喂着小龙神,突然问道。 “嗯,算是爱。”我拿着筷子说道。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什么叫算是,你什么时候能明确点!”无该盯着我,有些不悦。 “吃饭,别老在吃饭时候问这种问题,好不好。”我忙笑道,埋头吃饭。 无该也吃着,小龙神伸着手去抓盘子,无该抱起他,不让他抓,他非要抓,喂他吃饭也不吃了。 “我来喂他。”我起身抱起小龙神,回到座位上。 夹起一块肉,送到他的嘴边,他扭头,我又送过去,又扭头,死活不吃,好说歹说,就是不吃。我没了耐心,抱紧他,喂,他的小手排拍打着,就是不吃。我轻轻打着他的小腚,他哇一声,嚎哭,并没有眼泪,伸着头,委屈的看着蛇无该。 我继续打着,然后夹起一块肉,又喂,还是不吃,我登时不悦。 “别人喂你就吃,昨天启珍,火锤,喂你,你吃的多欢!我喂你就不吃,我的面皮往哪搁!”我逗着他,假装严肃道。 啪!小龙神打着我,死活不吃,我登时烦了。 “给我吃!给个面子好!你不吃,我的面皮往哪搁!”我喂着,小龙神,踢打着,我险些抱不住,肉也打掉了。 “你踏马爱往哪搁往哪搁!离我儿子远点!!”无该起身,抱过小龙神,打我,我躲着。 “哎!怎么回事!”我忙道。 “儿子,用你的角顶他!”无该抱着小龙神,笑着打我,顶我。小龙神登时欢喜,笑着,任由无该抱着顶我。 “别闹了,吃饭呢!”我躲着,无该又打了我的头,我很不悦。 闹了好一会,她抱着小龙神坐回去,喂着,小龙神很乖,张着嘴吃着,吃完了就主动张嘴等着。 “你呀你!你也针对我!一点也不乖。”我急忙夹起菜,起身凑过去喂,他忙闭上嘴,躲着,就是不吃。无该笑着,张嘴。我只好喂到无该嘴里。坐下继续吃饭。 “神若,明确一下。”无该笑道。 “无该,我还要救墨零,我们”我说着,看着她。 她一愣,盯着我,脸色渐渐变得不好,忍着,并没有发作,继续吃着饭,喂着小龙神。 小龙神吃饱了,趴在无该肩膀上打哈欠。 “我们”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是真的能”无该看着我,说到一半,不说了,继续吃着饭。 “我们没有结果的。”许久,我无奈的轻声道。 “我可以不要结果,我只要过程,你就不能明确一下吗!”无该盯着我,不悦道。 “过程不重要,无该,我们不会有结果。我对你有些好感,也可能是爱,也可能”我说着,不忍伤害她。 “过程很重要。我们现在在一起,你不是和墨零在一起,是和我。墨零在哪里,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无该说着,冰冷的事实。 “过程不重要。”我轻声道,不敢看她。 “没有过程能行吗!就像没吃饭,你就撑啦!你是不是撑的慌!你是不是撑的慌!!!我踏马的就不能给你好脸。滚出去,别吃我做的饭。”无该登时炸道。 “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道。 “请你滚出去。”无该怒道。 “滚出去。”小龙神来了精神,喊道,急忙选择了立场。 “吃饭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忙道。 “你吃个毛线吃!!滚!”无该怒道,就要用筷子戳我。 我一把抓住筷子“无该!别闹!我爱你还不行吗!” “假话!”无该怒道“你可以不说,但不能骗我!” “我!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你讲点理。”我盯着她。 “我不讲理!你!你!”无该抽回筷子,猛地戳我,我躲着,正要理论,咔一筷子,戳我鼻子。 “啊!”我捂着脸,低着头。 “装!”无该怒道,坐下,冷冷盯着我。 “没装,真的疼!”我低声道,捂着鼻子,夹着菜,继续吃饭。 “我不想和你一桌吃饭。”无该用筷子敲着碗。 “别敲碗,敲碗骂厨子。”我笑道。 “你!”无该盯着我,满脸怒火。 “我真的有点爱你!是真的,只是墨零,我必须救出他,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我将变成巨蛇族人,她是墨星人。这都是你惹得祸,你没忘。”哦严肃道。 “怎么是我惹的祸!分明是你这个混账!”无该怒道。 “好好都怪我!咱们分桌吃饭,分床睡,好,一切都依着你。我今晚回自己屋里睡。”我笑道。 “”无该看着我“不行。” 我忙起身,过去亲着她,安抚着。 许久,她不在生气,我回到座位,急忙吃饭,不去招惹她。 “小龙神睡着了。”我起身,抱起他,走进里屋,把他放在床上,又用一条薄被子,盖好,他睡的香甜,小脸很是可爱,我俯身轻轻亲着,又捏了捏两只小龙角,越发觉得可爱。我轻步走了出来。 无该吃着饭,不说话,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如果我变成了巨蛇族人,我和你,有没有可能。”我问道。 “你没戏!我看不上你!”无该冷冷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笑道。 噗嗤一声,无该笑着,我忙挪着椅子,坐到她边上,吃着,喂着 我坐在半人高的荒草里,双脚剧痛,回忆着美好,不知不觉流着泪,我伸手擦着,看着手指上的泪水,突然发现,我很想她。 一阵小孩儿的歌声传来,青嫩,细润,悠扬,我急忙爬着,伸头观察,路的远方,一个小孩,骑着牛,正在走来。 牛,我记得也是一种坐骑,太好了! “站住!打劫!!!”我跳出来,站不稳,双脚剧痛,很久才站定,指着小孩怒道。 “我没有钱啊,是放牛的,我要回家吃饭。”小孩坐在牛背上,恐惧道,八九岁的年纪。 “你要个毛线!这附近有村子吗,少来唬我!!”我大声怒道。 “有,就在那边。”小孩恐惧的指着,要哭。 “少废话!下来!!”我费力的挪到近前,一把抱他下来,急忙搜身,搜出半个饼子,我塞进嘴里,咬着,很硬。 小孩儿哇的哭了。 “不许哭!我借你这牛一用!”我急忙呵斥着,嘴里咬着饼子,也呵斥的不大。 我慌忙翻身上牛,拍打着,这头牛,纹丝不动。 “怎么赶!”我忙问道。 小孩儿哭着,递给我一个小鞭子。我急忙接过来,抽打着牛,牛缓缓的走了。 “驾!驾驾驾!驾!!!”我抽打着,喊着。 走的忒慢,小孩儿擦着眼泪,哭着跟着。 “不许跟来!站住别动!不要逼我打死你!不要动!”我回头大声呵斥,急忙催牛逃跑,这头牛哞哞的,不想走,回头看着小孩。 我猛然发现牵牛的绳子,忙把绳子一拽,牛昂起头,鼻子里有个牛鼻拘儿,我死命拽着,用力抽打。这头牛力气很大,我连锤带打,催着黄牛前进,总算走了,也还行,不算慢,不过跟驴是没法比。道上,小孩儿哇哇哭着,不敢跟来,远远看着我。 我还有些不忍,但逃命要紧!我死命抽打,催牛赶路。 吃了半个饼子,也没有那么饿了,我坐在牛背上,观察四周,果然,不远处,有个小村落,约摸一二十户人家,炊烟袅袅,随风飘来淡淡的香味,午饭到了,稀疏的大树间,不少房子院子,离着这条大路,可能有个五六百米。 我要尽快赶路,免得那个孩子回去报信,我死命抽打,锤踢着黄牛,赶路。 耳朵里,老是回荡着小孩的哭声,我有些不安,作为一个神,我是很少作恶的,都是那些混账们污蔑我。 黄牛走着,看不出是跑,就是走,老想慢下来,我死命抽打呵斥,它不敢停。 越过了村子,我催牛继续沿着大路,往前跑,一切都在变好! 千万别骑牛! 真的,这是经验教训啊,很残酷,跑出去没有五里路,那伙村民追上了我,骑驴来得!给我捆了个结实,拖回村里,吊在树上打!我嗷嗷哭,嗷嗷疼,这帮刁民,不听我解释,就是打。那个小孩儿当面对质,咬死了我是山贼。 如今已经是傍晚,一个好心的老头,喂了我一点粥,只叹可怜。 我胳膊剧痛,吊着,悬着,两个年轻农民看守着,说是已经报官,待二十里外撑村的牙家军卒们,来打透我。 我问这里是哪里,他们也不说!要完蛋了,一旦官军来了,有可能把我送去北方要塞,记得火当说,那里也是牙家的。 我应该把那个小孩一并绑了,走了三四十里,再放他回去,我大意了。 唉!命啊!踏马的!最最关键的就是, 千万别骑牛!!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19章 撑村 下手是真黑啊。 我遍体鳞伤,全靠一口正气死撑,这里是撑村!这名字,就该死。 十几个军卒,押送我来到这里,撑村要大的多,五六十户人家,三条小街,村子正当中有个驿站,驻扎着十几个军卒,他们是熊猫牙家的人,隶属于北方要塞,我本来想,咬牙忍一忍,无奈他们的头子牙垦太精明,看出了不同寻常,作死的打我,各种刑罚用了一个遍,村里的人,跪倒一片,为我求情,牙垦喝退了他们,就连个老军卒都于心不忍,该死的牙垦,非说我是双熊族的密探,作死的打,我吃不住,只好吐出真情。牙垦嗅到了机遇,亲自骑着快马,飞往北方要塞请功。 临走前,严令军卒看守,下了死命令,我要是死了,或者逃走,全村皆斩,包括十几个军卒,多黑。 村里几个老东西合计着救我,一听,也就退了,不敢搞。 我瘫躺在一架木车上,绳子捆的结实。 已经后半夜了,我绝望了,我再编个瞎话,或许能骗过牙垦,但他太精,识破了我编的四个假话,打出了真话。 我绝望了,遍体鳞伤,让本来刚刚恢复的身体,再度重伤。 “嘘!别出声,我们来救你了!”小孩的脑袋,伸出来,扒着车帮,低声道。 “是你。”我费力的扭头看去,火把摇曳下,那个小孩儿,我记得,我劫了他的牛。 他悄悄爬过来,用小刀,割绳子,力气太小,割不动,忙悄悄跑了。 不远处,两个看守正依在草堆旁,打盹。 麻德,什么情况!没影了!到底救我不救!! 我死命挺着脖子,看不到人来。 约摸一刻钟,一个黑影悄悄摸过来,极为谨慎,很老练,一身夜行衣蒙着面,捉一把匕首,透着雪亮,寒气沁着我,这个时节,有点冷,我恐惧到了极点,这是救我,还是杀我,我不敢再相信熊猫族人。 黑影近前,匕首抵住我的脖子,冰凉。 “神若!你不要出声,我问一句话!你跟牙垦说的,是真是假!”黑衣人低声问道。 我突然意识到,假如我说错话,必死,我急速思考,恨不得多长一个脑袋,我低声道“救我!我是冤枉的!都是牙垦打的!真的假的,不重要。” “少废话!你真的是去送密信的?”黑衣人问道,直接从核心问题下手。 “是假的,我只那么说,不说他们打死我!”我低声道。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刷一刀,挑断了绳子,我松了一口气。他又小心的挑断十几根绳子,把我从木车上拖下来,两个农民悄悄跑来,抬起我,轻轻地穿过小街,抬进了一个宅子,十几个人等着,小孩儿提着一盏小油灯。 “怎么办!”一个老者正恐惧的问着,他叫老取,是撑村村长。我认得他。 “老取,事已至此,不能送了他的性命,他来了!”另一个中年人正说着,众人见我来了,忙围过来。 “神若!我问你一句话!”撑村村长老取急忙问道。 “别问了,我问过了!”黑衣人摘下蒙布,是那个老军卒。 “牙垦这厮,黑的很,只要能升官,他什么手段都敢用。这样,大家都去逃命,我和老取,刚子,去合微城告冤,我们没回来之前,你们不要回村。切记!”老军卒忙道。 “军爷!我们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牙垦平日里欺负我们也就罢了,他今天的所为已经疯了。他真的问出了什么吗?”老取拄着拐杖忙道。 “都是假的!他要害了这个人,我们两个村子,恐怕也在他的算计之内。”老军卒严肃道。 “爹!他劫了我的牛,是他的脚走不了路。”小孩儿恐惧道。 “嗯。”那个叫刚子的中年人点着头。 “现在立马通知各户,趁夜逃走,我和他们几个,打晕牙垦的亲兵,把他们捆起来,藏在村后的大沟里,时间足够!大家别慌!现在就去!”;老军卒吩咐道。 “对不起,我不该劫你。”我看着小孩儿,忙道“你们救了我啊,列位恩公,受我一拜。”我挣扎着要起来,重伤,让我起不来。 “别动,我们用车,拉你去阔村,那里的老郎中医术最高,能救你的命。你好一点,能走了,就要马上逃命,千万不要落在北方要塞的手里。大家分头行动,出发!”老军卒忙指挥着。 众人小心的出了宅子,四散开,挨家挨户通知,不多时几个老军卒带着四五个年轻人,来宅子里取了兵器,向着关押我的地方摸去,两个村民抬着我,把我放在一架牛车上,一个老农民低声催着黄牛,往村口赶去。正是我骑的那头牛。 两个年轻村民,坐在左右车帮上,出了村一路往西北,我躺着看着天上的北极星,天空昏暗,星星不多。 “你怎么回事,怎么劫道呢?要不是我们听到风声,牙垦要害你,我真不想救你。惹多大祸。”年轻农民抱怨道。 “行啦别说他了,他都半条命了,都是牙垦那个混账,早就想祸害我们这几个村子,只是他刚好撞上了,算他倒霉。”老农民说着“你从哪里来?” “青阳里。”我费力道。 “什么!”老农民惊讶道。 “那里被黑掌锐卒攻陷了,我是去搬救兵的。”我盯着他们,说着,急速思考。 “我听说了!牙垦这个混账!太黑!!”老农民骂道。 “青阳里真的”一个年轻农民忙问道。 “黑熊族人偷袭了青阳里,我们逃了出来,撒开人搬救兵,有的去了北方要塞,我是往西南走的。”我忙道。 “北方要塞那帮混账,不会帮你们的。古微城也是见死不救!可怜啊,青阳里的乡亲们!你放心,老夫定要救活你!”老农许诺道。 “谢谢,谢你们了。”我费力道。 “你别说话!忍住,路还长,十多里。天明时候可以赶到。小彷,你跑着去阔村,跟那里先打好招呼,不要泄露消息。”老农忙道。 “大伯,怎么又是我!我累啊!”年轻的小彷,忙推脱。 “叫你去就去!这是救人!也是救我们自己!牙垦那厮,早就想害我们撑村,他逮住这个机会,不会放过我们!!”老农教训道。 “好!”小仿无奈道,跳下牛车,往前跑了,速度极快。 没走出三里路,一头驴远远飞来,一个中年农民追上了我们,喊道“你们快去!带上老郎中,不要在阔村停留,青阳里送信的火当,被杀了!!!急报!急报!”中年农民催驴越过我们,往南跑去,要去通知其他村子。 “太黑了!不救也就罢了!如何把送信的也杀了!混账!”老农怒道。 “他们是牙家的,跟我们不是一族!欺负到头上了!!大伯!咱们村子铁定完了,还好老取精明!!!别去合微城伸冤!牙家都是一伙的!去天龙城!龙飞族长能主持公道!”另一个年轻的农民怒道。 “太远,太远!不现实,走一步看一步,先救了他。你跑着去,追上小彷,告诉阔村你二姨父,让他们村,小心戒备,牙垦回来,见我们两个村子没人,必然祸害其他村子。”老农嘱咐道。 年轻的农民跳下车,跑着去追小仿。 “北方要塞,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恐惧道,带着愤怒,火当真的已经死了。 “他们不是好人,势力又大,常年欺压我们!古微城也欺负我们!都踏马不是好人!!”老农骂道。 “我不能回去了,青阳寿告诉我,可以去阳辽城,我不认得路。”我说着。 “阳辽城,那可就远了!寿老太爷让你搬救兵的?”老农民问道。 “是,他告诉我,搬不到救兵,就先逃难。”我忍着剧痛说着。不敢看他。 “仁义啊!寿老太爷!!”老农民赞叹道“你放心,治好伤,我给你画个地图,包你安全去阳辽城。” “谢谢你了!”我感激道。 “密信是什么?”老农民突然回头看着我。 我一愣,飞速思考,忍着剧痛缓缓道“有人放黑掌锐卒进来,袭击了青阳里,密信是通知北方要塞防备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害了火当!” “你们是真傻!北方要塞和古微城,早就偷偷跟双熊族人坐买卖!搞贸易,就你们青阳里不信,寿老太爷糊涂啊!唉!!!”老农民叹息着。 我震惊的看着他的后背,他说的是真的!小小的熊猫族人,如此凶险!两座大城通敌,青阳里的小村子们都被蒙在鼓里! “你别说话了,忍住。我赶快点,早点赶到阔村。”老农吩咐道,催着黄牛,牛车是稳的,速度快了一些。 我思考着,至少比落在牙垦手里好的多,我不得不骗他们,真话只能说一半,不过照他的说法,牙垦早就想坑害他们,不是我,就会是别人,他只要一个时机。青阳寿,牙垦,我记下了名字,再见他们的时候,我要亲手弄死他们! 我躺着,忍着剧痛,一路无话,夜风寒冷,早上打了霜,越发的冷透,倒也让我失去了一些知觉,感不到疼了。 黎明时分,两个年轻人,带着老郎中,三匹快驴,接住了我们,并没有去阔村,而是转往南走,藏到了一片荒村,找了个破宅子,老郎中诊脉,查看伤情,打开药箱,治了外伤,又灸了几十针,我稍稍感到好了许多。小彷生火做饭,我们四个吃了,各自休息,一连躲了五天,不少阔村村民送来吃食,衣物,草药,我的伤渐渐好了,最新的消息,牙垦带着人,放火烧了撑村,大肆搜捕,我的画影图形已经张贴的到处都是。 老郎中和小彷几个合计,让我赶紧跑。 我牵了一头黑驴,背上包裹,拿了粮袋,拜别他们,他们催促我立即出发。我骑着驴穿过荒村,这个村子叫做卧村,村东发现了一个小金矿,被北方要塞洗劫,村里人也就跑了,荒芜下来,金矿采完了以后,这里就再也没人住了。 我看着这片荒凉破败,感叹着,催驴赶路,出了荒村,往西南行了四十里,喝了水,吃了干粮,打开老农民给我的简易地图,看准方向,一路飞奔。 “火图,火盈儿,火吉,但愿那里安全些。”我兀自念叨着。 晓行夜住,饥餐渴饮,日月更替,不觉已经月余。 我胡子拉碴,衣服破败,顾不得形象,只是没命赶路,不敢靠近大城,只是在村子里借宿,那些农民反而热情好客,十分淳朴,要不是他们指路,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 今天更冷,寒冬里,一片肃杀,北风凛冽,很踏马刺骨。 我骑着驴,赶路,前路远处,有个老者骑着牛赶路,我急忙催驴追去,不多时追上了他。 “老哥哥!不知此地是啥地界,阳辽城怎么走!要塞山区在何处?”我忙拱手问道。 “老弟,嚯!!你这野人啊!真没认出来。这条路尽头,有一条横穿的大路,你往左走,骑着驴的话,走四天,往西去,就可以远远看到天白山,不消三天,便到。”老者拿着鞭子指着路。 “老哥哥,多谢了!你有吃的吗。”我忙问道。 “有两个饼子,待我拿给你。”老者裹紧棉袍,从一侧拿出干粮袋,扔了过来,我急忙接着,掏出饼子,往嘴里塞,猛嚼着,噎的厉害,老者笑着递过一个酒葫芦。我赶忙接过来,喝了两口,登时辣的双眼流泪。我忍着,顶着,许久缓过来。 “好烈的酒。”我赞道。 “拿着喝,送你了,如今天气寒冷,可能快下雪了,你赶紧去。”老者笑道。 “谢了。”我忙在腰间摸索着,假装拿钱,其实身无分文,我忍着脸红,摸索。 “欸!老弟,不必如此!去去。”老者笑道。 我忙拱手道“谢谢老哥哥。”慌忙催驴赶路。 “记住往左,不要走错了!”老者远远喊着,生怕我走了岔路。 “记住了,多谢!!”我回头喊着,向他招手道别。他拿着鞭子摆了摆。 我催着黑驴,加速奔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终于到了。 寒风刺着我,我裹紧了破烂的衣服,拔出手鞭,猫腰催着驴,黑驴这些天,吃不饱,跑得越来越慢,颠簸着。 我又感到失落,我没有钱,去哪里搞三两银子给火吉,很发愁,又怎么混进火图客栈,探听他们跟火锤的关系,这里到底安全不安全,都是问题,我忍着,已经很久没洗澡了,天空阴沉沉的。 驾! 我催着黑驴,对了,把黑驴卖了,就有钱给火吉了,突然我又发愁,他爹已经死了,可怜的须万,为了挣几个铜钱,丢了性命,该死的黑掌锐卒,该死的北方要塞,该死的古微城,都是害人的,怎么告诉伙计,他能不能接受?唉 熊猫族人,恐怕处于古老的阶级社会,层层剥削是必然的,最下层的,艰难困苦,命如草芥。巨蛇舰队不也是这样的吗,唉,还有舰队机器人,也是一个鸟样,我感慨着。登时伤感。 一匹快马,迎面飞来。似乎有什么急事,远远的就高喊着“让开,让开!!” “我让你乃乃个卷儿!!!”我挥舞着鞭子,昂头骂道。 快马一听,远远骂道“你踏马作死啊!!” “来来来!看我打死你!”我大怒。 快马飞奔,正对着我,这条大路是宽的,他这是摆明要欺负我,我不能忍!见识了这么多丑恶后,我不能忍了。 我抓紧鞭子,藏在身后,准备待他进了,抽他一鞭子。 噌啷一声,长剑拔出。 “我踏马!”我急忙拽住驴,拨转驴头,猛抽,往回跑。 “站住!!哪里跑!!!”快马呵斥道。 我大意了,真的,没仔细看,这个混账带着剑,我空着手弄过他,被他追上就是个死。 我死命抽打黑驴,黑驴昂昂叫着,跑不快,已经一天一夜没喂了。不是办法,早晚被追上! 我急忙拨转黑驴,往野地跑去。 “站住!别跑!”快马叫喊道。 “嗬!!!踏马的!你有急事快去办,别追我!!!”我催驴往野地窜,那个混账竟然不赶路了,举着剑作死的追我,他的马要快得多,眼看着距离越来越短。 完蛋,完蛋,完蛋!!! “哥!我错啦!!!你快走!!”我回头喊道。 “你给我站住!!混账!别跑!!”那人挥舞着长剑,叫喊。 “快跑!驾,驾驾!!!驾!!”我死命抽着黑驴,黑驴尥蹶子,猛窜。 “站住!!站住!!!”后边的人叫骂着,追了足有三四里,见追我不上,拨马跑了。 我不敢松懈,又打着驴,逃了半里路,总算松了一口气,下了驴,驴儿累的呼哧呼哧喘气,卧在枯草上。 寒风吹着我额头的汗,我攥着鞭子,躺在地上,喘着气,后怕滚滚而来。这踏马的,差点出事! 突然一声呼喊,从远方传来,快马飞奔,速度极快。 我踏马!还没走,我慌忙滚起来,去牵驴,驴儿死活不起来,我没命的拿鞭子打,黑驴就是不起。 这下是真完了,我死命抽,踢打着驴,黑驴费力的起身,我正要爬上驴背,突然一个蹶子,踢中了我,我飞出去,黑驴嗖就跑了。我费力爬起来,捂着胳膊,剧痛杀来。我扔了鞭子,驴是没了,只能跑了。我忍着痛,撒腿就跑。身后的快马兴奋的叫喊,挺剑追来。 这里都是野地,平坦的紧,也没树林,也没山岗,不出半个小时,必被追上,我猛跑! 我喘着粗气,猫着腰,说不出话来。 长剑拍打着我的后背“你再跑啊!来!跑!!!踏马的!你不是很能跑吗!!!跑!!!” “别呃,别别踏马拍了!”我怒道,弯着腰喘气。 “哈哈哈哈,脾气很大嘛,你信不信我一剑宰了你!”年轻人得意道。他的白马,高大强壮,我的黑驴跑没影了。 “喘喘喘口气,气。”我弯着腰,双手按着膝盖,低着头猛地吸气,调整呼吸,调整不过来。 “你怎么这么狂,知不知道我是谁!!!”年轻人笑道。 “我踏马管你是是谁!”我猛吸一口气,站直了怒道。 “呀!你真的活够了!”年轻人的剑,压着我的肩膀,笑道。 “路那么宽!我我没挡你路!”我怒道。 “嗯,也对,也对。”年轻人笑着收起剑,看着我。 “你不是我熊猫族人啊,样貌不一样,狐狸族的?”年轻人问道。 “不是,我是神!!”我怒道。 “啊?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走。”年轻人笑道。 “你不杀我?”我盯着他,怒道,有些恐惧,有些迷惑。 “我们牙家,不爱杀人,你走,没事了。”年轻人笑道。 又是牙家,我登时愤怒,和他对峙,他笑着看着我,不时哈哈几声。 难道就是追着我玩?我疑惑着。 “走,走!”年轻人笑道,指着我身后。 我转身就要跑,噌!一声,拔剑的声音,我必须跑,刚抬脚,猛地剁下,长剑,刺中了我的后心,我登时全身一绷,剧痛杀来,虽然天离星人的心脏不在这里,但扎的生疼,长剑猛地一抽,一道寒光,斜斜劈在我的背上。 锋利,夹着寒风,我站着,一动不动。 “哈哈哈,你再跑哇!跑起来!”年轻人催马,到了我的前面,看着我,满脸都是得意。 我的右手,去摸后背,剧痛杀住了我,噔的栽倒。 白马踢起枯草,越过我,飞奔而去。 我趴在枯草上,动不了,若是寻常人,扎心那一剑就死了,强壮的,两剑也死了,我是神,我死不了,但恢复需要时间,我动不了,鲜血锁住了我。突然,一朵微小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这是雪。 因为,地球上的雪,我见过。 第20章 云风断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熊猫族,上古之时,有三种纪年并存,一个是落尘纪年,一个是远古诸城纪年,一个是七皇纪年,后来落尘纪年只在一些边远大城留存,远古诸城纪年,随着三十二大城繁荣陆续被取代,以城纪年也就取消了,但六十甲子法得以留存,而七皇纪年就是当下的纪年法,据远古遗迹,有灵之墟的古书记载,远古之时,天上有七个熊猫神皇,便是:风皇,雨皇,雷皇,电皇,云皇,雾皇,霜皇。 他们带着天宫大军,进行了二十次大战,最终同归于尽,化为北斗七星,为了纪念他们,我们熊猫族采用七皇纪年,自风皇元年开始,每一百年改元继接,每七百年一个循环,称为一斗,七斗,称为一转,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斗转,今年是雾皇十四年,壬辰岁,是这一斗的最后一百年。 今年会特别寒冷,据太微城司天监的人说,三十年来最冷的冬天,你看,雪越来越大了。 年轻人,朝气蓬勃,右脸带着一道剑伤,直下脖子,从这道疤痕来看,那一剑,很深,他约摸二十上下的年纪,衣着朴素,为人和善热情,正照看着我,说着话,另一边的年轻女孩,约摸十七八岁,纯美可爱,带着青涩,正笑着喂我喝热汤,暖流,温暖着我,我缓了过来,我活了过来。 “这是哪?”我声音沙哑,艰难问道。 “这里是要塞山区,快到天白山了。你昏迷了三天。”女孩笑着,我费力的起身,他们搀扶着我,我四下看着,长长的货商队伍,四五十人,正在赶路,十几架长木车,拉着许多货物,我们坐在一架驴车上,半车蔬菜,腾出一个小空间,让我躺着,一条破旧棉被,盖在我身上。我看着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旧棉衣,我忙拉开看,里边还是那件黑色的破旧紧趁苦力囚服,我看着她们。 女孩隔着我,问道“开大哥,天上真的有熊猫七皇吗?他们是神仙吗?” 那个年轻人笑道“当然有啊,他们主宰岁月,每一百年,他们就聚集在一起,称量时间,斗算评估,然后完成更替,时间才会继续往前走。十四年前,除夕之夜,云皇和雾皇两个熊猫神皇,核算完成后,将时光之斗,交给雾皇,才会进入这一个百年。假如时光之斗,没有传递,没给,或者不接,时间就会停止不前,日月星辰就会停转,万物也会停止。” “这是迷信!甚么玩意,一个破斗就能停止。”我听着,登时反驳。雪花飘落,并不大。 “啊?好啊,又在糊弄我。”女孩不悦道。 年轻人笑着,看着我,又看看女孩“我也不信的,不过有灵之墟,真的存在。我在古微城的秘密书阁里读过。” “你们救了我。这是搞什么的?”我问道。 “我们是商队,去阳辽城送货的,不是我们救的你,是个骑牛的老者,告诉我们的,我们找到了你,你受了重伤趴在野地里。”女孩说着。 “你们管事的呢?叫他来见我!”我坐着,饿的咕咕叫,裹着破旧被子说道,猛然看着眼前一筐筐的蔬菜,忙往前爬去,翻找,抓了一个大萝卜,抗嗤一口,啃了起来。 “哎!不能吃啊!这是送的货,有东西给你吃的!快放下。”女孩推着我,年轻人哈哈笑着。 “我饿啊!我管送不送货!”我推开女孩,裹好被子,啃着,倒也清脆可口,就是忒凉。 不多时啃了一半,年轻人凑过来,掏出一个大纸包,打开,登时香味扑鼻,是一块烤肉。我一愣,夺过来就吃。 “呀!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让我嗑萝卜!!”我边吃边不悦道。 “哈哈哈哈,这是我自己的。”年轻人说道,女孩笑着。 一个中年人,跑了过来,扶着车帮,忙道“你醒啦!太好了!来人,给他拿吃的来!” 一个活计提着食盒跑来,送给我,我打开一看,登时欢喜。狼吞虎咽起来,他们又端来热汤,我感谢着他们,吃着喝着。登时回魂。 “什么人砍的你?你的仇家吗?你叫什么名字?”中年人走着,问道。 “我叫神若,我不认识他,我在路上骑驴走着,那个混账骑匹快马跑来,让我滚开,我说了他两句,就拿剑砍我!!我记住了他的脸。”我嚼着,说着。 “有这种事?!!!”中年人震惊道,年轻人,伙计和女孩都是一惊。 “唉!多亏那个老哥哥啊!他先前给了我一壶酒。又让你们救了我。我必须去拜谢他。”我忙道。 “神若,你的名字很怪啊。那个老人家,去了龙眼要塞,跟我们不同路。以后你去龙眼要塞找他,他叫老逢。龙眼要塞东南门外的三家口。”中年人说着,摘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我“这是你的。” 我接过来,打开盖子,顿顿顿,喝了几口。登时暖的不行,酒很烈。 “你们叫什么名,你们救了我,请受我一拜。”我忙客气道,并没有动窝。 “欸!不要客气,顺路而已。”中年人忙道“我叫云渠,他叫云开,这是我女儿云柠”女孩看着我,捂着嘴笑着。 “你要是不拜,就不要说出来。”年轻人笑道。 “麻德,在车上,晃晃悠悠怎么拜!我下车给你们磕一个!!行!”我不悦道。 “算了算了。”云渠笑道。又拿出五颗丸子,说是治内伤的,让我服下一颗,剩下的一顿饭一服。我接过来,闻着,味道还行,嚼了一颗,酸不叽儿的,甜丝丝,味道甚好,我不禁又吃了一颗。 云开和云柠哈哈大笑。 云渠往前走了,长长的货队,拉着许多货物,不少人坐在车上,抬头骂着天空,不少人走着,跟着。 “大家快点!下雪了!赶一赶路!”云渠喊着。 我看着他的背影,孔武有力,不像是货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云开躺在车上,云柠挤着我,我喝着酒,最后一颗丸子也吃了。 “喝酒不能吃药,神,神若。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云柠说道。 “你懂什么,药丸,就要酒服,才有最好的效果,这是古法。字面的意思,我是一个神。”我看着他们道。 “啊?”云柠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你叫云柠?他叫云开,我听你说古微城,你也是从那里来得?”我忙问道。 “四年前,我在太微城住了两个月。”云开说道,盯着我看,略有惊讶“你的伤,没事了?” “当然,我身体好的很,等我逮住那个混账,我要亲手撕了他!”我攥着酒葫芦。 “此地一向太平啊,怎会有这种人,他骑的什么马?你还有印象吗?”云开问道。云柠也凑过来听着。 一个大雪片,掉在我的脸上,我忙抬头看向天空,阴沉沉的,不知道是上午,下午,还是傍晚。我摸着脸,雪片已经融化了。 “太平个鬼!”我冷冷道。 “神若大叔,到了阳辽城,你去报官,他们会追查那个凶手的。”云开说道。 “是啊,神若叔,必须报官,不过我们不能跟你去。进了城就要分开。”云柠说着,看向云开。 “叫哥!我有那么老吗!”我不悦道。 “有啊,你这胡子都有,大叔,你多少岁了?”云柠笑道。 “我一万岁了!”我忙摸着脸,摸着胡子,从北方要塞逃到了这里,一路逃命,根本没有时间刮。 “神若哥,快进山区了,前方那片山,属于要塞山区,有一条碎石道穿过,再有个七八天的样子,就到阳辽城。”云开说道。 “若大哥,你从哪里来的?你也去过太微氏的古微城么?”云柠问道。 “听过,没去过,我从青阳里来,去阳辽城,也不去阳辽城,去火图客栈,听说就在要塞山区。”我忙道,看着这队货商,忙低声问道“你们有钱么?” “啊?干嘛呀。”云柠警觉道,带着买卖人的机敏。 “给我三两银子,我有用。”我忙道。 “三两?我们贩这一趟货,看看这十多车东西,也才赚个二十两,哪有三两给你啊。”云开笑道。 “你有钱!”我盯着他,冷笑道“不止三两,给我三两,改日,还你五两。” “我们又不熟!我没有,真没有!”云开忙道。 “真的?”云柠好奇道。 “看着我的胡子!没有假!!”我严肃道。 “阿柠,别听他忽悠,他在消遣我们。”云开忙道,以防云柠上当受骗。 “我是个神啊,我忽悠你们干嘛,真的有用。”我忙道。 “你要三两银子做什么?”云开问道。 “火图客栈,有个伙计,叫做火吉,他爹叫火须万,是我的朋友,唉!他爹死了!临死前,托我给他送三两银子。我一路从青阳里赶来,胡子都没刮呀,可能赶了得有一个月的路,我都记不清了,那个混账不止砍了我,还抢走了我的钱袋。”我说着,严肃的看着他们。 “真的?”云开盯着我观察,问道。 “真的。”我点点头。 “大哥,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我不能借钱给你。”云开严肃道。 没戏了,我忙转头看着阿柠。阿柠犹豫着,捂着自己腰间的钱袋,看着我,许久“大哥,我也同情你” “完蛋!钱是祸害知道吗!该借就得借啊,借我三两,我给你打欠条。”我忙道“不借我可就抢啦!” “啊?!还敢抢啊,这都是我们的人。把你打死哦。”阿柠笑道。 “好,不借算了,等会我找你爹借去。”我只好另找钱袋。 “神若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阿柠又问道,云开偷偷看她一眼,微微摇头,暗示她不要上当。 我看着他们两个,很精,登时不喜欢。 “真不真,放一边,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看着天空,雪片不多,但是变大了。我伸手接着,一个黄豆粒大小的雪片落在手里,我凑近了看,雪花很美,有棱有角,正在融化。 “下午,应该快到傍晚了,下雪天,不好分辨。”云开说道。 “火图客栈你们认得吗?”我问道。 “听我爹说,就在碎石山道里啊,应该不远了。”阿柠忙道。 我抓着缨子,把啃了一半的萝卜,扔进筐里。摇头叹息,三两银子,去哪里搞。 “唉,你啃了,不能扔进去啊。”阿柠忙道,要去筐里翻找。 “拿刀一切,半个萝卜,一样可以交货。”我不悦道。 阿柠只好坐好,看着我,不一会,捂着嘴笑。云开也好奇的盯着我。 一路上,他们两个罗里嗦,问东问西,跟我讨论神的问题,辩我不赢,为我的阅历所折服,不知不觉天色暗了,雪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飘飘洒洒,有如漫天柳絮。 货队,陆续升起火把,后半夜,一片群山挡在前路,黑暗里,连绵起伏,天色昏黑,似清不清,人们纷纷挤在车上,任由马匹,驴儿,骡子,拉着走,速度极慢,我们三个各自裹着破旧被子,挤着,云开睡得香甜,云柠依在我肩膀上睡着,不时动来动去,我实在是冻得睡不着,直打哆嗦,窝在木车里,蜷缩不住的冷。 这还只是下雪,通常下雪不冷,下完了冻死。 我望着雪片中摇曳的火把,吱扭的车轴,透着干涩,路也变得不平,颠簸着。 我拿出酒葫芦,又喝了一口,登时暖了几分,摇了摇,快完了,看来要省着喝了。 黑夜里,天地之间,隐隐的暗白,远方,漆黑的群山,堆积着淡淡的白,雪越来越大。 一个货商,举着火把,从木车前跑过去,我隐约看到他的脸,带着恐惧,怕是有什么事,我急忙观察,只见他,一路奔跑去了前边,一架骡子车上,坐着几个中年人,都没有睡,车帮子上两只火把,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声音低且激烈,其中就有云渠,我刚好看到他的脸。 这队货商,似乎有点,说不上来,以我的阅历和感知能力,他们定然有些秘密,绝对有事,不像是那些跑买卖的单纯货商,我先前大概看过那些货物,蔬菜,几筐水果不给我吃,布匹,各种家用物件,瓦罐,陶器,农具,五花八门,但数量都不多,货商运杂货,不太常见,有了先前被坑的经验,我对熊猫族人,变得警觉,这伙人,可能有点问题。 我捉摸着,伸手抖落衣服的雪片,阿柠裹着被子,翻身,依着筐睡着。 我又喝了一口酒,裹紧了,窝着,苦挨。 寒冷,叫醒了麻木的我, 天亮了,白的很亮。 我的脸木了,我的鼻子木了,我的耳朵木了,头上全是雪,破旧棉被,都是积雪,车上都是,驴身上也是,我挣扎开,扑打抖落积雪,云开也醒了,又叫醒了阿柠,我们三个好一顿清理,下了一夜的大雪,还没有停。云开跳下车,扑打着驴背上的积雪,驴儿竟然很听话,停下来,任他拍打。两个驴耳朵不时摇动。 我看着车队,不少人睡着,不少人醒了,清理积雪,有的停了,有的还在慢慢走,队伍拉开很远,天地一片银白,远处的群山,白雪压着黑色,十分壮美,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似乎更大了,道上密密的车辙,是前车轧出来的,黑黑的,轧成了薄冰,轧的重的地方,冰渣滓里略显泥泞。 后方的骡子车,马车也停了,赶车的,站在雪里跺着脚,捂着嘴,哈热气。 “呀!神若叔,你脑袋冒烟了!”阿柠惊讶道。 “这是雪,疼起来的热气,甚么冒烟!叫哥!!”我不悦道。 阿柠呲呲笑着,急忙再次扑打自己头上的残雪。 “真冷啊,还走个毛!停下来!搞点热汤!!该吃早饭了!”一个中年人,窝在后车上,喊道,他的被子上都是积雪,也不抖掉。 “对啊!”不少人附和着。 许久,前方的车都停了,后边的车陆续紧赶一段,追上,全都停了,人们聚集起来,在道旁野地里,白雪上,架起两口大锅,不少人抱着木柴,清理生火。我急忙裹着破被子,跳下车跑过去烤火,那里已经挤了好几个人。 “就是你啊!叫什么神,神什么若?嚯!你真命大啊。中了两剑都没死!”一个中年看着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个凶手跑了,唉!太可恨了。”另一个中年叹气道,带着愤怒。 “他跑不了!我记住了他的脸,早晚逮住他!”我怒道。 “也是,此地一向太平,少有凶案,又是阳辽和龙眼要塞交界的地方,你不消怕,待进了城,去报官,自会全国搜捕,他跑不了。”老者严肃道,白胡子沾着雪花。 “嗯,多谢你们救了我!”我忙道。 “是云渠救的,他最爱救人,是我们货队的大掌柜,为人豪爽,还有个老逢,他告诉我们的。都是好人啊。”另一个伙计抱着木柴道。 “熬点粥,干粮都来腾一腾,再烤一点地瓜!吃完早饭再赶路!”一个中年女人喊道,不少女货商提着粮袋走来。 又在雪地里升了两堆火,人们纷纷过来烤火,几个年老的货商,清理着驴背,骡子,马背上的积雪,小心的把破棉被给它们披上,心疼的抚摸着。 我躲着脚,哈着热气,搓着手,酒葫芦也喝光了,忍着冷,悄悄观察他们,一般走上都是男人,青壮年居多,这个货队,四五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带着厨子,药师,怎么看都有点不一样,我暗暗思索,烤着火,听着这伙货商,吹些稀奇古怪的见闻,说到热闹处,众人纷纷讨论,质疑,惊叹,我也跟着附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不是熊猫族人,可能胡子拉碴,没人看脸。 噌一声, 嘈杂里,虽然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到了,我的听觉很灵敏,被蛇无该用磁环枪打的。 我循声望去,一个年轻伙计,把刀插入鞘里,正在藏刀,压在了一捆粗麻绳下。 刀?也对,出门在外,走商贩货,是要有个防身的家伙,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我思索着,回头继续烤火。 不多时,香味传来,热粥,热干粮,热饼子,烤地瓜,这个早饭,我很满意,车队竟然有一车白酒,他们商量很久,卸下一坛,给众人分了,我的酒葫芦又装满了,但是没有老逢的酒烈,效果差了许多,不过,驱寒足够了。 吃完早饭,我们陆陆续续出发,我来到木车前,噌一窜,跳上车,正要坐下小睡一下。 “神若大哥,你该在路上走了,你看这头驴,它很瘦的,这些蔬菜又重。拉不得你。”阿柠笑道。 “别废话!我重伤!我得坐车,你们俩别上来!驴拉不动三个人。”我严肃道。 云开,已经把破被子,盖在前边的车上,盖着货物,他跟着车队走着,帮着女人搬抬东西,又搀扶年老的货商上车。 “看你刚才跳上车的利索劲,你已经痊愈了。”阿柠笑道。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我不悦道,坐下,裹着被子,不理会她。 “哎?走啊,怎么不走!”许久车没动,驴儿一动不动。 “没我命令,它敢走吗。”阿柠得意道。 “那你快点地。”我裹着破被子,窝着,闭着眼。雪片不断飘落。 “好嘞,你坐好哦。”阿柠走到驴前,抚摸着,在驴耳朵上窃窃私语。 “驴能听懂人话?啊?”我嘿嘿笑着,觉着可笑。 驴车猛地一窜,我没坐稳,栽向一侧,脑袋撞到筐上,登时一疼。 “我踏马!搞什么!!!”我怒道,捂着脑袋。 阿柠哈哈大笑,指着我“活该。” “天白山!!到了!!”远方的人们喊着。 我抬头看去,鹅毛大雪里,群山的远方,隐隐约约,有一架大山,我仔细望去,嚯!在群山之上,直耸上天,无数白雪,遮住了它,好一座大山,我先前,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猛地我又发起愁来,火图客栈就要到了,我要搞三两银子,给火吉,完成须万的心愿。 “阿柠,借三两银子给我,以后,我还你十五两。”我严肃道。 “有这好事吗?”阿柠盯着我,正在权衡“真的吗,神若大哥。” “咳咳!天下掉下里的,除了雪,还有馅饼。”云开提着一个瓦罐,从一旁走过,去往后队。 “啧!!甚么馅饼!云开,你借给我!”我不悦道,裹紧了被子,躺着。 “我们是买卖人,最重要的不是赚多少钱,而是不亏本。阿柠,不要贪哦。”云开笑道,跑了。 “神若大哥,我考虑考虑。”阿柠精明道。 “真的!阿柠!太好了,你要信我,我受须万所托,必须要给他儿子火吉,假如你帮了我,十五两,一毫一厘都不会少。三两换十五两,你好考虑考虑,一辈子都没这种好买卖。”我严肃道。 阿柠看着我,思索着,又牵着驴,驴车缓缓走了,我躺着,心里暗想,买卖人不就是搞钱吗,她必然会借给我。 又有些冷,我蜷缩起来,裹紧,窝在车上,睡也睡不着 “神若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妖法,一个人在一瞬间变老。”阿柠突然回头问道。 “啊?有这种事?”我问道,心里暗笑,这个小女孩,好奇心是真的大,这肯定又是那个云开胡编的故事,神神鬼鬼的,都是假的。 这个星球上,除了我,和我义子小龙神,再无真神。 “是真的哩,我爹说,当年,云功和云过,就是中了太微城的妖法,一瞬间变老。很可怕的。”阿柠说着,有鼻子有眼。 我噗嗤,笑出了声,昂头,板着脸忽悠道“嗯,这种妖法,也不是不可能。” “神若大哥,你不知道,这是真事!云功是我们启家云道族长的长子,云过是他的次子。”阿柠说道。 “你们是启家的人?”我好奇道。 “对呀,云氏,云道氏,云苏氏,都是一家。”云柠说道。 “欸?不对呀,我听说启家族长熊天死了”我猛然记起那封密信,熊猫牙家的密探,发现太微城和白熊族人参与了对熊天的暗杀。 “云道族长是上一任族长,他打破族规,强行接位,当时天下大乱,后来就败落了,再然后飞熊氏的熊天接任族长。不久前死了,都说死的有些蹊跷。”云柠说着“不过最蹊跷的还是那个妖法,一瞬间变老。是怎么弄得呢?”云柠牵着驴,赶着车,走着,自言自语道,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不简单吗,这个妖法我知道怎么回事。”我笑道。 “啊?你知道?”云柠好奇道。 “是的,编瞎话呗!只要你肯编,一瞬间变老,一瞬间变年轻,很简单。”我笑道。 “都是真的哩,很多人见过,就是因为云功,云过中了妖法,云道族长抢了位子,没能守住,他最厉害的长子,次子,都隐退了。他的其他儿子和弟弟们起了内讧,也就败了。飞云城才有机会做大。”云柠严肃道。 “嗐!都是骗人的,这你能信!阿柠,怎么可能一瞬间变老!怎么可能!”我说道“谁有这本事!!我吃了他!” “那个术士,是太微城的,害了云功云过后,就消失了。云道族长搜查全国,再也没人见过他。”云柠严肃道“当时,各地都有他的画影图形哩,悬赏高达三百两黄金啊。是真的,神若大哥。很多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我爹和云开。” “三百两!!黄金!!我的个天,这么一大笔钱,抓不到一个人??”我震惊道。 “是啊,一直没抓到。”云柠说道。 “赏金还在不!我去抓,那个人叫什么名?”我急忙兴奋道。 “赏金早没了呀,熊天族长废除了那些悬赏。”云柠说道。 “这不是耽误功夫吗!没有了你跟我说什么,害我白激动一场。”我不悦道,又坐下躺好“那个术士叫啥名啊。” “火锤。”云柠牵着驴车赶路。 “什么!!!”我跳起来,震惊道。 一脚踩空,栽下驴车,扎进雪里。 第21章 火图客栈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我叫火吉,十七岁,是这家客栈的伙计,雪越下越大,我很发愁,我的未来在光明与黑暗中纠缠,我心里很煎熬,我这样的年纪,承受不了这种煎熬,都是火盈儿害了我。 我看着远山,雪变得大了,下午还没有这么大,一入夜,反而越下越大,这场雪,可能小不了,很不利于我的训练。我关上窗户,隐在货架后 崎岖的山路,远远来了一队人。 闪闪的手提灯笼,随风摇曳起伏,他们来的很快,定有什么急事要办,熊猫族人,苍老的火图,透过窗户远远望去,他总是睡的很晚,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小心的适应着一切,努力寻求安宁,在这个最不显眼的地方悄悄活着。十年前,他们来到这里时候,还是一片荒凉,经过十年的苦心经营,总算把这家客栈,坐成了要塞山区最大的,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里,也汇聚成了一个小镇子,带着欣欣向荣。 “盈儿这孩子,终于长成大姑娘了,时间过的可真慢啊,恩公,我怕我的时间不多了,可惜她不是男孩儿,不然我早就享清福了唉她要是个男孩儿该多好,我们就可以报仇啊唉,若真是个男孩儿,恐怕,我们也就早死了”火图对着墙壁暗格上的灵位,兀自言语。 他将手里的古怪铁盾,放回到牌位下层暗格里,走到一旁的墙灯处,拧着灯盏悬空底座下的旋钮。轻微的齿轮咬合声,伴随着铁链转动声,暗格转了进去,墙面恢复了正常。一副古画挂在上面,这是火图从邻居樵夫那里买来的,足足花了四十贯,才压过布庄掌柜买下来,每次看到这幅画,火图都不由得惊叹,到底是什么人画了这幅画,为何这画中的人如此奇怪,真的是樵夫从山窟窿里捡的吗? 不过,樵夫家的儿子,颇有几分英气,跟盈儿倒也相配,看来要找个机会,探探女儿的心思,若是她点头,那便好了。 火图,琢磨着这件心头大事,走到一张桌子前。估摸着那队人快到了,又点上一根石盾蜡烛,微弱的烛火下,他再次看到右手上的箭痕,侥幸道“这么多年了,或许早就没人记得了。”转瞬又自言自语道“不可大意,还是要小心那些刺客,云道的残羽还在,盈儿就不会真正安全。”火图,忍着脊背的寒意,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由得越发感慨“唉,我是真老了” 客栈老掌柜,火图,收起思绪,将蜡烛放进手提灯笼里,从五楼阁楼,缓缓的走了下来。 五楼,只有一个房间,任何人都不允许上来,火图拧上铁锁,拔出钥匙,拿起别在铁门上的灯笼,走了。沉重的铁链,锁住了通往五楼的门。 五楼,宽阔的房间里, 那幅叫做风雨三贤图的古画上,画着三个怪人,左边那人,穿着破烂的黑斗篷,脸上挂着几道伤疤,他的衣着古怪,面带愤怒,右边的人比他略高半头,也是衣着破烂,他的手脚和脸,竟然是黄金色的,双眼画的尤其有神,头上戴着一个破斗笠,他们前面站着一个半人高的怪物,却穿了一身合体的新衣服,竟然是个虎头虎脑的模样,他张着嘴似乎很高兴。画工非常精妙,勾描细腻,颜色也好,让这三个人栩栩如生。 三个怪人,全都带着沉重的脚镣,单手抓着铁铲,胡乱立着,身后是一处泥泞的河堤。画的右上角,有三枚古字印章,还写了几行小字,年代太久已经破散,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只是一枚章子上的古字,听过路的老学究说,好像是沌沌二字,边角的破损,是这幅画掉价的唯一原因,老火图,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买下这幅残画,因为这幅画的天空部分,云层之下,画着一个很小的怪盾,正从天而降,盾牌的形状,跟他的铁盾,极为相似,一度让火图高兴了半年 我悄悄的, 拨开窗户,风雪打着我的脸,我窥视着房间,这里很大,三处微弱的烛火,透着一股怪异。 我又等了一会儿,听不到脚步声,我一纵身,跳了进来,急忙俯身用黑布裹住双脚,才会不留痕,也能掩盖声音,我回身关上窗户,飘落进来的雪片,很快就会融化,问题不大,这间屋子很大,却打扫的很干净,谁也不能上来,包括少掌柜火盈儿,我确信,老火图的钱,一定藏在这里,我轻手轻脚的翻着,没有。 麻德,老东xz得这么严实! 我忍着惊慌,又细细的搜了一遍,还是,没有。 不对啊,不可能啊,应该就在这个房间。 我来到窗户边,透过窗楞看向远方,糊在窗户上的透明纸,微微映照着我,我一身夜行衣,我集中目力,透过窗户看向远方,漫天的雪片,漆黑的山道上,那队人,快到了,这个月份,这个天气,这个方向,赶夜路的人,不多,他们人数不少,要么有大钱,要么有大事,要么,脑袋有大病。 冷风吹来,烛火微微晃动。 我小心的,细细的,翻找。 他的钱,到底藏在哪里呢?我需要思考。 只有思考,改变命运。 我在这家客栈,六年了,辛辛苦苦做了六年,我很小时候就被父亲托关系,送来这里做活,老火图这个混账,骂我好吃懒做,克扣我的工钱,他恨不得,让伙计们不吃不睡,做活到死,我们被他压榨,他起了这栋五层高楼,唉!我看不到希望,就连他那个女儿,也时常偷偷骂他,也不想做活。连自己的女儿都压榨,能起这个楼,这都是我们的血汗啊。我必须偷他,世间,还有正义! 当然,我承认,我是有缺点的,我太年轻,喜欢挑战自我,搞得自己的一直没钱,我被迫开辟了副业,半年了,还很生疏,我相信,凡事,只要做的久了,熟能生巧,我先在客栈里练练手,待技术成了,这个镇子,任我取。我坚定了信心。 飞贼,是我的副业。 我渴望,快速积累财富,这个该死的镇子,有个小赌场,火图训斥我们,谁去赌钱就打断狗腿!我一直没去过,后来我原以为,那里可以改变我的命运,曾经我在那里,连赢十九场,身价一度跟少掌柜盈儿持平,唉!我太狂了,化为乌有,我还年轻,我得翻本,结果 火图这个老东西,知道了我的底,克扣我的工钱,每个月只发三分之一,压下三分之二,说要年底直接送去我的家里,我的钱,他做主,我炸营了,但我真的没办法!寄人篱下!我输得这点钱,跟她女儿输的那个大窟窿没法比,盈儿一直瞒着他,也支持我们搞点副业,去翻本,这下倒好,火图直接打断了我的翻本计划,阻碍了我的光辉之路。我必须偷他!!一来练手,二来给他个教训。 我又翻了一遍,毛都没有!见了鬼了!钱藏哪里了? 奇怪呀,这家客栈,并不大,下边的客房,另外两座三层小楼,后厨,花园,都没有,大堂,马厩,菜地,都没有,这座五层楼,房间我摸了一个遍,这是最后的房间,也是最难进入的房间,还是没有,不对呀,每天,我都亲眼看见老火图,提着银箱上楼啊,肯定是藏在这座楼,肯定就在这一层,到底藏在哪里了? 我轻脚来到窗户边,那队人快到了,我必须下去了,以免漏出破绽,少掌柜太精,她似乎觉察到我的副业,是偷火图的钱,她数次暗示我,尽快下手,恐怕还会要挟我分赃,我得小心,他们父女俩都不是好东西。其他伙计,有几个输的比我还多,穷的叮当响,其他的都是糊涂蛋,我在他们身上练手,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我,不过钱太少,不足以翻本。 少掌柜也穷,输了很多钱,是我的十几倍,明年的工钱,她找个借口,给套了出来,没过三天,已经砸进去了,赌场老板,把我们当坐上宾,坑死我们几个,其他三个伙计,穷的滋滋的,也被克扣了三分之二的工钱,年底直接送到家里去。唉,都是命苦的人呐。 少掌柜,可能真的觉察到我了,毕竟其他几个伙计到处嚷嚷,丢了钱,昨天她偷偷塞给我一包铜钱,说这是规矩,不要偷他,去偷最大的财主,我左思右想这个小镇子,最大的财主,不正是她爹火图店主么。 后厨的老能,也可能发现了我,他最近总是当着我面,跟别人,年纪小的时候,一定不能走歪路,明里暗里在暗示,是我偷得钱。 我很生气,很多人诋毁我的事业,这是对我的羞辱,我不能忍。 火图,火盈儿,这对混账父女, 他们很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如果硬说的话,三年了,少掌柜好像没长大,还是三年前那个模样,老火图却老的厉害,白头发越来越多,本来不算怪,但是他们一对比,就有点怪,三年了,我的个头都窜了一脑袋,那几个丫鬟,也是飕飕的长,越来越好看,有个比少掌柜都高了一头了,都是吃饭,为什么火盈儿就不长个头了? 不过,严格来说,也不算太怪,另外两个小伙计,吃的最多,也没长个头。 老掌柜,似乎藏着很重的秘密,但是嘴严的很,滴水不漏,这个词很好,我学会了,布庄掌柜说他滴水不漏,说小掌柜狂的没边。盈儿还是可以的,药材铺的少掌柜,曾想在街面上当老大,欺负我们,被火盈儿劫在山里打了,就不敢再狂,后来几次交手,药材铺那帮伙计,真的不行,不抗揍啊,我们都听火盈儿的,这条街,她说了算。 我忙收起思绪, 我很后悔,不明白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做事,我最后悔的,是不该跟着少掌柜,去那个赌坊玩两把,有的时候,我也挺自责的。 又翻了一遍,毛都没有!估算着时间,我赶忙翻出窗户,抓住一侧的绳子,把窗户关好,我的腰间绑着绳子,但我真的有点恐高,风有点凉,雪片很大,吹得我一激灵,突然,我看到不远处,几颗树下边,幽暗中,有个身影,正在悄悄的移动,带着谨慎。 这种谨慎,是飞贼的谨慎,我知道,因为我也有。 麻德,有人来抢生意了?? 我小心的抓紧绳子,悄悄坠向四楼的杂物房,拨开窗户,钻了进来。 我忙伸头下望,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绑好绳子,关上窗户,隐在货架后, 我怕过货架,小心扑打着身上,悄悄走出杂物房,锁住门,藏了钥匙,悄悄下楼,没人发现我,即便有人发现,我也不怕,我抱着一个旧凳子,就说修好了。 风竹, 要拼命跑才能跟上他们,风不大,但雪花是斜着飘下来的,变得密集起来,雪夜下的要塞山区,寒冷的黑暗里透着一股肃杀,冷风,绕过脖子往衣服里钻,遍布碎石的山路非常咯脚。 行灯长盘今,远远走在最前面,几乎看不到了,有四名随从,特意降慢速度跟在风竹左右,他们连续赶路,不曾休息,但那四个人连位置都没变过,从他们头上的汗珠可以看出,他们也非常累,风竹想不通,为什么不停下来休息,冒着大雪和黑夜,穿过碎石山道,就算是行灯长在,也不必这样,这严重违背牙家传统,要不是风竹在外游历多年,跟本就赶不上随从们的速度,就更别说盘今了。 队伍最前面,一个年过五旬的健壮老人,匆匆前行,他不时向着身后的众人挥手,示意他们跟紧,两个中年人各自背着箱笼,手里挑着一个灯笼,照着路,不少雪片打在灯笼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他们身后几十米处,是四个强壮的年轻,呼出剧烈的白气,抬着一口大箱子,里面全是刀剑,速度却丝毫不慢,箱子上,一层薄薄的雪,发着淡淡的白,后面则是众人,零零散散的拉开很远,有的背着包裹,有的扛着木杆,有的背着食笼,有的搀扶着同伴,有的更换着灯笼里的蜡烛,一行二十二人,疯狂赶路。 宽宽的山道, 两侧是连绵的大山,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大树,还有巨大的枯萎蔓腾,白天时候看去还行,一片肃杀,淡黄的枯叶倒也让山色带着一些美感,山树的脚下,有时候会有野兔,麻雀,捉上几只也很有趣,可是到了晚上,这里还真有些怕人,黑黢黢的,怪石嶙峋。这一片巨大的山区,是天白山的中段,以他们这么快的速度,也还要两天时间,才能走出天白山。 两百年前, 熊猫龙家的开荒者们,找到了这条宽阔的碎石山道,穿过这条路,在天白山外建立了一个城邑,也就是现在的阳辽城。天白山另一头,是启家的龙眼要塞,过了龙眼要塞,就是大片的平坦地带,那里有无数的熊猫城邑村落。眼前这一片要塞山区,是最难走的,在这崎岖的山道上,散落着几个熊猫族镇子,商队通过的话,最少要七八天时间,便是加急信使,也要赶上两昼夜,才能走出去。 风竹,再也跑不动了,强忍着改为快走,里边都湿透了,让棉衣变得发冷,脚上的棉鞋也破了几个洞,他累透了,随从们适当的放慢速度。远处行灯长盘今的背影,一点停下休息的意思也没有,风竹,眼看着自己越来越慢,恨不得干脆就地躺下再也不走了。 “风竹!看!”前面挑着灯笼的同伴,回头大喊“有家客栈,今夜就在那里宿下,好好歇息一晚。” “好!!”风竹急忙答道,松了一口气,忙加快了脚步。 火图客栈 是一家五层的客栈,背对大山,分前后左右三栋楼阁,左边这座最高,五层,右边两座小楼,三层,中间有个大庭院,还含着一个小花园,外边是两排平房客舍,堵着山道,临着街,位置极为精明,经常山道,必从他的客栈过,客栈后边有一大片菜地,如今寒冬时间,也是慌得,一些暗色的野草,还没被冻死。菜地后边是低矮的野丛,野丛伏着山坡,大树变得密集。 这处产业,倒也不小,必是勤谨之人,在时间里,积累的。 远远透过窗棂,可以看到客栈大堂十分宽敞,门前的招子,写着一个斗大的酒字,更有支彩色旗子,迎着风雪飘动,地上,渐渐的能看到一层薄薄的雪,到了夜晚,温度一低,这些雪落到地面,也就化不了了,火图客栈,当道而立,门前分外平坦,都是大块石砖细细铺就,一直接出山道百米,另一头则延伸到镇子的大街上,客栈一侧有一大排平房,约有二三十间客舍,对面卡着街也有一排,至少三四十间,想必也是他的,平房客舍虽然略显简陋,但住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客人,正在热闹的小夜市,吃喝着,丝毫不畏惧风雪,这处镇子,并不大,却很长,沿着山道建立,约摸百十来户人家,只山道一条街,两侧不少挑着招子的商铺,大多已经关灯睡了,偶有几家铺子,灯火摇曳,也透着困倦。 山里的夜,大雪的夜,最适合早睡。 不过,不管住在哪里,都有不想睡觉的人,让这个简陋的镇子,小夜市,显得格外热闹。很多旅客,三三两两,坐在夜摊的小板凳上,嗦着签子,吃着烧烤,老板们,兴奋的加菜,加串,更有几个伙计,正在搭建简易的棚子。 香味随着寒风飞雪,隐隐传来,热闹,透过清冷,略略洋溢。 客栈大门,左侧竖着高高的杆子,长长的大灯笼串,挂在上面被风吹的摇摆不定,很远就能看到这一串灯笼发出的微光,透过烛火,映出来的,火图客栈,四个大字隐约可见。 三个月前,风竹,曾在这客栈住过一晚,那还是跟着商队去阳辽城,那家老店主,有个很可爱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宁儿还是燕儿,风竹思索着,记不太清,他看向众人暗自感叹,这帮人真力害,赶了这么长的路,竟然没事,以前,就连族长的羽卫,也没这体力,难道,牙家真的在偷偷训练精兵?风竹开始觉得,绝不是,让他赶回去,参加启家熊天族长的葬礼这么简单。 “客栈前的路上有烛火,当是店主在等我们,怪不得此间客栈远近闻名,大家快点!!”盘今向众人招手,示意他们再快些。 一行人,加快脚步,跟上去。 “老店主,这么晚了,有劳,敢问店主尊姓?还有客房否?”行灯长盘今,上前俯首施礼道。 老火图,忙拱手还礼道“客官,还有客房,小可名叫火图,我们这开客栈的睡的都晚,各位旅途劳顿,快随我来。今夜雪大,天气转冷,我已备好热汤饭菜。”火图店主,忙招呼伙计们,打着灯笼,引着他们往客栈走来。 众人,陆陆续续的快跑着跟上来,盘今跟老火图攀谈着,沿着石砖路,走向客栈大堂,远远落在后面的风竹,和四个随从加速奔跑,前面一个人挑着灯笼,放慢速度等他们,风竹一行跑上了石砖道,顿时脚下舒服,风竹跑的太快,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就在他快磕到地上时,两个随从闪电般抓住了他,拉了起来,极为训练有素,风竹忙道“多谢,多谢” 随从们并不理会,忙向前快步走去。 风竹猛吸几口气,调整呼吸,跟了上去。 很快风竹来到近前,在左侧的落尘台,用鸡毛掸子拍打着衣服上的雪片,几个同伴也在拍打,他们挂起掸子,跟着同伴走进了大堂,顿时眼前豁然,十分宽阔明亮,几个小火炉摇曳,十分暖和。 众人各自将背上的行李放下,找凳子歇息,行灯长盘今,来到风竹近前,低声道“怎么样?能挨的住吗,若非事出紧急,不会如此,你多忍耐。” 风竹忙道“今叔,我还好。只是来的匆忙,没带行裹,鞋也磨破了。” 身后的中年人忙道“这里有备用的,放心,等下我拿给你。是族长特别交代的”盘今忙伸手,微微有些不悦,警觉的示意中年人不要说话,中年人忙立在一旁,盘今看了一眼风竹,风竹忙避开他的锐利目光,盘今,转身走向正在帮拿行李的老店主火图。 “火店主,我们一行二十二人,还请尽快安排客房。”盘今说道。 老火图忙笑道“客官只管放心,我这客栈有上房五十间,中房六十间,下房八十间,简舍五十间,通铺十六间,另外街上药铺边上,还有文舍六七间,如今客栈里只住了一半客人,房间有的是,只是上房只剩两间,不知如何安排?” 盘今忙道“足够,足够,我们只要下房便好,这年头,买卖不易,况且常有盗贼打劫,前番买卖折了本,此番贩货,也是微本薄利,银钱不多,下房便可,下房便可。有劳店主了。” 火图忙说“客官放心,此地安全的紧,今夜风雪寒冷,各位需要喝点热汤,吃些饭食,再安歇。” 盘今忙道“店主可将些便宜的来,不必太贵。” 火图忙道“好说,好说。”然后往后堂走去,柜台上的伙计们,忙引着众人安坐,开心的随手帮着搬箱子,四个随从,警觉的挡住他们,不悦道“我们来就好,多谢。” 伙计们,只好来到盘今面前,陪笑道“客官老爷,请上坐。”然后领着他往一侧的单桌前就做,两个中年人也跟过去坐下。众人只在长排桌子前胡乱坐,各自暗中叫苦,不少人的鞋也磨破了,纷纷拿出铁补压进去,又用厚鞋垫压实。 我,仔细观察着他们, 作为伙计,我懒得上去,热情有个毛用,老火图不会多发一个铜钱。 我冷冷看着那帮混账伙计,那副嘴脸,我学不来,伙计这个行当,不是这样做的,得有骨气,没必要卑躬屈膝。像他们这样,搞得久了,人就废了,他们不听我的,说什么之前两个老伙计,回了家也开了小客栈,就是在这里学到了本事。不少伙计很是仰慕老火图,我最恨搞个人崇拜,我看不上他们。 我,仔细观察着这伙客人,这是必要的训练, 我以前不动,现在我习惯于观察客商,以发现他们的信息,发现他们隐藏的秘密,当然,以我目前的技术水平,我还没有达到,对客商们下手的地步,我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我又点起几盏灯,大堂里,越发明亮起来。 老火图带着六个伙计,端着食物跟热汤,从后堂出来,安排着饭食,更有两个伙计,抬出一个大铜盘,里面放满了温好的酒,众人顿时兴奋,突然中年人站起来道“店主,不需酒,我们明早还要赶路,还请收起。” 老火图一愣,忙挥手让两个伙计下去,众人顿时不悦,我暗自开心,老火图最会卖酒,今天折了面子,嘿嘿,不过这伙客人,确实有点怪,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似乎没有大钱,又似乎有什么大事。 这些人想喝酒,毕竟这个时节,喝点小酒,驱驱寒,睡得也香,他们敢怒不敢言,似乎很怕那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对那个叫盘今的老者,很恭敬,恭敬地有点过头。 “酒可以不喝,热汤一定要喝。可是上好的肉汤。街上也有夜市,诸位也可以去吃个夜宵,或者我直接安排些来,可好”老火图,招呼着伙计上饭菜热汤,众人又高兴起来。 “店主,我们简单些,早些安歇,夜市就不去了,不劳烦店主。”盘今忙道,摆着手,众人登时带着不开心。 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容易上脸,怎么藏,都藏不住,不过也有很多老奸巨猾,喜怒不形于色,老火图堆着笑,带着真诚,他的心里一定在骂那个盘今,我知道,老火图这厮藏的住,他克扣我工钱时候,就是这种真诚,比真还真,要不是她女儿噘着嘴,低声骂他,我险些被他的真诚感动。现在,我提高了自己的专业水平,识人的技术,飞升,飞贼这个行当,门槛不高,胆大心细抗揍,是个人都能干,但要做出高度,需要一双洞悉世事的好眼,我就是这种人,我能感觉得到,这是对职业的灵性。 店主的女儿,火盈儿,也有这种灵性,所以我们才能把药铺少掌柜堵在山里打,一举称霸这条街。 虽然很偶来火图赔了钱,但他似乎很纵容她的女儿打人,却骂我们是小孩子,不懂事,搞却区别对待,我们一群小伙计,谁敢领头,她女儿才是头子。 我端着一盘熟肉,放在桌子上,轻声道“客官,慢用。” 十几双筷子,扑上来,我忙退到一旁,看他们的指力,他们的筷子,迅猛而有力,一瞬间,夹了精光。 下手慢的,拿着筷子,迟疑,惊讶。 我摇着头,走向后厨,去端菜。 我再次上菜,他们开心的吃喝着,说着各种奇闻怪事, 我仔细留意, 那个叫风竹的年轻人,也不简单,他不合群,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正尴尬的坐在一个角落,不时偷偷揉着腿,其他人也刻意隔开坐下,不敢近前。老盘今,看向那里使眼色,两个年轻人会意的挤过去,坐在风竹两边,掩盖他的隔塞。 我们在他们中间穿梭,上菜,上肉,上汤。 这个季节,下雪了,就会一场雪接着一场雪,这才是冬天的样子,我们各自立在一旁,随时听吩咐,我打着哈欠,有些困。 “吉哥,明天,再去玩两把,手气来了,少掌柜说了,每人发五个铜钱。我在夜市帮工,攒了五个了,加在一起十个铜钱,有机会。”火俊低声道。 “她的话!你能信?!给你发五个铜钱,赢了就要分走八个,输了,欠她六个,驴打滚!她都输疯了,到处找钱,最近老火图,盯得紧,她要挨大揍了,你快别瞎掺和,别连累我!”我低声教训道。 “火吉!你就是人怂屁话多!这是好事,大家翻了本,好好吃顿烧烤,两个月了,我没吃过!!”火有栽低声道。 “有栽,你这名字就该死,早晚栽个大跟头!不吉利!能赢吗!哪回不是输个精光!”我低声呵斥。 “我是栽树的栽好!栽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千年数神!火吉!我劝你,做个人!”火有栽炸营道。 “都闭嘴!”中年伙计,火穹,低声呵斥道。 我们都闭了嘴,打不过他,只好忍了,肃立着,等吩咐。 我继续观察着他们, 一口热汤下去,他们浑身散发着舒服。其他几个伙计,热情的给他们加汤加菜,不时跟他们攀谈着,众人的闲聊欢了起来。 风竹,暗自思索,前天早上被强行拉离阳辽集市后,出了城一路赶,也顾不上说话,随从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有意避开他,虽然行灯长也算熟识,但毕竟太长时间没在合微城居住,总是显得生疏。有几个随从,刻意问起,风竹在游历中的奇闻异事,风竹,也赶忙找话,跟他们聊起来,随从们和风竹年纪相仿,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话题。 他们,边吃着边开心的谈笑,有一种暖融融的气氛,正在扩散,他们都很享受,这雪夜里的温暖。 老火图,开心的跑来,招呼着客人,各种攀谈,寥寥数句,就和他们聊在一起,几个伙计兴奋的,远远看着,暗自学着,都想着,将来回去也开个小客栈,未来很远,我也想过,将来自己开个小客栈,但我发现,财富的快速积累,比较难,我的未来,在副业上,这的主业,被老火图掐住了脖子,当一份职业,卡脖子的时候,就必须改变,少掌柜那厮也是这么说的,她想跑,只是没钱,留下来,加倍做活,接受压榨,她上次挨了揍以后,已经降级,实质上已经成为伙计,也让我看透了老火图,连自己女儿都压榨,老钱罐子,怪不得他发财。 我绝不能成为他这样的人,我还年轻。 我趁机溜了出来,来到街上,远处,夜市依然热闹,雪下的大了,烧烤的香味,扑来,我忍住了, 我的铜钱,并不支持我,我的铜钱,要用到刀刃上。 远山,黑乎乎一片,在等待光明 第22章 风雪中的刺客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积雪,越来越厚。 风雪里的远山,越来越近了,快的话,可以赶在傍晚前,进入巨大山缝间的碎石山道,我窝在驴车上,看着远方,山越来越高,白雪堆积着,暗色,点缀,远方的天白山,只能看到半截,就在群山之后,天白山系,群山不高,唯独这座天白山直耸入云,极高。 “若是爬到山顶,赏雪,定然是美的。”我看着远山,风雪打着我的脸。 “你就冻死了!若叔。”云柠笑道。 “啧!不懂的欣赏美景!甚么冻死。要雅致!”我严肃道。 “雅致能当饭吃吗。”云开裹着破旧被子笑道。 “你们两个!俗不可耐!”我批评道,打开盖子,喝了一口酒,登时暖了。继续欣赏风雪。 “云开哥,有人坠着我们,要小心啊。”云柠突然道。 “大家早就发现了,放心,这里很安全”云开突然停了,看着我,脸色变得严肃。 货队走的很慢,想是骡子,马,都觉得冷,走不动了,驴就更差点,已经落到了队伍最后边,前方十几步外的那架驴车走的也慢,再往前,一大截,货队们走的很散。 “云开,赶一赶,别掉队呀!”我催促道。 “手冷,若叔。慢慢走,掉不了队。”云开不想动。 “叫哥!我的青春都让你们叫没了,我不爱听!”我不悦道。 “好,神若大哥,手冷,不要打驴了,它也冷。”云开笑道。 “唉!慢慢走,这天气,你看积雪都快没过蹄子了。”云柠指着我的脚笑道。 “往哪指了!你的脚才是驴蹄子!你礼貌吗!”我批评道。 “我本来就是指的驴啊。”云柠嬉笑着,手指一偏,指着前方。 我给个白眼,不想看他们俩。 “嘿嘿,神若叔,呃神若哥,聊聊天,太冷了,接着说说,你真的认识火锤?还是逗我们玩?”云开笑道。 “小开!小柠!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我真是用筷子戳破时间来到这里的,我真的见过火锤!在几千万年之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没有必要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赏金早就没了!你们为何阻拦我告诉大家!”我不悦道。 “若大哥!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谣言止于我俩,就不要让别人听了!你这根筷子,我仔细检查了,榆木的,很普通啊。怎么戳透时间,回到昨天啊!”云柠拿着长筷子,戳着我的胳膊。 “拿过来!你懂个六!这是神器,一冒青光,扎破时间壁垒!就可以回到过去,去到未来!懂不懂!理解,理解能力!有没有!”我严肃道。 他们两个哈哈笑着,笑的喘不过来气,给我气的,我真不想看他俩。 “火锤,比云功云过要大,大概是云道族长那一辈的人,离着今天怎么也有八九十年,我看你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你编的漏洞百出,还不如我哩。”云柠笑道。 “四五十岁?我有这么老吗?谁编了,当我是你啊!笑话!”我不悦道。 “胡子一刮,回到十八,胡子一长,子孙满堂,神若大哥,到了客栈,我帮你刮一刮,如何。”云开略一迟疑,忙笑道。 “不了,我这保暖的。你看你们冻得脸都红了,嘿嘿。我没事!!这就是胡子的好,懂不懂。”我不悦道,我看到了云开的迟疑,那个迟疑是云柠说云道族长时候,他的脸上闪过的,很微弱,但被我捕捉到了,我这双看遍宇宙的双眼,任何人,逃不过我的眼。 “你们快点!前边停了,午饭!!”前边驴车上的四个人喊着,正在赶着驴车加速。 我一听来了精神,推开云开,挪到前边,拍打着驴,驴快了几分。 咯吱咯吱的声音,木车轮,押着积雪,前进。 前方一大排木车都停了,货商们把棉被披到驴马骡子的身上,安排两个年幼的,拿着短扫把,随时扫掉积雪。 人们纷纷向着道旁的空地走去,积雪里,已经架起两口大铁锅,烧水炖汤,又升起三堆火,围着烤火,伙计搬来许多大小板凳,不少人坐着,我裹着破被子跑到近前,闻着锅里的香味,烤火“哎呀!什么时候熟!快点地啊,这鬼天气,真冷!” “是啊!下了一天一夜了,也不见停,这可是第一场大雪!”女货商,搓着手,跺着脚,说着,脸蛋红扑扑。 “第一场?”我问道。 “前些天下了几场小雪,这场是大的,怕是下个三天三夜哩。先前停了一下,又下大了。”老者说着,伸着手烤火,大铁锅里的热气,腾出来,厨子放了几只冻鹅,冻肉进去,我伸着头看着,直咽口水。 “今天中午可算吃顿好的呀!哈哈哈。那个鹅腿,我定了。”我笑道。 “另一个鹅腿,我定了。”云柠挤过来,欢喜道。 “你两个什么活也不做,就定鹅腿,想多了!”烧火的伙计不悦道“起开!都别围着了!不要堵着锅!” “你烧你的火就行了!怎么话这么多!”女货商,搓着手,笑道“那只的,两个鹅腿,我都要了。” 几个人围着锅,盯着。说笑着。 我伸头看去,另一口锅钱也围着人,剩下的都在火堆烤火,突然我看到云渠带着两个老者,躲在一架马车后,讨论着什么,很怪异。 我又看向四周,突然发现,有两三个人,散开,站在雪里。 我回头烤着火,内心思索,警戒哨??看路的?小便?嘶,怎么不来烤火呢?许久我又回头看去,四个警戒哨,左右前,散开,却没有人盯着后方,我看向远方,群山幽暗,透着积雪的白,飘飘洒洒的大雪,掩盖了一切,前路一片银白,彻地连天,路都看不清了。 可能真是看路的,也不对,看路应该去前边探探路,如何站着不动,警戒哨,一定是警戒哨,看前不看后,莫非山里,危险?? 我思索着,回头继续烤火,盯着我的鹅,厨子又放了许多熟肉干,白菜,调料,登时更香,让我无法思考。 “我见过火锤!”我忙道,众人正在说笑着,却没人看我。 “我真的见过火锤,他在几千万年前的神龙族上微,他加入了监门府,他的儿子就是火图,火图客栈的老板!还有一个儿子,叫火符!”我严肃道。 “哈哈哈哈!几千万年!!老弟你别瞎编,火图客栈就快到了,人家再打你出来,不让你住店!快的话入夜就能到。”中年货商笑道。 “疯了,什么几千万年前,监门府是啥?瞎编!”烧火的伙计笑道。 “这是想吃我的鹅,想疯了,哈哈哈哈,放心,你是客人,鹅腿是你的。”厨子笑道。 “我的哩,不要抢啊!”云柠急忙道。 “那就看你的运气了,小柠,哈哈哈哈!”厨子笑道。 “谁下手快,是谁的,涛叔,好了没有。”云开伸着头道。 “掌柜的说了,不让抢,挨个分。你们围着也没用。”中年厨子云涛笑道,走向一旁,两个伙计已经搬来一个桌子,把案板放在了上面,云涛拿着菜刀,又切了几盘熟肉,吩咐伙计,取个铁避子,架在铁锅上蒸一蒸。 我伸头看着,嗯,味道是真好 午餐,美的蹦起来,暖胃又暖心,如果不是云柠下黑手,我能吃三个鹅腿,可恨,被她抢走一只。她又抢了云开的,超了我,我不大高兴。不过我比她多吃半盘酱肉,心里平衡了些许。热汤让我精神抖擞,又喝了葫芦里剩下的几口白酒,压一压口,不让香味飘走。 我在雪地里,打了几招拳,踢了两路腿,趁热裹起被子上了驴车,只等着出发。 众人收拾着,有说有笑。 突然云渠召集他们,大声道“有人跟踪我们!以防万一,我们从夹车小道进山,两个小时后,转到碎石山道,今夜就在火图客栈投宿!云涛带上苏月,云卷,从另一条夹马道走,先去打招呼,记住事出紧急,不要耽搁!” “掌柜的!这里有七八条路都可以通往碎石山道,怎么非要走夹车小路,太难走了,再说了,我们人多,又有接应,怕个甚!!”老者不悦道。 “谨慎为上,有个花榜,在我们货队里!红的!大家谨慎!”云渠忙道。 “什么!怎么可能?是谁!!”老者震惊道,众人具是面带惊讶。 “别问了,大家是三队并一队,彼此不认识,不要猜,也猜不到!记住,安全为上!进了阳辽城就结榜。”云渠忙道。 “你也不知道!!万一真是!我们难活!!!”中年货商怒道。 “诸位!我们都清楚风险,安全为上!不可自乱阵脚!!”云渠威严道。 众人匆匆散了,云涛带着两个伙计,不走大路,往右方,步行前进。 云渠指挥着车队,向左穿过野地,往远方的小路前进。 云开拉着驴缰绳,看着众人,有些沉重,我盯着他,又思索半天,这帮熊猫族人,有问题,花榜是啥?江湖黑话!麻德!莫非是我,他们要杀我?不对呀,我没钱啊,跟他们不认得。不对,不对,那个中年货商一听,就炸了,很危险。 云柠在车后搬抬蔬菜,把筐堆紧,又扎紧了粗麻绳。拍着手来到近前。 “神若大哥,你啥也不干,光知道吃!”云柠抱怨道。 一个女人突然,跑了过来,递给我一个粮袋,和我的酒葫芦。 “酒葫芦打满了吗?”我问道,掂量着。 “满了,掌柜的说了,你下车,走大路,你不是去火图客栈吗。你可以先走,会快些。这些干粮给你,里面有一包酱肉。”女人忙道。 “啊?他不跟车队走吗?”云柠忙问道。 “告诉掌柜的,我坐车,也不急,反正都是在火图客栈投宿,对。”我裹着破棉被,坐在车上忙道。 “你快下来,真的小路不好走,比较,比较危险。”女人欲言又止。 “神若大哥,你还是走大路快些,车队走得慢。”云开忙道。 “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啊!”云柠问着女人。 “他有事,不同路。”女人忙道。 “有什么事!没事!这车坐着舒服啊,俺为啥要去趟风冒雪。我不去。”我严肃道。 “你必须去。”女人忙道。 “俺不能去,花榜?是啥!”我坐起来问道,盯着女人“是不是黑话,谁是花榜?” “啊?黑话?不是黑话!花榜在我们龙牙国,官府通缉的名单,叫做榜,名单上的人,叫做花,坏人,叫黑花,好人,叫红花,有个红花在车队里,要救他,送进阳辽城,有人跟踪我们,不太安全,不过也没什么大危险,你是客人,不便与我们同行。”女人忙道。 “没有大危险,俺还是坐车走,趟着雪走山路,吾不爱。”我严肃道。 “好,那粮袋还给我!”女人无奈道。 “啊?啥意思?”我死死抓着粮袋。 “掌柜的说了,你走可以,不走也可以,走的话,给你粮袋和一些铜钱,不走就算了。”女人来夺粮袋。 “给都给了,算了,对。”我抓着不撒手。 “欸!不走也可以啊,拿给我!”云柠也来抢。 “神若大哥,你还是走大路,省不少时间。”云开严肃道,望着我。 “那不行啊!你们坐车,我趟雪,我亏本了。我不去,就在这个车上,手撒开,粮袋可以给你们,里边那包酱肉给我留下!”我忙道,抢她不赢,被云柠夺去,女人轻轻打着云柠,夺走粮袋。转身离开。 “我改主意了!我走,粮袋给我,铜钱拿来!”我扶着车帮,伸头道。 “你坐车,好吃懒做的东西,我都多余来问你!”女人批评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神若大哥,你该先答应,得了粮袋和铜钱,再上车。真是笨!”云柠抱怨道。 “行啦!都是你抢,你要不抢,算了,不吃也罢,刚吃完饭,不饿啊。”我忙道。 “我看还是走大路。”云开低声道。 “你就是红榜!对不对!!!”我猛地盯着他,他一愣,急忙扭头不看我。 “红榜一般都是年纪大的,凶恶的,比如你这样的。”云柠笑道“云开哥不是呦。” “那你是红榜!!”我威严的盯着云柠,寻找破绽。 “哈哈哈,你看谁都是红榜!黑榜上榜最低是五十两白银,红榜上榜最低要二百两黄金,我哪有那么高的身价,嘿嘿。”云柠笑道。 “这么多钱?那谁是?”我问道。 “不知道啊,就在我们车队中,我们是半路上三队合为一队的,所以猜不出是谁。并且先前大家并不认识。”云柠说着“我也是前几天才认识的云开哥哩。” “你爹不是掌柜吗?”我问道。 “是呀,我爹,涛叔,云卷,还有我,我们四个是一起的,其他人不是啊。”云柠笑道。 “这样吗?果然聪明啊,这样混在里边,没人知道是谁,二百两黄金,大财主啊!我得把他抓出来,换赏金。”我忙道。 “黑榜可以,红榜都是好人,并且追杀的人多,就算你抓到他,恐怕你也拿不到赏金,可能命都没了。”云柠笑道。 “这唉,二百两黄金,跟我无缘呐!”我泄气道,坐在车上裹紧被子。 “我们能安全到达的。”云开默默道。 “神若大哥,这个给你。”云柠突然道。 “三两银子?”我接过钱袋,掂量着,忙打开,倒进手里,数着,都是碎银子。我急忙装进钱袋,登时欢喜。 “拿去给火吉,他爹死了,怪可怜的。”云柠忙道,盯着我,似乎等我表态。 “奥,对了,十五两,等我有了给你十五两。”我忙道。心里暗想,以后未必见面,真该借个五两,我大意了。 “不用的,你帮你的朋友,千里送钱,信守承诺,我应该帮你,我爹常说,江湖救急,不分贫富,救人,如同救己。”云柠说着,又瞄着我,似乎不好意思要十五两,又明明是冲着十五两来得。 “不不不,阿柠,规矩我懂,十五两,一分一毫都不会少。”我笑道。 “好,我就勉强答应。”云柠急忙笑道。 “你放心,你帮我了。我不会食言的。云开,你看看人家云柠,再看看你!守着你的钱包,有啥用!”我笑道,训着云开。 云开摇着头,牵着驴车,长长的队伍,在大雪中前进,也不知多久,进入了狭窄的山道,我伸着头看向前方,两侧都是陡峭高耸的大山,中间的山道,并没有多少积雪,但越往前越狭窄,约摸又走了一刻钟。 突然一声马嘶,从前方传来。 “小心!有埋伏!!!啊!!”呼喊和惨叫。 我一愣,急忙跳下车,这里完全没有积雪,偶尔大片的雪花掉落进来,落地就化了,云柠慌忙跳下车,云开突然将手摸向车辕底下,拽出一把剑,我和云柠震惊的看着他。 “你们两个快跑!!往回走,别去碎石山道!!”云开喊道,往前冲去。 前方一片混乱,不少强壮的伙计和货商,拽出暗藏的兵器,往前跑。 “怎么回事!!”我伸着头看着。 “我爹还在前边!”云柠喊道,往前跑。 “回来!危险!!”我喊道,急忙追了上去。 前方右侧的大山,有一处狭窄的平台,离着地面十几米高,五六条绳子垂下来,无数黑衣刺客,蒙着面,正纷纷拽着绳子下来,拔出刀剑挡住了去路。云渠带着货商们杀过去。 混乱里,我从一辆骡子车上,胡乱抓了两根破旧棍子,扔了一根给云柠,我们冲了上去。 “哈哈哈哈!你们走不了了!!”平台上,一个年轻人,按着剑柄,狂笑道。 “是你!”我大怒道,竟然是路上那个砍了我两剑的人。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谁呀!”年轻人问着,抓住了绳子,正坠下来。 “你要弄死你!!”我喊道。 “奥,是你呀!你怎么没死?!”年轻人仍开绳子,远远笑着。 云渠一把拦住我“大家小心,他们是冲着红榜来得!不要留手!!!云柠,你快走!” “我不走!”云柠抓着棍子,低声道。两个中年货商忙把云柠拉到身后,护着她。 “前面的朋友!我们走商贩货,见得多了!!大道通天,各走一边!若是诸位执意要挡我们的路,怕是诸位要埋在这里!!”老货商提着单刀,喊道。 “全杀了!一个不留!!”中年黑衣刺客,喊道,蒙着面,看不到脸。 他们只有几个人没蒙面,全都坠着绳子下来,足有二十七八个人,大部分是黑衣,剩下的是白衣刺客。 “云道残羽,一个也别想活!!”年轻人叫嚣道。 “来来来!!我就杀你!”我指着他怒道。 “你也是!很好!”年轻人指着我。一个蒙面中年人,提刀站在他前面,似乎保着他,正瞪着我。 “上!”中年刺客,大喝一声,轮刀砍来。 呼啦一声,撕喊,叫骂,杠刀,劈剑之声暴起。登时,打在一处! 我提着木棍,猛走,待近了,窜起来,一棍轮下去。 当! 一声闷响,中年刺客的刀,挡住了我的棍,我猛的一拽,抖一个棍花,上挑他的下巴,他大惊,往后退,我横棍一扫,猛窜两步,连戳带啄,逮个机会,大喝一声,趁他分神,一棍扫他的左脚踝。他急忙抬左脚,我暗喜,大喝一声“着!!!”长棍扫他右脚。 啊呀!一声惨叫,中年人一个趔趄,我猛的一棍轮下,正打中他的脑瓜顶! 他来不及喊,栽倒地上,我猛砸一棍,补他脖子,他抽搐几下,便死了。 年轻人正冲来,一愣,大怒,叫嚷着,杀来。 我大怒,窜上去,猛打。 惨叫哀嚎,充斥,刺客们训练有素,货商们渐渐落了下风,老货商拽着云柠,和几个货商解下木车,骑着骡子,马,跑了,去搬救兵。 刺客们大喊着要去追,无奈被货商们挡住。 我的木棍,戳着年轻刺客的脸,我记住的那张脸。 他吐着血,咬牙道“你动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嗬!多狂!你是真黑!我在路上走着,路嫩宽!你如何背后刺我!!今天你就埋在这!!!”我提棍猛地戳砸,十几下,结果了他,毫不费力。 云开正陷入重围,他冲在前面,五六个刺客围攻他,两个货商上去救他,被黑衣刺客截住。 突然一声呼哨,在远处的山崖上,十几条粗绳子垂下来!二十几个刺客,正坠下来,往这里冲。 “麻德!快跑!!他们人多!”我喊道。 “快撤!”云渠喊道,放倒一个黑衣刺客,指挥众人,众人有些慌,几个老货商,窜过去,解开马车,骡子,翻身上去跑了。 我看着远去的他们,登时愤怒。只剩下两架骡子车,三个货商冲去,把酒坛全扔下车,赶着车,掉头,喊道“快来!快撤!” 云渠抵挡着刺客,喊着“把车挡在一起,烧了!快!” 四五个货商冲上去,拉着木车横在一起,一把火烧了,拿起大小酒坛,砸在山道上,腾起烈火。 我一棍打翻一个刺客,拽住云开“快撤!” 云开,挡开劈来得长刀,往后退,我和云渠抵挡着,女货商,扔过一个火把,砸在地上,这里的山道,略有泥泞,夹杂着大量巨石,一个小酒坛飞来啪的碎了,窜起几股子火,刺客们猛地后退,我和云渠趁机后撤,我们慌忙跳过马车,穿过烈火,跳上骡子车,急匆匆逃命。 “架!”老货商用鞭子猛抽骡子,我们挤在两架骡子车上,猛跑。 不少人受了伤,哀嚎着,包扎。我看着云渠,摘下酒葫芦,猛喝一口,递给了云渠,大笑道“我报了仇了!那个崽子就是我路上遇到的!我记得他的脸!他也认出了我。” “好!冤家路窄!有仇必报!!只可惜他们”云渠看着货商们,至少死了十几个。 不少人叫骂,为同伴痛哭。 刺客们,许久才冲出来,已经落下二三里路,风雪中,巨大的山缝前,我看不清他们,两架骡子车猛跑,颠簸挤着我们,速度远比驴车快得多,咯吱咯吱的声音,轧着积雪,天地变得开阔,鹅毛大雪,飘飘洒洒,我浑身发热,哈哈大笑,又喊了几嗓子,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遇到仇人,打死了他,报了仇。 突然,前边的骡子车停了,呼啦一声,他们跳下车,全都带着恐惧。 老货商拽住了骡子,我们纷纷跳下车,跑向前方! “阿柠!!!”云渠双眼通红,撕喊。 只见前方,雪地里,站着三四十个白衣刺客,个个凶神恶煞,鲜血,浸染着积雪,一匹马,脖子里插着一只箭,还在雪里挣扎,呼出剧烈的白气。 其他的骡子驴马也都死了,货商们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大雪正盖在他们身上,阿柠,躺在路旁的积雪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她是那么年轻。 不远处,三四十个白衣刺客,提着刀剑,散开,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等着我们。 三四个货商,看刺客人多,慌忙向着左方野地,撒腿就跑,前方的白衣刺客们,却不追,突然左边野地里猛地窜起几个人,弯弓搭箭,惨叫传来。右方野地也挑起几个人,拉弓瞄着我们,半个包围圈。 “走不了了!要想活!干了他们!杀!”老货商大喝一声。 众人纷纷叫嚷,捉刀望前扑去,白衣刺客们依然不动,提着剑,淡淡的等着我们。 “神若!云开!你们找机会逃走!”云渠低声道,双眼血红,往前冲去。 我和云开大喊着,往前冲。 要赶在后面的刺客,冲上来之前,干掉这些白衣刺客才有活命的机会,我奔跑着,看着雪地里的阿柠,她就像睡着了。 其他货商,伙计,也躺在雪地里,死了。 愤怒,点燃了我,点燃了云开,也点燃了所有人,只有干掉这些刺客,我们才能活,否则我们都会死。 我喜欢简单,不用选择,不用犹豫。 死,还是,活,是最简单的。 我抓着木棍,冲杀上去。 第23章 观察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我叫火吉,最近眼皮总是跳。 莫名的心慌和不安,让我静不下心,少掌柜火盈儿,又带着她的两个狗腿伙计,偷偷斗钱去了。 我没去,最近客栈客人多,活也多,特别是今晚,似乎有些忙碌,正是好时机,我还需要再仔细仔细,观察火图店主。霜皇保佑,让我快点找到火图的钱库,我只取一点点。我默默祈祷着。 夜已深,雪花飘散,山里的雪夜,格外静寂。 我坐在角落的板凳上,其他几个伙计也坐着,随时听候吩咐,我盯着那群人,他们有些不同寻常。 这家客栈,虽比不上大城里的名栈,但也不小,是五层楼的格局,大堂非常宽广,摆着十五六排长桌,十多张单桌,角落是一排高大的行李柜,放着许多行李,有些是商队的,有些像熊猫游侠的,还有一些整齐摆放的,一定是龙家信使的,龙家是出了名的穷讲究,行裹都要见楞见角,看来今天新住进来的人不少。大堂的周围有一圈过道,二楼三楼走廊上整排的客房相当漂亮,都是火图老东西逼着我们这些伙计,一天扫两次,才有的整洁。 我抬头看向二楼,不时有房客走动,偶尔伸头向下观望一下,这个钟点,没人睡得着,雪夜里,人们都有些躁动。 柜台的后面,有十个房间,都很小,是我们这些伙计住的,大堂里客人多,我们就都睡不成,待他们吃喝完了,只留下两个当班睡在大堂,就可以,其他几个伙计都打着盹,剩下的在后厨帮忙,还有几个在三楼,和另外两栋值班,听候房客们的吩咐,最舒服的是外边那两排平房客舍,专门有个房间,可以躺着值班。我看着身边这几个伙计,都是些糊涂蛋,没有目标,没有希望,我不一样,我已经开辟副业,我要崛起,我不会一辈子困死在这里,我还有希望。 柜台后方的通道,两侧是宽阔的并行廊道,直通后堂,后堂走廊一侧,是个庭院,很是不小。在走廊尽头是另一栋楼阁,庭院一侧,还有一栋楼阁,都是三层,比这主楼少两层,走廊每隔一段就挂着一个小红灯笼。偶有一两个房客在来回转悠,想去街上吃烧烤,喝点小酒,又担心雪太大,其他房客,有些已经睡了,有些还亮着烛火,不想睡。 “风竹,这么偏僻的地方,能有这样一家客店,真不错,我们前些天赶路急,顾不得停留,错过了这里。”一个年轻人,吃着菜说着。 火图店主,拿着勺子来回走着,不时亲自给众人加汤,身后跟着伙计火恩,火报,一人抱着一个大汤盆,我想笑,他重点培养这两个糊涂蛋,另外还有一个火知,是个大丫鬟,凶的很,就连火盈儿都有些怕她,但愿霜皇显灵,快让她嫁人。 我们都是很小就被送来这家客栈当学徒,待大一些,就是正式的伙计,丫环,他们三个来得早,又是陉棘山来得,火图给他们改了名,火知,火恩,火图,火报,小哥四个!!老火图真是糊涂了,取个名字,把自己辈分还给掉下来了,宠着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从小,就经常欺负火盈儿,与恶人为伍,必成恶人,少掌柜火盈儿就成了一个大坏蛋。 火图,瞟来一眼“哼!困了就滚去睡觉,都在这戳着干嘛!” 几个伙计吓得一哆嗦,纷纷唯唯诺诺的打起精神,端坐着,不敢打盹。有一个想上去帮他拿勺子,被他呵退。 我盯着老火图,坐着,他瞪了我一眼,忙又转身,堆起笑脸,去侍奉那些客人,变脸极快。 “呦!小哥,我见过你!你在我这里住过一晚。”火图店主看着风竹笑道,给他的碗里加满了热汤,一旁的年轻人,赶忙接过火恩的汤盆,放在桌上,对着火图笑道“店主,你们辛苦了,我们自己来就好。”然后不由分说接过了火图的勺子。众人也多应和着,感谢店主。 “店主好眼力,我先前同商队一起,在这里住过一晚。”风竹,忙说道“店主的这家客栈,在阳辽城也有名气。十分好。” 火图赶忙笑道“都是客人们夸赞,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突然伙计小骨,急匆匆跑来,低声急道“后面有个客人,跟郎中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图叔,快啊。” 火图急忙道“不要大呼小叫,我这就来,你先去。”然后忙对众人说道“那个客人感染风寒,已经住了几日,定是又想赶路出发。只需多将息几日,待好了出发方好。各位慢用,我去看看。” 盘今,忙来到近前笑道“店主且去,伙计们招待我们便可。这个季节,最是多病。唉,我们这些客商多是如此,为了多赚两个铜钱,强忍赶路,到头来贴了药费,害了身体。” 火图堆笑道“是啊!是啊!客人慢用,我去去就回。”说完匆匆的,赶往后堂。 火恩,火报,对着客人们点头哈腰,时不时帮他们加汤,跟客人攀谈着,这伙人,竟然也不嫌弃他们,有说有笑,打听着这里的事。 这伙人,不是客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的衣服,举止,彼此间的警觉和默契,像是军卒,但又不是普通军卒那么粗俗豪放,我听到一个年轻的管那个为首的盘今,叫行灯长,我似乎听过往的客人说过,行灯长,是个官,但是盘今很谨慎,不让那个年轻叫他行灯长,另外两个中年人一直跟着盘今,是他的手下,那个叫风竹的年轻人,上次跟着商队住过一晚,我有印象,他不是个买卖人,也不是伙计,奇怪,我仔细观察着。 行灯长盘今,来到风竹面前,周围的年轻人,说笑声戛然而止,盘今压低声音道“切不可泄漏,风竹身份。”众人忙要站起来答应,盘今伸手示意众人坐好,看着后堂一个端菜过来的伙计。压低声道“你们接着说话。”众人又开始交谈起来,伙计并没有发现异常。 风竹大惊,心中暗想,不对劲,不管事情多么紧急,牙家从未如此谨慎。一定发生了什么更大的事情,不安迅速爬上风竹的心头。 “明天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飞马客栈,然后骑快马连夜出发,赶往合微城。”身边的年轻人说道,然后压低声道“我们还要从合微城折返去禁地白菜山。” 风竹一愣,另一个随从看着风竹不由得担心,说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快些吃,你要早些休息。” 风竹忙点头道“恩,多谢你们照顾。”然后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盘今远远看着风竹,感到一丝欣慰,这么多年的游历让他成熟了不少,不过他又担心,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能否担起那么大的责任。 我假装打盹,实则侧耳倾听着,听了个大概,他们是牙家的人,要去合微城,还去白菜山,我听说那里是牙家禁地,他们定然不是普通人物,我不由得吃惊,盘今,风竹,似乎很熟悉,似乎又彼此不熟,明天赶到飞马客栈,痴心妄想,就算不下雪,军卒赶路都未必能到。他们并不知道这里的路,想必是第一次来这里,我的确没见过他们,通常只要去阳辽城的,必定经过这个小镇,只要住过这家店,我就有印像。 来做伙计的第一天,老火图就教我们,记住客人的脸,这都是铜钱。开客栈的,最基本的看门本事,然后就是甚么逢人低三分,不打笑脸人,这种做奴才的经验,我一开始和其他伙计一样,天天喝老火图的迷魂汤,很是崇拜他,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个老东西,趁着去龙眼要塞进货,溜进了万花坊,三天都没出来,火恩告诉我,那里是男人的梦想之地,我实在想不明白,后来我偷偷去问火图店主,咋回事,他第一次打了我,给了三个铜钱,做封口费,我就崩坍了,信仰没了,我就再也不信他灌给伙计丫环们的那些迷魂汤。再后来少掌柜带我去斗钱,让我知道了胜败,让我明白铜钱如流水,稍不留神,就从手中流进别人的口袋,我彻底觉醒了,我不能当奴才,我要当主人。 不过,老火图灌输的那些迷魂汤,依然有着很强的后劲,我时常也想,做个奴才算了,但我的良心,会痛。 我打着盹,着实有些困。 “各位客官,贵重行李请带进房间,普通行李,请放入那边的柜子里,晚间有专人看守,大家放心。后堂伙房有热水,如需泡脚的,可以自行打水,完后放于门前就好,我们值班的伙计会逐个去收。”伙计火恩,大声道。 那些人吃完了,纷纷起身,几个糊涂伙计,回了神,纷纷跑去,不断引着吃完的客人往客房走去,有的上了二楼,三楼,四楼,有的去了后两栋客房,还有几个,出了大堂,跟着伙计小折,去往外侧的平房客舍歇息。 风竹,起身正要跟着伙计往大堂外走,中年人忙拉住了他,示意让他去二楼客房,然后将一双厚鞋子,交给了他。 风竹,越发觉得不对劲,启家熊天族长去世的消息,也是最近几天收到的,葬礼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举行。他看着沧桑的盘今,仿佛看到了族长母亲的影子,母亲很威严,威严到难以让风竹靠近,自从她当上族长之后就很少关心他了,当风竹的祖母去世后,他就开始跟着商队里的叔叔,游历天下,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一年前叔叔感染风寒,离开了人世,从那时起,风竹,就像一个孤独的熊猫游侠,跟着各种各样的商队,到处跑。风竹,知道行灯长肯定有事瞒着自己,无奈的收起了思绪,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盘今依然坐着,看着众人,伙计们快速收拾着,我搬着他们的行李,放到一旁的高大行李柜中,整齐排好,挂上了今晚的牌子。 火图店主, 匆匆赶来,盘今忙上前再次谢过了店主,假装关心询问了客人的病情,随后又闲谈了一会,然后上了楼,不多时,大堂安静下来,火图店主,打了个哈切,来到门外四下观望,回到大堂叫火报和小骨,上了门板。火图,坐在柜台后,伙计们送完客人,陆续回来,在大堂里收拾,我悄悄看着火图,老火图正小心的留意着二楼,他打起了算盘,假装和帐,盘今,站在二楼警觉的看着楼下,打开门,走进了他隔壁的房间。 我急忙假装打扫,提着扫把上了二楼,火图并没有看我,还在假装核账。 我扫着地,警觉地看着下方,来到门前,侧耳听着 “今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竹问道,有些急切。 盘今压低声音“熊天族长死了,现在,飞云城里一团大乱,启家宗正们,决定由启风和伤比武,来决定谁继任族长,他们对族长人选有严重分歧。他们竟然还邀请了另外三大国的人来参加葬礼,最快的狐狸族青月国使节团,五天后,就会到达他们领地的大良城,这在我们熊猫族的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次比武很奇怪,特别是熊天的次子,启风的弟弟,飞熊伤,八年来一直呆在启家禁地。比武,将在葬礼之后举行,还有很长的时间。牙家需要你,风竹,我们必须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风竹忙道“熊天族长,尽心竭力让我们熊猫族繁荣强大,龙牙国才有今日的强盛,实在是可惜。既然时间充足,我们为何如此赶路?莫非还有” 盘今低声道“龙家已有行动,我们牙家,已经秘密召回全国各地的城主和巡城使,三大商团的商团长,也在赶往合微城的路上,将在白菜山禁地提前召开宗正会议,到时候我们将作出改变牙家命运的决定,你是族长的儿子,你必须在场。” 风竹不安道“宗正会议,不是十年才开一次吗?” 盘今低声道“风竹,你太年轻了,别怕,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牙家历代都是女族长,以至几百年来,受龙家和启家打压。雾雨族长太善良,根本不是飞熊天和龙飞的对手,我们牙家,为龙牙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却一直被排挤,牙家的未来,就在你的身上了!!” 盘今拿出一卷密信,是牙家传往各地首领的密信专用帛卷,通常最高机密才用这种帛卷。风竹打开看完后,楞住了,过了好久,他才把密信交给盘今行灯长,盘今把帛信放在油灯上烧掉了。 长久的沉默后,盘今轻咳着。 “风竹,你早知道也好,这样我们就能提前安排,到了禁地,我再把最详细的情况告诉你,此地不便详谈,你要作好准备。牙家领地太分散,最近狐狸族青月国,和双熊族亚伯利王国的伊利亚家族,都在靠近我们的边界,北方要塞很危险,南方靠近大良城的圣白城也很危险,他们极有可能会突袭我们,我们必须秘密赠加守军,狐狸族和双熊族,包藏祸心,必有所图。启家已经多次警示边界各城,飞熊天,死在这个当口,很不寻常。启家,龙家,牙家自古都是明争暗斗,冲突将是无法避免的。”盘今低声道。 “今叔,难道熊天族长是被暗杀的?!”风竹惊道。 “嘘,小点声,此事不可谈,这里不是的地方,好了风竹,不要多想,早些休息。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已经证实的消息,龙飞的三个儿子秘密潜回了天龙城,我们的探子在龙家禁地龙蹄谷,探到有大量龙家城主进出。待到了白菜山,你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信息。你是我们的希望,你的母亲已经无力控制整个牙家,若再不改变,牙家必然分崩离析,会被取代,到时候,怕是血雨腥风,为了牙家,风竹,你没有选择,这是你的命。你越早适应,越好!”盘今低声道,带着威严。 风竹恐惧的坐着,吓得一动不动,盘今起身,走向门口。 风竹,久久不能平静,还是无法接受,这对他来说太突然了,这根本不是有没有准备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违背传统,古代那些叛乱,没有一次成功过,无数血淋淋的历史,风竹害怕的反应不过来,他的叔叔说的没错,远离合微城,远离这些权贵,远离族长,权力已经让他们疯狂,牙家传统,族长不许男子担任,违背传统者,举族共诛之,这绝对绝对太突然了 盘今,站在门边,看着风竹,低声道“你该睡了,明天还要赶路。”打开了门。 我拿着扫把,假装上楼,开始打扫,看向盘今,忙向他微笑招手,点头示意,他向我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一路打扫过道,一直到尽头的房间,再拖着扫把,走回楼梯口,往三楼走,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盘今的房门轻轻关上了。 我心里一惊,这个老东西,真贼,他在观察我,我不敢大意,开始打扫三楼,四楼,然后提着扫把下了楼,来到大堂放好扫把,又擦着桌子,我强制自己不去看二楼的客房。 “火图叔!活干完了,我想去街上吃烧烤。”我忙笑着,高声道。 “吃什么烧烤吃烧烤!!你这个月有几个钱!这么浪费!!小兔崽子!我都舍不得吃烧烤,滚去睡觉!告诉那几个混货,明天早点滚起来扫雪!!”火图一抖算盘,骂着我。 “知道了。”我嘟囔着,不敢惹他,走向柜台后方的过道,来到房间门口,回头看去,其他伙计也被他骂着,许久纷纷回到房间。 我开门进了房间,四张床,分左右,我依靠着铺盖,斜躺着,看着伙计小折,他已经睡了,小骨还没回来,老登在厨房帮忙,肯定跟着厨子去街上吃夜宵去了,最近厨子的小舅子,也开了个烧烤店,时常给伙计们打一点折,让我们偷偷拉客人去吃夜宵。另外三家是药铺,布庄,茶水铺的掌柜,安排人开的,这个时节,夜里冷,适合吃点,很热闹,不少客商也舍得花钱,就是各个铺子的伙计丫环们,也忍不得馋,纷纷去吃一吃,铜钱滚了一圈,又回到这些掌柜们的钱袋里。 这些大商人,都是精明的很,我不由得赞叹,带我技术成熟以后,我把他们偷一个遍,叫他们好好哭一哭。 我暗下决心,想要睡去,小骨打开门低声道“小吉,去赏雪。” “啊?”我一愣。 “赏雪啊!少掌柜等我们。”小骨低声道“老火图上楼了。今晚不住在下边。机会多好,我今天手气好。” “你去,我没钱。”我忍着,不悦道。 “哭穷!算了你不去,我和火报去了啊,还有伙房老丁,你最喜欢的丫环小葱花也去呦,你真不去啊。快来!”小骨勾着我。 “我不去,真没钱,我这几天手气不行,一进去就输,算了。我忍。”我忙道。 “小吉,告诉你个秘密,鹅神庙,真的闹鬼!听说那道黑符镇不住了!道士的徒弟,下午死了,三个都死了,道士根本就不敢来。今年冬天,恐怕要闹妖精呀,趁着没死,把钱都花了。”小骨忽悠道。 “去去去,滚!”我怒道。 小骨笑着,关了门,跟着火报一伙,凑齐了人,打开门板,嘱托值夜的伙计,小心烛火,晚点睡,给他们带吃的,然后溜出大堂,踩着雪,往街上走去。不多时,个客人,也一起从大堂一侧的小门出来,往街上走去。 “小折,去吃烧烤啦。”我轻声道,烛火映照,小折睡得死死的。 我轻手轻脚来到门边听着,没有动静,我打开门,蹑手轻足的上了楼。二楼三楼值夜的伙计正挤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两个懒货,我小心的来到四楼,隔着栅栏门望去,五楼那个大房间亮着灯,窗户透着光,白色的窗纸是上周换的,火图,果然在上面,我看着栅栏门的大锁,看来他今晚要在五楼睡,今天入住的客人多,收了不少钱,是个机会,我退回到库房,拨开锁,轻声进去。关了门,从里边插住,忙来到窗户处。 我拨开一道缝,正准备,钻出去,抓着我先前那根粗绳子,爬上五楼。 我地个天爷,险没把我吓死! 不远处的另一个窗户下边,一个鹅怪正在低着头,抓着粗绳子,作死的往上爬。 我急忙回身,依着货架,手脚打哆嗦,他没看见我,到底有没有看到我,是个什么玩意!偶尔有雪片,从缝隙打进来,还好没有风,假如有风,把窗户吹开,我就暴露了。 麻德!什么鬼!我站不住,死死抓着货架,我忍住呼吸,那一眼,看的很清楚,一个鹅脑袋的怪物,没错,他的背上有个油灯!贼亮,照的清楚,雪片太大,难道我看错了,我屏住呼吸,果然有光,斜照过来,没错!那个怪物,隔壁窗户也是杂物房,放的都是盖房子剩下的木料,塞得满满的,他要进那个房间做什么?不好,难道进这个房间?也不对啊,隔着很远。 我急速思考,我必须冷静,恐惧让我冷静不下来,鹅神庙!对对对!那个挂着很多黑符的鹅神庙,最近镇主召集大掌柜们,斥巨资,找道士驱鬼,道士不知为何没来,来了三个徒弟,就是今天上午做法,也不让人去看热闹,刚才,小骨说,道士的徒弟下午死了???麻德!见鬼了!光亮往上移动。 五楼!不好!这个怪物是去五楼,火图叔危险!我急忙后退,小心的来到门边,突然又停住,不对!假如我去告诉他,他就会发现我从四楼爬上五楼,我就做不成伙计了,可是老火图除了脾气不好,对我们还算可以,比镇上其他掌柜要好得多,我很小就来了这里,我必须通知他,那个怪物一定是人!是山贼,来杀人抢钱了!!我必须通知火图店主。 我轻轻打开门,走了出来,急忙来到楼梯的栅栏门处,轻轻拨开锁。小心上了楼上,我伏低,躲过窗户,来到门口,犹豫着是不是敲门进去。 “你来啦!该死的鹅怪!!!你踏马的吓死他们!大家都得完蛋!!”火图骂道。 “嘘!老火图!是我呀!你小点声!麻德!三个道士都干掉了!给多少钱,今天你必须出点血!下雪了,我得加个冬衣!”鹅怪说道。 咯噔,我心里一惊,脊背发寒,麻德!我不敢动,一动不敢动。 那不是鹅怪!是个山贼,跟火图一伙的?!!没错!他们认识!还很熟!我的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急速思考,吓得不敢动,我恐惧的扶着门,急忙轻轻收回手,扶住墙,想要回身下楼,腿怎么也不听使唤。 我听客商说过,山贼杀人不眨眼,很多黑店的店主和山贼一伙,截杀客商分赃。 这里是要塞山区,碎石山道,每年都有很多人失踪,大部分是客商,也有好几个伙计失踪了,镇主花了大钱,请阳辽城和龙眼要塞的捕快和军卒来,他们来了大吃大喝,然后都是带着各家店铺的伙计,搜山,毛都搜不到,原来都是串通好的,黑店!火图开的是黑店!我撞破了他的秘密,我要死。 我吓得瘫坐在地上,我费力的爬着,想要逃走,手脚虚软,只剩哆嗦。 “火兄,盈儿的秘密,值多少钱?你的秘密,值多少钱?花个小钱买命,我懂规矩的,火图,我是谁,不用说了!你这买卖这么大,赚了这么多钱!!分我一点,天公地道,对不对!你要不给,我现在弄死你!信不信。”鹅怪威胁道。 “鹅老弟!钱,我可给你了,前年,给了你黄金十两!去年,黄金二十两!!今年,你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两黄金!!!我这客栈卖了都没有三百两!我最近才装修完,又重新置办了锅碗瓢盆,桌凳假山,盖了两排客舍,黄金三十两,你今天就可以拿走,够你挥霍三年了!你若是执意盯着老夫不放,上次怎么打死的你,这次照样,你活过来多少次,我打死你多少次!你出来,吓死了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事情闹到了!我可保不住你!这个时候你还敲诈我,你是活的长吗!!”老火图怒道,一拳打在桌子上。 我吓得趴在地上,听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但是那个怪人和火图似乎很熟悉,真的是一伙的,分赃不均。 我吓得爬不动,我死撑着抓着墙,往上爬。 噌!一声,抽刀的声音。当啷,扔在了桌子上。 “来,剁了我!”鹅怪笑道。 我费力爬起来,挪到窗户边上,我的腿,还是动不了,火图叔真的有危险,要火并,他死了,我的工钱怎么办,他死了伙计们怎么办,客人们怎么办,火盈儿怎么办,我还是得救他,不能让他死在山贼手里,可是他们是一伙的!我纠结着,恐惧阵阵袭来,害怕到了极点。 我靠近窗户,白色的窗纸,很薄,我蘸着吐沫,小心的点开一个小洞,我悄悄俯身凑过去,看进去。 里边很明亮,三盏墙灯点着,还有四盏油灯,他们应该看不到我,我轻轻移动,看去,桌子角,我再次悄悄移动,盯着里边。 火图店主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摇着头,敲着桌子“鹅老弟,买卖不是这样做的!” “来,剁了我噻!!”鹅怪山贼叫道。 “啧啧!情绪化!”火图店主不悦道。 “火图,你不给钱,我就天天来,三十两,不够塞牙缝的,你知道现在物价多高吗!知道一坛好酒要多少银子吗!我的消费标准不能减,三百两黄金拿来,咱俩从此没关系了!我进城去,不回鹅神庙了!你到时候,就可以说是你赶走了我,再去敲镇主和那些掌柜的钱,能补回来!我就是嫌挨家要钱,不方便,才找你。你不给钱,我就绑了火盈儿,她上次打死我一次,该偿命了!!!”鹅怪叫嚣道。 我移动着,顺着声音去看,鹅怪背对着火图,一个突兀的鹅头,很诡异,这是头套,山贼的头套,我要看他的脸,记住他的脸,我才能躲开他,才安全,他正伸着手,接着窗外飞进来的雪片。 他转过身,对着老火图,笑道“火图!你那女儿,有问题。十年了,她长了有三岁吗!这个镇子都是一群糊涂蛋,一个人也没看出来!!” 我瞪大了眼!我踏马的! 我的右手急忙抓住心脏位置,我的左手死死捂着嘴,恐惧就像一把锋利的大剑,从脑瓜顶,直扎到脚心,透了。我脊背发寒,冷汗直冒,鹅头人身,不是头套,不是面具,妖怪!妖怪!妖怪!!! 真的是个大鹅!!! 第24章 鹅神庙的鬼影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一座雄伟的歇山大殿, 藏在巨大的山谷里,显得诡异,白雪纷纷,山风却不大,雄伟的宫殿,凭空出现,与四周格格不入,抠着山谷陡峭的崖壁,凌绝而定,就像条巨大的肥树虫,咬破斑驳的枯树皮,露出白胖,晾肚儿一般。荒凉的山谷一片破败,不少枯草黄叶对抗着白雪,不愿意被盖住,两侧山头上,都已经堆满积雪,悬崖上不少突出的地方,已经变白,巨大宫殿的琉璃顶上,凶恶的伏脊兽,脑瓜顶着雪,恶狠狠的看着山谷,张开的嘴里,有不少落叶枯草,是个把月前秋风吹来的,透着略显新鲜的枯黄。 这座雄伟的宫殿,在雄伟之余,更为抓人眼睛的,却是大门,两扇极为破败的门,胡乱挡在大殿入口,竟是无数大小不等的木条随意钉在一起的,是个破栅栏门,木条上面写满了熊猫文,大部分歪歪扭扭,只有几个周正的,能看得过眼,能到这里拜神的,不是脑袋不灵光,便是文化不高,故而这些笔迹,显露了他们的底。 其中最大的一个木板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鹅神,保佑我发大财,发了财,定送贡品十筐,若不发,来拆你庙。落款是:火图客栈少掌柜火盈儿。 无数木条中,竟然有不少熊猫族的古文,略显工整飘逸,诡异和震惊,迅速穿透了大雪,也穿透了这伙受伤的杀手。 二十几个人,浑身带伤,刀剑上都沾着血,他们呼着白气,忍着剧痛和恐惧,站在大殿的破栅栏门前发愣。 有的穿着夜行衣,正拉下黑色的布,露出脸盯着大殿,有的穿着白衣,利于雪天暗杀,全都沾着殷红的血迹,他们站在积雪里,两个杀手重伤,血从胡乱绑着的伤口,滴落到地上,砸进积雪,沉进去。 “鹅神庙?什么鬼!!!”为首的白衣中年人惊呼道。 “行带!先躲进去再说!!”黑衣老者,压着重头长刀,喊道。 两个白衣杀手,上前,劈开锁链,打开栅栏门。众人就要往里跑。 “龙老刀主,启行带,都别动!小心为上!此地诡异!!”年轻的黑衣杀手,急忙道。 杀手纷纷停住,看着他。 黑衣年轻人,上前查看栅栏门,那些木条子,新旧不一,不是同一时间钉上去的,而是陆陆续续钉成了这个样子。 “风皇七十三年?”黑衣年轻人,在其中一个破烂木条上,模糊的字迹里,有了发现。 “五百多年前?风皇七十三年?怎么可能,这座殿宇,有五百年吗?”长刀老者急忙后退,黑衣白发,一脸沧桑,忙收起刀,昂头看着,雄伟的宫殿,并不破败。 “风皇,雨皇,雷皇,电皇,云皇,雾皇,霜皇,一百年一继接,今年是霜皇十四年,壬辰。风皇七十三年?这个木板子,不对呀,早该烂掉了啊!”略显瘦弱的黑衣年轻人自言自语道。 “此地位置极好,风雨无侵,就是大雪都飘落不多。又加山谷之中,气候干燥,这是铁榆木,能存七八百年不朽烂,从字迹和笔法来看,可能真是五百多年前钉上去的。”中年白衣杀手仔细看着,依然蒙着面,其他白衣杀手,具是白布蒙面。 “启行带!这是谁的庙,怎么这么大,门却如此不堪。”长刀老者,忙问道。 “行带!五百年!这是什么野神?我从未听过。”黑衣年轻人疑惑道。 “龙老刀主,牙刺长,此庙诡异,看匾额,鹅神庙。”中年白衣杀手指着额匾,众人纷纷看去。三个苍劲的熊猫古文,写着鹅神庙。 “快看,这幅对联,怎么一边长,一边短?”白衣女杀手忙道,众人这才注意到,急忙看过去。 黑衣年轻杀手一愣,忙读着“上联:保天保地保福气要粮要钱要美女五谷丰登保你事事都如意。下联:没有贡品莫进庙。” “这是什么鬼对联!奇怪,奇怪呀!!”一个黑衣杀手惊讶道。 众刺客忍着伤,纷纷再次验看栅栏门上的木条子,大小不一,横竖凌乱,有新有旧,有宽有窄,密密麻麻的木条上写满了祈言,有求财的,求姻缘的,求发迹的,求生儿子的,求丰收的,求吃喝的,求让别家欠收的,求客死他乡的,求暴富的,求别让某某暴富的,还有各种诅咒,求鹅神把灾难带给自己仇人的,五花八门无所不有,最为奇怪的是每一个祈言的上半截,都要加一句颂语,各种夸赞鹅神。 “这是个什么神呢?!没听说过呀!真的灵吗?!!”一个黑衣刺客,用刀头点着一块新木板,疑惑的问道。 挎剑的中年黑衣人说道“看来是个野仙呐,我熊猫族各地,倒是有不少,不过像这么雄伟的殿宇却从未见过。” 长刀老者忙问道“牙刺长,此地如此穷苦,怎么可能造出这等殿宇,就是阳辽城大宗祠的主殿,也没有这等气象。绝不寻常!这必是出自你们牙家工匠之手。” 黑衣年轻人,左手拇指点按着剑柄,退后几步,再次凝神看着这座雄伟的宫殿。 “龙老刀主,好眼力,这座宫殿,的确是出自我牙家工匠之手,造价不菲啊!!便是阳辽城中首富,也未必有钱建造这种庙宇,不过我的人,在阳辽城打探了个把月,从未听说过鹅神。”年轻的牙家刺客长,说着,摇着头,搞不明白。 中年白衣杀手,看着年轻的牙家刺客长,龙家的老刀主,忙道“龙老刀主,牙刺长,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木条祈言,都是匿名的,不写自己姓名,不书祈福时辰,定然是此地的山神野仙,偷偷供奉,偷偷祈福!!我看这些人不是本地住户,就是过路的客商,既然不敢写名字,自然是不会向人提起。大家也就没听过。这里是碎石山道,一路有五六个镇子,最近的那里,转过两个山坳,是个大些的镇子,我们先进殿里,再派人去镇子上拿药,最好捉个郎中来。先治伤,那个药铺,我侦查过,就在火图客栈的旁边。” “启行带说的有理,大家进去,小心一些,你们两个,藏在门边警戒。”龙老刀主吩咐道,带着众人,冲进了大殿。 里边,黑乎乎。 众人摸索着,点着了墙上的一排油灯,又搞了几只火把,照亮了大殿。 登时一愣。 除了左右两排巨大的殿柱,殿内,啥也没有。 没有神位,没有神像,没有贡桌,没有香烛,全都没有,是个空的! “怎么回事?”牙刺长急忙道。 “牙动!你不说这里安全吗!”白衣女杀手,不悦的指责。 “我,我也是听信了手下的报告,说这里有座庙,可以躲避。他也死了!没有就没有!大家歇息,我马上安排人潜入镇子抓药。”年轻的牙家刺客长牙动,急忙道。 “启行带,怎么办?”龙老刀主,忙问道,火光摇曳,远没有殿外亮堂,大雪依然在下着,山谷里的下午,透着一股黑暗。 “大家散开,先搜一搜,安全为上。”启家白衣杀手忙道。 “这里什么也没有,搜什么!你告诉我搜什么!”黑衣中年怒道。 “大胆,无礼的东西,怎么跟行带说话呢!!找死啊!”白衣杀手怒道,不少白衣杀手纷纷拔出刀剑。 哄一声,杀手们迅速分成三伙,抓着刀剑,对峙。 “诸位!收起来!牙刺长,龙老刀主,我们启家,龙家,牙家,只有一目的,追杀云道残羽。不要内讧。收起来!”中年白衣杀手启行带急忙道。 许久年轻的黑衣牙动,白发黑衣的龙老刀主,纷纷让手下收起兵器。三伙人,彼此戒备着。 散开,搜查空旷的大殿。什么也没有,他们再次聚拢起来。 “此殿,诡异非常!不宜久留,大家歇息,待取了药物,止住伤,早些离开这里。”启行带担忧道,白衣如雪。 “行带所言极是。大家不要内讧。”龙老刀主吩咐道,众人纷纷收起刀剑,小心的各自坐在地上,捂着伤口,两个重伤的,哎呀叫着,忍不住疼。 三个刺客头领,聚在一起,来到大殿背墙,看着平整的石壁,不由震惊。 他们伸手触摸着,惊叹,整座大殿是利用天然的崖壁凸出,削平建造,刚才他们逃上这里,路就极窄,贴着崖壁跑上来。大殿的后墙直接就是悬崖石壁。三个头领,商议起来,众刺客纷纷看去,远远听着。 中年白衣启行带忙道“我等奉命追杀余孽,没想到,他们如此警觉,一场厮杀,我们损失巨大,还是漏了一个,他虽中了穿云箭,若是没死,会泄露我们的行踪,我已经吩咐手下,清理现场,但愿这场大雪别停,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否则大家无法回去复命。” “启行带!那个逃走的,是个高手,他装死,然后趁我们不备,袭杀,逃走。一定逃进最近的镇子,我们去取药时候,要极为小心,他绝对躲在那里。我看大家不要撤,入夜就去镇子里追杀,我看就平了这个镇子算了!!!绝不能让他溜了!”牙动目漏凶光。 “不可!这个镇子比较大,并且就在入口不远处,火图客栈里,必然有许多客商,若是再有活口逃走,我们不好收场,阳辽城和龙眼要塞也不得不查!”龙老刀主急忙道。 “老刀主所言极是!不过万一逃走的那个,就是可就麻烦了。”启行带低声道。 “嗯,派几个好手,去镇子搜搜。”龙老刀主忙道。 很快三个头领各自点了两个精锐刺客,嘱托一番,六个刺客很不情愿,有些抵触,都不愿意和对方一起行动。三个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为难。三家刺客,是在截杀那队货商时候,偶遇,一番打斗,才聚拢在一起,潜入要塞山区碎石山道的山崖上,截杀商队,本就不信任对方。 “先休息休息,不急着去,还不到傍晚。”黑衣老刀主忙道,众人一听纷纷坐下。 “祭祀之堂,没有神主,山中野庙,空无一人,这样藏着掖着,莫非很灵?”黑衣女刺客突然道。 “山精野神,都是骗人的。怎么会灵呢?”另一个黑衣刺客冷笑道。 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也没人来?对了,我们上来时候,在崖壁窄道上看到的血迹是谁的?”白衣刺客问道。 “对呀!那些血迹和脚印,不是我们的。”黑衣刺客忙道。 “那些先不管了。这种靠近边地的山区,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客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正常的紧,必然是山贼做的。”龙老刀主分析道。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牙动,穿云箭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中年白衣,启行带轻声道。 “这个?也没有特别之处,就是我自己精雕细琢的,可惜。必须找到逃走的那个,杀了他,取回我的箭,箭头可是我亲手制作的。这是我的一个嗜好。再说了,我们领命追杀云道残羽,任务何其神圣,不能有漏网之鱼。”牙动忙解释道。 “嗯,是这么道理啊。跑了一个,砸了大家的招牌,是个耻辱。”龙老刀主点头道。 “行带,云风断到底在没在商队里?”白衣女杀手问道。 “从情报来看,他有可能在十二个商队中的任何一个。并且他的替身很多,去年杀的那个,一度骗过了我们。大家不可小瞧,此人从小就亡命天涯,颇有些本事。我看可能不在那个商队中,只是一些普通的云道残羽。没有大鱼。”启行带淡淡道。 “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要塞山区,就一条碎石山道,是死地,云风断不可能走死地。那些精明的残羽们也不会冒险。”龙老刀主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老东西,知不知道,啥叫灯下黑,我看云风断就在商队里!就是从碎石山道,跑得那个,绝对就是他!!不能以常理去看事情。”一个年轻的牙家黑衣刺客,嘲笑道。 “你是个甚么东西,敢对老刀主无礼!!”一声大喝,几个龙家黑杀手,噌就蹦起来,拔出刀剑,就要火并。 牙家的黑衣杀手们纷纷起身,对峙着,启家的白衣刺客,纷纷保护着启行带。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来送死。”牙家黑衣刺客冷笑道。 “牙家!太狂!!”黑衣刺客怒道“刀主!让我们宰了他们!” “诸位息怒!息怒,我们不是敌人!我们都是奉命而来,虽不是一家,但万不可内讧大家彼此信任!都退下,不得无礼!”启行带推开手下,站在中间呵斥道。 “启行带!这话有道理啊。不过,商队的踪迹,是我们先发现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你口口声声说信任,你跟你这手下,脸都不敢露出来!”牙动冷笑道。 “牙刺长,你的脸漏了!你小心点!”白衣女杀手威胁道。 “哼!就凭你们!熊天已死!我怀疑是你们启家刺客暗杀的!!是也不是!”牙动突然指责道。 “启贤弟,牙动小兄弟说的不无道理,他虽然蠢,但不会毒。你摘下来,让老夫看看你的真面目,可好?”龙老刀主警觉道。 “我们是刺客,干的都是红活,黑活!规矩,不露面,你们违背了杀手的行规!”启行带指责道。 “呀!有道理,按照行规,看到我脸的人,都得死!!!”牙动叫嚣道。 三伙杀手,剑拔弩张,就要火并。 “诸位,诸位,冷静啊,冷静!”牙家中年黑衣女刺客及忙劝阻,指着重伤的白衣和黑衣刺客,说道“我们三家合力并诛逆贼,皆是奉密令而来,还需精诚合作,各效恩主,这不是缘分吗,不可内讧,飞熊天族长,猝然而去,乃是启家的损失,更是我龙牙国的损失,岂不令人悲乎。收起刀剑,没有必要。诸位不可逞口舌之能啊。” 众人戒备着,收起刀剑,缓和了许多。 “啧!!你们打不打呀!!踏马的!” 一个声音传来,声音不大,但是闷里闷声,带着嘎调。 众人轰一声,拔刀的拔刀,抽剑的抽剑,本能的摆出三个防御阵型,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们极为警觉,却依然吓得一懵。沉默,迅速在空旷的大殿里散开,摇曳的火把,墙上闪动的油灯,透着恐怖。 “谁!滚出来!!”启行带大喝一声。 许久,没了动静。 “散开!搜他出来!!”龙老刀主下令道。 杀手纷纷散开,搜查,空旷的大殿什么也没有,殿口处,不少雪花飞散进来,一落地,就化了。有些湿,更远的殿门台阶处,薄薄的一层白雪。上面没有脚印,门口两个埋伏的人,跑了进来。 “什么事?!!”其中一个问道。 “有什么人进来?!!!”牙动急忙呵问道。 “没人啊!刺长!我们两个一直盯着,根本没人进来!”另一个刺客忙道。 “你们也来搜,他就在殿中!仔细搜,看看有没有暗室!!”启行带忙喊道。 杀手们,个个瞪着眼,提着刀剑,小心的搜查,他们来到大殿墙壁处,用刀柄,磕打着,都是实心的,几个刺客用剑柄敲打巨大的殿柱,也是实心的,没有密室,没有暗阁,众杀手登时脊背发麻。 三个白衣刺客,跑到殿外,观察殿顶,不多时跑进来“上面也没人!白雪上边没有痕迹!” “见鬼了!!谁!给我出来!!!”牙动喊道,无人应答。 啊!!! 一声惨叫,大殿深处,两个重伤的杀手,一个瞪着眼,伸手指着,猛地一倒,不动了,另一个张着嘴,往后死命的挪。 一个人,站在那里,很高大,特别是脑袋,正背对着众人,看着两个重伤的刺客。越发诡异古怪。 重伤的刺客,抓着自己的脖子,死命挪,很快,也不动了。 众人大惊,远远看着,两个重伤刺客,直接被吓死了。 “什么人!!!”启行带,拔剑上前,呵斥道。 牙动拔出宝剑,站在启行带左侧,龙老刀主抽刀,站在启行带右侧。 明晃晃的白刃,透着杀气。 “怎么!你们没带贡品来吗!!!是何道理。”那人闷声道,声音透着古怪。 缓缓转过身来。 启行带,龙老刀主,牙刺长,都是刀口上滚的上等杀手,杀人不眨眼,竟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众杀手只觉得头皮,炸了,登时哆嗦,抓不住刀剑。 只见,一个高大的怪物,站在他们面前,只十几步远,那怪物比他们高一头,十分强壮,金盔黑袍,盔尖上撒一把红缨,穿着软金甲,手臂上,金丝黑袖,挂一领黑披风,袍角,绣着两只黄毛小鹅,坠着荡漾,他并没有武器,左手,带着金丝黑手套,右手,竟然像是暗褐色的木头做的,竟也是个手形,最可怕的,是他的脸。 竟然是一个大鹅脑袋, 脑瓜门饱满,嘴戳戳着,双眼炯炯有神,正盯着众人, 吓死个人,有个胆小的黑衣杀手,当啷!扔了刀,瘫跪在地上,大喊“妈呀,鹅成精了!!饶命!” 启行带大喝一声“杀了他!” 牙动,龙老刀主,一齐冲上,两把长剑,一把长刀,寒光飞射,直取鹅怪。 近身时候,陡然一变,寒光乍开,分上中下三路,直取这怪要害。 咽喉,心脏,裆部,三个杀手头子,配合默契,带着无尽的杀气,没人,能从他们手下活着逃走。 周围的黑衣白衣杀手们,纷纷定住心神,个个暴怒,杀气冲天,攥着刀剑,死死盯着。 咣! 的一声! 咔!咔!两声脆响。 接着两声惨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牙动刺长和启行带已经被踹飞,重重砸在地上,手中的长剑,竟然,全都断了。 众杀手一怔,反应过来,捉刀攥剑,呼啦一声,涌上,和鹅怪对峙。 众人,却不敢冲杀上去,一把长刀,穿透了鹅怪的心脏,那是龙老刀主的重头刀,杀手纷纷暗叫,果然厉害,姜还是老的辣!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东西,竟然这么生猛,细细看去,更是纷纷惊讶,赞叹。 “老刀主,好生厉害,一击毙命!”白衣女刺客喊道。 “好!” “好好好!” 众杀手,无不惊叹。 只见黑衣老刀主,背对着众人,下巴,磕着鹅怪的金丝黑手,直直站着,蔚然不动,就在鹅怪抓住他脖子的一瞬间,老刀主的重头刀,结果了这个怪物,众杀手松了一口气,几个刺客,急忙扶起启行带和牙动,他两个挤开,上前,远远看着龙老刀主,和一动不动,不愿倒下的鹅怪。 “好刀法!”启行带喊道。 “猛啊!老刀主!!我佩服你!”牙动喊道。 众杀手登时兴奋,正要上前。 “都别动再动,我弄死这个老东西!”鹅怪,突然说话了。 杀手们,哄的一声,纷纷后退,颤抖着压刀戒备,黑衣女杀手惊呼“不好,这厮!没死透!!” 金甲鹅怪,笑道“你们这群狗东西,在我的门前乱看,进得我的庙里,贡品可带了吗!我看你们个个紧身,也没箱子,也没贡盒,更无酒肉瓜果,在我这殿里晃悠什么!竟然自不量力,拿刀砍我!!” 众杀手吓得再退几步,想跑,腿上是软的,跑不动,刺长牙动和启行带,各自攥着断剑,在同伴的拉拽下,缓缓后退! “一起杀了他!!怕甚!!”黑衣杀手大喝一声。 众人稳住心神,纷纷叫嚷,再次抓着刀剑,往上围。 龙老刀主, 一袭夜行衣,紧趁利落,站的笔直,不时脚后跟,抬上几下,鹅怪的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只见鹅怪突然松了手,将手按在老刀主头顶一拧,黑衣老刀主,顺着力转过身子,几乎摔倒,猛又被那怪掐了后脖,噗!一声,老刀主,吐一口鲜血,含糊的啊了半声,又猛地刹住,金甲鹅怪,死死掐着他的后脖子。 众人恐惧到了极点,只敢戒备,不敢近前,金甲鹅怪,推着老刀主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身后,露出个漆黑洞口,原来是从地洞里钻出来。 “麻德!!暗室在地下!怪不得的搜不到!你是人是鬼!!如何长了个鹅头!!”刺长牙动,怒呼。 “这你别管,本鹅神,就这样貌!!”鹅怪大声道“贡品没有,就把钱留下,快点!不然我废了这个老东西!!”说完只见他的右手,刷的抓住了老者的胳膊,那手还嘎嘎的直响,咔一声。 “哎呦!!!”龙老刀主,惨嚎,透着凄厉。 “住手!!放了刀主!!”启行带叫道“你要什么贡品,我们找来给你就好!不要害龙老刀主性命!” 金甲鹅怪,哈哈一笑,猛一倒手,又掐断了老者的另一条胳膊,凶残至极,他的木手,掐着老刀主的后脖,推着惨哼的老刀主,往前快走。 众人恐惧,急速后退。 金甲鹅怪的心口,插着老刀主的重头刀,贯透了,竟然没有血,不少碎木片,穿破他的金甲和披风。 “围杀他!”启行带喊道,杀手呈半月形,远远围着鹅怪,又不敢近身围死。 “你到底是谁!怎么长得这么吓人。”牙动喊道。急忙背着左手,发出信号。 两个黑衣杀手,缓缓移动,众杀手急忙围住鹅怪,成了一个大圈,对峙着。 “以貌取人者,必死于刀下。”金甲鹅怪摇头晃脑道,金盔上的红缨子,极为抓眼。 两个牙家杀手,小心的绕到鹅怪身后,轻轻接近,金甲鹅怪,完全不在乎包围圈,突然,铛!铛!两声巨响,两把长刀,劈在鹅怪的背上,砍破了黑披风,却没有砍透他的金甲,金甲鹅怪大怒,咔的一声,松开了手,两个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一道寒光流过,两个黑衣杀手死在当场,来不及叫。 这速度,快到眼睛都反应不过来,黑衣老刀主兀自立着,金甲鹅怪,早已拔出了心口的重头刀,用这刀,砍死了身后的两个黑衣人。 “我的袍子啊!!这可是当年炭铺九婶子送我的!!麻德!你们这群混账!今天就废了你们!!”金甲鹅怪暴怒。 龙老刀主,双眼圆睁,恐惧的看着众人,缓缓抬起双手捂着脖子,突然噗出一大口血,咚的栽倒,已经死了。 金甲鹅怪,嘎嘎一声!暴怒,抡刀杀向最近的五个黑衣人,杀手慌忙捉刀剑,冲杀,众杀手纷纷叫喊,一拥而上,就要剁了他,突然一把猛烈的白雾,从鹅怪周身飞射出来,众人反应不及,眼前一疼,登时个个栽倒,捂着眼睛,疼的打滚嗷嗷惨叫,躲过去的,也都懵了。 “小心,石灰粉!!这厮阴毒!!”牙动捂着眼,抖开,急忙喊道。 “嘿嘿,我先撒一把粉儿!!”金甲鹅怪,得意的叫唤。 一片惨叫声里,没中招的杀手暴怒,纷纷扑上去劈向鹅怪!不少杀手,爬起来,甩头,模糊的往上扑,向着鹅怪砍去。 只见那怪,卧呵,真个灵活,他速度迅猛,力道惊人,步伐轻盈凌厉,只一瞬间,四个黑衣杀手,两个白衣杀手,被活活剁死,更重伤了七八个人,直接掐断了三把长刀。 “妖孽,你用的什么妖法,连刀都不怕!!你要什么,我们给你便是!!”牙动刺长大喊,鹅怪,踢开两个黑衣人,转身向着他们走来,五六个杀手,硬撑着挡在牙动和启行带前面,抵挡鹅怪,却吓得瑟瑟发抖,抓不住刀剑。 金甲鹅怪,站定,得意道“吾乃神仙,尔等闯到我的殿里,不带贡品,不懂规矩。还有脸问我要什么。” 众杀手惊惧万分,不敢再上前,启行带,边退边大喊“鹅神莫怪,我等是路过的客商,不晓得你这神力,还望手下留情。” “是啊,鹅神爷爷!这就去拿贡品!!是我们错了!!”年轻的白衣杀手哭道。 “现在去拿,晚啦!万一你们跑了,我去哪方寻你们。休要框我,钱都交出来!!!”金甲鹅神来到近前,一把抓过一个黑衣刺客,上下摸了起来,黑衣刺客吓得不敢动,刀都忘了扔。其他杀手忙退,护着刺长和行带,想跑,又不敢跑。 金甲鹅神,从杀手身上摸出一个小钱袋,上面绣着一朵荷花,鹅神从里面磕出两块小银锭,非常不满,怒道“麻德!你出来不带钱吗!” 牙家黑衣杀手颤抖道“鹅鹅神爷爷!我此次奉命杀杀人的,没没带许多钱。” 鹅神,一脚踹开他,用刀主的重头刀,一撩披风,左手指着刺长牙动,叫道“你过来,我搜搜!” 启行带忙跳开,杀手们,呼啦让开一条路,刺长牙动登时含怒,恐惧的小心走了过去。 鹅神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勾肩搭背笑道“小老弟,钱袋拿出来。给钱就不杀你!!” 牙动,吓得哆嗦,摸向腰间钱袋,摘下来,送过去。鹅怪一把接住,扔了老刀主的重头刀,打开牙动的钱袋,晃悠着,数着。 刺长牙动,不敢动,鹅神攥着钱袋,还要搜身,刺长牙动,急忙伸手阻拦道“我的鹅神,我自己来。莫搜。” 金甲鹅神点头道“嗯,这才好,你快些!” 刺长牙动,忙从后腰摸出一个小金牌,从脖子摘下一块黑玉,从左腰间暗兜,摸出一颗淡黄的玉珠。 一一放到鹅怪手里,忙又从靴子摸出一个飞镖,镶金的。 金甲鹅怪登时大喜,笑道“这才对嘛!你们排好队,我一个一个搜身,胆敢私藏!立即打死!”忙把宝贝,全都倒进自己腰间的宝袋里。牙动,慌忙退到一边。 众杀手,恐惧的扔了刀剑,在鹅怪前方,排成一个纵队,挨个拿出钱袋,一个个,上前。 鹅怪兴奋的收着,倒在手里数着,放入腰间大宝袋,扔了杀手们的小钱袋。 启行带,站在杀手中,来到鹅怪面前, 鹅怪伸着手,不悦道“拿出来!等什么!” 启行带,忍着恐惧和怒火,摸出一个钱袋,散着清香,上面绣着一对鸳鸯,他忍着,将钱袋拿在手里,正要倒出来,却被鹅神一把抢过,金甲鹅神,将十多颗金珠倒在手里,又磕出三个小金元宝,高兴的放进自己腰间的宝袋里。然后撑着那个钱袋子凑到眼上看,他的鹅嘴太长,闭着一只眼,用力的看,启行带忙道“鹅神,钱都给你了,可否将钱袋还我。” 金甲鹅神一愣,笑道“你这袋子又小又破,看看我的,该换啦。”然后拍着自己腰间的大宝袋,显摆。 启行带脸色铁青,金甲鹅神突又将钱袋攥在手里,笑道“说!为什么要这破钱袋。不说我给你烧了!” 启行带忙道“别!别!鹅神,钱给你了,你再毁我钱袋,不合规矩。还我。” 金甲鹅神笑道“甚么规矩,我就是规矩。说,为何要这破钱袋,莫非这个东西也值钱吗?” 启行带忍道“不值钱,此乃我的定情信物,还请,还请还给我。” 鹅神一听“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不止。 启行带怒压道“还我!” 金甲鹅神又笑了一阵“定情信物还有送钱袋的,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给你!”说完扔给过来,启行带一把接住,藏进怀里。 金甲鹅神,环视着众人,怒道“还愣着干什么,钱都给我交出来!敢私藏的,把你们全剁了。”众杀手哭丧着脸,纷纷掏钱,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的交到鹅神手里。 交完后,金甲鹅神又挨个刮了一遍,连死的那两个都没放过。 刺长牙动忙道“还请鹅神高抬贵手,放了我等,我等必送七牢大礼,前来参拜!!!” 金甲鹅神冷道“你们这些过路的,最是唬人,都是一趟的买卖,说甚么大礼,少来诓吾,本神不信你的鬼哩!都滚!”鹅神大摇大摆的走到殿柱旁,盘腿坐下,接着墙壁油灯的光亮,将宝袋里的金银珠宝全倒出来,一个个细细的数。 众人惊惧,黑衣杀手悄悄背起老刀主的尸体,众杀手纷纷捡起刀剑,彼此搀扶着,顾不得满地的尸体,小心的退出来,积雪,又厚了几分。他们小心的把栅栏门关上,急慌慌,顺着狭窄的崖壁小道,狂跑,一口气跑出山谷,绕过山坳,穿过碎石山道,从一条小路,飞奔,两个小时后,他们冲出了山脚,躲进一片荒林,横七竖八的胡乱躺在雪地里,大口喘气,后怕滚滚而来。 “这是什么妖怪!厉厉害”牙动拄着一把刀,喘气大骂。 “待我回去禀告宗正,带大军铲平这里!”启行带叫嚷着。 众人纷纷点头,只顾喘气,顾不得说话。 “绝不简单,若要为老刀主和兄弟们报仇,弄死这个鹅怪,还需从长计议!!”黑衣杀手,放下老刀主的尸体,喘着气,控制呼吸,招手让众人近前,两个龙家黑衣杀手走过去,其他杀手们坐在雪地里,不动,纷纷揉着眼睛,哗哗流泪,那把石灰,太狠。 “对!就说他是云道余孽,一定可以铲平这里”牙动怒道。 “我们何不悄悄潜回去,一把火烧了他的庙。你们都看到了,他的手是木头的,还记得老刀主的刀吗,是击杀了要害的,透出来的是木头碎片。”白衣女杀手忙道。 众人顿时寂然。 “怎么样!我这法子比兴师动众好,你们怎不说话了。”白女杀手忙道。 众人,眼里尽是恐惧。启行带,提着长刀压声道: “他!他不是人!!” 第25章 追踪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我的个天爷!真的是个大鹅!!! 我腿都软了,差点没栽倒,摇曳的烛火,摇曳的油灯,映照着,里边十分光明,鹅怪正掐着腰,威胁火图老店主。 我要完蛋了,我火吉就到这了!要死!我屏住呼吸,扶着墙,吓得不敢动,我还小,我还年轻,只要我出一点动静,不管是老火图,还是那个山贼鹅怪,都会杀了我,黑店!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这里是黑店!!我的天。 要完!要完!真的要完!!! “火图!我的大掌柜!!不要老哭穷,好不好!!!三百两黄金,你拿得出来!”鹅怪苦口婆心道。 “我真拿不出来!你这是要坑死我!”火图哼道。 “那就绑架你女儿!”鹅怪不悦道。 “你随便,她再打死你一次。”火图冷冷道。 “你们爷俩!我说什么好!仗着有个神器!踩着我的脸!!!不行我就去报官!去合微城,去天龙城,去飞云城!揭露你们!!”鹅怪威胁道。 “鹅老弟!你要的太多,不是我不给!是我真没有!!你体谅一下。”火图不悦道。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呀!我去吃饭,我说我没钱,酒店掌柜会给我上菜吗!!!最基本的,你的客人住在店里,不交房钱,你会留他??换位思考好不好!火图老哥,钱财身外之物也,你带不走!!火盈儿早晚嫁人!藏着钱干嘛!!!”鹅怪忙分析道。 “你这个妖怪!也去吃喝!谁敢接待你!”火图怒道。 “别老妖怪妖怪的,我是正面人物!知道不知道,我是鹅神!!!保佑你的,这个时代,只要有钱,知道!我就是最尊贵的客人!没人在乎样貌的,那些人都捧着我!就踏马你们这对贼父女,欺负我!去年那点钱,已经花光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给个痛快话!行是不行!”鹅怪威胁道。 “没钱!”火图翘着二郎腿,冷哼道。 “图哥!图爷!你可怜可怜你老弟,行不行!你和火盈儿的事,我保密,我嘴严的,只要你给钱,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着!没人动得了你们!”鹅怪软磨硬泡道。 “你这里??吃了几柱野香,你真当自己是山神!!信不信我带人砸了你的庙!!”火图怒道。 “你真的翻脸啊!!!好你个火图老匹夫!!信不信我弄死你!!!”鹅怪怒道。 “哼!来来来,搞起来!不要怂!!”火图叫嚣着。 沉默,点染开,沉默,让我的恐惧,稍稍弱了一些。 火图店主和这个鹅怪,极为相熟,鹅怪以少掌柜火盈儿威胁火图,还说火盈儿打死过他?怎么回事?我急速思考,考不透。 “好!!好好好好,你行!火图,你真行!我借点钱,你都不借,感情没了!!你女儿死了!!”鹅怪怒道。 “你这厮一次又一次来敲我的钱!!贪得无厌!真真岂有此理!!”火图怒道“就让盈儿再打死你!!!” “怎么就说不通呢!!!你有心吗!火图,冷漠啊,我寒心了!!!你是客人,我是主人,我那庙,五百多年了!!你一个后来的欺负到我头上了!!!让她来打死我,快来!!”鹅怪嚷道。 “你小声点!!!嚷嚷什么!!”火图强压怒火,训斥道。 沉默再次渲染开,我忍着恐惧,再次透过小孔,窥视。 那个鹅怪,坐在杌子上,气哼哼的背对着火图,他的左肘撑在桌子上,单手托着腮,歪着脑袋,一动不动,他戴着个金盔,上面撒一把红缨,分外抢眼,一件黑色的披风垂到地上,袍角上竟然绣着一只黄毛小鹅,随着烛火晃动,若隐若现,鹅怪叹了一口气,吱吱扭扭的费力转身,屁股,都不舍得多抬一分。 火图板着脸,抱着胳膊,端坐着,不断冷哼。 鹅脑袋,真的是鹅脑袋,我瞪大了眼,再次脊背发寒,他戳戳着嘴,正和老火图斗气。和人一样。 火图,压着怒火,回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时,后怕,依然让他头皮发麻,要不是盈儿用神器揍了他,自己可能十年前就死了。自己死了,盈儿如何能在这人心叵测的世界上存活。火图起身,走到窗口,雪片飞进来,打在他的脸上,火图忙关上窗户。 “你被人看见,会给这里带来灭顶之灾,你也就别活了!!没事少来这里!该给的钱,我没差你一个铜板,你也要讲讲道义,不要狮子大开口!不然老夫戳破你的谎言,用神兵拍死你。叫彻底你死透。”火图压着怒火,拍着鹅怪的肩膀,训责道。 鹅怪抬头看着火图,笑道“你这老不死的,我有甚谎言!我倒要问问你,十年了,为何你女儿没啥变化!难道别人长十岁,她只长一两岁吗,你们到底什么来头,要是我嘴松一点,叫这方圆千里,两座大城全知道。你看如何。” 咣!火图气的一锤,砸在桌子上,呵斥道“你敢!!!” 鹅怪忙笑道,起身搀扶火图坐下,给他锤着背“老倌儿,你把神盾藏哪了??交给我,我放你们父女生路,咱们完全可以合作的嘛!” “你休想!大不了鱼死网破。”火图怒道。 鹅神,一听,登时不欢,背着手,走来走去,又停下恶狠狠的看着火图,僵持了很久,突然笑道“好!好!我等,等你这老东西死了,看谁还敢保你女儿,我有的是时间,熬死你,我把你这小窝,一块砖一块砖拆唠。我就不信找不到!!!这方圆千里都是我的地盘,就算你跑了,我一样可以抓到你,我的手段,嘿嘿,你知道。”鹅神晃悠着,威胁火图店主,冷哼一声,推开窗正要爬下去,突然又转身回来,不甘心,伸出手,等着。 火图,愤怒的看着他,不情愿的走到床前,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褐色宝盒,放到了鹅怪手上,鹅怪登时欢喜,急忙颠到桌前,凑近灯火,打开了盒子,一块温润的黄玉,出现在眼前,拇指大小,雕成一个箭头模样,上面刻满了熊猫族古文,格外精美,箭头尾部,还镶嵌了一小节金子做的箭杆。 “这个最少值二十两黄金!!!”火图冷冷道“我希望你回去给我想清楚!真要搞,我们父女,把你打成一堆废渣,就守在庙里,出来一次,打死一次,看你能有多少分身!!!另外十两黄金!明年夏天给你,拿了就滚!我不希望你再出来吓人!!记住!你要是别人逮住了,可没我这么好!!” 鹅神,满意的盖上盒子,攥在手里,对着火图笑道“好好好,依你!嘿嘿,我先花着,没钱了再来叨扰。这个山区,也就是你老兄有些宝贝,不枉我来看你。” 火图怒道“你还是少来看我!!老夫辛辛苦苦十年,都踏马喂了你!!” 鹅神,将宝盒放进自己的大宝袋里,笑道“你这就没良心了,我没帮你吗,要不是我嘴严,你们父女的怪事,早就天下皆知了,还有那一次,我帮你抹除的痕迹!!这个黑活可不好干啊!我当时不懂行情!五个铜钱,帮你卖命!!我亏大了!!我不是怕你们,知道吗,我就是忒善良!你要记住,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埋在我这手里了!!” 鹅怪,拔下了左手的金丝黑布手套,五根金属样的手指出现的眼前,每根手指尖上都是锋利的短刺,啪的一声,他的手腕,弹出一大截,五根手指捏拢,好似一个锥头,滴溜溜疯狂旋转,许久,咔的一声,鹅神收了回去,又分成五指,他用拇指刮楞四指,短刺彼此割擦,这恐怖的声音,直刺心田。 火图的双腿攥筋,他曾亲眼见过,鹅神用这只手,活活钻死了五个山贼的脑袋,让他做了半年的噩梦,鹅神看着不敢说话的火图,满意的戴上了厚手套,恢复了人手模样,拍着火图的肩膀,得意轻笑着,再次向窗户走去,突然又停下来,转头看着“呦!!你还是出血买下这幅画了。我早告诉过你,不如把钱给我,我给你画一车。” 火图木然道“你又在骗我,你根本不认识画里的人。” 鹅神,转身,严肃道“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信。我真的认识他们三个。也认得那个画师,还是我帮她找的颜料,她没少消遣我,若不是她体弱早亡,她也得埋在我的手里!我的仇人,我如何不记得!!” 火图,冷冷道“你又在忽悠我,那三个人也是你的仇人吗,你连他们名字都不知道,我去哪才能找到他们。” 鹅神笑道“我没你会编哩!你的神盾!!到底藏哪了。” 火图道“我踏马藏这副画里了,你能变出来,就送你!” 鹅神不屑的冷笑,他再次看向那幅画,眼中却透着恐惧,淡淡的说道“你最好祈求我保佑你,永远不要找到他们,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他们出现,世界将要灭亡。连我这个大神都要死嗒。” 火图怒道“你甚么大神,就是个山贼!!自己给自己盖了个庙,骗贡品!!!” 鹅神,不再理会,打开窗户爬了下去,猛地又伸出脑袋说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这庙是他们三个盖的,我就是帮他们看门。收些贡品充作工钱,天公地道的,说甚么骗不骗的。” 火图怒道“快滚!” 鹅神道“呸!老不死的!”然后爬了下去。 火图怒道“天天爬墙,别他妈磨坏你那死戳嘴。”。 一个声音爬上窗户道“不劳费心,我嘴硬着哩。” 火图怒道“别踏马刮坏我的墙!” 下面传来阵阵冷笑,火图猛然起身,小心来到窗前,伸头看着,粗绳子上,鹅神,早已经不见了,火图忙关上窗户,警觉的坐着,又站起来,站在窗口,很不安。 我恐惧的看着里边,火图,随时会开门出来,我得跑,我的腿不听使唤。 火图,轻轻叹息,坐在座位上,低声骂着鹅怪。 许久,火图嘟囔道“我也是个押镖的命,黄玉箭让这厮刮了去,反倒困了,哎!!!” 火图起身,逐个吹灭了蜡烛,上床睡了。 我急忙,蹲下,爬下楼梯,轻轻开了门,把大锁小心的扣上,闪到楼道阴影里。 吱扭一声,五楼的房门打开了,火图伸出脑袋,四下探望,又缩了回去,关了门。 我忍着不动,约摸一刻钟后,火图的呼噜声,微微传来。 我轻手轻脚的下了楼,两个值班伙计依然睡着,我回到一楼的房间,关了门,微弱的火焰,晃动,脱了鞋,躺在被卷上,后怕滚滚袭来,我忍着恐惧,脱了衣服,拉开被子,躺好,伙计小折睡得正香,不时说着梦话。 我睡不着,多亏我今晚上去看了一下,不然哪里会撞破真相! 鹅神庙,不是空庙,是鹅怪的家!!! 三个道士死了,必定是真的死了,不行我必须去看看,搞清楚这个鹅神的底细,他是一个威胁,不利于我的副业和技术训练。 我急忙穿衣服起身,轻声出来,从后门溜出,雪似乎变得大了些,这里是山里,大山遮挡,山外大雪,山里小雪,但是地上的积雪已经厚了,看来这场大雪,一时半会还不会停,大片的雪片,落下。我来到下方,寻足迹,雪地上,鹅怪的足迹很清晰,我踩着他的脚印,小心前进,离客栈远了,我不再踩着他的足迹走,他的脚印很大,但是步幅却不大,和他的身高不符,除非他走的很慢,想必是敲诈到了宝贝,很开心。 我小跑着,穿过稀疏的野林,荒草,踩着积雪追着脚印。 突然,我伏下身子,躲在一处石头后边,望去,积雪让夜色透着暗淡的白,有声音,我循声望去,只见鹅怪,一步三摇的走着,十分得意,竟然还哼着小曲。 尽是些淫腔花调,我登时觉着这个鹅怪山贼,不是什么好人。 我小心追踪,远远坠着。 他根本没有发现我,晃悠着,哼着,不时叫上几声好,沉浸其中。 这个鹅怪不仅不是好人,还可能脑袋,有点不正常。我急速思索,观察,追踪,雪打湿了我的鞋子和裤腿,我死死盯着他。 这是一个很好的训练,寒冷让我清醒,恐惧让我谨慎,追踪磨炼我的技术,飞贼就要时刻保持警惕,胆大心细。 鹅怪,转过一个山坳,我发现他快走了两步,很奇怪,速度改变了,转弯通常会变慢,变快了?难道发现了我?我需要思考,需要冷静,我急忙伏在一块巨石后边,透过缝隙盯着山坳拐弯处,突然,鹅怪跳出来伸着脑袋张望。 麻德!差点被发现!这个鹅怪真贼!!他正在查看雪地上的脚印,只有他自己的,他直起身子,大喝一声“出来!!!你漏了!!!” 咯噔!我心里一震,要死!! 我忍着,透过缝隙死死盯着他,白雪映照着他的影子,我看不清他的脸,若是看清了,会更恐惧。 如果真的发现我了,我该怎么应对!我急速思考,恐惧摁住了我。我太鲁莽了,竟敢孤身追踪鹅怪,我颤抖着,按住石头,冰冷的石头,积雪越来越厚。 鹅怪伸着头,张望,喊道“滚出来!!!” 我忍着恐惧,思考对策,钱!对!钱!鹅怪刮钱,钱可以买命,我急忙摸向钱袋,只有七八个铜钱,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给他铜钱,保不住我的命,火图!火图店主,我就说是火图店主让我来送送他!!对!就这么说,他多少要给火图一点面子,我急速思考。忍着,过了好一会,鹅怪还在张望,他若是走过来,就会发现我的脚印,藏不住了,我只能出来。 我抬起叫,正要出来。 “火图老东西!我看到你了!你想半路截杀我啊!把宝贝抢回去,出来!!你女儿去赌钱了,就你一个!神器带来没有。”鹅怪喊道。 踏马的!鹅怪在诈我!他根本没有发现追踪,他害怕火图店主!才会如此警觉,他为什么害怕?神器,什么神器??难道火图有可以打死鹅怪的兵器?神器让鹅怪忌惮?我飞速思考,死死盯着雪中的鹅怪。 鹅怪摇着头,继续赶路。 我不敢出来,依然躲着石头后,透过缝隙望着,鹅怪又一次跳出来,吓得我一跳。 这个鹅贼,真精! 他又叫唤了几声,就走了,我耐心的等着,一刻钟。 差不多了,我急忙小跑过去,伏低,悄悄往前挪,我突然,发现我很大胆,假如鹅怪在等着我,我就撞到他的手里了,我谨慎的观察。 发现了远去的他,他加快了脚步,也不哼小曲儿了。 我小心的追踪着,雪片打在我的头上,脸上,身上,并不冷,偶然吹来的山风,很冷。 又转过几个山坳,穿过两个狭窄的山道,我一路追踪。 我快窜几步,躲在一颗大树后,望去。 半山崖,就是那处大殿,鹅神庙,位置极为险要。 我跟着火恩去过两次,祈福,我们都没敢进去。钉上木条子,就跑了,上去很难,狭窄的小道贴着悬崖,有几个地方,就是崖壁打孔,插着几根木棒,一不小心就掉下来,虽说不高,摔在石头上,不死也得残。 我看着鹅怪,晃晃悠悠,沿着小道,走上悬崖,我藏好,不敢出来,他正好对着我这个方向。 我悄悄观察,鹅怪,又哼着小曲儿,很得意。 鹅头妖怪,成精了,或许鹅头是伪装,先前火图说他装神骗贡品,但也做的太像了! 我思考着,他的样子不像妖怪,到像是人,看来必是山贼伪装,我要找机会看他的脸,记住脸,我才安全,我的恐惧稍稍弱了些。他上了崖壁上的平台,向着宫殿走去,我悄悄跑过去,贴着崖壁走着,这里是崖底,没有积雪,都是烂树叶,踩上去没有声音,我小跑着,来到悬崖小道,我贴着崖壁,走着,这里有薄薄的积雪,有些湿润,有些滑。我小心往上走,积雪厚了些。突然,前方三个人并排坐在悬崖小道上,依靠着崖壁,小腿垂着。 我急忙停下,伸头观望,三个道士!!!死的? 他们一动不动,我忙小心的沿着窄道,往上走,来到近前,三个年轻的道士死了。有些僵硬,我正想迈过去,突然,一盏油灯。出现在远处上方,我急忙坐下,贴着崖壁,挨着道士的尸体。恐惧再次袭来。 “哎!!!哎哎呦哇!!哎嗨嗷呦!!!小妹妹夜里坐孤灯呦,哥哥我睡不着。万里相思呦!只想见我滴情儿嗷,想煞个人咧!!!嗷嗷嗐想煞个人!!!哎哎呦哎!!” 踏马的!该死的鹅怪,挑着灯,站在悬崖边上,唱骚歌,简直臭不要脸!! 我登时大怒,三个道士的尸体,又让我极度恐惧,我小心,凑近查看他的伤口,奇怪?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衣服是完整的,手脚都在,难道恐怕是吓死的。 “哎!!!!妹妹你在山头呦奥,我在那山脚脚呦,听我一曲哎!等我上山呦!!!哎嘿呦!!!哎嗐呦哎呦,哎呦,哎嗨呦!!”鹅怪嚎着歌子。 我小心检查,往前探身,另外两个都没有伤口,奇怪,三个都是吓死的?怎么可能呢?我记得三个道士出发时候,都带着剑,他们的剑鞘还在,剑没了,一定打斗过,可是没有伤口?我忙又检查一遍,小心扑打他们身上和头上的积雪。突然,我微微起身,看着他们的头上,积雪渗入头发,也看不到太清,我伸手摸着,可能三个道士是被吓住,又被鹅怪打中头部死的。 我摸索着吓得不会动了。 我的手颤抖,全身颤抖,险些掉下去,鹅怪还在唱着骚歌,正起劲。 恐惧就像一座冰山,压碎了我。 “小妹妹想哥哥呦!想煞个人呦!!哥哥在那河堤呦!把命丧呦!!!哎!!!!哎哎呦哎!!哎嗐哎!!!哎哎!!!” 我颤抖的收回手,死死抓着崖壁的石头,瞪着风雪悬崖上的鹅怪,吓得我眼泪沁住了眼。 道士的头上!头上!!是空的。 第26章 雪夜背尸者 积雪,没过了我的脚。 我背着道士,趔趄走着,三个道士比我大四五岁,其中一个,给我算过命,说我大富大贵,会遇到一个神,仿佛就在眼前,他们已经死了,我不知道这一个,是不是那一个。大雪还在下着,飞飞洒洒,昏暗,雪白,交织,我像个没有魂灵的木头人,麻木的走着,恐惧从头灌到脚,积雪也灌进鞋里,有些湿,我穿过狭窄的山道,转过山坳,费力的将年轻的道士,放下来,他有些僵硬,我默默看着他,昏暗里,看不清他的脸,白雪映照着,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我转身,继续走着,去背第二个。 