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之韵》


 运河之韵 自序

    运河之韵自序运河波光粼粼，河水滔滔，它以恢宏的气势奔腾咆哮，它以驰骛不驯狂颠奔突、猛冲猛跑，它以厚重的歌喉一路唱鸣、洪声震天、怒放胸潮。
    它更以那美好的神韵尽显众生万象。这里有豪门贵胄的家私，这里有凄美的爱情故事，这里有让人感慨万千的生命抗争，这里有荡气回肠的感人回望，这里有激奋人心的件件桩桩，这里有抗日英雄大显身手感天动地的人间豪壮，这里有气壮山河的人间之美，这里有感人肺腑的故事之醉，这里有尊重理解流世传芳。
    我们展示运河的恢宏壮伟，我们展示运河如诗如歌、美若仙妖的妩媚，我们展示运河那多姿多彩流耀眼目的抗日之魁，我们展示运河绿水波涛柳岸啁啾的奇美，我们展示运河那宽阔流长吼声震天的无惧无畏，我们展示运河从隋炀帝开凿到疏浚泛着光华的浩浩载舟之威，我们展示运河时而暴怒汹涌，时而欢快高歌、时而浪涛澎湃、时而潋滟泛波，我们展示运河经历太多太多，它经历自隋朝开浚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历朝历代的更替变迁，它经历人间百态之善恶，它经历人间万家灯火悲欢离合，它经历靓男倩女珠联璧合泛舟喜贺，它经历有情人终成眷属天造地设，它也经历了旧社会的万恶、老汉挑担别女人畜市场卖儿郎的无可奈何。
    它更记录了两岸的如诗如歌。我们回望运河、展示运河、凝聚运河，静听运河之滔滔，尽享运河之流韵，永醉心间。
    自序：卢秀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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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一顶凉帽铸情长

    第一章一顶凉帽铸情长
    一
    汤汤运河人们敬之、爱之。有时它静静流淌，有时它奔腾咆哮，有时它静卧默默，有时它纵横驰骛。不管它奔腾咆哮、纵横驰骛，还是静卧默默、都掩盖不住它那令人陶醉的内在涌动与神韵。
    春天，微风青禾，百花争艳。杨柳抚风，运河一路唱鸣。唱春天的美景，唱运河两岸的垂柳，唱处处浓郁芳菲的花香，唱勤奋的人们。它更以诲人不倦的神姿鸣唱贬损那懒惰的精灵，唤醒它们的灵动与梦香，共同舞蹈春天的美景。
    夏季，运河奔腾，呼啸千里，掀起浪花万千重，惊得水鸟倏然腾空；而后落在岸边惊厥地窥视，任运河狂颠。
    秋季，五谷垂笑，果红稼穑，运河犹如被驯服的野马，满载丰收的秋实日夜奔忙。
    冬季，白雪皑皑，运河封冻，也开始了它一年的休眠、静养。静养它那疲惫的身躯及日夜不休高歌鸣唱的喉咙。此时，两千四百千米长的运河像一条银色的巨龙盘曲、熟睡在祖国广袤的大地，待等春雷唤醒，待等冰封解冻鸣唱千里。
    运河就是这样年复一年律动不息。
    运河起源于隋炀帝开挖疏浚它那任性的身躯至今奔流不息、鸣唱不止。它自豪，它歌唱。它歌唱自己的豪迈曲折，它歌唱自己身躯的绵延壮阔，它歌唱自己奔腾不息勇往直前滔滔千里之欢乐，它歌唱自己哺育和灌溉着两岸禾香的无私及雄浑气魄，它歌唱自己满载小舟把勤劳的人们和恩爱的情侣送至彼岸的快活。更为自己见证人性之美而奔涌高歌。
    今日，运河陶醉于载舟的奔忙中。因这日是河上集镇，人们都等待这一日去赶集，去买生活日用品。
    生意人鸡鸣而起，早出为的是自己生意抢占先机。迟去的人们大多是赶閑集。不是买些零用品就是散心，或是到集镇看热闹、看杂耍。因而今日渡口显得格外繁忙。船夫不停歇地摆渡。他头戴草帽，肩搭一块肮脏的擦汗布，繁忙而有次序地摇橹向前。
    二
    小船悠悠，船夫划着木桨，满载渡船人。此时，一阵清风袭来，挟卷一顶凉帽掠过。只听一位少女“呀”的一声大喊：“我的凉帽，我的凉帽！”
    深为这缕凉风感到惬意的人们听到喊声皆把目光投向这位少女。只见她眉清目秀，面如荷花，传神的眼睛透出无比悔意正目不转睛地凝视水中漂浮的凉帽随波远去。她看着，痛心地说：“真倒霉，才想系紧凉帽就被风掠走！”她懊悔地自言自语，急得几乎落泪。坐在女儿身边的爸爸知女儿喜爱这顶凉帽，因那是自己去上海特意给女儿买回的，为安慰女儿说：“不要紧，咱再买新的。常言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女儿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爸爸娇滴滴气囊地说：“我那不是旧的，是新的！”话音未落，泪珠已经滚落。
    “是新的，是新的，是新的那又怎样？爸爸为了一顶凉帽不能冒生命危险跳入河里捞它吧！到集镇爸爸再加倍给你买，咱买两顶新凉帽好吧？”
    “您买十顶有什么用？不是我喜欢的样式、颜色。我那顶凉帽只有大城市有。”
    爸爸何尝不知？一个乡下的小集镇哪有那等进口货？另外，人们食不果腹，衣衫褴褛，家家穷得叮当响，谁有钱买凉帽戴？这凉帽只有富家小姐少妇才能享用得起。因而市场也很少有这样高品位极精致的凉帽买卖。于是，爸爸又说：“我最近还要去上海办事情，再给你买回一顶一模一样的凉帽。”
    爸爸说着，安慰着女儿。只听女儿不高兴地说：“如此这么说，夏天就过去了，我戴什么？”
    说着，自己竟然悲咽地哭了。爸爸最娇惯这个女儿，他看不得女儿落泪。于是，心疼地说：“哎呀，真是娇女泪多呀！”说完，眼望水中远漂的凉帽，满心惆怅与叹息。
    女孩的大喊，女孩的愁容，女孩与爸爸的对话引来满船人的注视。但不谙水性的人们谁又帮得了这个忙？只得看着凉帽随波逐流。而此时最关注女孩的莫过于小勇，他看女孩为一顶凉帽竟然伤心到如此程度，自己不假思索纵身跳入河里。他搏击汹涌的河水，看着凉帽顺水急速地漂流远去，自己如鱼鹰迅速潜入水底快速追逐。而后头钻出水面，精准地一手抓住凉帽逆水回溯。人们看着这位小少年，都为他的举动惊呆了。更为他小小年纪捏一把冷汗。而此时更为小少年担心的莫过于美少女的爸爸，一顶落水的凉帽，汹涌波涛的河水，却为此尽显英雄本色，一切顺安皆好，若是为此出现意外我何以心安？小少年，你太冒险了？爸爸内心在低低自语。而后又迷信地默默祈祷：“老天有眼，水神有情，千万不能吞噬少年英灵，要保他平安无事，驱散恶凶。我定燃香上供。”他内心一遍又一遍地祷告。
    三
    而此时，满船人的目光皆凝聚在小少年身上，人们看他在水中的游姿，看他水性的娴熟，看他游姿的优美，看他英雄本色的出类拔萃及无畏，犹如是在看他水中一场绝伦的演技展示。而少女对小少年的毫不犹豫之举钦佩不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少年在水里灵动的游姿，她看他那游姿的娴熟，动作的飘逸，精美的灵活，堪称是水中的精灵。她看着，感叹着；心中涌起阵阵赞许与爱慕：“小少年，你真棒！你若是女孩身我定与你拜姐妹情，可惜你是个异性，是个男儿身。”
    她看着，想着。只见小少年手拿凉帽已经回溯船边。船上人们看他靠近船侧、伸手想助他一臂之力。小少年看着一双双大手伸向自己便急速闪过。自己好像有意避开人们的一双双大手以展示自己的技能。只见他手按船帮，纵身跃起，而后稳稳坐落在自己的座次位置。他这一飞身落座，乘船人赞叹不已，掌声也随即响起。小少年面对掌声，笑眯眯来到美少女面前，他双手把追回的凉帽毕恭毕敬地送给美少女说：“给你凉帽！”
    美少女羞答答地看了一眼小少年。这一眼撩拨了美少女怦然而动的心。只见小少年脸方口阔，双耳垂肩，两眼炯炯有神。这极具穿透力的眼神深深吸引了美少女，使她的心再也不知所措，自己竟然忘记了接凉帽，更忘记了面对自己毕恭毕敬站着的小少年说句感谢的话语。此时她的心已经不能自控，偷偷地开了小差，飞向远方。
    小少年双手拿着凉帽就这样毕恭毕敬地站在美少女面前，待等她接纳。美少女没有反应，小少年不知所措，心想：“我是给她就此放下还是这样毕恭毕敬地等待她伸手接拿？”他内心翻腾，不能抉择。理性告诉他，自己这样放下不太礼貌吧？于是又轻声说：“小姐，给你凉帽！”
    这一声“小姐，给你凉帽”如春雷炸响，惊扰了美少女凝思的心，也催醒了她沉醉的思绪，牵回了她飞向远方奔放的心曲。她回过神，羞得面红耳赤，知自己思绪开了小差，飞向了远方，在追逐着小少年的模样。她不好意思并自羞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这谢谢你，谢谢你她说得那么不自然、那么拘束、那么紧张、那么自羞。而小少年的心也在翻腾。他双手递送凉帽，少女不接不语，他尴尬地站立在美少女面前，像是自己在向美少女苦苦求婚遭遇冷语相拒，自己进退维难。为了实现求婚目的，自己久久不肯离去，待等并期望美少女的接纳。
    美少女接过凉帽，“谢谢，谢谢”的话语竟然勾走了小少年的心，他目视美少女，心也飞了。他看着自己面前这惊艳的美少女，心里不由自主地“呀”了一声，而后低语：“‘人比花美。’如此美少女，该不是天仙下凡吧？”只见她羞红的脸蛋像绽放的荷花，低垂的眼帘也遮掩不住她那似水流情的神韵，他看着她摆弄凉帽，看着她流露如愿的喜悦，看着她脉脉含情的笑脸，小少年已经读懂了她的内心。他对有如此美少女神往自己深感自豪，更为自己的举动自诩：“值得！”他想着，内心饱尝甜美和爱意。
    自己正美于心中，瞬间崩溃，心如巨石从巅峰滚落。自愧地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有什么资格资本心存非分之想？自己连双鞋子都穿不起，赤脚光足，腹部裸露，浑身只有一条短裤遮蔽，这短裤还是百纳裤。而那位美少女身着布拉吉，脚登绣花鞋，三寸金莲让人赏心悦目。更让人艳羡的是小小年纪，黄金玉佩铮亮耀眼。”想到这，他寒酸羞愧地收回放飞的心，怯怯地说：“不用谢！”而后满是落汤的身体转身急遽离去。
    四
    美少女的爸爸看女儿心爱的凉帽被小少年捞回定要酬谢。他拿出银票说：“孩子，谢谢你。”而后把银票塞在小少年的手里。
    小少年急忙把银票退还说：“您不要客气，更不要以银票表示谢意，我深谙水性，捞个凉帽算不得什么！”
    “拿着吧，你若不拿我于心何安？你那么小年纪，冒着生命危险解了我女儿的心痛之急，我理应酬谢。”
    “您话语严重了，我若不谙水性是不敢纵身跳入河里的，我纵身跳入河里追回凉帽全当自己下河游个泳吧！”
    美少女爸爸看小少年这么说很受感动，但还是不肯收回银票，他关爱地说：“拿着吧，用它买块布料留做衣服穿吧！”
    小少年闻听此言，深感莫大的耻辱。更坚定了自己拒收银票的决心。自己想：自身的扮相亮明自己家境的贫寒才使得美少女的爸爸一眼看穿。这银票不但是酬谢自己，更是对自己贫寒的资助，自己不能为银票玷污自己贫寒的家和自己的人格。自己纵身跳入河水去捞凉帽只是为解美少女之急、之痛，并无他意。想到这里，小少年为了自己的尊严最终谢绝银票。他这一举动再次震惊乘船人，也震惊了美少女和她的爸爸。常言说：“人穷志短”。而在小少年身上所折射出的与“人穷志短”却截然相反。他小小年纪，人穷不坠志，人穷不为银票所染，不为银票所折腰。了不起呀！小小年纪真得了不起。满船人赞叹不已。

 第二章 春思萌动心不宁

    第二章春思萌动心不宁
    一
    美少女名叫“英歌，”她出生在富贾人家。爸爸晋宏远是天津绸缎商人，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她是爸爸爱妾所生，因妈妈深受爸爸宠爱，所以爸爸对这个女儿显得格外疼宠。英歌自遇到小少年心开始萌动。念想小少年已成了她的心病，小少年的形容深置于心使得她无日不思、无日不想。她虽然正值花季髫龄，但同龄的女孩已有不少人早已为人妻为人母。而她还依偎在父母身边坐享清福。春季，她和小姐妹踏青游玩；夏季，她和小姐妹荷塘赏莲；秋季，她和小姐妹看果红雁行；冬季，她和小姐妹后花园滑雪酣畅。如此的生活，与小少年相遇已被打碎，她完美的生活多了一份幽思，更多了一份折磨自己的思念。白日，自己独坐闺房，呆呆地默想；默想自己与小少年成双的愿望。而愿望的实现又是那么的令人惆怅。与小少年再相见、相许，怎样才能得以实现？家里的关卡先且不说，就眼前自己都不知小少年家住哪里？姓字名谁？这又如何能走进小少年的心？又如何能与小少年牵手成婚？这莫大的疑难问题时时困扰她萌动的心，本已思虑的心又多了一份负重，折磨得自己夜不能眠、食量锐减。这难言的痛自己又不好对父母倾诉，只得自己默默承负。
    二
    妈妈见女儿食量锐减、日渐消瘦，又见女儿独坐闺房很少与姐妹一起沟通、说笑、戏玩，内心很是不安，自起疑虑。“女儿怎么啦？是有不遂心愿的事情还是……”啊！妈妈明白了，女儿正是豆蔻年华，春思萌动，必有所思。所思夫君，所思夫君容颜、家境。女儿大了，想入非非，这是少女之常情。想到这，自己把这想法和老爷一并托出：“老爷，你看咱女儿最近有些反常，自己独坐闺房也不和小姐妹来往，不知她在想什么？另外容颜也逐渐消瘦，该不是春思吧？”
    “你多想了，爱妾！小孩子懂什么春思？亏你想得出来，说得出口？”
    “老爷，你不要糊涂，十七八岁就是大闺女啦，咱女儿的年龄正是寻夫君和出嫁的好年龄，不要等到‘女大不可留，留来留去留冤仇。’有合适的、门当户对的给咱女儿张罗着。男女年岁不要相差悬殊，五岁是个界限。”
    老爷听了爱妾在理的话语心有所动。他脑子不停地思寻与自家相匹配的门户，与女儿相匹配的公子帅哥。突然，一个与自家和女儿相符的男孩闪现脑海。他乐滋滋的和爱妾说：“爱妾，你看王炳顺的儿子小峰怎么样？”
    “小峰？他的年岁太小啦，常言说：‘女大五，赛其母。’不行，不行。咱女儿和小峰结婚岂不成了哄小孩子吗？不成！”
    三
    老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显然他是在为女儿寻找最佳夫君开动脑筋，在思寻合适的门当户对的女婿。他踱步，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香烟。烟尽，他把烟蒂投进烟灰缸，笑眯眯地对爱妾说：“你觉得王炳顺的儿子小峰不合适我倒想起一个人。”
    “谁？”爱妾迫不及待地追问。
    “王茂林的儿子。他儿子王首道在美国读书，人不但长相好，有才气，家还丰盈颇富。他家天津有实体。如：纺纱厂、棉织厂等。很有实力，不一般。”
    “其它呢？你都说给我听听。”爱妾进一步追问老爷。
    “其它？我只知道他儿子很出众，具体年岁多大不太清楚。”老爷说着。
    “年岁多大可以问，但就他这样有才气的人年龄不是根本；家境，才华才是我们的首选。”爱妾乐滋滋地和老爷说出了自己才萌生的想法。
    老爷听了说：“你说得对！家境，才华才是我们的首选。可他的家境咱无可挑剔。另外，他家境也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具体他儿子我常听王茂林提起、自己总是自豪地夸口说儿子在美国留学学业如何出众，如何超人。可见他儿子学业不一般。如是这样，和咱女儿还真是天生一对，就不知现在对方是否有女孩相定。”
    “听着蛮好，家境学识都合适，你速打探一下。”爱妾心急地对老爷说。
    老爷听了应声答道：“好，我一半天就去！”
    “还等一半天干什么？应该趁早去打探。”而后又用埋怨的语气说：“你看，这么好的门户你为什么不早说呀？当爹的就是心粗，对女儿婚事从不过心。”爱妾督促并埋怨地对老爷说。
    “你看，怎么还埋怨起我来了？女儿婚事那是你们做母亲的事情，我主外，你主内，女儿婚事还不是理所当然你管吗？还有，我这当爹的怎能问闺女你是不是该搞对象啦？你是不是想要夫君呀？我能这样问吗？”老爷开玩笑地对爱妾说。
    “你当爹不能问，难道我这当妈的就能问吗？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还用问吗？”妾反驳老爷说。
    “女儿不是年岁还小吗！”
    “不小啦，总不能等到‘留冤仇’呀？你看女儿最近表现，容颜消瘦，默默不语，时时发呆，还不是自己有所思吗？”妾有所怒气地说。
    “哎呀，我怎么能看得出来这些？我也不会观察那么细呀？难道你说女儿这些表现就是思夫君？亏你也想得出来？若是身体不舒服岂不是也有此症状？”老爷怪罪地说。
    “她身体不舒服早该和我讲了，你看她默默不语还不是有难言之隐不好出口吗？”
    “好好，还是你当妈的心细，能洞察女儿心思。既是这样，我就争取时间。”
    老爷这么说，爱妾高兴地说：“这就对啦，女儿婚事早定妥咱也早少一份牵挂。”
    老爷听了不解地发问：“牵挂？什么牵挂？难道有屁股还愁挨打不成？”
    她听老爷话语有些愠色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别人屁股愁挨打咱的屁股可不愁挨打？家财万贯，女儿貌美如花，那是多少豪门之家、多少英杰才俊默默垂涎求之不得的呀！”妾乐滋滋地说着。
    老爷听了“哈哈”大笑。说：“算你说对啦！咱的女儿貌美如花多少英才俊杰在梦里垂涎她呀？谁娶了咱女儿那是男方家的门面、荣光。我的女儿若愁嫁那我还是晋宏远吗？”他听了爱妾所言自豪地说着。
    爱妾附和地说：“对，对，你说得对。”老爷与爱妾一唱一和，为女儿的婚姻可谓竭尽父母之责之心。

 第三章 赏荷相遇思少年

    第三章赏荷相遇思少年
    一
    妈妈牵挂女儿。女儿消瘦，女儿默默无语，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妈妈想尽一切办法走进女儿的心，想和女儿沟通，让女儿高兴，让女儿重展笑容。目的是让女儿多吃、多喝，好焕发容颜。
    这天，妈妈来到女儿闺房，看女儿伏案静思，而后轻声呼唤女儿说：“英歌，咱和姐姐妹妹去赏荷花，现在荷花开得正娇艳，满塘荷花、可养眼啦。还有那蛙鸣，我们不能错过这盛景呀！”
    赏荷是一年一度英歌最得意心悦的事，妈妈呼唤女儿，说着荷塘的盛景女儿有所心动，但赏荷的心情没了往年的强烈与激情。自己正想着，只听窗外大喊：“姐姐、姐姐，快出来呀，我们在等你那！”
    这是妹妹在喊，她是四妈的小女，名字英丽。也是英歌的小屁虫。平时，她多是和姐姐一起，和姐姐一起玩耍，和姐姐一起花园赏花，和姐姐一起读书绘画。姐姐听到妹妹喊声，不再犹豫，急忙换好衣裙，走出屋门。
    只见她身穿粉红色的布拉吉，头戴雪白色的凉帽，脚穿浅绿色的绣花鞋，三寸金莲娇小悦人。妹妹看着姐姐说：“姐姐，你真美，真好看！”
    姐姐听了妹妹的美赞笑着说：“妹妹岂不是更美，更好看吗？”
    妹妹摇着头说：“不对，姐姐更美、更好看！”说完，她看着自己的连衣裙，摇着小脑袋粲然地“咯咯”笑起来。
    二
    姐妹几人随着妈妈走到大门外。门外，一辆四乘马车正在候等，车夫牵着枣红马守候一边，看样子车夫已经候等了好长时间。
    车夫看到太太小姐们摇摇摆摆说说笑笑地走出门外，躬身谄笑道：“太太好，小姐们好！”
    “好，好，今天又辛苦你啦！”
    “太太，这是哪里话，何谈辛苦？伺候太太小姐还不是鄙人福分吗？再者，这也是鄙人的本分。应该的，应该的。”
    车夫听太太说“今天又辛苦你啦”这颇受感动的话语受宠若惊，他立即搬凳子放在车边。女佣们忙搀扶太太、搀扶小姐登踩凳子上车坐稳、拉好车的幔帐。而后问道：“太太，小姐可坐好？”
    “坐好，坐好，走吧！”
    车夫听到太太对女佣人的回音，牵马徐行。
    四乘马车，光彩耀人。马铃丁当，马“嗒嗒”有节奏地奔走，过往行人无不投以羡慕的眼光。路边两位老人见四乘马车而过，说：“看，这是多风光呀？有钱无钱不一样呀！有钱风光无限，无钱暗淡神伤。”老人说着，车子远去，瞬间出了村庄。
    姐妹们坐在车里，笑语连连。妹妹拉开帷幔一条缝隙双眼朝外望去而后对姐姐说：“姐姐你看，你快看！地里的玉米棒都吐线线啦，多好看呀。有粉红色、有黄色，真美！”
    姐姐探出头望了一眼外面的玉米地，绿色接天，路边野花无比娇艳。她感慨地说：“真美，绿色真美；野花真美。”
    车徐徐前行，车夫小心翼翼，路不平他便牵马绕行，唯恐颠簸。车子走了一程，英歌撩起帷幕探头放眼望去，她高兴得几乎喊了出来：“好美呀！”无际荷花，娇艳养眼，壮阔荷面，皆衔眼帘。花接天，天连花。自己看着，车子已经停在荷花岸边。
    车夫搬凳放在车边，小姐们在佣人的搀扶下相继下了车。
    三
    “姐姐！”妹妹娇滴滴地喊着姐姐，随即跑到姐姐面前牵住姐姐的手说：“姐姐，你看，多好看呀！都是荷花，一朵一朵开满水面。”
    姐姐笑着说：“是，无际的荷花开满水面，真好看！”而后又问妹妹说：“妹妹，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妹妹高兴得跳起双脚连说喜欢。
    “喜欢我们今天就赏个够！”姐姐说着。
    妈妈看女儿今天满脸绽笑，内心无比高兴。赏荷，女儿有了心情，有了笑容；赏荷，医治了女儿愁眉不展的病。自己要女儿出来赏荷还真是良策，妈妈纠结的心放下了。姐妹跟随妈妈，在佣人簇拥下漫布在荷花岸边。
    妈妈说：“今年雨水充沛，荷莲长势茂盛，绿盖大，花娇好，真养眼！”
    女儿说：“妈妈，我也觉得今年的荷花长势好于往年。您看，荷叶盖满水面，挤得没有丝毫缝隙。这荷花开得如海碗口大，那花骨朵呀？羞得像王母娘娘红嘴的大蟠桃。”
    话一出口，妹妹应声“咯咯”笑起来说：“呀，真像，真像，姐姐说得真像！”
    妈妈夸奖女儿说：“你真会想？竟然有如此绝美的比喻。”
    姨母听了奉承地说：“姐姐这叫奇思妙想，姐姐想得多有创意呀！”
    二姨母也夸奖说：“小姐这是聪颖，不然不会有如此创意？如此奇思妙想？”
    妈妈、姨母和姐妹们都在夸奖英歌，莺歌听这么多人夸奖自己真是心花怒放。她和姐妹们说着笑着漫步荷花岸边，赏无际的荷莲景色，看无际的荷莲争艳。
    四
    赏着，赏着，一道特殊的风景闯入眼帘，有几个小少年掩在荷叶下赤脚在摸鱼虾，摸田螺，时不时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摸上的鱼虾有的人在岸边就地叫卖。二秃、三成、小黑他们就是如此，几人在岸边不停歇地高声唱喊：“鱼虾、田螺，快看呀、快买呀，晚了买不到啦！”他们就是这样对自己摸到的鱼虾就地叫卖、就地呼喊、就地唱玩。
    小姐妹们看着摸鱼虾、叫卖鱼虾的小少年自觉好玩，她们凑到跟前立足而看。看着，看着，只听一个小少年兴奋地高声大喊：“看，你们快看！”这一声大喊，立即聚拢了几位小少年的目光，只见他怀抱一条大鱼。三成看他怀抱一条大鱼立即站起羡慕地惊叫起来，说：“呀，好大一条鱼呀，你真走运！这么大一条鱼怎么会被你捉到啦？”
    小少年抱着自己亲手摸到的大鱼，高兴不已。听到几位小伙伴同声称赞、他乐呵呵地说：“走运，我好运来喽，我好运还在后头那！”他高兴而自豪地说着。此时，自豪、自得、洋洋之意写满脸庞，以此庆贺自己。自己庆贺好运并没被大鱼所冲昏头脑，更没忘乎所以。他抱着大鱼，用两只胳膊用力卡住，一只手抠住鱼鳃，满面笑容向岸边走去。
    小姐妹们看到小少年抱在怀里的大鱼很是艳羡，英丽妹妹看着竟然也兴奋地惊叫起来，说：“呀，好大一条鱼呀，姐姐你快看！”她手指小少年怀抱的一条大鱼让姐姐快看，似乎姐姐若不是快看就看不到啦。
    “我看到啦，好大一条鱼呀。这么大的鱼，真让人羡慕呀！”姐妹几人看着，说着，赞许不断。
    小少年听一群小姐妹连声称赞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她们。这一看，他心猛然一颤，一位妖娆似曾相识的美少女闯入眼帘：“呀，她该不是船上飞落凉帽那位美少女吧？”
    自己脑子立即瞬间膨胀。随即，脑海顿时闪现渡船相遇美少女的容颜。他对闪现美少女的容颜不停地在脑海比对、确认。而此时，美少女英歌正为小少年摸到大鱼而惊讶，而投去羡慕，投去祝贺的目光。这祝贺柔美的目光正与小少年脑海比对的影像交汇、相吻。
    而此时英歌也心里一惊，闯入自己眼帘的是英俊率直熟悉的面孔。她心怦然而动，容颜随即绯红。心想：“是他吗？难道真是我日夜思念，怕永无相见的小少年？是吗？不要惊喜过望，也许是自己幻影，也许是自己脑子闪现小少年而把这闪现的幻影落在了此少年身上。”自己想着，又偷偷看了一眼小少年以便印证。这一偷看让她的心剧烈跳动，也使她惊喜万分，自己内心感叹说：“巧，真巧！是他，真是他，真是船上相遇的小少年。我好幸运好高兴呀？真是想冰吃下冰雹。天缘，这真是天缘。我不能错过这次天缘，我不能错过这次巧合，我要感谢上天，感谢妈妈，没有妈妈要我出来赏荷哪有我和小少年再次相遇。我不能错过这天机良缘，我要主动出击。”她含羞地藏着绯红的脸，抛弃一切世俗，抛弃腼腆，抛弃众人的眼目，带着羞色，带着渴望，带着满腹喜悦走到小少年面前说：“谢谢你那天帮我捞起凉帽。谢谢，谢谢你！”而后又说：“你真棒，你真幸运，竟然摸到这么大一条鱼？”
    五
    小少年抱着鱼，面对自己曾经帮助过的少女、羞于自己全身只有小裤头遮挡默默垂下头。想满身泥巴的自己，看美少女艳丽装束，貌美如花的面容，内心翻腾，不敢直视，更不敢面对？但自己不能这副作态呀？不能这样垂着头呀？片刻，他昂起头，呆望着美少女自愧地说：“谢谢夸奖，谢谢夸奖，这是苦劳的奖赏。”
    美少女望着小少年说：“你说得对，是苦劳的奖赏，也是你走了大运，如此走运你该尽早回家炖鱼吃了。”
    “我摸到的鱼和田螺不是吃的，是卖的。”
    英歌听小少年说是卖的，高兴极了，她认为这机会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是上天安排好的。于是说：“那你就把摸到的鱼和田螺卖给我吧！”
    “你要吃我不卖，只能送给你。”
    英歌不解地问：“为什么？”
    小少年俏皮地说：“缘分呗。”
    “缘分？”英歌内心自问。而后又脱口而出说：“你这是苦劳的奖赏。你不卖给我，我怎能白吃你的鱼？白吃你苦劳的奖赏？”
    “此言差矣，摸鱼是我手到勤来的事，你尽管拿去吃吧，不必客气。”
    “如此这样，我就不买了，如你卖给我，每天你摸到的鱼虾、田螺我全部包揽，你尽管都送到我家府上。”
    小少年听了，想到小伙伴每天摸到的鱼虾不好卖掉，只好应允说：“好吧！”
    英歌听了满心喜悦，说：“你在此等候，一会车夫来取鱼。”说完，她吩咐佣人去招呼车夫来取鱼借机迅速拿出自己的手帕塞给小少年说：“记住，这是信物！”而后转身离开。
    六
    小少年心有灵犀。但心却不停地“砰砰”乱跳。他知道这信物意味什么。瞬间，一个猛子扎入水，攫取一朵最美，最大，最娇艳的荷花追赶英歌，他不知自己该如何称呼她，只是边追边喊：“请慢走，请慢走！”
    英歌听小少年追喊：“请慢走，请慢走。”虽知是喊自己，但也不敢轻易回头。她怕妈妈看到，她怕姨母看到，她怕小姐妹们看到。她故作玄虚，故装作耳旁风，自己却心神不定地边赏荷花边慢悠悠朝前磨蹭。
    小少年看美少女没有反应，固而大声喊道：“唉，荷花，我送给你的荷花，你一定要拿回去！”
    英歌为小少年不再喊，以免被人听到急速回头。这急速回头正与已经追赶上来的小少男撞个满怀。英歌的脸瞬间红遍，羞得低语说：“你，你！”话再也没说出口，心却如蜜在波涌。
    此时小少年也羞红了脸，他手捧荷花说：“对不起，若不是荷花我的衣服就脏了你的裙子。”
    英歌低垂的头羞色地抬起，浅笑中略带惊喜，她看了一眼小少年。只见他双手捧着一束荷花，荷花娇嫩欲滴，艳美迷人，她看着这不一般的荷花心怦然而动，说：“没事，衣服脏了再洗。”而后，双手接过荷花，羞红的脸满含笑意，与手捧的荷花共一色。她扬眉浅笑说：“谢谢，谢谢你如此用心！”
    小少年也羞色地满含深情地望着英歌说；“不用谢，花代表我的心，送你最美最真诚的心。”而后，会心一笑，转身而跑。
    他跑着，跑着，停住了脚步，拿出手帕立即站在那儿自己嗅了嗅说：“好香呀！”而后将手帕用荷叶一层一层包裹好收藏起来，迅速跑回了家。

 第四章 醉了心而碎了鱼

    第四章醉了心而碎了鱼
    一
    小少年回到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喷涌而出的狂喜，他立即把拿回家最小的鱼仔放到盆子里。而后兴奋地冲洗自己的双手，他一遍遍地冲洗，直到自己的双手冲洗得干干净净才迅速打开荷叶，拿出手帕。
    手帕是浅粉色的、绣有艳红的花朵，两只蝴蝶嬉戏于花间。手帕的打开、瞬间一股馨香扑面而来，好美好香的手帕。他两只眼睛笑眯眯地凝神细看，并不停用鼻子深深地嗅，内心发出感慨：“好美的手帕，好馨香的手帕呀？我是第一次嗅到如此好闻的香味。清香、沁人肺腑！”他看着手帕，脑际不停地闪现英歌的身影。如此的美女，怎能看上我？我家境潦倒，一贫如洗，她图我什么？我不是白日做梦吧？难道我真的有如此艳福吗？他想着，脑际的美少女似乎深栽脑海，本固于心，怎么也挥之不去。他美美地想。而后又把手帕放到鼻子嗅个不停。他一边嗅着手帕一边抬头望了望太阳。此时，太阳骄阳似火，灼射眼神，他不得不立即眯缝眼睛转而看自己的身影。快中午啦，自己要尽快做饭。
    做饭，手帕我要放在一个地方，放在哪里好呢？他看了看手帕迅速把手帕藏在屋子的破棉絮里，自己直眼又看了看破棉絮，心里自语说：“不行，破棉絮那么肮脏不能把洁净的手帕藏在那里。”想着，他又轻轻地拿出手帕，站在屋子四处张望，他要给手帕选择与之匹配的洁净地方藏起。哪里最合适呢？哪里最洁净呢？他环顾自家，家徒四壁，只有破衣烂衫脏兮兮地闯入自己的眼帘。他心里“唉”了一声，随后自言自语说：“一个家，竟然藏不下一方小手帕？”想着，自己又自愧地说：“不是家里藏不下，是家里太穷，又收拾不到位，没有与手帕相匹配的洁净地方。”
    他拿着手帕在屋里屋外来回转悠寻觅，他要给手帕寻觅值得存放的地方，但就是藏手帕的一方洁净在自家也难寻觅。他有些着急，有些气馁，自己正为寻觅不到一方洁净着急气馁而唉声叹气时，他笑了，他找到了，他寻觅到了一方神圣不可侵犯并让人敬慕洁净之地。此时，他高兴得大声惊叫起来：“老天祝我也！”高兴之余他立即动手把佛龛收拾干净，轻轻揭下“上天言好事”一侧的横批，而后把手帕折叠放在“上天言好事”背后，又轻轻把“上天言好事”横批贴好后自己左看右看没有不足之处，并与原来并无两样才满意地笑言说：“美少女，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从现在起我就把你当作神来供奉。”神，我连饭都吃不上怎能顾及仰慕？怎能顾及擦拭？从今天起，我要天天擦拭“上天言好事”，天天擦拭佛龛；笑望仰慕“上天言好事”，笑望仰慕佛龛；这都缘于你。因为你让我动容，让我崇拜，让我充满无限之爱，更让我对生活燃起新的火光、充满新的希望。你才是我心目中的神，一位美少女之神。想着，望着。自己欣喜若狂，满带喜悦健步如飞地跑到院子清洗小鱼。
    二
    小鱼五花八门：有小鲫鱼、小鲶鱼、小草鱼等。小鱼略大的他去掉五脏，特别小的就吃全鱼。他把鱼清洗干净，放在锅里，加上水，乐滋滋地燃起灶火。他一边燃火熬着小鱼一边美美想着今日的巧合，真是天公作美。自己不但摸到一条大鱼，还巧遇使自己心动的美少女。这巧遇真是天赐良机，自己要抓住良机，让美少女真正和自己结为夫妻。他想着，锅里熬的小鱼“咕嘟咕嘟”开着。想，占据了他的脑海，美少女的容颜使他凝思难忘。自己专注的心，念念不忘的美少女使得他把熬小鱼早已度之脑后。直到一股刺鼻味道使他弹跳起来大喊：“不好，我还没贴饽饽小鱼就有糊味啦！”他急忙掀开锅盖、往鱼锅里倒了半瓢清水，又迅速和混合面（混合面是玉米，高粱，草籽混合磨成的面粉），在锅边贴了一圈饽饽，而后盖好锅盖，小心翼翼地燃起柴火。
    这次他很专心，不敢大意，不敢走神，唯恐把小鱼熬焦。他细心专注地燃着火，直到锅边“滋滋”作响才停罢。小鱼熬好，他立即起身仰望，“上天言好事”直闯眼帘。“上天言好事”是他对神灵所有期望，这“上天言好事”后面是自己难以忘怀、难以抑制及喜悦的期盼。他看着，看着上天言好事、甜蜜在内心如春风骀荡，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再次满脸绽笑，并自言自语：“我的女神，这就是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与神明共敬，甚至胜过神明。”
    他乐滋滋地看着“上天言好事”的横批，并不停地自言自语，不停地想着横批背后的甜蜜，内心充盈着无比幸福与遐想。想美少女如花，想二人对拜成家，想夫妻日夜厮守，想再生一堆胖娃娃。想着，自己脸红了，内心低语说：“你才多大呀？就想当爹抱娃娃？真是不害羞呀！”自己自嘲羞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而后又自我安慰说：“何必呢？人之常情，谁不想好哇？谁不想娶媳妇抱娃娃？村里赵万山就是十三岁当爸爸，我有如此想法不足为奇。我是贫娃，若是富家子弟早就娶妻生子啦。”他想着，想着美少女、想着二人巧遇、想着二人的机缘，想着……他无尽地想着，竟然把自己贴饽饽熬小鱼又度之脑外。
    贴饽饽熬小鱼的香味弥漫整个屋子，也直充他的嗅觉，刺激着他的味蕾，中断了他的心扉，他迅速掀开锅盖，内心侥幸地喊道：“万幸，没糊锅，没烧焦。”他看着贴饽饽熬小鱼，嗅着贴饽饽熬小鱼的鲜美味道，自己美滋滋地自语：真香，自己只是穷家做法，没有食用油，没有作料增味道还如此浓香。若是用食用油把小鱼炸黄，而后浇上酱油、醋。再放葱、姜、蒜、作料等，这样做出的贴饽饽熬小鱼味道更鲜美，更诱人。可是，那种味道还是自己住姥姥家吃到的，姥姥做的是玉米面饽饽熬小鱼，黄澄澄的玉米面饽饽，焦脆的嘎渣儿，黄灿灿的小鱼，可香啦。小鱼做法也独特，姥姥用食用油炸黄小鱼，然后烹上酱油、醋，放上各种调料，周围贴上一圈玉米面饽饽，如此做法香味十足，诱人垂涎。如今姥姥已经远离人世，独特的玉米面饽饽熬小鱼也早已离自己远去。现在，白水煮鱼是自己的食法。但也觉味道鲜美无比。
    三。
    味道鲜美无比的玉米面饽饽熬小鱼是当地运河边一道人们喜爱的饭食。就连大户人家的阔太太，娇小姐对这道美食也垂涎欲滴，赞不绝口。它成了当地餐桌的名牌佳肴，是老百姓钟爱的大餐。既美食，又简单。锅底熬小鱼，锅边贴饽饽；一锅鲜，一锅熟。既省时，又省火；既省力，又省柴；还入口入味、好吃。之所以好吃在于半个饽饽浸在鱼锅里，鲜美的鱼汤汁浸泡饽饽，鱼汤汁的美味被浸在锅里的饽饽竭尽吸附吸收。吃起来饽饽味美味香。他想着，自己一个一个地揭下饽饽，小心翼翼地把小鱼铲在盘子里面，等候爸爸归来。
    他看着饽饽和一条一条的小鱼垂涎欲滴，止不住伸手捏了一条小鱼放在嘴里，他品尝着，而后大叫一声说：“呀，不会，怎么没有咸味呀？对啦，是自己忘记放盐了。幸亏爸爸还没有回来，若是爸爸回来知道自己这么粗心大意定会愠色，定会怒斥自己说：‘想什么那？丢三落四的，干什么事怎么吊郎当、不专一呀？干不了什么大事情？’”想着他脸红了，自己迅速燃火，舀些水放入锅里再次烧开，放上盐，又把小鱼重新倒入锅里。片刻，鱼锅里“咕嘟咕嘟”作响。熬熟的小鱼很快吸收了咸味，他再次重新把小鱼铲入盘子。整齐的小鱼变了模样，一根一条的小鱼惨相万状，不是断了头就是折了尾，他看着残缺的小鱼自言自语说：“真是一心不可二用。醉了心，碎了鱼儿，毁了手艺。爸爸见后定会怒斥责怪自己。”他悔意地自言自语。