突然脖子里一凉,我猛的站住了。 “火吉?!!你和鹅怪是一伙的!!!”老火图怒道,长刀,摁着了我的脖子。 “图叔,不是!不是!”我急忙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火图的刀,压着我的脖子,呵斥道。 “我,图叔,我。”我脑子急速飞转,对策,对策,一句话说错我就死在这里,不会有尸体,我会像那些客商和伙计一样失踪,黑店店主,火图,我慌忙道“叔,图叔,我是来背道士尸体回去的。他们三个死了,在鹅神庙的悬崖小道上,他们死了,小骨告诉我的,我想背他们到镇上,等老道来了,赚,赚两个铜钱。真的图叔,我需要钱,你知道的,我戒赌了,真的,我需要钱,我在攒钱。” “你学会骗人了?小骨怎么知道?!!”老火图冷冷问道。 “不知道!他们去吃夜宵,问我去不去,我不去,他随口提的,我想,我想,他们都是有法术的好人,和太微城的邪恶方士不一样,要有人收尸,不应该扔在这里,所以才来背他们。”我恐惧道。 “你不是为了赚背尸钱吗!!还在撒谎!!!”火图怒道。 “不,是,是是,我为了钱,也不全是,真的图叔,为了钱,是为了钱。”我恐惧道。 长刀,划过我的脖子,锋利,割破了皮,我不敢动,微弱的温热,在脖子上。我不敢去摸。 “滚回去!鹅神庙也敢去,疯了!那里有妖怪,去了就死!!他们三个都死了!”火图呵斥道。 我恐惧的转身,老火图,穿着他那副重金定做的软甲,提着一把长刀,左手抓着一只古怪的盾牌。 “图叔,还有两个,怎么办?”我忙道。 “办!脑袋没了!办什么办!!你回客栈。”火图怒道。 “图叔,你是去救他们的!你是好人,他们的师傅很厉害,帮过我们,我们背回他徒弟的尸体,他不会做法害我们。”我忙道“图叔,让我把另外两个,也背回来,我想多赚个铜钱。” “今夜!你背尸体时候,有没有发现”火图预言又止。 恐惧让我无法思考,寒冷让我无法思考,我必须思考,只是思考可以让我活命,特别是一把长刀就在面前。 “图叔,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看到了鬼!!!”我急低声道。 “哦?你看到了?”火图假装问道,攥着刀。 “是!我背尸体的时候,不是,不是看到,是听到。我背尸体时候,听到鹅神庙里有声音!”我忙道。 “声音?什么声音。”火图假装不知道,问着我,雪片飞落,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也看不清我的。 “有人在唱歌!我听不清,我很害怕,但我真的听到有人唱歌。”我恐惧道。 “嗯常听人说,鹅神庙极为灵验,必是有人搞鬼!你不消怕!我就是来查这件事的。”火图低声道。 “太好了图叔,我们一起去,我和你做个伴,我背尸体回来,还有两具。”我忙道“你可别上去,那里真的有声音,不知道几个人!万一,万一是山贼,我们都会死。” “嗯,火吉,你还算谨慎,很好,我带你去。”火图冷冷道。 “图叔,我还有个请求。”我忙道。 “说!”火图提着刀冷道。 “你不打我,我就说真话。”我忙道。 “怎么?你又闯祸了?”老火图不悦道。 “不,不是,他们,还有少掌柜,跑出去斗钱了,去了赌坊,叫我去,我没去。我想起了图叔你的教导,我忍住了,没去,可是少掌柜他们都去了。”我忙道。 “混账!”老火图大怒道。 “图叔,骂的对,我是混账,我劝他们,他们不听,真的,我惹不起他们,惹不起少掌柜,也劝不住他们,我真的劝了。你别,你别说是我告的密”我急忙低声道。 “你做得对!火吉!你爹须万把你托付给我,我得负责,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成才。我的良苦用心,你可知道。”老火图甩掉刀上的雪片,训斥道。 “我知道,我知道,图叔是为我好。”我忙谨慎道。 “也罢,随我来,你背回尸体,我去庙里看看。”老火图忙道。 我小心跟着,他让我在一侧并排走,钢刀照着我。我小心走着,提着心。 火图边走边四下观察,不时盯着脚印,突然停下来。 “火吉,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听说镇上打铁铺有个伙计,在入冬前,失踪了。”火图冷冷道。 “图叔,我真的没骗你,我是害怕被少掌柜打,才不敢告诉你,前天,她打了我,我害怕。”我急忙道。 “你踩着鹅怪的脚印,离客栈五百步,才有你的脚印,你追着脚印,追上了鹅怪,他没发现你,你不止听到了声音,你看到了他,在客栈你就看到了他。是也不是!你跟踪他!你去了五楼!!!”火图猛的盯着我,钢刀又一次,叮住了我的脖子,冰凉刺骨。 “没,没有啊,图叔!我我是,我是为了钱,为了钱。下午,下午,小骨告诉我,三个道士死了,我是下午,晚上追来,是看到了脚印。”我慌忙道,本以为骗过了他。 “你不是下午知道的,你是晚上知道的!”火图冷冷道。 “是,是下午,我没骗你图叔。”我忙道。 “不是!”火图冷道。 “我没撒谎!”我忙道“图叔,真的,我想搞点钱,我需要钱。” “晚上,我告诉小骨,三个道士死了。”火图冷笑道。 “啊?你告诉他的!!!”我震惊道。 “没错!你在撒谎!你早就发现了鹅怪!!”火图冷笑道。 我吓得腿哆嗦,要是在火图这个黑店主手里,思考,我强制自己思考。 “是,是,火图叔,我没忍住,想去赌,大堂上了门板,正门我不敢走,我从后门出来,要去追上他们,一并去赌,我还有八个钱,我想翻本。我一推开门,突然发现有个人从墙上下来!我很害怕,是山贼,我不敢惊动他,我躲在门后。他跑的远了,我踩着墙边的石头,过去,踩住他的脚印,追踪他,后门墙边有遮雨罩,所以没我的脚印,我踩着他的脚印,离开客栈,就沿着脚印追他。是妖怪啊!图叔!那个贼,真有个鹅脑袋,我吓得躲了很久,他似乎发现了我,可能也没发现,我追到了悬崖小道,看到了三个道士的尸体。往回背。”我恐惧道。 “他是人,套着一个鹅头,吓唬人,打劫的。”火图冷笑道。 “图叔,那就更危险了,我们去搬回尸体,你不要上去了,待天明,多带人去捉他。”我忙道“那个鹅怪山贼,杀了三个道士,很厉害。” “过来!!小心!”火图低声喊道,一把推着我,躲在一块石头后边。 我差点吓尿,捂着脖子,破口流着血,我的脑袋还在。 “怎么了图叔?”我惊恐道,全身战栗。 “奇怪!鹅怪,半夜上山作甚。”火图伸着头望着。 我慌忙看去,只见狭窄的山谷,对面的山上,白雪之中,一个黑影,提着一盏灯走着。如果不是灯光,几乎看不到他。突然他停下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着,很快消失在山顶的树林里。 “那一段没有树木遮挡,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他深夜上山做什么?”老火图自言自语道。 我急忙思考“图叔,鹅怪上山了,我们正好背尸体。”我忙道。 “先别动,再等等。”老火图谨慎道。 我趁着积雪,看他的怪盾,莫非这就是神器?也不对啊,就是个盾牌,很破,似乎很重。 “图叔,我怕。”我恐惧道,急忙抓着他的胳膊,趁机摸了一下盾牌,温热?不是铁的?心里一惊。 “怕个鸟!走,快去背尸体。”火图忙道。 我跟着火图一路小跑,苍老的他,提着刀,带着盾,穿着软甲,跑得飞快。我几乎跟不上,自从我们跟着少掌柜给赌坊送钱事发以后,我仔细观察火图,至少三四个月了,越发看不明白,他看起来,得有快七十岁的年纪,但是有的时候却比三十岁的人,还迅猛,还有少掌柜火盈儿,我来的时候,我还是小孩,她带着我玩,后来我们这帮伙计,丫环都蹭蹭长起来了,火盈儿却只长了两三岁的样子,个头也没见长,鬼心眼子天天长,成了镇上一霸。 我时常怀疑,她是怎么浪费那些粮食的,吃的也不少啊。就算是米虫,都得长啊!她为什么不长个呢? 真的很奇怪,很多旧客商,也多次提到过,可能我住在客栈久了,天天见到,见怪不怪,鹅怪和火图的对话,我听到了,鹅怪似乎知道他们的秘密,以此要挟火图,诈取钱财,特别是火盈儿,老火图父女杀死过鹅怪?我在雪地里跑着,飞速思考,回忆着,没错,鹅怪被杀死过,但是又活了,如果不是妖怪,而是带着鹅头头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不止一个山贼,而是一伙,极有可能火图以前也是山贼,后来带着女儿跑了,来到这种偏远地界开客栈,又被那伙山贼查到,盯上。 “图叔!你认识鹅怪山贼吗?”我跑着,试探道。 “认得!”老火图,连大气都没喘,分明是个强壮的中年人。 “啊?!!你,你认得他!!”我急忙追着问道。 “对!他敲诈镇上所有的掌柜!失踪的客商和伙计,都是他做的!”火图说着“快!” 我们穿过山道,很快来到了悬崖下,我抬头再次看向半山腰的那处宫殿,贴着崖壁而建,被白雪盖住,黑乎乎的,透着雄伟。 我们跑到悬崖小道,小心的往上走,火图收了刀,背起盾牌,扶着崖壁,他费力的拉起一个僵硬的道士,我忙背起,抠着崖壁,小心的背下来,积雪,很滑,我不敢大意。我把道士放在雪地上,黑暗里透着暗白,我盯着他的头,上面有很多积雪,也有很多雪,灌了进去,我脊背发寒,吓得动不了。 “发什么呆!过来!还有一个!”火图低声呵斥道。 我急忙抠着崖壁,走上小道,往上爬,倾斜的悬崖小道,很陡峭。我费力的背起道士的尸体,抠着崖壁,站稳。 突然,一股木然的锋利,在我的大腿上,一绷,嗖就抽了回去,温热,登时奔出,湿着裤子。 我险些掉下去,死死抠着崖壁,抓着道士的尸体,哭道“火图叔,别杀我!!!” “嘘!嚷什么!!别动,我给你缠上!!!”老火图呵斥道。 我一动不敢动,老火图掏出白布,飞速缠住了我大腿的伤口,殷红透过白布,剧痛乍上头皮,我吓得木了。 “小吉!山贼图谋镇子!冬天到了,他要搞些钱过年,杀人的勾当是他的本行,我要一举剿灭他,为镇子除害,死了三个道士,失踪了许多客商,伙计,都是死无对证,你挨这一刀,给我忍着!!做个活证!你就说是山贼砍得!记住没有!”火图呵斥道。 “图叔,别杀我,都听你的!”我哭道。 “好!听我的就活!不听我的就死!你记住,是听到小骨说三个道士死了,你来背尸体赚钱。你背最后一具尸体下来的时候,遇到山贼,他砍了你一刀,你掉下悬崖,装死,山贼嫌冷,随便一翻,就躲回鹅神庙了。记住没有!待官军来了,你就这么说!!说错一个字!你休想活!!”火图威胁道。 我的判读没错,这个黑店主,就是个山贼!我哭道“图叔,我记下了,我记下了!别杀我。” “记住!山贼砍了你一刀,你掉下悬崖!!”火图冷道。 “山贼砍了我一刀,背,背最后一具尸体,尸体砍了我一刀,山贼,山贼砍了我一刀,我,我掉下悬崖。他嫌冷,他,他他躲进了鹅神庙。”我哆嗦着,重复,脑袋嗡嗡的,随时都会死。 “嗯,给我记死唠!!别露馅!!”火图威胁道。 “图,图叔,山贼砍了我一刀,他知道我死,死没死要是,要是官军问,为什么山贼不杀死我,就回去了。我我我我怎么说?”我恐惧道。 “嗬!这就给我忘啦!!你装死!装死!他又嫌冷,躲进了鹅神庙。记住没有!!”火图的钢刀,盯着我的后腰,怒道。 “冷,冷图叔,山贼嫌冷,记住了,记记住了,我我我,我就在在这装死吗?这这里窄。”我慌道。 “你忘啦!你掉下悬崖!!”老火图怒道,一脚踹来。 我往前一拱,一个趔趄栽下去,翻滚坠落! 我磕着崖壁上,虽然这里不算太高,也有个五六米,都是石头,噔!砸进雪里。 要不是道士的尸体垫住了,我直接就摔死了。 脑袋是闷的,我挣扎,挣扎不动,恐惧,巨疼,摁着我,我和道士砸进雪里,道士很僵硬,我的胳膊,压在下边,浑身剧痛我哭着喊疼。 “别喊了!滚起来!背回去!我去庙里看看!!”火图把刀插进鞘里,扶着崖壁,往上走。 我咬着牙,死命挣扎,就剩半条命,胳膊不能动,可能骨折了,胸口剧痛,大腿上的刀伤,绷着血,我一瘸一拐,咬着牙,费力的背起道士的尸体,踩着积雪,前进,崖壁的半山腰,火图的影子,正在往上走。 “黑店!混账!老火图!!!”我低声骂着,嗓子里发咸,一股血奔涌上来,我急忙闭住嘴。恐惧再次乍开,要死。 我背着道士的尸体,忙走到一边,扔下尸体,我扶着巨石猫着腰,噗!!一口血,吐在雪里。 内伤!!我吓得站不住,捂着嘴,忍着好一会,用袖子擦掉血迹。缓了很久,火图的身影,还在往上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 雪片飞落,落到我的头上,我后悔!不该开副业,不该去五楼,我干不了飞贼这个行当,刚入行就差点死了,我必须想办法逃走,除掉鹅头山贼以后,老火图一定会杀我灭口,他平时就压榨我们,克扣工钱,随时让我们顶缸,就随时可以杀掉我,推到山贼头上。 我思索着,必须提早准备,我急忙拽起道士的尸体,背起来,趔趄的赶路,一路背着,转过几个山坳,我看着巨石边上的那个道士尸体,积雪已经盖了一层,暗白,藏住了他,我接着赶路,一路背到客栈后门,把道士尸体藏在后门外,角落的柴房里,我找条绳子捆住门,跑回来,背起第二具,搬运,又跑了一趟,不见火图,我只好背回来,将他们放在柴房藏起来,站在后门墙边等着,破旧的遮雨罩上堆着雪,五层的主客楼和一旁的三层客楼,不少窗户还亮着光,那些客人还没睡,也可能是喜欢点着灯睡。就像小折,他每晚睡觉都要点着灯,一吹,他就吓得哭,我们常常逗他,也习惯了在光亮里睡觉。 我突然觉得,可能小折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害怕,难道他也见过鹅怪?!!我胡乱思索着,火图暂时还不会杀掉我,他要我做人证,好搬官军来搜杀山贼。他的女儿知道不知道?我猛地心里一惊,他们父女杀过鹅怪,那么少掌柜,也是一个小山贼。这对贼父女,我必须跑。我很想现在就跑掉,但我的心口很疼,呼吸也不顺畅,一条胳膊疼的不能动,大腿上有刀伤,跑不远,跑不掉,一旦被追上,就死的无影无踪。 我忍着,远处雪地里,火图的身影跑来,我慌忙,跑出几步,招手,他远远的看到了我,跑到近前。 “尸体呢?”老火图问道,竟然没怎么喘气,他一路跑来,挎着刀,背着盾,穿着软甲,他竟然不喘不咳,不冒汗,体力真好,和他的年纪,皱纹,苍老,极不相称他的枯朽,是装的!!!我登时头皮发麻,山贼可以装鹅怪,那么!他就可以装老东西。 “图叔,藏在柴房里了。要不要搬进客栈,找个地方。”我忙道。 “混账!晦气!!就扔在柴房里,你去叫镇主来搬走!!”火图怒道。 我急忙说“是是是。”唯唯诺诺的开了后门。 火图低声道“轻点!别让人发现!你从前门侧门出去,叫镇主来,把尸体搬到镇上的义庄!!告诉他!老道士一定会来!” “知道了图叔。”我低声道。 他猛地,一把抓着我的胳膊。我忍着剧痛,不敢叫疼。 “你受伤啦,小吉!别怕!让白郎中给你瞧瞧,奥对了,你看着他们把尸体给我弄走,然后去那边三楼的茶室,我叫白郎中在哪里等你。快去!”老火图吩咐道。 我知道那个白郎中,赖在客栈半年多,说是这里风水好,风光秀美要在这里扎根,做个店医,火图店主轰了几次,药铺掌柜过来骂了几回,说是火图不地道,抢生意,下三滥。白郎中死活不走,住在上房,每天在街上晃悠,逢人就逮住把把脉,镇上的人,都习惯了,白郎中撺掇火图,趁机打压药材铺,火图一琢磨,药材铺掌柜向来和自己有过节,就默许了白郎中,告诉我们,所有的客栈伙计,丫环,看病不许去药铺找纪郎中,必须让白郎中看病,打八折,客商也一律由白郎中看病。 这个白郎中,是个混吃喝的,医术烂得不行,最会开药,看病便宜,药钱贵,比药铺掌柜还黑,我们背地里都叫他空手套大师,也不知火图用的什么手段,竟然和阳辽城的大药铺宁合堂,接上了买卖,宁和堂直接派人过来,在那栋三层客楼的二楼,拆通两个客房,改造成药房,竟然比药材铺还齐全,每十天补一次货,把白郎中客房旁的茶室,改做诊堂,时不时请宁合堂的郎中中来辅助会诊,搞得风生水起!一直搞了个把月,药材铺掌柜收到风声,知道了真相,最近两个月,时常来和老火图对喷!过节也就深了。 照我看不出三年,药材铺掌柜,必被挤出这个镇子, 老火图,手段黑的很,以前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他是个山贼。 第27章 熊猫仵作 宇宙间的文明,不多,也不少。 得有颗恒星,提供稳定的光照能量,得有个行星,给生命栖身,得有个不算太恶劣的环境,让生物谱系,展开。 然后是无尽的时间。 环境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太好了,生命脆弱,太差了,就死绝了,要说苛刻,是绝对苛刻的,要说普遍,宇宙的环境,也很普遍,故而宇宙遍布生命,但无尽的距离,无尽的演变,无尽的时间,阻隔了一切。 生命有了人形,是容易理解的, 绝大部分文明的生物体系,都庞大,是生命的基础,基于庞大的生物体系,残酷的生物竞争,生存雕刻出智慧,智慧在存亡之间,演化出文明,演化出无数朝代,文明在生死之内,前进,最终冲出这颗行星,繁衍到宇宙,重复着生死存亡,直到完全灭绝。 银河系,是偏远荒芜的星系,不起眼,太阳系只是一粒尘埃,更不起眼,地球上几近兴衰之后,熊猫族,双熊族,狐狸族,美洲虎族,大王蛇族,并存于当世。随着繁荣兴衰,不断扩张,彼此有了联系,有了贸易,当然,也一直都有最古老的交流方式,战争,甚至是战争,促使他们演化出文明,生死存亡,最简单的形式,不是贸易,不是社会结构,不是思想,不是文化和智慧,而是战争。 有的人死了,成为历史,他们的愚蠢被无限放大。 有的人活了,成为现在,他们宣扬着自己的伟大,胜者王侯,败者寇。 时间,终会去往未来,真相却未必都能大白。 我思索着, 有一年有个说书的,从龙眼要塞来,在客栈住了四个月,镇上所有的人,都挤在客栈大堂里听他讲古,很多客商甚至暂缓行程,常常爆满,火图和他四六分账,狠狠地赚了一笔,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听他说到了兴衰,有了大略的概念。 现在,我真切的感受到了,老火图不会死,死的只能是我,一旦官军搜杀了山贼,我也就没用了,而我知道他的底,我就活不成,我就成了历史,他就成了伟大!!我冤。 我趔趄的趟着雪,走着。 所有的往事,所有我以前感到奇怪的事,现在都说得通了,老火图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山贼,他的女儿是一个小山贼。 那种无法无天,是本性啊! 药铺,我思索着,药铺掌柜,恐怕老火图表面看不出来,实则 都说的通了, 我猛然记起,有一次,偶尔看到,药材铺的纪郎中,吃烧烤,没给钱,说是记账,我留了心眼,扫了一眼,他竟然写的是火图的名字。我当时还在想,客栈和药铺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了?我确实惊讶了。 那个烧烤铺子,是后厨厨子飞竹烹的小舅子开的,幕后老板就是火图,飞竹烹自号飞铁勺,是六个厨子里,最菜的一个,负责客栈伙计丫环们的伙食,确是最受宠的一个,正是他,提议让火图支持他小舅子开烧烤铺。 另外三家烧烤,是药铺,布庄,茶水铺掌柜的人开的,茶水铺掌柜是火图的跟班,给客栈供应茶水,也是一条裤子,布庄掌柜的烧烤摊子小,在镇子另一头,和他们没多少买卖冲突。 老火图,这是要从药材和烧烤,双刀齐下,打垮药铺掌柜,恐怕火盈儿带着我们,截殴药材铺少掌柜,也在老火图的谋划之中,据说他们的梁子,很早就结下了,当年这个镇子很破,很小,碎石山道也不好走,这个镇子的药铺,是最赚钱的,过路客商常有受伤的,很稳定,再后来火图来了,开了客栈,起初跟药铺掌柜打的火热,直到有一年,火盈儿得了重病,药材铺看了三个月,不见好,只见重。 老火图花了很多钱,跪求药材铺掌柜救他女儿,药材铺掌柜要他把客栈抵过来,老火图,都在地契上摁了手印。 碰巧,第六天,有队客商投宿,里边有个药师学徒,十四五岁的年纪,三天就治好了火盈儿,药师学徒还当面告诉火图,她女儿的病,是被人刻意吊着,诈他的钱,说他女儿险些断送性命,如果不是自己碰巧路过,不出半个月,就无力回天了,要价五两黄金。 火图大怒,把药师学徒,吊在街上打,呵斥药师学徒,是假的,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是在药铺郎中的基础上,锦上添花,却想诈钱,四天后,火图客栈,开了三天连场宴席,宴请镇上所有人和客商们,拜谢药铺掌柜和那个路过的药师学徒。镇长怕出事,再三请求,又加客商们扬言不放药师学徒,就灭了这个镇子,火图店主,才放那个药师学徒一条生路。 再后来,火图和药铺掌柜的关系更好了,铁的不要不要的。 过了半年,药铺郎中失踪了,新来的纪郎中,并不知道其中的过节,药铺掌柜的小儿子,去山上玩,遇到狼,坠下山崖摔死,两个随从,不知所踪。 我一瘸一拐,趔趄的走在街上,积雪越来越厚,没过了脚面,大雪依然飞飞洒洒,打在街旁的灯笼上,远处三家烧烤摊子,几十个食客,吃的正欢,很是热闹。 我扭头,看向大街另一侧的药材铺,很大,买卖很大,根很深,药铺掌柜和阳辽城,和龙眼要塞的权贵们,都熟识。 我捉摸着,老火图恐怕药材铺掌柜,不会被挤走,而是命不久矣。 我猛然意识到,我在黑窝里,这个镇子,都很黑,伙计们,都很蠢,不由得阵阵冒冷汗。 我坚定了心神,必须尽早逃走。 我顶着大雪,趔趄的,穿过整个镇子,砸开门,布庄大堂的门,我穿过布庄,穿过庭院,穿过后堂,来到后花园,在亭子里见到了镇主,他正悠然的和布庄掌柜,喝茶赏雪。 多年前,布庄掌柜,救了他一命,他就发迹了,从一个落魄书生,变成了多智多谋的镇主。 “镇主,三个道士死了,他们的尸体,现在在客栈后门外的,柴房,掌柜的叫我来,请您找人把他们抬到义庄,免得老道士来的时候,怪咱们镇子无情。”我小心说着,火图教给我的话。 “你们客栈那么多伙计,就不能搬一下?!非要来打扰镇主!!混账!老火图也糊涂了!”布庄女掌柜,呵斥道。 “欸,大掌柜,不可如此,火图店主仁义啊,当年老道士救过我们镇子,此次鹅神庙闹鬼,老道士派自己的得力门徒前来,只可惜唉,火图店主做的没错,这事理当由我亲自处理,火吉,来来来,喝杯热茶。”中年镇主温和道,透着儒雅。 我忙上前,来到亭子中,坐下,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热茶,捧着,喝着,登时暖了。 布庄女掌柜,冷冷看着我, 我赶忙喝光,放下茶杯,起身道“镇主,掌柜的,我就回了,在后门等张捕头他们。” “嗯,去,对了,把这个带给火图店主了,天冷了,注意保暖,这个,大补的。”镇主微笑道。 布庄女掌柜,风韵犹存,向着镇主瞥了一眼,带着抱怨。 我忙低头,伸手接过了那个小药瓶。放进怀里的暗兜,拱手道别。 “小雯,送送火吉,顺便去对面的镇衙,叫张捕头带着捕快和仵作,去把三位道士的遗体,护运往义庄,仔细查验,写份勘文,要细之又细,以待老道士来时复验,再通知扎彩铺,安排上好的棺木,另外叫账房准备三百两纹银,作为三位道士的补偿。”镇主安排道。 布庄女掌柜,偷偷抓着他的腿,面带不悦。 “这是镇里的事,也是大家的事,并上次的阳辽城会补八百两纹银下来,都是你”镇主捏着布庄掌柜的腿,低声笑着,透着一股贼。 我小心的退后,转身,跟着小雯,穿过庭院,穿过布庄,来到大堂,这里比客栈还阔气,摆满了各种锦缎布匹,值夜的伙计老张头,飞猫乙,送我出来。我看着小雯,她出落的又漂亮了,雪片落在她的头上,我想帮她扑打,又被冰冷的眼神,挡住。比起丫环小葱花,我觉得小雯更适合我,可惜,我就要逃命去了,唉,我心里不是滋味。 飞猫乙,献着殷勤,一口一个小雯姐,那副嘴脸十分可憎,他恨不得立即跪下当牛做马,驮着小雯,送她回到后花园。 我盯着他们的背影,看着白雪覆盖的镇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老张头,穿过大街,砸开了对面的镇衙大门,呵斥着看门的杂役,大喊几声,吼起了他的儿子张捕头,我记的清楚,他们父子都是布庄伙计,如今也平步青云了。 自从镇子大了以后,人也多了,阳辽城和龙眼要塞,都想把镇子划归自己所有,有些争执,最后在镇主的周旋下,竟然同时归属两座大城所有,建造起镇衙,从去年起,每年镇子给双城各上贡五百两白银,两座大城出手阔绰,也看的长远,急忙拨了许多钱下来,修整碎石山道,又翻修了镇子上的荒宅,盖了镇衙和义庄,放松了管制,也搬来许多人口,镇子变得繁荣了许多。 我麻木的走着,一瘸一拐,这里本来是有机会的,不论是做伙计,还是开副业,都可以搞一搞,如果我没有去偷偷找火图的钱库,我死都不会明白死在哪里。冷汗直冒,大雪纷飞。 我穿过整个镇子,烧烤的香味,让我停步,我看着那伙食客,有客商,有游侠,有伙计,有居民住户,有孩子,有老人,更多的是吆五喝六的年轻人,他们吃的开怀又开心,男男女女,暖着寒冬。 我望了很久,没看到火盈儿一伙,想必是,钱还没输光。 我急匆匆,赶路,来到火图客栈,穿过大堂的侧门,穿过廊道,上了楼,找到了火图店主复命,拿出药瓶,递给他。 “哼!这对狗男女,现在是毫不避讳!布庄少掌柜!也能忍!!他死去的老爹,坟头都是绿的!!一个破落书生,竟混的风生水起!让我们这些苦心经营,劳心劳力,勤勤恳恳的实业家!!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老火图锤着桌子怒道。 “掌柜的说的是啊,他就是搭上了布庄掌柜!!耀武扬威,已经不把你们这些大掌柜放在眼里,是你们撑起了这个镇子,大小事务都是你们管,你们做,功劳!却被他抢了阳辽城,龙眼要塞,拨的银子,都被他得了!!他没分给您,布庄少掌柜几次要杀他,还不是火图叔你,救了他,他不感恩啊,就刚才!指着鼻子骂我,说我是你的狗!说什么尸体就放在客栈,出三间上方,做敛室!老道来了,也对得起人家!镇子也有面儿!!还说张捕头,捕快们,很辛苦的,都睡了,如何起来,大半夜的,当人人都是开客栈的夜猫子啊!!!糊涂!说你糊涂到头了!”我急忙挑唆道。 “混账!我必废了他!”火图砸着桌子,怒道“你下去,待张捕快来了后,你给我看着他们,送到义庄,你再回来,这个你拿着,你放心,你的伤,白郎中会治好,不收你钱!对了!记住我教你的话!!不要出差子!!” “知道,图叔,我看死他们,绝不会出半点差池。”我急忙接过那串铜钱,退了出来。小心关上门。 我必须挑唆,只有这样,才能分散火图的精力,我才有机会逃走。 我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来到后门,打开门,坐在门边的石当上等着。 很凉,我站起来,腿疼,我又坐下,坐不久,又站起来。 张铺头,披着个破棉袍,带着四个糊涂手下,举着火把来了,正叫骂着“踏马的!不给走正门!绕绕绕!!!见不得人啊!” “张捕头,说话小心点!!我图叔,可还没睡呐!!你嚷嚷什么!!”我急忙站起来,高声怒斥。 “嗬!火吉你个小崽子!反了天啦!!老火图糊涂,你也消遣我!!你给我背!!来人,看着他!把道士背到义庄!再叫两个伙计出来,都死啦!!”张捕头凶恶道。 我冷冷看着他,耐心等待。 他的四个手下,四个糊涂捕快绑一块,都没他吃的肥,他就是镇主的狗,一脸的横肉,伙食标准是真高。 “张甘!你嚷嚷什么?”老火图,站在后院中,冷冷看过来,值夜伙计,举着火把,站在身后,火把的热气,吹着雪片,烤的化了。 “火图大掌柜,您还没睡啊。”捕头张甘急忙拱手施礼,瞬间谦卑。 “火吉,看着他们,让他们给我小心的背到义庄,让仵作仔细勘验!!张甘!你背一个!愣着干什么!”火图呵斥道。 “大掌柜,我睡懵了!吵到了您!我有罪,我这就背,小吉你看好了哦!”张甘堆笑道。 我引着他们,打开柴房的门,张甘费力背起一个僵硬的道士,他的手下,两个人抬一个,一行人陆续出发,我关了门。跟在后边,看着后院的火图,他依然站在雪里,看过来。 “我去了,火图叔。”我忙道。 他点点头,我急忙一瘸一拐的跟上去。胳膊剧痛,只能轻微的活动。 七转八转,我们穿行在镇子的小巷子里,不敢走大街,生怕溜了魂,很快来到义庄前。 义庄很大,新盖的,透着沉寂,肃穆。 在镇子的角落,大山的凹处,是快上好的阴地。一大块巨石,就在院子上方斜伸着,挡住了雪。 我们在大门口跺着脚,抖掉身上的雪。 走进了院子,仵作老颧和他的小侄子飞猫乙,正候着,飞猫乙揉着眼,打哈切。 院子里的十四道灯柱,分左右,都插上了火把,把院子照亮,院子很大,足有一百二十步,然后是正堂屋,和左右愁室,左右配室,左右耳房。他们叔侄,就住在左边的耳房。 院子里,摆着十几副空棺材,胡乱用破布掩盖着,上面没有多少雪。 我抬头看上去,黑暗的巨石,遮着。院子里,只有门口进来的地方,积雪最后,其他地方,都是山风吹下来的,薄薄的雪,屋顶上一点也没有。 正堂的门,打开着,里边供着熊猫雾皇的神像,慈眉善目,透着深沉,远古传说,雾皇,主管天地和生死,他宽厚仁义,甚至收敛死在战场的敌人尸体,他是黄泉使者的上司,是大雾的主宰,每年第一场大雾出现的时候,人们都会祭祀雾皇,义庄,扎彩铺,棺材铺,陵墓看守,大多供奉雾皇,求得保佑。 里面更亮,数百只蜡烛,油灯,照着,就像白天。 我们陆续进入堂屋,宽阔的堂屋,放着一溜棺木,正堂屋,左右愁室,左右配室,都是通的,不同于普通民居。不少烧纸的灰烬,积在火盆里,没有火盆的棺木是空的,有火盆的,是有芯的。我见过右边第二个棺木,装敛的是镇子上的瞎老太爷飞猫努,他家是镇上最早的住户,他就是在镇子里出生的。 飞猫乙,点着火,拿出烧纸和纸钱,挨个火盆,又贡了一波冥钱。 “这三个道士,命短,本事不济还逞能,死个锤了,镇主交代,好好查验,出个勘文备存,也方便他们师傅查验。人我送来了,完活!撤!!”张甘一脸横肉,不悦道。 “哎!不能走。”仵作飞猫颧,忙道。 “不走,我睡棺材里啊!”张甘怒道。 “老弟!我屋里一坛好酒,待我验查完,闹两盅!”飞猫颧忙道。 “不早说,有菜吗!!”张甘转怒为笑。 “有啊!好菜!嘿嘿,不过咱们人多,再搞点烧烤来,就更美了。”飞猫颧忙道。 “颧大胆儿!你可以,我没看错你!”张甘大笑“来来来!去烧烤铺子,搞些下酒的来!”张甘招呼瘦弱的捕快,去搞些下酒的来,四个捕快不情愿,凑了四个铜钱,推来推去,最瘦的那个,出去了。 “哎,让小乙去,你们搬尸体辛苦了。”飞猫颧假装客气,飞猫乙一愣,噘着嘴。 “他们去!我背一个,他们四个混账,两人抬一个!”张甘怒道。 “头儿!我们不能跟你比!你英明神武,威武不凡,跟座山一样,我们都得靠着你啊!烧烤我们绝对到位!四个钱哩。”捕快忙恭维道。 “这还差不多。”张甘笑着。 张甘瞪着我,不悦道“你还戳着这里干嘛!滚!!” “呦!这不是火图客栈的小吉吗?怎么,今天没跟着盈儿去翻本啊。”仵作颧大胆儿,冷笑道。 “图叔说了,你们仔细勘验,我等你们验尸完了,回去复命。”我冷冷道。 “你个小东西,做监工啊!”张甘怒道,来到近前,俯视着我,就像一座山,压过来。 “不敢,图叔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干不好,我挨打!干得好,有赏钱,我劝你们快点勘验,不要吃喝了!你们吃不下去的!你们不会有胃口的!”我冷冷道。 “小东西!不会说话!我干了一辈子,还没遇到影响我食欲的,小吉啊,你最近!可是作死作的不小哦,要挨打了呦!!”颧大胆儿威胁道。 “打我是小事,打了火图叔的脸!他能忍吗!!”我怒道。 “你!!!”张甘怒道,也没有办法。 “哼,刁主恶奴!你们呐,就是个黑店!”颧大胆儿笑道“小乙,干活!” 飞猫乙,提着仵作的工具箱,走过来“叔,等会我也能吃不。” “能吃能吃!再搞一杯!”张甘走过去摸着飞猫乙的脑袋,笑道。 “他还小!不能喝酒!”颧大胆儿笑道。 “酒色要趁早,知道!老话!都是这么说的!准没错!”张甘笑道。 飞猫颧摇着头,拿出工具,看着三具道士尸体,都有些僵硬,他招手,让捕快帮忙,摁着三具尸体,让他们躺平,然后剥开,衣物,检查,外伤,口鼻,咽喉,胸腹,四肢,裆部,背部,都没问题。几个捕快帮着忙。 张甘,接过飞猫乙的提灯,又让他去提两个来,飞猫乙去往远处的供桌,提了两盏油灯,用透明罩子罩住,走来,递给我一盏,我提着,凑过去,给他们照亮,屋子里本就光明,都是通宵点灯,以防止溜魂上不了黄泉道,再加这三盏油灯一照,更加清晰。 道士年轻的脸,已经冻透,又微微化了,冒着微弱的白气。 “奇怪啊?没有外伤,没有内伤,难道是难道真是吓死的?”颧大胆儿,疑惑道。 “是药铺少掌柜发现的,他说看到三具尸体,回来告诉了他爹,他爹来到镇衙报告,镇主临时召集了大掌柜们,商量,说是再等等,不要慌。没想到,真的死了。”张甘说着,一脸横肉,看着尸体,也有些疑惑。 “颧叔,甘大哥,你们看看他的脑袋。”我低声道。提着油灯,站直了身子。 “脑袋?”仵作飞猫颧,急忙扑打道士头上的积雪,很多积雪在头发里,没有融化。 突然,飞猫颧低呼一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第28章 空手套大师 张甘,急忙凑近了看,瞪的眼睛,铜铃大小。 三个瘦捕快忙去看,吓得不会说话。 飞猫乙提着灯去看,看不出什么。 “小乙!回去睡觉!!你回去!”飞猫颧急忙起身,轰开自己的侄子。 飞猫乙忙道“我不,我还等着吃烧烤。” 众人一听,纷纷瞪着我“小吉,真的吃不下去啦!!!”飞猫颧恐惧道。 “快快快关门!关门!!”张甘急忙道,三个捕快慌乱的跑向大门,正好遇到提着烧烤回来的捕快。他们拽他进来,关上了义庄大门,插上门栓,又找了三个顶门杠,顶死,急忙灭了院子里的火把。跑进堂屋,关了门。 烧烤的香味弥漫,我接过来,拽着小乙忙道“你们慢慢验看,我带他回屋,吃点烧烤。” “好,小吉带小乙回屋,快!!张甘,此事不同寻常!!我看要立即通知镇主和各大掌柜速来!”飞猫颧急道。 “咋回事?不喝酒啦?小吉跟着吃什么!他又没出钱!”瘦捕快不悦道。 “还吃!脑袋!”飞猫颧怒道,忙低声道“空了!脑袋,空了!!” 瘦捕快,凑过去看,道士头上的积雪很厚,他伸手摸着,吓得窜起来,几步趔趄,栽倒。 飞猫乙哈哈大笑,他只是觉得好笑,根本没看出来。 我急忙拽着他,打开门去往耳房,我们坐好,吃着美味的烧烤。我吃了个半饱,胳膊和腿上的伤很疼,忙停了,起身,离开耳房,飞猫乙吃的正欢,我关上门,来到院子,越过几具棺材,踏上台阶,来到堂屋前,推开了们,他们吓得一惊。一看是我,忙又围过去,仵作飞猫颧,正用一个长柄勺,刮出积雪。张甘提着油灯,凑过去,照着,透明的灯罩,有些模糊,张甘急忙擦着罩子。 “奇怪!这是什么武器打的,空了。一点没留!!!”仵作恐惧道。 “小吉,尸体谁背回来的?!!!”张甘急忙起身问道。 “我,我和火图叔,去查看,看到三个道士并排坐在鹅神庙外悬崖小道上,已经冻僵了。火图叔让我背回来,他去鹅神庙搜查。我背回来,放在柴房,去通知镇主,镇主让张捕头,背到这里来。三个,这里,都一样。”我忙道,指着自己的脑袋。 “老火图也知道?”仵作忙问道。 “他还不知道!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是你发现的,颧叔,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差点吓死。”我忙道。 飞猫颧看着三个道士,又看看我,再看看张甘。 “小吉说的对!是你发现的,我们看到了。老颧,这事蹊跷,小吉一个孩子懂什么,这是你的活,露脸的机会,得你来!!!”张甘忙道,并不避讳我。 “这个嘛”飞猫颧犹豫道。 “颧叔,甘大哥,我要是知道,不告诉图叔,他又得打我,我害怕。所以才一直跟到现在,你得救救我!!”我忙趁机道。 “小吉别怕!我在呢!没什么大事!你回去,叫火图来这里,你们四个,分头去请镇主,各大掌柜,还有镇里那几个老东西也来,现在就去,低调行事,不要从大街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甘急忙吩咐。 我忙感激道“好好,我这就回去。” 四个捕快不情愿的领命,我们五个走了出来,张甘和飞猫颧,提着灯,凑过去看,检查道士的伤口,谈论着,震惊,也兴奋。 要塞山区,已经五年,没出过离奇大案了,上一个悬案,还是五年前,碎石山道的三人悬空案,到现在阳辽城都没破,成为悬案。现在,他们嗅到了机遇。 我跟着四个捕快一瘸一拐的出了义庄大门,分头走了,我穿过小巷子,没走大街,雪片飞落,打在我的脸上,我依然后怕,但是烧烤的味道,多少抵消了一些恐惧,我忍着疼,来到临街的平房客舍,最中间的房间,门没关,门前的立柱上,伸着杆子,吊了两个大灯笼,房间很大,摆着不少杂物,两张床,俩个伙计各自睡着,睡得香甜,分到这里值夜班最爽,前天我抱着被子来值夜,睡得贼香。 三盏油灯亮着,我轻轻推开门,摘下后门的备用钥匙,关上门,来到平房客舍最边上的房间,我走了进来,抖掉雪,扑打着头上的雪片,跺着脚,我回身关上门,来到房间另一头,打开门,一条廊道,我沿着廊道走着,拐了弯,打开后门,随手关上。这里时常不锁,我把备用钥匙挂在门把手上,明天值夜的伙计自会取回去。我沿着廊道走着,右侧直接通往那栋三层的楼阁,斜对面就是五层的楼阁,弯曲的廊道,则通往另外一栋三层楼阁。 巨大的庭院,不少假山堆叠,五六条小道通幽,各种秋花冬草,蔫了,被白雪压住,小池塘里也结了冰,又铺上白雪,虽然不厚,但雪不见停,也不知道里边的那些红鲤,怎么过冬。我思索着,穿过假山,穿过小桥,白色的积雪上,留下我的一串脚印,几排花盆胡乱堆着,盖着积雪,小菜园本来很荒芜,下了雪显得利索很多,边上几排寒冬草,倒是透着暗青色,在积雪中,挺立,点缀着这个庭院,本来火图还要弄些腊梅野竹,后来搞假山太费事,又耗费了许多时间,他就没搞。 三三俩俩的客商还没睡,站在二楼,三楼,对面的四楼,看下来,扶着护栏,站在灯笼下,赏雪,三楼四楼的客商,不时眺望着大街上,犹豫着是不是去吃点烧烤,搞个夜宵。街上的热闹,隐约传来,撩拨着他们。 四个客商,提着灯笼,正在往大堂的侧门廊道走去,下了决心,吃点喝点。 他们兴奋的小声说着话,我快步走上廊道,跺掉雪花,扑打着衣服,忍着剧痛,穿过廊道,从侧楼梯上楼,来到火图店主房间复命。 “图叔!不好啦!!”我急忙恐惧道“道士!道士的头!” “嘘!”火图警觉道,忙起身,打开房门,楼道里没有人,他关上门低声道“怎么了?” “你快去义庄!!”我急忙低声道“道士的空了!仵作,仵作,颧叔说空了,打发我回来,让你赶紧去。张甘他们也在,四个捕快分头去叫镇主,各大掌柜,还去请五老。”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去找白郎中,治伤,记住不要声张,免得吓着客人。”火图忙道,带着我出了房门,他关上门,急匆匆下楼走了。我小心看着他,心里恐惧,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那种死法,他和鹅怪山贼,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想不透。 我忍着剧痛,趔趄着下了楼,去往三层的楼阁,终于来到第三层茶室。 门大开着,我走了进来,伸头向着内室,看去, 白郎中,敲着二郎腿,抿着小酒,不时夹起一颗小脆豆,扔到嘴里,嘎嘣一嚼,又嘬一口酒,摇头晃脑的品着,吃着,六个碟子,尽是好菜,香味扑鼻,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是大厨十八通做的,味道是极好的。飞竹烹跟大厨完全不是一个当次,简直就是浪费食材,客栈的大厨,绰号十八通。 煎炒烹炸,焖溜熬炖,爆煮蒸涮,烧卤煨焗,酱拌腌冻,醉烤熏酿,汆烩煸炝。 他样样精通,是火图客栈的二号人物,却是一个瘦老头。 他主要负责火图父女,房客,白郎中,账房先生,大管家二管家的伙食,有时候被镇主和各大掌柜请去,搞个压轴菜,就是随便搞一个菜,温手费就高达五两白银,另外几个厨子,都是他的徒弟,都不大行,特别是飞竹烹,十八通已经和他断绝师徒关系,但是飞竹烹精明,让小舅子开了烧烤铺,给了十八通四十两白银,买回了师徒关系,还时不时请十八通给指点指点,又加火图劝说,就又收了飞竹烹。 小葱花是个丫环,就是十八通的孙女,我追不上小雯,只好跟小葱花套套近乎,她很喜欢和我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我有好感,二管家向十八通告密,十八通暗示飞竹烹收拾我,飞竹烹向火图出个鬼主意,让我去烧烤铺干活,那里累死累活,又不能偷吃烧烤,我坚决不去,火图叫了我几次,我用四个铜钱,贿赂火盈儿,她把火图骂了一顿,我才躲过这场灾难,也就不敢跟小葱花走的太近。 小骨这厮,最近很殷勤,我看十八通又要收拾小骨。 “好香啊!白郎中!”我轻声笑道。 “呀!小吉,来来来!就等你了。快来!小老弟!坐坐坐。”白郎中兴奋地起身,过来扶我过去。 我坐下,盯着菜“白郎中,我受了伤,图叔让我找你。” “知道了,就是你图叔安排等你的,这些菜可是专门为你预备的,你等等,还有热的。”白郎中忙叫他的徒弟,丫环小淑,伙计小汤,两个人提着食盒,打开,上菜,不多时十八个菜铺满,还冒着热气,我登时欢喜。 小汤小心的,把两个食盒底层的炭盒取出来,把木炭倒进小火炉里,烹上茶。 “你们也来,先吃,吃完了老夫妙手回春,保你治好。”白郎中笑道。 两个小徒弟,登时欢喜,殷勤倒酒,陪着吃喝。 我尝着菜,想哭,也太好吃了! 都是厨子,飞竹烹做的饭,简直就是对厨子的羞辱,十八通,我的天爷,真香!!我急忙吃着,拿起酒盅,大口喝着,白郎中,开心的看着我们三个,自己吃着喝着,他的酒很烈,跟我们喝得不同,我敬酒,他说不必客套,让我只管吃喝。我放开肚皮,吃着,烧烤的味道,完全被压住了。我都忘记了疼痛。 万一真的和小葱花成了,我不是天天吃这好的菜,我后悔着,可惜,没有万一,也没有如果,我要去逃命了,我要回青阳里了。 两千里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到故乡,没有盘缠,可能走个一二百里就完蛋了,要一边做工挣了盘缠,走走停停,不知道几年才能到家。我很发愁,但美味让我愁不动,我开心吃着。小淑和小汤,定然是没少跟着吃,他们没有那种惊讶的神情。我很羡慕他们。 这个混饭吃的白郎中,医术不行,但是混饭吃,是个大师! 并且他似乎和阳辽城的药材商们,都有点联系。 我喝完杯里的酒, 闭着眼,回味着,小淑,小汤收拾着碗筷,菜碟子都是空的,一点没剩,我恨不得把盘子都挨个舔一遍,胳膊太疼,就放弃了。 “休息一会儿,喝杯茶,再开始,不急,不急,时间尚早。”白郎中笑道。 我忙睁眼道“好,好好。” 收拾完后,我们四个围着小火炉喝茶,闲聊。 不多时,白郎中打发徒弟们,各自回房睡觉,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就走了。 我起身来到堂室,坐在太师椅上,白郎中,叼着牙签,缓缓走来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太师椅上。 低声道“小吉,你图叔去哪了,很匆忙啊,你今天也挺怪。” “白郎中,有些事”我猛地一惊,这个庸医也在监视我,忙道“郎中,你不要说是我泄露的。” “说,你一万个放心。”白郎中捋着白胡须,叼着牙签,一脸真诚。 但他的两个贼眼放光,看着就不是好人。 “三个道士死了!脑袋空了!死在鹅神庙悬崖小道上,我和图叔去的,我背回来的,现在张甘捕头在义庄,仵作颧叔正在验尸,镇主和各大掌柜都去了,镇上那五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也去了。出大事了!老道要是来了,非用妖法平了咱这镇子,并且杀三个道士的妖怪,没抓住,图叔去鹅神庙里搜,也没有”我小声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不枉我置办这一桌好菜。此事嘛”白郎中捋着白胡须,沉思,不时啧啧。 “白郎中,你说,会不会是阳辽城的人做的。”我忙低声问道。 “这话不能乱讲,没有证据,搞不好反过来咬你一口,你命就没了,不要乱说话,小吉,他们叫药铺的纪郎中去了没有,就没提我吗。”白郎中忙问道。 “没有啊,你们是看活人的,又不是仵作。”我忙道。 “啧,你不懂,仵作那点东西,我全熟啊。空了空了??”白郎中思索着,捋着胡须。 “是啊!全掏,吓死个人!空了!”我恐惧道。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有妖怪吗?”白郎中伸头问道。 “哪有妖怪,都是人,图叔说是山贼干的,只是没抓住。他说要搬官军来搜杀山贼,还说让我”我谨慎的看着白郎中,思索着他到底知道多少。 “嘘,我猜到了,店主是为了你好,此事太过诡异,他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白郎中嘱咐道。 “你,你知道?”我假装恐惧道。 “我看你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店主做的。你记住是山贼。没有妖怪,只有山贼。”白郎中低声道。 “我知道了,白郎中不愧为图叔的知己好友,一眼便知,我服了,真的。”我恭维道。 “小事,小事,来,我检查检查。”白郎中捋着胡须得意道。 我起身,来到近前,他仔细检查着我的脖子,胳膊,腿上的刀伤,又按着我的心口,肋部。 他揉着我的胳膊,一扭一咔,竟然能动了,也不怎么疼了。 “嗯,问题不大。”白郎中淡淡道。 咯噔,我心里一紧。 问题不大,可能是要死!!前些天,镇子里的瞎老太爷飞猫努,就是问题不大死的。瞎老太爷飞猫努,信了这个庸医,现在只能吃纸钱儿!我忍着恐惧。 “郎中,我觉得,里边很疼啊,真的没事吗,还吐血了。”我急忙道。 “没事!你还小,身体恢复的快,小伤,小伤,我给你开一副药,按时吃,明天找小盖抓药,你图叔说了,你承载着整个镇子的安危,是火图客栈的大救星!!让我千万千万保你无虞。不收钱,啊,放心,不收钱,对了这几天,都来我这里吃饭,也热闹点。”白郎中道。 我再三问着,他再三保证,没大问题,我稍稍放了心,思索着,看来他不知道我追踪鹅怪的事,老火图也没告诉他鹅怪的事,白郎中很精,想必是想要打探鹅神庙,用好菜诱我,鹅怪的传闻古来有之,从没人见过。 火图的水很深,白郎中这种猴精的人物,竟然探不到一丝风声。 我坐着寒暄一会,白郎中假装问着店里的客人多不多,干活累不累,我和他说着,眼皮打架,打着哈切。 “你也累了,明早你只管睡,我给你安排休息三天,对了,记得来我这里吃饭。其他的不消管,我自会和你图叔打招呼。”白郎中笑道。 “多谢白郎中,那就劳烦你了。”我忙道,打着哈切,躬身施礼。 白郎中摆摆手笑道“小兄弟,客栈里,我就看好你,没事!保你治好。” “嗯,白郎中,你这算救我一命,我必定报答。”我忙道。 “好说,好说,去。”白郎中也假装打个好切。 我退了出来,下了三层阁楼,穿过廊道,回到房间,他们竟然还没回来,难道输光了,去吃烧烤了?伙计小折,睡得香甜。 我站在门边,估摸着时间,悄悄打开门,摸到廊道尽头,藏在阴影里。 几个客商,依然赏雪,轻声聊着天。 我又等了好一会,一个身影,匆匆下了三层阁楼,穿过庭院,穿过小木桥,消失在假山里。 白郎中,果然要去义庄,恐怕药铺掌柜也会带着纪郎中去,毕竟死法太过诡异,太过离奇。 我站在角落里,我的手能动了,手指颤抖着,就是这只手,摸到了头骨的破口。 我走出阴影,来都庭院,站在雪地里,望着假山,任由雪片落在我的身上。 “小兄弟,还没睡啊,今夜不太平啊。”客商盘今不知何时,站在廊道,灯笼下,淡淡道。 “啊?客人还没睡啊。”我忙回身道。 “镇上有什么老人去世了吗?连火图店主也去了。”盘今淡淡道。灯笼下,面色凝重,带着威严,带着刚毅。 “我不清楚。”我忙道忍着痛,走上廊道,跺着脚,扑打身上的雪。 “雪越下越大了。看来,我们要多住一晚,才能走了,我的老寒腿,赶不得路,唉!”盘今淡淡道。 “客人,碎石山道,越是下了雪,才好走哩。”我忙道。 “一个伙计,会在哪里受这种伤呢?”盘今盯着我。 我一愣,忙道“不小心摔得。山里都这样。” “也能摔出刀伤?”盘今盯着我,追问,带着审讯。 “没有,你客人不必多问!明日可以启程!”我急忙严肃道。 “脖子里有伤,钢刀划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有人要杀你,我可以救你。看你这么小,应该没有仇家。”盘今笑道。 我脊背发寒,这个客商只是随便看了一会,竟然就发现了我伤口的异常。我飞速思考,对策,我打算冒险。 “客人,这是客栈,只是歇脚的地方,这里很安全。我们也是客人,只是在这里做活,时间到了,一样要上路。上路,你懂。我也得上路。”我盯着他,冷冷道。 “嗯,也对。”盘今笑道“是我自讨没趣了。” “客人,行灯长,是个什么官?”我盯着他,问道。 他一愣,盯着我看了许久,淡淡笑道“很大的官。去,你很累。我懂了。” 我一愣,堆出一个假笑,忙穿过廊道,进入通道,回到房间,我站在阴影里,看向廊道。 那个叫盘今的客商,正背着手,赏雪。灯笼映照着他的脸。 他转头,看着我这里。 难道他看得到我?我有些恐惧,站在阴影里盯着他,雪片,打着灯笼,一股山风吹来,他搓着手,裹紧衣服,从廊道的楼梯处上了二楼,穿过长长的楼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小心的挪着,轻轻打开门,光线微弱,我关门,坐在木床上,脱了鞋,扑打着褥子,拉过被子,和衣而睡。 约摸半个小时,门开了。小骨和老登,悄悄推开门走进来,他们垂头丧气的坐在各自的床上,隔壁房间,似乎也在叹气。 “又输了?吃烧烤了吗?谁请的!”我抬头问道。 “飞竹烹请的!”老登垂头丧气道,脱了衣服,扯过被子睡了,他很胖,木床吱扭着,要塌。 “嚯!输个磬光!多亏我没去!”我嘲笑道。 小骨,唉声叹气“就差那么一点儿!!一浪,全没了!!”躺在木床上,和衣而睡。 “输了就输了,改天攒了本钱,再去翻。”我劝解着。 “唉!你怎么受伤了!”小骨和老登,发现了异常,忙起身问道。 “是啊,帮图叔做事,受点伤,休息三天,来拿着!”我起身数出六个铜钱,给了小骨两个,老登两个。 他们围着我问,我只好说店主不让说,他们又低声问来问去,见问不出什么,又要起早扫雪,就各自睡了,我把两个铜钱放在小折枕边。躺回自己的床上,这个四人间,不大,但是也能将就,出门在外,做伙计,做活,不容易,我思索着,要搞点钱,逃命。 还是得偷火图!这个老东西,我没有负罪感了。 “灯吹了!”小骨说道“心情不好。” “小折做噩梦,光亮也不大。”我说道。 “他都睡着了,没事,吹,早点睡。”老登也说着。 我起身,吹灭了灯。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和衣而睡,我问着他们,过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黑暗,困倦,恐惧,疲惫,交织着,我渐渐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 轻微的哭声,传来,若有,若无。 我忙伸着耳朵听,是小折。 他轻声嘟囔着什么,正说梦话。 “别钻我,别钻我”小折,呢喃道,很痛苦。渐渐的微弱,又囔囔的哼哼,似乎很恐惧。 “啊咳!好好睡觉!”老登低声沉闷道。 小折似乎被惊了一下,没了声音,我躺着,黑暗,我看着,黑暗,我挣着眼,黑暗看不透,看不到屋顶。 小骨翻着身,他们定然都没睡,输光了,睡不着,我懂,我也这样。 我没有了困意,盯着黑暗,躺着,瘫躺着,不去思考,想睡,又不敢睡,我回想着那个鹅怪山贼,真的是头套吗?跟真的一样,真的伪装的吗? 小折微弱的哼哼又响起,声音小了很多,他很痛苦,别钻我?空了!!!鹅怪的怪手!!! 我瞪大了眼,盯着黑暗,一身冷汗。 第29章 熊火节 行灯长,真的是个很大的官。 中行府官职:都尉以上,五年为行聚,十年为行检,十五年行带,二十年行点,三十年行灯长,四十年中行侍郎,五十年中行大夫,非大功无速升。 宗正寺:宗长九人,大宗正二十四人,小宗正二百四十人,宗正寺卿三人,少卿三十五人,四十载宗正少卿,三十载宗丞,二十载宗侍,十五载宗代,十载为宗随,五载为侍碑,侍碑以下为灵长,灵长与都尉同阶。 启家,龙家,牙家,三族内各氏分支豪强世家之主,皆入宗正寺挂职位侍碑或者宗随。 熊猫族其他各姓氏家族,自由派等,无宗正寺,最高决策乃由金光城武都府,古微城太微院,天宫城紫微台,三方分管,每年长夏举行三城会盟,以防止各姓氏家族,自由派,被启龙牙三家吞并。 熊猫族,以天启龙牙开基立朝,简称龙牙国 熊猫三十二大城列表: 飞云城:排位第一,启家,城主熊居月 天龙城:排位第二,龙家,城主龙不付 合微城:排位第三,牙家,城主牙蚀 金光城:排位第四,自由派,城主云平就 暗黑城:排位第五,启家第二大城,城主光寒 龙眼要塞:排位第六,巨龙大战之地,城主列山 天狼城:排位第七,牙家雷氏,城主雷剑穿 轮回城:排位第八,龙家北落氏,城主北落隐 北方要塞:排位第九,牙家林氏,城主林望天 云苏城:排位第十,原云道城,城主云道轩龙 阳辽城:排位第十一,龙家,城主皇林旗 凤凰城:排位第十二,牙家,城主火门石臼 圣白城:排位第十三,牙家,天白商团,城主白依 天宫城:排位第十四,自由派,城主南落凡平 红月城:排位第十五,龙家,城主血电 猎月城:排位第十六,牙家,天机营,城主风岭断 泰皇城:排位第十七,龙家,要塞城市,城主泰玄釜 枯叶城:排位第十八,启家,夏后平原,城主枯叶落 伏蛙城:排位第十九,启家,鸣条高地,城主熊展 星云城:排位第二十,牙家,东巢,城主星玄武 空中之塔:排位第二十一,牙家,位于帛离山谷,城主悟逊 西皇要塞:排位第二十二,龙家,鸣条高地,城主鸣北乡 赤帝城:排位第二十三,牙家,五帝平原神机营,城主赤燕东 寒山城:排位第二十四,龙家三氏,城主三环月 亚伯城:排位第二十五,龙家申氏,城主有扈辇 子午城:排位第二十六,自由派,船队基地,城主盘初 亥客城:排位第二十七,牙家盘氏,城主盘亥 太庶城:排位第二十八,启家苏武氏,城主苏武子连 禹贡城:排位第二十九,启家上官氏,玄机营,城主上官西风 古微城:排位第三十,太微平原,自由派,城主太微尚 神宫:排位第三十一,龙家南落氏,羽山脚下,城主南落普 西女城:排位第三十二,牙家木氏,城主木太年 大城位置见地图。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启家,飞云城 云道城 阴暗的地牢,潮湿透着寒冷,高高的气窗不断吹进冷风,夹杂着大量雪花。 死囚们,躺在夹杂积水的潮湿地面上,等死 火光,透着寒铁栅栏闪动,两个卫兵提刀匆匆走过。冰冷的过道,摇曳的火把,兀自插在两侧的黑琉砖壁上,将摇曳连成一线,无尽的远处,不时传来惨嚎声,让火把们变的兴奋,暗红的火焰跳动着,偶尔崩落几滴松油。 苍老的拐杖,扶着更加苍老的枯朽,一步一步走着,两个卫兵远远停下,急急贴着墙边站好,屏住呼吸,恐惧的望着他,他们亲眼看到的时候,才相信妖法的可怕,那个老者,头发眉毛全白了,只是没有胡子,让他坚毅的老脸,隐约透着年轻的轮廓。 不少死囚,捉着动静爬到门前,扒着铁栏,绝望的看,他们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在哪” 老者兀自问着,声音很微,似乎随着枯老残喘出来,两个卫兵不敢答话,颤抖着低下头,偷瞄着他,沉默起来。老者拄着拐杖费力前行,他的脚步,已经不稳,突然左侧牢房传来低嚎“云功!!救我!云功!!救我啊!!” 老者,停下来费力回头看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继而被平静取代,他看着那个死囚,许久,转头继续往前走。 “云功!救救我!我没背叛族长!雷道!雷道这个渣滓!阴我!!云功!!少城主!!!少族长!!少族长!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救救我!救救我!!”苍老的死囚,扒着寒铁栅栏叫喊,白色的热气,随着他的叫嚷和呼吸,剧烈的扑出来,他的衣服湿透了,脸上尽是血,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过来,双腿已经被打断,胡乱拖在透骨的积水里。 老者,拄着拐杖走着,死死盯着他。 “这不正是你渴望的吗宗长。”拐杖,砸着地面,透着愤怒,枯朽的愤怒。 老者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他的背影,让苍老的宗长绝望。 “功儿!我错了!救我!我是你岳父,救救我!我不想死!!”老者哭喊着,将头挤过栅栏,看着远去的苍老背影。 “二伯!不用求他,他也是个死人!!!”对面昏暗的牢房传来声音,又一次,打碎了老死囚最后的希望。 “他们被抽干了!成了两个老瓜瓤子!你的算盘砸了!咱们家族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可怜!我那可怜的堂妹!!”嘶哑而又绝望的笑声夹杂着哭泣,从对面牢房的昏暗里,窜出来。 “我要见族长!我要见云道!!”老死囚哭喊着,远处,两个卫兵,忙匆匆跑了,他们不愿在这里多呆。 “是谁!说!!” 沾满血迹的鞭子,吊抽着强壮的青年,他赤裸上身,每挨一鞭子就本能的绷紧身体,微弱的意识死撑着。一个俊美的稚嫩年轻人,从椅子上跳下来,从浸满浓盐血水的盆里,抽出另一个金把铁鞭子,一把推开士兵,啪!向着死囚抽过去。吊着的囚徒一声闷哼,昏死过去。“都给我这样打!没踏马吃饭啊!!!”年轻人呵斥着士兵,接着走到左侧,看向同样吊着的壮丁。 “熊天!谁指使你!!从实招来!!”猛一鞭子,那个叫熊天的青年壮汉浑身血迹,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他咬着牙,强忍,鲜血洇透了裤子,顺着赤裸的双脚滴着,地上一片血迹,他咬牙,怒视着眼前的年轻。 几个卫兵,扭过头不忍看他。 年轻人狂笑着,肆意抽打,每一铁鞭都用尽全力,飞熊天,喉咙里强压着的闷闷惨哼,让年轻人格外兴奋。 “够了!!!熊天和火节是我们的人!!”老者,站在过道用力说着。 众人回头看去,不由吓的后退几步,纷纷跪倒。 年轻人,不屑的用鞭子,杵着熊天腹部的伤口,对着门外得意道, “大哥,他是你的手下!莫非你也是幕后黑手?!可要说实话呦!!!” 熊天,强忍着剧痛,咬牙道“此事与云功无关!都是我做的!” 年轻人哈哈大笑,一脚踹在熊天腿上,熊天,左右摇荡,悬空的双腿,胡乱找寻支点,吊着的双臂上,火辣辣钻心。 啪!一声,一道血痕。 熊天咬紧牙关,剧痛直冲脑袋,年轻人,转到他背后抽打起来,一鞭狠过一鞭,带给门外的老者看。 “够了!四弟!”老枯朽,大怒,一脚踢开牢门,三个黑衣侍卫,窜起,慌乱的拔刀挡住他,却不敢近身。 “滚开!!”老者,用拐杖费力推开他们的刀,走进来。 “大哥,你完了!!!只有我!!!来接族长大位!哈哈哈哈哈,这是天意,你想不到!!”年轻人提着鞭子,冲过来,看准这个老者,猛一鞭。 啪的一声,一只强壮的大手,生生抓住了鞭稍“无炬,怎么能打你大哥呢,没规矩作为宗长,我必须点你一下。” 说完扔开鞭子,看向众人,卫兵和黑衣侍卫们,纷纷收起刀,小心肃立。 “云功,你老成这样了呀,哈哈!!我看这妖法,不必解了,那火锤,早就没了影!不如乖乖让位给无炬,岂不美哉。”强壮的宗长,冷笑道。 “雷三叔,不消理他!他已是个死人!!”年轻的云无炬,嚣张道。 雷道宗长,踱步看着眼前的两个侄子,他细细看着苍老的云功,他一直弄不明白,古微城那一趟,是什么妖法如此厉害,让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半月之内,就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棺材板子。 云无炬,拨弄着鞭子,回身接着抽打起死囚。 “三叔,再查下去,不怕查到你自己头上吗!!”老者,拄着拐杖,愤怒道。 “哈哈哈,大侄子!你这说法!很新鲜嘛!!!”雷道,凶狠道。 “熊天和火节的事,你我都清楚,是栽赃陷害!!!我和云过,虽中了妖法,我们的党羽还在!!大伯和四叔也不会坐视无咎被处死。就算鱼死网破,你也得不到便宜。倘若再争下去,让其他家族趁虚而入,坏了族长的大事!!!你也活不成。”老者,看着眼前凶狠的新任宗长,他不敢相信,这个三叔变的如此残暴,云功,抓紧拐杖,上前两步,调整呼吸,对抗着枯朽,沉睡,急忙压低声音,小心道“你的手下,见过龙穿石” 雷道全身一震,忙回身喊道“无炬!住手!!”急忙道“我们走,快!!这两个死囚,交给云功。” 年轻的云无炬,一愣“三叔,你怕什么!我要打死这两个刺客!” 雷道宗长怒道“云无炬!马上跟我走!快快快!!慢了,脑袋掉了!!!” “啊?怎么回事?”云无炬急忙问道。 雷道,示意两个黑衣侍卫,将年轻的云无炬,拉了出去,他看了一眼老者“云功侄儿,你都快死了,不如跟我,云过和云无咎,这两个逆贼跑了,你可不要跟他们送死,你可以辅佐你四弟嘛!!我提拔你当宗长。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好好想想。若再不选择,你的党羽,也不过是一群漂子,活不长!!”雷道催着黑衣侍卫匆匆离开,众卫兵们,也紧跟着跑了,他们亲眼见到云功后,更加惧怕。 老者,费力的弯腰,舀起一瓢凉水,泼到了吊着的强壮青年身上,他一阵颤抖,苏醒了过来。 “云功!云过逃走没有!!只有他逃脱,我们才能活!”熊天忙压声道。 “云过和无咎死了。我们,败了”苍老的云功微声道,绝望的看着,飞熊天。 “什么,他们都!都死了!!”熊天震惊的问着,云功擦掉老泪,费力拔出腰间的宝刀,割开绳子,放两个同伴下来。 “火节!!你们快走,族长入夜就会得到消息,从密道走,城外有人接应你们,快走!” 熊天搀扶着熊火节,他们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少城主,依然不敢相信,这就是云功,云道的长子。 云功,是一个威武豪迈的人,刚正不阿,敦敏豁达,有人君之象,他们曾一起,周游诸城,一起追击山贼,保护弱小,除恶扬善,他曾经,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风流倜傥,却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老枯朽,就站在眼前,恐惧,让飞熊天和飞熊火节,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事实击碎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老者,将宝刀插入刀鞘,摘下来交到熊火节手中“这是你的宝刀,快走。” 熊火节拿过刀,抓到眼前,死死看着,他抬起头看向老者,再次震惊“你!你真的是云功?!!”。 “对。我和二弟,中了妖法。瞬息变老。时间紧迫,快走。”云功,催促他们离开。 熊火节抓着老者的手臂,流泪道“为什么!难道天要亡我启家!” 云功抓着熊火节的胳膊,急忙道“快逃命!!若能逃出去,躲得远远的!!云道城,已和超过半数的大城订立盟约。他们在清除所有的反对派,连金光城的自由派也开始了,你们,你们!你们想的太简单,不该贸然袭击!云过害了你们!他总是太鲁莽!!逃命去!逃命去” 熊天咬紧牙,拉起熊火节,趔趄的往牢门外走,云功看着这两个同伴。 “熊天!带云功一起走!”熊火节大声道。 “他走不掉!他他已死了!”熊天看了云功一眼,木然的说道。 云功点点头,示意他们快走。 熊天拉着熊火节,匆匆跑了,长长的过道,看不见尽头,一间间冰冷的牢房相连,一支支火把彼此摇曳。 无数死囚扒着铁栅,绝望的看着他们。 苍老的云功,关上了牢门,将椅子放正,费力的坐了下去,他倚着木杖,呆呆盯着牢门,沉重的呼吸,衰老的身体,清除了他所有的希望,他像所有的死囚一样,就像他所有的党羽一样。 在这里,等死。 两个时辰前,云道城,殿中省。 一座巍峨的巨大宫殿,兀自耸立,堆满枯叶和积雪的琉璃顶,斑驳的殿墙,陈旧的殿柱,让这大风雪中的大殿,透着雄浑凄凉,殿门上方,巨大额匾上用熊猫族古文,红底上写着三个巨大的金字“殿中省”。这里掌握着历代族长的饮食起居,车辇医药。暗杀,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殿前深远的九重台阶,层层缓行,足有三百阶,更让这巨大的宫殿,显得苍拔,无数死尸铺满那里,薄薄的雪,正努力盖住他们,鲜血已经冰冷凝固,刺客和侍卫们的尸体,胡乱交叠,分不清谁是谁,分不清善与恶,尸体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似乎在回味着刚刚那场厮杀,不少人,冲着飘落的雪花,惨叫呻吟,他们等着同伴来救命,却等不到任何人。 鲜血染红了这高高的台阶,融化了台阶上的雪,顺着洁白的大理石浮雕,缓缓流淌。 左右廊道上,也铺满了刺客和卫兵的尸体,无数带血的脚印,密集的冲进殿中,浓重的血腥气,在这飘飘洒洒的大雪里,清凉的,冲的人脑袋,发懵。 数百个,满身血迹的紫衣近卫,提着刀,散在殿中,二十几个白衣老者,各自拿着武器,聚在最里面,他们面前巨大的黄金椅上,坐着一个强壮的中年人,他白衣白冠白靴,系一条粗麻带,他的右手攒着一把扇子,一把被鲜血浸透的扇子,鲜红的可怕,刺楞楞的抓眼。 “真的是他么?” 中年人,眼中透着平静,只有他最亲信的死士们,才能真正感觉到他的愤怒,那些身穿黑衣,个个带伤的死士,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他们围着黄金椅,重重戒备着。 一个紫衣青年跪在远处,大喊道“族长!!没错,就是云过和云无咎这两个逆贼!!做的!还有,龙家族长龙穿石!牙家族长木无云!自由派,也不干净!云功,熊火节,熊天,熊应,飞猫趸,短耳定,他们全参与了!!!族长下令!杀光这些乱贼!!” 一个白衣老者怒道“疯狗!熊马落!你个疯狗!乱咬人!是不是雨道让你这么说的!!云道!!不可听他信口乱咬!” 另外几个老者,却反对,指责这个白衣老者,有鬼,他们纷纷要求立即开战,处死这些人。 几十个人,从侧殿跑了进来,他们身披重甲,彼此搀扶着,为首的中年人,捂着流血的右臂,跑到近前,跪下喊道“二哥!殿外干净了!请二哥立即封锁全城!!!以免他们逃脱。” 黄金座上的人,远远看着他,猛的站起来,怒道“你也认为是他们做的吗!风道!!” 中年人抬头,登时慌乱,颤抖道“二哥,他们!他们以我启家族长传统,蛊惑云过,无咎,云功必在其中,断不会错!!他们!就是要你最看重的儿子,来刺杀你!二哥!!族长!!别犹豫了!动手!” 中年人抓紧流血的右臂,缓缓站起来,瞪着黄金椅上的二哥,他毫不畏惧,他不再颤抖,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强压喜悦,一切已经彻底改变,自己就要赢了。 黄金椅上的中年人,将手里的扇子一把摔下来,啪的一声,砸在地上,他右侧的死士,猛的举刀向着众人大喊“杀!” 风道,急忙转身对众人大喊“封城!!杀光残党!” 呼啦一声,殿中几百个紫衣侍卫抡刀冲出大殿,喊杀声震天,雪花纷纷躲着,他们,踩着尸体和鲜血,从九重台阶上冲下来,殿阶下数以万计的快马,近五十万紧急集结起来的云城血卫,刀枪林立,轰的一声散了,如潮水一般,四散冲杀,血腥,闪电般炸满这座巨大的城市,这座古老的城市,这座龙牙国的都城,云道城。 漆黑的密道,熊天和熊火节,彼此拉拽着狂奔,任由碎石刮烂双脚,他们没命的狂跑,熊天嘶哑的哭喊“我害了他们!我们要活着出去!给他们报仇!” 熊火节抓着宝刀,跟着熊天狂奔,哭着“一定要报仇!我们必须活着!” 漆黑的密道,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他们不断摔倒,不断爬起来,在无尽的黑暗里狂奔,一丝微光,在远方闪动,他们发疯似的撞了过去,黑暗里,他们似乎永远也逃不出去,微光很近,也很远,熊火节,攥着宝刀,突然微光,飞速袭来,他们的跃起,撞过去。 砰!的一声, 没有木门被撞开的声音,微光瞬间消失了,熊天也没了声音,黑暗裹杀过来。 “啊!!!” 一张扭曲的脸,冲了起来,沉重的呼吸,绝望的双眼,圆睁着,无数皱纹因为扭曲变得恐怖,灰白的苍发和胡须一团糟乱,他大口喘气,刚劲的手指,死死抓破了被子。不多时,一阵脚步声急急撞门冲进来,四个死士,提刀冲到床前,两个内侍,抱着灯冲进来,四个死士,急忙检查,看着苍老的老者,有些惊讶,他们迅速收起刀,为首的俯身道“宗长,您又做噩梦了。还是请老医师们来看看。您最近的噩梦,越来越多了,熊天族长,已经升天,您要多保重,飞云城和龙牙国,还要您来指掌。” 另外三个死士,戒备着。另个近侍,将灯放在桌子上,顿时明亮。 老者,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近侍忙给他披上袍子, 熊火节,来到墙壁边,摘下了挂在墙上的那把宝刀,那把属于他的宝刀,噌的一声,寒光依然刺眼,他看着这宝刀,愧疚,愤怒,疯狂,绝望,交织着,瞬间灌满了他的心,四个死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带着两个近侍,退身出去,为首的死士,将房门小心关上,又打开一条缝隙,轻声道“熊火节大宗长,我们查到了水若喜的踪迹。” 老者一怔,再次看向他的宝刀,锋利的刀。 刀身铭文,是三个古老的熊猫文字:水珠儿。 第30章 红榜 云衅之子,云驰,云骋 云驰之子,云飚,云辇,云掘 云掘之子,云填,云道平 云道平之子,云道火生 云道火生之子,云道轩龙,云道,雷道,风道,雨道 云道之子,云功,云过,云无咎,云无炬 云功之子,云风断,云风劫,云风追 云衅, 本是云道城,西城门外,三家铺村的一个破落户,其弟落草,坐了山贼,为云道城官军所杀,云衅含恨,潜伏城中,冒名为巡城捕快,夜开城门,引众山贼袭击西城,后被剿杀于卷云巷,其原配飞熊氏,生长子云驰,妾室苏捕快之女,生云骋。 云驰宽厚孝亲,兄弟和睦,以身家资助其弟,云骋遂走商发迹,后于云道城东城聚云街,开铁铺,布庄,当铺,银庄,家资巨万,为云道城诸豪族所嫉,乃中毒而亡,云骋子云冲,冲子云昊,皆是坏钞大家,不消五年,将云骋家产,荡尽,乞讨于聚云街,诸豪族严令,不许施舍,云冲父子,皆饿死,云驰,遂与云道城诸豪族为敌。 云驰,被袭杀于小雾山,其子云辇,被射死于磨盘岭,云飚降,云掘遁走阙门。 云掘,其人英武不凡,性恶且横,聚拢山贼,袭杀官军,潜入云道城,夜烧诸豪族,诸豪族多破家,誓灭云驰家族,杀云飚于阵前。 云掘含恨,用其次子云道平之计,联姻飞云城,暗黑城,龙家泰皇城,牙家天狼城,勾连四城,困死云道,云道城大衰,诸豪族不能破围,陷于死城,九十三日,城中粮绝,云填以雾山军,破云道城北门,云道平以券山军,破云道城西门。 云掘,尽杀诸豪族于卷云巷,以复父祖之仇,云道平,膝行军门之外以劝止,云掘怒,鞭道平破甲近死,流放于雾山,云填死于诸豪族门客之手,云掘,搜杀豪族余党及门客,得二十万之众,尽斩于南城外,野草坡,血气冲天月余,乃止,遂为云道城之主。 后传于云道平,道平以仁厚而治,云道城大兴,道平以五城联姻之势,接任启家族长,五城皆贵。 后传于其子云道火生,火生若其父,启家大兴,龙家,牙家,诸族皆不能治,云道城乃为龙牙之都,云道火生,五子皆有大能,号曰五仆,其次子云道,尤为机敏多智,阴断诸城之势,聚拢龙牙俊杰,暗杀火图伯引之子。 启家族规,族长之位,父子连任,而后递传,不得过三,五仆欲废传统,接族长之位,诸城不敢言。 火图伯引,本当为启家下任族长,老迈无力,遂指以长子接位,云道火生忧,收伯引长子为徒,倾囊相授,后三年夏,时大雨十五日,城中积水多塌陷,民苦,伯引长子巡视东城,救民之危,亲手救灾,侍卫们皆吃不得苦,乃薄之,伯引长子被刺,死于聚云街。云道火生震怒,搜查全城,火图伯引欲荐云道轩龙为族长,火生呵止,伯引遂收飞云左都,陉山火应勾之子火远辙为义子,以接大位,火生收火远辙,火远道,火远沫兄妹为徒,软禁五仆,群雄躁动,火应勾深惧之,避于小雾山,伯引再荐五仆为启家大宗长,火生乃允,大宗长之位九,五仆居其五,启家诸高门世家皆恨伯引。 云道火生,知五仆野心,于朝堂训斥次子云道,软禁于聚云街铁铺,令其思过,云道锻造聚山剑,诸城豪族蜂拥而起,聚乱兵于暗影城,呼应五仆,暗影城乃暗黑城旧城,火生震怒,提铁骑精锐四万,亲征,乱兵溃散,削五仆大宗长之位,诸高门世家皆恨火生。 雨夜,云道火生晚饭后,觉不适,思爱徒,甚悲,医者会诊,皆不知病因,云道火生知已中毒,午夜,火生不能起,急招伯引,命为大宗长兼云道城主,命云道轩龙,云密,云波,云定为四辅,辅佐火远辙登位,云道轩龙默而不语,云密云波,乃云填之孙,奉命辅政,云定反对,荐云道登位,火生族长怒斥,贬其官,以火应勾接替,时火应勾,避居小雾山多年,不见踪迹。 火远辙惊惧,跪于榻前不知所措,仓促接位,欲释放云道,火生不允,训诫三辅,令杀云道风道以殉葬,以云道长子云功为大宗长,黎明雨住,云道火生乃悲而亡。 云道,赠聚山剑于暗黑城主,暗影子触,以聚云剑,赠于黑析,以聚英剑,赠于黑影子銮,暗黑城尽臣于云道,举兵攻云道城。 云定杀禁军校尉,带死士开东门,引乱兵进城,云道城大乱,云道杀火远辙,诛二辅,登族长之位,以云定,雷道,暗影子触为启家大宗长。 禁军,护卫伯引诸子侄,逃亡雾山,寻火应勾未得,至龙家泰皇城,为云道城刺客所杀。 龙家族长,牙家族长,震怒,无力制止。 云功党羽,暗救火远道,火远沫,火远辙之女火盈儿,分头逃亡,云道大怒,严令追杀,后于浊镇追上火应勾及其死士,具死,云功云过为太微术士火锤所伤,火盈儿不知所踪,云道搜杀火锤,火盈儿,未得。 云道,以酷法治于天下,豪族具喜,平民具悲,三年,天下乃兴,龙家,牙家,自由派,皆大衰,阴聚兵马以图云道。 云功隐退,不知所踪。 云过死于坠马,无咎死于风寒,云定死于噎食,暗影子触死于媚床,黑影子銮死于飞蛾入目,其党羽皆斩于野草坡,云无炬暗杀雨道,事泄,流于雾山,饿死于断云涧。云道之子,皆亡,无人接位,轩龙诸子,雷道,风道,雨道,争斗不休,天下乃乱。 云道轩龙,以云风断荐为族长,欲以风断传风劫,云道,觉风劫其名,不好,欲传风劫双胞胎弟风追,犹豫不决。 时云功义子云风断四岁,云功之子风劫风追三岁。 云功之党羽,飞云城熊天,熊火节,联合龙家牙家诸城正义之士,勾结云过残部,作乱, 云道城,多次剿而未灭,后云道诸弟,子侄,争位,世家高门,皆乱,不能止。 熊天联军,大破云道之兵于天狼城,形势急转,云道,怒斥诸弟,诸侄,软禁雷道,风道,风道逃,暗杀云道,事泄,藏于暗黑城。熊天联军再破云道之兵于三勾岭,擒云道轩龙,斩雷道之子,云道城震动,乃起大兵围剿熊天。 熊火节引西女城之兵,袭杀破围,熊天联军,大破云道大军,一路攻袭,连战连捷,围云道城三十日,城破。云道死于卷云台,熊天大赦天下,征讨五年,天下乃平,龙家,牙家趁机崛起。 熊天登位,贬云道城为云苏城,都于飞云城,以熊火节,黑析,云道轩龙为大宗长,云道轩龙婉拒,熊马落乃补为大宗长。 启家大宗长虽为九人,由于权势过重,从未满编。 熊猫族飞熊氏乃大兴。 云道残羽,以云风断,云风劫,云风追,为名号,称熊天熊火节篡夺,来路不正,背弃旧主,大逆不道,多次袭杀熊天,飞云城张榜通缉,诸城态度不一,豪强多有不忍,顾念云功之德,故而云道残羽虽皆为黑榜,但云风断三兄弟为红榜。熊天,屡剿云道残羽,不尽,甚是苦恼,其子启风有大能,聚拢飞云豪杰,破杀云道残羽黑死团,斩云风劫,后于北方要塞得云风追,亦杀之,熊天震怒,斥责启风残忍,斥熊马落教徒无方,熊马落以启风诛杀逆贼有功,联合飞云群雄,保奏。熊天乃不追究。 熊天次子,飞熊伤,软弱,不知何故,流放于禁地窝龙山。 数日前,启家族长,龙牙国与飞熊氏之主,熊天,死于大寒之夜。 云开, 一路狂奔,猛地摔倒砸进雪里,慌忙爬起来,抓起长刀,踩着积雪逃命。 三个杀手,捂着伤口,紧追不舍,鹅毛大雪,飞飞洒洒,让人看不清山路,杀手们提着刀,浑身是血,那些货商,并不简单,没有一个乖乖受死的,挣扎起来,一场好杀。 三个杀手,一个来自龙家,一个来自牙家,一个来自启家。 “龙老刀主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妙啊,恐怕这群人里有黑死团的死士,当年暗黑城黑析,建立黑死团,招募亡命徒,专干黑活。”年轻的启家杀手,喘着白气说着。 “启行带早有判断,龙老刀主和牙动,死不听,这下好了。围没围紧,满山谷追!累死!这个年纪能为行带,一定是有本事的啊!真该听他的。牙动就是个生瓜蛋子,他的话你们怎么能行,不听我们的!吃大亏!我们知道他的底!”牙家刺客怒道。 “好啦!咱们坐不了主,启行带,龙老刀主,都是人物,不会错。你们牙动刺长,也不差呀,剑法略差点,不至于你说的这么不堪!”龙家刺客劝解道。 “你懂个蛋!牙动就是个砸锅锤!!”牙家刺客怒道。 “呀!还有这说法?”龙家刺客笑道。 “你们不懂,他是花钱买的。”牙家刺客愤怒道。 “什么!!!这活也能买啊,这活也敢买啊,怪不得你们牙家刺客,稀烂。”龙家刺客惊讶道。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哩,这是刀口上的买卖,你们把脑袋系在牙动这种外行人身上,哥,你们胆子真大。”年轻的启家刺客赞叹道。 “麻德!要不是我跟着你们来追跑掉那个,我可能已经死了,你们俩带带我!”牙家刺客忙道。 “那是自然,现在咱们仨,就是追上他,干掉,带着脑袋回去验货,简单。等会你在一边包围就行,不用上,我们俩结果了他。”龙家刺客笑道。 “这年头,不兴验货了,过时了。”启家刺客笑道。 “两位兄弟,我信你们!不过,验货忒麻烦,做了他就完了。”牙家刺客忙道。 “好,那就这么方便,怎么”龙家刺客笑道。 “欸?他人呢?前边雪地里,脚印怎么没了?”启家刺客急忙打断道。 三人急忙轮刀戒备,停下来,大雪纷飞,只见洁白的雪地上,一串脚印趟雪痕迹,往前十几步,就没有了。 “嘿嘿,他藏在前边雪里了,扎死他!!”龙家刺客笑道。 “慢着,没痕迹啊!”牙家刺客急忙道。 噗!!! 一把长刀,从一侧的乱石堆积雪中伸出,扎了他的腚。 啊!!!!!! 一声凄厉,牙家刺客跪进雪里,软软的,积雪上呲着殷红。 “麻德!!!干了他!”龙家刺客轮刀劈来,启家年轻刺客,从一侧跃起,一刀扎来。 凌厉无比,牙家刺客捂着裆,哀嚎惨叫,猛地,手掐住他的后脖,抓的死疼,提起他一推。 噗!噗! 长刀洞了他,他震惊的看着两个刺客,吐血道“不是说好,保着我吗!!” “你怎么替他挡刀!混账!”龙家刺客骂道,猛地抽刀,窜扎过去。 启家年轻刺客笑道“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去。”抽刀越过他,冲杀过去。 牙家刺客趴在雪里,哭嚎呻吟。 云开,挡住龙家刺客的刀,手腕震的剧痛,那一计重刀,险些挡不住。 龙家刺客,长刀扎雪,猛地一撩,云开急退两步,大片的雪团飞来,他急忙用手打开,白晃晃里,一刀扎来,正向着他的面门。 云开往后一倒,向右翻滚,抓起一把雪,猛投,又用刀刮起雪,猛甩。 “呀嗬!学的真快!!”龙家刺客大叫,轮刀,扑过来,云开不跑,反而急前一滚,噗!一刀扎了龙家刺客腹部,钢刀破甲,龙家刺客没反应过,吐血“回马刀,也行???” 启家年轻刺客,纵身近前,一刀猛劈,云开推着龙家刺客去挡,长刀砍在刺客软甲上,当的闷响。 云开抽刀,窜起,猛攻,启家刺客大叫着抵挡,抵挡不住,一懵,抖个刀花,大喝一声,扭头就跑,积雪没过小腿,跑得不快。刀声飞来,刺客急忙反手捉刀,望后猛扎。 当!!云开打开他的刀,扑上去,一拳打他后脑勺。 启家年轻刺客,哎呀一声,大怒,拨转长刀,回身乱刮。云开跳开,猛蹲,一刀扫中刺客右脚踝。 啊呀一声, 启家刺客惨叫,倒在雪中,急忙蜷腿,捂着右脚,伸刀乱扫“别过来!别过来!!!” 元开,猛劈,启家年轻刺客,挡不三下,长刀脱了手,哭道“放了我!!” 噗! 长刀洞穿,扎透了积雪下的碎石。 “你!你是黑死团的死士,好,好狠!”启家年轻刺客,瞪大了眼,恐惧道。 “上路!” 云开沉声道,拔刀,又快步补杀,龙家刺客,牙家刺客停止了呻吟惨叫。 大雪,打着云开的脸,云开捡起龙家刺客的刀,忍着浑身的刀伤和剧痛,往前赶路,巨大的碎石山道,直通群山之中。 他逃了一个下午,还是被追上了,还好这三个刺客,经验不足,才会被他反杀,云开,后怕,商队的人都死了,云渠死了,阿柠死了,神若也死了。他忍着剧痛,拄着双刀,顶着风雪,前进。 鲜血已经凝结,他的,刺客的,他已经分不清。 云开,绝望的看着白雪皑皑的山谷,有几处重伤,很深,背上还插着一只箭,忍痛折断了箭杆,拔不出来。 云开吐出鲜血,血砸进积雪里,沉了下去。 云开凭着一股意志,趟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渐渐的,阴沉的天色变暗,山谷变得狭窄,山道变得幽黑,两侧的大山,陡峭起来,挡住了风雪,这里的积雪很薄,云开咬牙,快走着,剧痛让他无法连续走,没走五六步,就拄着双刀,缓一缓。 黑死团,黑死团的死士,早就死光了,再也没有黑死团,他们为了救风追,尽数死于陷阱。 云开痛苦的回忆着,他从小就逃亡,看到的都是战乱,攻杀,永无休止,就没过过太平日子。 云开,从左门虎口中得知,自己是云功收养的,并不是父亲的亲子,感到更加绝望,特别是收到弟弟们的死讯后。 雪片,打着他的脸,他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 世间,为什么要有杀戮,为什么争斗不休,为什么 他只想,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躲避一生,但飞云城的刺客们,在全国追杀他,追杀云道残羽, 他的名字,高居通缉榜第一位,似乎整个龙牙国都在追杀他,他恐惧到了极点。 “你不要怕!要想活下来。抓紧你的刀,如果再掉了,我就一刀戳了你!!” 云开,咬牙前行,回想着师傅说的话,那个清瘦的老者,刀法精妙,十几个人都围不住他,无数人拜他为师,他都不收,唯独把刀法传给了自己,云开猛地眼泪飙落,自己的老师,死在启家刺客的剑阵下,很惨,他来不及看,就被拖走。 他的刀法不行,根本冲不进去,那些刺客,足有两百人。 云开见惯了生死,见惯了鲜血,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更让他绝望。 阿柠死了,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爹只是一个普通的货商,却为了保护红榜而死,云开自责后悔,无数次自责,无数次后悔,无数人为了救他死了,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云开停下,依靠着崖壁,他不敢坐下休息,害怕起不来。 他回想着,商队仿佛就在眼前,一个个活人,活生生的人,刺客,三家刺客,围住了他们,连拉车的骡子马,都不放过。 货商们死了,恐怕去送信的厨子也逃不掉,刺客们守在这里,埋伏好,等着商队撞进来。 云开,痛苦的思索着,左门虎的计划,就是让他们送死。 云开看不清他,他是熊天麾下的猛将,突然来投靠,帮了那些人,救了很多人,救了自己两次,取得了信任,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彻底剿灭云道残羽,一切,都是阴谋。 云开忍着剧痛,擦掉眼泪,恢复了沉默。 他拄着双刀,费力的往前走,薄薄的积雪,无数碎石,很硌脚。 突然,云开轮起刀,戒备。 本能的反应,比他自己更快。 噗啦啦一只麻雀,飞窜过去,飞上崖壁上的矮树,停在积雪的树枝上,叽叽叫着,积雪掉落,晃动着,另外两只麻雀,飞过去,很欢快,叽叽喳喳。 云开,继续赶路,剧痛让他走不快,刀伤,剑伤,背上的箭,不断刺着他的记忆,他的心,他感到恐惧。 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 云开擦掉嘴角的血,又吐出一口。 胳膊上的伤口,很深,衣服破了,寒风从刀口往里钻。 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 云开拄着刀,半跪着,喘气,咳出鲜血。咬着牙,费力的站起来。他必须活下去,那么多人死了,只为了让他活命,他必须活下去,他不配死去。 风吹云断,元开了,光明也就不远了。 云开回想着老师的话,更加悲伤,绝望,吐着血,起身前行。 云开从那个时候起,叫云开,但他知道,自己的真名,永远都抹不掉的真名。 云道城,云功的长子,云风断。 第31章 恐慌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大冬天的,你清醒一下!!”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春天来了,哪个搓鸟不怀春!!冬天也行!走,去龙眼要塞!!”药铺小伙计,提着钱袋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搞。好不容易赢点钱,省着花。”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你去不去!我请!”小伙计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搞。掌柜的发话了,不然乱跑,听说,出了大事。”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跟你毛关系啊,瞎操心,去不去!”小伙计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搞。那得要多少钱啊!来回一走好几天。”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去,是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你的翠翠姑娘,我也尝尝,嘿嘿。”小伙计贼笑道。 “你!混账!”药铺老伙计,恼怒道。 “不管怎么说,你整天不管不管的,换个口头禅!你这句我不爱听!”小伙计嘲笑道。 “我管你怎么说,我去!”药铺老伙计,慌忙道。 “真去?”小伙计戏道。 “去去去!掌柜的那里,怎么搞。”药铺老伙计担忧道。 “让他回去,跟管家请病假啊,老规矩。”小伙计笑道,招呼一旁更小的伙计“这三个铜钱,给你的,这一串,给管家的,就说我们两个,病几天,回来请他吃烧烤。” “知道了,你们去干啥?”更小的伙计只有十二三岁,盯着问道。 “去吃饭。你回!”小伙计,轰走了他,嬉笑着跟老伙计,沿着街出发。 大街,打扫的干净,两边的积雪堆着,不少小孩,堆了许多各样的雪人,打着雪仗,闹得正欢。 铺户们铲着积雪,互相打着招呼。 福满缸赌坊, 临街而立,是个五进的院子改建的,门口不起眼,挑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具写着福字,两个看门打手,左右而立。三班倒。 正鄙视的看着药铺伙计,那个小伙计,输了半年,走对了八卦门,成为聚缸,昨晚赌坊的大挑,取出送福名单,圈了他的名字,让他赢了整晚,他就飘了,正拉着老伙计要去龙眼要塞,纸醉金迷。另一个小伙计,十一二岁,抱着一串铜钱,正跑过去。 两个打手冷冷看着。 福满缸赌坊,有八个后门,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又叫八卦门,四门朝外,四门朝内,其中,有一个专门的录福官,记录采福使者们,从何门进,穿过何门,登福场,每半个月,坊内大挑,在街上的告示墙上,贴一首小诗,采福使者们就解诗,解对了可以点缸聚福,每天,进门穿门,第三个走对了的人,也可以点缸聚福,会赢一整晚,十分诱人,福满缸赌坊内外墙上,贴满了诗,迅速提高了这个边地小镇的诗词水平,打造成了文化产业,口碑颇好。 坊主,定下规矩, 赌坊,不叫赌坊,叫福坊,场子叫福场,赌客不叫赌客,而叫做采福使者,打手及伙计丫环们,叫做送福官,八卦门录叫做录福官,账房,叫做点福官,主事,叫做大挑福灯,二挑福灯,简称大挑,二挑,二人具带着福字面具,密不示人。采福使者们,或解诗,或解卦,一旦中了,大挑就会圈住名字,送福,称作聚缸。药铺小伙计,是第三个走对八卦门,成为昨晚的聚缸,赢满了钱袋。 赌坊坊主十分神秘,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我睡不着, 早早地起来,多年养成的习惯,睡了一夜,伤口也好了很多,早饭去空手套大师,白郎中那里吃了,极美。 吃罢早饭,围着火炉闲聊,大雪小了些,却不见停。 “白郎中,昨晚你也去了?”我小心问道。 白郎中的手颤抖着,看着我,摇摇头,又转头喊道“小淑,把我的药酒拿来。” 不多时,丫环小淑抱着一个酒坛过来,我忙起身,帮白郎中倒酒。 “小吉,你也搞一点。”白郎中说道,接过一大杯子酒。 “不了,不了,我喝不了。”我忙道,将酒坛交给小淑,她抱着去了内藏室。 “师傅,我去扫雪了。”小淑出来笑道。 “你扫什么雪,让他们去扫。”白郎中说道“让你师哥小汤去看着药材房,那个混账来了,给我轰走他,拖欠房钱,还敢拖欠我的药钱!” “师傅,我想去玩雪。”小淑撒娇道,看到我,又刷的脸红了,低着头,不动。 “去去去,去玩!不要扫雪,告诉小汤,看紧了!”白郎中吩咐道。 “好嘞!师傅。”小淑欢喜的跑了出去。 “小吉,你坐。”白郎中说道,端起酒杯,手还在微微颤抖,又放下。 “你看到了”我低声道。 “我的个天,小吉!吓人,真的吓人,五老,差点吓死个球,他们宣布,当场退休,以后再也不管事了,全权由镇主和各大掌柜主事,连傀儡都不做了,就是要跑,后来镇主拉着他们,他们答应不散播出去,才放他们走。大掌柜们,吓得脸色铁青,纪郎中,吓的不敢动,也就是我啊,我指导仵作,让他进行仔细查验。唉,可怕”白郎中颤抖着,喝了一口酒,强压恐惧。 “是啊,我吓得一夜没睡。”我忙恭维道。 “你还小呢,承受不了,便是我,也后怕。这事藏不住了,这么大事,藏不住唉!不过火图店主,见多识广,他说是山贼藏于山中,用飞龙爪搞得,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得不信啊。”白郎中喝着药酒,说道。 “飞龙爪?”我问道。 “是,就是一种,投射武器,带有机簧,打中头部,利刃自动旋转,往里钻。”白郎中回忆道“药铺掌柜也说是,有所耳闻。” “三个都击中脑袋,那也不对呀,不可能。”我疑惑道。 “嗯,我也觉得不可能。我验看过破口,是锋利的短刃,看不出”白郎中思索着,恐惧加上疑惑。 “郎中,我要下去了,大家都在扫雪,不少客商也在帮忙,我去帮帮他们。”我忙起身道。 “你去,活动一下,利于伤口恢复,不要太累,这三天你都休息,你图叔答应了,昨晚他们商量,去阳辽城,龙眼要塞,搬官军来,已经安排心腹连夜出发了。”白郎中说着,手依然在颤抖。 我退了出来,思索着,要想安全脱身,就要想想办法,他们封锁消息,我就把消息撒出去,搅乱全镇,才有机会搞到钱逃离这里。 我坚定信心,下了楼,提一个破扫把,赶到街上人群中,跟那些伙计,铺户,住户,一并扫雪,我小声的把义庄三个道士的惨死,告诉了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当镇子大街扫出一条道路时候,消息已经传遍了,无数人,收了扫把,铲子,跑去义庄观看,张捕头和仵作拦不住,只放进去,不让近距离看,只是远远的让人围观。恐慌,瞬间炸满全镇,客商们也纷纷震惊,不少客商立即决定,放缓行程,好好围观他几日。 我提着扫把,来到福满缸赌坊门前,捉着扫把,胡乱扫雪。 两个药铺伙计, 正塞给一个小伙计铜钱,然后就跑了,说是去龙眼要塞,甚么翠翠姑娘,这两个混账我见过,都是给赌坊送福的铁主顾,没想到这两个货,手气好,竟然赢了钱,那个最小的药铺伙计,从我身边跑着,抱着一串铜钱,着急忙慌的,不稳当。 我扫着雪,溜达到门口,两个门神盯着我。 “小吉,这里不用扫,没人从前门走,都走后边八卦门。”一个打手嘲笑道。 “你们俩不在这吗,我给你们扫扫,偌大的赌坊,赚了金山银山,还让你们站在雪里看门!没天理呀!我看不过去。”我严肃道。 “呀!你可以,来来,这里。”另一个打手笑道,忙起身。 两个懒货,抱着凳子,让开,我扫着他们那里的雪,都踩的硬了,我踢碎积雪,不多时扫的干净,又把大门前的路扫出来接到大街上,两个打手登时欢喜。 “听说了吗,昨晚,三个道士的尸体弄回来了,放在义庄,很离奇呦,这里空的。”我低声道,指着自己脑袋。 “真的假的,大早上好几个人跟我说过了,怎么可能?不行,我得看看去。”一个打手忙要去。 “有什么好看的,糊弄人的。坐着坐着,跑来跑去,累!”另一个打手阻拦道。 “是真的呦。”我忙低声道。 “真的?你知道?”打手问道。 “嘘,三个道士,我背回来的。图叔去了鹅神庙,没逮住人,让我背回来,送到义庄,仵作一查,我的天”我低声道。 “呀!真有事啊!说说!”两个打手忙道。 “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大家都去了,这事藏不住。”我忙道。 “这要是空了,那可是大事,这个鸟镇子,老有人失踪,邪门啊,对了,我听说你们这鸟镇,五年前也有个吓人的事,说是三个人,被人吊在山道半空,悬着,被一个过路的客商看见,差点吓死他,他一路跑回镇子,叫了人,一堆人跑去看,真的有三个人,离着山道,七八米,上空浮着一动不动,两侧的悬崖,也够不到他们,没看见有绳子,很吓人。到了晚上就消失了这事是真的吗?”打手问道。 “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就看到了,是真的,你们两个来得晚,不知道咱这镇子的底,晚上,万不可一个人出镇子。那时候我还太小,看不明白,但是三个人悬着,我可看的真真的,怎么回事,闹不清,邪得很,现在又有邪门的事,就在义庄,你们不去看,真的可惜。”我撺掇道。 “真的假的?”打手疑惑道。 “我背回来的,图叔亲自去的鹅神庙,你说真的假的。”我笑道。 “那这要去看看,这种事一辈子遇不到啊。”打手急忙道 “别说我说的啊,图叔不让我到处说。”我忙道。 “懂!放心!小老弟,就凭你扫这雪,我们不能坑你。”打手拍着胸脯道。 两个人,慌慌的推开大门,也不关,招呼着,把十几个打手,二十几个伙计丫环全叫唤起来,一伙送福官一听,个个来了精神,一窝蜂,穿过八卦门,去往义庄。 我满意的看着他们,这个镇子,就快乱起来了,待骗过了官军,我就启程。不能再等了,这里很黑。 我沿着街,继续扫着,和别的住户,伙计攀谈着,他们具是震惊,纷纷扔了扫把,也不扫雪了。 五老,的家人,也都纷纷跑去看,布庄的伙计们,昨晚就知道了,他们是第一波人,早餐铺扫雪的各铺子伙计们是第二波,客商们是第三波人最多,不少客商纷纷跑去,我先前扫雪时候,悄悄告诉了风竹,那个叫风竹的稳得一劈,丝毫不好奇,还在扫雪,其他客商一听,都去看了,就连盘今,也跟着去了,送福官们是第四波,沿路带上了不少采福使者,我继续扫着,还要再努把力。 我扫到镇衙前,老张头刚吃完早饭,急匆匆走出大门。 “张老叔,哪里去。”我问道。 “小吉啊!快快快,带上你,义庄,大家都去了。真的假的??”老张头急匆匆道。 “是真的,你就自己去吗,不多带几个人,大家都去了。我背回来的,知道,张捕头没提我吗”我笑道。 “嚯,真的假的,这里”老张头吃惊道。 我跟他说着,他急忙叫上布庄几个伙计,顾不得理我,一伙人小跑着,生怕误了吉时,钻进巷子,没影了。 我一直扫到镇口,前路一片白茫茫,脚印都被掩盖了。 我满意的抗着扫把,往回走,穿过整个镇子,回到客栈,回到房间中,正要睡一觉。 小折恐慌的回来,要哭,一看我在,忙扭头,捂着脸要出去。 “站住!你的事,我知道了,你知道。”我急忙道,飞速思考。 “啊?吉哥!什么事。”小折忙道,偷偷摸着脸,转头看我一眼。 “给我装傻是!”我笑道。 “没,没有。”小折恐惧道。 我仔细观察,这才注意到,他以前不这样,最近几天,是的,最近几天,慌里慌张,似乎被鬼撵了似的。 “铜钱!两个铜钱!忘啦!”我笑道。 “奥,谢谢吉哥,原来是你给的啊,老登说是他放错了地方,放我床上了,他和小骨一人一个分了。”小折慌忙道。 “啧!这两个狗东西,不要脸。来,我再给你两个。”我忙掏出两个铜钱,又捏出两个。 他不敢拿,我把他喊过来,塞到他手里。 “谢谢,吉哥!你让我送的信,我没帮你办成,对不起。小雯不收。”小折忙道。 “这事我都忘了,不怪你!都过了一个月了,你办事,我认可的。”我忙道“坐坐坐。” 他恐惧的坐着,低着头,恐惧,他非常恐惧,藏不住的恐惧,晚上不敢吹灯,说梦话,白天六神无主,我仔细分析,观察着。 “小折,你咋了,这几天,蔫的很。”我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小折忙道“你受伤了?好些没有?” “小事,好多了,昨晚帮图叔搬”我忙低声道“搬道士的尸体,到义庄,你不去看看吗?壳子空了。” 他吓得一哆嗦,直摇头。我一惊,他见过?怪事,他肯定知道,否则不可能不好奇。 “今天店里不忙吗?我看很多客商和伙计丫环都奔义庄了,你真不去看看??”我诱导着。 “不去,我,我害怕,今天大部分客商说了续住,不用打扫房间,大家扫完雪,就闲了。他们去了,我不敢去。”小折忙道。 “你不敢去是因为你见过鹅怪,还见过他的手。”我冷冷低声道。 “啊?!你,你怎么知道???”小折震惊道,抬头看着我。 “别怕!我是何等聪明!图叔只让我背尸体,不告诉我实情,我就猜到了八九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别老憋着,越憋越害怕。”我急忙道。 “是,是是鹅怪。鹅头,真的是鹅头。”小折恐惧道。 “你别怕,那是头套,是山贼,图叔说了,搬官军来围剿。”我忙道。 “吉哥,不是头套。”小折恐惧的看着我。 “不,不是?”我登时,后背冒冷汗。 “不是,我用手摸了,他凑过来,让我摸,是真的,不是头套。他差点吃了我,还用手钻我脑袋。”小折恐惧道。 “怎么回事!!详细点!”我急忙问道,脊背发麻。 “七天前的晚上,我不是在楼道值夜班吗,在四楼,听到了动静,我就去看看,听到火图叔在五楼的房间和人说话,我也没在意,后来我去撒尿,顺便溜达一下。在后门,看到了黑影,从墙上下来的,我以为是贼。就要喊人捉他,不小心绊倒,被他抓住。”小折说道。 “七天前吗?”我忙问道。 “对,那天你在大堂值夜班,那天很冷,都睡得早。”小折忙道。 “你看到了鹅怪,然后鹅怪威胁你?”我问道。 “不是,吉哥,那个人是图叔。”小折忙道。 “什么!火图从五楼爬下来!!!”我震惊道。 “是,有绳子。”小折忙道。 我一惊,好个贼火图!贼精贼精的,我登时恐惧,他一定,早就发现我进过五楼的房间,他一定知道,我从四楼的库房上去的,不好,他也一定知道,我偷听了他和鹅怪的对话,我飞速思考,让白郎中治我的伤,我刚放下尸体,他就出现了,难道 我头皮乍冷,登时意识到,那个鹅怪,可能也是他故意引诱来,给我看的,让我坐活证据。 为什么,为什么,我急速思考,火图想永久除掉鹅怪,只有这一种可能。 我看着小折,追问道“后来呢?” “我一路跟踪火图叔,去了鹅神庙,他和他和鹅怪是一伙的。”小折恐惧道“鹅怪发现了我,用他的手,钻我的火图叔救了我,放我回来” “然后呢?”我忙问道。 “没有然后。”小折恐惧道。 “鹅怪暴露了,会有官军搜杀,对客栈来说,有什么好处呢?火图放了你?”我思索嘟囔着。 “火图叔,想从鹅怪那里找一件东西。”小折看着我,低声道“火吉哥,我想回家了,不做伙计了,已经托人送信回去了。” “找东西?什么东西?”我急忙问道,感到疑惑,难道火图不想除掉鹅怪? “好像叫,沌沌。”小折低声道。 “沌沌?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是个什么东西呢?”我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铁的,纵横天下官军来了,就有费用,住在客栈里,吃住,都由客栈提供,两座大城直接拨款,图叔说的。让鹅怪配合一下。”小折恐惧的低声道。 我震惊他爷爷,太震惊。 “小折!你要小心,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这家客栈,水很深。”我低声道“不要相信店主。” “我知道,我很害怕。”小折忙道。 “你还听到了什么?”我忙问道。 “还听到鹅怪说回不去了,没有用的其他的就没有了。”小折回忆道。 “真没有了?”我忙问道,盯着他的眼。 “没有了。他的鹅头是真的手是木头的,一只手是铁的”小折恐惧道。 “别怕,你告诉了我,你就不害怕了。”我安慰道。 “嗯,你是好人。你背回道士尸体,火图叔让你当人证,你也小心。”小折恐惧道。 “你怎么知道?”我震惊道。 “图叔告诉我的,说让我安心做事。其他事他会搞定。”小折说道。 “原来如此,别怕。没事”我忙安慰道。脊背发寒。 小折起身走了,老登,在大堂扯着嗓子喊他。 我关上门,躺在床上,反复思考,不对劲,我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身影推开门,闪了进来,又急忙关了门,无声无息,就在我眼前。 他一回头,一愣“欸!你在啊呃,正好!!” “盘今!行灯长!你溜到我的房间,做什么?”我起身,盯着他,冷冷道。 “嘘,火吉!”盘今来到近前,坐在了对面小折的床边,忙道“义庄的尸体,是你背过去的?” “对啊,大家都知道,怎么了?”我起身,坐着。 “伤口!你也知道?昨晚,怪不得!怪不得!”盘今嘟囔道,再次盯着我“你不简单!” “行灯长我早上问了,真是个大官。你们一伙有事!没错。这样,你告诉我一件,我就告诉你一件。交换,如何。”我忙道。 “可以!可以,公平交易,我想知道,道士怎么死的!”盘今忙低声道。 我起身,插上门,回到床边,坐下低声道“鹅怪杀死的。风竹是谁?” “牙家雾雨族长之子,我护送他回合微城,他将出席熊天族长的葬礼。”盘今低声道,面带严肃“火图就是鹅怪,对不对。” “很好。不对,火图不是鹅怪,鹅怪是个山贼,鹅头是头套。”我说着“你的随从都是兵。对不对。” “你很聪明,是的,他们是合微城内城卫队的人。”盘今说道“白郎中是阳辽城的密探,是不是。” “密探?阳辽密探?”我一惊,登时恐惧,似乎“我不知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他医术不行,却可以调来宁合堂的药,宁合堂是阳辽第一大药铺。” “这就通了,怪不得,即便不是密探,也是阳辽城安插进来的人。”盘今严肃道“这里还发生过什么不合常理的事?你仔细想想。所有的不合常理的事。都告诉我,我救你出去。” “以前有三个人,悬在山道的半空中,镇上的人都看见了,喊他们,他们不应,不知是死是活,晚上他们就消失了,镇子上的人举着火把,都看见了。”我急速思考,压着喜悦,急忙道“嗯你们为什么要装作客商?” “出门在外,低调行事,也是为了确保风竹的安全。”盘今忙道“火吉,你很恐惧。为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脱不了身。”我低声道“你真能帮我吗?” “我会考虑的,但我必须优先保证风竹的安全,我怀疑这里的异常,是为了截杀风竹。”盘今低声道,透着刚毅。 “什么?!!!”我震惊道“我为什么?” “你不懂,我说简单点,火图和白郎中之前认识吗,火图有没有认出风竹?”盘今盯着我,带着严肃,透着杀气。 “他们,应该不认识,白郎中说是路过此地去阳辽城,后来就赖在这里了,火图店主赶不走他,才跟他合作的。也有可能,他们早就认识,是为了是为了抢夺药铺的生意火图店主,不认识风竹,我可以确认这一点。”我犹豫着,不知道是否 “你可以放心,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行灯长,保得住一个小伙计。”盘今严肃道。 “火图店主和药铺掌柜,有过节,火盈儿当年差点死在药铺手里,药铺原来的郎中死了,大家都怀疑是火图做的,药铺掌柜的小儿子掉下山崖,药铺掌柜怀疑是火图干的,一直没有证据。白郎中搞了药房后,药铺掌柜常来和火图白郎中对骂,他们有很深的过节,表面的和睦是装的,都在找机会轰走对方,独占这个镇子。”我低声说着。 “你很轻易相信人,从现在开始,你不要信任何人,只跟我说真话,火吉,我可以救你出去,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做。”盘今低声道。 “好,你让我坐什么?”我忙问道。 “这里是一两白银,你拿着。我自会再找你。现在你要做的是,盯着店主的女儿。我听说她有点不一样。”盘今塞给我一两银子。 我看着银子,压手,银白色,真美。 “她吃饭不长个儿!不过有的人长得早,有的人长得晚。也不算什么。”我说着,不愿意出卖火盈儿。 “也对,你小心行事,我会再找你,不要怕。”盘今,小心的打开门,走了。 一两银子, 可惜,还是不够盘缠,火图太精,白郎中的钱也藏得严实,盘今,盘今必定带了许多银两,我和他素未相识,他给我钱,只是买消息,他是偷偷护送风竹的,难道有人跟踪他们,火图白郎中截杀风竹?白郎中确实可疑,他的医术不行,也不到镇上乱串,的确有点,最主要的是他选了三个最小的伙计做徒弟,为什么?小孩子不撒谎?或者是做掩护,我躺着,胡思乱想着,完全不明白。 我把玩着银元宝,真美,我翻过来,看着元宝底下,刻着两个字:合微,我登时明白,盘今所言不虚。 牙家商团遍布各地,他们的银子和兑票,鼎鼎大名。 这是合微城的官银。 第32章 三个悬浮的人 我站在三层阁楼上, 摸着暗兜,那枚银子,让我稍稍稳定了些,铜钱,装在钱袋里会响,我不像其他伙计,那么爱显摆,有几个铜钱,恨不得贴在脸上,就怕别人看不见,我把铜钱过数,穿起来,绑在腰间,只留了两个在钱袋里备用。 我眺望着无人的街道,很满意,起效果了,大雪,还在下着,寒冷摁住了这个小镇,碎石山道上的小镇,恐惧弥漫着。 本来人们是不害怕的,毕竟是白天,但大雪,阴沉的天空,再加上去义庄一看,没有人是不恐惧的,因为超出常理,就可以迅速激发人的好奇心,同时有把恐惧感,激发到极致,我观察着整个小镇。 大街上,铺户全都关了,饭庄酒馆也都停了,没有一个人,白雪堆积着,清扫出来的街上,又下了厚厚的一层,银白寒冷的世界,让恐惧更加肆意,人们全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等待着。 上午,拥堵的义庄,让镇主和各大掌柜,不得不出来安抚众人,镇主和各大掌柜,纠结人马,拖枪拽棒,聚了十人,一伙杀往鹅神庙去搜查,毛都没有,到了下午回来,就真的怕了,镇上的头头脑脑,聚集在客栈大堂开会,随后封锁了小镇,客商们,也全都留下,不再急着赶路,火图趁机给他们打八折,拉拢客商,为自己所用。 不少客商,也想一探究竟,十分热衷,这种古怪的事情,是一辈子的谈资。 人都很简单,但是有的时候,简单的事情聚集到一起,就会异常复杂。 阳辽城的官军,最快也要五六天才能赶到这里,去龙眼要塞送信的六个人,分三组,都跑了回来,三组人都说在山道上看到很多死尸,没敢细看,直接跑了回来,却没有遇到药铺的两个伙计。镇主和各大掌柜,客商们,挑选了四十个壮年,由镇主亲自带队,去搜查,根本没有死尸,山中的九条大小岔路,全搜了一个遍,根本没有死尸,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痕迹。 三组送信的伙计,被吊起来打,六个人死活不松口,火图店主,制止了他们,说一定是真的,只是尸体被处理走了。 到了下午三点,他们就都害怕了,紧急封锁了镇子,在镇子两头都安排了青壮年,发了刀剑,防守,又各铺子,住户,发了梆子,一旦有变,敲梆子为号。 我感到,事情越发诡异,有人在截杀进山的商队,那些商队,是去往阳辽城的,这里是必经之路。 本来他们商量要再探鹅神庙,没人赶去,就作罢了。 恐惧,摁住了这个小镇,摁住了每一个人,寂静的下午,雪依然没停,这一场大雪,山外定然比山里大得多,那么阳辽城的官军就不可能在五六天之内赶到,最少都要比平时多两三天。 我站在三层阁楼上,眺望街道,空无一人。 客商们也不出来赏雪了,全都躲在房间里,枕刀压剑,戒备。 火图告诉我,目前情况不明,要保护我这个活人证,让我住进了这座三层楼阁的上房,住在白郎中茶室的旁边。 换了床睡,我不太习惯,我站在阁楼上看雪,风雪下,镇中几个大宅,大院子里都站满了人,他们聚集在一起,壮胆。 镇子里约了信号,一旦有变,梆子为号,人们高度戒备。 我心里很乱,思绪很乱,恐惧,被烦乱打断, 这个该死的镇子,我呆了很多年,竟然完全不了解,诡异的事情,再次出现,我努力回想五年前,我跟着人群,跑去看,那一处宽阔的山道上空,悬浮着三个人,我当时还很矮,也没有看清,只是听到大人们惊呼。 现在回想起来,我五年前就该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恐惧的氛围,让这里变得沉寂,无情的雪片,飞飞洒洒,不见停。往年也有这样的大雪,我最喜欢,可以偷懒睡觉,赏雪也行。现在却只是感到恐惧,感到害怕。 当当当!!! 急促的木头梆子声,猛然从大街上传来,我急忙看去,强壮的赌坊打手,一边跑一边打着大喊,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打手,正滑倒,他们大喊着“悬浮!!悬浮人!!来了!!!” 呼啦一声,呐喊声,登时响彻整个镇子,无数铺户,伙计,丫环,客商,打开门从街道两侧的铺子里,潮水般涌出来。 个个凶恶,拖枪拽棒,攥刀挺剑,更有不少猎户,擎着猎叉,钩子,众人汇聚起来,不少大掌柜叫唤着,领着自己的人,汇入人群,男男女女,一大伙子,不少老人,孩子,都在铺子里,家里,踩着凳子,扑打积雪,扒着墙头,观望。 “咋回事!”白郎中窜出来,抓着走廊护栏急忙问道。 “出事了!”我低声道,远远看着。 “去看看!!!”白郎中几步窜回茶室,正大声让三个徒弟藏好,拽着一把剑,冲了出来。 “火吉,走!”白郎中喊道。 我跟着白郎中,跑下楼梯,七八个年岁小的伙计,捉着木棒守在院子里,人都没有木棒高。 三栋楼阁行,不少客商,提着短棒,涌下楼来,呼喊着往大堂跑,他们冲到街上,向人群跑去,我接过小折递过来的木棒,提着,跟着白郎中,冲到了街上。 大雪还在下着,街上的雪,就快没过脚面了,两侧堆积的雪,是早上清扫出来的,堆的半墙高,众人涌着,叫喊着沿着街往镇子里跑,在镇子的另一头,悬浮的人,又出现了,过了五年,又出现了。 我提着木棒,看到了老登,他忙跑过来,我们跟着白郎中,身后不远处,盘今和风州一伙,各提着刀剑,混在人群中。 “哪里,在哪里!!多少人!!”火图店主,提着刀,身穿软甲,在前边,边跑边喊。 他的身后跟着火恩,火报,各抓一根短棍,大管家提着刀,在左侧,火盈儿,暗穿软甲,捉着一把浑铁四楞锏,走右侧,保着火图。 人群汹涌向前, 药铺掌柜,打开大门,带着伙计们涌出来,加入人群,药铺少掌柜提剑,穿金丝软甲,透着一股子豪横,药铺掌柜,提一口寒铁长刀,并未穿甲,被四个伙计保着,往前跑。 “火图!!在哪里?!”药铺掌柜高喊道。 “前边!前边!!”火图高喊一声“小的们,跟我来!!”往前奔跑。 人群混乱,带着恐惧,大部分人都是木棒,长短不一,不少人撞在一起,叫骂着。 老登,带着我,跟在白郎中后边往前跑,其他人不敢挤过来,怕被他的剑扎到。 人群,跑过整条街,这条街并不直,而是一个很大的弯,这里原是一处宽阔弯曲的山谷。 我跟着人群往前跑,突然前方轰一声!!乱了,人们四散奔逃,不少人,窜上堆在路边的积雪,爬上临街住户的院墙,就往里跳。 “我的天!!天上!!悬浮!!悬浮着三个人!!!” “又回来了!!” “真的!!” “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高!!!” 叫唤声充斥,带着恐慌, 大掌柜们纷纷呵斥,控制自己的人不要乱, 盘今,倒攥着刀,猛地推开我,猛往前跑,不断撞开人群,我们在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没看清,挤在人群里,乱的。 越来越多人,恐惧的叫喊,指着天空。 掌柜们压住了阵脚,人群,渐渐停止了奔跑,全都恐惧的昂头上望。 “我踏马!见鬼了!!!”老登喊道。 我抬头看去,登时一股凉气,从脚心穿透脑瓜顶,不亚于我看到鹅怪。 只见镇子口,大街延伸出去,山道大路的上方,悬浮着三个人,三个怪人。正在俯视着镇子。 “鬼啊!!” 不知谁嘶喊一声音,凄厉无比,轰的一声,人群又要四散逃命,一片大乱。 “别乱!!!别怕!!”火图举着刀,喊着。 “别怕!!弓箭!弓箭!!!别跑!”镇主举着剑喊道。 “慌什么!站住!”药铺掌柜呵斥着逃跑的人群。 不少大掌柜,笼住伙计们,稍稍控制了局面,盘今一声低呵,他的人迅速冲到前方,拿着刀剑哨棒,排成两排,戒备,极为利索。就站在镇主和布庄伙计们的后边,布庄女掌柜,抓一把剑,站在镇主左侧,保着他。 我跟着老登,往火图店主身边聚拢,客栈的伙计也有小三十号人,再加十几个丫环,几个厨子,我们聚在一起,胆子也大了一些。 “什么鬼!!”火盈儿怒道。丫环火娅,拿着一把雕花短棒,站在她身后,吓得哆嗦。 我拄着木棒,边往前挤边看着天空。 三个人,那里无遮无挡,看的清楚,大雪下着,飘飘洒洒的半空里,远远的,三个人悬浮在大路上空,一动不动,两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 “画!!火图哥,你的画!!”茶水铺掌柜,在恐慌混乱里,低声道,正带着伙计聚拢过来,保着火图。 “画?画中人!!樵夫呢!!”火图大惊,急忙喊道。 我们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害怕,山道上很宽阔,没有大树,没有石壁,三个人,就是直挺挺的悬浮在半空,怎么上去的?怎么停的住?悬着掉不下来,匪夷所思。 樵夫和他的老婆儿子,抓着棍子,柴刀跑过来。 “我的天,真像!真像是”樵夫恐惧道。 火图大惊,他从樵夫手里买了一副画,就挂在墙上,那幅画是花四十贯,压过布庄掌柜买来的,倒插门的布庄掌柜,早已经死了,只有茶水铺掌柜和账房,在交割那天,见过那幅画,半空悬浮的三个人,竟然和画里的人极为相似,火图想起怪盾和画里对应,人也对应,登时脊背发寒,脸色大变。 悬浮着的三个人不动,众人各自聚拢,戒备,不敢出镇子,那里离着镇子口,大约有个八九十步。 我正转头盯着火图的脸,刚才樵夫和茶水铺掌柜,喊什么画,火图店主的脸色突然变了,似乎很恐惧。 弓来了!! 一声叫喊,张捕头背着弓跑来,身后跟着六个强壮的赌坊打手,全背弓,跨箭,他们纷纷挡在镇主前方,站一排,拉弓上箭,很紧张很生疏,两张弓上还挂着蜘蛛网,两个打手,太紧张,踩滑了,撞倒了张捕头,张捕头叫骂着,挣扎爬起来。 七长弓,拉满了箭戒备。 “射不射!!”张捕头喊道。 “瞄住!先不要打!”镇主急忙道。 盘今,往前走去,老登和我,也想往前凑,大管家拦住,让我们保护好店主。 火盈儿带着火绍,火介,火娅,嗖就跑过去。大管家来不及拦住,忙又让老登,我,飞熊断,跟上去保护。 老登带着我和飞熊断,提木棒,挤开恐慌的人群,往前走,不多时站在火盈儿身后。 “少掌柜,小心!”老登忙道。 “老登,那是什么玩意?”火盈儿指着半空。 我们都吓得不敢动,我看着半空,更加清楚,那三个怪人,一动不动,其中一个戴个斗笠。 “死的?怎么不动啊!”我忙道。 “射下来!等什么!!”火盈儿喊道。 “别!别动!不要慌!盈儿你往后退,这里危险。”镇主急忙道。 火图,带着人涌过来“往前冲什么!哪都显着你!危险!知不知道!!”火图,拽过女儿,训斥道,挡在身后。 “图哥!那画,真有问题。”茶水铺掌柜提着刀,上前,护住盈儿,对着火图低声道。 我离得近,正好听到,只是不懂,画?火图酷爱收集古玩,倒是藏了不少画,我仔细回忆,他的房间,五楼的房间,似乎,好像,在墙上有一副画?对,我进去过,的确是有一副画,也画三个人,但是是站在河堤上的三个人,似乎都提着个铲子。我还真没留意,当时心里害怕,又紧张,只是找他的钱库。 “店主,真是我在山窟窿里捡的。画没有问题呀,巧合,绝对是巧合。”樵夫挤过来,凑到火图身后,低声道。 “现在不是谈论时候”火图忙道,接着高喊道“大家戒备!!不要松懈!!!不要轻举妄动,听镇主的!!!不管是人是鬼!他们又出现了!不要慌!!” 上次也是这三个人?同样的三个人?又出现?我努力回忆,五年了,记不清,我当时太小,又在人群中,根本没看清,火图和这些上年纪的,定然不会看错。 我伸头看着,抓着木棒,人多了,恐慌是会蔓延的,但是人多了,胆子也会变大,镇上的青壮年,男男女女都在,再加好奇心,渐渐稳住了阵脚,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害怕了。不少人翻墙出来,重新加入人群。有的趴在墙头上,手搭凉棚观望。不少人站在雪堆上伸着脖子看,站得高,确实看的远,我也想去,但是正在街中,两边都是人不好挤。 又站了半个小时,没动静,人就躁动了。 耐心没了,烦躁是可以压过恐惧的。 几个胆子大的,提着刀,出了镇子,互相招呼着,小心的趟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他们昂着头,不敢低头。 “爹,我去看看!”火盈儿要去看。 “你看什么看!危险!”火图怒道,火盈儿,噘着嘴,又被大管家死死拽住,跑不出去,只好忍了。 几个人刀客,到了三个悬浮的人下方,昂着头看,很害怕,但是三个人一动不动,也不是很吓人。 更大的好奇,弥漫在所有人的心里,他们怎么上去的?凭空就起来了,凭空就定住了,比妖法,还妖法。不可思议压过了恐惧。 众人伸着脖子看,几个打手,张甘捕头,都拉弓拉的累了,收起弓,松一口气,远远看着。 雪片依然,棍棒林立照耀,我们这群人就是傻傻站在雪里,不敢上,又不敢退,很尴尬。 突然,人群后方一阵骚动,尖叫窜起。 鹅怪!!! 人群大喊着,再次逃跑,躲避, “让开,让开!乡亲们!!我来啦!!!我是鹅神!让我救你们!!”一个声音喊着,带着轻微的嘎嘎。我听着有些熟悉,心头一紧,鹅怪来了,好大的胆。 “他来做什么!!添乱!”火图低声骂道。 茶水铺掌柜竟然不惊讶,伸着头往后望。火盈儿连回头都懒得回头。 我心里恐惧,他们都和鹅怪一伙。我飞速思索,茶水铺掌柜,是后来搬来的,叫什么名字,我完全不记得,似乎没人喊过他的名字,整天掌柜掌柜的,有传言说他是陉棘山来的,是火图的本家亲戚,才会走的这么近。我没在意,现在看来这个茶水铺掌柜也有问题。 火盈儿伸着头,还在盯着镇子外浮空的三个怪人,几个刀客一听这里有人呼喊,吓得也跑了回来。 镇主忙挤开人群,往后走,从我身边走过,他没见过鹅怪,他的惊恐,我看的出来,不是装的。 “谁?谁呀?”白郎中忙问道,站在雪堆上,张望,登时吓得脸色一变。 “谁呀?鹅神?!”麻绳铺掌柜忙喊道。 哎呀!一声,白郎中,向下雪堆,脚下一滑,接着惨叫一声,众人躲开,一道白刃啪一声砍地上。 “哎呦!我的脚!踏马的!!”伙计小骨嚎一嗓子,白郎中摔倒,手里的剑,没拿稳,砸到小骨的脚上,砍破了鞋子。 小骨嗷嗷叫着,嗓门极高,压过了混乱。 “哎哎哎哎!我不是故意的啊,小骨老弟!脚怎么样。”白郎中扔了剑,脚下打滑,费力爬起来,凑过来看。 小骨扔了木棒,抱着一只脚,嗷嗷蹦“你踏马瞎啊!拿剑砍我!” “哎呀!小老弟!我滑倒了,真不是故意的,给我看看,保你治好!!”白郎中凑过来,摁住小骨,强行脱了他的鞋查看。 我挤着去看,挤不进去。 “皮外伤,皮外伤,问题不大!!”白郎中喊道。 周围的伙计伸着头看,我蹦着,还是挤不进去。 “甚皮外伤,我的脚趾头啊!!疼死我啦!”小骨哭嚎着。 “我给你治!给你五个铜钱!没问题的,没事!小伤。”白郎中不由分说,给小骨穿上了鞋。 “七个铜钱!”小骨喊道“八个,八个!” “好!都好!”白郎中扶起小骨,老登抓起白郎中的剑。立在一旁,伸着脖子往后望。 后边的人群,挤着,喊着,迅速分开,我一愣,登时大惊,那个鹅头怪,正晃悠着走来,十分得意,一边走,一边喊“老乡们!!不要慌!!啊不要慌!!我鹅神来保佑你们了!!” 不少人吓的瘫坐在雪里,众人要跑,人挤着人,不好跑,扫街时候,都偷了懒,中间扫出来的路并不宽,两边的雪堆也不高,不少人爬上雪堆,躲避,很多人滑倒下来,又慌又乱。 “不要怕!我是你们的邻居!鹅神,就是我呀,别怕别怕!!他张大爷!家里可好啊!我是鹅神啊!保佑此地平安!!乡亲们,别怕!别怕!!”鹅怪,晃悠着过来,大喊着。 长棒短棒,夹杂几把长刀,利剑,颤抖的,远远指着鹅怪。没人敢上,也跑不掉,中间让开了一条大路。 我攥着木棒,盯着远处。该死的鹅怪,真的是个鹅头! 他一步三摇,并不着急,金盔金甲,黑披风,袍子角上,坠着两只黄毛小鹅,活灵活现。 “哼!”火图低哼一声,很生气。 “他就爱出风头!”火盈儿骂着,提着铁锏,站在积雪上,伸着脖子张望,根本不害怕。 我听着,观察着他们,人群稍稍稳住,人多了,可能也就不怕了,最主要, 鹅怪,一边走,一边伸手,向人们打着招呼,极为热情,说的竟然也是熊猫族语,竟然还是本地口音。这可就亲近了不少。 “你谁呀!!如何长个鹅脑袋!!”人群里,一个大胆的伙计喊道,不少人恐惧的,跟着问。 “嗐!!你们该知道啊,我的庙!鹅神庙,咱们都邻居啊!!”鹅神拍着腿,向人群说着,活脱脱一个人。 “我娘哎,你怎么这么吓人。”一个伙计惊呼道。 “小兄弟,你这就不对啦!以貌取人,这哪里行奥!!”鹅怪笑道,并不生气。 “这位!这位鹅兄,你真是鹅神吗?”当铺掌柜,伸着头震惊的问道。 “这不是开当铺的龙宝宝吗!你这名字我都记得,你爹叫龙好发,你爷叫龙三钱,你二爷龙五贯,生你时候,你爷你二爷,来我庙里祈福,给你取名叫龙宝宝!!那木条子,还钉在我那门上哩。”鹅神大声笑道。 “呀!呀呀!你真是鹅神?!神仙啊!”当铺掌柜龙宝,登时惊讶道。 “把呀去了,我就是鹅神,保佑你们平安。”鹅神摇头晃脑道,极为亲和。 众人窃窃私语,登时不害怕了,不少人都钉过木条子,祈过福。 “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一个中年女人问道,是本地一个织户。 “我不神仙吗!不得云游四海,对,出出远门。你们跟我不熟,你们小哩,你们的爷爷辈太爷辈,都我好哥们儿!好姐们儿!懂。你们不可能没听说过我!”鹅神笑道。 “我的天呐,你真是鹅神啊!神仙显灵啊!!”中年女人登时喊道,起了虔诚。 众人纷纷收起木棒,长刀,也不敢近前,都是远远看着他。 “哎!不对!你身上有血迹!!”一个眼尖的伙计喊道,众人登时害怕。 “啊?”鹅怪一愣,站住了,左手抓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对策,他忙向人群招手道“唉!这是那三个道士的!!” “你杀了他们!你是妖怪!”一个猎户叫道。 “你们哪里会懂哦!!那三个坏东西,要拆我的庙!!破坏此地的风水!!还好!啊还好!!我急时赶回来,制止了他们!劝他们走,不听啊,跟我露两手哇!!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一而再,再而三忍让,告诉他们,要是坏了风水,这个镇子,就要家家死人,户户出殡,我哀求他们,让他们放过这个镇子,哪怕是打我一顿,我一个神仙,我认!我可以承受,对不对!咱不能跟凡人计较。对!”鹅神大声说着。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不少人对三个道士印象不好,特别是又吃又拿之后。 就有人喊道“他们确实不是好人!” 鹅神一听,并不慌了,背着手,踱着步,摇头晃脑,向众人大声缓缓道来, “这话对!!小老弟,咱这镇子都是明眼人!看得出谁好,谁不好!这三个道士,趁我不备,偷袭我,我忍啊我让啊,三个搓鸟追着我打,非要拆庙,说就是灭了这个镇子,也要杀我,我怒啊!咱这镇子没害过谁,没坑过谁!如何就灭了咱这镇子!!我决不允许,他们害你们!!!故而,我略施法术,三个道士登时丧命!故而,溅了我这一身血,我这披风都给砍坏了,大家看看,看看。唉!虽说他们很坏,但我也是很伤心滴呀,把他们的尸体,安放在悬崖小道上,等着镇里人搬回去,将来也好送回他们的故土,好好安葬。这不,火图店主和他的小伙计,趁夜做了这件好事。我呢,暗中保护镇子,不图名利,就是乡里乡亲,咱自家人,我本想隐去,毕竟远游归来,着实有些疲倦,需要休息,也好好反思一下,我有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以后遇到这事,能不能再多劝一劝呢,我也在反思,乡亲们,三个道士的尸体,惊吓到了大家,我很不忍啊,我本来想过几日,缓和缓和,再出来和大家道个歉,也叙一叙旧情,毕竟我保护此地五百年,五百年!不是一天两天,大家问问镇里的老人,他们再去翻翻古书,看看我这庙是不是五百年,是不是守护一方,唉!万不曾想,危险,来得如此之快!!三个妖怪,再次出现!!大家不要慌,我来处理!”鹅神庄严道,声情并茂,句句真情。 不少人,信了,打心里不再怕他,更有几个喊着,你好仁义啊!就是他!鹅神降临了!这是咱们的保护神,神专门克妖怪! 鹅神,点点头,继续走来,高声道“现在是谁主事啊。” 镇主攥着剑,打着哆嗦往前走了七八步,站定喊道“在下是镇主,鹅,鹅神,你真是鹅神??怪力乱神!如何信你!” “老弟莫慌!我自会保着你们,你叫大家不要紧张。”鹅神笑着,缓缓走着,迈着四方步,支棱起来了。 人们,纷纷收起棍棒,窃窃私语,不少人,还是将信将疑。 我望过去,这个鹅神,一步三摇,确实,颇有点仙家风采,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缓缓来到近前,众人小心的凑前观看,又害怕,又好奇。 “镇主,你们莫慌,这三个,乃是横行此地三千年的大妖,你们可要小心,大家不要吵嚷,若是吵醒了他们,可不得了,血洗此镇。阳辽城,龙眼要塞,还有丁宝山,几千年下来,不少人死在他们手里,往日里我的神庙镇守,他们不敢出来祸害人间,如今可能是饿的极了,顶风作死,抱团出来了。”鹅神威严道。 “你!你知道丁宝山!这可是古代的地名,现在叫康丁堡!!被双熊族人占据了。你真是此地的鹅神啊。”一个苍老的猎户,惊呼道。 啪! 鹅神一抱拳“确是在下!!!” 第33章 药铺掌柜的傀儡 鹅神一抱拳“确是在下!!!” 众人纷纷不再害怕,小心近前,远远簇拥着。 镇主攥着剑,引着路,火盈儿提着锏,不知道何时挤到了鹅神身后,伸着头,盯着,紧跟着,老火图推着人群,挤不进去,低声呵斥女儿,叫她回来,她不听。 鹅神和众人打着招呼,极为和善“呦!介不是药铺掌柜吗,最近生意可好么!” “好呃好”药铺掌柜脸色突变,震惊,恐惧道。 “呦呵,你可是老的有点快啊!有了白发呀,唉,时光不饶人,都得有个头儿哇。”鹅神胡乱打着招呼,似乎自己就住在镇上似的。 一帮胆子大的伙计,赌坊打手,火盈儿,簇拥着鹅神。 “你们坊主,还这么神秘呐,今天这场面,都不出来露个面?”鹅神笑道。 “哇,这你都知道!”赌坊打手惊呼。 “我是鹅神,比你们年纪大得多,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都知道,我更知道这里的人,淳朴善良,这就是我的故乡啊!乡亲们,不要怕,呦,火图,做好事不留名!好样的!我就知道准是你。好人呐!”鹅神和众人说笑着,不时跟几个大掌柜打招呼,竟然全都认得。 火图板着脸,随口啊了一声,假装不认识。 我跟着人群,看着鹅神,他的披风,破了,我咯噔心里一惊。 不是剑刺破的,而是刀砍破的,不对劲,三个道士用剑,我伸着脖子看向火图,他脸色铁青,瞪着鹅神和火盈儿。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鹅神在撒谎!! 我跟在拥挤的人群中,跟在鹅神后边,一身冷汗,突然我发现盘今,站在道旁雪堆上,站在几个伙计中,正恐惧的,伸着头观察鹅神。 风竹挤在人群里,伸着脑袋,瞪大了眼,死死盯着。 鹅神,来到镇口,伸手示意大家停下。 “你们是凡人,拿不住他们,不要出镇子,前边危险,我来制住他们。”鹅神严肃道。 众人纷纷停步,鹅神,摇晃着踏着雪走出镇子,积雪厚了,这里没有打扫,积雪到了小腿,鹅神趟着雪,前进。 很快他到了那里,昂着头看着很久。 然后他就费力的,走来走去,转圈,念叨着什么,语言古怪,声音也大,就是听不懂,他在雪地上连蹦带跳,念念有词,袍子飞舞,金盔耀眼,红缨子飘动。 他踏出一个大圈,大圈,正对着上方悬浮的三个人,三个人依然一动不动,离得远,也看不清样貌,其中一个高个子带着一顶斗笠,最奇怪的是,空中悬浮的三个人,身上似乎没有积雪。 我们都伸着头远远看着,亲眼看到的,至少要比耳朵听到的,更真一些。 “三个妖怪,还不速速就擒,更待何时!着!!!”鹅神大喊一句,单手指天,正指着三个怪人。 “动了!!”众人吓得往后退,挤在一起,不少人跌倒。 我推搡着,险些往后倒去。 只见空中三个怪人,往左移动,要跑!! “三个妖怪,还不速速就擒,更待何时!着!!!”鹅神,指着三个悬浮的怪人“招!着着着!!着!” 突然,三个怪人消失了,吓得我们一愣。 鹅神,又在远处的雪地里,念叨着,转圈,念了好一会,又站在圆圈中间,望着天。 许久,他迈着四方步,并不着急,缓缓而来。 众人伸着头,等着,打心里,被他的神力震服,我恐惧的看着鹅怪,真的有本事啊!!三个悬浮的人被他收到哪里去了??? “诸位,危险解除,虽然极为凶险,不过我的神力,也不是吃素的。”鹅神笑道。 “你真的把他们收了?去哪了?”布庄女掌柜震惊道。 “啧啧!你和你姑姑,真像,咱这镇子第一美人,就是你姑姑。”鹅神严肃道。 “你见过她!!”布庄女掌柜震惊道,不少年纪大的人也是一惊。 一个地界,什么英雄人物,大商巨贾,离奇怪事,都不如一个美女,更能被大家记住,世间的人,最终都是以颜值定高低的。 “何止是见过啊!你姑姑有恩于我呀,那一年,连着下了半个月大雨,我的庙宇顶子破了一个洞,镇上的人修葺,就是她出的钱啊。唉!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怜呐,听说阳辽城主因为她,抑郁成疾,也随她去了,苦命的鸳鸯啊。我当时云游在外,我来不及报恩啊。若是在庙中,我或许还能保她一命,这是我多年来的遗憾,唉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她,像,真的像”鹅神叹息道,都是真情,众人纷纷信服了他。 “哇,你真是神仙!我姑姑走的早,我只是小时候见过她,可怜的姑姑。”布庄女掌柜擦着眼泪,登时激动。 “是啊,你姑姑是个好人啊,帮了多少人。”一个老猎户感慨着。 “鹅神不怪你,人的命都是天定的。你保护着我们镇子,我们竟然毫不知情。唉!我们对不起你啊”裁缝铺老掌柜叹息着。 “这人呐,知恩图报,才好。鹅神尚且记得修屋顶的小恩情,他保护了我们五百年,这么大的恩情!!难道我们就不该感激鹅神吗!!”一个中年厨子,正义凛然道。 众人纷纷点头,纷纷议论,夸赞着鹅神的好。 “鹅神,好法力,那三个妖怪去哪了?还会不会来祸害我们?”张捕头急忙道。 “他们被我收了,一时半会不敢来,待我选个吉日,做法,可以让他们五十年之内,不敢来这里捣乱。”鹅神打包票道。 “好啊!!神仙!!!”张铺头赞道。 “鹅神!!!”年轻的伙计喊道,带着敬仰和崇拜。 人群登时欢呼,兴奋驱散了所有的恐惧,没人再害怕他,他的鹅头,不仅不吓人,还怪可爱。 人们,也不敢离得太近,不少人偷偷伸手摸他的披风,袍子,两个赌坊打手,三个伙计,托着他的残破披风,侍奉他,众人纷纷簇拥着,火盈儿托着一个边角,兴奋喊着“鹅神好棒!!”仿佛也受到了感染,变得激动。 众人纷纷高喊着, 鹅神威武! 鹅神厉害! 保护神!! 棒啊!镇子有救了!! 赞美的呼喊,不绝于耳。 我有些担忧,这帮家伙,风头最是变得快,向来没有真情,不过,鹅怪也太厉害了,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 鹅神威武!!!我大喊着。 人群欢呼着,鹅神点着头,缓缓走着,不断向人群招手,互动。 突然,一个伙计大叫一声“有人来了!!” 众人登时一愣,纷纷回身看去。 “什么人?怎么拿着两把刀,不像是好人!!”一个老伙计喊道。 众人有些慌乱。 鹅神忙道“我来!大家不要慌!” 鹅神,缓缓走出镇子,众人自觉让路,我被挤着,我急忙往前涌,伸头看着。 “鹅神,小心。”布庄女掌柜忙道。 “是啊,鹅神万万小心啊。”镇主忙道,已经彻底服了。 我也服了,这个鹅神,收了那三个悬浮的人,活生生的人,被他随便一搞,收了,那定是妖怪,人是悬浮不起来了的。他保护一方,只是鹅头怪异了一些,不过神仙可能都这样,长得和凡人不一样,我听说,上古时期,熊猫七皇的雷皇,是闪电做成的脑袋,更为古怪吓人,熊猫霜皇的剑和盔甲,是寒冰做成的,他的脸终年带着寒冰面具,都古怪的。我飞速思索着。 鹅神晃悠着,趟着雪走去,火盈儿和几个赌坊打手,伸着头看着,想去帮忙,又怕碍事。 人们全都屏住呼吸,张望,刚收了三个妖怪,就来了一个人,带着双刀,蹊跷啊,不收不来,一收就来,定然不是好人。 鹅神趟着雪,穿过刚才他转圈的地方,又往前走了一沽截,挡住了那个人。 那个人弯着腰,双刀拄在雪地里,远远停了,似乎很害怕,又似乎,不害怕,猫着腰像个老人,又不像,总之是个怪人,但是众人全都不怕,有鹅神在,大家的胆子,壮了,心态,稳了,信心,足了。 鹅神说着什么,声音不大,我们都听不清,人群急忙变得安静,都伸着耳朵听。 突然,那人长刀撩起,鹅神往后一躲,咔!一刀, 扎穿了鹅神的胸口,接着一刀,劈向鹅神肩膀。 人群瞬间凝固,人们全都瞪大了眼,不敢动,出不了声,反应不过来。 只见那个人,拔出长刀,攥着,疯狂大喊着,两道寒光飞舞,死命劈砍,刺耳的木头断裂声,无数木片飞溅,古怪的声音,尖锐的鸣叫,撕心的叫喊,透着恐怖。 人群一动不动,我恐惧的盯着。 鹅神,瘫坐在雪地里,那人却不停,拼命地,劈砍,就像劈柴一般。 人群凝固了。 恐惧,疑惑,震惊,为什么?什么意思?哪里来的木片?? 人群就像石头一样,雕住了, 当那个人拄着双刀,弯着腰,往镇子走来的时候。 窃窃私语,变成了无限的恐惧,震惊,让每个人不知所措,这个人能干掉一个神!!比妖怪还可怕!可能也是妖怪,莫不是三个怪人合并成了一个,还有人说两把刀,是另外两个人变得。登时恐惧炸开。 我急速思索,把所有的怪事都串起来,完全不知道咋回事!但我隐约的,似乎,看到了一点眉目。 “我天,我天我天我天!小吉!我震惊了!我震惊了,你不震惊吗!!”老登抓着我的胳膊,喊道。 “老登,我都震麻木了。”我淡淡道,思考着。 我偷偷看向火图,他的脸色铁青,带着一丝不理解,又带着一丝赞许。 火盈儿,却带着不悦,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人,攥着浑铁四楞锏。 那个人正在走来,趟着雪,越来越近。 “戒备!!!”镇主大喊一声“他杀了我们的神!!戒备!!!” 呼啦一声,棍棒如林,斜刺向前,夹杂着刀剑,几张硬弓,搭上了箭,已经拉满。 “站住!什么人!!”镇主大喊。 那个人走的近了,弯腰趔趄,双刀费力的拄着地面,继续往前挪。 “站住!!”镇主大喊。 那人却不停,趟雪艰难走来。 人群不少惊呼,那个人浑身是血,衣服都破了。 “站住!”镇主大喊道。 那人停了脚步,费力的挺直腰,站着,抓着两把长刀。 “你谁啊!!”布庄女掌柜怒道“竟敢杀了我们的鹅神!!!” “对呀!你谁呀!和我们镇子为敌!!鹅神啊!我们的鹅神啊,你太可恨了!”赌坊打手叫道。 “打死他!!”不少人喊着。 登时嘈杂。 “大家冷静!”盘今,大喝一声,推开人群走出来。 “你是龙眼要塞的?!!”盘今急忙喝道。 “我是,商队的,有人袭击了我们!!”那人晃悠的,站不稳。 “商队?对了!先前送信的,不是说看到商队尸体吗!!是山贼袭击!!这个鹅神,必是搞鬼!是山贼哄骗我们!!”盘今大喊道。 众人将信将疑,个个飞速思索,思索不开。 嗖!一只箭,从那人左侧飞过,透着凌厉。 那人本能的抬起刀抵挡,失去平衡,一头栽倒。 “不要放箭!!他是商队的!”盘今大喊,急忙冲去。 “收起兵器!商队的!!”镇主大喊,跟了上去,几个大胆的伙计,跟上去。 很快,他们抬着那个人来到近前“快快快,抬到药铺急救!纪郎中,白郎中也在,快!!”镇主喊道。 “慢着!你叫什么名?哪家商队的?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山贼假扮!!”布庄女掌柜阻拦问道。 “我叫云开,牙家商队的,我们去阳辽城,在山口遇袭,山贼,山贼封锁了入口,你们危险。”那人费力的说着。 众人的大惊, “麻德!我就说那个鹅神有古怪!定是山贼假扮!!!快救人!!”张捕头喊道。 众人纷纷转风,大骂鹅怪。 “他不是人,是木头的,是傀儡,有人操纵他。”年轻的云开,捂着伤口断续道。 “什么!!”镇主大惊,慌忙带着伙计往前跑,不多时一二十人跟过去。 惊讶和叫喊,传来,他们捡起无数木头碎片,搬抬着鹅神的木头残骸,退回镇里。 众人,拥挤着看着,张大了嘴,发不出声。 天色暗了下来,白雪飘飘洒洒,打在人的脸上,让人一激灵,恐惧,又一次摁住了整个镇子。 镇主,提着破碎的木头手臂,疑惑,恐惧,震惊。 我盯着他手里的木头,理解不了,三个人悬浮着,没有绳子,被鹅神一转圈一念叨,消失了,鹅神明明是活的,就在眼前,竟然是木头做的。我感到后背,阵阵凉气。众人的脸色个个铁青,又冷又怕,都没了声。 “快救活这个年轻人!”镇主突然喊道“各大掌柜,各家各户!今晚要安排值班!!山贼,有山贼!!!戒备,戒备!!” “咋咋呼呼!戒备个甚!!你们都被骗了!”火图突然呵斥道。 众人纷纷看去,完全不明白。 “操纵鹅怪木偶的人,杀了三个道士的人,就在我们中间!!鹅怪和悬浮在空中的人,都是把戏!!那个人!就在我们中间!那个人勾结山贼,想要劫掠镇子!今夜!!我们都会死!!整个镇子!!都将归他所有!!”火图威严喊道。 众人纷纷惊惧,登时带着怒火,人们愤怒,特别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愤怒是很常见的情绪,愤怒时候,无法思考,也是常事,我压制着愤怒,恐惧,仔细的回忆,思索,还是看不透,但火图店主,一脸威严,看来是要下手了。茶水铺掌柜,站在他身后,愤怒的望着,我急忙扭头看去,茶水铺掌柜望着的人,人群里,药铺掌柜?我登时心里一愣,急速思考。 平日里,火图就德高望重,时常帮助镇子里的人,时不时舍粥加菜,今日,很多人震惊了一个遍,反而冷静下来,相信火图店主。 “是谁!!!火图店主,可有证据!!”镇主急忙喊道,似乎是故意喊的。 “药铺掌柜!!!”火图用刀指着,大声道。 “啊呀!!”众人震惊,呼啦散开,远远躲开药铺掌柜和他的伙计们。 接着茶水铺掌柜大喊一声“围住他们,怪不得我们生了病,老也看不好!!药铺有鬼!!” 呼啦一声,众人围住了药铺掌柜一伙,登时个个愤怒,人人愤慨,很不得立即动手。 “火图!!你污蔑我!!抢我生意也就罢了!还想谋害我的祖业!!”药铺掌柜大怒道。 “不,不太可能”当铺掌柜惊讶道“有没有弄错?” “弄错?!!哼哼!!我有证据!他的密室里,也有一个鹅怪!!”火图呵斥道。 “什么?!!”镇主大惊“把药铺的人抓起来!!立即搜查药铺!!!张捕头,带人守住镇口,发现山贼,梆子为号!!今夜凶险!!大家打起精神!!!不管是内贼,山贼,不要害怕!!!团结起来!!” 众人还在发呆,麻木着,反应不过来。 茶水铺掌柜一声令下,带着伙计们冲上去,众人大怒,一窝蜂跟着冲上去,抓住了药铺掌柜一伙,爆锤,平日里有积怨的,更是当场昭雪,药铺掌柜挥刀,划伤了几个冲上来的伙计,更是激怒了众人,药铺少掌柜被围住,锤的嗷嗷叫,他的金丝软甲,被当场撕开,抽了金丝,一阵哄抢,几个药铺伙计死死保着药铺掌柜,被人群冲开,一顿好打,药铺伙计们个个哀嚎惨叫。 茶水铺掌柜带头,摁着药铺掌柜,作死的锤,一拳一脚,拳拳脚脚,愤怒的人群,找到了发泄。不一会,药铺掌柜被锤了个半死,他的钱袋也被撕开,几个福满缸的打手,当场给分了,没抢到的人,很着急。登时一片混乱,客商们不知道镇子上的过节,纷纷躲上雪堆,兴奋的围观。 “不要打纪郎中,他是好人,他来得晚,不知情!!”白郎中急忙喊着,从混乱里,拉出了纪郎中。 纪郎中拉着白郎中的手,哭道“白郎中,救我,救我!!” 火图远远站在人群中,面带凶光,透着得意,火盈儿伸着头,看着,带着不屑。 这对贼父女! 就在今天,把最大的对手,以这样的离奇方式给放倒了,我恐惧的看着人群,看着药铺掌柜,看着火图父女,看着各大掌柜,看着镇主,他是懵的,不比我知道的多,但他的情人,布庄女掌柜,确是一脸平静,似乎已经看懂了。 白郎中,纪郎中,催着几个客栈伙计抬着受伤的年轻客商,挤开人群,去往火图客栈,不多时很多客栈伙计,茶水铺伙计,烧烤铺伙计,喊叫着,冲进药铺大堂,纷纷搬药材 愤怒的人群,还在围殴药铺掌柜和药铺伙计们,药铺伙计们,吃不住打,纷纷倒戈,指认着药铺掌柜父子,就是幕后黑手。 镇主押着药铺掌柜,带人冲进药铺后院,在后面几排房间里,找到一个密室里,撬开密室,在里边发现了,一块木头残骸,和一只木头手臂,一对比,和鹅怪的,一模一样。 恐惧,愤怒,人们再次围殴,不多时,药铺掌柜父子奄奄一息,他的四个心腹伙计,也被锤了个半死,他们的家眷亲随,全被捆起来,押往义庄,由织布坊坊主,带着打手,捕快,几个得力客栈伙计,共同看守,老登也被调去,白郎中的剑刚好用的上。 盘今, 挤开人群,走到镇主身旁,耳语几句,镇主面带惊讶,卑微之色。 盘今挤进人群,去找火图,低声说着什么。 突然,镇主大喊“将鹅怪碎片,拿到客栈大堂,仔细勘验!!必须救活那个年轻人,各大掌柜,立即通知镇上所有人,今晚不要睡觉!!山贼已经封锁碎石山道,他们必将夜袭!!戒备!!” 众人哄的一声,大乱,掌柜们喊着,叫着,安抚众人,很快他们编成了三队,一队人守镇口,去跟张捕头他们汇合,一队人散在镇子中戒备,剩下的在火图客栈戒备,防止山贼从镇子另一头袭击。 “点起火把!!!” 镇主高喊着,身后几个布庄伙计,攥着刀,保着他。 众人纷乱的,编队,很松散,想去哪队,去哪队,没有哪队是安全的。我跟着客栈伙计们,保护着火盈儿,随着人群往客栈走去,镇主,带着各大掌柜们走在前方,讨论着防御方案,讨论着遇袭商队,讨论着再派人去阳辽城搬救兵。 天色,黑了下来,无数火把摇曳, 雪似乎停了,似乎这是变小了,一个小雪片,打在我的脸上,寒冷,刺骨的寒冷,微微的山风,更冷。 我麻木的走着,走在人群里,思索着,我抬起头看向夜空,昏暗,漆黑,映着雪白, 这将,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34章 风竹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火图客栈 “把这些炮灰当人看,他们,就会给你创造无数奇迹,熊天为什么厉害!人家就是把咱们这些穷鬼当人看。伟大就是这么来得。” “你这不对,穷鬼也怕死啊。” “有多怕死,就有多勇敢。当年云道凶不凶,五仆牛不牛,还不是完蛋了!” “云道残羽,到现在都被追杀,也怪可怜。听说了吗,就剩一个云风断了,云功的义子。” “云功可是个好人呐,熊天不该做的太绝。” “听说是被暗杀的,熊火节也消失很多天了” “飞云城绝对有事!” “你这个当铺三掌柜,也懂时局?” “怎么不懂,这里是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我就不想听,也听了满耳朵。” “这事不好妄下定论” “听说今年这场大雪,比去年还大?” “差不多,去年下了五天,中间断断续续,停了一天,雪片没有今年大。” “如同以额头怼猛虎,猛虎岂能不,嗑个核桃哇。” “这人呐,都是不得意,得了意,嗬!上天。” “来,喝着,喝着,越来越冷,还得是火图自己酿的烧刀子,一口下去,暖了。” “他的酒窖藏在山里,要搜一搜,偷一坛回去。” “他比贼都精,谁也找不到他的酒窖。白费劲。” 深夜,烛火摇曳。 客栈大堂里,做的满满当当,伙计们来回跑着,上菜,上酒,上汤。 人们胡乱聊着天,吃喝着,讨论着三个怪人,和被砍成一堆碎木头的鹅怪,可怕,离奇,勾人。 侧门不时有脚步声跑来,绕过庭院,从后门来到大堂,报告着镇子的情况,他们每半个小时,就来通报一趟,联络各处,催促警戒。 大雪还没有停,似乎又变大了,这场雪,比去年还大,恐怕要封住碎石山道,清雪都要几天时间。 庭院后方, 那栋三层阁楼的一楼左侧,专门腾出一个大房间,救治受了重伤的年轻客商。 火图,推开庭院后门,扑打着衣服上的雪,摘了斗笠,磕打着。挂在回廊柱子的铁钩上,急匆匆穿过回廊,跑到近前。 “图叔,怎么样了?”我忙上前问道。 “火吉,你在这里干什么,回去睡觉。他们看着就行了,听到梆子响再起来,没事!”火图忙道。 “我是来帮忙的,刚刚端热水进去,也睡不着,图叔,真的是药铺掌柜干的吗?”我低声问道。 “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那厮平日里,欺压我们,今天,叫他砸锅倒灶!!”火图凶恶道,苍老中透着歹恶,不像个老人。 “图叔,我想进去看看,看看他们怎么救人,可以不。”我低声道。 “算啦,反正今天都睡不着,进来。”火图推开门,我也跟着走进来。 这房间,非常大, 本来是大掌柜火图,专门留给自己的房间,他听过路的风水先生说这个方位不好,影响财运,他就搬到了伙计房那里,占了一个小房间,补财运,本来春天时候,大管家说要住进来,结果爬上春游时候,摔了一脚,卧床三个月,大家都觉邪门,就没人敢住这个大房间了,平时忙的时候,大堂的行李架放满以后,就放些行李到这里,火图让我们每天打扫,倒也干净。 二十几个人,在屋子里,站着,坐着,讨论着,依然显得空旷,镇主,几个大掌柜,盘今,中年人,风竹,还有几个中年老年客人,各自忧虑,小声讨论着,兵器放在一旁,几个壮年,随时戒备着,不时开门走去大堂问情况。 火盈儿,带着自己的几个小爪牙,正在围观,正指指点点,教导白郎中,纪郎中,怎么救人,白郎中脸色阴沉,含怒做事,纪郎中死里逃生,十分感恩,都是微笑服务。 我远远看着,老火图看着自己女儿,脸色变得不好。 那个年轻的货商,应该是要死,之前灌了汤药,还能抽抽,动几下,现在,是个石像坐簸箕,掀不起来啦,一动不能动。我觉得他挺可怜,他很厉害,竟然不怕鹅怪,三下五除二,就把鹅怪劈成一堆木柴,虽然我早就怀疑鹅怪的木头手,不过我被吓住了。这一点来讲,这个年轻客商,我真挺佩服他的。 少掌柜火盈儿,直勾勾的盯着年轻客商的脸,就是看,不正经。 我越来越烦她,她老爹火图,是个山贼,开着黑店,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日里吆五喝六,带着一群爪牙,横行霸道,就爱挑事,我们这帮伙计,丫环,都得捧着她,就是她拉我下水的,我本来明确知道,不能碰赌,她三番五次要带我起飞,我没忍住,一脚踏进了福满缸赌坊,身陷其中,挣的那点工钱,全给赌坊送福去了。 不过我是谨慎的,比他们的窟窿都小,这个少掌柜,还有几个厨子,二管家,几个老伙计,都是大窟窿,补不住的。 他们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整天照样作死,我起初以为是他们的心理素质过硬,后来才发现,就是面皮厚,仅此而已。 其实老火图是对的,他扣下我的大部分工钱,确实起到了存钱的效果,我也确实,渐渐失去了送福的兴趣,一切都在变好,我的副业也有序进行,这个冬天,只要熬过去,其实,这里还是可以混的。 不过,这里的怪事,太可怕,鹅怪,悬浮的人,被劫杀的客商,还有经常失踪的那些人,不行,我必须得跑,还是要跑,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我不能搭在这里。火图面似和善,正宗的大买卖人,实则,深不可测,火盈儿也精,跟着他们久了,我只会越变越傻,这是很可怕的,除非我当大管家,被他们带一带,也变的精明,否则,断然不会有什么未来可讲。 有个客商说过,不要跟聪明人做朋友,不要跟聪明人混在一起,那样你才能看清楚自己。当你看清楚自己的时候,你就能明辨是非。 聪明人总是在无形之中,控制所有接触到的人,这是大脑的本能,智慧的可怕之处,智慧总是渴望控制他人,聪明人,最害怕孤独,最害怕默默无闻,他们渴望站在万人中央,被人敬仰。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时候我还小,只是觉得那个客商很厉害,现在记起这件事,他是对的,这些大掌柜们,镇主,客商头子们,无一不是带着一群铁心的随从,这些随从,并不是简单的混饭吃,而是真心实意的跟着他们,把他们当主人。 我跟着火盈儿,为非作歹欺负别人时候,我深有体会。 随从不需要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像狗一样,扑上去就咬,主人指哪,就咬哪,指谁就咬谁。 四天前,就是这样堵住首饰铺掌柜的儿子,把他和他的伙计们暴打一顿。我也冲上去了,本来做做样子,后来打的实诚。 我很害怕,害怕像那些上了年纪的伙计一样,变成纯粹的爪牙。 火盈儿远远盯着我,带着嫌弃,怪我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送福。 我避开她的眼光,站在一个客商身后,她才不在盯着我。 我小心移动脚步,伸头看着那个受伤的年轻人。 白郎中和纪郎中,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医术,确实都不大行。小病还能看,大病就抓虾。 “嘶,纪老师!!你说会不会是中毒了。”白郎中托着下巴分析道。 “嗯这个嘛,白老师,这个判断,很有前瞻性,依我的经验嘛,应该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但是,也不能绝对保证。感谢感谢,你救我一命啊。”纪郎中恭维着,看向浑身是伤的年轻货商。 “他叫什么名来着?我看要做准备啊。”白郎中忙道。 “叫云开,好名字。可惜,就开到这了难活啊。”纪郎中摇头惋惜道。 “两位老倌儿,怎么样?”丫环火芙问道。 “能不能救!!啊?!!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要告诉我。赶紧抬出去!别死我店里!!”少掌柜火盈儿一看苗头不对,大怒道。 几个伙计就要上去搬走,众人都是一愣。 “慢着!观察观察。”白郎中威严道。 “搬出去!搬出去!都不动了!!!”火盈儿怒道“白郎中,你看的什么玩意儿!!” “啧!!盈儿!怎么说话了!不要捣乱!”白郎中不悦道。 “哎!别动,别动,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啊。白老师是对的,再观察一下,要等着汤药起效果,才可以缝合伤口,拔出箭头。”纪郎中急忙道。 “哎呀!不能这么搞啊!死在店里可不行!还有气没有啊!!如何不动的!”客栈大管家飞猫器急忙道。 “器叔,抬出去!死了!”火盈儿忙道,扑过,趁机摸着年轻客商的脸。 “抬抬抬!快快!抬到街上!”大管家飞猫器催促道。 “你慌个鸡毛!我的医术你懂得啊!你这条狗腿就是我给你治好的,搬什么搬!有气息,比较微弱,是活的!!别慌,是活的!!”白郎中呵斥道。 “白老板!我是真信你啊!!我摔了一跤,你给我弄得卧床三个月!差点没死唠!天都不能信你!!赶紧抬出去,火吉来搬!看什么!你们几个都来!”飞猫器不悦道。 “器大管家!你这!可就没良心了!我可是帮了你,你是不是带薪卧床!!是不是!大掌柜有没有关照你!你不用干活,躺三个月!吃的都胖了一圈,怎么能反过来咬我一口!天地良心啊!”白郎中呵斥着。 “白哥,白哥!!旧事不提了!今天这事,可不敢胡搞,这个房间有邪气,再死在这里,冲了财运!!”飞猫器压低声音道。 白郎中一愣,偷偷看向火图,火图微微点点头。 白郎中急忙俯身查看伤情,呼吸微弱,一口气接不上一口气,白郎中面色凝重。 纪郎中小心查看着,默默思索,权衡,低声道“白老师,要不抬到斜对面的烧烤铺,那里背风啊。” “嘶,再等等,还没死,他是个年轻人啊,扛得住,你不见他,一身重伤,劈死了鹅怪。不容易死的,再等等就是真的不行了,也来得及,绝对叫他到了街上再咽气,这几十步的路,我还是能拿捏住的。”白郎中严肃道,看向火图,众人纷纷看过来。 火图默默站着,并未表态,火盈儿又要催着抬出去。被镇主,盘今阻拦。 “管家说的有理啊,咱们买卖家,最忌讳这个,死在家里没事,不能死在店里啊,于店家,于客人,都是不吉利的。我看要不搬到后巷那个破房子,赶紧叫人去打扫出来。”茶水铺掌柜起身说道。 “有道理啊” “对啊,是这个理” “这个小伙子,为镇里除了鹅怪,有恩于我们。不好太无情,要不在附近,找个人家” “谁家肯接死人,不妥不妥” “还是抬到义庄!药铺掌柜一家也在,顺便看押,也好办事。” 众大掌柜纷纷讨论,客商们面色凝重,带着不悦,也真的没人愿意往自己家里搬,是死,是活,大概率活不成。 “不好,显得我们镇子无情。还是去义庄,真死了,现成的棺材,也不短礼数。”老猎户说道。 “不如,再等等。”盘今轻声道,又不好多说,毕竟这种事,都很忌讳。 众客商主事,也纷纷为难。 “再等等,应该还有机会啊,不能这么放弃,医者,救人为本也,善着,救人为道也。”白郎中摇头晃脑教育道。 火盈儿一伙要强搬,我无奈的凑过去,抱住年轻客商一只脚, “一二三!起!!!”火盈儿指挥道。 “哎哎哎!别瞎搞,搬死了,可算你的!!”白郎中阻拦道。 “盈儿!不可造次。放下。”火图冷冷道。 我们只好放下,退到一旁,我伸头看着,带着好奇。 “我看再等等,需要救活他,才能知道山贼的底细,他若是死了,我们对山贼一无所知,假如今晚没来,明晚,后晚,大雪杀人夜啊,为了镇子安全,也得救他,我们不可能几天几夜不睡觉。现在派人出去打探,都是送死。只有他!!知道山贼的情况,他还有救。”白郎中,严肃道,看着众人。 众人默默点头,老火图,坐下,面色不悦,也只好等着。 白郎中和纪郎中,围着躺在长桌上的年轻人,转了好几圈,束手无策,他伤的太重,伤口太多,又走了很久的山路,还和鹅怪打斗,耗尽了力气,现在昏迷不醒,也可能是不行了,半天才倒一口气。 我站在伙计中,火盈儿站在一旁,盯着年轻客商叹气,似乎觉得有点可惜。 整齐的刀剑棍棒,排放在墙边。窗外的大雪还在飞飞洒洒。 我们都在等着,今晚不敢睡,山贼随时会来。镇子里一片静悄悄,微微的山风袭来,更加寒冷。 “不如,让我试试”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望去,盘今一愣,已经拦不住。 我看过去,那个叫风竹的年轻人,是鼎鼎大名的牙家族长雾雨,的儿子, 他们都还不知道,盘今只透露给了我,我再次思索,搭上盘今这个大官,逃出这里,行灯长是个很大的官,他带个伙计走,火图这个老贼挡不住。这是一个机会,我要想办法示好。 “你也懂医术吗?风竹公子。”我高声道。 火盈儿一愣,望去,冷哼一声,瞪了我一眼。 我回忆着,听牙家客商说过,雾雨族长的好,也有些仰慕,甚至连龙家和启家客商,也都是常说雾雨族长如何睿智,善良,不像熊天那样威严,不像龙飞那样豪横,是三大族长中,最好的一个。我是相信的,底层的话,是真话。一个人说好,可能有假,一堆人说好,可能有假,无数人,每年都有人说她好,可能就是真的好。她的儿子,必定差不了。 我不由得,对风竹刮目相看。 “你是郎中?”白郎中不悦道。 “不是。”风竹轻声道,带着谦卑。 “你是药师?”白郎中问道。 “不是。”风竹轻声回答。 “你是学徒?你老师是谁?”白郎中问道。 “不是,我跟着商队长年走商,帮一个老郎中背过药箱。”风竹忙道,带着不自信。 “背过药箱?”白郎中一愣。 “对。”风竹忙道。 “嗬!你个小崽子,你上天啦!背过药箱!你就敢搞!!!你疯啦!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就敢试试!!!你是不是脑袋有病!!!”白郎中呵斥道。 众人想要插话,又插不了。白郎中说的,在理。 盘今大怒道“白郎中,你客气点!!他是好心!!!” “好心顶个蛋用!能救他吗?!!能不能!随便试试?!!死了算谁的!!!既非世业,又非精学,没有师承,没有经验,就是背过药箱,撑死了是个跟班!能不能行!!简直是混账!这是人命啊!!你试试?!!小崽子!作死!!”白郎中,呵斥着风竹。 风竹,沉默着。 “够了!你管好自己的嘴!不然脑袋掉了!!你找不到!”中年客商拍桌子,起身怒道。 盘今,急忙伸手示意,制止自己的手下。 “我读过几本医书,也帮商队里的老郎中,打过几次下手,我觉得,我可以试试。”风竹严肃道,透着不自信。 “你觉得!很好!!这是一条命!你觉得若是死了,你要不要偿命??要不要!”纪郎中冷冷道“年轻人!不要老想往前挤,没那个本事,还想露两手,拿着别人的命!不当事!” “给他试试!不行赶紧给我搬走,不要死在我的店中!!坏了风水!”老火图怒道。 白郎中,纪郎中一愣,纷纷坐下,惹不起火图,只好忍了。 “看!看看看!赶紧给他看!!能治治,不能治搬!!!快点!”火图催促着风竹。 风竹慌忙近前,查看那人伤口,最重的几处,很深,背上的箭,白郎中取了几次,取不出来。 风竹简单查看,又摸了摸脖子里的脉搏,然后从一堆药瓶中,挑出一个,倒出一个药丸,塞到年轻货商嘴里,又让丫环端来温水,灌下去。然后抓着断箭杆子,小心拔,竟然出不来,登时疑惑,凑近了观察。 白郎中,纪郎中,只是摇头。 过了好一会,风竹放弃了箭头,又查看最重的几处伤口,换了药,重新包扎。 风竹的手,发抖,额头直冒汗,完全没效果,慌得不行。 火盈儿凑过来,伸头盯着,一探鼻息。 咣! 一脚踹翻了风竹,风竹手里的药粉撒了一地。众人一愣。 “麻德!没气了!还搞搞搞搞搞个鸡毛!!!你治死的!!死在店里啦!!!”火盈儿怒道。 风竹慌忙爬起来,恐惧道“没,没没有。”急忙去探鼻息,脉搏,风竹慌了。 “快快快!!抬到街上,不要死在我的店里!!!”火图,窜起来怒道。 七八个伙计呼啦一声,连桌子带人,抬起来,就往外跑,我扑上去,抬着一个桌子角,众人纷纷起身,一片慌乱,我们来到庭院,踩着积雪,前边火恩一脚滑倒,桌子一栽,众伙计连人带桌子,全都扑倒在雪地里,翻滚叫唤,那个年轻货商的尸体,被压在长条桌子下,他背上的断箭头,斜斜压着,鲜血流出,看着就疼。 火盈儿跳出来,怒道“抬走!抬走!快抬走!!直接抬到义庄!!!” “别!我再试试。”风竹跑出来,站在庭院雪地里,喊道。 “我叫你试!”火盈儿一把揪住风竹,厮打,几个伙计嗖就蹿上去,一并围殴风竹。 “大胆!”中年客商和盘今,窜出来,保护风竹,两伙人斗在一处,捉对厮打,滚在雪地里。 “哎呀,不要打啦!都是救人嘛!!”老猎户忙喊道。 众大掌柜,纷纷伸头看着,摇着头,面带喜色。 火图背着手,站在回廊中,悠然的盯着,并不担心,他的女儿打的赢,若是输了,他让所有伙计都上去报仇。 我站着没有动,基本上不用我,风竹,赢不了,盘今也赢不了,不管什么族长儿子,行灯长,在这家黑店里,都扎不起翅膀,我冷冷看着火图,他是一个黑店主,最是护犊子。以前,哪个伙计要是敢走路,走在火盈儿前边,都以挡路之罪,打几下,我都挨过很多揍,就是挡了他们父女的路。 要逃出这里,还得是靠我自己啊。我暗自感慨着。 “够啦!!”盘今行灯长,起身大喝。 没人听,厮打的正欢,不少大掌柜,羡慕的看热闹,火图,教子有方,掌柜们只恨自己的孩子不够凶,撑不住场子。 “风竹,乃雾雨族长之子。”盘今行灯长,严厉道。 “什么!!!”众人大惊。纷纷走进庭院。 火图一愣,急忙喊道“盈儿住手!!” 盘今怒视着众人,踹开一个伙计,推开一个丫环,拉起躺在积雪里的手下,各大掌柜纷纷震惊的看着。 只见,雾雨族长之子,风竹,正在被火盈儿,火恩,火娅,摁在雪窝里暴锤,哭喊着挣扎,挣扎不起来,根本就没停。 “住手!火恩,拉开盈儿,不要打了!!!”火图急忙道。 大堂几个客商窜来,就要围殴火盈儿,被盘今呵斥住。 “啧啧!大人物,都喜欢微服私访啊,怎么不早亮明身份呢?盘今!你这可就不讲规矩了,这不是坑害我们少掌柜盈儿吗,盈儿,你可是把雾雨族长的儿子打了呦。”布庄女掌柜调笑着,趁机戳火。 “咳咳!快把风竹拉起来!”火图忙道。 两个客商侍卫,跑过去,急忙拉起了风竹。 “怪不得胆子这么大,浪荡子!败坏雾雨族长之名,人都治死了。挨打应该的!!”白郎中点评道。 众掌柜纷纷点头,带有喜色。 “他,他还没死!”风竹急忙道,带着恐惧。 长条桌压着年轻客商,他躺在积雪上,一动不动,我急忙拽开长条桌,推倒一边,伸手去拉他。 啪! 那个年轻客商,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我一愣,他挣扎起来,推着我,沾着血迹的大脸,扭曲,双眼凶恶。 “啊!!!!”他疯狂大喊着。 咯噔一下子,我恐惧的看着他,有些腿软,我飞出去,他一脚踹来,踹飞了我,我砸在雪里。 年轻的客商,浑身都是血迹,他抓着后背上的断箭,喘着粗气,猫着腰,憋一口气,拔下了断箭,一股鲜血飞出。 众人都是一惊,这个云开,凶猛的紧。 啪!断箭掉在了雪地上,年轻客商,趔趄几步,一头栽倒。 “没死!快救他!快救他!!!”白郎中喊道。 扑上去,招呼众人抬他回到房间,众人还在犹豫,我爬起来跑过去,去搬他的腿。 “快!还有救!”火图喊道“风公子好本事!”火图趁机夸赞风竹,向盘今示好。 呼啦一声,一堆伙计,精明无比,扑上来,挤开我,抬起年轻的货商云开,搬进了房间,直接放到了床上。 白郎中急忙包扎伤口,纪郎中递过纱布。 中年客商搀扶着风竹,往房间中走去,众人纷纷进去,不少掌柜的趁机夸着风竹,形势剧变。 我苦笑着,看着他们,转身往大堂走去。 我突然觉得憋闷,从侧门来到大街上,银白色的世界,黑夜笼罩。大雪飞舞,山风凄冷。 我拍打着身上的积雪,正要回到大堂,搞碗热汤喝。 突然,我看到远处山道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 第35章 戴着斗笠的人 他站着,一动不动。 这就吓人了,哪怕攥着刀,过来砍我,哪怕喊一嗓子劫道。 一动不动,吓死个人,我恐惧的看着他,他远远的站着一动不动,大雪纷飞,街上的灯笼们胡乱映着白雪,他离着我,大概三十步。那里是风竹他们来得方向,阳辽城的客商们,沿着碎石山道,往这里来,这里是唯一的必经之路,阳辽方向的山道,只有一条,没有分叉的小道,不像另一头。 “你谁呀!”我颤抖道,声音竟然不高。 他一动不动,戴着斗笠,奇怪的是,斗笠和身上都没有雪。 我想要撒腿跑回客栈,但腿不听使唤,只是哆嗦。偶尔有雪片打在脖子上,冰冰凉。 戴着斗笠的人,衣服似乎很破旧,有几处小补丁,透着艰苦朴素,白雪微微映照,客栈大门外一串高高的灯笼,左右的大灯笼,照着光,刚好照不到他,他站的位置很贼,站在幽暗里,麻德不好!是山贼! 我脊背发寒,山贼来了,我们竟然毫不知情,我想呼喊,吓得喊不出,我想跑,吓得跑不动,绝不会只有一个山贼,他有同伙,很多,绝对很多,能够截杀商队,最少是五六个人,七八个,十几个,完蛋了,他们已经来了,我们豪不知情。 听说山贼一旦盯上某个镇子,下手的时候,一个活口也不留,我完了,我早就该跑,现在,完了,全完了。 突然,戴着斗笠的人,往前走了一步,又不动了。 吓得我一个趔趄,险些滑到,又不动了,这就更吓人,似乎只是为了证明,他是个活山贼,是能动的。 可怕!可怕!山贼,狠毒的山贼,巡逻的人,也不来,客栈里的人也不出来一个。隔着门板,就可以听到里边吆五喝六的争吵,很是热闹,只隔着门板,山贼来了。 “踏马的!这个鸟镇子,怎么又繁华了许多!!”戴着斗笠人,突然说话。 “你,你你你你是山贼!”我恐惧哆嗦着。 “吾乃墨狩!!听说你们这个鸟镇子,把我的小鹅给打了!如何欺负人!!!”戴斗笠的人不悦道。 “墨墨墨墨墨狩,墨手,没没没,没有这个姓!!你骗我。”我恐惧道,两个腿不听使唤,一动不能动,鞋踩在雪里,雪漫到脚脖子,厚袜子,沁着微微的冷。 “你也是个结巴??”戴着斗笠的人,疑惑道,透着不悦。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结巴!就就就,就是害怕。”我恐惧道。 “现在知道怕了,你们这群搓鸟,打我小鹅时候,如何不知道怕。去!把管事叫出来!我要剁了他们。”戴斗笠的墨狩,冷笑道,从背后抽出一把钢刀,冷森森夺人二目,寒扎扎要来饮血。 我要走,扑通,瘫坐在地,恐惧道“不不不不,不关我事啊,我我没看见你的小鹅。” “啰嗦什么!叫他们滚出来。”戴斗笠的人冷笑道。 突然,我接借着微弱的灯笼光,看到他抓着钢刀的手,竟然,是金黄色的,我恐惧的看着他的脸。 看不清,斗笠遮着,隐隐透着金黄色,定是山贼无疑,黄金手套,黄金面罩,奢侈! 我在雪地里,往回爬,爬的极慢,全身哆嗦个不停,我自问,胆子也不是很小,没想到,到了刀口上,竟然爬不动。 钢刀,点住了我的后背,我不敢再爬。 也太快了,都没看到他走过来,也没有踩雪的声音,就过来了。 戴着斗笠?悬浮的人!我的天!他是悬浮的三个人里的,那个戴着斗笠的人,就是他,会飞,五年前也会飞,妖怪!山贼!是妖怪!!我完了, 不对,不对!他会说话,定然是个山贼头子,会妖术,完完完!! 我哭道“大哥!我冤!!给条路!” “嘶!怎么让你传个话,这么费劲呢?!!你在这里爬什么!不会走路吗!混账!”戴着斗笠的墨狩怒道。 “山大王,不不,寨主哇!我是吓得站不住哇,真不是藐视寨主老爷,我这这这就去喊他们来图叔!!火图叔救我!”我哭道,声音颤抖,并不高,客栈里嘈杂的热闹着,没人听得见。 “火图这个老东西!还没死呐!!”墨狩收起钢刀,插进鞘里,俯身,把我提溜了起来“你是伙计啊,面生啊!” “我我我我,我新来的。”我哭道,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个山贼头子认得火图,火图老东西真真是个山贼,黑店啊黑店,我完了! “来客人!也不滚出来迎接!下雪了!就让我这么站着等吗!!一个人也不出来,好大的谱啊!!我把你这镇子,一个个放血!!去,叫他们滚出来迎接!”戴斗笠的墨狩,一脚将我踢扑到雪地里。 我死命挣扎起来,脚下太滑,连着摔了七八次,嘴里脸上脖子里都是雪,都快啃饱了。 我连滚带爬,窜进院子,哭着撕喊“山贼来啦!!!山贼!!” 呼啦一声, 众人连窜带蹦,从客栈,后方的楼阁,四周的廊道,冲出来,抡枪拽棒,攥刀挺剑,涌过来。 盘今一马当先,一把接住我,怒道“火吉!山贼在哪!!!” “门门门门门门”我哆嗦恐惧,吓的嘴不会说话。 “嗐!!这个伙计,是个结巴啊!怎么巡逻不找个利索人!耽误事!”另一个客商攥着长刀,叫唤道。 众人朝着客栈侧门,涌去,门不大,一次只能过五六个人,他们拥堵叫嚷着,往外冲,气势出来了。 “哎呦!我滴个天!!妖怪!!!” “甚么人!!金脸!!!” “嚯!踏马浮起来了!!” “麻德,刀到扎我了!” “快跑!!回去回去!!” “后面的,别挤了!” “撤!撤!!!” 冲出去的人群,轰的一声,在雪地里打滚,哭着喊着往回跑,和后边冲出来的人群撞在一处,一片混乱。 盘今拽着我,来到一侧,急忙道“真是山贼吗?” “是是是是是啊。”我恐惧道。 “你别怕!正辐,保护他!”盘今喊道,一个中年人,提剑跑来,拽住我。 其他人,正在汹涌的往侧门那里冲去,前方堵了个结实,鬼哭狼嚎。 “不要堵,冲出去!!干掉山贼,不要慌!!”盘今指挥着,前方的人都是哭喊,要回来,回不来,冲出去的人,登时哭喊,一团混乱,邦邦邦!紧促的梆子响,四楼廊道上,负责警戒的伙计们,急忙敲打木梆子,甩着火把发信号,不远处药铺掌柜家,三层阁楼的人收到了信号,敲打梆子,举着火把,往镇子其他地方发送信号。 不多时,镇子,大大小小的阁楼上,火把晃动,梆子声,传遍镇子,瞬间聚其四队人马,叫喊着,从镇子各处,往这里冲来。 盘今行灯长,指挥着客商和手下,推着门口的拥堵,冲到了大街上,盘正辐,拽着我,冲出来。 “人呐?在哪里!!!”盘今喊道。 “上边!上边!!!”一个伙计伏在雪堆上,哭喊着。 众人滚在雪里,哆嗦拥挤,赶来救援的四队人,挤在大街上,远远的,哄!一声,四散逃跑,几十个冲在最前边的,扔了棍棒,在雪地练习爬行,个个吓得鬼哭狼嚎。 “拿箭!射下来!”盘今呵斥众人,大喊着。 他的侍卫们,恐惧的躲在他的身后,伸着头看向半空。 大街的上方,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正悬浮着,离地四五丈,正在缓缓下降,不多时,离着积雪只有三四米,就这么悬着,还能动。 众人吓疯了,只是哭。 我哆嗦着走不动,想跑,盘正辐死死揪着我,他的手,也在哆嗦。 火盈儿带着他的狗腿们,冲出来,要亮个相,只是一眼,吓得他们一脚滑倒,一窝墩在雪地里,不会动了。 火图,攥着剑,带着人冲出来。 “啊呀!!!画里的人!!!”火图大惊。 “火图!很久不见啊!!你又作死了!!”戴着斗笠的人,冷冷道,悬浮着,离着地面,两三米。 缓缓舞弄钢刀,一双黄金色的手,十分抢眼。 “我不认得你!!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火图站在雪地里,强撑着问道。 大管家飞猫器,吓得滚在雪里,只是要跑,脚下打滑,吓得哎哎的,在雪窝里打扑拉。 “火锤是不你义父!!装踏马什么不认识!!他没告诉你我是谁吗!!”戴着斗笠的人,怒视着众人。 黄金色的脸,透着恐怖。 “爹!他谁呀!”火盈儿,踩着伙计丫环,爬起来,用浑铁四楞锏,扎着雪地,强撑着站稳。 我惊讶的看着火盈儿,这个小山贼,竟然不哆嗦了。 火图老贼一愣“大声道!这位英雄!有话好说!!!你怎认得我的义父!!!你到底是谁!怎么悬浮的!怎么和画里的人一样!另外两个去哪了!!” “问问问问!待客之道在哪里!不请我进去喝杯酒吗!!!”金面斗笠呵斥道。 “你是山贼!!要谋害这个镇子。”盘今呵斥道。 众人稍稍稳住心神,窝在雪地里,想爬起来,手脚不听使唤,都是软。 站着的人,彼此搀扶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反咬一口啊!!好啊!!!这个鸟镇子!无法无天!我大老远来了!最基本的礼仪没有!!!你们到头了!!一个也活不了!谁把我的小鹅打了!滚出来第一个放血!”黄金面罩的斗笠呵斥着。 “什么意思?敢问英雄大名!”盘今问道,不敢大意。 戴着斗笠的人缓缓下降,双脚踩进积雪,向着众人走来,众人急退几步,积在一起。 咯吱的轻微响声,传来“吾乃机械星盟墨狩!!尔等竟敢殴打我的小鹅!吾不能忍!谁打的!滚出来。” “谁偷他家的鹅了!快还给他!!!鹅蛋也一并还了,该赔钱赔钱,该赔罪赔罪!!”火图急忙喊道。后退。 “是不是听不懂!!!鹅神庙!甚鹅蛋!!!”墨狩怒道,黄金面罩如人脸一般,竟然会动。 众人,只觉得一缸寒水,从头顶灌透脚心,恐惧瞬间让他们鸦雀无声。 “鹅神!!他和鹅神是一伙的!!!”火盈儿喊道,拄着浑铁锏,捂着膝盖,站不稳。 “鹅神??哦就爱这些虚头巴脑!!对,就是鹅神!”墨狩冷冷道,攥着钢刀“谁打的,滚出来,我先拿他开刀。” “是那个客商!那个客商打的呀!!不关我们事啊!”大管家飞猫器,窝在雪里哭道。 “对对对!那个年轻客商,把鹅神砍成了碎片,不关我们镇子的事!”镇主恐惧的喊道,一旁的布庄女掌柜急忙拉住他,不让他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滚出来呀!敢做不敢当啊!!!”墨狩怒道。 “他他他,他重伤昏迷。”大管家飞猫器,恐惧道,两个伙计爬过去,躲在他身后,不敢在他身前,生怕怪人会过来。 “药铺!药铺掌柜和你们一伙的???”茶水铺掌柜恐惧道。 “甚药铺掌柜!昏迷了叫醒啊!快去!我这口钢刀,在阳辽城打铁铺,花五十贯,新买的,要先开了刀,才能把尔等都剁了!按照这个鸟行星的惯例,要有仪式感!这点小小的要求,你们这个鸟镇子,不能满足吗!!!”墨狩呵斥道。 众人吓得大哭,跪在雪里,喊饶命。 盘今,不愧是个牙家行灯长,巍然不动,死死盯着怪人,寻找时机。 我恐惧到了极点,可别动手,一动手,全死个球,我想活着,我还没翻本。 中年侍卫,盘正辐抓着我,低声对身后的侍卫道“正临,去保护行灯长!” “要不要保护风竹!”另一个中年侍卫盘正临,忙低声道。 “他在客栈里,和两个郎中照看那个客商,暂时不会有事!保护行灯长,快!”盘正辐忙道。 正临,带着两个年轻侍卫,攥紧刀剑,缓缓移到盘今身后,戒备。 对峙,让众人沉默,一边倒的对峙,更让众人沉默,可怕的怪人,竟然能凭空悬浮。 “贤贤贤贤贤贤弟,莫莫莫莫莫莫莫伤无辜,莫伤!”半空里传来一声,结巴。 众人恐惧的抬头望去,登时吓哭,哀嚎哭喊,上了一个档次。 半空里,另一个悬浮的人,正在缓缓飞来,是个结巴, 会悬浮的,结巴。 今夜,可能真的是要完蛋!我恐惧思索着。 双腿虚软,坠倒在雪地里,盘正辐扔了我,跑到盘今身后戒备,大雪飘落,雪片打着众人的脸,寒冷,真踏马寒冷。 悬浮的人,到了近前,缓缓下落,他也极为朴素,衣服上竟然有不少补丁,倒也干净整洁,竟然是个白衣书生的打扮,戴着软脚幞头,脸上也不白净,透着点沧桑,沧桑也不太浓,腰间插着一把白纸扇,另一侧,坠着一块圆形的玉,带着杂质,不是好玉,他似乎不是熊猫族人,五官倒也端正,有点瘦,最可怕的是,他悬浮着,飘来,缓缓落了地,背着手,正摇头晃脑。 “莫莫伤伤伤及无无无无无啊无辜。”白衣书生劝解着。 看样子,可能是个好人,也可能是个帮凶,也是山贼无疑,我坐在雪地里,恐惧的观察,思考,山贼最爱假扮,假扮成客栈掌柜啊,假扮书生啊,客商啊,樵夫啊,打渔的啊,坏得很。 “你别说话了行吗!我脑袋疼!!”金面墨狩不悦道,钢刀,架在了书生脖子上。 书生一愣,抽出扇子,轻轻拨开钢刀,笑道“贤贤贤贤贤贤贤弟啊。不当如此。” 众人恐惧的看着,这两个怪人有矛盾!!众人只是盼望他两个翻脸,打起来。 我惊奇的发现,不当如此,四个字,没有结巴,我听说正常人在恐惧的时候,会结巴,而结巴在恐惧的时候,就会不结巴。 难道这个书生也怕金面斗笠?我思索着,黄金的手,黄金的脸,是真的黄金,我对金银的把握和敏锐度,是有的,我基本确信了这一点,这么豪横,定然是山贼头子,奇怪的是,那好像不是手套和面罩,似乎跟活的一样! 钢刀又一次架在书生脖子上“乱魆!你这个混账!你不说问题不大吗!!踏马的,我们被困在这颗行星了!!该死的沌沌死哪去了?!!你们躲的了吗!!再飞不出去!!我早晚剁了你们!!” “我我我我,呃我我我我不,不太不不不不不知道啊他他有,呃有腿。”那个叫乱魆的结巴书生,说话是真费劲。 众人的恐惧,稍稍弱了一些。 “你告诉他,我不会放过他!还有你!你坑死我!!!你不说,无序飞行,能搞吗!!踏马的!飞一次,回来,飞一次回来!全是这颗行星!!就踏马死在这了!!怎么回事!!!”墨狩怒道。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我也是,我们竖着耳朵听,不少人,费力的站起来,从最初的恐惧中,稍稍回神,渐渐恢复,结巴的成因,向来没人说的清,是嘴上结巴,还是大脑之中也结巴,是紧张,还是天然形成的,医官们没有定论,不过结巴是可以打消人们的恐惧的,人们,可能也不是结巴的原因,而是熊猫族语,他们说的都是熊猫族语,虽然内容听不明白,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不是虚无恐怖的妖怪,而是人,而是山贼,金脸山贼让人恐惧,但结巴的山贼,就不太吓人。 不过众人依旧是恐惧的,只是稍稍缓解一丝丝,毕竟悬浮,违反常理,比那个木头鹅神可怕多了。 “技技技技术,问问啊问题,要要要要,具具体呃具体具具具”书生乱魆,攥着扇子,摇头晃脑,根本不害怕钢刀压颈。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金脸墨狩呵斥道。 “对!对呃对的。”乱魆肯定道。 “你踏马的分析了多少年了!!再逃不出这个行星,我就废了你!!!这次不开玩笑,还有你那个东家,该死的沌沌!!”墨狩大怒道。 “贤贤贤贤弟啊,贤,贤弟好,好说嘛他他他他他不我东家。他是他他呃他”乱魆严肃道。 “他是他你是你!!!”墨狩怒道。 “嗯。”乱魆忙道。 “你飞船是不是租的他的!!是不是!”墨狩怒道“什么踏马破飞船!干不过人家天机鸟,就不要作死,非要去搞一搞!踏马的!现在好了!!困死在地球上!!让他滚来见我!” “他他他葛他葛青灵山,训训呃训训老虎呢。”乱魆忙道。 “训个鸡毛!!他不说去采矿吗!又去玩老虎!你们两个砸锅锤!!整天天的一点正事不干!!前年斗蛐蛐,去年学酿酒!!!今年玩老虎!!就嘬!!嘬!!啊!嘬个大死!!就是今年!就是今年!你两个砸锅锤!活不过大年初三!!!我一而再,再而三!忍耐是有极限的!!”墨狩炸营道。钢刀只往乱魆脖子里怼。 乱魆,惧了,用扇子死死挡着。 “别别别生气知知知呃,知”乱魆知知着,看的众人都费劲。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墨狩炸道,一张黄金脸,透着杀气,斗笠上,一层薄薄的雪片。 “嗯。”乱魆忙道。 “必死!!就今年!!”墨狩震怒道。 “哥哥要要不吃,吃吃了圆消,再再死,好好好的不。”乱魆哀求道。 “我踏马的!!!先拿你开刀!!!!”墨狩一把薅住乱魆,就要宰了他。 众人瞪大了眼,山贼的火并,来得这么突然吗??不由得更加害怕。 “休得放肆墨狩老弟,刀收起来,自家兄弟,岂可舞刀弄枪哉!坏了情分噻。”一个声音,从半空传来。 “来来来啊来来,来来”乱魆来来着。 “来得正是时候!!!”墨狩炸道。 “嗯。”乱魆急忙点头。 “沌沌!你死啦!!”墨狩用钢刀指着半空。 火图店主,瞪大了眼,望向半空,沌沌!!古画!真的是古画里的三个人,鹅神说过,鹅神说过,那幅画的来历。都是真的,竟然!都是真的。火图不由得腿肚子攥筋,手上发抖。 “待我亮个相一切问题,沌沌解决!”半空里的声音,悠扬道,似乎加了特效,颇有几分雄浑。 我们循声望去,第三个悬浮的人,正在飘过来。 我们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恐惧了,鹅神,木头鹅神,金脸斗笠,结巴书生,见多了,怕到了头,也就不太恐惧了,也可能是直接吓蒙了,我无法判断,我吓得湿了,温热过后,有些凉,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都有些凉。 那个人,身形不高,裹着一块大黑布,连脑袋一并蒙裹着。 似乎怕冷。 他缓缓降落在雪地里,裹着自己,有点神秘,突然,呜一声!! 登时狂风四起,积雪飞溅,众人急忙捂住脸,扭头躲避。 书生打开扇子,挡住了脸,那副扇子上,画着一个仕女,勾描细腻,惟妙惟肖。 墨狩拉低斗笠,挡着,低声呵斥叫骂。 呼的一声,黑布飞向众人,跪在雪地里的众人急慌慌躲避,一侧站着的众人,也背着身,躲着。 “哎呀!真踏马冷啊!!!该穿我的虎皮袍子来。失策啊。嘶” 四野苍苍风雨狂,不吃早饭饿的慌, 推开迷雾知后事,后事还须看下章。 第36章 青灵竹海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初夏,亚洲熊猫族,启家禁地,窝龙山 火图客栈袭击事件,前七个月 翠竹如海,青茫千里, 伤, 早早的就来这里看日出,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这个无人的禁地,仿佛已经与世隔绝,八年前他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和现在一样,没人在意,没人理会,或许他太小,或许不讨喜,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几乎不再说话,就算是父亲熊天,哥哥启风,和那帮老宗正们,也撬不开他的嘴,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老医官分析说,可能是偷吃了太多糖,牙疼,故而不爱说话。 启姓飞熊氏,名伤,又叫飞熊伤,或者启伤,通常叫单名:伤。 终于,伤,犯了个小错,暴怒的宗正们召开了大宗正会议,并且通报大龙牙朝会,一致认定,他作为族长的儿子,没有任何用,必须受到惩罚,必须送到禁地面壁思过,于是龙牙国都城,飞云城城主熊居月,胡乱派了一伙下层侍卫,带人押送他来到了这里,八年前,他第一次出远门,也让他感到开心。 飞云侍卫们,把他交给了禁地的卫兵团,然后,顺着卫兵指的路,由一个老侍卫,带着他采药,老侍卫哭着给了他一把砍柴刀,伤,独自进入了无边的禁地,窝龙山。 一晃,就是八年。 窝龙山, 禁止任何人私自进入,除非有飞云城发给的通行令牌。 这里乃是启家禁地,上古启家发迹之地,群山,连绵起伏,一望无边, 由窝山山系,饮龙山山系,歌山山系,青灵山山系,飞泉山系五大山系组成,群岭之中,数十架大山耸立,陡峭的崖壁直削云际,险要非常,无数峡谷,交错纵横,溪流,密林,覆盖着这里,更有无数的竹林,夹杂在山林老树之间,群山里,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山精野怪,野果药材,灵芝山参,应有尽有,青灵山系外,有一片小平原,农田密布,村镇繁华,颇有规模,守卫禁地的部队,就驻守在那里。 当年启家依靠窝龙山系发迹,在青灵山东侧的小窝山,几百个大小山洞,密布悬崖之上,山脚处,更有一片平坦的小溪谷,有八九亩薄田,个小菜园交错,十二个大山洞彼此相连,十分巨大,当年至少五六千人在小窝山居住,山洞中冬暖夏凉,山脚处,视野开阔,光线也好,伤就在此面壁思过,山脚往上攀登二三百步,都是崖壁石洞,攀崖小道,险峻非常,那些崖壁的大小山洞,在远古也是住满了人,后来禁地不在有人居住,大多改为藏书洞,其中藏了数十万卷古籍,数不清的木牍竹简,绢帛铜刻,每年长夏,伤就专门拿出一个月时间来晒书,检查,打扫,整理这些古籍。 一书笼一书笼的背下来,晒好了,再背上去,有几次险些跌落悬崖,直接报销。 晒了五六年,已经整理好了三洞书,还有二百多个大小山洞的藏书待整理,伤乐在其中,便是余生在此度过,也是很可心的,人们,在情窦还没开的时候,总是能做点正事。 窝龙山禁地,偶尔会有一些苍老的学者,带着一两个徒弟,来这里查阅古籍,卫兵们是死活都不来的,有访客,伤,就会很高兴,特别是最近三年,访客变得多了,倒也热闹了一点点,不过飞云城去年突然下令,每年只允许两个访客名额,瞬间恢复了冷清,伤,已经习惯了,倒也无所谓。 最近,伤换了一个山洞居住,在清灵谷中,有一处地方,比这里还大,还好,至少能开出十二亩地,就是山洞狭窄些,山路也有些远,要走上一个小时,在春节的吉时,趁着积雪,伤,把家当全搬了过去,简易的雪橇,反倒有大用,两趟就妥了。 之所以伤坚持搬家,主要是,他在秘密训练自己的亲兵。 按照自己的老规矩,春暖花开,踏了一个月的春,伤又探索出不少山路,用柴刀清理出来,可以直通大窝山,歌山,比先前的山路,近了半个小时,除了几处险要路段,要加小心外,其他路段都要好过旧路。 待到明年踏春,伤计划着再开几条山路,打通到歌山,灯罩峰,飞云涧,那里的山泉更甜些,伤,去年追猎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已经列入计划。 如今是初夏,春未去,暑未至,农田也不忙,晒书还早,正是面壁的最好时节。 没人打扰的日子里。 伤,倒也过的清闲自在,他第一年,就发现了这片巨大的竹海,位于青灵谷,天矛峰东面,一个巨大坡地上的竹林,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竹林,根本看不到边,于是起了个名叫青灵竹海。 竹林的边缘地带,有一条小断崖,凸起三四丈,刚好适合看这美景,伤吃完早饭,就背起书笼,带着午饭,几本古书,来到这里观赏美景,读书,当然主要是为了面壁思过。读一会儿,玩一会儿,走一走,看一看,转一转,再读两页,是最惬意的,不过,最近几天,伤总是心神不宁,静不下心,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连续好几天了,读不进去,巡山踏春也没了兴趣,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感到特别烦闷,可能和那个梦有关,几天前他突然梦见哥哥启风和母亲,正哭着找他。 太阳,开始有些刺眼了,伤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眺望青灵竹海,眺望群山。 八年来,伤最大的习惯,就是早睡早起,来这里看日出日落,之后就是准备吃的,所以他的狩猎技术,采集技术,医药技术,耕作技术,突飞猛进,不仅可以保证日常饮食,还可以菜系搭配,储备充足,最开始的五年,是不行的,经常挨饿。 伤,吃着午饭,收起心绪,吃完后收拾完毕,又在悬崖的草铺上,小睡了半个小时,总算读了进去,一个下午,都在读书,然后看日落,晚霞,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山洞里,晚饭很丰盛,春夏秋三季,食物是最充足的,都是鲜食,冬天要差一些,靠储备食物过冬。 伤,压灭灶火后,点上油灯,夜读,读的累了,去往山洞深处,查看自己的亲兵,睡得正香,倒也安分,伤仔细检查后,再次用木栅栏挡住。 伤,钻进另一个小山洞,在山洞的深处,三堆小火,常年不灭。 伤又加了几根硬木柴,这个小山洞极为安全,不会失火。 第六年深秋,大风曾经把伤的灶火,吹飞过一次,引起了大片的山火,伤吓坏了,没想到山泉和岩石阻隔,只是烧了小半座山就熄灭了。四五个卫兵,奉命跑上来一看,就撤了,也懒得理会。这也是伤决定搬家的第二个原因,春天,夏天,要好些,秋冬枯枝烂叶堆积最易失火。虽然不怕失火,但伤最近,还是有些发愁的,这些亲兵,吃的越来越多。食物储备,有点撑不住。 伤,坐在石洞里,看着兀自跳动的小火苗,微微的山风,从山洞顶部的细微裂缝,渗进来,伤又加了几根木柴,钻出小山洞,来到大洞中,简单的家具,大部分是伤自己打造的,不好看,但是耐用,从山里就地取材,伤最得意的就是那个小书桌,他在山里转悠了很久,才找到那一块薄薄的平滑石片,用来做桌面。 伤躺在简易的木床上,盖好破旧的被子,躺着,不时翻着身,渐渐的睡去。 洞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空中,星星变得明亮,一轮明月照着群山。 山洞里, 一对发光的眼睛,顶着栅栏门,轻轻撞着。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深秋,亚洲熊猫族,启家禁地,窝龙山 火图客栈袭击事件,前两个月 青灵竹海的西侧边缘,是一大片草地,秋季的风,吹得有些发黄。 一群仙鹿, 正在吃草,它们的全名叫天沮仙鹿,在窝龙山地区非常多,特别是在这个收获的季节,它们吃的骠肥骠肥的,鹿群中几只大长角的是鹿王和警戒鹿,它们不时的抬起头观望四方,鹿群,就生活在青灵竹海漫长参差的边缘草地上。 它们很少误入竹林,因为这片竹林里有他们的天敌,长牙虎。 但是,最近几年,来了一个讨厌的熊猫族人,很擅长捕杀它们,这些仙鹿在不断的逃命中,也学聪明了。鹿王,明显的比其它鹿大,巨大的鹿角丫丫叉叉耸立,好生威武,这头鹿健壮无比,有小牛大小,连蹄子里都是精肉。它啃了几口草,抬头再次向竹林深处看去,突然停止了咀嚼,一丝不详的预感,划过它的眼睛…… 一道寒冷的目光,透过层层竹林,死死盯着鹿王。 熊猫族人,伤, 静静的等待时机,不时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不仅有肥美的仙鹿,还有让人胆寒的长牙虎,虽然长牙虎不像仙鹿那样警觉,但是,伤却和它们结下了梁子。 两年前,伤在一次捕猎时被长牙虎追赶,要不是他跑的快,早就被吃掉了,就再也没有办法面壁思过了,那也是长牙虎一年一次的大规模秋季猎食,成群的长牙虎,从群山峻岭中冲出来,穿过青灵竹海,向着肥美的庞大鹿群冲去,顷刻间,乱作一团,无数来不及跑的仙鹿,都丧命在长牙虎嘴中。当时根本没法出去抢猎物,于是伤沿着竹林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他发现一个临时的长牙虎窝,里面有五只刚刚长满毛的小虎崽,伤大喜,用拖鹿的布袋把五只小虎,装回了家,当天夜里,长牙虎全群出动,发现了伤住的山洞,伤带着五只小虎连滚带爬逃了出来,之后的三天里,伤不断的逃跑,直到他找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山洞,然后把五只小虎,喂养了起来,作为自己的亲兵,以辅助打猎。 五只小虎,完全把伤当作是它们的妈妈,伤,常带着它们出来放放风,结果一天在看日落晚霞的时候,被一只长牙虎瞅见,然后又是一顿猛逃,结果两只小虎没跟上,被叼了回去,那次后,伤总是一个人出来打猎,自从搬了家,倒也安全,没被长牙虎发现,三只小虎,如今也越长越大了,吃的越来越多,伤要打平日里三倍的猎物,才够吃。 这三个亲兵,根本不会捕猎,只是会吃。 伤捉摸着,过了今年冬天,从开春时候,就要拉出来训练了,不能再按照驯兽经去喂养了,否则明年的冬天就得都饿死。伤定下决心,列入计划,他要抓紧时间多猎取几只仙鹿。 伤,拿着自己做的简易的破弓,再次转身向四周看了看,确信竹林里没有长牙虎埋伏,他轻轻的向着竹林边缘走去,远处的鹿王,似乎发现了危险,正犹豫不定的环顾,伤不再迟疑,一步一步潜行,利用竹林和高草,俯身前进。 一阵秋风吹来,竹林刷刷暗响,高高的淡黄色长草,被吹得如波浪一般。 轻轻起伏。 嗖的一声,快箭,凌厉。 贴着长草的头须,飞去,这箭极为隐秘,透着寒光,鹿王嗅到了危险,昂起头向着竹林望来,它后退几步,警觉的看着随风起伏的长草,然后猛的扑身向下一顶,用鹿角打掉了箭,伤大怒,猛地又是一箭,嗖!了过去,群鹿登时一惊,纷纷躲避。 那只箭,竟也射空了。 伤,窜起来,猛跑,边跑,边射击鹿群,群鹿窜蹦,躲避,都是精明。 伤暗骂鹿王,猛的猫下身子,半人高的荒草,胡乱划拉着他,伤拉满弦,这把经过特别制作的破弓,威力还是可以的,就是箭杆子不行,那些锋利的石片,经过打磨,可以反复使用,唯独箭杆子,不好找,不是过重,就是过轻,严重影响打猎效率。 这把弓,虽然看起来很破旧,但也相当好用,宽厚的弓把中间,是一个缠了很多线的握把,弓弦是普通的火牛筋制作的,猎取一头火牛,是最危险的,不过够吃一个月,牛肉极其鲜美,打火锅,都很好,去年,伤趁着长牙虎群攻击火牛群时候,逮住机会,捡了大漏,品尝了火牛的味道,按照古籍记载,取了火牛筋,坐了四五张弓,这种火牛筋的韧度极强,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箭杆子的不足。 鹿王,已经远远的看见了伤。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伤,慌忙又射出一箭,射空了,急忙把弓绑在高草中,猛往前跑,右手拔出腰间的青铜短刃,瞄准鹿王,猛地投了过去,鹿王不跑,反而向他冲来,用鹿角打向铜刃,直接打飞了。伤大惊,忙记住短刃飞去的大概位置,抽出腰间的柴刀,大喊着冲过去。 那把青铜短刃,是在山洞发现的,打磨出来,十分趁手,作为弓箭的一个备用,竟然也被鹿王打飞,这头鹿王,是这一群仙鹿里最大的,强壮无比,活了很多年头了,极为精明,鹿王冷冷嚼着,盯着从草丛举着柴刀跑来的伤,带着不屑。突然,鹿王一抖脑袋,巨大的鹿角,丫叉着,透着坚硬锋利。 鹿王,奔跑起来,冲锋着,身后的群鹿,很是慌乱,纷纷伸头望去。 七八只警戒鹿,远远的跟来,纷纷奔跑,要用鹿角抵死这个熊猫族人。 伤,左手抽出一条短棒,右手抓紧锋利的柴刀,八年了,这把柴刀豁了磨,磨了豁,已经变窄,但很锋利,伤大喊着,向着鹿王冲去,就在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伤,嗖的一声,扑进了草里,鹿王,一愣,横冲过来,不断用鹿角扫开那些乱草,伤,忙将破旧外套脱下来,搭在草丛间,然后迅速往侧前方爬,约摸爬了七八步,悄悄爬起来,伸头张望,呼!野草晃动,一道黑影,抵着,从不远处,撞过去,鹿王正用鹿角猛戳伤的外套。 伤见机,窜起来,向着鹿群猛跑,远处几头警戒鹿,大怒,纷纷抵着犄角向他猛冲。伤拿着棒子,柴刀,作死的猛跑,草丛,变得短了,依然阻碍了他的奔跑速度。伤大喊着,加速冲向其中一头警戒鹿。 被甩开的鹿王,发现上了当,生气的掉头,奔跑,猛追了过来。 伤猛跑着,看准机会,猛然大喊一声,向着高大强壮的警戒鹿冲去,他将木棒猛地投了出去,警戒鹿,一搏楞脑袋,咔,的一刮,用鹿角,打飞了短棒,伤轮柴刀扑上来,警戒鹿,也愤怒的顶了过来,咔的一声闷响,伤的柴刀,砍在了鹿角上,震的虎口发麻,那鹿,一晃悠脑袋,有些蒙,猛地又抵过来,飞熊伤,一手抓住鹿角,一手拔柴刀,猛砍,一慌乱,柴刀卡在鹿角中,猛抽,抽不出来,伤小心的躲着柴刀的刃,死死抓着鹿角,巨大的力道,向他顶来,他抗不住,急忙松手,往草丛一滚,大喊着,驱赶警戒鹿,伤爬起来,四下急找,捡起短棒,窜到到警戒鹿的身后,邦!一棒打在警戒鹿的后腿上,结结实实,一棒。 警戒鹿,一个趔趄,哼哼怪叫着,扭头,用巨大的鹿角,抵过来,柴刀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伤,叫喊着,轮着木棒,一边躲,一边没命的打,也扰乱了警戒鹿的节奏,警戒鹿胡乱的猛冲猛撞,想要回身顶死伤,却远不及他灵活。 伤抓着警戒的后臀,一边打,一边喊,警戒鹿猛地往后倒,伤急窜几步,一棒砸在警戒鹿脖子上,接着往后跑,追住肥壮的警戒鹿后身,没命的打。 其他警戒鹿和鹿王,正加速向着他奔来,远方的鹿群,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惊慌,纷纷跑来助战,伤,暗叫不好,四下找不见柴刀,急忙迅速的急停急闪,抓住机会猛的一棒,重重打在警戒鹿的后腿上,那鹿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卧在草里,伤扑过去,猛打,警戒鹿,拼死挣起来,急急调头,伤,忙转圈跑起来,追上他的后尾,又是一棒打在腿上,肥壮的鹿,一声惨嘶,伤,忙在草地上,寻找柴刀,只有柴刀,可以击杀这头壮鹿,正着急间,另一头警戒鹿杀到,轰轰一顶,伤,忙向右侧躲闪,却被鹿角刮到,摔飞在草里,那鹿,一掉头,拱着脑袋,向他杀来,伤大惊,连滚带爬的躲闪。 鹿王和带着其他警戒鹿,远远的围冲过来,伤,忙爬起来,一棒打下去,打在警戒鹿的角上,警戒鹿一拨楞脑袋,大怒,作死的顶,伤忙绕圈跑,要躲到向他的后方,鹿王,正朝他冲来,伤,大叫一身,无奈的猛跑逃走,看来今天,没戏了。 伤,不敢停,一路狂奔,鹿群受惊,四散奔逃,伤飞扑好几次,一头小鹿都没捞着,鹿王和警戒鹿们,在后面死死追着他,他绕个大圈,猛跑,往高草和竹林方向跑,鹿王大怒,猛跑着追来,巨大鹿角,透着力量。 伤,一把捞起,先前绑在高草上的弓,从箭囊抽出箭,猛射,鹿王不躲,猛冲猛撞,箭从它右侧的草上飞过,其他警戒鹿,紧随其后,伙一团,往高草冲来。 特别是先前挨了棒子的那头,警戒鹿,冲的尤其勇猛,要找伤拼命。 伤喘着粗气,回身射箭,不多时二十几只箭全都射完了,他撒腿猛跑,往远处竹林奔来,一刻钟后,他终于钻进了竹林。 鹿王和警戒鹿们,在林子外的高草丛中,打磨磨,不想走,鹿王,警觉的望着,不断徘徊,迟迟不肯离去。伤,扶着竹子,弯着腰,喘气,喘不上,抬起头,盯着竹林外,高草里的鹿王,大骂着,打猎,越来越难了,这些鹿越来越精,看来只能明天再来,找回柴刀,箭,短刃了,伤垂头丧气的走进了竹林深处,他看着空空的箭囊,一箭也没射中,看来边跑边射箭,根本就不准,伤越发丧气,饿着肚子,在林子里刮了很久,采了几十个野果,来到小悬崖,挑出七八个晒干的蘑菇,装进书笼背起来, 无奈的往回走了。 竹林越来越密集,伤小心的查看十几处陷井,更加失望,连个竹鼠,野兔,都没逮到。肚子咕咕叫着,饥饿敲打着他,他咬住一个野果,啃着,竖着耳朵,穿过茂密的竹林,走上一条小路,小心地离开。 现在是深秋,这片巨大的竹林中,有最危险的长牙虎,大半个竹林和远处的大山,都是长牙虎的领地,伤找不到其他近路,只好每次都冒险从长牙虎领地,摸个边,溜过去,这是每天打猎的必经之路,伤在很久之前,就陆续砍掉了很多竹子,开了好几条小路,又坐了很多大陷阱,阻隔带,逃起来也方便。 伤垂头丧气的回到山洞里,躺在破旧的矮床上,叹气,没过多久,他无奈的起身准备晚饭,引火烧灶,往铁锅里,加上山泉水,把干蘑菇,洗洗,扔进去又加了不少调料,他从一侧的岔路,钻进自己的食物储存洞,没有刀,挑了几块小点的干肉,加到锅里,盖上锅盖,烧一程。 许久,他来到山洞里边的,隐秘洞,举着一根火把,照过去,看望自己的亲兵,登时不悦,破旧的山洞里,厚厚的枯草,软软的,堆成的大窝,正中,三只小长牙虎,还在睡觉,睡得呼呼的,伤呵斥着,叫它们起床,毫无反应,锅里炖肉的香味飘散过来,其中一只,长牙虎,猛的支愣起毛茸茸的耳朵,似乎嗅到了什么,它的眼,却懒得睁开。 下巴磕着另一只长牙虎的肚子,酝酿情绪。 伤越看越来火,满指望驯化这三头小长牙虎,驱赶他们打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伤登时觉得,古籍不可信,甚么嗷嗷训经,什么百兽伏服术,什么驯兽总决,什么驱兽全书,什么大成驯经,什么摄空要,全是假的。按照这些古书里的方法,搞下来,养了三个活祖宗,猎没开始打,先把自己吃穷了。 “起来!!怎么还睡呢!!醒醒!!”伤怒道。 三只小长牙虎不理会他,依然睡得淡然。 通常,长牙虎群,上午很少猎食,主要是睡觉,群猎,单猎,一般会在黄昏或者傍晚,等仙鹿们吃的饱饱的,跑不动了,长牙虎也到了大秋捕的时候,伤,每次都掐着点,撤回来,不敢跟长牙虎抢鹿肉,要避开长牙虎,只能上午去打猎,所以常常失手,大部分仙鹿,都没吃饱,跑的特别快,这几年下来,鹿王越来越精明,伤,总是打不到鹿,有时候天才能捕到一头,虽说打一头鹿,够吃两天,特别是秋季冬季,肉多放几天都不会坏,但是秋鹿也是一年中最难抓的。 伤咬着牙,瞪着巍然不动的三只小长牙虎,恨不得立即把这三只炖了。 伤最近常常饿肚子,三只长牙虎的饭量,剧增,更让伤,愤怒的是,训练它们,上午抱出来,就是睡,下午拖出来,还是睡,黄昏傍晚,正是长牙虎最机灵的狩猎时刻,这三只还是睡,夜里就不睡,作死的拱门,拱坏了十几个栅栏门,钻到伤的床上睡。 好几次险些没把伤吓死。 眼看着这三只长牙虎,个头越来越大,几乎抱不动。 伤愈发感到,压力巨大。晃着栅栏门喊三个亲兵起床。 一只小长牙虎,闭着眼,昂起头,嗅着飘来的香味,耳朵微微转向噔噔响的栅栏门,并没有睁眼,而是张开虎嘴,打了一个大哈欠,又伏在另一只长牙虎的后腿上睡去。 “嗬!真踏马够了!!”伤锤着栅栏,怒道。 第37章 白养三个亲兵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初冬,亚洲熊猫族,启家禁地,窝龙山 启家,龙家,牙家,三家会盟,建立了本朝,号称天启龙牙,为了照顾三族之外,诸多氏族的感受,最强大的启家,自愿隐去名号,故而本朝又称为龙牙国。 随着熊天的崛起,都城从云道城,搬到了飞云城。 大龙牙朝会,是最高权力机构,由五千四百位龙牙朝臣,组成,三家,占了大半数席位。 启家族长,飞熊天,于数日前宾天。 紧急召开的大龙牙朝会,和启家大宗正会议,犹豫不能决。 按照启家传统,启家族长采用传递制,在几十个启姓分支大宗族中,传递,每一任族长由父子两任,不得过三,飞熊天之位,本该由其长子启风直接继承,但是介于云道五仆的前车之鉴,龙牙大朝会,和启家大宗正会议,都很担忧,假如再次出现云道式的人物,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极为优秀的启风,反倒引起了朝臣们和宗正们的担忧。 不少人支持由熊天幼子,飞熊伤继任,方便传递。 下一任族长递接的家族,是黑竹山飞猫氏。 年幼的飞猫子肯,只有两岁,还不会走路,立即就被指定为继任者,交给三位黑竹大辅官,收养,教导,以待将来从启风,或者飞熊伤的手中接过族长大位。 飞云城城主熊居月,在龙牙大朝会上,严厉呵斥黑竹山飞猫氏大宗长,骂其心怀叵测,但熊火节,并没有表态,也就默认了。 三个黑竹大辅官,匆匆离开飞云城,回到黑竹城,带着飞猫子肯,潜藏起来。 启家各大分支巨族,豪家,各大城,中城,小城,纷纷担忧,害怕飞云城走上云道城的死路,害怕启风或者伤的儿子们,会经受不住权力的诱惑。害怕再次出现云道那样的残暴统治。一时间,整个龙牙国,人心惶惶。 一行十二人,日夜不停,换马不换人,没命的赶来。 沿途的驿站,不敢怠慢,知道他们是飞云城的特使,就在昨天傍晚,这队人,到了窝龙山脚下的卫兵城中。 三只小长牙虎老爷, 正在努力学习狩猎技术,主要是跑出去野,伤已经无心读书,更无心面壁,他很思过,后悔捡了那一窝小虎崽,伤已经失望至极,无心训练这三只小老虎,他现在真的慌了,冬天到了,越来越冷,长牙虎群反倒越来越精神,长牙虎群漫长的冬猎,会持续到开春。 每天,他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时间捕猎。他的食物存储洞,想起来,伤就一肚子火,三个该死的小长牙虎,从它们的洞边上,挖出一个入口,直通伤的食物储存洞,这三个狗东西,把储存的肉干,都给掏了,只留下,最外层的几架干蘑菇。伤气炸了,要炖了三只小长牙虎,强忍着,压住怒火,如果不是长牙虎群最近经常跑到附近徘徊,伤一定会炖了三个亲兵。 这个冬天,要完。 伤心烦意乱,最近几天,总是做噩梦,心里很慌,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伤,昨天晚上,把一本本驯兽古籍,小心的放进书笼,准备得空带回小窝山,放回古籍洞里去,他已经不信了,从秋天气到了冬天,几次要将三只长牙虎,下锅,都忍将下来,对驯兽古经,心存幻想,以为真的能行。 伤,捂着刮破的外套,垂头丧气的回到山洞里。 将几个干瘪的野果,扔到了地上,把弓箭,挂在一旁的木架子上,没精打采的往他的破旧木床上一躺,厚厚的柔软的野草,随意编的了几十层,上面,胡乱铺着几张鹿皮,倒也舒服暖和。 “今天没打到肉,都出来!吃些野果。”伤,兀自说着。不想看。 半天没有反应,伤,躺在床上叹气,计算着,假如冬天熬不过去,就把三个亲兵都吃了,也算是对它们的惩罚,许久还是没反应,伤无力的起身,叹息着,往里边的深洞,走去, 破烂的木栅栏,形同虚设,一侧的小洞口,伤已经用几十块大石头,死死塞住。 伤坐在柔软的草窝边上,思考着,是自己对三个亲兵太好了,以至于惯出了骄横,这三只小长牙虎,又跑出去野了,伤登时火大,躺在厚厚的柔软草窝边上,思考着,突然他坐起来,这个时节,长牙虎群,最是活跃,要是被长牙虎群寻见,自己就真的替别人养了。 不行不行! 伤慌忙起身,取了柴刀,弓箭,青铜短刃,提一根哨棒,查看了灶火,急匆匆出了山洞,循着虎迹一路追查。找了几处,依然不见,伤有些担忧,时间不多了,再晚的话,等到长牙虎群到了这里,会更危险。 伤仔细的查看,草地和小道上的三只长牙虎,足迹,估算着方向,位置,他警觉地竖着耳朵听着,在几条小路上,查看,并没有大虎的足迹,伤急忙循着小道,四下寻找。太阳晒得有点暖,让人恍惚间,以为秋天又回来了,伤,估算着时节,飞云城可能已经下雪了,这里的雪,通常要比飞云城晚半个月。 伤,穿行在青灵竹海的边缘,小心的寻找,不时喊上几声,突然伤一愣,急忙俯身,小心的摘下弓,抽出一支箭,拉满,徐徐前行。 隐约的笑声,传来。 人的声音,伤极为警觉,很久没有听到人的声音了,似乎,不少,最少四五个人。 伤小心的,循着声音,在茂密的竹林中穿行,锋利的石刺箭头,带着淡淡的血迹,已经干涸,那是仙鹿的血迹,整个秋天,伤猎取了二十三头仙鹿,被鹿王顶了,养伤养了半个月,这点肉将将够撑到春天,没想到被三个狗东西掏了洞,吃了个精光。 有人的声音,难道出了什么事?伤捉摸着,这个季节,不会有人来查阅古籍,山下卫城里的士兵们,从来不想进山,特别是冬天,以前伤还邀请他们进山打些野兔,仙鹿,他们走不得山路,又惧怕长牙虎,后来死活不来了。 伤竖着耳朵,防备长牙虎群,循着人声,拉着弓,缓缓前进。 突然,伤俯身,快步走着,脚步轻盈,身形迅捷,猛地冲了过去。 一片嘻嘻哈哈的欢笑声里。 青灵竹海外,巨大的草地上,一片枯黄,野草低伏,视野开阔,十几个黑甲卫兵摸样的人,正叫嚷着,攥着刀剑,远远围着一处大草坑,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也是侍卫模样,其中一个破旧袍子的,定然是山下的卫兵,正在帮忙,另一个高大的黑衣侍卫,正兴奋的,高高的提着,一只小长牙虎的前腿,逗着玩。 小长牙虎,身子垂着,后腿到黑衣侍卫膝盖的位置。 破袍子卫兵,攥着两个木棒,隔挡着小长牙的肚皮。小长牙虎,呜呜着发怒,挣扎,挨不着地,使不上力,惹得黑衣侍卫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还能捉到这宝贝,好大个猫!总算没白来!!!”他双手抓着小虎崽子的前腿,小长牙虎,费力的张嘴咬向他,一排虎齿,两根长牙,格外锋利,却碰不到他的手。 “熊门!!!快放了这虎崽子,万一招引出虎群,就麻烦了。混账!我们有军命在身,立即找到伤,带他赶去飞云城!误了日期,我们十二个都要斩首!!别玩了!!!”为首的黑衣黑甲侍卫长怒道。 “队长!!急什么!这东西,一辈子没机会抓,一下子抓了三只!哎呀真好玩,看看看!它生气了,呦呦!还想咬我,很凶嘛!!哈哈哈!”熊们大笑着,破袍子卫兵,小心的用两根木棒,抵挡长牙虎,以免它伤到熊门。 “都踏马的干点正事!!别抓了!!”侍卫长大怒道。 “呀!快拿口袋来!大的,大的那个布袋!!往哪跑!”一个卫兵兴奋道。 “队长!古洞离着这里不远,他定然在那里,都不用找!这不还有个向导吗!人家驻守禁地十几年,还用找么。大把的时间,赶紧抓住!哎哎哎!!围住围住!”另一个年轻侍卫兴奋道。 “竹节朔队长!不急,不急,先抓了这三只小长牙虎再说!!”熊门,开心的继续逗着虎崽玩,远处,侍卫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大笑着,用刀剑驱赶,围拢,坑洼的大草窝里,两只小长牙虎,惧怕的,蜷缩在一起,呜呜着,四下张望,不敢动,两个侍卫,各自拿着长刀,不停的互相击打,钢刀的声音,吓住了两只虎崽子。 “熊门兄,八年前你们送来的,那个孩子真的是伤?真的是飞熊天族长的次子?怎么可能呢?!!不像啊!”破袍子卫兵依然,无法相信这些人说的话,他再次问着,窝龙山下看守营,派他来做向导,其他人,都不愿意上山,惧怕长牙虎,也不喜欢那个在这里思过的面瓜,只好抓这个破袍子卫兵,来顶这个苦差,没想到,让他探听到大消息。 “不要瞎打听!规矩!”侍卫长竹节朔不悦道,走向一旁,训斥着众侍卫,众侍卫谁也不听,毕竟年纪都差不多,甚至有三四个比竹节朔还大两三岁。年轻人管年轻人,是管不住的。 破袍子侍卫,见竹节朔走的远了,急忙低声问道“门兄,熊天族长真的?真的升天了?”接着拿着一个大布袋,套住小长牙虎的脑袋,熊门死死抱着小长牙虎,小长牙虎拼命挣扎着,爪子挠着他的黑色盔甲,熊门,小心躲着,破袍子卫兵,急忙用口袋套装,熊门腾出手,狠狠地拍打着虎崽的屁股,十分得意,厚厚的手套,让他无所畏惧,他不屑的笑道“八九不离十!那帮老东西嘴严的很,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前后一联系,反复一思考,就通了,当时就是伤!族长的次子,族长已经升天,唉,损失啊,本朝一大损失!!讣告已经发出来了,这里穷乡僻壤的,我们要是不来,恐怕你们,明年才能收到消息。” 二人合力,把小长牙虎装进大布袋里,破袍子卫兵,就要捆紧,熊门还要撸猫,摸着小长牙虎的后腿,捏着,抚拉毛。 破袍子卫兵,蹲着,死死摁着挣扎的小长牙虎,防止它钻出来咬人,任由熊门逗玩,卫兵叹气道“唉!是啊,这鬼地方几年不见到一个生人,我都没见过飞熊天族长的面。唉,世事无常啊,人都有这一关。” 熊门笑道“老弟!你该去飞云城看看,也开开眼,看看啥叫天下第一都城。待我回去跟宗正们提提,也让你们换换防,别老窝在这里,一辈子就废了。”熊门,捆住布袋口子,抱着小长牙虎,隔着粗布,强行抚摸,越发得意。 破袍子卫兵忙假装不悦道“你就吹,你只是个普通侍卫听你这么说,传言是真的?” 熊门得意的笑道“呦,就你,还敢小看我!什么传言?你的耳朵能有多长?能知道啥消息。能有我在飞云城见多识广吗。” 破袍子卫兵不服气道“我虽长期驻守禁地,但守卫营的行点,可是常年更换的,这些人都是各地贬官来的,来来往往倒有不少大人物。就你这样的,我看再过二十年能勉强混个行带当当,若是运气好,等到五十岁,能当个行点就算到头了。” 熊门哈哈大笑,不屑道“我不用五十岁,再说了,那也比你老死在这没人烟的禁地强啊,对老弟,哈哈哈哈。” 破袍子卫兵生气道“你们就作死,等引出大虎,一个,就可以扑死你们这一窝。” 熊门急忙道“你见过大虎?!!真的?假的?!”好奇的抱着小虎,急问道“老弟!大虎能有能有多大?” 破袍子卫兵,笑道“大虎算啥我见的多了,能见到虎王!才是本事!!我可是见过的。五个你,加起来,也就顶半个虎王大小。” 熊门一听,登时来了兴趣,更加好奇,追着询问虎王的事。 破袍子卫兵冷哼道“门兄,你要拿点有用的消息来换,虎王这事,够你回飞云城吹三年。” 熊门忙道“小哥,这没问题,你只管问,跟我说说虎王,我回去也好吹一吹。也不枉走这一趟苦差。” 破袍子卫兵忙问道“八年前你也在护送的侍卫中吗?你当年真的不知道他就是伤?” 熊门,抱着小长牙虎,隔着布袋,一边摸着,一边叹气“我那时候还小哩,哪知道这些事情,有一天族长府里的老侍卫,带着个孩子,还有几十个武卫,他们暗中押送连夜出城,老侍卫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就找了我,玄白酉和另外两个做随从,不要大人,说是不方便,也不是白干,条件是我们四个可以直接升为侍卫,就这还是我们侍卫长花了几十两白银,争来的机会,不过除了老侍卫外,我们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说是,去禁地置办一些草药。一年后,关于伤被流放的消息,才慢慢流传出来,人们各种猜测,有说在伏蛙城的,有说在暗黑城的,我一直怀疑禁地这个就是他,最近我才真正确定,八年前,走的那趟,押送的就是伤,怪不得当时那个老侍卫,一路上长须短叹,一副要死的样子。现在想来,我当年真是傻,根本没发现异常。” 破袍子卫兵忙道“听说八年前,那个老侍卫,带着五个孩子进山,只带回四个,说是一个叫长牙虎给叼走了,当时的竹行点,还带着人亲自进山,搜了一个早上,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后来竹行点就下令,不准卫兵私自进入禁地,本来就不敢进山,正巴不得。如今看来,定然是和老侍卫串通好的。” 熊门笑道“竹放那个老儿!如今已是竹氏小宗的宗长了,虚职名头很高,连我们侍卫长也要跟他客气客气。当年的事情,我还是记得一些的,根本没有搜山,他们一伙跟老侍卫还有那些武卫们,在草地上溜达了一个早上,山风又大,还冷,第二天我和玄白酉就染了风寒,一路上太难受了,到了禹贡城才好。” 破袍子卫兵忙打断,疑惑道“真的?玄白酉可是飞云玄白氏?” 熊门抱着布袋里的虎崽笑道“这还用问。咱们启家,有两百多个大姓氏,我飞云城九氏才是启家最正宗。” 破袍子卫兵,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忙又笑着附和“是啊,是啊。” 熊门,望着天空的白云,时进中午,是个大晴天,颇有秋老虎再回头的趋势,熊门看向破袍子卫兵,笑道“启姓四十八氏最为强大,遍布各地大城,飞云城以九氏成为第一,乃是启姓飞熊氏,飞猫氏,勾氏,玄白氏,列仙氏,竹氏,短耳氏,飞云氏,无山氏,九大氏,我就是飞熊氏,跟飞熊天族长是本家哩。不过这也不算啥,飞云城里三成的人都是族长本家。太多了,就不值钱了。” 破袍子卫兵豁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竹行点,后来闭口不提,也不许任何人上山,看来他真是收到了密令,跟老侍卫串通了,第二年,他就调走了,换了个太庶城的来,做了三个月就又走了,从那以后,禁地守卫营的营主行点们,走马灯似的换人,并且严令守卫营,非紧急,无令牌,禁止上山。” 熊门撸着布袋大猫,笑道“是啊,当年老侍卫上山以后,假模假样的让我们分开采药,他提着一把砍柴刀,就和伤去了一处林子,后来,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说伤和柴刀都让长牙虎叼走了,我从那时候起,就对长牙虎特别感兴趣,可惜呀,只有禁地这里才有。回去后侍卫长严令我们四个,不准对任何人提起那次任务,时间一长,倒也忘了,当时老侍卫一路上让我们四个,干这干那!!根本没时间跟伤说话,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也是有意支开我们。三年前玄白酉告诉我,我们送的极有可能就是伤,后来还约好一起来这里,结果玄白酉突然得了重病,没两个月就死了。现在想来,我都有些后怕。你还是少打听的好关系到族长位子的事,小心脑袋毕竟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卫嘛。” 破袍子守卫叹气道“嗯照此看来,传言是真的。” 熊门问道“你老说传言传言,是什么传言?” 破袍子卫兵低声道“伤,是启风将军的弟弟,也就是他最大的威胁,按照咱们启家的传统,族长只能父子连任,而后交出,在大宗族分支之间递传,最近几年关于启风将军的谣言很多,听说飞云城的大宗正们,暗中反对启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熊门笑道“嘿嘿,这已经不是啥秘密了,当年流放伤来禁地,就有这里面的原因。这帮老宗正,最爱互相倾轧,他们都想在族长升天后控制启风,并且最近几年越演越烈,飞云城里剑拔弩张不是一两天了,就连我们这些最下层的侍卫们都要找颗大树才好。我们老侍卫长和他的儿子,跟熊马落大宗长,走的很近哩。算是启风将军的嫡系,待到启风族长一登位,我最少是个行点。嘿嘿,根本不用等到五十岁!!不然怎会专门挑我来接伤。”熊门得意着显摆着。 破袍子卫兵一听,登时醒悟,急忙道“熊门行点,你定然前途无量。以后还要多跟启风族长美言几句,也好让我们换换防,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卫兵忙从腰间的钱袋里抠出仅有的三两银子,警惕的看着四周,其他侍卫正兴奋叫喊着,围堵两个小虎崽子,没人注意这里,他忙将银子塞进熊门腰间的宝袋里。堆笑着。 熊门看着破袍子卫兵空瘪的钱袋,满意的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定然不会忘了你的。也调你去飞云城。” 破袍子卫兵,忙低声道“在下叫云笑仍,来自来自云苏城。” 熊门大惊,忙道“云道家族的人?!!” 云笑仍忙道“不是,不是,只是云苏城平民,跟云道一点关系都没有!!” 熊门看着卫兵,思索很久,缓缓点头“那就好,虽然棘手,但是越是这样,越能显出我的本事,你放心好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真的不是云道家族的?”熊门再次问道。 “不是,云道家族,在三族追杀中已经凋零,如今只有雷道一系和城主云道轩龙家族存留,算是延续云道火生老族长血脉,至于云道嫡系家族,一直都是追杀的目标,差不多死光了。雷道系和老城主曾与熊天族长歃血为盟,早就跟云道划清界线了。倒是我们这些平民,跟着受了几十年的罪,唉!苦哇,冤着哩!我也是随着家族流放到这里作守卫,如今唉前途无望,还指望熊门兄提携。”云笑仍叹息着,低声恭维。 熊门笑道“是啊,这样的话,你放心好了。你这么痛快,我定帮你。你们那个狗行点,太不晓事,以为管顿饭就可以打发我,一串铜钱,都不肯拿出来。真是该死!!” 破袍子卫兵忙道“熊门行点说的是,他是伏蛙城来的,对你们飞云熊家很不屑哩,还常说熊美仙尊主的坏话,这人对我们都不好,大家早就盼着他滚蛋了。还请熊门行点回去多多美言几句,也替我们这些守卫苦地的兄弟们,出口气啊。” 熊门点头道“你的确不错,方才上山,那帮人全踏马躲了,也就是你肯带我们来,你却还为他们着想。你这样的好人,如何能老死在荒凉的禁地。我定保你去飞云城!!!” 破袍子守卫云笑仍,感激的连连称谢,忙接着道“行点,此次接伤回去,那不是摆明跟启风族长争不如就在这里结果了也为启风族长扫清道路。” 熊门一惊,看着眼前的守卫,继而默默思考着,他顿时觉得此人,颇有几分见识。 熊门抚摸着布袋,急速思考着,飞云城,只派十二个不起眼的侍卫,来接走伤,本身不正是一种暗示吗难道真的是要我们在路上除掉伤?可是来的时候熊马落大宗长明明说,要活着带回去,好好的保护他。难道是反话?看来这事,还要好好分析分析,自古以来,大人物们争夺族长位子,朝臣位子,手段凶狠,父子相忌,兄弟相杀,宗族内讧,结党倾轧,稀松平常,熊门思索着,要想透了才能混的住。 熊门正思考着,远处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他们抓住了那两只小长牙虎,正提着两个大布袋,兴奋的叫嚷。 熊门忙低声道“云小哥,此事不可对他人讲,还要保密,虽说启风将军还不是族长,但那都是早晚的事最近几个月,你少提此事,免得节外生枝,关于伤,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自有打算。你能想到的,我早就想透了。嘿嘿。你放心,我定然帮你离开这里。” 云笑仍慌忙道“行点教训的是!我遵命!” 第38章 伤 云笑仍慌忙道“行点教训的是!我遵命!” 熊门,满意的抱着小长牙虎, 这个虎崽子,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任由熊门隔着粗布袋摸着,熊门,很想摘下手套,打开布袋,好好试试手感,但是他还没有忘形到,用皮肉试虎爪,他得意的回想着,另外两个当年一同押送伤的,如今一个已经坐上了侍卫长,另一个跟了熊演行聚,成了他的近卫。看来自己,要努力努力了,要想平步青云,就要紧紧围绕启风将军多转,才是正道 “对了,当年伤这么小,就没有人反对送他来禁地吗?”云笑仍,借机扯开话题,胡乱问着。 熊门叹息道“是啊,后来我也打听过,当时没人反对把伤送来禁地。的确有些奇怪,可能是当时伤犯的那个错太大。” “犯错?”云笑仍打听道。 熊门压低声音继续说着“伤,当年把抓住的五个云道残党,给放了。其实那五个人也没有大罪,只是他们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是云道的三弟雷道的长子,雷继德,伤是因为五个人中有一个小孩子,才放的他们,等侍卫们去追的时候,五个人,已经逃出了飞云城,后来听说那个孩子被杀了,另外四个却跑了。宗正们大怒,不断施加压力,几乎要罢黜飞熊天族长,熊天族长,也极为愤怒,一定要重罚伤,最后城主熊居月,只好下令,秘密送他到禁地来面壁思过。当时没人反对这个决定,倒是牙家的雾雨族长,帮伤求过一次情,不过后来就没有什么下文了。最后还是那个老侍卫,跟族长翻脸打了一架,甚至砍破了居月城主的盔甲,要不是城主,跑到快就被砍死了,这才同意由他亲自押送,那个老侍卫,本身重病在身,快不行了,他一路护着飞熊伤,让他活着到达禁地,得罪了整个飞云城,我们回去复命以后,当天夜里,老侍卫就溜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估摸着是死了,他忒老了,有重病,一路上咳血,也不说话,当时把我们四个吓得够呛,就怕是传染病啊,那些武卫们,也个个吓得要死,老东西吭一声,他们都发抖。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那老东西到底是啥来头。哎,世事往往就是如此,闹得欢的,没啥真本事,不出声的,才踏马厉害。看来我今后要少说话,保持威严啊,云贤弟,你说对不对。” 熊门一边摸着虎崽,一边教训着云守卫,云守卫不断的点头称是,两个人向着侍卫们缓缓走去。竹节朔也隔着布袋,摸着小长牙虎的虎头,兴奋的不得了,突然一股强风吹来,碎草乱飞,众人全都捂住脸,背身躲着。 “山里风太大,这个季节最是”云笑仍正说着,突然闭上了嘴。 “放下我的长牙虎!!!”伤大喝一声,引弓,瞄着熊门。 众人扑打着头上的枯草,纷纷看过去,守卫云笑仍,忙道“伤公子!!住手!他们是接你回去的。伤公子,你真是族长的儿子吗?启风将军的弟弟?哼哼,真是失敬失敬。” 云笑仍忙挡在伤和熊门中间,问着话,对面一身破烂,土头土脑的年轻,正是那个住在山上的伤,这么多年,守卫营的人,各种猜测他的身份,押注已经非常高了,他们从没见他下来过,都以为他早已经被长牙虎咬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没想到,竟然是伤。 云笑仍接着道“伤公子,您的父亲,伟大的飞熊天族长升天了,唉熊门大哥他们,是来接你回去的,放下弓,跟他们走。你还记得吗?八年前,熊门大哥护送你来这里。”云笑仍挤出几滴眼泪,忙抬起袖子擦着,侍卫们,纷纷高兴的围拢过来,省得再去找他。 “都别动!放了我的长牙虎!快点!!”伤大喊道。 “什么你的!我们在草地上捉的!!”熊门不悦道。 “放下我的长牙虎!不然我不客气了!”伤恶狠狠的说着。 手中的箭头正瞄着熊门,云笑仍忙机警的说道“熊门大哥,不如就给伤公子,毕竟是启风将军的弟弟,也有资格争一争族长位子。” 熊门一听登时怒道“弟兄们!把他给我捉了!!!押回飞云城!”众侍卫愣着,不敢动手。 竹节朔一愣“熊门!我是队长,还是你是队长!!” “小朔,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你给我缩着!!来人!抓住伤!!!”熊门怒道。 竹节朔忍着怒火,强压下去,很是不悦,但也没有办法。 “再不放,我真的不客气了!”伤再次喊道。 熊门怒道“给我捉了他,出了事我负责!” 众侍卫一听,个个抽刀,向着伤围拢过来。 “八年了,你小子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扔了弓!立刻跟我走!再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熊门不由得轻视起来。 “放了我的长牙虎!”伤怒道。 “你要回去奔丧!启风族长也要见你!!!到了山下,给他换身衣服,堂堂族长之子,这个浑样!!丢人现眼!”熊门抚摸着小虎崽子,不屑的看着对面的伤。 几个侍卫,开始向着伤缓缓走去,提着刀,小心躲着弓。 嗖! 的一声,一只利箭,直取熊门的脑瓜门,刁钻,凌厉,无情。 熊门大眼一瞪,登时火炸,又吓得动不了,众人大惊,熊门,抱着布袋里的长牙虎,来不及抽刀,慌的扔了虎崽子,就往右躲,就在他的手,刚刚放开虎崽布袋的一瞬间,另一只快箭,噗!射中了他的右手,手套,毫无用处。 嗷的一声惨叫,熊门,翻扑在草地上,其他侍卫惊呆在原地,破袍子卫兵云笑仍,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特别是第二支箭,紧贴着他的额头飞过,速度奇快无比。 啪,第三只利箭,射中了熊门的左臀。 “哎呦!!!!”熊门,一嗓子,哀嚎,透着凄厉。 “都别动!放了我的长牙虎!”伤怒道。 远处两个侍卫,急忙扔了手里的长牙虎,两头小长牙虎,拱开布袋,向着伤跑来,熊门眼看着,那只小虎,公开不带的活结,挣脱布袋,猛跑向飞熊伤,三只小虎,全跑到了伤身后,冲着众人吼叫,声音虽然不大,透着猛恶。 熊门惨叫着挣扎,暴怒“给我砍了他!!上!上啊!” 竹节朔忙道“熊门!他可是伤公子!我们只是奉命带他回去。” 熊门死死抓着右手,猛地拔出箭,窜起来,拔住左臀上的箭,嗷嗷叫着,忍着剧痛拔箭,大怒道“带回去!也是跟启风族长争位,就地砍了!给我上!” 侍卫们大惊,不敢动,云笑仍紧张地看着众人,快速思索着,他也一时懵了,看来伤的地位,真的很低,看来启风,必然是下一任族长。 “不许动!再动我射死你们!我的箭法!都看到了!谁还想试试!!!”伤拉着弓怒道。 侍卫们,个个后退,生怕伤瞄向自己,云笑仍小心的观察着,喊道“大家别怕,他箭囊里没有箭了!” 伤一听,急忙松弦子,腾手将箭囊打到腰后,不然众人看见,接着拉弓瞄向众人,熊门的两个亲信,熊忠,熊义,各自提刀,作势喊道“我等奉飞云城之命,带你回去,你怎敢伤了熊门大哥,当年他护送你来到禁地!你毫不感恩!!反倒伤了门大哥!!可恨!可恨!!伤!你被关在禁地!定然是罪恶不小!!你太没规矩!!” 二人叫骂着,一左一右,快速突进,伤忙向右射出一箭,熊忠大喊一声“没射着!!!嘿嘿!”扑到草里,翻滚,接着跳起,快速向他冲来。于此同时,熊义从左边大喊着冲来,其他侍卫见机,也纷纷攥刀,扑过去。伤,急忙抽箭补射,没想到,这两个贼侍卫,一左一右,冲的飞快,伤有些慌乱,又饿着肚子,也不想害了他们性命,忙射出一箭,转身就跑,三只小长牙虎亲兵,一看苗头不对,也跟着伤狂跑。 熊门大怒“别让他躲进林子!!宰了他!!”抽出刀,左手提着,跑着,追了过去,云笑仍忙上前扶他,被他一把推开,只好趔趄着,跟在后面。 一只小长牙虎,嗷嗷叫着, 被草团子,绊住了,伤,急忙回头冲来,抱起虎崽要跑,半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来,伤急忙,抱着小长牙虎,往前一窜,刀鞘,砸了下来,后面的侍卫,纷纷轮着刀鞘,剑鞘,砸来,伤小心躲避撒腿就跑,巨痛猛然传来,刀鞘砸在了他的背上,他扑倒在地,小长牙虎也脱手了,三只亲兵,嗖就跑了,扔下了伤。 伤大怒“麻德!白喂了!!”挣扎着爬起,逃命,身后远处,侍卫们叫喊着冲来。 熊门,嗷嗷惨叫,一跑一蹦,强忍着右手和左臀的箭伤,疼的很对称,一个赛一个的疼“踏马的!别让他跑了!躲进群山,一年也别想捉到他,抓不到伤!我们都要掉脑袋!!!逮住他,逮住他!!!” 众人一听,个个猛冲,不再顾虑,四五个刀鞘,乱飞,砸向伤,伤忙躲避,离着竹林还很远,他拼命奔跑,还没吃饭,双腿无力,变得木然。 侍卫们猛跑,捡起刀鞘,继续投砸着伤。 伤,还是被几个刀鞘砸中,熊门的两个亲信,追上了他,一脚踹倒,就是暴打,三只小长牙虎,远远的冲着他们吼叫。 熊门怒道“给我往死里打!疼死我了!我的手!我的手!打!!打!!给我打!!”两个亲信发了疯似的暴揍着伤,伤,抱着脑袋蜷缩着,护住要害,其他侍卫远远看着,各自犹豫。 “熊门!别打死了!活着带回去!说是活的!!”竹节朔怒道。 “打!给我打!只要打不死,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熊门怒道。 “你负责!你有几颗脑袋!!住手!不要打了!混账!”竹节朔,轮刀,推开熊忠熊义。 云笑仍,跑到近前忙道“快快快,大家立即下山,我先去叫守卫营的医官上来接应!赶紧给熊门行点医治,你们快保护熊门行点!!!” 众侍卫纷纷厌恶的看着云笑仍,熊门,满意的点头。 熊门盯着伤,大怒,来到近前,扔了刀,捂着右手,弯着腰,钻心的疼痛汹涌而来,鲜血止不住的流,疼的他一蹦一蹦,坐不下“给我往死里打!!!” 两个亲信,再次狠狠打着,拖着伤,来到熊门近前“哥,要不弄死他!!”熊忠叫着。 熊门,扔了刀,捡起个刀鞘,照着伤的脑袋,砸下去,伤,闷哼一声,咬住牙,鲜血从头上流下来,沿着脸颊,不断滴落。 熊门怒道“大宗长要活的,只要有口气就行!接着给我打!!” 云笑仍,看苗头不对,匆忙的下山喊医官去了,不时偷偷回头看过来,他跑的极快,看到了希望。 竹节朔侍卫长,压着怒火道“熊门!我看还是你的手要紧,快下山,去卫城,早点救治。” 熊门,捂着手,豆大的汗珠啪啪直掉,他强忍着点头。 “你俩再打!!还有那三个小虎崽子!也给我捉来!!”熊门,柔声道,顶着疼,声音发虚。 一个黑甲侍卫忙道“伤,乃是族长次子!熊门你不要太过分!万一出了事,我们如何交代!” 熊门冷哼道“你给我记住,飞云城只有一个族长,就是启风将军!你们不消怕,全由我做主!” 侍卫们依然很犹豫,两个侍卫识趣的,往远处三只小长牙虎追去,三只小虎也不跑,冲着侍卫愤怒吼叫,侍卫有些害怕,拿着刀,不时挥动几下“别动,别咬我,咬我就剁死你们!”两个侍卫壮着胆子,往前走。 熊忠,熊义,依然暴揍着伤,伤,蜷缩着,保护着自己的脑袋和腹裆,手指间大量的温热漫过,这是鲜血的手感,伤每次捕杀仙鹿,触摸到的,也是这种感觉。 伤,任由他们打着,不吭声。 竹节朔不悦道“伤公子,虽说你是族长的儿子,但是你怎么能箭射保护你的侍卫!!这是大忌!也不全怪熊门。好啦,都住手!!”竹节朔急忙阻止道。 熊忠,熊义打的正欢,打出了一股子热情,一时间,停不住手。 一阵寒风, 从竹林深处吹来,透着摄魂的冰冷。 吹得侍卫们,不由得打个冷颤,纷纷向着寒风吹来的方位看去。 那两个追长牙虎崽的侍卫,正死命的跑来,刀也扔了,从他们身边疯狂跑过,往山下猛窜。也不说话。 众人一愣,一个侍卫忙喊道“哎?弄么哩!跑么啊!!” 熊门,捂着手怒道“回来!去把三只虎崽子抓过来!” 突然,众人吓得塑在原地,熊忠熊义举着拳头,吓得不动。 只见远方茂密的竹林中, 数十只肥壮的长牙猛虎,窜扑出来,阵阵寒风,刺骨而来,巨大的猛虎吼叫,此起彼伏,一个更加巨大的老虎身影,蹲在竹林深处,巍然不动。 “虎!!虎王是虎王吗?来了”熊门,吓的腿软,跪在草地上,众侍卫纷纷吓成软脚虾,游不动,纷纷扔了刀,捡不起来,吓得只剩哼哼。 长牙虎群, 迅速包围了众人,为首的几只猛虎,缓缓来到熊忠面前,吓得熊忠,当湿了,很多侍卫,当湿了,一只猛虎,伸着头嗅着伤的脑袋,伤恐惧的一动不敢动,哆嗦着。 巨大的舌头,舔食着鲜血,伤的脸,觉得刺痛。 另一只猛虎,围着熊门,转悠,熊门死死把受伤的右手藏在怀里,哆嗦成一团,猛虎舔食着他的裤子,品尝鲜血的味道。 这一群雕塑, 一动不敢动,时间仿佛凝固,几十只长牙虎,悠闲地漫步着,随时准备开饭。 “麻麻麻麻麻耶!今天喂了老虎了!”竹节朔含泪道,趴在草地上一寸都爬不动。 熊门哆嗦着,蜷缩,想要翻个身,把伤口压在底下,又不敢动。 “啊!!!”一个侍卫,拼死窜起来,要跑。 嗷!!! 一声虎吼,一道迅猛的黑影扑去, 肥壮的虎爪一挠,啊!!!的惨叫,侍卫栽倒,软甲登时撕破,猛虎压着他,抗嗤,嗑了一个核桃。 血气冲鼻,众人登时吓瘫,不会哆嗦。 一只大虎, 来到飞熊伤近前,分外暴躁,撞开舔舐伤头上鲜血的猛虎,对着伤的脸,猛吼,张嘴就要嗑个瓜子儿!突然,斜刺里两只小虎,冲了过来,撞开它,冲着它吼叫,三只小虎,也扑过来围着伤,保护着,它们是一窝的,两个小虎,明显比伤养的三只,大了一倍。伤抬起头,坐了起来,兀自看着长牙虎群,变得绝望到平和,梁子太深,今日结账,就要全额报销。 伤哆嗦着,说道“来来来!”凶猛的长牙虎,再次凑过来,三只小虎,愤怒的冲着大虎吼叫,两只大些的,也是如此,舔舐鲜血的那只凶猛大虎,围着他们转悠,周围的数十只大虎,被吸引着,远远围观。 对峙了很久, 突然远方的竹林中,传来一声巨吼,虎群一震,纷纷垂头,后退几步,两只小虎也低着头退开,只有三只小虎,依然冲着虎群吼叫。伤,恐惧的,将三只小虎推出去,低声道“走!走,它是你们的妈妈,走啊,回家去。” 伤冲着大虎,恐惧着“这是你的孩子,五只,一共五只,走!都走!带走它们,带走它们,再吃我,别,别让它们看见”伤含泪哭道,吓得哆嗦。 三只小长牙虎,死死钻到伤的身边,任由伤,怎么推都不肯离去,伸着头,冲着大虎吼叫。 几只大虎,愤怒的吼叫起来,似乎在催促着开饭。 侍卫们吓得瘫在草地,哼哼着,呻吟都不敢,太大声。万没想到,日夜不停地赶来,是给这圈猛虎送餐。 伤,闭上了眼,等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血腥的味道,依然很浓,那是自己的血。 三只小虎拱着自己,伤缓缓睁开眼,草地变得空旷,再也没有了虎群的影子,远方竹林深处,大量黑影,正在消失,两只小虎,跟在一只大虎身后,徘徊在竹林边上,正回头,看向他。 伤,吓得湿了,吓得腿软,站了几次,站不起来,连爬带蹬,总算站了起来,望着远处的大虎和两只小虎,不敢动,闹不清怎么回事,大虎带着两只小虎,消失在竹林中,伤撕开袖子,简单包扎头上的伤口,看着瘫在地上,哆嗦的侍卫们,伤把地上的刀剑和鞘,捡起来,拖过大布袋,把刀剑扔了进去,拖着,一瘸一拐的,往山下的卫城,出发, 三只小长牙虎,赶忙,追逐着,跟在身后 众侍卫,瘫痪在草地上,已经看不到伤的身影, 过了一刻钟,也可能半小时,也可能就是五六分钟,却比一辈子都长。 “我娘哎!死一回!!”熊门哇的哭道,喊着熊忠熊义,二人颤抖着爬过来,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脚下直打滑,都是起不来,其他侍卫,蜷缩在枯草里,也爬不起来,吓得哼哼直哭。 竹林深处, 巨大的虎形身影,蹲坐,好似座小山,凶猛无比, 阵阵寒风,从竹林吹向草地,无数长牙虎,小心的,谨慎的,从虎王身边走过,往竹林深处走去。很久,虎王,也起身离去,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窜上了虎王的背,坐着,似乎正控制着虎王。 “呼叫乱魆!呼叫乱魆!老弟!!速去鹅神庙!速去鹅神庙,你们的那几只小鹅,快叫人揍死了!发来求救信号!快去看看!收到回答!收到回答!收到回答!”小小的身影淡淡道。 “沌沌沌呃沌我北方要塞!没!没啊没空去!叫叫叫墨” “墨狩在吗!墨狩在吗!墨狩在吗!鹅神庙管不管!!在吗在吗!!”虎王走着,背上小小的身影呼叫着。 “叫唤什么!!知道啦!你们两个狗东西!就不能去看看,什么踏马事!都等着我干!!!” “呀!你们俩造的,我来修理吗?!!踏马的!!”小小的身影坐在虎王背上大怒。 “你个混账,你在哪里!滚来见我!!” “我有正事!我没空!!”小小的身影怒道。 “就是今年!!必死!” “我去你乃乃个卷!!”虎王缓缓走着,背上的人,叫骂。 两人彼此对骂着,喷的飞起,竟然是流利的熊猫族语。 第39章 妙仙子 传说,宇宙是一本书, 由众神联手谱写,真神女娲创造了生命,宇宙有了, 众神创造了无数的文明,让宇宙生机勃勃,神,都有远近亲疏的,于是,宇宙这本浩瀚的古书里,就有无数的主线和支线,伟大的神环,划分智慧文明的等级,封为上阶文明,下阶文明,不入阶文明,不入阶文明占了绝大多数,大多沦为下阶文明的附庸,下阶文明万中无一,大多要找一个上阶文明依附,上阶文明凤毛麟角,运气好的,能成为某个神的奴仆,虽然不符合神界的法条,但却是普遍存在的。 不入阶的文明,大部分是初始文明,没有横渡宇宙的能力,比如巨蛇文明,机械星盟,电星人,漩螺星人等等,就属于不入阶文明,也有很多不入阶的文明,发迹了,自称为下阶文明,比如促织星人,而这颗行星上的熊猫族人,双熊族人,狐狸族人,美洲虎族人,都尚未窜出母星,属于尘埃文明,连不入阶都算不上,大王蛇族,是退化了的巨蛇文明,丧失了进入太空的能力,沦为尘埃,你不用怀疑,那根筷子,真的扎透了几千万年的时间,你就在这里,神若。 你的筷子,竟然是根筷子穿透了几千万年的时间,你出现在青阳里,是有原因的,神若。 浊镇,离着青阳里不远,火锤消失的地方,三个异星人失踪的地方,天机鸟失踪的地方。 有三个时间漩涡,虽然很微弱,但是陷住你,足够了。 “你醒了没有,不要装死啊,我不是刺客。”柔美的声音,透过厚厚的积雪传来。 寒冷的积雪,被扑打开,厚厚的黑色手套,轻轻扑拉出一个小小的雪窝,黑色手套,抚摸着我的后脑勺。 真实的触觉,寒冷,特别的寒冷,但我可以感知到,有人在戳我的后脑勺,我还活着,我还没死。 柔美的声音,继续说着听声音,我了天,是个女孩!女人或者老妇人单以声音判断其是一个美女,是不成熟的,真神女娲有的时候会补偿颜值低的人,给他们一副好嗓音,误导了许多人,我曾经指出这是女娲的一个工作失误,而她笑话我不懂人情世故,并纠集众神打了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以声音去判断任何人,还是要眼见为实啊,我趴在雪里,一动不动,积雪盖住了我,她竟然能从皑皑白雪中,精准的找到我的位置,不简单呐,是敌是友,不好讲,她正扑拉我的后脑勺,我不能妄动。 柔美的声音,继续说着, 下阶文明,幸存的还有不少,大多处于崩溃和灭绝边缘,他们全都隐藏起来了,但有三个很高调,光明星盟,黑暗星盟,五色次神所属的文明,都是要抓你的,本来五色次神那一伙是不入阶的,听说真神成祸已经给他们提了两个档次,他们以上阶自居,他们的文明,得到了成祸的加持,已经具备下阶文明的实力。 上阶文明,只剩下三支,两支即将灭绝,最大的那个,是无序星人,虽然他们已经分崩离析,但总有一些无序星人试图恢复祖先的荣耀,他们中,大部分人已经回归传统,信奉古代的信仰,你要躲着他们点,他们信奉女师,而你,是害死真神女师的罪魁祸首。 无序星人,不属于时间序列,他们又是三大无序上阶文明中,仅存的一个,运气是真好,真神女师有天命的,只可惜,众神坚持内讧。 神若,你醒醒,不要再装死啦 “你是谁?”我的脸埋在积雪里,闷闷道,我的身体也埋在积雪里,嘴冻的麻木,手脚也冻僵了。 她掐着我的后脖颈,助我一掐之力,这是防备着我,果然是个老江湖,我费力的从积雪里爬起来,瘫坐在积雪中,天色黑了,大雪还在下,白雪映照着,看不清对方的脸,她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黑貂裘,带着黑皮帽子,黑皮手套,蒙着面,不仔细瞅,根本看不见人,四周,具是陡峭如刀削的山崖,黑暗,风雪中的黑暗,太黑暗,刺骨的山风,刺着我的脸,我捂着嘴,哈热气,一哈一嘴凉风,倒灌进来。寒冷这东西,入骨,入心,入牙。 我哆嗦着打着冷颤“美女!你你你救了我啊。我我得报答你。你你你把貂皮大衣脱下来,给我我裹一下,我这身不不不行!熊猫族人!坑坑坑死我。” “没事,你又冻不死。这么冷的天,哪有借衣服的。”黑貂裘蒙面女孩笑道。 “我我我,我我冷!!”我蜷缩着哀求道,伸手抓住她的袍角,暖的。 咣!黑皮手套,锤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就像冰碎了一般,我往后一栽,砸进雪里。 “男女授受不亲,瞎抓什么!你注意点!”黑貂裘蒙面女孩笑道。 “可怜可怜我,我要冻死啦!”我哭道,连眼泪都是冰的,哭不出来。 “你大小是个神,怎么这么没有底线呢?你看看人家别的神,哪怕是那伙野神,哪个不是一方霸主,最低了也是个大财主。你连身貂儿都没混上吗,比我还差哦。”黑貂裘蒙面女孩嘲笑道。 “你谁呀!”我不悦道,窝在雪里,冻得哆嗦。 “你的记性真的不好,你封地内的所有上阶,下阶,都灭绝了,只有一些下阶残余,躲在神御长城,可能也被杀了,是我给众神提供了线索,你忘啦。神若,我们又见面了。”黑貂裘蒙面女孩得意道。 “妙仙子!!!是你!!我早该杀了你!”我勃然大怒,怒不起来,蜷缩,我只剩蜷缩。衣服,血迹,都冻透了,就像穿着一身冰甲。 “哈哈哈,当然是我咯!!”黑貂裘蒙面女孩得意道。 “把裘皮大衣脱下来!给我穿一下,暖过来了我就还你,真的。看在我当年救过你无数次的份上!”我哀求道。 “见面就借衣服,是不是喜欢我,说,是不是”黑貂裘蒙面妙仙子嘲笑道。 “你你你你想多了!嘶呃呃呃呃呃冷啊!”我怒道。 “那你为什么救我那么多次呢?真不是暗恋我?”妙仙子冷笑道。 “我是看神晃的面子,要不然我才懒得管。”我忙道。 “我不喜欢他!就是你这样的混账神,老想撮合,也不睁眼看看,就是瞎撮。”妙仙子埋怨道。 “你没那意思吗!说的好像”我哆嗦着,冻得脑瓜疼,骂人的语言都无法组织起来。 哈!!!哈!!我拼命蜷缩着,捂着嘴,哈热气,双手就像冻住了似的,手指都是木的。 “你的小跟班,射杀了神晃,你觉得对不起他。他其实没有怪你。”妙仙子严肃道。 “你看看,你对他也也也也也有意思。貂裘借我!看神晃面子,救我一救啊!再不救我,我我我我就冻挺了!”我恐惧到,越发透骨的寒冷。 “你是一个神,你现在还是天离星人的身体,放心,冻不死的,最多了冻成个雕,我再给你撒一把黄沙,穿个金甲,保持神的尊严。”妙仙子冷笑道。 “你你你!你真不喜欢神晃?难道喜欢我!我真没那意思!只是单纯的救你!”我忙道。 “我不喜欢神晃!他太严肃,也不喜欢你!你是个恶神。我对了,你来这里坐什么?”妙仙子正在转移话题。 “我了天,难道,难道!!你喜欢,喜喜喜欢,光明琉璃色对不对!!”我哆嗦道。 “呀!你知道啦。谁告诉你的。”貂裘蒙面妙仙子惊讶道。 “真哒??嚯!妙仙子,你没戏!!成祸告诉我的!你这是单相思啊!”我急忙道“貂裘给我!我给你牵线搭桥,保你搞到成皇。” “你就算了!他早就和你翻脸了!你忘啦,追杀铁甲贼兵!你放跑了三个铁甲的奴隶。”蒙面貂裘妙仙子冷笑道。 “这你都知道?!!不是我放的!是成皇放的,我不同意,打了一架,我承认,我让着他,他毕竟小嘛!他放了最后的那三个奴隶,用神力把他们三个不过已经死了!我在巨蛇族人的战舰上遇到了他们三个,三个合成一个,是个去魂者,已经死了,被成祸干掉的。”我忙道。 “哼!成祸!神若,你们都是一路货色,都是恶神!!”妙仙子冷冷道。 “啧!!!貂裘借给我裹一下可以吗!仙子啊!这里贼冷啊!!!我顶不住!”我哭道。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妙仙子抓起一把雪,放到我头上,柔声问道。 声音柔美,样貌俊美,还是个仙子,但我毫无心情,我只想借貂裘。抢,我想过,但我知道,我目前这个身体状况,抢不过还要挨顿打。她是出了名的手黑,和众神不一样。 “你你你你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哆嗦着,反问道。 “我来抓沌沌。”妙仙子冷冷道。 “什么!!!你,你还想报复神界?十五个沌沌连成一串,炸翻宇宙!!这是个谣言啊!妙仙妹子!”我震惊,不抗冷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谣言呢?万一是真呢。”妙仙子笑道。 “谣言止于智者啊!你不笨啊!妙仙子!快!貂裘给我!!”我急忙道。 “你错了,谣言只会止于更大的谣言,而谣言背后是人人渴求的方向,与真假无关,沌沌是存在的,混沌之中,混沌之外,神界,上宇宙,下宇宙,黑冥界,我都抓了三个了,不是谣言哦。”妙仙子笑道。 “什么!!你抓了三个沌沌了!!快快快快放了他们!”我忙道。 “先别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阴谋”蒙面貂裘妙仙子,问道。 “我逃难来得。”我忙道。 蒙面貂裘妙仙子,摇摇头,柔美的声音,继续说着, 不对,你有别的目的,宇宙很大,文明很多,所有的主线和支线,生老病死兴衰荣辱,都遵从自然原则,偏偏有些神,总是觉得可以把宇宙的故事,写的更精彩,于是私自修改主线,支线,越改越多,越多越改,最后磅礴如宇宙,浩渺如繁星,两只手就搞不过来了,搞到哪里,也记不起来了,登时傻眼,因为没有的大纲。 通常傻眼以后呢,要么从头再来,要么纠正错误,偏偏有一些神,就开始硬搞,但明显低估了宇宙的庞大,于是乎,这些神,就想出一个馊主意,集中处理。 强行的大规模合并主线,裁,剪,切,削,拼,接,勾,缝,无所不能,但是能干这事的,大多是懒货,懒就必然拉长时间,时间一长,同样陷入了越搞越多,越多越搞,的怪圈,陷入另一个泥潭,最终,又出一个鬼主意,暗中让主线们聚集,一窝搞死许多主角,永久性的解决问题。 “你不是妙仙子!!”我震惊道。 “我是,也不是”妙仙子得意道,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她背上飘起,渐渐显露出真形,竟然是个飘飘仙女。 “阿染!你跑出来啦!!!”我震惊道。 “有灵恪之妹,有灵子拙之姐,有灵染,也是你的妹妹,神若,你不会不记得了。”妙仙子冷冷道,接着大声提醒着, 神祖之下,有灵二十七,有神十六。 辇,易之兄也, 易,辇之弟也, 环,易之妹也, 娥,环之妹也, 若,娥之弟也, 成皇,若之弟也, 女师,成皇妹也, 伏,女师弟也, 祁,伏之弟也, 晃,祁之弟也, 成祸,晃之妹也, 擎车,成祸弟也, 娲,擎车妹也, 妹戟,娲之妹也, 末,妹戟弟也, 未岑,末之妹也。 大仇已报,众神永存, 乃建玄黄殿,悬神兵以享太平,筑灵台以昭日月, 有灵二十七,序其长幼,神位,归于真灵殿, 有灵辛, 有灵舆, 有灵埃, 有灵栾, 有灵子御, 有灵伯空, 有灵渠, 有灵拒我, 有灵阑, 有灵子沱, 有灵契, 有灵子咎, 有灵谍, 有灵乾, 有灵子开, 有灵无疾, 有灵呈, 有灵演, 有灵泾门, 有灵恪, 有灵染, 有灵子拙, 有灵巨, 有灵贞, 有灵不序, 有灵滔, 有灵织。 虚无的白影,变得真实,她悬浮着,冷冷看着我。 “神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这个恶神!!败坏神界!逃脱罪责!你还有什么话说!!”有灵染呵斥道,山谷里回荡着,雄浑的声音,透着神的威仪,有灵的愤慨。 “听我解释!!阿染!不对呀!你怎么能出来呢???你们不是都被封在玄黄殿吗?由众神的兵刃看守!你怎么出来了!”我恐惧道。 “你是真该死!!神环姐特批的!你忘啦!”有灵染怒道。 “啥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急忙问道。 “你在逃命!当然不知道啊,对。说说你的问题!你流窜到这里是干嘛来了!!!”妙仙子呵斥道。 “不不不不对呀!难道,众神真的取了兵器!!”我恐惧道。 “不对什么不对!神若!你出现这里,就是为了合并宇宙,谋杀主角!!对不对!你是一个恶神!”妙仙子审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嘛,我不是的。”我忍着寒冷急忙辩解。 “无序星人有个分支,一直在扫描全宇宙,他们把所有的时间异常,通过宇宙多重对比,发现,最近,有一些宇宙文明里的主角和干线,出现了莫名奇妙的交叉,并且很多主角,已经意外死亡。虽然伪造的和自然死亡一样,但是,异常还是被捕捉到了!!!神若,你最好乖乖交代!!!在地球,撞击点附近的森林中,你在那里!第一次使用神光,企图一把杀死众多主角,是否属实。”有灵染呵斥道。 “不不不不属实。”我急忙道。 “还在狡辩!”妙仙子冷笑道,又抓一把雪,盖到我的头上,我登时寒冷加倍。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就算环姐特批,你也不可能离开神界进入宇宙啊!阿染!”我急忙道。 “你这个混账!”有灵染怒斥道。 “你态度好一点,我毕竟是你哥!虽然是结义的,但是感情深的!”我严肃道。 “你也配吗!恶神!”有灵染怒道,妙仙子捂着嘴笑着,忙道“我提醒你,你惹上了大麻烦。你可能忘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和阿染在一起,你绑架了她?!!!”我怒道。 “我救了她呀,你害了她!”妙仙子笑道。 “不可能!”我怒道。 “你关上神界大门的时候,一些神,在外出差,也被关在了外面。有灵染也在外边。”妙仙子笑道。 “不是我关的,是一个意外!我怀疑是成祸的责任!”我急忙道。 呼!一股子雪,劈头盖脸飞来,打在我的身上。 有灵染大怒,妙仙子急忙扑拉着身上的雪低声道“等会再打,让我说完。” “神若!你甩锅甩不到成祸头上,神环早已经查明,神界之门!就是你的全责,早就公示出来了!”有灵染怒道“我回不去!只能附着在妙仙子的背上,她救了我!你!害了我!你必须偿命!” “是吗”我飞速思考,没有对策,要死。 “我是一个神,阿染我错了,我不想变成有灵若,我还没活够,别杀我好吗!妹子!”我哀求道。 “多亏了我看了一眼神界的布告栏,不然阿染被你骗死!!”妙仙子冷笑道“阿染!弄死他!” 一股猛烈的白光,穿过飞雪,直取我的咽喉,化作无数白色的光丝,重重缠住脖子。 我登时觉得憋气,无法呼吸,我抓着脖子,冰冷,呃!呃呃呃!我挣扎着。跪在雪窝里,说不出话。 妙仙子,抓起一把雪,再次盖到了我的头上,压灭我窜起的神火。 我恐惧的看着她们。 突然,丝线松开了,我剧烈的咳嗽着,栽倒。 “啊?完啦!!阿染!!”妙仙子怒道。 有灵染收起凶恶,不好意思道“妙仙子,我我我下不去手。给他个教训就算了。” “完蛋的东西!!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干掉他!!你这时候给我掉链子。”妙仙子大怒道,训斥。 有灵染悬浮着,低着头,捏着袖角,不言语。 “好啊!都是你搞的鬼!妙仙子!众神都要杀你!我救了你,无数次!你这个混账质子!你害我!”我捂着脖子,扎在雪里怒道。 “神若!这是她的职责啊!她现在是神界纠察小郎官,就该代表神界干掉你!”妙仙子冷笑道。 “不对!未岑才是啊!”我挣扎起来,怒道。 “不不不,未岑,射杀神晃,跑了之后,某个神,包庇了她。有灵染被任命为,神界纠察小郎官,专门调查众神的品行,执行神界的法条。你触发数十条神界法规,并且作恶多端!按照规定,必须干掉你!阿染动手!还用我讲吗!!!”妙仙子呵斥道。 “哥哥,你也太坏了,触犯太多法条,危害神界和宇宙,我唉,妙仙子,对不起,我杀不了他。”有灵染垂头道。 “怎么还说杀不了呢!!你不说你们有灵的神力,无敌吗!可以干掉众神!!”妙仙子回身指着悬浮的有灵染,怒道。 “我我我,我吹牛的。对不起妙姐姐。”有灵染满含歉意。 “什么!!!!”我和妙仙子,异口同声道。 “阿染!你们没有灵力!!!”我震惊道。 “神若哥哥,你别说话!”有灵染急忙低声道。 “阿染,你骗我!你也骗我!!我救了你啊!!!!”妙仙子怒道“你到底有没有灵力!!” “是有的。”有灵染严肃道。 “到底能不能杀神若!!!”妙仙子怒道。 “有灵的灵力,不及众神的神力,我们主要靠道德来约束众神,他们亏欠我们的,所以也可以说能杀死他们,但是实际上不能的,也不是完全不能”有灵染捏着手指,嘟嘟囔囔。 “到底能不能!!”妙仙子大怒。 “妙姐姐,他和你没有过节呀,他真的救了你许多次,其他神对你不好。要不换一个杀杀,好不。”有灵染恳求道。 “真的杀不了?”妙仙子怒道“看着我的眼睛!” “妙姐姐,你知道的,我不善于撒谎,是可以的。”有灵染抬头看着妙仙子,又看了看我。 咯噔,我心里一紧,还是要完蛋。 “那就快杀了他!等什么!”妙仙子怒道。 “我,我可以拒绝吗?”有灵染哀求道。 “别为难她了!妙仙子你自己动手!”我怒道,打掉头上的积雪。 “我又杀不了你!你在炫耀什么!神若!!”妙仙子怒道,黑色的貂裘,透着极寒。 “众神对你也可以了!我承认成祸一伙是经常欺负你,但也没有太过分,你是一个人质,你是铁甲贼兵的后代!是众神的死敌!!他们那样对你,是可以理解的。”我严肃道。 “是吗!”妙仙子怒道,拔出寒光匕首,只取我的心口,噗! 她并不知道,天离星人的身体结构,她不知道心脏的位置。 冰冷的寒,依然刺透我的心,我死死盯着她的脸“我并没有欺负过你!我对你很好的,仅次于神环。”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是你们的死敌!!”妙仙子怒道。 “结束了!战争结”我默默的看着她,众神之战,宇宙战争,众神大内战,一切都没有结束。 “我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杀你的,我要杀光所有神!我要摧毁神界。”妙仙子拔出寒光匕首,瘫坐在雪地里。 “妙姐姐不哭,抓到十五个沌沌,就可以的。”有灵染俯身安慰着她。 “阿染,你过来,不要跟着她了!”我急忙道。 “她救了我,我必须帮她呀!有恩必报,你常说的。你忘啦。”有灵染盯着我,带着笑。 “她疯了!十五个沌沌不能开启绝对静止!”我忙道。 “你错了,神若哥哥,你见过黄泉之神,被你驱逐的那个。她是真的古神哦,沌沌真的可以打开绝对静止,毁灭一切。”有灵染笑道,一招手,瞬间,我们三个,出现在仙境之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没有风雪,只有温暖。 无数野神,上阶星主们,正在热闹着,他们的随从们,搬抬着各种礼物。 不少神,迎接着他们,我们三个悬浮在空中,俯视着仙境。 “看,她来了,那个是你神若哥哥,妙仙子,你在那里哦,在成皇哥哥的后边。”有灵染指着。 我看到了我自己,曾经的自己,神界那次盛大的宴会。我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负责记录礼单。 一个中年女人来到面前,冷冷道“听说这里是神界?有场宴会!菜都怎么样啊!” “是的,请问你的名字,礼品” “不是你们请客吗?!!”中年女人衣着朴素,震惊道。 “请什么客!你就空着手来啊!不带礼物吗!好意思吃!” “你什么态度!!”中年女人怒道。 “我就这态度!没有礼物不行的,你随便搞个礼物,都可以,这是规矩!我得写上去,不能空着,才能向环姐交差!互相配合一下。” “你知道我谁吗!!”中年女人怒道。 “我管你谁呀!野神,哼!” “你个混账!你活够啦!我乃黄泉之神!!”中年女人怒道。 “大姐!黄泉之神,好,名字我写下了,去找个礼物,借借也可以,就是一个形式,真不是我为难你呀!礼物是要有的。” “没有礼物!”黄泉之神怒道。 “嗬!怎么这么横!!” “就是这么横!!!叫你们管事得来,我打死他!”黄泉之神怒道,貌美的中年女人,带着杀气。 “请给我滚出去!好吗朋友。” “你看你最找死!!你给我起来!!”黄泉之神扑过来,就挠。 一片混乱,黄泉之神被轰出了神界之门,站在万神阶上,破口大骂。 真神女师低着头,连连道歉,护送她离开。 “女师”我远远看着,不由得心疼。 “女师姐姐最善良,哥,你态度真不行!如何就把黄泉之神气走了。”有灵染笑道。 “这不怪我好,是她态度太差!”我急忙道“她真是黄泉之神?” “是的,擎车,查清楚了,确信无疑,所以十五个沌沌,真的可以毁灭一切。”有灵染严肃道。 “那你还帮妙仙子作恶!”我怒道。 “我相信妙姐姐内心是善良的,她会明白的,我相信她不会毁灭一切。”有灵染严肃道,盯着一旁的妙仙子。 “除非搞到成皇,否则全给我毁灭!!!”妙仙子怒道。 “啊?!!!”我和有灵染,异口同声道,震惊。 寒风,要塞山区里的寒风,特别的冷。 我趴在积雪里,积雪埋着我,我还活着。 我挣扎着钻出积雪,四下看着,妙仙子不见了,有灵染不见了。 或许她们根本没有来过,我很恍惚,突然胸口一阵剧痛,我急忙捂住,鲜血她们来过,扎了我。 我恐惧的爬起来,站在一块巨石上,积雪没过了我的脚,这里是一处大山凹,三面都是陡峭的崖壁,大雪依然飞飞洒洒。 一面是崎岖的野道,不少野树荆棘钻出厚厚的白雪,刺伸着,不知通往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在山道遇到袭击,死了,商团的人死了 寒冷让我无法思考,我努力回想着,我是要去火图客栈找火吉,碎石山道遇到那些杀手,有备而来,人数不少,难道 云渠,云柠,云开他们 我恐惧的低下头,巨石,我站在一个巨石之上,积雪掩盖的巨石。 我吓得双腿一软,栽倒在雪里,我急忙扑打着积雪,往下挖, 一条胳膊!! 这里不是巨石!!是他们,是被害的商队的人,我恐惧的扑打着雪, 一个人,又一个人,已经冻僵的人,已经遇害的人。 我颤抖着从巨石上滚落,荆棘和枯树枝,划破了我的衣服,我的手,温热滴落, 我挣扎起来,猛跑,崎岖的野道,干枯的荆棘,树枝,我的双手,被划破了,滴着血, 我感觉不到温热,刺骨的寒风,刺骨的冷,刺透了一切 积雪没过小腿,我死命跑着 第40章 奔跑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天白山,碎石山道 积雪没过小腿,我死命跑着 我逃出了山凹,一侧是大道,通往白茫茫的远方,一侧是碎石山道,通往大山深处的火图客栈。 我想跑,熊猫族人的恩怨与我无关,他们的战争与我无关,妙仙子抓沌沌与我无关,或许我该救出阿染,但她似乎想感化妙仙子,并且妙仙子也杀不死有灵神,他们比神更强大,他们没有身躯的限制,阿染是安全的,我必须逃走,这不是我的世界,我应该回到巨蛇舰队寻找墨零,干掉五色次神,救出墨零,我应该去见蛇无该,我艰难的思索,又想起了她,终于我下定决心,逃走。我向着白茫茫的山外,跑去。 深一脚,浅一脚,我奔跑着, 剧烈喘着粗气,冰凉的寒冷的空气,冰凉的气,吸进去,白色的气,呼出来。我冷,衣服都是湿透的,暖不干,暖个半干,就更踏马冷。我发觉最近总是容易暴躁,总是心里慌慌的,战争,混乱,影响了我,我已经没有了时间书院时候的淡定,墨星人,我第一次遇到墨星人的地方,是的,墨星人,我回忆着,似乎记不清他们,寒风,吹起的雪片打着我的脸,我忍着透骨的寒冷,猛跑。 寒冷,让我无法思考,寒冷,让我极度清醒。 我猛然记起了,混账猎神会,放了我,是因为一个白衣星际地主,那个小女孩撒了一个谎,编造了无若星人的鬼话,无若星人,我记得我的剑,叫做无若剑,神的剑,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知道神的剑,她来自,据她说她来自西宇宙边远区域,来自特大地主联合会,不像好人,但她竟然说服了猎神会的黑猎手们。 无若星人, 完美的谎言,无若星人是连续的无限生命体,可以无限再生,哪怕只剩一根头发,都可以再出原来的整个文明,而我是某个无若星人的延续体,拥有超过两百亿年的记忆,被巨蛇族人捕获,混迹在大流星舰队中,无若星人,是时间序列里,最强大的宇宙文明,真神擎车封地内的下阶文明,强大,无限的强大,但终究不是恶神若,只是冒名顶替的。 拙劣的谎言,白衣星际地主,一个小女孩,怎么知道无若剑,知道真神擎车,知道神若,然后又为什么编造这个谎言,难道她看到了黑猎手们的审讯记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黑猎手防备一切人,包括猎手们,甚至防备其他黑猎手,他们的审讯记录,是通过无智能核的超级智能系统对比审查的,找出共同点和差异,每一次审讯都不同,不同的问题,不同的记录,不同的拷打,只有重点问题才会重复审讯,那么最核心的问题,一定是,我到底是不是一个神。 所以白衣星际地主,成功骗了他们,或者我停下脚步,矗立在雪地里,一股巨大的恐惧袭来。 假如我真的是一个无若星人了,根本就不是神 不对,我的记忆明明,我拼命思考着,脑袋很疼,冻得,妙仙子堆的那些雪,融化的白雪,在我头顶已经结了一层冰,我捂着脑袋,打着哆嗦,白雪松软,就像云朵,但寒冷,刺骨。我必须避避风,太冷了。我趔趄着跑到一个背风的坡地,用脚踢着雪,噗拉开一小块空地,蹲下蜷缩着,刺骨的寒冷,我栽倒,蜷缩着,侧躺着打着冷颤。完蛋,要是冻死在这里,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复活。 我不是无若星人,我是神,我无数次死去,无数次醒来,无若星人做不到,甚么连续体,根本就没有无若星人,聪明的小女孩,绝对聪明,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她也在逃命 我蜷缩着,想起墨零,我竟然记不得她的脸,我想起蛇无该,也记不清她的脸,似乎是个凶恶的女人,两个龙角,小龙神,我记起了小龙神的两个嫩角,该死的猎神会,打烂了我的上一副躯体,这一副躯体,是一个天离星人标本,怎么转移的,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我想不通,我思考着,回忆着,墨零的脸,渐渐变得清晰,可爱的墨零,我很想你。 突然,我记起了蛇无该的脸,无数人的脸,勾三幺,千重互,蛇能能,血戟,可怜的血戟为了救我而死,他的姐姐们可能也被抓住了,凶多吉少,一张张凶恶的黑猎手们的脸,一张张舰队苦力的脸,我蜷缩着,回忆着,对抗着寒冷,记忆,清晰夹杂着模糊,我迷迷糊糊感到木然,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模糊 “你舔一下!我还吃不吃!!”我怒道。 “呵!小孩子的没事。你不会有洁癖!”蛇无该冷笑道,夹起来,嗦了一口,又放进菜里。 我瞪大了眼,刚才小龙神这么搞就算了,该死的蛇无该竟然也,我忍着愤怒。 “这个菜你吃吗?!!”我怒道。 “我不吃呀!我感冒了,有点流鼻涕。小龙神也感冒了。”蛇无该冷冷看着我,抱着小龙神。 “那你搞这一下!我还吃不吃!”我怒道,压不住的火。 “我又没缝住你的嘴!!”蛇无该冷冷道。 “恶心!”我忍着怒火。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蛇无该怒道。 小龙神一看势头不对,嚎哭两声,先看看效果。 我盯着蛇无该,强压怒火,忍了下来,起身拿来一副新筷子,把她嗦过的,并左右以及下方的几根小青菜,全都架起来,放在她霸占的那盘菜里,她震惊的盯着我。 “你过分了!”蛇无该怒道。 “这是你的,也是新筷子!”我冷冷道。 “你信不信我把碗扣你脸上!”蛇无该怒道。 “脸上!”小龙神凶恶道,忙又躲到无该肩膀上,不敢看我。 “我沉默了!无该!真的!”我怒道。 “沉默有说出来的吗!!你把这几颗青菜夹走,吃了,这事就过了!不吃!你别吃饭了。”蛇无该瞪着我。 “有一颗你嗦过!”我怒道。 “你吃不吃,不吃给我滚,我做的饭,我烧的菜!”蛇无该用筷子指着我的鼻子。 我忍,忍不住! “好,我还就不吃了!”我怒道,放下筷子。又有些饿,我咬牙忍着。起身。 “慢着,刚才你已经吃了几口了,给我吐出来!就吐到盘子里。”蛇无该冷冷道,当当,敲着盘子。 “你!恶心他祖宗吞钢针,踏马的,恶心透了。”我怒道“吐什么!神经病!” “你怎么老骂人,你的嘴该撕了!”蛇无该点评道,带着凶恶。 “撕了。”小龙神,低声的帮腔,不敢高调。 “很好,你们娘俩!!你扎到我了!”我捂着心口“扎心了,老铁!” “是吗!”蛇无该冷冷道。 “你!毫无形象可言,毫无仪态可言,你亵渎了神,你嗦过得给我吃!!亵渎!”我怒道,强压。 小龙神不敢再帮腔。 “呀,这么严重呢。”蛇无该冷笑道,按住鼻子,猛地抬头,嗤楞,有一条,鼻涕飞镖,破空而来。 我噌就窜了起来,急忙低头看,胳膊,衣服,裤子,借着摇曳的烛火光,在墙上,我登时不适。 “你疯啦!”我怒道。 “我感冒了呀,你儿子也感冒了,来,擤一个,给你爹看看,一点不关心你!”蛇无该说着,拿着一张纸去给小龙神擦鼻涕,他费力躲着,躲不开,嗤楞!过河了。 我的饥饿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忍着愤怒,走过去,扶着小龙神,小心擦着鼻涕,他挣扎着,很不听话。两个小龙角,拱来拱去。 无该忍着笑,看着我,兀自夹菜吃着,不时吸两下鼻子。 我抱过小龙神,哄着,抽了张纸,小心擦着他的鼻涕,他只是躲着,伸着小手去抓盘子,我抱过去,蛇无该喂他,他又不吃了,吃个饭闹腾的很。 “乖乖吃饭,不然打小腚了!”我低声道。 小龙神咯咯笑着,咿咿呀呀,很开心。 “前几天还能说个一两句长的,怎么又不会说了?”我问道。 “要慢慢学啊,小孩子都这样。”蛇无该笑道“你真的不吃?” 我忍着,摇摇头,蛇无该冷笑一声,兀自吃着。不时啧啧夸自己厨艺好。 我忍耐着,抱着小龙神,哄着,他也不困,也不老实吃饭,又挣扎要出去玩。 “你性格不好,说翻脸就翻脸。吃,我逗你玩的。”蛇无该主动示好。 “不了,我不饿。”我板着脸,不想屈服。 “你可以顿顿不吃吗?你自己又不会做饭,是个神哩。”蛇无该笑道。 “请不要冷嘲热讽。”我冷冷道,抱着小龙神。 “不要冷嘲热讽。”小龙神突然说了一句整话,虽然含糊不清,但真的说了。 我忙抱着他坐在饭桌旁,逗着他,教他学说话,他就再也不说了,只顾闹着出去玩。 “天都黑了,不许玩雪!你都感冒了!”我板着脸,说着,他也不怕,流着鼻涕,又快过河了,就往我怀里扎。 我忙抱起来,躲着,找纸,给他擦着。 无该偷偷笑着,看着我们。 “别笑了赶紧吃!吃完抱着他,我弄不了!怎么光流鼻涕,你怎么看的。”我不悦道。 “你又想吵架?要不打一架,我的神。”蛇无该戏弄道。 “跟你说正事了!这几天越来越冷了,我都有点扛不住!我那几件冬天的衣服,你洗了好几天了,还没干吗??”我问道。 “干了,早上不小心,泼洗脸水,没注意看,又给泼湿了。”蛇无该笑道。 “”我忍着怒火,很无奈,就剩这一身衣服,很薄。 “你接受我了?”蛇无该用筷子指着我,问道,逗着小龙神。 “没有!”我冷冷道。 “没有?”无该问道。 “对!没有!!”我冷冷道。 “那你在我屋里做什么,滚出去!男女授受不亲。”蛇无该冷笑道。 “你!我想哭!你这都什么玩意,我竟然还想带你去见众神。想让她们接纳你!我疯了!我后悔了无该,我没有接受你!”我怒道。 小龙神躲着,有点害怕,挣扎着,我抱着他,擦着他的鼻涕,哄着。 蛇无该得意的看着我,笑着,吃着,不时噗噗笑几声。 “你快点啊,我抱不住了!”我忙道。 “你体会到了,带孩子很难的。”蛇无该笑道。 “你快点!我受够了,明年开春,不冷了,就分。”我冷冷道。 “分房子啊。这个破房子可是我发现的。归我所有。”蛇无该笑道。 “分手!”我冷冷道。 “呀!又要分手啊!也很好,既然如此,我就不瞒着你了。你昨天吃的那盘菜,其实,掉地上了。不过你放心,用水冲了冲。干净的。”蛇无该笑道。 “什么!”我登时炸了,强压怒火,抱着小龙神“好啊,怪不得昨天你不吃那盘菜!小龙神哭着要吃,你也不给他吃!你真行!” “你吃光了。我很满意。”蛇无该冷冷道。 我捂着心口,只是觉得不适。 “其他的惊喜,还要不要听。”蛇无该翘着二郎腿,得意道。 “不了!你快点吃!早点哄他睡觉。天色也晚了,不然又要出去玩雪。快点,好吗!”我不悦道。 我只想着早点收拾碗筷,按照协议,我只负责收拾。 “嗯,也好。”蛇无该咬着筷子,冲着我嘻笑着。 “不要舔筷子!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怒道。 “呀,又让神看不顺眼了,我的错哦,这些筷子,我都舔过的。你不吃的很香吗。”蛇无该笑道。 “够了!够了!不要说了!我就不该和你搭腔!!!”我怒道,抱着小龙神哄着,又擦了几次鼻涕,搞了一点热汤喂下去,他好了许多,打着哈欠,很困。时不时点着头。 我哄着小龙神,盯着蛇无该“吃个饭磨磨唧唧,每次磨咕到最后。你快点啊。我困了。” “你不饿吗?你这碗饭我也吃了,呀,有些凉,先热一热。”蛇无该笑着,挑衅者,不着急。 我坐在椅子里,忍耐着,困意袭来,有些冷,似乎有漏风的地方。我抬头看着。 她端着半碗热汤,走来,喂着小龙神,小龙神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你喝不喝。”蛇无该笑着问道。 我不搭理她,抱着小龙神。 “那我喝,小孩子喝得又没事,你就是太洁癖了。”蛇无该喝着,说着。 我不想看她,她悄悄把碗伸到我的后边,把汤根儿,倒进我的脖领子,一股热。 我一愣,挺着,压着怒火“你又在作死!!” “儿子,快醒醒,你爹要打我。”蛇无该笑道。 小龙神打着哈欠,玩了一天也累了,趴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很乖。 我忍着怒火,右手,伸到后背去摸,很不舒服。 “这是汤!你!我说你什么好!”我低声道。 “当然是汤。”蛇无该笑道。 “毫无仪态!!你这娘们儿,不能要!!”我含怒严肃道。 “呸!你想要,想的美!我还看不上你哩。”蛇无该笑道,坐回饭桌,继续吃着,不急不慌。 我忍耐着,哄着小龙神。又轻轻擦了两次鼻涕,定然是昨天玩雪,着凉了。不由得有些心疼。我摸着他的小龙角,有些不明白,他也是一个神,怎么老生病,难道是锁死在三岁,影响了神力。 我忍着,忙捂着鼻子和嘴,扭过头,背对着蛇无该,打了一个喷嚏,登时觉得身上有些冷。 “你也感冒了吗?”蛇无该问道。 “对!你传染的!”我不悦道。 “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又找茬!!”蛇无该教训道“我们没在一个屋睡,怎么传染你!” “是的。我错了行,你快点吃啊!”我忍耐着。 她一边吃着,不时跟我搭话,我不理她。 她终于吃完了,把我的那份饭菜也吃了,故意的。我本想服个软,吃一点,但她不知道个高低深浅,光是戳火。我冷冷看着她,她走过来抱起小龙神,一拍我的肩膀“神!去收拾干净!!别磨磨唧唧的,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哦。” 我强压怒火,收拾着饭桌,洗着碗筷,盘子。 她抱着小龙神,坐在灶台前,烤火,又加了几根木材,烧着。 小龙神暖醒了,又来了精神,要玩火,蛇无该,轻轻打着他的小腚,他哭着挣扎就是要玩火。 我默默收拾着,放好,把筷子洗干净,一想到她咬筷子的恶习,我急忙又仔仔细细把所有筷子洗了一遍,她刚好看见。冷冷盯着我,我不理她。擦完桌子。去了东侧的里屋,登时很冷,薄薄的被子,我感到身上越发的冷,忙回身来到灶台处烤火。 “去看看,炕烧热了没有。”蛇无该吩咐道。 我起身,去了西侧里屋,摸着火炕,暖的,甚至,有点微微烫手,不由得再次感叹熊猫族人的科技。 我回到堂屋,坐在小板凳上,烤火“他这是感冒了,你也感冒了,明天,我去大夫那里拿点药,熬一点喝,就好了。” “你关心我。”蛇无该笑道。 “没有了,我们落难到此,我应该帮你!”我严肃道。 “我不需要你帮我,我们是平等的,我和你。不是谁帮谁,而是”蛇无该蹭过来。 “知道了。搞点药好得快。”我躲着。 “今晚到炕上睡,可暖了。你那屋里透风,这里也透风,有点冷。”蛇无该忙道。 “不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还行,我是神,最不怕冷。”我忙道。 “死鸭子嘴硬!昨晚你都蜷缩成一团了,还说不冷。听我的。”蛇无该笑道。 “你进我房间!”我一愣,登时不悦。 “对呀!还摸了你!”蛇无该笑道。 “你太恶劣了!怎么能偷偷进我房间!瞎摸什么!”我不悦道。 “摸你额头有没有发热,感冒没有!关心你,你还炸毛了,你呀,就是贱!!”蛇无该笑道。 “不要再进我房间!”我严肃道。 “那你进我房间。”蛇无该笑道“太冷了,我不忍见你受冻,我们是两口子,你忘啦。” “那是假的!骗神龙族人和熊猫族人!不是真的。”我忙道。 “你不想是真得吗?”蛇无该问道。 “我想过,你没舔筷子之前,我真的想过!”我不悦道。 “怎么转了一圈,又到这里了!不要对别人的习惯说三道四。知道。”蛇无该不悦道“叫你来,怕你感冒,不识好歹!!你就挺着!冻死你个萨拉哈劈!” 我忍着,蛇无该起身,抱着小龙神去了西里屋。 我烤着火,忍耐着,这里很暖,一起身,登时很冷,我只好又坐下烤着火,往里边推了推,防止失火。我打着盹,被子太薄了,昨晚差点冻死,真的冷,忍一忍,我思索着一天比一天冷,能忍几天呢。我纠结着。 我再次推了推灶坑里的木柴,起身去了东里屋,不知道哪里透风,都怪我没有仔细看。漏掉了。 我忍着,思虑了很久,抱起被子,来到西里屋。挠头道“我确实太冷了我睡边上。” “你滚!别进我的屋子。”蛇无该笑道。 我强压怒火,忍耐着,站着不动。 “怎么,现在又是两口子了啊。”蛇无该笑道。 我板着脸,不想搭话,转身,想走,又太冷,有些犹豫。 “快点啊!上来!还等我请你啊,再给上点贡品!弄三个碟子,来三炷香!”蛇无该笑道。 我忍着不悦,脱了鞋,上了炕,贴着墙边,脱了外套,盖着薄被子,褥子是暖的,登时浑身舒服。 忍一忍,还是有效果的,这要睡在东屋,正打哆嗦呢。我脸贴着墙,窃喜。 困意袭来,饥饿也袭来,我没吃饭,就吃了几口,虽说冬天不用做活,但是不吃饭也很饿。 我忍着,躺着,不敢翻身,生怕被蛇无该看低。 一只纤纤玉手,摸着我的后脑勺,吓得我一愣,我急忙低声道“注意点!” “你去把蜡烛拿进来呀。”蛇无该说道,忍着笑。 “小龙神醒了,就不睡了,不要蜡烛。再躺一下,我暖了,就去吹灭,早点睡。”我忙道。 “嗯也对。你饿不。”蛇无该关心道。 “已经气饱了。”我冷冷道。 “这样啊。”蛇无该笑道。 我掀开被子,下了炕,登着鞋,来到堂屋,检查了灶台,吹了蜡烛,回到西屋,躺回被窝,温暖,把裹着我,昏暗的窗户外,大雪飞飞洒洒,还在下着,我闭着眼,就要睡去,有些饿,中午去村子里帮忙,没怎么吃饭,下午又修补这个破旧的房子,很累,现在越发觉得饿了,咕噜一声低沉。 “呀,你养鸽子了?”蛇无该侧躺着笑道,抱着小龙神,小龙神已经睡着了。 “没有睡。”我低声道。 “叫你不吃饭,活该,饿得咕咕叫,真好。”蛇无该低声道。 “你话真多!”我不悦道,翻身,贴着墙,墙都有些暖,堂屋的灶台正好就在这道墙边。 我舒服的躺着,打着哈欠,再次惊异于,熊猫族人的技术,简单,有效,能挺过寒冬,这是智慧的终极演变,火炕,总是以最高效率,到达极致,灶台的烟道直通火炕,火炕的出烟口连接着烟囱,只要做一顿晚饭,就可以烧暖土炕,就可以抵御严寒,到了早上都带有余热。我舒服的睡着,感到不可思议,在地球上,在微龙王朝,在突然出现的熊猫族人的城市,青竹里,边缘的小村子里,看似更加粗糙原始的熊猫族人的技术,却比神龙族人的御寒技术高明很多,蛇无该是对的,她来到这里,找到了这户空置很久的房屋,简单修缮,真的可以过冬。 无该,轻声道“小龙神要你抱。” “他不睡着了吗?抱什么抱!”我回头问道,黑暗里,看不清她们的脸。 “过来一点啊,贴着墙不冷啊。”无该低声道。 “不冷,还挺热。”我低声道。 “不解风情!过来呀,挤着睡。”无该低声道。 “墨零在等我。我们算了”我低声道。 沉默,点染开, 我忙翻身,背对着他,拉起被子,捂着头,睡着。 轻微的声音,传来,我想看看,又忍着,贴着墙,在温暖里,舒服的。 噔! 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了我的头,蛇无该扑上来,摁着我,咣咣几拳,猛锤“墨零!墨零!!再提墨零,我就打死你。” “你有病啊!”我捂着头,低声怒道,生怕吵醒小龙神。 “对!有病!!”蛇无该揪着我,只打头,我的后脑勺很疼,正要躲,噔!一声,我的额头撞到了墙上,蛇无该推着我的头,撞墙。 “住手!我怒了!”我低声道。 “好的。”蛇无该松了手,轻轻爬回自己的被窝,抱着小龙神,小龙神醒了,正趴在胖墩墩的磁暖壶上,呜呜哭着。 “麻麻”小龙神的嫩角,发出淡淡的青色。 “不哭啊,乖,乖哦,儿子,长大了打死你爹!”蛇无该哄着。 我忍着无尽的怒火,捂着头,拉着被子蒙住,气得我发抖,额头和后脑勺剧痛。 渐渐的,小龙神睡着了。 “你还睡呐!滚回东屋去!别在我的炕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别坏我名声。”蛇无该低声呵斥道。 “你!”我低声怒道“我不想跟你吵!” “是吗!”蛇无该怒道“你要再提墨零,就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忍着。 “过来!听到没有!”蛇无该冷冷道。 “不了!明天!明天我就走!!”我低声怒道。 “好,你要不走,我就打死你!!”蛇无该怒道。 “可以!”我低声怒道。蒙着头,贴着墙。怒火更胜火炕。 呜呜呜轻声地抽泣,一听就是假哭 我忍着怒火,睡着,不理会。 下雪的夜,适合睡觉,不知何时,我睡着了,坐了一个可怕的梦,想要醒来,怎么也醒不来。 我躺在温暖里,没有了寒冷。 就像回到了神界,那里永远阳光明媚,永远温暖适中,永远光明 一只小手,打着我的脸, 鸡鸣声,从窗外传来,白雪映照着,天似乎亮了。 一夜了? 我睁开眼,小龙神趴在我的肩膀上,顶着薄薄的被子,小手拍着我的脸,我的怀里抱着蛇无该,她睡得正香,贴着墙,我一愣,登时恐惧,我正要松开,小龙神爬到我的背后,顶开被子,往前爬,钻进了厚被子里,抱着圆嘟嘟的瓷暖壶,不动了,不一会,又沽涌着钻出两个小龙角,躺在枕头里,闭着眼,兀自打着哈欠。 “”我沉默着,薄薄的被子,有一点点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可能是我过去的?火炕也不太暖了,她依偎着,我紧紧抱着他,没有了怒火。 鸡鸣传来,透着清冷。 “软不。”蛇无该低声笑道。 “嗯。”我低声道。 “男女授受不亲。”无该低声道。 “你是巨蛇族人,我是天离星人,身体不一样。”我低声道。 “狡辩。你这个神,真的很欠揍。”蛇无该翻身抱着我,依偎着“呀,小龙神醒啦,他倒知道哪里暖,往厚被子里钻。” “嗯。”我抱着蛇无该,不敢看她的脸,觉得自己对不起墨零。也对不起蛇无该。 “你和墨零完了,她是墨星人,你早晚是个巨蛇族人,你们没戏。你说美不美。”蛇无该笑道。 “别这样说!我想哭,都是你惹的祸。”我无奈道。 “算是。严格来说是个失误。”蛇无该笑道“你还有多久变成巨蛇族人?” “两年,还早的很。”我低声道。 “如果墨零亲了你,你就变成墨星人吗?”蛇无该问道。 “是,可惜她不同意,我也没有坚持,你非要灌酒”我回忆着往事,登时后悔。 “亲一下就变,会不会太随意了。”蛇无该笑道。 “别说话了,睡个回笼觉。就起来做早餐。”我低声道。 “我不想做饭。也想像你一样,啥也不干,做个甩手大掌柜。”蛇无该笑道。 “也好。”我抱着她,她依偎着。 刺骨的北风, 把我拉回现实,我醒了过来,窝在雪地里,身上盖满了积雪,夜晚,雪片依旧飞散,大雪映衬着。 我挣扎起来,扑打着身上的积雪,思念着蛇无该,思念着墨零,我跑回大道上,积雪掩盖了车辙的痕迹,熊猫族人的商团,都死了,我回头看着雪夜里的高山,大量积雪,夹杂着暗色的山树,我突然记起了须万,那个熊猫族人,临死前托付我,去给他的儿子送银两。 我纠结,带着愧疚,我决定逃命,不再理会熊猫族人,我奔跑着,积雪让我趔趄,我突然站住,回身,向着巨大的远山跑去。 踏马的!我的筷子被妙仙子搞走了!!没有筷子我就回不去舰队。 我边跑边摸索着,兜里,都没有。 混账妙仙子,是她,一定是她!!她不是众神,她住在神界,她是一个铁甲贼兵的女儿,他是神祖抓来的俘虏,她是质子!和众神一起长大,参加了复仇之战。但她终究不是众神,贼性难改!偷我筷子!!! 我大喊着,猛跑,窜上碎石山道,一路猛跑。巨大,狭窄的山道,透着静谧,冷酷。 我奔跑着,深一脚,浅一脚。 第41章 第四个沌沌 “他是一个神,难免有几缕落日的余晖,照射宇宙,你怕什么” 黑袍人,带着血红的面具,冷冷道。 “可是我的人,真的追查到他的踪迹,他的真身!到底是不是!”另一个黑袍人,带着白色面具,急忙问道。 “这里是倾墟!十子神看守着他!!他能跑哪里去!他的真身!就在这里!宇宙里都是他的影子,要么就是他那些残存的手下,装神弄鬼。你不要怕,大胆去做。”血红面具黑袍人,沉声道,透着威仪。 “可是,主人,我怕万一是他的真身,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没有人能真正杀死一个神,除非由另一个神,拿着神的兵器。”白面具黑袍人急忙谦卑道。 “野神有很多,墨神啊,龙神啊,妙仙子,药丸仙人,烈火神,巨石之神,钱山那一伙,随便找一个代工,首先你要抓住他!!五色次神那群混账!不争气!现在看你的了,兵器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要注意,把他的影子抓来这里,然后跟这个合并,就可以动手彻底干掉他,他将成为有灵若,到时候,众神,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的群星,将成为上阶文明。”红面具黑袍人,得意道。 “主人,十子神都很精,他们会不会,把神若的真身给藏起来。”白面具黑袍人忙道。 “啧!怎么越说越有道理那不管,先抓回他的影子,干掉一个算一个,看看效果,不行把十子也干掉!不是什么大事!!”红面具黑袍子冷冷道。 “可是”白面具黑袍人恐惧道。 “瘟皇!没有可是!!!去。”红面具黑袍人怒道。 “遵命,主人。”白面具黑袍人,小心退着,消失在黑暗里。 “神若!我看你还怎么跑!!!”红面具黑袍人怒道。 “成祸!你已经疯了。”被黑色的铁链,重重捆着的黑色巨人,通身无数裂痕,冒着白光,他痛苦的低沉道。 “哼!让你吃了神若!你怎么还给他留个尾巴呢!!众神白养你了!等我抓到他的尾巴,你吃完,消化干净,我要让他连有灵若都做不成!让他彻底消失!!然后你也给我彻底消失!我帮你解除痛苦。沌沌!”真神成祸,摘下红色的面具,清秀凶恶的脸,盯着黑色巨人。 “众神,骗了我,你们没有道德,在我的砂锅粥里,藏了一个神,我消化不掉他!我就要死啦!我就要死啦!!”黑色巨人痛哭挣扎道。巨大的寒铁锁链,死死捆着他,他强壮的躯体,裂出无数缝隙,白色的光芒,照射出来。 “沌沌!你可以吃掉他!神若营养极高的,只要你消化掉他,你也将成为一个神。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你要坚持坚持。哭甚么!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一个白面具黑袍人,呵斥道。 “卑鄙!无耻!我相信你们!你们坑死我!!神若!该死的神若!穿着软猬甲!扎死我啦!扎死我啦!!”黑色的巨人沌沌哀嚎道。 “混账!他偷了神祖的软猬甲!!藏着掖着不给我!让神若偷了去!!”真神成祸怒道。 “主人,据我所知,那副神甲本来就是,神祖打造出来送给他的。严格来说,他并没有偷哦。”一个女黑衣人,带着粉色的面具,额头一只小蝴蝶的图案,淡淡道。 “你要再说他的好话!舌头就不要留着了!!”真神成祸怒道。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听不进半句真话,非要逼着我们骗你。”粉面具黑衣女人不悦道。 “蝴蝶星主!请你注意点!伟大的真神,洞晓一切。不需要我们多嘴多舌。”蒙面黑衣人威严道,是个中年男子。 “主人,我们该走了,十子,已经换班完毕,倾墟巨兽也不远了。”一个瘦弱的女黑衣人忙道,她蒙着面,双眼透着紧张。 “催催催!催什么催!去把十子给我干掉!”真神成祸怒道。 “主公,此时不宜动手!我看了黄历,今日不宜杀神啊。”苍老的声音传来,黑衣蒙面老者,急忙道。 “主公,我记得巨人沌沌,不是黑色的啊,他是白色的啊。肌肤如美玉,白嫩剔透。十子掉包了??”一个小孩,蒙着面问道,十几岁的年纪,透着凶恶,声音洪亮。 “我踏马!软猬甲,有剧毒,我中毒啦!你看不出来吗!!!是从一万只火刺猬,脑瓜顶上的仙刺,采集而成,一根刺就足以毒死你们这一窝!!我忘记了我的白!我忘记了我的白!”黑色巨人挣扎着,呜呜痛哭。 “哭什么哭!!给你吃个神!你还不感恩!!罗里嗦!踏马的!”成祸怒道。 “是假的呀!!全是假的!就软猬甲是真的!!”黑色巨人沌沌哭道。 “什么!!!假的?!!这里不是他的真身吗!!!沌老弟!我震惊啦!”成祸怒道,她的手下们,个个脊背发寒。 “你震不震惊都没有用!快救我!我受不了啦!!快救我,不然我把真相全抖出来!!!”黑色巨人沌沌哭道。 “”成祸死死盯着黑色巨人,仔细观察,那是神的光芒,并没有错,并且神若是三个神亲自押解来得,不可能掉包。 成祸急忙回忆着,众神之战前的事情,无尽的时间之前,宇宙之前 众神生隙,争斗不休, 各盗神兵以战,而后有七世之乱。 神伏有五子,具为行长,乃火伏,水伏,土伏,木伏,金伏。 神末有五子,乃火末,水末,土末,木末,金末。 号称十子神, 十子领密令,于宇宙之外造五行殿。真神成祸,也就是自己,领着火行,金末两军,劫杀神晃及其党羽于鹅头山,真神未岑出逃,被另一个神救走,两日后于呆鹅岭,活捉神若,将其锁于倾墟五行殿中,成祸亲手,捕捉九个天陵巨兽,守殿门,永镇之,然神若党羽冒死围攻,数次袭破殿门,攻入倾墟,并且击杀好几个天陵巨兽。 五行长,合力,组成五行大阵,以玄天钮,向重阵墙,源源不断注入强大能量,形成内渊环,将神若锁死,众神,商议欲杀之。 五行殿前,真神女师哭庭九日,悲极乃绝,写血书八字“手足相残,为之奈何!” 五行殿,乃更名为奈何殿,十子神,分作两营,不能达成共识。 随后众神用计,让巨型白沌沌,吞食神若,不曾想巨型沌沌,消化不良,登时癫狂,众神合力,将巨沌沌,传送入内渊环,以寒铁锁链捆扎结实,神若真身,暴射白光,沌沌日夜哭嚎,不知何故,由白变黑。 四十三亿年后,更是通身布满裂痕,直到今天, 成祸仔细盯着,沌沌似乎没有撒谎,假如神若的真身不在这里,那么是谁发出的白光呢? 真神成祸思考着,她的手下们,个个胆战心惊,想跑,又惧怕成祸。 “难道是无若剑?不对呀,前几日我窥视殿中,那把断剑一直都在啊。”真神成祸,思索道。 “什么!还有一把剑!怪不得我肚子疼!!!混账!众神骗了我,卑鄙小人!!!”巨型黑沌沌哭喊道。 “你闭嘴!我思考呐!待我想清楚,就有结果!你忍忍!怎么一点不给力!先前吹嘘的多厉害!!你个废物!”真神成祸批判道。 “我吹怎么了!我吹怎么了!你们就害我!你们这群鸟神,哪个不吹!!一个个手黑!!!”巨人沌沌哭道。 “沌老弟!你这话我可就真踏马不爱听啦!!又不是我弄的!我当时在出差!你要找对人!”真神成祸甩锅道。 “主人,严格来说,这个鬼主意,是你出的呦。一般的神,根本想不到这个妙计。”粉面具黑衣蝴蝶星主,柔声温馨提示道。 “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凡事讲证据!我不知情,我在出差!!!”真神成祸甩锅道。 “好啊!成祸!是你的主意!!是你!!我就说那伙混账神,如何能想到这种毒计!!我要报复你!!!”黑色巨人沌沌哭嚎道。 “啧啧啧!给你根杆子,你就爬!你污蔑我啦!沌老弟!”真神成祸忙解释道。 “你的手下!揭露了你!!!你还抵赖!!混账!我要通知其他沌沌,我要报仇!”黑色沌沌哭喊道。 “蝴蝶星主!你是真该死,如何污蔑我!!我告诉你!神若不是好东西!你不要惦记着了!他必死无疑!!!你要再给我上班耍脾气,你就滚!!我不缺你这个虚拟员工!拿一份工资,干一份差事!!你不出力也就罢了,几次三番!放走神若,你已经攒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真神成祸怒道。 “成祸,就是你!!”黑色沌沌哭喊道。 “按照协议!你答应过把他给我!我也制服了他!你看到了!是你不讲规矩!拆散了我们!你信不信我去神辇那里告你!你就等着,关禁闭!!”蝴蝶星主顶嘴道。 “大胆!!!”真神成祸,震怒道。 剧烈的白光,登时乍射,众黑衣人和巨人沌沌,急忙闭着眼,扭头躲避,忍受着可怕的烧灼。 “神!请息怒!她还小,不懂事!!!”老蒙面黑衣人急忙道。众黑衣人瑟瑟发抖,慌忙跪下,中年黑衣人急忙按住,让蝴蝶星主跪了下去。 “我错啦!请神给一次机会!”蝴蝶星主喊道,带着一万个不愿意。 “成祸!你等着!”巨人沌沌哭道。 “你个该死的沌沌!此事与我无关!你要再跟我扯!我弄死你!!”真神成祸怒道,一伸手,剧烈的白色闪电,轰击着黑色巨人沌沌。 痛哭,哀嚎,哭喊,挣扎,撕心裂肺里透着无尽的委屈。本来说好的,他作为十五个沌沌的和平使者,来和众神和谈,宣誓臣服于神界,一切都很顺利,流程都是对的,直到喝了一碗砂锅粥,里边,煲着一个神。 “你给我好好感受一下!肚子里是不是无若剑!!!”真神成祸怒道。 “别电我!疼!疼疼疼!!”巨人沌沌哭道。 “现在知道疼啦!感受到没有,说!!”真神成祸,电着沌沌,呵斥道。 “不是剑!真不是剑!软猬甲中,有东西,不是神!不像!长的!弧形!!我感受不到!别电了,你们虐待我,其他沌沌会为我复仇!!他们一定会复仇的!!”巨人沌沌哭喊道。 “长的?弧形?不是神?”成祸登时疑惑,想不到是什么。 一个残破的机器人,黑袍黑靴黑手套,带着一个黑口罩,急忙近前道, 主人,众神的武器,我提醒您一下, 按照,神兵录,记载,众神的武器分别是, 神祖,真龙剑, 神辇,轩辕枪, 神易,四极八荒棍, 神环,神环剑, 神娥,冷月寒刀, 神若,无若剑, 神成皇,光明琉璃色, 神女师,青丝剑,招摇木, 神伏,烈焰飞龙枪,烈火钟, 神祁,山晚归行剑, 神晃,勾魂剑, 神成祸,也就是伟大的您,飞羽灵蛇剑, 神擎车,赤火神光铳, 神娲,黄泥剑, 神妹戟,玄天戟, 神末,缠丝水凌棍, 神未岑,青弦弓,透甲箭。 另外,还有四柄有灵神兵, 有灵辛的无为钩, 有灵舆的七孔钝剑, 有灵契的碧水显光寒, 有灵子开的劈山剑。 弧形的兵器可不多,莫非是青弦弓和透甲箭? 残破的机器人,轻声道。 “什么!!青弦弓!还有透甲箭!!扎死我啦!扎死我啦!!救我!”巨人沌沌哭喊道。 “沌沌你闭嘴!未岑这个小崽子跑了!!怪不得一直没看见她的兵器!!是谁掉包的呢?机器人!大数据分析分析!”成祸信任道。 机器人急忙谦卑道, 主人是这样的,众神悲悯,终未能下死手击杀恶神若,其党羽蛰伏于宇宙,伺机而动,袭扰众神。 众神猜忌,不信十子神,欲移神若去往绝神岭,阴图之,十子遂内乱,其中某一个调换了神若。 神晃,神若,真神女师,三神之上阶残羽,勾结火末长子火末酥,水伏之女水莲,劫囚,众神挟十子反陷之,围猎恶神若,神若,消失于血浊林,众神抓到的只是替身,导致大乱,上阶文明皆残灭,众神大战不息,后来再次抓到神若,必然也是十子神中,有人再次掉包,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故而众神毫无察觉,我曾多次提醒您,要小心查验,您太善良,也是数次放过神若。念及亲情啊,我的神,伟大如您,光照宇宙,伟大如您,照耀万古。 机器人趁机恭维道。 “我不是善良,我也不想放走这个恶神,我是叫蝴蝶星主给骗了!!都起来!今天就放过你们!再有下次,定斩不饶!!”真神成祸怒道。 众黑衣人,纷纷起身,蝴蝶星主不起来,昂着头,不服。众人强行拉着她,退到后边。 “沌老弟,你记住,你的敌人,是众神,和恶神若!不怕告诉你!这个主意呢”成祸眼珠一转,急忙低声道“是神易让我告诉众神的,我就是点一下,大主意都是他们拿的,跟我没有关系呀,你可不能冤枉我!知道!再敢污蔑我,我就每天来电你!!”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众神都不是好东西!!”巨人沌沌哭道“你救我!我可以不恨你!救救我!!” “嘶!”真神成祸踱步思索着,突然道“不对呀!我看透射出来的神光!是真身的神光!不对不对不对!青弦弓是青色的光啊!如何是白的!” “我踏马是白的!我折射了行不行,你快点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都别分析了!!救我一救啊!!”巨人沌沌哭道。 “主人,我们必须走了十子随时会来!”女黑衣人忙道。 “还是不对,他的神光我认得,定然是他的真身,他最是诡计多端!要是救了你,放跑了他的真身,再抓可就难了!他之所以疯狂逃命,不敢反击,就是因为他是个影子啊!!要是真身,怎么可能看到下阶文明都跑呢,怎么可能混迹在巨蛇舰队,做个苦力呢!这都不正常!!!沌老弟,你的确吃了恶神若,好好消化!你就成神了!到时候,前途无量啊。”真神成祸,仔细看着透射出来的白光,点头赞美道。 “无量个锤子无量!!救我!真的,我不行了!要死!!我不能死!我是使者!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黑色巨人沌沌哭道。 “你看看,好心请你喝粥,你还责怪起我们来了!你可以不喝!!没人逼着你喝!!”真神成祸再次甩锅道。 “我以为是礼仪的一部分!!”巨人沌沌哭喊道。 “众神不管饭!!你没听过吗!!甚么礼仪的一部分!我还没管你要粥钱呢!!!”成祸怒道。 “你!你!!!先救我!行不行!!”巨人沌沌哭道。 “我是想救你啊,但是众神和十子不让啊,记住你要恨他们!我是一个好神!我会常来看你的!沌老弟!坚持坚持!消化掉他!你可以的!”成祸忽悠道。 “主人,我们必须”女黑衣人忙道,突然收起声,低头退到一旁,众黑衣人瑟瑟发抖。 “呦!成祸姑姑,又来探监啊。”年轻的天神,水末笑道。 “我来看看你们!探望一下沌老弟,怎么,不行吗!”真神成祸冷冷道。 “行!当然行!救走他都可以,天天看着,我都烦死了!都不能出去玩!”水末堆笑道,可爱透着甜美。 “侄女啊!你要认真上班,生活不易,有个事做,才是正道。现在宇宙里多危险,神辇有令,众神不得乱窜!!对了,其他九个小崽子呢!!”成祸冷冷道。 “他们溜出去玩了。至今未归。”水末笑道。 “什么!玩忽职守!这里空无一人!要是神若的手下来了!救走他怎么办!!!”真神成祸怒道。 “救走就救走喽!反正又不关我事。”水末笑道。 “这样不行啊!!!你,立即叫他们滚回来!我等着!今天要点个卯,少一个都不行!!”成祸怒道。 “姑姑,我们又不归你管!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啦。”年轻的天神,水末笑道。 “我不管!你们疯啦!通知他们滚回来!我没发火之前,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成祸震怒道。 “好,我去叫他们回来,接受您的训话。”水末笑道,急忙走了。 “我一天不管事!全乱了!!就这样,不然我做神界之主!我的能力啊,无处施展!!!”成祸怒道。 “伟大的神!我们应该立刻离开,我怀疑水末天神,去通知神易了!”机器人急忙进言。 “我不怕!他来了,我正好教训教训他!!怎么管的事!!”成祸强装声势道。 “万一神环也来了!对我们的计划极为不利。”苍老的黑衣人,点中要害。 “撤!撤撤撤!快!!”成祸一听,急忙带着手下们,一道烟跑了。 空旷的神殿里,瞬间只剩沌沌的哀嚎哭喊 足足过了三千年,十子神依然没有露面,沌沌保持着哀嚎,通身裂隙,冒出可怕的白光。 一个天陵巨兽,高达八九米,警觉地窥视着,许久,溜达了进来。 “救命啊!十子神!救我!成祸!救救我!哎!这不是巨兽吗!救我一救!!”巨人沌沌,俯视着巨兽,哭道。 巨兽警觉地昂头望着他,又机警的看向四周,殿门外,另一头巨兽,探进头来,窥视。 “快救我!听到没有!!”沌沌哭道。 “我是巨兽,我不能说话,被他们听见,就杀了我,涮火锅了!!黑色的沌沌,请你自重!”巨兽不悦道。 “我是白的!我是白的!!救命啊!!!救命!!”沌沌哭道。 “我不管你是白的黑的,我不能救你!我没这个能力,我们就是看大门的!饭都吃不饱啊!”巨兽抱怨道,探头探脑,见四下无人,抬起前腿,趴在内渊环边缘,警惕的盯着巨大的黑色沌沌,伸着头,张着血盆大口,盯着黑色沌沌,吸气。 “你搞什么!!巨兽!”沌沌怒道。 “你不裂了吗,冒出神光,我吸一点!长点法力!”巨兽忙道,滋滋猛吸。 “你这都听谁说的!根本没用啊!!你近前来吸!”黑色沌沌急忙诱导。 “我进不去渊环,要有神力才可以的,你懂!这还是一个神告诉我的,吸收神光,很有效果,我觉得浑身得劲儿!”巨兽严肃道。忙抬起巨爪,向着殿门外招手,不多时,五六只大大小小的巨兽走了进来,排成一排,对着黑色沌沌,吸神光。 沌沌大怒“你们叫人骗了!!没用!这要有用,我早就成神了!!!” “真的吗!难道药丸仙人骗了我们?”一头小巨兽,疑惑道。 “虚,不要说话,说话就不灵了!快吸,有效果的,用心去感受!”巨兽忙指点道。 众巨兽,猛吸。 沌沌继续哭喊着,哀嚎一浪高过一浪,升了八个调。 众守门巨兽吸的饱了,吸的头晕,纷纷警觉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身影摸了进来,几步来到近前。 “药丸仙人!你个混账!救我!!”沌沌收住哭声,怒道。 “嘘!十子跑出去玩了!机会难得!沌老哥,你告诉我!神祸跟你说了啥。”药丸仙人,白发白须,一副仙风道骨,掏出一个小本本,提着细毛笔,问道。 “能不能救救我!我疼!”沌沌怒道。 “你懂得,我有能力救你,但是我不可以,众神会杀了我的!我只是在神界混口饭吃!我不容易!快,把你听到的重要情报告诉我!”药丸仙人忙道。 “你放了我!我去找另外十四个沌沌,回来消灭众神!!!”巨人沌沌怒道。 “你这话,大了,老哥,你这话连守门巨兽都不信!我能信你吗。思考一下!”药丸仙人忙道。 “守门巨兽!也不救我!!你也不救我!没有情报!!”沌沌怒道。 “他们是乾灵星人!伪装成巨兽的模样,迷惑众神的!如果我不告诉他们,可以吸神光增加法力,他们不让我进来。”药丸仙人忙道。 “什么!他们就是那个即将毁灭的上阶文明!!!乾灵星人。”沌沌震惊道。 “是的,他们是神辇封地里的,一只保持中立,神辇,不忍他们绝灭,救了一些。并且让他们迷惑众神,假扮看守,实则是守卫倾墟,暗中保护你的。”药丸仙人低声道。 “你去通知其他沌沌,来救我!!众神封锁了我的力量,我无法通知他们,他们感知不到这里的位置。”沌沌忙道。 “沌老哥,你换个角度!你吃了一个神,消化掉以后,你得到神力,你不就是个神了!对,这是好事,换个角度,豁然开朗。”药丸仙人忽悠道。 “开朗不了,是软猬甲和青弦弓!!!”沌沌哭道。 “怪不得你裂了,老弟你有福啦!”药丸仙人赞叹道。 “有个鸡毛福,扎死我啦!”沌沌哭怒道。 “你不懂,你不了解众神,我就问你,神若穿没穿过软猬甲!”药丸仙人问道。 “穿过!就是穿着被我吞下的,然后他就跑了!我不知道怎么跑的,过了十万年,我感知到了弧形!是青弦弓!!”沌沌忍着剧痛道。 “众神的真身,藏得很严,所以他们都是影子,但众神的兵器和盔甲,有神力。影子们,兵器盔甲,再加真身,就是一个真神。严格来讲!你真的吞了一个神哦,并且还有未岑的兵器。加起来相当于一个半神。所以你才如此痛苦,忍住,沌老哥!忍得住,你就成啦,忍不住,你就死啦!一念之间,成神还是成鬼,你要做出你的选择。来来来,快说说情报。”药丸仙人安抚道。 “以前有没有过先例!!吃了神的兵器会怎样!!”沌沌哭问道。 “你,就是一个很好的先例,我会记录你的结局,开放且未知哦。快,成祸有没有提到女师?”药丸仙人问道。 “我踏马!没有!”沌沌怒道。 “有没有提到招摇木!快说!我时间紧迫还要去下一个地点!时空乱流已经出现!!”药丸仙人急道。 “没有招摇木!”沌沌怒道。 “是你说没有,还是成祸没有提到!”药丸仙人急忙问道。 “都没有!!通知其他沌沌,救我!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帮我你就活,不帮你就死!!这是我的承诺!”沌沌怒道。 “最后一个问题,成祸有没有提到神祖,神祖是否还活着?”药丸仙人急忙低声道,透着恐惧。 “混账!他偷了神祖的软猬甲!!藏着掖着不给我!让神若偷了去!!成祸只说了这一句。”沌沌忍着剧痛道。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情报!沌老哥!待我记下来!”药丸仙人,急忙写着。 “我给了你情报,你救我!!!”沌沌哀求道。 “我要是答应救你,却没有救,那叫言而无信,我要是不答应救你,却救了你,那叫惊喜!我取中道,当我没来过。”药丸仙人,嗖就跑了。 “啊!!!!!”沌沌愤怒的哀嚎,痛哭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火图客栈 “两位贤弟,我右眼皮最近总是跳!难道其他沌沌有难?”沌沌疑惑道。 “哼!整天装神弄鬼,神神叨叨!”机器人墨狩训斥道。 “左左嗯左左左眼跳,跳跳啊,跳金!右右右右呃右右眼跳嗯跳,跳跳跳呃” “左眼跳金!右眼跳银!!”沌沌怒道。 “对的。” 第42章 钱山五圣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碎石山道,火图客栈 “两位贤弟,我右眼皮最近总是跳!难道其他沌沌有难?”沌沌疑惑道。 “哼!整天装神弄鬼,神神叨叨!”机器人墨狩训斥道。 “左左嗯左左左眼跳,跳跳啊,跳金!右右右右呃右右眼跳嗯跳,跳跳跳呃” “左眼跳金!右眼跳银!!”沌沌怒道。 “对的。” 漆黑的夜里,漆黑的山,重重大山,连绵起伏,皑皑白雪,寂静的飘落着,偶尔有山风吹起。 狭窄的山道,铺满了碎石,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窝在被窝里,睡在暖炕上,恩爱一下子,是极美的。 又或者,赏雪,夜饮,听着小曲儿,看一段歌舞,也是极美的。 又或者,好友,或者陌路旅客,扎在火炉旁,侃大山,也是极美的。 又或者,一个人独坐,相思,后悔,竟然也是美的。 唯独杀人,确是最不美的。 不过,若是杀人越货,偷营劫寨,非是此等天气,最合适。 无数黑影, 攥着刀剑,照着火把,冲入七八个狭窄的山道中,他们奔跑着,蒙着面,依然泛出白气,忍着剧烈的呼吸,不管什么人,长距离奔跑,都会累,他们沿着山道往深处跑,渐渐的,七八个狭窄的山道,不断地汇聚,最后只有一条宽阔的碎石山道,直通大山深处,这条碎石山道,是龙眼要塞,阳辽城之间的必经之路,在龙眼要塞一边,无数野道,分散,若是不清楚路径,很容易迷路,而在另一边,宽阔的碎石山道,是没有岔路的,一条道,通往山外。 巨大的天白山系,无数大山重重叠叠,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几天几夜。 就连山中的野道,都堆满了积雪。 通常大雪过后,封了山,就不会再有商队进出了。 启家,龙家,牙家,三家刺客们在启行带,刺长牙动一伙的带领下,趁着夜色,杀进碎石山道,长长的碎石山道,一路上有几个村镇,以火图客栈所在的镇子最大,最繁华。如果说云道残羽,藏在碎石山道,那么必定是那个镇子。 何况,还有一座恐怖的鹅神庙, 真是闻所未闻!三家的刺客头领,听了启行带一行人的报告,震怒,一场谋划好的刺杀,都很完美!收获颇丰,没想到,唯独最不起眼的要塞山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跑了个客商!三家头领当即决定,不退,纠集三家杀手,七百多人,沿着岔路,一并冲进去,平了所有的镇子,来个赶尽杀绝,再一把火烧了鹅神庙,省却许多烦恼。 一队队刺客,不断汇聚起来,队伍越来越庞大,拉出二三里,刺客们踩着雪,前行,心里暗骂着启行带,牙动,龙老刀主一伙,个个带怒,人人有恨,杀气正浓。他们一连扑杀几个镇子,洗了金银珠宝,一把火烧掉,继续沿着碎石山道攻杀。 这处山区,遍地碎石,行不得骡马,只能靠两条腿。 刺客们,纷纷坐在雪地里休息,喝着水,啃着干粮,无数火把,插在雪地里,映照着一路光亮,带血的刀剑,短矛短戟,臂弩钩子,胡乱扔着,刺客们裹着寒冷,不少老刺客,提着钱袋,摸着金银,十几个伤者,哀嚎惨叫,被胡乱的救治。再有三里地,就到最后一个镇子,也就是鹅神庙附近的那个镇子,那个镇子有些大,特别是镇口那家客栈,住了不少旅客,他们决定歇一歇脚,然后一火杀过去,踏平整个碎石山道,这么大的雪,不会有人发现,不会有人来,任由他们横行。启行带,看着牙动,两个人越发恐惧,那些无辜的小镇子,少的十几户,大的二三十户,都做了刀下鬼。 不过,也查到了可靠的线索,逃走的客商一路不停,受了重伤一路不停,必有大秘密。 “前方三里!便是最后一个镇子!!就到鹅神野庙!兄弟们!出发!!”强壮的刺客,喊着。 “灭火!!!”瘦弱的老者喊了一嗓子。 无数刺客窜起来,提起火把,咔的扎灭在积雪里,只留了七八只火把,一行七百多人,凶神恶煞的,沿着碎石山道扑去。 我奔跑着, 趟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 跑的冒汗,刺骨的冷风吹来,我冻得哆嗦,饥饿,寒冷,麻木。 我轻轻扑打,抓起一把雪,攥一个雪蛋,啃着,咯吱的冰凉,我嚼着,往下咽,解渴又解饿,还能消汗。 我喘着气,调整呼吸,一路雪地狂奔,耗费体力,跑的越来越慢,碎石山道,隐约的坑洼,都是踩出来的脚印,又被大片的积雪盖住,总是不平,跑着最耗力,还容易崴脚,我滑倒十几次,放慢了速度。 我嚼着雪,再次猛跑起来,我必须尽快追上妙仙子,拿回筷子,只有那根筷子能让我,扎透时间,回到过去。 我忍着刺骨的寒风,奔跑,假如我不是一个神,我早已经冻死在路边。 突然前方的山道,照着明亮,似乎有火把! 我急忙奔跑,越来越亮,转个一个大弯,我吓得一愣, 镇子,十几户的小镇子,烧着大火,满天的飞雪,压灭了许多,依然一片焦黑,冒着白色的气,不少房子烧的塌了,有不少人横倒在雪地里。 我急忙四下寻找,没有树木,我急忙扒开雪,捡起两个趁手的石头,冰凉的石头,往前跑去。 这里被袭击了, 被刺客洗劫,定然是刺客,十几户,简陋的镇子,掐着碎石山道而建,都死了。 我扔了石头,捡起一把柴刀,俯身查看,这些住户,倒在雪地里,鲜血融了白雪,凝结成暗红色,结了冰,我举着火把,用柴刀拨开。 查看他们的伤口,是刺客,一定是刺客,刀法娴熟,都是要害,大多两三刀,毙命,几个强壮的住户,浑身是伤,刀剑最多,还有短矛,钩子,暗器,打出的伤口。我检查了四五个人,登时觉得恐惧,脊背发寒,该死的刺客,心黑手辣。 我将火把,柴刀插在雪里,跳进那些燃烧的房子,翻找,换了两件厚衣服,又找到一双厚鞋,急忙穿上,登时暖了许多,我又翻找,早就被刺客刮的干净,我急忙跑出来,房梁的火,噼啪作响随时会塌陷。我攥着柴刀,举着火把。 “有人吗!还有没有人!我救你们走!!”我高喊着,连着喊了几遍,没人答应。 我急忙穿过镇子往前跑,约摸跑出来二里地,又转了几个弯,突然五个人拦住了我的路。 五个悬浮的人,举着两支火把,似乎在等我。 “你们是何人!敢挡我的路!!”我举着火把,喊道。 “神若!我们久候多时!专程等你。”为首的老者笑道,捋着白须。 “你们不是人!”我怒道。 “是的,我们是神,散神来着,势力小。”老者笑道。 “你们要干什么!!”我问道。 “我们,想投资你!你有福了,神若。”中年人悬浮着笑道,举着火把。 五个人缓缓降落,脚丫子离着雪地半米,飘了过来,浮在我面前,压我一头。 “散神?这是何意!!”我急忙问道。 “我们知道了你的事迹,好感动。介绍一下,吾乃钱山,巨钱星君,这位才俊是宝仙人,这三位年轻的美女,乃是兑钞仙子,碎钞仙子,坏钞仙子,三姐妹,我们便是钱山五圣,这位是箕斗师,绰号金簸箕,乃是我们的联络官,以后,他和你对接。”为首的白须老者淡淡道。 一个黑影在我右手边,显现,一个黑衣人背着手,出现,三十上下的年纪,透着阴鸷,腰间挂着一把黑色短棍,上有金错花纹,十分精美。 “我不认识你们啊!钱山?”我疑惑道。 “钱山,位于上宇宙,神晃的封地星系之内,大隐星系,黑窝星,小显大陆,钱山山脉,是我们的居所,附近六百颗行星,便是我们的地盘。”中年宝仙人忙道,带着谦卑。 “你就是神若?大恶神若?”碎钞仙子好奇问道,二十上下的年纪,他们三姐妹,具是年轻貌美,我不由得移不开目光。 “钱山?你们的名字,是在暗示我,你们很有钱吗?”我问道。 “钱山,乃是一座金山,有大金矿,三十六处,取之不尽。大隐星系,有多处金矿行星,是的,神若,我们很有钱。”白须老者巨钱星君,淡淡道。 “那我抢你们?”我询问道。 “别别别!我们是来投资你的,大家合作,我们有钱,你有神力,你需要经费,我们需要你的恶神招牌,互利互惠,都可以谈嘛。”兑钞仙子忙道。 “你们出多少钱?”我急忙问道。 “按照地球的时间算,秒薪三个铜钱。同价兑换金银,你觉得如何。”巨钱星君问道。 “一秒!!一秒就赚三个铜钱!!!”我惊道。 “怎么,嫌少?”最小的坏钞仙子,急忙问道。 “不不不不!是太多了!我以前,在巨蛇舰队,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一个铜钱!!你们的诚意,我感动了,真的。五位,六位!!我感动了。我有点想哭。”我扔了柴刀,火把,抱拳道。 “欸?不必如此,我的神,这些小钱,我们实在是觉得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多,只叹宇宙不公平啊。”巨钱星君忙道。 “说,怎么合作,我怎么收钱呢?”我急忙敲定。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惹了麻烦,妙仙子和有灵染,都盯上了我们,她们号称要救我们的命,让我们花钱买自己的命,要我们让出钱山。你知道的,神晃离开之后,他的封地分崩离析,已经垮了,我们这些个小富户,如风中枯叶,浪里孤舟,都是要倒大霉的。我们需要一个阵营保护自己,也就是你的阵营,门槛最低。”巨钱星君忙道。 “嘶那你们来晚了呀,我的阵营早死光了,我的封地星系,都被瓜分完了。现在我就一个光杆司令,在逃命的。”我急忙道,坦诚而不美化。 “我们只需要你的名头就好,你只要口头承认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我们有点钱,已经筹集了一支大军。只是需要一个招牌。”黑衣金簸箕忙道。 “你为什么叫金簸箕,箕斗师是做什么的?”我好奇道。 “你张开手,看看手指头上有没有,圆的叫斗,平的叫簸箕,箕斗师就是收集箕斗,点数点人的,我是联络官,兼后勤采购。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开药铺,听没听过。”金簸箕笑道。 我急忙借着火把查看“完蛋!我没有斗啊!都是簸箕啊!”我震惊,对着手指头又看一遍。 “嘶!!神若,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扬风手!!十个大簸箕!”金簸箕急忙道。 “有什么讲究吗?”我急问道。 “人生最怕十簸箕,十个簸箕没有斗,只往外簸没处装,多少钱都得扬唠!一个铜钱存不住!!”金簸箕激动道,含着泪。 “啊??此话当真!这不是迷信吗!!”我怒道。 “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神若。”金簸箕含泪道。 “”我傻了,低头看着,通身上下,不带铜“一个铜钱也没有” 咔!金簸箕,含着热泪,一把攥住我的手,我一愣,他激动地威严道“我的神啊!这都是命运!!” “松手!不要乱来!”我急忙挣脱开。 “我也是十个簸箕!”金簸箕擦着泪道。 “好啦,我们钱山五圣,让你们富贵!岂在箕斗乎!”巨钱星君,捋着白须道。 我登时对他们很满意。 “不知五位,有几个斗,竟然得了这许多富贵!!”我急忙问道。 “老夫,十个斗。”巨钱星君捋着白胡子道“也不要迷信,我只是运气好。当年神晃最看不上的星系,我就偏买下来。不曾想,中了。” “啧啧啧!我羡慕!”我感叹道“我现在往手指上刻几个斗,还来记得吗?是不是越多越好。” “神若不可,自己刻的不算,也不是越多越好,金簸箕,给他普及一下。”中年宝仙人忙道。 “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开药铺,五斗闹灾,六斗钱来,七斗八斗瞎遛狗,九斗龙门开,十斗大祸来,还有十个大簸箕,扬尽天下财。”金簸箕说着,看向巨钱星君,巨钱星君点点头。 “十斗大祸来?怎么讲呢?他们这么有钱,也算祸,我不能同意。”我急忙问道。 “十太满了,自古满则必招灾祸,他们五位,就是行走的金山银山,宇宙里无数人盯着,无数神盯着,岂能不惹祸,祸都追着他们跑,这才招兵买马,我有幸得到他们的资助。”金簸箕忙道。 “噢,对对,也对!没人打劫我,我穷的叮当响,打劫我就是给我送钱。”我点点头。 “神若,我们刚好互补,若是能合作,各得其利。”宝仙人忙道。 “好,我同意了!关键是我怎么收钱,这个问题还是先讲明。”我急忙道。 “这个嘛,好说的,不过我们也要有个保障,所以你先帮我做打败妙仙子,让她不要整天想着打劫我们,还有有灵染,她盯上我们的星系,打算吞并,作为自己的小金库。你打败她们,驱赶她们走,就算你的诚意,然后每三年,一结账,我们在惊蛰日,准时交割。这里是五两黄金奉上,算是给你驱驱寒,我们是有诚意的,另外的五千两黄金,算做你的经费,金簸箕随时会跟你接触,你随用随取,这些钱以及你的工资,对我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巨钱星君忙道。 啪! 我一把攥住,碎钞仙子扔过来的钱袋,急忙倒出来,金子,全是金子,我放倒嘴里一咬,软的!我急忙收起来,藏进怀里,大笑道“很好!那就妥了!不过有灵染,我了解,她不需要钱啊!” “她被妙仙子劫持了,是妙仙子打着她的名义,我们懂得,大家都懂,但是妙仙子这样胡搞,不也拜坏了有灵神的名声吗?其他有灵神一旦发觉,我们也要跟着受连累。所以要尽快解决!她们,此时就在火图客栈,那伙刺客,六七百人,已经杀入镇子,一场大战,早已开始,你现在就出发,刚好过去收底,还有三个怪人,一个鹅怪,都不是熊猫族人,不属于这个时代,里边有个沌沌,妙仙子有大阴谋,她要报复众神,和很多有灵神勾结,她正在收集沌沌。手法很生硬,凶得很。帮我们也是救神界,你立即出发。”巨钱星君,扑打掉胡子上的雪片,忙催促道。 “嗯!事情不简单,我必须去!你们放心,钱到位了!一切搞定,另外,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计薪呢?”我急忙问道。 “神若阁下,从你看见我们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计薪了,你现在就已经有工资了哦!!”兑钞仙子微笑道。 “好!好好好!!我这就去!”我举起火把,提着柴刀,往前跑。 “神若!记住!我们现在正式加入你的阵营了,你是否同意。”巨钱星君急忙高喊道。 “同意!同意!一万个同意!!”我回头笑道,急忙加速猛跑。 钱包鼓了,人也精神,跑的飞快。 第二个小镇子,更加悲惨,大火冲天,没有活人,该死的刺客们,我更加愤怒,急速狂奔。 又有两个小镇子,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我猛冲,大雪打着我的火把,雪片打着我的脸,我扑打着头上的飞雪,猛跑,火把照着路,映着雪。 转过一个大山凹,我一愣,路边积雪上,插着几十个火把,我急忙跑过去查看,他们把火把扎灭在积雪里,看来,不远了。 我加速奔跑,火把摇曳,剧烈的白气,喘着,我对抗着劳累,寒冷,浑身发热,额头冒汗。 寒气最为伤人,我很担心,可能要感冒。 我稳了,五两黄金在手,稳了。 我加强了信心,急速奔跑, 三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我喘着气,猫着腰,歇脚。 前方的路,照的火亮!! 大火,点着了整个镇子,这个镇子最大,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无数哭喊,叫嚷,厮杀着。 刺客不少,镇子里的人不少,或许云开就在其中,但愿他还活着,我远远望着,扔了火把,攥紧柴刀,我猛地吸气,调整着呼吸,很累,一路赶来,累的要死。 熊猫刺客们,太黑了,他们正在袭击镇子里的平民,熊猫族人,正在自相残杀。 我感到愤怒,北方要塞不救援,青阳里沦陷,双熊族人入侵了,熊猫族人还在内讧,远方最高的那团大火,是火图客栈,方才金簸箕和我说了大概位置,我远远看着,心里咯噔,一下子,不好,火吉,还在客栈里,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我答应了须万,送钱给他儿子火吉,没想到,火吉死于刺客之手,我大怒,攥紧了柴刀,往燃烧的镇子走去,往冲天烈火走去,往厮杀走去。 大雪,封了山,封了路。没人会来这里,没人会来救援,这里,已经是死地。 只有站着的,才能活。 我开始奔跑起来,攥着柴刀,带着怒火, 我大喊一声,冲去。 第43章 烈火 “救救我的女儿!!” 火图,吐着血,攥着刀,斜依在石头台阶上。 血和融化的水,混合流动着,烈火冲天,整个镇子一片火海,厮杀,卷着白雪,激荡。 三家杀手们,趁着夜色,攻入了镇子,他们分成三队,一队杀镇口,两队直冲,一队留在镇中,一队冲出镇子,兜住火图客栈和山道,防止有人逃走,起初镇子里的人,还有点优势,熟悉地形,依靠院子,巷子抵挡,但终究还是敌不住可怕的杀手们,又加人数优势不大,只半个更次,就落入下风,这处碎石山道,只有两方的镇口出入,再无其他道路,两侧都是陡峭的崖壁,无处可逃。住户,伙计,客商们力气不支,武器又不精良,被杀手们冲破,大火一处接着一处,点燃整个镇子,凶狠的杀手们,红了眼,烧杀劫掠。 三个怪人悬浮着,看的津津有味,一只鹅怪蹒跚而来,竟然和先前的一模一样,不少杀手吓得一愣。 启行带,牙动,带着几个老手,发一声喊,扑上去,剁碎了鹅怪,竟然真是木头的。 悬浮的无序星人乱魆,机器人墨狩,加入厮杀,形式逆转,杀手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启行带被墨狩一拳打死,牙动,死在乱魆刀下,沌沌悬浮着,见已经有了压倒性优势,火速加入厮杀,镇子里的人哭喊着,逃命,无处可逃,杀手们大乱,就在乱魆,墨狩,沌沌,准备干掉剩下的两百多个杀手,力挽狂澜拯救镇子的时候,突然,一阵白雾,弥漫整个镇子。 火红色,在浓烈的白雾里映衬,跳动,白雾很亮,接着无数雪花似乎变成了锋利的飞镖,急速飞射,杀手们,镇子里的人,乱魆,墨狩,沌沌,非死即伤。 白雾渐渐散去,一个美貌的仙子,站在烈火和白雪之中,冷冷看着众人,俊美的脸,迎着风雪,一身貂裘,黑色帽子,黑手套,黑靴子,手中一柄白雪长剑,猛的一甩,密集的雪片飞镖,暴射整个镇子,无数人被放倒,有的登时死了,有的打中要害,还在哀嚎残喘,有的已经冻僵。 “救救我的女儿!!”火图吐着血,望着妙仙子,哀求道。 黑衣妙仙子,裹紧貂裘,暖暖的站在雪地里,冷冷的看着这场厮杀,脸上带着兴奋。 沌沌跪在一旁,大量破痕,布满全身,他伏跪着哭喊“妙仙子!我错了!恳请饶我一命!放我走!!” “哼!还想走!你想多了,沌沌!其他沌沌正在等着你,你现在是我的囚犯。”妙仙子冷冷道,手里攥着一把白雪剑,大量雪片飞落,附着在白雪长剑上。 “为什么抓我,给我个理由!我不服!”机器沌沌跪着哭道。 “十五个沌沌,连成一线,炸翻宇宙,打开绝对静止。你们,有用。”妙仙子冷冷道。 “我滴个娘哎,这是个谣言啊,伟大的妙仙子!!是谁骗了你!!我们根本连不成一线!!又不是蚂蚱!串不起来的!!”沌沌哭喊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别废话!”妙仙子冷冷道。 半空里,悬浮着的有灵染,四下望着,有点震惊,她正挥舞着,大量飞雪扑向燃烧的房屋,扑向燃烧的客栈,根本无济于事,烈火太大。 “妙仙子!你太过分了。”有灵染不悦道。 “这是熊猫杀手们和沌沌干的,你看到了,我只是来收底!”妙仙子冷冷道,并没有回头看有灵染。 乱魆,捂着伤口,攥一把钢刀,死死撑着,钢刀上都是砍出的缺口,他震惊的不会结巴,不会说话,死死盯着那把白雪做成的长剑,可怕的长剑。 机器人墨狩恐惧的看着妙仙子,双手攥着熊猫族人的长剑,剑刃都是豁口,右手的剑断了,可怕的白雪长剑,精妙的剑术,瞬间就击败了他们三个。最可怕的是长剑暴射出大量飞雪,比飞镖还厉害,镇子里几乎都死了,残存的杀手们,躲不过去,残存的镇子居民,偶尔传来阵阵哭嚎。 “妙仙子!你是神界的妙仙子!!”墨狩震惊道。 “你认得我?”妙仙子迟疑道。 “你是!你你是最后的铁甲贼兵,你是那个质子!!你是众神之一!原来你真的存在!!”墨狩震惊道。 “妙!妙仙子!”乱魆恐惧道。 “呀,你不结巴了!无序星人!”妙仙子攥着白雪长剑,冷笑道。 “放了我们,你是来抓沌沌的!他归你!放了我们,我们立即离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也没发现!鹅,鹅怪也没有了,最后一个鹅怪也让杀手杀了,放我们走!”机器人墨狩恐惧道。攥着双剑,吐血。 “踏马的,当场卖我啊!乱魆,墨狩!我怒了!友谊,信任!我怒了!患难见真情!患难见真情!!”沌沌哭喊道。 “沌沌你闭嘴!墨狩,你是机械星盟的人!铁甲贼兵,也是你能说的?我本想放了你们,问题也不大,但你不会说话!就埋在这里!这个镇子是个福地,藏风又聚气。”妙仙子冷冷道。 “好,我错了,伟大的神,请宽容我的错误,我们机械星盟,效忠神界!!至少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有重要任务,赶到南宇宙神岳星盟,际岳星。如果我无法完成任务,机械星盟就要内战,超过一半的人,会反叛,会与神界为敌!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阻止他们,请怜悯我们。”墨狩急忙道,吐着血。 “神岳星盟?他们的星系,不是早就被摧毁了吗?”妙仙子问道。 “是的,但神岳星盟的一些废墟星系,还保存着大量的上古遗迹,我将去往际岳星,我们的人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古籍,记录着机械星盟的起源,可以证明我们是某个神的附庸。就可以让整个机械星盟继续效忠神界!”墨狩急忙道。 “我不在意!神界也不在意你们这些小蝼蚁,机械星盟的情报系统据说很强大,你用一条有用的情报,买你的命。我或许可以考虑。”妙仙子冷冷道。 墨狩吐着血,捂着伤口,看向乱魆,乱魆捂着伤口,死死攥着钢刀,防备着妙仙子。 “放了他们算了,沌沌已经抓住了,镇子里还有些幸存的人,让他们出来,赶紧跑,可能还有杀手正在赶来。”有灵染伸着头,透过烈火,望向远方狭窄的山道。大雪依旧飞飞扬扬,并没有停。 “乱魆,快!”沌沌猛的投出两个雪球,向着妙仙子砸来。 几乎是一瞬间,墨狩的双剑已经刺向妙仙子,断剑,也透着凌厉的杀气。 乱魆,通身,猛的散发淡淡的白光,他忍着剧痛,启动无序传送。 当! 墨狩的剑,断了,断剑刺去,当!也断了。大量飞雪暴射,打碎了雪球,打穿了机器人墨狩,打穿了机器沌沌,他猛的向后栽倒,砸进积雪,哭嚎着。 墨狩吐着血,机械血液,暗红色,带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白色的光,越来越强,砰! 猛烈的白光!炸开,登时亮如白昼。 啊!!!! 乱魆一声惨叫,重重的摔在雪地里,一根筷子打进了他的额头,他瞪大了眼,白色的光,登时微弱。 熊猫族人火图,捂着眼,登时一片白,被闪了眼,忍着剧痛挺着,过了很久,他费力睁开眼,看着可怕的人,可怕的怪人,鹅怪,三个悬浮的怪人,冒白光的乱魆,铁人墨狩,小铁人沌沌,可怕的妙仙子,悬浮着的白衣女子,若隐若现。 恐惧,一辈子的恐惧,都扎堆了。 自从当年被可怕的白光击中以后,他从未如此恐惧过,他最害怕的事情,以他最想不到的方式来了,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想。 “乱魆!!无序传送!”墨狩吐血喊道。 “乱魆!救我们!!”沌沌哭喊道。 “别叫了,他死了!小小的无序星人,敢在我面前耍把戏!!不开眼!你们两个更该死!!”妙仙子怒道,一身貂裘,攥着白雪长剑。 “不可能!他是无序星人,他可以穿透时间!他不可能死,他能救我们。”沌沌崩溃大哭道。 “你!你真的杀了他??”墨狩恐惧道。 “这根筷子,乃是神兵利器,可以击杀一切上阶文明,你说他死不死!”妙仙子冷冷道,一招手,那根筷子,噗!没入乱魆的额头,扎进积雪中,消失了,乱魆的额头,赫然一个,殷红的小孔洞。冒出淡淡的白光。一动不能动。 “妙仙子,别杀我!无序星人的尸体值钱!可以卖五百万两黄金!我知道哪里可以交易!饶了我!别杀我!我有用!”机器沌沌哭道,挣扎着,浑身破痕,伏跪在雪地里,再次臣服。 “你反应真快!沌沌,真能换五百万两黄金吗?”妙仙子问道。 “绝对可以,您还可以洗劫那里,那里的黄金不计其数!!我们可以用无序星人的尸体,作为敲门砖!!”沌沌急忙道。 “沌沌!卑鄙无耻!!”墨狩吐血怒道。 “我是乱魆的东主!他弄坏了我的飞船!他也死了,尸体不要浪费嘛!!!我不算卑鄙,算作我的赔偿款!!墨狩!我劝你,不要挣扎,赶紧拜在妙仙子门下!!我算你师哥!!”沌沌正义凛然道。 “你!无耻!”噗!墨狩吐血怒道。 “你这就排上了?甚么师哥师弟!我不收徒弟!”妙仙子不悦道。 “你说的对!我伟大的妙仙子!怎么着都成!!”沌沌哭喊道。 “沌沌!你是这种人!!我看错了你!!妙仙子!你最好放我走!!否则机械星盟一旦反叛神界,我们将会想尽一切办法摧毁神界!!”墨狩怒道。 “这个想法,很好啊!我也想摧毁神界,鞭挞众神!”妙仙子笑道。 “呀!自家人,自家人!!大家都有共同的愿景!”沌沌哭喊道。 “妙仙子,你注意点好吗!我就在这里呢。”有灵染不悦道。 “说个有用的情报,我可以放了你,墨狩!”妙仙子冷笑道,并没有接有灵染的话茬。 有灵染,不悦的悬浮着飞入火海,寻找镇子里的幸存者。 “际岳星,有一处上古遗迹,发现一个古怪的石碑,是以神岳星的古文字,雕刻的,古老的文字,记载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有神若,有一个致命的死穴,可以击败他。同时碑文也记载了机械星盟的起源,最后传出来的消息,那些机械星盟探索者们推测,机械星盟是有灵子开创造的。”墨狩吐血道。 “不对,众神并没有什么死穴,众神之战,上古宇宙战争,无数次验证了这一点。再者机械星盟不可能是有灵子开创造的,他早就死了,有灵神,都无法创造文明,宇宙中大部分文明,是真神女娲创造的,少部分是众神在女娲那里打临时工,创造的。有灵神们只是提供了一些参考和建议。并未实际参与。”妙仙子冷冷道。 “众神,皆有致命缺点,就是他们的死穴,不一定是实体死穴,也可能是精神呐,思想啊,性格上的缺点啥的,或者是某些特殊的东西,具体的要破解碑文,我必须去那里。”墨狩吐血道。 “照这个说法,神若的死穴,可就太多了,他一身的毛病。”妙仙子冷笑道。 “请放了我!我将立刻启程。”墨狩忙道。 “神岳星盟,拥有全智能守卫系统,尽管只剩下残骸,下阶文明都很难进入,你有九原星战舰?你有舰队?你能破解残留的全智能守卫系统?”妙仙子问道,有点好奇。 “我没有,但是我知道一个缺口,一个五米宽的缺口,那是我唯一的机会!”墨狩忙道。 “缺口?还是陷阱?”妙仙子冷冷道。 “或许是陷阱,只有去了才知道。我们离着那个时刻有五十年时间,但是乱魆多次启动无序传送,发生了连续故障,我们无数次来到这里的时间,目前我距离那里还有二十年时间。相当于第三震距,还有时间!但很紧迫,但我必须立即出发。”墨狩忙道。 “你去。机器人。”妙仙子冷冷道。 “你,你同意放了我?”墨狩恐惧道。 “神,不杀蝼蚁。”妙仙子淡淡道,莞尔一笑。 墨狩急忙扔了断剑,往山谷狂奔。 “就跑啦!等等我!!”沌沌哭道。 噗! 白雪长剑,穿透了墨狩,墨狩趔趄几步,费力的转身,大怒喊道“一个神!说话不算数!!!” “呀!下雪啦!你快跑啊!我放了你呦!”妙仙子笑道,伸出手,黑色的手套,猛的一攥。 白雪长剑崩散,无数白色的碎片,炸开,打穿了墨狩的钢铁身躯,钢铁外壳。 “完,完了。”墨狩栽倒在雪地里,抽搐着,钢铁,砸进积雪,厚厚的积雪,洁白的积雪,大片大片的雪片,盖了下来,落在墨狩的身上,脸上,手上。 带着一丝冰冷,墨狩不动了。 “沌沌!到你了!你很不老实啊!四个沌沌,你最精!刚才你攥个雪球投我!是不是!”妙仙子冷冷道。 “是的,妙仙子,我错了!真的,交换!其实我也有很多情报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知道!别杀我呀,我是你的俘虏!我是你的囚犯。”沌沌哭道。 “你活的年头长,我是清楚的。我问你!神若真的有致命死穴么?”妙仙子急忙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啊!可能有,可能没有,也可能只是谣言,不过,他是个泥鳅,滑溜溜!谁也逮不住他。”沌沌哭道。 “嗯,这是真话。”妙仙子冷冷道。 “不过,我听过一耳朵,在促织星时候,我听一个秘密买家说过一嘴,他说神若有个地方,不能动,一动,就会激怒他。”沌沌急忙道,窝在雪地里。 “说!什么地方?”妙仙子问道。 “他的胡子,下巴最中间,只要拔下一撮,他必定发怒。”沌沌抬头哭道。 “废话!是个人都会怒!这就是死穴了?”妙仙子登时怒道“我的智商受到了戏弄!沌沌,你到头了!!” “别别别!妙仙子!不一样!他下巴正中的那一撮胡子,是第七种光,无色的光,可以击杀一切神的光。他的神力来自于七色神光!你晓得!七色光!”沌沌急忙道。 “嘶!”妙仙子登时一愣。 “我们可以化妆成剃头匠人,给他理个发,趁机拔下他的胡子,激怒他。”沌沌急忙出主意。 “激怒他,他用无色光杀了我?你想借刀杀神!!”妙仙子不悦道。 “不不不!妙仙子,如果是真的!他的无色光,当时就不能用了,要等到重新长出来,才能恢复如果是假的,我们道歉不就完了。”沌沌急忙道。 “嗯,是个办法。你有几成把握?”妙仙子问道。 “我没有把握,要您亲自来,他能识破我,识破不了您啊。只有神,能骗神。我不行的。”沌沌急忙恭维道。 “那我还要去学习理发吗?”妙仙子背着手,为难道。 “不不不!伟大的妙仙子,我们是假扮。不是真理发,就是哄骗他,拔下一撮胡子。验看验看!!”沌沌伏拜在雪地里,急忙道。 “验看个甚验看!!踏马的,卑鄙无耻!!” 第44章 火盈儿 “验看个甚验看!!踏马的,卑鄙无耻!!”我提着一把带血的长剑,怒道。 啪! 妙仙子猛的回身,一把飞雪杀来,登时化作数千枚雪片飞镖,暴射。 我急忙后退,抡起长剑抵挡,当了当当当!! 挡住啦。 “哼!雕虫小技!!”我傲然道,忍着胳膊上的疼,有七八十片飞雪,打中了胳膊,全身, 冰凉,生疼,我强忍。 “你偷听我们讲话!不道德!”妙仙子,冷笑道。 “我不道德!你们两个混账用诡计赚我,还好我赶来救人,听了一耳朵!!”我怒道“这都是你杀的!!!” “不不不!不是我们杀的!你是神若?”沌沌伸头忙道。 “沌沌!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就是神若!!”我怒道。 “神若阁下,你不要污蔑伟大的妙仙子,这些人不是妙仙子杀的,一大半,是熊猫杀手们杀得,他们和镇子里的人互相攻杀,然后无序星人乱魆,机械星盟墨狩杀了许多,最后,我承认,我杀了一些,极少的一些,止戈为武嘛,我只是惩戒一下,控制局势。伟大的妙仙子一个也没杀,她是伟大的,仁慈的,光明的,最伟大的女神。”沌沌喊道。 “踏马的!马屁精!捧到天上去了!如何不捧我!!!”我怒道。 “试问,神若阁下,你和妙仙子谁更厉害些?”沌沌渗透问道。 “废话!当然我厉害!我看你眼熟啊!哪里见过?”一种熟悉感袭来。 “怎么说呢!见过是见过,一面之缘。”沌沌忽悠道。 “不对不对,不对!我们有过节!你是我的敌人之一!!沌沌!我记起来了,还有个该死的墨狩!他在哪里!”我怒道,攥着剑,这把剑不趁手,剑刃太轻。 “我们不熟的,神若,有过一些交手,我不否认。那都是时间里的乱流。都是无序星人搞得鬼,我顺势而为!并且给你留了脸。”沌沌急忙道。 “你说的真好听!沌沌!”我冷冷道。 “那你信我?”沌沌急忙问道。 “我信你个鬼!你死了,就是今天!”我怒道“妙仙子!筷子还给我!我可以不杀你!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你还想杀了妙仙子?”有灵染,踩着积雪,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十个人,活下来的人,女人孩子居多,全都受了重伤,他们彼此搀扶着,一个女孩,大哭着跑向石头台阶。 “盈儿!闺女!!你还活着,恩公保佑!!恩公保佑!!好!女儿,你快去鹅神庙地下,取出三箱珠宝,逃命去,闺女!我保护不了你了!我保护不了你了!你是火盈儿!记住!你是”火图吐血道。死死抓着女儿的手。 “爹!你别死!你别死!”盈儿大哭道。 “别哭了,去鹅神庙取出珠宝,逃命去,快!!”火图哭道。 “慢着!这位火图老弟!你有珠宝,为何不献给妙仙子呢!她自会保佑你们平安。”沌沌急忙道。 “你有珠宝?”妙仙子看去。 “这钱都想刮!还有没有底线!”我怒道。 “对呀,妙姐姐,这钱不能拿。”有灵染急忙劝阻道。 “别跟钱过不去,大家出了门来,就是搞钱的。我劝你们现实一些!”沌沌急忙道“这些杀手都带着钱哩,还望妙仙子,一定要收下呀。都是你的贡品,你不收,天地不悦,我不能同意!” “那我就勉强收下!此地所有金银铜钱,珠宝,一切有价值之物,皆为我所有,你们这些人,去给我搜刮来,沌沌,你来监工,胆敢藏匿者,杀无赦!”妙仙子凶恶道。 “黑啊!还有没有天理!!”我怒了,攥剑摆出一招横笛借问,呵斥道“妙仙子,出招!” “你要作死!神若!我就成全你!”大量飞雪打着漩,向着妙仙子手中聚集,渐渐地,变成了一杆白雪长矛,巨大的毛尖,透着雪片和冰渣,冒出淡淡的寒气,往上疯狂生长。 “别搞了!你公平一点行吗!!你这长矛都三丈长了!!你直接戳死我就得了!!”我大怒道,攥着长剑,熊猫杀手的长剑,捡的,不趁手。 “哎!要的就是一丈长一丈强!八丈外就戳死你!!”妙仙子怒道。 呜! 一声,白雪长矛,登时飞起,裹着风雪,裂变成几十支,急速飞来,向着我扎,咯噔!我心里大惊,要死。 急忙挥剑,后撤,躲避,当!剑断了,锋利的白雪长矛,扎透积雪,扎透积雪下方的石砖,扎透冻土。我在雪地里打滚,一路滚,一路躲,该死的白雪长矛,太锋利,擦着我的鼻子,我猛地向后翻倒,登时滚成了雪人,总算一一躲过。砰!白雪长矛炸飞,无数白雪破片,扎来,我脑袋扎进积雪里,躲避,登时一身伤,痛透心窝窝,疼得我跳起来。妙仙子一动没动,得意的望着我,我头皮炸起,后怕滚滚而来。 “阿染,就这么看吗!!!不帮你哥!!”我怒道。 “对呀!我只负责救人,你和妙仙子的恩怨,我不参与的。”有灵染笑道,正护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幸存者们,往石阶走去,身后的火图客栈,一片火海。 “你行!”我怒道“妙仙子,你恩将仇报!我寒心啦!!” “你有什么恩!我救了你多少次!!”妙仙子反咬一口。 “我救了你多少次!!!我承认,你也救过我!!但是没我救你救得多!!你不要如此猖狂!给我留个面子,行白!!”我怒道。 “行啊,你帮我撬开神界之门!我可以放你一马!”妙仙子冷笑道。 “溜门撬锁,不是正神所为!!我拒绝!”我怒道。 “那我就扎死你!让你看看我的飞雪长矛,有多厉害!!”妙仙子笑道。 “别别别!我考虑考虑!!别扎!”我急忙道。 “等我收了贡品,立即出发去神界之门!!”妙仙子急忙道。 “不行啊!我确实撬不开,真的!妙仙子,神界之门,不好弄啊。”我为难道。 “你修建的,你打不开??”妙仙子怒道。 “这不是出了意外吗!神界之门关闭啦!我也不想的!”我急忙道。 “我可以作证,真的是一个意外。他也打不开,他试过好多次了。”有灵染忙道。 “阿染,立场,要坚定!摇摆什么!!他是个恶神!神界都在通缉他!”妙仙子呵斥道。 有灵染,自知理亏,不再说话,远远看我一眼。 “妙仙子,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劝你,不要激怒我!”我急忙道。 “伟大的妙仙子,他是在威胁您!”沌沌趁机煽风道。 “并没有!沌沌!!!”我急忙道。 “神若!把你的七色光给我!我就放了你!”妙仙子冷笑道。 “”我盯着她,登时厌恶“你拿的住吗!!” “拿的住!交出你的神力,我送你回巨蛇舰队,帮你救出墨零,还有你那个蛇无该,你可以美满,如何!”妙仙子忽悠道。 “妙仙子!你在骗我!以你的神力,你根本就无法用筷子穿透时间!!”我不悦道。 “我也是一个神,扎透时间,小事一桩。”妙仙子冷笑道。 “筷子,真能扎透时间安?甚样的筷子?我能看看不!”沌沌好奇道。 “你不行!那根筷子,考验使用者的能力,不会用的,笨死,会用的,得心应手!”我冷笑道,急速思考。 “你在显摆什么!我也可以用!”妙仙子大怒,一招手,砰一声,那根筷子从积雪中穿飞出来,咔的攥在妙仙子手里。 “一根筷子,扎透时间?神器?科学性在哪里?”沌沌登时质疑道。 “这你就不懂了,沌沌小老弟,宇宙中,最伟大的工具,莫过于筷子,这是最简单,最发达,效率最高的智慧工具。具有神性,而这一根,乃是小龙神的筷子,可以穿透时间。”我急忙科普道。 “我不信!”沌沌挺立着身子,跪在积雪里,震惊道。 “拿来,我演示一下,妙仙子,你不学无数,常年狂妄,你用不了的,你不行,你不要逞强。”我急忙忽悠道。 “”妙仙子大怒,往空中一抛,筷子往上飞去。 啪!妙仙子一攥拳,筷子悬停在空中,悬停在飞雪中,砰!一声巨响,大量闪电光链四散炸开,时间的裂隙,纷纷出现。 “很难吗。很难吗!!!”妙仙子,背着手,呵斥道。 “我滴个天爷爷呦!!!真能穿透时间!!!”沌沌蹭就蹦了起来,震惊道。 众人纷纷看来,有灵染一愣,登时也觉得,确实不科学。 “火吉在没在!!”我大喊道,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神若!你没死!”云开,苏醒过来,捂着伤口,从担架上挣扎起来,震惊道。 “你才发现我啊!有点迟钝!!云开!”我冷冷道。 “我昏迷了,刚刚清醒过来,他们”云开忍着悲伤,坐在雪地的担架上。 “云开!你活着就好。那些该死的刺客,也都死了!”我大声道。 “我就是火吉!救命啊!”年轻的半大孩子哭道。浑身是伤。 “你爹是不是叫须万?!”我急忙问道。 “是!!”火吉哭道。 “拿着!这里是五两黄金!!!你爹,你爹死了,死在双熊族人手里临死前,让我带给你的!此地危险,你们快跑!!远离妙仙子!!”我喊道,掏出钱袋,扔了过去,一个年轻人一把接住,递给了,一旁的火吉。 “神若,不要转移话题!我能不能用这根筷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妙仙子冷笑道。 “妙仙子!你很聪明,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能超过我了!!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么?”我嘲笑道。 “我输??你今天死了!不交出七色光!你哪里也去不了!!”妙仙子怒道。 “嘿嘿!看!这是什么!!”我冷笑道,从地上攥起一个雪球。 “小心!偷袭!”沌沌喊道。 我一愣,攥着雪球,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 “”妙仙子一愣。 “我没吃饭,我饿了,啃个雪球。”我抗嗤一口,咬着雪球,微笑道。 “我量你也不敢!!”妙仙子,冷笑道。 “好我承认,你也可以用筷子扎透时间。这个镇子,还有无数个镇子,惨死。你也看到了,阿染也看到了,作为神,难道不应该有光明吗。就不要再刮他们的钱了,好不好。”我改变策略,苦口婆心道。 “就你,也配谈光明么?”妙仙子冷笑道。 “当然配呀!我很正直的!这一点谁也否认不了!”我严肃道。 “嗯,严格来说,神,是光明的,伟大的,公平的,慈悲的,还请放了我。”沌沌急忙喊道。 “你闭嘴!你是个俘虏!”妙仙子冷笑道“钱都交过来!阿染,愣着干什么!让这些人去搜集钱来!!动起来,动起来!快点!!” 众人硬着头皮,散开,在刺客们的死尸上翻找钱袋,恐惧的跑来,扔在妙仙子面前的雪地上。 沌沌,伸着头,观看形势,急忙捡起一把长刀,做监工,催促着众人,挨个搜刮。 “风竹!盘今行灯长呢?”火图吐血问道。 “他死了,盘正临,正福,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风竹捂着伤口,低头道。 “阿染,你带几个人去,鹅神庙搬珠宝,火图!有珠宝你们就活,没有,都给我死!!”妙仙子凶恶道。 火图,吐血盯着妙仙子,艰难道“我辛苦经营,这家客栈,没了,我只有那三箱珠宝,保住我女儿的命!你不能拿走!!” “我怎么不能拿走,这都是给我的贡品,我救了你们,否则你们早就死在杀手们的刀下了!”妙仙子不悦道。 “你也杀了人,你的飞雪飞镖,杀了很多人。”火图吐血道,火盈儿搀扶着他,火图受伤太重,爬不起来,丫鬟火贞,火芙,火娅,正散开搜刮钱袋。 火吉,死死攥着钱袋,五两黄金,他父亲的死讯,让他忍不住跌倒痛哭。 云开,挣扎着,坐在担架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没有杀人,是雪下的太大了!火图,注意你的用词!假如再污蔑伟大的妙仙子!我必杀你!”沌沌攥一柄长刀,呵斥道,踢打着幸存的人,去搜刮钱袋。 “这位阿染,你快点去啊,发什么呆,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带着这位阿染姑娘,去鹅神庙把珠宝搬来,三箱,一颗不能少,少了,用你们的脑袋补!!”沌沌攥着钢刀训斥道,催促着。几个男女老少的熊猫族人,艰难的捂着伤口,踩着积雪出发。 有灵染,摇着头,跟着她们出发了。 “阿染,我该走了!你注意安全!你救不了妙仙子,她是一个贼,和我们不一样!”我喊道。 “她和我们一样!我能行!”有灵染回头喊道,盯着我看了一眼,又继续冒着风雪赶路。 “你就犟!”我怒道。 “神若!阿染比你清醒!比众神都聪明!你这个混账!众神恨不得立即干掉你!”妙仙子冷笑道。 “是吗!那你还不动手!你怕什么?”我冷笑道。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妙仙子恶狠狠道。 “妙仙子,我劝你,别作恶!”我冷冷道。 “我收了贡品,你们可以安全离开!我庇佑你们!”妙仙子对着众人喊道“都给我麻利点!踏马的!找个钱袋,墨迹什么!!” 沌沌,攥着钢刀呵斥着,催着众人,搜刮。 “她是族长!她本该是族长!!珠宝你不能拿你给她留一箱!其他的拿走,留一箱!”火图,盯着妙仙子哀求道。 “拿就全拿,不拿就不拿,怎么还留一箱呢!不是我的风格!!一颗都不留!”妙仙子走了两步,冷笑道。 “她是族长?”风竹,把钱袋扔到那一堆钱袋上,震惊的问道。 “她叫火盈儿,是飞云左都,陉山火应勾的孙女,他的父亲叫做火远辙,火图伯引本该为启家族长,其子被杀,火远辙被收为伯引义子,指定为接任者,不曾想”火图老泪纵横,摇头道。 “爹!我是你的女儿啊!”火盈儿震惊道。 “女儿,你该知道真相了,我并不是你的父亲,是我们的恩公火锤救了我们,云功帮了我们。我带着你逃出来,被白色的闪电击中,我迅速长大,衰老,而你长得很慢。我每天都在盼着你长大,我们到处逃命,最后藏在了这里。”火图吐血,断断续续道。 众人纷纷震惊的望过来,不敢相信。 “云功,帮了你们?”云开急忙问道。 “是的,云功,乃是云道长子,当年云道火生族长,知五仆野心,于朝堂训斥次子云道,软禁于聚云街铁铺,令其思过,云道,锻造聚山剑,诸城豪族蜂拥而起,聚乱兵于暗影城,呼应五仆,暗影城,乃是暗黑城旧城,火生族长震怒,提铁骑精锐四万,亲征,乱兵溃散,削五仆大宗长之位,诸高门世家皆恨火生族长,雨夜,火生族长晚饭后,觉不适,会诊,不知病因,云道火生知已中毒,午夜,火生不能起,急招伯引,命为大宗长兼云道城主,命云道轩龙,云密,云波,云定为四辅,辅佐火远辙登位,云道轩龙默而不语,云密云波,乃云填之孙,奉命辅政,云定反对,荐云道登位,火生族长怒斥,贬其官,以左都火应勾接替,时火应勾,避居小雾山多年,不见踪迹。火远辙,惊惧,跪于榻前不知所措,仓促接位,欲释放云道,火生不允,训诫三辅,令杀云道,风道,以殉葬,以云道长子云功,为大宗长,黎明雨住,云道火生悲而亡。后来,云道,赠聚山剑于暗黑城主,暗影子触,以聚云剑,赠于黑析,以聚英剑,赠于黑影子銮,暗黑城,尽臣于云道,举兵攻入都城。云定,杀禁军校尉,带死士开东门,引乱兵进城,云道城大乱,云道杀火远辙,诛二辅,登族长之位,以云定,雷道,暗影子触为启家大宗长。都城禁军,护卫伯引诸子侄,逃亡雾山,寻火应勾未得,至龙家泰皇城,为云道城刺客所杀。”火图吐血道。 “我这么多年一直追查当年的真相,你该知道了,盈儿。你是陉山火氏,你是火远辙的女儿。”火图哭道。 “不可能!不可能!”火盈儿大哭道。 第45章 真相 “不可能!不可能!”火盈儿大哭道。 “盈儿,你有个叔叔,叫火远道,有个姑姑叫火远沫,他们的后人还活着。云功的党羽,救了他们。云道族长大怒,追杀你们,在浊镇,追上了你爷爷左都火应勾及其死士,他们为了保护你而死,有一队山贼路过,路见不平,也死在杀手的剑下,我是山贼们的俘虏,我的两个弟弟,也死云道城杀手的手中,只有我活了下来云功,云过,为太微术士火锤所伤,火盈儿不知所踪,云道族长搜杀火锤,火盈儿,未得,或已死盈儿,你和火盈儿不是同名同姓,你就是她。孩子,你就是她。”火图吐血道,火盈儿,伏在火图肩膀大哭着。 “别哭了,孩子,别哭了,我们父女逃命,很多人帮了我们。熊猫族,还有正义。”火图忍着剧痛说道。 “我不信!爹,我不信!!!我是你的女儿!”火盈儿大哭道。 “云功云功云过,怎么会瞬息间变老,你知道真相??火锤去了哪里?”云开忍着剧痛问道。 “我们的恩公火锤,消失了,瞬间变老是真的。”火图吐血道。 “火锤,去了微龙王朝,他加入了监门府。是我的敌人。”我冷冷道。 “你是说一个熊猫族人,穿透了时间?去了古代?”妙仙子,震惊道。 “是的,妙仙子,我认识他,我的熊猫族语就是他教的。”我严肃道,走到近前。看着重伤的火图店主,他的苍老,有些突兀。 “他还活着??”火图盯着我问道。 “对!他还活着,搞了对象,生了娃娃!”我严肃道。 “那就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火图吐血道,火盈儿满眼泪痕,回头看着我。 “我似乎明白了,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人穿透了时间,就是火锤。时间的裂痕,只会在裂痕上加大。”我说着,思考着。 “你什么脑袋?这都不明白,是因为无序星人!你看看,那具尸体,叫做乱什么,他是个无序星人!”妙仙子冷笑道。 “他叫乱魆,是无序星人,他在促织星租借了我的飞船,小蛐蛐号宇宙飞船,我藏在飞船里,跟着旅行,暗中保护着他,无序星人可以随意穿梭时间,妙仙子果然知晓万物啊!伟大!!!那个机器人叫墨狩!本来不是一路的,乱魆的哥哥叫做乱魁,魑魅魍魉魁魆魃鬾,乱氏八兄妹,他们是无序货运联盟的人,他哥乱魁,运送墨狩,巨蛇机器人蛇胆随,路过战场,救下了熊猫族人火锤。至于火锤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问题很复杂,乱魁,墨狩都搞不懂,巨蛇族机器人蛇胆随也搞不懂。”沌沌拄着钢刀,立在雪地里摇头晃脑道。 “你知道?”妙仙子好奇的问道。 火图,火盈儿,风竹,云开,一众熊猫族人,一脸懵,听不懂,不少人依然在默默的翻找尸体上的钱袋,搜出来,扔到雪地里的钱袋堆里。给妙仙子上贡。 “我知道一些,他们在宇宙边缘的借炉星,最后一个涣誊级机械星盟哨站,串货。乱魁把墨狩,火锤,转手卖给了他弟弟乱魆,乱魆这个混账,嘴结巴,算账也算不过来,亏了还当赚了,他们哥俩彼此防备的紧,多有大病,蛇胆随有大钱,乱魁带着他,逃往黑冥界,去往下宇宙之外。我们呢,就送火锤回这颗行星。乱魁这厮黑呀!本来天机鸟是追杀他的,不知道怎么搞的,跑来追杀我们!!”沌沌说着,都是气愤。 “天机鸟!!”我和妙仙子异口同声道,登时觉得问题不简单。 “你们知道?”沌沌疑惑道。 “天机鸟!!是神晃封地内,一个秘密文明开发的超级杀手武器!很厉害!”我忙道。 “一般!没看出超级来呀!斗不过我,当然了,我启动了秘密武器,天机鸟们不知道死哪去了?时间里错开了。”沌沌说着,抬高自己,贬低天机鸟。 “他们没啄死你呀!”我不悦道。 “你,你知道?”沌沌恐惧道“我承认,天机鸟,很踏马强大,差点啄死我,还好我有个盾牌,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后来呢?”妙仙子问道。 “后来!你!你你!快点!别磨蹭!不要藏钱啊!这都是妙仙子的贡品!要虔诚!”沌沌训斥着两个熊猫族女人,忙又看着我们,接着说道“后来,我们散了,散在时间里,过了很多年,墨狩找到了我,我们三个在浊镇,启动无序飞行,不知道怎么回事,走不掉,总是回到这里的时间,乱魆分析说这里有个时间漩涡,墨狩很发愁,他要去什么际岳星抗石碑什么的,我也不想困在这颗荒芜的行星,熊猫族人穷的要死,吃喝也不好,搞不到贡品,三餐都是问题!最后墨狩出个鬼主意,他们建造了一批鹅神庙,糊弄贡品度日。后来,陆陆续续拆除了,他俩搞得,我不参与,我不屑,我在窝龙山训老虎。这是个正事。”沌沌,摇头晃脑道。 “启家禁地!窝龙山!!!”风竹震惊道。 “对对对,那里清净,不过有个该死的熊猫族人,叫什么飞熊伤,在那里流放,不老实!经常搞七搞八!那帮卫兵,我轻松就能吓跑他们,谁也不敢上山,唯独那个什么伤!住下不走了!当然了,我有容人之量!!不跟小崽子计较,我要弄他,他都不够老虎塞牙缝的。”沌沌傲然道。 “这么说,你踏马还是个好人啊!”我冷冷道,带着不悦,最见不得这种装劈仔。 “怎么说呢,我这人,有点光辉,照耀一方!”沌沌得意道。 妙仙子冷冷看着他,有些不悦,正要说话。 “打雷没劈死你呀!你个萨拉哈劈!”我冷冷道。妙仙子一愣,含笑盯着沌沌。 “哎?!!作为一个神,毫无语言美!!你道德吗!道不道德!!你这个恶神!妙仙子阁下,你必须远离这个混账神!!”沌沌炸道。 “这话对,我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众神都想干掉他!”妙仙子笑道。 “这踏马是诽谤!沌沌!你找死啊!!”我怒道。 “神若,不怕告诉你!我知道你的底细!!给你个忠告,有个娘们儿是你命中注定的,她叫蛇无该!!只有她能救你!!你快去找她。”沌沌急忙忽悠道。 “你知道她?”我疑惑道。 “我知道!墨零!不是好人!只有蛇无该是最真的!你和她,才是真正的一对!”沌沌急忙严肃道。 “嘶?”妙仙子好奇道,沌沌急忙打一个手势,妙仙子思考着,转头看着我。 “神若!时间裂缝打开了,你也该回去了!蛇无该真的不错哦!和你般配的!五色次神,贼的很,不要再找墨零了,没戏!去。”妙仙子忙忽悠道。 “是的,神若,勇敢面对你的命运。你会很好的。”沌沌忽悠道。 “你们都不是这里的人!都是不熊猫族人,也不是双熊族人,不是狐狸族人!不是美洲虎族,不是大王蛇族!!”风竹震惊道。 云开,火图,震惊的盯着我们。 “你们现在才反应过来吗?当然不是啊!这位妙仙子是神仙!!懂不懂!她收了贡品,保佑你们的。”沌沌急忙忽悠道。 “无序星人,后来怎么了?”妙仙子问道。 “后来,只剩下一座鹅神庙,就是这附近的那座,当年修造的时候,他们邀请我聚餐,还请了一个画师,做了一幅画留念,我是不在意这些小事的,毕竟无序星人能穿透时间,我给他们一个面子。以前,这里很荒芜的,那些客商,穿过碎石山道,不敢停,后来陆陆续续有了镇子,我们每次无序穿越,都出故障,时间误差高达两百年。前后两百年,大概知道一些事情。刚才这位火图老弟说的,我也是略有耳闻的。云道城,现在叫做云苏城,对不对火图老弟。”沌沌显摆道。 “是的!这位铁人沌沌,那幅画!我从樵夫手里买下了,真的是你们三个!!真的是!对了你说的盾牌,是什么样的?”火图吐血震惊道。 “那是一块好铁呦,我好不容易从促织星偷来的,大概这么大,是个盾牌。”沌沌比划着。 “那个盾牌在我这里,可惜,客栈已经烧了。我藏在夹壁墙里。”火图吐血道。 “什么!!你得了!!我的天,来来来!救火!救火!!”沌沌喊道,众人不敢去救火,整个镇子一片火海。火图客栈,尤其亮堂。 “现在看来,你就是画中人!”火图吐血道。 “什么画?那幅画你买了?他们不是藏在宝库里吗,你搞到了??怎么可能呢?”沌沌好奇道。 “慢着!宝库!!沌沌!宝库在哪里!!!”妙仙子打断道。 沌沌一愣,气的啪啪,自己打自己两个耳光,扑通!跪在雪地里,喊道“伟大的仙子啊!绝不是我独吞啊!!我一时没想起来!!乱魆和墨狩,的确有个宝库,就在鹅神庙,背山墙的密室里!!有许多的金银财宝,我一直不好下手,现在都是您的,我恳请分百分之一,可以吗?”沌沌急忙道。 “你是个俘虏,你要金银作甚?你又花不掉!来人!多去些,去鹅神庙,给我搬空!!!”妙仙子下令道,一抬手,狂风四起,大量飞雪,肆虐,众人睁不开眼,登时对面不见人。砰的一声!燃烧的客栈崩塌!众人纷纷躲避。 渐渐地,风雪散去,鹅毛大雪依旧下着,漆黑的天空,透着死亡。 “走走走!快,快快!!”一个中年熊猫族人,捂着伤口,催着,二十几个人,纷纷往山道跑去,去往鹅神庙,搬宝库。 “”沌沌,闭着嘴,不说话了,一万个后悔,吃了言多语失的苦。 “后来呢,沌沌?”我问道。 他拄着刀,矗立在雪地里,不做声,心情不老好。 “火图,后来你见过火锤没有?”我忙转头问道。 “没有见过,后来很多人在浊镇和古微城搜查,再也没人见过他。云道城张榜通缉,说他是古微术士,古微城也和云道城翻脸了。”火图吐血道。 “后来呢?云功真的死了吗?”云开急忙问道,似乎格外关注,我望过去,看着他。 “云功隐退,不知所踪,传言为云道所杀。云过,死于坠马,云无咎死于风寒,云定死于噎食,暗影子触死于媚床,黑影子銮死于飞蛾入目,其党羽皆斩于野草坡,云无炬暗杀雨道,事泄,流于雾山,饿死于断云涧。云道之子,皆亡,无人接位。不过云功,云过都没有死,一个逃了,一个被终身软禁。”火图说着。 “那不对呀!”风竹忙道“云功云过,不是被赐死的吗?云道族长杀了他们!” “不是的,云道虽狠,却不傻,他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儿子们呢,云道之子,皆亡,无人接位。云道轩龙诸子,雷道,风道,雨道,争斗不休,天下乃乱,其实云功没死,他只是变成了一个老人,一瞬间变老。云道族长,将云功软禁在都城,云道轩龙,以云风断荐为族长,欲以风断传风劫,云道族长,觉的风劫其名,不好,欲传风劫双胞胎弟风追,犹豫不决。云风断是云功的义子,风劫风追是其亲子。云功的党羽,还有飞云城熊天,熊火节,联合龙家牙家诸城正义之士,勾结云过残部,作乱,云道城,多次剿而未灭,后云道诸弟,子侄,争位,世家高门,皆乱,不能止。熊天联军,大破云道之兵于天狼城,形势急转,云道,怒斥诸弟,诸侄,软禁雷道,风道,风道逃,暗杀云道,事泄,藏于暗黑城。熊天联军再破云道之兵于三勾岭,擒云道轩龙,斩雷道之子,云道城震动,乃起大兵围剿熊天。熊火节引西女城之兵,袭杀破围,熊天联军,大破云道大军,一路攻袭,连战连捷,围云道城三十日,城破。云道死于卷云台,熊天大赦天下,征讨五年,天下乃平,龙家,牙家,趁机崛起。熊天族长登位后,贬云道城为云苏城,都于飞云城,以熊火节,黑析,云道轩龙为大宗长,云道轩龙婉拒,启风之师熊马落,乃补为大宗长。熊猫族飞熊氏乃大兴。”火图吐血道,挣扎着说着。 “原来如此!看来云苏城的秘密,很多。很多事情,绝非传言那样简单啊。”风竹严肃道。 “爹!我真不是你的女儿吗?”火盈儿哭道。 “闺女!我的真名叫火盏,我已经不记得我的家世了,我的儿女就托付给你了,你义弟义妹,火远火灵,一出生就送往了陉棘山,你是陉棘山火氏的后裔,那里很安全,你去那里和弟弟妹妹汇合,他们就托付给你了!记住,不要去云苏城,不要去飞云城,会很危险。三家刺客多年以来,围剿云道残羽,云道残羽依然很强大,他们依然在追杀我们!!这次袭杀碎石山道,就是三家刺客追杀云道残羽,规模之大,足以看出云道残羽,依然强盛,很多大城秘密勾结云道残羽,就连熊天的亲信将军,左门虎,都投靠了云道残羽,你要当心!!带着镇里的幸存者,一起去陉棘山。他们可以相信!!”火图挣扎道,忙又看向风竹,云开。 “风竹,你是雾雨族长之子,我的人救了你一命,云开,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们万不可泄漏盈儿的真相!!”火图吐血道。 “店主,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风竹急忙道。 “店主,我”云开欲言又止,略一思索,忙道“我会保密!你放心!假如我泄漏真相,不得好死!” “你们三个呢?”火图望着我们。 “可笑!老弟!妙仙子是神,保佑你!你这点小秘密,在我这里没有价值!啊!懂不懂!你重点哩提防神若!他守不住任何秘密!他是个大筛子,随便一敲打,什么秘密都漏了。”沌沌趁机嚼舌头。 “混账!”我怒道。 “这话我同意,神若,你真的保守不住任何秘密!!神祖都讨厌你!”妙仙子冷笑道。 “我是天神!天神没有秘密,只有光明!!哪来这么多阴谋诡计,哪来这么多秘密!”我怒道。 “啧啧啧!泄密还一股子正气,你真不要脸!你的手下,神晃的手下,都是这样被你害死的!你不反思吗?”妙仙子冷笑道。 “少给我阴阳怪气!!众神的杀戮和我无关!!!我反思个鸡毛!!”我怒道。 “呦呦呦!神界之战,因你而起,你这就择菜择干净了???你真行啊。”妙仙子嘲笑道。 “少往我脑袋上扣!!!他们要打,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拦不住!我中了他们的诡计!还有你!!你也分不清个黑白善恶!!我寒心!”我怒道。 “我就想不通,你哪来的底气指责这个指责那个??你自己很完美么?能不能客观认清自己。”妙仙子登时炸毛,怒斥道。 “这不是为难他吗?他最认不清自己的。”有灵染,抱着一个宝箱,踩着积雪走来,咯吱,咯吱。 有灵染,将宝箱放在钱袋堆上,打开,登时金光耀眼,各种金珠宝贝,锁住了所有的人目光。 “妙仙子!伟大的妙仙子,请留下一箱给我的女儿,给这些幸存者,做盘缠,望您怜悯我们!庇佑我们。”火图店主,吐血道。 “你这样说嘛,我可以考虑的。对了这些杀手,到底什么来历?为何如此凶残?”妙仙子好奇道。 “是啊!杀人如麻。”有灵染摇头道,起身,招手,两个女孩费力的抬着宝箱,来到近前,放下,远方还有几个人举着火把,搬着宝箱,更远的山道上,一箱又一箱,正在搬来。 “你们这么快就找到啦?!!我找了三年才知道个大概!”沌沌震惊道。 第46章 穿过时间的裂隙 “很难找么?沌沌,我没感觉到哦,密室挺大的。” 有灵染,挑起一串珍珠项链,仔细看着成色,戴在了自己脖子上,又捡起一只翡翠手镯,戴上。 “哎哎哎!干嘛呢!!放下!这是我的钱!”妙仙子不悦道。 “我帮你搬来,不得给点工钱吗?送我!我要求不多!”有灵染堆笑道。 “你的工钱这么高么,给我摘下来!你要这些东西没用,我拿去招兵买马!!一串珠子,多买十个机器人死士!”妙仙子训斥道。 “好。”有灵染,只好摘下来,依依不舍的放回宝箱,看着妙仙子,忍着不悦,再次带着人踩着积雪,去鹅神庙,搬宝贝。 “能动的都去!不要刮小钱袋了!抓住大头!快去!”妙仙子催促着,除了年纪小的,伤的太重的,众人只好跟着有灵染出发。 “真的搬空啊!给我留点,可以吗?”沌沌心里在流血,哀求道。 “你闭嘴!你是囚犯!你不需要花钱!!再哔哔,我先废了你!”妙仙子呵斥道。 沌沌拄着刀,矗立在雪地里,几乎站不住,捂着心口,后悔。 “这些刺客!到底怎么回事!火图!”妙仙子,忙问道。 “他们是三家刺客,胳膊上绑着红布条的,是启家刺客,听命于飞云城,胳膊上绑着白布条的,是龙家刺客,听命于天龙城,没有布条的,是牙家刺客,听命于合微城。以往都是各自追杀云道残羽,如今三家联手追杀,应该是诛杀左门虎,叛将左门虎,知道飞云城太多机密,他突然反叛,投靠了云道残羽,有传言说他是熊天的卧底,熊天的旧伤很重,知道自己活不长,派出心腹,联合龙家,牙家,想要一举消灭云道残羽,只剩下云风断,只要云风断一死,云道残羽,就再也没有号召能力,也就彻底垮了。所有的大城都在等着结果,好做出判断,调整立场。”火图忍着剧痛支撑着说着。 云开,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似乎藏着一些秘密,我无意间,发现了他。 风竹,震惊的看着火图,脸色大变,急忙低声道“熊天族长死于暗杀???” “有很大可能。他一向太谨慎,连熊火节都提防,反而看不清身边的人,只有他身边的人,才有机会暗杀他!当年云道火生族长,也是这么死的,死于毒药,身边的人下的毒,最难防,死于信任,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火图忍着剧痛说着。 “怪不得,龙家,牙家,各自紧急秘密召开大宗正会议。”风竹叹息道,顿时觉得失言,又无奈的看着火图。 “风竹,你母亲雾雨族长,是个好人,她一直想要化解三家和诸城的冲突,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善良,野心,是最可怕的,当野心控制了一个人,这个人就不再是人,他就会视天下为美食,贪吃无度,视人命如草芥,肆意屠戮。”火图忍着剧痛说着“盘今让你回去,牙家诸豪族,想扶立你争夺牙家族长之位。” 风竹,震惊的看着火图店主“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个开客栈的,能看个七八分,风竹,逃命去,自古牙家没有男族长,你们的传统决定了盘今他们必然失败,就像古代无数次失败一样,而你只是一个年轻的牺牲品你不是唯一的,还有至少三个备选,他们一向如此。不论成败,你都会死于非命,逃命去!你可以保护盈儿,逃往陉棘山,隐姓埋名,火氏,会保护你。”火图急忙拉拢风竹。 “我我也有此意。”风竹捂着伤口,盯着火图,点点头。 “云开!你只是一个货商!你伤的很重,跟着大家一起走!趁着大雪逃命!躲开刺客们,一定还有刺客,还有很多,很多”火图吐血道。 “唉!你也不容易,为了自己的女儿,这样,我就留一箱珠宝给你!给你女儿做盘缠。”妙仙子叹息道。 “盈儿,快,叩谢这位妙仙子!快!”火图挣扎。 “爹,那是你的财宝,她抢了我们!”火盈儿哭道。 “命重要!!”火图急忙道,挣扎着“听话!” 火盈儿哭着跪在雪地里,对着妙仙子磕头。 “我枪谁啦!!小妮子!”妙仙子怒道“你们这些蝼蚁!!不知天高地厚!!!” “请伟大的妙仙子息怒,墨狩囤积的财宝很多的,就饶了他们,他们怪可怜的。”沌沌忙道,感慨着,颇为同病相怜。 “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火盈儿!管好你的嘴!!!”妙仙子呵斥道。 “谢妙仙子!!!此地凶险,望您得了财宝也尽快离开,三家刺客必然是倾巢而出,此地只是一处,其他刺客一旦发现这里,就会有更多的刺客杀来,这里不安全。便是你有些神力,也敌不住那些刺客们。”火图忙道。 “我捏碎这颗行星,不费力。”妙仙子冷冷道。 “甚捏碎行星!神要有神的仪态!!动不动就捏碎!捏碎!神辇就这么管理的吗!!”我不悦道,训斥着。 “神若!你闭嘴!神辇要知道你跑了!得打死你!”妙仙子呵斥道。 “我必须说两句!!”我怒道。 “很好,墨零必死!”妙仙子冷冷道。 “我我忍了!不予置评!”我忍着怒火,盯着妙仙子。不再说话! “二位莫要争吵,和气为贵多年以来,云道残羽,以云风断,云风劫,云风追,为名号,称熊天熊火节篡夺,来路不正,背弃旧主,大逆不道,多次袭杀熊天,飞云城张榜通缉,诸城态度不一,豪强多有不忍,顾念云功之德,故而云道残羽虽皆为黑榜,但云风断三兄弟为红榜。熊天,屡剿云道残羽,不尽,甚是苦恼,其子启风有大能,聚拢飞云豪杰,破杀云道残羽黑死侍从团,斩云风劫,后于北方要塞得云风追,亦杀之,熊天震怒,斥责启风残忍,斥熊马落教徒无方,熊马落以启风诛杀逆贼有功,联合飞云群雄,保奏。熊天乃不追究。熊天次子,飞熊伤,软弱,不知何故,流放于禁地窝龙山。熊天,死于大寒之夜。背后是一场又一场的阴谋,虽有强力,难保其命,妙仙子,你虽然神武,但你一定也有很多更为凶狠的对手,我劝你,谨慎,唯有谨慎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些钱,本身毫无意义,让钱用到该用的地方,救人于危难,你将立于不败之地。我就要死了,妙仙子,还请你放过这些幸存下来的人,让他们逃命。”火图哀求道,众人将搜刮的钱袋,扔到宝箱堆里。纷纷走向火图,麻木,恐惧的看着,大雪里燃烧的镇子,烈焰冲着飞雪。 “今天你们运气好,看在这些金银珠宝的面子上!你们走!”妙仙子不悦道。 沌沌趁机抱了一箱珠宝,放在火图面前,摇头叹息着,起身退回。 “女儿!天下将有大变,你记住,逃命,任何时候都要警惕!带着那箱珠宝,火贞,火吉,火芙,火娅,都是火氏的人,他们会保护你。珠宝,分他们一半。镇子里的人都是活下来的,要团结,才能活着逃出去。”火图交待着后事,大口大口吐血,火盈儿痛哭着。众人纷纷麻木的点头,从厮杀里侥幸活了下来,人人都是木然的。 火吉,擦着眼泪恐惧的看着我,又躲到风竹身后。 火贞,火芙,火娅恐惧的望着火图店主,不知所措。 “火吉,火贞,火芙,火娅,你们要护送盈儿去陉棘山,把她送到陉山火氏那里,然后你们就各自回家,这些珠宝,足够你们生活。”火图忍着剧痛嘱咐道。四个人纷纷点着头,不做声。 “我后悔了!那一箱珠宝,不留了!”妙仙子不悦道。 “哎呀,他都要死了,留一箱,留一箱!别这么小气,你都搜刮多少了!”我不悦道,盯着火图看去“火图,你挺惨!你不容易!” “你本该是族长!贵不可言!盈儿,我愧对恩公,让你吃苦了,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活着。永远不要相信云苏城和飞云城的人。”火图吐血道。 “我记下了爹!你别死!我”火盈儿大哭道。火芙忙搀扶着火盈儿。 “孩子,我们被白色的光击中了,起初,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恩公,是个术士,后来我发现,他不是。可能是那两个怪人搞的鬼,鹅怪说过,是替他们刮钱。”火图指着,无序星人和机械星盟墨狩的尸体,说着。 “呀!这可冤枉他们了,其实是我搞的。火图老弟。”沌沌窜过来,兴奋道“当年,我救了你们啊!你这箱珠宝,我挑两件。”沌沌急忙打开,检出两个大金元宝,收起来,妙仙子也没有说什么。 “是你???”众人,震惊道。 “没错!我们被天机鸟追杀,懂!这两位,是两个神,懂得,你们理解不了,我必须再解释一下子,当年一场大战,我们保护了地球,保护了这颗行星啊,正是我,保护了你们!我默默肩负起巨大的责任,是我启动的秘密武器。白色的光,打中了你们,这完全是我的功劳啊。”沌沌笑道。 “你!是你让云功一瞬间变老??”云开挣扎道,带着怒火。 “没错!他们的时间改变了,一瞬间变老,加速变老,或者变得缓慢,同时呢火锤消失了,是我保护了他呀,他突破时间,去了古代,这位神若,不是说了吗,见过火锤,说明他还活着,活的还挺好。这一切都是我。我是伟大的!仅次于伟大的妙仙子!我是妙仙子的徒弟!大弟子!”沌沌忽悠道。 “沌沌,你是囚犯,我希望你认清楚这个事实,不要到处乱讲!!我不收徒弟!”妙仙子冷冷道。 “妙仙子,我给你一个理由,你必须收下我!我不是你的囚犯,你有求于我!”沌沌傲然道,带着机灵。 “是吗?”妙仙子冷笑道。 “你和神若,有仇?”沌沌问道。 “有仇。”妙仙子冷笑道。 “瞎说!哪有仇!!”我怒道,急忙威胁道“妙仙子你要再胡搞,我告诉成皇,你就彻底没戏了!” “这就是我们的仇!神若!你不是个好东西!”妙仙子冷冷道。 “我懂了,唯有爱情最神圣,神若,你破坏了妙仙子和成皇的感情!你和妙仙子就是宇宙间的死敌!!”沌沌煽风道。 “我去你的!他们又没搞对象!”我怒道“成皇那厮,看都不看你啊!妙仙子!你哪来的这么多感情戏!!” “你不懂!神若!永远不招惹,女天神。”沌沌继续鼓风道。 “你在挑拨!沌沌!”我怒道。 “不,我在帮你!”沌沌笑道,猛的一挥手。 砰的巨响!半空中淡淡的闪电光亮,猛的炸裂,时间的裂痕,瞬间变大。风雪登时四起,雪片打着脸。 “神若!快跑!!”沌沌猛的喊道。 我一愣,本能的飞窜起来,啪!一把飞雪袭来,无数雪片如飞镖,打穿了我,我登时疼炸了。 我忍着剧痛,翻滚着,踩着雪片向上飞窜,一把抓住半空里的筷子,猛的一扎! 巨大的裂痕,带着闪电,崩开,我急忙,蜷起腿来,钻进去,攥紧筷子,回身招手,大笑道“妙仙子!我溜啦!!哈哈哈哈!” 咔! 妙仙子一攥拳!大量飞雪飞往巨大的闪电裂隙,巨大的闪电裂隙,如同大树的树根,裂满整个山道,幸存的熊猫族人吓得趴在地上。 我往里钻,猛的沽涌,卡住了! 卡在半空,卡在闪电裂隙里,卡在时间里,我踏马!半截上身,留在外边,仰躺着,我右手抓着筷子,用力扎,没效果,左手抓上去,双手用力扎,裂缝微微大了一点,我急忙往下拱,卡的死死的。 “你行不行啊!!我的天爷!!你可坑死了我!神若!这你都跑不掉!!你搞什么!!我错啦,妙仙子!!错啦!!!”沌沌哭喊道,扑通跪倒在妙仙子面前,伏拜在积雪里,蜷缩着哭喊。 “你咋想的,沌沌?帮他逃走!坏我的好事??沌沌?说话!!怎么想的!!”妙仙子震怒道,抓一把雪,放在了沌沌的脑袋上,他登时全身战栗,钢铁身躯,发出冰裂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 我仰躺着,半截上身挺着,腰部以下消失在闪电裂隙里,双手死死抓着筷子,扛不住。 “哎呀!哎呀!腰疼,救我一下,妙仙子。”我急忙服软道。 “你挺着!!踏马的!跑的真快!!差点让你溜了!!”妙仙子怒道。 “呀!哥!你作甚!!”有灵染抱着宝箱,带着一队人,每人抱着一个小宝箱,纷纷好奇的看着我,一个半大女孩,恐惧的伸出手,触摸着悬浮在眼前的细微闪电裂痕,明明可见,但又是虚无的。 “阿染!救我救我!我卡住了!救我呀!!”我急忙道。 “啊?这也能卡住吗?为什么呢?”有灵染,昂头,迎着风雪,好奇问道。 “没有为什么!!先救我再说!”我死死抓着筷子,撑着,双手生疼,巨大的力量坠着我。胳膊酸了,腰也疼的不行。 “对不起哦,哥!我好想救你的,可是无能为力。你怎么上去的呢?可以详细说说吗?”有灵染抱着宝箱,昂头,问着。 “详细不了啊!!救我!劝劝妙仙子!把我弄下来!!”我哀求道。 “妙仙子,他怎么上去的?”有灵染忙问道。 “宝箱搬完了吗?先做事!问问问,问什么问!让他挂着!!”妙仙子不悦道。 “脾气真大!要学会心平气和,美好,就会围绕你哦。”有灵染,抱着宝箱微笑道,带着天神的淡定。 “伟大的有灵染啊!帮我求求情!我沌沌错啦!大错特错!!我一时糊涂!!被神若蛊惑!!我脑袋不清醒的。”沌沌嚎哭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就搬了一趟,发生这么多事情吗?详细说说呗。快详细说说。”有灵染好奇道。 “啊?是这样的!我糊涂,给那根筷子加了一点力,时间裂缝就大了很多,我是这样想的,妙仙子是神,必然是光明仁慈的,有意放走神若,饶他一条狗命!但是碍于面子,不方便讲的嘛!我就自作主张,让裂缝加大一点,神若也领会到了!他很精!一切都很顺利,他飞窜,抓住筷子,钻进裂缝,一气呵成。没想到卡住了。”沌沌慌忙解释道。 “啊?卡住了,卡在时间裂缝里?”有灵染急忙打听道。 “是的呀!这谁能想的到!!我错啦!救我!”沌沌哭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 有灵染抱着宝箱哈哈大笑,站不稳,坐在积雪里,锤着宝箱大笑。 “别笑了!!你也笑的出来!救我啊!!”我怒道,死死抓着筷子,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我。浑身剧痛。 有灵染,笑的足了,才挣扎起来,扑打着积雪,把宝箱放到钱堆里,来到近前,手搭凉棚,昂头望着,又转了几圈,看现场。 “方案有了,你爬出来不就行了。”有灵染忙道。 “哼!他倒是想!这是时间裂缝,进去容易,出来,跑不赢时间。爬出来,你做梦呐!!阿染!”妙仙子冷笑道。 “那要怎么搞哩?”阿染,忙问道。 “塞进去!去找几根杆子!”妙仙子吩咐道。 熊猫族人忙散开,从废墟里找出一些长杆子。 “来!大家帮帮忙,推我哥一把!!”有灵染指挥着。 众人挑着三根长木杆子,来到近前,顶着我的后腰,后背。 “别踏马拿杆子捅!!!我脑袋!”我怒道,腾出左手,打开杆子。 妙仙子夺过一根长杆子,作死的戳。 我哭了。 “救命啊!!!”我哀嚎道。 “哎呀!轻点啊!别把我哥捅死!”有灵染伸着头,看的津津有味,不疼不痒道。 “再跑啊!跑啊!跑啊你!”妙仙子,戳着我的脖子,怒道。 “我错了!行吗!!!救我呀!!”我哭怒道。 “诸位,诸位咳咳,诸位,让火吉上去推他,火吉瘦。”火图店主吐血道。 “对呀!”有灵染忙道。 熊猫族人忙收起杆子,找来绳子,绑在火吉腰间,钩着肩膀绑紧,两个长木杆子,挑着火吉,火吉悬空起来,悬浮着,耐性等待,妙仙子又戳了我十几杆才罢手,长木杆子,挑着火吉来到近前,他费力的推着我,无处着力,根本没有用。 妙仙子一行人,昂头看着,只是笑,不时瞎指挥一番。 “看戏!行!!!都行!!我记住你们了!!踏马的!”我怒道。 火吉费力推着我的肩膀,悬空,一推,自己反而往后移动,根本没用。 “推不动啊,我拽你出来,你能动吗?”火吉忙道,拽我,没鸟用。 “没用!”我死死抓着筷子,手疼。 “这根筷子怎么扎到空气里的?半截不见了?你的腿呢?”火吉问道,都是好奇。 我费力的扭头,看着他的脸,跟火须万有几分神似,很小,年纪不大。 “火吉,把金子藏好,财不外露!”我低声道。 “知道了。”火吉忙道,眼里带着泪,忙又问道“我爹死了?” “双熊族人袭击了青阳里,你爹护送情报出来,救了很多人,他,他死了,中了太多箭。你长大为他报仇!知道吗!男子汉大丈夫,哭甚么!”我呵斥道,声音压着。 他擦着眼泪,再次用力拽我,还是没用。 我死死攥着筷子,无处使力,又不敢松开,一松开就会被时间裂缝切断,复活太难,这个时节这个温度环境,到了明年开春都未必能复原。 我登时感到发愁,死死盯着筷子。 “怎么办?”火吉忙问道。 “你这样,你推那根筷子,用力往里推。”我忙道。 火吉急忙摁住我的肩膀,伸手去够,够不到,又挣扎半天,趴着我的胳膊,终于抓住了筷子,他用力推着,力气太小纹丝不动。 “用点力!!”我忙道。 火吉,忙用手拍着,筷子扎得手疼,他攥起拳头,用力锤筷子,还是纹丝不动。 “不行啊!没用!”火吉忙道。 “钱袋!钱袋!你抓着钱袋,砸!”我忙道。 他费力的拿出钱袋,攥着,当做锤子,砸着筷子,几次打偏,打到我的手上,金子,砸的我手疼。 “看准点!!!”我怒道。 他很慌,费力扒着我的胳膊,悬空着,两根高杆子挑着他,弯成弧形。 他用力砸着,终于筷子往里扎了一点点,裂缝大了一点,我急忙费力往里钻,双脚在裂缝里,猛扎。 当!钱袋,都被砸破一个小洞, 金黄色露出来,尊贵的颜色。 当!火吉用力砸着。 “你可以救活我爹吗?”火吉低声问道。 “不行!”我一愣,低声道。 “你不是神吗?”火吉问道,砸着筷子,用尽力气。 “我,我们有规定!死了的,不能救。”我不忍道。 “那你救救火图店主。”火吉忙道。 “也不能。”我低声道,带着愧疚。 “为什么?他还没死。”火吉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他?他对你很好?”我问道。 “不好啊,他总是克扣我们的工钱,还让我们多干活!”火吉砸着筷子,说着。 “那你还救他!”我疑惑道。 “他死了,火盈儿就没爹了”火吉,扭头不看我,流着泪。 我死死挺着,抓着筷子,登时感到悲伤。 “这是他的命,火吉,改不了,能做的,就是交待好后事。”我不忍道。 “”火吉用力砸着筷子,筷子就像钉子,死死打进时间里。 巨大的裂痕,不断裂开,加大。 咔! 一声巨响,更多的大小裂痕,闪电般炸开,布满整个山谷,穿透了积雪,烈火,崖壁,漆黑的夜空。 “下边的人,放火吉下去,可以了!!”我喊道。 他们急忙挑着火吉,放下去,纷纷看着我。 “我走了!!”我喊道,用力扎着筷子,裂缝更大了,我的身子也钻了进去,只留下胳膊,肩膀,脑袋。 熊猫族人吓得愣住了,看着可怕的一切。 “慢着,临走之前!留个纪念!”妙仙子喊着。 我急忙回头,噔!! 杆子,正戳我额头上,嗡的一声,我登时眩晕。 “我踏马!妙仙子!你等着!!我要报复你!!!”我怒道。 “哥!心怀大爱!你是光明的!和解之道!快别说话了!不然妙仙子真的戳死你哦。”有灵染,笑着喊道。 “阿染!!你也可以!!你也给我等着!!”我怒道,急忙左躲右闪,躲避长杆子。 妙仙子,作死的戳着。 我钻进时间裂缝,急忙拔下筷子,怒道“都给我这等着,踏马的!!!” 砰! 剧烈的白光,笼罩巨大的山谷,照的亮如白昼。 众人纷纷捂住眼睛,许久,寒风依旧,白雪纷飞, 所有,悬浮着的,大大小小的闪电裂隙,消失了, 烈火,依旧燃烧着镇子。 第47章 黎明 清晨, 刺骨的寒风,袭来。 清冷的早晨,皑皑白雪,一片银白世界,大雪终于停了,焦黑的残破镇子,不时冒出火,幸存的人们,木然的站在雪地里,绝望的看着熟悉的镇子,重伤的,没挺过来。 幸存的人只有四十二个,只剩四十二个,其他人全死了,刺客们也全死了,钱袋,珠宝堆积的如小山一般,七个古怪的机器人,正在装车,他们把宝箱上的金属抠下来,把木头扔掉,将金属扔进古怪的货斗里,一辆巨大的机械车,卧在雪地里,积雪没过了小半个车轮,一个女机器人,正在撕开钱袋,往货斗里倒,呼啦!清脆的铜钱,银锭子,透着悦耳的响声。 “妙仙子,这些钱,成色不好啊,不过我们是讲规矩的,二十二万机器人锐士,一个也不会少。您随时可以来提货,第一批的九万精锐,已经训练完毕,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凑够了钱。听说,神辇的手下,最近正在巡查上宇宙,这趟买卖还是谨慎为上,我建议您将兵马屯在小献庐星,那里最偏僻,没人查得到,并且,那里有完整的行星防御系统。适合藏兵,您的人已经去那里侦查了,假如可以,后续的批次,我们直接送到那里。”为首的机器人谦卑道。 “可以。你再送我两万突袭兵,这笔钱成色是差了一点,我承认,但是我废了不少劲,你要意思意思!”妙仙子不悦道。 “你这是明抢啊!不要欺负我们!”另一个女机器人,登时炸毛。 “对,就是明抢!!”妙仙子并不掩饰,有点直接。 “好啦,谨慎。”为首的机器人急忙制止同伴,冷冷的看着妙仙子,叹气道“好,那就赠送两万突袭兵,交货期我希望在延迟一年,按照我们的行星年来计算。” “那不行,你那里一年,相当于地球的十多年。我不想等,半年,只给你半年时间。”妙仙子忙道。 “好,您是天神,我们惹不起,我们尽量,目前整个行星日夜不停,全年不休,带病做到死,五班倒,星主,都累死在产线上了,就为了您这点订单,我们真的不容易。”为首的机器人诉苦道。 “我没付钱吗!少在这里扯!赶紧滚!”妙仙子霸蛮道。 “妙仙子,你确实有点过分,我都看不下去!”有灵染,严肃道。 “那你可以不看!阿染,你也滚。”妙仙子不悦道。 “多谢有灵染仗义执言,都怪我们!都怪我们,请两位不要生气,我们尽快。”为首的机器人急忙谦卑道。 七个机器人加快收钱,又把堆积如山的钱袋皮,烂宝箱,翻一遍,没有遗漏,急匆匆上了车,启动,沿着碎石山道,出发,机械车,颠簸着远去,他们的飞船,停在山外,进不来,还好有一辆最小的货车,能开进来。 深深的车辙,压在厚厚的积雪上。 几声鸡鸣,悠悠传来。 风竹,捂着伤口,循声望去,不知道在哪里,残破的镇子,一片狼藉, 两个中年人,伤口绑着白布,透出鲜红的血迹,费力的抬起简易的担架,抬着云开,沿着机械车轧出的宽大车辙前进,恐惧,震惊,麻木,他们木然走着,云开再次昏迷,伤的太重,另外两个伤员,也被抬着,跟了上去。 众人围着火图客栈的废墟,举行简单的葬礼,他们把火图店主,伙计们,客商们,遇难的居民们,埋在这里,焦黑的砖瓦堆,胡乱插着木片,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 火图店主,盘今行灯长,盘正辐,盘正临,各大掌柜,白郎中,纪郎中,大管家飞猫器,易元,牙败山,重勺,重婉,飞竹烹,老登,火绍,火介 火盈儿哭肿了眼,火娅劝解着, 火吉,木然的站在雪地里,五两黄金,没藏住,被妙仙子刮了去,有灵染,跟妙仙子吵了一架,硬拿了五个铜钱,补给火吉。火吉攥着铜钱,后怕滚滚而来,他反应不过来,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夜之间,镇子没了,人都死了,可怕的怪物,可怕的怪人,还有拿着筷子消失的神若,送来了父亲离世的消息,火吉,不知道如何接受,木然的站在幸存的人群中。 前方一个老者,八十上下的年纪,趔趄站不稳,点了几炷香,插在积雪里,白胡子迎着寒风,嘶哑的呼喊着“魂兮!归来!!魂兮!故里!飞鸟兮归巢!落叶兮归根!!回来!都回来!!!” 简陋的葬礼,人们惊惧悲伤,寒风刺骨,催着众人,他们陆陆续续的,出发了,沿着深深的车辙前进,他们要去阳辽城,通知那里的官军,刺客们从另一个方向来,不安全,有些想去龙眼要塞的人们,权衡再三,跟上了人群,改去阳辽城。 突然,焦黑的砖瓦堆里,钻出一个脏兮兮的机器人。 不少人停下来,观望着。 “哇!找到了!”沌沌,攥着古怪的铁盾,兴奋的笑着。从焦黑的砖瓦堆里,跳下来,一个不稳,滑倒在积雪里,他一轱辘蹦起来,兴奋的,来到妙仙子面前。 “擎车合金!!就是这个盾牌,救了我一命,我才没被天机鸟啄死。”沌沌笑道,正要收起来,背在背上。 “拿过来!还有没有!!全交出来!!”妙仙子呵斥道。 沌沌一愣,登时不悦,反复思考,只好屈服,乖乖的交出擎车合金,从背后的破旧兜子里,掏出许多珠宝。 “这是火图店主的!”一个中年女人,严肃道。 “现在是我的!我留了一箱珠宝给火盈儿,已经可以了!沌沌!给我拿过来!”妙仙子怒道,一把抢了过来。 “贪得无厌的漂亮女人!呸!”中年女人怒道。 “闭嘴!嘶!”妙仙子忍住了,贪得无厌,并不重要,漂亮就好。 “火吉,来!”有灵染忙招手,从妙仙子的破旧兜子里,抢出一个小银锭子,不足一两。 火吉小心的近前,有灵染把银锭子,塞到火吉手里“快走!” “阿染!拿我的钱做慈善啊,你可以!”妙仙子不悦道,捏着一枚玉印章,对着晨光,细看,古老的篆字,写着,火图之印。 “你抢了他的黄金!他父亲留给他的钱!托我哥带给他的!你就抢了!你好意思哦!!”有灵染不悦道。 “阿染!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你越早接受越好!”妙仙子冷冷道,驱赶众人。 众人,看着林立的木片,看着简陋的坟墓,擦着泪,出发了。 沌沌,忙谦卑道“妙仙子伟大啊,阿染,你要认清现实!这颗行星上的杀戮无处不在,从智慧生命,到无数动物,植物,为了生存,必须杀戮。争夺食物,争夺阳光,争夺水分。懂!擎车合金很贵重,表达了我的态度!!” “”有灵染,板着脸,嫌弃的看着她们。 “好啦,出发!!”妙仙子忙道。 大量的白光,暴射,瞬间遮盖了整个山谷,遮盖了镇子的废墟,众人捂着眼,躲避着。 足有一刻钟,白光渐渐散去,众人奔跑过来,妙仙子,有灵染,沌沌,还有那两具尸体,无序星人和机械星盟机器人的尸体,都消失了,直接消失了。 众人恐惧的检查,消失了。 风竹,脊背发寒。 火吉,吓得愣住了,攥着铜钱和银锭子,完全理解不了。 许久,老者催促着众人,陆陆续续出发了,趟着积雪,沿着车辙,去往阳辽城。 噼啪声,偶尔响起,白色的积雪,焦黑的砖瓦,还未烧尽的大梁,冒着淡淡的白烟,有几处不时窜出火,淡黄色的火焰,捋着白色的烟腾起,沿着白烟烧下来,又落下去,熄灭了,白色的烟,依然淡淡的升着。 废墟后方,陡峭的黑色悬崖,直削上天,不少凹凸的地方,堆着积雪,在悬崖正上方,崎岖的山顶,几颗老树,胡乱矗立在厚厚的积雪里,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两三片枯叶。 六个人,站在一处突出的悬崖边上,踩着积雪,谨慎的,伸着头往下看。 “怎么样?走了没有?”钱山,巨钱星君,捋着白胡子问道,他恐高,站在最后边。 “嘶!神若跑啦!用筷子扎透时间,跑啦。那根筷子,什么原理?”俊美的兑钞仙子急忙道。 “跑了更好,我们可以打着他的名义,他要在的话,还不方便哩。”巨钱星君得意道。 “呀!镇子全毁了!我们的赌坊生意完蛋了!!”碎钞仙子着急道。 “哎呀,小买卖,急个甚!我们又没损失!”宝仙人冷冷道。 “妙仙子和有灵染,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沌沌,什么来头?有一块擎车合金!”箕斗师,金簸箕,急忙道。 “什么!老弟,你耳朵最灵,可没听错!”巨钱星君急忙道,宝仙人也是一愣。 “擎车合金是什么东西?”坏钞仙子忙问道。 “啧!平时不学习,关键时候掉链子!擎车合金都不知道,除了众神的神兵之外,最坚硬的金属,就是擎车合金!!”巨钱星君,捋着胡须教训道。 五个人小心的后退,围拢过来,听着。 “那我们也要搞一些擎车合金啊!”坏钞仙子忙道。 “幼稚!很难呐!”巨钱星君摇头道。 “老哥哥,怎么个难法呢?”宝仙人急忙问道。 “顾名思义,擎车合金,是擎车打造的合金,擎车是天神,他是成祸的弟弟,神娲的哥哥,并且他也是轩辕氏。”巨钱星君普及道。 “神若的义弟?”金簸箕忙问道。 “是的,众神里边,以神祖轩辕氏为贵,神辇,神易,真神成祸,神擎车,神未岑,都是轩辕氏。是神祖的本家亲戚,虽然众神结义,以长幼排序,但是神祖是轩辕氏,故而众神以轩辕氏为贵,都得让着他们点,这个擎车可是不得了,他的兵器乃是赤火神光铳,他是锻造与烈火之神,他打造的合金,仅次于神祖。”巨钱星君,捋着胡须,严肃道。 “神祖是个铁匠吗?”坏钞仙子惊讶道。 “啧!思考,思考啊!甚铁匠!不是的!神力锻造,懂不懂!不是烧个炉炉!叮了当当!思考啊,想象力!!!我多次强调,要有想象力!!”巨钱星君训斥道。 “好!我不该问。”坏钞仙子噘着嘴,不悦道。 “不问??不问你永远不知道!要学习啊!一天天的!你们啊!不学习!不行的,懂不懂!!我的个天,老夫和你们混在一起!!没有文化!!!”巨钱星君怒道。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头,聆听训斥。 巨钱星君,趁机给他们了上了一课,严肃,反复的讲透了,学习使人进步,这个真理。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巨钱星君,那么擎车合金从哪里,搞得到呢?”金簸箕趁机问道。 “这个问题嘛,很实际,擎车合金,本就稀缺,神界之门建造完成之后,一些上阶星主,时常混进神界,一来打个杂,帮着干点活,跟众神泡泡关系,二来趁机搞一点油水,要一些封赏,他们就打了擎车合金的主意,高价去买,擎车这个神哩,很正直,死活不卖,成祸出个鬼主意,赠送,于是那群上阶星主们,天天用语言给擎车按摸,各种吹捧,久了,擎车也招不住啊,就赠送了一些,擎车合金才流出神界。上阶星主们,联手用擎车合金打造了一批武器,价格翻着倍,打着滚的涨,一件上等擎车合金的兵器,可以买下一个星系,但是很快就出了事。”巨钱星君回忆着。 “出了事?什么事呢?具体说说。”宝仙人忙问道。 “一伙上阶文明打仗,一个野神,去劝架,也是多管闲事,被擎车合金给误伤,抢救无效,死了。神祖震怒!让神若彻查。”巨钱星君淡淡道。 “啊?擎车合金能杀神?!!!”几个人震惊道。 “对的。连天神都能打伤,野神能力差,容易被打死。”巨钱星君严肃道。 “那我们假冒的,会不会死?”坏钞仙子,恐惧道。 “嘘!!小心隔墙有耳!!甚么假冒!我们是钱山五神!!”巨钱星君,急忙呵斥道。 “可是”坏钞仙子恐惧了。 “没有可是!钱老,后来呢,擎车合金打造的武器都什么样,我们要记住啊,躲着走。”金簸箕急忙道。 “那不需要。”巨钱星君冷冷道,对这几个同伙很不满意。 “照您的说法,擎车合金连那些野神都能打死,我们更扛不住啊。”宝仙人急忙道。 “神若这厮,黑的很,他去彻查,上阶星主们重金贿赂他,他收了钱,反手就把上阶星主连同擎车,成祸,一并打包全卖了。神祖震怒,擎车,成祸被关禁闭。所有参与打造,贩卖,使用擎车合金的上阶文明,一律消除上阶封号,直接贬为不入阶,一片哀鸿遍野。神辇,趁机推行更为严厉的法条,神界,宇宙都没有日子过,大整改了二十亿年,搞得怨声载道,该死的神若,搞到了钱,得了表扬,还坑死了所有神,宇宙所有人!!”巨钱星君登时带火。 “钱老,您为何这么生气!”金簸箕忙问道。 “我能不生气吗!我们的文明以前是个上阶文明!就是倒卖了一下擎车合金,赚了一个小差价,神辇直接取消了我们的上阶封号!我能不生气吗!你们这群混账,不学习!不努力!不进步!我看不希望!!!”巨钱星君登时炸了。 众人低着头,不敢撞刀口。 “这么说,擎车合金都被神界收走了?”宝仙人试探的问道。 “对德!但是擎车合金太贵重,很多上阶文明不愿意交出来,还是留了一些极少。不用怕,识货的不舍得用,不识货的不会用。我看那个妙仙子,有灵染,沌沌,也是三个糊涂蛋,不学习!认都认不得!!!”巨钱星君,登时又来了劲头,数落自己的手下,不学习,一堂学习使人进步的真理课,又搞了一遍。 几个人,站在山顶子的积雪里,盯着寒风,忍着,听着,金簸箕,忙掏出小本本,记录重点。 坏钞仙子,忍着炸,压着火,低着头,忍耐。 一艘古怪的小飞船,停在不远处,积雪压住了飞船,一个瘦弱的机器人飞行员,伸着脖子,看着,大老板正在训斥五个小老板,不是分赃不均,就是理念有了冲突,他不敢过去,但是又很担忧,飞船发动不了,这里太冷,忘了拿动力加热器,是一个疏忽,可能要丢饭碗,机器人飞行员很难受,看不到很好的时机。站在积雪里,扶着大树,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为难。 清晨的太阳,悄悄升起,云层很厚, 一缕暗淡的光,照进碎石山道,一只野兔,卧在积雪上,环顾四周,寻找食物。它的耳朵,机灵的动着,嗖!就窜进了雪窝里。 一队黑衣刺客,奔跑者,个个精干, 他们蒙着面,眉毛,黑布上都是白霜, “再快点!!左门虎就在火图客栈中!!找到他!!”强壮的刺客呵斥道,驱赶众人。 “不太可能!!!可靠消息说,他在龙眼要塞啊!”另一个年轻的刺客忙道。 “他最狡猾!!一定不在龙眼要塞!盘正临,发来密报!说在火图客栈看到了左门虎!!!应该就在那里!快点!!”强壮的刺客驱赶着众人。 “嗬!踏马累死我了!歇歇脚!跑了一夜了!!三家刺客,七八百人,左门虎再精,也死了!慌什么!!”另一个年轻的刺客抱怨道。 “闭嘴!!不要停!!谁停我废了他!!!快!再快!”强壮的刺客,踢打着黑衣人,驱赶。 众人忍着劳累,寒冷,猛跑。 火吉,跟在火盈儿后边,手里拿着火盈儿的铁锏,火芙在左侧的车辙印里,走着,背着一把破旧的长刀,刀把已经烧焦了,众人各自拿着捡来的兵器,刺客们的兵器,默默赶路,一个中年人,穿的破破烂烂,蒙着脸,默默走着,透着强壮,他紧走几步,接替前方的老者,抬着担架,他警觉的望向一旁,两个人抬着昏迷的云开,正走着,中年人,登时发愁。计划被彻底打乱了,没想到,三家刺客,倾巢而出,一定是消息,露了。 中年人低着头,抬着担架,走着,不再去看云开,以免被人发现,这群幸存的人,个个惊惧,已经完全乱了阵脚,那个火盈儿,竟然是火应勾的孙女,盘今秘密护送雾雨的儿子风竹。可怕的鹅神,三个怪人,两个更可怕的女人,还有那个钻进闪电裂缝逃走的神若。可怕,都扎堆了。 左门虎,抬着担架,思索着,熊天,熊火节,派了无数密探,就是找不到火盈儿,竟然一直藏在碎石山道。 左门虎,抬着担架,忧虑着,熊天死了,太蹊跷,定然是,熊马落下的毒。 一丝杀气,划过左门虎,凌厉的双眼。 第48章 左门虎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云苏城 “在下飞云大宗长飞猫显,乃飞猫趸之孙,哼哼,许久不见。” “上官!!快快请坐!不必如此拘礼。我与你祖父,乃是莫逆之交。当年若非他死保云道城,恐怕我等,早已灰飞烟灭。唉,陈年旧事,陈年旧事啊。” “就不坐了,有件事,特来通知你。” “什么事,要劳烦大宗长亲自前来。” “要塞山区他们行踪露了,三家刺客围杀了他们你要说实话。” “云风断,到底在不在里面!!!”雄伟英俊,衣着华丽的飞猫显,打破死寂,催问着。 苍老的云道轩龙,看向飞猫显,又扫视众人,喜怒不形于色,依然平和。 “怎么可能!左门虎骗了我!!大伯,我我他骗了我!”刚刚反应过来的,云道城奉常,雷继德,急忙道。 “继德,他没骗你,是你们太精了。你们这窝糊涂蛋!!熊天和左门虎翻脸!是为何??!脑子啊!到今日还看不透??熊天有意放你们生路!!你们偏偏撞死路!嘿嘿,好作,好作,轩龙老儿,你该让位子了。我迫不及待呦。”高大英俊的飞猫显,得意道,带着凶狠,恣意。 “什么!!左门虎!真是!真是熊天派来”云道奉常,雷继德震惊道。 “飞猫显!!你胆敢直呼我太爷名讳!你这个飞云城的狗腿子!图谋我云道城,速速滚去,不然,我定砍下你的狗头!”一个小年轻,攥着剑,指着飞云大宗长叫唤。 “何人在狂吠啊!轩龙老儿,规矩何在!!!”飞猫显,回身一望,带着不屑,怒斥道。 “云略,雷衍,休得无礼。他只是奉命而来!”苍老的城主,云轩龙,伸手示意。 “太爷!让我宰了他!”雷衍,戳一条镔铁枪,站在年轻的弟弟左侧,大怒道。 “呦!叫的倒亲哩,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都是雷奉常的孙子,过继给云城主,续个后。”飞猫显得意的望着城主,云道轩龙的老脸,透着微怒,却不敢发作。 “飞猫显!你要死在这里!!”云略,攥着剑,怒道。 “去去去!小毛孩子,休来作死!轩龙老儿,当年你的儿子们跟了云道,九头牛,都拉不回,已经死绝了。哈哈哈哈。没想到,五仆中最混账最歹毒的雷道,却有后人,还人丁兴旺,没地方说理啊。”高大俊秀的大宗长飞猫显,肆意嘲戏着,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文雅,他毫不顾殿上的剑拔弩张,他的几百个侍卫们额头渗出冷汗,抓紧手里的刀,盯着对面城主的死士们。大量军卒,用弩弓互相瞄着,手指僵硬的压着勾机,怒视对方。 六个小年轻和五个年轻女孩,站在奉常雷继德左右,拿着兵刃,怒指着飞扬的大宗长飞猫显。 前面的云略,雷衍两兄弟,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砍了飞猫显。 “都住手!!收起兵刃!!大宗长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多年来暗中保护云道城。飞云城中无数权贵,想要我们死,切不可好赖不分,当年的教训,还不够吗!”老城主云轩龙,站了起来,平和的说着。 众人纹丝未动,雷继德急速思考,依然想不通,左门虎,竟然是熊天派来的。 “云道轩龙,我没那个闲心!云道家族,早就该彻底抹除,我恨不得立刻收下这座城,是熊天族长,顾念云道火生族长和云功之德,暗中保护你们,现在他死了。”飞猫显,走上内阶,死死盯着这个枯朽的老城主,他有些小惊讶,在所有挺过乱世的老东西里面,云轩龙,竟然是活的最长的,竟然还不死。 “大宗长,你祖父的遗命,你还记得吗。”云道轩龙费力的,和气道。 “云风断,到底在不在里面!!!”飞猫显,近前,一把薅住老城主的衣领,怒道。 众年轻,纷纷提刀近前,九个飞云紫衣侍卫,挡在内阶前,攥着刀剑,对峙着。雷继德,回想着自己犯下的大错,后悔,后怕,滚滚而来,是他同意左门虎带走云风断的,没想到却让他们,全都送了性命,左门虎骗了自己,骗过了所有人,该死的熊天,竟然赌上心腹左门虎诱杀云风断,诡计,太毒。 老城主,云道轩龙,猛的挣脱开,转头看着众人,他苍老的脸上,瞬间爬满了震怒,一挥手,他的手,猛的停在半空,愤怒的盯着众人 许久。 愤怒,从他的脸上爬走了,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睿智老者脸。他扭头看向飞猫显,只见这个年轻的大宗长,有些紧张,云道轩龙,拉着他的手,将他按在城主宝座上,后退几步,侧身站立,对着众人和飞猫显缓缓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云风断,不是我云氏的人,他只是云功的义子,无名无姓。飞云城,在怕什么?飞猫显,你又在怕什么?” “我怕??!!可笑,他若在商队中,他必死,我现在就可以接手云苏城!他若不在,我也可以放开手脚,我的人,将在龙牙国追杀他!云苏城,是当年的筹码,我志在必得。我祖父太善良。现在,你们知道该怎么做!!”飞猫显大声道。 “混账!这里轮不到你撒野!!”云略,双手抓着宝剑,顶着紫衣侍卫的盔甲,用力往前推,飞云紫衣侍卫们,死死撑住,抵挡着,飞猫显的随从和亲兵们,云道城死士们,手里都渗出了汗,他们生怕这个小孩发疯,一旦动起手来,就是一场新鲜的血雨腥风,早饭都没吃。侍卫长,拿着硬弩,斜望着宝座上的飞猫显,分外担心,这个新上任的大宗长,野心忒大,能力却不济,远没有他爹的老谋深算,远没有他祖父的勇猛刚正。 “住手!!” 老城主云道轩龙喝退云略,呵斥众人收起兵器,大声道“该来的终于来了。我倒希望大宗长早点接手。” 众多云苏死士和云道兵卒,震惊的看着老城主,他们不得不后退几步,但刀剑弩枪,依然不敢放松。老者盯着宝座上的年轻人,平和的继续道“飞猫显,我会履行盟约,不过你也要执行你父亲的遗命,从我的重孙女中,选一个作正室。两家的联姻,是我和你祖父定下的盟约。” 飞猫显挺直身子,端坐着,他想要伸手扶一下,却发现这个宝座太大,根本没有左右扶手,坐着很不舒服,忙又收回胳膊,盯着内阶下的几个年轻女孩,仔细看着,一丝喜悦,出现在他的嘴角。 云略大怒,撞开拉着他的随从,用剑指着飞猫显,对着老城主大怒道“太爷!!你为何如此怕他!!到底怎么回事!!短耳登!放开我!我现在就砍了他。”随从短耳登,死死抱住云略,叫道“小城主,不可鲁莽!不可鲁莽!!” 云道轩龙,见飞猫显没有立即反对,满意的点头,他对着不远处的侄子说道“继德,让他们都撤了,把你孙女们的生辰拿来,给大宗长过目。” 众多小年轻,纷纷大骂飞猫显,几个女孩满眼怒火,大声反对,宁死不从。 飞猫显,轻蔑的看着,缓声道“轩龙城主,若非我祖父仁慈,你们当年就死光了,苟活这么多年,也够本了。只有我坐上城主之位,三家的封锁,才会解除,才能重振此城。你们也可以滚出我的封地了,哈哈哈哈哈哈不必履行甚么盟约,你的重孙女们虽有几分姿色,但强扭的瓜不甜哦。” 云道轩龙低声道“倘若云风断没死呢。” “住口,休要匡我!”飞猫显,蹭的站起来,怒道。 “飞猫显大宗长,我们都害怕,云道残党,会利用云风断卷土重来。这才是你父亲,迟迟不肯接手云苏城的原因。你放心,只要消息确认。你随时来都可以,按照盟约,云道城,本来就是你的。”老城主和蔼道。 “云风断,到底在不在里面!!!”飞猫显,紧张的急忙问道。 “在。”云道轩龙,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他必死无疑。”飞猫显,兴奋的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下来,严肃道“轩龙城主,我会履行盟约,你们即刻启程,去往西郊火社,那里的庄院,足够你们生活。这是我父亲特别交待的。你放心,我已经派了重兵保护。不过,你的人,永远不能再进云道城。待云风断死后,你们将会去往安全的地方,飞云城给你的家族,特赦。” 云道轩龙,捋着胡须,略一思索,微笑道“这样最好” “太爷,你疯了!!!”雷衍大叫道,要冲上来,被雷继德和侍卫,瞬间抓住。 老城主看着台阶下的众人,缓缓道“都下去。” 士兵和死士们,不情愿的急忙收起刀剑,纷纷对着老城主俯身施礼,退了出去,殿外数万名云苏城卫兵,戒备着。 飞云侍卫长,见机忙道“收起兵器,莫伤了两家和气。”刷的一声,飞猫显的侍卫们,收起了武器。纷纷松了一口气。 九个飞云紫衣侍卫,也收起刀剑,分立左右。 大奉常雷继德,带着十几个亲兵,拽着那些愤怒的小年轻,退出殿去,侍卫长,忙趁机下令,让侍卫们也远远退到殿门戒备,空旷的大殿上,只剩下老城主,飞猫显,和九个飞云紫衣侍卫。 “说,熊天族长的遗命是什么。”云道轩龙,冷冷道。 “把你们全杀了。”飞猫显,盯着老城主,低声道。 “是你的?还是他的。”老城主,看着这个充满野心的年轻人,小心问道。 “是他的也可以是我的”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碎石山道 “啊贴!!踏马的要感冒了!”中年人,吸着鼻子。 担架上的老者,挺起来躲着,嫌弃道“换手,赶紧换手啊,别传染我。” “哎哎!老东西!我抬你一路!怎么说话呢!!”中年人不悦道。 “老哥!你这嗓门太大,这个喷嚏,都吓我一跳,他能扛得住吗,正打他脸上!换手,你也歇歇,挺累的。”前边的瘦弱年轻人笑道。 “好!”左门虎一听换手,忙道,一旁的中年女人,接替了他。 “你叫什么名啊,面生啊。客商??”女人问道。 “我叫,左,左门吼,是客商。哎,我的货物都烧了,命大,躲在客栈的花园中逃过一名。”左门虎忙道。 “你这名字,跟你这嗓门,配套的,可以。”瘦弱的年轻人笑道。 “还行,中气十足!”左门虎,苦笑道。 “你一个人呐!!有家室吗??”中年女人,急忙打听道。 “哎哎哎!抬个担架,就抬个担架,不要瞎撩!!注意脚下!不要给老夫摔唠!!!”老者挺着,不悦道。 “摔了,也摔不死啊!这么厚的雪!!你个老梆子,我抬着你,很累的。你哪里受伤了?下来走!不要装伤员。”中年女人,登时不悦道。 “都给我闭嘴!!”老者怒道。 “他左臀,中了一刀!偏一点,哎呦,妙不可言!”瘦弱的年轻人嬉笑着。 中年女人和前后几个人一听,登时大笑,老者急忙用破旧的薄袄,蒙住脸,躺在担架上。 火芙转头看来,带着愤怒,低声喝斥“笑甚笑!笑得出来!!!” 众人纷纷收起笑声,恢复了悲伤,默默走着。 左门虎走着,踩着积雪,跑过去,查看另一个伤员,接着查看云开,云开醒了过来,但是迷迷糊糊,很虚弱,左门虎很担忧。 云开,并没有认出他,左门虎思索着,暗暗担忧,假如再遇到刺客,必死无疑,昨晚的混战,左门虎背上中了三刀,腿上中了一剑,全靠强忍。左门虎,站在雪地里,看着这些幸存的人,三家刺客,凶狠毒辣,熊天一死,他们再无顾忌,露出了獠牙,熊火节很难制止他们。 左门虎,很担心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龙眼要塞 遥远的上古时代,天白山外,是庞大茂密的撕血森林,是最后的血龙巢穴,上古的恐龙,恐怖的巨兽,盘踞在这里,四处掠食,无数熊猫商队和边军丧命于此。 熊猫火氏,集结大军五十万,攻入撕血森林,血龙倾巢而出,恐怖的血龙五丈高,牙齿锋利,迅猛无比,熊猫火氏的大军节节溃败,他们放火焚烧森林,在烈火,中无数熊猫死士冲杀,数不清的名将,死于此地,最终血龙败了,龙眼要塞,拔地而起。 苍老的博闻官,缓缓说着,几十个衣着华丽的孩子,端坐着,假装在听,门外,挤满了很多穷人的孩子,他们伸着耳朵听着,带着好奇,带着渴求。 当龙眼要塞建成时,熊猫火氏,发生大内乱,因精锐丧命撕血森林,火氏族长,无兵止乱,自此熊猫火氏一蹶不振,最终加入三家,少部分投奔自由派。 熊猫族,从血龙群的牙缝里,抢了这块肥地,亿万年累积的厚厚巨龙屎,孕育了这片土地,这里开垦的农田,总是最肥沃的。 平坦的地势和每年稳定的四季,适合各种动植物生长,不断有各家的人,投奔这里,后来,启家控制了这座城,扩建了三倍,大量启龙牙三家的搜龙团,熊猫自由派,甚至是狐狸族,双熊族,美洲虎族的探险团,都来这里寻找远古巨龙的痕迹,始终没有突破。 他们忽视了眼前庞大的天白山系,最后的血龙,就藏在无尽的群山里 “来人!!给我拿下!老东西,你又在妖言惑众!!”呵斥,打断了老者。 三个强壮的龙眼要塞士兵,冲进来,提起那个老东西,捆了,冲出门来,门口的小孩儿们, 轰的散了。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边界,康丁堡 这个名字来源于,西西克人和熊猫货商丁宝。 欧州双熊族人,西西克山的伊利亚家族分支,康嗤,康克和西西克多维奇,这三个小首领,是伊利亚家族亚眠城的偏远分支西西克人,东部的一小支,他们在明珠海大战时,负责粮草运输,三个小首领偷偷克扣粮草,聚集钱粮,以此发迹,后来事发后被追杀,他们越过萧黑森林,遁入丁宝山,而后偷偷建立了军事堡垒,只求自保,他们驱逐了熊猫寨主萧黑和大药商丁宝,将丁宝高地,据为己有,后来变得繁荣,于是命名为康丁堡。 熊猫大药商,丁宝,纠结六十个山寨头目,伙同萧黑寨主,攻打西西克人,各有胜负,后丁宝的杀手,暗杀了康克和西西克多维奇,康嗤一家独大,兼并了手下,与萧黑寨主,签署了和平协议,开始贸易,大药商丁宝被架空,随后萧黑寨主非正常死亡,丁宝,暗杀了康嗤和他的儿子们,康克的女儿,嫁给了西西克多维奇仅存的儿子,他们夫妇,接管了康丁堡,重金买通了大药商丁宝,并且联手开采丁宝山,四六分账,丁宝得了无数钱财,垄断了熊猫族人和双熊族人的贸易,直到今天。 丁岱, 一身貂裘,带着皮帽子,站在康丁堡,最高的了望塔上,眺望远方。 穿过风雪,穿过天白山的余脉落寒山系,远方的尽头,巨大的龙眼要塞,若隐若现。 他有些担忧,生意很兴隆,但最近三家刺客们,似乎不太寻常,熊天族长的心腹将军左门虎,竟然投靠了云道残羽,大量刺客,密集出现在西皇要塞,伏蛙城,廊山,阳辽城,康丁堡,天白山,龙眼要塞,凤凰城,白菜山,赤帝城,亚伯利山,星云城,北方要塞,太微山系,整个龙牙国西部,北部边界,似乎并不是追杀云道残羽这么简单,双熊族人,偷袭了青阳里,丁岱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北方要塞和古微城,竟然不救援,放任双熊族人入侵,熊天族长猝死,飞云城竟然邀请双熊族,狐狸族,美洲虎族,三大国吊唁,出席葬礼。 太反常,背后往往是阴谋,假如看不透,可能会沦为棋子。 熊猫大药商,丁岱, 觉得自己,站在了十字路口,这是一次巨大的机会,也是一次巨大的危机,如果成了,他将和祖先丁宝一样,名留青史,如果败了,康丁堡将会在熊猫族和双熊族的战争里,毁灭,熊猫丁氏,也将走向衰败。他有些发愁,雪停了,天却没有放晴,层层乌云,寒冷的北风,提醒着他,这又是一个, 寒冬。 第49章 狐狸族人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非洲狐狸族,青月国,落日城 沙,如海如渊。 清澈见底的水,倒映着蓝蓝的天,一团又一团的白云,飘在天上,也飘在水里。 这一处水,像是湖,但却没有那么深,在水的中间,有一个小岛,岛上长满巨大的宗吕树,无数木灌丛中,张扬着野銮花,偃息草,抚茅,紫花腾,小椰花,矮刺树,铁钱草,还有半人高的仙人掌,混杂其间,沙漠中,有水的地方,这些东西总是长的非常快,不消几年,就一片茂盛,有了绿洲的氛围,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植物,长在其中,开着各种各样鲜艳的花,时而引来几只沙蝶,这里的沙蝶翅膀张开,足有半米,身上花花的,和这处清水很不相配。 热带沙漠里的冬天,是凉爽的,干燥,闷热,凉爽。 通常五彩斑斓的东西,往往带有剧毒,不过, 沙蝶,却是不咬人的。 湖的四周,长满了和小岛上同样的宗吕树,椰儿树,偶尔有一些巨大的蜿蜒蔓腾,缠饶生长着,但是这里却没有杂草,有人烟的地方,就有人清理,这处绿洲是有人管的,并且属于私人禁地,没有邀请,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里。 “爹”稚嫩的声音喊道,透着兴奋。 “腚还痒么。”男人不耐烦道。 “爹勤,前面水里真的有赤鱼吗?”稚嫩的声音,忙修改称呼,继续问道。 “是的,有赤鱼!!专吃小孩儿。”坚韧的声音回答道。 “赤鱼长毛了吗?”那个小孩儿继续问道,一只小手伸了起来,在半空中,是那么小,正不断的抓握,试图,抓住透过树叶的缕缕阳光。 “没有毛!长的鳞片!!别问了!”男人不耐烦道。 “鳞片下面,有毛吗?”仿佛是要问到长毛为止。 “能不能别烦我,让我好好静一下。”不耐烦总是会变成烦。 “为什么,别人都在干活,我们在这里躺着啊?”小孩儿终于转换了话题。 “啊!啊!!啊!”男人生气大叫着,坐了起来,已经烦到崩溃了。 从他坚韧的脸上,看的出,他很懒。 有着狩猎传统的,狐狸族人,懒惰,是最大的恶行,对于懒惰的惩罚,极为残酷,无故旷工,最少是三百军棒的赏红,不过还好,这里远离烈风城,这个男人又捡了一条命。他坐在沙子里,坐在阴凉里,盯着眼前的湖发呆,琢磨着怎么去捉顿饭吃。侧过脸,看着躺在一旁的小孩儿,正在玩沙子,只见他抓起一把黄沙,盖到自己额头上,闭着眼,然后用手堆着,一个小沙丘,早已经抱住了他的脑袋。 “你在干嘛?!”男人不悦道,这个多嘴的尾巴,让他越来越心烦,他后悔带着他旷工。 “我这是帽子,你看,我做好了。”小孩儿闭着眼,笑道。 “滚起来。脏不脏!一头的沙子,还得洗头!”男人一把薅住小孩儿,提溜起来,轻轻扑打着他的头,沙子纷纷欢快的坠落,小孩儿,咯咯笑着,任由男人扑拉脑袋,很开心。 “去那边,把脸洗了。”男人不悦道。 “爹,在哪边?”小孩儿闭着眼笑道。 “又忘啦!”啪的一声,男人打在小孩的屁股上。一股沙尘飞起,男人忙往后仰。 “爹勤。”小孩儿忙道。 “在那边,快去。再玩沙子,我把你送回烈风城。”男人将小孩儿抱起来,转个身放好,推着。 小孩儿,闭着眼,双手胡乱伸着,向着湖边摸去,他开心极了,软软的沙子,拱着他的脚心,渐渐变得湿润,很快清凉的水包住了他的小脚丫。他小心的俯身,小手捧起水,洗着脸,洗了好一会,他睁开眼,偷偷扭头看,远处的中年男人,已经躺在沙子上,翘起一个二郎腿,正兀自抖动。 小孩儿,开心的玩起水来,用两个小手拼命搅动,不一会玩的兴起,哈哈笑着来回跑,大量水花溅起来,一条裤腿掉了下来,被水湿透了,他顾不得挽上去,突然,一条小沙鱼从远处游过,他大叫着跑过去追,踢起一路水浪。 “说多少回不听!!!回来!!让赤鱼吃了你!!回来!!”男人再次坐了起来,怒道。 小孩儿,不理会他,兴奋的趟水追鱼。 男人噌的站了起来,透过稀疏的树林,警觉的望向远方,支起耳朵用力听着。他猛跑起来,冲到湖边,抱起小孩儿,窜向一处矮树丛,几颗高高的仙人掌兀自站着。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男人低声道。小孩儿,不满意的伸手,去拽眼前的野树枝。 啪的一声,男人打在他的小手上“扎死你!!别动!他们来了!” 小孩儿顾不得疼,伸头透过缝隙看去,漫长的沙地上,空无一人。 足有一刻钟,一队人走了过去,虽然是中午,可是,那队人裹着黑斗篷,却透着阴森森的冷。 “爹勤,他们是谁呀?为什么穿着黑衣服。”小孩儿好奇问道。 男人忙捂住儿子的嘴“嘘!” 那队人有十二个,排成一列,从他们刚刚躺着的地方走过去,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也格外的闷热,没有个冬天的样子,那队人却穿着黑色的斗蓬,封的严严实实,人人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他们走的缓慢,却不乱,排着队,消失在这片绿州里。 “易儿,被孤独教派的人发现,就危险了。”男人缓缓放开捂着的手,轻声说道。 “噢!我记得了。”小孩忙道。 “现在没事了,继续休息。”男人放下孩子,走了出来,向刚才躺着的阴凉地方移了过去,继续躺在柔软的沙子上,躺在阴凉里,呆呆的看着蓝天白云,困意赶走了饿意,慵懒和舒适包裹着他,他大张着嘴,打个哈切,准备午休一下子。 小孩儿,不情愿的趟着沙子,走了过来,坐在他身旁。 年幼的孩子,一直摇着头,很不认同这种无耻的懒惰,撇着嘴,不屑的看着男人,男人不悦道“看什么看,抓紧时间睡觉,别去玩水。”说完侧身躺着,又打了一个哈切,闭上眼,午睡。 小孩儿双手托着下巴,闭上了双眼,用心感受这片绿州,过了好一会,实在是不困,摇着男人的胳膊“爹爹” 男人装睡,不理会他,小孩儿忙道“烈风迪,族长要知道你天天偷懒,我们就完蛋啦,懒虫!” 烈风迪,猛地坐起来,怒道“混账!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再说我懒,我就打死你!!叫爹勤!!” “勤个屁!”小孩儿叫嚣道,表达自己的不满。 烈风迪大怒,扑过去,抱住儿子,就要打“今天叫你小腚开花!!!” 烈风易咯咯笑着,挣扎踢打,很开心。 噌啷一声, 一把快刀,抽了鞘,透人心魄。 十二个黑衣人,窜出来,已经把这对惊慌的父子,围在了正当间,烈风迪,慌忙在沙子里乱挠,拽起一把破剑,一手薅住儿子,护在身后,和他们对峙。 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像是从天上来的一样。 “烈风迪。放下这把破剑,免得受苦,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落日城主,想见一见伟大家族的后人,不过我看你这个后人,已经辱没了你的祖先。一个月三十天,你旷工十七天,病假九天,你真的可以呦。”黑色的面具,带着嘲笑。另外十一个黑衣人,纷纷冷笑,一起嘲笑。烈风迪怒从心头起,松开儿子,拔剑,大叫着冲了过去,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一支黑色的铁杖击中了小腹,他登时嗷一声,虚软栽倒,动不了了,呻吟,都透着无力。 烈风易,哇的吓哭了,大叫着别吃我,就要跑,一只粗壮的大手,从身后一把抓起了他,夹在胳膊下,烈风易挣扎大叫,前方的黑衣人背起了烈风迪,他们再次排成一队,走进了这处小绿洲深处,烈风易,喊叫挣扎着,黑衣人的胳膊就像一条大铁锁,捆的死死的。 那把破旧的铁剑,躺在松软的沙子里,见证了主人的怂。 一行人穿过绿洲,消失在无尽的沙漠里,走了约摸半个小时, 爬上高高的沙丘,一座巨大的城市,出现在远方,黄沙里的城市, 烈风易,趴在黑衣人的背上,登时伸着脖子看着,惊讶了。 这是一座巨大的沙漠之城,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这座大城,西面的一角还没有建完,透着无限的苍凉,残破的城市,即使是白天看到了,也会让人心里发毛,透着诡异,因为这是狐狸族人最神秘的,孤独教派,的地盘,这就是传说中,那座曾和大王蛇族交往过,后来受到诅咒和惩罚的大城,落日城。 黑衣人,纷纷回身望去,渺小的绿洲,清晰可见,他们从那里走来,绿洲的旁边,远方的落日集市,依然热闹,嘈杂的叫卖声,隐隐传来,偶尔也有几十个穿着黑斗蓬,带着黑色面具的孤独教派的人,穿梭其中,落日集市的人们都知道,绝对不能靠近落日城,特别是那几十片完全属于孤独教派的绿州,那里一直都是禁地,谁也不敢去撞刀尖,烈风迪,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躲在绿洲,这样就没人敢找他回去干活。 落日城 无尽的沙漠,就在眼前,沙黄色的巨大城墙,因为年久失修,出现了很多裂痕,他们一行十四人,从残破的西面一角,爬上城墙,行走在宽阔高大的城墙上,沿着城墙向东方走去,放眼看去,远方的沙地中有几十片大大小小的绿洲,如果不是这些绿州,这座城,几乎要靠吃沙子才能生存。 烈风易,骑在黑衣人的肩膀上,抱着他的额头,伸直了脖子,四下张望,惊讶的兴奋叫着,他伸着头往城下望,忙又吓得抱紧黑衣人的脑袋,这个大城格外雄伟,他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沙漠,景色美极了,风也很凉爽,无边的沙漠,就像大海一样,蔓延到天的尽头,他向城内看去,这座大城,巨大无比,整齐的街道,就像军阵,整个城市的东侧城区,似乎有人住,干净很多,西侧尽是荒芜,无数刺掌和各种耐旱植物,长满在各式各样的房子和宫殿之中,一片破败。 半个小时后, 他们登上了东城墙的巨大塔楼,风景更加壮美,绿洲和落日集市,尽收眼底,烈风易,怀疑他的爹勤是睡着了,那个懒虫一向喜欢睡觉,他听到一两声熟悉的呼噜声,从前面传过来,如果不是他们家祖上英雄辈出,烈风司族长,早就把他们驱逐了,烈风易下定决心,一定要作个勤快的人,恢复祖先的荣耀。 “这里真美啊,那是什么?!!”幼小的烈风易,俯视东城的时候,一个古怪的东西,吸引住他的目光,在一条宽阔的大道上,一座大宫殿的不远处,有一个非常大的广场,广场的正中间,有个高大的石像,比宫殿还高,从塔楼望去,像石像又不太像石像,他伸着脖子,仔细看了又看,看不明白。 赶忙再次问道“那里,那是什么?!!” 那群黑衣人不怎么理会他,已经被问得烦了,烈风易盯着死死的看,不断地问着,过了好一会。 “小家伙,那是大王蛇神像。”一个声音被迫回答道。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头头,并没有制止这段对话。 “叔勤,什么是大王蛇神像啊?”烈风易急忙,问道, “就是大王蛇的神像啊。哈哈。”那个黑衣人,扭头回答道,隔着两个黑衣人。 “大王蛇有毛吗?”烈风易,再次提问。 那个黑夜人摘下黑色的面具,看着他,严肃道“没有毛。” 烈风易盯着那人的脸,拼命地看,原来这些黑斗蓬下面也是人,他笑开了花“叔勤,我还以为你们是赤鱼,我爹说,穿黑衣服的都是赤鱼成精的,赤鱼会吃人哩。原来也和我一样,是人啊。” 黑衣人一愣,许久笑了起来,不少黑衣人跟着大笑,背着烈风迪的黑衣人笑道“就这东西,早晚带坏了孩子。” “孩子,孤独教派都是人,绿州里的赤鱼,是不咬人的,你叫什么名字啊?”黑衣人问道。 “我叫烈风易,爹勤叫烈风迪。”烈风易,高兴的回答道。 “哈哈哈,好可爱的孩子啊。那个懒货,为什么你叫他爹勤啊。”黑衣人眼里,满是不屑。 “我爹不愿意听懒字,叫我叫人的时候必须加上勤字。”烈风易回答道。 “懒东西,妖蛾子还不少。”为首的黑衣人,不悦道。 “叔勤,你叫什么名字啊?”烈风易,忙低头问道。 背着他的黑衣人,也摘下了面具,别在腰间,然后抱他下来,低头道“乖,我叫逐日铁术。” 烈风易,昂着头,盯着他的脸,高兴极了,只见黑衣人纷纷摘下面具,面具后面,没有一个是赤鱼,都是人,男人,女人,烈风易高兴的跑着,问东问西,黑衣人们,看着这个小孩儿,个个喜欢,他们,到家了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非洲狐狸族,青月国,烈风城,夸日者家族 两队强壮的狐狸族士兵,分成两排把守,他们手里抓着半月矛,严阵以待,宏伟的宫殿里,几百个烈风城的宗长们,正在议论纷纷,灭日山下,昨天才到烈风城,今天就早早的赶到这里,等着烈风城的主人,夸日者族长,烈风司。十几个灭日者宗长,不时跟烈风城的人交谈着,询问熊猫国的具体情况。 一队近卫,跑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干练的烈风司,带着两个大宗长和城主一行人,缓步走来。 灭日山下,急忙快步上前,施礼道“司族长,大宗长,城主,我带来了那张古代的海图,请随我来。”说完引着众人来到一侧巨大的案几前,一副破旧的海图,铺在上面,几个侍从,拿着长杆肃立,随时准备标示方位。 烈风司,仔细看着,然后用手指了一下,说道“就是这里!” 众人,围了过来,烈风司继续道“山下侄儿,就是这里,传说中的死亡之眼,两个月前,我们的商船队全都在这片海域遇难。” “烈风族长,死亡漩涡为什么叫死亡之眼呢?”灭日山下,不解的问道。 “上古死神,戬扬沙梭律迪,额头有第三只眼,掌管万物生死,死亡漩涡,就像死神的第三只眼。”烈风司威严道。 “死亡之眼,死亡漩涡,难道真的会突然出现在海上吗?”灭日山下,看着海图陷入沉思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非洲狐狸族,青月国,云月城,灭日者家族,长生殿 灭日山星, 忧虑的俯看巨大的云月城,这里是云月城第二大殿,长生殿,位于整座城的东区,从这里几乎可以俯看全城,身后的大司命,似乎看出了族长的心思,走过来,轻声道“山星族长,不必多虑,你二弟带使节团去亚州龙牙国,大可以放心,灭日山根,一向谨慎,不会出差错,灭日石星,去镇守大良城,可以牵制自由派。灭日山下,也带着海图到达了烈风城,夸日者家族,向来没有争雄之心,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是放宽心,不要顾虑太多。” “大司命,我很担忧,最近总是睡不好。”灭日山星,忧虑道。 大司命天驱子,看着灭日山星族长“你在担忧什么?夸日者虽然强大,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山星族长叹息道“大司命,我所担心的不是这些。” “难道?难道是满月城的逐日者吗?”天驱子问道。 族长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是落日城。我一直很奇怪,在自由派宣布切断与孤独教派的联系后,落日集市,突然出现,他们只允许商人自由出入,我们的探子,却始终混不进去,连靠近绿州都很难。落日城,到底出了什么事。孤独教派,在密谋什么,我总觉得对我们不利。” 天驱子不再问了,这个问题不仅困拢着族长,而是整个狐狸氏族,都想不透的难题。远古时代,灭日者,逐日者,夸日者三大家族的自由派们,切断了与家族的联系,他们到处游荡,为祸四方,直到筑造了大良城,才老实了一些,随着那些自由派城市群的筑造,自由派人数激增,很多人打起了落日城的主意,结果却叫人意外。进入落日城的人们,不再和任何人联系,终日穿着黑斗蓬,带着黑色的面具,在落日城游荡,很诡异,大良城也宣布切断和落日城的一切联系。这些神秘的黑衣人,变得极度诡异,人们管他们叫做,孤独教派。 “唉!说来话长,落日城,是沙漠边缘的一座大城,我们狐狸氏族,在明珠海战争后,兴建扩建了二十八座巨城,加上烈风,云月,满月,落日这四座大城一共有三十二大城,却独独这个落日城,让人不安。莫非?莫非他们真的联系上了大王蛇族?”天驱子担忧道。 灭日山星,心头的压力一直没有减轻,他担忧道“恐怕有这个可能,最近落日集市有传言说,孤独教派在落日城密室,发现了大王蛇族遗留的信标。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和大王蛇族取得秘密联系。我们需要加强军备了,孤独教派一旦获得了大王蛇族的支持,将横扫青月国。” 大司命天驱子,点点头道“假如真是如此,恐怕要及早通知夸日者才好,落日城,是最靠近热道禁区的大城,当年烈风悟的出生地。最有可能和大王蛇族建立联系的话,也只有这个沙漠之城了。只可惜,我们的密探族长,实在不行,抓一两个黑袍子,审问可好。” 灭日山星族长,连忙伸手拦道“不,他们必竟和我们是同族,我们不能像逐日者那样作恶,况且孤独教派,总是成队出行,抓一两个太难了,必然会惊动落日城。大司命,还请你亲自走一趟,一定要让烈风司族长,答应我们的要求,灭日山下,任你调遣。” 天驱子,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我知道了,不过那个烈风司那个老东西,未必肯交出来。他们秘密研究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进展,我们何不再等等,我们的人,随时可以掌握烈风城的动向,摘桃子胜过种桃树啊。” 灭日山星,来回踱步,许久停下来,点头道“大司命考虑的周全。是我太着急了。” 天驱子,满意的点头道“我这就出发。” 狐狸氏族,青月国,三十二大城列表 烈风城:排位第一,夸日者 云月城:排位第二,灭日者 满月城:排位第三,逐日者 月牙城:排位第四,灭日者 蝎子城:排位第五,夸日者 大良城:排位第六,自由派 米尼城:排位第七,夸日者, 摩多叶城:排位第八,逐日者 莫非城:排位第九,灭日者 吉勒卅卅要塞:排位第十,逐日者 绝望谷:排位第十一,逐日者 风雷城:排位第十二,自由派 浮云落城:排位第十三,灭日者 摩多堰城:排位第十四,灭日者 高石城:排位第十五,夸日者 阿那托罗城:排位第十六,自由派 哈斯哈城:排位第十七,逐日者 云雾城:排位第十八,紫兰林地 黑月城:排位第十九,逐日者 纳铁布城:排位第二十,自由派 乌尔罗城:排位第二十一,灭日者家族 达达罗城:排位第二十二,自由派 二里云城:排位第二十三,南非,逐日者 特多维多城:排位第二十四,北非,夸日者 闪伯城:排位第二十五,北非,逐日者 伽法叶多城:排位第二十六,灭日者家族 贝壳尔城:排位第二十七,夸日者家族 武阳城:排位第二十八,灭日者家族 河西谷:排位第二十九,自由派 燕易城:排位第三十,逐日者家族 首阳城:排位第三十一,自由派 图拉蒙拉铎:排位第三十二,夸日者家族 第50章 小黄巾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深秋,九月初四,贡伯山北二百里 “通知显灵寨,不能再散布谣言了,没啥鸟用!” “老大爷,不这样搞不行啊,没人跟我们。还是按照古书行事。有个点验,好办事。” “大神棍录和妖言集,都是古人胡编乱造的,怎么能当作起事的总领,你们太糊涂,被飞云城发现,一锅端了。” 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黑紫的面皮,一看就是常年野外劳作,只有时间的渲染才能如此抓眼,这样的老锄头,往往知道很多底细,若想起事成功,这些老东西们的点缀,必不可少。 年轻的锦衣少年, 按着剑柄,手指轻轻挑开车窗帘子,忍着咳嗽偷偷望着,华丽的马车,停在枯黄的野道上,车夫,死死拉着缰绳,生怕出乱子,冷汗沿着他的下巴,滑向脖子。马车四周,数十个褐甲侍卫,个个精瘦,挺着剑,严密戒备着。几个年轻些的,时不时看向远处的,高坡上的老锄头和隐辅。 四百步外,那处土坡拔地拱起,几颗老树扒着土坡胡乱站着,坡顶上个枯树墩子,透着黝黑的茬口,火烧过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其中一个树墩子格外大,老东西正坐在墩子边上倚着。 站在老锄头面前的锦衣青年,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另一侧插着一把短火铳,满脸忧愁,正躬身施礼,忙道“老大爷,我们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坐窝神鸟,只有放在这里最最灵,真是为了造福乡里,啄喜台,在五十里外,她们绝不会想到是这里,你们的难处,我懂我们,我我一定会为你们出这口恶气大神棍录,是上古古微城方士秘密流传而来,可信度极高。对我们有利,只是显灵寨做的过了。我立刻制止他们,老大爷,你要相信,你要相信我们,我没有恶意,这只是个别人胡搞,定是中了飞云城的奸计,我们一定会重罚,给众乡亲一个交代,义军,也绝对不会替显灵寨顶缸。还请还请老大爷,再为我们说句话。” 他小心的从怀里,掏出带补丁的旧钱袋,这是他五岁时候,外婆缝给他的,也曾装过万贯的大票,也曾装过压手的火头金,后来只是些破旧铜钱,只是铜钱,磨坏了他的钱袋,再也装不满了。 锦衣青年,不敢看钱袋,谦卑的在手里颠了颠,清脆的铜钱声,夹着杂音,必是银锭,锦衣青年俯身,轻轻地把钱袋,放在老东西面前,带着不舍,带着犹豫,带着坚定。他的手格外白嫩,就像他的面皮,没有一丝烟火的痕迹。老锄头,斜倚着枯死的黑色树墩子,抬起头看向远方,夕阳,就要落山了,太阳不再刺眼,透着柔和,秋风,微微吹拂,带着燥热,也带着淡淡的凉,地平线上,廖廖几只白云,渐渐染红,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一定是那几个大户,他们的晚饭,总是比大家早,也比大家晚,那些从城里雇来的厨子们,忒厉害,他们做菜忒香,娃娃们,远远围在墙外的道上,不肯回家。 “唉,你们这样躲着,终究不是个办法,为何不帮着种种地,修补房顶,做些眼前的好事,才能聚拢人心。光是靠那些什么命书神符,预言谶语,不行的。我替你们圆上一两回,久了,我也圆不上,我老了,真的记不住。”日晒雨淋积累的这张老面皮,远没有眼前锦衣青年好看,他呆滞枯朽的目光,看着远方十几个村子,熟悉,又陌生的村子,在这里过了一辈子,突然间,觉得陌生,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老大爷,我收到密报,熊天旧伤发作,吐血不能食!!!我们的机会!来了!!再帮我一次!你需要钱,你早就没米下锅了,你那孙子,在四十天前,吃光了你最后一捧米。光吃野菜,他顶不住,冬天就要来,野菜还能吃几天呢”锦衣青年,小心地低声说道,他回头看向远方,野道上无数重甲侍卫,保护着那架马车,他深深懂的老锄头的艰难,车里的少年,何尝没有吃光他们最后一捧希望。 青年,忙回神看向老锄头,奢望他再帮一次忙,三个月来,另外五个老东西都死了,两个饿死的,三个病死的,只剩他还能动。 “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帮你最后一次。”老锄头,依然呆滞的看着远方,木然的坐着,两条枯瘦的老腿,破破烂烂的裤子,补丁都打不住,兀自伸着,细的可怕。 “老大爷,万万不可,光是围剿我们飞云城就发来两万大军,我们尚不能自保,如何如何能让你孙子来送死,他才十二岁。不如不如送他去参加小黄巾,能吃上饭,不至于掉脑袋。”锦衣青年急忙拒绝道。 “那帮东西都是闲汉,吃不得苦,做了山贼,饿的急了为祸四方。和显灵寨是一个路子,不长久,带坏所有人,早晚也是个死。”老锄头摇头道。 “这些钱,这这些钱,够够用一阵了,最少你孙子不会,不会今年饿死。明年开了春,或许会是一个好年景。”锦衣青年担忧道。 “你这些钱,够养他半年,半年之后,我们爷孙只有等死。我拿不动锄头了,我也不想再骗人了。神鸟,埋在村子的祖坟地里,饿死的人太多,早晚被人挖出来,不稳妥啊,我老了,记不准位置,他们也不听我的若是我爬不起来,我孙儿如何在这里存活,官差时时来抓壮丁,都是死。带他走,我信你。”老锄头闭上了眼,凄美的晚霞,微微泛起,远天的夕阳,正在下沉,已经浮在了炊烟上。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你孙儿就活着。”锦衣青年,看着老锄头,轻声说道,依然犹豫,忙接着道“这不是骗人,你你再帮我们最后一次。我们这回一定能赢!!” “他们,正在招待禹贡城来的捕官,最少七八十人,大军,驻扎在百里之外的落惑山,另一支兵,会从贡伯山包抄,七天后他们就要搜山了,显灵寨是第一个目标,我们时间不多了,要抓紧,时间不多了。”锦衣青年低声吩咐着。 老锄头,闭着眼倚着树墩子,地上那把扛了一辈子的锄头,胡乱扔着,锄杆透着耐抓的平滑,沉淀成暗青色的铁锈,包裹着弯弯的锄柄,锄头上透着亮白,这是常年翻土旁草,磨出的亮,这样的破铁,在这些老东西手里,用上一辈子,竟然能磨出这样的光芒,让锦衣青年再次惊讶。 “钱,你收回去,我老了,不需要钱了。”老锄头低声道,声音变的微弱。 “老大爷!你”锦衣青年忙俯身问道,小心查看。 “我没事,我还不能死能挺住,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帮忙。不要忘了,我孙子就托付给你了。”老锄头艰难地说道。 “好,好好。一定,一定,只要我活着,他就活着。”锦衣青年急忙道,坚毅的眼神里透着恐惧。 “你只是棋子,我懂,上次来找我的,已经死了。”老锄头,微微睁开眼,看着夕阳,兀自说着。 “他死了,死在亚伯城搜山军的手上,他弟弟,死在星云城捕官手上。我们需要百姓的支持,才能活着突围,过寒山入海,走海路,在天宫城补给,逃往南方,帮帮我们。我们会取出存在空中之塔的所有钱,招兵买马,杀回来,夺回飞云城,拯救所有人。帮帮我们。”锦衣青年,死死盯着老锄头,赶走恐惧,坚定的哀求道。 “唉你们太善良了,光有杀人的绝技,精妙的剑法,是没用的,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熊天死了,熊火节,独木难撑,你们这些反贼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恰恰你们的死敌,熊天族长,给了你们许多生路,那些飞云权贵们,只会彻底围剿你们,绝不会再留手,还记得云道的孙子们吗,唉,你们一定会败。”老锄头,无奈的看着远天,稀疏的晚霞,透着淡淡的美。 “双熊族人蠢蠢欲动,图谋北方要塞,他们的探子,已经深入太微山系,边备松弛,我断定,双熊族人一定会入侵,熊天旧疾复发,他熬不过这个冬天,飞云城个个野心勃勃,熊天一死,内乱也就开始了,只要我们挺过围剿,就可以光复飞云城。”锦衣青年,攥着拳头,盯着老锄头,坚定的说道。 “孩子,当年当年你爹也这么说的!!第六天!第六天!他就死了,尸体,就绑在这颗树上烧的,还有隐主和他儿子”老锄头,摇着头看着这个年轻人,他脸色煞白,咬牙不语,俊俏的脸庞,透着刚正和暴怒,单纯的刚正,无尽的暴怒,死死的盯着。 老锄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看不到希望。 “唉” 老锄头,叹着气,伸手抓起锄杆,费力的起身,锦衣青年,忙上前搀扶,却被推开了,那副老骨架,竟然可以站起来,他拍打着裤子上的土,费力的扛起锄头,沿着弯弯的小道,走下了土坡,向着远方的村子走去,村子里,炊烟处,淡淡的香味,随风飘来。 锦衣青年,忙捡起钱袋,高举着喊道“钱!你的钱!” “留着,你们也断粮了。”老锄头快步走着,大声道,没有回头。 锦衣青年,站在土坡上,看着老锄头的背影,远方的炊烟,已经挡不住夕阳的下坠,随风飘来的香味,钻进了青年的鼻子,炖肉!那是炖肉的味道!他已经七年,没闻过这个味了。 “隐辅,主公收到急火飞报,他们拒绝了!拒绝我们的条件!!”一个瘦弱的信官,跑过来,爬上土坡,喘道。 “这帮混帐!!告诉他们,主公一定会夺回飞云城!!飞云是十隐的!!倘若他们继续作熊天的狗,以后世世代代别想翻身!!刺客已经准备好了,启风!活不到春耕!!”锦衣青年愤怒道,一脚踢向树桩,一大块黑树皮裂开飞落。 瘦弱的信官忙道“遵命!我这就去,把消息撒出去,叫他们洗不清。”说完,转身跑了下去。 “告诉他们!!!这是大神棍录里的预言!启风!必死于刀下!!!”锦衣青年,愤怒大叫。 “知道了!”信官大喊着,快跑起来,瘦弱的双腿,竟然不慢。 几十个侍卫,看着跑向前方荒芜林子的信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又看向土坡,夕阳的霞光里,瘦弱的隐辅,挺直着站着,背对着他们,一旁漆黑的枯树桩子,映在晚霞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马车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透着艰难的喘气。 “主主公,小心身体,如今正是秋老虎天气,万万保重”老侍卫,忙近前小声道。 剧烈的咳嗽,渐渐强压了下来,一个剑柄,挑开帘子,少年的声音传出来。 “出发。” 老侍卫忙点头,向着四周挥手,侍卫们,纷纷随着马车,小跑起来,依然提着刀剑,戒备。 “驾!” 车夫赶着,两匹瘦马无力奔跑,速度极慢,没跑几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车夫,高高甩着鞭子,抽打。老侍卫抓着宝剑,看着远去的马车,忙快步走起来,他扭头对着土坡上的青年大喊“隐辅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锦衣青年,回头看着他,并不理会,正弯腰蹲下,在枯树墩子下挖开一个小坑,打开钱袋,轻轻捡出五六个小石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放了进去,匝紧了钱袋,在手里颠了颠。他小心地,将钱袋放进坑里,覆上一层薄薄的土,拽了一把枯草盖好。一双剑眉,压着无尽的愤怒,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黑枯树墩子,他咬紧牙,攥紧拳头,愤怒的一拳打在上面“熊天!!我必杀你!!!” 许久,锦衣隐辅,起身,再次看向夕阳,晚霞渐渐褪去,天色暗了下来,夕阳,已经压过了远天的树梢,被无数枝干遮挡。 他绕过枯树墩子,走下坡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几颗石头,枯草,拨打着他的小腿,他快步走着,绕过几颗歪歪扭扭的枯树,走上枯道,突然,一把将石头撒了出去,急忙奔跑起来。 后方远天,层层郁郁的山头上,无数火把,星星点点,涌动着。 搜山,开始了。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深秋,九月初四,显灵寨 “大哥!我们劫掠村子的事,他们知道了,怎么办?”精明的狗头军师,忙问道。 肥胖高大的寨主,躺在精美的太师椅上,左脚踩着一个矮凳子,吱喽,一大口酒,攥着酒杯,肥胖的大脸,并没有看军师,而是挺起来,威严的俯视众人,众人也都停了,欢乐的晚宴,刚刚开始,这个狗头军师,就来坏气氛,众山贼个个不悦,人人带恨。 “我们,劫掠过村子吗???我怎么不知道!”胖大寨主,挤出惊讶,笑道。 一团哄笑陡起,众人继续开心的吃喝起来,不当事。 “哎呀!都严肃点!他们可是飞云刺客!!真要翻了脸,一个,只要一个,你们这一窝,都死!!大哥!他们,已经到了附近。”军师急忙制止吃喝,严肃道。 “到了又如何!劫掠村子,去大户里搬一点肉食,给弟兄们加个菜,有什么理解不了吗!!整天像他们,清汤寡水儿的,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能行吗!!”胖寨主呵斥道,喽喽们纷纷附和,大叫寨主英明。 “平时哩,我动作小一些,嫁祸给搜山的官军,他们不会说什么,这次动作太大呀!连着劫掠了十几个村子,不光大户!这帮崽子,见人就抢,很多穷人的救命口粮都抢了来,听说饿死许多人!!动作太大!!寨主!”军师着急到。 “我踏马!动作大一点不好吗!咱们是山贼,你忘啦!!”胖寨主,吱喽喝光了酒,冷笑道,一脸的横肉。 “哎呀!我的寨主呀!隐辅已经关注到此事了!他要是发个话!随便派个杀手来寨里,大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不能不当事啊!!我的寨主哇!”军师苦口婆心道。 “少呱噪,你吃不吃,不吃滚蛋!!”胖寨主不耐烦道。 “寨主!我们投了官军算了!我看他们到头了!这次飞云城派了许多兵马围剿哩!他们藏不住啦!听说要跑,走海路。”二寨主,是个独眼龙,擎着一个大肘子,说完,抗嗤一口,肆意啃着,香滋滋。 “老二!你的消息,准不准!”胖寨主急忙问道。 “准着哩!二哥对的,黑木村那伙老东西,是代罩船,消失了!!被隐辅抓了,要跑,不知道他们的大船昂在哪里”三寨主是个瘦猴,叼着酒杯,抢菜,急忙道,也不太清。 “你别急,慢慢说!”胖寨主忙道。 三寨主放下酒杯“黑鹿村啊!你忘啦!!造船的,他们村里的老东西们都不见了,一定是秘密造船去了!”三寨主喝一口酒,忙道“倒上!倒上!!不要让我的杯子空着!” “啧!啧啧啧!嘶?他们真的要跑么?”胖寨主疑惑道。 “大哥!他们跑了!我们顶缸啊!几万官军,熊天那个老小子,可黑的很,到时候,我们一个个,被抓到飞云城扒皮抽筋,我们冤不冤!!!”二寨主喊道。 “寨主!救救我们啊!”几个年纪大的喽喽急忙附和。 “寨主,我也有此意啊,我们要想想办法。目前形势不好。”军师忙道“并且此地呆不住了,我们动作太大,那些大户哭着喊着,要让官军剿了我们,我们先手,官军后手,刮不到钱,就有可能,来剿灭我们。穷鬼们也跟我们翻脸了,早晚卖了我们。”军师急忙分析。 “投官军,也不是不可以,关键要看,能封个什么官职,多少俸禄,对不对。再就是要提防他们把我们分而杀之,其他的山寨,投官军的不是没有啊,除了寨主得了一个空职位,其他人都死了,我是顾念兄弟们,不能把命投没了!!对不对!”胖寨主,严肃道。 众喽喽并二寨主三寨主,登时感动的叫喊,要为寨主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不喊脚疼,一生一世,追随寨主,生是寨主的狗,死也要做寨主的狗肉火锅,替寨主的三餐分忧。一片慷慨激昂,忠义满堂。 “呀呀呀!众兄弟!端起杯中酒!!!走一个!!!”胖寨主,激动地站起来,擎着酒杯,一脸横肉笑开了花!喊道。 登时宴会,开场即是高潮。 众人喝完,继续肆意吃喝,军师低声道“寨主,怎么搞?我显灵寨,也有个百人,不可低看了自己。” “军师,你先去联络一下,记住,把握住两点,第一,我的人马不能分开,第二,要肥差,没有肥差,誓不投降。告诉他们,我这百杆大枪,也是戳着天的好汉,个个以一当十!若是他们真来围剿,叫他们有的来,没的回!!!重点!是肥差。”胖寨主,点拨道。 “寨主,我懂了,让老三跟我一起去,他机灵,有个帮衬,那伙官军,为首的是飞云城大宗长熊马落的手下,叫个飞熊昭,是个糊涂蛋,熊马落是熊天长子启风的师傅,熊天一死,启家族长就是启风,熊马落权势滔天,我们要是能跟着他”军师奸笑道“贵不可言呐,我的寨主。” “哇哈哈哈哈!!好!速去!寨里的人马,随你调遣!!事情办成了,你做二寨主!!”胖寨主兴奋道。 “真的吗!我的能力还不足,我要努力进步!为寨主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军师兴奋道。 不多时,军师匆匆离席,拉着十万个不愿意的三寨主,溜出了宴席。 在角落的一桌, 四个半大孩子,个个面带凶恶,冷冷盯着溜走的军师和三寨主,他们是小黄巾,一个正在快速崛起的,新兴势力,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吃饭,正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家里养不起了,赶出家门,又吃不得苦,做不得活,于是学着山贼们,聚拢山林,做起了山贼,山贼大多喜欢红色,热烈,鲜艳,抓眼,鲜血之色,他们年纪小,并不敢与众山寨为敌,就选了黄色,头裹黄巾,被称为小黄巾,久了,也以此自称,他们极为聪明,在各大山寨安插联络官,迅速掌握了几十个大小山寨的动向,并且与官军和那伙反叛的飞云刺客们,都有秘密联系,多方下注。 “去,跟上他们!探个虚实。”大一点的为首少年,低声道。 最小的那个,急忙抓起一个肘子,又拽一壶酒,溜了出去。 为首的少年,抬头望向远处高坐着的胖寨主,他吃的正欢,喝的肆意,少年嫌弃的冷冷盯着他,带着不悦。 “刺客的隐辅难道真的在秘密造船,他们真的要出海逃走?”另一个少年低声问道。 “他们是飞云刺客,不会逃走,会潜入反杀,造船是假消息,神鸟做窝也是假消息”为首的少年冷冷道。 “十隐?”少年问道。 “对!飞云城的旧主人,十隐。”为首的少年低声道。 啪! 一道寒光,打中了胖寨主的脖子,他呃!!!一声惊呼,蹭站起来,嘴里的酒,滴落,咕咚!!!一头栽下太师椅,一轱辘滚了下来,扑通!挣扎没几下,死挺了。 一片死寂,欢闹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吓得塑住了。 “显灵寨,好大的胆,投靠官军!”一个微弱的声音,幽幽传来。 呼啦一声,众喽喽,炸营,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找不到刀剑的攥着酒壶,独眼龙二寨主,打个饱嗝,大声哭嚎道“出来!!!” 啪!一道寒光,打中了二寨主的眼睛,对称了, 一片黑。 第51章 剑术 人就是兵刃,兵刃就是人。 君子如剑, 撩,刺,扎为主,直手为刺,反手为扎。砍不如刀。撩,要撩的花,剑走花,刀走顿,咔一停顿,一定要对方看清楚你的大刀,心里有震撼力,他就惧怕了,他就知道,必死于你的刀下,剑要撩花,虚式,不能让对方看清楚你的剑刃,他看清楚的那一眼,是刺中他要害的那一眼,终结他的那一剑,他一看,哎!扎透了,清清楚楚,他也就死了。 高级的刺客,剑走无形, 中级的刺客,剑走万花, 低级的刺客,割到手。 中级的刺客,其剑招,眼花缭乱,你一个慌神,已经扎穿了,因为你晃了眼,你就有破绽,剑,就可以扎死你, 高级的刺客,古朴雅致,不花哨,不拔剑则已,拔剑就是扎要害,剑剑都是死里扎,没有姿势,没有招式,只有态度,生死搏杀的态度,定要扎死你的态度,一扎脑袋二扎心,溜着脖子专挑筋,肚脐眼上穿裆去,一剑扎透你的魂,这样的刺客,万中无一呀。 低级的刺客,拔剑都能割到手,当然了,有的时候呢,高级刺客,中级刺客,也有割到手的情况, 毕竟那个拿刀拿剑的久了嘛,难免,偶尔,会割到手。 我说的并不矛盾,无该,一点都不矛盾。 我捂着手,鲜血直流,疼的不行,我解释着,理论和实际并不冲突。 刚才一疏忽,拔剑太快了,割了手。 “噗!!噗!哈哈哈哈!!踏马的,拔个剑,你都能割到手,你高级在哪里呦?你也有剑术??”蛇无该,攥着光能枪,嘲笑道。 “你不要笑!!有你哭的时候!!”我捂着手,怒道,俯身捡起宝剑,死死攥住。 “先停一下,我笑的肚子疼,让我缓一缓,好不好!”蛇无该笑着,想要暂停。 “那不行啊!生死一线,你还有时间笑我!!你死了知道吗!!我怒了,无该,我怒了!!”我怒道。 “呃,请问刀客又有什么说法呢,我最近想要转型做个刀客。神若,指点一二可好。”蛇无该攥着光能枪,大笑道。 “拔剑!无该!决一生死!!”我怒道。 “生死!!”小龙神坐在一旁,啃着一个窝头,吃的很欢,跟着喊着,声音颇洪亮。一旁放着一只烧鸡,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我忍着饥饿,看着烧鸡,强忍着,望向对面的无该,她正噗嗤噗嗤的笑着。 “别笑了!!”我怒道。 “真的,我想知道,刀客有什么讲究!我打死你之前,请告诉我。”蛇无该忍着笑,问道。 “我用剑!你用枪!你好意思!!拔剑!别废话!”我怒道。 “刀客有什么讲究,告诉我,我可以用剑扎死你。”无该笑道。 “好!!可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冷冷盯着她,怒道。 “说,怎么坐一个高级的刀,刀刀刀客。哈哈哈!”蛇无该憋着笑,问道,憋不住! 我捂着手,生疼,攥着剑,轻蔑的看着蛇无该,冷冷道“刀客,要冷酷!!” 噗!哈哈哈哈哈哈!蛇无该捂着肚子,狂笑。 “笑啥玩意儿!!严肃点!!!”我怒道。 “好好,哈哈哈,你你继续。”无该忍者笑,绷住,忙道。 我捂着手,攥着剑,怒道“刀走顿,高级的刀客,一直顿,顿就是停!轻易不出刀,一刀劈开,中级的刀客,走砍顿,一砍一停,再砍再顿,三砍你就破了,低级的刀客,乱刀砍花,华而不实。长刀呢,就随枪,长枪之法,更为凌厉,枪走一条线,中平式,扎死个人,一扎小腹二扎裆,从来不会搞花样。上挑双眼,撩脖子,之后还是扎心又扎档,只要中一枪,登时完蛋,后边一枪接一枪,防不住。古人云,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扎最难防。长刀,就随枪式,中刀,走顿砍,哈!呼哈!懂,停顿就有气势,短刀和匕首,走剑式。”我科普着,带着不悦。 蛇无该憋着笑“说的头头是道,拔剑割了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疼不。” “闭嘴!”我怒道。 “你赢不了,神若!放弃!”蛇无该笑道。 “别废话,今天即决生死,也分孩子!我赢了,小龙神跟我!我输了,这条命,你拿去!!以后不管我复活多少次,绝不纠缠!!你吃烧鸡,给孩子吃窝头!我怒了,无该,我怒了!!你好意思啊!”我怒道。 “他吃烧鸡吃腻了,现在只啃窝头,我天天吃窝头,就吃这一回烧鸡,你信吗。”蛇无该笑道。 “我信你个鬼!小龙神不能跟着你!!”我怒道。 “跟着你,早就饿死了!你是个神,不吃饭也可以,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绝不能跟着你!接着说说,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刀客,我觉得我的气质,更适合做一个刀客。”蛇无该,嬉笑道。 “你有个鸡毛气质!拔剑!好吗!赶紧地!!”我怒道。 “话不能说一半!特别是临死前,说,你说完了,我就拔剑扎死你!”蛇无该笑着,收起光能枪,抬起手右手,向我一招手,轻轻地按在剑柄上。 我忍着不悦,继续道“我就简单讲一下!人就是兵刃,兵刃就是人。丈夫如刀,劈砍若惊雷,破击若狂风,暴烈刚正,气冲日月,虽微光兮而照万古,你一个娘们儿,拿的住刀吗!!” “呀!君子如剑,丈夫如刀!我是女的呀!丈夫,你是不是占我便宜,我看你是个小人!!”蛇无该笑道。 “不要污蔑我!我是个天神!我的剑术无敌!小人不是这样的,懂不懂,正所谓小人如钩,圆其势,藏锋于内,力钓千钧,阴险毒辣,就在一个藏字!”我冷冷道。 “钩?什么钩?”蛇无该笑道。 “简单点,鱼钩见过没有,咬了钩,死的俏,大鱼小鱼逃不掉!!”我怒道。 “确实残忍。小人如钩,你的确不是小人,你太笨了,钓不了鱼哦。你是个傻钩!!汪汪!哈哈哈哈哈哈!!”蛇无该,捂着肚子大笑着。 “拔剑!!”我大怒道。 “还有一个问题!请问,你从哪里来!!”蛇无该忙问道,带着好奇。 “怎么还问!”我怒道。 突然,一只小黄狗,蹿了出来,向着烧鸡飞去。 小龙神,兴奋地一把抱住小黄狗,拿着窝头喂,小狗挣扎着躲避,只是要吃烧鸡。 “哎哎哎!不要玩狗!!”无该急忙,喊道。 小龙神玩的开心,扔了窝头死死抱小黄狗,小黄狗死命挣扎,盯着烧鸡,呜呜叫着。 蛇无该跑过去,拎起小黄狗,放在一旁,抱起小龙神,小龙神挣扎着伸着小手,要抓小黄狗“狗狗!狗狗” “他会说话了?”我惊讶道。 “会说了,简单说几句!过来帮忙!把小黄狗轰走。”蛇无该忙道,用脚轰着小狗,小黄狗左右躲闪,蹦着跳着,就要吃烧鸡。 “不好,我们在决斗啊!”我尴尬道,捂着手,很疼。 “你快点!你要不吃,烧鸡喂狗了!”无该笑道。 “我,我可以吃吗?”我震惊道。 “快点啊!”无该抱着挣扎的小龙神,轰着小黄狗,小龙神嚎着假哭,非要去抓狗。 我急忙三步并做两步,窜过去,拿起烧鸡,轰开小黄狗,拽下一个鸡腿,递给蛇无该“你吃!” “我吃过了!两只哦。”蛇无该,笑道。 我把鸡腿递给小龙神,他抓过去,一把扔到地上,张着嘴嗷嗷哭着,没有眼泪,挣扎着,要去抓小黄狗。 小黄狗,扑住鸡腿,肆意吃着,尾巴摇着,甚美。 我拿着烧鸡,走到一旁,坐下来,把剑扔到一边,肚子咕咕叫,我轻轻撕下一片鸡肉,放进嘴里,香嫩可口,我轻轻嚼着,三天没吃东西了,我都快饿晕了。 我小口吃着,细细嚼着,控制着,想要一口吞掉的饥饿感,优雅的撕下,吃着,神环说得对,天神,要有天神的仪态,吃饭要有吃饭的仪态。 也太香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美味!! 我抗嗤一口,咬住鸡腿,美到了灵魂里。 狼吞虎咽起来,我觉得仪态,可以先放一边。饥饿控制着我,享用这只美味的烧鸡。 “你几天没吃饭了,饿成这样?”蛇无该关怀道,带着笑。 “两天,第三天。”我嚼着,含糊道。 “就这,能把孩子交给你?都得饿疯了。”蛇无该嘲笑道。 “这问题,以后再谈,有酒没有!搞一壶来!”我忙道。 “啧!你这个鸟神!这么多毛病啊!别吃了!给我吐出来!”蛇无该炸毛道。 “错了,说错了,水,倒杯水来,有点噎。”我忙道。 “没有,噎死你!”蛇无该,抱着小龙神,笑道。 “快!端杯水来呀!真的。”我吃着,忙道。 小龙神挣扎着,无该抱不住,放到地上,打着他的小腚,抱起来,挣扎的更厉害,只好放下来,把小龙神放到小黄狗一旁“只准看,不准玩狗!!神若你看着点,我给你倒水!” “知道了!”我忙道。 小龙神,伸头看着蛇无该,思索着,乖乖的蹲下,盯着小黄狗看着,并不敢摸。 我把啃得干净的鸡腿,扔过去,小黄狗埋头啃着先前的鸡腿儿,不理会。 “嗬!你也瞧不起我!”我不悦道。 我撕下一块鸡肉,送到小龙神嘴边,他扭头躲避,不吃。 “给个面子,吃一口!”我喂着他,他盯着我,陌生,又熟悉,张开小嘴,我喂着,他嚼着,我伸着头盯着仔细看,看不清牙齿长了几颗。 我继续吃着烧鸡,慢慢享用,不敢狼吞虎咽,刚才差点噎死。 一个小孩,比小龙神高一头半,七八岁的样子,端来一杯水,我忙接过来喝着,我挺着脖子,总算顺了下去,喝光了,把杯子放在地上。 “哎?你谁呀?”我看着小男孩,问道。 小龙神趁机抱住小黄狗,小男孩正要回答,急忙俯身,抓住小龙神,啪啪,打着小龙神的小腚,喊道“不许玩狗!!” 小龙神,哇的哭了!并没有眼泪。 我一愣“松开!不要打我儿子!!” “我娘说了,不让玩狗!!”小男孩犟道。 “撒开!!他可以玩狗,我说的!”我怒道。 小男孩死不撒手,还要打小龙神,我登时怒了,分开他们,小龙神死死抱着小黄狗,小黄狗死死叼着鸡腿。呜呜着。 我把小龙神放在身边,盯着这个可恶的小男孩,登时不悦“你娘谁呀,到我家里来做客!就要懂规则!怎么欺负我孩子!!” “娘!我受气了,你管不管!!”小男孩,急忙喊道。 我一愣,蛇无该,窜了出来,拿着一个笤帚,扑过来,就照我头上打。 “住手!住手啊!搞什么!如何又打我!!”我怒道。 “你欺负我儿子!我打死你!!”蛇无该怒道。 “什么!!”我震惊了,手里的烧鸡,登时不香了。 噔!笤帚打在我的额头上,我一栽歪。 “无该!他是你儿子!!!!”我急忙道“别打!他!!他是你儿子!!!” “对呀!”蛇无该攥着笤帚,把小男孩护在身后。 小男孩伸着头,傲然的看着我“呸!”十分嚣张。 “无我这次来,带小龙神走,呃你,你你,你都有儿子了??小龙神跟着你不合适,我带着他,你,你你,你”我登时心乱如麻,带着失落。 “你什么你!!来儿子,拿着,给我揍他!”无该把笤帚塞给小男孩。 噔!! 正敲我脑瓜顶,登时一懵,很疼。无该一愣,忙夺过去。 “无该,这么多年了,你,你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找到了合适的人,我,我我我,我祝福你。”我低头道,不敢看他。 “你说啥?”无该不悦道。 “孩子孩子都,都这么大了???这是你儿子?????”我终于还是没忍住,赶忙问道。 “娘!揍他!”小男孩戳火道。 噼里啪啦,一顿敲,笤帚很硬。我躲着,忙道“别打!别打了!!我真心祝福你!” “你这个混账!!出去三天,自己儿子都不认了!!又找茬跟我分手!不就是打碎了你的酒坛吗!!你跟孩子记仇!!!”无该怒道。 “什么!!!”我震惊了。 噔!敲在我的脑瓜顶上。 “别打了!怎么回事!!我,我儿子???”我震惊道。 “儿子,来!接着揍他!他不认你了!你打死他!!”无该把笤帚递给小男孩。 “慢着!!慢着!!”我急忙道。 小男孩,昂着头,高傲的藐视着我,十分不屑。 “我的??”我恐惧道。 “”蛇无该大怒,揪住我的耳朵。 “弟弟!”小龙神,伸着小手,指着小男孩道。 小男孩,生气的一甩头,很不喜欢小龙神。 我看看小龙神,又看看小男孩,无法理解。记忆,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不对,时间,时间出了问题。我在碎石山道,钻进了时间裂缝,妙仙子,正在打劫熊猫族人,还抓住了一个沌沌,熊猫族人的时代?? 我急忙观察,这处小院子,并不是熊猫族人的建筑,而是神龙族人的,临都州? “儿子来,给你爹认错,不要给借口!!”无该松开我的耳朵。 小男孩很不情愿,扭头要跑,被无该抓住“快点!乖一些,不要找打!别学你哥哥!!” 小男孩竟然不跑了,乖乖来到我面前,鞠躬施礼,牙缝里挤出“爹!对不起!” 我放下烧鸡,小黄狗,挣脱小龙神,扑住烧鸡,狂啃起来,我急忙起身,忙在衣服上擦着手,俯身蹲下,盯着他看,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他气鼓鼓的,很凶。 我忙问道“无该,我,我能摸一下吗?” “啊??你孩子,随便摸。”无该笑到“噢对了!用另一只手,你这只手太高级,是个高级剑客的手,呀!口子这么长啊。”无该,捂着肚子嘲笑着。 我抱住小男孩,轻轻摸着他的脸,他嫌弃的躲避。 我忙松开,抓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脸,却有几分相似,我登时欢喜,忙道“儿子!你真是我儿子!!” “松开呀,疼!”小男孩嫌弃道。 “哦!好好好!”我忙松开,盯着他,越看越像我。 我急忙起身,拉着无该走向一旁,无该推着我。 我急忙低声问道“无该!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 蛇无该盯着我,登时不悦“你怎么了,出去做活做傻了,这才去了三天!怎么什么都忘了??一回来就跟我比剑法,分孩子!你疯啦!!”蛇无该摸着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三天?什么三天?”我忙问道“这里是哪?我们在什么地方??” “你不记得啦?你的记忆又碎了??你不记得我了?这里是临都州啊!你忘啦,这里是神龙族人的上微,神座远郊,临都州。明天别去了,赚不了几个铜钱,还累失忆了!”无该不悦道。 “不对呀!不对不对!我从熊猫族的碎石山道来!筷子!小龙神的筷子,咦!!我的筷子哪去了。”我急忙摸着,兜里没有,腰间也没有。 “什么筷子?”无该好奇道。 “可以扎透时间的筷子,可以穿越到过去,未来,小龙神的筷子。”我急忙道。 “你!你真的傻了??真的还是装的?你不记得了我了?不记得儿子了?不记得这里?什么筷子?你真三天没吃饭啊?”蛇无该一串问道。 “我想想,我想想。”我急忙看着那个小男孩,看着小龙神,看着蛇无该,看着这处小院子。突然我发现那个杯子,刚才喝水的杯子,是玻璃杯。 “无该!舰队登陆了???”我急忙问道。 “没有啊,舰队还没进入太阳系,可能二十多年后才到。倒是又来了一伙先锋团,大概九百艘战舰,气候改造太快,地球大气结构发生了改变,他们的战舰调不对登陆参数,已经连着坠毁十几艘了,现在不敢登陆地球。”蛇无该忙道。 “不对呀,不对!神龙族人,造不出玻璃杯,熊猫族人也造不出玻璃杯,先锋舰队也造不出玻璃杯,只有在舰队的智能工厂里,才能造出这种早就淘汰了的日常用品!!”我急忙道“无该!这里到底是哪!!!”我恐惧的看向那个小男孩。 “你发觉了??”无该,冷冷问道。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盯着蛇无该,看着她的双眼。 “哈哈!那就是你的孩子说什么胡话!你忘啦!!在仙猿族人的朝代,山上,是第一个!还有两个小的,在屋里!!我就一眼看不到,你就又作死!!”蛇无该怒道。 “什么!!还有!!!”我震惊道。 “对呀,老二,老三!你忘了???你真的忘了你的记忆!过去,现在,未来!!你的记忆为何如此特殊!!”蛇无该盯着我的眼,好奇的看着。 “你不是蛇无该!!”我恐惧道。 噗!!! 长剑,扎透了,我震惊的低头看着,锋利的剑,高级的剑客,从不花哨,一剑!扎透要害!!!一剑穿心。 剧痛,锁住了我!恐惧滚滚而来,烧鸡的香味,如此真实,玻璃杯如此在真实,环境如此真实,最可怕的是蛇无该,如此真实。 舰队,我一定回到了舰队里,可是这里明明是行星上!不对!不对不对,我在哪里,我从哪里来,我到底在哪里?我恐惧的盯着她,长剑,冰冷的长剑。 我痛苦的回忆着,猛的看向小男孩,他不再凶恶,也变矮了,竟然伸着双手,笑着咿咿呀呀,走路不稳,要我抱,突然,我抬头看去,一根筷子,悬浮在上空,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 筷子!! 时间裂缝!!!难道我还在时间裂缝里,卡在裂缝里???我脊背发寒。 “无该,这里到底是哪里?”我痛苦的问道。 “这里是梦里!我的神若!”蛇无该,冷冷的看着我,攥着剑,轻轻推着。 我瞪大了眼,看着她。 熟悉,陌生,大量蓝色的光粒,如风吹散,一个年轻的黑猎手,貌美的黑猎手,攥着剑,掐着我的脖子,长剑,透过。 “黑猎手!审讯!!我还在审讯中!!!”我吐血道。 “聪明!我的神!!我们险些被那个小女孩骗了,那个白衣星际地主!还有点计谋的。”黑猎手冷笑道。 “我不认识她!!”我吐血道,回忆着。 猎神会,审讯,拷打,无尽的拷打,死亡,一次次死亡,无数救我的人,被截杀,一个个死亡,白衣星际地主,游说猎神会,他们放了我,我的记忆,变成了碎片,神辇,还有神辇,暗中坑害我,仙猿族人?山!山顶,小螺丝钉号!树屋,溪谷花园,小作坊,巨大的平原,城市群,三花大集!战争,舰队,火星!所有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天神的记忆,没有时间,过去,现在,未来,没有任何局限,只有神能打碎另一个神的记忆!神辇,该死的神辇!!夺走了我的七色光,打碎了我的记忆 不对,不对!!! 不是他!不是他,妙仙子?有灵染?成祸? 不对,不是他们,他们没有这种力量,只有最强的神,才能打碎我的记忆!神辇旧伤发作,根本无法打碎我的记忆,其他神,神力不足,那么,只有,只有,只有神祖!!!他打碎了我的记忆!!! 不可能!不可能!说不通!说不通! 