 第五章 儿子童年触心伤

    第五章儿子童年触心伤
    一
    爸爸一进门，儿子急忙迎上前说：“爸，天气热吧？”
    “热，这三伏天钻玉米地真不是滋味，又闷又热，挥汗如雨就是针对这个季节对劳苦人民说的。”
    “爸爸，是。三伏天钻玉米地滋味不一般呀！”说着，他舀了一盆水说：“您快洗洗脸，凉快凉快好吃饭。”
    爸爸看儿子端来洗脸水放在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把头浸在水盆洗了起来。儿子看爸爸汗珠趴满脊背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滚落，他迅速拿起擦脸布擦掉爸爸脊背争挤滚落的汗珠。又急忙拿起一把破蒲扇用力快速不停地猛劲给爸爸扇风。
    爸爸说：“不用扇啦，我洗就行了，庄稼人大伏天若不出上几身汗水还叫什么庄稼人？庄稼人就是铁打的汉，冬抗寒，夏抗炎。这就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过不了冬夏关，称不上庄稼汉。”爸爸说着，一气擦洗，身体自觉凉爽，他看着饭桌，看着这贴饽饽熬小鱼，看儿子满脸灿烂随后问道：“儿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真是人得喜事精神爽，自己满脸喜气竭尽掩饰还是被爸爸一眼看穿了。”儿子内心无声地说。而后他看了一眼爸爸，把自己内心的喜悦极尽敛起，但藏在心底的喜悦还是满脸流露，自己怎么敛起掩饰也无济于事，既收敛不住，又克制不了，幸福的喜悦像是雕刻在脸上。于是，自己急忙找个托词说：“爸爸，儿子还不是做错了事情吗？”
    “什么，做错了事情？”爸爸听了心里一惊，自己既担心又害怕，不知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于是，自己迫不及待地问儿子说：“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快说？”
    “爸爸，您都看在眼里啦还用我说吗？”
    “看在眼里啦？我没看到你做错什么事情呀？爸爸倒觉得你今天做得特别出色。爸爸一进屋，你又舀洗脸水，又给爸爸擦汗水、扇凉风，这怎么能说是做错了事呢？”
    “爸爸，给您倒洗脸水、扇凉风这是您儿子应该做的，我说的错事与这无关，您自己早已看在眼里，您不说是在原谅您儿子，还是您儿子自己坦白吧！”爸爸对儿子所说不解其意，不知儿子要坦白什么。于是，自己静默地等待儿子的坦白。儿子看爸爸满脸期待的样子说：“您看今天我熬的小鱼，掉头的、折尾的，没有一条全鱼，这还不算是您儿子的过错吗？我要和您坦白的就是这件事。”
    “哎呀，儿子，鱼熬熟了能吃就行，什么整鱼碎鱼的，到肚子还不是都碎吗？这样好，牙齿笑了，牙齿省力，省得咀嚼啦。”
    儿子看爸爸不但没有责怪自己反而以幽默的话语宽慰自己，自己欣喜、高兴，而后笑眯眯地对爸爸说：“爸爸是看到了，爸爸是在原谅您儿子的过错呀？”
    爸爸听儿子如此的话语，心想：“儿子别说没有过错，即便有过错爸爸也要原谅呀？儿子苦哇！他不满一岁没娘，寒来暑往，自己总是把他带在身旁，小小年纪吃遍了人间苦难，尝遍了人间饥寒，我心疼儿子呀！”想着，让人触目惊心惨烈的场景重现眼前。
    二
    那是一年的夏季，也是三伏天气，也是如此闷热。自己带着儿子去西大洼给稗子培土，地里泥泞，活干得很辛苦。自己干活，儿子在沟渠摸小蝌蚪玩。他不哭不闹，玩得有兴致。他给小蝌蚪做了一个安身之处，在沟渠边用小手剜了一个小坑，里面抔些水，捉到小蝌蚪一个一个放到小坑里，自己不辞辛苦在沟渠反复捉拿小蝌蚪，每捉到一个小蝌蚪自己乐得不亦乐乎。就这样，他乐此不疲地捉着、玩着、笑着，却全然不知无数马鳖（学名：水蛭。也叫蚂蟥。）悄然爬满他的脚面，有的马鳖迅速进军小腿，无情地吸食他的血液。直到自己感觉奇痒疼痛才用小手狠劲地抓挠。“骨碌”什么东西滚落？什么疙疙瘩瘩阻止小手？他急忙看看滚落的东西，又看看小腿。这一看，他被吓得大惊失色，随即“妈呀”一声惨叫，哭喊着撒腿直奔爸爸跑去。
    他边跑边嚎啕大喊：“爸爸，爸爸！”喊声悲咽凄惨。爸爸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放下锄头奔向儿子。“怎么啦，怎么啦？”爸爸边跑边问。儿子大哭说：“爸爸，爸爸。您看，您快看呀！”儿子用小手指着自己的小腿哭诉着，说着。爸爸被儿子的嚎啕哭诉所惊，迫不及待地定神一看，被眼前儿子小腿的惨景惊呆了。儿子两条小腿及脚面趴满“马鳖。”如两条小腿和脚面钉满钉子，黑乎乎瘆人。他看着钻进半个身子扔不满意的马鳖正蠕动身体全力奋进，自己急忙抱起儿子跑到路边让儿子趴下伸直双腿，而后自己‘啪、啪、啪’不间断地拍打儿子小脚、小腿。一条一条马鳖被阻止奋进只得缓缓退缩出肌肉。爸爸一条一条捏下退缩的马鳖，但仍有顽固者死死叮住肌肉极力蠕动前行。对顽固的马鳖爸爸不顾儿子疼痛，再次发力‘啪、啪、啪’猛劲地拍打。马鳖在外力猛攻猛打下，再也没有发力之功，再也没有体能强行，乖乖退缩出小腿及脚面的体表。爸爸捏下最后顽固者看着儿子被自己拍打得青紫的小腿，看着被马鳖深入肌肤留下的斑斑痕迹，自己自愧不已。自愧自己只顾干活，自愧自己没能照顾好儿子险些将儿子小命葬送在马鳖口中。”自己想着当年这一幕，吃着这熬碎的小鱼，想着儿子的话语，一阵心酸，泪珠险些滴落。他看看儿子，急忙夹起小鱼，以掩饰自己的满眼泪花。
    三
    爸爸默默吃着，收起所想说：“这贴饽饽熬小鱼是美餐，饭简单，省时、省力、省事。就有一样缺点。”
    儿子忙问：“爸爸，您说是美餐，既省时又省事，为什么还说有一样缺点？它缺点是什么？”
    爸爸沉思片刻说：“饭是好饭，贴饽饽熬小鱼简单，这个饭食所有人都爱吃，爱吃胃口就大开，饭食就聚增。这对于咱这穷人每天勒紧裤带过日子、节余全凭牙齿刮还不是个灾难吗？还不是不利于贫民百姓吗？”
    儿子听了爸爸的话说：“爸爸，穷人总是算计自己，总是在牙齿上节约，总是和牙齿要余粮。爸爸，您可不能这样做，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饭饿得慌。更何况您还要卖大力气流大汗？我多摸鱼虾，以鱼虾为食。还有多摸鱼虾换了钱买粮食，我一定不让您刮牙齿、饿肚子。”
    爸爸听儿子这么说笑了。而后说：“好儿子，我所说不是指咱一家，是指所有穷人。穷人还不是都算计过日子从牙齿节约吗？”
    儿子默默听着，想自家的贫寒，想小伙伴们哪一家不是穷得叮当响？哪一家不是为了活命喝米汤？难怪爸爸把贴饽饽熬小鱼视为奢侈饭食。它不但是老百姓的钟爱，更是胃口大开的美食。为这，人们不敢轻易贴饽饽熬小鱼，不敢轻易做这种饭食。只有过年过节亲朋好友来访方可吃上一顿。
    他想着，想着穷人和富人的不一样。想穷人吃最次的，想穷人亲手摸来不用花钱买的小鱼虾还嫌奢侈；富人吃鲜活的大鱼还觉不满足，真是一个世界两重天，富人天上三尺三，穷人身处在深渊。他想着，看了一眼爸爸说：“爸爸，您吃！大热天耪地，既卖力，又出汗，不吃饱肚子怎么行呢？”
    “这干体力活还真是费食量，不吃饱肚子是耪不了地的。”
    “爸爸，您这么说就对了。我也大了，能为家出些力了，您不用在牙齿上节约啦。”
    爸爸看看儿子深情地说：“儿子大了，懂事了，我知你能为家出力啦。如摸鱼虾、摸田螺，摞草籽，这都是你出力干的事，顶大用了。”
    “爸爸，我今天还挣到大钱了。”
    爸爸听儿子说自己还挣大钱啦，自觉惊讶，他张大满嘴咀嚼饽饽小鱼的嘴巴，瞪着双眼凝视儿子，而后快速咀嚼咽下说：“你说什么？你挣大钱啦？挣到什么大钱啦？”。
    “爸爸，我今天摸到一条大鱼，才上岸就被富家小姐买走了。”说着他放开免裆裤腰拿出卷得结结实实的钱卷，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展开说：“您看这钱！给您，买玉米面足够咱爷俩吃两天的。”他无比自豪的在爸爸眼前显示自己挣到的钱并毫不保留地交给爸爸。
    爸爸接过钱细看，惊喜地说：“哎呀，足够，足够。买玉米面足够我爷俩吃两天的。儿子大了，能为家出大力啦！”说完，爸爸看着这钱，看着这能买玉米面足够父子俩生活两天的钱，满脸绽笑，满脸灿烂。

 第六章 穷则思变志高远

    第六章穷则思变志高远
    一
    小少年自与英歌相遇和亲手接纳她的手帕动情的心再也无法收敛。美少女成了他心目中的影像，时时眼前展现，刻刻无不含情。他喜欢美少女，爱慕美少女，更倾注美少女的容颜。家境的悬殊曾一度使他抑制自己对美少女的爱。但自己又想：“我虽然贫穷，但从美少女的表情和手帕相赠已流露出她对自己的好感，甚至是爱。这种对自己的好感，这种对自己甚至是爱的袒露，我不能拒绝呀！另外，自己对她也有所想、所思、所爱，只不过自己不敢大胆表白罢了。其原因还不是自家太贫穷吗？还不是自家太贫穷而妄自菲薄不敢高攀吗？自己转念一想，贫穷有什么可怕？常言说‘穷则思变’。贫穷是可以改变的，只要自己有决心改变贫穷就能有美好的未来。”自己满怀自信地想着。更促使小少年下定决心改变贫穷的是美少女的爸爸，自己只是帮助美少女纵身跳入河里捞起一顶凉帽，这轻而易举的事情美少女的爸爸却定要以银票酬谢自己，这一做法触痛了自己，也使自己感到莫大的羞辱。以银票酬谢奖赏自己还不是看自己太贫穷吗？自己不为贫穷自卑，不为贫穷折腰，不为贫穷丢人格。他暗下决心，要发奋图强，拔掉穷根，风光生活。
    二
    小少年名叫小勇，他生在武田村。家里几代单传，妈妈早逝，自己和爸爸生活。爸爸武强是位老实本分的农家汉，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可还是食不果腹。
    下决心拔穷根的小勇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家庭的贫困让他过早成熟，小小年纪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想改变贫困，想有饭吃，但这仅靠实干是不行的。更不能靠爸爸打零工，扛长活维持家境。爸爸一直给地主扛活，家境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每况愈下。若遇到天灾人祸家里生活就无法维继。因而，十三岁的小勇竟然走出家门，走上求生之路。
    他不想和爸爸那样终年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劳作，付出得多，回报得少。他要走出家门去做即体面又收入丰厚的差事。于是，他行走在大街想叫卖自己。这一想法才闪现就被自己扼杀了。自己想：“大街叫卖自己不妥，自己要根据个人所爱行当亲自登门推荐自己。”自己推荐自己做什么呢？得要有目标呀，更得要有个标准呀！自己想来想去还是“做生意。”做生意不用流大汗，不用付大辛苦，而且天天有收入，天天能看到钱。这比起庄稼汉要强得多。庄稼汉一年能见几个钱？所见钱又是那么令人心酸。这心酸钱除了在鸡屁股里抠鸡蛋就是卖个猪崽呀，羊羔呀，再无其它来钱之路。想到这，农业不是自己首选，自己主意已定，立即赋予行动，去寻门路。
    三
    这天，他早早起来，依旧穿他那百纳裤头，赤背裸胸、才要走出家门，立即被爸爸叫住说：“你去谋生路，为何不背商马袋？”
    “爸爸，我去谋生路，又不是去赶集背个商马袋有什么用呀？大热天，商马袋搭在肩上，岂不是热上加热。还有，您看我本来就没有衣着打扮，再背个又脏又破的商马袋，岂不是又添几分丑态、减了几分人才？”
    “哎呀，儿子还爱美了，不愿意背就算了。”
    儿子听出爸爸的弦外之音立即说：“爸爸，我背、我背！”于是，他摘下挂在墙壁上又破又脏的商马袋搭在肩上阔步走出家门。
    他一路疾行，一是争取时间，二是趁早图个凉快。自己心里有事走得急。加之英歌在脑海落户一路相伴，不知不觉到了运河岸边。
    他站在渡口，触景生情，呆立在那静静回想英歌凉帽瞬间飞落，回想自己跳入滔滔运河与激流相搏，回想自己手拿凉帽回溯渡船乘船人的祝贺，回想自己傻呵呵站在美少女面前的落寞，回想美少女自己的心瞬间……这让人陶醉激动难以忘怀的一幕幕影像皆闪现眼前。他站在那，眼望滔滔河水，呆呆地凝思，呆呆地凝望。这凝思，这凝望聚成无尽的甜蜜充盈心房。
    自己正陶醉于甜蜜，陶醉于美好不能自拔之时，只听船夫一声大喊：“小少年，船要离岸，你不尽快登船还在想什么？”这一声大喊，唤回和遏制了小少年的思绪，飞扬的心迅速收回。自己忙回答说：“渡船，渡船，您略等片刻。”说着，他立即奔跑跳上船，船夫这才划动船桨。只见船夫缓缓划行，随即加速，船只瞬间豁开一道银白色的水线抛浮在水面。自己看着奔流的河水，看着远离岸边的船只，所有被唤回和被遏制的心绪一同被船带到河岸的对面。他跳下船，自己想：“这心真是怕飞，差一点误了上船，若不是船夫大喊，自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间。这无休止的思念，无休止的回想，既醉人，又误事呀！”他想着，匆匆走着。不时来到河上，这河上是个集镇。叫买的，叫卖的。有走的，有进的。有人满脸盈笑，有人颓丧喊叫：“真丧气，给这点钱硬把我女儿拽跑，这叫什么世道？！”老人愤愤地说着欲拽女儿，可女儿已经哭着被人拽跑转眼不见了踪影。这一幕被小勇完全看在眼里，随后他紧紧跟在被拽女孩的身后盯住不放。女孩随买主左拐右拐被拽入一户有钱人家。
    四
    这家是称霸一方的权贵，祖上是朝廷命官，虽然祖上已殁，但余温尚存，影响犹在。因而子孙借助祖上的影响力和人脉为所欲为。刚才这一幕，名义是买人，实则是抢人，没有讨价还价，只有象征性地给予。小女孩就是这样被象征性地给了几个钱由老汉手中夺走，不管老汉是否同意硬是把人强拉硬拽地拽跑了。小女孩跟随买主来到买主家、暂时被叮嘱在门外等候，她站在门外哭声不止：“爸爸，爸爸”不绝于耳，并哭喊说：“我回家，我回家。”买主看小女孩哭喊不断立即怒斥说：“再哭，再喊我圈起你来。”小女孩畏于淫威只得轻声抽泣。买主看小女孩不在大声哭喊，随后叮嘱道：“你老实在这儿等候，不许离开半步。”话毕，自己便三步并作两步进去禀报。。
    尾随其后的小勇看小女孩哭得如此伤心，又看四周别无他人，只有小女孩一人站在那里痛哭，便急速走到小女孩身边说：“小妹妹，你别哭，快和我走，我救你回家。”
    小女孩满眼泪水看了一眼小勇，对这位陌生少年心有疑虑：“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刚才拽我来的是一个坏蛋，我不能在这停留。至于这个说救我回家的人？”自己内心翻腾，她看小勇穿着百纳裤头，赤臂裸胸，肩背一副又破又脏的商马袋，他的外表明显告诉自己，这个少男也和自己一样贫寒，从他的言行可断，他定是好人。想着，她不假思索地转身和小勇跑出大门，向来时相反的方向逃

 第七章 强盗行径激心痛

    第七章强盗行径激心痛
    一
    小女孩名叫秋菊，只因妈妈常年卧病，家境又一贫如洗，为了活命，为了救治妈妈的病，爸爸不得不卖女儿换取钱财以解燃眉之急。爸爸这一想法一经吐露，久病的妈妈听了怒从心头起，她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孩子……爹，我们……不能……这样做，女儿……是……是……我们的……亲骨肉，我不能……食女儿，我宁愿饿死……病死，宁愿……不治病，也不让你……卖掉女儿……让女儿为奴，给人当…….当……”
    “孩子妈，你糊涂呀？你病在炕，家无钱粮，我又出不去赚钱，那样我们还不是都等死吗？用女儿换取你我的活命，救治你久病不愈的病症其不是两全其美？我们不能全等……”话未终，语已哽，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妻子更是涕泪横流，哽咽不语。她呆呆地看着女儿，泪水早已遮蔽双眼，模糊了女儿的面颜，自己双眼衔泪，看不清女儿的容面。但她还是看，还是竭尽看着，凄苦的泪水止不住地奔涌，全然遮蔽了女儿的形容。
    女儿看着妈妈，她被爸爸的话语深深刺痛，小小人孩，心在流泪，身在颤抖。想到家徒四壁，一家人无一粒米充饥，如此这样，妈妈不被病死，也被饿死。为了爸爸妈妈能活下去，为了爸爸妈妈有饭吃，她主动央求妈妈说：“妈妈，爸爸说得对，我们不能都等饿死，我愿意卖掉自己换取钱财，给您医病，以求得您和爸爸的活命。”
    听了女儿如此话语，病痛的妈妈倏地坐起，她好像有了神力，她好像注射了强心剂，又好像天神一把将她的痼疾抓去。她满身是力，满面是泪，满胸是苦水，满脑子是死。我为什么不死，我为什么不死？因自己的久病拖累丈夫使得家里一贫如洗。不但如此，还债台高筑，如此下去，家如何维系？为了生存，为了活命，还要女儿小小年纪以命相抵，换取自己的病躯，我怎能舍得，怎能舍得女儿小小年纪去忍受屈辱，去低三下四地活在他人的脚下，看他人的脸色和鼻息？想到这，突发死的念头。自己内心诅咒自己说：“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的想法在脑海挥之不去。她一把拽过女儿搂在怀里，泣不成声地说：“菊子，妈妈……对不住你，妈妈……没能给你美好的……童年，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没能……让你吃上一顿……饱饭。反而……要卖掉你……养活妈妈，妈妈……妈妈……不忍心呀？孩……子……”
    妈妈捶胸大哭。女儿拽住妈妈的胳膊，擦去妈妈满面的泪水，说：“妈妈，您不要说了，与其我们一家人饿死，倒不如用我自己换取您和爸爸的来日。”
    妈妈看女儿如此懂事说：“菊子，若把你……卖掉，你……前面的路……险呀？不知……买你的人……何意？也许你与人……为妻，也许……你又被转卖，也许你被……送进……妓院……做妓女，也许……你被转卖到……到……大户人家去……伺候太太……小姐，那将是永无……天日，永……”
    女儿听着妈妈撕心的话语，小小年纪知道自己被卖掉意味着什么，不管前面的路是巨壑、是深渊、还是虎穴？自己都要去，都要去品尝，去坚强面对。因为只有自己才能换回父母的一线生存希望。想到这，她再次擦去妈妈满面的泪水，安慰妈妈说：“妈妈不要难过，不要为女儿担忧思虑，人怎么都是活。只要能用我换来爸爸妈妈生存和希望，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我决不退缩；就是虎穴我也要进，我决不后退；就是深渊我也要跳，我决不彷徨犹豫。关键时刻我会保护好自己，请妈妈放心。”
    二
    说完，她随爸爸而去。自己虽然衣衫褴褛，但这些并不掩饰她俊俏的容颜，她那伶俐的天资，她那外露传神的眉眸，她那柔情似水的眼波。天生俊俏丽质的秋菊，使她才踏进人畜共用市场，就被买主一眼相中。买主站在秋菊面前，上下打量：“呀，好惊艳的女孩，衣服虽破不整，但并不掩饰她那灵动的眼神。虽不着装打扮，但她那秀美也凸显外露，这女孩我相中了，我要定了。我买回这女孩，一定得到太太的赏识。”他想着，上下不停地打量秋菊暗自称赞。心想：“我领回府上，若换上整洁的衣装，该是多么让人赏心悦目，更是不逊于府上小姐。若是再有小姐的穿戴，和她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这个女孩久在府上自己也许能沾上鲜气，尝到鲜嫩的美味。嘿嘿！”他内心想着，嘿嘿乐着。随即，毫不犹豫地对秋菊爸爸说：“这女孩是你什么人？”
    “我女儿。”买主瞟了一眼秋菊爸爸，轻蔑地“哼”了一声。心想：“就你那副模样也配有如此美貌的女儿？可惜呀，可惜，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开在了滩涂。”想着，随即趾高气扬地说：“你女儿我买了。”
    说完，他拿出少许钱甩给秋菊爸爸说：“给你钱！”而后，拽着秋菊就走。
    “哎，哎，我还没说卖给你怎么拽我女儿就走？再者，也没商讨价钱难道你甩给我这点钱就领走我女儿不成吗？”
    “怎么，嫌钱少？”
    “当然啦，‘你这那里是买，分明是抢！’”
    “嘿嘿，给你钱了怎么叫抢？”
    “老爷，你给这点钱我不卖！”
    “你不卖？给你点钱算是你赚的，分文钱不给你我一样把人领走。实话告诉你吧，给你些钱算是看得起你，不给你分文你也不敢放个屁！”
    说完，拽着秋菊转身而走。。
    秋菊爸爸呆呆地望着买主强盗般的行径，手指着他：“你……你……”便迅速追去，欲想拽回女儿。他才伸手去拽女儿，“扑通！”被飞来的一脚踹倒在地。他躺在地上疼痛难忍，翻滚大叫。好一会他强忍疼痛咬紧牙关痛苦地呻吟说：“疼死我啦，疼死我啦！”边说疼死我啦边愤愤地看着远去的买主，自己喃喃自语：“强盗，比强盗还强盗呀？你抢走我女儿不说，还狠狠踹我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倚，正踹在我的裆下，险些要了我的命，‘哎呀’好狠毒呀？‘哎呀’疼死我啦，‘哎呀’真疼死我啦。如此买主禽兽不如！”他趴在地疼得不停地哎呀自语。但仍然不忘痛骂，不忘两只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远去的买主。
    秋菊看到爸爸趴在地上不停地“哎呀”痛苦呻吟心如刀绞，她拼命哭喊：“爸爸，爸爸。”此时，她感到爸爸痛彻心扉，她看着爸爸呆若木鸡的手一直还在够着自己，自己心痛不已。爸爸本想卖掉自己能拿到一笔钱回家解燃眉之急，没想到黑心买主只付了爸爸两个鸡蛋钱，秋菊忍痛衔泪。她回望爸爸绝望无助的样子，回望爸爸翻滚在地悲凄地痛喊，回望爸爸那蜷曲身子痛苦的呻吟，自己内心充满仇恨。她恨这个世道，她恨这个黑心买主。而更痛恨这个买主的蛮横无理，满嘴话语根本就没把爸爸放在眼里，此人就是一个欺压百姓的恶棍。我不能跟他走，跟他走自己真不知是进虎穴还是……她不敢往下想。于是，大哭说：“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和你去，我不和你去。”她哭着，闹着，欲想逃脱。买主死死拽着秋菊的胳膊，她欲逃而不能。此人看秋菊如此哭闹说：“你哭，再哭我弄死你！”秋菊在买主威吓下，欲逃不能。只得像狗似的被买主拽走。爸爸不忍心看女儿如此被拽走，他欲想抢回女儿，但却无能为力。他躺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爸爸此时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看着女儿被买主拽走，他老人家喘着粗气，用仅存力气破口大骂：“你狗杂种，众人之下抢良家民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会天爆的，你会遭雷击的！”爸爸大骂声在人畜市场回荡。

 第八章 马二玍乐极生悲

    第八章马二玍乐极生悲
    一
    这个集镇的街道小巷胡同小勇无比熟悉。才呀呀学语每到冬闲他就随同爸爸做小生意走街串巷，集镇的大街小巷不知被自己走过多少遍，自己的鞋子不知被这里的路面磨破多少双。他比镇子上的人还更加熟悉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巷子。这熟悉的街道巷子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他带着秋菊朝逆反的方向一路狂奔于大街小巷。俩人狂奔、气喘吁吁，并不断停住脚步胆战心惊地回望，可喜得是并没有人来追赶，二人这才放松脚步暂停片刻双手按膝喘着粗气。可眼睛仍四下张望不敢放松丝毫警惕，怕有来人追赶。
    而此时，买主正在讨好老太太，他满面笑容，一副凯旋归来的态势，正喋喋不休地向老太太汇报自己的佳绩，他乐滋滋地说：“老祖宗，我今天给您买一位称心如意的使唤丫头。那小丫头一看就上眼，长得俊俏，眼睛似水，面容姣好，看一眼就让人心醉。若要是换上咱府上的穿戴，那真是美死人啦。”
    “看你把她夸的，在人畜市场买的丫头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夸赞，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买个黄鼠狼回来也说是喷香的。”
    “老祖宗，错、错！我不夸您见了也得夸。若不然我把那个丫头领过来您先看一眼，您看了就知道我是在自夸还是我所说的完全都是实话。”
    “暂时不看，浑身脏兮兮的，有味，不要熏着我。让她换洗干净再来见我，我倒看她怎么俊俏？怎么上眼？怎么眼睛似水？怎么让人心醉？”
    “是！”他听老祖宗说一连串的怎么心花怒放，他要让老祖宗亲眼见识自己买回的女孩。那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是与众不同的女孩，是老祖宗见了就上眼就喜欢的女孩。只要老祖宗喜欢，自己算是受益了。不说时间久了自己能沾上些鲜气，就眼前来讲，起码受到老祖宗信任，老祖宗会说自己办事得力，会把更大的权力交给自己。到那时，自己真是了不起，从而也大获其利。远不说，就这次在买秋菊身上自己就获利颇丰。自己想着，无尽地美美想着。这想，这无边际的美想顿时冲昏了头脑，她把买来的女孩早已度之脑后。他乐滋滋地喝了一杯水后又去撒尿，自己一切就绪而后姗姗去领门外等候的女孩。
    “咦，人呢？人怎么不见了？她去哪里啦？难道她渴了去找水喝？难道她也去撒尿？不可能呀，在这儿她人生地不熟的……那她去了哪里？难道被谁领走不成？不可能被谁领走呀？我才买来的女孩没人认识她，难道她跑了不成？对，有可能。一路她哭喊回家、不停地喊‘爸爸、爸爸’，这肯定是逃跑啦。”想到这，他身上冒出了冷汗，自己立即急速跑出去追赶女孩。
    他边追赶女孩边自我安慰：“一个毛孩子还出得了如来佛手心，我看你往哪里跑？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定要把你追回来。”他顺路去追、去找。直追到人畜市场却不见女孩踪影。“奇怪，怎么没有这个女孩？她到哪去了？哦，她可能是回家了。”他想着，并想去女孩家里找回女孩却又不知女孩家住哪里，她的爸爸姓字名谁，这如何去找？想到这儿，他在人畜市场打转圈，没有贸然去找。自己想：“也许人畜市场有人认识这父女俩。”于是，他把目光集中在人畜市场的买卖人身上。逢人就问：“你认识刚才我买那位女孩的父女俩吗？”
    “不认识。”
    “唉，你认识我刚才买那位女孩的父女俩吗？”
    “这么多卖儿女的人你指那一对父女俩呀？”
    “我要知道是哪一对父女俩还问你吗？”
    被问人看此人如此说话，心想：“莫说我不认识，即便认识也不会告诉你狗娘养的，找去吧！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这人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唾沫，冷眼看着他焦急的心绪，心花怒放。
    二
    找女孩的人名字叫马二玍，因生性暴躁，性情乖僻，不得人心，无人叫他名字，人们都称呼他玍古。玍古本想讨好老祖宗，没想到自己办好的事情却是这个结果，自己怎么办？怎么向主子交待？他急得团团转。人畜市场他找个遍，问个遍，不但没看到人影，就是连点线索也没追踪到。这该如何？他挠了头。自己想：“她一个毛孩子能逃到哪里，莫非她没原路回去？莫非她附近有亲戚？莫非她逃走有人接应？莫非……”他自己在自问自答，他不得其解。不管怎么说，她只要附近没有亲戚，没有人接应她，她一个女孩子就跑不掉、逃不远。她也没有如此胆量跑掉、逃远。想到这，他内心坦然，没了不安。他回转身又朝相反的方向去追寻。。
    附近村庄他追寻个遍，东西南北中他跑得腿酸，就连女孩的人影也没有看到。怎么办？他哀叹，他挠头，他没了主意。自己这次买回的俊俏女孩本想在老祖宗面前显耀一番，想以此邀功请赏，想以此得到表扬，想以此得到赏识。没想到事与愿违。不但得不到所想，就连自己的饭碗是否能保得住都成了未知数。想到这：他恐慌、他胆颤、他茫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呆呆地站在那儿，脑海一片空白，好一会才有了思绪，他拍打自己的前额深深地“唉”了一声说：“我该怎么办？是对老祖宗如实说明还是……”对老祖宗如实说明就等于断送了自己的生存之路。不对老祖宗如实说明自己又想不出更好的良策。那我该怎么办，他难以抉择。自己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人帮忙去追。可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做就惊动了府上所有人，这样老祖宗很快便知，会坏了自己的大事。老祖宗会说自己办事不利，自己会立即被老祖宗踢出局，并扣除自己的所有薪水和买女孩钱款，如此这样自己岂不是赔惨了？我不能这样做，不能做赔本生意和损害自己前程的事情，更不能做葬送自己活路的蠢事。自己不这样做又该怎样做呢？自己自问，自己急得搔头低语：“我该怎样做呢？我怎么会如此大意？我怎么会如此疏忽？我怎么就没把这个小黄毛丫头放在眼里？我真是大意失荆州，更是小看了黄毛丫头。事到如此我该如何弥补败局？我该怎么挽回败局不至于被踢被撵出局？”他冥思苦想，急得自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用手不停地抓。自己正焦急万分，正抹着鼻涕泪水一筹莫展、想不出应急对策之际，一个诡异的想法涌向心头。我何不再买一个女孩？
    对，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想到这，他“哧哧”笑了，自己的烦恼一扫光。他乐滋滋地匆匆返回，待等集日再买一个女孩。

 第九章 提心吊胆狂奔逃

    第九章提心吊胆狂奔逃
    一
    小勇带秋菊一路惊慌奔逃。不时驻足回望，回望是否有人追踪，回望是否买主布下天罗地网。他二人心绪不宁地奔逃，边奔逃、边回望，忐忑的心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就这样无比惊慌、无比提心吊胆地逃了一程又一程，二人回望不但无人追赶，竟然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才微微放松停下脚步以缓解体力。二人站在那不停地喘着粗气，直到喘气平息才直起腰。这时，一阵风吹来，飒飒的玉米叶子声响使二人风声鹤唳。二人急速猫腰钻进玉米地深处躲避，屏住呼吸、静听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移去，任何追赶的生息也没有嗅到，二人自觉平安无事便悄悄地走出玉米地东张西望又继续奔逃。这一奔逃，竟然逃出十几里路。小勇说：“不会有危险啦，我们逃出这么远，若是有人追赶，我们早就被捉回去了。”
    “奇怪，人跑啦怎么会没有人来追来找呢？”秋菊不解地说。
    “你跑啦，肯定有人找，有人追。不过他们没有我们跑得快，也许他们追错了方向。”小勇说。
    “希望他们追错了方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逃出来。不然，我们会被捉回去的。”秋菊肯定地说。
    “若是那样，你就惨啦！”二人说着。秋菊庆幸自己的逃出并不停地默默祈祷说：“老天保佑，护佑我逃脱，万不能让我被捉。”小勇看着可怜的秋菊，看她不停地祷告，劝说道：“你不用祷告啦，放心吧，你已经逃脱啦，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我……我……我就是想回家，想我病重的妈妈。”秋菊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你回家有危险，万一买主到你家去找怎么办？”小勇提醒秋菊回家的不利。
    秋菊说：“他不知我是什么村人？更不知我家住何处？也不知我和爸爸的姓名，他怎么找？”
    “他可以顺藤摸瓜呀？”
    “顺藤摸瓜？没那么容易，人畜市场没有人认识我父女俩。我和爸爸也并不认识任何人。”
    “那就好，没人认识你父女俩才好呢，越没人认识你父女俩你逃出来越安全，越有利于你。别才逃出虎口又被捉回去，那样，你就更惨啦。为了彻底安全，不然你先到我家住几天。”
    “不，我回家，我哪里也不去。”
    “你考虑好，你若执意要回家我送你回家去。”
    “不，不麻烦你了。”
    “救人救到底，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年龄这么小我不放心。我们做了最大努力你才逃出，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和差错。若出现意外和差错那样我们就前功尽弃啦。”
    “好吧！”
    于是，小勇护送秋菊回了家。这一路二人连跑带颠，玉米叶子的飒飒声，奔跑的脚步声灌满了幽深的小径。二人跑跑停停，紧张、惊慌已经被饥饿取代。逃离、喜悦又淹没了饥饿。二人只有兴奋，兴奋在脑海充盈。快到家了，村落就在眼前，秋菊看着破落的村庄，看着死气沉沉的村落，自己黯然神伤。她带着小勇走进这个没有生机的村子，走进伤感的家门。
    小勇说：“你到家了，我回去啦。”
    “不，你一定吃完饭回去。”这话一出口，秋菊的心在惊颤。因她知道，自家是没有可吃的食粮，自己只不过是大胆礼节地谦让一下而已。
    小勇对秋菊的谦让深表感谢说：“不去你家啦，再见！”话毕，转身而跑。
    二
    秋菊目送小勇远去的背影，内心满满地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一个少年，一个互不相识的少年，却如此诚心诚意帮助自己，她内心充满无比感激和敬意。她默默祝福，祝福小少年一路平安，一生幸福美好。而后眼含泪水跑进家门。自己脚踏家门，惊慌释然，随即略带兴奋地高喊：“妈妈，我回来啦！”病痛中的妈妈，没有应声，她不相信是女儿的喊声，因为女儿已经被卖掉。妈妈误认为是自己思念女儿的幻觉回声。是幻觉回声！是自己太想女儿自作多情。直到女儿又一声呼喊：“妈妈！”并扑到妈妈怀里，妈妈才惊觉这不是自己幻觉的回声。这是真的，才确信就是女儿的喊声。而后吃惊地自问：“我……不是……在做梦……在做梦吧？我……不是……不是……在做梦吧？这……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是我……秋菊吗？”妈妈反复地说，反复地自问。
    “是，妈妈，我是秋菊!”
    妈妈听到女儿的答话。。
    “妈妈，我是秋菊，我真是秋菊。”妈妈喜极而泪，她紧紧搂住女儿痛哭流涕，满带惊喜孱弱地说：“我想……我想……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能回来，并且这么快……这么快……你就回来了。你快……说说……是……怎么回来的？”
    女儿扑在妈妈怀里痛哭流涕，把小少年如何救助自己，又如何逃出虎口一路护送自己回家都如实对妈妈一并哭诉。妈妈看着女儿说：“好，好……回来就好。小少年……真是好人呀，真是天下最好的人呀。小少年，我们……永远不能……忘记你呀！”说完，又泪水连连。

 第十章 谎言连篇自无恙

    第十章谎言连篇自无恙
    一
    第二天马二玍急速跑到老祖宗面前说：“老祖宗，今天女孩不能来见您。”
    “怎么啦？我还等着看这个俊俏女孩那！”
    “老祖宗，这一路女孩不适，病了；又吐又泄，别患上传染病。真若是患上传染病传染上您怎么办？等她病好了我再把她领过来、您再看也不迟！”
    “好，还是你想得周全，那就等她好了再领来见我、不急。”
    “是！我就遵照老祖宗的意图办。”说完他匆匆退出，忐忑的心才放下。他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心绪，发自内心地说：“哎呀，谢天谢地，幸亏我心眼活、不是那种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死脑壳，不然真不知后果如何？”他心里想着，迅速擦去脸上趴满的汗珠。回想自己的话语，自觉没有破绽，紧张的心绪才慢慢舒缓放松。
    河上集镇每月逢单日便是集。马二玍算计着：“今日是初二，下个集日是初三。我要等初三再去人畜市场买个女孩。”他算计着日子。
    初三这天，他早早来到人畜市场，对被卖的女孩一个一个仔细过目端详，所有女孩没有一个姑娘入他的眼界。他沮丧，心里暗骂：“真他妈的！没一个像样的？一个个脏兮兮不说，个个长相凄惨、干瘪，另外还多有病态。这个个入不了眼的女孩买回去一是老祖宗不称心，二是我前天已经和老祖宗说过，我买回的女孩俊俏，是个美女。如果这次我买回个丑女，老祖宗见了定会大怒，说我所言不实，是在夸大事实，是在耍笑、欺骗她老人家。或者说我的眼力不强，看人水平太差太低。为此我不能买，不能落这个欺骗和水平低差的劣等名。我一定要买个与上次不分上下的顺眼俊俏的姑娘。”想到这，他转身回去。初五，初七……他逢集便去，都失望而归。
    老祖宗一连等了数日不见马二玍把买来的女孩送来。心想：“这女孩还没送过来，难道她的病还没有好？她患了什么病数日不好？”为弄清女孩的病，于是，老祖宗吩咐仆人叫马二玍来见她老人家。
    马二玍心虚，听到老祖宗要见自己，十分不安。怎么办，他抓耳挠腮急得打转圈。自己正苦于无辙，一个更大瞒天过海的骗局蹦出脑际：“对，我何不说女孩病一直没有治愈就通知她家人接走了。哎呀，真是天大的良策。”想到这，马二玍笑了，笑得心花怒放。心想：“真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更何况我马二玍？什么事情能难倒我呀？”想到这，他兴冲冲地来见老祖宗。面对老祖宗，他嘻嘻谄笑说：“老祖宗，买来的女孩一病不起始终没有痊愈我就自作主张让她家人接走了。原因是她病因不明，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治愈，我们供她吃，供她喝，还要给她医病，这每日花费且不说，万一真是传染病我们府上这么多人就有被传染的可能，到那时岂不是……”他欲说又止。而后吞吞吐吐地又说：“还有，她这病久治不愈万一死在府上咱不吉利呀？”
    老祖宗静听，而后看看玍古赞赏地说：“你思虑周全，做得对，这样处理事情对女孩有利，对府上也有利。这个走了你再买一个，再买一定要仔细挑选，千万别再买个病包或孱弱的女孩回来。”
    玍古他听到老祖宗的赞赏满心欢喜，自己兴奋地回答老祖宗说：“记住了老祖宗，您放心，我会认真挑选的。但您有所不知，卖儿女的家境都是一贫如洗，她们饭都吃不饱女孩的身体怎能会好？被卖女孩基本上都是身体孱弱的。”
    老祖宗听了叹息地说：“唉，那倒是。”随后又说：“你看办，尽量选身体结实的。”
    玍古点头哈腰，乐滋滋地回答说：“是，记住老祖宗的话。”说完，他退出厅堂兴冲冲而去。。
    二
    一路他高兴，他嘴里哼着小曲，摇晃着脑袋，洋洋得意，好像天下无人能与他相比。他才是天下精明第一，花点子第一，瞒天过海第一。他想着，乐着，放出“嘻嘻”笑声。自己边“嘻嘻”笑边得意地哼唱小曲伴随自己愉悦的心、伴随自己一路脚步、伴随自己内心的狂喜使得自己自觉神奇无比。自己嘴里哼着、乐着、心里想着。转而又自言自语：“我之所以说自己神奇无比，就是因为我脑子灵活，我的花点子最多，我敢于欺上瞒下，敢于仗势欺人，敢于逮着蛤蟆攥出尿来。我买这个女孩还不是吗？两个鸡蛋钱换回个侍女，余钱岂不是都属于自己？入了自己的腰包，饱了自己的私囊吗？女孩这一跑掉，我自编谎言已经堵好，两个鸡蛋钱我都不用花了，自己整整白得一个女孩钱。除了我玍古谁能办得到？就连那能掐会算，精明透顶的老祖宗不也是被我谎话连篇欺骗得连连称赞吗？不是也被我玩弄于手掌吗？并还声声美赞我‘办事得力，想得周全。’这就是脑袋灵活的效果，不但骗了顶司，还得到顶司无比赞赏信赖。如若诚实，实话实说我岂不是死在老娘裤兜子里？落个办事不利且不说，还要丢饭碗，擦脸皮，被踢出局。那该有多凄惨，又该有多难堪？怪不得老言古语说‘事在人为。’这是千真万确。就因为我有灵活的脑袋，会欺骗，关键能想出‘歪点子’自救，这就是人称我玍古之精明。”他得意地走着、想着、乐着。

 第十一章 手帕砸落方惊醒

    第十一章手帕砸落方惊醒
    一
    小勇又饥又饿，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脚步，他忍耐饥饿仍快步如飞。但如此疾步也抹不去秋菊印在脑子中可怜的形容。一个少女，被父亲带到人畜市场去卖，这是何等悲哀？若不是自己助她逃出，恐怕她一生难以自由。好心的小勇知道秋菊所住村落，他想有时间去看望秋菊，告诉她再难也万不能卖掉自己，再难也万不能没有尊严。他脚步匆匆，他脑海翻腾，他想如今社会，穷苦人贫穷得竟然到卖儿卖女程度。自家苦，自家穷，自家还没到卖儿郎的地步。秋菊，一个少女挂牌出售被卖，家境的贫寒可想而知。他走着，想着，一个无以回答的问题在脑中萦绕：“为什么有贫富之差，为什么有苦乐之别，为什么穷苦人活得如此悲凄痛苦以致到卖儿郎的程度？”他不能解释，他没能力解释。他只能为秋菊悲哀，他只能为秋菊伤感落泪，他抹去泪珠，眨眨眼睛，自言自语说：“我真傻，真颠；我真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自己都填不饱肚皮还忧虑别人，有什么资本？有什么资格？若自己是位大阔佬有如此想法也不为过？拿出家资接济穷人，救助天下，那才是豪情，那才是真男人，那才是真正忧虑困苦民生。可这需要真金白银呀？只有真金白银才能普惠天下。我……‘唉！’可惜，自己一无所有。”
    想着，他下决心，不但要过好自己，还要普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让他们有衣穿，有饭吃，不至于贫困到卖儿女的地步。自己下决心要发达，要富贵，以济天下。决心已定，雄心已立，如何实现？这大难题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不能光下决心，光有雄志，这岂不是说说大话而已！转而又想：“自己如何实现？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穷小子，即便能改变自己，自己能发达，可手再大，又能遮天吗？不能。还有，穷人为什么贫穷？贫穷的原因是什么？”想到这，自己无力再想，他没有更广的思路，没有更深邃的理念，没有可供自己参考的穷人受穷受难的真正原因。只知道这是命运，凡是穷人都是命运不好。富人是命运好，是富贵命，是老天的安排，这是亘古不变的，是无以质疑的。自己想着老天对穷苦人命运安排的不公平，怒从心头起，自言自语说：“老天，你如此不公平如何称之为天？等我长大成人定要让你看看穷苦人民的脸，定要把你倒翻！”
    二
    他走着，一路默默想着，直到把这一想法带回家去。又饥又饿的自己，才踏进家门便迫不及待地端出残渣剩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边吃残渣剩饭脑子边回想可怜的秋菊，回想一天的助人所做。今日，本是去为自己谋生寻找路径，可自己走出家门却一事无成、而是帮助秋菊逃了生，可谓自己办了一件助人为乐的施德事情，也算小有收获，小有成就，值得！自己默默想着，狼吞虎咽地吃着。而后，面对上天言好事，两眼出神地凝视，自己喜形于色。
    一阵风袭来，供奉的佛龛上联：“上天言好事”一端瞬间被风神揭开，只听“啪”一声，包裹严实的手帕砸落下来，不偏不倚，正砸落在自己脸上。“咦，什么？”他惊地站起，顺势急速拿下砸在脸上的东西。自己一看，原来是“手帕。”他笑了，他狂喜，他自言自语：“哦，神奇，你怎知我在看你？你怎知我在想你？你如此速来亲昵于我、钟情于我、与我打招呼你是不是对我有些迫切？有些急不可待？还是在提醒我……”他一下弹跳起来说：“这是老天助我、提醒我，催促我要速定亲事！”小勇想着，急速打开手帕捧在手里不停地看，不停地嗅，脑海也尽现美少女的形容。此时，思念美少女之痛手帕及时医治；他把手帕贴在脸上，深深呼吸，以感受手帕所散发的清香。他呼吸着、感受着、乐着、美美尽情享受着。“唉！”她这是催促提醒我，这是她对我情感的升华和交融，我不能再沉默，我不能再执迷不悟，我要对美少女赠予我的手帕有个答复，不能让美少女苦苦等待。我该如何完成这一心愿？这心愿不同于一般心愿。这是婚姻大事，两家家境的悬殊，我如何登得她家的门第？一个偌大的问题瞬间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冥思苦想。“唉！”我想有什么用？儿女婚姻大事要父母做主，要有媒妁牵线。想到这，自己虽然母亲早逝，但毕竟父亲健在，婚姻大事要父亲做主。“对！”要父亲做主。可是，我始终没有和父亲提起此事，我该如何对父亲提起？他老人家是否同意？自己不停地冥思苦想，不停地自问。
    这冥思苦想，这自问也成了自己心腹大患，自己羞于开口、羞于年岁小，因没有媒妁之言自己不好面对爸爸直面吐露，若是自己亲自提出又唯恐爸爸说自己没出息：小小年岁不学无术却惦记娶媳妇？这前怕狼，后怕虎该如何是好？自己急得团团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自己知道，这事早晚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早晚要面对爸爸，早晚要和爸爸说的，也好请爸爸找个媒妁到女方家去提亲。“对！”我娶媳妇就是大男人啦，何必畏手畏脚？何必憋在肚子里打鼓？我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鼓，我要把鼓擂鸣，擂得震天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更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看，看小勇真勇敢，敢追富家小姐。”想到这，他鼓起勇气，大胆地把这一珍藏在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说给爸爸听。
    三
    夜晚，繁星密布，劳累一天的爸爸躺在炕上早已酣然大睡。小勇虽然自我鼓励定要鼓足勇气把自己深藏内心的天大秘密和盘托出说给爸爸听，但话到嘴边还是羞于启齿。他磨磨蹭蹭，摸摸这个放下，摸摸那个又放下，心神不定就是不肯去睡，自己屋里屋外转来转去，他失魂落魄不停地转悠着，好容易才上了炕，可爸爸早已酣睡。他听着爸爸此起彼伏一个胜过一个的呼噜，自己躺在炕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漆黑的夜自己静躺双目圆瞪只能听着爸爸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忽如火车鸣笛、忽如炸雷响起的鼾声，他不好意思唤醒爸爸，更不好意思打扰爸爸。因自己知道，爸爸太劳累啦，因而自己被爸爸的酣睡所击退。这一夜，他过得漫长，他过得煎熬，他过得内心发慌，他过得如上刑场。“唉！”怎么想好的事情没能如愿？怎么鼓起勇气想吐给爸爸的话语又和盘咽进肚里？他怨恨地想自己没有说出的话语，他静等爸爸醒来，好一吐为快。好容易耐心等到鸡鸣三遍唤醒了爸爸的沉睡。爸爸咳嗽两声坐起。一夜没睡的小勇立即抓住时机说：“爸爸，您睡得好香呀？”
    “劳累一天啦，能睡得不香吗？咦，你怎知我睡得好香呀，难道你睡得不香不成？”
    “爸，我何止睡得不香？我根本就没睡。”儿子语气浓重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什么？你根本就没睡？没睡觉你干什么去啦？”爸爸惊讶并不解地问。
    “爸，我没干什么去，就是睡不着觉。”
    “哦，睡不着觉，小小年纪睡不着觉有什么所思、所想？不要为没能谋到营生而烦恼而睡不着觉。今天谋不到营生明天再谋，明天谋不到营生后天再谋，后天谋不到……总有一天会谋到营生。你切记，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尽心总有一天能如愿。”
    “爸，我不是为没谋到营生而睡不着觉。”
    “那你为什么睡不着觉？总得有个理由和原因吧？”
    “爸，我是因为……”
    他吞吞吐吐，欲说又止。爸爸有些着急说：“有话说，有屁放，我该起了！”
    爸爸要起了，小勇着急啦。他怕失去这难得的开场白，自己咳嗽一声，鼓了鼓勇气说：“爸爸，有人对我表白啦！”
    爸爸不解地问：“有人对你表白啦？对你表白什么？”
    爸爸，就是表白想做您的儿媳妇。”
    爸爸自觉儿子说话有趣，“嗤嗤”笑了。并蔑视地说：“什么？你说什么？有人表白想做我的儿媳妇？有这等好事？儿子，是你在自作多情吧？是你在想媳妇发高烧吧？”
    “爸，不是，这种事我怎能随便说随便想呢？即便我想媳妇发高烧也不能随便信口开河呀？”
    “你若不是随便说随便想不是发高烧我们这样的家境谁敢进门给我做儿媳妇？真是岂有此理？”
    “爸爸！有，有人敢给您做儿媳妇。”
    “有人敢给我做儿媳妇？谁？你说听听，她是谁家的姑娘？人品怎样？她家境如何？我真不相信竟然有人不怕受穷敢踏进咱家的贫门？”
    “爸，有好心女孩不怕咱家贫寒定要踏进咱家的贫门。她就是有钱家的阔小姐，家里还不是一般的阔气，她家在大城市有钱庄、有绸缎庄、有商行。可阔啦！”爸爸听他这么一说，“噗嗤”笑出了声。戏谑地说：“儿子，你不是在做梦吧？你说话不怕风扇舌头？有钱家阔小姐怎能看上你一个穷小子？她图你什么？自古婚姻讲门当户对，这门不当，户不对难以成双成对。儿子，别做美梦啦，你没睡好觉还是继续睡你的觉吧！”
    四
    儿子被爸爸的一番话语羞得无地自容，他不知该如何与爸爸深谈，更不知该如何把细情说给爸爸听，但他还是以极大的勇气和胆量说：“爸，我不是做美梦，也不是信口开河，我这儿有信物为证。”
    “有信物为证？什么信物？”爸爸内心划了魂，并迫不及待地不解地追问。没等儿子回答又问：“信物？该不会在大街上捡到的哪家阔小姐丢失的物件自作多情来糊弄你爸爸吧？”
    “爸，看把您儿子看成啥啦？我不是您所想得那种人，我没糊弄您。我说的物件不是您所说在大街上捡阔小姐丢弃的物件，我的物件是阔家小姐亲自赠送与我的。”儿子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说谎，立即起来，急忙跳下炕；点起油灯，揭下上天言好事；拿出手帕，他兴奋地交给爸爸说：“爸爸，您看，这就是阔家小姐赠送给我的信物。”借助油灯，爸爸静心细看这粉色的手帕内心思绪万千。心想：“这是真的？难道这不是儿子捡到的？可这是真的又怎样？”爸爸在自问。而后对儿子轻声说：“儿子，是真的那又怎样？一家极贫，一家极富，这门不当，户不对，即便是女孩真心有意与你成婚你岂不是永远被女方家踩在脚下？”想到这，爸爸摇摇头说：“儿子，放弃吧，别想啦，别异想天开，也别把这件事情当心事，我们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
    “爸爸，又不是我找她，是女方有意先送给我的信物。”
    “儿子，即便阔家小姐一万个同意，我们也不能同意。”
    “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阔家小姐娶到咱家咱养得起吗？如今社会哪家阔小姐不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哪家阔小姐不是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哪家阔小姐不是过着游山玩水极尽享乐的生活？哪家阔小姐出门不是侍女佣人瞻前马后？我们家穷得叮当响，不劳动没饭吃。儿子，别犯傻，别鬼迷心窍，放弃吧。还是那句话，不要再异想天开啦，不要再想美事做美梦啦！”
    “爸爸，我不能辜负女孩对我的一片真心，您不要考虑她到咱家的生活，眼下是您找个媒妁到女方家去提亲。”
    爸爸听了儿子的话说：“简直你是没有自知之明，我们找个媒妁去女孩家提亲是否能进得了她家的大门？”
    “爸爸，您还没去怎知进不得她家的大门？”
    “我怎知，我怎知？我如何不知？！儿子，女孩家在天上，人敬人仰；我家在地下，人欺人踩；这肩膀不一样齐呀？”。
    “爸爸，既然女孩没看不起我们贫穷，您何必把这件事情当问题？您尽管找个媒妁去提亲就是啦!”
    爸爸看儿子执意而恳切的样子，又想到儿子幼时丧母，自己思绪万千，而后无奈地答应儿子说：“我去、我去，我去找媒妁，看媒妁进不得她家门第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儿子听爸爸答应自己去找媒妁，兴奋不已。

 第十二章 喋喋话语无意听

    第十二章喋喋话语无意听
    一
    晋老爷忙于自己生意，对爱妾的承诺早已度之脑后。这天，他忙完生意匆匆回家，竟直到爱妾住处。爱妾见老爷回来谄笑相迎，她迫不及待地问道：“老爷，是不是回家报喜来了？”老爷听此问话心里一惊，他把上次爱妾嘱托的话语和自己对爱妾的承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为了使爱妾不至于恼怒忙谎称说：“我之所以又急匆匆回家就是为告诉你王茂林去上海还没有回来，回来他会联系我的，我怕你等着急才赶了回来。”
    此时，他虽然编造个理由但自己也很自责。想自己承诺爱妾的事情却因工作太忙早已抛掷九霄云外、度之脑后，真是罪责。第二天，他告别爱妾急急忙忙去找王茂林。
    “哎呀，晋老爷真是大驾光临，何事烦劳您大驾？”
    “哎，久不见面，叙谈叙谈。”晋老爷回答。
    “最近绸缎生意如何？是否兴隆？”王茂林问。
    晋老爷沉思片刻说：“难做，生意难做。世道不宁，生意谈何兴隆？”随后问道：“老兄经营的企业如何？”
    “马马虎虎，不乐观。到处兵荒马乱，静不得心呀！”二位商界精英说着，哀叹世道。
    晋老爷说：“当下身处乱世，国家又深陷被日本侵略中，你儿子那方可好？”
    “还可以，你看，有志之士都去国外深造学习，还不是在奋发救国吗？”
    “那是，那是！”
    “常听你说公子学业不一般，不会留在国外吧？”
    “哪能呢，我这家业还指望他扛大梁那。”王茂林自豪地说着。
    “好，那好！你儿子国外学习该不会给你领个外国妞儿回来吧？”晋老爷试探地问道。
    “外国妞？不要。她说话咱不懂，咱的风俗礼教她不通，还不是自寻烦恼，自找其痛吗？咱还是找语言相通的吧，有事情好交流、好沟通。不然咱说话真是等于对牛弹琴，真是等于大眼睛瞪小眼睛。”王茂林说出了公子实情。
    晋老爷听了，心里暗喜。而后问道：“公子今年多大啦？”
    “十九岁。”王茂林回答。
    “十九岁，该娶媳妇啦，若不是出国深造恐怕你早就抱孙子啦！”
    “可不是吗，这一出国孙子也当误了。”
    “你就晚抱两年孙子吧！”
    “是，是！”这不是咱着急的事情，咱着急也不行。
    “可不是吗，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公子有目标吗？”晋老爷问道。
    “目标？没有。有人给提亲，可是不般配也没定。儿子又没在家，有般配的女子再说再定吧。”
    “没定好，没定是等姻缘那。老兄，也许我来是机缘巧合，或者是姻缘注定就等我一线牵那。提到这，我就直言不讳。你看咱两家联姻怎么样？你若同意这可真是机缘巧合呀，也是姻缘注定。”晋老爷坦言说出自己所想。
    王茂林听了心花怒放，因两家门当户对，又知他的女儿个个如花，于是双手称快说：“咱两家联姻好哇！你把哪个千金送给我做儿媳妇呀？”他乐滋滋地问未来的亲家。
    “老兄，当然和你儿子相匹配的。我的英歌，你看和你儿子是不是天造地设？”
    王茂林听了心花怒放，随即“哈哈”大笑说：“哎呀，老弟呀，太好啦，英歌不但长相美，嘴也乖巧，若进了我家门，那可是我家的福星门面呀，谢谢老弟给我养了个好儿媳妇。”
    晋老爷看王茂林满心欢喜，说：“老兄，你满意？”
    “我当然满意啦！”王茂林高兴地回答。
    “你满意咱就定了。”晋老爷欣喜如愿地说着。
    “哎呀，得要告知太太，再和儿子说一声呀？”
    “你我是男子大丈夫走南闯北说了算，太太要听咱的，她不听咱的咱还叫大丈夫吗？还叫大男人吗？至于儿女，儿女婚事父母做主。”晋老爷以大男人大丈夫的姿态说着。
    二
    两位父亲当即给儿女的婚姻大事凿定。晋老爷乐滋滋地告别老兄回了家，他依旧竟直到爱妾的住处。爱妾依旧谄笑相迎说：“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还不是快回来给你解心病吗？”
    爱妾不解其意，想：“心病，我有什么心病呀？”她突然想起，“呀！”了一声高兴得惊叫起来说：“你去王家了？”
    老爷乐呵呵地说：“去了，不去怎能去掉你的心病呀？去不掉心病你能睡好觉吗？”
    爱妾看老爷如此开自己的玩笑满脸谄笑说：“看你说的，你岂不是和我一样吗，快告诉我你去的结果如何？”
    老爷乐滋滋地告诉爱妾说：“如何？我两个当爹的把两个孩子婚事当面凿定啦！”
    爱妾听了，兴奋不已，忙说：“是吗，太好啦！我立即把这大喜事告诉女儿去，也让她高兴，免得每天闷闷不乐。”
    老爷说：“你这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馊油，话还没焐热就急不可待地要放出去，王茂林儿子还不知什么时候回国那，岂不是让她思念惦记。”
    “我告诉她，她就有盼啦，就不会再胡思乱想啦！”
    自己执意要去告诉女儿，老爷只得说：“你随便吧，顺便把这事情告知几位太太，并告知她们这事是我做的主。另外，我没时间，明日一早就走，告诉她们不要过来啦。并告知她们如若有什么事情等我下次回家再说。”
    老爷的嘱托，爱妾深记于心，忙说：“知道了，老爷放心吧。”老爷如完成一件重大使命，也如释重负。第二天一早自己速回了绸缎庄。
    三
    英歌自从赏荷回来心情格外好。因为她日思夜想渴望见到的小少年终于见到了，精神饥渴得以浇灌，她展露笑颜。特别是自己以手帕相赠、了了自己心愿，这就意味自己已经以身相许，将和心爱的小少年永结百年之好，小少年是理解其意的。但一个更大的问题萦绕自己，自己怎样走出家门和小少年取得联系？自己怎样再次与小少年相见和喜结良缘呢？若请媒妁牵线，家里的父母关卡很难逾越，只有自己勇敢闯出家门才能如愿以偿。想到这，自己为了难。自己怎样闯出家门？怎样过家里父母这一关？如此大的难题摆在眼前，使得自己愁上心头。自己冥思苦想，没能想出万全之策，她眉头紧锁，一筹莫展。自己正苦于无万全之策转念又想：“小少年知手帕含义必定会想办法、想良策，他也许会求媒妁前来牵线提亲也许会携我私奔？没有小少年的音讯，没有小少年的回声，自己不知信物送出是婚姻的凿定还是美梦一场空？所想能否如愿自己自问？”
    自己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妈妈轻轻呼唤：“英歌、英歌。”此时莺歌精力的集中，被妈妈的呼唤声几乎吓了一跳。她惊地说：“哎呀，吓我一跳！”
    妈妈哂笑说：“想什么那，妈妈进来你全然不知，呼唤你两声还说吓了一跳，如此集中精力告诉妈妈你在想什么？又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专注牵魂？”
    女儿听妈妈如此怪异问话，说：“妈妈，我有什么可想？我倒觉得是妈妈在多想。”
    “呀，还妈妈多想？妈妈进了闺房你全然不知，呼你第一声没有反应，呼你第二声你竟然说妈妈吓你一跳，你若不是精力集中在专心想什么怎么会吓一跳呢？好了，妈妈也不问你啦，今天妈妈想告诉你一件喜事。”
    女儿看妈妈如此眉开眼笑问道：“妈妈，什么喜事把您高兴成这个样子？”
    “什么喜事？是你婚姻大事，你爸爸给你定了亲，找了一位好夫君。那男方家业大，人长相也好，还有才华，本人暂时还在国外读书学习，是真正名副其实的才子。你爸爸见过，人长得仪表堂堂，学问渊博。这可真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呀！妈妈得知这一喜讯就速来告诉你，让你早知道好高兴呀！”
    女儿听到妈妈一片话语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立即阴云布脸，怒上心头，并冷冷地说：“我不高兴，也不同意。”
    妈妈听了女儿冰冷地回答，“我不高兴，也不同意”的话语瞠目说：“哎呀，这么好的户，这么好的男子打灯笼也找不到呀？你怎能说不高兴、也不同意呀？人家男方家提亲的排队。再者，双方父辈是故交，都互相了解，又互相欣赏对方的晚辈，这样两家才联姻，才给你们定下终生，你怎能违背父命？这户你若放过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户啦，也不会找到这么优秀的夫君啦。”。
    女儿听妈妈说话心烦，立即打断妈妈的话语说：“妈妈，您不要说了，我不找！”
    妈妈看女儿如此态度，想发怒，但还是收回发怒的心。而后劝言说：“该找啦，不然不是找不到好夫君就是剩女。”妈妈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可这些话语如风一样被吹散，女儿什么也没有听到。对男子家庭和本人概况一句也没充入耳中、记在心里。自己只是默默垂头坐着，任随妈妈欣喜自语。

 第十三章 父母指婚何以为

    第十三章父母指婚何以为
    一
    闷热的天，火燎的心，妈妈一夜未眠。她不知女儿在想什么。这么好的门户，这么好的夫君女儿竟然说不同意。妈妈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她在琢磨女儿，她在琢磨女儿为什么说不高兴，为什么说不同意？是年龄小，是羞于启齿，是不好意思说同意还是另有其意？另有其意她在想什么？她该不会有……哦，这是我胡思乱想，她每天和小姐妹在家，出家门有人陪伴，怎么会有异性牵手呢？对，女儿是不好意思，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和妈妈吐真言展笑容说我同意呢？想到这，自己解开了心结，随后一切所想一扫光。
    再说自王茂林和晋宏远两位富商为子女凿定婚姻后，两家长辈从此见面就以亲家相称呼，来往也越发频繁。生意上，事业上，互相助力，情感甚笃。在两家情感日增之际，王首道在美国留学因自己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地下党员于一九三七年返回祖国。他返回祖国一是传播进步思想，二是组织群众积极抗日。他回到阔别多年的祖国，国家政治的颓败，经济的萧条，民生的艰辛，百姓的涂炭使他怒火胸中燃。他带着满腔的愤怒与责任，带着萌生新中国的伟大愿望组织民团，到处奔走相告。爸爸看才回国的儿子不知疲惫地又奔忙于底层社会，说：“首道，你学的东西也没派上用场呀？你做的事情没文化人还不是一样做吗？”
    “爸爸，不一样，我这是新思想，新医术，能看透国家的病症，能给国家对症下药，能给国家医病疗伤，能给国家脱胎换骨，能打垮日本帝国主义。”
    爸爸听儿子所言笑了说：“真是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国外读了两年书竟然说如此大话，还给国家对症下药、还给国家医病疗伤、还给国家脱胎换骨、还打垮日本帝国主义？小人物你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守好自己的家业就行了，外面的事情不是你所能管的，你也管不了。爸爸奉劝你别外面胡闹，更不要异想天开，不知自己四两半斤惹人耻笑。国家病症是你所能医治了得吗？你白天不在家，夜里还成了夜猫子，我看你缺人拴。娶个老婆拴住你就好啦。你自国外回来就外面不分昼夜地奔跑，咱爷俩还没来得及说说心里话那。”
    儿子心知肚明，知爸爸要说什么，故作不知说：“是，爸，我回来还没来得及和您交谈，有些重要事情我急需办理，一直在忙，还望爸爸体谅。您想和您儿子说什么就说吧！”
    爸爸看着儿子说：“今天就说你个人的事情吧，你也大了，该成家啦。你是掌门长子，婚姻大事是父母的心事，你成了家，弟弟妹妹们也好依次考虑个人问题。”
    “爸，不要考虑我。弟弟妹妹们个人问题谁先考虑成熟谁就先结婚是了，不要因为我影响他们。”
    “那怎么成呀？什么事情都要次第而行。最近我给你定了亲，女方是你晋叔叔的女儿，名叫‘英歌’。我见过，长相姣好，你一看就会相中，娶到咱家那可是咱家的门面呀？我和你晋叔叔约个好日子，你俩见个面。”
    儿子听爸爸所言笑了说：“爸，我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等国家脱胎换骨后我再考虑个人问题。
    爸爸听儿子这么讲，满脸愠色说：“不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能耽误我孙子。你说等国家脱胎换骨再考虑个人问题，谁知道国家什么时候能够脱胎换骨呀？就凭你个人之力就能给国家脱胎换骨？笑话！到外国读了两天书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啦，你如此之想还不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说完自己又站起踱步沉思片刻、轻蔑地笑着说：“简直是天大笑话、天大笑话呀！如此异想天开、异想天开……”爸爸摇头踱步反复地说着。
    儿子见爸爸如此态度说：“爸，您考虑的是小家，我考虑的是大家，急于成家，岂不是拖我的后腿？医治国家之病症，给国家脱胎换骨是唤醒全国人民，是举全国人民之力。当然，我个人之力是微不足道的。但我要把个人微不足道之力汇入全国人民的抗日滚滚洪流中去！”
    闻听此言，爸爸怒色说：“什么大家小家？大家不是你所考虑的，你就考虑自己的小家，守不住自己的小家还叫什么男人呀？”
    儿子说：“爸，‘国破家亡’您该明白吧？国破家何以存？大敌当前，我们不能考虑个人，考虑个人的小家。我们要以大家为重，以国家为重，以国家的安危为重，我们都要投身于抗日的洪流中去！”
    爸爸静听，再细思量，自觉儿子所说有道理不再言语。而后自己遮羞地说：“我没别的想法，就想抱孙子，也不想让你去做哪些冒险的事情。另外我已经和你晋叔叔联系好，你和女方见个面，而后结婚。”
    儿子听出爸爸已经妥协，更没有反对自己的意思，证明他内心有所触动。对于抗日问题爸爸不会抵触的，他所想，就是想小家，想守住自己的家业，以此拴住自己。对于自己的婚姻爸爸还是老一套，老规矩，老传统。那就是父母包办，父母指婚。这旧思想，旧观念真是根深蒂固。不从，有失孝心；从，是违心。想着，自己进入两难境地。
    二
    爸爸对儿子相亲兴奋不已。择日，他去会见“亲家。”两位“亲家”相见甚欢，有说不完的话语，有道不完的真情，从国情到亲情，从企业管理到销售一条龙，从人心向背到国耻民生，他们的谈资广泛丰盈，但关键是围绕自家的生产经营，是为自家愤愤不平。二人说着，并分析着经营处境。
    亲家晋宏远说：“你不愁啦，顶梁柱回来了，有助力的啦，何愁企业不兴旺发达？”
    王茂林乐滋滋地说：“是那么想，可指望不上呀？这昼不归夜不回、能帮我啥？我还不是找您商量让两个孩子见个面，而后尽快成婚，婚后儿子被拴住腿就好啦！”
    晋宏远听了此话正如己所愿，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年轻人结了婚如胶似漆，每天黏糊在一起就不想往外跑啦。两人再抱上儿子，扯住后腿，跑得心思就一扫光啦!”
    “对，您说得对。我们把两个人见面的日子定下，您选个日子？”王茂林说。
    “还是您说。选个双日子，吉利！”晋宏远自觉男方为上，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未来亲家的尊重，所以推辞让王茂林选日子。
    王茂林也不客气，说：“您推辞我就说了。”他算计着：“今天是八月初三、初四、初五，我们就定八月初六见面，还有三天。另外结婚日子就定在八月十六。怎么样？”
    “好，越快越好。”晋宏远高兴得大声称好。自己转念一想，是不是有些太仓促，女儿终身大事，也要有所准备呀？于是说：“是不是时间有些太仓促呀？咱们怎么也得准备准备呀？”
    王茂林不解地问：“准备什么？有钱什么都办了，多出钱，多动人，还不是自己说算吗？”
    晋老爷听了，忙说：“对，在理。”
    二人商量定妥。晋宏远兴冲冲回了家。他把见面日子、结婚日子和家人和盘托出。并把女儿招呼过来说：“闺女，爸爸给你和男方见面的日子定下了，你心里有个准备，八月初六去男方家里见面。”
    女儿听爸爸把自己和男方的见面日子定下怒气地说：“我不是说了吗、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还又提起呀？怎么还竟然定下见面日子啦？”
    妈妈听女儿这么说，心里一惊。怒火心中涌，急得打团转。但表面还是装出满脸喜气说：“英歌，你真不同意？妈妈还认为你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同意那？”妈妈对女儿说着，而后又劝慰女儿说：“英歌，这么好的户，这么好的夫君我们可不能错过，你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呀？这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情。”
    “妈妈，我知道婚姻大事是人生一辈子大事情，就因为是人生一辈子大事情我才谁也不听，就听自己的，就自己当家自己做主。”
    “你自己当家、自己做主你还要逾越父母吗？谁家的儿女不是父母指婚？谁家的儿女婚姻大事不是父母做主？谁家的儿女婚姻大事不是父母说算？你谁也不听就听自己的那岂不是眼里没有父母？眼里没有父母那是不孝，那是让人耻笑的，那是让人戳脊梁骨的，那样做你一生会抬不起头。”
    女儿听妈妈说话心烦，她着急地说：“妈妈，您不要说了，我主意已定！”
    三
    妈妈听了女儿坚定的话语、急了。但心疼女儿，又不好发脾气。爸爸看女儿态度如此坚定，没了往日疼爱女儿的话语和笑脸。他满脸愠色，一筹莫展。他在考虑自己的威严，他在考虑自己的脸面，自己连女儿婚事都做不了主今后怎得外面闯荡交往？怎得还有男子大丈夫的威严？更甚的是自己和王茂林亲自把女儿婚事凿定，大话出口怎能反悔拒绝呢？常言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还让自己把说出的话再收回不成？更何况这婚事还是自己亲自登门拜访提亲，并又满口应允。还有，我和王茂林都是生意场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女儿一句不同意自己就改变态度又如何说得出口？最让自己失面子的是自两家联姻后自己和王茂林见面皆互称“亲家”。并又在酒桌子上不但定妥双方见面时间还就此商定了结婚日期，堂堂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说话打哇哇不算数呢？这岂不是自己抽打自己的嘴巴吗？自己若听女儿的话推翻了婚事以后怎么再和王茂林相处交往？家里家外又如何树立威信威严？想到这，他怒斥女儿说：“定好的婚事和见面日子如何推翻？父母言，不可变，初六必须去见面！”爸爸冷冷甩下话语。。
    爸爸冷冷的话语震慑了女儿娇惯的心。女儿见爸爸震怒，话语冰冷，似要脾气大发，她放弃强攻，默默不语，垂头思绪，泪珠不断滚落在地。“我该怎么办？”自己自问自想：“自己倾心的人是小少年，自己并已经以身相许，手帕是自己的表白，是自己的心意，是自己的定情信物。女孩一旦有信物相赠，是不能毁约的。关键是自己相中了小少年，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想到这，她又发起攻势，坚定地对父母说：“你们谁也不要说了，我的事情我做主。”
    爸爸妈妈听了女儿如此话语，脾气大发。此时，爸爸怒火冲天，大声斥责女儿说：“你翅膀硬了，敢违父母命了，不要说家业，就首道的才学足以让人叫好，你爸爸没给你指错婚姻，没给你指人渣。给你指的是英才，给你指的是俊杰，是豪门。你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你对你爸爸指婚竟敢违命？我告诉你吧，今日你爸爸给你指定的婚姻是你唯一的婚姻。”说完，甩袖而走。

 第十四章 双方父母满欣喜

    第十四章双方父母满欣喜
    一
    爸爸走了，妈妈满面泪水，呆呆地站在屋里。女儿此时，心痛不已。她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此事，她只知道自己决心已下，永不更改。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决心伤了父母的心，更不能让爸爸因为自己的婚事威严扫地。不然，他在生意场上如何面人？又如何面对王茂林伯伯？二位巨富为子女凿定的婚姻大事从自己口中反悔爸爸是没面子的，人讲的是信誉。这样一来爸爸的信誉岂不是被质疑、被减色？更如自己抽打自己的嘴巴。为了爸爸的尊严，为了爸爸的脸面自己做出了妥协，勉强答应父母。对以后的事情自己再慢慢思考另做抉择。
    相见日子一天天逼近，英歌内心忐忑不宁。这天，她带着沉重的心情随同父母来到王伯伯府邸。王伯伯伯母及少爷王首道还有多位家人都在恭候女方和家人的到来。莺歌没有失约，自己随同爸爸妈妈及家里亲人一起前往，双方见面一阵寒暄引见。两位年轻人也偷眼相看。男方英武帅气，一米八几的个子，脸方口阔，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对晋叔叔一行人的到来颇具文人风范、彬彬礼节尽显，更是满面笑意地说：“叔叔婶婶一路辛苦啦，您二老请坐，几位姨母也请坐！”而后他目视英歌满含喜悦地说：“你也请坐吧！”英歌没有话语，只是眼流秋波，面含微笑。而后略抬眼帘，心却怦然。一位英俊才子满衔在眼。一米八几的个子，举止令人震撼。形体站如松，坐如钟，话音厚重，如钟鼓铜声。如此超凡的举止形体和音容笑貌这些也早已被妈妈看在眼里。妈妈不停地打量这位未来女婿，满脸喜色，心如满园春花，怒放不已。自己看着老爷为女儿所指的夫君如此气质非凡，从内心为女儿自豪，为自家自豪。这是自家的门面呀，自己看着女儿的夫君内心如蜜、涌动波涛。
    与这位未来丈母娘同样心情的是王茂林的夫人，她以无比喜悦的心情看着未来儿媳修长的身材，靓丽的长相，白净细腻的面孔，弯弯柳叶眉栽在眼帘上方，与明如秋水的眼睛相侻。怪不得老爷夸奖，真是一朵骄人的艳花。如此艳花却落在我家，和我儿子首道成双，真是天生一对、绝配有佳。她看着未来的儿媳，虽然还没过门，却已爱上心头，喜在心间。不停地说：“闺女，喝水；闺女，吃水果。”以让闺女喝水吃水果为名借此仔细端详闺女的俊秀模样。
    二
    指婚凿定，双方父母对子女的婚姻都显得欣喜无比，并期待花轿迎娶那一天。如此的美男，如此的才子，英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虽然相中首道超人的仪表，过人的才华，并在他身上找不到丝毫可挑剔之处。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代替不了自己心目中的小少年，她要自己做主定下自己的终生。
    不了解女儿心的妈妈自认为女儿和自己心情一样。一样相中，一样爱上对方，一样喜在心间。她高兴地对老头子说：“你真是锐眼，你真是眼力独特。你厉害，你有眼光，你给咱闺女选了这么一位出类拔萃的风光夫君。不但家境富有，而且女婿却如此超凡，难得呀难得，女儿一辈子可有了可靠依托。”
    “是呀，这叫门当户对，这叫男才女貌，这才叫珠联璧合，天造地设。”说完，自己乐滋滋地看了一眼女儿说：“闺女，爸爸指婚满意吧？家业庞大，男子相貌堂堂，无可挑剔。婚后你可以风光生活，尽享荣华富贵，这是无人可比的。只有你，我的女儿才配得上首道这样的人才品貌；首道这样的家境。”
    爸爸自豪地说着。妈妈乐得不知说什么好，又重复说：“真是天造地设。闺女福气他家也福气呀？我闺女谁人能比？不说是人中花娇，也在众人之上呀！他家娶我闺女也是心满意足，也是求之不得呀，我女儿他打着灯笼也难寻呀？”
    女儿默默听着父母的赞言，自己没有丝毫的美感。庞大的家业不是她的首选。美男，才学，并没能打动她那坚定的心。她心里翻腾，自己正在导演一场精彩人生。自己自认为是精彩，但不知对谁是伤害，她把自己酝酿成熟的事锁在心底，只此自己默默深记。
    婚事凿定，双方家里都在积极备办喜事。英歌的家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妈妈领着女儿在自家绸缎庄挑选绸缎，母子转着，挑选着。妈妈指着一匹红底暗花的绸缎面料说：“闺女，你看这红底、暗花的绸缎面料做婚礼旗袍多美呀，红色，即喜庆又吉祥。”女儿挑起眼帘不情愿地看了一眼，而后默默无语。妈妈说：“你说话呀，倒是喜欢不喜欢呀？”女儿似乎对妈妈的问话有些不耐烦，她仍然不语。妈妈见女儿不语说：“不语就是喜欢。”随后妈妈对掌柜的说：“您把红底暗花的绸缎面料截下两米。”妈妈拿着截下的绸缎面料爱不释手地说：“您记账吧！”
    “好。”女儿随妈妈转着，选着。妈妈指着浅粉绣花绸缎面料说：“这种绸缎面料您也截那么多。”
    “好，好！”掌柜的一边截取面料一边说好。随后，妈妈又给女儿选了淡黄色暗花的绸缎面料，各色的真丝锦缎面料挑选了一大包裹，而后兴冲冲到裁缝铺量做。
    三
    高裁缝是出了名的做真丝绸缎服饰的高手，他对莺歌和妈妈娘俩的到来热情招呼说：“太太好，小姐好！可要做新装？”
    “是。高师傅好！这是我女儿，”妈妈向高师傅介绍自己的女儿。随后说：“高师傅，您看我所买的真丝绸缎面料完全是做嫁妆用的。您做工要精细，多付些心思，这绸缎面料不比棉布面料，难做。”高师傅乐滋滋地说：“放心吧太太，您总在我这儿做旗袍，难道您还不了解我的做工和手艺吗？做工、手艺、样式，都保您满意，做出的旗袍穿着大气、美观、合体。这一点您是亲有体会的，您尽管放心就是啦。”
    “是，我是亲有体会。只因是做嫁妆才随便叮嘱您几句而已。知您所做的旗袍穿在身上既合体美观，又大方靓丽，更适合场面上穿，衣服的得体能给人增几分姿色，所以才求您来做。还有您的门面名气也大，这都得益于您的绸缎制作手艺高超呀！”
    “太太过奖啦，太太过奖啦。”
    高裁缝边说边笑眯眯地看着小姐说：“这些面料都是给小姐一人做吗？”
    “是的。”妈妈回答。。
    “小姐如此身材好做嫁衣。”而后量了尺寸。
    妈妈谢别高裁缝，带女儿去买其它所需陪嫁物品。女儿婚嫁、饰品是不能少的，妈妈想得周全，玉手镯，金银翡翠饰品一张银票全买全。妈妈看着选好的饰品，说：“这饰品和女儿太相配啦。”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贵重饰品，英歌却没流露出丝毫的喜悦，她对妈妈的赞许只是淡淡一笑。

 第十五章 速求媒婆牵红线

    第十五章速求媒婆牵红线
    一
    在儿子的一再恳求下，爸爸才勉强答应儿子。晚饭后，他满面愁容去了媒婆家。
    “哎呀，武强这么闲着。”张媒婆满面笑语相迎。她知道，好事来了。
    武强有些无奈，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您侄子遇到大困难、大难题、急需您帮忙。”
    “什么困难？什么难题？还急需我帮忙？快说。”
    “婶子，我都难以启齿，说出都自觉扇舌头。”
    张媒婆看他如此话语，又看他磨磨唧唧不好开口，于是说：“大男人，怎么如此说话？怎么说话如此费劲？”
    武强苦笑说：“我不是说话费劲，是怕您耻笑，怕您奈难。”
    “你的事，我能耻笑什么？再者，有什么事情值得我耻笑、奈难的？告诉你吧，我还真没耻笑过谁，更没有我老太太奈难的事。什么事，快说！”张媒婆干脆地说。
    “婶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踏实啦。”而后他滔滔不绝地说：“您孙子小勇不知天高地厚，要娶阔家小姐为妻。”
    张媒婆听了心里一惊，心想，穷小子想得倒高，还惦记娶一位阔家小姐为妻，阔家小姐能看上你吗？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浑身泥巴，连整裤子都穿不上，还想娶一位阔家小姐为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鸡肉。自己想着，于是问道：“是哪一家的阔小姐呀？”
    “您听说万村镇有个大富商晋宏远吗？”
    “那还没听说过，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家做绸缎庄生意，可有钱啦。”张媒婆自知地说着。
    “您知道，就是他家小姐，您听了是不是自觉好笑，是不是自觉奈难？”
    张媒婆挠头说：“这门不当，户不对，我还真有些奈难。咱人低，能迈高门槛吗？恐怕进不了门就被当作讨饭人轰出来。不该我说，小勇脑子不健全吧？是不是进水啦？还是缺心眼呀？阔家小姐是你想娶的吗？阔家小姐能看上你吗？自己连条整裤子都穿不上还要娶阔家小姐为妻，倒不怕攀高？现在倒是媒妁牵线，父母指婚，不用相看。可是父母指婚是双方父母同意给子女指定婚姻呀，你和晋老爷肩膀不一般齐又互不相识也没法提起呀？至于我吗，能进高门让阔家小姐下嫁吗？怎么开口？开口还不是贬损人家小姐、低看人家小姐吗？这件婚事怎么提起？咱要开口提这桩婚事还不是临死打哈欠白张口吗？如此这样还不是自找没趣，不被轰出也是赚个损话损语，不得好气好眼色。”张媒婆说着。
    武强垂头静听媒妁之言，而后说：“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儿子不听呀，他信心满满地说什么阔小姐看上他了，还有信物相赠。”
    “啊，还有这等事情？有信物在手婚姻就板上钉钉啦。就不用我费心啦，信物就是凭证。”而后又说：“有信物何必还找我？这婚姻是定妥的呀？是反悔不了的。”
    武强看着媒婆，听着媒婆话语，满面的愁容立即舒展开来，而后心有所虑地说：“这信物不是长辈相赠，是小姐偷偷赠送小勇的。她父母并不知此事，为啥托您登门去求婚呢。”
    “哎呀，小姐胆子真不小呀？若是这样，恐怕她父母的关难过呀，你们父子断了这个念想吧！”
    “婶子，不管怎么说，您一定要登高门和小姐父母说清，看她父母是如何回声。”
    “你把信物给我，有信物好说话，没信物我是空口白牙，弄不好还说我有意羞辱小姐那。”
    武强沉思片刻说：“婶子，这样不妥。她父母若是不同意您拿出手帕为证，他们以看看手帕为由就此收回，而后反悔说您是有意羞辱小姐怎么办？”
    媒婆直着双眼自觉武强说得有道理，忙说：“不可不防，不可不防。”而后又说：“若是那样亲事必定泡汤呀？”
    二
    武强再也想不出两全齐美的办法，自己不停地搔头。张媒婆也不再言语，二人默默静坐。片刻，武强抬起低垂的头说：“婶子，您看这样好不好？”
    婶子忙问：“你想出什么高招啦？”
    武强低沉地说：“高招倒没有，我的意思是您就直接去提亲，看对方反应。他大户人家更顾及脸面，即便不同意也不会把您推出门外。”
    “那倒是。可是，她父母不同意我是否还提手帕的事？”张媒婆问。
    “她父母不同意您一定要把小姐送小勇信物的事情说知，看她父母反应如何？看她父母如何用话语应对您？我想他大户人家生意遍布全国更应该讲信誉要脸面的。既然讲信誉、要脸面，就不会反驳这门亲事，只能自忍默认。”武强自信地断言。
    “不对，不对呀！咱是空口白话，无凭无据。”
    武强听媒婆这么说自己真是没了辙。好一会才从嘴里蹦出几句话说：“反正信物不能给他们，给了肯定反悔。有信物在我们手里还有回旋余地，他们还顾及脸面，一旦信物出手我们就无凭无据，就没有任何理由再提起此事，另外还会落外言，说我们没有自知之明，说我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们对他大家大业有觊觎，有贪图；说我们……”
    媒婆听了说：“他们说你啥也没关系，你是受益人。可我呢，旁人会指我脊梁骨，会说我如此大的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牵红线不掂量，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怎能登门提亲？给富家小姐提这样的贫娃还不是低看小姐，贬损大户人家的门第。这岂不是自找白眼，自找挨瞪。那损话，臭话会向狂风似的往我耳朵刮。这亲做成还好，做不成我岂不是成了众人口舌。”张媒婆滔滔不绝地说着。
    武强看媒婆如此为难说：“婶子，您既然如此为难就算了。”。
    张媒婆装出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说：“侄子来了，信得过婶子，婶子知是难题也定要趟这池浑水，过这条沟壑。这次为我孙子小勇就豁出自己的老脸啦！若是事情遂愿你也别高兴，事情办砸了你也别怪罪婶子，婶子尽心尽力了。”说完，自己又说：“我明天就去，不管怎样，我要进富贵人家的大宅，我要豁出自己的脸皮去！”
    张媒婆总算放了话，武强也初战告捷，不管结果怎么样，去了就如愿以偿，也了了儿子的心愿。

 第十六章 青纱小径路难行

    第十六章青纱小径路难行
    一
    这天，天气闷热，武强给媒婆备了一头小毛驴，找了位牵驴娃直奔万村镇。此时正值庄稼长势茂盛，放眼望去绿色接天，馋嘴驴走在路上不时偷吃路旁的庄稼。媒婆见小毛驴偷吃庄家对牵驴娃说：“二娃，牵小毛驴得走路中央，不要让小毛驴吃了庄稼。”牵驴娃听了媒婆的告诫用力扽了一下小毛驴、便牵引小毛驴走在路中央。小毛驴远离路旁的庄稼哪里听牵牛娃的指挥？一路它被绿色所诱，对牵牛娃的牵引不屑一顾，更是轻蔑牵牛娃。它不时昂头侧看，找准时机看准目标张嘴就是一口。这一口一个近乎成熟的玉米美美地进入口中。小毛驴走着，吃着。牵驴娃走着，看着，不时地怒斥和扽小毛驴。小毛驴哪里在乎他的怒斥，它不会忘记路边的美食，它看准时机张嘴又是一个肥美的玉米进入口中，牵牛娃看小毛驴又是一个玉米锁进嘴里自己急啦，怒骂道：“馋嘴，走路还不忘记吃。”而后用手持的棍棒狠狠抽打小毛驴的屁股。
    不逊的小毛驴误认为是要它加快速度，因而四蹄蹬开，瞬间奔跑起来。没有戒备的媒婆立即被小毛驴甩下，她“妈呀”一声滚落在地。牵驴娃见状，急忙上前搀扶起媒婆。小毛驴借此逃之夭夭。它在无尽的玉米地尽享美食。牵驴娃搀扶起媒婆急忙去追偷吃绿色的小毛驴，还好，小毛驴安稳地享受美味，它没有逃之夭夭。媒婆被搀扶起晃晃身子，自己除了满身泥土，除了脸皮被挫破外，并无大碍。她看看自己身上沾满的泥巴，不停地用手抽打，并愤愤地说：“你这牵驴娃怎么抽风呀？幸亏没摔坏我，不然我下半辈子就瘫痪在家、躺在炕上每天‘哼哼’过活啦？这样岂不是要受尽人间之苦之罪吗？”
    牵牛娃听了媒婆的话不高兴地说：“怨我吗？哪有在青纱帐赶驴不给小毛驴带驴箍嘴的？人馋还偷嘴吃那，何况小毛驴？”
    牵驴娃的话直刺媒婆，媒婆不爱听啦，说：“你这毛孩子，说话还带弦外之音。”
    “什么弦外之音？我是实话实说。”
    张媒婆不高兴地说：“别说啦，堵嘴。”
    牵驴娃听了不高兴地反问道：“堵谁嘴呀？只许您说，不许我反驳？”
    张媒婆说：“我说堵嘴是说堵小毛驴的嘴，你的嘴我能堵住吗？”
    牵驴娃听了张媒婆这么说才把要说的话咽进肚里。自己想：“怎么怨起我来了？我又没把您甩下去。是您自己不注意，骑驴不拽住缰绳大撒手，您又不是在驴背演技，那您被驴甩下怨谁呀？怨不得我，只能怨您自己。说不好听的话那叫活该！”他自己在心底无声而气愤地说着。而后问道：“用什么堵小毛驴嘴呀？”
    媒婆不假思索地说：“把你的小褂先脱下罩住驴嘴。”
    牵驴娃不高兴地说：“我就这么一件小褂，自己都舍不得穿怎能给驴罩嘴？”
    说着，小毛驴又是回首一口绿色。牵驴娃气愤地狠狠扽了一下缰绳说：“找死！”可这次他不敢再抽打小毛驴了。为了管住小毛驴嘴，自己只得舍爱脱下小褂罩住驴嘴。
    二
    小毛驴被罩住嘴，不再左顾右盼，不再想偷吃绿色。只得乖乖前行。媒婆看小毛驴没了企盼，只得乖乖顺从地走路便对赶驴娃说：“你赶驴早该想到，小毛驴被绿色诱惑哪有不吃的道理？人还禁不住诱惑那何况小毛驴？”
    此话出口牵驴娃听了又不高兴啦，说：“这是该我早想到的事情吗？这是您该早想到的事情呀！”
    媒婆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是我早该想到的事情，咱娘俩都该早想到这件事情。”
    话毕，二人都深感不悦，没有话语。
    一路牵驴娃和媒婆默默无语，默默前行。此时，张媒婆更是郁郁寡欢，思绪不断，她内心不停地打鼓。心想：“好事好征兆，我这被毛驴甩下，脏了衣；脸，挫破了皮，现在这副样子……不去吧？受人之托，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到了这儿，去吧，这副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嗨’真晦气！还不知进了贵府是什么样的结果那？”她思忖着。而后又自言自语说：“爱什么样结果就什么样结果吧。”自己想着，小毛驴四蹄“哒哒”有节奏地走着。媒婆内心低低自言。而牵驴娃垂头不语。只有小毛驴的“哒哒”蹄声和玉米叶子的“飒飒”声陪伴媒婆和牵驴娃烦闷的心绪。此时，媒婆举目四望，无际的绿色斩断了她的思绪，她看着丰收在望的玉米地说：“这小毛驴堵上嘴不能偷吃绿色了，走路也不左顾右盼让人费心啦。”而后又问牵驴娃说：“二娃，累不？”
    他因被媒婆说了两句自己有些不高兴，气呼呼地说：“不累！”张媒婆听出了他的怒气说：“你这个犊子，还生气啦，这副模样怎么进贵府？”
    “我外面等着，不进去！”他又是冷冷的话语甩给媒婆。
    媒婆听他说话仍然没好气，话语仍然有些不中听，便开玩笑地说：“就你这样还指望我给你牵线说媒？光棍吧！”
    “光棍就光棍，光棍还好过那。”
    张媒婆说：“那你就一辈子好过吧！”
    他听了媒婆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媒婆“哼”了一声说：“您要是百年后村里男孩莫非都打光棍不成？”
    “嘿，你这个犊子不说话是不说话，一说话还真冲死人？”他自觉自己胜利了伸舌暗笑。而后又高兴地说：“奶奶，村子到啦，我该穿上小褂啦。”于是，他“吁”了一声、小毛驴停止了脚步。他把罩住小毛驴嘴的小褂解下，自己抻了抻褶子穿在身上。
    媒婆看他穿的小褂“噗嗤”笑了起来，说：“真好看，一件褶皱衣。”
    他听媒婆这么说自己低头看看衣服说：“褶皱衣就褶皱衣吧，管它什么衣呢？反正我又不相亲。”
    “你是不相亲，但你也要体面些呀？万一府上哪位小姐相中你还不是你的福气吗？”
    他怒气说：“我一个穷泥娃谁看上我呀？”
    媒婆调侃地说：“你别这么说？那可不一定？该你有福气说不定哪位小姐就相中你。你看小勇不就是吗？阔小姐相中他了还竟然不嫌弃他穷。”
    听了媒婆的话，他笑了。自己内心奇痒。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真有这等好事情。”
    “对，有！我们今天来不就是这等好事情吗？”媒婆说着。
    牵驴娃说：“可我不是那种有福气的人呀？”说完自己暗暗给自己祈福：“但愿我也是有福气之人，但愿花落我身上。”而后又用力抻了抻衣服，并用手不停地搓，企图把衣服褶皱搓平。
    三。
    媒婆看他如此整装，捂嘴暗笑，心里喃喃自语说：“光棍好过你费这心思干啥？还不是想撞大运，求个林妹妹吗？原来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媳妇更是男孩梦寐以求的，求得从天而降。”自己想着，暗自发笑说：“这回行啦，你这一搓，汗水浸渍的褶皱就开啦。小褂没褶皱啦，好像熨斗走过一样平整。这回再看看小伙，倒像是来相亲的。”
    他听媒婆这么开自己的玩笑，这么调侃自己，自己止不住“哧哧”笑了起来。他被媒婆说得内心涌动，说得心花怒放。媒婆看他满脸绽笑，说：“小褂整好了咱走！”只听一声“驾”小毛驴四蹄蹬开直奔万村镇而去。