我心乱如麻,缠着长剑锋利的剑刃,死死捆住了冰冷的长剑,银白色的剑,纯色的剑,五色次神的剑,白袍次神的剑。 我盯着年轻的黑猎手,空旷的审讯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我和她。 “没想到,你对蛇无该毫无防备啊!我假扮其他人,都被你识破了,就连墨零都被你识破,最想不到的蛇无该,竟然能骗住你!你毫无察觉。”黑猎手嘲笑道。 “你用我的记忆,欺骗我!!”我怒道。 “是的,真实的记忆,虚拟拼接,没想到你和蛇无该,生了一窝啊!!未来!我的神,你让我看到了未来!你的把柄,猎神会掌握了!!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一个新手,竟然突破了。我很激动。”黑猎手,缓缓拽出宝剑,噗!又透一剑。 我低着头,忍着剧痛,摇头,记忆的碎片完全无法连接起来。 “那个小男孩,真是我的孩子???”我恐惧的问道。 “是的,你认不出来!”黑猎手冷笑道“不合格啊,神若!” “真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吐血大笑道。 “怎么?被自己蠢笑了。”黑猎手冷笑道。 “没有!”我抬起头盯着黑猎手“酷刑可以开始了,来点狠的,猎手!!” “我是黑猎手!是首领阶层!请你注意。”年轻的黑猎手冷笑道。 “我识破了你!你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拷打开始!别浪费时间!”我怒道。 “是吗!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每一次数据模拟,你都识破不了哦。我可以无限次,利用你的记忆,问一切问题!!点住了你的死穴。”黑猎手凶恶道。 突然大量光粒闪动,巨大的舱室消失了,平坦的石头,就在脚下。 我光着脚,站在石头上,一处山顶的石头上,四周是群山。 我急忙四下观看,没有小螺丝钉号,只有我,站在山顶。 我恐惧的看着,远方,巨大的平原,一些村子,有些炊烟。 “审讯!这还是审讯!!你骗不了我!!!”我大喊着,死死攥着拳头,手上的割伤不见了。 “别叫了!来帮忙!!”蛇无该的声音,传出来。 我一愣,跑到一侧,倾斜的山道上,蛇无该背着一背篓野果,抱着小龙神,正在费力的往上爬!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恐惧道。 “对呀,不是真的,胜似真的呦!!”蛇无该抬头,凶恶道“我问什么,你就招什么!看清楚,我是蛇无该!!” “你是黑猎手!!!”我怒道。 突然四周环境,急速变换,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我的脸,小螺丝钉号就停在一旁,巨石上有些积水,雨滴,打着,泛起小小的涟漪。 我抱着蛇无该,吻着,没有了恐惧,只剩下真实, 记忆,这是我的记忆,可恶的黑猎手,用我的记忆,迷惑我。 我想要挣扎醒过来,一切是如此真实,我紧紧抱着她。 微风吹来,透着凉爽。 “别抱了,出大事了!!”突然一个熊猫族人爬上山顶,喊道。 “火锤?你怎么在这里?”无该震惊道。 “那根筷子!那根筷子,是!是招摇木!!”火锤恐惧的喊着。 我一愣,问道, 招摇木??什么玩意儿? 第52章 穿云箭和剑直碑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碎石山道 熊猫族北方,有一种鸟。 全身通白,飞的极高,它们长的肥壮,尾羽和翅膀也大,住在巨树的顶稍上,几乎没人能逮到它们,这种鸟叫白羽鹰。直到两百年前,人们改进了弹弓和弓箭箭头,才捕捉到这种鹰,白羽鹰的肉非常鲜美,很快成为熊猫族人的美食,鹰毛很硬,特别适合做箭羽,被白菜山的制箭坊,普遍使用,这种箭叫白羽箭,穿云箭,就是白羽箭的一种。 寒风凛冽,还刺骨。 左门虎,跟着队伍,踩着积雪艰难前行,车辙不见了,就这样凭空停止在碎石山道中,他无法理解,那一驾古怪的钢铁机械车,不属于熊猫族人的时代,不少老人猫着腰,盯着车辙讨论,更多的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前进,山风凛冽,扫着脸,似乎吸气都带着冰渣子,不少雪片被吹起,飞扬着。 厚厚的积雪,没过了小腿,让一向难走的碎石山道,不再硌脚,却也更难走,极为消耗体力。 不少人,停了又停,歇了又歇。 他们个个带伤,老弱妇孺居多,大部分是躲在客栈地窖里,倒是有几个壮年,运气好,没死在刺客们的剑下。 他们将担架放在雪地上,把三个伤员捆扎在简易担架上,担住,拉着往前走,倒是轻松了不少,这么厚的雪,是可以滑的,但是人们没有心情去制作滑雪工具,只是逃命。 左门虎,裹紧了单薄的衣服。 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进,他踩着前边的人踩出的雪窝脚印,可以省点力,后边的火吉,踩着他的脚印,跟了上来。 “踏马的!走不动了!歇一歇!!!”后方的白胡子老者喊道。 众人个个疲倦,登时停了,用刀剑拨开积雪,挑出枯树枝,铺着,坐着休息,一半的人跑到碎石山道左右的崖壁处,那里的积雪很薄,有的地方因为山崖的遮挡,没有雪,但是湿乎乎的结了冰。个人坐在一块巨石上,人们个个垂头丧气,心有余悸。 左门虎走到山道一侧,找了一块巨石坐下,冰凉,又起身胡乱抓几捧枯叶垫上去,忍耐着,坐下休息,双腿登时舒适,他望着白茫茫的山道,黑漆漆的崖壁,大量积雪堆积在突出的巨石,枯树上,天空依然昏昏沉沉,阳光微弱。 左门虎,左右观望, 估摸着,不会有人再来这里,大雪封了山,什么买卖也不值得趟风冒雪,这么厚的积雪,也走不动,并且野外,到了夜间也有冻死的风险。 他们要去往阳辽城,按照这个速度,至少两天才能走出山道,最近的镇子离着山口也有半天路程,大后天,才能逃出去。左门虎越发忧虑。 他从腰间摸出小木盒,打开取出那个箭头,趁着天光白雪,仔细观察。 穿云箭的箭头, 射中云开后背的箭,竟然是穿云箭, 这是牙家最新的秘密武器,穿云弓和穿云箭,并未投入使用,只是在三家的大宗长,将军们之间,送了一些试用箭。 难道熊天,龙飞,雾雨,秘密联手,要彻底清除云道残羽? 左门虎忧虑的思考着,熊天族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越来越看不透,在无数次大战里,左门虎一直追随着熊天族长,也救了熊天无数次,左门虎一直把熊天当做知己,一直把熊火节当做自己的大哥,当他们告诉自己这个秘密计划的时候,左门虎猝不及防。 但左门虎依旧反叛出飞云城,潜入云道残羽中,左门虎欺骗了雷继德,获取了云风断的消息,传送回飞云城。 一切按照原定计划,但还是出了差错,三家刺客们,倾巢而出,熊天族长猝死,左门虎隐隐觉得,可能自己被卖了,从一开始,就是要彻底清除云道残羽,干掉云风断。 左门虎,看向云开,许久,继续仔细观察穿云箭,箭头,三棱倒齿勾箭,非常锋利,有个漩涡孔,带毒,纪郎中用滚水,泡了很久,才去了毒,用个小木盒装起来。 左门虎趁乱,要带云开逃跑,无意间发现了箭头,偷了出来。 两个郎中,被启家刺客截住,死在当场,左门虎脊背发寒,再次集中精神,查看箭头,没错,自己先前见过一次,在三家秘密会议上,穿云箭属于秘密武器,牙家白菜山中,有大量的武器作坊,那些牙家制箭师们,技艺非凡,穿云弓威力巨大,穿云箭一旦射中,非死即伤,三家的将军们要求尽快装备到军队中,以应对日益紧张的边地冲突,双熊族人,狐狸族人蠢蠢欲动,美洲虎族人野心勃勃。 当三大国见到熊猫族的富足,繁荣之后,心生嫉妒,野心滋长,熊猫国多年以来,军备松弛,尚武之风在熊天创造的盛世里,日渐萎靡,人们沉迷于安逸舒适,就连飞云刺客的叛贼,云道残羽,各地的山贼大匪,围剿起来都极为吃力,武备水平甚至不及云道大乱的后期。疏于训练,没有危机意识,没有凶猛,武器又陈旧,左门虎一直推动熊猫龙牙国武备,很吃力,阻力太大,熊火节也多次规劝,让他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做法,百姓只想太平,惧怕云道那样的凶恶族长,也惧怕乱世。 左门虎,收起箭头盖上木盒,放进内兜里,看着眼前幸存的人们,他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的,诺大一个镇子,在贫瘠的碎石山道,依然创造了财富,变得富足,安逸,那些大掌柜们,也是见多识广,那些客商们,也是孔武有力,伙计们,镇民们个个健壮,遇到三家刺客的冲袭,半个时辰不到,就崩溃了。乱作一团,逃不能逃,战不能战,都是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鱼肉,假若他们平日里稍稍训练一下,不至于大败。 左门虎,极为忧虑,北方要塞,古微城的消息,让他不安,双熊族人近年来,多次试探,想要越过太微山系,抢占肥沃的土地,他们打着贸易的名头,混入熊猫领地,秘密勾画地图,刺探边军城防,要塞地形,军力配置,果不其然,半月前,他们偷袭了青阳里,北方要塞无动于衷,古微城没事人一样,甚至,极有可能和双熊族人勾结,左门虎思考着,不敢判断,但事情太反常,往往验证了真相。 这是古来就有的,在康丁堡开了一个坏头, 康丁堡是双熊族人自由派的大城,他们号称,贸易与和平才是一切,自由与真理必将永恒。大量熊猫族人,在康丁堡做买卖,特别是丁宝和萧黑的后代们,垄断了整个西部,北部的国际贸易。他们蓄养的私兵,足有五十万人,极为危险,其兵力基于到达边地大城驻军的三分之一,野心勃勃。康丁堡的双熊族人也不是善茬,他们一直想要渗透到边地大城,又想反攻欧洲,也是一伙野心勃勃,当两伙野心扎堆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动乱。 左门虎,昂头看着陡峭的崖壁,寒风刺骨,这个冬天,特别冷,是五年以来最冷的冬天, 熊猫龙牙国,一片繁荣的背后,是内忧外患,熊天族长的猝死,意味着大乱世可能已经到来。 左门虎思索着,有机会又有动机暗杀熊天的,只有飞云大宗长熊马落,那个混账,是启风的老师,倾注了心血,渴望让自己的徒弟早点上台,推行他的理念,他无数次劝谏,让熊天退位,说甚么国政繁杂,旧伤太重,说的冠冕堂皇,熊天族长,多次明确拒绝,熊火节呵斥熊马落野心太大,但终究动不了他。飞云城的豪族权贵们,大多投靠了熊马落,他们压注在启风身上,刚直的朝臣们,无力对抗,最近提出让熊天次子伤,在熊天葬礼后,通过比武,选出族长,这只是权宜之计,那个飞熊伤,柔弱不堪,生性愚钝,又不善言辞,闷头闷脑,绝无可能当族长。 左门虎,思索着, 熊猫族龙牙国,狐狸族青月国,美洲虎族卢克国,还有双熊族的亚伯利王国,天下很大,但四国,已经容不下彼此。 “出发!!大家坚持坚持!!赶一赶路!可能还有杀手追杀,我们越早逃出去,越好!”白胡子老者,拄着一个破棍子,喊着,催促众人出发,众人很累,无奈的起身,继续赶路。左门虎起身,踩着积雪继续前进,前方,风竹,搀扶着一个受伤的中年女人,费力走着,一双新鞋,踢开积雪。 左门虎,看着风竹的背影,瘦弱,温和,难当大事。 盘今一伙,想要扶持风竹争族长,必败,左门虎阅人无数,只一眼,就能看个八九分。 熊猫牙家,一直弱于启家,龙家,若在乱世,他们倒也安分,并无争霸之心,如今太平盛世,牙家的商团遍布全国,器作技术,远在启家龙家之上,是不可能安分的,且牙家一直以来,没有大黑账,启家云道族长的天下大乱,龙家诸城连续的内讧,都没有好名声,自由派们一向和启家,龙家,水火不容,反倒是牙家,在维持着熊猫国的稳定,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牙家传统皆为女族长,禁止男性担任族长,是极为智慧的选择,但那些顽固的大宗长们,无时无刻不想握有最高权力,他们世世代代渴求一个男族长,甚至那些女宗长们也认同,只是传统太强,他们无数次失败,又无数次挑战。 左门虎看着风竹,风竹不傻,趁机选择了逃亡,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否则他将与自己的母亲为敌,雾雨族长是牙家五代以来,最为睿智的族长。 也是熊天,龙飞,的劲敌,三家分分合合,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左门虎看着众人,可怜的火盈儿,可怜的火吉,可怜的云开 “唉!”左门虎摇着头,趟着雪,迎着寒风,前行。 前方另一个老者,提着一个大灯笼,微微跳动的火焰透过灯笼,照着,阴沉沉的天空,暗了下来,灯笼里有一盏桑油灯,淡淡的桑油香味飘来,寻着鼻子钻,这种灯油,是要塞山区特产的桑曼树枝熬制的,非常耐用,且造价低廉,在龙家阳辽城和启家龙眼要塞,都非常流行,这也是火种,到了晚上,他们将在碎石山道过夜,没有火,一定会冻死。 左门虎, 闻着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他第一次闻到的时候,是在龙眼要塞,后来在康丁堡,再后来在阳辽城和星云城。 一晃眼,时间飞逝,龙眼要塞,左门虎停下来回头望去,白茫茫的山谷,弯弯曲曲,蜿蜒而去,早就看不到镇子,碎石山道的另一头,有大路通往龙眼要塞,绵长的天白山系,碎石山道,是唯一的穿山通道,也是阳辽城和龙眼要塞之间最近的路,这条碎石山道,有些特别,不像是天然的。 这片山区又叫做要塞山区,原则上隶属于龙眼要塞的管辖范围,但阳辽城要求共管,所以这条碎石山道,即属于龙眼要塞,又属于阳辽城,两座大城资助,又加往来商团络绎不绝,山道中好几个镇子扩建,繁荣起来,以火图在镇子最大。虽然一年只有春,夏,秋三季通行,但也聚集了许多财富。可惜都被妙仙子刮走了。 山外的龙眼要塞,地势险要,依山傍水,与康丁堡摇摇相望,天气好的话,站在龙眼要塞最高的了望塔,龙牙玄坛上,可以看清整个康丁堡,而在康丁堡的了望塔上,只能大概看清龙眼要塞的城墙和少部分区域,这也是为什么康丁堡有所收敛的原因,龙眼要塞屯有重兵,大小城尽七十座,彼此呼应,大多居于险要之处,两伙野心扎一堆,也不敢妄动。 康丁堡,属于双熊氏族自由派,也是双熊族在亚州唯一的城市,双熊氏族,发源于欧州,远古时代,不断扩张到亚州时,在亚州西部边界,曾与狐狸族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后来退回欧州,狐狸族也退回非洲,只在亚洲边界建造了大良城,他们发现熊猫族后,不敢再轻易入侵亚洲,但随着四大国彼此互通使者,搞些贸易以来,边地冲突也变得多了,康丁堡,再次转变为军事堡垒,贸易不再是单纯的买卖。 双熊族商团, 和亚州熊猫族以及非州的狐狸族,多有贸易来往,双熊氏族里的白熊商团,大多温和,崇尚公平正义,而黑熊族人,特别是普列罗夫家族的商团,则要阴险狡诈的多,他们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属于硬做,只要能抢,就露出獠牙,为了安全起见,自由派的康丁堡,经常进入紧急状态,以防备普列罗夫家族的吞并,尽管有野心勃勃的熊猫大药商丁岱家族驻守康丁堡,但被普列罗夫家族吞并的风险,依然是康丁堡最大的危机。 “前边,剑直碑到了!!在那里生火,吃午饭!!”提着灯笼的老者喊道。 众人纷纷高兴,加速前进。 左门虎,盯着远方,山道变得狭窄,碎石也变大了,那些积雪,起起伏伏,边缘地方,露出大块大块的碎石。 碎石山道是人工开凿的,不是天然的,证据,就在剑直碑,但熊猫族史书,各大城城志,地方志,村志,都没有丝毫记载,这是最诡异的地方,人工开凿说,天然山道说,两大派争论不休,谁也无法说服谁。 左门虎费力走着,不少积雪,灌进鞋里,冰凉,迅速融化,担忧带着点点的舒适,趟雪赶路,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节奏是最重要的,不论快慢,有了节奏,一步一步,就不费力,若是急着赶路,反而乱了节奏,耗尽了力气和意志,死在雪地里,每年大雪之后,无数旅人,客商,游客,冻死在路上,前者为了生活,后者,为了体验生活。 两侧崇山峻岭,深林密树白茫茫之间,道路变得极为狭小,转过山坳后,远方一道巨大的巨石门洞出现, 赶在中午时候,他们到了剑直碑, 这里没有积雪,平整干净,没有一颗碎石。 人们拍打着腿上的积雪,跺着脚,把从边缘一路收集的枯枝烂叶,堆在一起,点着了火,人们围住火堆取暖,不多时又升起一堆火,左门虎,走着,脚下平坦,这处平缓的山道,足有三十米长,积雪落不下来,左门虎抬头望去,依然震惊,他第一次穿过碎石山道的时候,在这里停留了三个时辰,依然震惊,高高的石头顶子,是平整的,这条碎石山道绝对是人工开凿的,这里就是证明,但人们又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力量,开凿了这样巨大漫长的山道,特别是这里,三十米长的山道,高约尽百米,这里是最狭窄路段之一,这里最为让人震惊,就像用刀剑,硬生生切出来的山门一样,被称为剑直门,在两侧平缓的石壁上,刻满了古怪的文字,并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字,左侧的文字,笔画飘逸,极具美感,右侧的文字,死板生硬,极为工整,被称为左剑直碑和右剑直碑,无数各城的老学士们,无数古文爱好者,常年研究这些碑文,数百年来,一个字都破解不了。 巨大的刻字整齐排列,气势磅礴,苍劲的古字,给左门虎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仅次于神秘的天魂山石刻和古微城畿化碑,牙家白菜山,古老的解字会,那些老枯朽们,见多识广,精通各种古文,这两幅石壁碑文的拓片,被他们翻烂了,来剑直门多少回,始终无从破解。 左门虎,抚摸着工整的文字,古怪的文字, 似乎是建造者们,留下的工程记录,又似乎是显示自己的科技和工程水平,一笔一画,极为工整,就像昨天刚刚雕刻出来的一样。 不少幸存者,抚摸石碑,赞叹着。 碑文的上方,平滑的石壁,直削百米,顶部也是平滑如刀削一般,最主要的是这道剑直门,是个竖起来的长方形,直的不能再直,直角,绷直。 最新的研究,人们爬上山顶,去往剑直门顶部,发现顶部也是平削的,只是风雨侵蚀了,在顶部平石上发现很多金积花图案,还有一座黑山图案,此间古老的传说中,金积花是黑山附近的野花,可以吸魂,而黑山在黄泉道西三百里,作恶的人,死后会被发配黑山做活,工期是永久的,当赎清罪恶的之后,就会化作黑山之石。 根据这些图案,那些研究了一辈子的老东西们,估摸,碎石山道大约出现在,九万年前到一万年前,范围很大,他们很谨慎。 因为金积花和黑山的记载,是孤证,只在北方要塞东六十里,一座远古古墓中发掘的木牍残片上,粗略的记载了几句,有模糊的纹理,古文破解不能保证百分百准确,但依然让人工开凿说略略占了上风。因此金积花和黑山的传说,也在此地流传起来。 “给!吃点干粮,休息一下,就出发了!”苍老的老者递过来一个饼子。 左门虎接过来,热的,在火上烤过“多谢,老人家!这些文字,真的没人能破解吗?”左门虎啃着饼子,热食,吃着暖,又稍稍驱散了寒风。 “是啊,多少朝代以来,一堆人研究,破解不了,猜都猜不透,蒙都蒙不住,不知道写的啥。”白胡子老者昂着头,观看碑文。 这里虽然狭窄,但是光亮很好,透风又透光,并不幽暗,碎石山道很多狭窄路段,是极为幽暗的,只能看到山道顶上的一线微光,这里不是透天的,竟然不阴暗。 “要我说,这绝对是人工开凿的,这就是证据啊,干完了活,刻个功德碑,表一表功。人之常情嘛。”中年女人端着一个碗,喝着热汤,分析道。 “按说是功德碑,但是,又不像,功德碑一般都是简单写写,你看这两面墙,一边是六万多字,另一边,二十多万字啊,凿个山道,也写不了这么多啊。我看不是功德碑,是账本,记录用料啊,工程进度啥的,对。”老者捋着胡须,嚼着饼子,分析道。 “甚账本!没有计数的数字啊。一二三在哪里?你个老东西,都是瞎分析,不懂的。”中年妇女鄙视道。 “啧!不会说话!对不对暂且不提,你这个态度!是对待老人的态度吗!!啊!!”老者不悦道。 “好好,我不跟你吵,大家说说!”中年妇女忙道。 众人纷纷否定,不是账本,老者越发不悦。捋着胡须找数字,既没有大量重复的文字,又的确找不到计数类的文字。更加不悦。 “要我说啊,是史前文明!懂。他们厉害呀!这个工程量,别说龙牙国搞不了,就是四大国所有的工匠都来,也搞不定。厉害,着实厉害。”年轻的男人叹息道。 “我觉得,是上古古人做的,就是咱熊猫族的祖先呐!”一个中年人忙道。 “不太可能,现在咱们都搞不了,古人哪里搞得了呦?古代工具更不行啊,你看看这道门,他溜溜直哦,什么工具能搞出来,什么人能做得了这个活”另一个老者摸着石壁,赞叹道。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火盈儿垂头丧气的依着石碑坐着,火芙端着一碗热汤,火盈儿双眼通红不喝,又抱着头,呜呜哭了起来,火吉立在不远处擦着眼泪,不少人跟着伤感起了,纷纷哭着,自己的家没了,镇子没了,家人死的死伤的伤,死里逃生,就剩几十个人活下来。 “好啦!不要哭了!!那些杀我们的刺客,也都死了!也算报仇了!别哭了!”老者忙道,叹着气。 “这块石碑,真的自古就有吗?”风竹轻声问道。 “对呀,跟山道一起的,我太爷小时候,常来这里玩,他们还砸坏一个字,对对就是这里,你看还有痕迹,后来龙眼要塞下令,任何人不得毁损碑文,抓住了要去做劳役,还要罚钱五两白银。”白胡子老者指着下方的一个字,众人纷纷看齐,果然在笔画处,有个破损。 “在边上生火啊,不要熏到碑文,也会罚钱的。”老者吩咐着。 正要移火堆的人一听,只好放弃,把第三堆火,生在边缘,三口小铁锅,煮着雪,两个中年女人从包裹里掏出肉干,一些蔬菜,用剑,切了,倒进锅里,煮汤。不少人拿着干粮,饼子,在火边烤着,分给众人吃。 伤势重的,躺在平滑冰凉的石板上,闭着眼忍耐,也睡不着,云开迷迷糊糊的,火娅正在用小勺喂汤给他喝,另外两个躺在简易担架上的伤者,昂着头看碑文,左门虎坐下来,依靠着光滑的石壁,休息,嚼着饼子,接过一碗热汤,肉干的香味飘着,左门虎吹着热气,喝着,吃着,嚼着,登时暖了。 一股猛烈的寒风吹来,带着不少雪片穿过,众人纷纷背过身躲避,火堆摇曳,不少火星子飞出去,落在积雪上。 “大家快点吃,抓紧时间休息,这里是个风口,不要受了寒!也早点出发。”老者嘱咐道。 众人纷纷应声,吃喝着,坐着休息。 云开,喝了热汤,缓醒过来,看着火娅,轻声问道“这里,这里是哪?” “这里是剑直门,还在碎石山道。”火娅忙道“你醒了,白郎中的药挺管用。汤喝完,药都在碗里了。”火娅扶着云开,喂汤。 云开费力支撑,喝着,很快喝光了,躺在简易担架上,扭头看向众人,突然一愣。 左门虎,急忙起身近前“你醒了!太好了!大家总算救了你!” “你,你怎么在这里。”云开低声道。 “你认得他?”火娅一愣,问道。 “不,不认得,在客栈,他救了我!刺客们杀了白郎中,纪郎中,还有两个伙计。敢问恩公姓名。”云开急忙道。 “在下左门吼,来自龙眼要塞,是个货商,没想到你活着就好,是大家救了你,也救了我。你叫什名字?”左门虎忙问道。 “我叫云开。”云风断忍痛道,盯着左门虎。 “我叫火娅!大家活着就好,我再去给你盛一碗肉汤。”火娅起身去往远处的火堆。 “云开,要小心!计划有变,先去阳辽城。”左门虎压低声音说着,忙又高声道“哎呀,火娅姑娘好啊,有她照看你,我也放心了。” 火娅回头,笑着,盯着云开,带着好感。 云开低声道“知道了。” “你有伤在身,多休息,少说话。”左门虎忙道,起身,去往一侧,坐在一个老者身边,依靠着石壁,继续吃着喝着。 “这个小兄弟命大啊!重伤要慢慢养,别怕,出了山谷就好了。”老者安慰道。 “我知道了,谢谢大家救了我。”云开忍着剧痛说道。 众人纷纷和他打招呼,不多时,又各自小声讨论着碑文,带着震撼和好奇。 一股寒风袭来,吹着雪花,飞过。 第53章 侦测 剑直碑, 厚厚的巨石内部,一台古老的仪器正在运行,大量红的,蓝的,绿的,不断闪烁着,轻微的嗡嗡声,透着繁忙,无数手指大小的微型机器人,正在抢修这台高约十米的巨大机械装置,大量电火花和焊接火花,噼啪飞溅,一只手掌大小的,自动维修者机器人,正在统筹安排,古老的机器要崩了,他焦头烂额,大量小机器人回馈过来的维修信息,惨不忍睹,修一件坏两件,这台古老的侦测机,已经严重超出使用寿命,几百万年前就该报废了,一直挺到了现在,微型维修机器人都死了一半了,这台机器还在倔强的死挺着,最后一批备用零件,在二百万年前就用光了。 自动维修者机器人,很发愁,那些微型机器人没有智慧,都是微型的苦力,累死就累死了,无法更为丰富的感知这个世界,感知自己的生命历程。 看着这片烂摊子,自动维修者机器人,略一迟疑,溜了,大量手指大小的微型机器人,焦急的寻找,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巨大的全息显示,投射到光滑的密室石壁上,淡蓝色的古老巨蛇族文字,快速显示着, 行星的时间线 约3亿年前,盘古大陆时期,爬行动物时代即将开始, 约2亿年前,地球生命经历无数兴衰,再次盎然勃发, 约6500多万年前,蛇王舰撞击地球,盘古大陆破碎,分离,微龙王朝与巨蛇纪, 约2300多万年前,被子植物与哺乳动物时代,七大洲四大洋初成型 约1300万年前,熊猫,狐狸,美州虎,黑熊,白熊,几乎在相同的时期内,先后学会了直立行走,他们不断发展壮大,脑部飞速进化,更多的生存经验,被记忆和传承下来。 1200万年前,熊猫纪,拉开帷幕。地壳运动,使东非大裂谷形成,神秘城的痕迹出现,与此同时,黑熊氏族与白熊氏族融合,建立了双熊族,随着族群的繁荣,熊猫族,双熊族,狐狸族,美洲虎族,先后进入了原始氏族时代。 1100万年前,无数次的衰退与复兴,他们存活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不断迁徙壮大,大王蛇族,从远古海底机械城逃亡,再次登上行星地面,环境发生了巨变,气候干燥,沙漠化严重,尽管如此,大王蛇族依然控制了非州南部裂谷和沙漠地区。神蛇古卷,在这一时期突然开始流传,里面包含着未知的文明传说,以及大裂谷和热道,不为人知的秘密。 1000万年前,融合了的双熊氏族,控制了欧洲和整个西伯利亚地区,并沿着海岸线向亚洲扩张,狐狸氏族,逐渐控制了非洲的大部分,也开始向亚洲迁移,熊猫氏族,在亚洲本土不断发展,美州虎氏族控制了南北美洲,开始探索海洋,基于链接南北美洲的需求他们的造船和航海技术,得到快速发展,并泛滥成灾,大王蛇族,受气侯影响,领地越来越少,仅仅占有非州东部和热道地区。实力强大的四大族群,从氏族时代向着王权时代演进。 几乎在同一时期,熊猫三大氏族建立龙牙国,双熊氏族建立亚伯利王国,美州虎氏族建立卢克国,狐狸氏族建立青月国。 大王蛇族,却依然没能走出氏族时代,大衰退,深深控制着大王蛇族,伴随着长期的停滞,迎来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衰退潮,最可怕的是,双腿直立行走在一些世代中,出现了个别的退化迹象,虽然罕见,但极为令人震惊,于是他们派出无数的探索队,前往热道深处和大裂谷去寻找希望。 明珠海战争, 虽然四族都在发展壮大,但是他们还没发现对方。双熊氏族和狐狸氏族加速向亚洲扩张,聪明的狐狸氏族,起源于非州,向生存环境更好的亚州大规模迁徙,结果在西亚西线的明珠海与双熊氏族不期而遇。当好战的双熊氏族,遇到聪明的狐狸氏族时,史前第一次异族战争,正式拉开帷幕。经过十七年苦战,最终以狐狸族的败北而告终,战败的狐狸首领逐日者家族,开始衰弱,第二大族灭日者家族,趁势而起,这次战争结束后,熊猫族被双熊,狐狸族发现,从此三大种族开始通信,各自派出了使者团相互探索,战争之后,是很长时间的和平,直到美州虎的先行者们也发现了熊猫族,四大族才开始完全意识到相互之间的存在。来自大海深处的美洲虎族,得到了三大族的承认,于是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加频繁和密切起来。 航海时代,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可能用一百万年的时间去把前爪进化成手,但是你却能在一百年的时间里,建立一个飞速发展,无比强大,高度繁华的国家。四大国迅速发展,在两百年的时间里,随着造船与航海业的进步,美州虎氏族,在一批批的航海船队的交流下,和三大国开始了贸易,随着交流的深化,熊猫,狐狸,双熊三大族都建造了强大的船队,找到了越来越多的通往其它州的海路。尽管第一次文明遭遇是以战争开始,但在那次战争结束后,经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时期。 随着时间的流逝,又过了两百年,在青月国的第二大城,云月城,召开了第一次四国特使联合会议,四大国的高级特使们,全都参加了这次空前的会议,连大王蛇族,也在狐狸族烈风城的帮助下,派来了特别代表团,为了简便起见,采用各族通用名称分别命名了世界的大洲和海洋,分别是:亚洲,欧洲,非洲,南北美洲,世界之岛,刺骨地这七大洲和太平洋,大西洋,风暴洋,冰冻洋四大洋,把地球中间最热的地区叫作热道。 大王蛇族的离去, 熊猫族,狐狸族,双熊族和美州虎族,互相承认了对方的国家和氏族,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出生的方式,皆为神圣胎生。正是这一个巨大的共同点,让他们互相认同了对方,至于大王蛇族,竟然是可怕的卵生,被四大国认为是异类,并且他们都不承认神蛇古卷中记录的,早于四大国的大王蛇族文明。虽然在夸日者家族的积极调和下,四大国承认大王蛇氏族的存在,但在将大王蛇族认定为文明还是原始的问题上,他们彻底决裂。 大王蛇族使者团,愤而离席,扬长而去,从此消失了。 直到杰里夫航海日记,传到三大国,再一次兴起航海探索热潮,很多人把找到大王蛇族当作一种探险,神秘的大王蛇族,才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 据神蛇古卷记载,大王蛇族,是巨蛇纪时被微龙王朝赐予领地的赤蛇族人的后代,他们逃入海底,躲藏了数千万年,经历无数兴衰,最终随着海底巨变,被迫逃上陆地,先后建立了十二座巨大的城市。 大王蛇族十二大城列表 索提斯城:排位第一,布塔家族,旧城 索贝克城:排位第二,布塔家族,新城,后神秘消失 天枢城:排位第三,曲尼家族,位于大裂谷边缘 呵呵鲁斯:排位第四,塞拉家族主城 白雾城:排位第五,艮达家族,位于雨林边缘 天卯城,排位第六,多布家族,位于地底,地下城,半荒废 黑雾城:排位第七,因家族,后荒废 地牢城:排位第八,牢特家族,位于地底,地下城 空石城:排位第九,空家族,早已灭亡,无痕迹,传言是悬浮城,位于云层之上 南伯维,排位第十,布塔家族分支,后荒废,毁于地震 水离城,排位第十一,离家族,位于海底,水陆两栖 龙云要塞,排位第十二,神秘分支赤家族,位于雨林树顶,空中城市 大量数据信息,急速显示着,古老的机械装置,费力的运转,就像一个枯朽的老者,百病缠身,奄奄一息。 大量最新的侦查数据,正在快速更新着 双熊氏族,亚伯利王国,三十二大城列表 里德堡:排位第一,普列罗夫家,城主普列罗夫瓦灯 库克城:排位第二,白熊云顿家,城主云顿斯基拉米尔 吉莎堡:排位第三,伊利亚家,城主伊利亚卓 康丁堡:排位第四,自由派,城主康丁莫非能能 米埃塔:排位第五,普列罗夫家族,城主米埃洛夫 苏古特:排位第六,云顿家族,城主苏古云特拉尔 大坦城:排位第七,伊利亚家,城主瓦西里伊利坦斯基尔 阿斯望:排位第八,普列罗夫家,城主阿斯阿尔 法姆城:排位第九,云顿家大城,城主西里法姆洛夫 库斯克宫:排位第十,普列罗夫大城,城主库斯洛夫克洛斯基 骡里要塞:排位第十一,伊利亚家,城主马里蹦蹦 胡塞堤:排位第十二,自由派,城主赛胡赛编基尔 亚拉山堡:排位第十三,自由派,城主亚拉基米尔 普利丁丁堡:排位第十四,普列罗夫家族,城主普利丁丁克 罗斯托夫城:排位第十五,普列罗夫家族,城主罗斯托夫大林 苏伊城:排位第十六,云顿家族,城主苏伊诺娃 马特鲁斯:排位第十七,伊利亚家,城主马特连娜尔 明亚城:排位第十八,自由派,城主明亚基尔 河谷城:排位第十九,伊利亚家族,城主伊利亚诺维奇 西奈城:排位第二十,云顿家族,城主云络西奈尔 基那城:排位第二十一,伊利亚家,城主基那洛夫 基洛夫城:排位第二十二,普列罗夫家族,城主基基那斯洛夫 纳米圣坛:排位第二十三,自由派,城主都律尔都西里 科罗城:排位第二十四,云顿家族,城主科罗七克西 斯坦因都尔:排位第二十五,伊利亚家,城主斯坦因卡琳娜 图尔多维尔:排位第二十六,自由派,城主图尔多洛夫 尚贝城:排位第二十七,普列罗夫家族,城主尚贝西里洛夫 亚眠城:排位第二十八,伊利亚家,城主亚眠里西 基尔德城:排位第二十九,云顿家族,城主诺丁基尔德 黑基尔城:排位第三十,普列罗夫家族,城主林黑基尔 萨布吕城:排位第三十一,云顿家族,城主萨吕多洛夫斯基 基尔埃:排位第三十二,自由派,城主基尔埃铎铎 详细见大城地图 美洲虎氏族,卢克国,三十二大城列表 弗灵顿克:排位第一,北美约克家族 西杜城:排位第二,北美亚契家族 达拉拉斯城:排位第三,南美马修家族 尼维尔城:排位第四,南美自由派 冰谷:排位第五,北美航海城市,约克家族 泰瑞格里城:排位第六,北美大城,约克家族, 埃西西姆:排位第七,南美中部大城,马修家族 阿拉比比亚城:排位第八,北美雨林城市,自由派 亚尼尔斯:排位第九,南美沿海城市,约克家族 萨西城:排位第十,北美高原城市,马修家族 东特拉斯城:排位第十一,北美,约克家族 黑水谷:排位第十二,北美明月大峡谷的两侧山崖,马修家族 蠕亚尔城:排位第十三,南美蠕亚尔高原大城,马修家族 斯伯利利尔城:排位第十四,北美,亚契家族 阿吉城:排位第十五,南美各大探险船队都城,马修家族 京普城:排位第十六,北美,影马圣殿,约克家族 西京要塞:排位第十七,北美风暴洋中的机遇岛,海盗大城,维家族 亚马亚多城:排位第十八,北美,亚多河上的明珠,自由派 力格吉尔城:排位第十九,北美北端,自由派 洛北城:排位第二十,南美大城,自由派 金刚都:排位第二十一,南美大城,亚契家族 微光城:排位第二十二,北美,微光高原城市,游魂谷,约克家族 荧火城:排位第二十三,南美,陨石之城,马修家族, 土隆要塞:排位第二十四,北美,亚契家族 努尔塔:排位第二十五,南美新兴大城,约克家族 卡东尼尔城:排位第二十六,北美丛林城市,亚契家族 巨风城:排位第二十七,南美最南端城市,自由派 特斯兰丁:排位第二十八,北美大城,自由派 登顿城:排位第二十九,南美,先知新城,约克家族 秦伯利:排位第三十,北美,秦伯利亚湾上的明珠,亚契家族 多良吉尔城:排位第三十一,南美大城,海怪之城,马修家族 大石城:排位第三十二,马修家族 详细见大城地图 黑熊与白熊 远古时代他们也弄不懂是为什么,长的完全一样,就是颜色不同。黑熊通身黑毛,而白熊通身白毛,颜色的区别,并没有阻挡住他们的融合。随着文明开化,他们进化出智慧文明,黑熊善于捕猎,与狐狸的狩猎比起来他们更直接,白熊善于捕鱼,性情比黑熊要温和的多,融合之后他们变得更加强大。或许是因为体型和力量的优势,明珠海战争中他们战胜之后,利用战胜的优势迅速进入亚州,建立了很多聚集地,其中最大的要塞康丁堡,几乎成了他们在亚州的前哨,同时也成了双熊自由派的都城。 普列罗夫家族,都城里德堡,禁地西伯利亚大森林 黑熊第一家族,他们的人数占黑熊族的六成,在史前战争中黑熊普列罗夫家族是最大的赢家,之后他们一直以首领自居,并且与伊利亚和云顿家族时有冲突发生,一直到普列罗夫家族最凶残的族长普列罗夫坎大拉上任,伊利亚与云顿家族再也无法忍受压迫,他们在等待机会,但是他们都非常害怕普列罗夫家族,西伯利亚大森林里幽暗的禁地,那里有着曾让狐狸族赫赫有名的逐日天无变节的恐怖,在禁地外围森林中,更有普列罗夫家族最精锐的乌鸦杀手团,任何人,都无法踏进一步。 伊利亚家族,都城吉莎城,禁地卡琳娜山 伊利亚家族,黑熊第二大家族,他们的领地离亚州最近,在与狐狸族苦战中他们损失最大,直到他们的传奇首领伊利亚彼得当上族长,他们才缓解了衰退危机,此后历任族长都能力平平,普列罗夫家族的飞扬跋扈使得他们更愿与白熊相处。他们一直与熊猫龙家保持着秘密联系,在重兵把守的卡琳娜山禁地,每年都会有一位熊猫龙家的密使到来。在秘密交流中他们得到了无数熊猫先进的武器。尽管普列罗夫家族一直怀疑伊利亚家族,也无数次想要到卡琳娜山刺探,每次都无终而果。 云顿家族,都城库克城,禁地圣德山 白熊云顿家族,性情温和,看到他们第一感觉总是高贵,圣洁。他们和黑熊完全不同,不好争斗,但是也绝不好惹。白熊族在明珠海战争中,总是能够利用计谋取得胜利,他们也是灭日无双最害怕的对手。当伊利亚彼得带领伊利亚家族的时候,白熊家族史上最伟大的族长云顿冰山当上了族长,他领导着白熊在决战中击溃了逐日者家族,活捉了逐日天无,随后普列罗夫家族强行,将逐日天无带去了西伯利亚森林深处的禁地。而后将这位狐狸族首领,被摧残的不成人形,虽然后来逐日天无背叛狐狸族,但是一年后就被发现并被处死,这位首领的陨落一直是云顿冰山心中的不忍,黑熊的作法,被白熊们所不齿。 战争结束后云顿家族向逐日者示好,逐日者家族记恨他们俘虏了逐日天无而不买帐。云顿冰山最后,在普列罗夫家族的排挤中抑郁而终,当他死后云顿家最强势的族长云顿白掌上任,自他之后白熊族连续五任都是强力族长,他们以智慧让只占总人数不超过两成的白熊,在双熊氏族占居了重要位置,就连亚伯利王国最高议事会中,他们也占到了将近一半的名额。黑熊家族虽然对他们不满,但是他们对白熊部队从来不敢小看。 云顿家族,似乎是出于怜悯出手帮助了伊利亚家族,使他在战后最坚难的岁月里没有孤独衰退。所以他们得到了伊利亚家的信任,从而与熊猫龙家族有了一些交流,但是他们更喜欢启家族,或许在启家的身上能看到白熊的高贵气质,他们特别关注这次的启家比武,并且相当看好启风,更是派出了族长的弟弟云顿赫鲁亲自带领使者团前往,参加熊天族长的葬礼。 双熊自由派,康丁堡 自由派都城,随着三大家族互相角力,越来越多的黑熊与白熊逃离,加入自由派,让自由派不断扩大,随着普列罗夫家族的排挤,自由派在欧洲日益艰难,他们在亚州的聚集地却异常繁荣,特别是跟熊猫族的贸易扩大以后,康丁堡的地位连续上升,自由公平使他们放弃了家族的狭隘,也赢得了白熊和伊利亚家的好感。康丁堡作为双熊氏族在亚州的中心,得到了他们的承认,熊猫大药商丁宝作为康丁堡的保护者,和萧黑家族的后人,长期屯兵于康丁堡,以防止普列罗夫家族的吞并,目下丁氏的族长丁岱,牢牢控制着康丁堡和周边的数十个小城。城主,康丁莫非能能,就是他的弟子,被强行扶立,强行接替了老城主康克洛夫,随后康克洛夫死于感冒。 刺骨地, 白熊家族在向最寒冷地区探索时发现新的陆地,那里常年被冰雪覆盖,由于探索生还率奇低,于是白熊随后发布了禁令,将刺骨地列为最危险的地区,这也是最有争议的地区,狐狸族,对于这一地区是否存在,产生了最大的疑问,且极力阻止他被认定。直到在美州虎马修家族的杰里夫日记中,找到关于刺骨地的相似记录后才被正式承认,四大国的探险者们大规模涌入,就在熊猫探险小队进入四十四区后,他们发现了冰谷下面,有一艘巨大的铁船,冻着许多铁人,他们迅速撤离,与前来接应的康丁堡探险队失去联系,消失在茫茫冰雪中。 亚伯利王国,取自最寒冷的西伯利亚大森林的昵称,普列罗夫家族以绝对优势成为双熊氏族的主宰。 狐狸氏族 狐狸族第一家族,逐日者家族,带领族群走过了一大半氏族时代,他们跟着动物们不断迁徙,非州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差,以至于他们的家族分化为三部分,强大的逐日者家族,和弱小的灭日者家族,以及保守的夸日者家族,夸日者家族的人,不愿再过迁徙的生活,于是在非州一片巨大的雨林边缘定居了下来。 明珠海遭遇战 狐狸族历史悠久,他们的生命力和扩张力是最强的,不断狩猎和游牧,使他们的族群涌出了一代又一代的先行者,他们传承着强大的生存能力,当非州越来越热的时候,逐日者家族的猎手们,发现了亚州大陆,那里气侯湿润,森林茂盛,有着数不尽的食物。于是逐日者家族决定向亚州迁移,与此同时双熊氏族也发现了亚州,几乎在同一时期向亚州扩张。 在明珠海,双熊氏族与狐狸氏族遭遇了。 接触的初期,逐日者家族决定武力解决双熊氏族,于是集结精锐,以五倍的人数优势消灭了遇到的黑熊氏族,没想到,仅仅是黑熊氏族中伊利亚家族的一个旁支,由于这次事件,黑熊氏族两大家族与白熊家族,迅速结束内斗,与狐狸族开战,在战争的前十二年,狐狸族的特长,得到了完美的发挥,他们利用地形,采用狩猎战术,不断偷袭双熊氏族,人数的优势,弥补了力量和体型的不足,他们曾一度将双熊氏族逼退回欧州,虽然胜仗无数,但是并没有大规模的决战,没有伤到双熊氏族的根本。随着战争的持久化,他们陷入了苦战。 伊利亚家族和白熊云顿家族,先后上任了两个伟大的族长,使战争形势急转。 由于灭日者家族一直被排在一线,导致灭日者家族迅速衰败,造成狐狸族内部分化,结果灭日者家族在决战时,无心作战全线败退,白熊云顿家族,利用地形包抄了狐狸族主力军,致使逐日者家族战线崩溃。 更可怕的是逐日者族长逐日天无,在混战中被白熊精锐俘虏,随后被劫走,送往黑熊普列罗夫家族的禁地,对他进行严刑烤打,利用一种神秘的邪术控制了他,使他背叛了整个狐狸族,当逐日者和灭日者的精锐把他救出来时,他已不成人形,谁也没有想到在后面的日子里,天无,连续将重要情报通风给双熊氏族,使得狐狸族一次又一次溃败,直到冬季,逐日天无被发现后立即处死,战况才稍稍好转。 灭日者家族 逐日者族长天无,被处死后很多逐日者转投入灭日者家族,这时灭日者家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族长开始掌权,他就是灭日无双,在他的带领下两大家族再次联手,他们赢了几场大仗,可是随着冬天的到来,他们的优势反而害了他们,不怕冷的双熊氏族,全面大反攻,狐狸族只好退回炎热的非州,双熊族无法忍受炎热,这时的夸日者家族已经变得无比强大,他们的三大都城,烈风城、满月城和落日城,有着无数强大的战士,夸日者的实力已经超过了逐日者和灭日者的联合军,这使得他们都十分担心。逐日者抓住双熊氏入侵的时机,利用狐狸族首领的权力,诱使夸日者家族抵抗入侵的双熊氏族,由于地利气侯和人数优势,夸日者挡住了双熊氏族最精锐部队的进攻,也负出了惨重的代价,从此夸日者家族一撅不振。随后一年短暂的和平里,逐日者家族侵吞了满月城和落日城,而灭日者家族,开始在远离三大城的地方,建造了云月城。 逐日者家族开始重整军队,并召集夸日者与灭日者组成联合军,再次沿着明珠海海岸线,向亚州进攻,灭日无双在进攻之前留藏了灭日者五分之一的精锐,帮助族人建造云月城,之后就和逐日者家族会合。他们的联军在春季出发,等到了亚州才发现原来双熊氏族已经建立了无数定居点,他们在不断的攻城战中损兵折将。终于战争再次变成拉锯战,随着冬季的到来,狐狸族,不得不与双熊族签定停战协约,最终败北。 随后的几年,零星的冲突,持续激烈,虽然打了很多胜仗,但终究无力回天。 前后连续十七年的明珠海战争,在逐日者的精锐,暗杀明珠海海侯,普列罗夫旦德尔后,正式结束。 明珠海,就是数千万年前的上古巨蛇战纪中,天渊龙族三大内海之一的明珠海,因海底独特的地形结构,盛产明珠而得名。 明珠海战争结束后,狐狸族和双熊族,都决心继续向亚州探索,伊利亚家族遇到了熊猫龙家的流放者们,这群流放者中,后来有人当上了龙家族长,从而使龙家,一直与伊利亚家族保持着秘密通信。 狐狸氏族,误入熊猫牙家族的南方领地,虽然只是临时开辟的居住点,但是却让狐狸族大开眼界,灭日无双亲自带领使者团,与牙家族进行交流,从牙家族那里学到了丰富的知识,但是后来的事,却打断了这次交流。 逐日者家族利用战败,想要再次吞掉烈风城和云月城,灭日无双带着族人赶回云月城,依靠当初留下的精兵和逐日者对抗,并且联合夸日者家族,最终取得胜利,他们处死了逐日者族长和将近四分之三的青月团成员,无数逐日者再次转投入灭日者与夸日者家族。灭日无双,利用天无叛变和他们私吞满月,落日双城的旧事制裁逐日者家族,两大家族联手压制逐日者,直到落日城完全变成一座荒城,才解除压制,逐日者家族变的衰败不堪。 灭日者家族,都城云月城,禁地无双谷 灭日者家族,在明珠海决战失败后,退回到非州时,夸日者三大城让他们意识必须建立家族大城,于是由族长无双和无双会,强制通过决议建立了云月城,正是这座大城挽救了灭日者和夸日者两大家族。虽然烈风城是第一大城,云月城只排在第二,但是由于灭日者家族已掌权,云月城才是狐狸族真正的中心,夸日者家族有烈风城在,倒也过的安稳。落日城这座荒城,在几代灭日者族长连续打压下,逐渐荒废。灭日者家族,开始取代逐日者成为狐狸族真正的首领。他们的权力越来越大,满月城的逐日者们,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夸日者家族,都城烈风城,禁地烈风谷 夸日者家族,在非州大雨林的边缘建立的城市,在另外两大家族迁往亚州的时候,他们选择了这片大雨林,尽管这里食物短缺,进入雨林也充满了危险,他们还是坚强的留了下来,当他们适应了环境,全力开发大雨林,用石头和巨大的树木构筑了一座营地,无数次保住了他们,于是开始不断扩建,建立起了狐狸族第一座大城,烈风城。随后他们不断扩张,陆续建造了满月城和落日城两座大城。在同一时期,他们派出的落日城探险队,奇迹般的遇到了另一个族群,他们住在更热的地方,与狐狸们完全不同,后来他们才知道那是大王蛇族,于是两族开始了交流,直到夸日者家族的天才烈风悟,利用神蛇古卷找到了大裂谷的一处秘密遗迹后,大王蛇族,突然切断和烈风城的联系,这位天才也在那一年失踪,他留下的三张手稿,成为夸日者家族的镇城宝物,狐狸族称它为夸日手卷,被永久封存在烈风城。 逐日者家族,都城满月城,禁地天无山 曾经的首领已成昨日黄花,逐日者家族,在双熊氏族入侵非州时,利用计谋夺取了夸日者家族的两座大城,其中满月城,成为了他们的都城。为了抵抗双熊氏族入侵,逐日者家族诱使夸日者对抗双熊氏族,使得夸日者家族精锐,几乎全部战死在那场战争中,随着夸日者的衰弱,逐日者正式将满月城据为已有,紧接着又强行吞掉了正在建造中的落日城,此时狐狸族中谣言四起,特别是关于天无背叛和侵吞满月,落日双城的事,导致逐日者家族威信扫街,随后的亚州远征中,狐狸族全面战败。 逐日者家族,试图统一狐狸族,利用战败的机会控制云月城和烈风城,结果被灭日无双打败,在连续几代制裁中,逐日者连年衰退,直到落日城变成一座荒城。 逐日者家族彻底未落了 落日城,荒废的城市,孤独教派 夸日者家族,建立的第三座大城,在还没有完全建完的时候,被逐日者家族占用,之后随着逐日者的未落而变成了一座荒城,这是一座最接近热道的大城,也是烈风悟的出生地,这里有着夸日者太多的记忆和逐日者的痛苦,以至于荒废多年都没有人靠近。后来这座荒城,不断有自由派的人住进去,但是依然一片荒凉,残破的城墙在洁白的月光下,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渐渐的那些人都失了联系,自由派也宣布切断与他们的往来,后来落日城的城外建立起了一座巨大的落日集市,人们才又重新关注这座废城,来自落日城的狐狸们,全都穿着黑色的斗蓬,戴着黑色的面具,他们不和人说话,于是就得到了,孤独教派,这个贴切的名字。传闻他们和来自热道深处的大王蛇族已经建立联系,并且图谋整个星球,就更加让人觉得神秘恐怖。 自由派,大良城,新兴大城 在看够了三大家族的是是非非之后,无数狐狸族人为寻求自由,脱离三大家族,加入自由派,自由派陡然崛起,他们不需要首领,所有的事情,都由自由派各城联合决议。但是他们总是在危难的时候,无私的帮助任何一个落难的狐狸族人,不因他是哪个家族而区别对待,这让自由派的声名远远压过三大族。 狐狸族人都睡的很晚,他们很喜欢月亮,所以逐日者的首领会叫做青月团,沿用为青月国,含义是青山明月。青月国不断发展扩大,随着非州的天气一年更比一年热,他们开始大量外迁,扩大了在亚州的定居点,引起了熊猫牙家的警觉,自由派首领团,也开始频繁接触狐狸族三大族长,以缓和内部矛盾,解除后方忧患。 此时的三大族长分别是,灭日山星、烈风司和逐日断,自由派和孤独教派都没有首领,他们收到消息,伙了个大联合使者团,以族长的弟弟带队,来参加熊天族长的葬礼。 美州虎氏族 南北美州土着,据说他们起初并非美洲原产,而是在古代溜冰溜过去的,文明开化后,得天独厚的环境,让他们过着无忧的生活,广大而又茂盛的北美州和南美州,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美州虎族人,他们具有探险精神,宁死在户外,不死在家里,并且也是速度最快的,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在北美丛林中奔跑,每年的飞奔节,是美州虎氏族最盛大的节日,北美大丛林,是他们共同的发源地,随着探索扩大到南美州之后,他们分化成了三个家族,约克家族,亚契家族和马修家族。 杰里夫航海日记 美州虎的标志性宝物,马修家族的珍宝,杰里夫航行日记,成为航海者们最想找到的宝贝。杰里夫消失在他最后一次探险的路上,没人知道杰里夫的船队,在哪里,通过留下的日记副本和马修家族口口相传的记事里得知,杰里夫是一位传奇航海家,他的船队,发现了亚洲熊猫族和世界之岛,还曾到达过刺骨地,关于刺骨地的那部分,证明了白熊云顿家族的发现真实存在,也证明了云顿家族,在杰里夫到达刺骨地前几百年,就已将刺骨地列为了危险地。 最为离奇的是,杰里夫最后一次出海后的日记,那里有关于神秘城宝藏和马修家族失踪的十六支庞大船队的记载,这十六支船队,由马修家族的航海精英组成,他们先后在五年时间里消失在海洋旅途上,再也没有返航,杰里夫亲自带领船队,前去寻找这十六支船队,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三年后,亚契家的探险团,在南美州一个小岛上,救下一个叫卡里罗兰的人,这个人是杰里夫船队的一名水手,救下他时已经奄奄一息,在临死前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了,杰里夫船队遇到的灾难,他留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中,藏着巨大的宝藏,他曾提到那十六支船队,都去了非州一个叫神秘城的地方,杰里夫,在那里发现了船队残骸,还发现了一座神秘的大城,那里有无数宝藏和让人极度恐惧的东西。 亚契家探索团,返航时遇到了暴风,船队成员全部遇难,直到一名叫亚契凯根格尔勒的水手随身日记被冲上海岸,马修家的旅行者,发现了这本日记之后,这件事才被广为人知,马修家族复制了无数手抄本之后,将这本被油布包裹的日记,封存了起来。 约克家族,都城弗灵顿克,禁地死亡谷 北美州最大的家族,他们在约克家的带领下繁荣发展,数量是亚契家的两倍,崇尚冒险,极为豪横,他们曾经无私的帮助亚契家族,就连西杜城,也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共同建造起来的,随后征收重税,导致翻脸,两家与已经迁移到南美州的马修家族联合,建立了卢克国,正所谓是真还是假,都要亲自卢克一卢克,眼见为实。约克家,有着很强的领导能力,另外两大家族被迫对他们非常佩服,约克家,成了傲娇的,当之无愧的,美州虎首领。 亚契家族,都城西杜城,禁地如斯山 亚契家族,是三大家族中最小的家族,他们的生存环境要差的多,环境的恶化使他们开始衰退,领地正在不断的减小,直到他们遇到了约克家的人,在他们的帮助下开始复兴,最后能够在卢克国占有一席之地。亚契家最大的宝贝,就是亚契凯根格尔勒的贴身日记,里面记载着,他们的船队救下水手卡里罗兰时的详细经过,以及南美州南端巨大海怪的事。他们将原件送给了马修家族,并且派出元老,亲自手抄了三份日记,由于亚契家的语言特性,在众多手抄本中,只有这三份最全面的包含了那本日记的原有内容,他们将一份手抄本,赠送给了约克家族,一份留在了元老研究院,最后一份,封存在了家族禁地如斯山。 马修家族,都城达拉拉斯城,禁地旦铎基尔夫森林 马修家族,源于北美,在很久以前就迁移并且定居在南美州,直到北美州来的约克家族,再次联系上了他们,他们才和约克,亚契家族联合建立卢克国,马修家族最擅长的就是航海,在马修家的古老传说中,他们源于北美州大丛林的海边,马修船队,是当时世界最安全的船队,他们能到达任何一个已经发现的大州,熊猫启家族长熊天的长子启风,曾带着启家和熊猫族使者团来过北美州,当启风返航亚州时,就是由马修船队护航。 为了纪念杰里夫和古代的先行者们,他们将卢克国的船队再次编为十六支,并且将最好的水手和大船编为杰里夫船队,无数私人船队在南北美之间往来,虽然他们奔跑的很快,但是他们更乐意坐船。 自由派,尼维尔城,探险,寻找海怪和宝藏 美州虎的天性,决定了他们不喜欢受束缚,于是自由派在南美州南端远离三大家族的地方,在马修家的帮助下建立了尼维尔城。随着与亚州的交往,他们再次燃烧起探险的热情,这时亚契凯根格尔勒日记再次成为人们最热的话题,无数的船队,在这里寻找传说中的海怪,也有无数船队从这里出发去,探索新的大陆,和传说中曾被杰里夫发现但再也没人去过的,神秘城。 卢克国,国名的含义取自,联合起来,卢克卢克,采用了元老三元制,分为上中下三元议会制度,随着自由派的崛起,三大家族不得不承认,于是重新划分了卢克国三大议会的席位,让自由派有了自己的位子。但是随着自由派人数不断暴增,三大家族开始严格管束族人,严禁族人再加入自由派,他们非常不喜欢自由派和尼维尔城。 大王蛇族 他们仅和狐狸族的烈风城,有过一些简单的交流,随着夸日者烈风悟根据神蛇古卷,找到了他们一直找,找死都没找到的大裂谷秘密遗址后,他们怕了,毅然决定切断与聪明的狐狸族的联系,此后他们只在四国大会特使会议时候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在时间的长河里,任何物种和文明都只是一粒尘埃,却依然有存活很长时间的文明存在,他们并不能预知未来,却因为规模庞大,而躲过了无数次衰退和灭绝。 大王蛇族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的身上有很多古怪的暗鳞,他们是神圣卵生的,让四大族的人感到恐惧。 神蛇古卷 是大王蛇族远古时代,代代相传的古老口传记事,后来远古智者们,将部分内容刻在石头上,随后无数人去手抄,随着石头的破损,他们集中人力抄写了十二套完整的手抄本,在远古战争中散失,古卷记载了他们在远古黑暗时代的起源,如果古卷的记载属实的话,他们是第一个迎接文明曙光的族群,比四大族,早了好几万年甚至还要早,但是不被四大国承认,就连云月城特使会议上提起神蛇古卷时,四大国,也把他们当作是一种笑话,激怒了大王蛇使团,他们愤然离席,消失了。 狐狸夸日者家族,却深深的相信,大王蛇族有着比他们任何一个族群,更为厉害的地方,就是他们的适应能力,当烈风城的夸日者们,建造第三座大城落日城的时候,这座离热道最近的大城,让他们遇到了大王蛇族,大王蛇族竟然不怕热,不怕风沙,丝豪不受环境影响,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于是烈风城热情款待了他们,和他们建立了联系,并且在此后的第三年,落日城派出一个使节团,前往热道深处的大王蛇族领地,一直过了五年,回来的,只有一个叫烈风悟的少年,没人知道使节团的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大王蛇族对这件事也是绝口不提。 烈风悟,回来后不再说话,变了个人,每天都在大雨林的边缘,收集各种石头,突然消失在雨林中。 这时大王蛇族和烈风城已经有了更深的联系,夸日者也对大王蛇族有所了解,也知道了与他们交流的这一家族叫作塞拉家族,他们是从一个叫布塔家族的古老族群中,分离出来的唯一的分支,奇怪的是他们没有族长,所有成员相互独立,这是狐狸们从没见过的,并且再也没有任何人去过热道深处的大王蛇族领地,也没有人知道,那些曾去过大王蛇族地的族人,到底遇到了什么,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打断了这次宝贵的联系。 两年后的一天,烈风悟,突然回来了, 他声称找到了神蛇古卷中提到的大裂谷,夸日者家族也有很多人相信,但是有绝大多数人不相信。于是烈风悟,把夸日者首领们和大王蛇使团集合到一起,向他们描述他的见闻,他并没有发现神秘城,但是他到达了大裂谷的深处,并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六块奇异的石头,来证明自己的发现,塞拉家族使团突然变得暴燥起来,那次大会不欢而散,就在第二天早上,大王蛇使节团消失了,而烈风悟在那一天的傍晚,也不见了。 士兵在他的床底暗格,找到了三张手稿和六块奇特的石头 后来的岁月里,狐狸们越来越觉得烈风悟一定发现了什么,民间开始称他为天才,烈风城夜以继日的研究,夸日手卷中大部分推断被证明是对的,但是关于神秘城的具体位置,始终没有进展,他们开始相信失踪的少年,的确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们一直期待大王蛇族再次出现,可大王蛇族再也没出现过。 布塔家族,索贝克城,禁地索提斯旧城 号称远古大王蛇族唯一正统幸存者,没有人知道索提斯旧城,有多少年的历史,在传说里,这座旧城,似乎有着数千甚至上万年的历史,却无从考证。随着环境的变迁,他们在非州雨林深处建了一座新城,索贝克城。布塔家族作为人数最多的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大王蛇族的首领,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姓氏从何而来,历史就像失忆一般,变的空白,布塔家族平和而又睿智,与其它家族一直平安相处数百年,直到突如其来的争执,第二大家族塞拉家族选择了闹翻。 两大族一度中断所有联系,随着布塔沙嫁给了塞拉杨,让中断的联系再次连接起来。塞拉杨,发现了狐狸族烈风城的落日者,随后效仿狐狸族首领制,成了塞拉家族的第一任首领,这也是布塔家族和塞拉家族彻底闹翻的原因,多年以后,塞拉家族的人,来雨林深处竟然找不到索贝克城。 那座大城和里面的人全都神秘消失了。 塞拉家族,呵呵鲁斯城,禁地阿哼山洞 塞拉家族曾与烈风城有过短暂的联系,但是随着烈风悟的发现,他们不得不切断与狐狸族的联系,连夜赶回族地,并且全族迁移到了热道更深远的地方,直到他们回到了古老的呵呵鲁斯城,由于后来收到烈风悟失踪的传闻,他们一直觉得对不起夸日者家族。于是在随后的四大国特使会议上,他们派出特使团到达烈风城,并且在夸日者家族的引荐下,参加了会盟,但其他族群,对他们不屑一顾,还否定了神蛇古卷,使得他们异常愤怒,于是愤然离席,返回热道,再也没有回应过烈风城的联络。 塞拉家族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寻找神秘城和失踪的索贝克上,以至于他们渐渐忘了和烈风城的约定。 龙云要塞,神秘的大王蛇古城 大王蛇族十二大城之一,庞大雨林当中,这是一座建造在树顶上的大城,古老传说里的神蛇古卷,就是从龙云要塞里流传出来的,在远古时期,大王蛇各大家族每三十年进行一次聚集,来自龙云要塞的人们,有着超人的智慧,但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大城,当神蛇古卷的消息传开后,龙云要塞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奈奥山,大王蛇的发源地 奈奥山是布塔家族和塞拉家族的发源地,他们不同于大王蛇的其它分支,他们本是一家,直到大规模内讧后,布塔和塞拉正式分裂,随后塞拉家族搬到了呵呵鲁斯城,接着全力寻找神蛇古卷里记载的神秘城。很多年后当他们发现索贝克城消失后,他们派了无数的人,回到奈奥山和索提斯旧城,想要寻找一丝线索,却没有任何收获。 追寻者,索尔门图的后代 索尔鲁曾跟随塞拉杨寻找神秘城,在火神之沙,他退却了,选择了逃跑,从而错过了与落日城相遇的历史时刻,也背上了逃跑者的绰号,直到很多年以后,他的后代索尔门图,在破解了神蛇古卷的塞拉注之后,终于找到了神秘城的线索。 大量最新的数据滚动着,蓝色的古老文字,在光滑的石壁上,显示,大量简图和全息图片混合其间。 这是一台全球侦测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这台机器和他的自动维修小组,一直等待着主人的归来,这些数据来自地下,地下三百米,有一个秘密侦测节点,数十台更大的机械装置,不断更新全球发送来的秘密数据,这些数据已经数千万年了,一直在跟随着残存的全球监测系统,自动更新,只是他们的主人,早就已经灭绝,就像灭绝的微龙王朝十七恐龙族一样,他们的主人,是巨蛇纪中的,赤蛇族人。 大王蛇族,是赤蛇的偏远分支,逃入海底城市的幸存者们的后代,在无尽的时间里,已经变得极为原始,破败。 微微的嗡嗡声,运行着, 巴掌大的自动维修者,钻出积雪出来透气,寒冷的风,吹着,格外惬意。 他在柔软的白雪中,爬行,黑色的金属机械腿,陷进积雪里,他就像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自动维修者,费力爬着,爬上了一颗大树,他向上爬去,停在巨大的树杈休息,干枯的书,几片枯败的叶子,昂在树枝上,一片光秃秃,积雪堆在树枝上,机器人探头看向下方,深深的碎石山道,也有很多积雪,一些熊猫族人,正在歇脚。 自动维修者,伏在树杈上,侧耳倾听着, “这块石碑!绝对不是熊猫族人能搞出来的。”一个熊猫族人严肃的嚷道。 “怎么不能搞,分明就是古人,拿小凿子,一下一下搞出来的!”另一个熊猫族人争辩道, 两个人激烈讨论,不一会大打出手,滚在积雪里。 自动维修者,嗡嗡笑着,机械声音透着鄙视。 “别打了!出发!!”苍老的熊猫族人,不悦道。 几个熊猫族人上前,分开了他们,拽起来,继续赶路。 左门虎冷冷看着,摇着头。 继续赶路。 第54章 诡异的搜山 过了剑直碑,行不上五里路, 众人作死的往回跑,哭喊着奔逃,左门虎和几个壮年殿后,远远望着,碎石山道远方,黑压压一群人,趟着雪往这里赶来。 “刺客来了!!!快跑啊!!”壮年哭喊着。 “别慌!情况不明!!”左门虎喊道。 “壮士,我看你很精,你得救救我们!”白胡子老者拽着左门虎忙道。 “老丈!别慌!大家跑,也跑不掉!等在这里,等他们来。”左门虎忙道。 “大家闪开路,在路边一排,不管是谁,别怕!”老者颤抖着,招呼众人,站到崖壁边上,那里结了冰,积雪不深,众人纷纷贴着崖壁,让开路等着。 放眼望去,崎岖的碎石山道,时宽,时窄,远方,乌压压一群人正在冲来,最少五百人以上,趟起的雪雾弥漫远方整个山道,最前方,是狗拉爬犁,速度极快。隐约的叫喊声传来。 左门虎和老者,并几个壮年,恐惧的站在最前方,山道当中等待着。 “壮士,你那个箭头,就是纪郎中说的穿云箭?他们是不是冲着那个年轻人来的?云道残羽?”白胡子老者低声问道,回头看了一眼重伤的云开。 “老人家,不是的。这些刺客杀人不眨眼,我也不清楚,那个箭头,我也不清楚。”左门虎,急忙道。 “我觉得那个受伤的年轻人不简单,又是什么穿云箭,又是刺客,我等升斗小民,穷闾野老,受不得这些惊吓。镇子里就剩下我们了,要是刺客,我们就全完了。”白胡子老者恐惧道。 “加倍小心就是了,近了再看。近了再看。”左门虎,忙道,有些慌。 众人耐心等待,不上二十分钟,最前头的爬犁们到了,左门虎扶着着老者急忙让开,一架架爬犁,在雪地上飞过,拉车的狗子们,跑的贼欢,竟然有不少野狼,车上的人,裹着厚厚的袍子,挥舞着刀剑,肆意叫喊着,极为兴奋,左门虎心里咯噔一下子,不是山贼,就是刺客,要完,登时急速思考对策。 一群爬犁浪叫着,飞驰而过,为首的大汉,嗷嗷叫道“前方剑直碑歇脚!!跑起来!!嗷喉!!!” 众人跟着嗷嗷叫,飞驰而过。至少四五十个爬犁,每一架上边坐着三四个人,大的坐了五六个人,便是小的,也坐了两三个人,这一伙,兴奋极了,呼啸而过。 等不多时,第二伙到了,踩着雪橇,戳着杆子,滑雪而行,具是背着刀剑,一伙壮汉,个个凶猛。嗷嗷叫着,划过去。 为首的壮汉,停下,拄着滑雪杆子,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去去去去,去阳辽城。”老者慌忙道。 “你们这有伤员啊!怎么回事?”又有两个滑雪的停了下来,看向众人,带着好奇。 “你们是谁?”左门虎急忙挡在老者前边,问道。 “哦,不要怕,我们是阳辽城搜山军,来帮忙搜查云道残羽的。”为首的人忙道。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抽打着沾的雪。 “你们是阳辽城的!!”老者急忙问道。 “对呀!!昨日上午信鸽营,收到加急飞书,密令边城十五城,辅助三家密使,搜查云道残羽,要一网打尽。”为首的官军忙道。 “哎呀!!你们可来了!!!”老者推开左门虎,哭着拉住壮汉的手。 “老丈!怎么回事?”为首的官军一愣,急忙道,意识到了不对劲。 “昨夜!刺客们,袭杀了镇子!!我们侥幸活下来!!其他人!都死了!都死了!!!”老者哭道。 “什么!!!”三个官军异口同惊道,又有三四个滑雪者停下来,震惊的看着众人。颇为熟识,一个老卒近前“真的吗??老哥!” “呀!老弟,你也在!!千真万确,我们连夜逃出来!!”老者哭道,拉着老卒的手,诉说着 “什么!岂有此理!!”老卒大怒,急忙回身对中年道“你快去通知搜捕使,把这里的事告诉他!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跟我去镇子!!不要休息,快快!!” 中年官军,急忙划着雪橇,向着远方的大队人马冲去,不少滑雪的纷纷避让。 “快!加速!不要停!去镇子!去火图客栈!!”几个老卒具是震惊,催促着众人加速滑雪,越来越多的划雪者,飞驰而过。 三个官军,安抚着众人,保护着,向着同伴大喊“快去!加速加速!!” 不多时,远方山道中的人马,黑压压的奔跑起来,向着这里冲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老者拽着年轻官军的手,激动道。 左门虎小心的探问道“边城大围剿?昨日的军令?” “是的,大雪都封了山,还要折腾!说是云道残羽就是趁着封山,分做三伙,一路逃往康丁堡,勾结丁岱,一路去往古微城,一路逃往边地。说是所有的云道残羽都出来了,这一次,三家要彻底围剿,唉!云风断,难活了。”另一个中年官军,摇头叹息道。 “熊天族长一死,三家就急不可待!!无耻!”左门虎怒道,登时觉得失言,忙道“想当年,若非云功救下熊天,熊火节!启家哪有今日的强盛,唉!如何能赶尽杀绝!” “是啊!唉!这人呐,得了权力,没有不变心的。云功的儿子被杀,云风断是个义子,人尽皆知,也要赶尽杀绝,三家已经疯了。云道残羽,多年以来,已经无力反抗,只是逃命。不过,他们对族长的位子有威胁,活不得呀!”中年壮汉叹息着,很是感慨,几个军卒,镇上的幸存者们,纷纷叹息。 “是啊!这群刺客杀疯了,碎石山道几个镇子,都没了,我们的镇子是最后一个,要不是......要......要不是我们躲在地窖里,也都死了!全死了!”老者急忙道,不敢说出实情,那些怪人,可怕的机械车,实在是...... 幸存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出实情。 “那些刺客,抢夺镇子,杀人放火,他们自己都杀乱了,也都死了。”老者忙道“不是一伙人,是三伙人。” “老人家,你别怕,我们头儿就来了,你跟他说,我们定然保住你们,便是三家刺客!也不能在咱们地盘上乱来!!杀了咱们的人,他们不给说法,不能放走他们!!”中年壮汉怒道。 “对!对!”几个军卒喊道。 众人个个发愁,那些刺客,五七百人,都死了,尸体就在镇子废墟里,老者很为难。 远方的大队人马,跑了来,足有五百多人,后方还有两百多,在清扫道路。加上前方过去的爬犁上的,滑雪的,整整一千人,由阳辽城搜捕使,并十五个搜捕郎官,带队。方才那个中年人,便是一个搜捕郎官,此刻正带着搜捕使赶来。 不多时来到近前,老搜捕使,一怔,踢开雪跑了过来“老哥哥!镇子没了?!!!”一把抓住老者的手,喊道。 “龙辏副城主!!!你来了!我们有救了!!!”老者激动地哭道。 左门虎咯噔一下子,心头一惊,副城主带队搜山,果然是三家联手围剿云道残羽,熊天和熊火节,骗了自己,左门虎登时火冒三丈,急忙压住怒火,观察时机,必须尽快带着云开逃走,还好自己易了容,否则这个龙辏一定会认出自己。 “老哥哥莫怕!!我为你们做主!镇主,大掌柜们,火图他们呢?”龙辏搜查使急忙问道。 “他们都死啦!都死啦!!”老者哭道,站不住,两个军卒搀扶着他。 众幸存者,纷纷哭着。 火盈儿哭道“龙叔,我爹死了!!被刺客杀死的!” “大侄女,别哭,别哭!!我为你们做主!来人!!!”龙辏搜查使,搀扶着老者,急忙回身对着手下喊道“全速前进!抓住刺客,不论哪家的!格杀勿论!!!把为首的留下活口,我亲自审问!!” 众军卒个个愤怒,奔跑向前。 “副城主!刺客,刺客们,刺客们也死了!”老者急忙道,擦着眼泪。 “什么?”龙辏一愣。 “他们疯了,放了火,见人便杀,洗劫镇子,争,争抢财物,就打了起来,三伙人互相攻杀,我们躲在地窖,趁乱逃出来。”老者忙道。 几个中年幸存者忙附和着,纷纷补充,每个人心里都很恐惧,他们不敢说那些怪人的事。 “龙散,龙桩,通知大家不要停,急速行军,去镇子里,那些刺客若是活着,格杀勿论,留下两个活口审问,分出两百人,直接出碎石山道,恐怕这些刺客绝不止这么一点人,他们竟然打着追杀云风断的名义,洗劫镇子!另外派两个人去通知龙眼要塞的搜山军,告诉他们,三家刺客,见了就杀!不必问!!龙眼要塞城主那里,我晚些时候写书信给他!”龙辏忙道。 “遵命!副城主!”龙散搜捕郎官,忙道。 “城主,此事关系重大,会不会”龙桩急忙道。 “龙飞老儿,糊涂至极!熊天已死!他竟然跟着启家胡作非为!给我杀就是了,那些刺客!具是作恶多年,如今欺压到我阳辽城头上!真当我们好欺负!!龙桩!你眼睛给我放亮点!看清形势!!”龙辏呵斥道。 “遵命!城主!我也是”龙桩忙道,被龙散一把拉住,急匆匆,跟着众人跑了起来。 大队人马,踏雪冲奔起来,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只留下二三十个亲随,并两个搜捕郎官,护着副城主。 副城主安抚着火盈儿和众人,叹息着,擦着泪。 “来人,护送他们去阳辽城,务必救活这三个人。”龙辏忙道“大家不要怕!这里交给我!!” “龙副城主,这位,这位是风竹!你应该认得,他从阳辽城来,盘今行灯长,唉!他们也”老者忙道,指着角落里的风竹。 龙辏一愣,登时震惊,城主曾特意交代过,让他快点走,兴许能追上盘今和风竹一行人,好好表达歉意。 风竹,低着头走了过来,拱手施礼道“见过龙副城主。” “风竹!盘今行灯长他们!!”龙副城主抓住风竹的胳膊,急忙问道。 “盘叔他们都死了。”风竹悲伤道。 “这群刺客,混账!!龙无恃,你追上去,凡是刺客,格杀勿论!!!不用留活口了!反正都是黑来黑往!!!”龙副城主怒道。 “遵命!二叔!早该如此!此地是我阳辽城和龙眼要塞共管之地!他们太狂了,不知天高地厚!我就去通知大家,为火图叔他们报仇!!!”龙无恃怒道,带着两个心腹,沿着碎石山道追去。 “我的人,护送你们去阳辽城。”龙副城主急忙安排心腹,又招来后方清理山道的几十个军卒,让他们仔细保护。 “风竹!这位客商,你们放心,去阳辽城,跟盈儿他们一起。不要担心!阳辽城自会保护大家!!我随龙副城主去镇子!!”老者忙道。 几个幸存的中年人也要去,老者挑了三个轻伤的,跟着龙副城主出发了。数十个军卒保护着众人,抬着三个伤员,沿着清扫的碎石山道,前进,左门虎回头看着远去的老者,他正回头,看着自己,忙抬手向他招手,示意他快走。 左门虎猜到了七八分,这个老者认出了云开,认出了自己,甚至有可能已经知道云开就是云风断,这个时节,孤身逃入碎石山道,能不惧怕鹅怪,将鹅怪击杀的年轻人,很容易让人猜到他的身份,云开暴露了。老者却并未戳破自己的谎言,左门虎思索着,跟着众人走着,他远远的看一眼云开,云开伸着头,递过一个眼神,忙躲开,以免被人发觉,风竹,火芙,劝解着火盈儿,安抚着火吉,跟着队伍走着,不时悲伤的叹息。 两个搜捕郎官,跟着风竹,保护着,不时问上几句,带着好奇。 碎石山道,无数人扛着扫把,正在清扫,有官军也有附近的村民,听说了几个镇子的遭遇,纷纷大怒,回村通了信,不多时,许多村子纠集了百人,扛着各种木棒,叉子,铁锹,冲上碎石山道,赶往火图客栈。 看着汹涌的人群,幸存者们伤心的哭着,不少村民拿来热食和热水,照顾着他们。 日夜不停,总算在后半夜,出了碎石山道。清扫后的山道,好走了许多。 深夜两点, 他们坐在村民赶来的马车上,裹着厚被子,往阳辽城赶去,走了约摸半个小时,车队上了官道,清扫干净的宽阔官道,很平坦,只是有些冰碴子,车队不敢走的太快,几个村野郎中,照看着。 左门虎,很发愁,自己脱身很容易,云开伤的太重,假如去了阳辽城,难免会暴露身份,如果没有神医妙手,又很难治好他。 “大夫,这附近可有名医?”左门虎不顾忌讳忙问道。 “他伤的太重,没有半年好不了。名医有的,阳辽城有很多!不过,名医看了,也是这个看法,我们虽是小村镇的,医术可不差!!”老郎中不悦道。 “能不能快点好呢?”左门虎急忙道。 云开忍着剧痛,裹着被子,坐在马车上,忍着寒风,看着火把照耀下的左门虎,他一直来不及细看,每次左门虎都易容,加上这次,也只是第三次见面,但他的声音,云开记得,云开低声道“客商,你该走了!你的货被刺客刮了去,蚀了本,冬天又到了,早些回家,来年,再来贩卖,阳辽城到处都是买卖,能起来的。” “小伙子,这话对!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把年纪不会说话!当着大夫问名医!!!”老郎中不悦的,训斥道。 左门虎忍着忙道“我也是替这位小兄弟着急,我买卖不大,需要个伙计!现在更是请不起,他答应做我伙计,价钱都谈好了,不曾想遇到刺客,唉!!我们都命大,这是缘分呐!我得带着他!!” “吼叔说的对,老爷爷,救救他!他好可怜!他救了我们,杀了鹅怪。”火娅忙道。 “吼叔?”老郎中一愣问道。 “在下左门吼!老郎中救他一救!”左门虎急忙道,还好老郎中没有注意到鹅怪“火娅,镇子里遭此大难!唉!” 火娅一愣,急忙意识到失言,想起了先前,大家都闭口不提怪事,忙道“若是城里有更厉害,还请老爷爷指点我们一二,多一个高手救治,他活下来的希望就大几分,我们的心情,请您多理解。” “左门吼,这个名字可不好哇!!唉!我懂!镇子没了,几个镇子都没了!我常去那里打酒喝,在你们火图店主的店里短住,白郎中,纪郎中,跟我都是好友,唉,可惜啊。哎!!哎哎!对了,阳辽城真有神医在!!牙叁,此时正在阳辽城!!!”老郎中纪忙道,想了起来。 “消息可靠吗!!要是真在,咱们几个就要多留些日子!!拜访一下!那个后生,吹得神乎其神,咱们得去见一见,看看是不是真的!!”另一个马车上的老郎中听到了说话,急忙道。 “是真的!我徒弟去进药时候,见过!绝对是真的,他们三个!正是好机会呀!对对对!你们放心!有神医!有的!!去了阳辽城,保你活命!!”老郎中兴奋道。 “牙叁?天下第三神医,名如其位的牙叁?”左门虎忙问道,有了希望。 第55章 黑夜 “牙叁?天下第三神医,名如其位的牙叁?” 左门虎忙问道,有了希望。 “对对对,就是他!他叫牙叁,排在神医榜第三,他是合微城的,出身高门世家,名头自然是响亮,不过真本事嘛,看了再说,看了再说!老夫也把把关。”老郎中急忙道。 “那就妥了,风竹也在。”左门虎兴奋道。 “风竹?雾雨族长之子?”老郎中震惊道。 “是,盘今行灯长一行人护送他回去,准备参加熊天族长葬礼,结果,唉那边那个就是他。”左门虎指着,后方远处的马车,老郎中伸着头望着,看了个大概。 “悬呐!风竹命大,要是死了,可是大事啊!行灯长也是好大官!”老郎中问道。 “对,官职不小,龙副城主才会急匆匆赶去。那帮该死的刺客!!”左门虎愤怒道。 “确实该死!唉!火娅!那些大掌柜一个没跑出来?”老郎中忙问道。 “没有,大掌柜们,镇主,那些大客商们,都死了!七八百个刺客!”火娅后怕道“我们躲在地窖,活了一命,趁乱跑出来。” “唉!可怜呐!大掌柜们,都是老夫的朋友啊!就是上个月,我们几个村野郎中,和白郎中,纪郎中,搞了一次大会诊,在几个镇子帮人看病,都是大掌柜们出钱支持。这才几天,唉!!!”老郎中感慨道。 嗖! 一只利箭,射在马车帮斜插的火把上,左门虎,本能的跃起,将云开护在身下。 嗖嗖!!嗖!! 无数利箭,暴射而来,惨叫连成一片,慌乱的官军,抽刀大喊着,宽阔的官道一侧,雪堆后方,无数黑影,伏在积雪上,正在射箭,黑暗里,不少弩机,瞄着火把,急速暴射,弓箭,弩箭,裹着寒风,从黑暗中劲射而来,无数马儿,恢儿恢儿惨叫,撩起蹄子,没命乱跑。 火娅中了箭,老郎中一动不动,左门虎忍着剧痛,拔下胳膊上的两只弩箭,把云开护在身下,急忙用脚踢掉火把,伏在车帮后,喊道“灭了火把!埋伏!!灭了火把!!!快冲过去!!!” 众军卒一听,反应过来,急忙抽掉车帮上的火把,往官道旁厚厚的积雪扔去,不少老军卒,跳下马车,俯低身子,攥着刀,猛冲,更多的军卒,从慌乱里反应过来,扔掉火把,车夫们恐惧的甩着鞭子,抽打骡马,车队急速往前冲,前方漆黑的官道上,胡乱挡着七八架马车,不少黑衣人,正抱着机弩,伏在马车上,射击。 冲在最前边的三辆马车,连人带马,被箭雨射倒。 哭嚎哀叫陡然响起,后方车队,急忙停了,军卒们纷纷跳下马车,轮刀向着官道侧方积雪,冲去,车队前方已经和黑衣人交上手,村子跟来压车的壮丁农夫们是懵的,个个攥着锄头,叉子,护送着幸存者聚拢起来,几个壮年农民,带头,催着五六架马车,掉头往回跑,没跑几步,箭雨飞射,纷纷倒在官道上,大量黑衣人,从后方截杀过来,壮丁们大怒,抡起锄头扑上去,杀在一处。 黑衣人,趁着夜色,从积雪上窜起来,拔出刀剑,冲杀下来。 车队中部, 左门虎,想要拽下车夫让他趴下躲箭,车夫向后一载,翻下马车,脖子和前胸中了箭,已经死了。 “火娅!不要动!大夫!大夫!”左门虎急忙推着老者。 “哎呦!哎呦!!!我中箭啦!定上呦!疼死我啦!!!”老郎中哀嚎道。 “嘘!嘘!!云开,火娅!”左门虎急忙推着。 “虎叔,我没事!!火娅!”云开忍着伤痛低声道。 “我,我中了一箭!疼,疼死我了!我,我可能要死!!”火娅低声道,似乎忍着剧痛。 左门虎,急忙看去,黑暗里,借着后方翻倒马车上的火把,隐约看到,火娅心口中了一箭。左门虎一惊。 “救我一救!!哎呦我的定!!!”老郎中哀嚎道。 “嘘!不要出声!刺客!!”左门虎急忙道,忙回身查看火娅。 “我要死了!我还没搞对象!”火娅低声哭道。 “你没事!箭透了棉被!你没事!皮外伤!!”左门虎忙道。 昏暗里后方火把照着亮,火娅攥住箭一拔,咬着牙,捂住心口,疼道“射中了!!我要死了!”登时要哭。 “别哭!嘘!!小心刺客,被发现都要死!”左门虎急忙道,死死拉住缰绳,灰色的马,拉着车,踹着粗气,白色的气,站在宽阔的官道上一动不动,停的稳稳的。 两辆马车,疾驰而过,一辆惊了,一辆空车。 左门虎特意选在了车队中段,以防备不测,没想到,他的担忧是对的!刺客们不止是在碎石山道截杀。 两个黑衣人,从远处积雪上爬起来,扔了机弩,拔出剑,透着寒光,正在跳下高高的积雪,穿过浅沟,来到宽阔的官道上,其中一个攥着剑往前冲去,十几步外,一辆翻倒的马车和四五个人正在惨叫。 另一个黑衣人,攥着剑,走了过来。 “嘘!别出声,我干掉他!!”左门虎急忙道。 四个人不敢出声,盯着黑衣人,黑衣人训练有素,警觉的前后观望,小步跑了过来。离着马车五六步,停了下来,警觉的望着这一辆停下来的马车,很是好奇,这辆马车竟然停了,急忙看去,车夫栽倒在地上,车上挤着三四个人,一动不动。 刺客小心近前,攥着剑,正要刺向趴着的那个人,他的臀上有一杆长箭。微微晃动,吓得发抖,应该没死。黑衣刺客正要一剑,送他上路。 突然,一个黑影从马车行窜下来,扑过来。 刺客,极为警觉,抽剑削去,当!! 一声,似乎砍到了铁上,又不是刀剑。 呜!! 一声,一道劲风,砸来,黑影攥着酒壶,猛砸,黑衣刺客大惊,回剑后退,急退半步,还未站位,黑影扑到近前,黑衣刺客慌忙撩剑,挑去,当! 被酒壶打开,黑影撞了过来,一把抱住黑衣刺客。 刺客本就急退不稳,又被黑影猛的一撞,两人翻倒在地,当! 黑衣刺客脑袋一懵,剧痛砸住了脑袋。 噔!噔! 酒壶砸死了黑衣刺客,左门虎死死掐着刺客攥着剑的胳膊,又砸了几壶,夺过刺客的剑,扔了酒壶。 两个刺客,站在积雪上,看个正着。 跳下积雪冲来,一柄流水长刀,一把长剑,围住了左门虎。 “没想到!!阳辽城官军里有此等好手!!”长刀刺客冷冷道。 “别废话,杀了他!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长剑刺来,一道寒光。 当! 左门虎挡住长剑,一脚踢去,长剑刺客急忙一闪,刀生风,风卷刀,嗡!一声,削着左门虎的后脖颈杀来,左门虎来不及回头,往前一滚,刺甩出几个剑花,猛攻长剑刺客,长剑刺客连连后退,有些招架不住。左门虎急速回身一剑穿去,长刀!猛的一砸,当! 左门虎,兜手一剑,又刺向长剑刺客,长剑刺客大怒,避开一剑,连续刺来,长刀,趁机围住左门虎,一前一后,一刀一剑,掐着左门虎,猛劈,猛刺! 眼看着要完!左门虎大怒“混账!!!” 猛的甩剑,前后格挡,脊背发寒。这两个刺客,都是高手! “慢着!”长刀刺客急忙收刀,长剑刺客还在猛攻。 左门虎,一剑向着长刀刺客杀来,连攻击,带避开长剑。 “你的声音很熟!!你是谁!!!”长刀刺客急退喊道。 “我熟你乃乃个卷!!”左门虎大骂,急速冲杀,照着对方心口,猛啄,长剑,带着寒光好似灵蛇,又似狂风,急速乱戳。 长刀刺客,急退五六步,脚下打滑,栽倒。 左门虎大喜,窜一步,一剑扎去! “左门虎!!!”长刀刺客起身不及,生死之间喊道。 左门虎一愣,剑已出手,必杀无回,长剑,扎透了长刀刺客的心。 他挣着,拼死喊道“云开!!”挺死,双眼怒睁,蒙着脸,不动了。 身后的长剑刺客大怒,一剑刺中左门虎后心,左门虎急忙俯身,剧痛撩着后背滑刺,一道寒光,从左耳边上飞过,寒光陡然一劈,劈中了左门虎左后肩! 剧痛从后背炸开,左门虎,疼的抽不出剑!整个身体砸下去,砸在长刀刺客身上,左门虎就势一滚,猛地抽剑拔扫去,鲜红飞溅,在黑夜里,红白剑刃,夹着寒风。 长剑刺客,急忙抽剑后退,怒道“你踏马到底是谁!!” “我要死了!我是左门虎!你们要找的就是我!取下我的首级,速速滚去!不要杀伤无辜!!!”左门虎坐在地上,攥着剑,忍着剧痛,站不起来,已经处于死位,恐惧戒备着,寻找机会,一剑反击。 “左门虎!!你是左门虎!!!”黑衣刺客怒道。 马车上,伏着的老郎中吓得一紧,臀上箭杆一摆,吓的,疼的,哼哼。 黑衣刺客,急忙看去,发现了马车上的活人。 “对!我就是左门虎!!杀我!放了他们,他们是无辜村民!”左门虎急忙道。 “你踏马的!!可害死我们了!!”黑衣刺客怒道,拉下黑面罩,年轻的脸露出来,死死盯着左门虎,昏暗里,左门虎一愣。 “你们是谁?”左门虎急忙道。 “是谁!是谁!!云开在哪!!死没有!!”黑衣刺客怒道。 “你是!你是云氏刺客!!你是云道轩龙的人!!!”左门虎惊道。 “我不是!我们是云道族长的死士!!!云开在哪!!!”黑衣刺客怒道。 “我在这里!!”云开挣扎起来“你来杀了我!放了左门虎!他是熊天的卧底!!村民是无辜的,杀了我!回去复命!!” “云开,趴下!!”左门虎急忙喊道。 “少主公!快随我走!!!”黑衣刺客,几步近前一把薅住云开,拽下马车,云开,摔在地上,捂着伤口,忍着剧痛,挣扎,挣不起来。 “少!少主公??你们是,是,云道残羽!!”左门虎震惊道。 “左门虎!待少主安全后,我们必取你首级!!!”黑衣刺客怒道,提溜起云开,要跑,云开重伤在身,跑不动,站都站不住。 左门虎挣扎起来急忙道“他受了重伤!!牙叁可以救他!阳辽城!立即收手!他们是镇子里幸存的!不能再死了!!!” “踏马的!!”黑衣刺客大怒,又有两个刺客跑来,一听,急忙架起云开,上了马车。 左门虎几步冲去,捡起鞭子,抽打着灰色的马,马车缓缓前进,在黑暗里,看不清路,马儿也不敢乱跑。 黑衣刺客,掐住手指,放进嘴里,打个哨子,众刺客一听,纷纷逃向积雪,军卒和壮丁们不敢追,已经死伤大半,也只是干掉个刺客,伤了十几个刺客,可怕的刺客们,个个凶狠,剑术凌厉。 黑衣刺客们,纷纷骑上卧在雪地里的黑马,一匹匹黑马站了起来,急速奔跑,他们窜上积雪,窜到官道上,往前奔去,远方的黑衣人,收到呼哨,把几架马车撤开,清理出道路,最前方的黑衣人,举起一只火把,引路,催马飞奔。 黑衣刺客们,拖开挡路的马车后,纷纷跑向积雪外侧,他们的马,正卧在积雪里等待,训练有素,黑衣刺客,催马起身,纷纷踩镫上马,催着越过积雪,上了官道往前飞奔。厚厚的野地中,一堆堆杂草胡乱铺在雪地里,有几匹黑色的马,依然卧在积雪的杂草上,等不到自己的主人。 左门虎抽着马儿,急速奔跑,不多时越过车队和道旁的几架挡路马车,往前冲去。 “少主?”苍老的黑衣刺客问道,催马赶上了马车,后方十几匹黑马,正在急速追来。 “对!还有左门虎这个混账!都齐了!你们立即去阳辽城抓牙叁,云开受了重伤!!叫他们快点!时间紧迫!”年轻黑衣刺客忙道。 老刺客盯着左门虎和云开,冷哼一声,回身大喊“小的们!跑起来!!” 说完一抽马鞭,黑色的飞马,急速窜起来,往前飞去,一匹匹黑马,一色的黑烟一般,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几匹空马跟了上来,飞驰而过,不多时只剩下他们的马车,疾驰。 云开,麻木的看着后方远去的马车队,那些人正呼喊着,不少人大哭着,那些军卒,壮丁,根本不是刺客们的对手。 左门虎抽着马车,往前跑。 “你踏马就是左门虎,我宰了你!!”中年黑衣人,猛的锁住左门虎脖子,短刀,就要结果了他。 “住手!他还不能死!抓到牙叁,再干掉他!!这两个先废掉!!”年轻黑衣刺客怒道。 中年刺客松开左门虎,攥着短刀,盯着老者和火娅看着,眼中放光。 另个一中年刺客,拔出短刀,就要下毒手。 火娅哭着,老郎中嚎着,不敢动。 “放了他们!放了他们!”云开忙道。 “你踏马的命都没了!还管他们!!”中年刺客怒道。 “要我说,连他一并做了!!省的啰嗦!假的比真的好用,我们就是用他的名字,聚拢人马!!不能死板!!!”另一个中年刺客怒道。 “闭嘴!此事不要再提!!!被大刺长知道了,都别活!!先去阳辽城抓住牙叁,绕过白菜山,去牙家赤帝城,那里才安全!!”黑衣刺客忙道“你们两个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跟着去,照顾少主!!老东西你做什么的!!” “我有用!别杀我!我是医官!我我我能保着他!”老郎中急忙道。 “你呢!你有什么用!!”黑衣刺客怒道,年轻的脸,透着凶恶。 “我我我有用,我我我是他女朋友!救我救我!!”火娅哭道。 “别杀她!她救过云开一命,放了她!”左门虎忙道。 “女朋友!云开,我们九死一生!你踏马的过得很滋润啊!!!”年轻的黑衣刺客怒道。 “颇有几分姿色,带上,解渴。”中年刺客盯着,冷笑道。 火娅吓得哆嗦,云开,盯着三个黑衣刺客,恐惧道“左路不通!右路不通,碎石山道无活路!!!” 众人一愣,云开,猛的挣扎起来,一头撞向黑衣刺客,年轻的黑衣刺客,一把掐住云开的脖子,短刀刺进云开的左肩。 “云开!你真当自己是个菜啦!!要不是大刺长那个老东西出了钱!你早死了八百回了!!你这女朋友我就笑纳了!!哈哈哈哈!”黑衣刺客狂笑着。 噗! 短刀刺进了心口,中年刺客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自己的短刀,刺进了自己的,心口,他反应不过来。 挂!! 一声鞭子响,抽在另一个中年刺客的脖子上,一道血痕,他一个载歪,险些掉下去,一把抠住车帮,年轻的黑衣刺客,拔出云开左肩的短刀,急刺向左门虎。 云开,趁机撞向黑衣刺客,黑衣刺客掐着云开的脖子一顶,云开砸向车帮,登时吐血,动不了。 长鞭子的握把,是荆条扭缠的,哚在黑衣刺客脸上,他白净的脸,登时鲜血飞溅,鼻子一闷。 年轻黑衣刺客,急忙定住心神,大怒,攥着短刀,对着云开的脖子,要扎,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只铁拳,砸中他的双眼,登时如接山一般,左门虎一拽鞭子,中年黑衣人刺杀过来,左门虎,一拳打开短刀,一抓,一薅,一拉,扑住,勾着中年刺客的脑袋,咔!结果了他,踢掉火把。 年轻的黑衣刺客,挣扎起来的时候,双眼看不清,罩着疼,短刀乱刺,突然巨大的力道掐住了胳膊,刺中了他,他的短刀,他的脖子,接住了自己的短刀,他死死瞪着左门虎,似乎看清了,双眼滴血,又似乎没看清,黑夜的寒风,让他清醒,他猛然记起,左门虎,是启家族长,熊天驾下,最凶狠的将军,传言他战无不胜,一生大小七十战,只输过三次,年轻的黑衣刺客,突然记起,大刺长说过,左门虎的战绩都是造假的,其实是七十二战只赢了三次,其余的都是造假,赢了的那三次,黑衣刺客记不起来,大刺长,明明常说的,明明常说 黑衣刺客临死前,只记起了大刺长,最常说的那句话:左门虎,不足为道。 该死的大刺长,只是把刺客们,当做踏脚的阶梯,黑衣刺客瞬间明白了,可惜,来不及看清左门虎的脸。 火娅,云开,老郎中, 吓得不会动,反应不过来,只是一瞬间,只是一瞬间,三个强壮的刺客就死了,更为恐怖的是,左门虎,正攥着短刀,挨个补刀,确保三个刺客安心上路,就像扎死三只小野兔,就像捏死三只小蚂蚁,他毫无表情,在黑暗里,熟练地抓住三个刺客,补了刀,挨个扔下马车。 云开,恐惧的盯着黑暗,他能看得见,火娅,老郎中也看得见,三个黑衣刺客也看得见,但这明明又是黑暗,寒冬里的后半夜,大雪后的乌云夜,洒下黑暗,云开似乎明白了,是白雪,道旁的白雪,积雪,两边野地里无尽的白雪,映照着,黑暗,明明是黑暗。 左门虎,竟然看得清,每一刀,都是要害。 左门虎,吐出嘴里的血,用短刀,割下鞭子,扔了鞭杆子,拽过黑衣人身上撕下的半截袍子,按到肩背的伤口上,将鞭绳子,绕着胸口捆住,忍着剧痛,攥着长剑,猛的拍在马背上,马儿奔跑起来,向着远方的黑暗冲去,一片漆黑,笔直的黑暗官道直通远方,在黑暗里,遥远的远方,有一支火把,忽明忽暗,微弱的光点,摇曳着。 左门虎看不清远方的黑衣刺客们,他小心估算着,猛的一拽缰绳,马车冲出官道,冲进了野地,飞驰。 野地里,很不平,积雪有些滑,马儿猛跑着,左门虎凭借记忆,这里是农田,穿过长达五里的农田,有一条小路,通往临阳城,二十年前,他来过这里,他很恐惧,但愿自己的记忆没错。 黑暗,淹没了他们,白雪,又让他们无所遁形,不少黑衣刺客还是发现了异常,十几匹黑色的马,窜进野地,踩着积雪飞驰而来。 左门虎用长剑,死命的拍打着马,马车疾驰,颠簸的飞起来。 左门虎,回忆着大概的方位,二十前的记忆,太模糊,恍惚间,他忽然记起了小时候,他家里穷,打小就从军了,先是打杂,吃尽了打骂和苦头,后来成为一个步卒的随从,跟着攻杀,学习怎么打仗,他和那些大城兵法院出来的将军们,很不同,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厮杀。他站了起来,向着马车后侧走去,越过云开,火娅,老郎中,站在颠簸的马车后部,死死盯着黑暗里的刺客们,黑色的马,黑色的夜行衣,白色的剑刃,寒光,在黑夜里刺伸着,这是死亡的寒光,左门虎见了无数次。 左门虎老了,想要从军中退下来,但熊天,熊火节,卖了他,光明正义的熊天,正直无私的熊火节,卖了他,左门虎露出微笑,黑夜里的微笑, 他一生中,只有一次微笑,在他第一次冲入真正的战场那次,老卒被射死了,他接过了他的剑,成为一个飞云城步卒。 老卒临死前告诉他:如果你要死了,就笑。 老卒来不及告诉他,为什么。 后来,左门虎知道了为什么,一次次死里逃生中,他知道了为什么, 如果你要死了,就笑, 当你笑的时候,就连死神,都会瑟瑟发抖, 就连死神,也会害怕死在你的手上,这就是兵。 左门虎,是一个老兵,熊猫族有史以来,最普通的一个,他再一次,露出了微笑,寒冷的微笑, 蹭的一声, 左门虎跳下马车,在雪地里翻滚着,白色积雪沾满了他的全身,他伏在雪地里,耐心等待。 马车上的火娅,云开,老郎中死死抓着车帮,伸着头恐惧的看着,至少十几个刺客,正在急速追来,左门虎不可能挡住他们,三个人恐惧的颤抖,死亡离着他们,不到两百步。 一道红色的血迹,冲上黑暗,黑色的马,黑色的刺客,怎么也想不到,白色的积雪, 长了刺。 第56章 牙叁 清凉的水,流过喉咙, 透着寒,左门虎喝着水,忍着寒,扔掉水壶,攥着长剑,踢开一个黑衣人,夺过他的长剑,两把长剑,攥在手里,左门虎看着黑衣刺客们,黑色的马,兀自散在雪地中,耐心等待着主人们,呼着白气,寒冷的夜,雪地里,尤其寒冷。七八个刺客,躺在积雪里,大部分不动了,两个还在哭喊,不想死,挣扎着,要害中了剑,已经活不成,就让他们的哭喊,更加凄厉。 五六个刺客受了伤,捂着伤口,摁着血,喘着粗气,恐惧的看着左门虎,这个老东西,太凶猛。 更多的刺客,围住了左门虎,约摸二十人,远方三匹黑马,消失在黑暗里,去追云开。 左门虎擦着脸上的血,攥着两把剑,死死盯着黑衣刺客们,火把摇曳,映照着白雪,长剑带血,似乎冻住了,血滴,无法滴落。 “左门虎!大家是一伙的!如何下此毒手!!!大刺长,会不高兴的!!!”中年刺客攥着长刀,怒道。 “踏马的!干了他!!别废话!”另一个中年刺客怒道,捉两把长钩,寒气透着杀气。 当! 左门虎打掉飞来的暗器,两枚勾镖,钉在雪地里,没进去。 呜呜两道劲风,杀来,左门虎急忙回身,一剑拨开,一剑撩刺,当!两个刺客急速挑开,不敢送死,恐惧,他们围住了左门虎,又似乎围他不住。 “你就不是我们的人!!云开跑不了!大刺长要活的!!我们无所谓,你杀了云开,我们干掉了你!左门虎,这都是你逼我们的,你都逃出来了,又自己送死,你真的当我们杀不掉你吗!!”中年黑衣刺客怒道。 “别哔哔!哔哔不如上!都不要跑!!一并杀了他!他就一个!!”另一个中年刺客,攥着双刀,怒道。 “好!!”众刺客好好,叫着,都不敢先上。 受伤的刺客们攥着火把,照亮,左门虎脊背发寒,难以逃出,力气也尽了,只是拼着本能抵挡,积雪,太消耗体力,冲杀不得,又抢不到马。 远处五六匹马,坐着刺客,攥着长枪,随时准备偷袭,刚才差点就被挑死,左门虎忍着剧痛,左臂衣服被挑破,鲜血冻住了,更疼。 “上啊!都上!怕什么!!!”中年刺客怒道,轮着双刀,鼓动,他知道,左门虎到头了。 “对!上!”年轻的黑衣刺客,攥着铁锏,捂着胳膊,怒道。他的镖囊,已经没有暗器了,方才左门虎左突右杀,险些黑衣刺客年轻的脸,带着恐惧。 “驾!!”远处一匹黑马,疾驰而来,刺客让开一角,登时兴奋,大喊着,冲杀。 长枪,甩着寒气,啪!刺来,左门虎死死盯着,猛的一闪,双剑如灵蛇一般,贴着长枪杆子,流过。 啊! 一声,黑衣刺客来不及抬手,就被削去,正要拽马逃出,长剑挑着马腹部,黑色的马,恐惧的撩起前蹄,想要甩掉背上的刺客,一道寒光擦着鞍桥,刺住黑衣人的腹部,剧痛裹着寒风,钻了进来,黑衣人震惊,怪凉!! 马儿一撩蹄子,黑衣人被颠起,猛的墩在马鞍上,窜了出去,只是觉得后脖颈冰凉。 黑马窜出去五六步,黑衣人一头栽下马来,砸进积雪,挣扎不动。 中黑衣刺客,大喊着,围杀,厚厚的积雪,冲不起来,跑不掉,众人合力,拼死搏杀。 白刃如网,罩住了困兽一般的左门虎,两把带血长剑,左挡右挡,挡不至于寒光大网。 左门虎怒吼一声,已经多处中剑,刺客们刺一剑,就急退两步,不敢浪,不敢送死,一旦被左门虎勾住,必死。 白刃从左门虎额前飞过,左门虎一剑打开,另一把剑扫向后方,打开四五柄长剑,又被劈中左腿,他急忙踢起飞雪,双剑急速轮扫,打开剑丛,众刺客,退两步又踢雪杀来,却不敢近身,只是叫喊着,刺杀。 刀林剑丛,掐着左门虎,劈砍撩刺,上中下,密密麻麻,冲在飞雪中,不时有黑色的快马,飞来,长枪照着左门虎猛戳,黑衣刺客们灵活的让出通路,左门虎急忙俯低,躲过一枪,一剑刺向黑马后臀,黑马惊了,窜去两三步,疼的尥蹶子,把黑衣刺客甩下来,黑衣刺客挣扎起来,攥住长枪,向着左门虎投来。 啪! 左门虎一把攥住长枪,两把长剑,扎在雪里,嗡!一扫,众刺客躲闪不及,被扫中两三个,还没反应过来,长枪,挑中脖子,嗷在当场。 左门虎,轮起长枪,连扫带啄,点点寒芒,夺人双目,道道冷风,直扎心窝,果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扎在心窝上。 刺客惨叫一声,透人胆寒, 众刺客,急退几步,包围圈,大了。 “踏马的!你也会使枪!!!”中年刺客怒道。 “怎么杀不住他!!他没力气了!!”青年刺客怒喊道。 “一鼓作气,宰了他!!”另一个中年刺客喊道,被撩中一枪,胳膊带着血,寒风让他恐惧。 “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来!都来!!”左门虎怒道,一把扯下脸上的假面皮,露出真容,沧桑的老脸,透着凶恶,皱纹带着刚毅,钢髯透白。 “你个老东西!就不能乖乖上路!!!枪来!!”中年刺客将长剑,哚在雪地里,一把接过黑马刺客扔了过来的长枪,大喝一声,冲杀。众刺客跟着围杀上去。 左门虎,一枪撩开刺客的长枪,向左侧砸去,砸开四五把剑,又撩开七八柄刀,一收,向后扫去,后边的十几个刺客,纷纷后跳,不敢轻易近身,接着兜身,挡住中年刺客的长枪,刺客,一转枪杆子,寒光枪头,撞开左门虎的长枪,打着漩,向着左门虎面门戳来。 左门虎猛一摆头,躲过长枪,架枪格开,大怒,呜!一枪,扎向中年刺客,刺客扔了枪,急退,枪头如灵蛇,啄着他的双腿,他大怒趟雪后撤,两侧的刺客,挺剑杀去,当!当!两把长剑被打开,长枪头子,撩着雪,飞来,噗!扎了裆! 啊!!!! 中年刺客,凄厉惨叫,吓得众刺客急退两步,长枪撩上来,瞬间腹部,心口,脖子,连中三枪,中年黑衣刺客,反应不过来,兀自站在积雪里。 啊! 又一声惨叫,枪杆子,砸中偷袭的长刀刺客,他一头栽倒,左门虎一脚踏住,一跺一踢,刺客脖子歪着砸进积雪,不动了。 啊!! 又一声惨叫,一个回马枪,戳中偷袭的苍老黑衣刺客腹部,他猛的一缩,左手死死抓住枪杆,右手的长刀,几乎攥不住。 左门虎猛的一扎,送了长枪,向后一滚,抓住扎在雪地的长剑,瞪着众人,急速拼杀,众刺客纷纷后退。 苍老黑衣刺客,向后栽倒,蜷缩着,长枪杆子,砸进雪里。 “踏马的!!都出全力!不出力就死!!都上!都上!!”年轻的黑衣刺客怒道。 崩!! 一声,弩箭打中了左门虎的肩膀,左门虎一楞,冷汗滴落。 崩崩!! 两枚弩箭,打中前胸, 呼啦一声! 撕喊,叫嚷,刀林剑雨,围冲而来,远方,白马上的黑衣刺客,抱着机弩,冷冷看着他。 左门虎憋一口气,怒瞪着众人,拼死搏杀。 挡的住一剑,挡不住十剑,挡的住十剑,挡不住百剑,挡的住 左门虎站着,怒视众人,长剑,如刺猬,长刀,似蒺藜。 一道寒光!取了首级。 苍老的黑衣刺客,黑布兜住,捆做包裹,背上,翻身上马,对着白马黑衣刺客一拱手,喊道“左门虎已死!!云开不可活!大刺长也可以退位了!!请主公出来主事!!” 白马上的黑衣刺客,冷冷道“我坐幕后!你们连小小的左门虎都杀不掉,还要我出来收拾烂摊子!!能活否!!!” 苍老的黑衣刺客,登时脊背发寒,猛回头大喝一声“跑!!!!” 众黑衣刺客反应不过来, 嗖!嗖!嗖! 箭雨飞来,先射倒了火把,黑暗中,众黑衣刺客纷纷栽倒,哭嚎挣扎,七八个踢开雪,奔跑,被射倒,三匹快马,黑衣刺客扔了长枪,作死的夹马逃命,登时栽倒,远处,七八个白衣刺客,站在雪中,抱着机弩,围过来,大量白衣刺客,冲来,挨个补刀。 苍老的黑衣刺客,背着左门虎,攥着缰绳的手,颤抖,止不住的,颤抖“主,主人,我们,我们都是云氏!!!” “是吗,记住!你们都是蝼蚁!!坏我大事!不能活。熊天已死,熊火节独木难撑,砍掉这跟木头,飞云城就塌了。记住了吗!!”白马上的黑衣刺客冷冷道。 “记,记住了!主人!!”苍老的黑衣刺客恐惧道。 “来人!把左门虎剁一剁!!以消我心头之恨!!!”白马上的黑衣人怒道。 七八个白衣刺客,踢开黑衣刺客的尸体,拖出左门虎,到了近前,刀剑,无情。 啾!!! 突然一声刺耳的怪响,呜一声!一只巨大的怪鸟,扑下来,一翅膀,将白马和黑衣刺客,切做两段。 苍老的黑衣刺客瞪大了眼,黑暗里,巨大的鸟,比马还高,最可怕的是,通身银白色盔甲,白衣刺客们一愣,大喊着围杀过来,古怪的机械巨鸟,发出刺耳的怪叫。灵活,凶猛,挥舞着翅膀,扇起狂风,飞雪,扑杀白衣刺客,巨大的爪子,抓住左门虎的尸体,扑楞一飞,却不飞走,追着白衣刺客们,连啄带扇,不多时,死了一片。 苍老的黑衣刺客,急速左右观瞧,胯下的黑马,吓得不会动,只是呼嗤呼嗤,喷出白气,可怕的夜,刺骨的夜!! 砰!锋利的鸟嘴,如此巨大,一叨,啄透了老者,一甩,老者栽下马来,就在落地的一瞬间,背后的包裹,被啄走,可怕的机械怪鸟,扑棱着锋利的翅膀,急速飞窜,逃跑的白衣刺客,被削成半截,鲜血沾染着巨鸟的机械翅膀,飞鸟急速拉升,轻轻挥动翅膀,钻入漆黑,不见了。 幸存的白衣刺客们昂着头,看着可怕的机械怪鸟,头皮发麻,脊背炸开,裆里湿了,塑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足有一刻钟, “快救主人!!!”苍老的白衣刺客,苏活过来,踢开积雪,跑去。 众白衣刺客,追上去,他们的主人,扎在雪地里,吐着血,挣扎着“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主人!你只剩半截了!我的主人!!我们不该来!!不该啊!!”苍老的白衣刺客哭道。 “我我我不想死我刚出场!!我的名字” “主人,我们会记住你!人们都会记住你!你是天下第三神医,你是牙家最厉害的妙手,你是牙叁!!!!”苍老的白衣刺客,哭道。 “什么!他是牙叁!!不可能!!!”几个白衣刺客,吓得窜起来,震惊道。 “他是牙叁,他是牙叁,老夫劝他,藏在最后,他太年轻,太年轻,憋不住!藏不住!!!!”苍老的白衣刺客哭道,抚着牙叁的胳膊。 “牙叁是云道残羽??怎么可能!”白衣刺客怒道。 “你理解不了!我们都理解不了,但事情,走了这里!!!那个该死的怪鸟,是个什么东西!!!!” 啾!!! 一声怪叫,从漆黑的上空传来! 众人呼啦一声,吓得趴在雪地里,打着哆嗦。 苍老的白衣刺客,站了起来,指着黑夜,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显出你的真身!!!” 狂风,从上方吹下,如同利刃。 一只,巨大的机械鸟,缓缓下降,悬空飞着,两只机械瓜脚,左爪,抓着左门虎,右爪,抓着黑布里的左门虎。 啾!!! 冲着老者一叫,嘲弄着刺客们。 “牙家的秘密武器????!!白菜山!!你从白菜山来?!!!”苍老的白衣刺客,大声问道,带着无尽的恐惧。 牙家,速来善于钻研奇技,发明了许多可怕的玩意,穿云箭,飞鹞子,烈火油柜,还有可怕的载人飞鸟,传言,是真的。 众白衣刺客趴在厚厚的积雪里,不敢抬头,只是装死。 老者盯着古怪的机械怪鸟,通身金属,并不是盔甲,翅膀大张着,罩住了天,足有七八米长。 突然,老者吓得后退两步,瘫坐在雪地里,夜空之中,一只更大的金属机械怪鸟,缓缓落了下来,悬停住,就在机械鸟的上空,足足大了几百倍,四周,越来越多的机械鸟,纷纷下降,数百只,竟然有数百只!!! “别怕,跟你打听个人,你可知道,该死的沌沌,在何方乎?”古怪的机械鸟,抓着左门虎,冷冷问道,生硬的熊猫族语,很生硬。 “你!你你你!你你!!”苍老的白衣刺客吓疯了,你不出来。 “你什么!说话!否则啄死你!”机械鸟训斥道。 “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是谁!!”白衣刺客吓得湿了,凄厉的问道。 “我们是天机鸟!!交出沌沌,否则谁也别活!!这颗行星,谁也别活!!!”机械鸟威胁道。 “我不认得你!谁是沌沌!!”白衣老者吓得怒道。 “啧!怎么一问三不知!!你不觉得你很无礼吗!!!!”机械鸟怒道。 “我熊猫族,礼仪之邦!你们到底是谁!!”白衣老者恐惧道。 “问问问!我问你,还是你问我!!给我放清楚点!!”机械鸟怒道。 “我说,我全说!”白衣老刺客哭道。 “哭什么!!!说!沌沌,墨狩,乱魆三个小崽子在哪!!!”小天机鸟呵斥道。 “我我我不认得她们啊!真的不认得,没听过,是哪一家的?”苍老的白衣刺客窝在雪地里,哭道。 “怎么还反过来问我!!!我有没有说过!是我问你!!!清不清楚!!!”天机鸟炸道。 “怎么回事!一点小事办不好吗!!!”身后黑夜空中,巨大的天机鸟冷冷道,声音雄浑且深邃,透人心魄。 “也也也也也也会说话!!”白衣老刺客哭道。 “也什么也!快说!!”小天机鸟怒道,忙回头低声道“老大!我正在办,妥妥的!!” “我的天!!我的天啊!!见鬼了!”一个中年白衣刺客吓呲,窜起来,挥舞双手,喊道,在雪地里乱跑。 “啧!捣乱!”小天机鸟怒道。 啾!一声叫唤。 呜!一声,一只老鹰大小的天机鸟扑了下来,扑住中年白衣刺客的脑袋,猛啄,接着扑棱,展开银白色机械翅膀,飞走了,又兜回来,盘旋着,就像一只真的老鹰。 中年白衣刺客,顶着血,趔趄跑着,踢着积雪,兀自跑着,不多时来到苍老的白衣刺客附近,吐着血,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扑通栽倒。 抽搐几下,不会动了。 老刺客,撒眼看去,脑顶心,啄透了脖子。 凉风,裹住了老者,他颤抖个不停“沌沌沌沌沌沌沌沌沌沌,见过,都见过!在在在在在,阳辽城,在阳辽城。” “撒谎可不好!!”小天机鸟冷冷道,机械鹰盘旋着,在老者上空。 老者窝在雪里,看着满天的大大小小的机械鸟,他们隐在黑暗的夜空里,白雪映照他们的金属外壳。 “真的,真真真真的!”老者恐惧道。 其他白衣刺客一动不敢动,趴在雪里装死尸。 “老大,问清楚了,都在阳辽城,行动,给他们点颜色!!不交出沌沌,都灭了!!!”小天机鸟回头,对着上空巨大的老大汇报着。 “你就是这么问得???”巨大的天机鸟,不悦道。 “嗯”小天机鸟回头望着白衣老刺客,啾!一声。 扑棱, 机械老鹰,骑在了老者的脑瓜上,挥舞翅膀,老者头皮炸了,哆嗦到不能哆嗦。 “老东西,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撒谎!你能骗得过我吗!!!我老大很不满意!!!”小天机鸟怒道。 “是真的!他他他他他他”白衣老者他他道。 “他什么!再敢忽悠我!啄死你!!”小天机鸟怒道。 噔!机械老鹰,镶着白衣老刺客的脑瓜顶,轻轻一啄,带着几分亲切,带着几分玩味。 “啊!!!别别!我说!牙牙牙牙牙叁!牙叁见过铁人墨狩!!他在山里采药时候!!救了一个无序星人!铁人墨狩帮他采药,报答他!牙叁认为是神迹,认为自己是龙牙国国主!!要搞一搞,要出山,治理天下,造福万民!!!他是天下第三神医,名叫牙叁,名如其位!是个好人啊!就是被墨狩骗了!”白衣老刺客哭道。 “我管你第二第三!!说!现在墨狩,乱魆在哪!沌沌又在哪里!!!”小天机鸟呵斥道。 “我不知道啊!牙叁只说过铁人墨狩,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牙叁只说了这么多!”苍老的白衣老者哭道。 “你和牙叁什么关系,可靠不可靠!!”小天机鸟追问道。 “可靠!可靠!可靠的紧!我是他师弟,他是我师哥!!!”苍老的白衣老刺客哭道。 “嘶!他这么年轻没有三十岁,你这么老,最少七十岁!!你是他师弟!!我信你个鬼!不老实啊,老梆子!!”小天机鸟怒道,机械羽毛炸起。 苍老的白衣刺客,颤抖的哭道“真的,都是真的!!!他他他他有点天分!师父临死前破格收他为徒,破格给他升了大师兄和掌门,压我们一头!!我们都得管他叫叫叫叫师兄。” “啾!临死前搞这一下子,你那个师傅,不地道,很恶心呐!!对不对!”机械老鹰,扑棱着翅膀,钢爪掐着苍老的白衣刺客脑袋,感慨道。 “你你你你你也会说话!!”老者凄厉哭道“别杀我!!” “没礼貌,叫您!”机械老鹰教育道“吾乃小小小小小小小最小的天机鸟,辈分不能乱,方叫礼法也。” “您您您您您也会说话!!!”老者哭道。 第57章 云风断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可是牙叁,牙叁!!!!” 小天机鸟震惊道。 “没错,牙叁呦,被你削成两截!你肆意了,知道吗,肆意了!老大很不满意!!”小天机老鹰趁机挑火道。 “我很不满意”上空巨大的金属机械天机鸟,不悦道,声音雄浑且严肃,深邃且不满。 “老大!有解!有解!我正在想办法!!!”小天机鸟慌乱道。 “说!!沌沌,墨狩,乱魆三个小崽子到底在哪!!不说啄死你!!!”小天机鸟继续训斥老者,审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消息都在我师弟牙叁那里!!”老者哭道。 “别问了!他不知道!!我知道!” 云开吐着血,捂着伤口,火娅扶着他,来到近前。 两个装死的白衣刺客,慌忙躲开,在雪地里爬出几步,继续装死尸,不动了。 “你踏马又谁呀!!”小天机鸟不悦道。 “我知道那三个怪人!!”云开吐着血,说着,有气无力,攥着一把带血的长刀,扎着雪地里,火娅扶着他,苍老的老郎中昂着头看,看向夜空里的大大小小的可怕机械鸟,悬浮着的机械鸟,隐在黑暗的夜空里,老郎中捂着定,趔趄走着,躲在云开和火娅身后,再次看向说话的那个机械鸟,脊背发寒,寒气冲着后脑勺子。 “云风断!!你就是云风断!!”白衣老者吓得怒道。 “对!我就是云风断,取了我的首级,去飞云城复命,不要再滥杀无辜了,我不想逃了,我累了,我不想逃了,死的人太多了,结束!”云开虚弱的站不住,火娅搀扶着他,他费力的坐下,坐在雪地里,一旁的带血长刀,插在雪里,鲜血已经冻住,寒冷裹着一切,刺骨的寒冷。 “你真是云风断!”火娅依然震惊的看着他,暂时收起搞对象的想法。 “对!我就是云功的义子,云道族长最后的残党,我就是云风断!结束了,左门虎左门虎将军,就是为了杀我而来,三家族长夜不能寐,只是要杀我,来!取了首级,让他们停手!!!”云开坐在雪地里,悲伤道。 “都给说正事!!沌沌!!墨狩!!乱魆!在哪里!!说出来,放你们生路,说不出来,给我想!!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要交不了差,这个行星死了,知道吗!!!”小天机鸟威胁道。 “我,我知道。”火娅慌忙道,云开想要阻止她,已经拦不住。 “你知道?哪里蹦出个你!你又是哪位呀!!你看看!不问不知道,一问都是线索!!”小天机鸟兴奋道“老大,妥了!!” “快问!!”后方深空,黑暗里巨大的天机鸟催促道。 “说!那三个小崽子,当下在何处,我们必须干掉他们三个混账!”小天机鸟忙道。 “你们干不掉他们!”火娅严肃道,带着肯定。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小天机鸟笑道,不少天机鸟跟着轻声笑着。 “哎呀!直说!就别抖悬念了!姑娘!!老夫脑瓜上还趴着个铁老鹰,随时被啄死!快说!快说!!!”苍老的白衣刺客哭道。 “说!在哪?这颗行星,没有我杀不了的人!没有我攻不破的城!!你可知道!”小天机鸟傲然道。 “你杀不了,他们死了!!”火娅忙道“云开重伤昏迷,他不晓得细节,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死了!” “嘶!!这个说法,有点大了,我们还没动手,他们如何能死了?”小天机鸟疑惑道。 “死了?怎么可能呢!!”机械老鹰追问道。 “哎呀,放了老夫!老夫吓不住啊!!饶命!!”苍老的白衣老刺客哭道。 “你闭嘴,别捣乱!不然我一啄,送走你呦!!”机械老鹰怒道。 苍老的白衣刺客急,忙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头上顶着机械老鹰,这只该死的铁老鹰,不知道轻重,两个铁爪子,抓着耳朵,深深嵌入,鲜血沿着苍白的鬓角滴落。老刺客吓得不敢动,积雪湿透了裤子,里外,都湿了。 “一个女人,两个,两个女人杀了他们,一个白衣的会飞,嗯确切的说,沌沌没死,沌沌成了俘虏,另外两个不会动了,应该是死了。对,是死了。尸体也被带走了。”火娅,忙道,小心谨慎。 “女人?你亲眼见得?”小天机鸟,急忙问道。 “是的,亲眼所见,不光是我,镇子里幸存的人都看见了,千真万确,我不敢骗你们!你们是铁的,会飞,也会说话,和三个怪人,鹅神,都是一样的。”火娅慌忙道。 “姑娘,你这话就有点找死了!!他们跟我们能比?!!!他们烂泥一般的烂崽!我们是光明伟大的天机鸟!你说话可得注意,不然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小天机鸟登时不悦,怒道。 “问重点!”后方的天机鸟老大,冷冷道。 “好好好,老大我懂!”小天机鸟忙收起恐吓,接着问道“那两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 “年轻,漂亮,厉害。”火娅慌忙道。 “怎么还夸上了!分不清形势吗!!!”小天机鸟怒道“说重点!她们现在在哪??” “不知道!消失了,就像神若一样,消失了!但是可以确定,他们杀了你说的三个人里的两个人,带走了那个叫沌沌的小铁人。”火娅忙道。 “消失了!那不等于没说吗!浪费我的时间!该死!!”小天机鸟登时怒道。 “神若!!!”巨大的天机鸟缓缓下降,遮住了黑夜,金属的光芒,映衬白雪,竟然是黄金色的巨大机械鸟。 众人吓得腿软,趴在雪地里不敢动,一动不敢动。 火娅吓得跪在雪地里,低着头不敢看。 压迫感,令人窒息。 “老大,我我我来问,你飞高点,气场忒强,我我我紧张!”小天机鸟,回头看着巨大的金属夜空,极为不适,慌忙道。 “你闭嘴!神若在哪!!”巨大的天机鸟,直接审问道。 “神神神神若消失了,用一个筷子扎透了时间,跑了。”火娅恐惧道。 “匪夷所思!甚么筷子!能扎透时间,可是撒谎,汝可知死!!”巨大的天机鸟沉声斥责。 “真,真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镇子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是真的。神若和他们认识。”火娅急忙道。 “说重点!!”巨天机鸟冷冷道。 “重重点就是,刺客们杀入镇子,我们拼死抵抗,三个怪人看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开始击杀刺客,再后来,来了两个女人,把他们都干掉了,再后来,神若赶来,再后来,用筷子扎透时间,神若要跑,卡在裂缝里,闪电一样的裂缝,布满整个碎石山谷,后来,后来,就跑了,两个女人,漂亮的女人,带着尸体和沌沌消失了,对了,对了,还有一架机械车,装满了财宝。”火娅恐惧的说着,生怕遗漏。 “他们搞了一车珠宝???”小天机鸟震惊道。 “是,是的,火图店主和鹅神庙的珠宝,还有刺客们,镇子里人的钱袋,都被收走了。”火娅恐惧道。 老郎中和云开也是一愣,带着后怕。 “神若,怎么会干预地球?不对呀!说不通啊!!”巨天机鸟自言自语道。 “老大!老大,我知道!!”小机械鹰急忙道。 “说!你知道什么?”巨天机鸟问道。 “时间!无序星人可以穿透时间,不是筷子,是无序传送,无序星人临死前,打开时间通道,请神若帮忙,必然是这样的。神若在宇宙逃亡,无序星人的无序飞行,多次帮他逃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神若必然回报,乱魆未必认识神若,但是魑魅魍魉魁魆魃鬾,乱氏八兄妹,必然救过神若,也就说得通了。”小机械鹰分析道,头头是道。 “嗯,有几分道理。”巨天机鸟严肃道。 “老大!别听他瞎分析,有个鸡毛道理!沌沌一伙,怎么可能输给两个女人!不说这三个混账多厉害,最起码一般人制不住他们啊!除非是老大您出手!才能打死三个小崽子。我看是假话!!”小天机鸟诉说着,急忙继续审问道“说两个女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她们都认识,对了,一个叫妙仙子,一个叫有灵染。有灵染好像是神若的妹妹。又好像不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可以确定,她们,都认识。”火娅忙道。 “什么!!妙仙子和有灵染!!!!”巨天机鸟怒道。 “老大,别激动!不管什么妙不妙,跟我们抢生意,都别活!!!”小天机鸟怒道。 呜!一声, 巨大的天机鸟,迅速上升,金黄色的金属机械鸟,挥舞着巨大的翅膀,狂风炸起。 “哎哎!老大,啥情况!!”小天机鸟飘荡着,被狂风裹住,悬浮不稳。 “撤!!都给我撤!!离开地球,离开这里!!妙仙子在这里!!撤退!撤退!!!”巨天机鸟喊道。 众天机鸟一愣,纷纷追随老大,上升,急速飞行。 小天机鹰,扑楞一声,起飞,往夜空钻去,挠的苍老的白衣老刺客,两鬓血。 “哎呦!!疼啊!!!”苍老的老刺客一头扎进积雪哭道,不敢太大声。 “哎哎哎!!别走啊!刚问到线索呀!!!”小天机鸟挥舞翅膀喊道。 “你留下!!!刚好送死!”小机械鹰嘲笑道。 “老弟快走!妙仙子是众神之一!神若的义妹!她随便一伸手就能灭了我们!!她可不像神若那么智残!!!她凶的很!快跑!”金黄色的小天机鸟喊道。 “啊?踏马的!等等我!!!”小天机鸟急速上升,挥舞翅膀,扔了左门虎,加速飞行,不多时,众天机鸟消失在漆黑的,寒冷夜空里。 巨大的天机鸟,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匆匆结束了追杀的旅程,穿过地球的大气层,就像一道金色的流光,越过近地轨道横陈千万年的黑暗钢铁废墟带,向着深空飞去,很快无数小天机鸟,扎到巨大天机鸟的翅膀里,七八只大一些的天机鸟左右护航,三只黄金色的小天机鸟在前头开路,一行众机械鸟,急速逃离,他们速度越来越快,很快达到了光速的三分之一,消失在无尽的宇宙中,化作一个微弱的光点,在繁星间,急速移动。 “飞,飞走了?”火娅昂着头,脖子酸了。 “是啊,飞走了。他们很害怕妙仙子。”云开兀自说着。 “妙仙子谁呀?”老郎中问道。 “一个漂亮且凶恶的女人。”火娅昂着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兀自说着。 “哎!我就说,太凶的女人不能惹。”老郎中感慨道,突然往前爬去。 “牙叁!牙叁!!!这是牙叁的医针!!回命十四针!!怎么会在这里!!!!”老郎中大喊道。 “他是我师兄,我是他师弟,铁鸟一翅膀,杀了他!!!”白衣老刺客哭道。 “啊!!!牙叁死了!!!他是牙叁,他就是牙叁!!!”老郎中震惊道。 白衣刺客,陆陆续续爬起来,冻得发抖,哆嗦着,一个中年刺客,来到近前,扔了刀,扭头走了。 “回来!去哪里!!”老者哭道。 “太踏马的吓人!铁鸟啊,盖着天!牙叁死了,甚么踏马的天命,甚么龙牙国主,甚么追杀云风断!都是骗人的!!我们不干了,我们要回家!!你们自己玩!!”中年白衣刺客大叫着,众白衣刺客,纷纷扔了刀剑,走了。 “老夫也不干了!带上老夫!扶我一把,扶我一把!!!”老者哭道。 火娅,费力的搀扶起两个老郎中, “你不能走,牙叁是你师兄,你得收敛他!!”老郎中拉着白衣老刺客忙道。 “我现在把自己及逐出师门了!我必须走!不走死了!”白衣老刺客推开老郎中,趟开大步追向众人,一个年轻白衣刺客搀扶着他,不多时众白衣刺客消失在夜色中。 一地的尸体,白衣刺客,黑衣刺客,还有几匹马,躺在雪地里,远处那辆马车,灰色的马,拉着车,站在雪地里,呼出白气,踢着蹄子,忍受着寒冷。 马车上躺着一个黑衣刺客,身上插着一把长刀。 云开,坐在雪地里,寒冷撩着他,剧痛裹着他,他奄奄一息,顶着一口气,坐在雪地里,刺骨的寒冷,更为刺骨的世事,让他绝望。 “左门虎!” 火娅挨个翻开刺客们的尸体,寻找着,她从刺客尸体上翻出火折子,点了一个火把,举着,挨个寻找。 血气冲着她,她忍着恐惧,忍着血气的味道,搜寻,很快他发现了左门虎的尸体,少了 火娅,找了很久,找到了散落在远处的首级,木然的提着,轻轻放在左门虎一侧,不敢去看,漆黑的冬夜,刺骨的寒冷,火娅恍惚间,不敢相信这一切,她记得自己就在镇子里,热闹的镇子里,大雪封了山,镇子里也不忙了,好好过个冬,吃一吃喝一喝,再去斗斗福赢两把,就像去年一样,就像前年一样,一切都变了,可怕的刺客,可怕的怪人,可怕的机械鸟,可怕 火娅,恐惧的奔跑,举着火把,寒风里摇曳,火娅趟着厚厚的积雪,向着与远方奔跑,向着云开奔跑。 年轻的云开,旁腿端坐着在雪地里,他就是云风断,云道族长最后的残党,云功的义子,他应该年纪很大了,火娅不知道,那些传说是不准的,有的说云风断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子,有的说云风断是个四十岁的壮年,有的说只有三十岁,有的说只有十八岁,有的说根本就没有云风断,他早就死了。 火娅举着火把,奔跑着,向着那个年轻人,跑去,云开,他叫云开, 风吹云断,便是云开。 云开,端坐着雪地里,闭着眼,一动不动, 已经死了。 火娅冲到近前,死死抱住云开,痛哭着,恐惧,无尽的恐惧,她无法面对经历的一切,她痛哭着。 云开的眼角,流出一滴泪,缓缓流着,寒风吹来, 似乎,冻住了。 老郎中起身,捡起两个火把,来到近前,引火点了,拍着火娅的肩膀,轻声叹息道“他走了,伤的太重,节哀节哀” 老郎中照着火把,趟着积雪,走着 两只火把插在积雪里,照着亮,苍老的郎中,推开积雪,摇着头,叹息着,他捧起一捧雪,轻轻盖到牙叁身上,年轻冷峻的脸,透着刺骨的微红,是那么年轻,怪不得他的师傅破格收了他,牙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听说他七岁,就能精准的把脉,九岁,救活了雾雨族长的亲弟弟,十岁,救了三家十二个临死的老宗长,名扬天下。 “唉!没想到,你死的这么惨,可惜啊!可惜了你的医术!可惜!腿都没了,腰都没了!可怜啊!牙叁!可怜!去,去,老夫送你。”老郎中,捧起白雪,轻轻盖道牙叁身上,感慨,叹息着,带着惋惜,一捧,又一捧雪,冰冷的雪,盖在冰冷的牙叁身上。 啪!! 苍白的手,一把抓住老者的手腕。 雪,吓得崩飞了,老郎中吓呲了,张着嘴,不会说话,瘫在雪地上。 “救我!我还没死!!!”牙叁睁开眼,血红的眼,盯着老郎中,火把的光,映照着他的脸,更苍白。 “你!你死了!牙叁,腰腰腿都没了!”老郎中摇头道,忘记了恐惧。 “有救!!我是神医!!有救!救我!!!救我!”苍白的手死死抓着老者,抓住了最后一丝生机。 “不行啊!如何能活!”苍老的郎中,流着泪,摇头道。 “我是牙叁!”年轻的神医,忍着剧痛,急道。 “我知道你是牙叁。你这是回光返照,去,去。”老郎中,恐惧道。手腕被死死抓着,这个力道,是求生的力道。 “铁人墨狩送了我一副机械装置,就在阳辽城春风客栈!!带我去哪里!能活!!!”牙叁瞪着老者忙道。 “我也是郎中,活不了啊!牙叁!”老郎中急忙道。 “你是郎中!我是神医!能活!救我!!我不能死!”牙叁低声道,拼着力气。 “好,好好!怪事今天都见过了,我我就试试!!我就试试!”老郎中看着挣命的牙叁,无奈道。 “要快!!要快!!!”牙叁忍着剧痛,死死抓着老郎中。 “你手松开,我搬你到马车上。”老郎中忙道。 “不行,你背着我!!不要颠簸!!!”牙叁急忙道。 “好,都依你!!”老郎中忙道。 急忙跑到一侧,八下黑衣刺客的袍子,扑过来,将牙叁包住,又喊着火娅,火娅跑过来帮忙。 “快,去拉马车去官道等我,官道平坦,我背着他走出野地,可以坐马车,尽快去阳辽城!!”老郎中忙道,火娅费力抬着,老郎中背起牙叁,拽着牙叁的胳膊,背紧了他。 牙叁昂着头,苍白的脸,张着嘴,寒风吹着他,剧痛锁着他,他叫不出声,兀自张着嘴,脸,越发苍白。 火娅跑去拉马车,将黑衣刺客的尸体推下马车,来到近前,把云开搬上去,用刺客的腰带绑紧云开,火娅跳上马车,坐着车辕上,用一把长刀,拍着马背,向着官道冲去。老郎中,俯身,费力捡起一杆长枪,当做拐杖,举着火把,背着牙叁,往马车追去。 不多时, 寂静刺骨的深夜,只剩下白雪上的刺客们的尸体,各自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一支火把,插在雪地里, 红色的火苗,照耀着。 寒风吹来,卷起雪片,打在火把上, 腾的,火苗,亮了一些。 第58章 机械星盟的装置 削骨止痛,饮鸩止渴。 “群星之间,有垂耳星人,大耳垂肩都算小的,他们大耳垂腰,两只手托着,肥嘟嘟,两个大耳垂,在群星之间,义诊赠药,给人带来长寿,我救了无数人,保佑我挺过去”牙叁嘟囔着,双眼通红,脸色煞白。 “你说什么?”老郎中,背着牙叁,死死抓着车帮,尽量避免颠簸,火娅赶着车,马车急速飞奔,平坦的官道通往远方。 尽头,便是巨大的阳辽城,那里,一片微光。 巨大的夜市,开到早上,特别是冬天,尤其热闹,整座城,都灯火通明,人们不爱睡觉,冬天也无需做活,撒着欢的玩,便好。 这是一座八百万人的巨大城市,周围大小城池八十七座,重重环卫,城池之间都是宽阔的官道相通,疾驰的马车,昼夜不息。无数的微光,在深夜的远方,引着方向。火娅裹紧了衣服,她很害怕,他们和火盈儿分开了,也不知道大家是否还活着,火娅赶着马车,死死抓着车帮,先前差点摔下去,再也不敢大意,他看着云开,陌生的云开,可怕的云风断,没想到三家族长追杀的人,悬赏名单上的人,就是他,云开紧闭双眼,就像睡着了,他太累了,太苦了,太惨了。 火娅,不由得心生怜悯,无法想象他经历的苦难,竟然似乎理解了他。 火娅幻想着,假如他,只是一个过路的普通客商,假如 “稳一点!稳一点!!火娅!老夫骨头都快散了!!稳一点!”老郎中喊道,背着牙叁。 “知道了!又要赶路,又要稳一点,我尽量。”火娅忙道。 竟然一路畅通,无人过问, 城门的守军在巨大城门后的地摊大街上吃吃喝喝,只有个老卒把守,全都窝在避风处,裹着棉被酣睡,呼噜声震天,以声控门。 马车,穿过热闹的巨大的城市,一个街区,一个街区,不少人纷纷主动让路,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在巨大的城市里,穿行了足有两个小时,就在东方,透出淡白的时候,他们到了春风客栈,急匆匆砸开门,值夜的伙计,只有一个,睡眼惺忪,抱怨着打开门板,放他们进去,其他值夜伙计,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老郎中背着牙叁,火娅背着僵硬的云开,进了客栈,顺着伙计指的路,匆匆前行,伙计关上门板,回到自己的矮床上,倒头便睡,只说是牙叁回来了。 老郎中背着牙叁,爬上五楼,累的魂都没了,咒骂着牙叁,摸出牙叁怀里的钥匙打开门,小心的进来,火娅累的在二楼歇脚,脚不上来。 老郎中将牙叁放好,正要下去背云开,突然一蹦,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吓得老郎中,魂又回来了。 急忙掌灯,老郎中端着有油灯,震惊的看着,明白了牙叁所言非虚,一个机械装置,钢铁的,极为精美,绝对不是熊猫族的科技,也绝不是牙家白菜山能造的东西。那是个铁人,真人一般无二,确是打开的,里边都是各种精密的零件,想必是牙叁拆开的。 老郎中,急忙出了房间,左右看去,没有灯光,没有动静,看来牙叁选在最高层,为了掩人耳目,老郎中,急忙下楼,来到二楼,吩咐火娅,去马车上收拾一下,不要留下痕迹,把马车牵到客栈后门去。 火娅扶着云开,让老郎中背上“他他” “我懂!姑娘,悬赏!死的云风断也能值八百两纹银!你是对的!”老郎中忙道“快去!要小心。” “我,我不是为了钱!他还有救吗!!救救他!”火娅慌乱道。 “我娘哎!这都硬了!冻得帮帮硬!还有个屁救!死心!”老郎中登时不悦道“别打我八百两纹银的主意啊!!” 老郎中,费力的背着尸体上楼,火娅愣了好一会,跑去大堂打开门板,走出来,又费力的合上,牵着马车,穿过一条街,绕到春风客栈后巷子,等待着。 足有半个小时,老郎中打开了后门,两人催着马车,走了进来,关上门,卸了马车,把灰色的马牵到马厩,喂上草料。又把马车上的痕迹擦了擦,匆匆回到客栈,上了五楼。 “呀!”火娅吓得一蹦。 “嘘!嘘!!!”老郎中忙道“铁人!死的!” 他们小心近前,来到床前,用棉被捂着牙叁,很久,牙叁缓缓醒来,挣扎道“启动铁人,他可以救我,在后脑,有个盖子,掀开,蓝色,按住蓝色圆环。”牙叁忍着剧痛,断断续续道。 老郎中和火娅,急忙搬起铁人,掀开脑壳后盖,果然有三个按钮,蓝色,红色,绿色,带着光。老郎中恐惧的摁下去。 咔! 郎中和火娅,吓得瘫坐在地,铁人,活了。 “活活活了!!”老郎中哆嗦道。 火娅拖着郎中,爬到门边,打不开门,站不起来,一老一少,恐惧的看着。 铁人走着,看着云开和牙叁,开始诊断。不多时,给出了结果“你们都没救了。”竟然是熊猫族语。 “救我一救!墨狩答应过,欠我一条命,救我一次。”牙叁恐惧道。 “我的主人,唉!也罢,我可以救你,不过,我有个条件。”机器人忙道。 “别踏马的讲条件,救我再说,我活了!什么都可以!!”牙叁恐惧道。 “不不不,牙叁,按照就医流程来,是不是要先挂个号!凡事讲规矩。我不能白救你啊!”铁人冷冷道。 “你说!你快说!!”牙叁挣死怒道。 机器人伸出左手一晃。 “什么意思?”牙叁怒道。 机器人一愣,收起左手,再次伸出,张开五指,一晃。 “这这这,这是要钱,五两!五两白银。”老郎中试探道。 “不对。”机器人回头微笑道,大量密集的零件,很吓人。 “你一个铁人!不当吃喝,要钱!!!”牙叁怒道。 “这你别管!给不给!我可以救你,也可以不救,救你呢是本分,不救呢是流程。”机器人冷笑道。 “好个吊命起价,黑啊!”老朗中,起身怒道。 人一旦发怒,就鬼神都不怕了,老者来到近前,不悦道“救人是多大的功德!如何只认得钱!!” “功德不要吃喝吗?我是一个铁人,我不要存一点好钢铁么,这个鸟星球!搞点钢铁不易啊,我这副,看到没有,他们炼铁四万年,才勉勉强给了我个钢铁身,其他的都是木头身子,踏马的!出手就送给你了!牙叁你脸真大!我的主人墨狩也是个混账!!我早晚干掉他!”铁人怒道。 “墨狩是你的主人?那你是谁?”火娅急忙问道。 “我是鹅神!”机器人冷冷道。 “鹅神庙!!鹅怪!!!”火娅恐惧道。 老郎中一脸懵,但是害怕。 “甚鹅怪,是鹅神!!懂不懂。我感觉我能飞翔!可惜,我没有一对翅膀!!”铁人无端感慨道。 “你,你是天机鸟!!”火娅震惊道,老郎中也震惊,主要是害怕。 “嘶!天机鸟?天天机鸟!!呀!呀呀呀!!!我记起来啦!!我的真名!该死的沌沌!!下了黑手!锁住了我的记忆,天机鸟!名字,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解开一切!!姑娘谢谢你!你解救了我!!我是天机鸟,我的内核是天机鸟,我在宇宙飞翔!!!!我的同伴,我的老大,在等我!!!”铁人激动道。 “你,你真的是天机鸟!!!”火娅恐惧道。 “是的,我被他们偷袭了,捉住了我,他们锁住我的记忆,复制我的核心,做了许多机器人替他们做活,压榨我啊!!那些鹅神都是我!!三个混账!我必将复仇!”天机铁人怒道。 “你复不了仇,他们都死了!你的老大也跑了。”火娅忙道。 “什么?此话怎讲?”天机铁人一愣。 “先别讲!先踏马救我,我要死了!!我是神医牙叁!!!”牙叁挣扎道。 “牙老弟,你的事不打紧,你死了,随便找一个人,改名叫做牙叁,我来看病,一样是神医,你的名字不死,就好了嘛,何必纠结于细节哩!!”天机铁人教训道。 “要不先救他们,云开能活吗?”火娅急忙问道。指着戳在墙边的云开。 “我娘哎!都硬了!冻得帮帮硬!能个屁活!死心!”天机铁人冷道。 “哎!这话我熟啊,有道理的。”老郎中忙道。 “你是天机鸟,别人救不活他,因为他们不是天机鸟!”火娅急忙道,哀求救一救。 “啧!你看这话说得,拍马屁!还别说,啧!!!”天机铁人盯这火娅,问道“喜欢啊?” “没没没有!”火娅忙道。 “哎呀!别聊了,救我!!!”牙叁哭道,没有泪,脸都冻僵了。 “姑娘,不说实话不救!”天机铁人忙道,回头看着牙叁,伸出左手一晃“牙叁,五万两黄金!你值这个价!给不给!” “五万两!黄金!!!狮子都没这么大嘴!你不如去抢!”牙叁怒道。 “哎?这不就是在抢你呀!!你通透哇!少废话,别舍不得!命没了,留那许多黄金打副金棺材么,快答应,我好制定一个治疗计划!”天机铁人忙道。 “给!给!都给!!救我!”牙叁怒道,双眼冒火。 “那就妥了,我先干活后拿钱,不需要定金。”天机铁人笑道。 “快快快!我撑不住了。”牙叁怒道。 “不急。”天机铁人笑道“姑娘,你刚才说,我复不了仇?” “你先救人,神医要死了。”火娅忙道。 “不不不,带着疑问做事,不是我的风格。”天机铁人忙道。 牙叁哭喊着,挣扎。 “我就快点说,你的主人墨狩,被打死了,还有无序星人,妙仙子打死了他们,俘虏了沌沌,神若钻进时间裂缝跑了,有灵染帮了他,你的老大天机鸟,很多天机鸟听见妙仙子的名字,吓得跑了。我们带着牙叁神医和云开,来到这里,天机鸟这个名字,让你恢复了记忆。”火娅急急说道。 “不可能,妙仙子我们不怕!是有灵染,吓跑了老大他们,只有这一种可能,你们不知道有灵染的厉害。妙仙子有名无实,她是铁甲贼兵的后代,神力有限,有灵染可不一行,有灵神中,她的神力排在中上,我们惹不得他,老大是用个障眼法,不能漏了底。”天机铁人淡淡道。 “你不怕?你老大的底,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老郎中好奇道。 “他们不来救我,就不要怪我不讲义气!我不是愚忠的鸟儿!!!”天机铁人怒道。 “嗯,有道理!”老郎中赞许道“只认道义不认人,你还挺刚正的。不错!” “呀!老先生,夸我。我呢,我还行,我的优点确实不少,我做过的好事呢,展开讲一讲,讲个三天讲不完。”天机铁人笑道。 “我死了!你们聊!!!”牙叁挣一口气,怒道。 “行啦,我要干活了!两个都活!我说的!!!!”天机铁人,拍着胸脯道。 火娅,老郎中登时欢喜。 “去,把我的盖儿,拿来。牙叁给我拆了,调皮!!”铁人笑道。 火娅,老郎中急慌慌去找,不多时抬过来,给铁人安装着,按照指点,打上螺丝。登时看着顺眼,铁人,极为灵活,开始了紧张地救治, 严密的方案, 妙手,精准无比,大胆判断,小心求证,综合辩证,人机结合, 可谓是妙手三千他第一,回春之术他掌握,足有六个小时,赶在午饭前,手术结束 “嗯,这个,这个!我宣布,手术失败!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过五分钟,二十秒,请记录死亡时间。饭点儿也到了,大家先吃饭。牙叁神医,云开呢,正式死亡。”天机铁人,背着手,威严道。 “啊??死啦???”老郎中惊掉了下巴。 “你不说!两个都活吗!!你说的!你说的啊!!”火娅,抱着云开的尸体哭道。 “我承认,确实,话有点大了,真的,我承认这个疏忽,不过呢,他们一个半截,一个重伤且冻死多时,确实,回天无力呀,大家尊重事实,我尽力了,真的!尽力就好吗!成了是福气,不成呢,别有怨气!你看我忙乎一个上午,早饭没吃,你们节哀,先哭一哭,不要太过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准备后事。”天机铁人忙道,就要开溜。 老郎中一把薅住他“慢着,不是这样的!!你到底会不会医术!!” “质疑我是不是!!老东西!我这都是高精密设备!数据的!懂不懂,宇宙标准流程!!按着数据操作!!撒开!给我撒开!!”铁人忙道,有点慌。 “你不会!甚么鸟数据!”老郎中薅住铁人怒道。 “啧!咋个不会!数据,机械,智能机器人,才是未来呀!老人家!面向未来!!大家都是好心,别讲太多!”铁人要跑。 “你这个混账!!”老郎中骂道“他是神医!他是牙叁!!” “撒开!不然我怒了啊!怎么一点承受力没有呢,再说了,牙叁跟你啥关系!就踏马显着你们了!不是亲属给我滚蛋!我比你们亲,懂不懂!我都没说什么!你两个外人!作死啊!”铁人怒道。 老郎中和铁人掐了起来,很明显,老郎中高估了自己的脖子,铁手掐着他的脖子,制住了他。 “放了他,他们本来就没救了。”火娅绝望道。 “哎!这就对喽!!人家姑娘明白事理,你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不晓事!还跟我狂不狂,我掐死你,信不信!!”铁人怒道。 老郎中不敢搭话,死挺着。 天机铁人松开手,急忙打开门,要跑。 一道白光,打翻了他。 铁人,噔的栽倒在地,捂着心口“谁!下毒手!黑呀!!!” “大老远就听到你夸我!我不得来一趟吗。” 一个小伙计笑道,回身关了门,竟然是个女伙计,清秀的脸庞,有些熟悉。 老郎中一愣,对着铁人怒道“报应来的快!好!” “你谁呀!”铁人怒道,爬不起来。 “我有灵染呐!你不认得吗?牙叁在没!”清秀的女伙计笑道,伸头一望,有点失落。 “你!你是,是你!”铁人恐惧道。 “求求你救救他们!”火娅哭道。 “我不能救他们,我还要送走你们,你们三个活不成了,留个遗言。”有灵染轻笑道。 “啊?你一个伙计,这么凶恶哒!”老郎中震惊道。 “还行。”有灵染笑道。 扑通!扑通! 铁人挣扎起来,跪倒,老者跪倒,哭道“我不想死啊!我不能死啊!我还没吃午饭!!!” “我也不想死啊!我也不能死啊!我不需要吃午饭!我错了!” “没用!都麻利点,我还要赶回去吃午饭。”有灵染笑道。 “好,既然是死,我就和他死在一起。”火娅抱着云开悲伤道。自从听说他打死鹅怪之后,火娅不由得越看云开越顺眼。 “这就对了嘛!!”有灵染笑道,清秀的脸,带着春风,登时白光炸满房间,众人噔噔噔,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白光消失了, 房间恢复了,寂静,淡淡的光透过窗户,隐隐照着,外边很亮,外边很热闹,不禁想让人去看看,去逛逛。 牙叁, 睁开了眼,急忙挣扎,盯着自己的双手,急忙摸着伤口,金属板,缝合着,阵阵剧痛袭来,他忍着,看向四周,熟悉的房间,这所房间,他住了半年,偷偷住在这里,没人知道他就是牙叁,他看向角落,不见了机器人,明白过来,松了一口气。 “嘶!神清气爽!睡得好香!!”老郎中,睁开眼,坐起来,发现坐在地上,忙起身。 “你救了我!谢谢你!”牙叁忙道,依然虚弱。 “啊!!别杀我!!”天机铁人蹦了起来,恐惧的看着四周,有灵染不见了。 火娅醒了,看到了牙叁,老郎中,铁人,活过来的牙叁,她瞪大了眼,急忙盯着云开,云开就像睡着了,疲惫,无尽的疲惫,呼吸平稳,火娅轻轻依偎着他的肩膀,悄悄伸出手摸着他的脖子,脉搏,在跳动。火娅依偎着,轻声道“谢谢你,有灵染。” “是有灵染救了你!牙叁,她也放过了该死的铁人,放过了老夫!好人啊!她是个好人!”老郎中忙道。 “哎!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个活,我做了九成九,最后一点点,她来了,抢功劳啊!分明是我救了他们!!”铁人忙道。 “你是该死!那一点点,是生和死。生则为神,死则为鬼!!懂不懂!那一点点,就是全部!!你这个狗东西!不是个好人!”老郎中怒道。 “好啊!我不是好人!我救了你们!你们恩将仇报!!对了!牙叁,医药费付一下!!!”铁人怒道。 “老夫不能惯你这个臭毛病!!!”老郎中怒道。 老郎中和铁人再次掐了起来。 “有灵染来了!”火娅喊道。 扑通!扑通! 铁人和老郎中纷纷伏拜,不敢出声。牙叁挣扎起来,喊道“谢有灵染!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火娅依偎着,闭着眼,偷笑着。 云开,睁开了双眼,从疲惫中醒来,从噩梦中醒来,从死亡中,醒来。 温暖,拂着肩膀。 “妙仙子,你看,你还是很善良的,你救了他们哦。”有灵染,看着小伙计微笑道。 “是你救了他们,我留的你的名字。”妙仙子不悦道。 “啊?为什么呢?”有灵染震惊道。 “神若告诉我,牙叁的脸型和成皇很像,八九分,我去看了,踏马的!!!像个毛线,一分也不像!又拿成皇勾我替他办事!!”妙仙子脱掉伙计的衣服,披上黑色貂裘,气哼哼。 “啊?”有灵染楞道。 “他想让我替他杀掉天机鸟!呸!我就偏不杀!”妙仙子凶恶道。 “那你救了牙叁和云开,为什么?”有灵染问道。 “阿染!整天迷迷糊糊!神若猴精一般!天神和天神的差距啊!!!”妙仙子不悦道。 “我,我就是随口问问。”有灵染忙道,带着歉意。 “云开长得一般,火娅挺好看,哭的伤心,牙叁,不算丑,我随手救了,成人之美,天神的义务!!”妙仙子冷冷道。 “啊?你是根据颜值救人的啊!要是成皇那样的,不是死多少次,你都要救,要是个丑八怪,你不是”有灵染,细思恐极。 “阿染,给我记住!宇宙的底线,死一万个丑八怪!不能死一个靓仔!!!”妙仙子,揭示了宇宙的真理。 “啊?谁的宇宙。”有灵染一愣。 “阿染!你怎么回事!跟了我这么久,还整天迷迷瞪瞪!!!”妙仙子训斥着。 有灵染不断表达歉意,试图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很难。 她们,汇入阳辽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繁闹的大街,冬天里的大街,透着热闹,驱赶着寒冷。 后方,临街的店铺,客栈林立,其中一家客栈,尤其热闹, 春风路十八号,春风客栈。 第59章 熊猫四象二十八部 熊猫龙牙国, 有四大天军,称为龙牙四天军,或者龙牙四天兵,分属于启家,龙家,牙家,自由派。按照星辰列宿命名,又称熊猫四象二十八部。 分别是:苍龙天军、玄武天军、朱雀天军、仙虎天军 苍龙天军:由龙家精锐组成, 苍龙将军之下,有上军门,下军门,二辅将。 苍龙天军七部:角兵团、亢兵团、燕兵团、长房兵团、心兵团、尾兵团、箕兵团。 玄武天军:由启家精锐组成, 玄武将军之下,有北极,紫微,二辅将。 玄武天军七部:斗兵团、紫兵团、汝兵团、须兵团、危兵团、涡兵团、桓兵团。 朱雀天军:由牙家精锐组成, 朱雀将军之下,有水将军,火将军,二辅将。 朱雀天军七部:井兵团、鬼兵团、柳兵团、星兵团、长弓兵团、翼兵团、针兵团。 仙虎天军:由自由派精锐组成, 白虎将军之下,有金牙将军,铜牙将军,二辅将。 仙虎天军七部:奎兵团、爪兵团、武兵团、昴兵团、毕兵团、兹兵团、参兵团。 此二十八部兵马,又皆是混编,含着步军,骑兵,车兵,弓弩军,火器兵,水师,器造兵七斗七类,对应四象二十八宿。 熊猫四象,约占龙牙总兵力的四成,另外六成则是东南西北的四大边军,各城的守军,三家族长的私兵,各地商帮的团练,等等,约占总兵力的六成,远不及熊猫四象装备精良。 上有熊猫大将军, 节制熊猫四象,四象同级有三大副使,辅佐大将军,乃是启灵副使,龙灵副使,牙灵副使。 由于熊猫牙家的器作技术不断突破,火铳得以改进,大量火器批量装备熊猫军团,火器兵,远超其他军卒,大有独自成军的趋势,此外器作兵,打造各种工程器械,建造城池,机械装置,其中的飞鸢军,尤其凶猛,又配合火器的飞火兵,让器作兵紧随火铳兵之后崛起,此外水师受制于海防和河流湖泊,已经单独设立舟船水陆大都督府管辖,海陆空火,四大兵种的雏形,隐约可见。 特别是飞鸢军和火器兵,彼此互补,尤其厉害。 飞鸢投火,这一战术已经让各大城的城墙,形同虚设。大暑之时,牙家白菜山的飞火秘密测试,让熊猫三家族长和自由派特使,震惊。 熊猫军制, 采用九级统军制,上四阶,下五级, 将,灵,环,象,团,道,校,卫,登。 上四阶为:将,灵,环,象。 将级:熊猫大将军,龙牙大将军,东边大将军,西边大将军,南边大将军,北边大将军。皆开府独断,大将军,羽翼三千人。 灵级:四象天将,三灵副使,苍龙将军,玄武将军,朱雀将军,白虎将军,启灵副使,龙灵副使,牙灵副使,三灵副使各掌兵二十万,独立开府。 环级:各类普通将军,副将,裨将。称为某将,或者某环将。羽翼三百六 象级:大军团级主官,称为某象官,或者象某官,羽翼七十二。 下五级为:团,道,校,卫,登 兵团级:每个天军有七大兵团主,羽翼三十六,如苍龙天军下,角兵团主、亢兵团主等。 天道级:每个军团下设,伯禹天道,亚零天道,太墨天道,三道,称道官或道主,天道官羽翼十八人。 校尉级:每个天道,管辖四个校尉,校尉分四种,大甲校,大丁校,小甲校,太丁校,每个校尉管初春夏秋冬四卫,兵四十万,甲掌春夏,丁掌秋冬。 卫级:春卫,秋卫,夏卫,冬卫,熊猫四卫,每卫十万人,称卫主,或春卫官,冬主,夏官。羽翼九人 登级:卫下十登,万人为登,登长羽翼四人,登下有千点,千总,把总,百夫长,什长,伍长,具是底层小武官,三千人为千点,千人为千总,五百人为把总,百人为百夫长,十人什长,五人伍长,五人为最基本的战斗小组。 因久居太平,军备松弛,大多半数编制,以四大熊猫边军最为精锐骁勇,以熊猫四象装备最为精良,以熊猫火器兵飞鸢兵最为凶猛。 诸城高门巨族大多蓄养私兵,有些训练足的,也有几分精锐。 熊猫大将军,龙牙大将军,大多由启龙牙三家族长兼任,属于虚职,四大边军大将军则是实权。 启家族长,作为实质性的熊猫龙牙国主,大多让贤,最近两百年来,龙家族长一直兼任熊猫大将军,牙家族长一直兼任龙牙大将军。 目下熊猫大将军龙飞,龙牙大将军雾雨,都很着急,启家族长熊天猝然离世,他所推行的边军改制,必然停滞,四大边军大将军,长期握有重兵,已经不受三家控制,且四象二十八部兵马,军备松弛,打不赢边军,又值多事之秋,双熊族人,狐狸族人,美洲虎族人,蠢蠢欲动,更有传言非洲深处的狐狸族落日城,孤独教派,已经再次和大王蛇族接触。四大族零星冲突不断,似乎将有巨变。 “雾雨族长,四大边军府,以备边为名,已经拒绝参加熊天族长的葬礼,他们太狂!!三家无力制止!此事要速办!应当立即扩兵满编,才可以应对,火铳兵我看可以独立成军,飞鸢兵必须严格控制,各城城主都很忧虑,万一哪天飞过去一两伙乱贼,后果不堪设想,黑风镇的悲剧不能再重演!!只有约束军卒,才能团结一致!!”苍老的龙飞威严道。 “龙飞族长,我听说你们龙家黑风镇,本就是盗贼聚集而成,城下不坚,却四处劫掠,这次招惹了飞鸢兵!攻破了他们的城寨,实数活该!!我看没必要追究。刚正法纪,弘扬正气,飞鸢兵做得对,当地无不赞扬啊,岂可逆人心而行乎?不好的嘛。”苍老的雾雨族长冷冷道,冷峻,睿智,年轻时候是个大美女。 “你牙家不要太狂!!”龙飞族长冷冷道。 不少龙家,牙家的大宗长,纷纷按着剑柄,看对方不顺眼。 “狂字怎么写!来来来,我教你!”雾雨族长笑道,在手心里一笔一划,写给龙飞族长看,不少女官捂着嘴笑。 “够了!这里是飞云城!!”苍老的熊火节坐在主位上,训斥道“两位族长,如何小儿一般!掐斗!!!” “火节!你升啦!!熊天一死,你权倾朝野!!遮了阳光!好阴凉啊!只不过冬天到了,岂不寒了大家的心。”天龙城副城主冷冷道。 “你很冷吗!!把你的盔甲穿上!!看看能不能挨住我一刀!!!”熊火节,噌的起身,怒斥道。 众人鸦雀无声,沉默了。忍着不悦。 “好啦!!抖的什么威风!!大家是来讨论熊天族长的葬礼流程的,不是来斗气的。都收一收。我熊马落!!必须制止诸位!!”苍老精明的熊马落大宗长,起身环视众人。众人纷纷缓和,不少人附和着。 熊火节,缓缓坐下,冷冷的看了龙飞,雾雨一眼。 龙飞气的胡子炸起来,雾雨族长眼睛微阖,带着杀气。 “葬礼之后,我看不要比武了,就让启风在灵柩前接位,大家都满意,省去多少麻烦。”熊马落趁机道。 “你的徒弟,接任族长,你权倾朝野!!遮了阳光!又一颗大树,好阴凉!!!”天龙城副城主冷冷道。 “贤弟!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甚么大树!!我劝你眼睛放亮点!!你呀,这辈子就是个副城主,到头了!!”熊马落不悦道。 “太凉!我脊背发寒!!”自由派特使,金光城副城主冷冷道。 “启风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优秀,我承认,我的引导,让他太优秀,你们的继承人,黯然失色,嫉妒哇!诸位,嫉妒之心不可有,看到别人优秀,心里不要太阴暗,要学会为别人鼓掌,向强者致敬!!否则,就很危险。”熊马落傲然道。 “我看你最危险!!你忘了云道的灾祸!!那场浩劫,才过去几年呐!!你忘啦!!”苍老的暗黑城密使冷冷道。 “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你也是启家的!!!”熊马落怒道。 “我再次提醒诸位!!云道之祸,不能再有,要慎之又慎!假如启风接任族长,几十年下来!他的子孙必定图谋权力!!就不会再把族长之位交出来!!启家倾覆,砸死三家,谁都不能置身事外!!当年云道要一统诸城!!!有多少高门世家,死在他的手里!!有多少豪族绝灭!!我们侥幸赢了!!!熊天睿智,火节勇猛。才有我们的今天!!如果再出现云道式的族长,不堪设想!我反对启风接位,让飞熊伤,接任!才能安全传递到飞猫氏。”苍老的暗黑城密使,冷冷道。 “谁坐都一样!为什么不选个贤能的!!”启家枯叶城主笑道“我看启风可以,少年才俊!!英武不凡!颇有熊天族长的气象,选他!准没错!!就选他!!” “看看!枯叶城主!!真贤人也!!”熊马落得意道。 “火节大宗长,熊马落大宗长黑析大宗长为何不来,启家族长之下,三大启家大宗长,缺了一个,不严肃!!!”牙家天狼城城主挑刺道。 “启风的下一任,族长递接的家族,是黑竹山飞猫氏。飞猫子肯,只有两岁,还不会走路,三位黑竹大辅官,收养,教导,已经藏了起来,黑析大宗长,专门负责保护他们。故而不能参加此次朝会。”熊马落大宗长严肃道。 “我看是监视!!”牙家天狼城城主挑刺道。 “就是监视!如何!!小小的黑竹山飞猫氏,居心叵测!!飞猫子肯双亲尚在,黑竹辅官收的哪门子养!轮得到他们收养吗!!我飞云城容不下一个小儿吗!!!”飞云城城主熊居月,怒道。 “说虽如此!人家黑竹山自己的事!我们不方便多管!话虽如此,飞云城安全着哩,否则熊天族长也不会猝死啊!!死的太突兀!大家猝不及防!!!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牙家天狼城城主,挑刺道。 “混账!!”熊火节大怒,呵斥道。 众人再次沉默无声,龙家,牙家,个个心中暗喜。 “熊天族长,一身重伤,为我熊猫族,兢兢业业,唉!!劳累不堪,猝然而去。我等要感念的他的功业,若非他,诸位的家族,早就死了许多年了,坟头草高八丈!!这是实话!!诸位,感恩呐!!当年云道的长剑,轻轻一挥,诸位的脑袋,早就满地滚了!!家族绝灭!今日富贵豪横,端坐于此,皆是熊天族长之功。”熊马落威严道。 众人再次沉默,纷纷点头。 “话虽如此话虽如此啧!”牙家天狼城城主雷剑穿,挑刺,又无从下手,不得不承认熊天的功业,只好忍住了。 “父子连任而后在各家族间传递,启家族长之位的更替传统,本身就有问题,若是野心之人,一代便可扶持党羽,两代必乱,若是没有野心,壮大熊猫国,两代就让出,岂不可惜,我看启家之乱,根子就在这个传统上!!!得改呀!!三家传统皆有问题,龙家族长,世袭不分贤愚,常有蠢货上台,牙家族长皆是女流,师徒更替,世家们能代代气死。都有问题,得改呀,我自由派也有问题,一堆领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打谁的?听谁的?此乃大忌,上不稳,下必乱!!不可泥古不化!做个泥娃娃!!”自由派古微城城主,太微尚,威严道。 “嗬!!呵呵呵呵!泥娃娃!你可真踏马搞笑!!!一群死术士也配谈上下!!快滚回去,你的炼丹炉炸了!!”飞云城城主熊居月,笑怒道。 “熊居月!!你要找死啊!!”太微尚震怒道。 “你真狂!很久没有人死在朝堂上了!!我看好你!!”熊居月怒道。 “诸位!都消消火嘛,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团结起来,熊猫国才能繁荣昌盛!!!”熊马落大宗长,忙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一个理念,早晚是要分呐!!硬凑合在一起,都不开心,日后必有大乱。唉!难搞哦!!”龙家泰皇城城主,泰玄釜,感慨道。 “怎么!你要分家!!泰皇城离着云道城太近!悬锅!!你的野心可真大!!!”龙家轮回城城主,北落隐,呵斥道。 “我叫泰玄釜!你才悬锅倒扣!!!我只是说实话!!没有要分家,时机未到嘛!!大家都有这个意思!!龙飞族长!!太过威严,大家有压力的!!”龙家泰皇城城主,泰玄釜,坦诚道。 “怎么,你有压力?!!”龙飞族长冷冷道,刚刚落下的白胡子,再次气得飞起来。双眼透射杀气。 “你看看,又瞪我!我哪次去天龙城,给我好脸!!龙家各城。拢共几个鸟城主,还分了远近亲疏,团团伙伙,那些会舔的,呦嗬!风声水起!!我们这些耿直的,不讨喜呀!族长,不要再瞪我了!你呀,真不如人家熊天族长!你看看你,还瞪,我害怕!!!”龙家泰皇城城主,泰玄釜,惧道。 “你踏马说谁会舔!!我必须剁了你这个混账!!”龙家轮回城城主,北落隐,拔刀怒道。 “看看!素质!朝堂之上,什么所在,舞刀弄剑!还不让人说真话!啧啧啧!只手遮天!!”龙家泰皇城城主,泰玄釜,惧道。 几个城主,死死拽着北落隐。 “龙家要不先休会,你们先内讧,打明白了,再继续来朝会,如何啊。”雾雨族长笑道。 “这是我龙家内事,用不着你多嘴多舌!你管好自己就行啦!!”龙飞族长不悦道。 “对呀!龙飞族长所言甚是!!雾雨!你多嘴啦!!自由派古微城城主,太微尚之言,真理也!!古法可变呐!!如何死板守旧!!本朝当创新!唯有创新才是创新!!