 第十七章 豪宅贵府有贫声

    第十七章豪宅贵府有贫声
    一
    来到村口，牵驴娃牵着小毛驴和媒婆开始步行。媒婆见路边有两位老人于是打探说：“两位老人家请问绸缎庄晋老爷府邸在哪里？”一位老奶奶上下打量张媒婆，看她脸部挫伤，泥土附身，心想：“到晋老爷家的客人哪有这副模样的，来人不是坐车就是坐轿，人人都风光无限，哪有你这副模样的人？如此寒酸，如此卑微，看来不是还债就是讨要。”于是说：“您为何不让府上人去接您，自己坐毛驴来多不舒服呀？”
    “唉，不便打扰，这样好，方便。”
    “都是好心人，替他人着想。您的做法过分啦，晋老爷大家大业哪里差您的体谅？还有您骑个毛驴来也有失晋老爷的体面呀？”
    “我这样是图个自在，来去方便，也没考虑那么多。”张媒婆自解地回答。
    老人心想：“这就是贫人，脱不掉贫人肌体举态，脱不掉贫人的贫气骨脉，贫人穷苦人就是这样，不会享受，有条件都不会利用，也难怪这副寒酸模样。”老人想着，于是说：“您一直走，过十字路口有一片豪宅就是晋老爷府邸。”
    “谢谢您，谢谢您！”张媒婆对二位老人连说谢谢，而后一直向前走去。
    牵驴娃听老人说过十字路口一片豪宅就是晋老爷府邸，他看看府邸还要走上一会，于是说：“奶奶，您骑毛驴吧，不然还要走上一会，骑毛驴省得您走路。”
    “不骑啦，我走几步，也省得腿麻。”
    “您不骑，您自觉是几步之遥？这几步之遥就您的小脚得扭上一会儿那！”
    “我慢慢扭，活动活动腿，你往前走吧。”
    牵驴娃看奶奶执意不骑小毛驴，他牵着小毛驴径直朝前走去。张媒婆一双小脚后面紧扭，紧追牵驴娃，瞬间和牵驴娃拉开了距离。张媒婆看牵驴娃远远把自己抛在后面便高喊：“你慢一点等等我呀，等等我呀！”
    牵驴娃回头看被自己远远抛在后面的媒婆笑着说：“您快一点呀，这小毛驴不比人，我说让它等您它听吗？您还是扭起来，快步撵上吧。”
    媒婆不悦，内心暗骂说：“王八犊子，你走，最终你还得停下等我。”而后，自己加快了脚步，一扭一扭，快速追赶。
    过了十字路口，一片豪宅闯入眼帘。牵驴娃牵着小毛驴站在贵府门外等候媒婆。他看媒婆已经走近自己，手指豪宅惊奇地说：“奶奶，您看，到了！”
    奶奶驻足仰望豪宅，从心底感叹：“我的妈呀，这豪宅真气派呀！”
    奶奶止步仰望着，感叹着。如此高大的豪宅不说，竟然还是这么一大片，放眼望去，望不到边际。看这望不到边际的府邸内心发颤，心里无声地说：“我的祖宗呀，这望不到边际的豪宅真气派，也真震撼人呀？皇上二大爷也未必住这样的豪宅呀？这样的豪宅哪里是我这样的人能进去的？”她看着，想着，内心踌躇，更是被豪宅的威严所吓住。她站立在门外仰慕豪宅思绪万千不敢轻易扣门。此时，她多么想院子有人出来；又多么想有人此时前来扣门自己好搭话随同进去，可这些都事与愿违。她站立在那期盼自己的所想所愿。而后自己壮了壮胆子说：“二娃，把驴拴在马墩上。”
    “奶奶，人家那是拴马的，不是拴驴的。”
    “嗨，管他呢，你就拴在这儿，不然你就要牵着小毛驴等在门外啦。”
    “更好，我就牵着小毛驴等在门外。”他嘟囔着说。
    “你自己愿意就自便吧。”媒婆毫不客气地说。
    牵驴娃看这气派的豪宅，再看媒婆和自己的寒酸样子说：“您看这府邸，再看拴马墩，哪有咱这副模样的人进府的？”
    媒婆仰望豪宅，看看自己，看看二娃；再看看小毛驴，笑了。自己自嘲地说：“咱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您还自比，还自比刘姥姥？人家刘姥姥能和大观园攀上亲戚，您攀什么？还有，人家刘姥姥虽然穷，可是刘姥姥干干净净，您看您？脸被搓破皮，浑身上下全是土和泥，满身无一处不被土和泥包裹，看上去活像土地庙的土地神。”
    张媒婆听了，自己上下看了看自己，又用手拍打拍打自己身上，再次将衣服上的土和泥拍打一遍，而后看了看，又抻了抻小褂怒气说：“嗔，就这么一身脸面衣服还被弄这么脏，回家都洗不干净啦。”
    他看着媒婆自己整装，看媒婆这副模样偷偷暗自发笑。自己偷偷暗自发笑正好被媒婆偷眼看到，媒婆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犊子，还耻笑我？”
    媒婆这么说他竟然放声“嗤嗤”笑了起来。正笑着，“吱得一声”门开了。媒婆一惊，随后镇静，她眉开眼笑地看着出来的人。出来的人也诧异地看着她们二人，心想：“这二人是路过的？真是不长眼睛，还牵小毛驴，穷得饭都吃不上靠讨要为生还要摆福气，可笑！”想着，自己怒上心头，说：“干什么的？是路过还是讨要？怎么牵着小毛驴在这儿？快走！不长眼睛，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张媒婆听此人这么说急忙迎上前满脸谄笑，说：“老爷。”
    “老爷”二字才出口立即被开门人喝住说：“不要胡喊，我不是老爷。”
    “您不是老爷您是……”
    “我是协助理事的。”而后说：“不快走开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走，快走！”
    张媒婆看开门人面带怒色，并连声轰赶自己和牵驴娃“快走，快走！”她忙快步向前说：“我们是到府上来的，麻烦您行行好禀报一下老爷太太，就说来人啦。”
    开门人心想：“来的是什么人？如此颓败？老爷府上来人不是四乘马车就是八抬大轿，不然就是高头大马，哪有这副模样的人，活像土地老。莫非来人是从不来往的远方亲戚。若是那样，一样不能怠慢。”于是，自己立即换了一副面孔，亲和地说：“您进来吧。”说完，他把小毛驴又重新拴牢带领二人进了府。
    二
    理事人名叫田中强，进院后他对媒婆和牵驴娃说：“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太太。”话毕，他急速禀报太太说：“太太，府上来客啦，来客在院子候着那，您看……”
    大太太没有急着出来相迎，而是透窗而看。只见来人猥琐颓败，木讷呆滞，一副好奇的神态正四下环顾，太太看着来客，寻思着远方亲戚朋友，并没有此相貌之人，莫非此人久不来往在自己的记忆里已经被抹去？不可能呀？我怎么没有丝毫印象？莫非她是其她姨太太的远方亲戚？其她姨太太的远方亲戚朋友自己也略知一二，这人怎么从没见过，更无人提起过。不管如何，不管哪房姨太太的远方来客进了宅门都是亲戚。于是吩咐理事人说：“让她进来吧。”理事人听到吩咐快速走出屋门招呼媒婆和牵驴娃说：“太太请你们进来。”
    此时，张媒婆正好奇地看着宅院的设施，看着宅院的雕梁画栋，看着宅院的花卉走廊，心想：“好气派呀，莫非皇宫就这样？这豪宅就是不一般呀，我进了豪宅门，开了眼界，饱了眼福，死也不冤啦。这样的豪宅就是做梦也梦不到呀，这哪里是人间豪宅？这岂不是神宫吗？这岂不是神仙的住处吗？”她正为豪宅的宏伟壮观气派想入非非，听到理事人喊道：“太太请您进去。”自己惊得急忙收回思绪，满脸笑容说：“是。”而后又对理事说：“谢谢您啦，谢谢您啦。”便躬身跬步随理事人进入厅堂。
    张媒婆看厅堂华丽的装饰，翡翠玛瑙雕琢的精美，再看古木座椅高背镂花，一切让人目不暇接。自己内心感叹道：“这是人间吗？如此富丽堂皇？”她侧目而看，内心翻涌。满面喜色不知如何说起。自己正难于开口时。只听太太问道：“您从哪里来呀？”
    媒婆听太太发问，拘束地回答说：“我……我从武田村来。”
    “您从武田村来和哪位姨太太有亲戚关系？”
    “哦，哦……”她“哦”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自己心想：“我和哪位姨太太有亲戚关系？我和哪位姨太太也没有亲戚关系。”想着自己便脱口而出说：“我和哪位姨太太也没有亲戚关系。”
    “哦，那就奇怪啦，您和哪位姨太太也没有亲戚关系，我也不认识您，祖上也没听说武田村有老亲朋友的，更没听说过有其他相识您的人，您怎么来到我家府邸？”
    “太太，我是受人之托来的。”
    太太想：“受人之托，您受什么人之托？托付您干什么？”于是自己把所想直白地说出：“受人之托？您受什么人之托？托付您来干什么？”
    媒婆谄笑盈盈地回答说：“啊，托付我，托付我来府上提亲。”
    太太听了心里一愣，自觉是荒诞之言，想：“提亲，我家公子小姐岂能让你这样的卑微之人提亲？”于是问道：“您给府上哪一位公子小姐提亲？”
    张媒婆说：“太太，我不是给公子提亲，是给小姐提亲。”
    “哦，给小姐提亲，是给哪位小姐提亲？”太太急不可待地追问。
    “哪位小姐，您府上有几位小姐？”
    “有几位小姐和您有关系吗？您给哪位小姐提亲就说哪位小姐。您问那么多干什么？您说是给哪位小姐提亲就是了？”
    太太步步紧逼，张媒婆犯了难，她心里不停地打鼓，哪位小姐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尴尬地坐在那默默不语，对太太的问话尽听不答。太太看她尴尬不语，对自己的问话不做任何回答，说：“哪位小姐您不知，您不能到府上乱点鸳鸯谱吧？”媒婆被问得有些心慌，有些乱了手脚。忙“哦，哦，哦，”说：“我到府上来提亲不是乱点鸳鸯谱，是有目标的。”。
    太太听媒婆说有目标，于是，穷追猛问媒婆说：“有目标，这目标是谁？是府上哪位小姐？”
    媒婆手拍脑壳思索低语：“她是谁，她是谁？”她自己自问。她被太太穷追猛问得早已乱了方寸，结了结巴说：“就是，就是……”她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就是谁。自己在想，我该不该说出信物的事？她思想斗争激烈，不知是否该说出信物的事。说了太太要信物怎么办？不说自己又说不出小姐名字。这时，几个小姐笑盈盈走了进来，媒婆看得目瞪口呆。

 第十八章 抉择不定美女助

    第十八章抉择不定美女助
    一
    英歌正为爸爸指婚而怒愤，更为婚期日日逼近而惆怅。自己想：“我虽然自定婚姻，并与小少年信物相赠，可我们怎么联系？送鱼男孩自己几次想接近让他捎个信给小少年都因自己难于出口而放弃。一是怕他嘴不严而泄露秘密，二是怕他嘎讥小少年致使会事与愿违。”想到这，她打消了这一想法。自己正为婚期逼近而烦恼，突听妹妹喊自己说：“姐姐，快出来看，你看小马长相可丑啦，你再听它的叫声真刺耳难听！”英歌听妹妹喊自己说是看小马长相丑，它的叫声刺耳难听觉得有些好奇，在妹妹们强拉硬拽下随妹妹们走出府邸。府邸门外一头小毛驴拴在马墩上正惊恐不知所措地注视这陌生的环境。莺歌看府邸门外拴一头小毛驴忙笑着对妹妹说：“妹妹，你看这是一头小毛驴，不是小马。”
    妹妹再次细看小毛驴说：“姐姐，我怎么没见过小毛驴呀？我还认为是一匹丑小马那！”
    “妹妹，你没见过小毛驴这次你见到啦就多看它几眼吧！”
    于是，姐姐领着妹妹围着小毛驴前后左右不停地看。看着，看着她心里一惊，心想：府邸从没有过小毛驴停在门外。所停不是四乘马车就是八抬大轿，或是高头大马，小毛驴是贫户人家饲养的牲口留农耕用的。这小毛驴莫非是…….她心突然不做主地弹跳起来。她想到了小少年，想到了媒妁，莫非是媒妁来提亲？她思索着。而后自己肯定地说：“是，肯定是！”自己的肯定也让自己喜出望外，更让自己紧张不可控的情绪犹如失去自我，她极力按捺自己不可控的心绪，使自己弹跳的心渐渐趋于平静后，便大胆向厅堂走去，想探个究竟。
    她走进宅院便听到大姨妈在追问说：“她是谁，她是谁？”
    随后便听到媒婆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
    “对！就是媒妁登门来提亲。”她敏感意识到是媒妁来提亲自己稳定情绪便急速闯进厅堂说：“您‘就是，就是’结巴半天也没说出名堂，您不要说了，您若吃午饭就坐下休息，若不吃午饭就请回吧！”
    媒婆心想：“这小姐真厉害，她岂不是在逐客吗？留吃午饭是客道话，言外之意是让自己快走。还有自己结巴半天也没说出名堂，不拿信物是无法继续与太太交谈的。”于是，听了小姐的话就此下坡，说：“不吃饭，趁着凉快还是早些回去！”话毕，自己告别太太转身而走。英歌随即送媒婆也出了门。
    在媒婆走出府邸将要离去时，她趁此走向媒婆低语说：“老妈妈，我就是您提亲的小姐，请您转告小少年‘等’。”她把“等”说得既神秘又微妙。说完急速离去。媒婆心领神会，骑上毛驴直奔回家的路。
    二
    小毛驴“哒哒”，瞬间出了村庄。媒婆看到绿色庄稼说：“二娃，你还需要给小毛驴罩嘴。”
    他听了不高兴地说：“罩嘴，又要用我的小褂？”
    “不用你的小褂难道用我的褂子吗？难道让我裸露上身穿村走巷吗？”
    是呀，他想：“一个女人，上身裸露穿村走巷是不体面的，是难堪的。可是我一个孩娃就不一样啦。”想到这，他“吁”了一声，小毛驴停止脚步。他不情愿地迅速脱掉小褂罩好小毛驴的嘴，而后一声“驾”，小毛驴四蹄蹬开急速奔家。
    张媒婆接受了挨摔的教训，她紧拽缰绳，这次小毛驴急奔她有了防备没有挨摔。她庆幸自己的成功，满面笑容地对牵驴娃说：“你这犊子也不提个醒，幸亏我死死拽住缰绳，不然我又挨摔啦。”
    “奶奶，我是在考验您是否长记性？”
    奶奶说：“你这个犊子呀，有这样考验奶奶的吗？我若是再挨摔，骨头架子岂不是被摔散啦？你怎么把我弄回家？”
    “奶奶，那该有多好呀，您在这里呻吟，顺便看无际绿色，我骑着小毛驴自己回家，这岂不是挺好吗？这也有显公平，往返每人路上各骑一次小毛驴。”说完他回望奶奶做个鬼脸暗笑。
    媒婆听了他的话骂道：“王八犊子，没安好心，你真是有人养，无人教育。到了家，我一定告诉你爸爸好好收拾你。”
    他看奶奶有些愠色说：“奶奶，您别当真，我怎能那样做呢，我是在和您开玩笑。我轰小毛驴已经注意您啦，知您紧拽缰绳才‘驾’了一声。”
    媒婆听了他的话顿时阴转晴，自己眉开眼笑地说：“你王八犊子还戏弄奶奶，原来不是有意轰小毛驴，还暗中保护奶奶那？好样的，回去奶奶就给你说个好媳妇。”
    “媳妇，我可不要，我自己都养不起自己还养媳妇。”
    “养媳妇不白养，她给你做吃做穿，再给你生一桌娃娃多乐呀！”
    “我可不图那个乐，我还图清闲自在光棍好过那。”
    媒婆乐着说：“你这个犊子还在冲奶奶的话语。这么好事还有人不要，这要让你爸爸知道他不骂你狗血喷头才怪。”
    娘俩说着，小毛驴加快了速度，二娃扽了一下缰绳，小毛驴放慢了脚步，原来进了村。小毛驴识村、识家，才放慢的脚步又驴蹄“哒哒”走得更急啦。
    武强知已晌午，喂小毛驴的草料早已准备好。这时，二娃牵小毛驴“吁”的一声，小毛驴停住脚步。
    三
    武强和儿子听到门外“吁”的声音，知是媒婆回来了，急速出门迎接。他见到媒婆笑脸相迎说：“这大热天，您辛苦啦……”而后搀扶媒婆下了毛驴。
    他话未必，媒婆的面容闯入眼帘。只见她满脸灰土、脸上还有一块擦伤裸露，鲜红的血肉自诉媒婆的不幸。再看身上，白褂染成土色，黑裤被泥巴深渍，鞋子像泥土扒出，雪白的袜子也失去了本色。他看着身染泥土的媒婆，心里一惊，内心暗想：莫非媒婆遭遇不测？莫非小姐家震怒将其轰出？而后施以暴打侮辱才落得这副模样？如是这样，也欺人太甚啦。你不同意就算啦，何必施以拳脚羞辱媒妁？难道这是真的？若不是真的，媒妁怎么会落得这副神态？他内心翻腾，连连自问，但找不出答案。这时，只听媒婆说：“不辛苦，不辛苦。成人之美的事再辛苦也高兴。”
    高兴？武强想：“您从哪儿高兴的呢？脸部鲜红的血肉裸露，浑身乌烟瘴气，您这是怎么啦？若不是遇到不测怎么会落得这副惨败相？”想着，急忙说：“对，对，婶子说得对。成人之美的事再辛苦也高兴。”于是陪同婶子走进院子。
    小勇把早已备好的洗脸水端在媒婆面前说：“奶奶先洗脸凉快一下吧。”
    武强忙说：“等等，你看奶奶的脸有伤。”于是问道：“婶子，怎么提亲还伤了脸面？该不会……”
    武强欲说又止。婶子知武强要说什么，于是急忙抢前说：“哦，我这是摔的。”
    “摔的，怎么还挨摔啦？”
    武强觉得莫名其妙。婶子看了一眼二娃，说：“还不是二娃这王八犊子赶驴抽风，他冷不防一声‘驾’，小毛驴狂奔起来，我没注意，也没拽缰绳便被摔落在地；脸擦破了皮，浑身滚了泥，你看我这副惨相貌似土地神还进了大府上，我真觉得羞愧死啦。”说完，自嘲地笑了起来。
    武强看婶子这副模样，说：“大府上没把您当讨饭的轰出来呀？”
    婶子听了，才满脸绽笑便“妈呀”一声。原来擦皮收鞧，剧烈疼痛使得媒婆“妈呀”一声大叫。她手捂疼痛，片刻，疼痛缓解，她强笑说：“还真让你言中。我在门外看如此豪宅不知所措，正为此所难时，门‘吱’一声开了。一人走出，他看我们娘俩颓败样子问道：‘干什么的？是路过还是讨要？怎么牵着小毛驴在这儿？快走！不长眼睛，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我急忙迎上前去满面谄笑说：‘老爷’，我喊老爷才出口立即被对方喝住说：‘不要胡喊，我不是老爷。’我说您不是老爷您是……那人说：‘我是协助理事的。’而后怒声说：‘不快走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走，快走！’我看开门人脸带怒色，连声轰赶我和二娃子，于是说：我们是到府上来的，麻烦您行行好禀报一下老爷太太，就说府上来人啦。开门人心里打转，他是在想：‘来得是什么人？如此颓败，老爷府上来人不是四乘马车就是八抬大轿，不然就是高头大马，哪有你这副模样的人，活像土地老。莫非是从不来往的远方亲戚？若是那样，一样不能怠慢。’于是，他立即换了一副面孔，谄笑而亲和地说：‘您进来吧！’就这样，他帮助把小毛驴拴在门外，带我和娃子进了府门。
    “哎呀，婶子这招还挺厉害。”说完，自己自责地说：“哎呀，只顾听婶子说话，忘记让婶子洗脸啦。快，您先洗把脸凉快凉快！”于是，张媒婆撩水在脸面画圈地洗，她小心翼翼，唯恐触及擦伤的脸皮。自己轻轻认真洗着，小勇后面拿着一把破蒲扇给媒婆扇着风。媒婆洗完脸夸赞小勇说：“怪不得小姐看上小勇，小勇真懂人，会来事。”而后又指着赶驴娃怒声说：“就你，自顾自。”
    二娃，正低头凝思，听奶奶说自己“自顾自”。他不吃味地说：“这叫为媳妇拜丈人。等我该说媳妇，冬天我用力给您扇风，夏天我再给您点燃大火炉。”说完自觉所说得意便偷偷笑了起来。
    媒婆听了愠色地说：“好犊子，冬天你惦记冻僵我，夏天你惦记烤干我。好样的。”说完，睥睨一眼二娃。
    四
    二娃、小勇，暗暗发笑。武强站在一边，急等听儿子婚事，他想知道下回分解，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了，急忙插话说：“婶子，这婚事有影吗？”
    “有影有影！”媒婆连声说有影。
    武强想：“这该不会是玩笑吧？”于是所想便说出了口：“婶子，该不会是玩笑吧？”
    “婶子能和你开玩笑吗？是真有影。”
    小勇听了暗喜，心里有了底。爸爸心里在打鼓，他不相信媒婆说的话是真的，更不相信“有影”的话。于是又再次追问婶子说：“婶子，真有影吗？您说怎么有影？事情凿定啦？”
    媒婆“哼”了一声说：“还事情凿定啦？差一点鬼吹灯。”她把“鬼吹灯”说得很浓重音拉得很长。武强听媒婆如此这番话语，自己和儿子的心“咯噔”一声。武强忙问：“婶子，您怎么说话自相矛盾呀？才说完有影，话音没落转而说差一点鬼吹灯？”
    “是、是！是差一点鬼吹灯。我在厅堂差一点被太太问得没有说词，辛亏小姐闯进来救了场。”
    武强忙问：“此话怎讲？”
    媒婆沉思片刻，学说了太太的问话和自己所答：“太太问：‘您从哪来呀？’我忙说：‘我从武田村来。’‘您从武田村来和哪位姨太太有亲戚关系呀？’哦，哦，哦，我哦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自己心想，我和哪位姨太太有亲戚关系呀？我和哪位姨太太也没有亲戚关系。于是说，我和哪位姨太太也没有亲戚关系。太太说：‘哦，那就奇怪啦，您和哪位姨太太也没有亲戚关系，我也并不认识您，祖上也没听说武田村有老亲和朋友的存在，您怎么会来到府上？’
    我随口说：‘太太，我是受人之托来的。’太太说：‘受人之托，受什么人之托？托付您来做什么？’我说：‘啊，托付我，托付我来府上提亲。’太太听了心里一愣，她沉思片刻，说：‘来府上提亲？您给府上哪位公子或小姐提亲呀？’我满脸谄笑回答说：‘太太，我不是给公子提亲，是给小姐提亲的。’太太说：‘哦，给小姐提亲，您是给哪位小姐提亲的呀？’太太这么问，我说您府上有几位小姐呀？话一出口太太不高兴地说：‘有几位小姐和您有关系吗？您给哪位小姐提亲就说哪位小姐，听您的话连小姐的名字都不知，您岂不是到府上乱点鸳鸯谱吗？’太太这么问这么说我有些心慌，被说被问得有些乱了方寸。忙哦，哦，哦说：‘不是乱点鸳鸯谱，有目标。’‘有目标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我被太太追问得不知所措，结了结巴说：‘就是，就是，我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是谁。’自己在想，我该不该说信物的事？此时，自己思想斗争激烈，不知是否该说？若说了太太要信物怎么办？不说自己又说不出小姐名字，自己正进退两难之时，几个小姐笑盈盈走了进来，顿时，我看得目瞪口呆，几位小姐个个长相貌美如花，活似仙女下凡。正在这时，一位小姐不客气地说：‘您结巴结巴，就是就是？就是半天也没说出名堂，您不要说了。您若吃午饭就坐下休息，若不吃午饭就请回吧！’我心想：‘这小姐岂不是在逐客吗？留吃午饭是客道话，言外之意是轰自己快走。’还有自己结巴半天也没说出名堂，不拿信物是无法继续与太太交谈下去的。于是，听了小姐的话我就此下坡说：‘不吃饭，趁着凉快早些回去。’于是，告别太太转身而走。小姐也随我们出了门。走出府邸二娃我娘俩将要离去时，小姐趁此走到我面前低语说：‘老妈妈，我就是您提亲的小姐，请您转告小少年，万万要等’。说完，急速离去。我心领神会，告别而归。”
    武强父子听了兴奋不已。他迫不及待地问：“婶子，小姐真是这样说的？”
    “那还有假吗？婶子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婶子没说过，婶子没说过。这么说小姐是满心同意的？只是小姐同意不行呀，关键是她的父母同意才行，她父母是不能逾越的。小姐再同意她能自己跑来吗？她父母同意这门亲事才有戏，才板上钉钉，不然这门亲事就是一泡稀。”
    婶子想了想说：“可不是吗，你说得对，小姐自己同意不行，还得她父母同意。可这事情我不能再去登门啦，这次我被逼问得哑口无言，再去登门岂不是让人家指着鼻子刮脸皮吗？第一次刮脸皮是冒失。这第二次可是自己送去的，真成了没脸没皮啦。”
    “不能再去啦，这婚事就算鬼吹灯，风吹散，没得可谈啦。”说完对婶子说：“这婚事算得了，不谈啦，咱吃饭。”于是吩咐儿子说：“小勇，放桌子，咱吃饭。”
    儿子迅速放下给奶奶扇风的破蒲扇心有所思地默默放桌子，端上早已炖好的小鱼和焦黄的玉米面饽饽。武强看着端上桌子的玉米面饽饽熬小鱼忙让婶子和二娃，说：“婶子吃，二娃吃，不管婚事成与否咱不能饿肚子。”
    婶子看着玉米面饽饽熬小鱼笑着对武强说：“这是你做的？”
    “是呀，怎么样？”
    “太好啦，一根一条的小鱼，黄澄澄的玉米面饽饽，焦黄的嘎渣，诱人呀！”而后咬了一口说：“你呀，比赖婆子强多啦，怪不得不再找老婆。”
    “婶子，您觉我做得好就多吃，和找老婆没关系。我找她干啥？自己都养不起还养老婆？不想啦。给儿子寻到媳妇就完成任务啦！”。
    婶子看着武强唉声叹气说：“唉，你没那命呀，多好的媳妇呀，就那么走啦。”
    “婶子，吃饭，不提那个。”于是，几人默默不语，垂头吃着玉米面饽饽熬小鱼。

 第十九章 身化泥土满地香

    第十九章身化泥土满地香
    一
    武强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妻子陈淑英人好、能干，家虽贫穷，可妻子勤奋节俭，在夫妇二人齐心努力下，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不愁吃喝。就在夫妇二人为自家能有温饱而喜庆时，不测垂天而降。那是一年的夏季。雨后，园地新草萌生。陈淑英看满园新草长势迅猛，自己顶着烈日在园地拔草除荒。突然，在一片蛙声中夹杂着惊恐急促的呼救声。她侧耳静听，呼声稚嫩、声声告急、声声催人、声声撕心：“救命呀，救命呀！”这呼救似远非远，似近非近，她四处寻声，却不见人的踪影。这是哪里传出的呼救声？她分辨不清。求救、告急声声急促容不得她半点思考懈怠，她四处寻觅，对似远非远，似近非近的声音不停地转悠捕捉并立足静听分辨。对，她捕捉到了声音的方位，这声音不是来自其它方位，而是来自前方。确立了方位径直跑去。而展现眼前是一口土井，“救命呀，救命呀！”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听得真切，而这真切的声音就来自井里。她走到井边立即俯下身子探头下望，触目惊心的一幕闯入眼帘。一个男孩漂浮在水面正在挣扎连连呼喊：“救命呀，救命呀！”声声悲凄，声声惊悚。她看着渴望救助的男孩心急如焚。心想：“施救落井男孩没有救助工具是万万不行的。工具？这哪里有什么工具？到村子求救是远水不解近渴，是笨招，是会导致孩子必死无疑的，我要尽快想办法救助孩子，不然，孩子生命危在旦夕。可又有什么好办法呢？此时，最好的办法是木棒。对，木棒可以救助孩子。”她立即四下张望寻找木棒。
    一个园地，哪里有可救助孩子的木棒？没有，自己犯了难。想喊人，四野静悄悄。跑回家求救再次浮现脑海？不行，来不及，自己又否定了这一想法。她正无奈，发现身边的豆角架。于是，她迅速拔下几根豆角架跑到井边对男孩进行施救。她趴在井沿顺下架柴，而后安慰孩子说：“不要慌，双手拽住架柴，我拽你上来。”
    小男孩看到了希望，他按照救助者的嘱咐迅速拽住架柴，脚蹬井壁慢慢地被拽离了水面。她正小心翼翼地施救，只听“扑通”一声，小男孩落入井底。对于自己救助的失败顿感惊慌并火冒三丈，更是焦急万分，她恨自己笨拙，恨自己救人不成倒把男孩推向绝境。自己内心深感自责说：“罪孽呀，罪孽！自己怎么这么笨？怎么没脑子？怎么不知架柴是糟的？是禁不住拉拽的？”自己自责不知如何是好，而后大喝自己说：“你还在自责？还不快救助男孩！对，我要不失时机快速救助男孩。不然，男孩危在旦夕。”怎么办？只有亲入井水救人。这一想法的萌生促使她迅速察看水井周壁，她看到啦，在自己的对面井壁有挖井人特意留下的层层壁洞，如同层层台阶。她绕过去，双臂张开，双手用力撑住井壁，脚踏壁洞，小心翼翼地下到井底。
    此时，男孩正在自救，他落入井底，又迅速浮出水面。此时，对这大难逢生的希望他不能放弃，自己为了求生不停地搏动。她看男孩在自救，自己屏住呼吸，立即抱住男孩，迅速托起，男孩由于自己挣扎已经筋疲力尽，但他还是极尽自己的体能配合施救者。她把男孩抱住举起，企图让男孩攀爬井壁。可因男孩体力不支一次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男孩无法攀爬，情况万分危急。陈淑英在这关键时刻，自我安慰，自我鼓励说：“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沉着，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和不测，胜负在此一搏。”她自我提醒，自我安慰，自我鼓励，心绪也渐渐趋于平静。此时平静的心使她灵机一动说：“二毛，你手扶井壁，我托住你，你双脚慢慢登上我的肩膀，这样你能攀爬上去。”于是，二毛手扶井壁，双脚慢慢登到她的肩膀。而后，她又用双手托起二毛的双脚，颤巍巍慢悠悠地托举他，惊恐的二毛小心翼翼地终于攀上井壁，二毛得救啦！
    二毛惊恐地趴在井沿，看着救助自己的陈淑英姨母企图助力，企图拉拽她。陈淑英看着二毛说：“你已经无力，千万不要拽我，你若拽我是很危险的。”陈淑英制止了二毛，可她自己几次攀爬井壁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力竭。在她竭尽全力再次双脚登井壁企图攀爬时，只听“扑通”一声落入井底。她再也没有从井底爬起来。二毛看着井水，看着“扑通”一声高高扬起的水柱和泛起的水波又转瞬趋于平静。他双眼凝视趋于平静的井水，他期盼姨母能从井底浮出水面或站立起来。可是，他没有，他没有看到所期盼的结果。他哭了，他“哇哇”大哭。边哭边喊：“姨母，姨母……”姨母再也没有回声，而是静静躺在井底。
    二
    这时，午饭不归的二毛妈妈正焦急地四处寻找他。寻找他玩遍的所有去处都没能看到他的踪影，和他一起玩的小四告诉二毛妈妈，说二毛在园地的水井扎蛤蟆那。妈妈一听，吓得惊慌失措直奔园地跑去。随之儿子的哭喊声也充入耳中。儿子的哭喊使她惊慌失措的心有所坦然平静。儿子没有不测，只要儿子没有生命危险一切皆安。刚才听小四说儿子在园地的井边扎蛤蟆，自己想儿子不回家吃午饭必定凶多吉少。她正胡思乱想，却听到儿子的哭喊声充入耳中，提着的心才放下。她跑跑停停，直跑到儿子面前说：“怎么在这儿，多危险呀？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这扎蛤蟆？若是掉进井里还不得淹死吗？走，回家吃饭！”
    妈妈怒气冲冲拽着儿子欲想回家。再看儿子身穿的裤衩湿漉漉的，好像是才从水里钻出来。于是，妈妈大声斥责儿子说：“你穿的裤衩全湿透啦是怎么弄的？”
    “妈妈，我……我……”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妈妈不肯说出实情。妈妈再次追问说：“怎么弄的，说？”话音才落，“啪”一个巴掌打在儿子的屁股上。儿子“哇”一声大哭起来说：“妈妈，我是掉进井里把裤衩弄湿的。”妈妈听了，吓得浑身发抖说：“掉进井里你是怎么上来的？”妈妈大声斥责追问儿子。
    儿子说：“妈妈，是陈淑英姨母把我救上来的。”妈妈听了，惊怵追问道：“你姨母呢？”
    “姨母她……姨母她……她在井里没有上来。”妈妈听儿子说姨母在井里没有上来如五雷轰顶，站立不稳，她惊魂不定地不知所措。片刻她稳定心绪发疯似地奔村里跑去。才进村便大声呼救：“快救人呀，快救人呀……有人在井里呀。”听到呼救声，人们纷纷跑出家门询问情况？
    二毛妈妈气喘吁吁手指园地说：“快，快，陈淑英……她……她……她在园地……井里。你们快……捞人去。”说完，瘫软在地。前来救人的秋生和董奇见此急忙抢救二毛妈妈。其余人拼命向园地土井狂奔。
    只听宝山说：“到那，你拽住我，我顺井壁溜下去救人，告诉金栋回家拿根粗绳子来。”于是，广来大声喊道：“金栋，你快回家拿根粗绳子来，要快。”
    他听了明白其意，于是高声答道：“知道啦！”他知道情况危急拼命朝家奔跑。他气喘吁吁，与前来园地的武强碰个满怀。武强看他如此奔跑说：“怎么奔跑不看路？跑这么急干什么去？”
    “我着急回家拿绳子。”武强看他如此着急又反问说：“拿绳子做什么用？”
    “你去了就知道啦。”
    武强对金栋气喘吁吁的话语什么也没听清。他没有听清救人的喊声，他没有听清金栋说“你去了就知道啦。”他仍没事似的不紧不慢、悠悠自得地走着。他要到园地去找妻子回家吃饭，他边悠悠自得地走着边想：“傻婆娘，怎么只知道傻干活饭都顾不得吃了，吃饭还等请？”
    一心想着妻子的武强，他看村里人向园地鱼贯而入，不解地问：“这人都干什么去呀？为什么都往园地里奔跑？”
    不知谁说：“你没听喊救人吗？”
    “救人？救什么人？谁怎么啦？”武强仍不知其事。
    “不知要救的人是谁，咱去了就知道啦。”奔跑的人告知武强说。
    听说救人，武强也奔跑起来，这毕竟是人命关天。他跑得极快。进了园地，看人们都围挤在土井旁，他也挤进去并吃惊地问：“谁掉进井里啦？”
    大家互相看看，默默不语。武强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没一个人回答自己？是自己问话不合时宜，还是问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扫视一下周围人，人人愁容眉头紧锁，有人紧张呆滞地看着自己。可这些人里却不见妻子身影。救命，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妻子在园地拔草不能不救助呀？她是热心人，她不会袖手旁观的，可为什么没有妻子身影？他又回望自家的园地，园地仍是一片绿色萌生的杂草。妻子呢，莫非她回家了？不可能呀，我怎么没见到她呀？自己正想着，只听宝山喊道：“再下来一人帮助我拴绳套。”金栋在围观人的帮助下也溜下井去。
    他向井口高喊：“把绳子一头续下来。”于是，广成把绳子一头续下。金栋在陈淑英两腋下系好绳子向井口高喊：“你们拽，用力拽！”陈淑英的尸体在众人的努力下徐徐被拽出井口。。
    武强还在想妻子的去向，听到“你们用力拽”的声音他猛地回神，一具女尸已被拽出井口闯入自己的眼帘。女尸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到园地要找的妻子。他见到被拽出井口的妻子尸体顿感天旋地转，几乎昏厥，双眼呆滞地好一会才说：“怎么，怎么，怎么会是你呀？”话毕，自己几近瘫软。
    十几年过去了，自己既当爹，又当娘。每当想到妻子，痛心不已。如今，儿子大了，自己撕心的痛也渐渐淡薄，对妻子的爱，对妻子的思念完全凝聚在儿子身上，儿子是自己全部的爱，是自己全部的希望，儿子也是自己伤痛的最佳疗效。他吃着玉米面饽饽熬小鱼，咀嚼那伤心的痛，吞咽那撕心的情景，看着儿子疗伤的奇效。自己眼望婶子直愣愣地强笑。

 第二十一章 深爱亡妻守钟情

    第二十一章深爱亡妻守钟情
    一
    俊美得知武强的想法，痛心不已。心想：“世上竟然有和自己一样无私的人，凡事替别人着想，把自己的无奈，自己的困苦完全度之脑外，好人呀，好人呀!”她内心发出深深地无奈地痛苦地感慨和连连的称赞。
    张奶奶说：“我看他呀就是差受瘪。大家对他帮助太多啦，他没有感受到家里没有女人的艰辛和困苦。更没有感受到儿子没有妈的苦处痛处。他要是感受到这些，就不会推辞这桩婚姻。”
    俊美说：“这和那无关，这是人性决定的。他那种人天生就是倔，就是无私。”
    “什么倔，什么无私呀？我还是那句话，他就是缺受瘪！”
    张奶奶气愤恶狠狠地说着。而后又说：“俊美，他不是叫你离开他家吗？他说儿子会吃会喝啦，自己边劳动边带儿子就行了，他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你就不用管了，让他体验一下自己边劳动边带儿子的滋味吧。只有感受到这种苦衷才会回头。”
    “您没听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吗？人想闯难关怎么都能闯过去。既然他这么说您也就不必在这件事情上放心思啦。”
    “唉，还不是我看他可怜，看你和小勇也有情感吗，你和小勇真像亲母子呀？你若离开他的家不但小勇接受不了，就是你也很难割舍对小勇的情感。我为什么这么说？你看猫狗和人一起时间长了还有感情那，何况人呀？”
    她听了张奶奶的话眼噙泪花垂头不语。她尽量克制自己，不让心酸的泪珠滚落。自己强作镇静说：“可不是吗？猫狗和人时间长了还有感情那，何况人？更何况小勇既聪明又伶俐，还会哄人？见我总是妈妈、妈妈喊叫不停。如若当初孩子不叫我妈妈还好，这一叫妈妈自己就把自己置身于妈妈的位置，爱之深之切使自己深深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再加之孩子没有亲生母亲，吃不到母乳，孩子苦哇！我即便拿出百分之一百一十的爱又怎能和他亲生母亲相比？”说着，泪珠不由自主地滚落。这泪珠晶莹剔透，直滚落泥土。不知她是舍不得儿子落泪还是武强拒绝婚姻使她自尊受到伤害，她内心十分痛苦失落。
    张奶奶看出她的苦衷说：“唉，人就是这样，一旦被情所困，将痛苦不堪。我看你也不必这样，你现在解脱了，自己个人事情该考虑了，有合适的男人就嫁吧！”
    “您说怎么叫合适？父母指婚自己有什么选择？只能任从。我之所以愿意嫁给武强还不是因为了解他的人品吗？再有，当下他家也急需有个女人，而我又在他家帮了两年多的忙，对他家一切比较了解熟悉。并且和儿子也有不可割舍的情感。虽然说武强家境贫寒，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人品。可我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拒绝我，他竟然为我着想，在婚姻上坚决不接纳我，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既是这样，我只能放弃对他的心思。如此一来，今后他家的门我是很难再踏进去了。这样我和小勇见面机会也就少了。”说着，自己的泪珠如断线的珠子瞬间噼里啪啦地滚落。
    张奶奶看她如此伤心，说：“好心呀，好心！好心用到极致就变成了伤心。你的心该放下就放下，不要为这件事情折磨自己，更不要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难道还愁自己嫁不出去吗？自古有剩男没剩女，何况你还是黄花大姑娘那。”
    “话是这么说，可是做起来难呀？两年多，您说我如何放得下小勇？这两年他像栽在我的心里，撼不动，拔不出。离开这个儿子，不知我今后如何面对生活。”俊美痛苦地说着。
    张奶奶说：“出了嫁，有了自己的家，儿子一堆手，每天忙得团团转，什么都忘记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而后张奶奶略带规劝地说：“还是早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吧。”
    俊美长叹一口气说：“自己也是这么想，可这心不争气不听使唤呀？心总往小勇身上飞。”
    “慢慢来吧，时间久了就淡忘了。”张奶奶安慰她说。
    俊美痛苦地说：“只能这样吧，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吧！”
    二
    可比她更痛苦的莫过于武强。他丧妻之痛，加之俊美的倾心，两种滋味在内心交织，搅得他痛苦不堪。亡妻是他永远放不下的思念。二人完美结合给了他太多的幸福，虽然是父母指定的“娃娃”亲，夫妇二人从未谋过面，互不知短长，互不知长相。可结婚当日，妻子的容颜还是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艳。“好美呀，我如此好运，如此福气，自己内心的狂喜难以言表，担忧的心一扫光。”说担忧是因为“娃娃亲”一经定下，不管对方人品、性格，身体状况如何自己都要接受承负，即便是一摊肉泥也要终生为伴。这致命的“娃娃亲”不知害了多少帅哥靓女，它的存在只能靠命运；只能靠钱财。因父母定下“娃娃亲”自己不知对方何等模样，不知身体状况如何？不知她是否是个完整人？若是聋哑秃瞎，若是四肢不全，若是脚跛、手拽的人岂不是惨啦？担忧、惴惴不安的心直到结婚当日看到温柔贤淑貌美的妻子才放下。并默默感恩苍天，感恩父母。他倒了一碗水送到妻子面前说：“喝碗水吧！”
    妻子羞涩地挑起眼皮看了一眼丈夫心动不已。一位白马王子闯入眼帘。高高个子，浓眉大眼，虽然还略显稚嫩，但男子汉的风范已经凸显。她看着自己一直担心的男人，一块石头落了地。自己想：“谢天谢地，我好福气，如此英俊男人被我碰上，我撞了大运，我好幸福呀！”自己内心不停地感慨。兴奋、自豪、幸福、羞色，齐涌心头。她伸出双手，接过水碗，眼帘再次含羞地挑起看了一眼丈夫，难抑心潮的自己莞尔一笑。武强不敢直视妻子，他借助妻子接水碗的机会也偷看了一眼妻子，而后内心的狂喜难以言表，幸福溢于脸上，自己满嘴含笑地说：“喝吧，路上不得水喝不要渴了自己。”
    “不，我不渴。”而后羞色地放下水碗，干起了活。
    妻子是个闲不住的人，自踏入武家门，终日不得休闲。自己不但勤于劳动，对丈夫更是体贴入微。家境贫薄，自己总是糠菜为食，稀粥为饭。可对丈夫一日三餐精米细做。丈夫心疼妻子，总是抢吃糠菜窝窝稀菜汤。妻子为这总是怒斥丈夫说：“大男人不吃好吃饱地里活如何能干得了？”
    “我身体棒，没问题。”丈夫回言。
    “一天没问题，两天没问题，时间一长就有问题啦，到那时还不是毁了自己？常言说：‘人是铁，饭是钢。’你不能糊弄自己。”妻子劝说丈夫。
    丈夫听了妻子如此的话语，内心深受触动说：“你即知人是铁、饭是钢，为何还要糊弄自己？”
    妻子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女人，我在家，你在外。在家活轻，好糊弄，吃啥都行！”
    丈夫听了妻子的话用其言，击其行。说：“时间一长还不是一样毁了自己的身体。”。
    妻子听了丈夫的话语盈盈含笑，硬是夺回丈夫的饭碗，不许他吃自己的饭食。直到二人通过艰苦奋斗日子有了起色夫妻二人才同吃一样饭菜。每当想到这些，自己总是泪眼汪汪地沉浸于夫妻二人的甜美生活中。特别使自己难以自拔的是夫妻二人的海誓山盟。自己家境的贫寒，妻子却不离不弃，自己问妻子这究竟为啥，妻子毫不隐讳地说：“爱你呗！且别说你还有一间茅屋，就是天当被，地当褥我也无怨无悔，死心塌地和你白头偕老过一辈子。”
    妻子没能陪伴自己一辈子，那梦幻般的过去，每回往和妻子一起的美好生活，每回往和妻子一起的事事桩桩，每回往和妻子的海誓山盟，自己内心就无比的痛。自己割舍不断与妻子的情缘，自妻子身亡，自己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遵守诺言。因而，决心不再续弦，永守这段夫妻情。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深爱的亡妻和永不磨灭的情感。