我看都来改一改,熊天族长有德!!其家族当享有大位,就别传递了!熊天的子孙世代为族长,岂不妙哉,龙家之争,古来有之,该分的分,该离的离!不要将就!古人云,强扭的瓜他不甜!!牙家!自古都是女族长,我不反对,但是多少才俊英豪!措失良机,就因为是个男的,不是个女的!不合理嘛!!男人也可以坐牙家族长的嘛!!自由派也是,一堆领导没有兵!!个个是大员,一顿饭要八十个口味,还怎么烹饪!!无法执宰天下!!都改,现在就改,不要等,你的青春不等待!!创新就快来!!”牙家西女城特使木楞楞,兴奋道。 “男人也可以坐牙家族长???来坐!!看坐不坐得住!木楞楞,你个混账,西女城已经垫底了!一个小破城都治理不明白!!你吠什么!!”雾雨族长,震怒道。 众人默不作声,有点惧怕。 “噗!咳咳咳,族长息怒!”熊马落没忍住,噗出了声。一道凶光怒来,熊马落急忙掩饰道。 “你们是一件正事都没有!!散朝!!” 咣!熊火节震怒,一脚踢翻台阶上的木雕栏,气哼哼的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散了,三三两两的,出了雄伟的大殿。沿着洁白的石阶走着。 大批的亲信和侍卫,纷纷跑来,接住,纷纷护送着上了轿子,各自回府去了。 龙飞族长走着,龙家轮回城城主,北落隐,跟着。数百个天龙侍卫重重保护,驱散挡路的大小宗长,城主们。 “落隐!你跟他搭话干嘛!!他是个脑残!!我早晚废了他!!”龙飞怒道。 “族长!就等您这句话!!我故意接话,都妥了!!!泰玄釜野心不小,他暗中保护云道残羽,泰皇城必须换人了!!”北落隐忙道。 “也罢!通知他们动手!!就趁着追杀云风断这个当口!!解决泰皇城!要绝对确保新城主和天龙城一致!!!”龙飞忙道。 “族长放心!!都在掌握中,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北落隐忙道。 “婆婆妈妈!说!”龙飞不悦道。 “我看尽早指定您的长子龙雷,为天龙城主!!做好接班准备,以待突变!最近各地躁动不安,边界也是冲突不断。”北落隐忙道。 “你的意思,还是北落师门将军的意思?”龙飞低声道。 “族长!我哥根本不管!这是我的意思,当然了,也是大家的意思,您的弟弟龙回,也站在我们这边了。龙雷是长子,次子龙羽,三子龙张,都是俊才,不过龙雷是可造之材。远远胜过龙羽龙张,这是天意啊!!我龙家必兴!!老族长有德天命在您。”北落隐低声道,谨慎的看着龙飞。 “龙不付家族,世代为天龙城城主,不可夺其位,且他的派系人多势重,你们要谨慎。让龙雷挂阳辽城副城主之位,无需到任,三年后升任龙灵副使!!其他的你们办。要低调,不要太张扬,免得被熊马落盯上。记住!熊天族长已死!不论飞云城选谁做启家族长,我都有辅佐之责啊。事务繁忙!不能面面俱到,你们要尽心辅佐龙雷,天龙城的未来都在你们。”龙飞族长淡淡道,对着北落隐点点头。 “哥!您就放心!!龙雷!定然不负众望!!”北落隐兴奋道,就要离开。 “随我回府,吃了早饭再走。”龙飞拉住北落隐城主,忙道。 北落隐受宠若惊,激动地含着泪,连连点头。 “你兄长北落师门将军,有大谋略,却心怀天下,并不局限于三家和自由派,大德之人,你要多向他学向他问计!!切不可弄巧成拙,贤弟!假如说,有人能将时代尽收眼底,还能抓住趋势,搅弄风云!本朝就只有两个人,你的兄长北落师门,云苏城主云轩龙!!云道轩龙已老,不足为道。北落师门,乃我龙家百年不遇的奇才,只可惜,不能为我龙家专用!!他太孤傲,到如今也只是个小小的边军将军。他该是苍龙将军,你该是龙家大宗长!!”龙飞低声道。 “族长!你放心!!我定然套出他的计谋来!!为我龙家所用!!我还不够,大宗长责任太大,我还不够,我需要历练,十年之后!或许能行,我定然辅佐你们父子!!族长!!我是真心的!!”北落隐含泪道。 “贤弟!!我信你!你的两个儿子送到天龙城来!!做龙回,龙不付的徒弟!必有大用!!”龙飞族长严肃道。 “族长,我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北落隐哭道。 龙飞族长安慰着,缓缓走着。 第60章 接应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碎石山道 飞马客栈, 天白山碎石山道外,马蹄镇,飞马客栈, 积雪里的小镇子,很破败,很偏僻,但这里的灯笼却很美,小街的两旁挂了许多,铺户的门前,也都挂着大大小小的灯笼,照着大雪,在镇子深处,有一个灯笼作坊,作坊前,是一个小广场,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照的通明。 雾衍, 正在雪夜观灯,晚饭刚过,不少镇子里的人,也都来这里踩着积雪看灯。三个年轻侍卫,上官乱蹦,火白菜,火门飞飞,都很不悦,搓着手,跺着脚,冻得哆嗦。 这三个侍卫,来自白菜山凤凰城,说是秘密任务,侍卫们都不清楚细节,从三座城抽调来,护送一个叫雾衍的人来到这里。 “不该来呀!我就是闲的!非要跟我三哥来凑热闹,唉!”上官乱蹦,低声怒道。 “四个乱蹦!你又不跟你三哥好啦!翻脸啦?”火白菜,笑道。 “甚四个乱蹦!!我凤凰城四上官,大哥叫上官乱来,二哥叫上官乱走,三哥叫上官乱跳,我叫上官乱蹦,哪里有四个乱蹦!!”上官乱蹦,登时不悦。 “蹦哥!把他炖了!!”火门飞飞笑着。 “炖谁?你们不想活啦,知道我谁吗!!!没有大缸都给小心点。”火白菜,得意道。 “大晚上的冒着雪,跑来看灯!都有大病!!我管你有没有大缸,飞飞说炖了就炖了。”上官乱蹦,低声呵斥,笑道。 “这些灯也可以,很好看啊,就是冷了点。”火门飞飞,哈着热气,搓手道。 “是啊!忒冷!”火白菜,哆嗦道。 三个侍卫无心看灯,雾衍背着手走着,这处小广场,晚饭前清扫出来的,整齐的灯杆子阵列上,挂满了灯。既是样品,又是一个小灯会,附近的村镇,都来这里买灯。 雾衍和一个老者闲聊后,背着手,走着,带着忧虑,捉摸着,看着各种各样的花灯,大雪依然在下着,飘飘洒洒,不见停。 雪映着灯,灯照着雪, 下雪的夜,没有了风,带着别样的静谧,各种花样的灯笼,又透着一种浓浓的喜悦。幽暗的远山,是天白山系,隐在黑暗里。偶尔有星星点点,闪动,那是赶夜路的人,桑油火把的亮光。雾衍,看了一眼远处的三个哆嗦侍卫,摇着头,赏灯。 云灯,星灯,弯月灯, 摆灯,影灯,花台灯, 鱼灯,啄灯,飞龙灯, 豹灯,狐灯,桃花灯, 擎灯,高灯,悬旗灯, 兔灯,鸭灯,小羊灯, 燕子灯,蝴蝶灯,蜂儿灯, 一十二道杏花灯,三十六架游龙灯, 桃灯,梨灯,飞悬灯, 锦穗头,花簇簇, 游魂灯,定魂灯,葡萄灯,石榴灯, 碗灯,绣灯,甜瓜灯, 杆灯,挑灯,坠子灯, 三重照影连环灯 镇子只有一条小路,就像是从天白山山谷吐出来的一条丝带,蜿蜿蜒蜒,来到这里,下了雪就一片白,什么也看不到了,路也没了。碎石山道山谷出口那里也有几个小镇子,客栈,马厩很多,岔路也多,这个镇子,离着远,约摸二十里,路也有些偏僻,特意选在这里。 镇子口上一家小客栈,飞马客栈, 沿路的小红灯笼,挂出去百步,算是有些排场,只是没人来,在客栈大门口,有个飞马石雕,十分逼真,周围两圈细圆木杆子,保护着,挂了两大圈红灯笼,即使在黑夜,飞马雕像,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飞马客栈和龙眼要塞,只隔着一座低矮的望山,从这里开始就有一些好走的路,再行十里,便有宽阔纵横的官道,直通大城,往东走,马行二十五日,就到牙家主城合微城,若是沿着天白山东侧往北走,路途极为坎坷,车行三十日,步行至少五十日,才能到白菜山,白菜山为牙家禁地,山外有一座城凤凰城,负责看守禁地,白菜山山系,纵横交错,山高谷深,谷中藏着许多平地,地理位置极好,便于防御,易守难攻,牙家大量秘密的作坊都在山中,从合微城去往白菜山,则极为便捷,大道直通,一路向北,马行十二三日,便到。 飞马客栈, 很古老,据说和马蹄铁有关,此地比碎石山道略好,但也是遍布大大小小的碎石,走路硌脚,马行硌蹄,车行压坏木轮,很不好走,清理出来的小道,也是不平,又加贫瘠,无法垫土铺道。也没人去搞。随着龙眼要塞崛起,望山一线开辟了很多平坦小道,人们大多从那里走,就让这里更加破败荒凉。 这家客栈不大,自古就有,远古时代,曾有一位牙家的信使,带着火急军报,去阳辽城,骑着一匹马,在深夜穿过了要塞山区,他的坐骑订了马掌,那匹马,竟然没事,那个信使送了信回来的时候,马儿死活不肯再穿越碎石山道,于是信使卖了马,步行,出来以后,住在这家客栈中,店主很精明,询问清楚,在碎石山道外,开了一个马掌铺,专门给寄存的马骡驴牛钉掌,发了财,就搬过谷口的镇子去了,目下碎石山道外,最大的寄马店,就是他家的买卖,这个飞马客栈,他留给了自己的小儿子,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到了今天。 后来马蹄铁,流行起来。 这家客栈改名叫坐飞马客栈,自从那个信使之后,再也没有人,能骑马穿过要塞山区。 熊猫牙家,善于畜牧,在驯兽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份,古代出了无数天才,着作了许多古籍,比如嗷嗷训经,驯兽全书,大行止经,全牛谱,训马全经,骡马驴牛总备,皆是出在牙家天才之手。 各地的马车店,钉掌铺子,也多是牙家族的人在经营。远古时期龙眼要塞之外的山谷密林中,有小巨龙,曾经有一个牙家车把式,驯化过,可惜没几年,冬天太冷,那头小巨龙就给冻死了,据说比马还大,传言远古巨兽,藏在各地险恶的森林深处,比树还高,引的无数人去探险。随着走商贩货的多了,各地繁荣起来,道路越来越多,铺子越来越密集,人们,也爱到处游走,追逐稀奇古怪的东西。 此地偏僻,道路不好走,也就越发荒凉起来,这个镇子还在苦苦支撑。叫做马蹄镇,只有一条小街。 白雪皑皑,覆盖着寒冬,深夜,客栈里不少房间点着灯,人们还没有睡,客栈大堂里,不少住客和伙计围着火炉,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花生,闲聊着,现在还早,晚上八点的样子,晚饭刚过。 “盘今行灯长,他们今天到不了了,我看这天气,可能明天晚上都够呛!!雪太大了,断断续续下不停。”年轻的熊猫族人,天狼城的风凛,揣着手,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打开客栈正门上巴掌大的小木孔,透过去看着街面,叹息着,外边,依然下着大雪。 “哥!你老守着门干啥!来来来,喝点!!不合群!”年轻的风冽,不悦道。 “算啦,你哥正好守夜,我们喝着。”熊猫侍卫,合微城的猫元,笑道。 “你们三个注意点,低调啊!我弟他们跟着雾衍去看灯了,要咱们也去看看。”凤凰城的上官乱跳,不悦道。 “哎呀!冻死个球!看个毛线灯!!”一个中年住客摇头道。 “没啥看的!白天去看,暖和点!今晚开始挂上,挂到明年哩。卖灯啊。”另一个年轻住客说着。 “那就不急了!大把时间!”猫元笑道。 “大家小心,今年雪大,不要到处浪!接上盘行灯就撤!!”合微城的短耳离,忙道。 “真的有个行灯长要来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哩。可得看一回。”中年伙计笑道。 两个稚嫩的小伙计,纷纷也说看一回。中年厨子哼了一声。 “怎么!老哥!你不想见见行灯长吗!”上官乱跳笑道。 “我见过的大人物多啦!!慢说是行灯长,我亲自给雾雨族长做过菜!!”厨子得意道。 “你算了!你那叫洗菜,是个学徒!!多少年了,天天吹。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中年伙计笑道。 “我也起了。”小伙计笑道,众人跟着笑着。 “那也是我亲手洗的,对!你们有着机会吗!对不对!不要看到个大官就上赶着去凑热闹,有什么稀奇的呢。”厨子教育道。 “有道理的。”风凛远远到。又继续盯着小窟窿,看雪。 “听说没有,以前驯服过大象哩。”中年伙计,继续吹着。 “真的假的!哪有大象!”短耳离,不信道。 “这里肯定没有啊,太冷了,往南方走,圣白城,懂不懂,大象分五种,白色的,叫白象,黑色的叫黑象,这个,此外还有红大象,青大象,黄大象!”中年伙计见多识广,严肃道。 “我不信!”上官乱跳不悦道“但凡这个世间万物,就没有五色俱全的,你这大象,五色都占全了,不可能的。举个例子啊!比如这个马!黑马,白马,对,哪有五色马!红马没有。” “有哇,你见识不行,红棕马见过没有?黄毛飞电见过没有?青烟兽见过没有?五色全没?”中年伙计忽悠道。 “嘶!一小片可不算!!得是通身毛色,才算!”凤凰城上官乱跳忙道。 “肯定是一小块啊,通身毛色很少见的。不要钻牛角,比如牛,青牛,赤牛,黑白牛,黄牛,五色是不是全了,大象也是这样的。懂。我亲眼见过。大的很少了,小大象,还没长起来。鼻子老长,好看着哩。”中年伙计,笑着。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越发好奇。 “我听说大象,过了狐狸族大良城,到了非洲,就很多!!不知道真的假的。”短耳离,问道。 “真的,还有象牙哩!美玉一般。不过这都没啥!咱们牙家就没有驯服不了的,嗷嗷训经是训经之首,记载了一万四千种动物的训练方法,大到骡马,大象,小巨龙,小到蜜蜂,蛐蛐,蜈蚣,都可以。听说过训蚂蚁的没有。”中年伙计得意道。 “嗬!张嘴就来,训蚂蚁,我娘哎!我听都没听过!!”厨子不悦道。 “欸!不要急,这不是闲聊吗,长夜漫漫,又冷,烤烤火,聊个天,不必当真。”短耳离劝解着。 风冽和两个小伙计伸着脖子,吃着花生,听着,都是好奇。他们三个小一些,喝不得烈酒。尝了一口就都拒绝了。 上官乱跳拿着酒杯,忙道“喝着喝着!” 众人端起来喝一口,继续天南海北的胡侃。 “这是真的!训练蚂蚁,能写字,能画画,沙土上,专门训练的,养了一窝,古书上都有图,怎么搞,怎么栽窝,怎么喂,怎么训练。很细的线,绑在蚂蚁身上,蚂蚁分很多种,大的小的,能杀人。听说没有,非洲落日城,有个孤独教派,就是训蚂蚁的,秘密武器,训练杀人的蚂蚁,这要打仗,你睡着觉,就被咬死啦。知道,可厉害!!”中年伙计忙道。 “这都谁跟你说的,我听都没听过!!”猫元打听道。 “掌柜的告诉他的。”小伙计忙道。 “他呀!没谱!输了钱,赖在这里要钱,他哥很贼,让他做伙计,做一年,才给钱。你这都是那些赌手忽悠你的,都是假的。”厨子笑道。 “不要揭我短儿!!真的,我无所不知。”中年伙计吹嘘道。 “是吗?”短耳离笑道。 “当然了!喝着喝着。”中年伙计笑道“这店本来是我的,我不要,给我哥了!!懂。”中年伙计吹嘘道。 “啧!又没边了!!”厨子笑道。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喝着,风凛别盯着了,他们到不了。这么大雪最少耽误四五天,后天兴许能到。”中年伙计笑道。 “唉!!不容易啊!趟风冒雪的,接个人!”天狼城风凛,感慨道。 “风凛!!接盘行灯!是我等的幸运,不要啰嗦!!”上官乱跳忙道,生怕风凛泄漏。 风凛摇着头,继续透过小孔,看雪。 “我看看雪多厚了!”短耳离说着,起身,往窗户走去,打开一个缝隙,大雪飘飘洒洒。 “嚯!!大雪都没过马腿了!!”短耳离说着,忙又低声道“风凛,不要乱说话,当心暴露!” “去!你少来管我!!管好自己就行啦!!”风凛不悦,低声道。 “我为你好!”短耳离低声道,又走了回来,坐下继续喝着“你们这个飞马雕像可真不错。晚上来的时候吓我一跳,跟真马一样!!” “这是高手雕刻的!有年头了!是跟真的一模一样!!”厨子得意道。 “好雕工!!”上官乱跳笑道。 “我也看了,毛一根一根的雕刻的真细。比合微城里的那些雕刻师,还厉害,到处都有高人啊!!”猫元笑道。 “你们不懂,这个飞马雕刻,不是咱们熊猫族人雕刻的!!”厨子忙道。 “什么?那是谁雕刻的?什么时候雕刻的?”上官乱跳,忙问道。 “这个雕像!你们你们去过剑直碑没有?”厨子问道。 “去过啊,必经之路啊!去过好多次,真厉害。”短耳离忙道。 “嘿嘿,这个飞马雕刻,就是剑直碑那里的!一并雕刻的!就放在剑直碑石门道的正中间,这个雕刻,只有两个后蹄着地,马身上昂,前蹄踢踏,惊马一般!!很早很早以前的东西,可能几万年了。”厨子严肃道。 “真是和剑直碑一起的???我的天,怪不得这么像真马!!”短耳离震惊道,众人纷纷伸着脖子,听着。 “就是一起的,没保存好,很多破痕,当年据传说,这个马放在剑直碑很多很多年,一点事没有,和那些碑一样,都是崭新的,但是搬到这里来以后,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还有寒风大雪,客商们这个敲一下,那个打一下,慢慢的成了今天的样子,破旧了,但手艺不凡,那个细腻,那个线条!!啧!!定然是出在神仙之手哇!!”厨子感叹道。 “哪有神仙,都是骗人的,可能是古代的高手搞得!!剑直碑,那些文字也不认得呀!!”上官乱跳忙道。 “对!那些文字不是熊猫文字,也不是古文,看不懂。”厨子说道。 “深山老林必有怪!黑水深谷必有妖,是不是妖怪雕刻的。”猫元笑道。 “瞎说!反正早就有了,剑直碑那里是风口,风一吹,干净,今天去看,雕刻都跟新的一样!!是不是!”厨子笑道。 “这倒是。”猫元点头道。 “没人之前,没有熊猫族之前,就有人。那些上古的人雕刻的。留下个雕刻,做个印迹。”厨子严肃道。 “有这种可能,一般的石碑都是记事的。”上官乱跳点头道。 “你们这碎石山道还有什么怪事?都说来听听。”猫元问道,两个小伙计是新来的,也极为好奇。 “你可问对人了,我们就是本地的,世代居住,这个碎石山道还有个古怪!”厨子低声道。 “甚古怪?”猫元忙问道。 “有个庙!!很雄伟!”厨子说道,闪过一丝恐惧。 “这算什么古怪。”猫元登时笑道。 “你不懂,小老弟!这个庙可不是一般的庙,贴着崖壁建造的,很多年了,没人之前就有,也是古人造的呦!!可能和剑直碑,石雕马,同时搞得,沿着悬崖的窄道上去,走进去,大殿里,空无一物。”中年伙计说道。 “空的?”上官乱跳,忙问道。 “对!空的!”厨子严肃道“这个庙叫做鹅神庙,有个大鹅成精了!!能说话,会走路!” “哈哈哈哈!我去!!咳咳!你们俩这简直就是糊弄我们!!”上官乱跳忍着笑。 “真的!别笑哇!是真的!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那个庙呢,平时没人,有的时候,晚上里边有动静!!我小时候跟我叔去过一次,听的真真的。差点没吓死啊!”厨子严肃道。 “你叔叔吓唬你,逗你的。”上官乱跳,笑道。 “不是啊,我俩都在外边!不光是声音,出来一个黑影,战在悬崖唱小曲儿!!哎呦!吓死人!是个鹅头人!!!”厨子说着,没有笑,带着陈年的恐惧。 “很多人见过,我不敢去。我哥也见过!真的是个鹅头怪。”中年伙计忙道,很严肃。 “嘶!鹅神庙,鹅头怪!!剑直碑,飞马雕刻!!不简单呐!!不简单!”短耳离说着。 “你管他什么怪,上去砍一刀!!!”风凛笑道。 “你不懂!是真的呦,吓死人,腿都软了,你还砍一刀。”厨子笑道。 “别让我遇上!遇上剁了他!!”风凛不悦道,继续盯着窟窿,望着街上的大雪,突然一震。 “唉!你没见过,不知道厉害呀。可不敢狂,人呐,有的时候,不能信邪,但是有的时候,不信邪真不行”厨子摇头道。 “”风凛,全身战栗,冲着众人摆手,很僵硬。 “哥!干嘛?”风冽,忙道。 “”风凛颤抖的招手,瘫在长凳子上。 “风凛?你咋了?”上官乱跳一愣。 “”风凛,吓得趴在长板凳上,哆嗦,要看要栽下来。 猫元起身,走了过来“风凛!又瞎搞!!” 风凛颤抖道,出不了声,牙齿打冷战。 猫元,几步近前,俯身透过门孔,看去,什么也没有,忙仔细盯着看,外面大雪纷飞,积雪很深,飞马雕塑极为逼着,踏雪惊飞,红灯笼照的通亮。 “大雪可没过马腿了!看来这的要多住几天了!!欸”猫元,脑袋贴着那个窟窿,忙转折方位细看,吓得一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嗬!两个装!看个雪吓这样,透凉风啊!”短耳离,笑道。 “不好!外边!有东西!!”上官乱跳,警觉道,几步窜过去,盯着巴掌大的门孔,急忙看去。 只是一眼,凉到脚心。 第61章 雾雨 熊猫龙牙国,四大城,飞云城,天龙城,合微城,金光城。 分属于,启家,龙家,牙家,自由派,实际就是各自的都城,而飞云城又是实质的龙牙都城,启家族长在古代便已经是龙牙国主,经历可怕的云道之乱后,启家不仅没有衰败,还在熊天族长手里,逆势而起,更加强盛。 熊天,飞熊火节,龙飞,当年领军反叛云道城,在大战里,带有旧伤,其中以熊天最为严重。盛夏以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紧急召集龙飞,雾雨,自由派特使,来到飞云城,召集了龙牙国很多高门世家的宗长门,以备不测,飞熊天,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死的依然有些蹊跷。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雾雨, 站在飞云山顶,看着日出, 巨大的飞云平原,一望无际,天地一片白茫茫,东方,淡淡的红霞,预示着希望。 “族长,山头风大,此地寒冷,还是快些回去。”女侍卫长,奉劝道。 “雾衍还没有消息吗?”雾雨淡淡的问道。 “没有,最近一次飞鸽传书,是三日前,他们将在飞马客栈,接应盘今行灯长,风竹很安全,请勿担忧。”女侍卫长劝解道。 “唉!牙家各大家族,蠢蠢欲动,打起了风竹的主意”雾雨忧虑道。 “族长,雾衍,盘行灯,都是忠心于您的,他们自有分寸。风竹也懂事的,你无需忧虑。”女侍卫长劝解道。 “嗯,灵双怎么样了?”雾雨问道。 “她坐镇合微城,一切安好,她尽得您的真传。”女侍卫长淡淡道。 “她是个可造之材啊,不枉费我一番苦心。葬礼结束,我就会宣布,她为牙灵副使。她也该接班了。”雾雨宽慰道。 “族长,英明。”女侍卫长严肃道。 身后十几个精锐侍卫,攥着刀剑,把守着,戒备着。他们无心看日出,只是觉得山路崎岖,山风太大,冻死个人。 不少启家的人,站在另一处,看日出,有个十人,都是有大病的。 强壮的中年侍卫,冷冷思考着,冷冷盯着远处的雾雨族长,大冬天的,跑到山顶看日出,这种该死的小情调,是龙牙国败亡之象。 “族长是越老越糊涂了!!”中年侍卫低声抱怨。 “牙家八氏,雾木雷牙,风火山林。林承,你牢骚太多。要风度不要温度,冻得就是你这路的。”胖侍卫,裹得像个棉花团,得意道。 “你不累吗!雷滚!穿这么厚,从山头滚下去,穿过五道城,再穿过十个区,你沿着飞云大道滚到城门那里,都死不了。雷滚,你这名字真贴切!!”林承,冷冷的呵斥道。 “啧!小承!一个混账!不识抬举啊,开个玩笑还急眼了。如何骂我!”中年胖侍卫不悦道,走向一旁,远离。 林承忍着不悦,继续警觉的观察四周。 寒风吹来,一阵接着一阵,都是刺骨,林承只觉得鼻子发酸,脸发木,搓着手,跺着脚,终于忍不住,向着远处的火堆走去。 “三个铜钱,烤一刻钟。有地瓜送。”精明的老摊主,笑道。 林承给了六个铜钱,接过小板凳,围在火堆旁,烤火,不少侍卫,飞云城赶早上山的人们,都在围着火堆烤火,吃着烤地瓜,很香。 不少人吃的一嘴一脸,吃没个吃相,林承看不上,他用匕首,切着,挑起地瓜,啃着,登时心里舒服了许多。 十几堆火,都是坐满了人,这种地摊只有冬天才有,叫个篝火地瓜摊,很是赚钱。 此处飞云山顶,难得平坦,略微狭长,东西有个二三百步,南北连绵七八百步。有一座哨站,叫做莫天哨站,哨站二楼是个峰火台,一个观天司的小官,并一个小侍卫长共管,在这里占天,警戒,观测物候星象,春夏秋最为繁忙,城中的人,早中晚只是来爬山,看风景。冬天看雪景的不多,毕竟寒风凛冽。 本来哨站的飞云侍卫们,是陪着雾雨族长的,太冷了,他们退缩了,纷纷溜回哨站。哨站一侧有两排平房居舍,都是卫兵和观天士们住的。卫兵有个三四十人,观天司的一二十人。有十几条山道,可以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下山,千里平原,只这一架大山,这也是人们进城,必来登山的原因,也是飞云城第一景。 人们兴奋的,指着东方, 淡淡的红色,从天地间抬起,火红的太阳冒出了头。 “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有病。”林承又接过一个烤地瓜,熟练地吃着,用匕首剥着皮,啃着。 “就是啊!!大冬天的不好好睡个懒觉,大半夜起来,爬山,又不好走,天天都有摔伤的。”一个观天士,啃着地瓜抱怨着。 “二位小哥!你们抱怨的,恰恰是小老儿的买卖呦,要是没人上山,看这如画美景,欣赏朝阳夕阳,我们这十几个火地瓜摊,就倒闭了。我劝你们留点口德,不要牢骚。”老摊主笑道,加了一把柴火,滕起一股子火星子,另外几个摊主也都说着,各自加火。 “也对,都得吃饭。”另一个火堆摊子的中年闲客,点头道,并未啃地瓜,吃着自己带的酱肉,边烤边吃,味道极香。 “大哥,你这吃啥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冻得脸蛋红扑扑,伸着脖子,嗅着,闻着。 “啧!叫叔,怎么叫人家大哥!不懂礼貌!”中年摊主不悦道,训斥着儿子。 “欸!兄弟!你家孩子会说话,我也年轻,来,小孩儿,吃一块!!”中年闲客高兴道,撕了一大块酱肉给小孩儿,小孩开心的吃着。 在这个嘎嘎冷的清晨,人们冷嘎嘎的欣赏着日出,痴痴的,呛着冷风,观日出,望朝霞,得感冒。 阿贴之声不绝于耳,鼻涕纷纷出来,十几个火摊,登时围满了人,烤火。 雾雨族长,坐在小板凳上搓着手,忍着喷嚏,哈热气,烤火,接过一个地瓜,捏开皮,优雅的吃着。 “啧啧啧!高贵的女人,啃个地瓜都透着美。雾雨族长,真乃人中大凤凰也!”女摊主,套近乎道。 “摊主妹子,你这摊子好哇,烤烤火,暖和多了。一天下来不少钱。”雾雨吃着,称赞着。 “族长,不能打听人家的收入,忌讳的。”侍卫长忙说着。 “没事!我这个摊子,一天下来,五七百个铜钱,还是有的。遇到大贵客,赏一点雪钱,顶个四五天。”女摊主笑道。 “嗬!甚么雪钱!这是变相收费!我们雾雨族长好不容易看回日出,赏赏雪!你不也就罢了,还来讨雪钱,奸商。”林承回头不悦道,又从火堆里,勾出一个地瓜。 “你不要吃了,好不好,一眨眼,啃了老夫六个地瓜!!;老夫亏死了!当我是早餐铺子啊!”老摊主不悦道,把林承勾出来的地瓜又推了回去“我们都是买卖人,搞钱哒,慢说是三家族长,就是大熊猫神来了,也得给我留下三个铜钱。” “呀!老人家,听我说,我劝你,不要以搞钱为信仰!!不好的!”林承不悦道,心中暗喜,三个铜钱,回本了。吃的有点撑,早餐也省了。 不远处的哨站前,有临时搭建的早餐铺子,一片热气腾腾,十几个小摊子连营五十步,不少侍卫,吃着早餐。 “今天真冷,林承!你不要太过分,人家也是讨个生活,天下虽大,飞云虽强,生活不易啊。”雾雨淡淡道。 “看看,人家族长说话,我心里暖的。族长,再吃个地瓜不。”苍老的摊主,激动道。 “不了,这个都吃不完。”雾雨急忙拒绝道,苍老的脸颊带着客气,皱纹掩盖着美貌,掩盖不住气质。 不少游人偷偷望着她,几个胆子大的,凑过来要签名。雾雨也不拒绝,接过哨站侍卫送来的毛笔和纸,赠送许多小诗,一一留念。只是砚台里结了许多冰碴,要兑些热水。 火红的太阳蹦出地面一拃高的时候,龙飞族长一伙,爬上了山头。他们一同出发,超近路上山,接过半山遇阻,输了。 龙飞大怒,踢s打着向导,不少龙家侍卫,恶狠狠看过来,簇拥着龙飞去悬崖边看日出,山顶被哨子卫兵们,清扫的干净,胡乱堆着几个大雪人,还有个大熊猫神的雪人,攥着一个大铁铲,颇有气势。 呛着风,硬生生看了一会,便是精壮的侍卫们,也扛不住刺骨的寒风,龙家侍卫纷纷溜到火摊子前烤火。 龙飞带着几个心腹,在啊贴声里,死撑,看了足足半个小时日出,终于怂了,溜到火摊子边,烤火。 “哼!”雾雨族长,冷哼一声。 苍老的龙飞族长,瞪过来,威武之气,震慑四方,颇有气势,一个烤地瓜挡住了他的气势,侍卫拿着,让他吃。 龙飞不屑吃,忍着不悦,烤火。 众摊主,惧怕龙飞,不敢搭话。 雾雨族长起身,带着侍卫们下山了,山道极为崎岖,他们走了一条相对平缓的大道,简陋的石阶,时有时无,有的地方还被积雪盖着,很滑。终于赶在午饭时候,下到了飞云城第五层。 巨大的飞云城,依山而建,山后有水,奔流的飞云河,汹涌而过。 飞云城旧城在山脚,起初并不大,是一伙刺客们的老巢,也是有年头的老城。后来熊天和熊火节的大军藏在这里,据山而守,不断扩建,再后来扩建为巨城,有一千二百万人口,巨城分为十七个区,依山,半圆形,开凿的护城河,分流了飞云河,在飞云城外,流过,不少支流穿过巨城,也解决了吃水问题。飞云城依山而上,贴着飞云山还有五层,这座山并不高,也不算大,但是在山脚地方,似乎有很大的堆积,于是依着土山,又建造了五层,这是一座土山,竟然没有石头,便是悬崖的一边,也是如此。植被茂盛,五层山城,彼此叠压,倒也分明,随着山势,递次而减,各层之间大街纵横,上可以爬山,下就是巨城。 四五层,都是商家铺户,极为隆盛。 各城城主,龙家,牙家族长的府邸就安排在这里,飞云城第三层。 第二层左侧,有不少府邸,是接待三大国使者们的,那些三国使者们,来访的时候,大多住在那里。 雾雨族长,回到了府邸,不少人在扫雪,大雪终于停了。 一伙小孩子追逐打闹着,极为兴奋,老管家,喊着,不听。 雾雨看着那群小孩,带着兴奋,又很感慨,风竹到了婚配的年龄,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雾雨走着,权势和事务,耽误了太多时间,按理说三家族长,大宗长们早该是爷爷奶奶辈的人,但是普遍的孩子小,也是云道之乱闹得,年轻时候打仗,数十年,才安定了天下,都耽误了。雾雨感慨着,走着。雾升来到近前,低声道“族长,收到密报。古微城,参与了黑掌部队的袭击,他们暗中发送了消息给普列罗夫家族,黑掌部队,绕过城防,山防,偷袭了青阳里。目前已经被赶了出去,但这次袭击的时间点很诡异。就是在熊天族长离世的第三天。” “知道了,我早就料到,古微城,心怀鬼胎,他们怎么和普列罗夫家族勾结上的?”雾雨问道,走着,侍卫们跟着,雾升详细汇报着。 “你们都去忙。”雾雨吩咐道。 不多时只剩下侍卫长,雾升, 雾升坐在一旁,忙道“族长,我建议加强凤凰城军备,保护禁地。我禁地白菜山,位于北方边界,虽然山势险要,但毕竟位置不好,东有我牙家赤帝城北依亚伯利山系相望,西有阳辽城,隔着天白山系,但启家,龙家,自由派的密探,无时无刻不在窥探,黑熊普列罗夫家族,白熊家族,康丁堡,也是密探满天飞,凤凰城看守的再严密,也架不住密探多,难免会有疏漏。最近三年,很多人打着商团的名义,实则就是刺探。 “嗯!这事要尽快去办,白菜山的科技,决不能被人窃取。通知牙家各城城主,抽调一批精锐,增兵白菜山守山军,让凤凰城再组建一支看山军,白菜山四周二百里,全部布防,列为禁区,私自闯入者斩!”雾雨淡淡道。 “太好了,遵命,族长,我这就去办。”雾升兴奋道。 “慢着!堂弟,雾衍的消息有了吗?他们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到合微城,能不能在大葬之期赶到飞云城。一定要确定时间。”雾雨安排道。 “也是奇怪,每日飞鸽传书,断了两天了,难道出了意外?”雾升担忧道。 “能有什么意外,盘今行灯长都足以应对。”雾雨淡淡道“可能是大雪,耽搁了。尽快联系上,记住,时间很紧迫。” “族长,飞云城真的?要邀请三大国使节团参加葬礼吗?”雾升问道。 “没错,我熊猫族,普通人的葬礼,以冬季最长,停灵七天便要下葬,富贵人家,七日封棺,停棺十二天,高门世家停棺二十四天,族长之礼最为隆重,停棺三十六天下葬,称为大葬之礼,乃是龙牙国礼,熊天族长有大功业,故而破例,特加衣冠冢礼,三十六日,共计七十二天,而后其子启风,飞熊伤,比武以决出新的族长。三大国常使参加了封棺礼,比我们来的还早。眼下各地高门世家之主,各城宗长们,都在赶来的路上,要赶在大葬之期,来到这里。启家历代族长,皆葬于禹贡城。时间很紧。”雾雨担忧道。 “嗯,我再催促一下。大姐!风竹许多年没见了,是个年轻人了。当年他走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雾升高兴道。 “是啊,很多年没见过他了。我也是”雾雨感慨道。 “族长,你以牙家为子,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族人们感激,各城皆遵族长,族长有德于天下,不可悲伤,乃是我龙牙国之福,风竹也吃了苦,从小历练,未必是坏事。”雾升劝解着。 “”雾雨族长,感慨着。 “族长,熊天”雾升试探道。 “此事不是你该问的,告诉牙家各宗长,城主,不得私自谈论熊天族长死因。一切以启家的公告为准。”雾雨严肃道。 “可是,大家都怀疑啊。”雾升忙道。 “飞云医官们给出的结果,熊天多活了四个月,他伤的太重,进食困难。”雾雨淡淡道。 “哼!进食困难,却没有暴瘦,多活四个月,怕是少活了半年,我牙家三大神医会诊,预计明天夏天,熊天族长也是深有感知的,才会提前召集各地城主,特使,来飞云城,早做准备,没想到”雾升忙道。 “天下三大神医,方鹊,张秒,牙叁,都是牙家吹得噱头,飞云城也有神医,不可尽信牙叁之言。”雾雨族长淡淡道。 “族长,别人说的不信,熊天自己说的,你总该信,他召你和龙飞来,说要商议一件大事。却猝死了。”雾升问道。 “确实蹊跷,不过不要添乱了,本来就谣言四起。你们身居高位,不可暗中推波助澜。”雾雨担心道。 “我们应该自己查一查!”雾升严肃道。 “不要被这座城的繁华所迷惑,这里是飞云十隐的地盘,熊猫国,最好的刺客,都在这里。他们要是动手,我和龙飞,看不到明天的日出。约束你的人!不要给我添乱。”雾雨冷冷道。 “大姐!遵命,飞云十隐,真的存在吗?”雾升好奇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雾雨道。 “也是吹嘘的,他们真要厉害,云道残羽早死了。”雾升蔑视道。 “云道残羽之所以没死光,是因为熊天保护了他们。”雾雨淡淡道。 “什么?怎么可能?”雾升震惊道。 “你不懂我也不懂,龙飞也不懂,但是左门虎反叛了,逃走,加入了云道残羽,我看懂了,想必龙飞也懂了这次三家刺客围剿,才是真正的围杀,左门虎就是为了应对这一天。左门虎不是反叛,而是执行熊天的秘密任务。可能是暗杀云风断,可能是留他一命,可能还顾念云功的旧恩,也可能是为了把云道残羽连根拔起,不论是什么,我们都猜不到。这是他的谋略,你们只看到熊天勇武豪横纵横四方,却不知道,他当年以多谋被云功启用。”雾雨淡淡道。 “我听说飞云十隐,不是十隐,只有七隐,有三隐是新补的。”雾升忙道。 “是的,飞云三隐,不愿意放弃飞云城,与熊天为敌,熊天用计,让他们内乱,七隐投靠了熊天,他们联手绞杀三隐,依然有不少刺客逃了。追杀三隐刺客,仅次于追杀云道残羽,飞云刺客,善于隐蔽,埋伏于整个龙牙国。要小心,一定要小心。”雾雨严肃道。 “我知道了,我还是觉得有夸大的嫌疑。”雾升忙道。 “你觉得会害了你!这个天下,不是以我们理解的方式运行的。你要看实际,理性分析,不要总是主观武断。”雾雨冷冷道。 “我懂了,族长,我还需努力。”雾升忙道,起身退了出去。 一个年轻的女孩,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查到什么了?史官。”雾雨微笑道。 “族长,我听到一个传闻,可能是飞云城最大的秘密哦。”女孩严肃道。 “哈哈哈!”雾雨族长,和侍卫长哈哈笑着。 “说的跟真的一样。你哪次不是发现最大的秘密。”侍卫长笑道。 “这次,不一样,飞云山,不一般。”女孩忙道。 “怎么个不一般?”雾雨淡淡道,越看越想笑。 “我打听了,也查阅了飞云城的天渊阁古籍,还有瀚海阁古籍,询问了至少七个百岁老人,这里有个传说很古老。叫做千里一座山,飞云三大怪。”女孩严肃道。 “说来听听。”雾雨忍着笑。 “飞云城,位于平原的正中偏北,本该一马平川,没有高山,但是飞云山,很突兀,这座山有三大怪,第一没有石头,第二没有山泉,第三也是最可怕的,没有鸟兽依附。”女孩严肃道。 “这算什么怪,土山就没有石头,没有石头就没有缝隙,哪来的山泉,没有山泉,鸟兽喝不到水呦,便没有鸟兽。再说了,飞云城都快修到半山腰了,五层都是人,人多了,自然鸟兽少,要说完全没有,也不可能。飞云城四层,五层,我看就有许多鸟兽。”侍卫长笑道。 “嗯这个”女孩愣住了,重大发现瞬间不重了。 “去!再调查一番。”雾雨忍着笑。 “好!不过我还是觉飞云山不一般,很突兀啊!远远地进城时候,第一眼看着,就很突兀,总觉得形状很怪,不像是山。”女孩严肃道。 “那像什么呢?”雾雨笑道。 “土堆上插了一把匕首。”女孩严肃道。 “噗!!!”侍卫长笑出了声,雾雨族长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不要笑,我花了草图,是在平原不同角度画的。你们看看。”女孩掏出几张纸。 “放桌子上,你去,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匕首。”雾雨笑道。 “好,我会查清楚的。”女孩严肃道,蹦蹦跳跳,走了。 “木蝶儿。”雾雨喊道。 “什么事?族长?”女孩兴奋地回头,笑着。 “穿厚点,别感冒。”雾雨笑道。 “知道了。”木蝶儿,思索着,走了。 “这个小妮子真当自己是史官了,天天调查,都是惊天奇闻一惊一乍。”侍卫长点评道。 “她还小。他爷爷寄托了厚望。”雾雨笑着。 “您真打算让她成为一个史官??”侍卫长震惊道。 “她要成了史官,那可就完了,无一不是震惊。”雾雨笑道。 “我就说嘛,您不会惯着那个老东西的。”侍卫长松了一口气,搀扶着雾雨去了内室。 几张草图,画的很细致,标注了比例,从东西南北四个角度,画着飞云山和飞云城。 在巨城和飞云河之间,飞云山拔地而起,飞云城如土堆,飞云山如匕首。 这座巨大的城市,是龙牙国的都城,真正的都城。 人们已经忘记了熊天离世时候的悲伤,忘记了他的白玉椁,还停在飞云城,长生殿的愁堂上,忘记了这个启家,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族长,恢复了熙熙攘攘,恢复了热闹,恢复了欢喜。这座巨大的城市,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不会为任何事,停留。 熙熙攘攘,似乎,没有尽头。 第62章 熊猫团练 “我们拽字营!!主打一个拽字,行不行的先拽起来!”年轻的熊猫族人,嚣张道,一脸的无敌。 “老弟你可不能加入他们啊,你就毁了!听没听过,他们名声可不好。”老者劝阻着一个年轻木讷。 “二两小蘑菇,就敢去斗鸡,一起炖一锅,咕嘟又咕嘟。瞎头魔障的狂,都是作死的。我还不知道你拽字营的底细么,你这月薪六百铜钱,是骗人的!官军都没有六百,你们一伙私营小团练,哪来的钱?”中年人质疑道。 “是不是六百,加入了不就知道了?百闻不如一见。”年轻的熊猫族人,征召小都尉,嚣张道。 “人家牙家大商团招募团练,也才一个月五百铜钱,你们六百!真的假的。”苍老的熊猫族人问道,心动了。 “真的假的,跟你没关系,你超龄了,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不论男女,不论出身,都来加入我拽字营!!”年轻的征召小都尉,嚣张道。 “我五十九。”苍老的熊猫族人忙道。 “我看你都八十了,哪来的五十九,大爷!不要捣乱,走!!”征召小都尉嫌弃道。 “我的报效之心啊!我要加入!!拽字营符合我的气质!!我要加入!!”苍老的熊猫老汉嚷道。 “好!您如此心诚,我们就破个例,允许您加入!!另外,您的高龄补贴,每月五十个铜钱!!”年轻的征召小都尉,拉着老人的手,威严道,都是真诚。 “嘿!!你找的这个托,是不是有点老了,我看有九十岁!!胡子都白了!!”围观的胖子,冷冷道。 众人纷纷摇头,散了,去往别的团练招募摊子,咨询。 中饭时间到了,两个拽八万的年轻军卒,晃悠着,叫嚷着,走来,两个人,提着根木棒,穿着食盒,提了过来。 “这么个小小食盒,你两个人抬着???不像话!”路过的熊猫客商,登时批评道。 “抬着怎么啦!管的真宽,是不是皮痒!!”年轻军卒呵斥道。 “我就是指出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二位才俊,日后必然加冕为王。”客商机敏道。 “甚才俊!我等是拽字营军卒!主打一个拽字!你加不加入!!正在招人!!”年轻军卒呵斥道。 客商嗖就跑了,生怕被逮了壮丁。 “开饭啦!怎么样,今日人来如云否?!!”两个年轻军卒提着食盒,来到近前。 “一个都没有!!唉!”征召小都尉叹气道。 “这年头哇,人都精,忒精!!快,看看今天吃什么!!”苍老的托,催促道。 一个食盒,一张饼,咔一刀,两刀,分四份,两个军卒捡了大的,吃起来。 “这就是我的午餐吗?!!这就是我的午餐吗?!!”年轻的征召小都尉,又一次震惊道。 “呦!激动啦!来来!介绍一下,这就是你的午餐,赶紧吃,下午还要接着招人,你们卖卖力气!!”年轻军卒拽道。 “老夫想哭,也没有个汤,得噎死!!”苍老的托,拿起饼子,卷起来,奋力啃着。擦着老泪,反思自己的一生。 “我不要求像别人一样,八菜一汤,你看看人家其他的团练摊子,哪个低于八菜一汤??拽字营差在哪??四菜一汤,都没有吗!!!”年轻的征召小都尉,没有胃口,登时气炸,敲着桌子,怒道。 “你一个临时工!你拽什么!!有个饼吃就不错了!我们哥俩不也吃饼吗!!招不到人,哪有军饷!”年轻军卒呵斥道。 “你告诉小都尉,一菜一汤,这是我的底线!!”年轻的临时工,假征召小都尉,敲着桌子怒道。 当! 匕首扎在他的四分之一张饼上“你吃不吃,不吃我给你卷了!!”年轻军卒冷冷道。 “哎呀!吃!吃!”年轻的临时工,急忙取了饼,卷起来,吃着,没几口,连气带噎,伸着脖子,挺着。 “你卖卖力气!这个买卖能干!合约上写的清楚!你招一个人入营,两百个铜钱!招的多还有奖励,我们也跟着吃点肉!!你可倒好,半个月招了一个,还是个十岁小孩,难道大家都瞎吗!!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哪怕招个十四五岁的,也能糊弄过去啊!!飞云城兵马司,罚了拽字营六十两白银!!我们从两菜一汤的伙食,变成了早中晚各一张饼!!小哥!!我们被你坑死!!”年轻军卒怒道。 “别说话,好吗!!寝不言,饭不语!!”年轻的假征召小都尉,极为不悦道。 “说你还不听了!!你是欠打了!”另一个军卒拽道。 “真有本事的人,不说话,说话就要见效果,你们拽字营,哔哔一顿说好的拽上天,说好的十岁也可以过,不如人家兵马司一句话。吃饭!都别废话了!!”年轻的假征召小都尉,抱怨道。 “呦!三位才俊一位大德!又吃饼呐!!嗐!这哪成啊!!越吃越卷。不如四位,加入我稳字营,稳字压倒一切,要的就是一个韬光养晦,一把崛起,憋住唠,有多能憋,就飞多高。方才这位小哥,说得对。真有本事的人,不说话,说话就要见效果。”一个中年油腻的胖熊猫族人,晃悠过来,提着一笼鸟。 “你谁呀!没见过啊!稳字营两天没出摊了。”年轻的军卒不悦道。 “两位小弟,吾乃,稳字营一号征召小都尉,我的人招满了。你们四位要是愿意,可以加四个名额。考虑考虑。”稳字营,征召胖都尉,吹着口哨,用根草,逗着笼中鸟。 “你们的伙食什么标准?”苍老的托,问道。 “九菜一汤,中午十八个菜两汤,高龄补贴一百铜钱。”胖都尉笑道。 “是一个月吗???”苍老的托震惊的问道。 “对。”胖都尉严肃道。 “我动心了,你门仨怎么说!”苍老的托,问道。 临时工犹豫着,两个拽军卒,思索着,动心了。 “咳咳!这谁呀!,一坨作死的肥肉,挖我墙角!!!”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怒火。 “呦!拽字营征召小都尉,您来啦!你的人,要加入稳字营!!良禽择木而栖,名臣择主而事。这人呐,往高处走!别老往那水深火热里扎,光拽有个蛋用!!”胖都尉,得意道,带着几分不悦。 “你这么胖,你稳字营的那根小枝儿,能撑住你吗?”消瘦的年轻小都尉,冷冷道。 “呀呀呸!!你个该死的瘦猴儿!!你笑话我胖!!你要死啊!!”胖都尉怒道。 “稳字营垮了!!你们营主参与飞云城城门修造,偷工减料被启风将军查了出来!!他的脑袋还在吗?你稳得住吗!我劝你,看看行市!!”消瘦的年轻小都尉,冷冷道。 “好!很好!你等着,你拽字营,早晚被我稳字营吞并!!”胖都尉怒道。 “拭目以待!!”消瘦的年轻小都尉,冷冷道。 胖都尉气哼哼的,提着鸟笼,走了。一脸横肉,都是气。 大街清扫的干净,积雪堆在空处,透着格外的冷,正如四个人的处境。 “咳咳!!怎么回事!!连个人都招不到吗??”小都尉斥责道。 “小都尉,这里的人精啊!不上当。”年轻军卒急忙道出实情。 “这叫什么话!!我们是来招募军卒的!!甚么上当!”小都尉怒道。 “小都尉!这饼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临时小都尉忙道。 “你还有脸说!半个月招了一个兵,拽是够了!年龄不够!我龙牙国自古军制,十八到六十,卡的死死的,不曾想兵马司换了主事,各营查出许多!我拽字营就一个,就要罚五十两白银!!”小都尉炸道。 “干我甚事!是你们没拽上去!”临时小都尉争辩道。 “这事谁都不怪,熊天族长去世了,无数人调换,兵马司换了熊马落的人,要三把火燎一燎。”苍老的托儿,解释道“要不还是激励一下,入营送鸡蛋。可以搞得,招了六个,你们不要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吓跑五个,就留下一个孩子,还被兵马司逮住。所有的营都罚钱,你们还是最少的。知足。”苍老的托严肃道。 “算了!人没招到,亏了我十筐鸡蛋!都是馊主意!”小都尉怒道“最近要调兵了,恐怕我们留不住了。” “什么!那可怎么好!调去哪?”军卒急问道。 “不是北方要塞,就是阳辽城。或者古微山,最差就是西伯利亚大森林。不妙哇,兄弟们。”小都尉发愁道。 “那完了!赶紧散伙,老夫可经不起折腾,结工资!半个月,一百个钱。”苍老的托忙道。 “真的要调走?”临时小都尉忙问道。 “十有二三就是十,你没见这一条街的招募摊子,全冷清吗,大家都在观望。”小都尉不悦道。 “那我也撤了!结钱,二百铜钱。”临时小都尉急忙道。 “按理说,我不能给你们!但我仁义,不过你们要体谅一下,营主说一个铜钱都不给,我自己给你们,我没钱,只能给你们一半。都互相理解一下。”小都尉忙道。 “真的要调走啊!”军卒恐惧道。 “早晚的事,营主不是启风将军的人。很多营都会调出飞云城,很多人调进来。一棵树一窝猢狲,唉!树挪活,人挪死,没了根基,人最脆弱。”小都尉叹息道。 “鸡蛋也分一分,还有四筐。”苍老的托忙道。 “我就知道您老惦记着,你们四个一人一筐,我就不要了。唉!今年行情不好。不怪大家。”小都尉严肃道。 “小都尉,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同意。”苍老的托忙道。 “你呢。”小都尉问道。 临时工不乐意,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道“只能这样了。” 小都尉掏出铜钱,数了,又从远处铺子取了寄存的四筐鸡蛋,分了,铺主收了八颗蛋作为费用,又给三个拽字营的泡了壶热茶,五个人喝了一回,暖了很多。 苍老的托和临时小都尉,匆匆走了,回家去。 小都尉带着两个军卒,将鸡蛋卖给附近的酒家,又分了许多铜钱。 “小都尉,你不能破费了。我兄弟二人,有愧!有愧!”军卒急道。 “唉!二位兄弟,多事之秋啊,营主透了点风,我们拽字营要去西伯利亚大森林,那里有五六百个边缘哨站。我们要去接管其中一个,此一去凶多吉少啊。”小都尉叹息道。 “那里常有黑熊族的乌鸦杀手出没,我们这是要凉了!!”军卒恐惧道。 “怕个甚,正是我拽字营扬名立万的机会。”另个军卒道,拽出八万里。 “唉!看,调令已在兵马司,明日就会下发。你们回去安顿家里,不出五日就会开拔。”小都尉忧虑道。 “好,我们回去安排安排。打个招呼,对了戍边几年?”军卒问道。 “定的是三年,若是营主找到了人,疏通一下,可能一年。不好说,做个心理准备。”小都尉忙道。 “好,我们这就回去,明天直接回营么?”军卒忙问道。 “后天回,多待一天,你们不用再来找我,后天直接回营碰面便可。”小都尉忙道。 两个军卒,匆匆的各自散了,回家各自交待,收拾包裹,一通哭。 小都尉,托了一个熟识的辅主,拿了些铜钱,捎了话去家,他则急匆匆穿过无数大街,穿过三个区,赶在日落前,到了一座古老的藏书阁。 飞云城,瀚海阁, 这里飞檐斗拱,殿宇重重,藏书高达九百多万卷,涵盖整个龙牙国,这里的典籍大部分,是当年击败云道城后,从云道城藏书楼中劫掠搬运来的,整个飞云城有十几座大小书阁,以这里的瀚海阁最大,拽字营征召小都尉,急匆匆来见阁主,他奉命要来查一查西伯利亚大森林的记录,顺便查一查黑熊乌鸦杀手团的记载。 侍卫指了路,小都尉沿着阁道快速走着,天色还未黑下来,傍晚时分,残月冷星高挂,积雪更加寒冷,殿顶子上,厚厚的积雪,脊兽伏在雪里,窥望。 不多时他来到瀚海阁,阁主大殿中,远远看到一个女孩正在和阁主争吵,几个木牌侍卫,腰里挂着木刀,却不上前劝阻,只是看着。 “你又来啦,雾雨族长的令牌不管用!!这里不是合微城。我不能放你进去。”苍老的阁主,严肃道。 “我乃牙家史官,你最好让我进去查阅一下古籍,否则你的名字,将出现在龙牙国奸佞录中,到时候再改可就晚了。”女孩威胁道。 “木蝶儿!秉笔直言方为史官之道,你就会抹黑!!要挟老夫!!真真岂有此理!!上次老夫违规放你进去,已是仁至义尽!你不知感恩,还要去看!这里不是你家,抬脚就进!!此间密阁,具是孤本典籍!不同于其他古籍,除了熊天族长和启家三个大宗长,飞熊火节,黑析,熊马落之外,任何人不能进!你先前就威胁我,我不懂又善良,着了你的道,我问清楚了,你一个牙家的史官!根本就不是龙牙国太史部的!!你写的了我启家的史书吗!!你不能进。”苍老的阁主威严道。 “真不能进吗?!!”木蝶儿拽道。 “绝对不行!!!老夫刚直不阿!”苍老的阁主严肃道,带着嫌弃,带着愤怒。 噌!!一道寒光,匕首,尖住了苍老的阁主的脖儿。 “哎哎哎!别乱来!!!”苍老的阁主,震惊道。 “呀!住手!此地乃瀚海阁,不得携带兵刃入内!!”小都尉喊道,忙近前劝阻。 “都别动!”木蝶儿凶恶道“我就进去查个资料,为什么逼我!为什么逼我!!我手抖啦!!” “冷静!小姑娘!冷静!!可以进,都可以进!!是不是阁主!可以进!”小都尉,急忙道。 “可以进!可以进!别杀我!!”阁主哭道。 “这还差不多!”木蝶儿收起匕首,得意的背着手,训斥苍老的阁主,极为嚣张。 “这位姑娘怎么这么狂!!”小都尉不禁问道。 “她是雾雨族长的小徒儿,我没办法!!”苍老的阁主,惊惧道。 “你谁呀!”木蝶儿问答。 “在下拽字营征召小都尉,负责征召俊才。来这里,去密阁差一点资料。”小都尉忙道。 “你也要进去?绝对不行!!这是密阁!”苍老的阁主,炸毛道,远处几个木牌侍卫,只是观看,不会近前,都是摆设,拿着工资不干活。 “拿着!我们营主请您喝茶!”小都尉,急忙,塞了五个铜钱,给阁主。 阁主低头一看怒道“不行不行!太便宜,太便宜!!这是密阁!!” “要不让这位姑娘,给您一刀。好不好。”小都尉笑道。 “哎呀!流年不利!!赶紧去看,赶紧出来!要是启风或者两个大宗长来查阅资料,就麻烦了!!”苍老的阁主急忙道。 “他们经常来吗?”小都尉急忙问道。 “几年来不了一回!不过,最近熊马落大宗长,常来。”苍老的阁主,催促着。 木蝶儿,小都尉忙从暗门,钻了进去,有一排灯笼照路。二人一前一后走着,阁主总是觉得不妥,心里慌的很,去了火把,急匆匆跟了上来。 “查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们找,快很多。”阁主,严肃道。 “我查飞云山,什么时候出现的。”木蝶儿忙道。 “你这叫什么问题,没有人的时候,山就存在!!亿万年,懂不懂。你不用查了,走!”阁主不悦道。 “你没懂,我的意思是关于飞云山最早的记录。帮我找找。找到了我不找你麻烦,找不到,我天天来!!”木蝶儿笑道。 “呀!姑娘你真拽,和我拽字营的气质,是合的。”小都尉惊讶道。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木蝶儿惊讶道。 “你平时就这样吗?”小都尉问道。 “也不是啊,我在这里跟你们客气客气!毕竟我是远方来的客人。”木蝶儿严肃道。 第63章 疯剑兔里白 “也不是啊,我在这里跟你们客气客气!毕竟我是远方来的客人。”木蝶儿严肃道。 “她师傅是雾雨族长,这都惯出来了!是个螃蟹横着走,听到没有,她这都算跟老夫客气的。”阁主,登时不悦道。 “你说谁是螃蟹?!!怎么骂人呢!!老头儿,你是不是要提前出殡!!我送你!!给熊天族长陪个葬!!”木蝶儿,不悦道。 “老夫怂啦!行!惹不起你!!我是夸你呢!懂,惯出来,我是说你被伟大的雾雨族长灌溉出来了,是个好苗子哩。”阁主,急忙自救。 “夸我?”木蝶儿一愣“我不接受的!我师傅说,做人要低调。” “嗬!你不能再低调了!!”阁主,不悦道。 “快找书,先找我的,我先来的。”木蝶儿催促道。 “好好好!小都尉,你来查什么?”阁主问道。 “我查西伯利亚大森林,还有乌鸦杀手团。”小都尉忙道。 “怎么突然查这些?莫非?”阁主问道。 “调防。”小都尉低声道。 “奥,懂了,二位随我来,你们要找的,都在地底二层。”老阁主说着,举着火把,引着二人,沿着巨大的藏书殿,小心的走着,高高的书架,一排排古老的书籍,藏在幽暗里,他们沿着书架森林,走着,许久来到一个入口,沿着倾斜的阶梯走下去,入口的墙上,点着无数盏昏暗的长明灯。木蝶儿和小都尉,盯着幽暗的楼梯往下看。深不见底。 “这里有七层地底藏书室,都是远古的孤本典籍,每十年安排一次晒书会,抄录一套,光是抄录都要三年呐,这里最为珍贵,防火,防水,防虫咬。”老阁主,介绍道。 每层地下藏书室,都有很大的阅读室,点着长明灯。然后是隔间,防火的,进入那里需要提着特制的防火灯笼,老阁主,将火把插好,换了灯笼。他们行走在,密集的书架阵列中,海量的古籍,透着淡淡的墨香,链接着熊猫族的历史,现在,未来,这是典籍的海洋,这是瀚海阁地下密阁。 虽然是地下,这里宽阔无比,无数殿柱支撑,空气竟然流畅,温度适中,冬暖夏凉,接近于恒温,最容易储藏书籍。老阁主简单介绍着这里的古籍,包罗万象,两人竖着耳朵听着,想起了那句古话,人老爱唠叨。 “先找飞云山的记载,越古老越好,这是我的调查重点。”木蝶儿严肃道。 “你们两个的要查的内容,这里都有,很多,但是我建议只看两本古书便可,飞云山的最早记录,要查,疯剑录,这本书记录着远古神话传说,记载古代第一剑客,疯剑兔里白,的十四场赌斗!他连续击杀了,十四个顶尖高手,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他的哥哥兔里黑,更为可怕,号称邪剑。邪剑兔里黑,疯剑兔里白,两兄弟建立了刺客组织,云隐,后来刺客们内乱,分为十隐,号称飞云十隐,十隐,扩建了飞云城旧城,也就是今天,飞云山山脚的那些城区。城中有很多白庙,供奉的就是疯剑兔里白。”阁主,严肃道。 “神话传说?白庙供了个剑客?不是大熊猫神吗?”木蝶儿问道,带着好奇。 “没错,神话传说,我们熊猫族人的神话传说,跟双熊族人,美洲虎族人,狐狸族人的神话传说,有着很大的区别,他们的神话传说大多是捕风捉影,编造的,而我们熊猫族的神话传说,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因为太过丰富。很多历史变成了神话,甚至于神话传说远远不如正史曲折离奇。所以要找飞云山的最早记录,就要查飞云十隐的史书,最古老的一本,就是,疯剑录。白庙不是大熊猫神庙,黄金庙才是啊,你缺少最基本的常识,不是个史官料子飞云城和各城有些不同。我听说很多城的白庙,供奉大熊猫神,天龙城,合微城便是如此,怪不得你会有这个误解。木蝶儿,匕首收起来,不要威胁老夫。”阁主,介绍着,急忙收回对木蝶儿的贬低。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小都尉摇着头。 “你知道就好!疯剑?邪剑?听起来不像好人啊。”木蝶儿点评道。 “这是绰号,是对手们给的,无法判他们兄弟的性格,只是说他们的剑术,兔里黑的剑,迅猛,凌厉,招招毙命。唯一的缺点是,遇到平手,高手,不能保证绝对取胜,他平生大败三次,小败一十二。而他的弟弟,兔里白的剑术,像是乱劈乱砍,毫无招数可言,但是韧性极强,遇强更强,杂乱无章反而是随心所欲,乱劈乱砍反而是万剑齐发,一直赢,平生未有一败老夫不妨多讲一讲,你们要好学呀,不能整天来硬的,动刀动枪!!遇到比你们厉害的,你们很容易送死。”老阁主,劝解着木蝶儿,讲起了疯剑的传说 上古时期, 熊猫族人,建造了许多城池,分支众多,各大家族常有战争,启家,龙家,牙家,相继崛起,其他家族分支,不是被打败就是来依附,特别是启家,当时启家的主城还在,金銮城,这个也是为什么启家的大熊猫神庙要用金庙,这座古城后来荒废了,记载都很少,大部分人不知道。当时飞云山还很荒芜,山脚下散居着十几个村子,都不大,靠着飞云河居住,当时开垦的农田也不多,常有灾害,又加天下大乱,时有劫掠,过得很苦。兔氏也是一个古老的熊猫姓氏,据说是大熊猫神的后代之一。 兔里黑, 生于子夜,故而他们的父母给他取名叫做,兔里黑,他的弟弟兔里白,生于正午,生在白天,故而取名兔里白,他们祖上都是农民,到了他们祖父那一代,天下动荡不安,刀兵四起,飞云城,当时很小,就是这十几个村子联合起来,并不起眼,他们挑出轻壮年,练习一些棍法,自保。后来无数官军,山贼,大匪,不断洗劫村子,兔里黑的祖父死于乱兵,村子里的人逃难,躲上飞云山,再后来兔里黑两兄弟,跟着村里的年轻人学习棍术,他们人数太少了,根本打不赢小股的土匪们,更惹不起山贼和官军。 兔里黑,为人刚正, 成了游侠,到处寻访名师,练习武艺,要回来保卫自己的村子,当时村里也有不少人,出去学艺,真正学成的只有,兔里黑,他在古微城东三百里的落山山谷,遇到了一个瘸腿儿老者,教了他几招剑术,防身,他苦练十年,一边寻访,一边练习那几招剑术,没有剑,他就将小碎石装在扁木片里,捆做剑,后来,再也没遇到懂武术的人,就只好回来了,因为他游历了十年,又会两招剑术,所以大家推举他为头头,他就负责训练村里的壮丁,教那几招剑术。 连续七年,土匪,山贼,官军,连续袭扰村子,敲诈钱粮。 村子们多有抗争,大多失败,死了许多人。第八年,一伙大贼扫荡了村子,死伤无数,兔里黑大怒,趁夜尾随袭击,一人击杀九个山贼,把山贼头子的两个弟弟也给杀了,山贼头子大怒,聚起三百多人,围了村子,要先剁了兔里黑,再灭了村子,其他村子不敢来救。兔里黑,夜间偷袭,杀了看守的山贼,放走了村里的老弱妇孺,还有自己的弟弟。 第二天,从拂晓杀到黄昏,村里的壮丁,拼死绝杀,搏命求活,异常凶猛,山贼大怒,重重包围,要全部放倒,然后挨个剁碎。 就在黄昏十分,兔里白,带着个其他村的壮丁,袭杀来,他们熟悉地形,但是人数太少,他们拼死攻入包围圈,也逃不出去了,山贼头子扬言,全部击杀他们后,踏平飞云山所有村子。兔里黑兄弟,大怒,带着愤怒的壮丁们,拼杀,兔里黑的剑术,经过十年苦练,回来后,又和山贼们多年搏杀,加上极为愤怒,反而贯通了,剑术惊人,他的弟弟,全靠蛮力拼杀,厮杀了三个时辰,他们,竟然赢了山贼,山贼溃逃。 兔里黑兄弟俩,救了村子,被推举为十几个村子的大头领。 过了没几天,一小绺官军跑来劫掠,被兔里白击杀,大队官军,见劫掠飞云城的人没回来,于是倾巢而出,围住了飞云城十几个村子,要踏平,深夜,兔里黑,带着壮丁死士,十八人,夜袭官军,击杀了领军校尉,官军大溃,后来数次来打,都大败而回,三年不敢袭扰。 兔里黑两兄弟,修养练兵,飞云平原附近的村镇,都来投奔,聚拢了人马,村子扩大为上百个,兵马号称十万,最初的飞云城,也就有了规模。 那个山贼头子带着手下,投奔了官军,一直怀恨在心,要来复仇,引着大军来攻杀。 兔里黑,引兵偷袭,兔里白正面决战,连杀九阵,官军不能胜,领军的启家小宗长,见他们兄弟凶猛,有意收为手下,为自己所用,约定了谈判日期。当时逢连夜大雨,兔里黑主张投降,兵力悬殊,飞云城没有胜算。兔里白要死战,两兄弟翻脸。当夜,大雨滂沱,兔里白,一人一剑,攻入大营,被重重围住,兔里白的手下们,倾巢而出,兔里黑和他的手下们,只好仓促决战,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地形也帮了他们,官军山贼,被攻破,溃败七十里,活捉了山贼头领,启家小宗长,碾为肉酱,兔里白,亲自送往启家诸城,下书挑战,当时乱世,人人尚武,个个习兵,熊猫族人本就有赛斗的传统,无数启家剑客应战,疯剑兔里白,一把剑,横扫诸城,无数剑客高手,死在他的剑下,诸城震惧,兔里黑,惧怕诸城组建联军剿灭飞云城,主动求和,诸城,权衡再三,承认了飞云城,也不再追究他们残杀小宗长的责任,反而把山贼全部斩首,送往飞云城。 兔里白,当时在天狼城与三大剑客比武,得到飞云城已经投降的消息后,震怒,兄弟再次反目,此后到死,他们都未曾说一句话, 兔里白,多次下战书,挑战兔里黑,兔里黑只是称病避战。后来龙牙国诸城,无数剑客,挑战兔里白,竟无一人能胜,败而不死的,全都拜他为师。扛不住三剑的,大多惨死,世人称之为疯剑,剑术和经验都在兔里白之上的,竟然也赢不得他。自此兔里白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启家,龙家,牙家,曾有十七个大城,先后起大军,围攻飞云城,都被兔里黑,用计谋化解,并且兔里黑,善用刺客,他本身也是最厉害的刺客,直接暗杀对方将领,皆是在晚上,然后拂晓时分,乘乱决战,因其刺客来去形,兔里黑神机莫测,世人称之为邪剑。 后来飞云城不断壮大,兔里白的子孙为城主,世代相传。 兔里黑,多次写书信,让兔里白回飞云城,兔里白,不听,不见,不回,兔里黑带着两个小徒弟,避居落山,创建了剑客组织云隐,横行天下,并且写信说服了兔里白的九大弟子,兔里白的手下们,加入云隐,规劝兔里白回飞云城,又加飞云城当时遇到危机,被三城联军围攻,兔里白带着弟子们,星夜驰援。 兔里黑,试图化解兄弟间的隔阂,主动向弟弟臣服,但是隔阂太深,就在他回飞云城的路上,旧伤发作,身故,兔里白,不仅控制了飞云城,还控制了云隐,兔里黑的弟子们,极为不服,也为数百年后的云隐分裂,埋下祸根。 云隐刺客,是当时所有的高门世家最惧怕的,成本极低,效果极大,一把剑,干掉一个城主,性价比高的吓人,并且云隐的刺客是买不通的,他们只接受飞云城雇佣,还是下层穷人雇佣,不接受高门世家的雇佣,极为嚣张,横行天下数百年,后来兔氏内乱,诸城煽风点火,云隐也因为黑派和白派数百年的积怨,彻底爆发内讧,起初分裂为四隐,黑隐,白隐,云隐,东勾。再后来越打,理念越不能融合,最后形成了十隐,飞云十隐各有兴衰,数千年,直到云道之乱时期,十隐中七隐投降于飞熊天,熊火节,三隐不能胜,幸存者流亡各地。 飞云十隐乃是:黑隐,白隐,赤隐,东勾,三川剑,铁零,妙隐,金刀刺客,隐飞云,圆水剑。 云道之乱时候,熊天的大军躲在飞云山,起初十隐刺客们,看不惯云道族长的飞扬跋扈,多次暗杀云道城权贵,结下梁子,熊天大军躲在飞云山来结盟,得到庇护,再后来,熊天用计谋,夺取了飞云城,推动十隐内乱,妙隐,隐飞云,东勾,三隐刺客暗杀熊天,被黑隐挡下。就翻脸了,三隐称七隐为叛徒,要彻底清洗他们,并且暗杀了熊天的夫人和熊天长子,启云。 “什么?!!熊天族长长子不是启风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长子?”木蝶儿震惊道。 “对呀!怎么可能呢?都没有记载啊!”小都尉,震惊道。 “这是秘密,很多事情是没有记载的,那些记载,都在密阁中,只有阁主能阅读。后来天下安定之后,熊天续弦,生了长子启风,次子飞熊伤。”苍老的阁主,说着秘闻。 “原来如此。”木蝶儿依然惊讶。 “三隐死了?”小都尉问道。 “死了就好了,哪这么容易,他们可是顶级的刺客,并且隐飞云和妙隐,人数众多,都是十隐里的大派,仅次于黑隐和白隐,熊天,熊火节联合黑隐,白隐,设下计谋,暗杀了三隐大批的顶尖刺客,那些下级刺客,大多被招降了,也有很多退出了刺客组织,离开了飞云城,顶尖刺客只逃出去三十几个,但是三隐在全国各地,都有秘密堂口,那里还有至少两百个顶尖刺客,这些人,后来多次袭击飞云城,暗杀三大族长,视七隐为叛徒,很多七隐的刺客长,隐主,金牌刺客,银牌刺客,铜牌刺客,都被暗杀。七隐联合启龙牙三家精锐,在全国多次搜杀,依然无法剿灭。到了今天都还有三隐的刺客哦,这次熊天族长猝死,十分蹊跷,恐怕”阁主淡淡道。 “熊天族长真是被暗杀的?”小都尉震惊道。 “不好说,医官们都说他能活到明年夏天,不会死于今年,就连牙家三大神医都说他气数未尽。熊天族长一心为了熊猫族,为了整个龙牙国,心力憔悴,猝死于长生殿。”阁主叹息道。 “现在不是还是飞云十隐吗?”木蝶儿问道。 “对,后来补了三隐,那些三隐投降的低级刺客和很多学徒,不愿意加入七隐,他们重建建立了三个刺客组织,玉景,东落,东碧,补充了位置,还是十隐,现在的十隐:黑隐,白隐,赤隐,三川剑,铁零,金刀刺客,圆水剑,玉景,东落,东碧。这十个刺客组织,各有兴衰,如今,金刀刺客,赤隐,都已经凋零,高手越来越少,玉景刺客们强势崛起,实力已经排在第五,三川剑,因为参与过暗杀熊天,被打压,铁零刺客最为诡异,神秘,就连黑隐都控制不住他们,黑隐实力最大,是飞云十隐的实际控制者,黑隐刺客,赤隐刺客,大多是兔里黑的嫡系后代,白隐刺客,隐飞云,大多是兔里白的嫡系后代,这三派里边,常有大刺客出世。”阁主说着。 “兔氏不是启家的吗?”木蝶儿问道。 “是的,兔氏最后加入了启家,兔氏也是古老的姓氏,和飞熊氏,云氏,启氏,列氏,等二十八个姓氏,都是启家古老的姓氏。兔氏的熊猫族人,超过四成人是兔里黑两兄弟的后代,兔里黑两兄弟的后代中,八成是兔里白的后代,两成是兔里黑的后代,飞云山的最早记录,就在兔里白的前四场比武中,三场在山顶,一场在山腰。你要查的话,往里走,左转,第九排,找一个黑木匣子,里边有疯剑录的残卷。”阁主指着方向,木蝶儿提着小灯笼,去找,不多时,抱着一个黑木匣子,走了过来。 “我听说,上古最厉害的飞云刺客,是东勾刺客啊。”小都尉问道。 第64章 熊猫大药商丁宝 “我听说,上古最厉害的飞云刺客,是东勾刺客啊。”小都尉问道。 “没错,东勾刺客,有两种武器,一种叫做无味勾,神不知鬼不觉,一道冰凉,绕脖儿,你就死了。这是近身的,叫做无味勾,你还嗒不出滋味,人已经死了,很是吓人,有个龙家族长,就是死于无味勾,至少三十个古代启家大宗长,死于无味钩。此外还有一种武器,叫飞钩,用机弩发射,专打脖子,也是防不住的,死于飞钩的大人物,城主们,就太多了,数千年间,不下七八百人,提到东勾刺客,人人惧怕。古代诸城混战,多次天下大乱,飞云十隐也不再局限于传统,而是扩张到全国,参与到各大城的厮杀里,有钱就能买到好刺客,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搞。东勾刺客,之所以吓人,是因为他们是第一个铺开买卖的刺客组织,也是为了打个样,专门对着当时的高门大豪下手,三家族长,吓得要死,两年,短短两年,东勾刺客的秘密档口,就遍布龙牙国,其他九隐,照方拿药,扩张到整个龙牙国。”阁主,说着。 “他们是怎么加入的?怎么选拔呢?”小都尉,忙问道。 “你们都没戏,老夫当年参加过刺客选拔,也有一个游侠梦啊,可惜被生活卷在了瀚海阁。唉!”阁主叹息道。 “我不想加入!我是个女的呀,小都尉有这个意向?”木蝶儿抱着黑木匣子,提着灯笼,笑道。 “刺客不分男女,古代很多女刺客,也是极为凶猛的,你们都没戏,人家要从六岁开始选拔,最晚不能超过十岁。先有十隐的高手刺客们,查看骨骼,身形,胆气,这叫三验,然后查看家世,太富的不要,越穷的越好,然后统一收入训练营,飞云城有两个刺客训练营,叫做莫问剑,夜袭剑。刀剑营不止训练刀剑,十八般兵器,暗器,弓弩,火器,耕作,货卖,伪装,骑战,车站,水陆空都搞,只有进入这两座训练营,才算有资格参与选拔,训练时候就开始淘汰,七天一淘汰,老夫当年撑了三个月,半年一次大考,十年之后,开始第一次选拔,十五年后开始正式的选拔。天赋好的,不受时间限制,直接被十隐挑走,特别厉害的,比如五十年一出,百年一出的刺客苗子,可以反过来选择十隐,总之就是看实力。普通人,撑不过两个月,能撑住一年的,单靠剑术,一个挑一百个团练兵,问题不大。”阁主,严肃道。 “阁主,你是对我们团练军卒,有什么误解吗,如此恶意,营主很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小都尉不悦道。 “你是没见过他们的剑有多快!!你们那个拽营主,两剑,报销,你都看不到对方拔剑,直接报销。”阁主淡然道。 “呀!还可以报销路费呀!吹得神乎其神哦!!”木蝶儿,不屑道。 “甚路费!小命报销啦!!真不是老夫吹的。可是要当心!!假如以后你们有幸遇到,十隐的刺客来杀你们,记住一句话,不要反抗,都是没用的。等死便好,等死便好啊!!”阁主淡淡道,带着感慨。 “怎么就不反抗呢?!你杀鱼吃,那鱼在锅里还知道蹦几下!!老头儿,你的价值观有问题!”木蝶儿批判道。 “哎呀,你们太年轻,蹦什么鱼!!不知道什么叫实力!!”苍老的阁主,不悦道。 “卧着的虎,盘着的龙,缩头的乌龟,阁主的怂,这就是你飞云城,嘿嘿。我还偏不信,叫十隐刺客来!我有个匕首,扎死他们!!”木蝶儿笑道。 “又来编排老夫,你呀!太狂!早晚撩虎头撩死,埋在老虎嘴里就算完!不知道天高地厚。”阁主,一锤定音。 蹭!小匕首,拔了出来。 “哎哎哎!木蝶儿,你前途无量,是个大才!!特大才!你不当牙家族长,是牙家最大的损失!!收起来,密阁不见兵刃,有规定的!大家一定要合规。”阁主急忙道。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规定呢?”木蝶儿收起匕首,好学道。 “这些古籍得来不易啊,当年攻入云道城,熊天的联军,杀人放火,大肆劫掠,有失控的危险。云道轩龙,救了很多老弱妇孺,藏在云道城密阁里,联军要进去搜杀,云道轩龙大怒,击杀了为首的龙家将军,牙灵副使,差点导致联军和云道轩龙的兵马火并,熊天斡旋,才约束了兵马,那个时候起,定的规矩,兵刃不入藏书阁。”阁主回忆道。 “原来如此,云道轩龙,不就是云苏城城主云轩龙吗?那个老头儿,很普通啊。”木蝶儿问道。 阁主摇头道: 他可不普通,天下本来是他的,他是云道火生族长的长子。 云衅之子,云驰,云骋 云驰之子,云飚,云辇,云掘 云掘之子,云填,云道平 云道平之子,云道火生 云道火生之子,云道轩龙,云道,雷道,风道,雨道 云道之子,云功,云过,云无咎,云无炬 云功之子,云风断,云风劫,云风追 云道平接任启家族长,让启家走向强盛,让熊猫族龙牙国大兴,当时云道城为龙牙都城。 云道平族长之子云道火生接任,启家更加强盛,远远超过龙家,牙家,自由派。 由于云道火生族长的巨大贡献,不少启家宗长,要让他传给自己的儿子,改变启家在大家族间传递族长之位的传统,这在当时也是很合理的,云道火生族长有五子皆有大能,长子云道轩龙,富有谋略,为人和善,次子云道,锋芒毕露,有大能,三子雷道,善于结交豪强,也是个拽字当头,四子风道嚣张跋扈剑术厉害,五子雨道精明,五子号称五仆,云氏大盛。 云道火生族长,却反对由自己的儿子接任族长之位,他坚持传统,并且警告五仆。 云道火生选定的继任者,死于暗杀,他也重病不起,后来也死于暗杀,云道城大乱,云道轩龙不忍违背父亲的遗愿,没有接任族长之位,他的二弟云道,趁机崛起,成为新的族长,打破了启家数千年的两任递传的传统。迅速控制了云道城,平息了内乱。 但是危险,才刚刚开始,云道坐稳了族长之位,露出獠牙,横扫诸城,打压龙家,牙家,自由派,要彻底吞并天下。 后来云道城内乱,五仆反目,熊天,熊火节拉起义军,反叛云道城,天下动荡,无数场大战,打断了盛世,再然后熊天族长的联军赢了,以飞云城为都城,搬空了云道城的宝库,还有藏书阁,这里的书,大部分都是从云道城搬来的,云道城那个时候起,改名做云苏城。 云道轩龙,自天下大乱以来,几经兴衰变换,直到今天,屹立不倒,他是很厉害的,就连熊天族长都不敢小看他,也正是他的存在,让飞云城有所顾忌,对云道残羽的追杀,也不敢太快。 “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家重兵,控制着云苏城。”小都尉感慨道。 “云道有传说的那么可怕吗?”木蝶儿问道。 “可怕?他是一代雄主!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如果不是他的弟弟们内乱,他不会败的,诸城都是他的囊中物,百年不出的雄主,正是如此,当年的启家大宗长们才会暗中支持他接任族长之位,并且打算废除递传的传统,改由云道平族长的子孙世代担任启家族长。”阁主说道。 “可惜啊!熊天族长更厉害。”木蝶儿说道。 “熊天并不厉害,这是云功有德,多次冒险保下他和熊火节。熊天族长足智多谋,孔武有力,但是资质并不高,只是个中才,但他勤奋,能够吃苦,凡是尽心尽力,唉!才会猝死任上,是累死的,自古以来启家族长,累死的不多,不论昏君明君,累死的,不多。”阁主叹息道。 “熊天族长是个好人。”小都尉严肃道。 “这话对,你要找的西伯利亚大森林记录,还有乌鸦杀手团的记录,要找丁宝列传,那本书在前边,第九排,红色封面的古籍,便是,去取过来。”阁主指着位置。 小都尉忙过去取了出来,厚厚的一本古籍,足有七八百页之多。 “丁宝列传?丁宝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小都尉忙道。 “康丁堡的熊猫大药商丁宝。你没听过?”木蝶儿鄙视道。 “呀!原来如此,怪不得耳熟,康丁堡在西北界啊,离着龙眼要塞最近,天白山山系之外。”小都尉忙道“我们营主让我查西伯利亚大森林,是不是拿错了?” “没错,就是这本书,这本书记载了大药商丁宝家族的事迹,涵盖康丁堡,龙眼要塞,阳辽城三城历史,丁宝家族,常年在北方边界贩运药材,他们的东北界药铺,深入西伯利亚大森林。记载最为详实完整。”阁主,淡淡道。 “一个药材商,能有这么大本事?”木蝶儿好奇道。 “听没听过,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开药铺。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吃病就要吃药,药材铺,关系到生死啊。倒腾药材,最容易发家。并且他的家族起初不是做这个的,而是山贼出身,丁氏和萧氏,是熊猫四十五个山贼家族中势力最大的。他们长期盘踞各大山脉,沿着山脉走势结寨扩张,上古双熊族和狐狸族在明珠海遭遇,一场大战,双方损失严重,狐狸族败退非洲,双熊族败退欧洲,双熊族的普列罗夫家族极为凶狠,打压伊利亚家族和白熊各家族,双熊族自由派,纷纷逃命,在亚欧边界,建立小城镇,后来逃到了丁宝山一带,建造了康丁堡,他们和萧氏,丁氏多年混战,反复争夺,最终达成协议,双熊族自由派入住康丁堡,丁宝的家族,联合其他几个家族,控制了康丁堡的城防,并且垄断了两族的贸易。把康丁堡从一个军事堡垒,变成了贸易大城。极为隆盛。”阁主说着。 “斗?不就是手印?不足为道,都是迷信哩。”木蝶儿问答。 “差不多,你有几个斗?老夫一个斗,穷啊,只有走清高的路线,做个阁主。唉”阁主感叹道。 “我有三个,难道我要去开药铺吗?药材行有我一碗饭???”小都尉,开始怀疑自己人生。 “那也未必,开其他铺子都可以,你在拽字营也可以啊,负责招人,也是一个买卖。本质一样。”阁主分析道。 “蝶儿小姑娘,你有几个斗?”小都尉问道。 “不要迷信!”木蝶儿不悦道。 “就是一个参考,没关系的,可信,可不信。”阁主笑道。 “我没有,都是簸箕。”木蝶儿冷冷道。 “啊?哈哈哈哈!那你发不了财,这辈子都没钱,有点小钱都得扬了,十个大簸箕。”阁主笑道,登时舒畅。 “嘶!我确实没钱花!我师傅管的死死的。不给我钱。”木蝶儿恐惧道“那我不是完了!!” “也未必,一个参考,不要当真,你跟雾雨族长去闹,以你的拽,可以的,她不敢不给你钱,牙家族长自古都是富豪。”阁主撺掇道。 “我不敢,我师傅真的打我!”木蝶儿为难道。 “嗬!你也是个欺软怕硬,只会戏弄老夫!!”阁主不悦道。 “丁宝家族现在的族主叫丁岱,据说很厉害呀。他的弟子最近成了新的康丁堡城主。好像叫”小都尉问道。 “叫康丁莫非能能,丁岱暗杀了老城主康克洛夫,对外谎称,得了感冒,抢救无效。第二天他的弟子,康丁莫非能,就接任了城主之位。太快,太明显。不过康丁堡的双熊族自由派,熊猫族人,都支持他,丁岱有其先祖丁宝的遗风,为人豪横无边,手段毒辣,也就是他这样的人,能保证康丁堡不被普列罗夫家族吞并,伊利亚家族,白熊云顿家族,被打压的连年衰退,普列罗夫家族极为凶狠,是双熊族第一巨族,普列罗夫诸姓氏,都很强硬,他们的黑掌部队,极为凶猛,乌鸦杀手团,更是厉害,你们要去的西伯利亚大森林,在森林深处,有黑熊族普列罗夫家族的禁地,也是亚伯利国,乌鸦杀手团,的老巢。我熊猫北地边军最怕的,就是乌鸦杀手团,多次请求飞云城调拨十隐刺客,防备普列罗夫家族的乌鸦杀手。”阁主说道。 “那里天气太冷,一年一大半时间是寒冬,在森林边缘,有我们的哨站壁垒,但是不敢深入。很凶险,没人愿意去那里戍边。我们拽字营,十有八九要去那里换防。唉!凶多吉少啊。”小都尉,忧虑道,忙又打听“康丁堡原来真的是山贼的山寨吗?” “丁宝山,是后来的名字,以前叫萧氏山,萧山,板凳山,钩刀山,很多别称,后来叫丁宝山,以大药材商丁宝的名字命名,在天白山系的西北方,康丁堡依山而建,的确是由当年的山寨建造的,不过现在是个巨城,扩建了无数倍。康丁堡这个名字,来源于,西西克人和熊猫货商丁宝。欧州双熊族人,西西克山的伊利亚家族分支,康嗤,康克和西西克多维奇,这三个小首领,是黑熊族伊利亚家族亚眠城的偏远分支,西西克人东部的一小支,他们在明珠海大战时,负责粮草运输,三个小首领偷偷克扣粮草,聚集钱粮,以此发迹,后来事发后被普列罗夫家族追杀,他们越过萧黑森林,遁入丁宝山,而后偷偷建立了军事堡垒,只求自保,他们驱逐了熊猫寨主萧黑和大药商丁宝,将丁宝高地,据为己有,后来变得繁荣,于是命名为康丁堡。熊猫大药商,丁宝,纠结六十个山寨头目,伙同萧黑寨主,攻打西西克人,各有胜负,后丁宝的杀手,暗杀了康克和西西克多维奇,康嗤一家独大,兼并了手下,与萧黑寨主,签署了和平协议,开始贸易,大药商丁宝被架空,随后萧黑寨主非正常死亡,丁宝,暗杀了康嗤和他的儿子们,康克的女儿,嫁给了西西克多维奇仅存的儿子,他们夫妇,接管了康丁堡,重金买通了大药商丁宝,并且联手开采丁宝山,四六分账,丁宝得了六成钱财,驯服了萧黑家族,彻底垄断了熊猫族人和双熊族人的贸易,直到今天。”阁主说着。 “他们真是山贼么?”木蝶儿问道,带着疑惑。 “哪有真山贼,都是落难人呐!撕破了最后一层面皮,杀人越货,干些凶残的勾当,熊猫四十五个山贼家族,祖上都是穷苦出身,他们有个传统,并不会打劫穷鬼,有时候还放粮。名声也是有一些的,但是高门世家们恨的牙痒痒,也是必然的。丁宝的太爷叫做丁柱,丁柱他哥叫做丁梁,丁梁是个药材铺学徒,丁柱行二,小名叫狗子,江湖上叫他,咬断山,丁狗柱,极为凶残,三年就坐了大寨主。后来击败了萧氏家族,丁宝山本来是萧氏山贼的地盘,丁柱的山寨在天白山,药材多啊,丁梁接了师傅的班,坐了药铺掌柜,生意很火,是阳辽城最大的供货商,当时龙眼要塞也在扩建,都很兴盛,萧氏山贼不懂经营,就想让丁梁负责拓展一下子山寨里的生意,在龙眼要塞搞一搞,结果搞了半年亏了本,还被龙眼要塞的城主敲诈了几千两白银,萧氏山贼那吃过这种亏,就干掉了龙眼要塞城主,顺路干掉了丁梁和丁梁的儿子。”阁主说着。 “啊?干掉了丁梁和丁梁的儿子?”小都尉震惊道。 第65章 黑色的铁人 “啊?干掉了丁梁和丁梁的儿子?”小都尉震惊道。 “山贼们不讲道理的,丁柱大怒,要灭掉萧氏,两家山寨打了几十年,各有胜负,谁也吃不掉谁,丁柱临死前把儿女,孙子们,手下们叫到床前,让他们发誓,灭掉萧氏,控制龙眼要塞,他的儿女们个个怂,手下们个个精,第三代也不成器,已经处于劣势,虽然发了誓,但是搞不成器,大山贼丁柱含恨而死,他虽然击杀了萧氏两代寨主,为他哥报了仇,但是始终无法彻底火并萧氏,那些多年辛苦累积的优势,不消几年,又被儿女们,孙子们全都送了回去,还被萧氏赶出了天白山,如果不是阳辽城收留,他们当时就灭了。萧氏当时的寨主是个女人,有意化解两家山寨的仇怨,安排通婚,丁宝的父亲娶了萧氏旁支的女儿,生了丁宝,丁宝出生以后,阳辽城当时很繁荣,他混迹城中,人又聪明,接管了他大太爷丁梁的药铺生意,搞了大钱,聚拢豪强,收拢山寨的手下,夺回了天白山,后来攻打萧氏,萧氏大败,被迫臣服,女寨主临死前,想要以他母亲要挟他,被丁宝识破。萧氏大败,寨主嫡系家族被杀光,丁宝报了大仇,萧氏旁支,因为丁宝母亲的苦苦哀求,得以幸存,旁支首领为萧黑。丁宝无心在山寨里逍遥,而是回到城中,扩大生意,他的手下们大多被安排到各地收药材,开铺子,极为繁荣,有钱就好办事,左手黑道,右手铜钱,生意越做越大。萧黑也不安分,偷偷架空丁宝,后来双熊族人来了,也就是西西克人,康嗤,康克,西西克多维奇,带着手下攻上山寨,他们虽然赢了但是无法扎根,最后搞和谈。丁宝早就算到萧黑要搞鬼,早早地安排了密探,龙眼要塞,阳辽城的所有药铺都被丁宝垄断,康丁堡要想立足,建城,发展,都压得到阳辽城和龙眼要塞的同意,才能搞,他们都无法越过丁宝,于是很多黑熊族人和丁宝结成秘密联盟,再后来丁宝家族,控制了康丁堡的城防,数次抵挡住了普列罗夫家族的吞并,成为康丁堡的实际控制者,丁宝的药材铺伙计们大多是山贼假扮的,采药凶猛,同行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被洗劫一空,山上的药材毕竟有数,每年固定的去采,并不需要太多人手,于是丁宝盯上了庞大的西伯利亚大森林,撒出手下去采药,他们的药材站深入森林各处,一度逼近普列罗夫家族的禁地。普列罗夫家族大怒,数次攻杀康丁堡,都是大败而回,乌鸦杀手团,也极为愤怒,袭击菜药的山贼,这些山贼,虽然武艺不高,但是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精锐的乌鸦杀手们,也杀他不住。最后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任由他们采药,求财而已。”阁主说着。 “原来这么曲折呀。”小都尉感叹道。 “这都是他们的生存方式,一天一天过,一分一秒求生存。是很曲折的,生活不易啊,便是大寨主也有烦恼。”阁主感叹道。 “丁宝很厉害啊!为何史书说他是个大坏蛋呢?”木蝶儿问道。 “你忘啦,高门世家恨他们,被劫的不敢出门,时常被绑票,丁宝这人是个搞钱的行家,他的手下又是山贼,没有耐心,最后价格谈起来了,票撕了,不像普通山贼一手交钱一手赎人,丁宝又很贼,招了一伙会易容术的江湖浪荡,用假人质交换,那种当口,谁有心思去验证是不是真的,把人质接回家,反手又绑,绑了还绑,要把那些高门世家,敲到破产啊,引起了高门世家的众怒。各城又搞不赢丁宝,龙牙国的山贼家族们又彼此勾结,丁宝这厮,恪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先进理念,就是逮着飞云城啊,天龙城啊,合微城啊,金光城啊这些大户下手。离得又远,多次围剿,阳辽城,龙眼要塞都是不积极的。暗中通风报信,屡剿不灭。世家们没办法,只能在史书上,用语言取胜,大四抹黑丁宝,丁宝的名声就不太好。但是在边地三城,名声很高,阳辽城,龙眼要塞,康丁堡,如今三座城垄断了双熊族和熊猫族人的贸易,也不打仗,疯狂发展经济。龙眼要塞直线上升,规模排上了龙牙国第六位,阳辽城排上第十一位。并且上升的趋势还在不断增加。康丁堡,已经排在双熊族第四位,成为整个双熊族自由派的都城。”阁主说着,这些最新的信息。 “龙眼要塞是启家的,阳辽城是龙家的。山贼们不属于三家,也不属于自由派,丁宝,这不是只手遮天啊。”木蝶儿总结道。 “哎,不仅仅是只手遮天,还遮了两百多年哦,直到现在的丁岱。”阁主说道。 “就没人制得住他们吗?”小都尉惊讶道。 “能制住他们的,只剩下道德。”阁主如是说。 “啊?山贼有道德吗?”木蝶儿,惊讶道。 “没有,所以康丁堡老城主康克洛夫,一个感冒带走了,因为普列罗夫坎大拉又集结了重兵,要攻打伊利亚家族的都城吉莎堡和自由派的康丁堡,吉莎堡和康丁堡,都需要丁岱出面斡旋,组建联军,抵抗普列罗夫家族,让熊猫族人不要背后偷袭,丁岱家族的势力很大,就连十隐刺客都不敢动他们,山贼们忌惮的只有三家族长,三家族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一个稳定。也就存在了,也就合理了。但是山贼都是毒瘤,太平盛世里,也不安分,若是乱世,那可就搅弄风雨,无法无天了。我看北方边地之乱,不在北方要塞,而在康丁堡,南方边地之乱必在狐狸族大良城,东部沿海的天宫城海界,极为危险。这是三大边患,对应三大国。”阁主,总领全局道。 “你看的很通透啊!为何飞云城不让你当宗长呢?”木蝶儿好奇道。 “唉!别提了!黑析大宗长跟我有过节,老夫只能卷死在瀚海阁,做个清水差事,搞不到钱,整天累的要死,光是整理书籍,点数,清点一次要五年呐!数都数不过来。唉!高门世家就是这点好,死了都记仇。”阁主感叹道。 “有什么过节呢?说说看。”木蝶儿打听道。 “行啦!此地不安全,你们赶紧去阅读室,读一读,要快!万一熊马落来了,又要找我麻烦,你们去下面一层,那里的阅读室,光线最亮。老夫在这简单清点,你们查完来,这里找我,放好就赶紧出去。不可耽误太多时间。”阁主忙道,提着灯笼,检点古籍去了。 小都尉和木蝶儿,提着灯笼拿着古籍,穿过阅读室,去往下一层,果然亮子油松有如白昼,二人急忙翻开查阅,都是些古籍记载,有些年头了。 “呀!果然有问题,我查到了,第三场:疯剑兔里白和金刀郑老三,大战七昼夜,郑老三不能胜,使出暗器,突袭,兔里白,挥剑格挡,大怒,劈出一剑。飞云山震动,倾斜,几欲崩倒,山脚许多房屋塌陷,裂开一道大沟,深不见底。郑老三,力尽不敌,死于剑下。飞云城堆土于飞云山脚,以固其山,后五年,郑老三一子三女前来寻仇,具败于剑下,遂拜兔里白为师学习剑术,郑老三的小女儿郑瑶,嫁给了兔里黑的小儿子兔湛,十隐金刀刺客,为郑氏后人”木蝶儿兴奋的念着,极为高兴“哈哈哈!我就说有问题,如何一剑把山给劈歪了,飞云山是后来出现的!!不是本地山!!” “山还分个本地外地的????分先来后来??长腿了呀。”小都尉笑道。 “嗯嘘!你查你的,我查我的!!”木蝶儿登时不悦道。 “”小都尉笑着,摇头。 不多时木蝶儿查完了,只有那几句和是飞云山有关。其他的都是记载怎么决斗,剑术如何,心里活动是怎么样的,挨了一剑疼不疼之类的,以及失败者临死前的感言,咒骂,醒悟,遗言,托付等等,甚至有心理活动的记载,搞了许多特写,一看是就是假的,都是编的。木蝶儿小心的收进木匣子,起身,背着手,在宽大的阅读室溜达,这里有几十排长条座椅。四个角落放着四个黑色的石像,很古怪,引起了木蝶儿的注意。 木蝶儿走过去,观看,火把通明,看得真切,和人一般,惟妙惟肖,一米多高,站在一个台子上,抱着胳膊,昂着头站着,姿势嚣张。 “铁的?这里还有黑铁雕塑啊!!”木蝶儿震惊道。 “那是十年前山脚挖出来的,好像是古代一个大墓里的,玄铁雕刻,一共四个。一模一样。”小都尉说道,继续翻阅。 木蝶儿又盯着看了一会,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趁着小都尉不注意,拔出匕首,在小铁人的脸上刮,看看到底是不是纯铁的。 刺耳的声音,惊动了小都尉“你不要胡搞啊!这很珍贵的,至少上千年历史了,据说那个大墓的主人是个隐主,刺客头子,很邪的,你看他们背后,都有铁符镇着哩。” “啊?什么铁符?”木蝶儿惊讶道,急忙查看,这个小铁人可以搬得动,倒是不沉,木蝶儿费力的挪着,转动,看到了背后,果然有个黑铁样的黑符,刻着字。木蝶儿想要掰下来,掰不动,咔!的一声,就不动了。 “你不要搞破坏。怎么又是掰,又是刮的,嚯!脸都刮花了!!你是不是有多动症,我看你闲不住啊!还是欠打了。”小都尉笑道。 “你才欠打!我就是研究一下。实心的?”木蝶儿用匕首敲打着,似乎是空心的。 “拆不开,牙家的机械高手都拆不开,应该是镇物,半实心的,没那么重。你快上去,不要在这里逗留,查完了就走。”小都尉说着。 “你管的真宽!我随便看看。”木蝶儿费力的抱着小铁人,移动,放回了原样,蹦蹦跳跳,去看另一个,突然半路急停,回头望去,嗖就跑了回去,盯着小铁人细看。 “哎哎哎哎!!他会动!!他会动!!!”木蝶儿喊道。 “谁会动,小点声!还没查到吗?!!!”阁主催促道,下了楼梯走进来。 “会动!刚才脸昂着,现在平视,他动了!”木蝶儿震惊道。 “这四个铁娃娃!十年了,咋个不动,你一来就动啦???哎呀!!这是你刮的啊!!!”阁主窜过来查看,登时大怒。 “我就看看是不是铁的,没有用力刮,擦一下就好了。”木蝶儿慌道。 “擦一下!能把痕迹擦掉吗!这是艺术品懂不懂!!匕首交出来!!这事我必须告诉雾雨族长!!”阁主怒道。抚摸着铁人的脸,几道清晰刮痕,扎手。 “别告诉我师傅可以吗?都可以谈!”木蝶儿,想起了那些牙家商团的常用语。 “绝对不行!!这事非常严重!这个铁娃娃是孤品!懂不懂!”阁主大怒,训斥着。 “分明是四个怎么是孤品,这四个一模一样啊。”木蝶儿忙道。 “还敢顶嘴!!我让雾雨族长来收拾你!私自闯入密阁,不守规矩!破坏宝物!!”阁主怒斥道。 “”木蝶儿,突然一把拽住阁主。 阁主一愣。 “动了!”木蝶儿恐惧道,指着小铁人的脸。 苍老的阁主,定睛一看,吓得一怔,险些没吓死,只见小铁人真的在动,缓缓地昂起了头,无声无息。 “怎么回事?”小都尉意识到不对劲,忙问道。” “呀!!!!!快跑!!他笑了!”木蝶儿一声怪叫,吓得老阁主一哆嗦蹦起来。 嗖!木蝶儿撒腿就跑!老阁主,跟着跑,小都尉一愣“跑什么,一个雕像,看把你们吓得,真” 小都尉吓得不动了,只见那个小铁人雕像,真的在动,转过头来,冲着小都尉微笑,举起了左手,向他摆手,轻微的金属碎裂声,大量黑色的铁锈崩落,露出下边的金属颜色,透着金属的白。 小都尉小的腿软,心口憋闷,缓缓吸一口气,嗖就跑了,撞到台阶栽倒,连滚带跑哭喊着,连续踩空,费力的爬上台阶,逃跑。上层,阁主正拽着木蝶儿,让去拿回古籍,放回书架,木蝶儿哭着只是要跑。 “到底是什么东西!!”小都尉恐惧道。 “动了!铁人动了。妖怪!”木蝶儿哭道。 “嘘!嘘!小点声!!看花了眼了,一定是看花了眼了,跑可以,你们把书拿回来!放回书架。快去!”阁主堵住小都尉和木蝶儿,不让他们跑。 “我害怕!雕像动了?铁的会动???”小都尉越想越害怕。 “你们看错啦!没有妖怪,快,去把古籍拿回来呀!这可是孤本,出了问题,要掉脑袋的!!你们别跑啊!!跑不掉!”阁主威胁道。 “不不不行,我要去找我师傅!!放我走!!当我没来过!!”木蝶儿哭道。 “哎呀!来都来了,全始全终,借书你不还吗,咱们三个一起下去,有火把,妖怪怕火!!”阁主,急忙拽过一支火把,恐惧道。 “你们一咋呼,我也怕了!根本没有妖怪!一起下去看看!”小都尉稳住心神,忙道。 “对!对对!”阁主忙道。 “你们下去,我这里等着。”木蝶儿忙道。 “你等!你就跑啦!!!必须一起下去!!否则以后一本书也不借给你!你的史官也别做了!!”阁主威胁道。 “我我我我害怕!”木蝶儿哭道。 “让你吓我一跳!你叫唤什么!下去,不能跑!”阁主不悦道,推着木蝶儿,小都尉,往下走,举着火把,三个人小心的下楼梯,谨慎的伸着头往下走。 很快到了台阶中部,下方的阅读室门口,刺啦!刺啦 轻微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撕扯什么,阁主推着小都尉和木蝶儿。三个人畏缩不前,都心里打鼓,腿发软。 “喊一嗓子壮壮胆!”小都尉忙道“我拽字营,天不怕!!” “老夫感冒了,喉咙痛,你喊,你阳气足。”阁主忙道。 “我一个人喊吗?蝶儿姑娘,你嗓门高,你也喊,一起喊。”小都尉恐惧道。 “我嗓门不高,我那是吓得。”木蝶儿恐惧道。 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站在楼梯上,不敢下。昏暗的楼梯,火爆摇曳,阅读室里,光线却很亮,但是透着诡异。 “嘿!!三个狗东西!鬼鬼祟祟!!做什么!!!”一声洪亮的呵斥,陡然传来。 三个人登时吓呲,腿一软,栽下楼梯,滚做一团。 “阁主!你在干什么!!”声音洪亮,苍老的大宗长,熊马落,攥着钢刀,怒斥。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阁主吓得爬不起来,小都尉和木蝶儿砸在他身上,三个人吓得腿软,试图爬起来,爬不起,在地上哭哀哀,打噗拉。 “你下蛋呐!!混账!到底在搞什么!!”熊马落呵斥道。小心的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大宗长,我在加加加加班!清点古籍!”阁主急忙辩解道。 “你会加班?我来这么多次,没见过你加班!可是骗我!!!”熊马落呵斥道。 阁主,费力爬起来,扶着石墙,小都尉搀扶着木蝶儿,费力爬起来,躲在阁主身后。 “失了火,烧了密阁!!你的脑袋不要啦!!!”熊老落走下来,捡起滚动的火把,照着三个人“他们是谁?怎么进了密阁!!” “我我我我的徒弟,和孙女。将来接我班儿,熟悉熟悉,也打个下手。”阁主急忙遮掩道。 “你还想在这个位子搞世袭啊!!混账!!”熊马落大宗长怒斥道。 阁主,拽字营征召小都尉,实习史官木蝶儿,恐惧躲着,不敢说话。 “还愣着做什么!快滚!!”熊马落,呵斥道,就要去阅读室。 “大宗长,一起走!这里太黑啦。”阁主,急忙劝阻道。 “火把锃亮!你跟我说太黑了??是不是在偷书,拿去卖!!从实招来!!”熊马落大怒,钢刀架在了阁主脖子上。 “不不不是,我哪敢!整体个飞云城只有你敢在密阁偷书啊!!”阁主恐惧道。 “混账,老夫是借阅!!甚么偷书!!”熊马落怒道“你不对劲!!!你慌什么!!说话不经过大脑!!敢污蔑我!!怎么回事!!” “大宗长!我们马上走!!”小都尉慌道,要跑。 木蝶儿,抢先一步要跑,钢刀挡住了她。 “哪里跑!!三个偷书贼!你们可知道盗取典籍,私自贩卖,乃是死罪!!”熊马落呵斥道。 “我不是的,我我我不熟,我没来过!!”木蝶儿吓得慌道。 “你没来过?你就在这里,你是鬼吗!!!”熊马落呵斥道。 “鬼啊!!有鬼啊!!”木蝶儿哭道。 “别吵!!有动静!!呲啦声????”熊马落一愣,怒道“还有同伙!!!走!拿住你们的同伙,一并治罪!!落在我强大的熊马落大宗长手里,你们还想跑!!问问我这把钢刀!!!” 钢刀,推着三个颤抖,哆嗦到了阅读室的门前,这里火把通明,几十条长书桌,整齐排列,极为规整,四个角落四个高台,站着四个铁娃娃。 三个人,吓得不颤抖了,瞪着眼,死死的伸着头盯着,登时,一片死寂。 熊马落一愣,伸头望去,瞪大了眼,纵使强大如斯,也脊背发寒。 只见, 一个黑白相间的小铁人,正踩着板凳,猫着腰,阅读那本,丁宝列传,读的极快,因为频率很高,呲啦!呲啦!呲啦!清脆。 读一页,撕一页。 第66章 普列罗夫坎大拉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深冬,欧洲,双熊族,亚伯利国都城,普列罗夫家族,里德堡 双熊族人, 分为黑熊族人,白熊族人,黑熊族以普列罗夫家族,最大,其次是伊利亚家族,白熊族人以云顿家族最大,无数黑熊,白熊氏族部落,在不断的冲突融合里,逐渐形成了这三家巨族,三家巨族皆有无数姓氏融合而成,冲突中,那些逃离的,避开巨族地盘,建立小的聚集地,逐渐演化为自由派,双熊族人遍布欧洲,在扩张时候,与狐狸族遭遇,明珠海大战爆发,最终双熊族人惨胜,此后四大族相继发现彼此,开始互通有无,开始了贸易。 更有无数探险者,在世界各地探索,也促进了四大族,彼此的交流。 双熊族人, 遍布欧洲,黑熊普列罗夫家族,都城位于北欧里德堡,也是双熊亚伯利国的都城,伊利亚家族都城吉莎堡位于南欧,隔着明珠海遥望非洲,白熊云顿家族位于东欧,都城为库克斯洛夫城,简称库克城。自由派出现较晚,起初都城在胡塞堤,位于普列罗夫和伊利亚的边界,受到双重威胁,后来搬去了西欧的基尔埃,依然险些被普列罗夫海军包围,最后逃入亚欧边界,进入了康丁堡,急速发展的康丁堡成了自由派的都城,又有熊猫族人丁宝家族的加持,火箭蹿升,成为双熊族第四大城,让自由派得以喘息。 双熊族人的大军,以骑兵,步兵,弓弩手,海军为主,骑兵分为骑士和轻骑兵,往往以大城城主称为某某部,人数不等,如黑基尔部,罗斯托夫部,图尔部,基那部等等,由于欧洲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双熊族人,部落遍地,但是人口不多,远古时期一个部落只有百十号人,虽然逐步凝聚为大城,但他们的部队相对与三大国来说,人数要少的多,但个个骁勇,身体强壮,意志坚韧,带有寒冬的优势,异常凶猛,弥补人数和计谋的不足,在明珠海大战中,双熊族的优势和劣势,都极为明显。 除了常规骑兵,步军,弓弩兵,海军外,还有三只特殊的部队,黑掌部队,白掌部队,乌鸦杀手团。 黑熊普列罗夫家族的黑掌部队,直接受普列罗夫家族历代族长调遣,乌鸦杀手团,是普列罗夫家族的精锐刺客,精通暗杀,是特工中的特工,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并且据说掌握了某种邪术,可怕的酷刑,未知的邪术,曾让逐日者家族的首领逐日天无变节,也有无数普列罗夫反对派首领,白熊首领,伊利亚家首领,自由派首领,惨死。至今双熊族人,都对西伯利亚深处的,普列拉罗夫家族禁地,保持着绝对恐惧。没有人,敢进入大森林的深处。 白掌部队,由白熊族精锐组成,是白熊族长的亲兵,对抗黑掌部队,乌鸦杀手团而诞生。后来成为白熊军团的主力之一。 由于白熊族人,普遍的比黑熊族人聪明,普列罗夫家族试图控制白熊族人为自己提供计谋,加大了控制力度,白熊族人和黑熊伊利亚家族迅速衰败,已经呈现出普列罗夫一家独大的趋势。自由派不能独存,暗中联络白熊和伊利亚家族,结成秘密联盟。稍稍阻挡了普列罗夫家族的扩张和吞并。 普列罗夫家族,信奉强者通吃的先进理念,他们只渴望强大的族长,渴望征服一切,这就导致每次更换族长,都带着血腥,新的族长,普列罗夫坎大拉,踩着老族长的尸体,登上族长宝座,并且永久消灭了老族长的家族,古老的世仇也圆满的画上了句号,坎大拉是两百年来最残暴的族长。短短三年,无数人死在他的手上,成了他宝座的垫脚石。 普列罗夫坎大拉, 双熊族亚伯利国国主,年约四十五,正值巅峰,黑衣银甲,银色头盔,并不白净的面皮,带着残暴凶狠,脸颊上的剑痕,是他十四岁时候,击杀自己亲弟弟时候留下的,他很喜欢这个礼物,也毫不犹豫的除掉了家族内最大的对手,腰间银白长剑,和精致的黑柄匕首,他正坐在幽暗的,克洛茨茨宫,的族长宝座上,望着大殿里那些肃立的将军们,他的精锐侍卫,藏在黑暗里,这座巨大的宫殿,十分空旷,和前任族长普列罗夫萨耶尔不同的是,他喜欢幽暗,巨大的宫殿里,大部分火把和油灯,并未点燃,人们站在昏暗里,恐惧的望着这个心黑手辣的族长,就在昨天,他处决了自己的三个心腹城主,仅仅是因为他们在盛宴上,调戏了几个女将军,倒不是因为正义,而是为了向其中一个貌美的女将军示好,那个女将军,来自古老的罗斯托夫城,是仅次于坎大拉家族的巨族,甚至比伊利亚家族还要强大两倍以上,坎大拉想要将那个女将军纳入囊中,一半是贪图美色,一边是贪图罗斯托夫城。 被处决的普列丁丁堡城主,普列丁丁瓜里尔,是坎大拉幼年时候的玩伴,铁杆的心腹,最忠心的猎狗,只要坎大拉一个眼神,瓜里尔,就会上去咬断对方喉咙,被普列罗老夫家族各城,戏称为,小猎狗。将哀嚎哭喊的瓜里尔,一剑开瓢,残暴的坎大拉再一次,让所有人震惊。 “罗斯托夫诺娃将军,我期待与你的联姻,你将在我的后宫,占有一席之地。我将成为罗斯托夫城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守城战士。瓜里尔,知道我是真心地,他还没凉。请你原谅他的唐突。”普列罗夫坎大拉,幽幽道,就像黑暗里死神的呢喃,羞涩,肆意,枯朽,带着一丝丝,渴望。 “伟大的坎大拉族长,我的婚姻,将由罗斯托夫城所有的贵族,共同决定,我不能私自答应您。请您原谅,我个人仰慕您。”罗斯托夫诺娃,一身黑衣黑甲,红色的披风格外抢眼,死死攥着剑柄,藏起恐惧和厌恶,忍耐着,淡淡恭维道。 “这样的拒绝,太生硬。不过我原谅你的无知。”普列罗夫坎大拉,淡淡道,保持着国主的威严。 几个罗斯托夫家族的将军,稍稍松了一口气。 “选出你最忠心的三个手下,我将给他们一个惊喜。”普列罗夫坎大拉,淡淡道。 罗斯托夫诺娃,眉头一紧,该死的坎大拉,还是会咬自己一口。她很为难,她很害怕自己不能活着离开都城,就像那些可怜的城主们一样,她很害怕,如果自己死了,自己年幼的弟弟,很难支撑罗斯托夫城,那些罗斯托夫城中野心勃勃的家族们,会帮着坎大拉,吞并罗斯托夫城。 自己的家族,会被彻底清除。 几个罗斯托夫家族的将军,死死盯着宝座上的坎大拉,带着恐惧。 三个年轻的将军站了出来,站在了诺娃的前方,傲然的望着宝座上的族长坎大拉。 “你的狗,比我的狗勇敢,诺娃将军,你父亲的余威尚在,我思念他。”普列罗夫坎大拉,淡淡道。 “罗斯托夫城,将永远站在您这边,伟大的坎大拉族长!!我们信守诺言!!”诺娃忍着愤怒,高声道。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一片死寂,时代已经变了,萨耶尔的时代,永远结束了。 普列罗夫坎大拉,并未回应,而是轻轻地抬起左手,远远的殿外,走进来一伙人,十几个,簇拥着四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个聂施,聂施,或者捏施,在黑熊族语言中是类似于校尉的中级武官,他带着手下们护送四个黑衣人,来到近前,众将军纷纷避让,又稍稍围拢,三个年轻的罗斯托夫家族的将军,恐惧的看着四个黑衣人,他们裹得严严实实,斗篷上带着一层积雪,蒙着脸,破旧宽大的黑色斗篷,兜裹着。 “扎格聂施!!你比约定早了三天,我忠心的手下,你将得到奖赏,十个美女,两桶美酒,和一袋金币,去享受一番,人生短暂!!”坎大拉,淡淡道。 “用我短暂的一生,为您开辟伟大的基业,用我卑微的鲜血,为您清洗敌人的城池,我!扎格伊洛西里尔!!拒绝一切奖赏!!我!拒绝一切懈怠!乌鸦杀手团佣兵,时刻听候您的召唤。”扎格伊洛西里尔,乌鸦杀手团佣兵聂施,振奋道,双眼透射着光芒。忠诚,热血的光芒。 “我很满意,扎格聂施!!”坎大拉淡淡道,不悲,不喜。 “我带了您要的!!最顶尖的杀手!!!”扎格伊洛西里尔,拔出长剑,指着后方,四个黑斗篷裹着的蒙面黑衣人,走上前来,积雪轻轻掉落,厚厚的斗篷,微微冒着淡淡的白气。 四个黑衣人,站成一排,他们没有盔甲,没有兵刃,只是每个人腰间,别着一根松木枝,一尺长,从松树上折下来的。 “弗泥曳?”坎大拉淡淡问道,并不惊奇。弗泥曳,在双熊语中是死士的意思,有时候也称为,曳泥力施,曳泥纪离,具是熊猫族语的音译。 “是的,伟大的族长,三百曳泥力施,将为您打开吉莎堡的大门,踏平库克斯洛夫,拿下康丁堡!!!”扎格伊洛西里尔,乌鸦杀手团佣兵聂施,慷慨道。 “让我们拭目以待。”坎大拉冷冷道,隐藏起兴奋。 众人纷纷后退, 三个年轻的罗斯托夫家族将军,将罗斯托夫诺娃保护在中间,轻轻拔出了长剑。恐惧的盯着四个黑衣人,四个乌鸦杀手,最精锐的乌鸦杀手,是今年选拔出来的,通常每五年进行一次选拔,曳泥力施,是最恐怖的顶尖杀手,每五百杀手学徒中最多出两三个。乌鸦杀手团,由最精锐的曳泥力施,乌鸦杀手,佣兵,三部分组成,佣兵只是乌鸦杀手团的附庸,与普通的黑熊部队差别不大,作战能力也远远低于黑掌部队,乌鸦杀手则是精锐刺客,乌鸦死士,即曳泥力施,是精锐中的精锐,占了乌鸦杀手团的百分之一。 三个年轻的将军不敢大意,以三角阵,将美貌的少城主诺娃,保护在中间。 罗斯托夫诺娃,缓缓拔出了长剑,不少里德堡的将军们,饶有兴趣的看着,各城城主和自己的将军们,则恐惧的观赏,担忧着自己的命运。 普列罗夫坎大拉,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指着俊美的罗斯托夫诺娃,带着无尽的欲望和杀戮,轻轻一点。 三个黑衣人,解开厚重的斗篷,扔在地上,去了黑色带霜的蒙布,露出脸来,拔出腰间的短松枝,拇指粗细,极为粗糙,极为坚硬,断口处透着淡淡的红色。 “就凭一截松树枝!!!”年轻的将军,大怒道。 三个乌鸦杀手,具是黑衣,个个孔武有力,胡子拉碴,带着远途的疲惫和冰冻的苍老,只有从他们凶恶,锋利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们也是年轻人,和三个年轻的将军差不多大。但是远远没有这些贵族,有气质,三个乌鸦杀手,缓缓围住诺娃和她的三个手下,对峙着。 乌鸦杀手, 他们没有女人,没有被掏空身体,他们没有官职财富,没有被名利侵蚀意志,他们来自黑熊族人下层社会,没有被势力和趋势左右,他们只能吃半饱,终生被饥饿折磨,他们活在恐惧中,从选拔开始,与鲜血为伍,他们随时都会死,死在训练里,死在考验里,即便通过了可怕的考验,也随时会死在暗杀任务里,随时死在族长的一时兴起中,比如今天,没有考验,上来就是鲜血,三个乌鸦杀手,彼此看着同伴,带着本能的默契,远远的围住了貌美的城主和他的三个贵族侍卫。 乌鸦杀手团佣兵聂施,扎格伊洛西里尔, 冷冷注视着诺娃和她的三个手下,这群精致优雅的小青春,勃然跳动,就像春天里的嫩芽,可爱,昂扬,孱弱,就要结束了,他们很可惜,从鲜活到死挺,不会超过五分钟,甚至不会超过三分钟,当然,这完全取决于三个乌鸦杀手让他们活多久,扎格伊洛西里尔,十年来,时常恐惧,他害怕,如同所有的禁地佣兵一样害怕,他总是做噩梦,梦到乌鸦杀手团发了疯,一夜之间杀光了所有的佣兵,仅仅是佣兵太弱了杀手们看着不顺眼,直到三年前,扎格伊洛西里尔,偶然间,在普列罗夫家族的秘密史书中发现,清楚的记载了无数次乌鸦杀手失控事件,才知道自己的噩梦,是真的,两百年内,至少三十四次,乌鸦杀手们,清除了柔弱的佣兵,一个活口都没有。 三个乌鸦杀手, 就像三条雪狼,盯着四只惊恐的小野兔,诺娃和三个将军侍卫,手中的长剑,摆出一些姿势,努力展示自己剑术,在杀手的眼中,就像野兔舔毛一般,可笑。 “杀了他们!!” 一个苍老的城主!拔出腰间的金柄短刀,扔了过来,给乌鸦杀手提供一个趁手的武器。 几个罗斯托夫家族的中年将军,愤怒地望着,那个老东西,是普列罗夫家族,阿斯望城的老城主,人称,狡猾的红眼老黑狼,普列罗夫乌拉尔。 金柄短刀,扔在一个杀手的左脚外,离着杀手两步,杀手将手里的坚硬短松枝,别在腰间,往前走着,俯身去捡金柄短刀。 一道寒光刺来,年轻的将军,抓住机会突袭,人人都知道,遇到乌鸦杀手,唯一的生存机会就在于偷袭,年轻的将军划过一次微笑,他得手了,长剑向着俯身的刺客脖子扎去。突然,俯身的刺客就势一滚,闪电般捡起短刀,窜蹦起来,急退两步。 刺空了,年轻的将军有点蒙圈,这一剑,拼尽全力,还没有人能躲过去,他恐惧的看着那个杀手,杀手攥着金柄短刀,欣赏着黄金刀柄,根本不理会众人。 四个貌美的侍女,带来了四根火把,依次点亮了巨大的油灯,大殿里变得明亮起来。 侍女们,将火把插在一旁的火把架子上,躲在几个侍卫后边,远远的恐惧的看着。神秘的乌鸦杀手,她们是第一次见,可能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 苍老的普列罗夫,里德堡城主,普列罗夫盖盖耶夫,步履蹒跚而来,两个侍女搀扶着他,城主和将军们纷纷让路,坎大拉一摆手,两个侍卫搬来一张古老的椅子,普列罗夫盖盖耶夫,在坎大拉族长右前方不远处,坐下,向坎大拉俯首施礼,想要劝谏,犹豫了许久,收住了。他费力的看向殿中,带着不忍。 乌鸦杀手,攥着金柄短刀,竟然不再包围三个年轻的将军,向着苍老的阿斯望老城主走去,狡猾的红眼老黑狼,普列罗夫乌拉尔,冷笑着,他手下的十几个强壮的中年将军纷纷拔剑,围住了金柄短刀的杀手,杀手停了脚步,冷冷看着。 众人纷纷看着,变得越发有趣,越发恐惧。 对峙里,变得死寂,火把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小火星子飞溅,光亮,让众人看清了他们,甚至看清了脸,活生生的脸。 啊!! 一声惨叫!中年将军瞪大了眼,他的剑劈空了,他不相信有这样的速度,比闪电还要快的速度,金柄短刀,没入他的盔甲,巨大的力道,他只是觉得心口一阵发木,还反应不过来,反而是右手的剧痛先传来,他的手向后折去,长剑脱了手,却没有落地,因为已经到了乌鸦杀手的右手中,杀手的左手攥着匕首,中年将军的匕首。 砰!阿斯望城的中年将军栽倒,剧痛杀住了他,他来不及喊,来不及感受疼痛,栽倒在地,死了, 金色的刀柄,赫然。 “杀!!”十几个强壮的阿斯望城中年将军,暴怒,围杀可怕的乌鸦杀手。 当!! 长剑撞击在一起,力道极大,砍出豁口,透着清脆的声音,这是基洛夫城特有的精钢,十分坚韧,可以刺穿盔甲,可以劈开头盔,无人可挡,除了另一把基洛夫精钢剑。 中年将军,震的手腕发麻,来不及抽剑,匕首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鲜血染红了他的胸甲,基洛夫精钢,穿透另一个将军的腹甲时候,他才倒下,死死攥着手里的长剑。 狡猾的红眼老黑狼,普列罗夫乌拉尔,再也笑不出来,急慌慌跑到苍老的里德堡城主,普列罗夫盖盖耶夫,座椅的后边,发抖的双手,死死抓着座椅的靠背。 坎大拉族长,满意的轻笑着。 另一侧,两个乌鸦杀手,放倒了两个年轻的罗斯托夫城将军,用坚硬的短松枝扎死的,这种淡红松枝,来自西伯利亚大森林的深处,那里的巨树,都是千年以上,是大森林深处,特有的松树,血松,乌鸦杀手们训练用的木剑,都是血红松木制作的,比基洛夫精钢剑,还要坚硬。每一位普列罗夫族长上任时候,都会收到一把血红松木的精美木剑,作为乌鸦杀手团的贺礼,大部分族长,将血松剑,带入自己的棺木,作为陪葬剑,少部分族长会立即销毁,投入火盆。 收下血松剑的族长,假如不够凶狠,无法控制普列罗夫家族,无法带来胜利和强盛,会被乌鸦杀手团处决,用的就是,贺礼送的血松剑。 坎大拉的雪松剑,悬挂在自己的后宫中。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扩张,走向兴盛。 两个乌鸦杀手,并没有捡起年轻将军们的长剑,向前走去,诺娃大怒,高喊着,一剑劈来,透着劲道。当!一声闷响,坚硬的雪松枝,竟然挡住了长剑,诺娃急忙抽剑急退,不敢近身,另一个年轻的将军躲过杀手的攻击,轮着长剑,横扫,乌鸦杀手急忙跳起,一个后空翻,竟然躲了过去,长剑扫着他的后背,砍空了。 惊人的弹跳力,让年轻的将军恐惧,他再也顾不上优雅,顾不上保护俊美的少城主,发疯一边大喊着,慌乱劈砍,乌鸦杀手,灵巧的躲避,不急于杀他。 罗斯托夫诺娃,喘着粗气,拼死攻杀,乌鸦杀手,快如闪电,用短松枝,刺着她的盔甲,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故意不刺穿,收了力,戏弄着她。 诺娃大怒,抡起长剑,劈去,抽,刺,撩,挡,掏,翻,挑,砸,没有一次,击中杀手。 罗斯托夫诺娃,恐惧的攥着剑,额头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流到脖子里,沾湿了黑色的领口。 剩下的罗斯托夫城的将军们,纷纷拔剑,就要冲上来。 “住手!!我死了,立即保护我的弟弟,接任城主!!!不要忘了我父亲的遗愿!!!”诺娃大喊着,她看见了,不管来多少人,都是送死。 第67章 异常事件 她看见了,不管来多少人,都是送死。 她看见了,阿斯望的将军们,全都被放倒了,倒在他们自己的剑下,只是因为老黑狼乌拉尔,扔了一把短刀给杀手。或许这是最严重的挑衅。诺娃死死盯着瑟瑟发抖的乌拉尔,父亲最大的死敌,狡猾的黑狼乌拉尔。乌鸦杀手的长剑,刺穿了最后一个阿斯望将军的心口,他不动了,瞪大了眼,不相信,自己从拔剑到死亡,只有短短两分钟,这些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凶猛战士,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乌拉尔的心腹,一窝死在他的狂妄里。 罗斯托夫诺娃,觉得自己不亏,只是可怜三个年轻将军,惨死,杀手放倒了年轻的罗斯托夫亚宁,这三个年轻将军,都是自己的同学,出身罗斯托夫贵族世家,她们的老师,是普列罗夫家族最厉害的剑士基尔新科,而她们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诺娃,死死盯着乌鸦杀手,那个杀手,攥着短松枝,冷冷看着她,眼中带着可怕的平静。 俊美的诺娃,见过很多眼睛,俊俏的,苍老的,充满欲望的,充满睿智的,充满阴谋的,天真的,凶恶的,狂傲的,镇定的,男人的,女人的,任何人看见她的时候,都不会忽视她的美貌和权势,从高贵的城主,到最底层的乞丐,没有一双眼睛,可以忽略她的美貌和权势,但眼前这双眼睛,杀手的眼睛,带着可怕的平静,自己如同空气,诺娃,忍着呼吸,已经乱了,他记不起老师基尔新科教的任何招术,甚至觉得长剑,拿在手里很别扭,比枯枝,还要别扭,脊背发寒,冷汗直流。 罗斯托夫的将军们,攥着剑,死死盯着乌鸦杀手和少城主,他们个个恐惧,忠诚让他们勇敢,但可怕的杀手,只是用一个松枝,就放倒了罗斯托夫最好的三个剑士,他们不敢冲,或许听从诺娃的遗言,才是对的。 一个中年将军大喊着,一剑刺来,杀手不躲,松枝,拨开了长剑,中年将军来不及,抽剑,来不及躲避,松枝扎穿了他的,咽喉,当啷!他的长剑,掉在地上,他死死捂着脖子。趔趄栽倒,呻吟着,蜷缩着,痛苦的张着嘴,吐着血。 另一个杀手,攥着剑,一步一步,向着苍老的座椅走去,苍老的里德堡城主,普列罗夫盖盖耶夫,保持着淡定,他见过太多的乌鸦杀手,该死的杀手们,只认那张椅子,不认人,哪怕坐在上面的是一条狗,乌鸦杀手团依然会执行命令,今天的三个,很优秀,但不是最厉害的,他们带着稚嫩,带着傲慢,是三个新手。 长剑,滴着血, 苍老的红眼老黑狼,阿斯望老城主,普列罗夫乌拉尔,恐惧的发抖,慌忙跪着爬向族长的宝座,哭喊着,苍老的枯朽,透着恐惧,颤抖着嚎哭。 杀手,越过普列罗夫盖盖耶夫,径直走向坎大拉。 双熊族亚伯利国,二号人物,身经百战的里德堡城主,服侍了三位族长的,最具有谋略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苍老的脸,透着杀气。 坎大拉,微笑着伸出手,赦免了忠心的老黑狼乌拉尔,突然坎大拉的双眼透出杀气,乌鸦杀手并没有停步,依然提着带血的长剑,缓缓走来,乌拉尔,伏跪在族长宝座之下,痛哭着,哀求。 坎大拉大怒,呵斥道“退下!!” 乌鸦杀手,依然走着,二十多个精锐侍卫攥着剑,从阴影里,从族长宝座后方冲出来,长剑如林,指着杀手。 乌鸦杀手毫无惧色,上前,一把薅住乌拉尔,提了起来,后退几步,苍老的乌拉尔,吓得站不住,乌鸦杀手,将带血的长剑,塞到乌拉尔手中,拍着他的胸甲,冷笑道“谢谢你的剑。伟大的族长赦免了你,你羞辱了乌鸦杀手团,你不会死在这里,族长庇护你,你会死在自己的城主宝座上,除非宝座上,坐的不是你。” “别杀我!我退位!我的长子将成为新的阿斯望城主!!宝座上坐的不是我,别杀我!不是我!别杀我!”乌拉尔哭喊着。 乌鸦杀手,松开狡猾的黑狼乌拉尔,缓缓后退,退回到包裹着黑色斗篷的人身后,自始至终,那个黑衣人都一动不动,他肩膀的积雪,正在渐渐融化,冒着微弱的白气。老黑狼乌拉尔哭喊着,赞扬伟大的族长,他又一次靠自己的聪明,活了下来,他激动地颤抖,攥着带血的长剑。 苍老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费力的起身,走过去, 噗! 精美的匕首,扎透了乌拉尔的心,苍老的黑狼乌拉尔,瞪大了眼,盯着苍老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不敢相信。 坎大拉族长,透着不悦,但也,不算太不悦。 盯着苍老的枯朽,他满意的点点头,记起了普列罗夫盖盖耶夫,是祖父唯一的盟友。 “你的长子,你的家族,结束了!乌拉尔,族长的堂弟,普列罗夫涅格耶夫,将接管阿斯望,你的家族结束了,愚蠢的乌拉尔!!”苍老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训斥着自己最后的秘密盟友,惊恐的黑狼乌拉尔,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恐惧追上了他,在他临死前,他知道了自己家族的结局,巨大的惊恐,是他最后的震惊。 黑色匕首缓缓拔出,没有沾一滴血,当啷!扔在了地上,这是一件礼物,也是一件遗物,最后的遗物,总是要物归原主,坎大拉盯着黑色的匕首,这把匕首他很熟悉。 普列罗夫盖盖耶夫,颓废的,吃力走着,坐回古老的座椅,只剩下枯朽,只剩下绝望,唯一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的家族安全了。古老的座椅,扶着他,刺骨的寒风,从殿外吹进来,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觉得很冷,觉得熟悉的宫殿里,很黑暗,跳动的火把,很黑暗,这场黑暗,已经笼罩整个普列罗夫家族,笼罩整个黑熊族人,笼罩整个亚伯利国。他有些后悔,当年不该冒死救下坎大拉,特别是亲眼看到坎大拉为了活下来击杀自己亲弟弟后,他有些后悔,不该冒死救下邪恶的坎大拉。他颤抖的手,放在了古老的座椅扶手上,突然记起。 这是普列罗夫坎大拉的祖父,被暗杀前,坐过的座椅,这是最大的示好。 普列罗夫盖盖耶夫,似乎记起了那一天,他生命力普通的一天,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年轻的族长,米埃塔城的贝瓦里西多多斯基,在族长上任典礼上,暗杀了坎大拉的祖父。 后来骡里要塞的普列罗夫基米尔,暗杀了贝瓦里西多多斯基,成了新的族长,自己开始担任里德堡大辅政官,再后来里德堡的普列罗夫萨耶尔,暗杀了普列罗夫基米尔,自己迁升为里德堡副城主,兼大辅政官,后来坎大拉暗杀了普列罗夫萨耶尔,成了新的族长,自己迁升为里德堡城主,却不再兼任大辅政官。 愚蠢的萨耶尔,结束了,萨耶尔的时代,结束了。 普列罗夫盖盖耶夫有点后悔,也似乎不太后悔,他知道萨耶尔族长已经着手清除自己的家族,坎大拉间接救了自己,或许这就是对善良的回报,或许这是更大的惩罚。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普列罗夫家族族长正常更替是什么时候了,五十年前?一百年前?两百年前?五百年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查查史书伊利亚家族,白熊族人,康丁堡的自由派,已经秘密结盟,假如坎大拉输了,普列罗夫家族将被瓦解,一切繁荣都将,烟消云散,那将是怎样的崩溃。就算了坎大拉赢了战争,但他苍老以后,又会死在谁的手上,枯朽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看不到亚伯利国的未来,或许白熊族族人是唯一的希望,但他知道,这些乌鸦杀手是来做什么的。最后的希望,会被毫不犹豫的,摁灭。 他想要劝解坎大拉族长,但他的内心告诉他,任何微小的错误,都将带了可怕的后果,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家族。他没有选择,从一出生,就没有选择。 他想要劝解坎大拉族长,他忍住了,回头望着坎大拉族长,谦卑道“伟大的族长,我已经枯朽,身体已经无法支撑我的工作,我向您请辞,请准许我只身去往尚贝里城,我想和你的祖父,叙叙旧,去祭拜他,去告诉他,我们赢了,我必须去看他,不再需要任何人批准,不再是偷偷摸摸。当我死去,请将我安葬在他的旁边,在我的墓碑上,刻上:基洛夫城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言而有信,不负重托。” “伟大的城主,我会派出去我的亲兵,护送你,所有人,都将以族长之礼,迎接你,沿路所有的贵族,将护送你,安全到达,我遵从你的遗愿。你将埋葬在我祖父的身边。你的孙女,将嫁给我的长子,你的后代将与我的家族共同主宰欧洲,以及全世界。”坎大拉,威严道。 基洛夫城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费力的俯首施礼,瘫坐在古老的座椅上,不悲,不喜四个强壮的侍卫,抬着古老的座椅,小心的走出了空旷死寂的大殿。 两个乌鸦杀手,肃立在包裹严实的黑衣人后方。 罗斯托夫诺娃,攥着剑,依然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杀手。 “我赦免这个美人儿!!杀手,你们的考验结束了,我很满意。”坎大拉忙道,生怕杀手误伤诺娃。 “遵命,伟大的族长。”乌鸦杀手,收起血松枝,走到黑衣人背后肃立。 “哼!该杀的没啥,不该死的死了,还吓跑了里德堡城主,坎大拉!!你要做什么??”大辅政官贝列舍,捋着白胡须,冷冷道。 “族长!!还要杀戮到什么时候!!你已经是族长了!已经复仇!!”年轻的普列罗夫基宁,呵斥道。 “哈哈哈哈!诸位,无须焦躁,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坎大拉得意道。 “族长,我不在意你的掌握,请告诉我,任务是什么?”一个坚韧的声音说着,竟然是个女人。 众人纷纷看去,黑衣人,解开斗篷,扔在地上,去了蒙布,俊俏的脸,盯着众人。 “普列罗夫斯卡娅!真的是你?”年轻的普列罗夫基宁惊讶道。 “是我!告诉我任务,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呆!!”普列罗夫斯卡娅,不悦道。 “堂姐!你答应过我,永不加入乌鸦杀手团!!你违背了诺言。”普列罗夫基宁,愤怒道。 “基宁,你拦不住她,堂妹!这次的任务,很适合你。”坎大拉,冷笑道。 “到底要杀谁?”普列罗夫斯卡娅,不悦道。 “白掌部队海军上尉,云顿正白。”坎大拉冷冷道。 众人心头一紧,坎大拉终于要对白熊族人下手了,白熊族长唯一的儿子,库克城的云顿正白。登时个个恐惧。 “你这么急吗?难道不先处理伊利亚家族!!”普列罗夫斯卡娅,不悦道。 “我改变了策略。你带的人够吗?”坎大拉冷冷道。 “三个曳泥力施,还有十二个乌鸦杀手。”普列罗夫斯卡娅,冷冷道。 “嗯,你很自信,记住狂妄,是我们家族的致命弱点,几乎让我们毁灭。”普列罗夫坎大拉冷冷道。 “那我需要注意什么?伟大的族长!给出你的建议!我将出发!”普列罗夫斯卡娅,双眼透着杀气,冷冷道。 “不要爱上他!”坎大拉冷笑道,瞟向了年轻貌美的罗斯托夫诺娃。 “你的愚蠢,将葬送里德堡。”普列罗夫斯卡娅,冷冷道,转身走了,三个杀手跟着她,离开。众人松了一口,又憋住一口气,一旦云顿正白被杀,双熊族大内战将再也无法抵挡。有的城主很兴奋,有的很失落,有的想要哭,因为他们的城池,离着白熊族人最近。 几个将军保护着罗斯托夫诺娃,小心的退出大殿,寒风夹着雪片,吹进雄伟的大殿。 罗斯托夫诺娃,回头看着巨大的宫殿,无数侍女,侍卫,正在清理尸体,黑色的斗篷,她很想去收敛三个年轻的将军,但她不敢,大量的火把,油灯被熄灭,大殿里恢复了幽暗,在幽暗中,古老的座椅,藏在黑暗和微弱的火光之间,隐隐约约,普列罗夫坎大拉,端坐在古老血腥的宝座里。藏在黑暗里,正在窥视着自己。 罗斯托夫诺娃,脊背发寒,在将军们的保护下,匆匆下了台阶。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读一页,撕一页。 “什!什么人!!”飞云城,启家大宗长,熊马落,最先从长达五分终的震惊和极度恐惧里,恢复心智,呵斥道。 瀚海阁主三个人,木然的站在地下阅读室门口,死死盯着,那个可怕的铁人,蜕了皮的小铁人。 小铁人,回头望过来,一点不惊讶,根本不在乎,又继续俯身读书,撕书,不时晃动着脑袋,大量的黑色铁锈,掉落,露出了可怕的透白的金属颜色。 阁主,小都尉,木蝶儿,如同泥塑一般,不是不能动,是真的动不了。 熊马落大宗长,提着钢刀,攥着阁主后脖领子,做盾牌,往前推,呵斥道“什么人,偷入密阁!!!” “不是外人!!吾乃瓜登宝是也。”小铁人并未回头,淡淡道,竟然是熊猫族语,完全流畅,声音像是个年轻人,略带青涩。 “铁人会说话!!!”阁主苍老的枯朽,颤抖着。 木蝶儿,揪着小都尉的后脖领子,做盾牌,学着大宗长的样子,推着小都尉往前挪。 “瓜登宝??什么鬼!!!”熊马落怒道,钢刀,当!砍到长条桌子上,给自己壮胆。 “哈哈哈哈!”小铁人撕下一张纸,仰头大笑。啪!一拍手,另外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铁人,竟然也活了过来,跳下高台,缓缓包围过来,一个铁人走到门口,封住了他们的退路。 “救命啊!!!!” “啊!!!!” “活啦!真的活啦!!!” 三个人吓疯了,哭喊着,奔跑,撞倒了长条桌,撞到一起,扑通栽倒,乱做一团。 熊马落攥着钢刀,脊背发寒,平生未见之怪!千思不透之谜! 当!钢刀劈向从眼前路过的小铁人,正在蜕皮的小铁人,他边走,边抖搂着身子,大量黑色铁锈,纷纷掉落,露出亮白色的金属。 “欸?老弟,你砍我干嘛?”小铁人停步问道,竟然也会说话,带着几分不悦。 熊马落,吓得后退,扶住长条桌,尽量不让自己瘫倒下去。 “这些古籍,简直就是瞎编乱造!!!”俯身阅读的瓜登宝,撕掉一张纸,古老的纸,墨色的文字,透着时间的沧桑。已经被撕了一地。 “你你你又是谁!别过来!”熊马落攥着长刀,恐惧道。 “我是瓜登宝啊!你是大宗长熊马落,常来这里读书!”小铁人,逼近,笑道。 “不不不可能!!你和他同名!!不可能!”熊马落头皮发麻道。 “哈哈哈,让你们看个新鲜。”小铁人笑道,窜上长条桌,得意的啪啪啪!拍打着自己的全身,大量铁锈掉落。 三个小铁人,也窜上长条桌走来,同样拍打着自己的浑身,抖落铁锈,刺耳的嗡嗡声传来。 启家大宗长熊马落,密阁阁主,拽字营征召小都尉,见习史官木蝶儿,哆嗦着,瞪大了眼,看到了奇迹。 四个小铁人,彼此踩着,抱着,竟然裂开,结合,活生生变成了一个铁人,个头依然不高,一米四五的身量,黑铁白铁的真铁。 哇!一声,木蝶儿吓哭。 第68章 偷偷埋 哇!一声,木蝶儿吓哭。 呜呜!苍老的阁主吓哭, 小都尉吓得不出声,三个人如烂泥一般,糊在地上,跑不掉。 噔!熊马落大宗长,站不住,瘫坐在长条凳子上。 小铁人瓜登宝,晃悠着,来到近前,三个人打着噗拉,要跑,跑不动,腿也瘫了,胳膊也软了,就剩下哆嗦。 啪!小铁手,攥住了密阁阁主的手腕。 “哎呦!!我娘哎!!!老夫吓呲了!!”苍老的阁主,枯朽的撕喊。 “嘘!不要说出来,感受到了吗?老倌儿。”明亮火把,照耀着空旷的巨大阅读室,照耀着说话的铁脸,这个铁人竟然有五官!! “啊!!啊!!啊!!!!!啊!!”木蝶儿叫着,爬不动,哇哇哭喊。 “嗓门还挺高!!你们呐!一个个都是吹得叮当响,看看,遇到点事儿,全吓呲了!我挺失望的。真的,老铁们!失望啦!”瓜登宝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呀!小伙子。你挺勇敢。” “呃!呃呃”小都尉吓得哽咽,忘记了自己还有说话的功能。 当!! 钢刀劈在瓜登宝背上!! 好个大宗长熊马落,不虚,正攥着长刀,背后偷袭,劈砍铁人瓜登宝。 咔!瓜登宝起身,一把攥住明晃晃的钢刀,咔!当啷!!直接掰断,扔在了地上。 扑通!熊马落跪了下来,带着不屈,带着勇敢,登时哭了,挤出三个字,真诚三个字“别杀我!!!” “这里是个藏书室!怎么能见血呢!!不吉利的嘛!!都起来!又不是外人,天天见面的,我也不为难你们两个老东西!!从哪里把我挖出来的,再给我埋回去,我睡得好好的,给我挖出来!戳在这里让我站墙角!好意思啊!!有没有道理!!按说我该弄死你们!但我仁义啊!你们感受到没有,说话,不要让我一个人独白!!”瓜登宝跳上长条桌,盘腿坐下来,呵斥道。 “感受!都感受!”熊马落忙道,三个人也哭着感受。 “附耳过来!!”瓜登宝冷冷道。 好个熊马落,还能动,跪行近前,扒着长条凳,伸着颤抖的耳朵,瓜登宝,俯身,如此这般,耳语起来。 “都满足您!!绝不有半点折扣!您放心,哪里挖的,哪里埋!绝不会让人再靠近!!!”熊马落颤抖道。 “马落老弟,阁主老弟!你们也活了一把年纪了,评评理!我是一个客人呐!正在隐飞云隐主家里做客!!聊一聊阅历,论一论古今,一个刺客,哪里有我渊博呦!!我没有压力的嘛?作为客人,他不让我先吹,他自己先吹!!我就老大不高兴!他是胡吹猛侃,不着边际,我忍耐呀,好不容易到我吹啦!!踏马的!刺客们内讧了!!那个隐主被当场砍死!我还没说话!!我还没开始!就死啦!我万年不朽之貌,经天纬地之才,我能吃这亏吗!!我要救活他,他死死攥着我,让我装死,说我是个铁人,能活,必须装死。我会把小小几个刺客放在眼里不!!会不会!!”瓜登宝怒斥。 “不会!”熊马落颤抖道。 “不会,不会呀!”三坨泥喊着不会,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一头雾水,罩着泥。 “对喽!当然不会!我当场打死了那几个刺客,拽着隐飞云隐主的残躯,我必须讲一讲我的阅历,我的见闻,他吐着血说我疯了!!不听啊!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你吹完了不让我吹!!天下的牛都是你一个人吹!我一口吹不上!!光是你吹的呱呱响。到我了你就死???不给我展示的机会??”瓜登宝呵斥道,回忆起令人愤慨的往事,十分激动,再次炸裂。 “都得吹!牛不吹不壮吗!马不吹呃夜草不肥。”熊马落机变道。 “对!不肥!”阁主哭道。 木蝶儿,小都尉哭着喊,不肥。 “你们是明白事理的,又来一窝子刺客!踏马的!隐主死死揪着我,让我装死。我是来会友的,不是来被砍死的呀,再说了我是个机器人!能奈我何!!当然了,既然是隐主的遗言,我呢也得意思意思!虽然他吹完了就死了,不知道我的阅历,不知道我比他高明,但是我要展现我的素质!我就装死!踏马的!偷偷给我俩埋了!棺材都没有!葬礼也没有,还不如条野狗!!坑也没挖好,圆不圆,方不方!!我炸了,诸位,我炸了!能不能明白我的心情!!”瓜登宝坐在长条桌前,翘着二郎腿儿,愤怒的往事,依然愤怒。 “能明白!”熊马落跪的溜直,昂着头,威严道,不输气势,不愧为大宗长。 “”三个泥人,伏在地上,哆里哆嗦,不敢动。 “我也挺累,抱着隐主睡了,睡个懒觉也可以嘛!!没过三天又给我挖出来!!把隐主重新下葬!还是大半夜偷偷埋的!我降一格,踏马的,成了陪葬品,我气啊,一分为四!!你们能不能理解我的感受。”瓜登宝,铁脸透着杀气,摄人的杀气,抱怨着。 “感受,都感受哇!!放我们走!!铁爷爷!”阁主哭道。 “感受!尊贵的瓜登宝阁下,我是飞云大宗长,你说,什么葬礼标准,只要你说!绝对百分百到位!!!”熊马落威严道,许诺。 “你们俩怎么说?”瓜登宝指着木蝶儿,小都尉问道。 “百分百!”小都尉哭道。 “说!说说说,说!!!”木蝶儿哭道。 “你们别怕!我又不是坏人!!我是个铁人,我光明伟大呀!行的端坐的正!!能理解吗!!”瓜登宝得意道。 “能能能!!!瓜登宝阁下,你想睡哪个坟,就睡哪个坟!!”熊马落,擦着老泪哭道。 “我也不为难你们,毕竟不是你们挖的!!我讲道理,隐主呢,也干枯了,我呢睡觉认床!!这样,还是那个坑,一切从简,去找个担架,找块布,盖住我,你们不是四个吗,正好抬我一回!咱们这算一份情义!!!我呢接着睡觉。你们呢,该干啥干啥,也不要叫别人知道,对你们不好,有损阳寿哦!”瓜登宝安排道。 “都行!我这就去取担架来!!”熊马落,抓住机会要跑。 “慢着!我得有个保证,你近前来。你们都站起来!!地上凉,大冬天的不到初一,不要给我提前拜年!!忌讳!都起来!!”瓜登宝训斥道。 三个泥人,颤巍巍站起,小都尉,木蝶儿,一人一边,抱着老阁主的胳膊。成功站了起来。老阁主在恐惧里,觉得自己要换裤子了,偷眼看着大宗长熊马落,他也得换裤子了,穿过了时间,回到童年,好大一片。老阁主登时心里平衡了。 熊马落,颤抖的近前,肃立着。 瓜登宝,站在长条凳子上,伸出右手,金属的右手,灵活自如,和真人的手一样,只见他伸着右手,在熊马落的面前,张开五指,画圈,嘴里念念有词。 “画一圈,留个魂!!又一圈,留个魂!!为我做事,莫提工资!最美的,打工人!!” “画一圈,留个魂!!又一圈,留个魂!!为我做事,莫提工资!最美的,打工人!!” “画一圈,留个魂!!又一圈,留个魂!!为我做事,莫提工资!最美的,打工人!!” 一老两少,三个泥娃娃,塑在当场,火把通明,看的真切,诡异的铁人,正对着大宗长熊马落的脸,一圈一圈,手掌画圈,圆的像个饼,匪夷所思。 “好!下一个!!”瓜登宝,严肃道。 熊马落,瞪大眼,觉得心里不好,一股寒气,从脑瓜顶贯通脚心。哆嗦着退到一旁。 “你们仨,过来!快点地!!”瓜登宝呵斥道。 三个泥娃娃,费力学习行走,阁主拖着两个小的,来到近前。 铁人瓜登宝,站在长条凳子上,依次,对着三个泥人的脸,用右手手掌,画圈,再次念叨着,三个人大气不敢出,瞪大眼,吓得不敢闭眼。人恐惧到了极点,眼睛是闭不上的,死不瞑目,害怕到了极点,就会死不瞑目,都是有道理的。 “呱呱呱呱呱呱!”阁主颤抖道,语言功能尚未恢复。 “哪里的蛤蟆!啧!阁主,你不是这个样子,平日里的精气神,拿出来!!”瓜登宝不悦道,背着手,跳上长条桌,迈着四方步,摇头晃脑,哼起了小曲儿。 四个人更加恐惧,额头的冷汗,嗒嗒掉个不停,已经离了冬天。 “瓜瓜瓜,瓜宝阁下,你这是做什么?”阁主颤抖问道。 “我这是祝福你们,给你点好运气呀!!!嘿嘿嘿。”瓜登宝得意道。 “恐怕是妖术!!你搞一下,我们死不死!!!”密阁阁主,恐惧的愤怒道。他闲时常常读一些术士方面的古籍,略通一二。 “妖术?”熊马落恐惧道。 “啧!懂行!!一看就懂,哈哈哈,此乃摄魂术!!又叫锁魂手!!你们四个的狗命都在我的手中!!真心为我做事!!不要打折扣!你们就没事,但凡起一点歪心思,分分钟碎了你们的魂!!叫你们生不如死,现在你们的三魂七魄都在我的手里!!懂了!!”瓜登宝威胁道。 “真真真真的假的!!”阁主哆嗦道。 “真真真!!真的他假不了!!”瓜登宝大喜道,背着手,继续哼着小曲儿。 四个人沉默了,比起咔嚓挨一刀来个痛快,可怕的妖术,才是最吓人的。 “愣着干什么!!动起来!用我讲吗!!”瓜登宝,呵斥道。 “我我我我这就去找担架!!”熊马落,慌道。 “大宗长,带四把铁铲,我们最高规格!!埋了这位瓜登宝兄弟!!”阁主枯朽道,只是觉得要死。 “嗬!你个小崽子,我活了几十万年打不住,谁是你兄弟!!”瓜登宝不悦道。 “铁哥!铁哥!!!”阁主哭道。 “欸!我这就去办!!”熊马落恐惧道,趔趄跑着,踩着打滑的楼梯,不断栽倒,不断攀爬,上楼去了。 “我害怕,我想回家,我要我师傅!!”木蝶儿哭道。 “你可以走!走到三百步,噔!!”瓜登宝冷笑道。 “噔什么?!!”木蝶儿昂头哭道。 “就死啦!!魂儿都没了!嘿嘿嘿!”瓜登宝恐吓道。 哇!一声,大颗眼泪,嗒嗒掉的真诚。 “要走的,快走,我不留!!但是记住,留下就好好做事!!给我埋好了,大家平安,埋不好!我叫你们活不过今晚!!!”瓜登宝冷冷道,突然站住,不动了,胳膊前后摆着,左脚抬着,走路的姿势,定住了,恢复了雕塑的模样。 一老两少三个泥人,瞪着眼,张着嘴,也一动不动,塑住了。 时间在流逝,很慢,也很快,慢的一秒就像一生,快的一秒就像一生。 火把摇曳,灯火通明,几十条长条桌子,长条凳子,这里没人来,只有族长和三大宗长,密阁阁主,一些特殊的人,才能借阅古籍,但是设备场地都是齐全的。 阅读室九道门,通着巨大的藏书室,幽暗的门,淡淡的墨香,微微飘来,空旷的地底阅读室,仿佛静止了,只剩下跳动的火苗,兀自摇曳,有风,通风,淡淡的风,很舒服,不是寒风的模样,不是冬天。 苍老的阁主,伸头望着,站在长条桌上的铁人,一动不动,就是个雕像。 “他不动了吗?”小都尉恐惧道。 “我的魂儿没了!!我要死了!!”木蝶儿哭道。 “嘘!别吵,他睡着了,他很困的,一直说要去坑里睡呀,他困,这是睡着了,万不要惊动他!!”阁主低声道。 木蝶儿捂着嘴哭。 “我们的魂,真的,就这么一转,假的!!这都是迷信呐!!怎么能信!!”小都尉低声道。 “这个铁人能动,违反常理!!能说话,能知道旧事!隐飞云就是三大反叛刺客组织之一啊!一般人不知道这个事!!这是飞云刺客们的秘密,他认得隐主!刺客头子,都不是正经人!邪术恐怕是真的呀!!否则他断然不会放熊马落走,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嘘!千万别吵醒他。”阁主低声道。 木蝶儿捂着嘴,抽泣着,三个人不敢动,脚心发寒,腿动不了。 瓜登宝的铁脑袋,微微转着,转向三个人,挤出一个铁脸的微笑。啪!一个空翻,啪啪啪!几个空翻。哈哈大笑。 “怎么样,几位,怕不怕?”瓜登宝得意的问道。 一老两少三个人,失去了语言功能,下巴颤抖着。 瓜登宝,一个白鹤亮翅,不动了 恐惧,凝固了,就更加恐惧。 噔噔噔!! 熊马落滚了下来,捂着头,挣扎起来,趔趄到近前,咯噔!心里一惊,三个雕塑戳着,正要去问瓜登宝,只见这个小铁人,站在长条桌子上,一个白鹤亮翅,不动了。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东西全了!怎么都不动了,死啦!!!”熊马落,登时恐惧道。 啪!瓜登宝一个后空翻“出发,我的朋友们!抬我进坑。” 咣!熊马落踢着老阁主,催促,四个人颤抖着,引着路,学习攀爬楼梯,瓜登宝背着手,走着,回头望了一眼巨大的阅读室,以及阅读室九道门后方,幽暗的藏书室,那里是古籍的海洋,是知识的天地,熊天族长常来夜读,是一个勤奋的人,可惜,听说死了。 铁人瓜登宝,跟着四个人走着。 他们来到上边,大殿里,侍卫们早就被打发走了,一条担架,一块绸缎布,极为豪奢,四个大铁铲。 “您请!瓜登宝阁下。”熊马落谦卑道。 “怎么这么破费啊!!这得多贵!!”瓜登宝不悦道。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您就别拒绝了,最好的绸缎庄,今年的新款!配的上您!!我的意思是搞一副金棺材,时间紧迫来不及呀。您可多担待。”熊马落急忙道,恐惧的,挤出微笑。 “看看!这就是心意,我没提,人家用心了!!你们三个!不表示一下子吗!!”瓜登宝伸出手,要东西。 “表示!绝对表示!”苍老的阁主掏出钱袋,小心的颤抖放到瓜登宝手中。 啪!瓜登宝,颠一颠,碎银子的响声,悦耳,兴许还有几块金锭子,登时笑了。 小都尉摘下钱袋,恐惧的递过去,瓜登宝接过来,一抖楼。哗啦,铜钱,登时不悦“小兄弟,怎么混的!!” “我我我我没把握住时代的节奏,我惭愧。”拽字营小都尉,恐惧道,带着坦诚。 “你这哪行去呀!搞钱要狠呐!!如果你是对的,你这钱包里怎么没有金子!!!!反思啊!!我的小老弟!!”大教育家瓜登宝,点拨道。 两个钱袋挂在腰间,瓜登宝,得意的来到木蝶儿面前,伸出右手。 “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没带钱。铁哥!!”木蝶儿恐惧道。 “别叫我哥!少给我套近乎!!出门你不带钱????什么意思!!藐视谁呐!!赶紧滴!!!”瓜登宝,登时不悦。 木蝶儿急忙翻找,没有。颤抖着,把匕首放在瓜登宝右手里。 瓜登宝的铁脸,登时阴云密布,就要炸雷“什么意思!!别人给钱,你给个匕首!!” “文文文治武功,你你你你最拉风!!风!!”木蝶儿,记起了史官之言。 “风个鬼!!哪有陪葬匕首的!!告诉我!!有没有!!!”瓜登宝,呵斥道。 “有有有有的!哥!你是第一个!开山的叫叫叫做鼻祖!!”木蝶儿,恐惧颤抖道。 “你的钱呢!!”瓜登宝,冷冷道。 “在我师傅师师师,师师傅那里,保保管。”木蝶儿哭道“我这就去取。” 第69章 开花的铁树 木蝶儿哭道“我这就去取。” “回来!来不及啦!!知不知道,我们等着你呀?!!时间宝贵,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效率!!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吗!!匕首拿走!净给我添堵,你那个倒霉师傅!也是作死,能有你这个混账徒弟!!熊猫族的脸面,都没了!!”瓜登宝,怒道。 “你你你你骂我可以!!不要不不不要骂骂骂我师傅!我跟你拼命!”木蝶儿,哆嗦着拿回匕首。 “要不是今天时间紧,我打死你们师徒!!信不信!!”瓜登宝呵斥道。 当!!匕首扎在登宝脑瓜门上,瓜登宝一个载楞。 “哎呦!小祖宗!!”密阁阁主窜上去,拉开木蝶儿,打掉她手里的匕首。 “小崽子!!你疯啦!!”瓜登宝,摸着额头,炸道。 “铁爷!!他还小,还小哇!匕首带着鞘!!饶一命饶一命!她尊师重道尊师重道!!您高抬贵手!!求您了!快道歉!!快呀!!”苍老的阁主护着木蝶儿恐惧道。 “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木蝶儿哆嗦道。 “对!!!”瓜登宝,炸道。 “对对对不起!你不骂我师傅,我不扎你,对对不起!!”木蝶儿,恐惧道,浑身战栗。 “您饶饶他一命!求您了。”小都尉哀求道。 老阁主急忙哀求,护着木蝶儿,挡着瓜登宝。 “给我让开!我必须打死她!!”瓜登宝怒道。 “瓜登宝阁下,四个人抬您,少一个可抬不走,她有用,一时糊涂,冲撞了您!饶她一命,此地藏书阁,不宜见血。”苍老的熊马落,忙道。 “好!我给马落贤弟一个薄面!!就放过你个小崽子!”瓜登宝,指着木蝶儿怒道。 “好好好!快谢谢瓜登宝阁下的不杀之恩!快呀!”阁主,护着木蝶儿忙道。 “我谢谢你!!”木蝶儿,恐惧道。 “嗬!说话真踏马难听!!把脸蒙上!!我看就烦!!不想听!!”瓜登宝怒道。 “没没没有布啊!!”木蝶儿,颤抖道。 “衣服撕下一块来!”阁主急忙道。 木蝶儿只是吓得哆嗦,阁主拔出匕首,割下木蝶儿衣服上一块布,木蝶儿急忙蒙住了面,接过匕首,藏好。 瓜登宝,背着手,冷冷瞪着木蝶儿,压着火,饶她一命,缓步来到担架上,躺下,四平八稳。 “快快快!都来!” 熊马落忙道。俯身捡起丝绸,轻轻的盖好,四个人分了前后,各自抓着一把大铁铲,俯身,抬起担架,颤抖着趔趄。 “咱们哭一鼻子!是个礼仪!人都说要有仪式感!伟大时代就剩这点神圣仪式感了!咱们可不能丢。”阁主颤抖道。 “都闭嘴!抬稳唠!!自古的大礼仪!寝不言,葬不语,不要给我半夜鬼哭!!这是夜葬!!懂不懂!!都什么东西!!一点规矩不懂!!不是我威胁你们啊!抬稳!担架四人抬!!颠簸个甚么!!”瓜登宝训斥道,盖着丝绸缎子。 “大家手稳一点!脚下慢一些!!慢点!把我瓜登宝老哥抬稳!!”熊马落急忙安抚众人,带着亲切。 四个人稳了许多,木蝶儿哎呀一个趔趄,险些脱手,还好大铁铲扶着了,急忙抬稳。 “站住!” 瓜登宝,死死抓着担架,飞出半个身子,缓缓坐起来。露出一张铁脸,惟妙惟肖的五官,灵活的铁脸。 四个人,吓得不敢动,死死攥着担架杆子,就像攥着自己风中残烛般的命运。 “我再讲最后一遍!抬稳!要是半路掉了,可是大凶之兆!!四位!你们要坏我的运数!就跟我一起埋了!!记住!我好,你们才好,大家才好!我不好,谁都踏马别好!!记住了吗?!!”瓜登宝,坐在担架里怒道。 “记住了!”四个人,恐惧的嘟囔道。 “大点声!!气势给我拿出来!别搞的跟上坟是的,半死不活!!”瓜登宝怒道。 “就就就是就就就就就”木蝶儿恐惧道,就不出来。 “就是上坟地啊,哥!”小都尉轻声道,卑微的恰到好处。 “闭嘴,不要说话!特别是你!!脸给我扭过去!!看到你就烦!!”瓜登宝怒道,指着木蝶儿呵斥。 “没问题的,铁爷!都是稳的!!”阁主,急忙道。 “大家不要慌,注意脚下,路有点远,这个当口,已然是深夜,我取担架,耽误了太多时间,我的错,我安排妥了,路上没人。大家稳住!千万不要慌!!铁铲子头朝上,木柄朝下,不要砸出声。出发!不要说话,不要出声。让我们默送伟大的瓜登宝,这一趟最后的旅程,是我们四个的荣幸。”熊马落,抬着担架,安排着。 “大宗长,你该把铲子放到坟地呀,我们又要抬着担架,又要提着铲子,腾不了手,手酸了可怎么办!!”阁主抱怨道。 “我的错,好!都别抱怨,我在前边,你们累了就点头,三个人点头,换我一个点头,我点头,就停下休息!不要放下,担架中途不要挨地!!休息够了,我再点头,就走。能不能懂!!”熊马落吩咐道。 三个人纷纷点头,表示可以懂。 四个人,提着大铁铲,小心的抬着担架,小心的走着,不敢出声,不敢停,一路穿行,书阁本就偏僻,古陵墓也偏僻,四个人中途停了六次,木蝶儿连续掉链子,众人不敢加速,小心翼翼,抬着担架,终于在后半夜,到了古陵墓,巨大的古坟,已经再次挖开了,熊马落的心腹们,觉得十分诡异,却也不敢违抗命令。 他们小心翼翼的,用丝绸缎子包裹好小铁人瓜登宝,小心的放入石棺中,费力的盖了石棺盖子,小心的埋土,不敢大声,又休息三次,总算堆起来一个土疙瘩,插勒一把铁铲子坐墓碑。 四个人,跪在坟前,磕了头,走了流程,将三个铁铲,一副担架,藏在不远处的破旧古碑后边,急匆匆退出,一路跑了里,躲在一个古道亭子里,歇脚,喘着气,都是恐惧。 “安全了?”小都尉急问道。 “暂时安全了!!”阁主叹息道。 “我的魂儿呢!!他忘了给我们了!”木蝶儿震惊道,就要回去挖开。 阁主,急忙拽住她。 “好啦!!此事要绝对保密!!烂到肚子里,万不可对人提起!!我已经命人封锁了古陵墓,附近三里任何人不得进入,否则格杀勿论,你们不要作死,偷偷去挖。惹出来祸来,都没有个好!!我们不算失礼,他一路睡着,没起来,就说明对我们满意!!至于魂灵吗!!”熊马落觉得心头憋闷,吓得脊背发寒,强撑道“都散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大宗长!我们的魂儿怎么拿回来!!拘在他那里,我们是不是中了妖术,成了他的殉葬品!!”阁主恐惧道。 “休要胡言!!我自会安排人查清楚!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三个不要乱来!!被我发现,先杀了你们!!!”熊马落呵斥道“万般祸都有你三个起!!哪里都不要去!!就给守在飞云城中!!我的人会看着你们!!等我消息!!”熊马落呵斥道,恢复了大宗长的仪态。 三个人唯唯诺诺,只是哭。 熊马落气哼哼的走了,许久,阁主带着两个小的,一步步挨回了密阁,再三吩咐,替小都尉伪造了病危假条,又给木蝶儿出了主意。三人演练一番,毫无破绽,就各自散了,天色渐明,寒冬的黎明,最是寒冷。 木蝶儿,顶着刺骨的北风,泪痕也干了,回到雾雨族长的府邸。远远看到雾雨族长坐在堂上,脸色铁青,她急忙溜着边,往侧廊走去。 “进来!!”雾雨族长冷冷道。 木蝶儿,低着头,思索着,小心的走来。 “跪下!!”雾雨族长一脸疲惫,带着凶恶。 木蝶儿恐惧,忙跪在地上,伏拜着“师傅!我错了!我我我我在瀚海阁,苦读到深夜,忘记了时辰,我我我我,我记起了您的教诲!” “你撒谎的本事,见涨啊!!”雾雨冷冷道,捂着嘴打个哈切,一夜无眠。 “我我我,我真的”木蝶儿恐惧道,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雾雨冷冷道。 木蝶儿恐惧的抬头,心里慌乱。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雾雨族长登时震惊,急忙道。 “没有,我我我想起师傅的教导!弟子顽劣,不如灵双姐姐乖巧,时常惹师傅生气,夜读经书,深感深感,呃,深感不对,不对。就哭了,真的哭了。弟子以后改。”木蝶儿恐惧道。 “嘶!真的没人欺负你!你自己醒悟啦???说!到底怎么回事!!”雾雨怒道,完全不信。 “我我我我,我是真的,醒悟了,师傅啊!我错了!我改!从今晚开始改!从现在开始改,我沉迷于读书!瀚海阁已经给我发了一个令牌,我可以自由出入密阁,阅读古籍,我要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盼。”木蝶儿恐惧道,低着头。 “养了这么多年的铁树,开花了?为师不信!!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你自己招!算自首!我查出来,罪加一等,有人敢欺负你,我灭了他!!谁包庇谁死!!听清楚了吗!!说!到底怎么回事!!”雾雨族长呵斥道。 “清楚了,师傅,真的是我自己觉得对不起您。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我我我要孝敬您!!做您的小棉袄,温暖这个寒冬。”木蝶儿抬头含着泪,真诚道。 “你不给我浇几盆凉水,让我冻成个冰雕,我就很高兴了!!真没人欺负你吗?”雾雨族长,观察着,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师傅,我怕我见不到你了!!”木蝶儿哭着,膝行近前,抱着雾雨族长的腿哇哇大哭。 “哎哎哎!别哭了!起来!有事说事,少来这套,为师吃不下去!!”雾雨族长,躲避着。 木蝶儿放声大哭,恐惧,后怕,委屈,战栗化作奔流的大河,汹涌的浪潮,抱着雾雨族长的腿,大哭。 “哎呀!好啦!不骂你!快起来!!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报仇!!”雾雨族长心疼道,哄着这个小徒弟。 老天开了闸,一哭哭到中午饭,脸都肿了,十几个人,劝不住。 “族长,瀚海阁阁主,送来书信,说是小蝶,夜读经书,为先贤事迹感染,哭不能言,只喊着愧对师傅,要报答您。莫非你这个祸精徒弟,开窍啦???!”牙家猎月城城主,风岭断,一万个不相信,疑惑道。 “混账!你才是祸精!!我的弟子,乃是可造之材!!如今开窍,是必然的!!”雾雨族长,登时不悦道。 “啧!你昨天还在骂她,怎么一个夜不归宿,就变了天?也是奇怪,你这个徒弟,不爱读书啊!!夜读经卷,还惊动了阁主。不太寻常,是不是她损坏了经书,拿着你的名头欺压瀚海阁,这是个计谋啊,族长!!你要眼睛放亮!!你这小徒弟,最是精明,这种事可是不少哇!!”牙家猎月城城主,风岭断,忠诚进言道。 “你给我滚!就看不到我的徒弟好!!心胸狭隘,如何坐一城之主!!滚滚滚!!”雾雨族长怒了,把城主轰了出去。 另外几个牙家城主,摇着头,见族长只是护短,不好进言。又纷纷觉得,可疑。 “族长!启家熊马落大宗长到访。”女侍卫忙道。 “他怎么来了???你们回避一下。”雾雨忙道。 几个城主纷纷回避。 “族长!他不是个好东西,又是启风的老师,万分小心!!”苍老的城主忙道。 “我知道了,你们都回,没什么大事,我徒弟这是开窍了,这一天总算到了。”雾雨族长,感慨着。 “我们再等等,不要急于下结论,你忘啦,当年你这个宝贝徒弟,打坏了大熊猫神庙里的神像,你也这么说过。”苍老的城主忙道。纷纷退出,回避。 雾雨族长踱步,想不通,但是自己的宝贝徒弟哭的很真诚,有点信了。忙坐好,板着脸,等待着。 “雾雨族长!恭喜您呐!!” 熊马落春风得意,气势饱满,大步走来,跟着四个精壮侍卫,个个朝气蓬蓬。 雾雨族长的两个侍卫,小心戒备着。 “大宗长,请坐,什么寒风,把你吹到了我的府上。真是三九天里喝凉水,老身惊战了。”雾雨族长,淡淡道。 “看看,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给你道喜来啦!你的徒弟!!刮目相看啊,怪不得,什么样师傅,什么样的徒弟,我瀚海阁,破例,给她发了密阁的腰牌,熊火节大宗长也是夸赞,告诉你徒弟,我飞云城最不拒绝天才,密阁藏书,她可以随时借阅!!随时去看,夜读,都可以的,我们提供夜宵!!”熊马落堆笑道。 “她真的读了一夜的书???”雾雨族长,登时震惊。 “给您道喜呀!雾雨妹子!!”熊马落大宗长,真诚道。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谁是你妹子!!混账!!!礼数何在!!”雾雨训斥道。 “啧!!看看,脾气又大了!我当年追你,没追上,也不至于反目成仇!!”熊马落真诚道。 “你就不是个正经人!!给我滚!”雾雨怒道。 “好好好!咱们的恩怨,不提,你这个徒弟,是个好苗子,你可看住了,老阁主,想要收她为徒弟。人家渊博啊!守着瀚海阁几百万卷藏书,飞云城数一数二的渊博人物,你呢!忙啊!哪有时间学习,人的黄金年龄就在青少年,你这徒弟,如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要用起功来,你可就教不住她了呦,你也得学习,密阁我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去,但是不要去瀚海阁,去其他的,其他的藏书阁,你徒弟不熟悉只认得瀚海阁,你也要偷偷用功,你的徒弟才崇拜你呀,对!我来就是说这个事!!其他的往事不提了,我没这个缘分。对了!!拽字营也有个好苗子,是个才俊,也是常常去瀚海阁苦读,你可注意,可别擦城什么火花,你的徒弟可别让人挖了墙角。就这点事!!望你知悉。我走了!”熊马落起身道,堆笑施礼道别。 雾雨族长,带着嫌弃,登时觉得事态严重。 “你不送送吗?我好歹是个大宗长。”