 第二十二章 婚事不成自远飞

    第二十二章婚事不成自远飞
    一
    俊美不再去武强家，不再照顾小勇。她每天好似丢了魂在自家出出进进，做这件事情放下，做那件事情又放下。不知自己做什么好，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另外，自觉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此时，唯有小勇填补她那空荡荡的心，唯有小勇占据她那空荡荡的心房。一天夜里小勇哭着喊“妈妈”，一墙之隔的她听到小勇哭喊妈妈自己再也躺不住了，随即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院落静听小勇哭声。她听着小勇的哭声自己的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流个不停，直到小勇哭声消失自己的泪水才被拭净，可牵挂小勇的心却一直静不下来，自己虽然离开了小勇，心却一直在小勇身上。她听不得小勇哭泣，她听不得武强训斥小勇。小勇是她的牵挂，四季轮回，她总是把小勇记挂心上。每到衣服换季，她都提前给小勇把应季的衣服早早准备好，鞋子做了一双又一双。虽然自己不在这个儿子身边，但一颗母爱的心是炽热相牵相连的。那一件件衣服，那一双双鞋子，自己做完总是趁着武强父子俩不在家偷偷隔墙扔过去。每次武强回家看到院子里小勇的衣服、鞋子便心知肚明，内心总是灌满无比的感激之情，更是激起无比的痛。有时痛得自己甚至含泪哽咽。不知这含泪是为感激还是思念前妻？是为没娘的儿子而含泪还是自己深感伤痛。他拾起衣物，没有感激之语，没有澎湃之心，有得只是深深印记在心的默默祝福。祝福俊美万事顺安，并请她理解自己。
    二
    和他一样痛的俊美何尝不是如此，给“儿子”每做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不知流了多少泪水和鼻涕，不知在给儿子做衣服鞋子时因呆想儿子手被针扎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滴血？妈妈看女儿如此放不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便对女儿心痛不已，说：“俊美，你姨母给你介绍的男人多好呀，这门亲事咱定了吧？前两个男人我没给你定，因为你正在帮助武强带儿子，我不能在武强困难时刻拆他的台。现在小勇也大了，武强一人也可以了，你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啦。你姨母给你介绍这个男人我觉得挺好，家境也合乎我的心意，咱就定下这门亲事吧。”妈妈不停地劝说女儿。
    “不行，您不要为我考虑。”女儿坚决地说。
    “为什么，十八九大闺女哪有不找婆家的？”
    “妈妈，您不要管了。”
    “我为什么不管？难道你还要家里老不成？”
    “家里老还不是一样生活吗？”
    妈妈听到女儿这般话语气愤地说：“那是让人耻笑的，知道的人说你不找婆家。不知道的人说你没人要，嫁不出去，这要传出去你有什么脸面见人？你是死还是活？”
    女儿听妈妈一片不着边际的话语怒声说：“我的事情，旁人嚼什么舌头，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死？”
    妈妈说：“非得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死吗？嫁不出去，没人要，一样是耻辱。十里村，八里店你访访，你看谁家有大姑娘剩在家里？所剩的都是男人。常言说有剩男，没剩女；有剩男，没胜女呀！”妈妈大声狠狠重复地说着。
    女儿看妈妈如此着急，话语如此不堪入耳，说：“妈妈，您为何如此在乎旁人怎么说？”
    “我如何不在乎？那不是关乎你个人的名声，那是关乎全家人的名声。你不找婆家你爸你妈都陷入困境，出门让人瞪，和人说话人家会用鼻子‘哼’。”
    “旁人瞪您装看不见，旁人用鼻子哼您不听。这权利还不是您自己掌控吗？”
    妈妈听女儿如此回答大声斥责女儿说：“如此那样我们在村里怎么过，怎么活？我说闺女呀，你就听妈一句话吧，‘这么好的主嫁吧！’”
    “不嫁，不嫁，您别再说啦。”
    妈妈听女儿连珠炮似地说“不嫁、不嫁。”气得直哆嗦。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户不嫁，却愿意顶死鬼窝，你呀，你呀，你太不值钱啦？你怎么见木不见林呢？死鬼窝、怎么那么好呢？你帮他渡过难关就行啦，怎么还死心塌地要嫁给他？你平时帮他我不说什么，人有困难就是要大家帮助。可你也别以身相许非要嫁给他呀？”
    “妈，您别说啦，我倒想嫁给他，您问他要我吗？人家还不要哪。”她把“人家还不要我哪”声音拉得很长很重。而后又说：“您认为死鬼窝里好进呀？死鬼窝里也不好进，人家堵死啦！”
    妈妈一听死鬼的窝堵死啦内心的气消了一半，立即说：“死鬼的窝堵死啦那岂不是正好，正符合我心意。那你就不要等啦，该找就找，该嫁人就嫁人吧！”
    女儿气愤地说：“我不找，也不嫁人；就想家里老啦！”
    妈妈一听女儿如此话语怒气冲天，说：“你这是有意气我呀？”话毕，“啪”的一个嘴巴打在女儿脸上。脸疼、心痛，我该怎么办？不找婆家妈妈不饶，我想找的男人又不要我，我该如何呀？这个家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啦。妈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还如何再待下去？她脑海翻腾，不知自己应该身去何处，何处才能容自己？难道只有找婆家、嫁男人？难道只有找婆家嫁给男人才是自己该走的路？才是自己的归宿？不，我非武强不嫁，虽说是死鬼窝，可我不嫌弃。我不嫌弃可武强却坚决反对自己嫁给他，如此这样，自己只能退避。唉，这该如何是好？父母不容，他们受封建思想影响根深蒂固，女儿大了必须出嫁，不能久留在家。否则，则是家门不幸，父母耻辱。如此想来自己是没有容身之地的，真是难呀？天地之大对自己却容不下，她万分痛苦，脑海如巨雷轰鸣。
    三。
    自己正为自己的无处安身所愁楚所痛心时，突然，她听到村子有人喊：“你快走呀！”对，自己知道啦，她们曾经问过自己，只因当时自己牵挂小勇没有答应，现在自己没有牵挂啦，我要随她们去。这倒是一条生的希望，她想着。于是，自己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迅速跑出，高声大喊：“别走，等等我，等等我！”秋萍，兰英回头看是俊美，心想：“她有什么事情，为啥要喊等等？难道她也……不可能，当初我俩找过她，她拒绝了。既然拒绝了为啥喊等等，难道她是舍不得我二人？难道她是有心里话想和我二人吐？难道她是对我二人送别？二人不解地想着，不解地自问。”
    俊美迅速找出自己的衣服和所用立即包好，转身跑出家门。妈妈见女儿气呼呼而走，疼爱由然而生。她不知女儿要去哪里？更不知女儿如何这般绝情？自己所言都是为女儿好，劝她找个好婆家，嫁个好男人，有个好归宿，比顶替死鬼窝强。可女儿就是死心眼，认准一条道，非武强不嫁。这见木不见林的人呀世上真是大有人在，女儿岂不就是吗？如此这样不听劝言，硬和自己对着干，真是气死人呀？这样的女儿自己真是没有辙？自己所说虽然是为女儿好，话说浅了她不听；说深了，臭狗屎窜了，还离家出走啦，我是哪辈子没德行，遇见这么一个刀枪不入的女儿。自己想着，又气又恨。可这又有什么用？又对谁去诉说呢？自己无奈，只得眼睁睁看女儿走出家门，心痛、悔意迫使妈妈以母爱之心胸快速追了出去大声喊道：“你回来，你回来，你去哪里呀？”妈妈的喊声直充入女儿的耳畔，她听而不闻，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十三章 话说逃婚泪水连

    第二十三章话说逃婚泪水连
    一
    她紧跑追上秋萍和兰英，而后气喘吁吁地说：“我和你们一起走。”
    “你不是不去吗？怎么又改变主意啦？”兰英不解地问。
    俊美无奈地说：“一言难尽。”
    “如何一言难尽？说听听。”
    “我当初不想去是自己在做善事。武强妻亡，儿子尚小。自家和他相邻，我想多帮帮他。谁想他儿子大了考虑我也该找婆家啦，就执意不再接受我的善意帮助，每天自己带儿子去劳动。我现在解脱了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又因为我早有参加民团组织的想法，再加上自己的婚姻大事和母亲意见不一经常争吵不断所以才想尽快离开家放松自己。恰巧此时又听到‘你快走呀！’的喊声，知是你俩出行的召唤，所以我急忙收拾衣物跑来追赶你俩。”
    秋萍说：“想当初这件事不想和你说，我俩偷偷走就是了。可一想到咱三人关系如此之好，平时一起找野菜，一起做针线活，一起闲聊无话不说，无话不讲，我俩这样悄悄走了自觉良心不忍，所以还是和你讲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俩若是不和我讲我是不会轻饶你俩的。”
    “你不轻饶我俩又有什么辙？我俩远走今后是否能回家、我们能否见面还是未知数那？再者，我俩不同于你……”话未尽，秋萍已哽咽，泪珠已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她看秋萍伤心地落泪自己深知其因，于是劝说道：“不要伤心了，你不是走出来了吗？应该高兴才是。”
    “人是走出来了，可心还是七上八下，万一死鬼家知道追来怎么办？”
    “死鬼家上哪知道你出走啦？死鬼家又上哪去追你？婚期不是没到吗？即便到了，人跑啦，他家又有什么辙？”秋萍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不安，说：“有什么辙，还不是我爸爸妈妈倒霉吗？”
    “他们倒什么霉？他们倒霉是自找，婚期到把他们两口子娶走。”
    秋萍闻听此言“噗嗤”一声笑了。而后哭得更伤心啦。她泣不成声地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别人嫁人嫁的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我，我嫁的却是不见人不见魂的死鬼。”
    “这回好了，你不用嫁给死鬼啦。你父母也真是，怎么鬼迷心窍？当初的娃娃亲，男人已经死了还成什么亲？跟个死鬼成亲，真是让人费解？还有，男方家就不该这样做，就该断了这个念想，儿子死了早已经化作泥土还要给儿子娶媳妇，这不是有意糟蹋人吗？”
    “那又有什么辙？自古就是这样。一旦婚姻定下，女孩就是男方家的人啦，不管男人是死是活？你都要被娶到男方家里去伺候公婆。男人活着算你好运，若是死了自己就嫁给死鬼守活寡吧。”
    “咱们女人命运凄惨呀，没想到这凄惨的事情竟然落到你身上，这真是你的人生不幸呀。”
    秋萍抹着泪水说：“妈妈也心疼我，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死鬼，还不是亘古传下来的习俗吗？当初我坚决反对拒绝嫁给死鬼，父母对媒婆的话深信不疑，我又无能为力，只得一走了之。”
    二
    秋萍说着，回忆着媒婆的之言片语：“人间结为夫妻，男女成双成对，这是人一出生老天就给结好婚配的，只要婚约定下，就不能更改，无论对方秃瞎瘸麻，无论早逝还是聋哑，必遵守婚约。你女儿夫君早逝，阳间二人没能成双、阴间也要成双成对，你女儿夫君在阴间还苦苦等待和她结婚成对那。”
    妈妈听了媒妁之言说：“怎么可能？我女儿好好的活在人间为什么要和阴间死鬼成婚呢？那个死鬼在阴间怎么可能等待我女儿？”
    “你有所不知，你的那个死鬼女婿在阴间总给他妈妈托梦，说自己还惦记媳妇，自己一定要和媳妇成婚，否则，自己都算不上男子汉；只有成了婚，才算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为了做一个堂堂正正男子汉，自己一定要结婚娶妻。并告诉他妈妈早给他办理婚事，如成不了婚、娶不到媳妇自己在阴间无家可归，这样，魂无归处只能四处漂泊游荡，儿心不安。他妈妈说，既是这样，依照定好的娃娃婚约就给儿子成婚吧，也好让儿子在阴间魂归所处，有家可住。因而让我过来告知你们。
    妈妈出于封建迷信思想，又搁不住媒妁之言，自己只得说：‘既是这样，就让我女儿和我那死去的女婿成婚吧！’妈妈深知，婚约既已定下，就不能毁约。娃娃婚约也是如此，而且亘古不变。”
    俊美说：“还好，走为上策。不然，你和死鬼结为夫妻进了死鬼家的门你再想逃脱就困难啦，只能每天伺候公婆独守空房。这独守空房且不说，你还要干一辈子苦活累活，公婆理解你还好，不理解你是有苦无处说，有冤无处诉，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还要背负不孝敬公婆的罪名，挨众人的耻笑、指责。这回好了，你解放了，逃出来了，不要哭了，应该高兴，快走吧。”
    “能高兴吗，还不知父母如何面对死鬼家人前来迎娶的后果那？”
    “如何面对死鬼家人前来迎娶的后果你有什么可担忧？他们还为此吃了你父母不成？他们来娶人，人不在他们顺道回府，这不是挺简单吗？”
    “哎呀，你说得容易，人家能轻饶吗？给亡儿娶妻也要准备。姑姑姨母，亲朋好友都要来贺喜，这样一来，也和常人结婚一样，也需要大操大办，也要付出经济，如此一来新娘没娶到你想死鬼父母能绕吗？不饶人就会有争端，有争端就会丧失理智，就会做出一些不太理性的事来。我还担心父母因此会受到伤害那？”
    “不要想那么多啦，你要想那么多就不要走了，留在家里去做死鬼的新娘吧，好为你父母承担责任，免得他二老受到伤害。去吧，去吧！”俊美用手推她说。。
    俊美的举动震惊了秋萍。她不再哭泣，不再唠叨，不再顾及父母。而是说：“听你的，既然走出家门，就不想那么多啦。”
    “这就对了，你既然走出家门就不想家中事。”有同感的兰英一直默默流泪，默默不语。好一会才说：“你命运不好，难道我的命运就好吗？咱们命运若都好能往外跑吗？能往外逃吗？这是我们想得开逃出来了，若是想不开还不是这个婚姻的殉葬品吗？你嫁给死鬼眼不见心不烦，我要嫁的男人又秃又瞎，又聋又哑，又瘸又拽，又老又瘫痪，还长了满脸大麻子，你说我嫁给这样的人能幸福吗？我还不是堵着心伺候他一辈子吗？”说着，自我安慰说：“我们走就是对自己负责，就是自己人生的最大胜利和快乐。”兰英的话给秋萍打了气，助了力。她不再悲咽，心里显得宽亮舒服了好多。

 第二十四章 亡儿娶妻甚荒唐

    第二十四章亡儿娶妻甚荒唐
    一
    王家这天热闹非凡，姑姑姨母，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庆贺。家里一派喜气。王德光自儿子死后，脸上第一次绽放笑容。他夫妇看着亲朋好友，看着给儿子糊的高大纸型，心里喃喃而言：“儿子，你回家啦，今天是你大喜日子，你娶妻，爸爸妈妈高兴，从今天起你就真正是大男人啦。可惜你在阴间，不能传子嗣，不能荫家厚德，不能陪伴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在阴间保家平安，天堂言好。”说完，笑容全无，两行泪珠滚落，爸爸妈妈的心凄楚无比、难过哀叹。夫妻二人面对儿子纸糊的型人，一个没有灵魂，没有肉体，没有言语，没有交流，只是摆设的纸型儿子久久凝望。凝望儿子的纸型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哀苦：想别人家儿子娶妻是真正的欢天喜地，我家儿子娶妻是个纸型人摆设在那里。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夫妇二人正想着这不如意的另类喜事，只听外面喊道：“这鞭炮还放不放？”
    “这还用问吗？人都没娶来还放什么鞭炮。”
    王德光夫妇听了心里一惊，忙问：“你们说什么？人没娶来？人为什么没娶来？媒妁不是已经和女方父母约定好了吗？为什么还没娶来？”他着急地问娶亲人，而后又急忙重复问：“怎么回事？媒人不是通融好了吗？”
    娶亲人高声说道：“媒人是通融好啦，可是要娶的新娘死啦！”
    亲朋好友听了心里一惊。妈妈也吃惊地问道：“新娘死啦？怎么新娘会死了呢？”
    王德光闻言连连自语：“怎么会死啦？怎么会死了呢？她死了我儿子怎么办？我儿子还和谁成亲？”
    “和谁成亲？给儿子再买个媳妇吧！”主持婚礼的人说。
    “那是要花钱的。”王德光焦急地说。此时，他心绪烦乱，不知所措。怎么才要娶进门的儿媳妇又突然死了呢？他不解地自问。自己正为儿媳的死而惆怅不解，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好像吃了兴奋剂，自己一下子高兴起来，大声笑着说：“对，我儿媳妇到阴间去找我儿子成婚去啦，她知道我儿子孤单，知道我儿子想念她，知道我儿子惦记和她成婚心切，所以自己便先行一步陪伴我儿子去啦。”想到这，他高兴无比。
    二
    而与死鬼父母情绪相反的是秋萍父母。
    秋萍父母见女儿逃婚痛心不已。既心疼女儿，又为婚期的逼近而惴惴不安。怎么办，王家来娶人怎么办？女儿是有婚约的，婚约是不允许毁的。这婚约一旦定下，女儿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可这活不见人，死又不见鬼、这可怎么办？夫妇俩不知所措，王家不能娶到女儿，自家是要吃官司的。为这事夫妇寝食难安。因自己知道，如若吃官司，轻则赔偿，重则坐牢。夫妇二人为女儿的逃婚陷入困境，急得在屋子唉声叹气，踱步搔头。妈妈说：“怎么办？婚期越来越近，咱就要大难临头啦。”
    此时，爸爸经过一番思考说：“咱遇事不要慌了神，咱首选要冷静、冷静。”他老人家重复地说。而后又说：“容我好好想一想，我们想个万全之策，既蒙混过关，又避免祸端。”
    “哪有这样的万全之策？”
    “动脑子，想！”老头子怒斥妻子。才怒斥妻子，满脸阴云瞬间散去说：“孩子娘，我有招数了。”
    妻子听了欣喜若狂，急忙问道：“什么招数？”
    “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儿子死了还要娶妻、我们何不炸死？就说女儿死啦。”
    妻子不安地说：“人家要看坟墓，要开棺验尸怎么办？”
    “那还不好说，她是投河自尽，没有找到尸首。他王家非要活着见人，死了见尸体就让他们自己到河里打捞尸体去吧。”
    妻子说：“他们打捞不上来怎么办？”
    老头子说：“傻老婆，他们打捞不上来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跳河不像跳井，井就那么小的井底。可这河不一样呀？这河绵延数千里，河面宽阔，河水湍急，谁知她在哪个位置跳下去的？即便知道跳河的位置，尸体就老实呆在那里等待他们打捞吗？这岂不成了笑话。告诉你吧，河水这么汹涌尸体早被河水冲走啦。你放心，他王家也不会打捞尸体的。”
    妻子听了老头子的自编谎言兴奋不已。自己拍手称快重复地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并称赞老头子说：“好主意，好主意，真是好主意！就这么定。”为此，夫妇二人假戏真演终日啼哭，每日沿河寻找女儿尸体，并糊了纸型的女儿留作王家来娶亲备用。
    三
    结婚这天，天还没亮王家娶亲人就来到女方家，女方父母二人抱出女儿的纸型人满面泪水说：“你们娶走吧。”
    娶亲人愕然，说：“我们是来娶媳妇，是来娶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来娶纸型人的。”
    秋萍父母哭诉说：“我何尝不想让你们娶有血有肉的人？那是我的心尖子，老天不作美夺走我女儿的性命，我又有什么辙？这回好了，她自己跑去啦，到阴间二人成婚做夫妻去了。这样也省去你们娶她的麻烦。”说着悲咽地痛哭。
    “女儿没了，我们连尸首都没见到，不知随波漂到何处？”妈妈痛不欲生地哭着说。而后又说：“女儿是想亡夫，想早日和亡夫成婚去过甜蜜的夫妻生活，这回永远在一起啦。她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和思念之情，就这样追随亡夫去了。”话毕，夫妇二人瘫软在地。
    娶亲人见夫妇二人瘫软在地迅速施救，在娶亲人的救助下，片刻夫妇二人身体恢复正常，妻子哀叹地对娶亲人说：“为女儿糊了纸型人，你们娶走吧！也好让她公婆看看儿媳的型人为他儿子高兴，知我女儿追随亡夫到阴间和亡夫成婚配去啦。”
    娶亲人互相看看，只能接受现实。于是，秋萍父母抱着女儿的纸型人送给了娶亲人。娶亲人抱着娶来的纸型新娘沮丧而归。
    王德光说：“儿子急了，我们当父母的没能早给儿子办婚事，儿子自己劫走了媳妇，好事。我们放鞭炮庆贺，如若不放鞭炮岂不是等同于我们对儿子婚事不祝贺不关心吗？那样，我们也不喜庆呀！”于是他大声喊道：“新娘到，放鞭炮。”
    只听鞭炮齐鸣，二台脚冲天，小挂鞭“噼啪啪啦，噼啪啪啦”响个不停。
    在鞭炮的庆贺声中亡儿夫妇的型人被一把火烧尽，婚礼就此烟消云散，宴席就这样为一对纸型人而举办、而庆贺、而轰散。秋菊父母也逃过一劫。阴间的亡儿不知是乐、是哭泣，还是困惑。
    四。
    而兰英出逃却没有秋菊那么幸运。因父母是传统的老封建，封建流毒在脑海根深蒂固，女儿的出逃本是自救，是好事。可父母为了守“娃娃”婚约，为了信誉，为了遵从封建礼法，却为女儿的出逃大发雷霆。妈妈哭诉大骂女儿说：“我怎么这么没德行，养了一个不守规矩、不尊礼教、不守婚约、不心疼父母的闺女呀？人家来娶亲，我如何面对？如何向男方家人说呀？我这样毁了婚姻约定还不是自己抽打自己的嘴巴吗？我有这样的女儿真是罪孽呀！”自己边说边哭。
    为了自己的脸面，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遵守承诺，为了娃娃亲的约定，自己宁愿牺牲女儿前程，宁愿女儿与这特殊的男人去过没有幸福、没有欢乐、没有夫妻情感的生活也不让女儿逃婚。妈妈不考虑女儿的感受，不考虑女儿内心的痛。一味追求娃娃亲的约定，一味追求自己的诚信、脸面及封建的顽固体系、奴役人民的章法礼教。为这，妈妈嚎啕大哭，破口大骂女儿。骂女儿不守家规，不守约定。践踏亘古不变的章礼。她哭着，骂着，却丝毫拿不出应对的措施。婚期临近，母亲越发惊恐：心没底，行为乱，家没了模样。这可怎么好？夫妇二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有逃为上策。于是，举家远逃他乡。

 第二十五章 船夫醉心吐蜜甜

    第二十五章船夫醉心吐蜜甜
    一
    三人如放飞的鸟，又如解脱桎梏的罪犯。她们自由啦，刚才还为自己的苦衷尽显愁容，现在已经是满面春风。她们尝到自由的滋味，尝到放飞自我的甜美。她们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她们要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她们要自己的夫君自己选择。对这，她们三人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也尝到了迈出第一步的韵味。自己心胸开阔了，心情舒畅了，满腹的酸楚已经荡然无存。她们不再为自己的婚事而烦恼，她们不再为自己的婚事而颓丧，她们不再为自己的婚事绞痛心绪，她们不再为自己的婚事尽想寻死。如今她们三人走出了家门，开阔了视野。天地之大，任三人游走奋发。三人一路心情舒畅，忘记了烦恼，忘记了不悦，忘记了娃娃亲的婚约。她们时而说笑，时而高歌，时而对未来你说她道，时而对未来憧憬美好，时而又展示胸中的自豪。为此，无不对未来感到骄傲。俊美说：“我们总算有了自己的自由。”
    兰英说：“自由真好，我最叫好的是甩掉了那个聋哑……人，我有了新生。不然，死就是我早已选择好的路。这回好了，我继续活下去，我要活出自己，活出人生精彩；活出人格，活出尊严。”自己走着，乐陶陶地说着。
    秋萍说：“我也和你一样，真想死！一个活人，一个少女却要与亡灵结为夫妻，你看他不到，呼他不着，还要为他而活着，心灵的压抑时时感到心惊肉跳。这样心惊肉跳的生活，不如早些死掉好。死掉万事皆安，如此活着真是备受煎熬，更似自己被桎梏于监牢。不知这样的娃娃婚约是什么人炮制，什么人创造？如此婚约不知害死多少可怜无辜的少女？”
    默默听着的兰英愤愤地说：“什么人炮制？什么人创造呀？有权人、统治者、惟利是图人呗。他们以此奴役人民，处处投缳设套，迫使你钻入无路可逃。若不是咱们想得开，若不是人民看透统治者的嘴脸组织起来进行反抗，咱们还不知忍受到什么时候、最后的命运又如何那？”
    俊美说：“忍受到什么时候？最后的命运如何？还不是自己忍耐痛苦最后命归西天吗？”
    兰英说：“若不是听说有民团组织咱们看到了生的希望才活下来恐怕咱早没命啦，因为我早就想死。你俩知道我活得有多痛苦、身心有多受折磨吗？”
    三人走着，各自说着自己的苦处，说着放飞的幸福。并庆幸自己敢为自己做主的勇气。
    秋萍说：“痛苦，我们都是饱受痛苦饱受折磨的人，这回好了。”
    “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到渡口啦。”俊美说。
    二
    渡口，一条小船正好靠岸，船夫高喊：“快一点，不然你们三人就等下次返回才能坐船啦。”
    三人看等候的船夫高喊于是便跑了起来。兰英说：“船夫真好，看咱们过来不但高喊咱‘快一点’，还特意等候咱三人，咱三人快跑吧。”
    于是，三人“吧嗒吧嗒”快速奔，而后气喘吁吁地上了船，说：“船夫，谢谢您，谢谢您！”
    船夫看着三人说：“谢什么呀？不用谢。请问你们三人这是到哪里去呀？”
    秋萍笑盈盈地说：“我们，我们……”她一时激动竟然说不出民团组织的名称。船夫乐呵呵地告知她说：“是不是到‘永昌村’去找民团组织呀？”
    秋萍连连回答说：“是，是！”并对船夫说道：“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在这一直摆渡见的人多啦，什么人做什么生意，干什么差事，要去做什么，统统逃不过我的眼睛。”
    三人听了惊讶地大声说：“哎呀，您是神人呀，您的眼睛是火眼金星呀，您是不是神探呀？”
    船夫笑眯眯地说：“你们说我是神探我就是神探。我是神探可我却在渡口做船夫。”
    “您在渡口做船夫不奇怪，那是您以此打掩护。听说民团组织的好人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到处搞宣传。我们三人就是听一位到村里弹棉花的老人说的。他见了穷人就对穷人宣传民团组织是共产党领导的穷人组织，是专为打日本鬼子的，是专为穷苦人谋利益的。并说民团组织逐渐壮大，不断吸收穷苦人民和抗日爱国人士参加。”
    三
    船夫听着颔首微笑。汤汤河水在阳光照耀下泛起满河金光鳞波。三人看着满河金光鳞波，看着颔首微笑的船夫，感受着悠悠小舟在运河航行的甜美。兰英说：“一看您就是有耐性，心眼好的人，您总是笑眯眯的、脸上布满笑容。”
    船夫说：“这服务就是要好态度，态度不好还了得？没三句话臭狗屎窜了，容易出事。自己态度好能给乘船人带来好心情，谁出门不图个高兴，不图个顺意？不图个好心情呀？这好心情，既是送给乘船人的也是送给自己的；既是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态度好自己也终生受益呀？我就因为态度好自己才终生受益。”
    三人听了船夫的话好奇地问道：“态度好还终生受益？您说说，我们听听，您终生受益、受到了什么益处？”
    提到自己所受的益处，船夫的心早已乐开了花，往事不吐不快。于是满脸堆笑地说：“我家境贫寒，祖祖辈辈生活在渡口以摆渡为生；生活艰难，日子贫苦寒酸。虽然日子贫苦寒酸，可我的心是暖的，看不得受苦受难人。一次，一对逃荒母子衣衫褴褛妈妈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岸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纵身跳入河里。我不知那女人为何轻生，当时我正在岸边，忽然听‘扑通’一声，认为是条大鱼跃出水面。自己正为是条大鱼而高兴时，却听到小孩不停地哇哇哭喊声：‘妈妈、妈妈！’喜悦被小孩的哭喊一扫光，瞬间内心阴云密布，自知刚才‘扑通’一声不是大鱼，而是那小孩的妈妈跳入河里。我不假思索，纵身跳下滔滔河水一把抓住寻死的女人，随即将她拖上岸，在多人的帮助施救下，那女人才得以还生。我对那女人说：‘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撇下儿子投河自尽？’那女人哭诉说：‘一言难尽，往事不谈，就前天，因为丈夫早已病逝，自己带着儿子和公婆一起生活，日子过得艰辛困苦。我因为给公婆晚上留的饭食没有放好被狗叼走，公婆硬说是我偷吃了。他二老不问青红皂白打得我遍体鳞伤，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寻短见。您说我终日劳苦，吃糠咽菜，不得饱食，还要受公婆的窝囊气。公婆有不顺心的事情或和邻里有言语不周的话语都要拿我出气，我活得艰难呀？我无法在那样的家生存，更无法呆下去，除了死我别无选择，也别无归宿。’那女人的话句句心酸，字字滴血。我听了她的叙述，对她的处境心生怜悯，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想开些，带儿子回家吧！’她看我人本善良，于是对我恳求说：‘您行行好吧，把我母子摆渡过河，我母子另求生路。’听此言，我忙让母子上船，那女人说：‘我没有分文付给您摆渡的钱。’你不要说了，我不会收取你分文钱，知你是受苦人，也知你身无分文。而后，她又说：‘我们母子一天没吃东西啦。’女子的话分明是与我讨要，我急忙把自己摆渡所挣的钱全部掏给她。她看我的钱全部给她感激涕零地说：‘好心人呀，好心人，如此好心，必有好报。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否有家眷？’我想，我家里贫穷，四十岁人还没完婚。听到她这么问，我喜出望外，说：‘家贫，至今没有成亲。’那女人说：‘既是这样，您若不嫌弃我母子贫寒，可否收留我母子？’我看那女子善良，说话可信，又看她母子可怜、便一口应允收留了她母子。她母子有了归宿，我也有了女人帮我缝补做饭。如此的姻缘这都缘于我的好心善良，缘于我面带微笑给了她好感。她看我是个可托付的人，看我是个忠诚老实的人，才张口自许嫁给我。不然，她再贫穷也不会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一个面目狰狞的陌生男子。现在，她有了家，有了依靠，我们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是夫妻恩爱，知冷知热，心比蜜甜。你们说，咱们受苦人图什么？没得可图，就图夫妻恩爱，能填饱肚子，有个遮风避雨的家这就满足啦！人一生不要有太多贪念，不要有坑害人的心，有好心必有好报应。我就是一位有好心有好报应的人。没有家眷，妻子自荐与我成婚。这样，我不但有了妻子，还有了儿子。你们说我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船夫说着，满脸流露幸福。
    秋萍说：“您这真是喜从天降，蜜罐子扣到您的头顶上。这都是您修来的福气呀？”
    船夫听了“哈哈”大笑说：“是，是我修来的福气。到岸啦，你们三人上岸吧！”
    原来船已经靠岸。三人还在和船夫愉悦畅言，听到船夫告知到岸啦，三人迅速上岸告别船夫说：“祝您永远幸福，笑口常开！”。
    船夫挥手说道：“谢谢，祝你们好运，并祝你们三人光明一片。”而后又大声喊道：“永昌路往东走，不要拐弯定要直行。”
    “知道啦！”而后三人挥手告别，直往东方永昌路奔走。

 第二十六章 英姿飒爽聚目光

    第二十六章英姿飒爽聚目光
    一
    三人快步疾行，一直来到永昌。“一二一、一二一！”远处跑步的号令直充入三人耳中。三人闻声深感惊奇，而后立即快速地奔跑起来，演练场整齐的队伍直闯眼帘。三人怯弱地凑近偷看，心中暗自赞叹：“好整齐，好威风，好带劲呀。这就是救助穷人的组织？这就是抗日的组织？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团组织吗？”三人内心暗暗自问窃喜。
    “三位好！你们三位女孩是干什么的？”执勤人员唐亮看三位女孩有些神秘，有些好奇地看着演练便走来，他这一问，三人“激灵”后退两步吃惊地望着执勤人说：“我们看看！”
    唐亮想：“看看？看看怎么看得这么出神这么好奇还略带神秘？”随后上下打量三人。只见三人肩挎包裹，着装朴实，稚嫩的脸还略带天真显得格外可亲，但这并不能掩盖三人深栽内心的丝丝伤痛。唐亮看着，打量着，知这三位女孩也是受苦人，而后温和地说：“你们三位看演练有什么想法吗？”
    “有！”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俊美说：“看他们步伐走得真整齐，人人威武健壮，神气十足，这是什么军队？”
    唐亮自觉问话好奇，说：“什么军队？这不是军队，是民团组织。你看，那不是写着那？”他用手指写有“民团组织”的横幅。三人抬头看看横幅上面的“民团组织”四个大字说：“我们不认识字。”
    “哦，不认识字，怪不得问是什么军队呢？”
    兰英惊喜地说：“这就是民团组织？我们找到啦，我们就是找民团组织。”
    唐亮听三人说是找民团组织高兴地说：“既然你们是找民团组织就不要看了，请快随我来。”
    “你是民团的人？”
    “对，我是民团的人，我是专在这迎候来参加民团组织的人。”三人听他是专在这迎候来参加民团组织的人高兴极啦，立即随唐亮而去。
    二
    唐亮带领三人走进一间办公室。一位年轻男子正伏案书写，不知他在写什么。只知道他写得认真，精力集中，思虑深邃，对进来的人毫无察觉。唐亮没有打扰，而是和三位女孩静默地站在一边。此时，四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位精力集中认真书写的人。片刻，一声咳嗽打破了屋子的寂静。书写人随即站起，他看到站立在自己身边的唐亮和三位陌生姑娘满脸含笑说：“莫怪，莫怪，没有注意你们进来。坐，请坐，就坐床上。”
    唐亮也对三人说：“你们三位坐吧，不要客气。”并给三人介绍说：“这位是我们民团领导王首道。”
    “对，我叫王首道，你们是……”
    唐亮忙立正站好行个礼说：“报告团长，她们三位是来参加民团组织的。”
    团长听了兴奋不已，说：“好，好，欢迎你们，欢迎你们！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我们共同学习，共同训练，共同打日本鬼子，共同为受苦人奋斗终生。”三人听到团长温和的话语，听到团长连说“好、好”和“欢迎你们，欢迎你们！”三人倍感温暖，倍感亲切兴奋。团长对三人进行了简单的民团组织生活介绍，并对民团今后的奋斗目标进行了阐述。三位姑娘听了民团领导对民团组织生活的介绍和奋斗目标的阐述内心兴奋不已，互相看看欣然而笑。团长再次说：“坐吧，不要客气，既然来参加民团组织我们就是一家，还有什么可拘束的？”
    团长再三请三人坐下，三人愈发觉得不好意思说：“我们还是站着吧！”
    “不能站，快坐，这是我的床，坐吧！”而后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知道参加民团组织的目的是什么吗？”
    三人看着满脸盈笑面容和善的团长，心里的胆怯和顾虑一扫光，而后同声说：“我们是从武田村来的，知道参加民团组织的目的是什么，是为打日本鬼子。”
    团长听了高兴地说：“好呀，你们目的明确，我真诚地欢迎你们！”而后又问道：“你们来参加民团组织自己的父母知道吗？”
    三人摇头说：“不知道。知道我们就来不了。”而后三人沉默不语，满腹忧伤。
    团长看出三人的满腹忧伤说：“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怕，你们已经知道民团组织是抗日组织，是专打日本鬼子的，你们说说，既然知道民团组织是打日本鬼子的，为什么你们还不告诉父母？”
    争先回答的是秋萍，她满含泪水说：“我实话告诉您吧，我们是逃出来的，告诉父母我们就走不出家门了，更不能来参加民团组织啦。”
    “为什么？”
    团长的追问勾起了秋萍的伤感，她哽咽着说：“妈妈已经给我定了娃娃亲的婚约。谁知婚约订立后那个男人病故，他的父母还要逼迫我与亡灵成婚，说这是‘阴魂配’，是亘古传下的章法，是不能改变的。妈妈面对婚约，面对女儿将要嫁给亡灵无奈地劝说我：‘认命吧！’并说人要守信誉，不能违约。既然我们定了娃娃亲，就要照办，就要遵守婚约，也就是说你生是男方家的人，死是男方家的鬼。我看父母深受封建思想的影响根深蒂固他们不敢轻易违背践踏亘古传下的章法，无奈，我便偷偷逃出家门。因再有几天婚期将至，我又无计可施，更不忍阴婚的我趁着父母不备便偷偷逃了出来。”
    团长听了秋萍的诉说拍案而起，随即愤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封建思想如此愚弄百姓，如此坑害少女，我们定要把这个亘古不变的章法及婚姻毒瘤将它彻底铲除，连根拔起，砸它稀巴烂。”团长气得两眼火冒金星，喘着粗气又继续说：“我也听说过阴魂配，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你身上。对，逃得对。逃出来和他们抗争，和封建思想抗争，和一切违背人民意愿及有失人道的行为抗争。封建思想不根除，那将贻害无穷！”
    他满腔怒火，两眼愤光。而后对秋萍说：“你了不起呀，你做得对。你这样做一是保护了自己，二是有力回击了封建制度的愚腐，你的出逃对抗，对愚弄百姓的封建章法也是个有力回击。”而后又对她劝说：“不要难过，你做得没错，你所做是件有尊严的事情，你不但尊重了自己的人格，还沉重地打击了封建章法，也为和你一样命运的女孩起了带头作用，让她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和自己与命运抗争的曙光，更有力打击了封建腐朽制度。现在你已经解脱，逃出来就是对自己的负责、尊重和安慰，逃出来就是最大的胜利。不过，这只是你一人逃脱，一人胜利。全国像你这样的女孩还有千千万万，我们要为她们的自由和彻底肃清封建思想而努力奋斗，你们三人来参加民团组织是对的。我们这个组织不但要与日本鬼子抗争，还要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解放所有受苦受奴役的国民，把他们从封建泥潭中解救出来，使他们有尊严地生活，有人格地活着。使他们不再受封建思想愚弄，不再受欺压，不再受思想和身心的伤害。让他们真正站起来。更让他们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做到耕者有其田。让他们不做封建思想的奴役者。”而后又对俊美和兰英说：“恐怕你俩也有苦衷吧？”
    三
    兰英不好意思地看看这位和善的团长说：“我和她一样，只不过妈妈给我定的娃娃亲是活人，是会出气有血肉的活人。使人不能接受的是那男人聋哑秃瞎、瘫瘸拽麻于一身。另外他年龄比我爸爸还要大，我怎能嫁给他？基于这些原因我就同她二人一起逃了出来。父母若知道我是逃不脱的。”说完对团长说：“您不会把我们送回家吧？”。
    团长听了兰英的话，由愤怒激昂的陈词中冲出，如换了一副面孔温和可亲地看着兰英说：“不会，不会，你们都是深受封建章法迫害的人，你们到这来一是寻求庇护，二是有更远大的人生目标，怎能把你们送回去呢？另外，我们的组织也需要你们这样有理想、有抱负，敢于冲破世俗观念，并且苦大仇深生活在社会底层、饱受欺压愚弄的人。你们父母所做的事情都是违背道德良知的，于情于理是不能容忍的。父母本应该保护好自己儿女，使自己儿女不受任何伤害健康成长。并与伤害儿女的封建行为做殊死斗争。可他们没能这样做，没能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你们这样做是对的，组织是支持你们的。”而后嘱咐三人说：“你们到这儿要遵守纪律，努力学习，搞好团结，心装穷苦大众，做一名真正合格的民团组织成员。”而后又说：“我说了好多，你们还是尽快休息吃点东西吧。”于是对唐亮说：“你帮助三人安排好住处，而后唐亮带三人去吃饭。”话毕，又再三叮嘱三人说：“要注意纪律，有事情找班长，切记！”
    三人同声说：“知道啦！”而后告别团长满怀喜悦随唐亮而去。

 第二十七章 张灯结彩多喜气

    第二十七章张灯结彩多喜气
    一
    时间飞逝，难耐的夏署被阵阵秋风驱散，这阵阵秋风给人们带来无比惬意。同时也带来秋实景色。谷穗在秋风中连连垂头摇曳，高粱绽放染红的笑脸，饱满的玉米棒子张扬它那向主人的馈赠。而在这秋高气爽的宜人时节，王茂林府邸张灯结彩在为儿子婚事百般忙碌。而儿子在婚礼的繁忙中却不闻不问，自己一直忙于与婚礼无关的事情。他在忙什么？为什么婚姻大事都如此懈怠？父母不解地自问。
    儿子王首道回国后一直遵循上级要求积极开展地下党组织活动、忙于民团组织建设，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个人事情，更没把个人事情挂记心上。他心里没有小家，没有自我，有的只是国家命运，国家安危，人民疾苦。他把国家命运，国家安危，人民疾苦深置于心，更视高于一切。自己为这，为自己的远大目标和立下的誓言倾注心血。
    而与他一样繁忙倾注心血的是贵府置办婚事的理事人、他们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首先是请帖一封封像雪片一样从他们手中飞出府邸，飞向四面八方。接到请帖的亲朋好友喜看请帖，为王茂林及儿子王首道和全家而高兴而庆贺。并立即付诸行动，准备前往参加贺喜的花红、礼金及贵重礼品。和王茂林交好的沈华业收到请帖正在考虑礼品礼金。他想：“随礼是礼尚往来的事情，另外也不失交友身份。还有，我们是合作伙伴，做事情一事不利，后患无穷。我不能做那种后患无穷的蠢事。”于是，他出手阔绰，花重金买了一对上好的脂润无暇的玉镯，可谓礼金厚重，自己静等婚礼那一天的到来。姑姑姨母更是翘首以待，大显风范，大显财气。雪片所至之处，处处惊喜，大做文章。而王茂林也坐镇指挥。儿子是长子，如何把婚宴办得隆重、体面，他早已胸有成竹。因为财大，所请之人皆是高官厚禄之人，商海名流之辈。这些人的到来无疑给喜庆的婚宴增光增彩，而东家也借此大显实力。更是要让这些高官巨富、豪门贵胄、财大气粗的比肩人物看看自己的雄厚实力，看看自己的气场，要给他们以惊艳，更要一石激起千层浪。自己在这大显实力场合不能输给他们任何一人，更不能栽倒在他们眼里。因为所请这些上层名流，他们个个牛气冲天，在他们心目中：“小我者非男人。”他们是比官场、比财气、比阔绰。于是，儿子的婚宴他选择了超霸气的“华隆”饭店。这个饭店只有高官富甲，只有财大气粗的豪门才能尽显本色，才能承办得起，才能有胆量置办宴席与同僚攀比共享。他包揽了整个“华隆”饭店，也定下了高档席面。席面丰富多彩让人眼花缭乱。什么飞禽走兽、山珍海味，上，中，下八珍具现席宴。那迷人竞相争艳的狸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鸭脯、鹿筋黄唇胶、海参干贝、豹胎竹荪、鲍鱼猴头，燕窝鱼翅，海参龙虾……如此丰盛宴席也定会让亲朋贵胄大饱口福。这一切定妥就绪，静等鞭炮齐鸣。
    王茂林想着席面，想着欠缺，想着不足，他脑海翻腾，自己想，一定力争席面超人，力争盖所有人置办婚宴的席面。他静思，再想遗漏和不尽人意的地方。他想着，席面如此丰盈阔绰，府邸的一切也不能有丝毫遗漏。理事人按照东家的安排把府邸也焕然一新，陈旧东西大部分丢弃，新置办的器物摆放有序。里外擦洗一新，除了婚房布置华美外，太太和各房姨太太住处也又重新布置，就连客房也布置一新、府邸处处给人全新感觉。这么大的婚礼亲戚朋友远道而来多是提前抵府。近亲不管路程远近更是提前几日到来。因而府邸对客人的吃喝住行都极尽准备。时日已近，姑姑姨母陆续到来，这些久违的亲朋好友相聚，她们话语绵绵，通宵达旦，充分利用这有利时机沟通思想，互说家常，互道安康，好不热闹。
    二。
    而晋府也一样忙碌，一样张灯结彩，一样置办酒宴，一样请帖飞鸿，一样得到亲朋好友的贺喜声。
    晋老爷也是商界有影响的精英，他的影响力并不输亲家王茂林，所以，他不能让亲家比下去。他在“华隆”饭店也一样定下亲家酒宴亮眼的席面，二位亲家可谓席面争奇斗艳互不逊色。虽都没有口头商议，但却是暗中比翼齐飞，可谓实力相侻比肩竞对。如此这样，晋宏远想：“虽然我是嫁聘女儿，我是输家，但我有实力，不能逊色于你，不能让你小瞧，更不能让你以此小看我的女儿。我处处与你媲美，再多陪女儿聘礼，你必高看我的所为、所做及所有一切。”想着，他在女儿身上可谓下了一番苦心。不但重金陪嫁女儿，还古玩字画，首饰摆件，柜子服饰样样俱全，应有尽有。他看着陪嫁女儿的物品，自言自语说：“这哪里是陪嫁女儿？这岂不是再给王茂林送家当，送财产吗？真是娶了媳妇满屋红，聘出女儿满屋空呀！”而后算计着子女说：“我陪了，我是女多儿少，自己是在给他人挣家资呀？唉，又有什么辙呢？不陪不行，陪少了自己不中意。家产也不能都留给儿子，女儿也毕竟是自己的血脉。”想到这，一切释然。而后低语说：“现在讲新思想，新文化，男女都一样。更是强调男女平等。如此这样，人的思想在变，社会在变，一切都在变，自己的旧思想更要跟着潮流变，跟着潮流走。”这些新东西在脑海的出现，自己也就不觉得陪嫁女儿冤枉，也就不觉得多养女儿是在为他人做贡献。特别是自己脑海影像一群女儿的容貌，个个如花，长相娇好，聪颖灵秀，女儿们在自己眼前跳来跳去，绕膝嬉戏，自己真是幸福无比。想到这，自己由衷地感叹说：“女儿好呀，女儿如花，女儿疼爸爸，我也疼女儿呀！自己面对如花的女儿，还不是比赏花更美吗？这是何等乐趣？何等欣慰？何等赏心悦目？何等心灵甘源？”想到这，自己为自己高兴，自己为自己自豪，自己为自家有一群女儿而深感幸福。

 第二十八章 越近婚期心越忧

    第二十八章越近婚期心越忧
    一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英歌的心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安。她看着全府人上下的忙碌，看着家人为自己准备的陪嫁，看着耀眼的名贵饰品自己却没有丝毫喜悦。有的确是自己忧心忡忡的心，时时偷偷垂泪的表象。这不能改变的一切，这不能抵触的既成事实深深刺痛自己。“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她无数次呼喊，无数次自问，自己没有鲜明的答复，没有能改变事实的能力和举措，自己只能一步一屈顺其自然、按照父母的安排步印。自己正在为不能把握自己命运而深深自责和忧伤时只听妹妹从院子奔跑而来，一边跑一边高喊：“姐姐，姐姐！”她喊着，跑着，姑姑不得不随她而跑，说：“你这孩子，来看姐姐就不会走路啦！”姑姑说着，她脱开姑姑的手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见了姐姐，自己笑眯眯地看着姐姐；自己看姐姐毫无喜色，满脸忧伤，泪水不停地滚落说：“姐姐，你怎么啦？”而后目不转睛地定神看着姐姐又说：“姐姐，你哭啦？”
    “姐姐没哭。”
    妹妹看姐姐泪珠不停地滚落，她心疼姐姐不知姐姐为何落泪便直扑到姐姐怀里亲亲地看着姐姐说：“姐姐，你就是哭啦。看，泪珠还在脸上滚落那！”说完，便拿出手帕轻轻擦去姐姐的泪珠说：“姐姐，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吗！”
    妹妹用稚嫩的小手摇晃着姐姐，她的举动更触动了姐姐的心痛。姐姐用力抱住妹妹说：“姐姐哭是舍不得你。”话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垂落不断。
    妹妹看着姐姐，又看看姑姑说：“姑姑，姐姐还是哭。”于是，她拿着手帕不间断地给姐姐擦拭泪水，自己看姐姐不停地垂泪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姐姐你不哭，姐姐你不哭嘛！”
    姑姑站在一边，看着如此笃情的姐妹俩笑着说：“莺莲，让姐姐哭，姐姐落下的泪珠是珍珠。她要把珍珠全部留在家里，留给妹妹。姐姐这是心疼家里，心疼妹妹。她若不哭姑姑还要把她打哭那，一定要让她落尽泪水，落尽珍珠，这样咱好发家呀。不然姐姐把泪水带走我们就发不了家啦！”
    妹妹听姑姑这么说笑了。而后说：“姑姑，我知道啦，原来姐姐哭是好事，是在滚落珍珠，是疼爱家，疼爱我们。”说完，她高兴得蹦起来，随后又说：“姐姐哭吧，姐姐哭吧。姐姐如此疼爱家里，如此疼爱我们，谢谢姐姐啦！”说完又大声说：“姐姐，你哭，你一定大声哭，一定要滚落好多好多的泪珠留在家里，留给我们。”
    姐姐听了妹妹的话，心里翻腾，内心默默无语，而后低声说：“妹妹岁数还小，何知姐姐？”而后，她看了一眼妹妹，心更悲，头更垂，泪水更霏霏。心想：“妹妹呀，姐姐哭是在哭自己不能为自己婚姻做主。自己相中的夫君不是此人，是另有其人；他是个泥腿子娃、是每日泡在水里专会摸鱼虾穷得掉渣的苦娃娃，不知为了啥姐姐我就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他。而且爱得痴迷，爱得不能自拔。姐姐这样做不知是害了自己还是害了他。事到如今，自己还在苦心惦记他。因为我？妹妹，你不知道，姐姐已经以身相许，并有信物相赠。事以如此，姐姐无能为力、能不哭吗？妹妹，姐姐心里苦哇？”想到这，自己泪如泉涌，极想放声大哭。但不能这样，这样一是暴露自己，二是惊动亲朋好友。为这，自己只能把要发泄的怒、怨，全部收敛。慢慢吞咽，使自己回归原态。因而说：“妹妹，姐姐哭是把珍珠留在家，这既发了家，也肥了妹妹，我为何不哭？姑姑一说，倒提醒了我，我要把泪珠流尽，让咱家珍珠无数，多得无处不是。”姐姐边说边泪珠簌簌地滚落。
    二
    姑姑看姐姐如此哭个没完对妹妹说：“莺莲，你看姐姐怕姑姑打，自己哭个没完啦。”于是，姑姑对英歌说：“不用哭了，金豆子掉得够多啦。你这孩子，真是发家女，舍不得把金豆子带走，全都留给了自家。等你过门，夫君那边才是你的家，留点金豆子吧，好带到你自己的家里去。”。
    英歌听姑姑这么说如做针毡，自己微声说：“啥自己的家，还不知……”她最后的话几乎没发出声音。姑姑前面的话语听得模糊，后面什么也没听到。可姑姑通过前面的话音似乎琢磨到异样，于是便问侄女说：“英歌，你说什么？‘啥自己的家，还不知……’后面我没听清，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只要婚姻定下，夫君家就是你的家，结了婚那就更不用说啦。还不知……你是啥意思呀？莫非……”姑姑有些心不安。随即追问道：“英歌，姑姑怎么不明白你的话意，我听了怎么觉得心不安呀？你和姑姑说说，还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英歌自觉说错了嘴。但此时，自己并不是和姑姑说细情的时候，如和姑姑说了，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家里会炸开了锅。同时也定会影响男方家里，男方家里必定要五雷轰顶，不得安宁。想到这，于是她对姑姑说：“还不知？我是说还不知我的命运是好是坏那？”姑姑听了这才放心地说：“英歌，你多想啦，首道家的钱财任你花，还别说他家大业大，就仅凭你的陪嫁足够你终生享用不尽的，你怎能不知自己的命运？你的命运好着那，别想那么多；年岁不大，想事情倒不少？还没过门就思虑将来，真是年岁小，心思大；忧虑远，福无边。不要忧虑啦，就等过门享福去吧！”说完，姑姑看着流不尽泪水的英歌笑了。

 第二十九章 一记耳光激哭声

    第二十九章一记耳光激哭声
    一
    婚期逼近，妈妈的心十分沉重。毕竟女儿在自己身边生活十几年，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保姆佣人随身侍候的舒适生活。女儿的众人娇惯，父母的宠爱无边，使得女儿日日笑颜。自订婚以来，女儿总是愁眉不展，满面阴云。那种清云抚月，朝露映辉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女儿怎么啦？为什么变得如此郁郁寡欢？妈妈不解。妈妈面对女儿的神态黯然神伤。是陪嫁少吗？是装束不理想吗？妈妈在自问。她带着不解，走进女儿的房间，见女儿低垂的头说：“英歌，你看婚期就在眼前，自己还有什么所求尽管说出来，常言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还有一句古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出了这家门就不属于这家人，再想要什么自己就觉得难开口了。趁着你还没有出嫁，你还是这个家的人，自己想要什么？还有什么要求？还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嫁妆尽管提出，爸爸妈妈一切都会应允你，让你称心满意。让你高高兴兴被娶走，风风光光进婆家。”
    女儿看看妈妈说：“妈妈，我看到了所有嫁妆，一切陪嫁我都很满意，不需要再置办什么啦。”
    “对陪嫁一切都很满意？”妈妈又试探性地问女儿。
    女儿轻声说：“妈妈，我不是说了吗？一切陪嫁我都很满意。”
    “既然对陪嫁都很满意为什么每天还闷闷不乐？你看姑姑姨母们都来了，你也和她们一起坐坐说说话，那样也显得你热情有礼貌，她们毕竟是为你的婚事而来，是为给你及咱家贺喜而来，你总该去拜见他们，对他们有个问候吧；总该有句亲和的话语、有个笑脸送给她们吧？长辈若是看到你阴沉着脸会有什么想法？还认为家里哪方面委屈你了那？更误认为陪嫁你的一切不到位才惹得你阴沉着脸不高兴。更有甚的是你每天闷在屋子里不去拜见长辈他们会笑话你没有教养、不懂人情事态。”女儿默默听着妈妈的教诲一言不发，可妈妈仍然不厌其烦地说着并看着女儿的脸色。她看女儿默默不语、一言不发无奈地“唉”了一声说：“不管怎么样要做新娘啦，到婆家不能这副面孔，你这副面孔婆家人会笑话你没有教养，也会笑话我们教子无方，妈妈说你的话一定要切记。还有，到了夫君家不比在自家，在自家你可以任性；到婆家不能，要长幼分明，要尊长爱幼，特别是早晚对长辈要问好、问安。这是礼貌，一定要深记于心。”妈妈喋喋不休地叮嘱女儿。
    二
    女儿对妈妈的叮嘱虽然在内心一一记下，但这些并不能给女儿带来喜悦。女儿不需要陪嫁，不需要饰品，不需要风光。女儿需要自由，需要自由的婚姻，需要的是哪个泥腿子娃及他的棚屋草舍和破烂不堪的家。自己不能走进泥腿子娃破烂不堪的家就永无笑颜。
    妈妈无奈地说了这么多见女儿仍然沉默不语，妈妈有些坐不住啦，她着急地又对女儿说：“英歌，你每天这种举态妈妈难过呀？你说若不是嫌弃陪嫁少这么好的婆家，这么好的夫君你为何满面愁云、满脸愠色，这到底为什么？你找的婆家除了皇家女儿无人能比，你的夫君论人品，论才貌哪个人能及他？哪个女孩又能找到如此的好夫君？可是，你找到啦，你还有什么可不高兴？这样的好婆家，这样的好夫君恐怕也就唯有你能配得上啦，也就唯有你有这样的好福气呀！我真不理解你面对这样的好婆家，这样的好夫君怎么会是满脸阴郁，没有半点喜气的面容。你为什么如此？为什么如此捉弄自己？难道这样的婆家，这样的夫君不配你？这样的婆家，这样的夫君不配你还要找什么样的婆家和夫君？难道和皇家公主相比？我觉得皇上所招的驸马也不能和你的夫君相比。这是多么好的婆家，多么好的夫君呀？自从你定下这桩婚事，妈妈高兴得每天嘴都合拢不上，心里翻滚涌出的全是蜜浆，妈妈我真是每天比吃蜜还甜。妈妈如此高兴还不是为你吗？还不是为你找到如此超凡的夫君而高兴吗？他那么好的家境，那么好的人品，那么好的才貌，还不是咱家的荣耀吗？还不是咱家的门面吗？就为这你也该高兴呀！妈妈真不知你有这样的好婆家，好夫君为什么高兴不起来？你说说到底为啥？妈妈知其因好放心呀。不然妈妈总会挂念你、猜测你，不知你到底为什么愁眉不展？”
    妈妈絮絮叨叨反反复复说个没完，女儿听得有些心烦，她叫了声：“妈！”
    女儿一声“妈”惊醒了思虑万千絮叨没完的妈妈，妈妈知道女儿厌烦自己无休止的话语，自己心想：“厌烦自己也要说，自己不说女儿不知。”于是说：“英歌，你烦妈妈说的话吧？你认为妈妈这是絮叨？这是车轱辘话语你听得厌烦是吗？告诉你吧，妈妈这是为你好，妈妈是在告诉你做媳妇要守道，做媳妇要爱幼尊老；更告诉你找这么好的婆家，这么好的夫君应该感到自豪、感到骄傲。妈妈还想告诉你的是：唯你，唯我女儿配嫁给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夫君。为这桩婚事你爸爸可谓费尽了心思，为你有如此超凡的夫君你爸爸是多么欣慰，多么自豪？更是了却了他对你所有挂念。家境富有，女婿体面，文才出众，这些都是你爸爸的骄傲，他自认为这是脸面。这是他脸面的脂粉，更是他今后生意的帮手。为你有这样的婆家，这样的夫君，你爸爸真是喜形于色，每日如醉。醉在心里，醉在如愿，醉在女儿嫁个好夫君。如此这样的风光家境，如此这样让人艳羡的夫君，你却终日怏怏不悦，如此表情，如何面人？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是婆家不如意？难道是夫君不及你？不是吧？这样的家境，这样的夫君不入你眼、你岂不是眼界太高，那咱可没处去寻找啦。妈妈这样说是在和你开玩笑，妈妈只是心疼你，看你每天怏怏不快不知你想啥？妈妈很想走进你的心，想略知一二，想解开你内心的迷。不然，妈妈为你的愁云真是寝食难安。英歌，妈妈不是万能，不是钥匙，妈妈对你的表情无能为力，只能望洋兴叹。你爸爸若知你是这副神态，定会勃然大怒，定会满腹怒气喷涌而出。女儿，你若是妈妈的好女儿就说出来告诉妈妈、你究竟为啥每日愁眉不展？也让妈妈明白好吗？”
    三
    妈妈把话说了这么多女儿并不掏心窝，无奈，妈妈索性而走。妈妈才迈出屋门，一声“妈”的喊声使得妈妈惊喜万分。妈妈心想：“女儿喊妈要干啥？是女儿幡然醒悟？是女儿明白啦？是女儿要和妈妈说说心里话？”妈妈高兴得迅速转身回屋说：“喊妈妈干啥？想和妈妈说说心里话吗？”
    “妈妈，我，我……”。
    女儿“我”了半天没说出下语，妈妈着急地说：“你想说什么？别‘我，我……’你这样子我着急，有话就说。”女儿壮了壮胆子说：“妈妈，这桩婚姻我并不欣赏！”
    “你说什么？事到如今你说你并不欣赏？”女儿的话激怒了妈妈，妈妈随即雷霆大发，她气愤地大声说：“这桩婚姻你欣赏也得欣赏，你不欣赏也得欣赏。”话音才落，“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女儿脸上。女儿从没挨过打，更不要说打这样响亮的耳光，一直被娇惯的女儿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家人甚至连句大话也从未对她说过，更何况打耳光？妈妈的响亮耳光使女儿娇惯成性的自尊受到莫大的伤害，她随即嚎啕大哭。妈妈不知为何，也泪水簌簌而下。并大声斥责女儿说：“你要干啥？为何如此气我？是想不让我活还是有意折磨羞辱我？”妈妈哭了。她为女儿的一句“不欣赏”而哭，而哭得痛不欲生；她为自己扇打女儿的耳光而哭，而哭得不能自我；她为女儿从未挨过如此巴掌而哭，而哭得涕泪横流；她为女儿挨耳光的委屈而哭，而哭得惊天动地。她觉得女儿挨了自己的耳光太委屈太不应该啦，可这也是无奈呀？自己哭着，想着，痛心地离去。

 第三十章 自称痛苦免祸端

    第三十章自承痛苦免祸端
    一
    女儿的话妈妈听了像吞了苦果，这苦果不上不下，卡在咽喉呕吐不出，咽又不下，欲要气绝；这苦果又如大大的结，在腹部膨胀，既不消化，又不排泄；这苦果又如鬼魅作怪，闹得妈妈坐卧不安，心神不宁，胆战心惊。可这又与谁去诉说呢？两家为婚礼所置办的一切都已经筹备妥当，不能在这时候提出散场，这时候提出散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自己抽自己的耳光，今后两家又如何相处面见？外人又会怎样评判相看？这该怎么办？自己没了主意。想和老爷说明，那岂不是自找雷霆？此事万万说不得，更不能暴露于老爷面前，更何况在老爷面前是行不通的路。无奈，只得自己承受，默默忍耐。为此，妈妈彻夜难眠。自己想：“女儿说出‘不欣赏’的话语是为什么？她目的是啥？她想毁约？那怎么得了？如不是这样，她的‘不欣赏’是什么意思？还不是直白地告诉自己她不同意吗？想通过自己斩断两人婚姻，她不能出口的话语想借用妈妈的嘴说出，我不会说的，更不会支持女儿的想法。女儿的婆家，夫君，自己是看好的，是欣赏的，是鼓掌赞成的。自己若不支持女儿的意见她会怎样？她会逃婚？我了解女儿，她没这个胆量。既然女儿没这个胆量，那女儿只有依从。这就好，依从就好。女儿只要依从，只要上了花轿，就证明女儿并不是不欣赏这桩婚姻，而是女儿在撒娇。还有，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只要结了婚，小两口有了情感就不用自己再担心啦，两人每天在一起如胶似漆想分离也难呀！”想到这，自己略有轻松，但心仍然是悬着，女儿一天不出嫁，妈妈就一天担心。另外，女儿有“不欣赏”的念头，就有可能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也就是说女儿未出嫁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自己不能放任女儿，更不能放松自己的警惕。当下最为关键的事情还是要尽量说服女儿，以防不测。
    二
    第二天，妈妈以赔不是为由来到女儿闺房说：“英歌，昨天妈妈打了你一巴掌如扎了妈妈自己的心，你是妈妈的心尖子，若不是你说话激怒妈妈，妈妈怎能下得了手打你？妈妈一巴掌打在你脸上，却疼在妈妈的心上，请你原谅妈妈。你一定要钟情于这份婚姻，你若要有非分之想，若要不按章理办事，妈妈就不活了。妈妈问你，你是要妈妈还是要‘不欣赏’？妈妈真是很在乎你这句‘不欣赏’的话语。”
    女儿听了妈妈说‘不想活了’如此的话语自己既怕又怵，为了不想让妈妈栽在自己的婚姻上，更不想让妈妈因自己的话语而断送性命。为了妈妈，自己只能委曲求全。于是说：“妈妈，您是我的好妈妈，我当然要妈妈呀！”
    妈妈听了女儿的话，如春日暖阳，如和风拂面，如蜜涌胸间，如喉结顿畅，她立即抱住女儿满面泪水地说：“我的好女儿，知妈妈、理解妈妈、疼爱妈妈唯女儿呀。妈妈更是疼爱你呀！”
    女儿满腹痛楚和冤屈拿出手帕擦去妈妈满面泪水，饱含深情地紧紧抱住妈妈，母子痛哭。片刻，妈妈说：“咱母子俩这是干啥？大喜事咱母子俩应该高兴才是呀！你嫁到如此家境，嫁给如此夫君我们高兴还来不及那怎能哭呢？”于是，妈妈轻轻擦去女儿面颊的泪珠说：“妈妈理解你，女儿出嫁就是不如在家。在家，在妈妈身边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到了婆家，那将是另一番天地，另一番做派。对公婆夫君都要尽自己的一片心意，要照顾好他们。要早问好、晚问安。这是你在婆家和在咱家不一样的，但这是你对长辈的孝敬尊重和必须。”
    女儿为了不伤害妈妈的心，自己颔首应允。萦绕妈妈心间的阴云顿时散开，朗朗晴空瞬间展现，妈妈又展露笑颜说：“妈妈知你不会伤妈妈的心，知你是妈妈的好闺女。切记，人生没有完美，再好的婚姻也有不如意，你说的‘不欣赏’就是微不足道的不如意。这微不足道的不如意我们可以略去，不想，不计。这不想，不计，都缘于你太要强，容忍不得丝毫瑕疵。可依妈妈看，你的婚姻是完美无缺的，是没有瑕疵的，是没有不如意的。这就是观点不一，认识不一，所以你才和妈妈产生小小误会和判断人和事的差异，致使你说出妈妈厌烦的话语，这话语激怒了妈妈，妈妈才一巴掌落在你的脸上。这回好了，女儿依附妈妈，妈妈也不再多想啦，我们就等花轿来迎娶啦。”说完，拉着女儿的手说：“走，出去走走，别憋在屋子里，顺便看看已经来到的姑姑姨母，和她们说说心里话。”
    女儿看看妈妈说：“您看，我这副模样怎么去？”
    妈妈恍然大悟说：“对，对，脸还有哭过的泪痕那！不能去，不能去，那就过会再去吧。你一定要先礼，不能等亲朋好友来看望你，她们若要是先来看望你就显得你太没知识没品位、太没礼貌啦，因为你是晚辈。”
    “妈妈，我知道了。”。
    “另外，婚期就在眼前，家里的姑爷姑奶奶、姑父姑姑、舅舅舅母、亲朋好友近日会陆续到齐，你勤到厅堂去看看，对来到的长辈、亲朋好友问好问安，另外也省得你憋在屋子上火，妈妈走了，你休息会，洗洗脸。”说完，妈妈转身而走。
    妈妈走了，女儿内心翻江倒海。自己想妈妈的话语，顿感心惊肉跳。一句“不欣赏”的话差点酿成大祸，差点葬送妈妈的性命。妈妈对自己的婚姻如此在意，如此看好，如此如愿，如此心满意足，通过妈妈绵绵不休的话语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可妈妈不知，其实女儿和妈妈一样也看好这门婚姻，看好男子的才华和风度翩翩的气质，只不过自己有了所爱，并以信物相赠定约。爸爸妈妈平时不是总教育女儿说话做事要讲信誉、要守约。女儿还不是在遵循您们的教诲吗？还有，自己的信物定约在前，爸爸指婚在后，我怎能因为爸爸所指婚姻是富有家庭，夫君才貌超凡而见异思迁？而改变自己的初心呢？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自己就违背了爸爸妈妈的教诲，违背了自己的初心。自己想着，想着暂时不能伤害妈妈的心。婚后，自己再慢慢思索另觅良策。

 第二十章 不为自身真男人

    第二十章不为自身真男人
    一
    婶子看他苦笑说：“唉，你就是那穷酸样。当年俊美不是挺好吗？人家不嫌弃你，愿意和你成家你却不答应，害得俊美伤心远走。”
    武强听到婶子提起这段往事不知是甜还是痛，嘴含饭菜呆滞地半天没有做声，好一会才说：“婶子，我不能这样做，她还是个黄花姑娘，我怎能让她进家……”自己满含泪水地说。
    那是妻子陈淑英死后，儿子还在襁褓“呱呱”待哺。悲痛欲绝的武强看到襁褓中的儿子几乎精神崩溃，他喃喃自语说：“苍天呀，你为何这样捉弄我？为何夺走我妻子的性命？今后我该如何生活？如何抚养儿子呀？我儿子尚小不说，他既不会走路，又不会说话，我又没有乳汁喂养他，你让我如何养他成人呀？他若会走路，会说话，我能带他在身边。可这些他都不会你让我怎么办？今后日子又怎么过？又让我如何面对儿子过活？”亡妻的伤痛，儿子的啼哭使得八尺男儿每天以泪洗面。这一切俊美看在眼里，她以大爱之心，舍弃自我，勇于帮助这个贫困的家，精心照顾襁褓中的婴儿，自己对这失去母爱的婴儿视如己出，精心呵护。一个没有乳汁的母亲喂养婴儿是困难艰辛双重挤压。为了婴儿吃好，喝好，她不辞辛劳，自己把谷物碾碎成米，磨面细筛，而后用最齑粉的面熬成糊喂襁褓中的婴儿，婴儿长到五六个月便以小米粥喂养。她喂养得精心不啻亲生母亲。加之村里人都伸出热情之手送温暖送情义送自家舍不得吃的鸡蛋，才使得婴儿健康成长。武强也因此得以脱身劳动。她对待婴儿胜如己出直呼“儿子”，也使得武强对她敬重有佳。
    二
    冬天，她把儿子抱到自家和母亲共同照顾。夏天炎热，蚊虫肆虐，她和母亲几乎昼夜轮流给孩子手摇蒲扇，既解酷暑，又驱蚊虫。洗衣做饭都是在乡亲邻里的共同帮助下完成的。日复一日，转眼间小勇三岁啦。三岁的小勇聪明伶俐，因是俊美带大，小勇呼她为姑妈。村里人都为武强高兴，为小勇有这样不啻亲生母亲的姑妈感到欣慰。人们看着这不是一家胜似一家的人，都盼望武强和俊美二人能如乡亲所盼结为百年之好。张奶奶更是为此努力，她老人家亲自为二人牵红线撮合婚姻。老人拍着俊美的肩膀说：“你看，武强儿子一直是你和你母亲负责照顾一手带大，你也是大姑娘啦，不如就嫁给武强吧，我看你们两人挺般配，你与武强结合除了是续弦别无其他可挑剔的。”
    俊美听张奶奶给自己和武强撮合羞涩地说：“那多不好，若我俩结合村里人还说我俩是先有情后有意那。甚至还会有人说我俩是……”
    她欲说又止。张奶奶听了说：“你若觉得合适还管他们什么闲言碎语，树林子大什么鸟没有？若听蝼蛄叫你就别种地啦！”
    她沉思片刻说：“我本清白本分，只是看不得谁有困难，自己热心帮助这个家不图别的，只图解人之忧，解人之难。”
    “帮人也会产生感情的。你若不同意，你舍得小勇吗？他一直呼唤你‘姑妈’，也是你和你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你若不嫁给武强，你怎能割舍得了和孩子的情感和你所付出的辛苦？”张奶奶说着。
    她默默听着，脑海翻腾。想：“自己一直把小勇视为亲侄子，只缘于看在小勇没有亲生母亲的可怜份上。更缘于自己好心呀！”
    “是，这都缘于你好心。你好心，村里人也好心，大家都好心才捧了武强。若不是众人帮助武强岂不是早就趴架啦，这其中你功不可没，也可以说你是功劳最大的人。”
    俊美垂头听着张奶奶的话而后说：“啥功劳呀？谁给记功呀，还不是行善吗？”
    “是呀，这行善就行到底吧！”
    她羞涩地看看张奶奶说：“人不知怎么想的。当初赵婶子给我提那么好的户自己摇头，难道这就是命？我就是挨累受穷的命？唉，不管什么命，谁让自己心善看不得别人疾痛呢。”她自己说着，回忆着。回忆赵婶子的提亲，回忆自己婉言谢绝的话语，回忆自己一心想帮武强这个家的决心。更使自己难言的是自己是竭尽倾注于这个家。一个贫穷的家，一个襁褓中的娃，一个那么小的婴儿就没了妈，这叫什么家？一个坍塌的家，一个不堪入目的家，一个让男子汉落泪脊梁压弯的家，这样的家我要帮呀。想到这，自己对张奶奶说：“我听您的，与其外嫁倒不如就嫁给他。您和武强说去吧，看他是否同意？”
    张奶奶怒斥说：“真是的！你若同意，他有什么不同意？他听了美不得的，一个丧妻的男人又娶你这么好的大姑娘还不是天大的美事吗？别的不说，就你给他帮忙的情分他怎么还？他怎么补？他怎么答谢？他别说没有不同意的地方，即便真有不同意的地方就凭你这两三年的相助他也得思忖、思忖？自己满心不同意也得同意呀？”
    “您说哪去了，这帮助人和婚姻是两码事。帮助人还须还什么人情呀？不管婚姻成否，都不存在还人情的事。”
    张奶奶听了说：“是，是。说还人情就远了。村子里这么多人帮助他若说还人情他还真还不起。”说完，张奶奶看了一眼俊美说：“这么说你同意啦？你同意我就和武强说去。”而后又说：“进门就当妈，这是多好哇！比你怀胎十个月当妈强吧，你倒不受怀胎十个月之苦呀，嘟噜个肚子不容易呀？还有，武强除了家贫穷没有不如意的，像他这样的好人品你没处寻去。”
    俊美听着张奶奶的叙说只是抿嘴笑。张奶奶的话也正中她意，也正说在她的心坎上。她爱武强，爱小勇，更爱武强这个家。出于好心，她愿意为武强付出，武强的人及人品也是她最欣赏的。但帮助武强出于怜悯，当时并没有嫁给他的想法。只是张奶奶这次提起才勾起她心动情动，才愿意许配终生。不知武强意下如何？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张奶奶唱明。张奶奶连连点头说：“好事呀，好事呀；这是施德呀，施德呀；你真是好人，一个大好人呀。”张奶奶连声称赞。说完对俊美说：“我这就去找武强。”话落，走出门直奔武强家。
    三
    武强见张奶奶乐呵呵走进门来，说：“您怎么这么闲暇呀？”
    “我闲暇？我忙着那！”张奶奶用浓重的语言重重地拉长音说。
    武强莫名其妙地说：“您忙着那怎么还有空闲串门呢？”
    “还不是为你吗？”
    为我？武强暗想。而后连连点头说：“为我，是为我；全村人都在为我。您也一直在为我，挂念我。我这坍塌的家挂念的人太多啦。”武强歉意地说。
    “可不是吗，我就是为你这个坍塌的家而来，给你解决这一难题。”
    武强更觉莫名其妙，他不解其意地问道：“您如何解决？”
    “如何解决？续一个吧！家没有女人不像家，家有了女人就完整了，别人也就不用挂念了。”
    “笑话，穷得叮当响，还有个没娘的儿子，谁跟我呀？”
    李奶奶笑了，说：“有人跟你，不嫌弃你穷得叮当响，不嫌弃你儿子没有娘。”
    武强想，还有这样人？自觉好奇好笑地说：“人都往高处走，眼往高处看，手往高处攀。人人皆想荣华富贵，谁甘愿受穷受苦跳火坑呀？这样的人不是四肢不全就是脑子发晕，聪明人也是脑子进水啦！”
    张奶奶说：“是聪明人，脑子也没进水。她愿意和你受苦受穷。”
    “有这样人？谁？”张奶奶笑着自信地回答说：“你说谁呀？就是俊美！”
    武强听了心里一惊，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那么好的姑娘，我怎么忍心让她和我受苦受穷？她应该寻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更要寻找属于她自己的美好人生。”
    张奶奶说：“我看你这个人倒像是脑子进水啦？俊美不嫌弃你，不嫌弃你的家……”。
    “您不用说了，我不愿意拖累她，这么好的姑娘，她应该有自己的美好人生。请您转告俊美，我谢谢她不嫌弃我，不嫌弃我这个坍塌的家。”
    张奶奶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人是死拧筋，怎么有点不通人情？你这样做还不是绝情吗？”说完，张奶奶看他如此坚决，气愤地告辞而去。

 第三十一章 客厅亲情话语浓

    第三十一章客厅亲情话语浓
    一
    金秋时光，晴空万里。习习秋风，透人心怀。雁行高飞，一路唱鸣。雀儿啁啾，枝头跳跃。一群孩娃，正追逐嬉戏。“我赢啦，我赢啦！”“你赖搅，你赖搅。你没赢，你没赢。”孩子们的吵闹透窗而入，使得英歌再也无心躺下去。她伸出细腻如脂的胳膊，双手抱头，凝目幽思：“我再有三日就做新娘啦，自己的闺房将变成自己回娘家的留宿，它将不属于自己，家也将不属于自己。常言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自己再回这个家将以另一种身份而来而进这个家门，那就是回娘家，那就是被家人视为女儿回娘家来了。自己也将被家人视为客人，不被视为家人。想到这些，不知是喜还是悲，自己是该庆贺还是该伤感。”自己想着，不免有些酸楚垂泪。回想和妈妈一起的时光，那是自己任性、甜美、撒娇，无比喜悦的时光。还有和姐妹们一起学习、游玩、追逐、嬉戏，那是多么令人陶醉？可这都将成为过去被画上句号，也将一去不复返。自己想着那飞逝的过往，不禁悲咽轻轻抽泣。酸楚、痛感淹没自己的心房。
    外面孩子们的喧声吵闹直击她伤感的心。她迅速擦去泪珠，唯恐这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洁净柔软色泽艳美的粉红绸缎被上。
    她不再躺，因为不能自控的心管不住自己浅薄的泪水。自己即便眼睛闭合，泪水也会以它极具穿透力的神功冲破眼帘，奔涌而出，汹涌澎湃。想到这，她悠悠坐起，脱掉睡衣，自己看着双臂，欣赏那细腻如玉的肤质，而后又轻轻抚摸，自觉肤质滑润柔美才迅速穿好衣服。她急忙打开窗帘，阳光瞬间迫不及待地透窗射进屋里。晃得她眼睛迅速闭合，而后侧身透窗外看。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院子花坛一朵玫瑰花正在自展娇艳。“啊”，真美！它是在自作多情、自我展示还是怕我寂寞想陪伴于我？满花坛的玫瑰花朵都已经凋零，唯独这一朵玫瑰花傲然独放，自展华容。她想着，“哦”我知道啦，她是舍不得我，它要亲自看我穿红装、它要亲自送我上花轿，而后它在慢慢羞愧地凋零。想到这儿，她对这朵玫瑰花更情有独钟，她急忙走出闺房，又迅速转回。因自己还没有梳妆，这样走出闺房成何体统？想着，她迅速对镜梳妆，轻点胭脂，把飘逸的长发挽起，而后描眉、打鬓、点唇颜。自己对镜细看，不停地对自己的梳妆取长补短，直到自己满意才离开妆奁走到玫瑰花前。她躬身而看，自言自语：“好美，你傲然独放，何意？是陪伴我？是送行我？还是自知我没有欣赏够你不负我心？我不得而知。只知道你的独放颇引人注目。”她自言自语，而后说：“一定保持花容，暂不能凋零，等我出嫁回娘家再欣赏你的娇艳。”
    话毕，一阵清风掠过，花朵顺势而动。英歌几乎弹跳起来，她高兴地说：“哎呀，你是神花，你有灵验，你显灵啦，你连连点头应允我，我谢谢你啦，我谢谢你啦！”
    风动花枝，花枝摇曳，玫瑰花朵连连颔首，英歌无比喜悦。更使她喜悦的是，如此恰到好处的清风吹得花枝连连摇曳颔首犹如应允自己的要求，她兴奋极了。心想：“花都看好自己，舍不得自己离去，看来我是有情人。这情是人情、花草情。这一切、一切，我都情有独钟，我不负情。”想着，自己去了厅堂。
    二
    厅堂热闹非凡，姑奶奶姑爷和姑姑坐在一起，互问家常。姨母也伸着脖子话语不断，她笑盈盈地说：“这孩子就是有福气，长个美人坯，你看言行举止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这又找个好婆家，一辈子还不是享受不尽的福吗？想当年，谁成想她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娇？真是女儿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
    “想当年谁成想她能活呀？”姑姑接话茬说。
    “是呀，病到那种程度，骨瘦如柴，三四岁啦还不会走路，妈妈教她学走路晃晃悠悠，不断摔跟斗，家人想这孩子体弱多病到这种程度，长大也是个半残废。”
    “是，一家子人都为她愁上心头，生怕她身体落残疾。还好，不但没有落残疾还出落成美人坯，还变成个美仙女。”
    “这就是有苗不愁长，不要看苗弱，只要精心培植一样能茁壮成长。”
    姨母说：“我姐为她操碎了心，受尽了苦。”
    英歌听厅堂说得热闹，她走进厅堂笑盈盈地看着各位来客，而后说：“姑爷姑奶奶好？姑姑姨母好？”
    “好，好，说曹操、曹操到。”
    英歌听了含笑地说：“您们说我啦？您们在说我什么那？我说怎么厅堂这么热闹呢，原来您们都在说我那？”
    姑姑说：“英歌，我们都在说你，说你有福气，说你言行举止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到婆家也不会丢我们家人的脸面。”
    “您们就说我这个吗？”
    姑姑忙说：“还说你有福气，长个美人坯，又找个好婆家，一辈子享受不尽的福气，是个顶呱呱，是个有福气的人呀！”
    听了姑姑的话，英歌腼腆地笑了说：“姑姑真会夸奖我。”
    “不是姑姑会夸奖你，姑姑是实事求是，是实话实说，姑姑也说你丑态啦！”
    “姑姑说我什么丑态呀？”姑姑姨母偷偷暗笑。
    姨母说：“说你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丧命，那时候骨瘦如柴，三四岁还不会走路，学走路晃晃悠悠不停地摔跟斗。你妈妈教你学走路妈妈站在你面前只有几步之遥你竟然不敢向前迈半步，伸着两只小手招呼妈妈快快抱你。妈妈看你瘦得皮包骨，三四岁不但不会走路竟然连步子也不会迈自己经常偷偷落泪，想你长大一定是个半残废，或者是孱弱女儿。没成想你在家人的精心照料呵护下慢慢好起来，不但没残废，没孱弱，还身体蛮好，还修得身材苗条秀美，还竟然变成个美人娇！”
    “啊，您们都在说我这个那？小时候我怎么对自己的一切都不记得呀？也没有丝毫印象呀？”。
    “那是你太小没有记忆，这回你知道了，知道你小时候怎么活过来的吧？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体态吧？更知道你妈妈和家人对你付出多少辛酸，这些你定要牢牢记住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牢牢记住妈妈和家人对我的精心呵护和付出。”英歌连声说着。

 第三十二章 话语刺心引伤痛

    第三十二章话语刺心引伤痛
    一
    今日华隆饭店，亲朋好友鱼贯而入，整座饭店，高朋满座，气氛浓烈。礼金礼品让人目不暇接。宴席过后，亲朋好友各自离去。爸爸对女儿说：“英歌，你看这礼金礼品只要你喜欢就拿走。”女儿面对眼花缭乱的礼金礼品说：“爸爸，我不要，您陪嫁我的钱、玉镯、金银饰品、摆件，已经足够了，再加上姑姑姨母的心意足矣。”爸爸看着这个不贪财的女儿说：“我的女儿不贪财呀！爸爸告诉你，这么好的事情对你来讲一生只有这一次，并且是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也是不拿白不拿的。”爸爸和女儿开玩笑地说。
    “怎能过这村就没这个店呀？我若吃不上饭爸爸能袖手旁观吗？能不管吗？”
    “你吃不上饭爸爸怎能袖手旁观？怎能不管？你是爸爸的心尖子，爸爸怎能看你没饭吃呢？可我的女儿永远没有这一天，爸爸给你所指的婚姻是顶呱呱，你的婆家不说是富可敌国也是一方有名的商贾呀，真可谓是财源滚滚永无枯竭；水能干涸，你婆家的钱财永远不会干涸，而永远是汪洋大海。”
    姑姑听着弟弟的话语又看侄女如此的不爱财笑着说：“唉，竟然有如此不爱财的人？是不好意思还是……你若喜欢就拿，不要听你爸爸说婆家多么富有，婆家富有那是婆家的，婆家的钱财再多你要通过公婆的手才能拿到自己的手去花、去用。只有你自己的钱，只有娘家陪嫁你的钱财才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英歌默默听着爸爸和姑姑所说的话语自己不以为然。傍晚，按照当地习俗要带着太阳装点好陪嫁物品。风俗不能破坏，要严格遵守，更要严格执行。姑姑看看西坠的太阳说：“我们装点陪嫁物品吧，到时候啦，嫁妆多，我们提前动手为好，省得把时间搞得太紧张。”
    妈妈说：“现在装点嫁妆是不是有些早？”
    姑姑说：“不早了，嫁妆物件都多，我们早动手，早装点完心里踏实。什么事情都要往前赶，万一有忘记的事情遗漏的物品再想起还来得及补救。还有凡事往前赶心里就轻松、踏实，凡事往后推心里就没底。”
    姨母说：“姑姑说得对，是那样，我们把嫁妆早装入箱子柜子里早消停。另外，有什么想不到的事情好有充足的时间补救，省得时间太紧张大家都着急。”
    “说得对，是那么回事。你们姑姑姨母‘全和人’都帮助装点嫁妆，缺一角的人就不要往前挤啦。”这是姑奶奶在对亲朋好友说。
    二
    此话一出口，老头子连连瞪了老伴几眼。随后把老伴拽到一边低语说：“大喜事，你怎么说话那么露骨？”
    老伴不解其意，问：“怎么啦？我说话露什么骨啦？”
    丈夫唏嘘一声说：“小声，你小声点。你说缺一角人不要往前挤，这岂不是有意往缺一角人的伤口撒盐吗？这岂不是往缺一角人的心里插刀子吗？还有这大喜日子，缺一角人本来心里就难过，前来贺喜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唯独她们是独来独往。你这么一说对于她们还不是伤害吗？”
    老伴听了老头子的话恍然大悟，她拍打自己的头说：“唉，真是老了，没脑子啦！话总是急着出口，脑子总是扔在后头！”
    话毕，她偷眼看看自己的堂妹内心非常悔恨。本来堂妹也没想帮助整理嫁妆，只是站在人群中想凑个热闹，想看看陪嫁的珍品，想一饱眼福。堂姐这么一说自己蔫蔫退出人群，到里屋默默静坐。自己坐在里屋凄楚悲咽，她想：“这没了男人，自己连完整人都算不得，在旁人眼中是‘缺一角’。唉，这‘缺一角’连看喜事权利都被剥夺了。本来大喜事亲朋好友都是夫妻双双而来，唯独丧夫丧妻人独自前来，本不好受的心被堂姐的话语如捅了一把刀。”自己想着，想丈夫离世自己的伤痛，想丈夫离世自己生活的艰辛困苦，想自己被亲戚朋友周济生活的酸楚，想，想……自己无尽地想。瞬间，泪水滂沱。不能自控的自己急忙擦去泪水，极力抑制自己的心绪，回归常态的自己低声自语说：“唉，我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没出息，心怎么这么容易被触动，涕泪怎么这么容易横流并也不选个地方和时候，这大喜事是落泪的时候吗？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呀。”于是，自己强迫自己调整心态，让自己高兴起来。她坐在椅子，自己强笑装笑。她要看看自己强笑装笑是什么模样。想到这，自己立即起身站立，面对靠山镜，强放笑脸，她看自己强笑的面容，内心不禁喊道：“难看，真难看！”而后双手捂住面颜，收敛笑容。自己想，这强笑还真难看，还真吓人。而后自己又故作玄虚——装笑。她面对靠山镜，整好自己的容颜，看一切自然，自己装出笑脸。她装着，笑着。“呀！”真是不自然，可这装笑比强笑要好看一点。她对着靠山镜自己反复演练，痛心的泪水也连连不断。她看着自己连连不断的泪水，急速拭去。幸亏亲戚朋友都在观看装点嫁妆，不然被亲朋好友看到还说自己无知、不懂事理呢？这大喜事怎么在这抹眼泪，真是不懂人事。其实，若不是堂姐话说得那么露骨戳疼了自己的心，自己根本不会勾起伤痛。自己正想着，堂姐走了进来，堂姐看堂妹自己在屋子立即牵住堂妹的手说：“你看你一人独自在屋子，我还找你那。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刚才的话不是对你说的，也不是有意说的。”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语再次激起妹妹泪水的奔涌，才装笑的面容立即被奔涌的泪水取代，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悲苦任泪水汹涌。
    三
    堂姐看堂妹的泪水澎湃汹涌内心无比难过，说：“你看，你还是往心里去了，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呀？”说着，自己的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她本想给堂妹陪个不是，想对堂妹说明自己的话语不是有意的，要堂妹不要往心里去。自己的话一出口不但没能劝阻妹妹反而更增加了妹妹的伤感，控制不住情绪的妹妹顿时泪水肆虐，也惹得自己情绪失控，泪水奔涌。堂妹听到堂姐的解释，又看到堂姐的落泪，自己的强笑装笑被毫无掩饰的滂沱泪水遮蔽，自己极尽控制，但泪水的滂沱使自己欲罢不能，她扑在姐姐怀里，“呜呜”痛哭，此时，姐俩哭成一团。片刻，堂姐擦去泪水说：“妹妹，咱姐俩这是干啥？幸亏这个屋子没有外人，若不然被外人看到岂不是说我姐妹俩不懂人情事理？大喜事，我姐妹俩本该高兴、怎能痛哭落泪呢？”
    堂姐的话使得妹妹控制情绪，停止哭声，拭去泪水，强装笑容说：“可不是吗，我们应该高兴呀，若不是姐姐说缺一角……怎能勾起我的心痛？又怎能落泪和‘呜呜’痛哭呢？还不是自己缺一角听了姐姐的言语自我对号自觉戳心吗？”
    “是姐姐不好，姐姐没脑子，惹妹妹伤感，原谅姐姐，你不能再落泪和有不悦的表现了。”
    “好，好，姐姐放心。”妹妹边应允边擦干泪水，而后对着妆奁看看自己的眼睛说：“我真没出息，眼窝太浅，容不得泪水，和姐姐所说没关系。还有，自己不谙事理，像我这样缺一角人应该有自知，整理嫁妆的时候就应该早些自动离去，怎能也挤在前去看呢？六姨母和我一样也缺一角，看整理嫁妆自己自动远离，这是明智之举。哪里像我不知深浅，不谙世事。所以，我不愿姐姐说，姐姐不要过意。”
    四
    妹妹说着，只听整理嫁妆人笑语不断：“这哪里是娶媳妇，分明是娶财神奶奶呀!”
    “是呀，这箱子，柜子，装得满满的。绸缎罗衫，细软俱全；珍珠玛瑙，翡翠和玉；金银饰品，摆件古玩。哪一件不值钱呀？这是我们整理嫁妆入眼看到的，看不到的比这多，比这值钱。”
    “是呀，这陪嫁物品都是值钱的，是重金换来的，哪有不值钱的？说英歌有福，不如说新姑老爷（指英歌夫君）更有福，家里坐等，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
    “呀，不是，不是！不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是掉下一位英歌来。”
    不知谁反驳说：“什么掉下一位英歌来呀？是掉下一位财神奶奶来。”。
    “对，对！”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说：“是掉下一位财神奶奶来。”
    英歌听了，不好意思地也抿嘴笑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婚前难眠忆童年