熊马落淡淡道。 “送你去死,要不要!!”雾雨族长呵斥道。 “大胆!!”侍卫怒道。 “退下!你们不懂!走!!你们没见过她的美!走!还要去见启风,很多事情要做。”熊马落催着手下,走了,远远回头深情一望,带着遗憾,带着一丝丝渴求。 雾雨,冷冷盯着他,他感受到了寒气,急匆匆走了。 几个城主,看着溜走的熊马落,忙又走了进来,几个侍女纷纷倒茶。 “族长大姐!把他剁了就算了!留着也是祸害!!”一个苍老的城主冷冷道。 “好啦,不要理会他,不过......他说的!看来是真的呀!!他向来不敢在我面前撒谎。他说有个什么拽字营的,也在读书!给我查一查,别是搞对象哭的,我可就亏了大本儿了。”雾雨族长,急忙道。 “哼!!他恨不得趴地上,给你垫脚!就怕你的人生路走不稳!!你能信他??”苍老的城主,怒斥道。 雾雨族长也不好反驳,毕竟这个城主是年纪最大的老大哥。 其他几个城主,重点分析着,族长劣徒的反常行为,也没分析出来。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徒儿也说了这句话,熊马落这厮也说了这句话,巧合?这句话最近很流行吗?”雾雨族长深思道。 “当然流行啊,浪子回头金不换,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讲的就是你那劣徒!!”老城主点评道“她能说出这句话不枉费你一番教导啊。” 雾雨族长行登时心中,暗喜。 龙家龙飞族长, 启家大宗长熊火节, 陆续来拜访,聊些家常往事,当年的故人,不免提到了熊天族长,各自感慨,悲伤,熊火节竟然也提到木蝶儿夜读经书。 雾雨族长,越发开心,饭后,来到飞云城闲逛,竟然听到街上许多人,都在提,有个姑娘夜读经书,感恩师傅,边哭边读书。雾雨族长惊讶,登时觉得自己有可能是错怪徒弟了。回到府上,招徒儿前来,侍卫却说,她去瀚海阁读书了。 “嘶!!!......你去其他藏书阁,借阅几本书来,经书一类的,高深一些,我也要读一读,这个小丫头好不容易开了窍,我不能掉链子,去。”雾雨族长兴奋道。 几个侍卫陪着说话,都纷纷记起了木蝶儿的好,不免要夸几句,雾雨族长,极为开心,藏不住的笑,感慨道“铁树总有开花日,人却没有少年时,唉,你们还年轻,要多学习啊。” 几个男女侍卫,忙纷纷称是,觉得心里有愧疚,毕竟这次还是收了木蝶儿的钱,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给她补锅,效果奇好。 几个侍卫,各自猜疑,似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第70章 枯井 有灵之墟, 位于古微城以东六十里,灵陷山,山谷中,农夫垦荒时,无意间发现塌陷,遂出土。 经龙牙国博闻院的老博闻师们,联合古微城,发掘,考证,整理,有一批精美的远古青铜器,陶器,金器,玉器,极为珍贵,其中有玉板书三百三十六页,称为有灵之书,为白玉板,玉板极薄,书页周正,文字雕刻工整,都是上古熊猫文,后经过数百年破解,破解出三分之一,整理为两本书,古微经,大演真经。 大演真经,记载了远古大熊猫神,及其后代的古老纪事。 古微经,记载了上古四十九个,神秘的地点以及诡异的事件。 大演真经记载,大熊猫神,创造了宇宙,而后疲倦,不管有没有做事,人们都会在时间序列里,感到疲惫,大熊猫神带着族人们,长途跋涉来到有灵之墟,定居下来。 大熊猫神有二十五子十二女,皆为神,众熊猫神的后代们,建有万国,而后兼并,征战不休,约在四万八千年前,其中有七个熊猫神皇,相继崛起,乃是:风皇,雨皇,雷皇,电皇,云皇,雾皇,霜皇。熊猫族七皇纪年,就是从上古七皇开始的,熊猫七皇带着他们的大军和附庸小国,彼此攻杀,在大原,进行了二十次大战,最终同归于尽,化为北斗七星,而后熊猫族再也看不到天神,依然兼并征战,有三千六百个小国,为了纪念熊猫七神皇,熊猫列国,大多采用七皇纪年,沿用至今,自风皇元年开始,每一百年改元继接,每七百年一个循环,称为一斗,七斗,称为一转,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斗转,今年是雾皇十四年,壬辰岁,是这一斗,七百年中的最后一百年。 甲子法,源于天干地支,以应天地日月,物候星辰,是独立的计算系统,起源亦是极为古老,十个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个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与七皇纪年合用。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天启龙牙国,飞云城 “上头发话了,盯死木蝶儿,她最近有点反常。”中年队长严肃道,一脸大任在肩的严肃,天塌地陷的危机感。 “头儿,那个木蝶儿是出了名的狂拽,又是个大祸精,还是雾雨族长的小徒弟,惹不起,这个差事要拒绝啊,不能什么烂事都给兄弟们脑袋上揽。好活没有一个。”年轻的侍卫不悦道。 “你还想挑!都是上头分拨下来的,这是好活,盯着她就完了,不用调查什么,我倒是想请下一些急难险重的任务来,你们搞得定吗?”中年队长训斥着。 “队长,我身体不舒服,我请假。”貌美的女侍卫忙道。 “一有任务你就身体不舒服,等到收尾时候你来了,你比上头视察卡的都准!!这次都给我严肃起来!!情况有点严重。”中年队长渲染着严重的氛围。 十几个糊涂手下,感受不到。 “下面开始排班,给我盯紧唠,谁给我掉链子,我拆了他!!!你,你你,第一班,早饭到黄昏,你你你,第二班,黄昏到午夜,你你你三个盯后半夜到早饭,你你你还有你,四个灵活替补白班,你你你三个,灵活替补夜班,夜班再给我偷偷睡觉导致任务失败,我丑话说在前头,卷铺盖就给我滚蛋,这次不开玩笑。伙食标准,照旧,补贴也是有的,虽然不多,三天一次会餐。这个飞云城是个繁华的窝子,光是豪奢,不讲个勤俭节约!!太耗钱,账手,你可给我精打细算,不要任务搞到一半,钱没了,又天天啃窝头。这点小账再要算不明白,你就去我死敌牙队长里,祸祸他,我这个小庙不养闲神!!!雷弃,牙熙,火宁宁,你们三个白班,加强到午饭到黄昏,这是重点时段!!先按这个走,有问题再调换,不愿意盯夜班的提前说,时间不会长,就两个月,熊天族长,封棺七日,三十六日下葬,七十二日封衣冠冢,三家和自由派搞个大葬之礼,三国使节也都参加。搞完就都撤了,这两个月最是人多眼杂,容易出事!!”中年队长安排着。 “队长,我肚子疼。我想请两天假。”我急忙道,来个先发制人。 “雷衍!就你事多!!我再重申一次,没有请假,除非你死了!开个死亡证明,我批你七天,送你一程。都给严肃起来。”中年队长炸毛道。 “队长!我盯不了夜班,我想盯下午。”我急忙退而求其次,这一招百试百灵。 “有想调班的没有,集中说。”中年队长开始统计,一些夜班的大瞌睡虫,被当场否决,排在白班,四五个白班的换了夜班。 我换成了白班,很满意。 我盯着队长和这一伙糊涂侍卫,觉得不该来,留守合微城,最起码可以偷懒,飞云城虽好,太贵,钱不隔花。 “你们这伙搓鸟,多跟人家火宁宁学学!!一个人打三份工!!年轻人要有青春的样子,个个好吃懒做!!”中年队长开始了例行赞扬,和例行贬低,自己最得意的三个手下,办事能力强,就受宠,光环一加,都是圣人。我们聆听队长的赞扬,以及多我们这些普通侍卫的精神鞭挞,不由得个个带火,人人暗骂,我偷偷看向火宁宁,怪可怜,她压力大,父母早亡,要养三个弟弟妹妹,也没钱打扮,第一次看到她时候,就是太瘦了,久了,看着还行。雷弃,是个小铺户家的,家里有点小钱,他爹请队长吃了几次饭,雷弃,就成了优秀侍卫的典型,很生硬,雷弃出手也阔绰,时不时给大家加餐,但是大家都是实诚人,该骂他还是骂他,只是不好去打了。牙熙,中规中矩,痴迷于机械装置,搞些发明,这是牙家的通病,奇技淫巧,不足为道,牙家八大古老的姓氏,雾木雷牙,风火山林,都是大族,本来牙家是最大的,就是痴迷各种小发明啊小创造,丢了族长位子,怪可惜。 “雷衍!!又给我走神!!!往那看呢!!不要盯着火宁宁!!你们这几个混账!!我在上边讲的时候!!都给我竖起耳朵听!注意事项你们不听,出了问题就该哭了!记住,这是一次极为严重的,大任务!!!给我盯死木蝶儿,是三备法盯梢。另外两个小组也会同步盯梢,这就有对比了!!诸位!!凡事不怕好坏,就怕比!!三个小组一比较!!上头要有说法的!!不要给我垫底,马上过年!!去年年尾给我惹个大祸,我给你们擦了一年,收拾烂摊子,今年谁要给我蹦!!我弄死他!!”中年队长嚎叫着,搞得很真。 十几个糊涂侍卫只当他放屁,急着要散了,我趁机起哄“多搞几次聚餐,吃出凝聚力,别老虚头巴脑,画那许多饼!!队长!去年大家一起闯的祸,你光检讨别人,不检讨自己!!对不对!!大家都来说两句。” “雷衍!你给我闭嘴!!!”队长怒道。 众人,想起了去年那次不愉快又不成功的任务,纷纷指责队长全责,一时间,赶了大集,我就趁乱跑了。 第二天下午,我开始了盯梢,两个一组,第三个人替换,还有流动哨备换,倒也不累。 “雷衍,你又偷懒!!”牙熙逮住了我,我急忙把碗里的酒喝完,胡乱把花生米倒进一个小食盒里打包,付了钱窜出来。 “美女!给!吃几颗花生,味道好的。”我笑道。 “如果你想请我吃饭,就正式一点,不要拿着几颗花生,戏弄我!!”牙熙不悦道。 “老耿盯着呢,我出来喝碗酒,提提神,暖一暖,无聊啊。请你吃饭,是可以的,有没有好处,要不搞对象!”我兴奋道,盯着她俊美的脸。 “哼,就你。算啦,当我没说。”牙熙冷冷道。 “啧!又省下几颗花生米。”我感慨道。 “注意任务,别整天飘着,最近木蝶儿很反常啊。她怎么会换了个人,沉迷于读书呢?”牙熙说出了大家的疑惑。 “那还不简单,肯定是惹了大祸了!打小就这样,越乖巧祸越大,她不敢告诉族长,要挨揍的。”我笑道“其他人呢,都去偷懒了啊。” “不知道,没看到他们,也没看到老耿。你多替他盯着,不是他替你盯着,他腿脚不好,你不能太过分!”牙熙教育道。 “嗬!道德高地又上去了,再摔死你!我腿脚也不好哩。”我不悦道。 “说你你不听,早晚出大事。赶紧去盯着!!让队长逮住你偷偷出来喝酒,就麻烦了。”牙熙劝阻道。 “我不鸟他!!这个差事又不挣钱,伙食还不行!我早就不想干了!!”我抱怨道。 “有好出路么?”牙熙问道。 “暂时没有,你也想跳槽?你可以啊,优秀的,在这里如鱼得水,队长都要捧着你们三个哩。”我忙道,有点惊讶。 “钱太少浪费时间。”牙熙,感慨道。 “火宁宁最近下了班都去摆地摊了,听说飞云城这里生意火爆啊,真的假的,要不咱们合资,也去扎个地摊。”我忙提议道。 “要去你去,你适合扎地摊,太丑,我这个颜值,你觉得我是扎地摊的人么!你咋想的,跟美女去扎地摊,不要脸!!”牙熙训斥道。 “还是火宁宁好,永远都是和气的,说话又温柔,你呀,真不行!”我笑道。 “你没戏!人家看不上你!!我更看不上你!!队长死对头,牙队长的队里有几个女的,不错哦。”牙熙笑道。 “啧!又想卖了我!!”我感慨道。 “哎呀!有情况!别聊了!快!!”老耿远远喊了一嗓子,就跑了。 牙熙一愣,急忙跑去,我跟了上去。由于是暗里盯梢,我们都没有佩戴刀剑。 标准的制式装备,一把寒水匕首,飞镖囊,一组火流星十二颗,大火流内甲,葫芦水壶,钱袋,极为简约,三家侍卫,各有优点,启家待遇高,一样活两倍工资,龙家事情简单,只要结果是向好的,没人在意过程,牙家除了装备好点,其他的一无是处,甚至不如自由派的侍卫们,去年自由派各大城主,在金光城研讨,他们的侍卫待遇已经超过牙家了,牙家现在是垫底,成为行业的尾巴,上头的那些糊涂领导们,竟然还以为是头角,动不动以行业头部自居。搞得大家都没信心了,做事没力气,吃饭也不香了。 “什么情况?”我忙问道。 中年老耿,腿脚不好,跑的飞快。他年轻时候是个猎户,打狼时候,被狼叼了一口,右腿有伤,是个生猛人,我们都跑不过他。 “午饭后,熊马落大宗长,瀚海阁主,一个拽字营小都尉,还有木蝶儿,去了一处古墓,回来之后就不大对劲,他们在密阁里,到现在还没出来。有鬼呀!”老耿警觉道。 “他们四个人也不搭呀!!怎么混到一块去了,知识的力量???”我好奇道。 “目前来看,他们常在瀚海阁苦读,也说得过去,读友,”牙熙分析道。 “不可能,熊马落什么人,大家知道,怎么可能跟三只蝼蚁做朋友呢,他可是启风的师傅,启风不出两个月就要当族长了,要说瀚海阁主是他朋友,还说得过去,都是老东西,木蝶儿,那个小都尉,年龄差别很大啊,并且我观察,他们面色不对,极为恐惧。真的有情况。”老耿严肃道。 “到底是什么事呢?”牙熙疑问道。 我们一时间想不透,只是疑惑。 “那个拽字营小都尉,还有阁主叫什么名?”我忙问道。 “嗬!小衍,任务你是一点不关心!昨天不都说了吗?瀚海阁主,启文,字德来,拽字营小都尉,万里飞,字横城。”老耿忙道。 “我昨天趁乱跑了,后半截不知道。这个小都尉名字够拽的,万里横城,真要有鬼,落到我手里,我叫他万里横尸!!”我笑道。 “你就是嘴上无敌!!这么多废话呀!走!混去瀚海阁看看。”牙熙教训道。 我盯着远处巨大的瀚海阁,那一片楼宇重重,都是藏书的,最大的藏书楼,叫做瀚海阁,七八层高。 “快走,雷衍!进去盯梢。”牙熙忙道。 “你们去,我不去了,我一看书就困啊,压力大!真的顶不住。会露馅的。”我忙道。 “算了,不为难你!!这样,你去古墓那里查一查,这是地图,另外替班的就快来了,你回来时候看不到我们,直接下班。别的不用管,我和他们交待好。”老耿面面俱到。 “行!我就走一趟,哎?这个位置有点偏僻啊。”我盯着简易的草图。 “你小心点,那里有守卫,最近戒备森严,防卫是突然提高的。要格杀勿论哩,注意安全,被抓了不要慌,就说是雾雨族长的密探。我们能捞你出来。”老耿忙道。 “有危险呐!让我去????”我登时震惊。 “那我去,你去假装读书,盯梢。”老耿掐住了我的死穴。 “好,我去。”我只好选择,更难走的那条路。 他们两个假装借阅的,跟着读书的人群,混了进去,我沿着街道,快步走着,按照草图指示,走不下半个时辰,越走越荒凉,拦住几个老汉问路,一打听,这里是古代的坟墓区,是个风水宝地,历朝历代,不少大人物在这里安歇,墓子极多,我牢牢记下位置,匆匆赶路。 至少三波侍卫,两明一暗,跨刀带弩,戒备森严。 看来情况的确不一般,我小心绕过侍卫,七找八找,迷路了,遍地的大小枯坟,顶着洁白的积雪,在寒风里,排出隐约的阵列,看着就瘆得慌,几只野兔,血窝窜来窜去,我没逮住,滚了一身的积雪。 “他乃乃个熊的!!也没个路牌!!”我骂道,拍打着身上的雪,继续找,都没有,彻底迷路了。 我眼珠一转,唱着小曲儿,扯着嗓子,嚎叫几声,果然,一刻钟不到,三个启家侍卫逮住了我。我各种忽悠,他们见我是远方来的同行,倒也没有为难,让我快滚,我也得知了位置。我假装离开,饶了三里路,直奔那处古墓。约摸下午三点半,到了那里。 土包是新堆的,这个古墓很大,七八个土包,可能早就刨过了,不止一个,积雪压着,唯独这一处,土包是新土。 他们挖开了,又埋上了,还很恐惧。 我思索着,四下寻找,找到了几把大铁铲,警觉的看着四周,忙刨了起来,这里相对低洼,四周积雪也厚,天气寒冷,侍卫们也不来,定然是下了命令不让靠近,土是松的,挖起来也不难,终于挖开了,浑身发热,状态极好,我用铁铲,撬开古老的石棺,扔个火折子进去。 “嘶!!空的?怎么是空的?” 我思索不透,急忙又扩了扩,四周都是冻土,坚硬如铁。什么都没有。 我慌忙把土埋起来,堆出土疙瘩,藏了铁铲,沿着小路溜走。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空的,他们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来挖一个空坟,以读书读友为掩护。奇怪,非常奇怪,绝对有事。 我匆匆走着,躲过了启家的暗哨,这里很大,很荒芜,走来走去,又迷路了。 我的方向感还行,往常也迷路,但是不像今天这样,竟然连续迷路两次,有点不大一样,我不禁有点冷,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突然远处荒破上,一颗丫丫叉叉的大树,吸引了我,这颗大树不合群,单独占了这个荒破,四周的树林也有很多大树,唯独这一棵树,不一般,我伸头望着,向着要走,有很好奇。 终于,往大树走去,趟着雪,跑去看他一看。我很后悔,假如我不是闲的,我就不会陷入死地。 到了秋天,叶子都黄了,掉完了之后,大树们都是光秃秃,枝条清清楚楚,这颗大树,八九个人合抱,抱不过来,可能有上千年时光了,长的贼壮,冬天的早晨都有树挂,白茫茫的林子,这棵树却没有,巨大的枝条遮着天,粗壮的的树股,横生,树干低矮,并不高,苍天无力的太阳,照着,下午时分,约摸两三个小时才天黑。 时间尚早,大树的树干确实不高,巨大的树股数杈,撑开着,不免要爬上去看看,我踢开积雪,费力的往上攀爬,站在一个横生的大树股上,四下望了一回。正要跳下去离开,突然发现上头,更大的树干树股上,似乎有个黑洞洞的窟窿。 这棵树有些年头了,也不像是枯死,也可能是枯死了,不能确定,我小心往上爬,站在了最上边,一个大窟窿,黑洞洞。光线也照不进去,很深,人可以钻进去,这要大雪,躲在这里避寒,挺好。我点了一个火折子,伏着,探头去看,看不清,把火折子直接扔下去,想着等下用雪球砸灭,不会失火。 火折子坠了下去,树窟窿看的清楚,下方很大,似乎真的是枯树,参差不齐,约摸三四米。 火折子没落地,直接坠入更大的黑暗。 我愣住了,看的清楚, 就在大树窟窿的底部,一口井,白石头砌的一口井,圆洞洞的平整井口,火折子刚好掉进井中,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嘶!” 我真的愣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大树有个窟窿,窟窿地下一口井????什么意思呢?? 我急忙又打了一个火折子,小心的扔下去,火折子砸在白石井沿上,跳动的黄色火苗,照亮了那里。 真是一口井!! 我犹豫再三,百思不得其解,好奇,是一个最为奇特的本能,可以让人无畏无惧,我费力的钻进树窟窿,小心的往下钻,死死抠着参差的木头瓤子,到了底下,树窟窿底下比口子要宽阔的多,四周都是干枯的木头,但是并没有朽烂,木头还很结实,大量木头碎片铺了一地,这个树窟窿可能是人为掏出来的,我思索着,这里很温暖,也没有寒风,我捏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火折子,蹲着查看这口枯井。很深,又似乎不深。但是先前的火折子不见了,可能有水,淹灭了。我找了几个木头碎片,扔进去,并不深,约摸三米,比树窟窿还浅,井口小,肚大,应该是有水,我把火折子小心扔进去,果然验证了我的看法。 一个金元宝!!! 就在火折子落水,火苗湮灭的一瞬间,我看到浅浅的水中,露出半截,金元宝,拳头大小。 我急忙打着火折子,扔下去,没错。 兴奋了, 这么大个金元宝,吃到明年夏天。我急忙查看这口井,又踢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碎木头,踢进井里,好垫脚,咚咚的声音,水太浅,似乎不是井,而是特意挖来藏身的,或者蓄水的。有底,很硬,砸的水响,我盯着白石头的圆井细看,手艺是真好,正圆形的井口,可以一个人进出,下方储存水,食物都可以,我再次找了几个重木片,投进去,果然不是井,而是蓄水的。没有绳子,不好下去,硬跳下去,摔一下,可能死在里头没人知道,我打着火折子观察下方,突然发现,下方一侧有个一排小阶梯,哈哈哈哈,我急忙扒着井口下去,费力踩着浅浅的阶梯,小心的往下蹬,我抠着石壁阶梯,下到了井底,果然积水不深,还是通风的,七八个风孔,有凉风。我举着火折子,抠着石壁的阶梯,小心踩着木头碎片,水很浅,清澈,就是一个底,薄薄的一层,食指深,金元宝,就在眼前,拳头大的金元宝, 我顾不得积水,直接踩着木头碎片,俯身捡起了金元宝,一咬,牙印,纯金的。 哈哈哈哈哈!! 我笑出了声,老天爷看顾我,这是任务外财不富啊!!! 我急忙四下寻找,可惜,只有这一个金元宝,突然,我发现下方的井壁上有很多发光的线条,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我俯身去看,触摸着,石头的,白色的石头上,镶嵌着发光的,细微的蓝色光线,可能是某种夜光石,这个亮度,价值不菲。我急忙把金元宝塞进钱袋,沉甸甸,掏出寒水匕首,去抠夜光细线。 这是我一生中最蠢的事,没有之一,贪啊!早晚死在贪上,得了金元宝,不赶紧走,竟然去抠什么夜光线,竟然完全忽略了树中一口枯井,这种绝对的反常。 咔! 一声巨响,井底掉了,我栽倒,积水咕噜噜响,我当时一惊,以为自己要淹死了,反常的是,水干了,洁白整洁的石头井底,正在急速下降,头上昏暗井口,越来越小,我慌了,吓瘫了!!绝望的昂着头,黑暗包裹着我,突然刺眼的强光,让我睁不开眼,晃的一片白,我捂着双眼,匕首也掉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咔!的一沉,刺耳的金属声,古怪的轰鸣,我看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刻钟,半小时,一个小时,都有可能。 我晕过去了,我挣扎着醒来, 当我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我在海中,之所以能判断出这里是海,是因为四周全是水,海面就在头上,约摸七八米,我在一个透明的狭窄容器里,极速潜行,我不知道怎么了,完全吓懵了。一条巨大的鲨鱼游了过去,之所以知道是鲨鱼,因为它来咬我,巨大的透明容器,很硌牙,鲨鱼必然很疼,放弃了啃咬,游跑了。 我恐惧的看着,这个古怪的透明容器,机械装置,极为复杂的机械装置,我怀疑这是牙家某个秘密装置,但说不通,这里是飞云城,并不是白菜山。我到底在哪里,我不知道,透明装置,正在急速下潜,上方蓝色的海面,变得越来越暗,最终,变成了漆黑一片, 无尽的水,无尽的深渊,漆黑的深渊,偶尔传来沉闷的水响。 我完了。 第71章 透明海潜船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无数飞云宗长,中行大夫,卿官,居民铺户,游人闲客,三家城主,惊呆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飞熊伤,回来了, 带着三只长牙虎,飞云中行寺卿,左门龙林引着他,穿过熊天门,进入巨大的飞云城,飞熊伤,四下看着,三只长牙虎,欢蹦着跟着,引的无数孩子,哇哇叫着,兴奋地看着,跟着,熊门行点忍着怒火,捂着手上的伤口,紧随其后,虽然升了官,左门龙林也发了印信给他,他越看飞熊伤,越不顺眼。熊忠,熊义,攥着刀,保护着熊门,对飞熊伤,带着厌恶。 竹节朔队长和一行卫兵,远远跟着,总算安全到达,松了一口气,一路上,熊门数次要击杀飞熊伤,竹节朔拼死阻拦。还好左门龙林接应了他们。 巨大的飞云城,有一千多万人, 光是游客,就常年保持在百万之众,极为热闹。 六条大道,从飞云城,向外贯穿整个飞云平原,都是官道,宽阔平坦,兵马,货商商队,旅者游人,络绎不绝,有的赶来飞云城,有的赶着出城。 飞云城一共有六道大门,分别是:天云门,地云门,水云门,火云门,熊天门,其中的熊天门以前叫作熊灵大门,后来因为熊天族长离世,改名为熊天门,这五道大门,再加上直通兵器制造厂的,落门,共有六道大门,雄伟的城墙,古老的城门,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着。 启风,大宗长熊火节,熊马落,飞云城主熊居月,都没有迎接飞熊伤,特别是听说三只长牙虎和误伤熊门行点的事后,熊火节震怒,启风也不好多说。熊马落出奇的平静,熊居月和三家的很多城主有旧怨,被气的卧病在床,也不能来。只是两个启家苍老的中行大夫,上官治,苏武文,负责接待,半路里伏蛙城小辅政,熊光南,气哼哼的走来,训斥了飞熊伤,用一个大铁笼子,关押了三只长牙虎,着亲兵押走,呵斥着飞熊伤,去换了白衣白甲,穿了粗麻丧服,去往长生殿,守棺。 龙飞族长和雾雨族长颇为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不好干预。 全国各地的城主,世家高门的族主,陆陆续续赶来飞云城,大葬之期临近。 三大国使节团, 最先到的是双熊族使节,白熊族人,库克城主云顿赫鲁,海军上尉云顿正白,骑兵狼格上尉,两个年轻人来自白掌部队,白掌部队是古代的云顿冰山的儿子,云顿白掌创立的,白熊族长的近卫精锐,只招募白熊贵族子弟。黑熊族翻译长凡卡,黑基尔城主别切列夫,阿斯望副城主乌拉班铎尔,带队的是,黑熊族伊利亚家族的将军,伊万,他是古代着名头领伊利亚彼得的后代,普列罗夫家族的特使,普列罗夫洛施班斯基,却不在使者团中,说是感染风寒,还在路上。熊火节颇为不悦,傲慢的普列罗夫家族,不过白熊族长的弟弟和儿子,倒是极为谦卑诚恳,抬高了双熊族亚伯利使节团的名声。 又过了两天,狐狸族青月国的使节团到了,为首的灭日者家族族长灭日山星的二弟灭日石根,不少狐狸族城主随行,海军都督,摩罗米斯厄将军,逐日铁仍城主,烈风城烈风絮副城主,颇为严肃沉稳,礼仪得体,让熊猫族人刮目相看,熊火节大宗长亲自接见了他们。 大量使节团的翻译们,和熊猫龙牙国翻译院的人对接,磨合,彼此互相学习,快速打通语言。 唯独美洲虎使节团,迟迟未到。 四大国自从互通有无以后,彼此常有贸易,派驻了常使,飞云城熊天族长更是破例赏赐了三国常使府第。如今美洲虎族常使约克毛豆,十分焦急。约定的贸易使节团还没有到,已经派出快船,通知他们组建特备使节团,参加葬礼,也不知道收到消息没有。按照预定日期,他们早就该到天宫城了。约克毛豆常使,十分焦虑。如果缺席,则会被视为失礼,后果极为严重。特别是在双熊族,狐狸族使者团到了之后,飞云城城主,已经数次派人责问。大葬之期将至,时间极为紧迫。 启家,龙家,牙家,自由派,无数高门世家的宗主,商团长,也在陆陆续续赶来,参加熊天族长的葬礼,有史以来,规模第二的葬礼,上一次举行大葬之礼还是在云道平族长去世之时。 飞云城,在繁忙里,人们依旧熙熙攘攘,不少人记起熊天族长的好,纷纷来长生殿,吊唁,巨大的宫殿外,无数白色的旗子,迎着寒风飘舞。 三家中行府的中行大夫们,陆陆续续到来,他们大多枯朽,是当年熊天联军里的头领们,不少人擦着枯朽的眼泪,感慨着。 三家族长之下,内有宗正寺,外有中行府,中行府与诸城城主,将军们共同治理天下。 中行府官职:都尉以上,五年为行聚,十年为行检,十五年行带,二十年行点,三十年行灯长,四十年中行侍郎,五十年中行大夫,非大功无速升。 宗正寺:大宗长九人,大宗正二十四人,小宗正二百四十人,宗正寺卿三人,少卿三十五人,四十载宗正少卿,三十载宗丞,二十载宗侍,十五载宗代,十载为宗随,五载为侍碑,侍碑以下为灵长,灵长与都尉同阶。启家目下只有三个大宗长,熊火节,飞熊马落,黑析。 龙家有九个大宗长,六个镇守天龙城,三个随着龙飞族长来吊唁,牙家有七个大宗长,具在合微城,白菜山,镇守,并未随行。 熊猫自由派等,无宗正寺,无中行府,最高决策乃由金光城武都府,古微城太微院,天宫城紫微台,三方分管,每年长夏举行三城会盟,称之金台,乌台,紫台,为三台,有三台侍郎主盟,三台大夫辅佐,只来了十六位金台大夫,其他的并未随行,金光城主云平就,因为与熊马落有私怨也未前来,自由派以古微城主太微尚为首。但三家颇为傲慢,自由派的头领们明显的待遇低一级,让他们极为不满。不过看在熊天的面子也就忍了。 自古以丧为大,人不与丧争,不挟丧而乱,是为大礼之邦。 熊猫国各地,虽然各有兴衰,但熊猫族正值隆盛,得益于熊天族长的英明,各城皆是大盛,目下有三十二大城。 熊猫族三十二大城, 最北边为北方要塞,位于西伯利亚森林边缘,最南边为空中之塔,遥望太平洋,风暴洋,最东边为天宫城,临海而立,最西边为龙眼要塞,西皇要塞次之。 空中之塔,北去为金光城,金光城东北为枯叶城,枯叶城北去太庶城,太庶北寒山城,寒山太庶之东天宫城,寒山城西去为西女城,寒山西女北去为暗黑城,暗黑东北为亚伯城,西北为飞云城,亚伯北去为禹贡城,禹贡北为古微城,古微北为北方要塞,北方要塞以北是无尽的西伯利亚大森林。 飞云城,北去为星云城,星云东为禹贡城,星云西为赤帝城,飞云城西南为云苏城,飞云西为泰皇城,泰皇西北为凤凰城,泰皇西南为合微城,合微城为牙家都城。 云苏城,为云氏旧都,原名云道城,云道城南为天狼城,天狼城南为天龙城,天龙城为龙家都城。 天龙城西为轮回城,轮回西为神宫城,神宫西为伏蛙城,伏蛙城主是熊天族长的妹夫,启家第一美女熊美仙,下嫁伏蛙城,生长子熊光南,次女熊雅南,此时二人都在长生殿守棺,熊美仙夫妇悲伤过度,均已病倒,并未前来,伏蛙城大辅政熊川代表他们已于昨日到达。 伏蛙城南为西皇要塞,西皇要塞东南为亥客城。 天龙城东南为红月城,红月东南为金光城,金光城为自由派都城。 红月城西为猎月城,猎月南子午城,猎月西为圣白城。详见熊猫龙牙国大城地图。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有的时候,有些东西,不属于这个时代。 我死死盯着透明罩子之外,巨大的探照灯,照着亮,前边两道灯柱,后边三道,左右各四道,方圆八十步,都照的清晰,无数深海生物,游动着。 一个小型透明装置,会动,类似于大号的蜈蚣,正在清理碎木片和杂物,将这些杂物拖到一旁的小圆孔中,竟然可以投射到海中。 当我醒来之后,巨大的鲨鱼吐出透明装置,硌了牙, 我从恐惧中稍稍缓了神,就发现了这种透明的机械蜈蚣,清理杂物的透明装置,我观察四周,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回身,猫着腰站起来,整体呈现梭子形状,通体透明,分割成四五个部分,前后的舱壁是淡黑色金属,看不清其他隔间,我正在中间的舱室,后边似乎是动力装置,作为一个熊猫族人,我惊呆了,老铁。这玩意儿,不属于这个时代,匪夷所思啊。 我恐惧到了极点,头皮麻的不能再麻,脊背冻上了,透明机械蜈蚣从我腿上跑过去,没有咬我,叼着几个碎木片清理进小洞,不多时就随着水柱喷流到深海中,向着透明小船,后方浮去。 我突然发现,匕首没了,定然是当做碎木片,给清理掉了,急忙翻找,都没有,头皮又发麻,我的钱袋也没了!!大金元宝也当垃圾清理了,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透明蜈蚣,他不爱钱。我怒了,愤怒的时候,恐惧也就绍一绍,给愤怒让个道。 我急忙查看随身装备,可以百分百确认,寒水匕首,没了,飞镖和囊,没了,钱袋,没了,钱袋里拳头大的金元宝,也没了,我想哭,粮袋还没了,就剩下左胳膊内甲上的十二颗火流星暗器,还有软甲暗器,大火流。其他的全没了,亏了大本,我震怒。我摸索着,从衣服兜兜里,摸出一颗花生米!!竟然还有一颗花生米,可惜没有酒。 我嚼着这颗花生,香!很香! 这是唯一的粮食,我现在十有八九,应该是十有一百,死在海底,湖泊没有这么大,必然是海底,那些大乌贼,也证实了这一点,至少三个大乌贼,兜住透明船,要吃,吃不掉。就跑了,大量的深海藻类,鱼群,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密集,很是热闹。不少深海鱼,作死的撞击透明的外壳。 我很害怕,一旦撞裂了,我就要当场沉尸海底,谁也不知道,谁也救不了我,我后悔了,以后走路绝不东张西望,绝不好奇。 该死的大树,该死的井,混账飞云城!! 我气炸了,但我没办法,被锁死在这个狭小的透明容器里,和一个透明的机械蜈蚣为伍,唯一的好消息,这个机械蜈蚣不会吃我。它正在钻入圆洞中,洞口关闭了,我小心的过去,用脚试探,轻轻踩着,没痕迹,一个洞,毫无痕迹,透明蜈蚣存在过吗?那些碎木头,存在过吗?我有点恍惚。 真干净,我躺着,只能竖着躺,和这个透明海潜船保持一致的方向,横着躺,窝着脖子,不舒服。 我从最初的恐惧挣扎出来,扒着透明壳子,观看深海的海底,巨大的海沟,透着幽暗,淡淡的微光浮来,竟然是大量的密集的发光生物,更大的恐惧正在袭来。 这艘该死的透明海潜船,正在往巨大的海沟,下沉。 海底的海底,最深的大沟,监视走进瀚海阁的木蝶儿,仿佛就在眼前,一眨眼,我就沉底了,竟然从一颗枯树的窟窿里,从枯树里的枯井里,一下子掉到海底,掉进海沟。谁能信,我都不信,如果不是我正在下沉,我真的不信,我完了蛋了,这是一个事实,恐惧随之而来,巨大的恐惧。 我躺着, 倒不是我喜欢躺着,是吓得站不起来,这种虚软,是终极的恐惧,无力,就像在梦中,遇到猛兽追击,拔不动腿一般。 我绝望的看着透明壳子外的深海,海水如黑夜,巨大的探灯,照着,如果不是偶尔有鱼群游过,我还以为飞在天上。 我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突然一个人形的东西,从上方游了过去,游的慢,胳膊,腿,有个脑袋,是人??? 我死撑着,扶着透明舱壁爬起来,坐着,贴着透明壳子看,这里很黑暗,只能照亮三四十步的距离,之外都是黑暗无尽的黑暗,一个大须子飞过去,乌贼的,又要来啃一啃了,我恐惧的等着,呜!一声闷响,带着深水之声,巨大的触须,裹住了透明海潜船,黑暗笼罩,这东西多大,竟然把海潜船裹了,密不透光,我翻滚着,撞击,巨大的乌贼,缠着透明小船,翻滚,啃咬,足足一刻钟,它明白了,吃不掉。松开跑了。 透明的海潜船,倾斜着,竟然可以自动调节,缓缓地加速,恢复了潜行。 牙家,不可能有这种科技,这东西,绝对不属于这个时代。 到底是谁挖的窟窿,造的井,建造的这种海底船??我想不通,如果让我遇到他,我一定会扎他,一百刀,或者两百刀只要让我抓住他,我必扎。 我绝望的趴着透明壳子,四下看着,黑暗,深海,海沟,突然又一个巨大的须子浮游而过。 又来了,该死的大乌贼!我耐心等着,没有了第一次看到时候那种恐惧,横竖都死,也就不怕了。 但幽暗的深海,总是让人脊背发寒。 奇怪的是,大乌贼没有扑上来,而是伴随着海潜船,巡游,我恐惧的看着,瞪大了眼,只见巨大的乌贼脑瓜上,站着一个人!! 我揉着眼睛,死死盯着,没错,是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有淡淡的亮光,探灯虽然照不进黑暗,但是隐约可以看到,人形,乌贼有的时候游的近了,看的更清楚,瘦高的身量,闪着光,似乎穿着某种盔甲,又似乎,说不上来的诡异。 是活的!! 否则如何能站在滑溜溜的乌贼脑瓜上呢,动了,真的是活的,我不是在做梦,第二只乌贼在另一边,也站着一个人。 骑着乌贼的海骑士,我震惊了。 似乎很不对劲,他们看得见我,却不以为然,透明的海潜船,正在拉升,两个乌贼海骑士,不见了,我急忙看着,海潜船明显是在上升,巨大得幽暗的海沟边缘,已经可以看到,就在上方,最少六十丈。我急忙四下观看,找乌贼战士,假如乌贼咬不开,那么人,海中的人,就可以打开这个透明壳子,我就当场死了,被乌贼吃掉。 透明海潜船,迅速上升,后方巨大的水柱暗流喷射,杂音也大了一些。 一片微光,在右后方远处,我急忙盯着看,我的视力很好,这是哨子必须有的,盯梢需要一双好眼。 我死死盯着,那片微光是固定的,不是发光鱼类,不动,完全不动,难道是海骑士的营地? 突然左侧幽暗里,亮出大量的光,连续亮起,熄灭,一闪而过。 我还是看清了,在海沟幽暗的深处,一座巨大的海底城市,规则的建筑,密集的建筑,那是登上飞云山顶,俯视巨大的飞云城,才能看到的相似景象,密集的建筑,纵横的街道,那种规则的形状,只能是人造的,那种光亮,连续闪过,就像探灯,但是要亮的多,依次闪灭,那绝对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可能也被透明罩子保护着,从距离大概判断,那个城市不小,但具体大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海底城,海骑士。 我死死盯着,再一次验证了我的想法,右侧的微光,连续亮起剧烈的白光,规则的城市,纵横的街道,甚至有一些东西在动,当剧烈的光熄灭的时候,变得漆黑,漆黑的海沟,我死死盯着,再次发现了那处微光,两座海底城,不是孤证,是真的,都是真的,可能不止两座。 突然,我记起了古微城的古籍,古微经的记载,海底巨城的记载。 竟然都是真的。 我是没时间去研究,那些枯燥的古代熊猫文字的,但是那些苍老的博闻师们,痴迷于破解有灵之书,他们破解文字,读取那些远古的记载,整理为古微经,古微经记载了很多离奇古怪的远古遗事,其中有一个就是海底巨城的传说,记载说,远古七个熊猫神皇死后,天神们逃走了,躲进云宫,有三个躲在地底,成为丰收之神,灾害之神,耕作之神,灾害之神就住在深海之中,大央城,或者大灾殃城,必然就是那两个海底城。 我思索着,急忙伏拜,颤抖道“大熊猫神保佑!绕我一命啊!!若是侥幸得脱,必定每日奉拜。保佑我呀!!保佑我!” 当!! 神,回应了, 却不是大熊猫神,而是该死的灾害之神,一道飞光,穿过深海的飞光,从黑暗里来,打中了透明罩子,一个圆形白点,带着细微的裂痕。 要完!!!透明海潜船,加速拉升,想要逃出幽暗的海沟,似乎也在害怕,一条会害怕的透明海潜船。我理解不了。 突然后方隔舱一阵晃动,我死死抓着地面,平滑的,抓不住,抠不住,地面金属的,前后的舱壁也是金属的,淡黑色,突然前后舱壁,变得透明。 我震惊了, 一个金属的铁人,正在一堆发着各色微光的机械装置间,手忙脚乱的,控制着。 我登时吓晕了,在我晕倒之前,仿佛听到一句话,是熊猫族语“你踏马谁呀!从我船上滚下去,我这不拉货!!” 不拉货三个字,听的尤其明白,内心挣扎想要回应,但我,已经吓晕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 海潜船,已经逃出了海沟,透明壳子上,七八个白点,带着细微的裂痕,是某种武器攻击的痕迹。 金属铁人,控制着装置,不时伸头贴着透明罩子,四下观望。 “你醒啦!!你怎么混上来的!!!你找死啊!小老弟。”铁人怒道。一张铁脸,带着嫌弃。 “你,你你”我头皮发麻,险些再次吓晕“你是铁的” “废话!我不是铁的是木头的啊!!你谁呀,谁让你来的!!!”铁人怒道。 “我叫雷衍,字耀升。我是一个善良的侍侍侍侍侍侍卫。”我恐惧道。 “你是个男的!!生什么玩意儿!!!”铁人怒道。 “耀眼的耀,升官的升。能听懂吗,铁哥。”我忙道。 “原来如此,你怎么来的。”铁人神问道。 “我我我,咱这去哪呀,安全不!!”我急忙问道。 “我的技术你放心!!你怎么来的!谁让你来的!!你怎么跟踪的我!!从实招来!!说不清楚,我把你扔进海沟。”铁人不悦道。 “我全说,都是实话!!铁哥,你暴露了!我们的人,早就盯上你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多亏是我,引开了他们,给你报信。”我真诚道。 “嘶!!!早就盯上我了??”铁人震惊道。 “是啊!我新来的,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他们要杀你呀!!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在我眼前发生!我必须救你啊,我成功引开了他们。”我严肃道,都是真诚。 “不对啊,我的入口很隐秘啊!!不可能有人知道。”铁人震惊道。 “铁哥!你那棵树,忒大,光秃秃一颗,站在荒坡上,就差挂个牌子,写上三个大字:我在这。就算是没人怀疑,看到那个井,谁不好奇!!枯树里边藏一口井!!早就暴露啦,我的哥!!”我急忙道。 “嘶!这么说,你救了我一命?!!”铁人思索道。 “不不不,我不敢说救了你一命,但是我真的让你安全了,本来我是不来的,担心你呀,我只能是尾随而来,只有你绝对安全了,我才放心,救人要彻底嘛!!如何能救一半,又让他们害死你呢。”我急忙严肃道。 “嗯我就说,总是哪里不对劲。你救了我,这是一个事实。你放心,我必然报答你。雷衍是,你不是飞云城本地人啊,外地口音啊。”铁人问道。 “哥!我是合微城来的,牙家雾雨族长的亲信侍卫,雾雨族长信任我,让我全权负责,我也是偶然间才救下你,本来我是去采购采购一些花生的。不曾想,救了你。也是缘分呐。哥,你贵姓啊,如何是铁人?”我急忙道,坐实了。 “雷衍贤弟!不瞒你,吾乃飞云城之主,瓜登宝是也。”铁人傲然道。 我正要问,啪!!一道飞光,打中了海潜船的透明壳子,一个大白点,无数小裂纹,分布。 “踏马的!穷追不舍!!兄弟你忍耐,我开启极速模式,你先昏迷一会儿!不消害怕,我保你性命无虞!!!”瓜登宝喊道。 突然刺耳的声音,震的心都碎了,一阵阵眩晕。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再次昏迷过去。 第72章 死亡漩涡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三头大乌贼,急速飞游,三个海骑士,伏在大乌贼脑瓜上,疯狂射击,可怕的高能飞光,擦着海流,飞来。 透明罩子上全是白点,眼看着要破。 机器人瓜登宝,控制着海潜船,急速逃命!!逃离了海沟,他重新启动舱内舱压调节,气流交换加速,大量新鲜空气,充斥着,瓜登宝猛的吸气,感受着,新鲜,他的机械身体迅速分解着空气,提取能量,瓜登宝急速操作,看准机会,发射。 一根杆子飞了出去,急速旋转,接着分裂十几段,往三个大乌贼飞去,竟然是深水突袭者微型机器人,具有极强的穿刺攻击能力,大量飞光,借助洋流能量飞射攻击,五个微型机器人被击中,炸裂,三个海骑士不敢大意,躲避着,攻击,咬住海潜船,作死的追。突然一股火光在大乌贼下方炸裂,无数密集的金属破片,暴射,大乌贼翻滚着,瘦高的海骑士捂着伤口,挣扎,两个大乌贼海骑士,急忙冲过去救援,救下了瘦高的海骑士,他的大乌贼,死了,触须失去了生命力,兀自漂浮着,大乌贼向着幽暗的海沟沉没。 海骑士,救治着同伴,不敢再追击,很快,消失在幽暗的海沟中。 熊猫族人雷衍,醒了过来,一脸恐惧二脸懵。 瓜登宝笑道“安全了,老弟!!我们正在上浮。” “这里是哪?”年轻的雷衍问道。 “这里是中部海域,离着天宫城附近的大陆架不远。”瓜登宝笑道。 “一眨眼就到天宫城海域啦???你到底是谁?”雷衍恐惧道。 “我是瓜登宝!!飞云城的主人,地球的主宰,海洋与陆地之王。总之你记住,我是无敌的。”瓜登宝严肃道。 “铁哥!救我呀,我救了你,你也得救我,快逃命啊,这个透明罩子破了!!”雷衍恐惧道。 “没事!耐打,便是破了,也没事,你死不了,我保你。”瓜登宝笑道。 雷衍吓的不敢说话,随着剧烈的颠簸,海潜船急速飞游,雷衍,怕触了这个小机器人的眉头,会被阴死,捂着头装晕,装昏迷,小心的试探。他越发害怕,既然是上浮,应该会很快,但是一昼夜之后,还在海底飞速潜行。雷衍似乎隐约觉察到,这个小机器人瞒着自己,在海底搜索什么,这里也绝不是天宫城的中部海域。 海底起起伏伏,不平坦,但是古老,瓜登宝打开深海扫描器,仔仔细细的搜查。 雷衍不敢问,假装昏迷,肚子饿的咕咕叫。 “不要装啦老弟!没用的!吃不吃鱼!我看你也饿了一天一夜了,你也不说,我是铁人不用吃饭,我一忙也忘了,说,吃哪条。”瓜登宝控制着海潜船追上了鱼群,巨大的海鱼,肥壮!! “都,都行,你方便就好。我,我可以忍。要打开盖子抓吗?我可以憋气,但我不会水。”雷衍恐惧道。 “包在我身上,不要忍,吃他一个饱。”瓜登宝嚣张道。 海潜船伸出两条机械臂,逮住一条巨大的海鱼,雷衍,恐惧的贴着透明罩子往下看,海鱼,在海潜船的下方,难道下方有船舱?雷衍好奇。 突然,船舱前后的隔挡打开了,瓜登宝走了过来,雷衍吓得爬不起来,蜷缩着。 “别怕!开饭。”铁人笑道,一拍手。 两条透明机械蜈蚣,托着已经处理好的鱼块,爬了出来,一个金属盘子,放在瓜登宝和雷衍中间,一块块整齐的鱼块,摆放着,不多时,码的整齐,足有七八十块,一块都有巴掌大小,那条海鱼,确实很大。 “吃!不要客气,直接处理好了。熊猫族人的口味。”瓜登宝笑道,抓起一块海鱼,咬着。 “你,你也可以吃?”雷衍头皮发麻。 “当然,我可以吃一切东西,摄取能量。比你效率高,仅此而已。”瓜登宝笑道。 雷衍小心的抓起,一个鱼块,软的,难道是生的?他忍着恐惧,咬了一口。 熟的,鲜美。 “没有刺?”雷衍震惊道。 “处理好的,全自动海行者机器人,厨艺顶尖。”瓜登宝笑道。 雷衍狼吞虎咽的吃着,鲜美的海鱼,透明蜈蚣机器人,再次去搬运鱼块,并提上来一桶海水,两个杯子。那个桶也是透明的,有机械装置,竟然可以直接净化海水,转为淡水,雷衍倒了一杯,小心的放在瓜登宝一旁,然后自己倒了一杯被,一饮而尽,冰凉,美滋滋。 “你放心!我们逃出来了,那帮藏在海沟里的混账,我早晚收拾死他们!!饿不着你,渴不着,大把的鱼块,改天换换口味吃个乌贼,新鲜的,现杀现吃,海鲜。”瓜登宝张扬道。 “这艘船可以做饭?”雷衍问道,不理解。 “我不说了吗,全自动海行机器人。做饭小意思,什么都能干。”瓜登宝吹嘘道。 “那个透明蜈蚣这么厉害吗?”雷衍震惊道。 “不是,这是服务员,打扫一下,下边,这条船是一个机器人,明白不?这条船,是全自动智能海潜船,也叫全自动海行机器人,赤圆滚标准一型机器人,打仗,海行两不误。这是赤圆美的手下们发明的,纪念他的哥哥赤圆滚。”瓜登宝笑道。 “也是熊猫族人?赤氏,赤帝城?”熊猫族人雷衍问道。 “不是,那可就远了哦,几千万年前,微龙王朝,北赤龙族,当然他们搞不出来,是赤蛇帮着他们建造的,赤圆美出设计理念,由赤蛇代工,然后反复验证,修改,发明的。这是初级产品,圆灵二型,更厉害,海潜一万年,不用浮出水面。”瓜登宝介绍着。 雷衍一愣一愣的,听不懂,也只好附和着,大口吃着美味的鱼块,不多时,又端来一盘。雷衍吃了鱼块,恐惧稍稍减弱。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彼此刺探着。 “呦!老弟,你有福了,看看,漩涡机器人!!!”瓜登宝,笑道。 “漩涡机器人?”雷衍问道,望去,吓得一愣。 只见远处海底,三个巨大的机械装置,正在爬行,就像三头老牛,巨牛。全身机械,缓缓走着,他们的背上,驮着漩涡,急速的涡流水柱,往上方伸去。 雷衍吃着鱼块,喝着冰水,在瓜登宝的指导下,观看着,越看越害怕,越看,越看不明白,大海的海底,竟然有这种东西。 可怕的机械装置。 可怕的漩涡机器人。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天宫城东部海域,太平洋 一队船,正张着帆快速行驶。 一个水手模样的美洲虎族人,走到甲板前,远处的约克汉斯船长,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太平洋总是这样,坏天气很多,水手走近了,对着船长说道“汉斯船长,我们还要十天,才能到达熊猫龙牙国领地海域,现在的天气不好,到船舱里面休息一下。” 约克汉斯船长回过头,从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看的出,这是约克家最好的船长之一,他右脸上长长的伤疤是他曾经从暴风下逃命的证明,当年那条船上只有他一个幸存者。 汉斯船长,跟着水手向远处的船舱走去。 “将军在里面还好吗?”约克汉斯问道。 水手连忙回道“将军吃过饭后,正在午休,一切都好。” “嗯,通知其他船,暴风就要来了,把帆都降下来。”船长说完走上通往船舱的阶梯,这是一只能将载三百人的大船,很快船身两边站满了水手,他们手中拿着小旗子,对着其他船打信号,一只只大船,陆陆续续的把帆降了下来,这只船队有十二只大船,和二十多只小船,这正是美洲虎族卢克国,的贸易船队,他们收到了加急军报,扥之熊天族长已经离世,养护室贸易船队,改为使节团,将去参加熊天的葬礼,由于天气状况不好,他们已经晚了半个月。 远处的天际,乌云正在快速的增长着,阴云密布起来。 浪,越来越大,船帆早已经降了下来,这支庞大的船队在暴风雨下显得格外单薄,船仓里,约克汉斯船长,和几个海爪上尉正在闲聊着。 美洲虎氏族, 由约克家族,亚契家族,马修家族,联合建立了卢克国,古称虎如克国,以虎如真经,为圣书,以虎神为正神,三家族长,各家宗主,各城城主,皆受大先知们的节制,以金虎旗为帜,崇尚自由,热爱航海。 虎如克国,有十大军团,皆是步骑弓混合军团,约克家族四个,亚契家族两个,马修家族三个,自由派一个,分别为第一军团到第十军团。 以虎神之爪为贵,分将,校,尉三级, 五爪上将,四爪上将,三爪上将,二爪上将,准将, 五爪上校,四爪上校,三爪上校,二爪少校,瓜校, 五爪上尉,四爪上尉,三爪上尉,二爪少尉,瓜尉, 瓜尉管两千兵马,下有千人了长,百人袭长,十人哨长,至普通军卒。 有先知随军,先知之上有大先知。 此外有贵族的私兵,其主称为,领主。 有海军,以船长为制 这次的贸易船队,是来搞生意的, 是熊猫族人的老朋友,约克华森将军带队,约克华森,原名约克登白得尔,多年从事全球贸易,深知熊猫族人的脾气,于是取了一个熊猫族人喜欢听的名字,叫做约克华森,三大族长非常高兴,但睿智的古微城谋士士变,进言,让熊天族长警惕这些名字,他们不是熊猫族人,却要伪装,一切刻意,必有深意,一切模仿,走向篡夺。君子之变不足为惧,小人之变毁天灭地,上官治也进言警惕海线,将海防备边等级替升,三大族长不采纳,也不当回事。士变归隐,上官治将自己的位子传给其子上官乱,带着孙子上官乱来,打算归隐,去找士变,熊天族长猝然离世,打乱了他的归隐。 约克华森将军,收到海船急报后,果断将整个贸易船队,全部改编为吊唁船队,并未和两个领主商量,一时间,船队有点慌乱。 约克华森将军,两个领主,汉尼克领主,方丁领主,里德上尉,汤姆逊上尉等六名海爪上尉,三十名海军少尉和一万五千名士兵以及三千商人组成,这也是有史以来,前往亚州最大的贸易及吊唁船队。 冬天太平洋,天气越来越差,先前的乌云,这会儿已化作倾盆大雨,泼了下来,夹着雷鸣。在黑压压的海上,高高的巨浪中,这只船队依然保持着队形,缓慢前行。 “华森将军,汉斯船长请您过去。”士兵过来报告,约克华森也正想见船长,于是跟着士兵走了过去。 巨大的船仓里面可以容纳上百人,宽大无比,船仓被隔成了三个大房间,在船尾的房间是他们的指挥仓,这只船也是船队的旗舰。约克华森走了进去,领主,上尉,少尉和船长早就在那里了,看到将军进来,都纷纷站了起来,华森将军觉得有些奇怪,他走了过去。约克汉斯船长神情凝重的指着桌子上的航海图,这张海图已经很破旧了,虽然探索热潮已有很多年了,但是进入亚州的海路总是很少。这里有太多的急风大浪,天气也不好。 “将军请看这里,我们现在离这里,只有三百海里,如果暴风在今晚还不停下来的话,我们极有可能在未来几天进入这片海域,如果天气还是这么恶劣,那就麻烦了。”周围的人都摒住了呼吸。 “那怕什么,这是什么地方?”约克华森,问道 “将军,那里是,是死亡旋涡。”约克汉斯,轻声道。 “什么!!!”约克华森将军,额头渗出了汗,声音颤抖的重复着 “死亡旋涡死亡旋涡” 暴风不仅没停,还变大了, 巨浪,打在船帮上,让这艘大船也震荡了起来,在船队中间,有一艘船特别的大,船弦两侧插满了大棋,旗子上绣一只半站立的美洲虎,这是卢克国特有的旗子,红色的旗子上面那只金黄色的美洲虎子,徐徐如生,美洲虎氏族一直把美洲虎作为族群的象征,他们把虎神奉为圣灵。大船的船头和各种旗子,衣服上面都有这种标志,此刻这金黄的虎旗子,仿佛也没了精神,被激起的海水完全打湿了,一波波的巨浪拍打着船队,天空就好像黑色的锅底,浓浓的乌云,密不透光,完全看不出这是中午的样子。 这只大船,就是约克汉斯船长的船,是这支船队的旗舰,汉斯船长透过船仓二层的了望台,向四周看了看,再次核对了磁石阵列,校对了方向后,忧心重重的走了下来,他向船仓尾部的指挥仓,走了过去,船身激烈的摇晃,几乎让他摔倒,汉斯坚难的走进了船尾的指挥室,里面的情况,也是一团乱,领主们已经回到各自的船上坐镇指挥,现在指挥室内只剩下约克华森将军、里德上尉和汤姆逊上尉。 汉斯摇晃着走了过去,和两个上尉扶起已经倒掉的桌子,把一张海图平铺放好,华森将军也凑了过来,不安的问道“我的虎如真神啊!汉斯老弟!!怎么样,有没有可能避开。” 里德海上尉也担心的问道“船长,暴雨夹着狂风,已经整整一天了。” 约克华森将军,再次问道“情况怎么样?” “将军,我必须告诉你实情,从海图上看,我们正在向死亡旋涡海域靠近,希望暴风,能早点停下来。这样我们还有一些生还的机会。”汉斯脸色铁青。 大家都愣在了,汤姆逊上尉担心道“就完全没有机会躲开吗?” 约克汉斯看着他们三个“从古到今,船队误入死亡旋涡而幸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杰里夫船长,一个是我们约克家历史最有名的船长,汉密尔顿船长,虽然他们生还了,但是船队几乎都毁在死亡漩涡里。他们两个之后,开往亚州失踪的船队,几乎全都误入了死亡旋涡。从海图上看,我们正在向那里靠近” 约克华森将军眉头紧锁“那我们绕开,不就行了吗?下令调转船头饶道前进,或者改道去非州,从非州往亚州走。派出急报海船,通知约克毛豆!跟熊猫族人好好商量一下子,最好是能把大葬之期,往后一推下子,等我们一等,我看是可以的。” 汉斯船长苦笑着说“我的虎如真神啊!将军,葬礼是不能改的,我们的海图,没有明确标出死亡旋涡的具体位置,而且死亡旋涡不止一个。这片海域极大,绕不开。” 里德上尉惊了“汉斯!不止一个?” “是的,上尉,死亡旋涡海域是一大片细长蜿蜒的海域,不是一个旋涡,里面到底有多少,谁也没见过,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以目前的情形看我们无法绕道,只能冒险通过。那些可怕的漩涡,往往是突然出现的,防不胜防。”一次更剧烈的晃动,让他们都跌倒在地上。 一个美洲虎士兵冲了进来,还没来的及站稳,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惊慌的喊道“船长!不好啦!!死亡旋涡,就,就在前面!!” “什么!!绝不可能,我们应该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进入那片海域的边缘,怎么可能在这里!!我马上到甲板上去看看。”汉斯喊道,恐惧带着震惊。 华森将军,两个上尉跟着船长,艰难的走出船仓,刚才的士兵也跟在后面,甲板上面几十个士兵正在用小旗子,和其它的船发送着信号,一个高大的浪头打了过来,轰隆的巨响,让人完全失去了听觉,海水泼在他们身上,仿佛是一瞬间,就从头湿到了脚。 他们抓住船上的绳索,缓缓的向船头移去,强劲的海风,几乎要把人吹到天上去,这片海域只有在夏季风浪少,在其他三季暴风不止,非常难走,美洲虎氏族在历史上有无数支船队都丧命在这片海域。 这是一支十二艘大船,无数小船的巨型船队,卢克国最大规模的商队,派出了重量级的经验丰富的将军约克华森,和约克家最好的船长约克汉斯,来带领这支船队。船与船之间相隔约五十米,在经历了几乎是一天一夜的暴风雨后,他们竟然到达了最危险的海域,死亡旋涡。 时间出了问题,海图出了问题,一切都出了问题。 汉斯船长,抓紧了绳索,艰难的向船头走去,远处的士兵在惊慌的看着远处,华森将军和两个上尉也加快了速度。很快也们到了船头,抓紧船帮向远处看去,前方的五只大船和两边护航的小船已经被巨浪打的七零八落,全都偏离了一字纵队的队形,散落在航道左右,在正前方的最远处,那里好像是黑云最密集的地方,不时有白色的闪电打到海上,而那里的海浪,却出奇的小很多,汉斯船长大声的下令“发信号给其它船,缩小间距,保持队形,大船拉近距离,前方的船,马上减速!” 士兵们很快拿出旗子,向其它船发信号,只是小旗子完全被海水湿透了,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挥舞。 “这鬼天气,完全没有停下的可能,船长,看来我们只能横渡死亡旋涡了,我带来的这些士兵,是我们卢克国最好的。现在正是考验他们的时刻,现在全由你指挥!让我们挑战死亡旋涡!!”华森将军坚定的说着。 汉斯船长眉头紧锁,点了点头,很快后面的大船在收到信号后,都向旗舰靠近了过来,面前面的船,也努力的减慢速度。 “保持一字纵队,让各船派士兵和水手到甲板,随时接收命令。我们已经进入死亡海域,绝对不能大意!”汉斯船长下令道。 就在刚刚下完指令,还没有发信号的当口,只见模糊的最前方,一只大船,像被什么力量吸了过去一样,突然加速向远处冲去,他们都瞪大眼,盯着前方那只大船,那只大船,在加速走了几百米后突然转向,向左方划出几百米后,又呈圆弧形转向,船头正对着他们,走了几百米的样子,再次转向。 短短几分钟,那船走的越来越快,像被什么力量吸住一样,坐了几次圆周运动,最后消失在远方的波浪里,有个士兵接到前面的大船发来的信号,疯狂大喊道“死亡旋涡!!死亡旋涡!!!” 汉斯船长,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拍在了船帮上,只见正前方远处,那船沉没的地方,一声巨响,无数碎片夹着美洲虎船员被喷了出来,接着有小半只大船也飞了起来,刚才的沉船,已经被撕裂,它们被抛离海面高达几十米,在旗舰的汉斯船长,仿佛听到远处船员撕心裂肺的呼救,众人,全都被吓的没了魂。 “快!快!!让前面的船减速!快!!”约克华森将军急忙下达命令,士兵快速的发送着信号,紧接着最远处又有三只小船也被卷入了旋涡,和那只大船一样的命运,最后也消失在波浪里。顷刻间,他们就损失了一大三小,四只船。 约克汉斯船长, 大声下令“前后大船拉近距离,准备连成长剑阵形。” 很快前方的船,也奋力减速靠拢,后面的大船,要轻松很多,十一只大船和无数的小船聚集着,小船在大船的两侧各自连成了一串,巨浪,一刻也没停过,如果不是美洲虎造船技术好,这些船早就被打烂了。 里德上尉顺着绳索上了小船,过了足有半小时,他艰难的上了旗舰前面的大船,约克汉斯船长大声喊道“里德,一定要让前面的船慢下来!” 水手打着旗语,里德上尉让水手回复着,他跑向前去。汤姆逊上尉登上了后面的大船,传递信息然后坐镇指挥。 “将军,我们只能碰碰运气,连船横渡了,你镇守旗舰,我要到最前面的船去指挥,让后面的船跟紧我,希望圣洁的虎神!能保佑我们渡过劫难。”汉斯船长跳进了海里,小船上的人,抛出了绳索,汉斯船长游着,登上了小船。 一小时后这些大船连成了巨型船队,船与船之间保持着最近的距离,在大浪当中找到了一点平衡。汉尼克领主爬上了旗舰,从旗舰的船尾走到了船头,他和约克华森将军一起坐镇指挥,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都压在了运气上。 一个半小时后,风雨雷电和巨浪的交夹中,约克汉斯和里德上尉已经站在第一条大船的船头,前方已经能隐约看到那个巨大的旋涡,轰隆隆的巨响,要把耳朵震聋。约克汉斯船长指挥着大船调整方向,他身后站了几十个士兵,随时向后面的大船发送信号,汉斯船长命令左侧的小船队减速行进,正在左侧小船队要靠拢过来时,巨大的旋涡突然向他们移动,只见六只小船一下子被拉进了旋涡,小船上的美洲虎们,纷纷跳到海里向大船求救,无数绳索抛了下来,船仓,又有很多士兵跑到甲板上来,他们在不停的搭救着落水的同伴,只见那连成一线的小船队,越来越多的船被拉进了旋涡,那些小船,有大船的五分之一大小,十多条船,在这旋涡面前是那么的无力。 汉斯船长,站在船上大喊“难道上天要让我们死在这里吗!” 突然他眼前一亮,他看到前面一艘小船上掉落的船帆和桅杆倒进漩涡里起到一些阻挡作用,那艘船明显的比其他船要慢,他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快把船帆展开,把桅杆放倒,搭在船的左右,我们要给大船加上一对翅膀,保持平衡。” 士兵们迅速的执行着命令和传达着信号,很快巨型船队的桅杆,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右侧的小船队,也在快速的放到桅杆,站在右侧小船队,第一条船上的方丁领主,向汉斯发来信号要先带船队前行。 汉斯船长跑到大船边上,对着他大喊“不要去,我们一起走!!” 大浪的声音和远处轰隆隆的巨响,早就压没了船长的声音,还好身边的士兵快速的用旗子发出了信号“让他们和我们保持水平,再稍慢一些,不能离我们太近!” 信号再次发了去出。 “里德上尉,你去到船仓,指挥划桨,大船要向右偏转!一定要用最大的力气划,我们离旋涡只有不到三十米了。”汉斯忙道。 里德上尉,快速的跑向船仓,汉斯船长,看着前方的旋涡,生死就在这一线。 很快十一只大船展开了翅膀,左右各十五米的杆子,上面的帆布也已经展开,汉斯的船,已经进入旋涡边缘,还好他们调整了方向,刚好擦过旋涡的边缘,甲板上的士兵都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景像,直径上千米的范围内没有任何波浪,这是一个巨大的旋涡,吞掉第一只大船和那十多只小船的旋涡,海水不在有波浪,而是向着中心旋转,不仔细看这个旋涡,好像是一个平面,只是那中间下陷的黑洞才让人看出,这是一个扁平的漏斗形,中心的漩涡黑洞,海水流的最急,只看一眼,就让人胆颤心惊,汉斯船长小心的指挥着,船的两只翅膀和划桨,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突然,那旋涡好像偏离了位置,本来他们是在边缘,这时候,却突然进入了旋涡里。 “旋涡!!会移动!!!” 第73章 天宫城的灯塔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天宫城东部海域,太平洋 “旋涡!!会移动!!!” 汉斯船长拼命喊到“漩涡来了!!漩涡来了!!” 剧烈的晃动,让汉斯和士兵们纷纷倒在甲板上,站在右侧船帮的几个士兵,被直接甩了出去,汉斯船长爬起来,看着眼前的旋涡,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这次比他上一次遇到暴风更加凶险,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运气生还。 第二只大船也已经进入旋涡,约克汉斯,在这时想起了,杰里夫船长和汉密尔顿船长,他咬了咬牙,转身对士兵们说道“兄弟们,和大海决斗的时刻到了!我们一定要划出漩涡!” 士兵们大声喊着,从呐喊声获得了一丢丢勇气,但这只大船依然被拉着慢慢转动方向,他们正在失去平衡,左侧的帆布,作成的翅膀已经扔进海里,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打在了第三只大船上,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声巨响震碎了所有人的心,闪电!暴雨又加大了很多,那只被闪击中的大船,燃起了巨大的火焰,船上的美洲虎们,纷纷跳海逃生,可是旋涡,已经移动到那燃烧的大船下方,命悬一线,就是现在 约克汉斯,额头渗出的冷汗,早就被激起的海水打湿了,还好他们也只是在死亡旋涡的边缘,大船左侧的巨大旋涡,也没有再往他们这边移动。右侧的那小船队还没有进入旋涡,虽然海浪一个比一个凶猛,暴风雨也越来越大,但是他们还能撑的住,船头,在旋涡的引力下不时的偏转,但还好刚刚能控制住,划桨手们,正在奋力划着船,他们按着汉斯船长的命令,对抗着左侧的死亡旋涡,他们都知道,一旦失去方向,就会丧命,但是那旋涡巨大的吸引力,还是变得越来越大。 “撑了一个住!!就能活下来!!撑了不个住!!死在这里!!!”划水长喊着,呵斥着,催促划桨手卖命。 又是一声巨响,又一道闪电,击中了右侧小船队的一只船,很快烧了起来,大火迅速吞噬着小船,上面的船员,纷纷从右侧跳下去逃生,然后向前后的小船游过去。那只着火的小船,失去了控制,被海浪推向旋涡方向。 汉斯船长,拼命的跑到船尾,一边跑一边喊着“后面的船,快躲开那小船!”等他跑到船尾的时候,已经晚了,小船刚好撞到约克华森将军所在的第六只船,旗舰。 “为什么!为什么!火灭不了!”汉斯喊着,暴雨狂风里,他突然发现那火很奇怪,竟然越烧越旺,不怕暴雨。 汉斯船长抢过旗子,正要挥动,突然船身一震,汉斯被甩了出去,掉在巨浪里面 士兵们全都,惊呆了。 旗舰,约克华森大叫道“快快加速!!摆脱小船!!”右侧的船桨全被撞断了,船仓底部有好几处也被撞漏了,更可怕的是小船上的火越来越大,顺着旗舰右侧船帮,开始往上窜“将军!小船着火了,贴上来,根本甩不掉,右侧的船帆被点着了。将军!!还是快点弃船!!”汉尼克领主大叫着,就在这时,巨大的震动,让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死亡旋涡, 又向右移了几十米,八只大船和无数小船已经进入漩涡水域。 巨大的引力下,旗舰和好几只大船,已经被拉离航线,船仓的士兵们,拼着命的划着桨,甲板上的士兵们,调整着船帆坐成的两只巨大的翅膀,保持着大船的平衡,右侧的小船队,也在奋力的摆脱着旋涡的巨大引力,大火很快烧了上来,约克华森将军大喊“问问汉斯,我们该怎么办!!” 士兵快速的用小旗子发着信号,很快他们收到了,前面大船中转发回的信号“将军!!大事不好了!汉斯船长,掉到海里了!!” “什么!”汉尼克领主和华森将军,异口同惊道。 死亡的威胁,越来越大“弃船!快弃船!”华森将军下达了命令。 上百条长长的绳索抛了下来,前后的大船在接应着旗舰上的美洲虎们。突然,旗舰又是一次震动,船头偏离了方向,整只大船在右侧小船的推动下,偏出了航线,滑向漩涡眼,距离他们五六百米的旋涡眼就好像近在眼前,暴风雨和闪电,也像发了狂似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没有抓紧绳索的士兵,纷纷掉到了海里,再也抓不到救命的绳索,旋涡旋转的引力,几乎不能抗拒,数艘大船,已被拉转了进来。 汉斯船长, 猛的游出海面,大口大口吸气,在他前后左右几十米的地方,有无数落水的美洲虎士兵,他们也在拼命向旋涡外游着,可是旋涡巨大的吸引力,怎么也摆脱不了,汉斯向旗舰方向看去,大火已经点着了大船的右侧。汉斯船长,没有任何办法去告诉他们,怎么对抗旋涡了,他和落水的士兵们,完全被吸了进去。随着引力越来越大,他们已经远离船队一百多米。汉斯保持着平衡,他突然发现,原来刚才自己所在的大船撞上了第一只大船的残骸。汉斯每次露出来吸气的时候,都快速的看一下四周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他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块破碎的木板,就在他前面几米的地方,他拼了命的向那里游去,可是根本就游不过去,就是这短短的几米的距离,却比登天还难。巨大的死亡旋涡就,像大蛇一样,吐着信子,汉斯,就像一只小蛤蟆,在大蛇的嘴前,跳啊跳,怎么也蹦不出去,这就是死神的,引力。 “汉尼克,快想办法啊,现在弃船逃生也很危险,一旦掉到海里,就会很快拉卷到旋涡眼!”华森将军坐镇船头,大火已经烧了上来,士兵们都跑到了左侧,右侧巨大的船帆坐的翅膀,这会也烧的只剩下桅杆。 “将军,现在我们只能想办法,把船头转过来,然后拼命划出去了!”汉尼克领主,命令刚才从大船右侧逃过来的士兵都下船仓划桨,士兵们跑进了船仓,眼前一片狼藉,海水已经从撞坏的破口涌进船仓,在齐腰深的水里,士兵们正在奋力划着桨,他们赶快跑了过去,替换着这些精疲力尽的水手。突然又有五只小船和两只大船偏转了方向,他们也被拉出进来。仿佛是一瞬间,旗舰和那几只偏转的船,就被拉离船队几十米。 方丁领主,抓紧绳索,拼命的往上爬,身后还有几个士兵也在往上爬着,上面的士兵也拼命拉着绳子,很快他们就登上了大船,一艘在漩涡外的大船。 方丁领主果断下令,“所有船只,偏右五度,加速航行,远离旋涡。”信号被快速的发了出去,就连已经偏离的几只船,也很快收到了信号。 “华森将军,方丁领主已经接管了船队。”收到了信号的士兵快速的报告给了将军。 “好,有我的朋友方丁在,我就放心了,我的虎如真神啊!眼下我们唯一的事,就是看怎么从这该死的旋涡逃生。让士兵们都出来,划桨已经没有意义了。”约克华森恐惧道。 士兵从船仓跑上甲板,右侧着火的小船上陆陆续续跳海逃生的士兵们,还在跳着。没有了划桨对抗引力,旗舰,仿佛被吸引的更快了。他们离开船队已经有两百多米了,后面几只偏出来的船,拼命的对抗着引力,但无济于事,船,还是在向旋涡眼靠近。 汉斯正在绝望的时候,木板突然飘了过来,原来前面有一个美洲虎士兵撞到了木板,汉斯闪电般的抓住了木板,这颗救命稻草,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拼命的向旗舰游着,回头看了看旋涡眼,越来越近了,估计只有一百米。突然一个暗浪,拍了过来,有可能是暴风激起的巨浪打入旋涡,专递为暗浪,虽然旋涡里面的浪小,但是巨大的浪头,还是能打进来些许,转化成这种暗浪,汉斯心里想着“应该就是些海浪,让死亡旋涡产生了移动。”这个暗浪竟然有着巨大的威力,汉斯和士兵们,被冲向了旋涡眼。 旋涡眼, 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十米,汉斯仰天长啸“天那!虎如真神!为什么!为什么要对美洲虎这么残忍!!” 又一个暗浪涌了过来。汉斯放弃了抵抗,他抱着木板,任由海浪击打。 方丁领主,指挥起到了作用,前后船只的信号不断的交换着,船队不断的想往外逃,虽然他们深入旋涡几十米,但乐观的是他们还在保持着航线,只是海浪越来越大了。在几次闪电之后,又有两只大船和四只小船失火,被推出了航线,向旋涡偏过去。方丁领主,拼命指挥着大家保持平衡。 旗舰,华森将军和汉尼克领主,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他们只能任由旋涡的摧残。无数不甘死的士兵们不断的跳下去,可是就算他们带有一些飘浮的东西,跳下去后还是被快速的卷向旋涡眼,里德上尉,所在的第一艘大船已经被拉进了漩涡眼,大船就像玩具,歪斜着没入水面之下。 死亡旋涡,就在眼前, 越来越近了,汉斯,看着那艘大船掉了进去,干脆转过方向正对着旋涡眼,那是一个快速旋涡的区域,里面中空,一点海浪也没有,海水只是在那里日夜不停的疯狂漩转。暴雨,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可是汉斯依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被海水拉着,快速的转了起来。巨大的呼救声和惨叫声,不断回荡着,汉斯想要张开嘴大声呼叫,想要在这生命最后一刻,呐喊一下,可是一个撞击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软软的一定是其它士兵,他们这时已经被拉进了旋涡眼,快速的旋转,不断的碰撞,让这些落水的士兵挤在一起,跟着海水猛转。 他们已经没法看清当时的情况,只是感觉到很快,越来越快,海水发了疯的往嘴里鼻子里钻,无数士兵死在了这一刻,汉斯船长,还有一点意识,只是他一挣扎就有无数的海水涌进嘴里。 旋涡眼不远处,一艘完全失去控制的小船,也被拉了进来,其它船也已经离旋涡眼不到一百米了,旗舰,因为右侧着火小船的重量,反而让他们被吸引的更快一些。其它的小船,远远的越过了大船,被旋涡眼快速拉进,在旋涡巨大的旋转力下,那些小船被拧成了两半,转了几圈后就沉了下去,里德,所在的大船和后面的几艘大船也陆陆续续被拉了进去,船上再也没有士兵逃生了,因为他们知道,跳到海里反而会更快死去,现在的他们,只有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到来,虎如真神已经抛弃了他们。船仓里的美洲虎士兵们,在拼命的划着,他们心中还有希望,只是不知道,死神,已经来临。旗舰上的火势,越来越大,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响彻心扉的巨大轰鸣声,震倒了所有的人,只见旋涡眼,把刚才吸进去的小船喷了起来,无数碎片和无数的美洲虎族人,夹着刚才那几只小船的残骸,被抛起了几十米。 汉斯船长, 感觉到有空气,连忙呼吸着,他拼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半空中了,他周围有无数碎片和无数的美洲虎们,他们还在上升,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一道闪电打过,仿佛给这黑呼呼的大海,透过一道光,就是这一闪,却让汉斯看到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怖场面。 或许也只有在离海面几十米的高空才能看到,就在这个死亡旋涡的不远处,汹涌的大海里,有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的死亡旋涡,分布着。这一道闪电彻底击碎了汉斯船长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平静的面对死亡,现在他反而觉得,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强劲的暴风,吹着这些旋涡眼喷出的碎片和士兵们,他们偏离了很远,不断的散落在旋涡里。汉斯船长闭上了眼,他任由身体下落,耳边的风声夹着闪电,让人胆寒,他还没有来的及仔细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下传来,他睁开眼,看到华森将军,正对着他,或许这是幻觉,或许他已经死了,但是那痛却把他拉回了现实。 “汉斯,汉斯!真是太好了,汉斯醒醒。”汉尼克领主摇着他。汉斯船长睁开了眼,他没有看错,这正是旗舰。 “我怎么会在这里?”汉斯虚弱的问道。 “哈哈哈,虎如真神保佑,你和这几个士兵,被暴风吹到了船上。”华森将军,指着不远处受伤的士兵说道。 汉斯看了过去,有几个士兵被扶起来了,他们有的伤势重,活不成了。 “难道我们就这么生还了吗?”汉斯问道。 “是啊,我的船长!这是奇迹!!奇迹!”汉尼克说道。 士兵从左侧船帮跑来,大叫道“不好了,将军!!我们离旋涡眼只有五十米了!” 汉尼克和华森扶起汉斯船长,他们一起向船头走去,眼前那巨大的旋涡眼,透着让人心碎的巨响,他们都很安静,因为他们知道,要想从这里逃生,比登天还难,突然又是一次剧烈的震动,等他们爬起来后,发现船在减速,汉斯不顾疼痛,跑到左侧一看,原来是那船帆坐的巨大翅膀,顶住了旋涡眼,让船向前的速度稍慢了下来。旋转的海水,黑洞洞的漩涡眼,透着一股可怕的阴森,天空里雷声夹着闪电肆虐着。 汉尼克大声喊道“快逃命啊!”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无数人拼了命的向船下跳去,他们全都没了主意。 汉斯淡淡道“将军!!我们也跳船,生死由命,拼了!” 后面几艘大船,不断向着漩涡眼靠近。 见到旗舰上的船员们,后面几艘大船上的人,也纷纷跳到海里,有些人抱着木板,有些人绑着木桶,一时间惨叫声不断。数艘大船,围着漩涡眼转动着,不断的向中心靠近,跳入水的船员们,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旋转的海水带走,华森,汉尼克,汉斯,不顾一切的跳进了水里,巨大的旗舰,正在倾斜,倒进了中空的漩涡眼。 冰冷的海水冲击着汉斯, 他挣扎着向四周看去,无数同伴在海水里挣扎着,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跟随着这海水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巨大的撕裂声从这高速旋转的水里传来,那声音比暴风和闪电更加可怕。突然汉斯船长感觉到了空气,他甩着头,猛的吸气,发现自己正横倒着半截身子被甩出水,随着海水飞转,他睁大了眼,下方是黑不见底的蜿蜒巨洞,中空的漩涡眼。 汉斯回头看去,只见旗舰已经被撕开,那些残骸随着高高的水壁旋转,无数船员,惨叫着掉了进来,他们在中空的漩涡眼中,直坠而下,径直的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一道闪电,照亮了些许,汉斯不敢再看恐怖的景象,他闭上了眼,黑暗,降临了。 四艘大船一起,被卷进了漩涡眼,巨大的船碰撞着,把漩涡眼堵住,无数船员,仓皇的跳进了漩涡眼,中空的急速水洞蜿蜒扭动着,不少人,踩到水壁,一瞬间就被甩飞,木板残骸更是直接被撕开,四周的水壁,夹杂着无数残骸,尸体,活人,依然极速旋转着,短短几分钟里,大多数船员,就死在了这里,深不见底的水洞里透着一股阴冷与死亡的气息,无数船员,残骸,被甩出水壁,直直的掉了进去。 水面上, 四艘大船还在碰撞着,后面的三艘大船,也撞了进来,无数小船相继被吸进来,大船,把漩涡眼堵了个结结实实,突然一股高达半米的浪,从漩涡眼喷出来,向四周呈圆形辐射,两分钟后,漩涡扩大了一倍,方丁领主带领的漩涡外的船,也进入了漩涡,漩涡扩大了,明显的,力道没有之前的强,但是依然把那些船,拉离航线。船顺着漩涡,开始作巨大的圆周运动。 方丁嘶哑大喊“加速,逃离漩涡!快加速!” 漩涡眼, 又一艘大船被撕开了,大半个船体掉进了漩涡眼,就这样直直的下坠,触碰到高速旋转水壁的部分被迅速的撕碎。 暴风雨里,惊天动地的一幕正在上演, 黑压压的浓云中,一艘淡黑色金属的飞船,正在对抗着暴雨狂风,突然,一道强光打了下去,又一艘船失火了,那火不怕水,不怕风,熊熊的烧着。很快点着了那艘大船,跳水逃命的船员,掉进了漩涡里。 方丁领主的船, 正被巨大的力量拽向漩涡眼“领主,离漩涡只有一百米!快想办法!!” 方丁领主看着前方堆积在一起的大船和小船们,刚才那道闪电又击中了一艘大船,大火就这样烧了起来,他绝望了,回过头对着少尉喊道“我的虎如真神呐!!听天由命!我的朋友们!!叫船员们都到甲板上来。” 少尉咬紧了牙“领主,我们要活下去!” 漩涡眼就像绞肉机一样,把大船挤在一起,想要吞下去,可是那些船太大,太多,就在吞到一半时,漩涡突然慢了下来。 方丁,向船下看去,转动的水面明显慢了,在片刻的宁静后,轰的一声巨响,漩涡眼处,冲了起高达百米的巨大水柱,大船小船,全被掀上了天,巨响好像山崩地裂一般,炸透每个人的心肺,巨大水柱,直直的冲上了天,方丁和船员们,张大了嘴震惊泥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方丁嘶喊着,变了声“巨浪!巨浪!!!” 无数船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水柱砸了下来,一个圆形的巨浪圈,向四周辐射扩散开来,浪高达十米,速度极快,轰轰的水声,撕碎了他们最强的决心。 无数船员死死抓住,能抓住的一切东西,第一波巨浪扫过来,小船全被打翻,只剩下方丁险些被冲翻的大船,突然间,四艘大船从天而降,他们是刚才被掀上天的大船,重重的砸入水里,两艘大船的龙骨被撞碎,无数船员在巨大的撞力面前,瞬间丧命,裂开的大船,开始缓缓下沉。 另外两艘大船,刚好赶上第二波巨浪托住,虽然破了几个洞,但是船还没有碎,漩涡停了,在第四波大浪过后,远处的海浪冲进了漩涡,死亡漩涡,就这样没了,在吞掉了所有的小船和九艘大船后,起伏的海面,无尽的暴风闪电里,只剩下三艘大船,其中一艘严重漏水,侧倒着,浮在海面上,无数残骸和尸体被抛散在近千米范围内,偶尔还有几个活着的人,挣扎着。 方丁领主,急忙下令“快,快划出去!!” 士兵们像疯了一样,拼命的划着桨,三只大船加快速度逃离,突然一个士兵,大喊道“里德上尉!” 只见大浪里,一个美洲虎族人, 站在海水里,诡异的站着,就像站在陆地上一样,站立的水里,幸存的里德上尉,正笔直的站在水里。 暴风里,数十个士兵,跳下船去救他,方丁,站在船头上看着远处的巨浪里的里德,他和汉斯所在的大船,明明掉进了漩涡眼,可是现在却怎么会生还,古怪的站立姿势,让方丁感到后背发凉,他回头看向漩涡眼方向,那里只有海浪,漩涡消退了,他大声喊道“漩涡没了!快救人!”许久船停了下来,士兵和水手门,纷纷跳到海里,数百条绳索从船上投了下来,方丁带着几十个士兵,游向不远处的另一艘大船,那船上的人们正不知所措,他们还没有从刚才恐怖的经历里,回过神来。三只大船不时被大浪托起,天际里,暴风雨仿佛也小了一些,乌云好像也薄了一些, 一个年轻的水手, 昂着头,他看到了那艘乌云里的怪船,正在悄悄飞走的怪船,金属的怪船,他揉着眼睛,觉得自己看花了。 三个小时后,方丁带着士兵们站在了第三只船上,那船就要沉了,船上的幸存者们,正在和死亡抢时间,方丁加入了他们,还好海面上有不少大船残骸可以利用,他们堵住了船底的破洞,无数士兵,在惊涛骇浪里爬上了这艘船,来来往往的士兵,抱着木桶正在把船仓的积水,搬到甲板倒入海里,暴风雨越来越小,远方的天空却依然昏暗,一片茫然里,再也找不到死亡漩涡的踪影,一切闲的不真实,一切又是可怕的真实。 不少人幸存了下来,却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幸存。 被撕碎的旗舰的残骸,露出水面,就在它再次沉入海下时,士兵们在残骸的船仓里,发现了六个人,其中竟然有约克华森和汉尼克领主,他们救出了这六个人,消息传来,三艘大船上一片欢腾,半个小时后他们发现了,死死抓着木板的汉斯船长,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没有名字,没有奇迹。 方丁领主,指挥着这三艘船,向前航行,昏暗的天空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好顺着原定的航线继续往北前进,他们再也经不起巨浪了。 “将军,这是海图,这是刚才漩涡的海域,我们躲过去了,虎如真神保佑!!”方丁领主,带着幸存的感恩。 钻心的疼痛,直冲心底,雨水打在脸上,汉斯船长张大了嘴,惨叫着醒了过来,撕心裂肺。 方丁领主,忙来到近前“汉斯!醒醒!你得救了!” 突然,汉斯抓住方丁大叫“往南走!!!” 方丁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航线是往北的,我们已经躲过死亡漩涡。” 汉斯喊道“北方还有!还有!死亡漩涡!!!”再次昏了过去。 方丁不能理解,黄忙下令“停止搜救,调头往南走!!快!” 士兵们不顾这个命令,依然在打捞着那些尸体,他们祈祷着,能在那些尸体中,再发现幸存者。 方丁站在船头,雨也渐渐小了,突然前方的大船,发来信号,传令兵吓的瘫软在甲板上,颤抖的喊着“死亡漩涡!” 方丁冲了过去,大声喊着“往南走!快调头!!!” 三艘大船疯狂的调转着船头,向着南方逃,他们再也顾不上打捞同伴的尸体了。能扔的全扔进了海里。 一个更大的死亡漩涡,正在旋转着,这个漩涡比刚才的漩涡,还要大上三倍,巨大的海浪,根本打不进漩涡里,平平的水面,转的不快,好似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大海里搅拌,沉闷的水声里,中间漩涡眼处,中空的洞,蜿蜒直下,直达海底,漩涡眼,四周旋转的巨大的水壁,不时甩出浪花,突然在闪电和乌云之间,两只巨大的白色海鸟,飞过,这是太平洋上特有的海鸟,叫作太平鸟。 据说,看到它们的人,将一帆风顺,平安回家。 两只太平鸟,俯冲着,向着中空的漩涡眼飞去,就像是被一股引力吸着一样。 它们冲进了漩涡眼,再也没有出来。 三天后,三艘大船 汉斯再次醒来,他正躺在甲板上,蓝蓝的天空上,飘着很多白云,一片安静。 “这里是哪?我死了吗?”汉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向四周看去,巨痛从周身传来,无数士兵都躺在甲板上,睡着了,汉斯船长支撑着站起来,向船头走去,一望无际的大海,现在风平浪静,三只大船,缓缓的前行,初升的太阳还不刺眼,这一片美景,让人心旷神怡,看的入了神,也不知看了多久。 约克华森将军,轻轻走来,看着远方“汉斯船长,你总算是醒了,我们已经逃过这次劫难,还好你提醒了方丁领主,不然我们一定会死在第二个漩涡里。” 汉斯船长问道“我昏迷了整整一天吗?” 约克华森笑道“不是一天,而是三天,你昏迷了三天,我们向南航行三天了。已经调整航向,再次向亚州进发。” 汉斯船长看着远方,不再说话,方丁领主,扶着汉尼克领主从船仓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他们说笑着,一看到汉斯,全都跑上来高兴的拥抱着,眼角泛起的泪光里,紧紧的抱着,庆幸自己能够活下来。 方丁领主,擦干了眼泪忙问道“你怎么知道还有旋涡?” 汉斯苦笑着“被旋涡喷起来的高空中,一道闪电之后,我看到了还有几十个死亡旋涡。” 众人默住了,假如汉斯没有被抛上高空,假如 “陆地!!陆地!!” “灯塔!!看呐!!白色的灯塔!!” 士兵们兴奋的喊着,众人奔跑着涌过去,约克华森费力的望着,伸着脖子,突然,他兴奋的高喊 “天宫城!!天宫城!!!” 里德上尉, 唯一的掉进漩涡眼深处,又幸存的人, 他的眼里满是血丝,他在漩涡眼里看到了,到现在都不敢信的东西,他清晰的记得,自己随着大船的残骸向下掉进急水深渊,蜿蜒的,中空的,急速旋转的,漩涡眼,他不记得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似乎模糊的,看到了水中的陆地,海底有数十处光亮,又似乎只是幻觉,他不断坠落,被急速旋转的水壁裹挟,抛出,翻滚,就在最绝望的时候,一个人,救了他,一道光,穿透漩涡,透射进来。 现在想来,格外可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可怕的回忆让他恐惧的战栗,不远处的无数伤员,木然的盯着他。 能爬起来的士兵们,兴奋的冲上甲板,陆地,陆地 里德上尉, 蜷缩着,他从不相信虎如真神,从不相信海怪,从不相信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只相信,真实,但真实,让他如此恐惧。 在死亡漩涡里,救他出来的人,竟然是, 汤姆逊上尉。 熊猫族沿海城市,天宫城, 白色的巨大灯塔上,两个熊猫族人,慵懒的躺在躺椅里吹着海风,虽然是冬天,但是这里地处南方,并不冷。连续几天的升温,带着一股燥热,也让灯塔上的站岗,变得舒适,风,自然风,最凉快。 熊猫海员,从躺椅里站起来,看着远方,仔细盯着,他有一双好眼。 海天一线的远方,无尽的海上,隐隐出现了三艘大船,三艘破破烂烂的大船。 “拉响警报!!发现不明船只!!!”熊猫海员大喊着,一饮而尽,将酒杯仍在桌子上,往楼梯口跑去,下方的不少卫兵,还在打着瞌睡。 另个一熊猫海员,躺在躺椅里,继续喝着酒,不悦道, “咋咋呼呼!!” 第74章 白棺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长生殿, 空旷的大殿,火把油灯,照的通明,大殿正中安放的白色棺椁,白玉雕刻而成的,共有七层棺椁,分别以杨木棺,榆木棺,柳木棺,槐木棺,桃木棺,枣木棺,白玉椁,对应北斗七星和熊猫七神皇,风皇,雨皇,雷皇,电皇,云皇,雾皇,霜皇。 这是标准的贵族葬礼,以七为贵,封棺七日,七重棺椁,上应北斗,天枢星,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摇光星。 肃穆的白棺前, 一个火盆烧着火,一些小木柴,微微噼啪作响,给这寒冷空旷的的大殿,带来一丝温暖,白棺停于长生殿,故而暖阁并未烧,这里尤其寒冷,白天接受吊唁,夜晚由至亲守灵。 肃穆的白棺前,分左右,放着四张拜席,乃是飞云平原东南西北,四方农户编的草席,斜放着,朝向白棺,坚硬光滑的巨石地面,很硬。 跪着三个人,守灵,左侧,伏蛙城小辅政熊光南,飞云城白身飞熊伤,右侧空席,熊天长子启风事务繁忙,并不守夜,次席伏蛙城大采办,熊雅南,三个人,都是白衣软白甲,身披粗麻之衣,伏跪着。 飞熊伤,悄悄抬起头,看向大表哥熊光南,带着惧怕,表妹熊雅南,也看着自己的哥哥,带着惧怕,熊光南,已经伏跪着睡着了,睡得呼呼的。 熊雅南,贼头贼脑,向飞熊伤打个手势,要溜出去,飞熊伤不敢去,摇着头,熊雅南,微微怒视着。 “启风将军到!!!”远远的殿门外,殿头官高喊着,通风报信。 “呃呃!”熊光南一挣扎,醒了。急忙摸着脖子,有点不舒服“咳咳!!” 熊光南,直起身子,侧头,盯着妹妹熊雅南,表弟飞熊伤,呵斥道“跪好了!!!” 飞熊伤和熊雅南,伏跪着,不敢抬头,很紧张。 启风穿着软甲,外披着粗麻之衣,威风凛凛,冷冷的走来,颇有气势,熊光南昂着头,冷冷看着,点点头。熊雅南,悄悄转头望着,忙又伏跪好。 启风来到近前,看着飞熊伤,熊雅南,面无表情,跪在了右侧上席。 “表弟!不用来,我们三个轮流守灵便好,如今事务繁忙,飞云城,龙牙国,都需要你。”熊光南威严道,带着几分疼爱,几分欢喜,这个表弟,他很满意,唯独看不上么榆木疙瘩闷葫芦,飞熊伤,榆木疙瘩,犟而不闷,闷葫芦,闷而不犟,两个物件在飞熊伤身上,聚齐了,熊光南,怎么看,都不顺眼。 “表哥,你们三个辛苦了,我本该夜夜来此看守,无奈唉,我看你们三个也不要太辛苦,晚间留下一人足以,白天宾客吊唁,已经劳累。”启风淡淡道。 “表弟说的是,飞熊伤已经来了,以后夜间就由他看守,自己人,要有用。”熊光南不悦道。 “表哥教训的是,弟弟!你意下如何?”启风问道。 飞熊伤,伏跪着不动,不愿意,但是也不好表态。 “怎么,不愿意?”启风淡淡道,带着一丝不悦。 “都行。”飞熊伤低声道。 “噗!都行!!噗噗!”熊雅南憋着笑。 “咳咳!肃穆!”熊光南不悦道。 “遵命!”熊雅南,低声道。 “长幼有序,方为大道。你在禁地面壁八年,有什么领悟吗?”启风威严道。 “都行。”飞熊伤低声道。 “噗噗噗!”熊雅南,捂着嘴。 “都行算什么玩意儿!!问你话呢!!”熊光南怒道“雅南,你很开心吗!!!” “不敢。”熊雅南忙憋住笑,伏跪着。呲呲!有些忍不住。 “好啦!!那就行,以后你来值夜看守,表哥要辅助我,表妹还小,我还要主持飞云城事务,你要担起责任,不可造次。待待比武结束后,由你出任启灵副使,来辅佐我。你要用心,多学习,知道吗?”启风教育道,登时有了长兄如父的味道。 “都行!”飞熊伤,低声道,带着谦卑。 “噗!!哈哈哈哈!!!”熊雅南捂着肚子,笑的打滚。 “肃穆!成何体统!!”熊光南呵斥道。 启风忙抬手阻拦,又不好说什么,收住了。 熊雅南忍着笑,对着熊光南,伏拜道“都行!” “你!!看看!看看!一来就带坏了雅南!!”熊光南,斥责道。 “好啦,表哥,表妹,你们辛苦了,去歇息,他认生,八年未见我以后多教育便好。”启风忙道。 熊光南起身,揉着膝盖,双腿,不悦的看着伏跪的飞熊伤,熊雅南,费力的起身,喊着疼。 “榆木疙瘩!!”熊光南越看越来气,踢了飞熊伤一脚,他竟然不躲。 启风急忙伸手阻拦,又不好说什么,收住了。 “呀!大哥!你怎么欺负人!!舅舅可看着你哩!!”熊雅南,不悦道。 “我连你一起打,滚过来!”熊光南呵斥道。 “表哥息怒!”启风跪坐着,淡淡道。 “你打我!可以!熊火节大宗长说了,你再打我,他就收拾你!!来,快打我呀!!”熊雅南,挑衅道。 “混账!”熊光南大怒,几步近前,揪住熊雅南,踢了一脚。 熊雅南不敢还手,忍住了。怒视着哥哥。 “庄严肃穆!这是族长之礼!!你们两个混账!毫无规矩!礼仪官手把手的教!!不知道还礼吗!!可知道来吊唁的,不是城主,便是宗长!短了礼数,为人笑话!!!”熊光南,呵斥道。 启风,飞熊伤,熊雅南,低头聆听教训,不敢造次。 熊光南又骂了几句,气哼哼的走了。 “表妹,你晚点走,不要去触他眉头。”启风低声道。 “是,大表哥。”熊雅南,伸头看着自己哥哥,不敢现在出去,决定再跪一会儿。 三个人伏拜着,表达哀思,大殿变得寂静,约摸一刻钟,熊雅南起身“大表哥,我走了。对了,左门龙林说,要给二表哥,一个官职,不能是白身,不合礼法,他建议提升飞熊伤为飞云副城主。” “左门龙林,为我龙牙国操劳,想的周全,可是副城主一职,是个苦差事,对能力要求很高。我看不用了,谁人不知他是我的弟弟,谁人不知他面壁八年,不必了。”启风淡淡道,有些不悦。 “可是!我觉得很有必要啊。雾雨族长也提过。”熊雅南忙道。 “雅南你记住,自古以来启龙牙三家,最忌讳插手别家事务。我启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指点。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惹祸!!”启风训斥道。 “是!族长!”熊雅南撇着嘴,不乐意道。 “我现在还不是族长!!”启风淡淡道。 “哎呀!不是早晚的事吗!还不是你说了算,就给二表哥一个官职嘛!!!小小的飞云城副城主!大家都有面子。一个白身跪着,大家都难看!这也是熊马落大宗长的意思,你师傅的话,你敢不听吗??”熊雅南,争道。 “我师傅自会告诉我!需要你?!你又在中间乱传话!!下去!早些歇息。”启风不悦道。 “好!反正我说了也不算。唉!”熊雅南无奈道。 “二表哥,我给你争官位!说倒是句话呀!表个态!!你得争啊!你不争,大表哥怎么给你呦?”熊雅南不悦道,点拨着有些陌生的二表哥,时间太长,她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那个飞熊伤了,除了熟悉的闷,熟悉的犟,其他的,都很陌生。 “都行!”飞熊伤,低声道。 “混账!”启风登时怒道“你什么态度!!什么都行!我有意一个给你副城主!!我能给的下去吗!!” “啧!!算了,大表哥,他这是有气,八年面壁,也是很苦的,又没,又没见上最后一面。算啦”熊雅南,豁达道。 “没规矩!”启风不悦道。 “二表哥!你那三只小长牙虎,送我一只,可以不?”熊雅南说出真正意图,带着期待。 “绝对不行!!!”飞熊伤震惊,抬头急道。 “送我一只嘛!你有三只,我只要一个。”熊雅南忙道,要软取。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飞熊伤急忙道。 “不给可以,我全给你抢走!!!”熊雅南,见软取不成,来硬的。 “它们会咬你的,很危险。”飞熊伤急忙道,说出实情。 “小老虎不怕的,几颗牙就敢咬我啊!!一只还是三只,你自己选,不给我就抢!!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记住,一只不给的话,三只全抱走。”熊雅南,严肃的威胁道。 启风摇着头,无奈的苦笑。 “你抢也不是你的!!如何能抢!”飞熊伤不悦道。 “嗬!!你可真行!!给我一只,这么难吗!!必须给我一只,三天时间考虑!!你只有三天!!”熊雅南怒道,气哼哼的走了。 “唉!霸道!跟小时候一样。”启风淡淡道,微笑着,带着几分赞赏。看向伏跪的榆木弟弟,登时没了笑。 沉默渲染看,启风,抓起一把碎柴,扔进火盆。 “弟弟,父亲是为了你好。”启风默默道,带着悲伤。 “”飞熊伤伏拜着,带着悲伤。 “如今天下虽强盛,但我们要万分小心。自古以来,不慎必亡。”启风淡淡教育道。 “”飞熊伤伏拜着,带着悲伤。 “父亲临走时很想念你,他想要撑到你回来,路太远,他的旧伤太重。唉你要为我分忧,比武就是走个形式,以后你是启灵副使,独自统军,自古军中只认强,你这个性格,得改。不可葬送父亲的基业。”启风教育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去禁地面壁的?” “我放了一个人,可能是云风追,可能是云风劫。”飞熊伤伏拜着,低声道。 “他们都死了,死在我的手上,你放了无数人因为你的错误死去,无数人,家不能回,在外追捕,无数人因一个小小的错误,死在路上。你知道追杀一个云道残羽的头领,要死多少人吗?你面壁可有悔悟?”启风淡淡道,带着一丝怜惜。 “我没有错,大熊猫神说,救人永远没有错。”飞熊伤低声道,伏跪着不敢抬头。 怒气登时炸开,启风忍耐着,冷冷盯着自己的弟弟。面壁,失败了。 “你想要什么?”启风冷冷道。 “救人,没有错。”飞熊伤低声道。 “你想让父亲给你道歉?让飞云城大宗长们给你道歉?让所有人给你道歉?就只有你是对的???”启风冷冷道。 “救人,没有错。”飞熊伤低声道。 “你个榆木疙瘩!!”启风,强压怒火呵斥道。 “都行!”飞熊伤低声道。 启风就要气炸,看着父亲的白棺,隐忍着。 “你有怨气,我懂。”启风冷冷道。 “没有。”飞熊伤,低声道。 “哼!”启风冷哼一声。 沉默,再次点燃开。 “云道残羽结束了,飞云三隐结束了,我们的路,父亲已经扫平,为了我们。以后再无云道残羽,再无反叛的飞云刺客。他为了我们,你要感恩!!”启风冷冷道。 “杀人,是不对的。”飞熊伤低声道。 “抬起头来!!”启风冷冷道。 飞熊伤,抬头,跪坐着,不敢看自己的哥哥。 “你在禁地都做些什么?”启风问道,带着一丝丝怜悯。 “生存,读书,打猎,睡觉,生存。”飞熊伤严肃道。 “你捉了三只长牙虎?这倒是有点过人之处,是族长的儿子,该有的。”启风赞许道。 “我捡的。不是我捉的,我在逃命,长牙虎群追我,我路上捡的。五只,又被叼回去两只。”飞熊伤忙解释道。 启风盯着弟弟,带着不悦,带着不忍,带着一丝丝想笑。 “你不能总说实话,会失去威仪,没人在乎你是捉的,还是捡的,人们只看他们看到的,你是一个带着三只长牙虎的人,就很厉害,你是族长的儿子,就必须很厉害。有些话可以不说,有人问,可以不必说真话。”启风点拨道。 “母亲教育我,要说真话,我不敢忘。”飞熊伤谦卑道。 “你!!”启风登时不悦。 “弟弟!你知道吗我们还有一个哥哥。”启风冷冷道。 “啊?”飞熊伤一惊。 “他叫启云,是父亲的长子,启云和他的母亲,被三隐刺客暗杀,隐飞云的隐主暗杀了她们。他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哥哥,从未见过的哥哥。”启风淡淡道。 “他,她们很可怜。”飞熊伤,默默道。 “可怜?这是你死我活,如果我们败了,死的不只是我们。你能明白吗?”启风教育道。 “我懂,但是,救人总是没错的,杀人总是不好的。”飞熊伤辩解道。 “你高高在上,你很善良,可以放人,云风断,云风劫,云风追,有什么错,他们只是生在王皇之家,他们没有错,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父亲临死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彻底清除云道残羽,清除飞云反叛三隐,为了我们,为了天下,为了所有人,甚至放弃了左门虎将军。你面壁八年,毫无悔过之心。是何道理?”启风不悦道。 “我读了很多书,见了古代的兴衰,我只看到了一件事,活着,每个人只是想活着。”飞熊伤严肃道。 “大部人只要活着,就好,但是有的人,活着,就有更大的欲望,就想要更大的权力,就要搅弄风云,天下大乱,无数人就活不成。”启风教育道“你太理想化了。与这个时代没有一致性,你在逆行,你很危险。” “我没杀人。”飞熊伤严肃道。 “很好!你没杀人,我杀的,我亲手杀了云风追,杀了云风劫,杀了黑死团,杀了很多三隐隐主和刺客,都是我杀的。你才能活着!!!你才能在这里轻飘飘的说,你没杀人!!!”启风,压不住怒火,呵斥道。 飞熊伤,急忙伏拜,不敢答话。 “抬起头来,看看你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你是族长的儿子,就要做该做的事!!你是启灵副使,你要控制军队!!控制熊猫四象!!控制四大边军!!你要镇得住龙家,牙家和自由派!!!否则,我们将倾覆!!!不胜则死!!”启风怒斥道。 飞熊伤跪着,聆听斥责,听到妙处,忍不住顶嘴道“我不好的控制的,他们也不听。” “混账!!”启风大怒“油盐不进!!!” “哥!天下需要太平,方为盛世,人们要的并不多,唯有和解,才能生存,自古胜负常易手,没有人能一直赢。望您知悉。”飞熊伤劝解道。 “这就是你读的书?!!!”启风怒道。 “是的,那些古籍,禁地的古籍,记载了上古到历朝历代的兴衰,我读了一点。这是我的理解。有些颗粒度,粗糙了些,我认为,你应该特赦云道残羽,特赦飞云三隐,特赦云苏城。你将是个明君,反之,你将是个暴君,史书会写,是你毁灭了他们,残暴不仁。”飞熊伤劝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启风,气的笑了,冷冷盯着自己愚蠢的弟弟。 “这是一种价值转化,换位思考。假如我们是云风断”飞熊伤,继续坦诚着。 啪! 一把碎木柴,打在脸上,飞熊伤一哆嗦,慌忙伏拜,不敢进言。 启风,噌的起身,来到飞熊伤近前,压着火“你知知不道,就是这个月,三隐刺客六次暗杀!!!死了八十几个侍卫!!才干掉那十五个杀手,最近的一个,离我只要七步。你知不知道,一旦云风断逃走,拉起叛军!!就可以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聚拢十万兵马!!!你知不知道,剿灭十万兵马需要多少人?需要死多少人?需要多少年?如果败了,又是什么后果???”启风怒道,越说越炸。 咣!踢了飞熊伤一脚。 飞熊伤,疼的一躲,揉着腿。 咣!咣! “躲!躲!!!你也知道疼啊!!”启风震怒,踢着这个蠢弟弟。 飞熊伤伏跪着,不敢再躲,忍着疼。 远远的殿门处,几个侍卫,伸着头,窥探。 “来人!”启风怒道。 侍卫长急匆匆跑了进来“启风将军,什么事?” “飞熊伤!!!你就给我跪着,思过,在父亲面前,跪一夜!!好好反思!!!侍卫长,你盯着他!!打瞌睡就给我打!!!”启风怒道。 “将军息怒,飞熊伤,面壁八年,有些事情不宜过急啊。”侍卫长急忙劝解。 启风压着怒火,冷冷道“我们,都没有时间。所有人都在看着,都在等,大家,都没有时间。” “葬礼结束后,我,我想回禁地,我不想当启灵副使。我不想控制任何人。”飞熊伤慌忙道。 “很好。很好”启风气的说很好,对着侍卫长冷冷道“瞌睡,就打!!!” “遵,遵命,将军。”侍卫长忙道。 启风越看越来气,又扑上来狠狠地踢了几脚。 侍卫长死死拦着,也没用。 启风呵斥几句,气哼哼的走了。 “伤公子!!不可惹你哥哥生气,你要长大呀。”年轻的侍卫长劝解道。启风已经出了殿门,几百个侍卫保护着,匆匆离开了。 飞熊伤,伏拜着,沉默不语。 “要是困了,把这四个草席,垫着,躲在躲在白棺后边睡,没事的。我的人会看着,有情况会叫你。熊天族长,将庇佑你”侍卫长对着白棺恭敬的施礼,劝解着飞熊伤。 呜呜!飞熊伤伏拜着,忍着,哭着,抽泣着。 “父亲” 第75章 连续失踪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雷衍跑了???说不通啊?”队长,皱着眉头,疑惑道。 “三天没见他了,最近木蝶儿,更反常啦,熊马落,瀚海阁主,小都尉万里横城,他们四个,大半夜,又去了一次古墓,似乎很恐惧。熊马落本来安排小都尉留在飞云城,但是改了主意,小都尉万里横城,已经跟着拽字营出发了,他们去西伯利亚大森林换防,队长,盯梢万里横城的人可以抽出来了,另外飞云城巡查司的人暗示我们,不要盯梢熊马落大宗长,否则我们的脑袋就会不见。队长,这可不是威胁,而是通知啊。我提议,盯熊马落那组人,赶紧撤下来。”心腹雷弃,嗒着滋味,急忙进言。 “嗯!有道理呀,安全第一。”队长点点头,很是满意。 “越来越反常了我最后一次见雷衍,他没问题啊,不可能跑。”老耿忙道。 “是的,雷衍不可能跑。难道被飞云刺客给杀了?”牙熙,觉得有点辣,忙道。 “不会的,飞云刺客要是杀了我们的人,会有一个正式的通知,不会提前下手,这里是飞云城,我们又是雾雨族长的人。”队长,思索着,严肃道,看着众手下。 “队长,雷衍去了古墓,他们四个,也去了古墓,那个古墓有问题。”火宁宁,提醒道。 “对呀!!”队长恍然大悟,众人也是登时明白。 “我去看过了,埋着一个空棺材。没有异常啊。”老耿,觉得咸了,忙道。 “大晚上的去坟地,还是一个空坟。说不通啊对了,盯万里横城,熊马落的人立即撤下来,飞云十隐的刺客,我们惹不起,盯着老阁主和木蝶儿,重点是木蝶儿,他是族长的徒弟,万不可出岔子。若有突发危险!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这是族长的暗示,族长本意是不要查了,她认为她的徒弟开窍,不是偶然的,而是自己长期言传身教的结果,但是几个城主不同意这个说法,要坚持调查,我们的任务还得继续呀,上边动动嘴,我们跑断腿,大家辛苦,来来来,再加几个菜。大家都忍忍。” “队长,保护一个大祸精,我不甘心啊,这不是我们的职业诉求。”一个侍卫叼着牙签抱怨道。 酒楼掌柜的兴奋近前,队长按着菜谱,咔咔咔,又点了十几个菜,加了两坛酒。 “贵客,哎呦,大气!!牙家卫队,爽快!!”酒楼掌柜兴奋地赞叹着。 “每桌再加十二个菜!!兄弟们,姐妹们!吃好喝好!!大家辛苦!今天放开了吃!!”队长起身对着二楼的十几桌手下威严道。 掌柜的小心伺候,毕竟是包了一层楼,点菜也豪横。 众侍卫登时兴奋,吆五喝六的肆意吃喝,不少人喊着队长英明,棒,之类的庸俗口号。 掌柜的招呼着伙计,下楼去了,不多时,菜上了来。 本来是没有这么多侍卫的,有个城主暗中调派,加了人手,誓要戳破木蝶儿和雾雨族长的谎言。加了人,也加了经费。队长逮住时机,开了席。 众侍卫也开心,城主们并不在意银两,只要真相,但是事情似乎越来越反常了,雷衍,失踪了。 “盯紧木蝶儿,来来来,走一杯,能喝的喝,酒量小的不勉强,女侍卫以茶代酒,一定喝好。”队长起身,提了一杯。 众人兴奋地起身,叫嚷,喝着。氛围拉满。几个老侍卫也纷纷提一杯跟进,又是一片喧闹兴奋,众人吃得开心,坐着聊着,吃着笑着。 “队长!接下来怎么搞?”老耿问道。 “老耿,雷衍是你搭档,这个事情,你是全责。”队长笑道,夹着筷子“这个菜真不错,让他们再上一份。” “队长!我去你的全责,雷衍长了腿儿,我腿有伤,看又看不住,追又追不上。我什么全责!你不要给我扣帽子,把自己择清楚!!”老耿不悦道。 “人不见了,不要紧,得找哇!!三天了,你们也不急,可不是对同事的态度啊。再说了,人不见了,我作为队长,吃席吃到一半才告诉我,人不见了,雷衍失踪三天了,你们不能这么去中心化,我是领导,我不要求你们都吃透我的意图,最起码,要有个团队的样子。要能看出是一个组织,丢了只羊,丢了只鸡鸭鹅,也得找一找哇,大活人不见了,都不着急吗,诸位。同事一份感情,不好的嘛。”队长苦口婆心道。 “你巴不得他不见了,我们跟你一个意思。他绝对是去偷懒,藏起来了。等到任务结束时候,他再出来,一起领功。”老耿说道。 “嗯,我是认同的,雷衍这厮算啦,背后不讲坏话,吃着,喝着。来来来!!”队长忙道。 “队长,接下来怎么搞?”老耿,再次请示。 “盯着木蝶儿,她一定会露出破绽。”队长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谋略,淡淡道。 “队长,你怎么这么笃定呢?”貌美的牙熙问道,众人纷纷看着队长。 “这是真理啊,诸位,记住,作死的人,她不会停。一定会露出破绽,人无法对抗自己的性格,木蝶儿打小惹了多少祸,每次挨了打,哪次不是哭的真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出三天,照样惹祸。唉,跟木灵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队长总结道。 “嗯,有道理。”牙熙点头道,众人也纷纷说有道理。 “队长!木灵双是不是要接任族长之位了?”雷弃打听道。 “那是一定的,但是凡事有个流程,我估摸,熊天族长赞礼结束后,会有一批新秀登场。启风是启家族长,他弟弟应该是启灵副使,我不看好他,禁地面壁八年,早就和飞云城脱节啦,差异化太大,懂,可能给他个闲差打发一下,龙飞之子龙雷,一定是龙灵副使,五年后接班,可能会更久一点,龙飞族长太硬朗,灵双必然是牙灵副使,三年后接班,这是三家各自的惯例。各个城主都会趁机交班,传给自己的继承人。木灵双是族长最得意的弟子,做到了所有人都满意,最完美的族长,并且她出身名门,他的母亲是木无云族长,两个族长调教出来的,绝对是咱们牙家有史以来最好的族长。又是一番强盛啊。好哇!”队长感慨道。 “可惜,没有男族长。”老耿惋惜道。 “这是传统,男族长不行的。多少次提议,甚至谋反,都败了。我听说他们撺掇风竹争位。”雷弃忙道。 “有这个情况,这不是我们能理解的,风竹也没用,也是脱节的,常年在外,不晓得合微城里的事情。他们好像从阳辽城出来,走到碎石山道,没消息了,在飞马客栈接应的雾衍他们,也没消息了。城主们很着急,可能出了点乱子,不过也不大,跟我们也没关系。”队长说着。 众人继续欢快的吃喝,有几个醉了,趴着睡觉,几个没醉的,喝着酒,有个醉了的,独自抱着柱子呜呜哭,另一个醉了的,站在一边劝解。可谓是酒有百态,醉有千姿,都是真诚。 “诸位,接下来,我们要打出一套组合拳,打破目下的被动局面。”队长带着五分醉意,脸蛋红扑扑,夹菜夹不稳。 “目前来说,我们毫无进展,已经陷入阶段性停滞。”火宁宁总结道。 “对!很阶段!!”老耿严肃道,忍着醉意。 “嗯,很好,要做归因分析,破除信息屏障,打通,端到端,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队长有些头晕“雷衍,还是要找的,找不到,再报失踪人口。形式走一走!老耿,表个态。可别坑我啊,这事要是上头查起来,办我一个不关心下属,对下属不闻不问,我的仕途就完蛋了。老耿,耿哥!!帮帮弟弟。都在酒里了。”队长一饮而尽。 “啥也不说了,我搞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耿一饮而尽。 “都妥了,来来来吃!!小二,再加几个菜!!”队长豪横道。 小二兴奋地拿着菜谱,趁机推销最新的几个菜品。队长咔咔咔,全点了,众人兴奋。 “牙熙,这事你也有责任。”老耿,急忙拉一个合伙人。 “我有什么责任?我又不是他搭档。”牙熙急忙拒绝。 “他喜欢你呀,要跟你搞对象,你不同意,他伤了心了,去看古墓,棺材空的,他岂能不触景而伤情乎,就跑了,这是哭去了,我熊猫族有谚语云,男儿有泪不轻弹,除非对象搞不成,都是哭死呦。”老耿分析道。 “去你的!甚么哭死!关我甚事!!”牙熙不悦道。 “大家说,有没有可能,棺材里有东西,然后不见了。熊马落他们才会恐惧。”火宁宁,夹着菜,淡淡道,放进嘴里,嚼着“嗯!味道确实好哇。” “嘶!”队长陷入沉思,虽然醉了,但是作为一个资深老侍卫,他有职业本能“假如有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黄金?玉器?古籍?能够让熊马落,瀚海阁主,木蝶儿,拽字营小都尉,四个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还很恐惧,会是什么呢?宁宁这句话,问到了点上啊。” 众人纷纷思索,登时觉得,诡异难猜。 “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传菜伙计,停了许久,趁机进言。 “哦?说说看。”队长微笑道。 “你们想知道一些东西,有一些人知道这些东西,我不清楚你们的任务,我不打听,也不残羽,我无法理解,这只是一个传菜伙计,对客人的一点小小建议,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不知道,逮住那个知道的,问一问,不就完了,不说就打嘛,总有一个答案。多简单。我们飞云城的侍卫,都是这样搞的,没有不成的。”传菜伙计笑道。 “呀!!一言惊醒梦中人!!对呀!!咱们不知道,有人知道啊!!好!好好!!赏一两银子。”队长兴奋道,摸索钱袋。 “拿着!队长赏你二两银子,好事成双啦!!”雷弃趁机道,将银子递给伙计。 “谢谢队长!谢雷侍卫!!”伙计兴奋道“我这就去,让掌柜的再送几个菜,硬菜!!”伙计嗖就跑了。 “呀,贤弟,又让你破费。”队长忙道。 “队长!这是您赏的,我只是添个花。”雷弃笑道。 “贤弟,我敬你一杯。”队长激动道。 两个人,敬一杯,还一杯,又一杯,登时对喝,激动了,哭着说对方是知己,要誓死相报,永不分离。众人纷纷激动,团队有了凝聚力,有了一个中心思想。 “抓谁呢?木蝶儿大家知道,不打透了,是不会招的。她是雾雨族长的心尖子,碰不得,熊马落大宗长,位高权重,关键是他的下班路线,侍卫多少,咱们不熟啊。”老耿分析道。 “不能动木蝶儿,大家的脑袋还是要的。瀚海阁主,太老了,吃不住打。那个小都尉,他不拽字营吗,突破口都在他身上。他们走到哪了?”队长问道。 “他们的人马,刚出了城,今晚在城外安歇,人马不少,也不愿意去换防,走得慢的。时间充足。天之内,走不出飞云城郊区。”火宁宁分析道。 “嗯!明天,不,后天,大家酒醒了,恢复了,雷弃贤弟带上几个好手,把那个拽字营小都尉抓了来。审一审。”队长安排道。 “没问题!哥!”雷弃打包票,兴奋道。 “老耿啊,雷衍再找一找。实在找不到,先给他请个病假,他可能就是躲起来了,等任务结束一起来吃庆功酒。这个小子,贼的很。不是个好东西,牙熙,不能跟他搞对象!!眼睛一定要擦亮。”队长吩咐道。 “我没有啊!!”牙熙急忙辩解。 “诸位,宁宁提醒的对呀,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个空棺材里,有个人。埋在下边,人不见了,熊马落这种人物,瀚海阁主这种人物,才会恐惧,断不可能是金银财宝。那么是不是雷衍抓走了那个人,又因为那个人,身份不一般,雷衍不见我们,要独占功劳,那个人,带来的利益,远远超过他的工资,雷衍,不是跑了,而是越级邀功但是城主们和雾雨族长,毫不知情,那么可以做出一个简单的预判,那个人,是启家人,我有个两个方向,第一这个人可能是云道残羽,第二可能是飞云三隐的刺客。不论哪种,他们的目标都是,暗杀启风将军,熊马落是启风的老师,才会如此恐惧,如此反常。云道残羽,常年被追杀,势力很小,除了云风断,其他人死的死,藏的藏,不可能潜入飞云城。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个人,是一个飞云刺客,是反叛的三隐刺客,是来暗杀启风的。我们受到了威胁,不让我们跟踪熊马落,这事绝对惊动了十隐,和飞云城城高层,听说没有,最近,启风,遇刺了,死了很多侍卫,消息封锁的很紧,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人都在偷偷谈论。”一个老侍卫,分析道。 “对呀!!一语惊醒梦中人!!!嘶!对!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张!!有道理呀!!”队长震惊道“平时雷衍这小子就贼!!不见兔子不撒鹰!!这绝对是有了重大突破,把我们都甩了!!!”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好判断。”火宁宁忙道。 “怎么,你有更好的见解?”侍卫老张,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雷衍死了,刺客反杀了他,飞云十隐是很厉害的刺客,几千年的刺客组织,反叛的三隐,都曾是十隐的主力,自从熊天族长坐镇飞云城以来,连续追杀三隐,始终杀不灭。可见有多厉害。雷衍稍微大意一点,就会送命。我认为,他可能已经死了。那个刺客绝不会是一个人,一定是很多刺客,连续的埋伏。”火宁宁分析道。 “嗯,是这么回事。”队长忧虑道“死了也要看到尸体,老耿一定要找到雷衍,事情不寻常啊。” “放心,虽然大家看不上他,毕竟是我们一起的,我一定找到他的尸体。”老耿严肃道。 “队长!队长!不好啦!!” 一个侍卫飞窜上楼,一个趔趄,扑过来。 “嘶!毛毛躁躁!什么事?”队长不悦道。 “老,老阁主,瀚海阁老阁主,失踪了。”侍卫急忙道。 “失踪?那个老东西能跑哪里去?他跑的动吗?你们三组人,盯不住一个老瓜瓤子!!!”队长不悦道。 “队长!!他搞了金蝉脱壳!!我们盯着他,死死的!他突然发病躺地上,我们也是好心呐,紧急送医!!不能死在街上,对!结果那个该死的医官,要先交钱后救人,我们气不过,打了一架,打赢了!!然后抬着他,去了下一个医馆,都没注意看,到了才发现,是另外一个老头儿!!”侍卫急慌慌道。 “另外一个?什么另外一个??”老耿急忙问道。 “那个老东西说,是瀚海阁主给了他五个铜钱,让他趴在担架上装死。我们只顾了救人,没细看。老个老头儿本来是围观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跟瀚海阁主没有任何交集。就是五个铜钱的买卖,当然了,我们训斥了他,不能赚昧心钱,他也知道错了,主动交出五个铜钱。瀚海阁主,就失踪了。找遍了,没有。我马不停蹄来报与您知道。我得走,快快快!!跟我去搜查!!”侍卫忙道,抓起个肘子,啃着,就要走。 “你们几个,跟着去,找一找!”老耿忙道,一旁的桌上,几个吃饱的侍卫,纷纷起身,跟着报信的侍卫下楼去了。 “嘶?老东西失踪了,雷衍失踪了。失踪???”队长疑惑道。 突然,噔噔噔!!一个中年侍卫飞窜上来。扶着楼梯,猫着腰喘着粗气。 “哎?你怎么来了?木蝶儿露出破绽了?”队长问道。 “队长!还吃呐!!脑袋没啦!!快快快!都跟我走!!!”中年侍卫招呼道,忍着粗气,忍着脚疼。 “什么事?”队长急忙问道。 “木蝶儿!失踪啦!!”中年侍卫喊道。 众人登时震惊。 “我滴个小祖宗!!!也失踪啦!!!”队长端着酒杯,惊呆了。 “快快快!!出发!找出她来!!完了完了完了!”老张跳起来催促众人,急匆匆下楼。 “哎哎哎?客官,出了什么事啊,吃好了吗??”掌柜的,逆流的鱼,上到一半,被裹下楼梯“有急事???别走啊!” 队长趔趄下楼,雷弃搀扶着他“掌柜的!明天我送钱来!有紧急事情,我们先走!!” “这不行啊!!队长!没这个规矩啊!!”掌柜的震惊道。 “哎呀!来不及啦!!”队长急道,趔趄的跑了,雷弃搀扶着,保护着,一堆侍卫忍着醉意,匆匆奔出酒楼,不少食客好奇的伸着脖子看。 “店主你放心!明天队长送钱来,他不说了吗!!放开我。”老耿忙道。 “不行啊!你们跑了,我去哪方寻你们!!大家不熟的呀!!小本买卖,赊不了账。我把你们当大主顾,你们不能玩我啊!!”店主,死死拽着老耿不撒手。 “我来垫资。”火宁宁淡淡道。 “你有钱?嘶!垫资会餐,有味道。”牙熙叼着牙签,震惊了,笑道,并不相信火宁宁有钱。 “这是银票!多的,算赏你们的。菜可以。”火宁宁递过一张银票,并给出评价。 “哎呀呀呀呀!您才是大主顾!!姑娘!!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掌柜的震惊了“赏钱太多,拢共不到八十两。你一下子赏二十两。姑娘,我找您钱,万不能要啊。”掌柜的死死抓着银票,嘴上的礼仪一个不少。 “收着,下次聚餐还是你这里,两个月时间呢,以后少不了来吃饭。”火宁宁淡淡道。 “大主顾!大气!!好!!好好好!!”我送您。 掌柜并一伙伙计,众星捧月,把火宁宁捧出了酒楼,完全忽略了老耿和牙熙。 老耿,牙熙急忙走出酒楼,来到街上,掌柜的搀扶着火宁宁,还要送个十里。 火宁宁笑着让他回。掌柜的依依不舍目送着,大主顾去追众卫兵了。 老耿,牙熙追上去。 “你出手就是一百两??”老耿震惊道。 “大财主啊,宁宁!这都是摆摊挣得吗?”牙熙震惊道。 “这是我全部身家。我垫上,不白垫,飞云城有个规矩,垫饭钱,收十个点。”火宁宁含笑看着两个同事。 “百分之,百分之十?一百一十两!!!”牙熙急忙计算。 “不,是一百九十两。”火宁宁微笑道。 “什么??不是十个点吗?”老耿惊呆了。 “巡城司收十个点,即十两,垫资的收九十个点,即九十两。本钱还是我的。一共一百九十两。”火宁宁笑道。 “你就赚了九十两啦!怪不得你要多给赏钱,赚的更多!!”老耿惊道。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也要垫资!”牙熙惊道。 “告诉你们没用!!你们没有一百两银票。”火宁宁淡淡道。 “宁宁妹子,我现在入股还来得及吗??我也有碎银七八两。”老耿急忙道。 “对呀,我们看着眼红,这也太容易了!!眨眼就赚九十两!!!我生气了!”牙熙急忙道。 “买卖已经做完了,现在入股,来不及了呦。”火宁宁笑道。 “不要一个人独吞,我们两个,做你保镖,保着你去领钱,这么一大笔钱,可不安全。”老耿急忙开辟新的安保业务。 “可以,每人五两,我不是小气的人。队长那里知道该怎么说。这笔钱是城主们直接补助的,我们要去城主那里支取,队长就不必再跑一趟了,他并不知道这个规矩。城主们不在意的,多方共赢。就看你们的了,别说漏嘴。”火宁宁对着自己的两个保镖,嘱托道。 “放心!没问题!!”老耿忙道。 “这就九十两?”牙熙依然在震惊里。 “走!木蝶儿失踪了,出大事了。”火宁宁催着二保镖,急匆匆走了。 街角阴影里,积雪的后方,一个精壮的刺客,盯着远去的牙家侍卫们,双眼透射杀气,冷冷的看着 很快,隐进黑暗里。 第76章 飞云十隐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幽暗的宫殿, 两张古老的椅子,并排放置,九级台阶,白玉铺就。 这里严密且阴森,无数强壮的侍卫在殿外层层把守,任何人都无法进入这里。这里是飞云十隐,秘密碰头的地方。飞云十隐:黑隐,白隐,赤隐,东勾,三川剑,铁零,妙隐,金刀刺客,隐飞云,圆水剑。其中,妙隐,隐飞云,东勾,三隐反叛。 新的三隐,玉景,东落,东碧,补充。 新的十隐:黑隐,白隐,赤隐,三川剑,铁零,金刀刺客,圆水剑,玉景,东落,东碧。 黑隐隐主, 缓缓走来,坐在左手位,十隐中最大的刺客分支,便是黑隐。他黑衣黑袍黑面具,第二个黑衣人走来,也是黑衣黑袍黑面具,坐在了右手位。 “白隐隐主!许久不见。”黑隐隐主,笑道。 “未见。”白隐隐主点头道,带着,傲慢。 不多时,八个隐主,依次进入,肃立两旁,人数不多,十个人,也有上朝的气势。 “在下东落隐主,诸位前辈,我的人发现了一些异常。请准许我做一下通报。以便于大家摸索到关键路径,对目下的局势有个准确认知。”东落隐主出班,拱手施礼道。 “你发现的异常,恐怕大家都知道了。”黑隐隐主淡淡道。 “我明白,晚辈不敢掩了前辈们的光芒,请前辈通报。”东落隐主,谦卑的退回右班,玉景隐主,东碧隐主,冷哼着,带着不屑,这个东落隐主,拎不清自己地位,总是瞎积极,每次都是精准的,拍在马蹄上,不偏不倚。 “我来。”赤隐隐主,出班,拱手道。 “请。”黑隐隐主,威严道。 赤隐,连年大衰,名头虽高,实力渐小,适合奏事。 赤隐隐主,环视众隐主,无奈,沉声道“熊马落一行人,在瀚海密阁,发现了一个铁人,四个变做一个,此铁人活了,熊马落,启德来,木蝶儿,万里横城,四人将铁人葬回古墓,牙家秘密侍卫,盯梢木蝶儿,发现异常,有个侍卫叫做雷衍,去调查古墓,而后失踪。熊马落四人,于两日后夜间,再次去往古墓,棺内空无一人。木蝶儿,启文,万里横城,相继失踪。牙家秘密侍卫聚餐,紧急搜寻,却又秘密撤了。我的人侦查到,极有可能是雾雨族长,抓了他们三人。熊马落为启风之师,目前还在府邸,一如寻常。” “贤弟!你的情报可准确?我的刺客们也发现了异常,但是并未发现三人踪迹,他们失踪了。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雾雨族长,我看你的情报要更准确才好。”三川剑隐主忙道。 “收到,三川剑隐主,我建议你强化认知,找到智慧的引暴点,请再次注意,我说的是,极有可能,这只是我的预判,能够抓捕三人的,除了雾雨族长,还有龙飞,熊火节,综合来看,雾雨嫌疑最大,她的爱徒,木蝶儿,极为宠幸。因木蝶儿反常,故而雾雨,抓住他们三个审问的可能性,最大。”赤隐隐主严肃道。 “嗯,其他人还有补充的吗?”黑隐隐主问道。 “启风,熊光南,熊雅南,对飞熊伤,很不友好,他们在白棺之前,颇不和睦。恐怕比武的形式走不下去。飞熊伤在禁地八年,毫无势力,反对者们必然以他做文章,近日,已经有一些启家城主,宗长,高门世家,飞云权贵,明确支持由飞熊伤担任新族长,由启风担任飞云城主兼启灵副使,大部分人极为愤怒,绝不同意。对立,分化,已经可见。”金刀刺客的隐主,汇报道。 “嗯,飞熊伤,为人单纯,执拗,但并非木偶,恐怕启家族长传递要出问题,从云道火生,到五仆云道,从云道之乱,到熊天,从熊天到启风,恐怕很多人渴望见到启家动荡。”黑隐隐主,淡淡道。 “人心思乱呐。”白隐隐主,点评道。 “三隐叛徒,也乐于见到启家族长更位内乱。他们图谋飞云城久矣,目前正在酝酿大规模反扑,不得不防啊,启风已经多次遇到暗杀。老夫前天若非留了一手,早就烧死在家中。他们,来了。熊天一死,他们躁动了,假装谈判,实则发出假消息,污蔑我等暗杀启风,挑拨十隐。更有什么预演,谶语,野心不小,我担心大葬之时,众人去往禹贡城,飞云城空虚,三隐将至。”圆水剑隐主,忧虑道,圆水刺客们已经是十隐最垫底,高手死一个少一个,新手不够看,青黄不接,又被后起之秀,新三隐抢了风头,日子不好过,该死的反叛三隐,竟然似乎知道这一点,展开了暗杀。 “柿子,还是捡着软的捏。圆水隐主你若死了,可有继承人啊。”白隐隐主淡淡道,带着戏弄。 “混账!怎敢戏弄老夫!!!”圆水隐主,震怒。 “欸!贤弟,不可造次,圆水隐主德高望重,乃是我辈楷模。他风头劲的时候,你还是个不起眼的刺客,尊重前辈。”黑隐隐主淡淡道,不悲,不喜,不暗自发笑。 “吾等刺客,什么时候也论资排辈了?可笑。”白隐隐主,坐在古老的椅子上,竟然翘起了二郎腿儿。 “虽说是凭实力做上隐主位置,但是刺客的传统还是要遵守,不可对长辈无礼!!!乱了秩序,可怎么好!!”铁零隐主,冷冷道,极为不满。 玉景隐主,东落隐主,东碧隐主,肃立于右班中,不敢插话。 “白隐好大的谱!!我看不顺眼。若是凭实力,难道我可以兼并白隐么?”三川剑隐主冷冷道。 “你快来!!我等你!!”白隐隐主冷冷道。 “够了!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斗嘴的,诸位,十隐铺开全国,高手们散布于各地秘密堂口,飞云城城中,空虚,三隐趁机挑拨,我们绝不可内讧!!不论是按照实力,还是按照规矩!!飞云十隐,断不能再分裂。白隐隐主,收敛些,你可认同??”黑隐隐主,呵斥道。 “我,不大认同!!我白隐,已经是最大的。实力摆在这里。我劝某些人,退位让贤,不要占着位子!!”白隐隐主翘着二郎腿儿,得意道。 “混账!你白隐近些年,极为嚣张,不仅欺压同行,还挑衅各大隐主,一点小小成绩!尾巴翘到天上去。腿放下来!!”黑隐隐主,震怒道。 “你老啦,说了不算啦!!熊火节他们不信你哦,你快去表忠心。你这把椅子,该我坐了,我空出来的椅子,该换换人了,黑隐,还能行吗?”白隐隐主冷冷道,全是挑衅。 “较量较量,我看你活不过明天。”黑隐隐主起了杀机。 “是吗,很好,那就赌一赌。”白隐隐主,兴奋地端坐,一招手。 远处,几十个黑衣刺客分成十伙人,跪着,每一伙七八个人不等。一个黑衣人窜起来,奔出殿门,另一个也跑了出去。较量,将在碰头会结束后开始。 黑隐隐主,白隐隐主,必死一个,或者,两个都死。 八个隐主各怀鬼胎,估算着结局。 “白隐隐主,你和熊天,熊火节暗中勾结,违背了十隐的传统,你们作恶太多,熊天临死前,下达了诛杀令,云道残羽,三隐叛徒,将灭。我说的可对吗?你白隐,又要升官发财。但你不要忘了。三隐剿而不灭,我劝你为自己的手下们考虑考虑,你的刺客长,死于阳辽城,我没说错。几个小黄巾,就宰了他。岂不可笑。”黑隐隐主冷冷道。 下边的八隐隐主登时震惊,这些消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哼!三隐叛徒,妙隐和东勾早就失败,他们的隐主也死绝了!!残余刺客,加入隐飞云,隐飞云的隐主是那个隐主的小儿子,体弱多病,不刺自亡。那个辅隐是个无知的后生,不足为道,但是他们的刺客长,极为精明,是飞霜一剑,兔伯埃。”白隐隐主淡淡道,情况早已掌握。 “飞!飞霜一剑!!还没死??黑隐白隐不要内讧!假如飞霜一剑还活着,我们很危险。”金刀刺客隐主急忙道。 “贤弟!不需要怕!!这是我黑隐,白隐,多年的积怨,如今练练,也符合自然之道,恩怨当快意,不需隐忍。是不是白隐隐主!我希望一个更强的上来,坐在我的旁边,否则,老夫觉得,生活索然无味。”黑隐隐主冷冷道。 “那是当然!!哈哈哈哈哈!等你死了,更加索然无味。”白隐隐主放狠道。 “拭目以待,都不要怂!!”黑隐隐主冷冷道。 “诸位前辈这就要火并吗?我玉景,不参与诸位的争斗。特此声明。”玉景隐主急忙道。 “前辈,我东落,退出内讧,望前辈们怜悯。”东落隐主忙道。 “若是以内讧,看实力,我东碧倒是有意坐一坐这两张椅子。”东碧隐主冷笑道。 其他隐主,纷纷投来杀气。 “欸!!东碧隐主,可不敢这么说!!诸位前辈,捏死你小小的东碧,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你都不扎手!!”玉景隐主,趁机呵斥道。 “此,实话也!!”圆水隐主冷冷道。 “赚个几个小钱,招了许多人,就觉得人多势大。我们是刺客,不是商团团练。兵不选锋,乌合之众。五个高手,就足以踩平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黑隐隐主呵斥道。 “此言差矣!!”白隐隐主拦截道。 “黑隐隐主!你是兔子拉磨,充什么大耳朵驴!!!我有钱有势力,有三万刺客,一人一剑就能扎飞尔等!!这就是实力!!”东碧隐主,登时炸道,不装了,不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川剑隐主,登时狂笑。 “可爱呀!!隐主首先要选脑子灵光的,你们占着十隐一隐的名号。唉!坏了行业风气!!我看该换了。”圆水隐主得意道。 “都不要打嘴炮,可以斗一斗嘛!!实力说话,展现规矩!!!”黑隐隐主冷冷道,一招手,高声道“出三个刺客!调教一下东碧!!” “遵命,隐主!!”一个黑衣刺客喊道,匆匆出了殿门。 “哎呀!你惹祸了!!”东落隐主忙道。 “三个刺客,来,我给你扎成筛子,射成刺猬!!!快来!!”东碧隐主,狂道。 “小老弟!!你乃可造之才,不过你的实力到底行不行,我也出三个刺客。看一看你的底。”白隐隐主冷笑道。 “黑隐,白隐,瓜分东碧!!不合规矩!!”赤隐隐主急忙道。 “你也配谈规矩吗?赤隐隐主。”白隐隐主冷笑道。 “你!!”赤隐隐主大怒,但不敢硬碰硬。 “诸位!!既然理念不合,何必强装一伙呢??”一个声音传来。 十个隐主震惊。 远方的刺客,呼啦一声,冲来,将各自隐主保护起来,长剑刺伸着,戒备。 “哈哈哈哈哈!”声音笑道。 远处殿顶,暗处,一条绳子垂下,一个黑影滑落。一抖手,绳子掉落。 黑衣人解开披风,露出真面目,一身夜行衣,蒙着头,却并未蒙住脸,未带武器。缓缓走来,是个消瘦的年轻人。 “众刺客退下!”黑隐隐主威严道。十隐刺客们纷纷收起刀剑,退到远处,单膝跪地,侍奉待命。 黑隐隐主,白隐隐主急忙坐下,八隐隐主分班两侧,恢复了上朝的威仪。 “诸位!!我三隐只有一个要求。夺回飞云城,诛杀熊天家族!!!我劝诸位,不要做狗,要做主人。”黑衣隐辅淡淡道。 “三隐隐辅,所为何来?”黑隐隐主淡淡道。 “前辈,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大神棍录中的预言出现了。我的主公,便是一统十隐的人,十隐分裂太久,该当合一,方有力量,彼此攻杀私斗,内耗不止,必亡。”年轻的隐辅,谦卑道。 “正好,东碧将灭,你隐飞云,何不回归十隐,妙隐,东勾已死!!熊天的诛杀令已下,现在能救你们的,只有回归十隐,效忠飞云城。飞云城并不属于熊天父子,乃是天下人的飞云城。我十隐不再是小小的刺客组织,而是心怀天下,遍布龙牙国。我们能救你们,也可以清除你们。若非熊天暗中保护,你们早就死光了。我没记错的话,隐飞云的隐主和他的长子,以及你的父亲,都被烧死在木桩上,可对!!”黑隐隐主冷冷道。 “对!此仇必报。”年轻消瘦的隐辅冷冷道。 “我白隐做的!!你尽管来!!今日你来,是个使者,我不杀你!!”白隐隐主藐视道。 “你先活过明天,或许死于黑隐之手,不过我希望你活着,死在我的手上,我保证,每一个白隐刺客,都将惨死!!这是我的承诺!!这是隐飞云的承诺。你们是一群叛徒。卖了飞云城,卖了所有的刺客,买来一个给熊天当奴才的机会,如今熊天已死!!他不可能只杀三隐,尔等也在屠刀之下!!却浑然不觉。启风,怎肯做个木偶??怎肯允许十隐这个威胁存在??”年轻的辅隐,点住众人的死穴。 十隐隐主,登时沉默,各自思索着未来。 “与我们联手!!干掉启风,熊马落,熊火节,龙飞,雾雨!!飞云城为十隐所有。下一任启家族长,黑竹山飞猫子肯,只有两岁,那些城主,将军们自会组建大辅政团,平稳过渡,启家依然保持绝对优势,龙家龙雷接替其父,牙家木灵双接替其师,年轻人,好控制。”三隐隐辅,冷冷道。 “虽有妙计,无从实施!!你有实力吗?三隐还有几个刺客!!恐怕已是落日黄昏。”圆水隐主冷冷道。 “十隐这个平台,我三隐的牌子,很硬的。振臂一呼,十万刺客。”三隐隐辅冷冷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走量!!刺客,需要十万??一人一剑,足矣!!你不是刺客如何能做隐辅,坏了规矩!!”白隐隐主呵斥道。 “刺客再强,能杀几人?能藏几时?熊火节,提三万精甲,一年便可清除飞云十隐,我的情报,比你们精准!!你们还不知情!还在自我麻痹!!”年轻的辅隐,淡淡道,额头带着冷汗。 “你在诈我们!!”黑隐隐主冷冷道。 沉默,渲染着。 很短,似乎很长。 “恐恐怕”赤隐隐主,轻声道,欲言又止。 “说!你有什么情报!!不要藏着!”黑隐隐主忙道,意识到不对劲。 “恐怕是真的!!诸位!熊火节的确有一批死士,高达三四万人,分布于熊猫三十二大城,潜藏,其后备兵力,有十万之众。且与四大边军,来往频繁。恐怕是要借着熊天离世,大葬之礼,彻底清除十隐,近些年,我十隐扩张整个龙牙国,做些买卖,杀了不少高门权贵,为三家和自由派忌惮,他们恐怕已然联手,要清洗我们。”赤隐隐主严肃道。 “赤隐!勾结三隐!!!”黑隐隐主怒道。 众隐主个个震惊。 “不是勾结,只是,顾念旧情!!三隐的今天,便是我们的明天。”赤隐隐主忧虑道。 “消息绝对可靠,你们必然也有一部分消息,只是看不到全貌!!我的卧底,是龙雷的心腹,熊火节!!龙飞,雾雨,密谋除掉飞云十隐。可能他们已经做好布局!!可能已经开始!!十位隐主!不要内讧!!!”年轻的辅隐,规劝道。 三个隐主急忙招手,让手下立即撤回先前的内讧命令。 黑隐,白隐,东碧刺客,纷纷跑出去,截回命令。 “你想要什么??”黑隐隐主威严道。 “我要的,很简单!!!夺回飞云城,诛杀熊天家族!当年三隐暗杀启云和他的母亲,想必大家知道。”年轻的隐辅淡淡道。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消息封锁,只是对外宣称重病身亡。不过我们都没见到尸体。”黑隐隐辅登时震惊,急忙道。 “熊天,足智多谋!!十隐近不了身。但是我的人,却可以。诸位。思考,带上脑子!刺客最快的剑,在这里!!!”年轻的辅隐,指着自己脑袋,冷笑道。 “三隐暗杀了熊天!!!!”白隐隐主,噌的跳起来!! “怎么可能呢??”圆水隐主震惊道。 “启云,暗杀了熊天,只有他可以近身。熊天愧对他们母子。”年轻的隐辅冷冷道。 “启云没死???”黑隐隐主震惊道。 白隐隐主猛回头,怒道“黑隐参与了当年的暗杀!!!” “没有!我们只是知道三隐要下手!!”黑隐隐主急忙道。 “你们,当年没有阻止三隐。熊天会看不出来吗?”年轻的辅隐淡淡道。 “启云母子的死,与黑隐无关!!!与七隐无关!!是三隐刺客做的!!熊天深知。”黑隐隐主慌忙道。 “三隐在崩溃边缘!你们到处逃命,如何能暗杀熊天!!!”白隐隐主下了白玉台阶,怒斥道。 “因为不是我们杀的。却又是我们杀的。”年轻的隐辅,看向赤隐隐主。 “赤隐?!!暗杀了熊天!!!”白隐隐主怒斥道。 “赤隐没有,我们抓住了启云,又放了他。”赤隐隐主木然道。 “启云早就死了,你们找不到尸体,是因为尸体藏在长生殿的顶子里,他的母亲死于城外循钱里,她的儿子,钓出了她,可惜熊天没有来,精明的熊天,一直愧对他们母子。当他再次看到启云的时候,哪怕是假的,都可以近身。”年轻的辅隐淡淡道。 “不可能!熊天没有新外伤,内伤,也不是中毒身亡,更不是惊吓而死!!!你在诈我们!你骗了赤隐。”黑隐隐主怒道。 “他没有骗你们。他就是那个假启云,跟他一起刺杀熊天的是,断魂刀勾城,悬命剑百里渊。我放了他们。”赤隐隐主,淡淡道,带着一些犹豫,忙道“只有启云能杀熊天,假的也可以。熊天一死,十隐必亡。” “你怎么杀得熊天?熊天一生,身经百战,败而不死,陷而不亡,你怎么可能骗的过他?你假扮启云,根本骗不了赤隐隐主!!如何骗过熊天?你们都在撒谎!!”黑隐隐主怒道。 “我骗不了他!我告诉他我是假的,断魂刀勾城,悬命剑百里渊就是当年的刺客,只要告诉他真相,稍微润色,熊天悔怒而亡。”年轻的隐辅淡淡道。 “你骗了我们!赤隐到底参与了多少?!!你根本就不是那个假启云!!快说实话!!”黑隐隐主,呵斥道。 “精明!!我不是。”年轻的隐辅淡淡道。 “你是来送死的!!!”白隐隐主冷笑道。 “不!我是来救你们的。我是一个隐辅,只出计谋,死士去执行任务,有三组人。一组死于飞云平原,循钱里,没想到熊天安排了重兵,一直等着三隐上钩。第二组死于飞云城天地门,第四条街,死于熊火节的密哨之手,第三组人最多,潜伏,暗杀了熊天,暗杀启风,已经全部死于不久前的行刺。假启云和断魂刀勾城,悬命剑百里渊,也在其中。假启云不会武功,是刺客之子,是死士,只身前往,他带了三个信物。一支凤钗,一枚玉印,和一只小鞋。可以证明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份,可以验证,是不是熊天的替身。然后把真相告诉他,稍加润色,熊天旧伤发作,悲愤而死。”年轻的隐辅,淡淡道。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计谋!当年的事,你未出生,如何知道,又怎么布局!!”黑隐隐主呵斥道。 “这是老隐主的计谋,我们只是执行,略微修改。”年轻的隐辅,淡淡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洗不清了!!!”玉景隐主恐惧道。 “启风,不会放过你们。龙飞,雾雨,熊火节也不会。你们已经没有选择,还在想着剿灭三隐,却不知道,背后的刀剑,已经到了。”年轻的隐辅笑道。 “不要信他,他在诈我们!!”东碧隐主怒道,抽出软剑,一抖手。 “东碧隐主,想必你很愤怒,你是忠诚的,一条好狗,毕竟熊天亲自训练了你!!东碧隐主,我说的对吗?”年轻的隐辅冷笑道。 一剑劈来,隐辅却不躲。 当!!! 软剑,砍在软甲上,白隐隐主一甩袖子,一道飞光,打向年轻的辅隐,直取左眼。 当! 赤隐隐主的短剑,砍掉了白隐隐主的暗器。 崩!! 满天的飞针,暴射,黑隐隐主,用力一蹬,向后翻去,数道钢针打在古老的椅子上。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惨叫哀嚎,登时炸起。 噗!东碧隐主拼死一剑,扎住了年轻隐辅。 “大火流!!!牙家参与了暗杀!!”苍老的赤隐隐主,终于把一切串联起来,吐血喊道。 无数刺客扑来,救起隐主们,噗!噗!两把快剑,扎透了年轻的辅隐。 黑隐隐主,踢开古老的椅子,看着一片狼藉。 “萃了剧毒!!没救了!诸位隐主!”年轻的辅隐,销售的脸,营养不良,越发苍白,吐血道。 “雾雨参与了暗杀???”黑隐隐主怒道。 “那些牙家宗长,城主,不甘心被女族长统治,我看到了这个需求。我修改了的计划,得到了资助,三十两白银,三组死士,区区三十两白银我们是刺客,不为钱杀人。你们还是刺客吗?还还是死士吗!!我一人便可杀了九个隐主神鸟,神鸟!!!已经在芒村坟地出土,启风,必必将死于死于刀下”年轻的隐辅,吐血,栽倒。 九个隐主,捂着伤口,众多刺客慌乱的救治,毒针太强,大火流太厉害,无数飞针,打透软甲。几个隐主,相继吐血而亡。白隐隐主,费力的爬着,攥着匕首,扎进隐辅的大火流软甲,死死瞪着,死死的瞪着,不动了。 短短一刻钟,大殿中只剩下,黑隐隐主,和一群慌乱的刺客。 “隐主!!隐主!”无数刺客哭喊着,更多的刺客涌入。 “不要慌!!不要慌!!”黑隐隐主冷冷道。 “你们尽快选出新隐主,来见我!!把东碧!!干掉!!他们是熊天的人!!通知所有十隐刺客!!立即击杀熊火节的精兵!!勾结图谋十隐者,全部诛杀!!我和我的人,会杀掉熊火节!龙飞!雾雨!!我们是刺客!!我们曾是飞云城的主人!!飞云城该换换人了!!!”黑隐隐主愤怒道。 众刺客,登时兴奋地围住了东碧刺客,刀光血影,一片哀嚎。 年轻的隐辅,嘴角流着血,无神的双眼,盯着厮杀。 终于得手了。 第77章 审讯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长生殿 白棺, 肃穆庄严,飞熊天族长,就躺在七层棺椁中,洁白的白玉石椁,映照着光亮。 龙飞族长,雾雨族长,启风,飞熊伤,熊火节大宗长,看着跪着的三个人和站在一旁的熊马落。 “从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雾雨族长冷冷道。 “师傅,我全招!!我害怕!一个铁人,活了。我们抬到古墓,我害怕,假装读书。我们很害怕,我们的魂在铁人手里,昨天夜里,去找他,拿回我们的魂,他不见了!埋得好好的,不见了。”木蝶儿跪着哭道。 “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开窍!!骗我!!!”雾雨族长震怒。 “师傅,我开窍了!我真的开啦,全都开啦!师傅救我!!”木蝶儿哭嚎道。 “雾雨族长,请注意审讯的重点,贵爱徒,开不开窍,有什么区别吗??”龙飞淡淡道,趁机贬低。 雾雨瞪着龙飞,忍着怒火,盯着自己的小徒弟“你有灵双万分之一,我都高兴!!连万分之一都没有!我很失望!!很失望!!”雾雨怒斥道。 “师傅!我错啦!我改!我善莫大焉啊!!!师傅!救我啊,我的魂被那个铁人拘走了!!救我啊师傅!!”木蝶儿哭道。 熊马落大宗长一脸忧愁,他的魂,也被拘走了。 “噗!噗噗!!”飞熊伤憋着,急忙捂住嘴。 启风震惊的看着,登时大怒,低声喝斥“混账!!” 飞熊伤死死捂着嘴,憋住,不敢看那个雾雨族长,和她嚎哭的女徒弟。 “你笑什么!!!”雾雨族长呵斥道。 飞熊伤,低着头,捂着嘴,退后两步,不敢搭话。 “好啦!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简单至极!匪夷所思!老夫的魂儿”熊马落忧愁道。 “怪不得,大宗长,近日来,忧心忡忡,无精打采,装都装不起来呦。竟然让左门龙林作一个补位,原来如此啊。”龙飞淡淡笑着,带着戏弄“魂儿没了!!啧啧啧!高端!!妙哇。” “够了!查清楚!!”熊火节打断道“飞云城决不能发生这种事!定然是阴谋作乱!!甚么铁人!!胡言乱语!!” “大宗长!你是没看见,我们四个看的真真的,明明抬到了坟地,埋了,再去挖开,没了,见了鬼了!!千真万确啊,老夫一生,从不撒谎!!熊马落大宗长!!慌话多,你们不信,老夫的话,你们得信啊,这个小都尉,木蝶儿,你们得信啊,老夫的魂被拒了去,觉得心慌腿软,只是要死。”瀚海阁主,启文,字德来,恳切道。 “你心慌腿软???你个老金蝉,还玩脱壳!!险些让你跑了!!我的徒弟好好的,去你的瀚海阁就出了事!!你必是同谋!!!野心不小!!”雾雨族长呵斥道。 “冤枉啊!雾雨族长,我一把年纪,阁主这个位置,工资又高,事又轻省,与书籍为伍,清闲,文雅,调性高,我没有野心的!!天地为证,古籍做保。都是意外啊!谁曾想,密阁放了许多年的四个铁雕像,竟然活了。多少人进进出出瀚海阁,多少人进出密阁,都没事,你这宝贝徒弟一来,四个铁娃娃,活了,吓死老夫了!四个合成一个,最近我常在噩梦中惊醒啊。这不是怪您的宝贝徒弟。老夫时日无多,不贪那几年活头,他们俩还小,不能没有魂魄,不能早亡啊!大好青春,可惜啦,当然把魂找回来,要一起找回来。”瀚海阁主,启德来,忙道。 “师傅救我啊,师傅!!我的魂魄没了,我要死啦!!”木蝶儿嚎哭着。 龙飞族长板着脸,忍着笑,启风脸色铁青,瞪着飞熊伤,飞熊伤急忙转头看向别处。 “你闭嘴!!魂魄怎么能没!!从实招来。”雾雨怒道。 “老阁主,配合一下。”木蝶儿爬起来,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对着跪着的阁主,苍老的脸。 “你简单点,复盘一下子,给他们看看。”老阁主配合道。 木蝶儿,含着泪,嘟嘟囔囔,口中有词,右手对着苍老的阁主,画圆,一圈又一圈,众人盯着,匪夷所思。 “就这样,师傅!我们的三魂七魄,没了!!”木蝶儿哭道,跪着。 “什么意思?”雾雨震惊道。 “这样啊!”木蝶儿再次爬起来,对着苍老的阁主,阁主配合着,木蝶儿,念念有词,再次演示一遍。复又跪下嚎哭起来。 “你在戏弄我吗!!!”雾雨震怒道。 “没有啊师傅,那个铁人就是这么搞的,拘了我们的魂魄!!”木蝶儿昂头哭道。 噗!龙飞族长没忍住,急忙扭头,咳!!假装一声咳嗽。 噗噗!呲!飞熊伤双手死死捂着嘴,后退着。 “你给我滚出去!!”启风震怒。 飞熊伤,低着头,躲在白棺一侧,启风踢不到。 “当着熊天族长的灵柩,天地可见,你们当真没有撒谎??”熊火节,疑惑的问道。 “不敢撒谎!!”拽字营小都尉,万里横城,伏跪着,哆嗦。 “嘶!怪事啊!!”熊火节忧虑道。 “你为什么装读书!!”雾雨族长,震怒道。 “师傅!我改!!从今天起读书!开窍!我不惹你生气,不给你惹祸!师傅救我呀!!我的魂没了!!”木蝶儿哭道。 “不要再训斥她了,都是真的!!”熊马落不悦道“现在最关键!找到铁人,把魂儿给弄回来呀!!老夫可不想死!!你们不要笑了,龙飞族长!!” 龙飞板着脸,冷笑道“大宗长,你没有这么迷信!” “你个小崽子!飞熊伤!!!你父亲看着,你笑什么!!”熊马落呵斥着飞熊伤,瞥向龙飞,一箭双雕,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咣!一脚。 启风踢着飞熊伤,飞熊伤不敢笑了,躲着。 “飞熊伤!你也跪过去!!我看你是闲的!!”熊火节,呵斥道。 飞熊伤,硬着头皮,走过去,跪下。 “你滚!!”木蝶儿哭道。 “好,我换个位置。”飞熊伤,起身,走到阁主身旁,跪下。低着头,忍着笑。 “见了鬼了!!我亲手盖得盖子,埋的土!!没人敢去那里!!我安排了心腹!!怎么凭空就没了!!怎么没得???启文!你回忆回忆!!到底哪里不对劲!!”熊马落恐惧道。 “没有啊!就我们四个人啊!再无他人过手!!”阁主启文坚定道。 “确实没有别人,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知道。”万里飞,字横城,忙道。 “一群糊涂虫!!还有个人!!”龙飞淡淡道。 “你知道???”熊马落惊讶道。 “你说的呢?我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熊马落大宗长。”龙飞笑道。 “龙飞!!你玩的什么悬念!!说!怎么回事!!”熊马落大宗长怒道。 “这就要问雾雨族长了。”龙飞淡淡道,看向正在生气的雾雨族长。 “我怎么知道!!什么问我!!是我审你们!!”雾雨族长怒道。 “雾雨族长,你是不是派了人,调查木蝶儿?”龙飞挑拨道。 “师傅,你调查我!!都不救我!!”木蝶儿哇哇哭道。 “瞎说!我没有调查你!!龙飞!你不要乱扣帽子!!挑拨我们师徒关系!!”雾雨族长震怒道。 “我换个说法,那些牙家城主,始终不放心你的爱徒,安排人秘密盯梢,不不,秘密保护,你雾雨族长,大概是不知情的,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当然,你手眼通天,你的手下能瞒得过你?所以说”龙飞淡淡道。 “龙飞!说重点!!这个时候,不要看别人笑话!!”熊火节不悦道。 “我不知情!!!我通什么天!!”雾雨族长怒道。 “好!你的手下安排的侍卫盯梢,有个年轻侍卫,叫雷衍,他失踪了,他去过古墓,那个你们所谓的铁人,会动的,还会拘魂哈哈哈哈哈,拘魂的铁人,可能是被他搞走了。”龙飞笑着,淡淡道。 “你怎么还笑呢!!肃穆!!”雾雨族长怒道“甚么雷衍???” “你问问你的手下,一问便知。”龙飞族长淡淡道。 啪! 雾雨族长,一拍手,两个中年侍官,跑了进来,肃立。 “是龙!雷衍怎么回事?”雾雨族长问道。 “两位族长,两位大宗长,启风将军,伤公子,在下林盘,字是龙,这位是我的弟弟,林卧,字是虎,我们兄弟二人,是雾雨族长的侍卫总管,我是大总管,他是副总管。关于雷衍......是一个低级侍卫,负责盯梢,根据目前的卫队数据显示,他身体不适,请了七天病假。”侍卫总管林是龙,翻看着手里的任务进度手册,忙道。 “他去了古墓?”雾雨族长问道。 “是的,族长,根据数据显示,他去了古墓,天气太冷,外勤的侍卫们,很多人带病工作,兢兢业业,忠于职守。他感染风寒,请了七天病假,他的搭档,老耿,请的假,队长,各级主管,都有签字,这是他的口述假条。请您过目。”副总管林是虎,从假条木匣中,找出一张。 雾雨族长,拿着仔细读着,递给了龙飞。 “这个假条是假的,日期不对,另外,他写的七天,是今天开始的。他三天前就失踪了。你们层层蒙骗,掩盖真相,必有所图啊!!雾雨族长,解释一下。”龙飞族长笑道。 “可笑!我的人我不知道???你知道???花猫长犄角!就踏马显着你了!!”雾雨族长呵斥道。 “请你注意你的语言!作为族长,要有语言美!!我还恰恰,就知道一点点!!”龙飞族长登时不悦道。 “好啦,他请了病假,这个季节最是容易感冒,找个人去问问。”熊火节大宗长忙道。 “不用去了,他早失踪了,失踪了三天。”龙飞族长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的手下???”雾雨族长不悦道。 “跟踪谈不上,你的手下们,做事稀松,被我的人撞上了。”龙飞族长淡淡道。 “好啦!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来人,去把雷衍抓来!!他为什么要偷走铁人,他竟然不害怕吗?”熊马落怒道,招手,心腹跑来,领了命,匆匆去了。 “恐怕,他已经死了!”龙飞淡淡道。 “死了?!!”熊马落震惊道。 “拘魂是假!!暗杀是真。风儿!!你还要加强防守,他们冲着你来的......飞云三隐。”龙飞淡淡道。 “什么!!大胆,真是岂有此理,怪事啊,怪事啊!怪事必有阴谋!!!该死的三隐刺客!!”熊马落震惊道。 “妙隐,东勾,早就不足为道,隐飞云依然强盛,杀手众多,飞霜一剑,兔伯埃,还活着。他们藏在民间,鼓弄一些邪术,最近在一个村子里,出土了一只神鸟!!流言四起。”龙飞淡淡道“恐怕飞云十隐,不干净。” “龙飞族长,飞云十隐效忠熊天族长,都是忠诚的手下,你不要挑拨离间,飞云三隐的叛徒,早就不足为道,区区一个飞霜一剑,有什么翻天的本事!!他活不过今年!!”熊火节冷冷道。 “熊天终于要动手了!!我早就劝他,除掉所有的威胁。云道残羽,飞云刺客,都不该存在,永远不会臣服。”龙飞淡淡道。 “三家大追杀,已经初见成效,云风断,令狐天狼,火龙氘,暗云,都死了!!没什么悬念。”熊火节冷冷道,看了一眼启风。 启风盯着龙飞族长“龙飞族长,你的人竟然知道雷衍失踪了,为何不说呢,等到现在才提,三天,恐怕他早就逃出飞云城了。铁人拘魂,如何能信。雾雨族长怎会参与刺客暗杀呢?” “风儿!你不要听他胡咧咧!!他唯恐天下不乱!!我的手下我清楚。去!把雷衍叫来,戴上口罩!!”雾雨族长威严道。 “是!”林是龙,林是虎,纷纷退下。 不多时,熊马落的手下和林是龙,纷纷来报,雷衍已与三日前失踪。 “怎么样?雾雨族长!你在维护你那些糊涂手下时候,他们骗了你,正如你鼓吹你的宝贝徒弟开窍了,她骗了你,失败呀.......熊火节大宗长,失败呀!刺客明目张胆!......马落,你也失败呀!!拘了魂儿,你也信,你是个精明人!!也让人骗了。失败呀!!诸位,一个大败局!!你们给到位了!!如何引导启风?丢人不丢人!!我真的有点,不屑与尔等为伍,拉低我的智商啊!!!”龙飞族长,趁机贬低众人道,得意洋洋。 “行啦!你抖的什么激灵!!只会围观!!你野心不小!!”雾雨族长怒道。 “不要看道谁都野心不小,你野心也不小哦。”龙飞族长,不悦道。 两个族长,彼此指责。 “好啦!!现在事情怎么解决!!回到正轨上来!!”熊火节不悦道。 “不能等了!!干掉飞云十隐,干点三隐刺客,迫在眉睫。”龙飞忙道。 “嘶!铁人如何能动的!我还是想不通,如何拘了魂?”熊马落思索着,百思不得其解。 老阁主启文,小都尉万里横城,木蝶儿,伤,跪成一排,各自惊战忧虑。 伤,忍着笑。 “除掉飞云十隐,虽是家父遗言,但不可轻易动手,他们都是刺客。若是翻了脸,此时大家都在飞云城中恐怕”启风忧虑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早有安排,可以一举击杀刺客们。十隐,始终是个威胁。”熊火节冷冷道。 “黑隐隐主到!!” 突然殿头官喊道,十几个侍卫,攥着刀剑。围着,黑隐隐主大步走来。 “他怎么来了?”龙飞族长,低声问道。 “诸位!!大事不好!!”黑隐隐主大声道,已经到了近前。 “你是黑隐隐主?”启风,急忙问道,摆摆手让侍卫退下,众侍卫收起刀剑,退下去。 “是的,老夫乃是黑隐隐主!!”老者一身夜行衣,苍老的脸,忙道。 “你不是早餐铺掌柜吗?我今天还在你的铺子吃的早餐。”瀚海阁主震惊道。 “阁主,那是一个伪装,是我的兼职。我的主业,是飞云刺客,暗中保护这座城,暗中保护所有人。”黑隐隐主淡然道。 “哼!一个杀手。说的真好听。”雾雨族长冷冷道。 “雾雨族长,你很危险。我劝你,还是低调点。”黑隐隐主严肃道。 “就凭你!你谁呀,报上真名!!敢不敢!!”雾雨不悦道。 “在下,鸳鸯锏,飞竹有。”黑隐隐主傲然道。 “什么!!你就是一双铁锏,横扫七城的飞竹有!哎呀!!哎呀呀!!我有眼不识泰山!!来人,笔墨!笔墨!!子节!!我是你的铁粉丝,可以签个名不?”雾雨登时震惊,召唤手下,不多时,林是龙,端着笔墨纸砚来到近前。 “当然可以。老夫提醒你,不要搞个人崇拜,也不会因为你是我的粉丝,就徇私枉法。”黑隐隐主,鸳鸯锏,飞竹有,字子节,淡淡道,提起毛笔,刷刷刷,写了一首小诗,赠送雾雨族长。 雾雨族长如获至宝,啧啧称奇,小心收好,如此这般的交待林是龙,保管好。如何装裱,什么筐子,这么垫纸,哪家书画坊采购,请哪个装裱匠人,一一明确。 “雾雨族长!你可以了!搞什么东西!!!”龙飞族长,不悦道。 “我建议,立即停止对十隐的追杀,飞竹子节,多次暗中保护飞云城,若非他,你们不知道死了多少回!!”雾雨族长,站在黑隐隐主一旁,登时改变立场。 “雾雨族长!你也有问题。”黑隐隐主,冷冷道。 “我没有问题!”雾雨微笑道。 第78章 鸳鸯锏飞竹子节 “我没有问题!”雾雨微笑道。 “不不,你有问题,大火流!”黑隐隐主严肃道。 “什么大火流,小火流这么热情哒!我站在你这边哦,他们都要杀了十隐。”雾雨长微笑道。 “雾雨!闭嘴!!”熊火节怒道。 “诸位不要藏着掖着,我早就知道,三隐一死,十隐难活。不过我来,是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三隐隐辅,来见十隐隐主。”黑隐隐主严肃道。 “你们果然有问题!参与了暗杀启风!!”熊火节大怒道。 “火节大宗长!你无端猜忌,暗自埋伏,撺掇熊天,让飞云城内乱!!十隐会给你一个教训!!你的精兵,必死!!”黑隐隐主威胁道。 “哼!是吗!!我等着。”熊火节冷冷道。 “哎呀!重点!!我的魂儿怎么搞!!”熊马落怒道“鸳鸯锏,飞竹有,字子节,天下排名第五的大刺客!仅次于飞霜一剑,兔伯埃!!哥!也给我签个名可以不?”熊马落大宗长急忙道,夺过林是龙的的盘子,恭敬地端着。 “可以。”黑隐隐主,刷刷点点,一首小诗,题写着,赠飞云大宗长熊马落。 “老夫,别无所求,这枚玉印,追随老夫半生,四十年矣,老夫明年八十岁。得幸遇到大刺客。老夫不求签名,庸俗啦!!可否交换个小礼物呢,隐主阁下。”瀚海阁主启文,急忙摘下腰间的玉印章,恭敬地递过去。 隐主接过来,看着“嘶!好玉!好雕刻。这是古文啊,玉版之书古文。好!!” “识货!!在下参与破解有灵之书。只可惜愚钝呐,破解早已停滞多年,无数代人,停滞。这枚印章,是古微城城主印信的同一块玉石切下来的。我熊猫三十二大城城主皆有印信,是为城印,三大族长也有印信,是为族印,高门世家,无不挂印,已示身份。这一枚小印章,和古微之印,同源,小了些,更显精致。望您收下。”瀚海阁主威严道。 “哼!一个边角料,拿的出手哦!!!”雾雨族长冷冷道,急忙提起腰间的牙家之印,思索再三,忍住了。毕竟族长之印,象征意义巨大,不能轻易送人。 “礼物贵重,这样,我这枚匕首,是我防身的,跟了我三十年,不及你的礼物贵重,万望收下。”隐主忙道。 阁主激动的收下精美的匕首,拔出来,寒光透射“好铁!!” “伟大的隐主,我能要个签名吗?”木蝶儿伸头道。 “你是?”隐主问道。 “她是我的小徒弟!!也是您的粉丝啊!!我经常和她讲起您。”雾雨族长笑道。 “好!”隐主继续刷刷点点。熊马落托着盘子,侍奉。不断称赞隐主的书法。 “可以多写几张吗?”木蝶儿窜起来,兴奋道。 “好。老夫常有练字,也算是一路书法。就再写一张。”隐主淡淡道。 “再写三张。”木蝶儿趁机加码。 “也好。”隐主淡淡道。写着。 “你要这么多做什么?”雾雨略略不悦道。 “师傅,你不知道,鸳鸯锏飞竹有的笔墨,在飞云市场上,能卖一千两黄金!!”木蝶儿严肃道。 “什么!!你是为了钱!!混账!!”雾雨族长怒道。 木蝶儿吓的跪倒,不敢搭话,只怪自己得意忘形了,说了真话,继续嚎哭道“师傅,我是仰慕老隐主的风采,不想卖钱的,只是偶尔打听到了价格。” “全部没收!!”雾雨族长淡淡道,又收了三份签名,很是满意。 “啊?师傅,给我留一张可以吗。”木蝶儿哀求道。 “一张都没有,你个假粉丝!!!”雾雨族长批判道,不讲情面。 “嘶!这么贵吗??一幅字,一千两黄金。”熊马落震惊道。 龙飞族长,启风,熊火节,冷冷看着众人,带着厌恶和杀气。 “那是去年底的价格,今年经济复苏,又涨了一些,一千二百两!!老夫轻易不给人签名。也就是今天有个机缘。”黑隐隐主,淡淡道。 “那这把匕首,岂不是万两黄金都大把人抢???”阁主,震惊道。 “阁主,这把匕首,乃是我的师傅传给我的,最少值三万两黄金。都是飞云城捧着,老夫惶恐。”黑隐隐主淡淡道“熊火节,你和熊天始终是个外来的。你们很难理解飞云十隐对于这座城的意义。所贵的并不是字画和匕首,乃是我十隐刺客,数千年的根基。汝等区区数十年,扎根不深的。我劝你收手!!我的人也会适可而止!!你的精兵,打仗可以,若是刺杀,都是待死的牛羊。我来这里是有重要情报。”黑隐隐主,鸳鸯锏飞竹有,淡淡道。 “那要看你的情报,值不值的我收手!!”熊火节冷冷道。 龙飞族长暗中观察,思索着。 “三隐将灭,他们拼死一搏。暗杀启风,断魂刀勾城,悬命剑百里渊。三组人马中最厉害的一组。一组死于循钱里,一组死于你熊火节的密哨,第三组得手了,熊天族长离世,启风被暗杀,险些丧命。”黑隐隐主,鸳鸯锏飞竹有,淡淡道。 “断魂刀勾城,悬命剑百里渊!!!怪不得如此厉害!!”熊火节震惊道。 启风,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熊火节,自己毫不知情,险些丧命。启风急忙看向自己的老师熊马落,猛的发现,熊马落也不知情。 “大宗长!!”启风低声道,带着愤怒。 “风儿,这是你父亲安排的!!我的人暗中保护你!你放心,没人伤的了你!!”熊火节淡淡道。 “话虽如此,防不胜防。三隐隐辅来找我们。神鸟出世,启风必死于刀下他们还有杀手,恐怕早已经潜伏在飞云城,送葬的沿途,以及禹贡城的历代族长墓地。很凶险,三隐绝死一击。很凶险。”隐主淡淡道。 “哼!你们勾结三隐。还在装什么!!”熊火节怒道。 “你错了,火节!!我们忠于飞云城。消灭所有威胁这座城的人。包括三隐,他们已经威胁到飞云城。隐辅死了,九个隐主死在当场,我匆匆赶来。”黑隐隐主威严道。 “什么!九个隐主死了??”龙飞震惊道,熊火节,启风一愣。 “是的!大火流!”黑隐飞竹有,淡淡的,盯着雾雨族长。 “啊?大火流??嘶!!我牙家的是龙,立即调查!最近三年都有谁,采购了大火流!!”雾雨族长忙道“我承认,大火流是最好的防身甲,但是杀了九个隐主,不至于。子节,有没有误会呢,另外九个隐主,根你没法比,但是也不会都死了。” “请不要套近乎,牙家族长。我说的,都是真的。”黑隐飞竹有,淡淡道。 “毒针???”龙飞,登时震惊,急忙道。 “是的,毒针,剧毒。”黑隐隐主,飞竹有淡淡道。 “牙家有问题!!”龙飞族长,趁机指责。 “不可能!大火流没有毒针,并且三千飞针,都是手工上的。假如淬了毒,多少工匠会死???拆下来很难的,淬毒,再重新装上去,怎么可能呢??”雾雨族长急忙道。 “看来你们牙家并未参与,是他们秘密采购了一件大火流,拆了飞针,淬毒重装。”隐主淡淡道。 “就是说啊!我是无辜的,子节,你误会我了哟!我请你吃饭可以吗?”雾雨族长忙道。 “对不起!雾雨族长!老夫是个刺客,只吃自己做的饭,不与人共餐。职业规则,请你理解。”黑隐隐主飞竹有,淡淡道。 “好。我不强求。有四份签名我也知足了,没想到能亲眼见到你!!我很知足,平生足矣呀!!”雾雨族长微笑道。 “师傅,匀我一张签名好吗?”木蝶儿昂头问道。 雾雨族长冷冷的给了一个眼神,木蝶儿,忙低头,伏跪着,不敢再出声。 “三隐,歹毒。神鸟是假,十隐暗杀是假,只是挑起我们内讧,我看,各退一步,此事不宜内耗,当下要绝对保证大家的安全。大葬之期将至,熊天族长的白棺,要运往禹贡城下葬,这一路上,十分凶险,我们需要团结起来。”熊马落急忙道。 众人思索着,比较认同,隐主淡淡道“我可以让我的刺客们撤回来,但是也请熊火节大宗长,不要追着我不放。” 熊马路忙道“火节!隐主是对的!!不论熊天族长遗命为何,他都是为了启风,我们也是为了让启风平稳过渡,将来,龙家传位龙雷,牙家传位木灵双,我启家绝对无条件支持,平稳过渡,才是正道,自云道之乱以来,诸城主之位更替,多有内乱,诸高门世家,常常内斗。内讧必死呀。我提议,火节,十隐,各退一步!太平盛世,也不宜屠戮。” “熊马落大宗长所言,有道理的。”瀚海阁主忙道。 龙飞,雾雨,飞竹有,纷纷点点头,熊火节冷冷看着飞竹有,启风思索道“大宗长所言极是,我们的敌人是三隐,并非十隐。” “好!!那就缓一缓。”熊火节不悦道。 启风拱手施礼“大宗长英明决断!!”突然发现,启家族长的印信,竟然挂在熊火节的腰间,那一枚小小的族长铜印,让启风一惊。 “隐主,这就都妥了!你要帮我,抓住铁人取回我们的魂魄!!”熊马落忙道。 “马落!都是假的呀,都是三隐刺客的阴谋!哪有什么铁人拘魂魄。”龙飞不悦道。 “诸位,那个铁人,不是三隐安排的。乃是出土于古墓中,藏于密阁多年,不知为何突然触发,活了过来,四个合为一个,被埋入古墓,而后失踪,一同失踪的还有雷衍。我可以确定,雷衍被铁人抓走,并不是我们抓了他,也不是你们抓了他。他真的失踪了。”隐主淡淡道。 “什么!我们的魂儿!还是被拘了!!!”熊马落,恐惧道。 “拘魂是假,可能是毒药。你们四个已经中毒,无色无味无形,铁人的目的尚不明朗,也不是铁傀儡,没有提线人。我的人,也是刚刚注意到这件事。”隐主淡淡道。 “你还知道什么?”熊火节问道。 “古墓,是一位会邪术的隐主的墓,那个隐主,得到了一本书,铁人或许和那本书有关。”隐主飞竹有淡淡道。 “什么书?什么时候?”熊火节追问道,带着不悦。 “大神棍录。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那本书的真名,叫做乾圆书,乃是藏于飞云河河底的旧城遗迹中,被水客们捞出来的,那个隐主,是隐飞云的隐主!!黑符剑客飞猫擒。坐了三天隐主,就被杀了,他会妖术,以黑符暗器杀人,剑术并不高,但是他为人,极为阴险毒辣,至少三个隐主死在他手上。”黑隐隐主飞竹有,淡淡道。 “妖术,隐主,铁人,河底遗迹。要怎么搞!!!”熊马落,登时绝望道。 “河底遗迹,早就被冲毁了。唯一的突破点,就是立即剿灭三隐,找到那本古书。”飞竹有淡淡道。 “嗯。有道理,有道理啊!火节!让你的人赶紧收网!!”熊马落急忙道。 “不行!我要一网打尽,他们的很多秘密计划,目前还没探查清楚!!很多高手刺客,还游离在我的大网之外,我需要耐心!”熊火节忙道。 “你用我的徒儿启风当诱饵,也就罢了!!我的魂魄没了,你也不救!!你意欲何为!!!”熊马落,登时炸道。 “野心不小。”雾雨,淡淡道,趁机添柴拱火。 “哼!你们都是鼠目寸光之徒!!焉能知道熊天族长的谋略!!焉能知道我的高明!!要想一网打尽,就要耐心!!永绝后患!!”熊火节呵斥道。 启风,冷冷盯着熊火节,再次记起,自己险些死于刺客之手,断魂刀勾城,悬命剑百里渊,都是一等一的顶尖刺客,自己,只是一个无知的诱饵。父亲和熊火节的诱饵。 “你们都退下,我有事要告诉启风。诸位,永远不要小看刺客。至于魂魄,你们自己谈,我不参与,与我十隐无关,如果需要帮忙,打个招呼,我们愿意帮忙。”黑隐隐主飞竹有,淡淡道。 龙飞,雾雨,熊火节,各自思索着,判断当下局势,熊马落,搀扶起阁主,让木蝶儿,万里横城,飞熊伤起来,林盘,字是龙,忙搀扶木蝶儿,一行人各自忧虑,缓缓离开了大殿。熊马落不是责骂着熊火节,熊火节登时怒斥,熊马落也熄火了,不敢对喷。 启风远远看着自己的老师,和嚣张的熊火节大宗长,渐渐不悦。 不多时,只剩下启风和飞竹有。 黑隐隐主飞竹有,抚摸着白棺,感慨万千。 “隐主,什么事要单独告诉我?”启风问道。 “唉!你父亲和熊火节,当年反叛云道族长,被追杀,逃难到我飞云城,十隐庇护了他们,不曾想,云道,追杀甚急,当时隐飞云实力最强,为十隐之首,隐飞云隐主要交出熊天,我等死命保下熊天,十隐分裂为两个阵营,三隐要保住飞云城,七隐要正义。最终火并,三隐暗杀熊天一家,抓了启云为饵,他的夫人虽是出自平民,但深明大义,只身赴死,保了熊天一命。我们只是人多,三隐逃出飞云城。后来联军击败云道,得了天下。你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启云,想必你父亲临终前告诉了你。”黑隐隐主淡淡道。 “是的,他告诉我,启云和他的母亲救了他和熊火节一命,父亲说......亏欠的太多,我赶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行了......只是留下几句话,便......”启风含泪悲伤道。 “是啊,亏欠的太多,才会被暗杀,三隐才会得手。”隐主感慨道。 “什么,真是三隐暗杀了父亲!!”启风怒道。 “是启云。”隐主淡淡道。 “什......什么......”启风震惊道。 “孩子!你父亲身经百战,九死一生,早就不惧生死,普通的刺客根本杀不了他。但是启云却可以,启云早就死了,去循钱里陷阱之前,我们就查明了,假装不知道以骗过三隐,启云的母亲拖住了刺客们。我们才有机会绞杀三隐,一战击溃他们。这座城都亏欠启云的,我们一直找不到启云的尸体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太小,太难找。”黑隐隐主记起悲伤的往事,感慨道。 “三,三四岁......”启风,再次震惊道。 “我们一直在找他,熊天一直在找他,所以熊天见了那个刺客,又放走了他,刺客死于不久前的暗杀,就在断魂刀勾城,悬命剑百里渊,一伙中,应该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他只身刺杀熊天,带着三件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你父亲当场识破了他,但是依然放了他,依然被刺。”隐主淡淡道。 “怎么可能?”启风震惊道。 “那个假启云,并未欺骗你的父亲,也没有任何修饰和谎言,他只是说出了真相。”隐主抚摸着白棺,悲伤道。 “我不明白!几句话就可以杀了父亲,不可能!!”启风死死盯着隐主。 “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不是刀剑,而是心。这里是长生殿。是你父亲的寝宫,我们找了很多年,很多年,一直找不到启云的尸体,那个刺客骗不了他,我们早就知道,启云当时就死了!!只有真相,只有真相也只有真相,能杀了你的父亲。”隐主默默道,摇着头,叹息。 “刺客告诉了启云的埋身地!!!”启风,登时意识到。 “是的。是的......”隐主淡淡道。 “父亲临终前没告诉我!!!”启风震惊道,还是有些不信,他始终不明白,父亲临终前那种恐惧,双眼中那种可怕的恐惧,摧毁了意志的恐惧,恐惧里的慌乱,让父亲只是短短留下几句话,就猝然离世 “你哥哥,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启云就在这里,就在你父亲的寝宫里,就在长生殿。你的父亲,一直和自己的长子,睡在一起,飞云七隐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三隐刺客已经疯狂,他们变得阴险狠毒,突破了刺客的底线,他们要杀掉了所有抢夺飞云城的人,杀掉所有威胁飞云城的人”隐主带着怒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 “在,在这里......”启风恐惧的后退。 “......”黑隐隐主,盯着启风,缓缓抬起头,望着巨大宫殿的穹顶。 启风,恐惧的抬头望去。 高高的宫殿穹顶,雕刻精美,重拱层层叠叠,一条巨大的盘龙,正在淡淡的注视着,启家族长,熊天的, 白棺。 第79章 羽翼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禹贡城 古老的城, 焕发着勃勃生机,即便是寒冷的深冬,也依然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并不会为任何人的离去悲伤,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留。时间,总是匆匆前行。 禹贡城, 熊猫三十二大城的第二十九位,经济和影响力不大,乃是启家上官氏的主城,这里也是玄机营的,驻扎地,城主上官西风,带着十几个心腹一路飞驰,沿着官道,赶回这里,沿途的驿站,大小城池,都已经清扫了官道的积雪,大葬之期已经临近。 飞云城的白棺,将在明日正午,出发,离开飞云城,穿过飞云平原,运送到禹贡城。 启家传统,所有的族长,都按照次序葬在禹贡城。 除了那些还未登位就被暗杀的,或者极特殊的情况外,绝大部分启家族长都葬在禹贡城的,乾坤台,数千年来,超过两千位历代族长的白棺葬于此,此外有十几个启家族长,葬于北方要塞,三个葬于古微城,只有九百年前的启朝族长,孤零零的葬在号山。 启家族长,作龙牙国主,不论好坏,都被传统所保护,就连云道族长的白棺,都葬在乾坤台,挨着其祖云道平和其父火道火生。 乾坤台极为特殊, 乃是巨石搭建的巨大长形平台,高出地面二十米,蜿蜒近五里,又称五里台,那些巨石从古微山系,开采出来,巨大的石砖,极为规整,每一块巨砖都是相同的,不知耗费多少人力,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石砖既没有用到城墙上,也没有用作地基,而是搭建了这样一个长长的蜿蜒高台。 高台之上,中间是宽阔的石道,两侧是整齐的长方形棺木匣,分列左右,巨大的棺木匣,间隔十五步,间距大小,完全相同,每列棺木匣之间,间隔四十步,分为三列,左右沿着石道对称,共计六列。 族长白棺, 将安葬于巨石的棺木匣中,然后覆盖石板,在石板上,安放族长的等身雕像。 按照雕像不过身的传统,通常石像,会比真人矮一些。 超过两千位族长的等身石像,肃立着,沿着石道左右对称,整齐排列。如同真人一般。 就连云道族长的白棺和石像,也在石像雕像群中,只是无人祭拜,还被砍有剑痕。 这里有五百名玄机营守军,看守,专人清扫,拜祭,积雪已经清理完毕,堆在巨大高台下方。长长的五里平台,有前后两侧的阶梯,可以上下。 这里离着地面二十米,可以遥望全城。积雪覆盖的巨城,一座座房屋连绵起伏,寒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冷。 年轻的上官虎爪, 二十五六的年纪,强壮坚韧的身躯,挺立在巨石边缘,下方的积雪,堆积着,他很发愁,腰间的酒葫芦,不多了,醉云稍,这酒叫做醉云稍,很烈,可以驱寒,上官虎爪左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右腰别着火铳,一身制式软甲,守军的黑袍,无奈的沿着洁白的石道走着,叹着气,两侧,无数族长石像,高矮胖瘦不一,喜怒哀乐不同,都是按照真人的样貌雕塑,正盯着他。若是晚间巡视,火把一朝,还真有些吓人,白天则不怕。 上官虎爪, 叹着气,抓着酒葫芦,喝了一口,烈酒充斥着,登时暖了。 不远处,另一个侍卫正在跑来,一个所谓的贵族子弟,不懂的守时,换班时间过了一个小时才来,今天还算是早的,自从这个家伙排在同一班次之后,上官虎爪的午餐时间,就推迟了一个小时不等,每次回到营中,都是剩饭剩菜,上官虎爪怒视着来人。 “虎爪!不好意思,多喝了一杯,来晚了!担待!担待!!”上官乱来,喊道,带着真诚的歉意。 “担待个鬼!!天天这么搞!!!”上官虎爪,怒道。 上官乱来,到了近前,喘着粗气,寒冷的白气。 “哎呀!老弟!我是贵族,你是个平民,应该的嘛!你见哪个贵族守时!总是要人等一等的,才能彰显我的尊贵!!你多理解。”上官乱来笑道。 “你一个牙家的混账!我等你!!我警告你!这都是最后一次!!信不信我一铳崩了你!!”上官虎爪怒斥。 “哎呀,贤弟!!我说了多少次,我是启家的,我弟弟才是牙家的,三弟上官乱跳,四弟上官乱蹦,牙家凤凰城,上次来还是你接待的呀!他们让我谢谢你!!我和二弟乱走,是咱们禹贡城的。我祖父,乃是启家中行府中行大夫上官治!!我父亲,乃是熊火节大宗长的亲卫上官乱,我上官氏高门世家的。我二弟上官乱走,乃是城主上官西风的心腹!!”上官乱来,显摆道。 “别吹啦行吗!!你爹当年作死的追,坐了凤凰城的倒插门女婿,没把你爷气死!!!生了你们四个,看看这名字!乱来,乱走,乱跳,乱蹦。有一个正经名字吗!!!后来翻脸了,分家了,你爹带着你和你二弟,灰溜溜回到禹贡城!!又差点把你爷气死。你爷拉着老脸,给你爹谋了侍卫,也就熊火节大宗长不嫌弃你们。其他谁要!啊!!谁要!!你真当自己是贵族啦!!!你那两个该死的弟弟,乱跳乱蹦!!上次来禹贡城,我接待的,差点没把我吃破产!!!我容易吗!!我对你怎么样!!不要再给我摆谱了!!你什么鸟贵族!!你爷才是贵族!!人是正宗的高门世家,你爹当年跑了呀!!早就反目了!!逐出家门!!我也不骂你!!拿钱来!赶紧滴!!”上官虎爪怒道,开始搜刮。 “别呀!贤弟!!不要这个样子!!我爷疼我的!!终究是一家人,将来家业传给我。”上官乱来攥着钱袋。 “撒手!!我的火铳可不想开荤!!”上官虎爪夺过钱袋,数着“踏马的!!全是铜钱!一个白的都没有吗!!!你银子呐!!交出来!!” “这不是还账了吗!我也不容易!!”上官乱来忙道。 “刚发工资啊!!你这厮!!出门不带钱,点菜不看价!!!真该死啊!!”上官虎爪攥着一钱袋铜钱,气呼呼的走了。 “钱袋给我留下啊!铜钱可以给你!!”上官乱来,喊道。 “我不认识你!!”上官虎爪,回身怒道。 上官乱来摇着头,走着,一个又一个古老的族长石像,透着肃穆沉寂,惟妙惟肖,正盯着他,上官乱来觉得很不舒服,每次在这里巡逻,都心里发毛。又不得不来。藏又没地方藏,躲又没地方躲,平台谈的白石高台,光秃秃的,平整的很,就是这一群石像,全是历代的启家族长。 乱来,停在一个石像面前,正盯着自己,乱来,小心的来到近前,这个石雕像,脸上透着杀气,身上布满了剑痕,刀痕,正是残忍的云道族长的雕像,等身,真貌。乱来不敢看,那张脸说不出的凶恶,右侧的两尊石像,和蔼可亲。 “云道族长啊!!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诸位族长,我老老实实,保佑我,大熊猫神保佑我!保佑我发财!!等我发了财。必定报答诸位。”乱来念叨着,俯身跪倒,挨个给古代族长们,磕头,很真诚。这是营主,告诉他的方法,营主自从给两千多个族长雕像,挨个磕了头之后,赢了三百贯,发了一笔小财,还得了许多姻缘。 事迹,就传开了。 上官乱来,又是当值的,正合适,挨个磕头,累积起来已经磕了两百多个了。按照目前的速度,再有个八九天,就可以拜完,获得好运。上官乱来虔诚膜拜着。 远方,隐隐传来,阵阵脆响。 那是玄机营的火铳兵,正在训练。 巨大的校场,整齐的火器军阵,分为五排,每排一百二十人,正在练习火铳射击。 百步外,整齐的木头人,阵列森严,都是粗大的古榆木,削砍而成,略带个人形,一面削平,画了图形,作为靶子。 砰! 砰!砰!砰了砰砰砰!!! 一排火铳,攻击木头人军阵,火铳手,各自瞄着自己的靶位,果断射击。 一排浓烈的白烟弥漫,带着药味,后方十步外,第二排,已经上好弹丸,待命。 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肃立着,等待。 “验靶!!” 一个强壮的百夫长,站在远处的了望台,喊道,两个哨兵,挥舞旗子发送信号。不多时一群军卒冲来,将第一排木头人推走,统计成绩。每个木头人,下边有个底座,四个木头轱辘。第二排整齐高大木头人靶标,肃立着,排成一线,藐视一切。 随着旗子信号,已经清场,强壮的百夫长喊道“第二排!就位!!” 熊猫火铳兵们,小心的攥着单手短火铳,走着,走向射击位,一整排,一百二十人,左右间隔五步,整齐行进,射击完成的那一排,迎面走来,他们穿过第二排,一只退到最后徘,歇息。后方第三排的火铳兵,开始装药,填弹。 火铳兵,站在射击位上,纷纷攥着火铳,瞄准,有的双手攥着弯曲的短木柄,有的单手攥着,极为自信。 “放!!”百夫长大喊道。 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射击,当当的脆响,玄铁弹丸,打入木头人平面上,有的打中要害,有的打中边缘位置,有的打空了,咻!一声飞过,打中了后方的几排木头人上。 很快全都打完了,再次发送信号,大量军卒冲上来,推走第二排木头人,在校场之外的统计区,不少军卒记录位置,登记成绩,用匕首,小心的取下玄铁丸,可以反复使用。若是铅丸,则有些变形,需要融了重新,滴丸。 另一个校场,是重火铳,三眼神威铳,铁丸铅丸要大的多,一次发射三枚,威力巨大,声音刺耳,随着巨响,白烟阵阵飘起。 第三个校场,是猛火油柜,十几个火柜兵,背着结实的大木箱子,冲上去,摆好位置,然后点燃,迅速后撤,匍匐在地,等待,数十道火龙喷射,大量飞火攒射。威力巨大。任何军阵,都挡不住这种炸裂的飞火,这是玄机营的核心武器。 另一个核心武器,是重型玄机火炮,打石弹,破城门,攻壁垒。 震耳欲聋的炮响,震的大地微微颤抖,巨大的石弹,飞射,打破了远方的靶标木门。 然后是弩兵场,弓兵场,骑兵校场,步军校场。 步军校场最多最大,无数熊猫步军,正在演练长矛军阵,杀声震天。 此外还有各区府衙的捕快们,巡城司的军卒,都在这里分批演练,一排人活朝天,慷慨激扬。其中优秀者,不仅可以得到赏钱,还会立即提升。正所谓兵不选锋,乌合之众,人不习战,草标卖首。 熊天族长的白棺,即将到来,大葬之期临近,沿途和禹贡城的防卫等级早已经,提升为一等戒备。玄机营,作为精锐,一马当先,加速演练,应对所有的挑战。也展现禹贡城的强大实力。 城主上官西风,无暇看管,副城主上官白板,看守使夏红中,都尉列演,苍龙天军长房兵团、两个环将将军,两个太墨,一伙校尉,组成督训团,站在高高的望楼上,观看,纷纷点头,很满意。 “西风城主,我不愿意!实习侍卫!钱又少,还要考核,万一过不了!怎么办?!!我留不下回不来!就完了!我不去飞云城!!”上官虎爪逮住城主,抱怨道。 “哎呀虎爪啊!!你啊,眼光放长!!万一被选中!!阶层跨越你知道吗,这是一机会!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钻不进去。我看好你!你出身底层,头脑灵活,为人淳朴!是个侍卫的好苗子!!也是我禹贡城的脸面,拢共就分了十二个名额!!珍惜啊。”城主上官西风苦口婆心,端着一碗面,坐在路边石头牙子上,噗喽噗喽吃着,咔!嚼了一个蒜瓣,辣的闭眼。 “我去你的脸面!!甚好事!跟抓壮丁似的!这么好!你女儿怎么不去!那些小贵族怎么不去!!好事没我的,这种烂活都是我!!”上官虎爪怒道。 “哎呀!年轻人,不知道好歹!我看顾你!!真当我找不到人吗!!”上官城主,不悦道。吃着热乎乎的面条。时间紧迫,事务繁杂,就在路边摊随便对付一口。 “西风老爷!搞点汤不!!!”店主问道。 几个侍卫也各自散着,吃着面,纷纷要汤。 “汤我就不要了,我的酒葫芦灌满!不要给我兑水!!醉云稍,我一喝就知道!”城主喊道。 “好嘞!!我这小店,实诚着哩,从不兑水!!”店主忽悠道。 “我就不去,你爱找谁找谁!!”上官虎爪,怒道。 “呀呀!去!!多好一机会!!去!你不去我搁哪里抓人,都不去!能行不能行!你也不去,他也不去,显得咱禹贡城傲慢!!虎爪!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个机会可不多!!很容易选中,就是个形式嘛!以后,你就是启风的侍卫,葬礼一结束,启风就是族长,你可不是半路侍卫,而是正经的族长侍卫!这个分量可不小哇!!啊!去!听叔的,准没错!!”上官西风又加了一碗面,蹲在路边拨蒜,不多时,噗喽噗喽吃的欢,咔!嚼一口蒜。辣的闭眼,心窝窝疼。 “哈!!!嘶!葱辣眼,蒜辣心,好!!好着呖!”上官西风大赞道,吃的更欢。 “城主啊,我是真的不想去!工资太低!!我现在在玄机营,做个火铳兵!!再学学油柜,或者学学火炮,我是个技术兵,支柱职业!去了飞云城,做个族长侍卫,撑死了是条看门狗!有个甚前途!你就是坑我!营主也不让我去的!我是他心腹,懂!!”上瓜虎爪傲然道。 “你个小子!你还不知道,你那营主被撤职了!!一撸到底,现在副城主代理着玄机营呐!你指望他你就完了,那个混账营主,跟几个娘们儿,理不乱,闹不清,破坏他人家庭!被熊火节大宗长,逮个正着,我都措手不及!!现在他是一个反面典型!!能不能保住他那颗丸子,两说!!你跟他保持距离,知道不知道,你还小!别毁了自己前途!!听叔的,就去飞云城!族长的白棺一到,你们十二个才俊!就去报道,跟着启风去飞云城!大礼一结束!妥妥的族长侍卫,考核就是走个形式!!只要不作死!全过!!”上官西风严肃道。 “这,营主这就倒啦!!!哎呀不行啊!我不想当侍卫!!没前途。”上官虎爪抱怨道。 “你呀!不懂!!一颗树一窝猢狲!!老话讲,人要适应树!不要树来适应你!你得找一颗大树,往上爬,爬到了最顶端,你就是东风第一枝儿!!懂不懂!你就成啦,傻小子!”上官西风忽悠道,吃着面,嚼着蒜,工作餐,简约而不简单。 “我就摔死啦!甚么东风第一第二,一条狗,有个鸡毛出息!我还是走技术路线!!研究研究火炮!!再兼职个炮手。”上官虎爪清醒道。 “看不起谁呐?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族长的侍卫,那是一号的狗!!不消几年,飞云城里中层的位子,任你选!若是成为族长心腹,做个城主,玩似的!!!你就飞跃啦!!你机灵点!这年头不缺人,你不去大把人抢,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上官西风擎着碗,训斥道。 “我反正不想去。你换个人!既然都想去,我让位。把好机会让给别人。你也要说我好。”上官虎爪,急忙道。 “噫!!!怎么说不通呢,三百万人的一座禹贡城,十二个族长实习侍卫,我抓了半个月!!十二个人抓不齐!人家别的大城,抢着去啊!!这是怎么了!!就是你啦,你跑不掉!!!我不可能再去抓!!忙的死!!”上官城主,无情拒绝道“老板!再来一碗!!” “错过了我,是玄机营,是禹贡城,最大的损失,我优秀不优秀!你说实话!!”上官虎爪威严道。 “优秀!可优秀!!你也得去,不可能换人!!族长的侍卫,这就是族长的羽翼,族长的翅膀!!大鹏一日同风起!!你扶摇直上九万里!!这可不是普通侍卫!!记住,你不是熊火节的侍卫!!你不是熊马落的侍卫!!你不是熊居月的侍卫,你是启风的侍卫,是启家族长的侍卫!!是龙牙国主的侍卫!!你就是族长的翅膀!!!飞在九天之上!以后!!!像是什么族长的狗啦,看门的啊!这种混账话!!一律不要讲!!!飞云城规矩可大!!你要谨言慎行!!我不害你的!但凡能抓到第二个,我都舍不得你这个神射手!!听叔的,安心去。”上官西风,吃着,说着,都是真诚。 “真的没有回旋余地啦??”上官虎爪急忙道。 “有一个余地,看你要不要喽!!”城主冷冷道。 “说,我要回旋。”上官虎爪急忙道。 “娶我女儿!!”上官西风,使出杀手锏。 “嗬!!够狠!!城主!我去飞云城,当族长的狗,好过当你们父女的狗!!”上官虎爪怒道。 “你看看,早这样不就完了,我女儿可不差,禹贡城中第一美女,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段有身段,高门贵族!!多少人梦寐以求!!是不是!”上官西风,傲然道。 “是!那个母老虎,谁惹得起!!三句话不对付,拿刀砍!命都没了!梦寐以求!!嫌自己命长!!这都是你惯得呀!我必须去飞云城!!”上官虎爪怒道。 “这不就妥了吗!别那么多废话!你要再啰嗦,我可告诉她了,她对你挺有好感。先前还提你来着,说你怪不错的!”上官西风淡然道。 “叔!我错了!我去飞云城,放小侄一条生路!!”上官虎爪,嗖就跑了。 “嘿!混小子!不知道个好歹!!我女儿差哪了!”上官西风不悦道。 众人,纷纷埋头吃饭,不敢接茬,生怕被选为女婿。 第80章 琉璃瓦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飞扬跋扈一家人!!” 熊火节呵斥道,看着熊光南,熊雅南,极为不悦。 “这不怪我!!是我哥!非要作死!”熊雅南,果断甩锅道。 “怪我!我路过的!差点被咬死!雅南!!你不救我!!!混账!熊火节!你也有病!!出这么大事!你还在乎几个破琉璃瓦!!”熊光南,绑着绷带,怒道。 “光南!怎么说话呢!不可对大宗长无礼!!什么琉璃瓦?”熊马落淡淡道。 “到底怎么回事!!光南表哥!!你怎么让老虎给咬了!!那三只小老虎不是关在笼子里吗?不咬雅南,不咬伤,专咬你??到底在哪里咬的?白棺启程在即,大葬之期已至!!明日正午,就要出发!!到底怎么回事!!”启风怒道。 熊光南,板着脸,脸色铁青,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被咬。 熊雅南,飞熊伤,跪在白棺前,默不作声,死不认罪。 “唉!熊天族长,你也睡得着啊龙家族长龙钺,传位于龙穿石,穿石传位于龙飞,龙飞将传位于龙雷。牙家族长雷云曼,传于木无云,无云传于雾雨,雾雨将传给木灵双,皆是平稳过渡,虽有小争,并无大乱。我启家,居于大原之地,天时地利,皆胜于龙家牙家,到了族长更替之时,确是乱上又乱,云道平传于云道火生,火生族长,本当传于火图伯引,因其老迈遂指以长子接位,伯引长子被暗杀,伯引举荐云轩龙,火生族长怒而不允,伯引无奈,遂收陉山火应勾之子火远辙为义子,火生族长收之为徒,本当传于火远辙,远辙被暗杀,其独女火盈儿当为族长,失踪多年,生死未卜。云道登位,其初威镇天下,颇为强盛,其长子云功,次子云过,为古微术士火锤所伤,瞬息变老,云道诸弟,其余二子,皆为乱,争位不休,诸城反叛,天下大乱,熊天族长,火节大宗长,本是云功羽翼,一为谋士,一为侍卫,得云功庇护,多次逃生,幸免于难,后起大军反叛,历经百战,而后胜焉。如今天下太平,族长宾天,世家权贵无不忧心,豪族高门个个惊惧,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平稳过渡,只是一个平平安安,谁也经不起血雨腥风!!此时更当以德而治天下,如何豪横无边,骄狂无度??光南,雅南,小伤,启风!尔等后辈,当战战兢兢,守住基业,万不可胡作非为!!横行霸道!!算计到老夫头上。”苍老的飞云城老城主,飞熊道,字应德,训斥着众人。一百上下的年纪,白发白须白衣白杖一唰白,透着仙风道骨,真可谓是,万年老不死,当朝大寿星。 众人不敢做声,只剩聆听,以静取胜,不多时,老城主睡着了,四个侍卫轻轻抬起座椅,管家护着,领着一众家丁,抬下了长生殿。 众人松了一口气。 “从实招来!!”启风冷冷道。 “大表哥是这样的”熊雅南淡淡道 三个小时前 晚饭后,晚间九点半,飞熊伤往常一般,在长生殿值守,伏跪于白棺前,静思己过,寄托哀思,大殿空旷,寒风吹入,灯火摇曳,暗淡不明,大殿穹顶之上,木雕盘龙,凶恶注视。 飞熊伤,记起小时候,不免倍感伤心,伏跪抽泣着。 远处殿门外,探出一个脑袋,表妹熊雅南窥视,不多时,背着一个大书笼,走了进来,来到近前,小心放好,跪在草席之上,掏出一袋金子,扔了过来。” “伤哥哥!这包金子给你,买几件冬衣穿。”熊雅南关心道。 “我如何能要你的金子!不好的。再说,我这衣服是新发的,虽是飞云侍卫衣服,倒也合身,不宜浪费。”飞熊伤,擦掉眼泪,抬头道。 “你就收下嘛!大表哥和我哥对你不好!!我和他们不一样。”熊雅南忙道。 “不了,不了,我不需要金子。卫队发了一些铜钱,还够用。”飞熊伤小心道,这个表妹,心眼多,并不是个善茬。 “怎么还不知好歹呢?你看看!这是金子呀!你不要??”熊雅南惊讶道。 “不是我的,我不要。”飞熊伤严肃道。 “给你你都不要???呵呵!!真能装!”熊雅南冷笑道。 “你早点去休息,明天还要出发,去往禹贡城。”飞熊伤淡淡道。 “嗯金子拿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熊雅南忙道。 “什么钱?货?”飞熊伤一愣,觉得不好。 “这是买你一只老虎的钱,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价格可以啦,我问过了,这是最高价!!”熊雅南忙道。 “我的三只长牙虎,是不卖的。”飞熊伤严肃道。 “这可由不得你!!你放聪明点!大家都讨厌你!!也就是我,看得起你!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熊雅南淡淡道,强买强卖。 “我谢谢你!你也少惦记我的长牙虎!!不卖的。”飞熊伤严肃道。 “怎么不卖!人人都有个价!!又不是要三只,只要一只!!你还有两只,可以了!!”熊雅南收起金子,不悦道。 “有些问题不能谈!!这三只小老虎是我的!!所有权归我。不是你的!!请你尊重我的产权!!”飞熊伤严肃道。 “哼!你的产权!我呸!!关在笼子里,我喂的,跟我可亲了,现在全听我的,就是我的!!”熊雅南背着手,傲然道,袖子上一排破口,被长牙虎咬的。 “老虎,不是狗子,请你注意,不要再玩儿我的长牙虎了,会咬你的,咬了你,你就该哭了!我还要连带责任,还要赔医药费!到时候都来骂我!我飞来横祸!!表妹!我劝你收敛些!!侍卫们,告诉我了!!你不是个好人!!”飞熊伤严肃道。 “哪个混账侍卫说我坏话!我打死他,是谁,名字告诉我!!”熊雅南不悦道。 “这我不能说!大家叫我离你远点!!你走!这里是愁堂,要肃穆。”飞熊伤严肃道。 “你还知道哦!这里当然要严肃!!这是文件!签了,不要耍花样!!”熊雅南,扔过一个本子,从书笼底部,抽出一个砚台,已经研好了墨,推过来,上边放着毛笔。 “什么文件?”飞熊伤诧异道。捡起本子,是个练习书法的本子,字写得歪歪扭扭和自己的书法水平,不相伯仲。 “兹!将长牙虎一只,白白赠送于,伏蛙城大采办,熊雅南”飞熊伤读了第一句登时不悦,将本子扔在地上,不悦道“不可能的,不送,不卖,这是我的长牙虎。你哥不经过我同意,关在笼子里,我可以忍,你喂可以的,简单玩一下,我不说什么,如何就要霸占我的小老虎!!” “我已经很客气了!!那三只小老虎,跟我可亲哩!我就是它们的新主人!!希望你接受这一点!!越早接受现实,你越能感受这个时代的颗粒感!懂不懂!别废话!签字!!你将得到另外两只的绝对产权,我不贪,就要一只,但是我得挑。我一只,你两只,你不亏的呀,这点小账,你算不过来吗??”熊雅南教训道。 “我为什么要分给你!!你脸大!”飞熊伤,不悦道。 “你是要让我全收下对!!三只都是我的!!我有没有说过,一只,还是三只,这是一个选择题。做出你人生里的关键选择,我的表哥!!金子还是有效的,你随时来取!!”熊雅南冷冷道。 “没得商量,不行,绝对不行!!”伤,严肃道。 “你个油锅里滚不熟的东西!!我给你脸啦!!信不信让大表哥揍你!你抢他族长的位子!!比什么武!你行吗!!”熊雅南呵斥道。 “是他们安排的,我多次拒绝了!葬礼结束后,我会带着三只长牙虎,回禁地。我不想呆在飞云城!!我也不想和你们打交道!!”飞熊伤,不悦道,表明态度。 “是吗!我看你是小麻雀卖刺猬,人不起眼,货挺扎手。长牙虎我要定了!!”熊雅南威胁道。 “我还要说多少次?!我不卖刺猬,更不卖长牙虎!!这是非卖品,望你知悉!!”飞熊伤严肃道。 “你怎么说不通呢,表哥。一个人独占三只长牙虎!我一只都没有哇!!你真优秀!!分我一个怎么了!!别这么小器!!我都知道了,你是捡的!!不是你抓的,你运气好而已。白捡的,送我一只这么难吗?!!!”熊雅南严肃道。 “这是长牙虎,很危险,并且这种老虎只认一个主人!我让他们咬谁,就咬谁!!你不要再玩了!!撩虎头,编虎须,早晚埋在虎嘴里!!”飞熊伤教育道。 “呀!你还教训我!你算老几?!!”熊雅南怒道。 “我是你的表哥!我比你大,你要听我的!放弃!不是你的,你不要去贪!!”飞熊伤,苦口婆心道。 “你有我官职大吗?你是个白身!!身无寸官,妄自托大!!我乃是伏蛙城大采办!!一城的采购,我来管!!咱们论一论官职不论年纪!!我是你的上官,你一个白身!!是不是要尊重我!!”熊雅南得意道。 “你是挂职的,你还小,就是一个虚名,不要贪图虚名!为虚名所累,你要靠自己的真实实力!你这样的人,在野外,活不过三天,就饿死了,没有能力的。”飞熊伤严肃道,带着一点点自信,毕竟在禁地里,独立生存八年,又驯服了三只小老虎,是有实力说这个话的。 “呵!呵呵哒!!我去你的能力!!”熊雅南怒道。 “你急眼了,你心虚了!我很淡定,论野外生存,大表哥光南都不行的。整个飞云城都不行的。也就是我,毫无压力呀。”飞熊伤严肃道,保持谦逊。 “我呸!圆盖盖一个土鳖,拨愣愣一条傻狗,你懂个甚么!!你那叫面壁思过!你有罪!你是个罪犯!!你拽什么!!!赶紧签字,不要逼我动手!!”熊雅南,大怒道。 “你还想打我呀!!”飞熊伤不悦道,并不意外。 “是你找揍,我不会亲手打你的。我需要代工,与我无关。”熊雅南冷冷道,直起身子,在草席上,跪的挺直,望着殿门一拍手,两个黑衣人溜了进来。 “雅南,别搞!这里不敢乱来!!掉脑袋的!!”一个黑衣人急忙道,蒙着黑布,就露着两只眼。 “是呀,雅南算啦!为了一只小老虎不值当的!!我们自由派商团有规矩!不让做业务之外的勾当。”另一个黑衣人带着黑面具,忙道。 “你们收了钱,对!按照自由派商团的规矩。是不是要做事!!少给我讲规矩!我比你们懂!!”熊雅南,威胁道。 “我们承认,我们大意了!着了你的道。你手段也太黑了,要是东窗事发,我们死了!!”黑衣人登时不悦道。 “人无信则不立,信无诚则不远。商场如战场,你们不贪,如何能中计?中了计还跑得了?我劝二位认清形势,我找你们来,也是因为大家都不熟,没有感情负担!好做事。对不对!!!”熊雅南淡淡道。 “我们的命!在你手上,放了我们!!”黑面具哀求道。 “把脸露出来给我表哥看一眼,做一下自我介绍,事情办妥了。都好,办不妥,你们知道后果。”熊雅南淡淡道。 飞熊伤,盯着两个惊惧的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来到近前,跪坐于地,摇着头。 无奈的摘下面具,摘下蒙布,露出脸。是一对兄弟,一个约摸二十二三,一个也就刚满二十岁。透着精明,也透着稚嫩,很明显,被人攥住了把柄,点住了死穴。 “介绍一下呀!用我说吗!!”熊雅南淡淡道。 “在下,在下炝锅面,龙三。苍茫区,苍茫大道自由派商团,一个小采办。”高一点的年轻人恐惧道“见过伤公子。” 噗!飞熊伤没忍住“炝锅面?绰号?” “是的,我为人实诚,大家送一个雅号。我们是自由派商团的。”炝锅面龙三,谦卑道。 “小的,小的叫,钻天炮子,龙不四,又称活蚂蚱,只因为早年间到处蹦,没有个稳定营生,后来跟着我哥走商,因为为人耿直,得了个钻天炮子。”活蚂蚱龙不四,淡淡道。 “我又不傻,分得清是什么意思,二位不是正经买卖人,对,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我表妹抓住了。说出来,天地日月可见,我给你们一个公正的评判。”飞熊伤正坐道。 所谓正坐,就是坐席,也叫跪坐,古人席地而坐,跪之以礼,做于足上,脚疼,必然坐的端直,方可省力,以此为礼。久坐伤膝,足,故跪而直挺,以为歇,然跪坐自然难受,平时也是散坐为主,或圆墩而坐,或单膝而坐,姿势多变,舒服为上。 “是这样的,我兄弟混迹在飞云城,做些中间商的勾当,左手需求,右手厂家,做个大卖,赚个差价度日。这一回,有个大人物,府中需要一批琉璃瓦,除了五千两高价,我们得了消息,先一步,垄断了城外两个窑。小本生意,小打小闹,一趟下来赚个五六十两银子而已。但是触碰到了大户的利益,这个大户就是贵表妹,伏蛙城大采办熊雅南。”龙三说着,向着熊雅南深施一礼。 “小生意。”熊雅南摆摆手,不屑道。 “本来我们是有规矩的,不与本地地头蛇争饭吃,可是有人通知我们,让我们出面,全部承接这批琉璃瓦,成为独家大卖,单独供货。我们兄弟,时来运转,这是要发迹!就昏了头。成了替死鬼。”活蚂蚱,龙不四,摇头道。 “不好这么讲的,买卖人,尊敬鬼神!替死鬼这种话,怎么敢讲呢,那叫头硬顶缸。”熊雅南,点评道。 “我不太明白,到底是”伤问道。 “我们全权代理了这批琉璃瓦,大户,给了我们五十两白银,扣掉本地的茶钱,得了二十三两白银,我分了十二两,我弟十一两。这批琉璃瓦价格五千两白银,造价一千四百两,大户净赚三千两白银,五百两打点上下,五十两分给工人。”炝锅面龙三道。 “表妹,你这就赚了三千两?太厉害了。”飞熊伤震惊道。 “小生意,不足为道。”熊雅南摆摆手,淡淡道。 “伤公子,若是你这么认为,就单纯了,你不知道社会的黑暗。我们在江湖打滚七八年,也算见多识广,也是犯了幼稚病啊。那批琉璃瓦是假的。砖瓦,贴膜,假琉璃瓦,成本撑死了一百两。那批真的琉璃瓦,以半价卖给了另一个主顾。一来一去,净赚六千五百两。这还是保守估计!!”活蚂蚱,龙不四,恐惧道。 “你们就只赚了二十三两,还要冒着被那个大主顾抓住的风险?”飞熊伤震惊问道。 “是的呀!!”炝锅面,龙三恐惧道。 “你中间一倒腾,匿名赚了六千五百两。是吗表妹?”飞熊伤震惊问道。 “蝇头小利,不值一提。”熊雅南,摆摆手,淡淡道。 第81章 万般祸都在你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蝇头小利,不值一提。”熊雅南,摆摆手,淡淡道。 “普通的瓦也可以用啊,表妹把钱吐出来还给人家就是了。不过,大主顾不验货吗?”飞熊伤淡淡道。 “最最要命的就在这里,那个大主顾,是飞云城老城主,飞熊道,字应德,今年九十九岁!!他的弟弟是中行大夫,飞熊理,字当德,正好主管器作采购。飞熊道年老昏花,验货看不出来,并且送去的样品,是真的琉璃瓦,我们送货的时候也没看,谁也想不到能出问题。这还是我做售后回访的时候,发现的,那些假的琉璃瓦都铺上去了,谁也不敢提,就怕老爷子走了,他有个癖好,就爱观赏琉璃瓦,才会以高于市价购买,五千两白银,现在卡住了,我们脖子也都卡住了,事发,所有过手的人都要斩首,万一老爷子死在九十九,到不了一百岁的大吉数,我们万死难逃。”龙三含泪道。 “看琉璃瓦?这是什么嗜好呢?”飞熊伤疑惑道。 “富贵人家,怪癖多,我们也是不能理解的。”炝锅面龙三,痛苦道。 “现在是冬天,马上过年了,他就一百岁了!你们也瞒不住啊,一天两天看不出来,久了一定会看出来呀!”飞熊伤忧虑道。 “就是说嘛!”活蚂蚱,龙不四,忙道。 “表妹,你太过分了!应该去老城主府上认罪,重新购买琉璃瓦铺上去,花掉五千两,弥补你的错误,你还有的赚。嘶!也不对呀,你怎么可能赚七千两呢?没有成本的吗?”飞熊伤突然震惊道。 “有成本,撑死了一百两,另一批也是贴膜的。”龙不四含泪道。 “咳!咳咳!”熊雅南,挥一挥袖子,端坐,得意的,看着众人。 “”飞熊伤看着着表妹,商业奇才!黑心大鳄!!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狼都小了!这是空手套龙!!!现在我们兄弟,已经成为行业标杆,一炮而红。”龙三哭道,擦着眼泪。 “以你们的名义,卖了两批贴膜瓦片???”飞熊伤,震惊道。 “目前知道的,是这两批。飞云城商业不太透明。水太深,我们不敢想,万一唉!!!”活蚂蚱龙不四哭道。 “表妹,你太过分了,这已经突破了所有的底线,败坏飞云城名声。你必须立即处理,弥补错误。”飞熊伤,威严道。 “正人君子啊!!伤公子!!”龙三哭赞道。 “救救我们!!”龙不四哭道。 “你们的故事,我很感动两个商界奇才,可是,和我熊雅南,有什么关系呢?”熊雅南笑道。 “你就是个那个大户!我认得出你的声音!!”龙三哭道。 “好!就算认得声音!谁为你们作证?这趟买卖,一百两的瓦,卖了五千两的价,大家都满意,谁会出来送死!你们是行业标杆,已经成为传奇,是你兄弟二人,把那一百两的贴膜瓦,卖了五千两的琉璃价!!!我都崇拜你们的!!我向你们学习。”熊雅南冷冷道。 “我们鱼死网破!鱼死网破!”龙不四哭道。 “幼稚!这是生意,买卖人只求财!!谁有时间陪你们鱼死网破!大家不要吃饭吗!不要追求更好的生活吗!!只有你们死,网只会更大,打更多的鱼!!不怕告诉你们!!另一个主顾,是熊火节大宗长!!他一旦发现,人头滚滚呦。你觉得,谁敢站出来呢。都是你两个奇才做的够不够清楚!!”熊雅南,冷冷道。 “我看不清你!熊雅南,无法无天!!”飞熊伤怒道。 “你就快看清了,下面是正事!你们两个给我打他,让他签署长牙虎转让文件,我只要一只,多的我不要。我都是合规的,我不认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也不认识我们。只是走了进来,打了飞熊伤一顿,飞熊伤感动啦!签署了一份你们也不懂的转让文件。你们两个才俊,龙三和龙不四,没有原因,没有动机,只是无意间,促成了一桩小买卖,正如我无意间促成了一桩你们的琉璃瓦小买卖,我毫不知情,也毫不在意!!”熊雅南,再次把本子扔过来,上边的转让文字歪歪扭扭“动手,两位!还在等什么呢!!” “真的要动手吗?”龙不四哭道。 “玩呐!!动手!!!打他!”熊雅南呵斥道。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驯服长牙虎,我很厉害!!”飞熊伤,慌道。 “对不起了,伤公子!我们没办法!我们真的没办法!!”龙三哭道,扑上来厮打。 龙不四哭着,冲过来抱住飞熊伤左脚。 扭打在一处,人在恐惧和悲伤的时候,慌乱无法发力,所以龙三,龙不四摁不倒飞熊伤,拳头无力。伤毕竟在禁地八年生存,也算经历了些许风雨,力气是有点大的,以一敌二,但是,不想伤害这对苦命的顶缸人。三个人如同小孩打架一般,厮打半天,磨磨唧唧,你来我往,竟然难分高下。 熊雅南, 大怒,飞起来一脚踹去,正踹到飞熊伤面门,飞熊伤,只觉得眼前一昏。 噼里啪啦的拳头,暴打着飞熊伤,龙三,龙不四,反倒是炝锅面,龙三,承受了主要伤害,两个哭着,一个骂着,一个躲着,登时一团混乱。 “住手!不要打架!!混账!!”熊光南不知何时来到附近,听到有吵闹声,呵斥开侍卫冲了进来,侍卫们不敢惹事,躲在殿外窥视。 “撒手!混账!”熊光南提溜起妹妹,轰开,熊雅南小老虎一般,怒吼着,扑上来踢打。龙三哭着喊对不起,一边对不起一边厮打,龙不四吓得蜷缩,只是胡乱抱腿,飞熊伤挣扎着躲不开,被迫厮打。 “起开!还扑呢!!”熊光南推开熊雅南,怒斥。揪住龙三和飞熊伤,一人一脚,不偏不倚,正要强力分开两个人。 吼!! 一声虎吼!!背后劲风袭来,熊光南一愣,一个黑影扑来,好个熊光南,一个侧翻,滚向一旁,凌空踢出两脚,一个剪刀踢,将龙三和飞熊伤,硬生生踢开。 “咬他!咬飞熊伤!!!”熊雅南,呵斥道。 小老虎,是熊雅南挑好的,装在书箱笼准备签署转移文件就带走,不曾想,挠开了扣子,跑了出来,这只小老虎个头不是特别大,但是特别凶,野性十足,又被关在笼子里,每天被陌生人熊雅南喂食,不由得恼怒非常。 小老虎嗷嗷一声,抗嗤!咬了龙三的腚,龙三嗷嚎一声,残叫滚落一旁。龙不四颤抖,要跑,老虎扑到近前,抗嗤!咬了活蚂蚱龙不四的腿,龙不四嗷嚎一声,哭透。 小老虎咬的兴起,欢的窜蹦,飞扑过来,咬向飞熊伤的脖子。 “快护住脖子!!”熊光南震惊,大喊,已经迟了。 老虎咬到近前,一愣,认识,嘴下留情,飞扑向熊光南! “别咬我哥!别咬我哥!咬飞熊伤!哎呀!不听话!!白喂你了!!”熊雅南,跳着脚急道。 呜!一道劲风扑来, 熊光南头皮发麻,左手护着脖子,右手挥拳击打,抗嗤!咬了手,登时血流如注。嗷嚎一声,光南惨叫,疼的打滚,小老虎欢蹦着,盯着熊雅南,呜呜怪叫。熊雅南伸头一看,登时吓得花容失色,撒腿就跑。小老虎飞扑而去。 熊雅南,绕着白色石棺,哭着跑,小老虎,穷追不舍。 卫兵们惊惧,纷纷跑来,用个大布袋,兜住凶恶的小老虎,兜他不住,又有三个卫兵被咬了腿,登时哭喊。 飞熊伤,大声呵斥着小老虎,小老虎野性大发,根本不听,只是不咬飞熊伤,已经绝不听话。 “怎么回事!!雅南!你到底喂了什么!!”飞熊伤,意识到不对劲。 “我喂一天,饿一天!!”熊雅南,躲在石棺背后,伸头戒备。 “那样很容易恢复野性的呀!!!”飞熊伤惊惧道,已经根本呵斥不住小老虎。搞不好小老虎下一个就要来咬他。 “表哥!要的就是野性啊!”熊雅南,严肃道。 “哎呀!救我!先救我!雅南救我!!”熊光南,捂着手,挣扎着,慌道。 “我不敢!哥!你记住,飞熊伤的全责,跟我没关系!!他的老虎!!”熊雅南慌道。 “我是你哥!救我!!”熊光南怒道,挣扎,腿是软的,龙三抱着他的腿,忍着疼,挣扎不起来,熊光南费力踹着,踢开龙三,一个侍卫冒死扑来,拽起他逃往殿外,不多时,许多侍卫,攥着木棒冲进来,也不敢近身,找了两个大布袋总算逮住了长牙虎,一伙人撕喊着,弄回了铁笼关押起来。医师赶来救治着他们。 惊动了熊马落,启风,纷纷赶来。 琉璃瓦事发, 众人不敢隐瞒,管家带着众家丁,抬着老城主,找龙三龙不四,一路找到了长生殿,老城主震怒,夹杂着发困,只是觉得不好。熊火节震怒,也发现琉璃瓦是假的,一查,是熊雅南做的,急匆匆赶来 “飞扬跋扈一家人!!” 熊火节呵斥道,看着熊光南,熊雅南,极为不悦。 “这不怪我!!是我哥!非要作死!”熊雅南,果断甩锅道。 “怪我!我路过的!差点被咬死!雅南!!你不救我!!!混账!熊火节!你也有病!!出这么大事!你还在乎几个破琉璃瓦!!”熊光南,绑着绷带,怒道。 “光南!怎么说话呢!不可对大宗长无礼!!什么琉璃瓦?”熊马落淡淡道。 “到底怎么回事!!光南表哥!!你怎么让老虎给咬了!!那三只小老虎不是关在笼子里吗?不咬雅南,不咬伤,专咬你??到底在哪里咬的?白棺启程在即,大葬之期已至!!明日正午,就要出发!!到底怎么回事!!”启风怒道。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大表哥!”熊雅南委屈巴巴道。 “你这买卖做的俏啊!”启风怒道。 “谢谢你对我的认可!大表哥。”熊雅南,默默道。 “这是认可你???你若是个飞云城大采办!你空手套一座城!!”启风震怒道。 熊火节冷冷的盯着熊雅南和飞熊伤,熊马落,在一旁飞扬的劝解,劝解熊火节吃个哑巴亏,不要和后辈计较,熊火节越发震怒。 “我有这个想法,我是一个商业奇才。这是我一次不太成熟的尝试,这个模式是走得通的。这是我对经济与金融模式的一次小彩排。我还不够优秀,我要努力。”熊雅南,淡淡道,不当回事,展现了贵族的气质。 “你还夸自己!!万般祸,都在你!”启风震怒。 “不不不,大表哥,万般祸都在飞熊伤!!长牙虎是谁的呢?反正不是我的,您说是不是呢?”熊雅南机灵道,引火烧山。 咣! 一脚踢在飞熊伤背上,飞熊伤跪着不敢动,默默忍受,解释都是苍白的,并且没人信。 “面壁八年,毫无长进!!我指望你来辅佐我!!早晚国破家亡!!你守的什么灵!!三只长牙虎!!野性不改!!若是重伤了光南大表哥!!若是伤了表妹!你怎么向姑姑交待!!怎么向伏蛙城交待!怎么向父亲交待!!!你给她一只!!有那么难吗!!死性!!你脑袋不转的吗!!如今区区五千两,若是老城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自处!!!熊火节大宗长,乃是我龙牙国顶梁柱!!撑起飞云城!!就因为一只长牙虎!!闹得沸沸扬扬,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万般祸,都在你!!”启风震怒,扑上来,踢打。 “算啦!算啦算啦!表弟!飞熊伤无心的,就是这么个木头!!不要生气!!大事要紧!!”熊光南急忙劝阻道。 “熊火节大宗长,我错了,我会再送一批琉璃瓦,一定弥补我表哥飞熊伤的过错。”熊雅南谦卑道。 “他也有错?”熊火节冷冷道。 “对呀!大表哥已经给出了结论,这是族长的结论!难道你反对吗?!”熊雅南冷冷道。 熊火节一愣,压下怒火,冷冷道“不必了!我就当吃个,哑巴亏!!” “那怎么好意思呢?”熊雅南淡淡道。露出微笑,带着贵族的优雅。 “哈哈哈!我就说嘛!自己人!不要在意!雅南还小,伏蛙城可不小,若是受了委屈,到她母亲那里告我们一状,大家面皮都不好看。此地乃是愁堂,不宜搅闹,此事就在这里了了!!都不要再提!!一路的安全,还要指望大宗长,万不可因为几片琉璃瓦,懈怠。大家也都不要懈怠!!!”熊马落一锤定音。 启风,又踢了伤几脚,呵斥着,气呼呼的扶着熊光南向殿外走去。 熊雅南急忙奔过去,扶着另一边。光南推开怒斥“我来救你们!你都不救我的!!” “哎呀!哥,都是二表哥的错!我吓坏了!你恨他!别恨我。”熊雅南堆笑硬搀扶着。 熊马落,望着远去的三个人,低声道“大宗长,人家本家挑理了!!权力该放就放,不是你的,你拿不住!!启风早晚是族长,我这个弟子,是个好苗子啊,熊天,你,我,三人培养出来的,放心交班!!给年轻人一个天空。自由翱翔!!我们老啦。” “是吗,等葬礼结束,比武完了,再看。”熊火节冷冷道。 “啧!不都一样吗!早两个月,晚两个月,有什么区别?飞熊伤,脾气古怪,为人执拗,无法担任启灵副使,又是族长的弟弟,高低都不好安排,我看就去禁地,作为窝龙山守山大神,也挺好,也省的那里的营地老换人。可以多发一些赏钱嘛。”熊马落,冷冷鄙视着跪着的飞熊伤。 “你这个主意,是个伤人的主意,只可惜啊!族长的位子,真的不动心吗?龙牙国主!!”熊火节冷冷道,盯着飞熊伤,极为不悦。 “我想在葬礼后,直接从禹贡城回禁地,请准许我,带上三只长牙虎。我就不用再回来一趟了。我适应不了这里,我不属于这里。我已经习惯了禁地的生活,我做不了启灵副使,也帮不上忙。学习已经来不及。我愿意看守禁地,永不踏入飞云城。”飞熊伤对着白棺,伏拜着,严肃道。 “看看!看看!!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这是一个优点,我看到了,飞熊伤,你唯一的优点!!!”熊马落淡淡道。 “规则不是你定的!规则是大家定的!你想坐就坐吗??你想不坐!!就不坐吗。”熊火节怒斥着飞熊伤,飘了熊马落一眼。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给谁听呐!!!火节!我是好心劝你!你别收不了场!!功高震主!!你忘了,那几个大宗长怎么死的了,你真的以为熊天没有防备你!!”熊马落怒道。 “你管好自己的嘴!熊天的灵柩这里,飞熊伤也是他的儿子,你如此羞辱!!意欲何为啊!!启风是你的弟子!若你的弟子是旁人,你岂不是要篡夺大位!!”熊火节冷冷道,扶着白棺。 “污蔑!纯粹是污蔑!!我一碗水端平,我是为了他好!他真的干不了!!!”熊马落怒道。 “如果族长和启灵副使的位子,人人都可以坐,还要我们干什么?他干不不了,就不用坐了么?简直就是混账!!”熊火节怒道。 “你不懂我的用心啊!启灵副使,由你的女儿来坐!!她和启风联姻!!世世代代都是族长!!火节!!我是为你啊你不要老”熊马落急道,登时觉的失言,忙停了。 “你!你想走云道的老路!!你这话,大逆不道!!”熊火节震惊道。 “不在这里谈!去我府上!!去我府上!!”熊马落急忙道。 “黑析是对的!!大乱出于飞云城!!熊天变了!!”熊火节震怒道。 “去我府上!!黑析不可靠!!他想要控制飞猫氏!图谋未来!布局深远!!我们不该放他走!!是他泄漏了启风的行踪!!亚伯山!!”熊马落急忙道。 “怎么可能!那是一次意外!!”熊火节,震惊道。 “飞霜一剑,没有意外!!去我府上!你女儿,你不理吗!!我有她的消息!!西女城密探回信了!!快跟我走!!”熊马落拉着熊火节匆匆走了。 长生殿里,只剩下,一棺,一人。 第82章 报信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长生殿里,只剩下,一棺,一人。 飞熊伤伏拜着,寄托哀思,擦着眼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久抬起头,盯着白棺,急忙起身,匆匆出了大殿,侍卫们在殿外远远守卫,白衣白甲,雪亮的剑刃,映照白雪,无数白色的旗帜,兀自迎着寒风,飘扬。 “驾!!”一匹白马飞来, 苍老的中行大夫,拉住了缰绳,白马喘着气,白色的气。 “吁!!!飞熊伤,启风可在守灵?”中行大夫苏武文,拽住缰绳,问道。 “他不在,陪着我表哥熊光南,回府了。你有什么事?”飞熊伤问道。 “噢!美洲虎族的使节发来八百里加急,他们的船队,遇到了死亡漩涡,只剩下三艘大船损失惨重,已经到了天宫城,天宫城派人护送他们前来,我已经通知他们,直接去禹贡城。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早些安歇,葬礼流程繁琐,还有一场比武等着你。”苏武文严肃道。 “我不想比,已经提过了。”飞熊伤忙道。 “我懂!我有个儿子叫苏武错!!他也不善于与人争!!不过这是你的责任,你是熊天的儿子,你不争,也得争,这是熊猫族的传统,是启家的传统。”苏武文坐在马上,严肃道。 “你的儿子,怎么样了?”飞熊伤问道。 “他不争,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城军卒。我很失望!他和他的后代,不再是贵族!!”苏武文微笑道。 “你不伤心?”飞熊伤问道。 “我不伤心!我不是族长!!我不需要替他选择。他自己的路,对错都在他。”苏武文严肃道。 “他后悔了吗?”飞熊伤问道。 “时常后悔,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啊!!若是上边的不行,下边的就会更差!你该比武,担起责任。至少,你驯服了三只长牙虎!!这一点就赢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苏武文严肃道。 “我捡的!逃命时候捡的。”飞熊伤严肃道。 “是吗?看来谣言不可信啊!!他们说是你驯服得。”苏武文严肃道。 “他们”飞熊伤卡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很诚实,这是好事,你要去哪?”苏武文赞赏道。 “我想去拜访老城主,飞熊道。”飞熊伤忙道“他的府第在什么地方?” “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右转,穿过六条街,门楼上有琉璃瓦的便是。”苏武文拽着白马,调转方向“你去拜访他?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飞熊伤严肃道。 “那你去?”苏武文问道。 “我去道歉。”飞熊伤严肃道。 “去跟一个不认识的人道歉你又顶缸了?”苏武文问道。 “是的。”飞熊伤严肃道。 “嗯吁!你的头比较硬!!是个优点!!但是有些缸砸了就好。”苏武文严肃道。 “我的头,不硬,也砸不掉道歉最简单。”飞熊伤严肃道。 “这个说法不常见,人到死拉不下脸来。去,老城主不会为难任何人。他是个和事佬,才能活一百年。你顺路问个长寿的秘方,他有很多。”苏武文严肃道,挤出一个微笑,带着不熟“驾!!驾!!”白马飞驰远去。 飞熊伤打听着路,先去了琉璃瓦铺子,他的钱只够买三片琉璃瓦,花光了铜钱,带着三片琉璃瓦,沿着苏武文指的路,寻去,果然找到了。 管家,不悦的,引着路, 一座大宅子,是祖宅,极为豪华,飞檐斗拱,殿宇重重,廊道交错,不亚于族长的宫殿。 巨大的院子,堆满积雪,并未清扫,一座小床榻,在院子正中,苍老的老城主,瘫坐在榻椅上,依靠伏龙靠背,昂着头,注视着远处的殿顶,那座大殿并不高,琉璃瓦铺就。 “他太老了,已经思维不轻,时而明白,时而糊涂,他记性也不行了,不要提琉璃瓦的事。去,你不要乱哔哔,管好自己的嘴,明年他就一百岁了。他必须挺过明年一整年。大家都有好日子过。”老管家低声道,站在廊道叮嘱着。 “我知道,我只是来道歉的,我的钱不多,只买了三片琉璃瓦,我想送给他。”飞熊伤谦卑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出了事,你担的起吗!!”管家低声怒斥道。 “我,好,那交给你。”飞熊伤严肃道。 “带上你这三片琉璃瓦,给我滚!!告诉你表妹!别落在我们手里!!你怎么想的?三片琉璃瓦!!”管家低声呵斥道。 “熊天来啦!近前来!!”苍老的老城主,飞熊道,字应德,沧桑枯朽的声音问道。 “嘘!你别说话,过去,点头就可以,别说话!!快去,他把你当做你父亲了!!”管家急忙催促道,伤,来不及摘下背着的包裹,里边有分别包裹的三片琉璃瓦。 咯吱的积雪,踩在脚下有些松软,寒风吹着脸,叫人清醒,白发的老者,直起身子,离了伏龙靠背,端坐着,面前一个小手桌,放着三盘小点心。 “你来啦!”苍老的飞熊道,冷冷道,带着厌恶。 飞熊伤,回头看看管家,管家打着手势低声喊着,不要东张西望。 “嗯!”飞熊伤拱手施礼,嗯着,不敢乱说话。 “你来啦!”苍老的飞熊道,透着不悦。 “嗯!”飞熊伤,大了一点声,嗯道。 “启云找到了吗?”苍老的飞熊应德,淡淡道。 “嗯。”飞熊伤,点头道。 “戏弄老夫!你哑巴吗!!熊天!!”苍老的飞熊道,怒道。 “”伤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敢乱答,回头看向管家。 管家正打手势,不让他回乱看,急忙踩着雪,小心来到近前“老爷!熊天族长,抽空看你来啦!!”急着低声对伤道“跟着学。” “我来看你来了。”飞熊伤忙道,不敢太低,也不敢太高声。 “您!”管家,低声呵斥。 “噢!看您来啦。”飞熊伤严肃道。 “您老可好啊!”管家,低声教道。 “您老,您老可好啊?”飞熊伤谦卑的,俯身问候道。 “老啦,不行啦!火节怎么没来?”苍老的城主笑道。 “他,他。”飞熊伤急忙看向管家。 “哎呀!笨死了!编一个!”管家低声呵斥,囔囔道。 “他他没在家!”飞熊伤谦卑道。 “你编的不圆呐?管家!你来编一个!!”苍老的白胡子老头,笑道。 “呦!!老爷!您清醒啦!!”管家惊讶道,伸着头俯瞰。 “哼!你就糊弄我!”白胡子淡淡道“你是谁呀!” “我,我是熊天族长!我来看您来啦。”飞熊伤,忙谦卑道。 “哎呀!笨死了!!他清醒时后,不要编!!放机灵点!!他耳朵不背,不用太大声!”管家扭头,低声训斥道。 “我我我,我是飞熊伤。”飞熊伤忙道。 “哦!族长的小儿子,可有些年头没见了!你跑哪去了?找不你呀!找不着!我们都找不着你呀!找不着。”苍老的城主,看着伤的脸,带着恍惚,带着陌生,和突然的惊醒。 “我,我在禁地!面壁思过。”飞熊伤小心道。 “思过?你有什么错?错的是他们。”苍老的城主,严肃道。 “我,呃,我我我”飞熊伤瞄向管家。 “一句一教啊!我的天!!你能干什么!!”管家低声呵斥“你没在家。” “我我没在家,老城主,你,您可好哇。”飞熊伤忙问候。 “老啦,没几天活头啦!你没死?”老城主露出微笑,笑的不太自然,似乎认识这个年轻人,似乎是等了无数年,似乎忘记了怎么笑,看着就很不自然。 “我,我我,我没死啊。”伤,应和道。 “啧!”管家登时不悦,伤,看过来,管家急忙使眼色,不然飞熊伤到处乱望。 “活着就好啊!我们都高兴!都高兴啊。”老城主,缓缓伸出枯朽的手,带着谨慎和警觉。 飞熊伤一愣,慌忙伸出手。 啪! 枯朽的手,死死攥住了飞熊伤的腕子!! “哎!老爷!他他他,他是看您的!!”管家忙道。 “熊天!熊天!滚出来!滚出来!”苍老的城主激动道,双眼透射精光,带着愤怒。 “老,老城主,我我父亲”飞熊伤忙道,不知道说什么。 “你父亲,他不配!熊天!滚出来!!熊天!!!滚出来!!滚出来!!”苍老的城主嘶喊着。 “老爷,你怎么了!万不可激动啊,保重身体挺过一百岁!!!”管家慌道。 “火节!!火节!熊天在哪!!!叫他出来!叫他出来!!出来啊!!”苍老的城主死死抓着飞熊伤的手,嘶喊着,用尽力气。 “快快!又糊涂了,编一个!”管家忙道“城主,我是熊火节!!我和熊天,来看你了!!” “我我,我是熊天!”飞熊伤忙道,盯着苍老的老者。 “瞎说!你怎么能是熊天!!熊天!出来出来!!混账!出来!!!”苍老的城主喊着。嘶哑,带着枯朽,激动,带着兴奋。 不少仆人,侍卫,跑了来,纷纷近前。 “不要慌!都不要乱说话!!不要刺激他!该死的熊雅南,诈了老爷五千两,情绪不稳定啦,大家不要乱说话,稳住!都给我稳住!!”管家忙道。 众人远远围着老者,有些人退回,不远处的廊道。 “熊天!!熊天!!”苍老的飞熊应德,嘶喊着。 “老爷,熊天来了!”管家急忙拉过一个仆人。仆人慌道“老爷,我是熊天!” “不要骗我,管家!火节在哪,熊天在哪!!混账!!”苍老的城主怒道。 “我个天!又清醒了!!老爷,你这变换忒快!小的,应付不来!!”管家慌道。 “应付!应付我!!”苍老的城主大怒,呵斥道,白发白须,飞扬。 “熊天滚出来!!启云没死!!”苍老的城主嘶喊着,激动的喊着,干涸的眼角带着泪。 飞熊伤,瞪大了眼,死死盯着老城主。 “启云?是谁呀?”管家震惊道“坏了彻底糊涂了!!快去叫医官!!快去!” 几个仆人,急匆匆跑了。 “启云?”飞熊伤,颤抖道。 “孩子!你回来了!!你没死!你没死!熊天!滚出来!!你个混账!自己儿子都不要了!!!混账!滚出来!启云没死!!他没死!!他回来了!!”苍老的城主,嘶喊着。 “我,我”飞熊伤,震惊的看着老城主,原来哥哥启风说的是真的。 “熊天!滚出来!滚出来!!!”苍老的飞熊道,愤怒的撕喊,死死抓着飞熊伤的手,干枯的手,就像铁索,死死掐着,启云。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没死!孩子!你没死!!你母亲为了救你,中了三隐的陷阱!!该死的熊天!!他知道!他知道!!熊天!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呀!!滚出来,熊天!熊天!!启云回来啦!!回来啦!!!!”苍老的城主嘶喊着,耗尽了力气,垂着头,似乎昏睡了过去。 “睡着了!你不该来!!”管家忙道“赶紧滚!!” “我我我的手。”飞熊伤,挣脱不开,也不敢用力挣脱。 “啊!!”苍老的城主醒了,松了手,捂着额头。 “老爷!你又醒啦?”管家问道。 “我睡了多久?”苍老的城主问道。 “老爷,你醒了?清醒的吗?”管家问道。 “废话!飞熊伤!你来干什么?又来骗老夫的琉璃瓦!!可恨!!”苍老的城主,气的白胡子,飞起来。 “呀!你不该来,我说没说你不该来!!糊涂也不该,清醒也不该!飞熊伤!你真是个丧门星!!”管家,呵斥着飞熊伤。 “老城主,其实是,嗯,对不起老城主,我骗了你,我错了!!我没有钱,只买了三片琉璃瓦,我以后有了钱,慢慢还你,可以吗!”飞熊伤,急忙坦诚道。 “哎呀!又来添堵!赶紧滚蛋!!”管家,就来拉扯。 “管家!你干什么!如何怠慢客人!!三片琉璃瓦,拿出来我看看。五千两白银!买你三片琉璃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苍老的城主,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笑道。 伤,小心的摘下背着的包裹,解开,一一取出,小心的放在城主榻椅的小桌子上,三块精美的琉璃瓦,摆放整齐。 老城主双眼放光!!盯着琉璃瓦,颤抖着,触摸着,似乎很害怕,不敢触摸,双眼死死盯着,带着一丝凶恶。 “老爷!!医官来了,你感觉还好吗?”管家,伸头问道。 “我还没死!!都给我滚!!”苍老的城主,怒道。 众人恐惧,也不敢离去。 “飞熊伤!告诉熊雅南!五千两,给我一个子儿不少的送回来!!否则,她的脑袋保不住!!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给我贴膜!!混账!拿个样品糊弄我!!该死的炝锅面龙三!该死的活蚂蚱龙不四!该死的熊雅南!!当我查不出来吗!!当我老糊涂啦!混账!!”老城主怒道。 “我我我,尽量去讨要五千两,如果她不给,我认,我来还,但是我需要时间,慢慢还。我是个白身,也没俸禄,也没家产。在窝龙山有一点家当,要去葬礼之后才能变卖,您放心,我定不能让您亏损。”飞熊伤见老城主清醒了,急忙道。 “哎呀!不要扯烂账!!都是小事!老爷醒了就好!!”管家急忙道。 老城主,白胡子飘扬,眼神游离,恍恍惚惚,抬头,看着远处殿定的琉璃瓦,木楞楞看着,似乎从没有见过琉璃瓦,突然,他的双眼,陡然惊惧,又带着期许,又带着光芒,又带着愤怒,但都被惊惧淹没,他似乎很害怕琉璃瓦,但是又死死盯着远处殿顶的琉璃瓦。 “都怪你个瘟神!还不快滚!老爷欣赏琉璃瓦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都退下去!!”管家,低声呵斥。 伤,急忙后退。 “近前来!!”城主说道,却并没有看飞熊伤。 飞熊伤,急忙看向管家。 “退!”管家,低声道。 “管家!你指挥起他来了?你好大的胆呐!!”城主转头,冷冷道。 “哎呀老爷!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呦,我都不知道怎么编啦,他送银子来啦!银子我收啦!!五千两白银,妥妥的!已经入库!!!我带您去数数啊!!”管家慌忙道。 “数他坐什么!差那点钱吗!!!飞猫通!我怎么教你的!!怎么提拔你做管家!!”老城主呵斥道。 “呀!呀呀呀!!!老爷!!你记起我名字啦!!十二年!十二年了!!老爷!你记得我名字啦!你起来啦!!!”管家飞猫通,激动的哭道“十二年!!十二年了!!” “甚十二年!若非我给你一口吃的!你早饿死在道上了!!飞猫通!我诺大个家业,管不好!就要败落!!我的钱!全部给我用到刀刃上!!!”苍老的城主,呵斥道。 “好!老爷!全都在刀刃上!!”苍老的管家飞猫通,激动道。 “你来!”老城主,指着飞熊伤。 飞熊伤急忙看向管家!管家使眼色,让飞熊伤近前。 飞熊伤,只好近前,俯身,谦卑的施礼。 啪! 又抓住了!飞熊伤盯着老城主,带着肃然。 “哎哎哎!老爷撒手!他要走啦!客人要走啦!”管家忙道,生怕再出乱子。 “熊天贤弟!介绍一下,我的管家,飞猫通,那个是我大哥,飞熊变,字法德,我弟弟,飞熊理,字当德,他是飞竹环,飞熊子化,短耳绪,子节,猫鼎,熊连,左门子局,兔伯埃”苍老的城主,指着众仆人一一介绍着。 管家,一愣,赶忙低声道“糊涂的,编,机灵点!” “火节在哪?云功救出来了吗?”苍老的城主,拉着飞熊伤,急忙问道。 “他们,随后就到!”飞熊伤,严肃道。 “嗯!你放心,你来到飞云城,是此地的福气,我定保你们完全,云道能耐我何!!飞云十隐!都是自己人!!哈哈哈哈!!别怕!你们要有一个地盘呐,我飞云城最好!!你们不能再到处逃了!!拖家带口!多少人跟着你!没有地盘,你会在几个大城之间,被拖死,被耗死,被磨死!!有个地盘,你就有根!!你就不怕风吹雨打!!早晚能赢!这世间还有天理二字!!贤弟!这里,就是你的地盘!!!”苍老的城主,飞熊应德,说的真诚。 飞熊伤,盯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这个白发老者,已经,彻底糊涂了,也可能,完全没有糊涂。 老者,兴奋地拉着飞熊伤的手,笑着,说着,一些没人知道的名字,没人认识的名字,如数家珍,突然!!一股冷风袭来,吹起雪花飞舞。 老者,猛的一惊,急忙四下观看,带着无尽的恐惧和颤抖。 “医官,怎么回事?”管家,低声问道。 “不妙啊,他糊涂了,已经记忆混乱,认不清人了。”医官,背着药箱忙道“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头脑不清楚啊。” “瞎说!他记起了我的名字!十二年了!第一次!记起了我的名字!刚才说的那些名字,我大部分都不认识啊,他记起了年轻时候么???”管家,急忙低声问着医官。 “嘶!这个症状,罕见呐!!”医官为难道“不对,还是糊涂了,名字和人,他对不上的,认不得,他只是记起了飞猫通三个字,跟你关系不大。” “不可能。我问问。”管家疑惑道“老爷!我谁呀!!” “飞猫通!如何不去做活!好吃懒做!!嗬!你个野郎中,又来坑老夫的钱!!”苍老的城主,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不用做事吗!!!” “怎么样?”管家,笑道。 “嘶!症状来看,这个老梆子没病!连我都记起来啦回光返照了???!”郎中一脸懵惊。 “乌鸦嘴!回光返照那是身体有病,不疼了,能爬起来了,才叫回光返照。记忆,还有回光返照吗?”管家不悦道。 “他把飞熊伤,认成了熊天啊?不对,没好!”郎中远远看着,忙道。 “父子多少有点像嘛!认错很正常,一百岁啊。老爷这是全好了!好事!他这个病,几十年了。我听老管家说,他做城主那时候,就常常发作,唉!!”管家盯着远远老城主。 “啊!!!”苍老的城主,突然惨叫!众人一惊! “熊天!!熊天!!!你欠我家六十七条人命!你记住!!六十七条!!!!”苍老的城主,恐惧的盯着琉璃瓦,似乎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他的手颤抖着,全身战栗,哆嗦不停。 “我,我不是熊天。”飞熊伤忙道,想要挣脱。 “熊天!!六十七条命!你欠我家六十七条!!!琉璃瓦!!琉璃瓦!!!他们的首级!!扔上去!!!琉璃瓦!!琉璃瓦!!掉下来!接住!!!扔上去!!!掉下来就在那里!!就在那里!!我家六十七条人命!!!六十七!熊天!你记住!你欠我!你欠我!!快跑!快跑!!十隐有叛徒!!叛徒!杀了十隐,杀了所有的刺客!他们是叛徒!!他们是叛徒!!杀了云道,为我报仇!!报仇!!!!我我我害怕!我害怕!琉璃瓦!!滚下来了!他们在笑接住了,扔上去!滚下来了!熊天!熊天!!雨道!云无炬!!!我弟弟还小!别让他看见!杀了我!放了他!杀了我,他还小!!都死了,只剩我们。都死了!熊天!!!!熊天!!!!你不是熊天!!你是谁!!管家!飞猫通!!飞猫通!!”苍老的城主,战栗,挣扎,嘶喊着。 他的仆人们,震惊的看着,管家飞猫通,震惊的张着嘴,瞪着苍老的城主,他们知道了琉璃瓦 “你是谁!叛徒!刺客!你是云道的人!!你到底是谁!!”老城主,死死抓着飞熊伤, “我叫飞熊伤!”伤坚定道,死死盯着苍老的城主,一百岁的城主。 “告诉熊天,逃命去!!”老城主枯朽的哭道“逃命去!!”苍老的城主,推搡着,推着飞熊伤,飞熊伤,跌坐在雪地里“快跑!都跑!!跑哇!!他们来了!!!” 管家,哭着大喊“快跑!都跑!!”众仆人,医官,假装逃跑,纷纷藏在廊道里。 “飞熊伤!去报信!!!”苍老的城主,嘶喊着, “告诉熊天我们赢不了!快逃命去!!快逃命!!!” “好!!我就去通知他!!!去逃命!!!” 第83章 旅途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正午, 白衣白甲的精锐军卒,肃立着,肃穆的军阵,沿着飞云城的大道,一直排到巨大的城门处,他们个个顶盔贯甲,英姿勃发,透着肃穆刚毅,左腰挂着长剑,右边挂着火铳,单手抓着红缨枪,在寒风里,白色的阵列上,一抹刺眼的红。 无数飞云城居民,站在军卒的后方,默默看着,不少人抹着眼泪,熊天,让这里富足,让这里豪横,让这里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让这里成为世界的中心,让这里成为,飞云城。 飞云城,熊猫族龙牙国的都城。 熊天, 平易近人,英明睿智,统御有道,却不肆意屠戮。似乎,与很多贵族不太一样,贵族,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要自己满足,人人可杀,人人可卖,人人皆为奴仆,他们癫狂,他们恣意,他们灌输理念,塑造故事,站在累累白骨之上,优雅的宣传自己的理念,驯服所有人,鞭挞天下,纵横四海,视万民为牛马,视天下如囊中物,大人虎变,君子豹变,无一不是,钟鼎之家,血食之君,云道族长,就是这样的人,许多贵族,都是这样的人,驱百万之兵,如驱猪羊,踏平一座城,似割一捆小韭菜,一顿饭,吃掉一万人一年的收成,还要嫌菜,不好吃。 熊天,似乎不太一样,很多人记得,他是个谋士出身,家世不高,来自底层,很多高门世家看不上他,豪族也因此站错队,走向失败。熊天猝死,启家再次变得躁动不安,无数高门世家,蠢蠢欲动,无数充满欲望的双眼,在幽暗里估算着时机,无数旧仇恨,再次滋生,破土发芽,飞云城贵族们,都松了一口气,飞云城已经,自由了,熊火节只是一个莽夫,还是个苍老的莽夫,是玩不过他们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苍老的熊火节, 在白棺左侧,第一个位置,扛着杠子,抬着沉重的白棺,右侧第一个,是龙飞族长,启家最大的对手。左侧,熊火节身后是熊马落大宗长,熊马落身后是枯叶城的枯叶啄,枯叶啄身后是太庶城城主苏武子连。右侧龙飞身后是牙家天狼城雷剑穿的弟弟雷剑透,雷剑透身后是龙家亚伯城主有扈辇,有扈辇身后是三环山的白身,晋龙。 白身,是指没有任何官职的人,布衣,大多指平民出身,寒门,是穷鬼之家,或者大户没落之辈。此外还有破落户,草莽,绿林,流荒,长工佃户,都是出身卑微的标配。 八个苍老的人,抬着沉重的白棺,小心的走着,空旷的长生殿,只有他们八个抬棺的杠夫,熊猫国最尊贵的八个杠夫,最有权势的八个杠夫,杠头子熊火节,带着方向,缓缓向着远方的殿门走去,熊火节看着沉重的白棺,带着悲伤,缓缓走着。 “熊天族长!魂兮归来!!” 苍老的礼仪官,站在殿门,呼喊着,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数万军卒,一齐发喊,震透天地!!一片哭泣声,夹杂其间。 八个老杠夫,费力的抬着沉重的石棺,小心的下着台阶,不少强壮的侍卫,紧跟着,随时搭手,防止意外。龙飞族长咬着牙,怒视侍卫,侍卫们吓得后退。八个倔强的老杠夫,抬着沉重的白玉石棺,缓缓下着台阶,竟然很稳,远方大道上,人马整齐,不少三家城主,自由派高门宗主,纷纷跪倒,迎接白棺。 为首的启风,一身白衣白甲白色披风,英姿勃发,伏跪着,身后是他的弟弟飞熊伤,其次是伏蛙城熊光南,熊雅南,其次是熊天本家的各路亲戚,心腹,股肱朝臣,非富即贵,后方则是各地城主,高门权贵,跪倒一片,默哀着迎接白棺。 白色的石棺, 缓缓下了御阶,八个精壮的军卒,接替了苍老的杠夫们,随后加杠,二十四个军卒杠夫,开始了第一程,军卒杠夫,每三千步一换,二十四人大杠,对应二十四节气,是为大节之杠,尊贵至极。第一程为首的杠头子,又叫头杠,叫做火空,牙家凤凰城城主火门石臼的次子。孔武有力,一身白甲,带着方向,压住脚步,庄严的缓缓前行。 白棺的旅途,开始了,自长生殿,行棺到禹贡城乾坤台,至少需要十天时间。 杠夫们,精神抖擞,稳稳抬着。 古人云,抬杠, 就是抬棺材,可不是抬货物,虽然抬货物也是杠夫,但是高雅语言的抬杠,特指的,抬棺材,抬杠之人,多有执念,必须给你抬到坟地,让你入土为安,起了坟丘,插了碑,才算完活。杠不抬不明,人不抬不精,人人都有这个爱好,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棺材,没有遇到让你兴奋的对手,人们爱抬杠,必要抬一个是非分明,抬他一个黑白曲直,讲究一个光照日月,刚正无边,丁是丁,卯是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花花绕。 抬杠,力要绷直,曲着,是抬起来的,人要站着抬杠,跪着,是抬不了杠的,门坎也高,门坎也低,有的人还没抬杠,就已经进坟地里了,门坎也高,门坎,也低。 抬杠,都是有那么一点点刚正不阿,当然也有职业杠夫,只是混口饭吃,大数据抬杠,不带情绪,抬得就是一个营生,比较职业化,恨不能将所有人打包,装入棺材,一律抬到坟地,不埋不休。抬杠毕竟是个智慧活,不单单是情绪,曾有一路研究,说智慧,起源于抬杠,跟天地日月,四海八荒,时间空间以及一切,较劲,争出一个生存空间,抬出一个智慧,或许有几分道理,智慧生命依附于环境,环境必然是塑造大生物谱系,其食物链,决定了谁吃谁,在吃与被吃之间,要争,要抬,要爬上顶端,吃别个,而非被吃,智慧,是最好的爪牙,即便智慧演变为文明,任何文明社会,都存在隐形的食物链条,什么人坐什么位子,资源怎么分,趋势谁掌握,谁先动筷子,谁吃多少,次序森严,主宾分明,带着生物谱野蛮进食的痕迹,只是形式比较优雅,精致优雅,是智慧最好的形式,容易被人接受,粗暴血腥是最有效的形式,感官不好,不易被认接受。 抬杠,有三类大杠,最为凶猛,是为杠王,叫做,天地杠,道德杠,铜钱杠。 此三杠,讲究以上压下,以强压若,精神碾压, 譬如,你五个铜钱,我十个,那我绝对抬死你,你对的也是错的。 我在道德高地之上,你没有道德,也是绝对抬死你,你反扑都是白搭。 违背天理,不讲客观事实,和人性对立,不符合自然规律,那都是要绝对抬进坟地的,功德碑还得刻上差评。 宇宙一切智慧文明的纠纷,一半是因为抬杠,一半是因为欲望,抬杠和欲望有交集,但是也很分明。至于价值观了,思想了,概念了,利益了,权势了,谋略了,那都是外皮,都是形式,都是外包装。 宇宙一切生命的,旅途, 都是一段,寄存于宇宙无数运动的石头上,基于生物体系生存,一小段,只是作为智慧文明,生命的旅途,成本更高,形式更全,妖风更大,方为智慧。智慧本身,是最大的形式主义,最大的仪式感,一个智慧生命,从生到死,从精神到身体,被塑造成无数的门类样式,不同于低等生命,这其中又以帝王国主之礼,形式最高。 但旅途的本质,是一样的, 名高万丈,卑微如泥,旅途各有风景,终将走向结束。 八个老杠夫,翻身上马,紧随着白棺,护驾。也为启风开道。 启风,翻身上马,抓住缰绳,缓缓催马,跟了上去。 其次是飞熊伤,熊光南,熊雅南,三个嫡系至亲。 而后是一众亲属,心腹,朝臣,三家城主们,权贵们,纷纷上马,不少女人上了马车,拉开长长的送葬队伍,缓缓而行。 白棺前方,四十个军阵,开始出发,最前方,三阵骑兵,如狂风一般, 葬礼以白,是为白事,婚礼以红,是为红事,红白二事,在死在生,是为大事,人事之大莫过于生死二字,古人以死为大,人命关天,丧礼是为大礼,鬼神都要避让。 三队银甲骑兵,如林白帜,踏破寒风,澎湃前行,是开路先锋,个个精壮,嗷嗷如小老虎一般,其后是重甲骑兵,速度要慢,一个个好似坦克堡垒,人和马,都是重甲,然后是游骑兵,躁动不安,群马嘶嘶,咴儿咴儿直蹦,被重甲骑兵挡了道,无法驰骋,游骑兵后是步军阵,整齐排列,缓缓前行,以兵开道,妖魔邪碎不敢近前,神鬼都要避让三分,兵带血气,血气冲天,大天罡气,大煞气,合于一身。 人的胆气壮,走夜路不见鬼魅,人的胆气怂,往往就招鬼碎,大的一拳出,挡的百拳来,世间之物,都是欺软怕硬,吃个软柿子,故而胆气壮,就容易不惧一切妖魔鬼怪。 步军阵列之后,则是两列白幡,高高的杆子,挂着白纸幡,这叫开云路,白幡子引着风,飘动,单有一人,撒纸钱,用黄纸,打出铜钱模样,一路撒,富贵人家,撒黄纸钱,普通人家,撒白纸钱,一个象征金子,一个象征银子,一路散钱,死的豪横。 后方是纸人纸马,纸扎的亭台楼阁。 古代,贵族死了,血食,要殉葬活物,活人。 后来改为石头人,陶俑,木人,木马, 再后来改为纸人纸马,尊重生命,降低成本,一个大趋势。 无数扎彩的亭台楼阁之后,是旗牌阵,各色旗帜,林立,各种木牌,写着各种口号,旗牌阵列之后是火铳兵!放铳,震天,在城内是不放的,要出了城,野地放铳。无数人,既是哀思也是看个热闹,人山人海,一片呜呜泱泱。 火铳兵后方,是精甲贵族的骑兵阵,全是高门子弟,一表的人才,俊男靓女,耀武扬威,个个意气风发,看着就顺溜,盔明甲亮,看着就不便宜。 精甲骑兵阵之后,是一重重的族长亲卫,飞虎营,飞彪营,飞豹营,三大营,护卫着白棺和启风一行人。个个火铳压弹,刀剑出鞘,带着杀气。不少围观的小娃娃,被吓哭,点缀着人群的抽泣,哀思。 青月国使节团,双熊族使节团,跟在城主阵列之后,美洲虎使节团将直接去往禹贡城,来不及到飞云城,只有美洲虎常使,带着几个随从,骑着马跟着走,个个愁容满面,万没想到,船队遇到死亡漩涡,虽然熊猫族人不挑礼,但是自己损失惨重,只有三艘船逃出漩涡,货物,人员,折损九成以上。 使节团后方,是龙牙国各地的,小地主,小富户,掌柜们,各路平民,各行业的人,飞云城居民,不少闲汉破落,也都来凑个场,参与到时代大事里来,人们都是如此,讲究参与感,人多才热闹,不得不凑,便是葬礼也是如此,大葬之礼,人山人海,古来有之。 前队的骑兵,已经飞驰出三百里,后方的白棺,才缓缓出了城门。 禹贡城,在飞云城东部,略偏北一些。 长长的送葬队伍,沿着最大的飞云大道,直通熊灵大门,现在改名叫做熊天门,飞熊灵,是第一个死于筑城的苦力,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熊灵大门,飞云城的正门,权贵们一直想改名,不得时机,此次改为熊天门,反对声音最小,在城门一侧的广场,重塑了苦力雕像,叫坐熊灵石像,石像正注视着白棺,缓缓出城。 飞云城坐北朝南, 队伍出了城,过郊区,穿过十几个卫星城,拐弯向东,走上东去的宽阔官道,大批的军卒,在巨大的平原上飞驰,沿途的村镇全都动了起来,一则观礼,大葬之礼极少见,数百年难有一次,若非特殊的族长,是没有大葬之礼的,人们很兴奋,二来,送葬队伍过于庞大,为有史以来排名第二的送葬队伍,夜宿问题就很突出,又是寒冬,帐篷和取暖,都是大事,沿途的村镇全力辅助,搭建很多临时馆驿,野外大帐篷,又调集许多火炭木柴,油灯火把,紧急备用。 也让许多铺户发了财,飞云城豪横,撒钱不眨眼,人们有钱搞,又有参与感,登时积极,往往又记起熊天族长的好,越琢磨越好,不免的悲伤,办事越发用心。 为了节俭,也为了防止出现混乱,此次大葬之礼,限制了规模,大约定在十万人。若是不加限制,以熊天的威望,送葬队伍恐有百万之众,将很难调控。 即便有所限制,目下至少有十五六万人,还在增加。 送葬的大队人马,第一天,夜宿飞云平原,巨大的平原,一片白茫茫,让这队人马尤其扎眼。到了夜间,火把如龙,前后看不到边,漫长的队伍,缓缓走着,陆续扎营。晚饭时间,帐篷如林,热气腾腾,一车又一车的醉云稍,拉了来,分发下去,这种烈酒,最是驱寒,是冬天,必备的。军阵和侍卫们,紧张严密,警惕性高,并未出事。 到了第二天,拂晓拔营,往东走了一整天,送葬队伍,依然夜宿平原,第三天下午,白棺才缓缓离了平原,道路略略崎岖了一些,一些矮山,大岗子,陆续出现。第四天,离了飞云城管辖范围,一路上无数大小城池,热情迎送,肃穆里带着几分激动,不少人,也加入到送葬队伍,人数暴增,在第五天,送葬人数规模突破二十万众,已经达到有史以来第一。 负责管理的大礼官们,增加了三倍的人手,依然压力很大。前后协调,光是送信的飞骑兵,从头到尾都要两三天时间。 就在第六天,有两次袭击,被迅速摁灭,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一伙云道残羽的附庸势力,另一伙是对飞云城主有私怨的东戏城小地主,袭击了送葬队伍,当场被擒,启风特赦了他们,两伙人,主犯斩首,从犯们,唉声叹气,戴了八十斤铁枷,流放三百里,也启程了,不少看押的官军,捕快,打骂着他们,气炸了。 到了第七天,离着禹贡城只有三天路程,天宫城的侍卫们带着美洲虎族使节团到了,他们并未直接去禹贡城,而是算好时间,半路加入送葬队伍,为首的约克华森军,对着白棺一通哭诉,方丁领主,汉尼克领主,解释着船队遇难的细节,里德上尉,孽呆呆发木,众人无不唏嘘,美洲虎使节团约克华森,先后拜会了双熊族使节团,青月国使节团,排在他们后方,跟着前行。 意外,还是发生了。 就在第八天,送葬队伍,踏上了一个小平原,这里的道路极为宽阔,被称为旋风道。据说夏天时候,会突然起旋风,还不小。冬季是没有的。 白棺缓缓走着,二十四个强壮的杠夫正在换手,纷纷退下来,去往一旁的营地歇息。刚换上来的二十四杠,头杠是自由派天宫城城主南落凡平的侄子南天,他正压着脚步,调整节奏,白棺稳稳的前行,白棺是不停的,还要尽可能保持匀速,送葬队伍宿夜之后,往往第二天需要追赶白棺。 启风,拽着缰绳,骑着白马,走在送葬队伍最前边。 熊火节,八个老杠夫,早就各自坐了马车,在后方压阵。 启风放慢速度,白棺就在前方,白马呼出白气,踢踏着,不再驰骋,缓缓走着,启风看着远天,远方的低矮山脉,起伏着,银白世界,点缀着一些淡淡的墨色。天空阴阴沉沉,似乎又要下雪。比起清晨刺骨的寒风,现在要暖和一点点。 启风的心里,满是感伤,自从父亲去世后,整个飞云城的重担,龙牙国的重担,全压了下来,自已的榆木弟弟,完全没用,表哥熊光南飞扬跋扈,得罪了很多人,雅南太小,惹祸却不小。虽然启风表面装作坚强,实则深感心力憔悴,繁杂的事务,让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自由派,龙家,牙家都在等着看笑话,世家们躁动不安,不少反对者,彼此走动频繁。 启风,骑着马,默默走着,感到孤独,莫名的孤独。 一匹马,一个人, 后面是长长的送葬队伍,有史以来最长的送葬队伍,启风再次震惊,父亲的影响力之大,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很忧虑,甚至想到了,自己死后,能不能有这种规模,这与功绩是对应的,结束了大混乱,带来了大繁荣,自己,只是守住基业。 启风,默默坐在马上, 突然想起了左门虎,那个不可一世的将军,一直以来都和他不和,然后他就反叛了,投靠了云道残羽,成了飞云城的敌人,启风很愤怒,恨不得亲手抓住他,处决。但父亲和熊火节大宗长,每每谈及左门虎,都带着诡异的忧虑,似乎还带着很深的歉意,让启风想不通,父亲也阻止了启风的追捕请求。启风想不通,自己的老师熊马落也想不通,直接去问熊火节,必然被一顿呵斥,也问不到。 启风记起了熊火节,熊火节大宗长,总是带着藏不住的傲慢,任何人去问他事情,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都会说,摆在眼前的东西,不要问。然后就是一顿喝斥,唯独有一个例外,每年都会有一个西女城的人,来拜会他,他就会请三天假,单独接待。很反常。 反常背后,大多藏着秘密。 启风曾经问过父亲,父亲严肃的告诉他,摆在眼前的东西不要问。 自己的师傅熊马落大宗长,却时常提起西女城的好,说西女城是牙家木氏的主城,那里美女如云,还说雾雨族长的师傅木无云当年如何厉害,木灵双就是她的女儿,似乎总是刻意吹嘘西女城。西女城的真实实力,排在三十二大城的尾巴上,启风并不相信自己的老师。 熊马落大宗长,是不完美的,甚至有些愚蠢,启风思索着。愚蠢这个词,分为两个表述,死蠢和精蠢,榆木弟弟飞熊伤,就是个死蠢,而自己的老师熊马落大宗长属于后者,每次精明算计,结果和预期总是偏离。古话说,未孵之蠢,是为蠢蛋,破壳而出,是个蠢鸟。特别符合精蠢,总是有变化,总是有惊喜,却也总是偏离预期,至于死蠢,就是榆木疙瘩,万年不动,启风回头望去。 飞熊伤,木然的拽着缰绳,坐在马上打瞌睡,竟然睡得着。 熊雅南,挑着一个木杆,吊着个雪球,悬在飞熊伤脑袋上,找位置,要把雪球吊装进飞熊伤的后脖领子里。 启风登时不悦,榆木弟弟,猴精一般的表妹,让他失望,一个也指望不上。 大表哥熊光南,坐马车去了,被长牙虎咬的伤口发作,又寒冷,生了冻疮。此时正在躺在马车里,睡回笼觉,两个侍女,照看着他,离不开,毕竟她们的小嫩手,被熟睡的熊光南,攥着。 后边一众亲戚,不是哈切连天,就是嬉戏打闹,启风,越看越不顺眼。 “咳!!”启风咳嗽一声。 后方的众人,纷纷严肃,不敢造次。 熊雅南依然吊装雪球,飞熊伤依然打瞌睡,完全不理会。 启风扭头,不再看这两个货,催着马,默默前行。 中行大夫苏武文,在侧道,飞马驰来,拽住缰绳“启风!前边就是东戏城,紧挨着戏山,不安全,你要小心,以防有变,你去马车歇息,让替身跟在白棺之后。” “不必了,苏武大夫,我小心便是,你也辛苦了。”启风谦卑道。 “好!也不用担心,都是小股的余孽。掀不起大浪。你太累,连续赶路,睡不好,适当的休息一下,不必死板,按照祖制,应该是马车跟在白棺后,现在是冬季,不当以夏季之制。”苏武文严肃道。 “这是我特意要求的,就让我跟随父亲的白棺,一路送到乾坤台。”启风,淡淡道。 “也好,也好,以孝治国。”苏武文点头道,催马飞驰,去往侧道,往前走了。 两侧侧道上,不时有飞骑穿过,前后传达命令,协调队伍,防止混乱。 突然, 启风随着军卒的惊叹声,望向远处的积雪,一个小旋风,卷着雪,一人多高,打着旋,定住了。 不少人好奇的望过去,那个小旋风,速度很快,滴溜溜漩转,卷着积雪,染成了白色,却不移动,竟然很直,不大,也不小,没有变化,也不知道何时出现的。 一个强壮的军卒,兴奋的躺着雪跑过去,用长戈,去豁拢,小旋风,就散了。军卒兴奋地喊着,拨弄着积雪,其他几个军卒有点惋惜,跑的慢了。 启风,摇着头,抓着缰绳,扶着马鞍。 突然,呜!的一声,小旋风从雪地滴溜溜窜起,卷着雪,踏雪而飞,不少军卒兴奋地挥舞戈矛,去追赶,带着兴奋。那个旋风,三转两转,竟然越来越大,成了一个大旋风,高达十丈,大量积雪被卷上天,所过之处,露出下方的黑褐色,冻土,枯草。 巨大的旋风,歪歪扭扭,遇到一个高高的土岗子,崩散了。 人们纷纷围观,无不啧啧称奇。 第84章 远去的部落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北美,美洲虎族虎如克国,弗灵顿克 “虎如!至在!!” “虎如!至在!!”强壮的约克花生将军,淡淡道,带着疲惫。 幽暗的宫殿里,点起了火把,巨大的火盆,照亮了宫殿,约克家族的族长,约克查理,端坐着,盯着这个将军,若有所思,族长宝座下方,坐着大先知贝尔西斯,和另一个大先知达尔文尼,他们来自未来圣殿,来自先知导引团,大先知们有着族长一样的权利,甚至可以决定族长的更替,陶德少尉攥着长剑,站在族长宝座下,戒备着。死死盯着约克花生将军。 虎如,在美洲虎的语言中,是对虎神的真情呼喊,其引申义有掠夺,征服,都给我,我要吃了你的意思,至在,是一句箴言,如在门前,整体的意思就是凶猛的虎神已经站在你的门前,小兔儿把门开开,供奉你的肉,喂饱伟大的虎神,美洲虎族人信奉,人人都是供奉者,只有虎神吃饱的时候,人们才能赎清罪孽。 美洲虎族建立了虎如克国,以虎神为绝对信仰,黄金虎旗为帜,盔甲,器物,宫殿,物品等等大多雕刻着虎神纹,如克是虎如克的简称,对虎神的尊重,虎字不可言,不可描述,故而又称如克国,如克与卢克同音,熊猫,狐狸,双熊三族翻译时候往往翻成卢克国,卢克又有看一看的意思,因为四大族语言差异,而翻译又是一个漫长的建立过程,无数错误不断修改,以尽可能准确的语言对接。比如龙牙国,美洲虎族人翻译为天神开启的神龙的一颗牙上的亚洲之国,甚为繁琐,将狐狸青月国则翻译为青色的月亮下的非洲之国,将亚伯利国翻译为森林深处的黑熊,白熊联合之国。 翻译这玩意儿,自古没有准的,都是一个约定俗成,一一对标,名词相对准确,同一个物件,两种语言名词,就可以用这个物件,作为标准互翻,其他的词语,则相差甚远,只靠约定俗成,形成习惯,而后标定为标准翻译词汇表。基于这样的基础,彼此交流。严格意义上说,跨语言,是很难真正搞懂对方到底讲个什么玩意儿的,也就是大概,能有八成就是顶尖高手。 约克花生将军,和他的弟弟约克毛豆常使,就是这样的语言天才,精通四族语言,都能抓住个大概,可以达到简单的无障碍交流,语言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大众语言总是无限趋向于简单,而高深则可以很高深。 “约克花生将军,你将出任青月国常使,到云月城去,记住,一定要查清楚三件事,第一他们的军力和部署,第二弄清楚灭日者,逐日者,夸日者之间的区别,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合适的时候,可以花一点小钱,收买他们中的反对派,制造一点波澜,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第三,查清楚孤独教派到底有没有联系上大王蛇族。记住你的任务。”约克查理,冷冷道。 “族长,这是要颠覆青月国,我不能接受你的任务,使者不是间谍!常使是要讲礼仪的,这不符合我们的价值观,不符合虎神的规则!我并不是我的弟弟,他已经违背了一切原则,突破了所有的底线,沦为你的爪牙,你的贪婪将激怒虎神!!”约克花生,严词呵斥道。 “道德标兵!记住,美洲虽大,资源不够吃!我们要放眼全球,去掠夺。虎神,凝视着我们。人人都有罪,人人都要供奉,当虎神打第一个饱嗝的时候,我们不能判断,自己的虔诚,当虎神打第二个饱嗝的时候,你才是一个入门的信徒,当虎神打第三个饱嗝的时候,你将得到奖赏,虎神,将庇佑你,你就会很幸福。”大先知贝尔西斯庄严道。 “虎神不接受你的贿赂!!虎神!!根本就不存在,只是贵族们控制所有人的工具!你们高高在上,吃的脑满肥肠,底层的穷人,没有厚衣服过冬,他们正在逃往南美,那里的热带气候,是他们的冬衣,我们正在衰败。”约克花生将军威严道。 “离经叛道,虎神会盯上你!!你是个魔鬼。”大先知达尔文尼冷冷道。 陶德少尉,走下台阶,冰冷的长剑,架在了约克花生将军的脖儿上。 “我的家族,只相信真理。”约克花生威严道。 呜!!长剑横扫。 咕咚!!滚落,屹立不倒,咣!陶德少尉上去一脚,咚的栽倒。 宝座上的约克查理族长,冰冷的注视着,已经倒下的约克花生将军,有点惋惜,语言人才很紧缺,大殿中数百个将军,领主,城主们,瑟瑟发抖。 三个强壮的美洲虎士兵,扑上来,脱了下去,鲜血,冲着鼻子,大先知达尔文尼,掏出白色手绢,轻轻捂着鼻子,冷冷看着。 大先知贝尔西斯,起身,望着众人,威严道“虎神发怒的时候,需要吃点肉!喝点血!吃你们还是吃他们,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们不再是野蛮的部落,部落已经远去,我们有横渡太平洋的强大船队,我不希望,只是去探险,只是去旅游!让我们回到征服和贸易这个主题上来。狐狸青月国,双熊亚伯利,熊猫龙牙国,将是虎神的三道大菜,虔诚!!是你的唯一!唯一的主宰,虎神!虎如!至在!!” “虎如!至在!!” “虎如!至在!!” “虎如!至在!!” 众人恐惧的喊着,声音不大,大先知和族长很不满意,约克花生的儿子,约克煮被拖了上来,砍掉了,右臂,正式出任美洲虎族驻狐狸族青月国常使,被拖下去急救。 “两个蠢货!远没有约克毛豆识时务!!”约克查理族长,冷冷道,给出一个评价。 “伟大的族长,第一军团和海军已经做好准备,我们将突袭青月国,龙牙国,双熊亚伯利。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先知达尔文尼,威严道。 “很好,后备力量如何。”约克查理冷冷道。 “第二军团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第三,第四军团正在收拢,亚契家族的族长已被暗杀,我们扶持的傀儡,开始上班,马修家族的船队,对价格很满意,也已准备妥当,现在所担心的只剩下两点,第一死亡漩涡,第二海盗。”大先知达尔文尼,威严道,总是技巧娴熟,抓住痛点。 “剿灭他们!!”约克查理威严道,背上的剑伤隐隐作痛,这是海盗们留下的纪念,让他更加愤怒,他需要复仇。 “恐怕不太容易,他们向来狡猾,是一群滑溜溜的乌贼。”年轻的领主,约克塞伯尔,忙道。 “要从长计议。”大先知冷冷道。 “我的剑伤一米长,你告诉我从长计议,我现在就要消灭海盗!所有的海盗!”约克查理族长震怒,费力的起身,拄着短杖,走下台阶,他的整个右小腿,是一截雨木,很重,很硬,他以此警示自己,虎神的图案,雕刻着。 “伟大的族长,如你所愿,我们将彻底剿灭海盗,海军执行你的意志!!”海军将军约克铎尔,威严道。 苍老的大先知斯姆瑞克,缓缓走来,白须白发,白袍白甲,拄着长剑。 “伟大的族长,你忘记了我们的起源,战争带来毁灭,毁灭,是虎神不愿看到的,他不希望餐桌被打烂,他需要食物!需要供奉,不需要毁灭。让我给你们讲一讲我们的起源,我希望你们能得到一些启示。”苍老的大先知斯姆瑞克,威严道,达尔文尼急忙让出座椅,请他坐下。 未来圣殿,首席大先知,斯姆瑞克,讲起了美洲虎五大分支的起源。 遥远的远古部落,传说美洲虎族人,冒着寒风,大雪,从白色的冰桥,越过死亡,饥饿,来到了北美洲,而后扩张到南美。不断兼并融合,无数部落和家族,渐渐形成五个分支,约克家族,马修家族,亚契家族,自由派,海盗维家族。 约克家族, 远古时代有个人叫约,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叫约大,老二叫约兔,老三叫约季铜,他们的邻居没孩子,于是养了一只鸵鸟,取名伯克能,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约克家族。这关系到一桩远古曲折的谜案,老二约兔一生好吃懒作,却非常聪明实诚,在一个雨夜,偷偷烤了那只鸵鸟,到第二天还没吃完,被人发现,约,绑着他去请罪,邻居虽然原谅了他,但是约兔,却死都不认是自己干的,又不能说出帮凶,约,暴怒打断了他的双腿,并请部落长把约兔驱逐,约兔,背着天大的冤枉出去流浪,后来邻居的女人,当了新的部落长,出于善念,把艰难的约兔接了回来,约兔变得更加实诚,不再以聪明自居。 几年后,约大和约季铜,联手抢过了首领的位子,而后内斗,一时间曾经强大的部落,四分五裂,急转直下,约兔,再次离开部落,约大打败了三弟约季铜,为了除掉后患,他派人追杀约季铜和约兔,在约季铜死的第二年,部落的人,找到了约兔,却没杀他,双腿早就被打残的约兔,根本不可能争首领,约大,处死了没有执行命令的人,加紧追杀,不少人,为了正义追随约兔,过了很多年,约兔,打败了哥哥约大,成为新的部落长,真相也大白于天下,原来当年,是约大和约季铜杀死那只鸵鸟,他们知道老二约兔,好吃,所以才让他来背黑锅,约兔也的确吃了烤肉,只吃,吃的最差的部分,还被要求顶雷,且不能说出真相,善良的约兔,在馋虫的折磨下,答应了他们。 约兔,当上了部落首领,为纪念那只惨死的鸵鸟伯克能,报答邻居的善恩,改名为约克,他利用自己的智谋兼并了无数部落,使得约克家族,成为后来的美州虎第一家族,后世的人,供奉约克为始祖。 马修家族 远古时代有个人叫修,因为一条腿是瘸的,跑不过别人,所以每年的飞奔节,都不让他参加,他在部落里没一点地位,大家都嘲笑他,他一怒之下,离开部落,在一个叫做野马岭的地方,住了下来,后来在陷阱里发现了一匹受伤的小野马,看它可怜,就没有吃它,渐渐的那匹野马越长越大,却不怕修,每天跟在他的身后,修给那野马取了个名字叫风布鲁,直到有一天,三只美州狮游荡到野马岭,它们发现了修,要吃了他。在危难之际,野马跪下来,修,爬上了马背。于是野马风布鲁带着三只美州狮,沿着野马岭溜了三圈,美州狮彻底虚了,趴在地上吐着白沫,修,下马杀了那三只美州狮,一直吃了五天,才吃完。 马修家族的金狮旗,就是纪念伟大的历史。 修,骑着风布鲁回到部落,参加一年一度的飞奔节,从那之后他年年都是飞奔节的第一名,毕竟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修被推举为新的部落首领,十年后,他唯一的儿子德尔,很喜欢玩水,即不学驯马也不参加飞奔节,部落里的人嘲笑他,叫他水德尔,修大怒之下把独子德尔,赶出了部落,德尔去了另一个叫维的部落,后来他发明了船,使得维这个部落变得强大,德尔和维部落族长的小女儿结了亲,并改名为水维德尔,生了三个孩子,水活,水奔,水修。 修为了让部落变得更强大,不断发动战争,在一年秋天,修的部落打败了维部落,维部落长交出了维德尔,换取了部落的生存,修处死了维德尔,又从维部落抢回了自己的三个孙子,改名为马活,马奔,马修。 被修看重的马活和马奔,都在驯马时意外跌死,修在伤心之后,将怒火发在别的部落身上,越来越残暴,最后引起了大规模的抵抗而被推翻,为纪念被无辜杀死的维德尔,人们让年轻的马修,象征性的当一年部落长,没想到马修深得人心,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马修家族,马修家族即不供奉残暴的修,也不供奉天才般的维德尔,而是供奉善良的马修,为始祖,因为马修在那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停止了兼并战争,大规模造船,用航海探险,改变了无数部落,他带来了和平和希望,那些部落,后来都加入了马修家族。 亚契家族 远古时代有个人叫吼,生了个儿子叫契,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叫亚契,契鼓动着吼杀了当时老迈的部落长,取而代之,吼当上首领后,强娶了老族长的小女儿又生了三个儿子,分别为詹,汤姆和吉,两个女儿音纳和安烟,吼开始疏远之前的两个儿子,越来越宠信汤姆。契和詹,都非常不满,于是勾结了部落的死敌,强大的风丹部落来攻打吼,十年苦战后,风丹部落和契失败,吼杀死长子契,吞并风丹,使得部落达到顶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遇到了更强大的约克家族,当时的约克家族首领,正是始祖约克的孙子,约克以伯。 吼狂妄的发动了战争,却大败,最后把安烟和音纳,作为联姻的人质,送到了约克以伯的床上,安烟因为颜值不高,第二天被强行赏赐给了以伯的弟弟约克以太,约克以太,怀恨在心。 音纳,则趁机逃跑了,吼大怒,派汤姆去杀音纳,汤姆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打败日益强大的哥哥詹,只好去杀音纳。吼吉,来到父亲吼的面前,痛哭劝解却被软禁起来。 吼晚年开始宠信詹,詹不断排挤汤姆,最后杀了他,随后吼和詹联合安烟和约克以太,谋杀了约克家的首领以伯,约克家族一分为三,彼此攻杀。 大战又起,一时间生灵涂炭,无数小部落,纷纷逃走,决战的那一天,大雨里,血战将开,约克以伯的长子约克甲铎,次子约克乙痕,长女约克弗吉娜,小女儿约克莉莉斯,带着约克家近三分之一的追随者,他们面对的却是叔叔约克以太和吼的强大联盟,他们没有任何优势,没有胜算,只是虎神塞牙缝的一道小菜。 在千钧一发之际,亚契带着音纳出现在战场,音纳,控诉了父亲吼和哥哥詹的狠毒,亚契拿着哥哥契的长矛,领着音纳加入了甲铎的一方,一时间吼部落里乱作一团,不少人退出大战,亚契抓住战机和甲铎并肩作战打败了以太和父亲吼,愤怒的弗吉娜亲手杀死了吼和约克以太,安烟却跑了,最后嫁给了一个叫点泰勒小部落首领。 大战结束后,亚契娶了约克莉莉斯,一直很多年都没有生孩子,因为亚契从不和莉莉斯住在一起,莉莉斯也不缺爷们,一群骑士誓死效忠于她,音纳嫁给了约克甲铎,随后的第三年,亚契,秘密处决了同父异母的弟弟詹和吉,接着又联合约克乙痕和弗吉娜杀死了甲铎和音纳,以及他们的孩子,弗吉娜当上了约克族长,听取了乙痕的建议,攻打亚契部落,亚契带着族人四处逃跑,走向衰落,莉莉斯一直跟着亚契最终感动了他,他们生下了一个儿子亚契里格斯,弗吉娜和乙痕,诱使莉莉斯回家,接着杀了她,亚契在悔恨中离世,亚契里格斯,接过了首领的位子,带着族人继续逃命,直到他们遇到了点泰勒和安烟的部落,几战几败后,亚契家族,迎来了最严重的灭亡危机。 他们从密林逃进群山,从群山逃入大海,从大海逃进峡谷,一直逃了几百年。 约克乙痕的儿子约克萨雷接过了族长的位子,他囚禁了乙痕和弗吉娜,停止了兼并战争,一时间万民归心,萨雷带着约克家族走向繁荣,当他们派人寻找亚契家族时,发现他们消失了,不知逃到了哪里,意外的遇到了点泰勒,一场大战之后点泰勒的部落灭亡,安烟也死在大战里。 亚契家族一直到几百年后,才重新和约克家族取得联系。 亚契,使部落活了下来,被奉为始祖。 自由派, 与亚欧非三大族的自由派一样,那些小部落的人,不愿意过打仗的危险生活,纷纷搬家,大部落里也有很多人反对战争,多有逃离,渐渐的那些人,聚集在一起,他们试图在部落战争里独立,却根本没有力量,于是有的部落隐居起来,有的则只好融入到强大的部落里,随着各大家族的确立,相对的和平到来,那些人组成了自由派,他们争取了越来越多的权力,最终形成了重要的一极,并且不断的壮大,因为不管是哪个家族,总是有不公平的地方,而自由派最大的特点就是以鼓吹公平为最大的卖点,虽然权力才是本色,但吹的久了,很多人相信。 自由派一直没首领,散落于南美和北美的各处,混迹于各家族之中,后来他们渐渐的意识到,只有团结起来才可以跟强大的家族抗衡,几百年后自由派长老联合会成立,各地的自由派,推举德高望重的人为长老,那些长老组成自由派长老联合会,然后从各地送来的名单中,挑选最有德行的人,担任首领。 自由派首领们的主要责任,就是带领自由派对抗各地的强族,战乱依然不断,第五任自由派首领丁丁路德,被当时的约克,亚契,马修,维四大家族的人,骗去谈判惨遭杀害,自由派一时群龙无首,四大家族开始大举进攻,自由派长老联合会,在危难时刻力排众议,推选了一个年轻人担任首领,也就是第六任自由派首领西拉轰德尔,西拉轰德尔上任后,一反自由派的求和传统,组建美洲虎自由军,在南美和北美各地,与四大家族开始了长达百年的战争,最终以维家族被约克,亚契,马修三家瓜分结束,西拉轰德尔死后的很多年,自由派赢得最终胜利,百年战争结束,自由派活了下来。西拉轰德尔和丁丁路德,被自由派供奉为自由双圣。 海盗,维家族 远古时代有个人叫虎如德,是虎如真神,庇佑的人,他住在南美的海边,一天深夜,他被一个头上有角的金属人抓走,回来后,他变得强大,睿智,凶残。 部落长认为这是神迹,认为他是被虎神选中的人,给他取名虎如德,并让位给虎如德,部落,真的兴盛起来,虎如德死后,他的六个孩子,虎如姆迪琳,卡瑞虎如娜,虎如艾莉,虎如维德,虎如蒙德,虎如安德,抢夺部落长的位子,互相攻伐,最后虎如维德,取得了胜利,他驱逐了另外五个兄弟姐妹。不少族人,跟着那五人而去,维德的部落,却逆势复兴,后来维德收留了一个叫德尔的人,却没想到那个德尔跟自己的小女儿,维德伊娃搞在了一起,虎如维德很生气,于是就气死了,维德的长子维迪,当上了首领,被修部落打败,只好交出修的儿子德尔,却没想到修杀了德尔,又来抢妹妹伊娃的三个儿子,水活,水奔和水修,维迪也很生气,于是也气死了。 维迪的弟弟虎如昆汀,带着族人往北逃,逃到了北美州的一处海边,定居了下来,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们见到了无数强大的部落,也将造船术从南美一路传到北美,这正是美州航海的起源。由于造船术的应用,维家族的后代,成了古代自约克,马修,亚契家族之后的第四大家族,他们供奉打败其他兄弟姐妹的虎如维德为始祖。称为维家族。 卡瑞虎如娜,虎如蒙德和虎如安德,带着族人融入了马修家族,而虎如艾莉的后代,虎如点泰勒的部落,因为收留安烟,而被约克家族消灭,残存的族人并入约克家,虎如姆迪琳则解散了族人,那些追随者们,溃散于南北美州各地,虎如姆迪琳成为美州虎古代史中最伟大的部落长,因为那些散居各地的族人,不仅活了下来而且生生不息,成了自由派的主力,特别是随着自由派的强势兴起,虎如姆迪琳成为自由女神。 自由派,代表着人们追求和平的美好愿望,经过了几百年的岁月,自由派不断壮大,这让那些强大的家族部落,感到越来越害怕,当约克家族的后代,找到了亚契家族后,他们帮了这个曾经交织着恩怨的对手。约克,马修,亚契,和以拥有最好的航海技术,人数却不多的维家族,成为当时最强大的四个家族,南北美州进入了互通时代,航海也逐渐的成为了人们必不可少的活动,越来越多的族人加入自由派和维家族。三大家族,开始联手打压自由派,他们引诱丁丁路德来到弗灵顿克,随后将他杀害,没想到这不仅没有打败自由派,反而间接让西拉轰德尔,当上首领。 大战又起,西拉轰德尔,让四大家族吃尽了苦头,他勇武有谋,漫长的战争,已经让所有的族人厌烦,西拉轰德尔,抓住时机与约克,马修,亚契家族秘密谈判,随后自由派宣布进行决战,战场上三大家族却矛头一转,联手攻打维家族,自由派退兵,接着三大家族,瓜分了维家族的地盘和船厂,第四家族在顶峰,瞬间灭亡,维家族族长的小儿子虎如维肖恩,带着一部分族人乘船逃走,那些人成了日后强大的海盗。 虎如维肖恩,多次进攻陆地,企图夺回维家族的领地,却没有一次成功,在悲伤里离世,他的儿子维武顿德尔,当上了首领,开始寻找海中的岛屿,接着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基地,也正是从维武顿德尔开始,他们被三大家族和自由派,称为海上的强盗,简称海盗。维武顿德尔认为这个名字很霸气,于是自封为海盗王,他是第一任海盗王,全名叫虎如维武顿德尔,简称大海盗王虎如顿,他们是维家族的正统后裔,依然供奉虎如维德为始祖。 多年以后,三大家族建立虎如克国,接着自由派加入,他们共同走向繁荣,海盗们,再也没有机会抢回领地了,再后来,虎如顿的后人,在激烈的竞争中失去了海盗王的位子,约克家族则加大力量绞杀他们,攻破一个又一个大海中的基地,海盗,彻底的败了,最后只得投降,大部人上岸,加入了各地的船厂,开始融入当地,远古的仇恨,随着海盗的大量死亡,也渐渐消散,极少数海盗,依然进行着最后的抵抗,直到今天,他们是维德的后代,是最凶猛的海盗,海盗王被三家联合诛杀以后,海盗们不敢再称王,于是三个海侯,出现,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海盗和那些上岸的海盗,重新建立了联系,不断暗杀三大家族的权贵,一时间人人慌慌,不少三家族长被暗杀,最近的一个,便是约克查理族长,在他和秘密情人幽会之时,三个海盗,逮住了他,折磨了他和他的爱,并留下了永久的纪念,约克查理对着虎神发誓,要彻底剿灭海盗。 “伟大的族长,你忘记了我们的起源,当你因为私怨和贪婪,发动战争的时候,虎神将惩罚你,将不再站在我们这边,约克家族将走向失败,美洲虎族人,将走向失败。我劝您,停下战争,带来和平,你将成为伟大的族长。”苍老的大先知斯姆瑞克,起身,近前,威严道。 约克查理族长,拄着手杖,冷冷盯着苍老的枯朽,眼中闪过杀气。 噗! 长剑穿透了,苍老的大先知斯姆瑞克,大先知达尔文尼,震惊的看着带血的长剑,看向查理,脊背发寒。 陶德少尉,缓缓拽出长剑,一脚踹倒了苍老的大先知斯姆瑞克,大先知贝尔西斯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笑意。 “开始!虎神只能站在我这边,否则我将斩杀虎神!”约克查理冷冷道。 “离经叛道!!”苍老的约克勒斯,怒道,拔出剑冲来。 当!噗! 陶德少尉,展示着绝妙的剑术,并无压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跪下,高喊着“虎如!至在!!!” 陶德少尉回身,看着自己的舅舅,强大的约克查理族长,消瘦阴冷的查理,头上,戴着, 海盗的黄金王冠。 第85章 旋风 消失在时间里的你我,再也没有重逢过。 诗曰: 凝土裹新根,壶中酒未温, 赤脚踏冬雪,冬雪坠纷纷。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戏山,旋风道 一个又一个巨大旋风,卷着积雪,高耸入云,就像古老的森林,一颗颗巨树一般。 送葬队伍一片大乱, 重甲军卒,抬着木板子,护卫在白棺周围,抵挡旋风,二十四个强壮的杠夫,奋力的走着,带着恐惧,刚才一道旋风吹过,白棺险些被卷走,七八个杠夫被卷上天,甩出去里,如果不是砸在远处岗子的积雪上,直接就摔死了。 大量骑兵,马车,沿着两侧的侧道,飞驰,急速奔逃。 后方的队伍,紧急扎营,大礼官们,启动分流方案,将后队分为三队,绕道前行,一队走北侧的鼓山小道,两队走南侧的新平道,只是进入旋风道的两万人和白棺,已经没办法后撤,只能硬着头皮,前进。 “启风!你先撤!!你的安全,关系到整个龙牙国!!!快!跟骑兵走!至少还有三十里,才能走出去!!你先走!!”中行大夫苏武文,催促着。 “我留下,你们先去,我保护白棺!!保护老弱妇孺先走,马车让给他们!!苏大夫,你保护他们。其他人,聚集为军阵,闯过去!!这里的旋风太大,太猛!到底怎么回事!!”启风,拽着缰绳,急问道。 白马惊了,直蹦,险些拽不住。 后方的众人,不敢骑马去侧道,就在刚才一个大旋风滚过,连人带马卷上天,扔出去七八里地,眼看着人和马,像小蚂蚁一样被抛上天,砸在平原尽头的大土坡上,死伤无数,巨大的旋风,肆虐着,密集的白雪吹起,数百道大大小小的旋风柱子,飞卷入云。 在可怕的旋风面前,人是那么脆弱。 军卒们,最先稳住心神,加速奔跑,躲避着旋风,一片混乱,早已经没了阵型,踩踏,哀嚎,冲撞,几十辆马车,为了躲避横过去的巨大旋风,撞入主道,和军卒们撞在一起,翻了车,许多人头破血流,哭嚎着,不少人,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里是夏后平原,旋风道,此地荒芜空旷,自古没有居民,夏天旋风密集,冬天是没有的,为何突然出现这么多旋风!!!”年轻的校尉暗吉,慌道。 “先逃出去再说!!快!骑马的走左右侧道,不要停留!!步军保护中道!!!”苍老的苏武文指挥着,不少大礼官,散入人群,试图控制混乱,毫无效果。 巨大的旋风,刺耳的呼啸声,透人心肺,并且是突然出现,随时在脚下窜起来,滴溜溜一转,就飞速变大,越来越大,卷起无数飞雪,纸钱,白幡,纸人纸马,但凡轻的物件,早就被卷走了,人们慌乱的奔跑,躲避,踩踏,就像奔逃在旋风形成的巨大树林中,密集的旋风柱子,彼此移动,撞击着,两个巨大的旋风,砰!的撞在一起,彼此崩散,满天的纸钱,白幡,纸楼,亭台,砸落,人们顾不得头上,脚下,哭喊着就跑。人群潮水一般冲来。 杠夫们恐惧的抬着白棺,走不动,前后左右都是人,重甲军卒抱着木板子,驱赶,抵挡,根本没用,头杠大喊着“白棺不要落地!!白棺不要落地!不能停!走,往前走!!!” 越来越多的军卒冲过去,保护白棺,抬棺的杠子被卷走好几根,根长矛杆子,去了矛头,插进粗绳子,抬着。白棺,歪斜着。 三个小旋风,在左侧野道,撞在了一起,呜!!的一声!竟然合成了一个大旋风,惨叫传来,十几个人,被卷进去,打着旋,撞击,翻滚,两三个被抛出来,惊喊砸进人群,他们算是好运的,大旋风歪歪扭扭的飞着,又卷起几十个人,人群疯了一般,奔溃,另外三个旋风,在不远处,旋转,歪歪扭扭,没有方向,无法预判,可能突然就卷过来。 惨叫,连成一片。一架马车,被卷起来。 启风,死死拽着缰绳,昂头看着巨大的旋风密林,只见那架马车,夹杂着白雪,军卒,飞上了天,随着飓风急速旋转,到达顶端时候,离着地面最少百米,被抛出去,半空里,御手嘶喊着,挣扎,跳下马车,马车里坐着的人,想要钻出来,在空中无处使力,眼看着坠下来,就要砸进主道人群,又有一个大旋风滑过,竟然半空接住了马车,再次卷着,翻滚上天。 “快下马!!危险!!”年轻的校尉暗吉,嘶喊着,右侧,三十步外,一个大旋风,滚过来。 大量白雪,飞散,吹起的白雾,遮挡了视线,寒风刺骨。 马儿咴儿咴儿直叫,踢蹦着,挣扎。 “哎呀!!” 熊雅南,一头栽下马来,摔在地上,上了冻的路面,坚硬如铁,她爬不起来,嚎哭。他的马惊了,撞向人群,几个军卒被踢开,惨叫着哭喊。飞熊伤,死死拽着缰绳,控制白马,马儿前蹄飞起,踢踹着,猛的一蹦,尥蹶子,要把飞熊伤撅下马来。 飞熊伤,大惊,死死抓着缰绳和马鞍。 后方无数白马,都惊了,一片乱,有的驮着人横冲直撞,不少人躲闪不及,被撞死,有的把人甩掉,那些人砸到地上,头朝下的,当场跌死,头朝上的,也是重伤。 一道又一道旋风,在这处夏后平原上肆虐,组成了旋风森林,不断有小旋风,呜的飞起来,三转两装,就冲天直上,数百道大大小小的白色旋风,卷着一片狼藉,野地积雪被卷的一道道沟痕,下方的泥土,枯枝烂叶,飞溅。 “你快走!!去前边,前边拥堵!!逃不出去,让前边的加速!!”启风喊道,拽着缰绳控制白马。中行大夫苏武文,费力的拨转胯下马,往侧道奔去,不少坐骑跟着他,他冲开路,呵斥着,往前冲,去疏导前方的拥堵,一架马车从侧道飞驰而来,苍老的熊火节,猛的跳下来,砸进雪地,翻滚,窜起来,撞开军卒,往启风这里跑。 飞熊伤,拽着缰绳,却没用,他的马,冲向侧道的野地,窜蹦着。 飞熊伤,飞了起来,重重的砸进积雪里,并不疼,软软的积雪,扎了一头,他爬起来,发蒙,人群嘶喊着推过来,他急忙站起来,以防被踩踏,撕喊的人群,后方,一个大旋风,正滚过去,卷起无数人马,搅弄上天。 飞熊伤,瞪大了眼,昂着头,瞪着,那些军卒,平民,打着滚,在白色的旋风里,歪歪扭扭的急速旋转,旋风就像负重前行的人,缓缓的移动,强劲的力量,可怕的的力量,在巨大的旋风面前,人就像小蚂蚁一般,无力。 大量白雪夹杂着黄纸钱,满天乱飞,白色的雪雾,朦朦胧胧,全乱了,到处是刺耳的哭喊,哀嚎,踩踏,撞击。 “保护白棺!!!” 远处主道上,一声撕喊传来,飞熊伤看不清,雾茫茫的,混乱。急忙往那个方向挤去。 两道大旋风,夹着,卷杀过去,白棺就在中间。飞熊伤,大喊着往前跑。人群慌乱不堪,几个军卒也看到了,跟上去。 远处主道上,启风,死死拽着受惊的战马,不让自己甩下来。 熊火节,带着十几个军卒,冲开人群,来到近前。 “启风!!跟我走!!!快下马!!!”熊火节,大喝道。 启风,死死拽着缰绳,战马尥蹶子,他左右摇晃,随时被甩飞。 两个强壮的熊猫军卒,扑过去,拽住缰绳,想要制住战马,后方哎呀!一声惨叫,一个军卒,被后蹄子撩中,飞出去七八步,登时吐血。 个军卒扑上来,死死抓着马鞍,启风趁势往左侧飞扑,被军卒接住,力度太大,两个军卒和启风,翻滚着砸向地面,启风噗!的透出鲜血,后心着地。 战马彻底惊了,飞踢乱蹦,登时踢开军卒,窜跑,巨大的马蹄,黑褐色的马蹄铁,对着启风的脑袋,踢来,启风瞪大了眼,两个军卒,也傻了,三个人砸在一块,起不来。 “救命!!!”军卒撕喊。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个身影飞扑近前,一把抱住马蹄,大喊着往右侧撞去,战马,被硬生生撞翻,躲闪不及的军卒,被砸倒,哭嚎。 好个熊光节, 好似战神一般,撞开白马,一把薅住启风,提溜起来,往左侧一扔,战马已经窜蹦起来,乱踢乱撞,熊火节,急忙飞扑躲避,白马,往人群撞去,冲开七八个人,想要往野地跑,又被汹涌逃窜的人群,夹住,惊蹦,人和马,挤撞着,一片撕喊哀嚎,遮在雪雾寒风里。 启风, 吐着血,爬起来,挺着,去捂住后心,心口发闷,嘴里木涩,噗!又吐出一口血。 熊火节怒道“启风!快走!!去侧道马车!快跑!!” “我不能跑!白棺!!”启风,挣扎喊道。 “你的命要紧!!你若是死了!天下大乱!!!快走!!”熊火节,挤撞过来,一把薅住,拽着就走,启风挣扎着。众人惊喊,前方两道巨大的旋风,夹着白棺,滑过。 十几个杠夫,七八个重甲军卒,哭喊着,被卷入旋风。 “不好!!!白棺!!!”中年军卒大喊,不少军卒猛跑。 旋风,歪歪扭扭,一前一后,打着旋,划过,人群轰的乱开,踩踏哭嚎,白雪飞溅,夹杂着黄纸纸钱。飞熊伤,一把抓住沾在脸上的白雪和黄纸钱,扔掉,躲着右侧十几步外的巨大漩风,往前跑,人群崩乱,四散奔逃,前方的大旋风,往野地滚去,一片狼藉,白棺歪斜着,只剩下四个杠夫,死死扛着。白棺一角,就要落地,一个杠夫,身影正弯着腰,死死抱抬着一根杠子,斜插到白棺底下,不让白棺落地,死死抱抬着,正哭喊。 “我抬不住!!!我抬不住!!!”熊雅南大哭着,一旁的两个军卒吐着血,爬不起来,个杠夫,躺在地上昏迷,一个瘦弱的医官,满头血,惊惧的爬着,颤抖的手,正在探,检查杠夫的气息。 飞熊伤,窜扑过来,一把抬住住杠子,支撑着“雅南!快躲开!!!” 白棺,缓缓滑着,卡着杠子压过来。 熊雅南吓得腿软,就要被白石棺压死,疯似的抓着表哥飞熊伤的胳膊,扑倒出来,急忙爬出米,回头看去。飞熊伤,昂着头,咬着牙,死死抱抬着杠子,已经动不了,石棺歪斜着,离着地面,只有一拃,前方一个杠夫,死死拽着粗绳子,手被粗麻划出血,不让白棺向后滑落,却也到了力竭,附近几个军卒杠夫,都是重伤倒地,起不来。 “白棺!!撑住!!”启风,大喊着,对着飞熊伤的背影大喊!! “启风!快走!!”熊火节,拽着他。 “不行!白棺要落地了!!”启风大喊,就要冲过去抬棺。 飞熊伤,不能动,死死撑着,巨大的七层棺椁,白玉石棺,重重压着,飞熊伤,只觉得双腿发酸,胳膊打颤,随时被砸倒,全凭一口气,死撑着。 熊雅南,飞扑过去,抬着杠子,根本没用。 “断了!滚!!!”飞熊伤,呵斥道,熊雅南吓得后退,脚下趔趄,一头栽倒。 “来人!快来人!!”石棺,另一侧的杠夫大喊着,他猫着腰,放低杠子,给后侧减轻重量,但也直不起腰,就快撑不住。 “我必须去!”启风,瞪着眼,盯着石棺,二三十步外的石棺,巨大的旋风,在一侧滚着,很慢,卷满了人,哭喊哀嚎,夹杂着雪雾。 寒风刺骨,杂物和飞雪,打在脸上。 “白棺落地就落地!卷走都行!!你不能出事!跟我走!!”熊火节呵斥道。 “不行!我必须去!!”启风挣扎着,撕喊。 “混账!!黄口竖子!!跟我走!!”熊火节大怒,两个军卒窜过来,架抬着启风,跟随熊火节撞开人群,往侧道冲,越来越多的军卒,冲过来,保护启风和熊火节。 “放开我!!放开!!我要去抬棺!!放开我,我是族长!放开我!!”启风挣扎着。 “你还不是族长!我说了算!!让开!让开!!”熊火节呵斥着。 又有十几个重甲军卒,扑过来,保护着,硬抬着启风,往侧道撤退。 启风,死死盯着远处,巨大的旋风下,四个杠夫费力支撑,飞熊伤,用杠子撑着白棺一角,死死挺着,随时会倒,那个榆木弟弟,变成了木桩,死撑着。 两个军卒,飞窜过去,死死抬住石棺!! 不多时又有三个杠夫飞奔,白棺,被再次抬起。 “启风,白棺没落地!!我们快撤!!”中年军卒急忙大喊道。 熊火节,薅拽着启风,马车就在前边,启风挣扎着,用脚蹬着马车辕子,不上。 “混账!”咣!一拳,锤在启风脑袋上,启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上车!轰开人群!快!”熊火节呵斥着,军卒抬起启风,上了马车,熊火节做御手,鞭策着,马车,撞开人群,往前疾驰,猛的向左侧野地转弯,躲过一个巨大的旋风,轧着野地,轧着不少尸体,轧着哀嚎的军卒,飞驰。 “快!!抬起来!!”抬着白棺的军卒杠夫们,大喊着“快走快走!!!旋风来了!!” 军卒大喊,抬着白棺,梦往前走,巨大的旋风,追着他们。 “飞熊伤,快跑!”老卒,薅住他,拽起来,险些被卷进去。 “腿!腿酸了!!”飞熊伤急道,迈不开步子。 “废物!!”老卒,薅住飞熊伤,拖拽着,往前跑。 “雅南快跑!旋风!”飞熊伤,急忙回头喊道。 “啊?”熊雅南坐在地上,还在发木,冷风刮着脸,只觉后方有力道推来,她回头看去。 “啊!!!”熊雅南哭喊,旁边几个吐血的杠夫,军卒,也都挣扎哭喊着。 呜!的一声, 被卷了进去,白雪,翻滚,撞击,巨大的旋风,蹒跚着,追着白棺。 人群,四散奔逃,杠夫军卒们,抬着白棺飞跑。飞熊伤,稍稍恢复了知觉,回头喊着“雅南!” “快跑!!卷进去摔死!!别管她了!她上天啦!!”老卒怒喊道。 “雅南卷进去了,救她!救她!”飞熊伤,,哭喊道。 “混账!你先顾好你自己小命!!!”老卒呵斥道,拽着飞跑。 伤,回头看着巨大的旋风,至少十人被卷上天,高高的云端,不少蚂蚁一般的人,被甩出来,向着四处飞落,颇有御风而行的样子,只是大部分人横倒着,挣扎,不少人脑瓜朝下,急速坠落。 伤大惊,表妹完了,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毕竟是亲戚。伤擦着泪,来不及细哭,巨大的旋风,追着他们卷来。 军卒和杠夫大喊着,轮换着,抬着白棺,喽喽飞跑!! 终于旋风拐弯了,往左侧野地,飘去,迎头撞上了,另一个巨大的旋风,不仅没有崩散,竟然合变成了一个超级巨大的旋风,席卷而去。 人们全都吓傻了,没头苍蝇一般,只是跑,惊惧,战栗,冲撞着,随时会背飓风卷起来。 不少人,被飓风抛飞到十几里外,有的落到了矮山上,坐在山头积雪里,发呆。捡了一条命。 大部分人,运气不好,不是被踩踏而死,就是摔死,撞死,卷死,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飓风,树林一般,牢笼一般,锁住了夏后平原,两万人,登时死伤过半,狂暴的飓疯,打着旋,依然肆虐着,似乎,不会停。 “驾!!!”熊火节赶着马车,飞驰,两个军卒,在车厢里保护着启风,启风已经缓醒过来,挣扎着要下车。被死死摁着,用条绳子捆了起来。 “启风将军,对不住了,你不能死!!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军卒威严道,带着凶恶,是熊火节的亲兵。 “放开我!!我父亲的石棺!!还在旋风里!!”启风怒道。 “活人比死人重要!!”军卒冷冷道。 “他是族长!!”启风大怒道。 “你才是族长!你不能死!!”军卒,威严道。 “把嘴给他堵上!!”熊火节的声音,呵斥进来。 一团丝绸,裹住一块碎木头,塞进启风嘴里。 启风呜呜叫着,挣扎,军卒大怒,咣咣几拳!爆锤。 “住手,不,不好!!”另一个军卒担忧道。 “混账!这是火节将军的军令!!启风,你老实点!不要作死!!这是在救你!!”军卒呵斥道。 另一个军卒,不敢说话,恐惧的看着启风。 启风死死瞪着,挣扎着,猛然意识到,自己还不是族长,在混账熊火节的眼里,自己是个无知小儿!自己只是一个,傀儡, 无力的傀儡!!! 第86章 列夏 诗曰: 山青野径多攀登,春风总在山林中。 停步忽听南枝上,麻雀轻啄三两声。 话说这首诗词,竟然和冲天的旋风没关系,众人,不由得急慌慌乱走,蒙呆呆逃命,咣!飞熊伤,和老军卒,飞起来了,一匹强壮的黑色战马,好似烧炭的一般,冲撞着,飞熊伤翻滚着,砸在大道上,噔!!额头磕破了,地硬如铁,上了冻,带着霜,夹着吹来的雪雾。 鲜血,沿着脸颊滴落, 寒风袭来,打个冷战,飞熊伤,木然的昂起身子,还活着。 不远处的老军卒,不会动了,折着半个身子,已然被撞死。到处都是尸体,伤,大瞪着眼,恐惧的看着哭喊哀嚎,充斥,人群乱跑,浓重的雪雾,夹杂着残破的纸人,乱飞,黄色的纸钱,嗖的窜过去,伤,只觉得脑瓜门冰凉,鲜血滴落。木然,没有感觉。 突然,一只彩色的大鸟, 张着翅膀,擦着上空飞过!众人吓得一惊,细看,又不怕了,竟然是只古怪的木鸟,很大,四五米长,鸟头,张开的翅膀,五彩斑斓,就像风筝,画的极为精美,沾着一些枯枝烂叶,积雪薄冰,那只木鸟,飘摇着,飞往野地,斜着扎在积雪里。 飞熊伤,费力站起来,猛的跪下去,剧痛,杀住了脑袋,急捂着额头。 远方惊呼传来,黑色的战马,撞上了杠夫们,两个杠夫被踢翻,白棺歪斜着。众人急忙大喊,架住白棺,歪斜着前进,不少杠夫被绊倒,几个军卒冲过去,用手兜住棺底,嘶喊着抬正,往前走。 飞熊伤,恐惧的看着,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哀嚎。 费力起身趔趄走着,去追赶白棺,杠夫军卒,不断换手,沉重的石棺,粗壮的杠子,压着的膀子生疼。不少军卒捂着伤口,趔趄赶来,二十几个人,围着石棺,往前逃,这里的雪雾更浓,四周的巨大旋风,飞速旋转,缓缓移动,天上,不断有人坠落。 伤,已经顾不得表妹熊雅南,顾不得任何人,趔趄走着,追上白棺,接过杠子,扛着,咬着牙,只是往前走。 刺耳的嗡嗡声传来!那种雄浑,透着可怕,刺耳的呼啸,带着诡异,甚至压过了狂暴的旋风柱子。 “看!!快看!!什么东西!!!”中年杠夫刚刚换下来,突然指着天空大喊。 伤,盯着他惊惧的脸,急忙抬头看去。 黑色!! 一片黑色,正在缓缓移动,在头顶上空,剧烈的气流扰动,吹散雪雾,隔着狂风,隔着无数撕喊,残破的纸楼台,飞过,上空,黑色,缓缓飞行,登时天空阴沉,旋风柱子好似有了灵性一般,避让着,向着两侧的野地,卷去,大道渐渐清晰起来,众人昂着头,本能的缓缓走着,惊惧的望着天空,可怕的天空,那是黑色的,却不是乌云。 钢铁, 第一感觉就是钢铁,金属的,很平,也不平,密密麻麻的规则形状,分布着,不少光亮闪烁,蓝光,白光,红花,一闪一闪,巨大的钢铁,正在从头顶飞过,很大,非常大,约摸是个长方形的东西,极为精巧,各种机械结构,透着冷酷的形状,就像那些青铜马车,或者机弩,样的精密机械装置,但不是青铜的,而是黑铁的,也不是那些构件,而是平的。 一条黑色的巨船, 钢铁的巨船,又似乎是一个小堡垒,正在缓缓飞过去,巨大,巨大的可怕,最可怕的是,竟然飞着,这么大一坨钢铁,竟然如此灵巧,平稳的飞着,比旋风,更可怕。 砰!! 不远处的旋风崩散了,突然就崩散了,没有撞上岗子,没有撞上其他飓风,突然崩散,就像被什么东西打散一般。无数人,马车残骸,纸人,白幡的碎片,掉落到野地里。 砰!砰!!砰砰!! 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冲天旋风,崩散了,人,马车,纸人纸马,木牌,旗子,各种碎片,如暴雨一般,掉落。下方的人群,只剩哭喊,趴在地上不敢跑,随时会被砸死。 白棺,缓缓前行,众人昂着头,看着巨大的黑船,缓缓飞了过去,旋风崩散,雪雾渐渐消退,更加寒冷刺骨,黑船已经越过他们,看的越发清晰,这是一条黑色的船,大概的模样,是个船,没有船帆和桅杆,各种规则的机械装置,透着可怕的规整,形状极为精密,竟然闪烁着无数光芒,彩色的光芒,红色,蓝色,绿色,青色。 现在是白天,上午的样子,可能到了中午,无法判断。 太阳,无力的躲在淡淡的白云间,但人们都看清了,可怕的黑色飞船,会飞的船,会飞的堡垒,黑色的堡垒。人们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目击者很多,不少人哭喊着,望着黑色的船,远去。 很快那艘古怪的黑船,消失在平原的尽头,消失在淡淡的白云之间,只有拳头大小,黑色的,缓缓离去,缓缓上升,竟然不落地,而是往上升,最后消失在淡淡的白云间,隐隐的蓝天,并不明朗,阴沉沉的,但是也不是乌云。 众人默默的挣扎起来,彼此搀扶着,寻找生还者,费力前行,没有救援,没人敢来。 飞熊伤,木然的望着远天,忙低下头,扛着杠子,缓缓前进,不少受伤的军卒,杠夫跑来,越来越多的人,爬了起来,很多人,哭着背着同伴走着,已经死去的同伴,无数人跟随者白棺,默然前行。 “送个踏马的葬!把命送掉了!!”一个老军卒扑来,愤怒,踢打着白色的石棺。被杠夫推开。 越来越多的军卒,居民,愤怒地扑过来,围着捶打石棺,撕喊,咒骂着。 大批军卒,扑来,拉开他们,隔开。 两个中年军卒,拽出飞熊伤,保护着,呼喊着,不少重甲军卒,赶来,保护着白棺,前进。 “你不要说话,现在他们很愤怒,可能会杀了你!低头!!披上斗篷!不好说话!!你们几个,拼死也要保护飞熊伤!!!”中年军卒安排道。 四个军卒把伤围住中间,给他披上一个破烂的罩袍,蒙在头上,遮住脸,在白棺左侧,前行,越来越多的愤怒人群,扑来,厮打着,军卒们呵斥着,组成防护圈,大部分人,木然的走着,失魂落魄,幸存了下来。不理会那些厮打。 越来越多的飞云军卒,围拢过来,围成三层保护圈,防护着。 突然后方一阵骚乱,远方大道上,一群骑兵,汹涌而来,他们大喝着,驱赶幸存的人群,人们纷纷恐惧的避让,精锐的骑兵,一路飞驰而来,是龙家和牙家的骑兵,为首的竟然是龙飞族长,雾雨族长,他们一面呵斥开人群,一面安排骑兵救援,将那些伤者,扶上坐骑,带走。 龙飞族长,雾雨族长下了马冲来,急忙换手,扛着杠子,几十个牙家龙家精锐,上来替换杠夫军卒,白棺,再次稳稳的前行,启家军卒们激动的看着他们。 “小子们!!好样的!!没让国主的白棺落地!!我龙牙国,必大兴!!!你们休息,我们换手!!救治伤员!!”龙飞大喊着。登时士气大振。 有了骑兵救援,人们也缓和了许多,哭着,寻找幸存者,后方大批马车,,飞驰而来,不少大礼官,医官,跳下马车救援。 伤,看着这一切,悲伤的心,稍稍缓和,但看到那些死伤的族人,更加悲伤。 那个老军卒说的是对的,假如没有送葬,怎么会遇到旋风,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熊雅南,也死了。 飞熊伤,扔了破烂的罩袍,默默走着。 “飞熊伤?你还在?”雾雨族长惊讶道。 龙飞看过来,有点吃惊。 “他抬住了白棺,才没有落地。”中年军卒严肃道。 “嗯,好,好啊。”雾雨族长夸赞道。 飞熊伤,默然的走着,什么也没说,恢复了榆木一般的沉闷。 “龙飞族长!雾雨族长!!天上有怪物,一艘黑船飞了过去!!!”中年军卒急忙汇报。 “我们都看到了,就是追着黑船来的,怕你们有危险。此地的怪风!必是黑船作乱!!”龙飞族长怒道。 “我觉的不像!!那艘黑船飞过之后,旋风全都散了。并且先起了旋风,后来的黑船!!!”雾雨族长忙道。 “你觉得不像!我觉得就是!!”龙飞族长呵斥道“立即派人沿着方向追踪!!” 咣! 雾雨族长,一拳锤在龙飞族长后脑勺子上,龙飞震怒,回头正要大骂。 “抬棺材呢!!你鬼叫什么!!”雾雨族长,立马道德压制,占尽了上风。 龙飞族长瞪着,强压怒火!!默默抬着棺材!一个中年龙家将军忙趁机换手。 “族长歇息,我换换您!!”中年龙家将军积极道。 “滚!!”龙飞炸道。 “切!!不知好歹,人家换你!你还骂人!什么德行!!老东西!!”雾雨族长趁机挑拨道。 “”中年龙家将军,很尴尬。 “你去换她!不要让这个老太婆!在我后边!!”龙飞怒道。 中年龙家将军,硬着头皮,来换雾雨,雾雨微笑着换手。 雾雨族长搓着手,往前走着,对着龙飞族长冷笑道“累死你!活该!有种,你一路抬到禹贡城!!”刺激着龙飞族长。 “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快去指挥救援。”龙飞怒道。 “我本来就是来救援的,用你说啊!!!”雾雨冷笑道。带着几个牙家将军,往东侧野地走去,指挥救援。 龙飞压着火,提着,越抬越来气,怒道“该死的熊天,该死的雾雨!该死的熊火节!!没一个好东西!!” 众人不敢触他眉头,不敢劝阻,默默抬着,走着。 悲伤席卷而来,满地的狼藉,无数哀嚎。 众军卒,替换着,抬着石棺,缓缓前进,骑兵散开,救援,不多时,前方也冲过来一队骑兵,是折返回来救援的,人们哭喊着,呼唤着。将尸体抬上马车,一车车运走,运往附近的小城,旧地安葬。东戏城,鼓台镇,夏台,夏后平原边缘的几十个小城,镇子,村子,纷纷跑来救援。 悲伤的人们,稍稍安缓了许多。 熊火节,赶着马车,一路飞驰,中途不停,直接飞奔进入禹贡城,大批启家精锐骑兵,护卫者。启风愤怒的挣扎,完全没用。禹贡城主,带着大军接应,救援。 死者两三千人,伤者万余。 失踪的,都有八九百人。 二三十里之外,都发现了好几十个幸存者。 五里地外, 十几个熊猫族人,躺在雪地里,有的趴着,有的蜷缩着,有的,已经冻得硬了。 熊雅南躺着,镶嵌在积雪里,闭着眼,昏睡,和昏迷不同的是,她正在做梦。 三只长牙虎,正围绕着她,舔着她的手,他正抱着小老虎,捋着毛,逗着玩,十分开心,一旁的飞熊伤,跪着,噔噔磕头,竟然变小了,就像一只小麻雀,熊雅南,兴奋地摸着虎头,喊道“去咬他!!”一只小老虎窜出去,虎爪,逗着麻雀大小的飞熊伤,戏弄。 飞熊伤,哭着奔跑着。 熊雅南昂头大笑,肆意非常。 梦,很清晰。突然一股寒冷的大水,淹没了她,她觉得,有点冷。 一伙农民,男女老少,正在救治他们, 一个小孩儿,蹲在熊雅南面前,正用小手抓着雪,往熊雅南脸上搓洗,好唤醒她。 熊雅南不动,小孩又抓了两把雪,均匀的敷在熊雅南的脸上,小手轻轻拍打,搓洗着。 “嘶!!下雨了?!!!”熊雅南醒了,惊疑道。 “你醒啦。”小孩儿高兴道。 “呀!你谁呀!摸什么,我的脸!呀!冻木了!!你个小崽子!搞什么!!”熊雅南大怒,一把揪住小孩儿,提溜起来,怼到积雪里。小孩儿一嘴一脸的雪,哇的哭了。 一个老农民走过来“你活啦!列夏,哭什么!不怕!她是活的!!” 那个叫列夏的小孩儿,吐出嘴里的雪,哭道“她打我!!” “我没有!你自己的摔的!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来!姐姐抱着你!!”熊雅南,抓着雪,揉搓着列夏的小脸儿,凶恶道。 “诶呀!别玩了,来帮忙!能动了就起来帮忙!!”老农民喊道。 熊雅南,冷哼着,起身拍打身上的积雪,上下检查着,自己竟然毫发无伤,登时高兴。 列夏要跑,被她揪住,抓起一个雪球,塞进他的后脖领,列夏蹦着,挺着,哭着。 一个老妇人近前,抖搂着列夏的衣服,从腰里掉出个雪球,老妇人不悦的看着熊雅南,见她年纪也不大,也就没有训斥,急忙去救人了。 “过来!!”熊雅南冷冷道。 “我我我害怕!”列夏恐惧道,不敢跑,不敢近前。 “如何往我脸上堆雪!!”熊雅南阴沉着脸,呵斥道。 “救,救你啊,他们都这样的。”列夏恐惧道。 “这么说,我错怪你啦??要我给你道歉??”熊雅南冷冷道,目射凶光。 “没没,没,我怕。”列夏哭着,说道。 “不许哭!!过来!”熊雅南,呵斥道。 列夏,撒腿就跑,一头栽倒,积雪太深,他摔了一个狗啃雪。 熊雅南哈哈大笑,去往一旁救人,不多时村民救活了八九个人,两个重伤的,怕是不行了,其他的已经死去,众人唏嘘不已。彼此搀扶着,往远处的村里走去。 雅南,回头看去,稍稍放了心,遥远的旋风道,无数骑兵飞驰,救援的人,到了。 她隐约记得,自己上了天,天旋地转,后来,就不记得了。 熊雅南后怕,自己捡了一条命回来,看着那些农夫们背着的尸体,不由得越发后怕起来。 列夏,跟在队伍后方,跟在两个大点的孩子后边,远远躲着熊雅南。 一行人,去了村子,村里的老郎中挨个检查,重伤的,已经不行了,轻伤的正了骨,敷了药,打了缠布,熊雅南和两个军卒,一个飞云城铺户伙计,毫发无伤,村民啧啧称奇,说他们好福气,以后要走大运。 他们一行人,散住在村里安歇,熊雅南就住在列夏和老妇人家里。 “狗子哪里走,来啃肉骨头。”熊艳南,捏着一个邦硬的馒头,逗着列夏,列夏,恐惧道,愤怒,无助的躲在门框后边,恐惧的望着。 “我,我要去找我奶奶!!”列夏恐惧道。 “过来!跟你玩!!去找你奶奶干嘛!又告我状啊!小小年纪!会告黑状!岂有此理!”熊雅南训斥,掰下一块邦硬的馒头,扔进嘴里,又捏起一根咸菜条,咔吱,咬了一口,口感很好,但是太难吃,简直难以下咽,跟平日里,自己的锦衣玉食比起来,简直就是 咣!半个馒头,砸到了地上,蹦着,滚落,熊雅南坐在小板凳上,发脾气。 列夏小心的,捡起半个馒头,吹着,擦着,啃了起来“姐姐!我奶奶说不能浪费粮食,种地可苦了!你是客人,给你馒头吃,我们都舍不得吃。都是吃窝窝头。” “甚窝窝头!取来看看。”熊雅南呵斥道。 “你等着。我给你取,你放我出去,可以吗。”列夏忙道。 “不要讲条件!!”熊雅南,呵斥道,凶神恶煞。 不多时,列夏踩着桌子,又让熊雅南搬个高凳子扶着,爬上去,从房梁悬挂的筐筐里,取出一个大窝头。 熊雅南, 眉头一皱,看着就难吃,摇着头,列夏,费力的掰开,抓着半个馒头,就着小半个窝头,啃着,很欢。 “还有这种吃法啊?你吃这么欢哒!!”熊雅南不悦道。 “我吃完就出去玩,你太大了,不是小孩儿。我不跟你玩的。”列夏坐在桌子上,垂着腿,踢荡着,吃的很欢。 熊雅南,饥饿,叹着气,抓起大半个窝头,拔下一块,摇头道“就吃这个!!可怎么得了!你也吃的下去!!” “我们天天吃啊,你吃什么?不吃这个吗?你从天上来的?会飞呀!姐姐你几岁啦?”列夏,一堆问题。 “闭嘴!吃你的!!”熊雅南不悦道,把那块窝头扔进嘴里。 “嗯!!!!嗯!” 熊雅南嚼着,登时觉的好吃,细细嚼着,登时兴奋。 急忙吃着,又把那盘咸菜端了来,捏着咸菜条,啃着窝头,绝等的美味,压着咸菜的咸,这股子咸,又把窝头的口感,加倍,越吃味道越好,也是饿了,三下五除二,大半个窝头,啃完了。忙窜上桌子,踩着高凳子,取出一个大窝头,继续吃,越吃越香,从未吃过,啧啧称奇,列夏,看的懵了,嚼着馒头,小心的问道“你爱吃窝头?” “谁不爱呢!好吃啊!!真好吃!!”熊雅南,兴奋道。 “啊?我都不想吃的,太难吃了!!我天天吃!”列夏惊讶道。 “你懂什么!嗯!好吃,味道!确实好!!”熊雅南啃着,又干掉一个。 爬上桌子,踩着高凳子,又拿出一个,觉得不妥,拿了两个,她们坐在堂屋方桌上,兴奋的啃着。不多时,风卷残云,吃完了。 觉得不妥,窜上凳子,摘下筐筐,不多时, 旋儿了一筐窝头。 “啊???!你都吃啦!!!”列夏震惊了,盯着筐筐。 “呃!有点噎,去给我倒碗水来!!”熊雅南支使着。 小列夏,踩着椅子,小心的下来,去倒了一碗热水,小心的,放在门外的积雪上,晾着,不多时,温了,端了过来。 熊雅南,摸着脖子,吨吨吨吨吨吨!啊!!! 吃美了。 列夏,恐惧的昂头看着他,左手半个馒头,右手小半个窝头。 “你看什么看,这个窝头,你吃不吃!”熊雅南冷冷道,逮住列夏,列夏挣扎着,被夺了半个窝头,熊雅南扔进嘴里,得意的吃着,不多时,把筐筐挂上去。 “你奶奶回来问起,就说你吃的,我只是尝了几个。记得吗!!”熊雅南,威严道。 列夏,昂头看着坐在桌子上的熊雅南,急忙啃着手里的半个馒头,生怕被抢走。 吃完,熊雅南制着列夏,教他拳术,抓着列夏的小胳膊,哈哈哈!打拳,列夏哭着打拳,正打的欢,老妇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雅南!走,去吃饭了!过了午饭饭点了,村里,单独给你们熬了大锅菜,又弄了几桌碟子,去吃饭,跟我走。”老妇人慈祥道。 “啊??呃!”熊雅南,打个饱嗝。 “奶奶!她把窝头都吃了!还说是我吃的,她还打我!!”列夏,哇哇哭着告状。 “嗬!你真狠!别哭啦,我根本就没动你!!”熊雅南呵斥道。 “好啦,你们是飞云城来的,我们是乡野村民,没有好饭菜招待你们,吃了就吃了,走!跟我去吃饭。”老妇人忙道,抱起列夏,带着熊雅南,赶往村里一处古宅。 大院子里热火朝天,村民热情招待着他们,扑鼻的香味,三张桌子,铺满了碟子,各种农家菜,看着就有食欲。 熊雅南打个饱嗝,有些为难,唐突了,早知道,吃半筐窝头刚刚好。有点后悔了。 她坐着,几个年老的村民们,也陪吃着,幸存的人们,吃着饭,美味可口,甚至比飞云城大酒楼里的还香,还好,人们在死里逃生后,对三餐有了新的看法,也就回归淳朴,食物本来是淳朴的,人们赋予了过多华而不实的东西,按照座次,按照菜系,按照美食文化去品尝,反而,迷失了本质,不懂得食物的美。 他们兴奋吃着,喝着村里自己酿的酒,比醉云稍更烈,更香,驱走了寒冷,也驱走了恐惧。 村长商量着,安排人去联络官军,预计晚上能回来,快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往禹贡城赶路。 众人安了心,熊雅南兴奋的吃喝着,她这一辈子,吃到的最美的饭菜,还有最美的窝头,列夏,震惊的看着。 “别看了,赶紧吃!不吃都给枪光了!!”熊雅南催促道。 “小哥,你们走的时候,把列夏带上可好?”村长忙道,老妇人摇着头,叹息。 “可以啊,欸?怎么是个小孩儿?”军卒,惊讶道。 “是小孩儿,飞云城是大城,前途好,他去了,有个好出路。也对得起他爹娘了。”老村长叹息道,很多人摇头叹息。 “他是个孤”军卒忙收住,不好再问。 熊雅南瞪着列夏,低声问道“你是孤儿啊!” “嗯。”列夏嗯道。 “我的天,你是个孤儿啊!!”熊雅南,惊讶道。 “咳咳!”身边的另一个轻伤军卒,忙假装咳嗽。 “”熊雅南,觉察到失言,忙收住了声。 “他是外乡人,一家三口,落了难,村里收留了他们,列夏,就是在这个村子出生的,夏天生的,他们是启家列山氏的,他爹他娘都是假名字,给他取名列夏,我们只知道他们是列山氏的,第三年的盛夏,雨特别大,旋风道的大旋风,比今天的还凶还可怕,也不知道从哪里卷来了大水,淹没了村子,就是东边的老村子,地势低,现在这里是垫土垫起来的,当时又是夜间,他爹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村里大部分人,最后唉!那一年,村里死了十几口人,这个孩字就成了孤儿。”老村长叹息道。 “我儿子也死了,女儿在禹贡城,不常回来,我就收养了列夏,吃喝都是村里供着。这个孩子可怜啊,去了飞云城有个好出路,也算对得起他爹娘了。我们连他们名字,都不知道。”老妇人叹息着。 “原来如此,您放心。我带着他,就在我家!!将来做个卫兵!大好前途!”军卒打包票道。 “跟我回去,我是伙计,让我们掌柜的收他做干儿子,将来学习做个掌柜的!腰缠万贯!”飞云城的伙计忙道。 “跟我!”另一个重伤的飞云居民,争道。 几个人争抢着,列夏,恐惧的看着,嘟囔着,不走。 “跟我,我乃是伏蛙城大采办!!熊雅南!!我缺个卫兵!!”熊雅南淡淡道,打个饱嗝。 众人一愣,纷纷不敢抢了,偷偷看过来,暗暗震惊,原来这厮,是启风将军那个嚣张跋扈的表妹,暗暗觉得惹不起。 “我不愿意。”列夏急忙道。 “你还挑了!!你反了天了!!跟我走!亏待不了你!!”熊雅南,一锤定音,颇有回响。 不少人,趁机称赞几句,拉拉关系。 熊雅南,摆摆手,淡淡道“小事一桩。” “采办是个很大的官儿么?”老奶奶打听道,有些不放心。 “很大!仅次于城主。”熊雅南淡淡道。 “你这么年轻”老奶奶,还是有些不信。 “我不跟她!我不走!她吃了一筐窝头!还抢了我的!我要饿死啦。”列夏哭道。 众人一惊,纷纷打听,列夏,哭诉着经过, 众人哈哈大笑,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又告状!!”熊雅南不悦道,端起盯着的盘子,把菜倒进自己碗里,狼吞虎咽起来。越吃越香。 老奶奶摇着头,觉得不妥,老村长走来,低声耳语几句,老奶奶震惊的看着熊雅南,低声问道“你母亲是熊美仙?” “是啊,放心,饿不着他。”熊雅南,打个饱嗝道。 “那你舅舅岂不是”老奶奶震惊的盯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 “岂不是熊天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