    第三十三章婚前难眠忆童年
    一
    整理好嫁妆，姑姑说：“咱们散去吧，好让英歌梳洗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别娶亲人来了英歌还在大睡那。”
    “英歌呀，一宿也别想睡觉。该被娶走啦哪还能睡得着觉呀？这一夜呀，她受煎熬吧！”姨母说着。
    妈妈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女儿，既为女儿要做新娘而高兴，又为女儿即将离开自己倍感忧伤。她看着女儿，疼爱的心撞击胸膛，自己轻轻地对女儿说：“快洗漱睡去吧。有人守时间，只要能睡着自己就睡，若睡不着躺着也轻松。不然明天到了婆家你不得休闲，身体会吃不消的。今夜休息好，明日才精力充沛，身体才能应付婆家的大举动、大场面。”妈妈说着，嘱咐着。
    姑姑在一旁一件一件看明日侄女上花轿穿的服饰说：“明日上花轿所穿都在这吗？”
    “是，都在这儿。”妈妈回答
    “都齐全了吗？”唯恐有遗漏的姑姑又问。
    “都齐全了。”妈妈回答姑姑。
    姑姑打开饰品盒子，她看看玉镯说：“明天戴这副乳白色的玉镯？”
    “是呀！”妈妈回答。
    姑姑说：“为什么不戴那副鸡血红的玉镯？”
    “那副玉镯和上轿穿的红暗花旗袍一色，不显眼。”妈妈说。
    “一色才好，大喜事，就要红红火火，从脚红到头顶。红鞋、红袜子、红衣、红盖头，这一身花轿装束不都是红色吗？为何玉镯戴个差色？快把这副乳白色玉镯也换成红色的玉镯。”姑姑以全红色为主调说着。
    “好，换吧。”妈妈说。
    姨母转身去换玉镯，可她呆住了。箱子柜子已经上锁，自己惊讶地喊道：“呀，换不成啦。”
    “怎么换不成啦？”妈妈自觉奇怪地问。
    姨母说：“所有箱子柜子都已经上锁。”
    “上锁不能开启吗？”
    “不能开启，只要上锁就不能开启了。开锁要等婚后第二天早上箱子柜子才能开启，随后拿出三鲜食品送给公婆享用。三鲜是：鲜果，高点，茗茶。”此后，箱子柜子便可随时开启。姑姑说着。
    站在一旁的姨母听了说：“真是十里不同俗。那就依着当地的风俗吧！”
    妈妈默默听着，英歌也不知该如何。片刻妈妈说：“在挑选上花轿所戴的饰品时你怎么没有说呀？”
    “唉，乱哄哄的这件事让我给忽视了，我认为你们和我的想法一样那，这红色不就是婚礼、喜庆日子最适用的颜色吗？婚礼当天的新娘不怕红，越红越好，红才证明婚后日子红红火火那。”
    妈妈说：“一副玉镯有些差色也没啥，生活哪有一种色调的，还不是色彩斑斓吗？没啥，新的就好。”
    “对，新的就好。大喜事不也是说：‘新娘，新郎，新禧吗？’并没说是：‘红娘，红郎，红禧呀！’”
    姑姑笑着说：“你们说得对，事随心想，事随心愿，想好就好，想圆满就圆满，想地久天长就地久天长。想莺歌夫君二人今后日子如红日中天就如红日中天。”
    “这事都凭嘴一说，你怎么说怎么是，怎么理解怎么行。”一对颜色不同的玉镯使得三人有了共鸣。一切凿定，他们悄悄退去。
    二
    英歌摘下饰品，洗漱完毕悄悄上床休息。她躺在床上，自己翻来覆去没有睡意。是自己在想啥吗？不是。此时脑子空空荡荡一片空白、睡意一扫光。她虽然想尽早入睡，谁知这入睡比登天还难。不管自己怎么紧闭双眼，怎么使眼帘紧合，入睡都很难如愿。如此困难的入眠好像在无情地捉弄自己，自己越是想睡，越是没有睡意。怎么办？此时入睡也好像成了奢侈，成了有意捉弄自己。对于不能入睡的煎熬自己一气之下怒愤地坐起、双手抱头、唉声叹气：“你真没出息，因出嫁竟然把自己折磨得没了睡意，如此这样看你明天怎么支撑下去？”想着，她双手紧握，不停地锤击自己的脑壳。这锤击并没有刺激大脑立即休息，而是更促使大脑趁此溜之大吉。”大脑开了小差，自己独自远逃乐悠悠地去游玩、竟然没了回归之意。英歌一直为自己入睡努力催眠但仍没效果，她急得不行。她不再捶打自己的脑壳，她不再唉声叹息，自己舒缓一下心情，悠悠躺下，任其自己睡意全无。她心想：“紧闭眼睛没有睡意、倒不如睁着双眼在这漆黑的屋子盘点过往。”
    三
    她盘点童年，她盘点和姐妹们一起的时光，她盘点爸爸妈妈对自己的爱宠，她盘点赏荷的惊艳。可这些都远离了自己，自己还有很多不曾盘点到的过往和美好。她着急，她极尽地想，很想品味盘点过往的一切惊喜来陪伴自己这不眠之夜。可是，这可怜的需求自己都未曾享受到。无眠的夜，痛苦的夜，折磨得自己苦不堪言。怎么入眠难，盘点难，回望过往也如此之难？难道这就是自己要做新娘该承受的如此折磨吗？难道这就是自己要做新娘该承受的如此痛苦吗？“唉，不承受又有什么辙？”想着，自己竟然又悠悠坐起，而后轻轻下地在屋子来回踱步。自己想：“睡不着觉真是痛苦呀？如此痛苦，如此不舒服，如此受折磨倒不如自己这样在屋子慢慢踱步，这比起睡不着觉要舒服轻松得多。”这时，只听屋外窃窃私语：“怎么有脚步声，莫非小姐起来了？”
    “有可能，这日子口能睡着觉吗？睡不着觉起来走动走动也好。”这是姑姑姨母在窃窃私语。英歌静听姑姑姨母窃窃私语没有答曰。一声鸡鸣，一声高喊，惊动府上所有人。
    “小姐，起床梳妆，等候花轿。”。
    姑姑也迅速敲门，说：“英歌、英歌，快准备啦。”
    “知道啦！”于是，仆人点燃汽灯，姑姑，姨母迅速为她梳妆。

 第三十四章 对镜梳妆点唇颜

    第三十四章对镜梳妆点唇颜
    一
    小姐默默对镜。此时，化妆师在她洁白的脸蛋轻点胭脂，为她画眉点鬓，涂抹唇颜。姑姑为她轻梳高挽做着发型，姑姑问道：“姑姑用力了吗？疼吗？”
    “不疼，姑姑梳挽发型好似轻轻抓痒，一点也不疼。”
    姑姑听了开玩笑地怒斥道：“不疼姑姑就用力。”于是，姑姑用力猛劲挽发型，而后又问道：“这回儿疼吗？”
    “哎呀姑姑，您真用力，可疼啦！”
    姑姑“咯咯”笑了起来说：“可疼啦就好，可疼啦就好！”姑姑没白疼爱你，实话实说啦。
    这时小姐才意识到姑姑问话另有其意。本来有发型师、姑姑却偏要争抢给自己挽发型的用意了，而后说：“原来姑姑问话并争抢给我挽发型是另有其意呀？是有弦外之音呀？”
    “是呀，姑姑疼你十几年，临走，姑姑要你说句实话。不然，你出嫁就把姑姑忘记了，姑姑要考验你一番，看你是否有良知？”
    小姐娇滴滴地说：“姑姑何以考验？我怎能忘记姑姑的疼爱呀？”
    “这就对啦，走到天边也不能忘记姑姑。”姑姑说着。
    姨母听了心里酸溜溜的，而后插嘴说：“姨母也一样地疼爱你十几年。”并把十几年说得浓很重，音拉得很长很长。
    小姐听姨母有争理吃醋之意，于是急忙补充说：“我也一样不会忘记姨母的。”姨母听了她的话酸溜溜的心才被冲淡，随之涌起一股甜蜜，喜悦也由衷而生，并高兴地说：“这就对啦！”
    光说话忘记拜年了，姑姑挽头型忘记了一绺头发。她大声疾呼说：“哎呀，真是一心不可二用，这一说话走了神，还就办错了事，挽好的头型却丢掉一绺头发。看，我这是前功尽弃，还要重新梳挽。”
    姨母说：“这是天意，头发授之于父母，是老天有意留的。”
    “是，这还有寓意那！”
    “再有寓意也不能这么去呀！”说着，姑姑迅速把头型散开，又重新梳挽。这次她不敢掉以轻心，不敢言语，认真梳挽。发型做好姑姑对英歌说：“看，美不美？满意不满意？”莺歌对着妆奁：前看，后看；左看，右看。自己觉得头型既时尚，又高雅。并觉得姑姑给自己梳的头型完美无缺，于是高兴地说：“怪不得姑姑拒绝专业人员呢，原来姑姑梳挽的发型真是不逊专业人员。”姑姑听了她的赞美笑了，说：“这不是自夸，是姑姑真有两把刷子。”说完又迅速把头花给她戴好。戴好头花，她左摸摸，右正正，看头花戴得如此适中对莺歌说：“去，自己看看，看满意吗？”
    英歌用手轻轻摸着盘好的头型，又摸摸头花，对着妆奁认真照看。她看头型新颖入时，超俗盖世。头花戴得不高不低，花容富贵无比，她左看右看，无可挑剔。再看涂的胭脂，不浓不淡。画眉画得长短深浅有度。细看唇颜，樱桃小口红润有佳。她对着妆奁认真照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切如愿。她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细腻嫩白的脸型，看着自己姣好的容颜又多了几分姿色内心无比愉悦。她对着妆奁反复地看自己。好像要把花轿前的自己深栽心底，永留记忆。于是，她又反复地看头型，反复地摸头花，不停地认真对镜细看，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心中低语：“真美，真好看，我要把此时的自己作为永恒的记忆！”而后转身笑盈盈地问姑姑姨母和在场的亲人说：“你们看呢？”
    坐在一旁的妈妈说：“闺女美极啦，似天仙，更似人间的美人娇。”
    小姐看着妈妈微微哂笑。妈妈说：“我看姑姑姨母给你画的装绝了，你自己若觉得满意就让姑姑姨母给你戴上饰品，穿好上轿服饰等候吧，不要让娶亲人来了等你。”
    二
    小姐对姑姑姨母画的装深浅浓淡很满意，于是说：“听您的。”
    有了小姐同意，姑姑姨母迅速打开饰品盒，拿出饰品，给小姐精心佩戴。闪亮的金项链戴在脖颈，鸡红色的项坠垂在胸前。两条耳线垂肩，两手戒指戴满，右手中指戴白金钻戒，无名指红玉指环戴在指间，小拇指一颗明亮指环无比耀眼；左手中指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指环戴在手指，无名指一颗翡翠戒指与红宝石戒指相侻，小拇指一颗亮眼指环尽显璀璨。她看着自己所戴的珠宝饰品不断调试，一会轻动指环，一会轻动项链；一会正正项坠，一会摸摸耳线。自己正着，摸着。姑姑姨母也在不断地帮她微调饰品。妈妈在一旁看着说：“行啦，真是容不得丝毫不足。”
    姑姑说：“一生就这么一次精心打扮，当然容不得丝毫不足？我们就得心满意足、完美无缺、舒舒服服、风风光光做贵妇人。”姑姑说着，看着。而后说：“完美，太完美啦。你自己对镜细看，觉得如意就穿好衣服坐等花轿吧。”
    小姐按照姑姑的话对镜细看，自觉如意，而后说：“姑姑，我看看后面。”于是，姑姑手拿镜子照小姐背身。小姐透过镜子细看。她左看，右看，没有丝毫不中意。于是说：“行啦！”
    妈妈笑看女儿说：“既然你说行啦就穿衣服吧。”姨母迅速把旗袍拿来给小姐穿在身。“呀，珠光宝气，旗袍颜美无比。真是色红如霞，暗花艳华。”亲人们看着光彩照人的小姐，赞不绝口地说：“如此美貌光艳，天仙见了也羞于容颜呀！”
    姨母说：“这就是我们的娇美。”亲人们说着，赞美着。妹妹们围着姐姐不停地看，她们一会摸摸姐姐的旗袍，一会看看姐姐手指戴的指环舍不得姐姐，更是不肯离开姐姐，她们要亲自领着姐姐的手把姐姐送上花轿。姑姑看妹妹们不停地摸姐姐的旗袍说：“莺丽，你们不能总摸姐姐旗袍。去，站在一边看姐姐。”
    妹妹们看看姐姐，恋恋不舍地站到书桌旁去看姐姐。此时，英丽一边看姐姐，一边随手拿起一个盒子好奇地打开，“呀，玉镯。”她惊叫起来。满屋人把目光投向了她。
    三
    姑姑急忙从英丽手中拿过玉镯说：“哎呀，若不是莺丽咱就把玉镯给忘了。来，快戴上！”
    妈妈说：“我说怎么总觉得她身上缺点什么呢？这回行啦，什么也不缺了。”
    姑姑给小姐带上玉镯，姨母看着珠光宝气的小姐说：“皇家公主也不过如此呀？”
    “可不是吗，皇家公主也不过如此呀？”
    亲人们看小姐穿戴齐全，一身珠光宝气，人人艳羡不已。而后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小姐就等上花轿啦。”
    姑姑也随口说：“我们就等上花轿啦。”而后又急忙说：“不行，不行，头还没顶盖头那。”。
    “对，头顶盖头坐等花轿。”姨母说着。而后搀扶小姐头顶盖头坐在椅子静等花轿。
    “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村外迎候花轿的仆人迅速跑来高喊：“花轿已经进村啦，花轿已经进村啦！”人们听后，立即做好迎花轿的准备。

 第三十五章 花轿进府唢呐急

    第三十五章花轿进府唢呐急
    一
    “嗵嗵……噼里啪啦……劈里啪啦……”连声鞭炮，天空飞花，照得村落一片通明。这鞭炮声是告知抬花轿人小姐一切准备就绪花轿可以入府啦。瞬间，锣鼓齐鸣，唢呐声声，他们在府上人们的陪伴引领下拥着花轿进入府邸。娶亲人、鼓乐队成员被迎进闺房，闺房顿时被鼓乐唢呐尽情唱响，这唱响是小姐上花轿的前奏曲。故曰：“响房”。小姐听“响房”的鼓乐唢呐声声告急，声声得意，内心惆怅，泪水不断地往下淌。妈妈看着女儿就要离开自己，看着女儿泪水不停地往下滴，心中无比忧伤。再听“响房”的鼓乐声如阵阵叫急催促，更催生了自己的泪水，震痛了自己的心脾，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淌滴落。鼓乐、唢呐，越吹越响，声声增喜。他们吹小曲，吹喜剧，吹人间之好合，吹得满屋子洋洋喜气。他们吹得动情，吹得婉转动听，吹得亲人泪水簌簌流个不停。如此美妙的乐曲亲人们却无意品听。而此时乐队吹奏得兴致极高。并把鼓乐唢呐的唱响推向巅峰。他们正洋洋得意吹奏得兴致极高时被娶亲人一个手势立即叫停，乐队退居一旁守候。这时，走进四位娶亲人，四位娶亲人是男方家特意聘请的，是一色年轻时髦的两对夫妇。他们走进闺房后一位靓丽的娶亲女子看了一眼小姐说：“啊，新人已经准备好了。”
    姑姑说：“是，就等上花轿啦！”
    “那我们就……”娶亲人欲说又止。
    “不忙，你们请先暂且休息片刻，吃些茶点后再走不迟。”姑姑说着。于是，吩咐仆人说：“高嫂，敬上茶点！”
    “知道了！”在闺房外等候的高嫂迅速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茶点敬上，分别摆放好，说：“请您们慢用！”而后躬身退出。姑姑姨母作陪。并对娶亲人说：“你们一路辛苦啦，请吃茶点吧！”
    “谢谢，不必客气！”娶亲人说着。而后对姑姑姨母说：“我们娶亲人和新人是同辈，我们二位女士是嫂子，那两位男士是哥哥。”话毕，双手合拢说：“我们给您二位贺喜啦！”姑姑姨母同声说道：“同喜，同喜！”而后娶亲人又面对小姐双手合拢说：“我们给妹妹贺喜啦！”妹妹顶着盖头腼腆而笑说：“谢谢！”娶亲人说着而后站起看着满屋子的亲人问道：“哪位是伯父伯母？”晋老爷夫妇急忙走向前说：“失礼了，我夫妇便是，你们一路辛苦啦！”
    “大喜事何谈辛苦？辛苦也高兴呀！”娶亲人回答。而后说：“我们给伯父伯母贺喜啦！”
    晋老爷夫妇笑盈盈地说：“同喜，同喜！”话毕，吩咐仆人“敬上喜钱。”
    二
    高嫂听到主人吩咐急忙端来早已准备好喜钱的托盘躬身站在老爷太太身边，太太拿取准备好的四份红包说：“大喜事，这是我夫妇和姑姑姨母敬你们的喜钱，请笑纳。”
    “呀，喜钱我们不能拒收，您这么说我们就不必客气啦，谢谢您们的心意，谢谢您们的心意！”
    “应该，应该，不必客气。”四位娶亲人分别接过喜钱谢过伯父伯母和姑姑姨母便小吃茶点。一位娶亲女子边吃茶点边想：“这有钱人家和贫寒人家就是不一样，自己手拿红包自觉钱数可观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想着娶亲差事虽然早起辛苦些，但值得！”想着，自己乐滋滋地享用茶点。与她同样欣喜的三位娶亲人也和她一样同感，一样喜在心里，一样乐在脸上。为了争取时间，娶亲人象征性吃了茶点，片刻站起说：“我们茶点用好，时辰不早啦，新人该上花轿啦。
    爸爸妈妈、姑姑姨母忙礼节地问道：“茶点用好了？不忙，你们千万不要客气。”
    “茶点我们用好了。不客气，不客气！”而后说：“我们赶早，不能久坐，免得这大好日子路上碰到花轿或者婚车。”
    妈妈知道，路上若是碰到花轿或者婚车是不吉利的。她想，今天是农历十六，又是八月。是一年难得的大好日子。这大好日子，择日结婚得多，还是趁早为好。于是说：“对，对，我们改日再叙谈。”
    话毕，一位男士娶亲人走向小姐转身背对。两位美女搀扶小姐趴在那娶亲人后背，那娶亲人背起小姐直奔花轿。
    此时，鼓乐唢呐齐奏，共同唱响这寂静的夜空。星星眨着眼睛，窥视人间锣鼓齐鸣，它们为新人祝贺送行。唢呐声声，惊醒小鸟喜鹊，它们不知何事何故，为何如此之早，如此之吵？于是也飞出巢窠，不停地聒噪齐来凑热闹。喜鹊“喳喳”，飞鸟盘旋于空中，久久不肯离去。妈妈看着女儿坐上花轿，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坐好，如要晕轿，一定要呕吐在备好的痰盂里，万万不能吐在旗袍上面，更不能吐在花轿里。记住，切切记住！”
    妈妈连连嘱咐，女儿身在花轿，默默点头。妈妈嘱咐完女儿，又对轿夫说：“夜里，路若有泥泞不平，辛苦几位一定要择平整路面走。另外，一路你们不要跑跑颠颠，要平稳前行。万不能耍笑小姐，免得小姐晕轿呕吐。先谢谢几位，谢谢几位啦！”妈妈嘱咐轿夫并吩咐高嫂每人发送一份红包以作奖赏。轿夫接过红包笑语道：“谢谢太太，谢谢太太！我们一定遵照您的吩咐，走平坦的路，不跑、不颠，更不能耍笑小姐。”
    妈妈听了轿夫的承诺，连声说：“谢谢，谢谢你们的承诺，谢谢你们照顾小姐。”
    三
    唢呐声声，吹个不停；锣鼓告急，告知轿夫起轿。娶亲人一声大喊：“各位亲朋好友请回！”而后对乐队指挥说：“你们奏乐再高上一拍，用力尽情地吹，不怕吹得响，不怕奏得欢！”并大声命令轿夫说：“抬起花轿，‘走’！”娶亲人把“走”字的音说得很重、很浓。
    轿夫听到“走”躬身站起，一顶花轿落在二十四人的肩上。他们扭动全身，摇摆着肩臂，走着八字，绕村落一周出了村庄。。
    乐队在娶亲人的指令下，高调吹奏。唢呐鼓乐唱响夜空，也惊醒熟睡的人们。人们纷纷跑出家门，享受这终生难见的喜庆。整个街巷，瞬间成了万人空巷。
    人们看着豪华的花轿，看着小姐富贵的身姿，看着她满身珠光宝气地坐进花轿，无不为之自豪、艳羡。想贫寒之女出嫁腋下夹个包裹，似逃难，似讨饭，更似被赶出家院。人们看着这位贵小姐，艳羡不已。更是触景生情。小玉站在隐蔽角落翘首观望，也因触景生情、不由得泪流脸庞，深栽胸膛的件件往事瞬间跃然心上，不由得落泪神伤，幕幕回往。

 第三十六章 忆往事不堪回首

    第三十六章忆往事不堪回首
    一
    小玉是在多难之秋完的婚。丈夫邱宝生和自己同村同龄，皆因两家贫寒，宝生的爸爸对自己母亲又有施救之恩，所以两家才结秦晋之好。那是一年的初春，寒意浓浓，绿色迟迟，大地白茫茫一片。这对于家无存粮的贫户无疑是雪上加霜。小玉的爸爸张福瑞早出晚归为家人糊口而奔波。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正当爸爸拼命为家糊口奔劳时，祸从天降。爸爸被自家坍塌的棚子砸断了腿。妈妈面对不能动弹的丈夫，面对不能自立的女儿，泪流满面。怎么办？自家穷困，亲戚也家徒四壁，面对自家的潦倒及毫无救助之力的亲朋。懦弱的妈妈无能为力，为逃避困境求得心安自己采取极端方式想结束生命。那是一个如墨的深夜，妈妈抛弃断腿的丈夫，抛弃女儿，自寻短见。她站在井边，思索欲想跳时，被一双大手拽住。“你是谁，为何要轻生？”母亲没有吭声，但她听出这是邱自强。片刻，妈妈说：“你放开我，让我死吧，如此活着不如死掉好！”
    邱自强听出是张福瑞的妻子倪兰，便大声说：“没有过不去的坎，何必抛家舍业丢弃亲人寻短见？”
    “自强，我真是过不去这个坎，不是我自愿寻短见，是饥饿这道关卡我无力挺过去。这样与其饿死不如自己尽快斩断性命以求心安。”
    “糊涂，你斩断性命死掉省心了，你的丈夫和女儿怎么活？”
    “他们也死！”倪兰无奈地说。
    邱自强听了心里一惊，想：“他们也死？他们怎么死法？难道……”他不敢往下想。于是，速问道：“你说他们也死，他们如何死？他们是怎么死法？”
    倪兰泣不成声地哭诉说：“我不忍心亲眼看着丈夫和女儿死掉，我在给他们做好的杂面饼子里掺杂了老鼠药，告诉女儿早起和爸爸一起吃，并欺骗女儿说自己外出去借粮。”
    听了倪兰的叙说邱自强悬着的心才落地。心想，幸亏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不然，这爷俩的性命也归西天路。于是说：“你幸亏没让他们立即吃掉，不然……”
    “唉，还是那句话，我是不忍心亲眼看着他爷俩这样死掉呀？”
    “你既然不忍心，就不该下狠心？你这样做三条性命断送在你的手里，你好狠心呀？你这样做岂不是天理难容？岂不是泯灭人性吗？”说着，他双手拽住倪兰硬是把她拽回了家。他之所以强拉硬拽把倪兰拽回家，怕万一孩子饿了吃有鼠药的杂面饼子那岂不是断送孩子性命？一路他拖着，拽着与己抗争只求一死、拒绝回家的倪兰。邱自强对她大声喝道：“你是人还是兽？你若是人就该有人性；你若是兽，虎毒都不食子。可你为逃避困苦，求得心安却下狠心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毒死，你好恶毒呀！如此恶毒，你还叫什么母亲？你还有做母亲做人的味道吗？你对得起叫你喊你妈妈的女儿吗？”倪兰在邱自强的怒斥下，良知被唤醒，母爱被唤回，她不再反抗，自己随同邱自强回了家。
    二
    她进家看到熟睡的女儿和断腿的丈夫，嚎啕大哭。自此，邱家对处境艰难的倪兰家不断给予资助。虽然自家日子也很贫穷，但糠菜能维持。他夫妇把自家的杂和面、干菜叶子拿出救济这举步维艰的家庭。倪兰每见到邱自强夫妇送来的救济食物总是痛哭流涕说：“如此好心，我如何报答？”
    “都是穷人何须报答？我们共度苦难，冬去春来，待等春暖花开，有了绿色人就有救了，就饿不死了。遇到困难不能想到死，要想求生的办法，要想解决困难的途径。想死求死那是无能表现，是害己害人的。”说着，她看看小玉说：“多好的闺女，你倒舍得，真狠心呀！”
    “这也是没辙呀，穷人都没有，我不能每天端瓢东家出来西家进的去借呀？”
    “这是暂时的，福瑞腿一好困境就过去，遇事一定要想开，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为闺女也不能走绝路呀？”倪兰默默听着。自觉做了一件伤天害理泯灭良知的事情。自省觉得既对不起丈夫又对不起女儿，想到后果，她嚎啕痛哭说：“我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邱自强的救命之恩，更不会忘记你夫妇帮助我家解燃眉之急，我知道，这困难是暂时的，福瑞的腿一好我们就有救了，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过这段难关就有盼了，会有稀粥烂饭填嘴的。还有，春暖花开小草萌芽，这都能填肚子呀！”
    “能看到亮就行，万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是，这人走绝路都是鬼迷心窍，遇事想不开，自己又不会开导自己，所以……”
    “好了，想开就好了。”于是她看着小玉心疼地说：“这是多好的闺女呀，你也忍心当初所下的狠心？”
    “当初下狠心那是无奈呀，您夸我闺女好就认个‘干女儿’吧！”
    “认什么干女儿呀，就当我女儿吧。我生了两个儿子，就活了一个，正好还缺一个闺女。我们两家做亲家，小玉既是我闺女，又是我儿媳，这其不是两全其美吗？”
    倪兰听了高兴得连声说：“对，对，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只要您不嫌弃，我当然愿意啦！”。
    “你愿意就好，我邱家有什么可嫌弃的？这么好的闺女，我打着灯笼都难寻呀？”说着，摸着小玉的脸蛋赞不绝口说：“白白净净，大眼睛，多招人喜爱呀！”
    小玉看着资助自家的大娘，默默不语。她不知大娘在说什么，她只为妈妈的伤心落泪难过，并痛心不已。此时她心灵深处已经种下苦难的种子。

 第三十七章 自身结婚多悲凄

    第三十七章自身结婚多悲凄
    一
    经过春夏，张福瑞的腿痊愈啦。家中的顶梁柱站起来了。他日夜奔忙，全家的生活有了起色，稀粥烂饭一日三餐，总算有进口的食物。日子一天天、一年年在困苦中度过，转眼间小玉也十几岁了，现已经出落成大姑娘。当年和邱家的婚约虽不提起，但两家往来彼此熟知。只因两家孩子年岁太小，没给两个孩子成婚。一天晚上，邱自强满面愁容，匆匆赶来对倪兰说：“亲家母，如今我家也难处当头，儿子娘不知患了什么病，四肢无力，卧炕不起，我和儿子心粗，不易伺候。还有，我若伺候，谁养家糊口？为解燃眉之急，我想和亲家母夫妇商量给儿子宝生完婚，不知亲家母夫妇意下如何？”
    倪兰看着邱自强愁上眉头，说：“既然亲家母患病卧炕不能自理，又急待用人伺候，为解燃眉之急给儿子提前完婚我没意见，咱两家不就是有难互相帮吗？又何况小玉已经是邱家人了，如此急需用人不用商量，您什么时候迎娶都可以。”
    邱自强对亲家母如此大度，如此人情的话语满心欢喜，自己暗暗低语说：亲家母真是通情达理、心地善良，一切为他人着想。但有一事自己不得不说、不能藏在心里，于是说：“亲家母，您说迎娶可难为我啦，我娶不起呀？我一是没钱置办婚礼，二是请不起人帮忙，为给儿子他娘治病自家日子今非昔比；现在家境贫薄，日子日落西山；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不想置办婚礼，不想给儿子留窟窿；这一置办婚礼肯定要拉饥荒，有了饥荒岂不是给儿子留后患吗？我的想法是：让小玉直接过去就算完婚啦，您看如何？”
    倪兰听了，心想：“好亲做在前头还有什么可说？更何况他家日子今非昔比，况且当初自家度日如年时，还不是亲家帮助度过难关吗？还有，自己现在活在世上每多活一天都是亲家给的，不然自己早已归了黄泉路。”想到这，还有什么可说？于是说：“好，好，这样好！就按照亲家说得办。这样既不打扰他人，自家又省时省事省经济，还免得给儿子堆债务。”
    邱自强听了亲家母的话满心欢喜，说：“既然您同意，就让小玉和我一起走吧！”
    倪兰想：“这也太仓促啦，怎么也得让闺女梳洗打扮干干净净地去呀？还有，这大晚上结婚也晦气，谁家童男童女晚上结婚呀？只有二婚或者丧偶的、被休弃人才晚上结婚那。再有晚上结婚按照迷信说法不吉利，晚间魍魉鬼魅纷纷出来作怪。”于是说：“童男童女怎能晚上结婚呢？明天，明天早一点让宝生过来迎娶小玉。”邱自强听亲家母这么说自觉有道理，便也不再强求。心想：“妻子卧病急需人伺候，但也不在乎这一夜。”于是连声说：“好，好，按照您说的就这么定。”亲家、亲家母把两个孩子结婚事情如愿定妥，随后，他转身而走。
    二
    倪兰送走了亲家，她对女儿说：“闺女，明天你就要结婚了，你邱家大娘卧病在炕，急需用人，你过门后一定要精心照顾她，并照顾好一家人。一会儿你去洗漱好早一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到婆家去那。”
    小玉默默听着妈妈的嘱咐。她万没想到做新娘来得如此之快，她麻木的心不知所措，只有静听妈妈的叙说。她躺在炕上，两眼呆滞，不知为何？不知是舍不得妈妈还是没有嫁妆，不知是痛还是悲，不知是喜还是乐，只是泪水不停地喷涌滚落，与波涛汹涌的心撞击鸣合。她再也不能承受此刻的痛，自己悄悄爬起，静坐思虑、低泣哽咽、待等鸡鸣。无尽的泪水，无声的低泣，伴随自己不宁的心度过这难熬之夜，夜近三更，远处鸡鸣直充入小玉耳中，更如敲击她的心。她无奈地穿好衣服，等待邱宝生的迎娶。
    “蹬蹬”的脚步声告知小玉“邱宝生来了，他来迎娶自己。”于是，她迅速下了炕，不由自主的心也随着下炕不停地‘蹦蹦’乱跳，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邱宝生走进早已敞着等候他的柴门土院，随后进了屋子说：“爸爸妈妈您二老好！”
    “好，好，你来得正好，小玉才收拾好，你带小玉就走吧，回家好不误做早饭。”张福瑞两口子催促着说。
    邱宝生看看小玉而后爱慕地说：“你要收拾好咱就走吧，早饭还等你去做那。”
    小玉想：“进了邱家，重担就此压下，自己从此再也没有轻松可言啦。婆母有朝一日病愈还好，如若……唉，我命苦哇！”想到这，泪珠簌簌滚落，她用手抹去泪珠告别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我走啦。”而后自己拿起包裹夹在腋下带着满面的泪水转身而走，她不敢回看爸爸妈妈，她怕爸爸妈妈难过，她更怕爸爸妈妈看到自己的泪水，看到自己的痛，因而竟直走出了屋子。邱宝生道别岳父母说：“您二老多保重吧，我俩常回来看望您二老。”说完，便随小玉默默走出岳父母的家门直奔自家而去。
    一路，小玉默默无语，她想自己结婚的寒酸，她想自己结婚的苦楚，她想……她想……她想的太多太多。她想自己结婚的寒酸苦楚，她想自己结婚的轻装而行，她想自己结婚没有喜宴，没有亲朋好友，没有嫁妆，有的只是腋下的一个小包裹和空荡荡的心。回想英歌结婚那真是风光无限，二十四抬花轿，亲朋好友簇拥，热烈的场景和风光无限的迷人景象让人艳羡。更让人艳羡的是她那上花轿的身姿，她那被灯光照得通红的绸缎旗袍，她那满身珠光宝气的饰品，那街巷人们翘首围堵的观看、鼓乐唢呐的段段曲乐，富家小姐出嫁好不气派；想自己出嫁的贫寒、酸楚：腋下夹个小包裹，小包裹里有一身补着补丁的破衣服，有一双旧鞋子，有一个掉了齿的梳子，有一个刮头的破篦子。这就是父母的陪嫁。自己腋下夹着父母的陪嫁，步撵去了婆家。好心酸呀，好凄楚呀！！
    一路，丈夫看着自己寒酸的嫁妆说：“我给你拿着包裹吧。”
    “不用，又没有什么衣物，夹在腋下又不重，我自己拿着吧！”自己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被丈夫娶到了婆家。没有婚礼、没有婚宴、没有亲朋、没有好友，有的只是不能再简单的结婚和一颗悲苦的心，可谓是人间最令人凄楚痛心的结婚啦。同样是人，同样是女人，命运却如此悬殊，她人天上三尺三，自己地下在深渊。怎得比？自己在想：“是自己命苦？还是老天有意制造不公平？”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穷苦人、富贵人。她只知道穷命人、富命人。自己是穷苦人、穷命人，命该如此！对这愚弄人的说法自己并不认可，并不认命，也并不向命运低头的自己一路仍然凝思苦想：想那日莺歌结婚花轿迎娶的场景，想自己躲在暗处一隅翘首而看触景生情所勾起的无尽遐想与悲伤，想自己的结婚与她人的不同。自己看着这不同的结婚方式，看得泪流满面，看得凄楚无比，看得心更苦更寒；她想着，她悲凄地想着；直到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野。

 第三十八章 鼓乐唢呐响夜空

    第三十八章鼓乐唢呐响夜空
    一
    府上所有亲人目送花轿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稳稳当当出了庄。鼓乐唢呐一路高奏鸣唱，唱响夜空。
    亲人目送稳稳当当出了村庄的花轿那是轿夫在做相，因为轿夫他们承诺了太太的嘱托，亲手接了太太的赏赐。这名义是赏赐，实则是收买轿夫的心，是用钱买安稳、买平安。是告知轿夫要守规矩，不要耍花招，不要洋相百出；要走平稳路，不要耍笑小姐，免得小姐在轿子里被晃得东倒西歪晕晕乎乎不舒服。这些轿夫遵从夫人的嘱托应声照办，待等他们红包进了自己的腰包心却鼓了脓包变了味道、变了样。他们的心已不是自己承诺的心，花轿才离开村庄鼓乐队的全体人员便把所有对太太的承诺抛之脑后。而此时，他们只想自己开心，只想自己以此取乐；只想迫不及待地随心所欲。一个坏小子走在花轿前列，他回头假意咳嗽一声后又做个鬼脸、使个眼色，而后狞笑。这鬼脸、这眼色、这狞笑，月光统统清清楚楚地集成投在所有轿夫眼中，轿夫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还有这一声直充耳中的咳嗽更是暗号，轿夫明白，他们立即像喝醉酒晃晃悠悠。一会儿靠南走，一会儿靠北走；一会儿躬身，一会儿用双手高高举起花轿杆；一会儿又把花轿杆落在头顶双手把扶，一会儿又猛地把花轿杆落在肩上，各种动作花样百出。奏鼓乐、吹唢呐伴着轿夫抬花轿一路的戏弄表演及花样频频的动作人人皆笑得不亦乐乎。乐队人边吹奏边笑颜，吹奏的曲子也早已跑了调，因而他们也不得不放弃吹奏放声大笑。
    二
    小姐坐在花轿里顿感不适。时而被颠簸而起，时而又重重落在座椅；时而左边歪倒，时而右边倾斜；自己被轿夫捉弄得五脏难安。她晕得不停地张嘴干呕，有时甚至呕出异物。近两天，小姐基本没怎么进食，腹内仅有的食物早已被呕尽。自己想，如此这样，自己到不了婆家就要一命呜呼。她想喊，她想叫，她想制止轿夫如此耍笑。但想到“新人坐轿要默默不语，否则会不吉利。还有，自己上了花轿，就是新娘了，新娘是三天之内不分大小，谁都可以耍笑自己，谁都可以和自己开玩笑尽情地胡闹搞笑。轿夫他们认准了这个理，以此大做文章，并尽情地发挥，自己真是实属无奈？”她想着，自己别无选择，只有忍：忍耐颠簸、忍耐轿夫耍笑，并任其轿夫们所为。她想到这儿，听着充耳的鼓乐唢呐，还有轿夫发自内心的高亢歌声：
    我们抬花轿，乐得不得了。
    喜酒喝得高，醉意可不饶。
    步子走得歪，新娘可别怪。
    新娘倘若怪，我们就撂台。
    “台”音未落，花轿却被抬花轿人齐刷刷撂下，他们如接受指令瞬间全体蹲下。而后又自解地说“我们怎能不抬？拿了东家的钱，吃了东家的饭，我们不能亏心干呀？还得要抬！”“抬”字出口，花轿侧歪而动。轿夫手举轿杆，蹲在那挪着碎步前行。如此举动，奏乐人看在眼里笑得前仰后合。轿夫看奏乐人笑得前仰后合，更加洋洋得意、更加洋相频出。
    娶亲人对轿夫的洋相频出也看在眼里，以致捧腹大笑。而与他们捧腹大笑相反的是花轿内的小姐，她紧皱眉头，满面愁容，满面痛楚，自己强忍颠簸和被捉弄的凄苦在花轿内以顽强的毅力坚持忍耐。可自己的头不听使唤，被轿夫颠得不停地晃动。五脏六腑也颇具英雄本色：它们不停地造反，不停地争斗。轿夫的不按章理，五脏的不守规矩，使得新娘头晕脑胀、难以抑制。“啊！”又吐了一口，是绿色的水，苦苦的。难道这就是胆汁？难道这就是自己吐出的胆汁？她自问。开始自己呕吐是异物，随后是清水，现在是绿色的水，我还能活吗？如此这样被捉弄，我还能坚持多久？坐花轿？坐花轿？都说有钱人家的小姐结婚坐花轿好。既风光，又气派。人人艳羡。艳羡什么？坐花轿好什么？风光什么？气派什么？这一路如同和死神打交道。如此受折磨，如此痛苦不堪，哪有贫寒女子结婚好？她们家境好的坐马车，家境次之骑个小毛驴，特殊贫寒的女子自己夹个包裹去婆家，那是多么舒服？多么自在？那样的结婚方式没有戏弄，没有耍笑，没有颠簸，可自己没有那份福分呀。自己想着，唢呐声声，天上稀疏的星星亮晶晶，这亮晶晶的星星和月亮汇明，它们俯瞰人间，俯瞰花轿，俯瞰这人间之美好。更是以自己闪闪发光的身躯照得路明，以此为新娘贺喜，为新娘一路送明。
    三
    真好，真热闹。
    天上的星星在叫好，地面的虫鸟在叫好，看小姐坐花轿的人们在叫好。唯独小姐，唯独小姐大唱反调。她认为是痛苦，是折磨，是生死之隔。但这又无法摆脱。自己从没听人说过坐花轿的滋味，若听人说过，若知道坐花轿如此痛苦不堪，打死自己也不会坐花轿呀？自己想着。转念一想，如若不坐花轿那还了得？坐花轿那是家里的体面，是女儿的风光，爸爸妈妈怎能让自己女儿坐车、坐毛驴或步撵到婆家？那该是多么寒酸？多么有失体面？可这有失体面在自己看来是再好不过了。如若爸爸妈妈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坐花轿遭受如此之痛苦、如此之折磨定会支持女儿的选择。此时，一切晚矣，听天由命吧！活着是自己命大，死了是婆家的不幸。。
    “唉，”大喜事，自己为什么有如此之想法？为什么在自己脑海蹦出个“死”字来？真是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她想着，鼓乐唢呐吹奏得更兴。路边的树林飞鸟“砉”得飞出树林，燕雀也叫着逃向了远方。它们不知为何如此唱响，不知为何深夜锣鼓喧天，惊得万物不安。惊得野兔倏地跳出安乐窝，一路狂奔逃向远方。一瘸一拐的狐狸也早已受惊跑出树林，寻觅安闲之处，瞪着它那惊恐的眼睛，看这人间奇特的景象。一路，轿夫他们兴致不衰，鼓乐奏得更急，唢呐吹得更响。轿夫得胜越战越勇，他们不知疲惫，不知劳累，高歌猛进。唱着、耍着、走着花样步子，真是乐此不疲，洋相尽出。他们尽管自乐、却不知坐花轿的凄苦和新娘是如何忍耐度过分分秒秒。新娘苦苦期盼早些到婆家，早些下花轿，早些有人把自己背进洞房。自己好享受那没有颠簸，没有戏弄的静坐。
    盼呀，盼呀，好容易盼来了惊喜，清脆悦耳的鞭炮声充入耳中。如昼的夜空把花轿映得通红。花轿也趋于平稳，她举目扬眉，“呀，”轿子里火红。透过花轿帷幔，直觉灯火辉煌，更有人语充入耳中：“到啦，到啦，花轿到啦！”话音未落，鞭炮响彻夜空。花轿在阵阵鞭炮声中停下，而后缓缓落地，不在前行。

 第三十九章 窃窃私语穿墙过

    第三十九章窃窃私语穿墙过
    一
    “哎呀妈呀，可到了！”这是新娘发自心底之声。心想：“如若花轿再不到，我命危矣。人即便死掉，也无人知晓。我没有死，我活过来了，我要感恩苍天，感恩父母，感恩他们让我承受如此折磨仍然保住性命。”自己想着，深深感念，自己正为此颇发感念之时花轿帷幔被轻轻拉开，温柔的话语顿时充入耳畔。“新娘请下花轿！”而后是两双温柔的手等待搀扶新娘。此时，新娘头晕目眩，五脏具翻，不停地干呕。一路食物，胆汁已经呕尽，再呕出的该是五脏六腑了。她坐在那，动弹不得，此时，她已被呕得面红泪流。尽管如此，她再次听到：“请新娘下花轿！”虽然请新娘下花轿的话语再次充入耳中，但她实在动弹不得，待等她小憩片刻情绪稍有好转，才被两双温柔的手搀扶下了花轿，踩着鲜红的地毯进了洞房。她坐在松软高背椅上，头顶盖头，默默静坐，默默静听喜庆之声！
    “呀，婚装真美，艳红如火。看那三寸金莲，蓝色绣花鞋娇小玲珑，鞋色兰得惊艳，好美呀！这个蓝色与众不同，在哪儿买的？”
    “哎呀，你真是少见多怪，人家新娘爸爸公爹有本事，大城市到处跑，买什么样的鞋子没有？”
    “那倒是，那倒是。我是说这鞋子颜色蓝得有点奇，太美啦！”
    “你真是死脑壳，新娘穿的鞋子颜色惊艳奇特与众不同那是有讲究的，穿蓝鞋是拦婆婆眼。这惊艳的蓝色是告知婆婆儿媳妇不一般，不但拦婆婆眼，做事还要打婆婆脸那！”话一出口，立即被听者用手堵住嘴巴。说者看看四周无人，狡黠而笑。而后拽着听者到一个角落说：“我的话不会有人听到吧？”
    “不会，不会，时辰还早，只有新娘。”
    “那就好，那就好。这话语要是让东家听到我们还不是自找没趣？”
    “您别说，古人曰：‘草人说话路人听。’还有一句话是：‘隔墙有耳。’这碍口舌的话语不知被谁听去，还是少说为佳，注意为好。”
    “对，对！”说话人连说对、对。而后趴在听者耳边耳语起来。
    二
    新娘头顶盖头默默静坐静听，二位的低语毫无遗漏直充新娘的双耳。她听此话语心里一惊，想：“难道我心中所想和婚后即将所愿的秘密都被鞋子所揭秘？这是妈妈有意而为？我所想已经被妈妈洞察到？是妈妈以鞋子的颜色做暗示来警示我？不可能呀？妈妈如何那么神奇？又如何钻进我的心窝里？我的想法既没暴露，也没表白，妈妈又如何知晓？这是巧合，还是天意？”她不得而知。只知道二人的议论和自己所想是那么吻合，是那么贴切，她们的话语又是那么一针见血直入心底。她想着，自己本是弱女子，婆婆家里财大气粗，根基深广，人脉厚望，我怎敢抽婆婆的脸？那岂不是自找没趣自毁长城吗？我穿此鞋本无它意，只是封建遗毒根深蒂固。亲人、长辈一定要让自己穿双蓝色鞋子我并不解其意，也并不知穿蓝色鞋子另有它因？更不知其中孕育如此骇人的寓意。在鞋店定做婚鞋，妈妈又亲临其境，挑选颜色美好的绸缎做面料，如此精心，如此细致入微，这是精心设计、精心布局？还是有意为之、自己不得而知。据己所想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如是这样，爸爸妈妈怎么对得起如今的公爹婆母？爸爸和公爹是生意伙伴，是多年生意结交打拼出来的交情，是永不言败的好朋友。排除此想法，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巧合。“对，是巧合。若不是巧合就该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可是自己想来想去，没有能证明二位所言的证据。只有巧合二字能解自己内心之谜。自己若是不相信‘巧合’，‘巧合’词语又由何而来？这不是古人文人的凭空创造，这词语的诞生，是先人们真实生活经验的总结凝聚笔端落笔‘巧合’流传世间。”自己想着，想着这“巧合”二字还真让二位言中。
    这言中的话语新娘心有余悸。秦晋之好，两家多年之交、将在自己的心事欲望下土崩瓦解。那是惨痛的，是最让双方父母脸面无光的，也是刺痛双方父母最让他们伤感的事。对于自己，在封建世俗观念的影响下只能苟活。而对自己的夫君而言、那将是沉重的打击，但又有什么辙呢？自己本不认可的婚姻父母定要强行凿定。即是这样，一切后果父母定要承担。想到这，一切释然。她不再多想，全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全当是风刮跑，自甩掉。此时，她时而垂目静坐，时而静听府邸的动声，时而扬眉透过盖头感受府邸的灯火辉煌。。
    “哎呀，真亮，天空明月高悬，府邸汽灯映天，月光灯光相互辉映，照得府邸如太阳在放光芒，晃得眼睛不敢直视光亮。”
    “是，多么美好的晨夜，气派呀！月光、灯火，不逊太阳的万丈光芒。”这是佣人们在感叹明月和汽灯的通明，在感叹府邸的辉煌。她们感叹着，感受着，忙碌着。并不停地仰望这盏盏汽灯所喷射出的耀眼光艳铺满院落。

 第四十章 小憩片刻惊梦魂

    第四十章小憩片刻惊梦魂
    一
    盏盏汽灯被冉冉升起的太阳所取缔。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清澈的天空更显得格外湛蓝。亲人们身着盛装，纷纷言笑而来，一是要目睹新娘的美貌，二是要目睹新娘新郎拜天地的喜气美好。主持人看着鱼贯而入的亲朋好友，看看时间，又抬头看看碧澈如洗的天空说：“真是天公作美，好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呀？”而后满面喜悦地说：“时间到，新娘新郎举行婚礼。”
    新郎听到举行婚礼，乐滋滋地走到新娘面前，轻轻掀起新娘的盖头，瞬间，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随之新娘尊贵的华容也闯入眼帘。只见她那娇美的脸庞，高挽的发型，精美的头花，这些都让新郎醉在心里。好美！再看装束，得体的红色绸缎旗袍，颈项的配饰闪烁珠光。新郎没来得及欣赏完新娘便彬彬有礼地牵手新娘到宅院并肩站立。“一拜天地，二拜爹娘，夫妻对拜，进入洞房。”新郎新娘在婚礼主持人的主持下，拜了天地，拜了爹娘。新娘站在公婆面前在众亲友的见证下，甜甜地叫了声：“爸爸妈妈。”爸爸妈妈高兴得连声应答：“唉，唉！”新娘再拜爸爸妈妈，这一拜，爸爸妈妈喜得嘴都合拢不上，忙让佣人送上红包，把两份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送给了新娘。婆婆说：“这第一声妈妈不能白叫，叫声妈，给钱花。妈妈给你八百八，拿去自用吧！”新娘躬身说：“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爸爸也乐滋滋地说：“妈妈给了八百八，我这爸爸也不能少呀！”于是高声说：“我要多给，我要多给儿媳妇。我今天高兴，我同众亲友的面给一千八！”亲朋好友在一旁惊讶地喝彩说：“好大的数目哇，这一声爸爸叫得值，叫声爸爸给了一千八。如此之多岂不是赔啦？”人们开玩笑地说着。
    不知是谁立即插嘴说道：“赔啦？他可不赔，新娘还不要说嫁妆，就身上的饰品要值多少钱？这不都是新娘带过来的吗？这不都成了王家的家资吗？真是一场婚礼新郎家里满堂红，女方娘家里满屋空。”亲朋好友看着，看着公婆的大方之举，看着他们满面喜气的神色，看着新娘珠光宝气那光彩照人的艳丽。更是艳羡无比。主持人高喊：“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面对面躬身对拜。主持人一声“礼毕，共进洞房！”新郎新娘携手步入洞房。
    二
    一路被花轿颠簸呕吐的新娘身心疲惫地坐在高背椅。她面色苍白，倦意十足，不适的身体没有丝毫喜悦展于眉间。她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在人生大喜的日子，不知内心是苦、还是甜。新郎看着新娘不适的表情说：“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太疲劳？休息会吧！”话毕，转身给新娘泡了一杯茶水说：“喝杯茶水缓解一下疲劳。”
    新娘抬头看看夫君，说：“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彼此应当互相照顾，更要互相体贴入微。”
    夫君的话语，刺痛了新娘的内心。自己想：“多好的夫君呀？可惜，可惜有先足而登者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心房。唉，想这些干什么，大喜日子，自寻烦恼。”于是，她强展眉，故作笑。说：“我，我，我知道了！”而后又看了一眼夫君自愧地说：“我没事的，就是坐花轿太颠簸身体有点不适。”
    “怎么会呢，二十四人抬花轿不像二人抬花轿颤悠悠不平稳。这二十四人抬花轿不会颠簸，除非人为？”新郎想：“这颠簸肯定是人为的，他们取笑新娘，捉弄新娘，故意造势使得新娘不舒适。唉，大喜事，情有可原。可他们这样做伤害了夫人，委屈了夫人在花轿里苦受折磨，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喜事也如同闯关，坐花轿本来是件风光、舒服、体面的事情，没想到好事变成坏事，竟然把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夫君看着，想着，不禁心生怜悯。心疼地说：“我关上门扶你上床休息一会，这颠簸，头晕，躺一会就会好的。”而后又说：“你喝杯茶水，缓解一下疲惫的身体。”夫君把茶水递给夫人说：“喝吧！”而后，给夫人铺好被子又说：“喝完茶水，你躺下休息会儿等我唤你再起来。”
    “不，不，我坐一会就好，你不要太在意我。”
    夫君听夫人如此话语说：“傻夫人，你如何这样说？我为何不在意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很在意你，特别是你的身体，身体是本钱，没有好的身体，一切无从谈起。你一定要休息好，中午婚宴我夫妻二人还要去敬酒，不然你是吃不消的。”
    “有什么吃不消的？”夫君看着夫人说：“亲朋好友来了那么多人，我夫妻二人要对他们分别敬酒的，楼上楼下，那么多桌的宴席我俩都要驻足敬酒，你能承受得了吗？”
    “哎呀，没事的！这敬酒又不是卖力气，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夫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证明你有思想准备，证明你身体没问题。既然这样，你就自便吧，但不要强撑着。”
    夫人含笑说：“是，我不会犯傻的，我更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啊，知道疼爱自己就好，我看你脸色苍白，面带倦意，不忍看你强支撑，还是先略休息一下，缓解你疲惫的身体好应付婚宴场面。你若这样继续支撑，肯定会吃不消的。最后忍受痛苦的是你自己，还是躺会儿为好！”说完，他关上门，强行让夫人躺下休息。
    三
    夫人更衣躺下，心想：“哎呀妈呀，知我者，疼爱我者乃夫君也，自己如何不想躺下休息？只因自己身份变了不说，今天是婚庆，是大喜的日子，亲朋好友远道而来，我躺下休息算啥？知我是身体不适，不知还认为我不懂礼法没有教养那。幸亏夫君知我、懂我、疼爱我，我才得以躺下享受片刻的休息。不然，自己身体真是支撑不住。”
    想着，自己迷迷糊糊进入梦乡。自己梦见百花园盛开的百花美不胜收，自己正和夫君携手赏花，不由心中感叹：好美的花呀，夫君看看朵朵摇曳的花，又看看自己说：“人比花美。”而后送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吻。
    含羞的自己怕被人捕捉到立即说：“你这是干啥呀，百花园游人游客这么多，你也不注意影响。”
    “哎呀，我吻自己的夫人还需要注意影响？真是岂有此理。”
    夫君有些不高兴。夫人忙说：“对不起，我的话伤害了你，你万万不能介意。”
    “唉，夫人所言诧异，我有什么介意？我不会介意。更不会多想。”说完，牵着夫人的手朝前走去。
    “呀，你看，这朵牡丹花开得多娇艳呀！”说着，手摸花朵躬身而看。
    “嗡嗡”一只蜜蜂飞来落在夫君身上，夫君“哎呀”一声，蜜蜂“刺”痛了夫君，而后飞落花朵。夫君看着蜜蜂大喝一声说：“好狠毒的蜜蜂，你要独霸花朵，难道这朵牡丹花是属于你不成？真是岂有此理？”说罢，拽着夫人急急逃走。蜜蜂一路紧追，夫君看着追来的蜜蜂奔逃得更急。“呀”，湍急的河水，怎么过去？过不去河，只能任蜜蜂胡乱刺痛自己。倘若过河，既无摆渡，又无桥梁，怎么办？夫人看着蜜蜂对夫君穷追不舍，自己急速帮助夫君驱赶蜜蜂。可是，蜜蜂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它紧紧追随夫君嗡嗡鸣叫，自己对穷追夫君的蜜蜂正束手无策急得打转圈时自己被惊醒。她睁开眼睛长吁短叹。“唉！”再看，夫君就坐在自己身边。“怎么啦，怎么啦？”夫君忙问。“我，我，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夫妇俩在百花园赏花你被蜜蜂刺痛了不说，蜜蜂还对你穷追不舍，我无论怎么驱赶那蜜蜂就是不肯离去，我一着急醒了。”
    “啊，好梦，好梦，不离不弃！”。
    “蜜蜂刺痛你还好梦？”
    “好梦好梦！”夫君连说好梦。夫君之所以连说好梦是想大喜日子怕夫人多想。所以连说好梦好梦。可心里再清楚不过的莫过于夫人自己，她想：“难道这梦是……她胡思乱想，想了好多。大喜日子我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梦？唉，不多想，随它去，就按照夫君的解释‘不离不弃’。反正这个梦是个迷？”想到这，自己轻轻坐起换上婚礼旗袍，准备前往华隆饭店。

 第四十一章 新郎新娘惊宾朋

    第四十一章新郎新娘惊宾朋
    一
    婚宴宾朋满座，他们在婚宴相聚甚欢，有说不完的话语，有扯不完的家私。人人满面春风，人人满面荣光，人人喜气洋洋。他们为新婚夫妇而高兴、而庆贺。更为婚宴的盛大而惊喜、而自豪。“如此婚宴要花费多少巨资呀？饭店的高级，泛能涉足的地方皆红地毯铺地，更能彰显婚礼喜庆的是串串大红灯笼悬挂饭店门面，‘欢迎宾朋好友前来贺喜’几个大字闪着金光。两排花篮列在门外两侧。锣鼓喧天，歌舞升腾。唢呐声声，悦耳动听。酒店门外人山人海，听唢呐的，看歌舞的，人人满脸洋溢喜气。但他们也不断留意新郎新娘的到来。”当新郎新娘现身饭店门前时，聚集饭店门前听唢呐、看歌舞的人蜂拥而至，团团围住新郎新娘。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公开称赞：“新郎新娘真是天造地设。新郎貌若潘安，新娘美似貂蝉，二人是怎么碰到一起的？真是珠联璧合、一对绝配、让人艳羡不已。”
    “废话，还怎么碰到一起的？自古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还有，这样的绝配是双方父母有眼力，是双方父母锐眼识珠，是双方父母眼力聚焦精准，是双方父母眼睛不揉沙粒，这样的婚配堪称绝了。”人们议论着，拥挤着，看着。此时，新郎新娘被众人围堵得寸步难移，举步维艰。有人挡在新郎新娘面前，就为阻止新郎新娘前行、自己好多看一眼这天造地设的绝配；有人干脆死死拽住新郎新娘不让动弹。
    一人说：“呀，新娘真美，比看花入眼。这么美的新娘该不是生活在贫寒之家吧？”
    听者说：“这又是废话，如此宏大场面，如此雷人举动，只有财大气粗的官商，只有顶级富豪权贵才能承办得起。这样的顶级富豪权贵能娶贫家之女吗？还有，贫寒之家哪能养得起这么貌美娇贵的花呀？花不开就凋零啦，每天风吹日晒早就干柴一根啦。”
    人们纷纷议论不休。只听理事人说：“闪开，闪开，让新郎新娘过去。”
    围观人看着理事人心生怨愤并质问说：“大喜事就这么过去吗？今日我们拦截新郎新娘可不为过呀？”
    理事人受到质问，知自己办事不利、忘记了喜糖喜烟开道，自己连连颔首，并歉意地说：“对，对，是我的过错，是我的失误，是我办事不利。东家早有吩咐：喜烟喜糖凡是新郎新娘所步及之处人人都要享用，以此共享喜庆；可由于太忙，自己又被喜事冲昏了头脑，所以才把带来的喜烟喜糖置在一旁，罪过、罪过，这都缘于我的罪过，我速补偿。”说完，急速去取喜烟喜糖。
    围观人闻听此言，又见理事人急速去取喜烟喜糖，立即欢呼雀跃，静等理事人的到来。
    理事人急速拿来已经备好的喜烟喜糖抛向围观的人群，喜烟喜糖像雨点般撒落在地。阻拦的人群看抛来的喜烟喜糖撒落满地立即追逐争抢，路也豁然展现。新郎新娘趁此得以脱身，双双携手步入婚宴。
    二
    饭店亲朋好友见新郎新娘款款而来，立即掌声雷动。说：“看，新娘来了，新娘来了，多漂亮的新娘呀！”离远的人因只看到新娘红红的婚装、玉佩的闪亮，却看不清新娘的脸庞、为先睹为快急不可待地立即离位迅速跑到新娘面前细看端详。也有人站起，翘首相望。有人因自己的视线被遮蔽对跑去争看新娘的人怨声说道：“急什么？宴席开始新郎新娘逐桌敬酒时你再细细端看，何必现在急不可待？”
    一言制止了乱象。人们不再迫不及待，而是耐心等待。片刻，婚礼主持高喊：“各位亲朋好友请安静，我们今天共同见证、恭贺首道、莺歌佳偶天成、珠联璧合、永结同心，并祝新婚之喜！”而后说：“我们让新郎新娘自述一下谈恋爱的过程好不好？”
    “好！”亲朋好友拍手称好。
    于是主持人说：“有请新郎新娘对亲朋好友说说你们是如何谈恋爱的？”
    话语一落，掌声四起。新郎躬身站在婚礼台毫不避讳地说：“各位亲朋好友，感谢你们前来贺喜。至于谈恋爱，我和新娘没有这一过程，我们是父母指婚，我们是惟命是从。我知道，新事物、新思想在我们国家已经萌生。新思想其中就包括自由恋爱。可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享受到自由恋爱的甜美，我们还屈服于父母指婚的封建思想下，我希望年轻人的婚姻不要像我二人，不要走父母指婚的可悲老路，要抛弃旧思想，砸烂旧桎梏，自己婚姻自己做主，要真正做到自由恋爱。更希望每一位父母不要干预儿女婚姻，给他们一个婚姻自由的广阔空间。最后我希望一切有情人终成眷属。”
    新郎话毕，很多亲朋好友愕然，有人说：“啊，不是自由恋爱？这留学归国还是旧思想？还是父母包办？还是父母指婚？窝囊！”
    “有什么窝囊？多好的新娘呀，自己恋爱也未必会有如此貌美新娘？！”
    一位亲朋好友说：“是，多好的新娘呀，自己自由恋爱也未必有如此貌美的新娘呀？”
    一人反驳说：“此言诧异。这自由恋爱，爱的是心，不是颜值。是情投意合，是志同道合，是理想信念的融合。”
    一人说：“咱也不懂自由恋爱，更没尝到自由恋爱的滋味，就知道爹妈把咱许配给谁咱就和谁结婚过日子。自古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碰啥算啥吧！碰好的是你命运好，碰上不好的是你命运糟糕。看，新郎新娘就是命运好的人。两个人都碰上了好家庭，好人品，好模样。这就叫天生一对，这就叫最佳婚姻。”
    人们说着，议论着。新娘认真听着新郎的讲述，听着亲朋好友的议论。她认为自己所想对了，自己和那个小少年相遇、相爱，自认为就是自由恋爱。她听着，想着。这时，婚礼主持人说：“新郎新娘即便是父母指婚你们的婚姻也等同于是自由恋爱。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你两家是朋情，是故交，是互相了解的。”
    新郎反驳道：“长辈互相了解，可晚辈并不了解，只是父母指婚后我俩才得以相见。也仅此一面，并不属于自由恋爱。我和夫人虽然不是自由恋爱，但是，我和夫人对婚姻是满意的，我夫妻二人是深爱的，是情感甚笃的。我在此向众亲友郑重宣誓：我和夫人虽然不是自由恋爱，但我俩的思想是相融的，情感是牢固的，婚姻是理想的。我愿和夫人同心同德同荣天长地久，与花共美，与月共圆。岁岁年年不负心愿。”说完，新郎笑眯眯地对新娘说：“你也说说吧！”
    新娘看了一眼新郎微笑说：“我没有可说的。”
    “如此大喜事怎么没有可说的？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婚姻可喜可贺吗？”
    新娘说：“当然可喜可贺啦。”
    “可喜可贺就说说吧！”新娘只是对新郎莞尔一笑。
    新郎看新娘没有说的意思，因而说：“不说也好，深记于心让甜蜜在内心涌动，自己暗享幸福吧！”
    三
    主持人听了新郎的叙说，他看看时间，而后大声风趣地说：“新娘的话只有对新郎说，我们就不要期望新娘的话语啦。另外新郎已经叙说，我们也了解了新郎新娘婚姻概况，现实正是新思想风靡全国，自由恋爱正在萌生涌动。我们为新思想，为自由恋爱鼓掌、助力。”说完，他又提高嗓音说道：“我们都高高举起酒杯，为新郎新娘结地久天长之美好干杯!”。
    大家皆一饮而尽。新郎新娘在酒宴的欢快乐曲中款款走向宾朋好友，向各位宾朋好友敬酒、致谢。新郎新娘每到桌宴，宾朋好友无不投去艳羡的目光。多好的新郎呀，才华横溢。再看新娘，肤如玉脂，眉如笔画，口若樱桃，齿白如雪。亭亭玉立，美若荷花。宾朋好友以艳羡的目光迎送新婚夫妇，感谢新婚夫妇的敬酒之意。如此新郎新娘，宾朋好友赞不绝口。人们纷纷议论说：“也难怪认公婆喊了声‘爸爸妈妈’竟然给予重金。值，值，多好的儿媳妇呀！”
    宾朋好友满心欢喜地说着，议论着。共祝新郎新娘婚姻美满地久天长！

 第四十二章 子孙饺子长寿面

    第四十二章子孙饺子长寿面
    一
    喜宴后，宾朋好友大部分人陆续归去。只有府上老少姑奶奶住了下来。晚上，她们聚集客厅一起闲聊，一起叙说婚宴的喜庆，新娘的貌美，久别的变化，各自的思念之情等。婆婆心疼儿子儿媳，知他二人一天太累了，便指使理事人把企图闹洞房的坏小子们统统全部轰跑。并对准备新婚夫妇子孙饺子长寿面的奶奶们说：“一切应早，不要拖晚，早完事锁上大门让小两口好早些休息。”
    “知道啦。”于是，四位奶奶立即动手煮子孙饺子长寿面。片刻，她们把煮好的子孙饺子长寿面端上饭桌说：“新郎新娘，这是子孙饺子长寿面，吃吧，要多吃！”
    新郎看端上饭桌的子孙饺子长寿面拿起筷子给夫人夹了一个饺子说：“吃吧！”
    新娘看着夫君给自己夹的子孙饺子无奈地说：“不想吃。”
    夫君说：“不想吃强吃。”在一旁的奶奶听新娘说不想吃子孙饺子忙插话说：“怎么不想吃？这是子孙饺子长寿面，今后府邸人丁兴旺与否全凭你俩，可以说，全凭这子孙饺子长寿面啦，这是你夫妻必须吃下的。”新娘听了这位老奶奶的话语说：“坐花轿头晕呕吐的症状还没有彻底消失，真不想吃。”
    “哎呀，刚才我说了，这子孙饺子长寿面是有讲究的，不能不吃。这是子孙饺子，吃了子孙饺子子孙绕膝成群，这饺子可不能舍弃不吃呀，你若是不吃公婆知道了是不高兴的。面是长寿面，更不能不吃，长寿面是长寿的象征。”
    新娘想：“这子孙饺子长寿面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既然如此，自己就强吃吧。”于是说：“我吃，我尽量吃吧！”
    夫君看夫人如此无奈，说：“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多吃。这样，一样代表咱夫妻二人吃的，一样代表咱夫妻二人心意，一样代表咱家人丁兴旺，一样代表我夫妻二人寿命天长。”新娘听了夫君的话甜甜地笑了，立即强吃下夫君给自己夹的子孙饺子。夫君看夫人吃下子孙饺子心中暗自高兴。想：“呀，我的夫人能吃进去啦。”于是，自己又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夫人碗里。夫人看看夫君无奈地说：“不用，不用再给我夹了；我不想吃了，我真不想吃了。”自己嘴上连说“我真不想吃了。”可对于夫君已经给自己夹在碗里的子孙饺子，自己还是勉强吃了。
    “这多好，今后府上一定子孙兴旺。”奶奶们看新娘强吃下子孙饺子高兴地说着。而后又问：“这饺子生不生呀？这面长不长呀？”
    新娘对奶奶的问话腼腆无语。新郎倒显得兴奋不已，他高兴地回答奶奶说：“饺子生，生得很；面长，长得很！”
    奶奶们听新郎风趣而寓意颇深的话语高兴地说：“生就好，生得越很越好，不怕很生，就怕不生。”而后又说：“面长，越长越好，长得越很越好，面长寿命才长！好夫妻，好姻缘，子孙绕膝，寿命天长！”老奶奶说着，夫妻二人对视笑着。在老奶奶们的欢声笑语中，夫君见自己给夫人夹的第二个饺子也吃下。随后，又给夫人夹了几根长寿面放在碗里，并放上面卤、菜、调味食品搅拌均匀说：“吃吧！”夫人夹起一根长寿面放入嘴里慢慢咀嚼，说：“我真不想下咽。”在门外的一位奶奶听后立即走进来说：“那怎么行呢？这是长寿面，必须吃下去！长寿，还有比长寿再重要的吗？长寿是每个人的期盼和所求，谁不想长寿呀？无论如何也要吃掉长寿面！”面对老奶奶所言，新娘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艰难地吃。夫君看夫人吃得如此艰难说：“如此难以下咽就慢慢吃，慢慢下咽，这样总会好的。另外，我们靠时间磨、吃得时间越长，你吃进的子孙饺子长寿面就越多。这样我们子孙就越兴旺，我们寿命也就越长。”夫人听到夫君的话，想到子孙双全的老奶奶嘱咐的话语，再想到长寿？自知：还有比长寿再渴求再值得人们向往的吗？生命对每个人来讲一生只有一次，长寿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于是，她慢慢吃，熬时间，自己每放到嘴里一根长寿面都需要咀嚼几分钟。她用时间赢得吃子孙饺子长寿面的量数。她吃着，艰难地咽着。夫君看她如此艰难地吃，如此艰难地下咽，“嗤嗤”发笑说：“这子孙饺子长寿面人生难得，寓意深远，终生只有一次。有人终生只是梦想，只是梦里吃到，多么味道鲜美的饺子呀？这饺子是三鲜馅的。馅里有肉、龙虾、韭菜。这好吃的饺子，味道鲜美悠长，你却吃得如此艰难，不愿下咽，好为你……”
    夫君说着，新娘无奈地听着，而后说：“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怎讲？”夫君追问。
    “要不是和你成婚我坐花轿被颠簸得五脏具翻又如何晕眩？又如何反胃？又如何呕吐不想吃？不想下咽？所有这些症状还不是因为你而造成的吗？”
    夫君听了夫人好笑的话语说：“看来确实是我的过错，我是你一切不适的罪魁祸首，在此夫君赔罪了！”于是，他玩笑地双手合拢躬身赔罪说：“对不起，让夫人受屈了，今后的生活我会好好补偿你，照顾你，以弥补你所受的颠簸、难忍和不适。”
    夫人听了夫君赔不是的话语瞥了夫君一眼含羞地说：“谁让你赔不是，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想吃子孙饺子长寿面的真实原因，谁让你赔不是啦？是你自愿！”
    “是，你是没让我赔不是，是我自愿赔不是，更是情愿。如果不是自愿情愿我俩如何有今日夫妻之姻缘？更如何有今日之花好月圆？这皆缘于你愿我愿，是双方的情缘呀！”夫人听了夫君的句句话语，心在颤，脑子好似要瘫痪。此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慢慢咀嚼、慢慢吞咽。并以自己柔情似水的眼睛不停地偷看夫君。这样，既消磨时间，又能多吃掉子孙饺子长寿面。她就这样以这种方式时而偷看窥视夫君，时而垂头慢慢咀嚼吞咽以延长时间吃掉更多子孙饺子长寿面。
    二
    在洞房外守候新郎新娘的四位子孙双全奶奶早已内心不停地嘀咕，她们窃窃私语说：“新郎新娘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子孙饺子长寿面吃了这么长时间呀？这哪里是在吃子孙饺子长寿面呀？纯属是在磨牙磨时间呀？”四位奶奶偷偷说着，议论着。
    新婚夫妇如此慢慢腾腾细嚼慢咽磨时间直到婆婆来。婆婆看儿子儿媳妇还在吃子孙饺子长寿面，心想：“这夫妻二人是吃多少子孙饺子长寿面呀？”想着，而后自己暗喜，连连低语说：“好事，好事。他夫妻二人子孙饺子长寿面吃得越多我的孙子孙女跑来得就越多，他俩的寿命也就越长。”自己想着，越想越高兴。随即乐滋滋地说道：“你俩还没有吃完那？这子孙饺子长寿面吃了这么长时间岂不是凉了？”话一出口，四位奶奶心想：“大喜事，如何这样出口？话语有点不吉利呀？”于是忙补救说：“凉不了，凉不了，我们怎能让子孙饺子长寿面凉了呢？真若凉了，我们再去热，总得让新婚夫妇吃热气腾腾的子孙饺子长寿面。”妈妈听奶奶们如此话语也自觉说错了嘴，跑了调，变了味道；幸亏四位奶奶话茬接得及时，不然，自己会在意终生，自己想着。
    新娘听到婆婆的话语忙放下碗筷。新郎早已吃好，只为陪新娘多吃自己才不肯放下碗筷，听到妈妈的话语自己急忙起身迎候妈妈。
    婆婆的到来，儿媳也立即起身相迎，说：“妈妈。”
    “唉！”妈妈高兴地答应。而后说：“如若吃好了快梳洗睡吧，一天太累啦！”
    “知道啦，谢谢妈妈关心。”
    妈妈乐滋滋地回答儿媳说：“谢什么，关心你们还不是应该的吗。”说完，吩咐佣人沏好茶水，备好小点心，水果，并把洗漱水准备到位。让儿子儿媳自用，又反复嘱咐儿子儿媳尽早休息。
    三
    夫妻二人送走四位奶奶，送走妈妈，携手走进洞房尽享新婚的喜悦。夫君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新娘说：“因头晕反胃子孙饺子长寿面也没吃多少，吃个苹果解解头晕。苹果爽口不像饺子油腻不好下咽，你吃掉这个苹果一切不适会一扫光。”
    新娘正为自己的头晕，反胃而深感身体不适，她看到夫君给自己去皮的苹果，想：“也许会像夫君说得那样、吃个苹果一切不适感会立即消失。”想到这，她接过苹果慢慢吃了起来。“呀，好爽口！”才吃几口苹果自己立即倍感口爽、精神大振，不适感锐减。她吃着，直到整个苹果全部吃下说：“还是夫君想得周全，苹果爽口，吃下立即精神大振，不适感尽消。”
    “那就再吃一个吧！”夫君说。
    “我有那么大的肚皮吗？”夫人开玩笑地说。
    “有，一个苹果能占多大空间？如果装不下两个苹果又如何孕育儿女？”
    闻听此言，夫人脸立即羞得绯红，如红布，如火烧云。她羞涩地说：“你坏，你真坏！”
    “何谈我坏？子孙饺子长寿面的寓意你并不是不知道呀？你既然知道又何谈我坏？真是傻夫人。”
    夫人听着夫君的话语羞色自难掩饰，她迅速双手捂脸以遮挡自己泛红的面颊说：“不听，不听！”
    夫君拽住夫人的手说：“不听也得听。”而后说：“我夫妻二人是聚少离多，我工作繁忙，长年在外，我二人难得一聚。这样，我俩所想、所盼、所思、所念，都在相见，话语就变得可求、可贵，今晚对我二人可谓是珍贵。”他滔滔地说着，意在告知夫人自己工作的重要和聚少离多的煎熬并要珍惜二人当下的时光。于是又说：“想要宝宝就显得尤为困难。”新娘听着夫君的话语，看着双合被，想着四位奶奶们唱的喜歌：
    双人铺盖，恩恩爱爱。
    同床共眠，岁岁年年。
    子孙绕膝，瓜瓞绵绵。。
    她回味这喜歌，又想到刚才夫君说的话，内心诸如厮杀。她合衣躺下，眯眼想自己钟情于小少年的心及信物承诺。心底无声地说：“难道同床异梦就是对我讲的？”想到这儿，自己又怵又怕，满腹苦衷无以表达。
    夫君看着合衣躺下的夫人，心想：“是累了还是羞于做夫人？怎么连话都不说呀？这是为啥？唉，想那么多干啥，自己所想各参半吧！”想到这，看着静躺的夫人，自言自语说：“睡吧！”不管你为啥，只当你累啦，而后，自己也和衣躺下。

 第四十三章 与君双双把家还

    第四十三章与君双双把家还
    一
    常言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月当空，夜如白昼。如此夜晚，夫妇二人却没有新婚的喜悦和绵绵不休的话语，甜言蜜语更是无从说起。有的却是各自和衣而睡，各想心事。夫君想：“夫人是出于羞色还是真累了？怎么如此举态？难道她……唉，不必多想，日久天长，还愁儿女不来身旁。哪对夫妻不生一堆儿女？自己切莫着急，到时候自己不嫌弃儿女多、不嫌弃儿女过于稠密就行啦。”想到这，自己乐滋滋地睡去。而此时，夫人正脑海翻腾，她恨自己当初的冲动之举，一顶凉帽的捞取却自许终身，并且还以信物相赠，我该怎么办？小少年是自己所爱，而和自己同床的夫君也是自己所钟情的人。他气质非凡，说话铿锵有力，自己不知他当下是做什么工作的。但从他的言行举止给人的感觉、他是一位学识渊博举止超俗人人敬仰的人，这样的好人我不能伤害他，更要钟情于他，事至于此，我该如何抉择？又该怎么处理与二人的关系？我又该如何面对这棘手的问题？自己自问。“还是先入为主。”对，这一想法不能改变。不然，自己的初心岂不是自我践踏，自我否定，自我推翻，自我抽打嘴巴吗？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我告诉媒妁一定“等”，小少年得知一定会苦苦等待自己的。倘若我对今日婚姻钟情，岂不是伤害了小少年？想到这，自己再次暗下决心，一定要嫁给小少年。对于同床的夫君自己只能道声“对不起。”这一夜，她辜负了美好的月夜。今夜，月圆人静，处处月辉满满，洒向人间全是甜。如此静谧甜美的月辉自己却暗自神伤，真是辜负了甜美皎洁的圆月笑脸，辜负了夫君对自己的一片钟情美意，辜负了夫君的美好愿望，她在自责凄苦中度过了本该属于自己最甜美最幸福的洞房之夜。
    二
    第二天，王首道早早起来，他轻轻唤醒夫人说：“起床吧，不要睡了，今天我还要陪伴你回娘家，午饭后我独自一人就要回工作单位啦。”其实，妻子一夜未眠，这一夜她想了好多。听到丈夫呼唤自己起床，自己佯装醒来，并假意伸个懒腰，而后慢悠悠坐起。自己想：“今日要回娘家，我需要收拾东西。还有就是按照当地习俗自己早上要给公婆敬上三鲜。”于是，她急忙梳洗打扮，穿戴粉饰，一切皆好，手提三鲜和夫君去孝敬公婆。
    公婆知儿子儿媳一早要过来给夫妇俩问安敬三鲜。于是，早早起床梳洗等候儿子儿媳。夫妇二人等候着，心满意足地夸奖自己的儿媳。太太说：“咱的儿媳真是咱家的门面，不但长相娇美，话语也入耳动听；做事情更是在情理中。”老爷听太太如此夸奖儿媳妇高兴地说：“好相貌，好人品，难得你如此夸奖。”夫妇二人正夸奖儿媳在兴头上，只听外面传来儿子儿媳的脚步声，夫妇二人听到脚步声喜上心头，正欲高兴之时，只见儿子儿媳已经走进屋子，儿子说：“爸爸妈妈早安!”
    “早安！”爸爸妈妈异口同声地回答。随后充入耳中的是儿媳的甜美问候：“爸爸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夫妇二人乐滋滋地同声回答。
    “爸爸妈妈儿媳给您二老敬三鲜来了。”说完，她把点心、水果分别布满盘子放在桌上，并给公婆各泡一杯浓茶说：“您二老慢用！”说完，守候在婆婆身旁。婆婆看儿媳妇如此礼貌规矩，心如蜜甜，疼爱之心溢于言表，说：“吃吧，你小两口也一起吃吧，今天你小两口不是还要回娘家吗？吃完好准备走。及早，别看你才离开父母这一夜，不知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想念盼望你那！”
    听了婆婆这么说，自己内心酸溜溜的，若不是自己竭尽控制，恐怕泪珠就要滚落。自己极尽克制，把笑脸送给公婆说：“妈妈，您说得对，这一夜不知妈妈是怎么想念我、盼望我那，我二人不赔您二老了，爸爸妈妈慢用吧。”说完和夫君才要转身走。
    妈妈告诉二人说：“礼品都已经给你们备好了，你去多住些日子，省得你妈妈惦记你、想念你。你在那静心住着，首道什么时候接你再回来。”
    “是，谢谢妈妈，谢谢妈妈如此关爱，谢谢妈妈想得如此周全。”她按照婆母的指令和夫君携手离去。
    三
    小夫妻回到自己房间。吃了早点，收拾好一切出发了。四乘马车候在门外，儿媳没有急于上车，而是再次回到公婆那里和公婆道别说：“爸爸妈妈我俩走了，您二老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什么吩咐啦。记住，到娘家代我两口问候你爸爸妈妈好，问候全家人好。另外，首道从那边就走了，你在娘家尽管踏实地多住一段，首道不在家省得你一人在咱家里闷得慌。”
    “好，谢谢妈妈的疼爱，我会遵照您说的多住一段时间。并把您二老对爸爸妈妈及全家人的问候带给他们，我先代表爸爸妈妈及全家人谢谢您二老的问候，请您二老也要多保重身体！”
    道别了公婆，在婆婆连声说：“去吧，去吧！”的笑语声中夫妇二人才转身离去。
    小两口上了车，车夫牵马徐行。夫妇二人坐在车上，首道想：夫妻一夜没有话语，没有甜蜜，此时此刻，他看着夫人，心荡涟漪。多美的妻子，华贵的装束，玉佩的铿锵，给夫人更增添几分姿色。他看着，看着如此娇美的夫人说：“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按照妈妈所说准备多住一段时间？”
    夫人说：“是的。”
    夫君说：“你住吧，我工作在外，不知什么时候回家去，如若回家我定按照妈妈所说前去接你。”
    “你不要接我。”夫人说。
    “我不接你，你怎知道我回家啦？”
    夫人默默不语。夫君看着不语的夫人，自己想：“真是贵人语话迟。”想着，“铿当”一声。没有防备的夫人被车子一晃，自己身子前倾，正好扑在夫君的怀里。夫君见状，顺势搂住了夫人，夫人才幸免磕碰。车夫自愧，连连道歉说：“真对不起少爷少奶奶，刚才这路面的坑无法躲避，忘记提醒少爷少奶奶啦，让少爷少奶奶受颠簸了？”
    少爷忙说：“没事，没事。您不要歉意，这不是您的错，路不平谁赶车也难绕过路面的坑洼。”
    车夫说：“谢谢少爷的理解，谢谢少爷的理解。”。
    车夫接受了教训，车子明显慢了下来。回娘家心切的少奶奶此时说了话：“车夫，这个速度太慢啦，您还是快一点行车吧！”
    车夫听了少奶奶的话说：“好！”于是扬鞭催马，马蹄哒哒，车子飞奔，扬起一路风尘。不平的路面颠簸着少爷和少妇，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大的颠簸，少爷紧紧搂住夫人。此时，他才感到夫妻二人的甜美。他搂着夫人，不敢轻声，不敢有甜蜜的话语，因隔着帷幔有车夫。为了施爱，他只得轻轻地亲吻夫人。此时的夫人既无处可逃，又不敢反抗，不管她是享受还是抵触，都没有选择余地，只得接受爱的甜蜜。

 第四十四章 府邸生辉喜洋洋

    第四十四章府邸生辉喜洋洋
    一
    “来了，来了！”妹妹们看到四乘马车徐徐而来，奔跑相告。爸爸妈妈和亲人们纷纷出门相迎。马车停在府邸门外，佣人把准备好的凳子放在车旁，打开车子帷幔，看到小姐夫妇，满面笑容问道：“小姐好，姑老爷好！”“好，好！”小姐和姑老爷异口同声回答。随后，在佣人的搀扶下，小姐下了车。姑老爷拒绝搀扶，自己下了马车。他面对亲人们的相迎，内心喜悦，彬彬有礼地问候岳父母说：“爸爸妈妈好！”而后对所有亲人分别问好。爸爸妈妈及全家人个个喜笑颜开。看着这位仪表堂堂的女婿，看着自己才离开一夜的女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妈妈看着女婿女儿夫妇俩，心如灌蜜，高兴无比。嘴更是笑得合拢不上。女婿和女儿在家人和亲朋的簇拥下进了厅堂。
    妹妹们围绕姐姐姐夫。不停地叫着问好，这个妹妹喊道：“姐夫好，姐姐好！”姐夫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几个妹妹围拢过来高兴地喊道：“姐夫好，姐姐好！”
    “唉唉妹妹们好！”姐夫高兴地答应，并连连向妹妹们问好。才向妹妹们问好，又跑来弟弟们喊道：“姐夫好，姐姐好！”
    “好，好，小弟弟们好！”在一片亲和温馨的称谓中弟弟妹妹们围拢姐夫姐姐身后、簇拥着姐夫姐姐。
    姐夫看着天真活泼的弟弟妹妹们躬身才要抱小妹妹，小妹妹看姐夫要抱自己，转身撒腿而跑。随之，弟弟妹妹们全部逃之夭夭。姐姐看弟弟妹妹们如此可爱，快步追上拽住英莲妹妹说：“走，姐姐和你们一起玩去！”于是，弟弟妹妹们簇拥姐姐去了闺房。爸爸妈妈陪伴自己的女婿喝茶聊天。一直礼让的女婿对为夫人婚事操劳的岳父母大人倍感歉意地说：“爸爸妈妈，我与英歌的婚事让您二老操劳啦，您二老这几日忙碌还没休息好我俩又前来打扰。”
    岳父忙说：“休息好了，有什么没休息好的？你们婚事又累不着我俩，我和你妈妈只不过就是动动脑子罢了，其它一切都由理事人操办，把钱交给他们，他们全料理了。我和你妈没什么可操劳的，更没有劳累的地方。”
    女婿说：“不劳累就好，不劳累就好。”而后说：“您今日是特意为我和英歌才休息在家吧！”岳父笑眯眯地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也不全是，因为最近生意萧条，我借此调整一下身体，在家里休息两天，也顺便陪陪你小夫妻俩。”
    女婿听了，心里一动，说：“爸爸，您休息尽管休息，不要以陪我俩为主，我不能陪爸爸在家多住，今天下午我就走了。”
    岳父母听了愕然，说：“怎么你下午就走？不度新婚蜜月？怎么这么忙呀？”
    女婿说：“爸爸妈妈您二老有所不知，我工作特殊，下午一定要赶回去，英歌在这儿住一段时间陪伴您二老。”
    岳父沉思片刻说：“既然这样，午饭后就回去吧，工作特殊不能影响工作。”
    岳母听了女婿的话不解地说：“新婚蜜月怎么也要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呀？你走了，英歌一人多寂寞呀？”
    “妈妈，英歌也不寂寞，她呆在您身边，有弟弟妹妹们她能寂寞吗？等我什么时候回来顺便接她再和我一同回家。”
    妈妈听了只能说：“好，好。”
    话语间，佣人才要给姑老爷、老爷太太续上茶水，却立即被姑老爷阻拦说：“不用，谢谢您，我来吧！”
    妈妈说：“还说什么谢谢？自家佣人且不说，关键她是我们花钱雇用的佣人，就是服务于家人的。”
    女婿说：“妈妈，您说得对，她是我们花钱雇的佣人并服务于我们。可是，她们也是人，是和我们一样要受到尊重的人，我们理应尊重她们，特别是对于底层的劳动人民，我们更应该加倍尊重她们才是。”
    爸爸听了女婿的话忙说：“对，对，说得对！凡是人，凡是劳动的人们都要受到尊重。”
    厅堂，长辈陪着姑老爷啜茶饮茗，话语有声。厅堂外，人们对这位人品非凡的姑老爷赞不绝口。不知哪位说：“呀，真是府上门面，一表人才，谦和礼让，言语不凡，不但对穷人高看，还对咱们下人如此尊重，品格高尚呀！”
    “是，姑老爷说话礼让，一看就是有修养，有知识人。英歌了不起，寻了一位好女婿，有福气呀！”
    二
    人们议论着。这时，理事人高喊：“时间到，车子已经备好，请姑老爷上车。”。
    爸爸妈妈陪同女婿女儿上了四乘马车，其他亲朋好友也分别陪同而去。宴席依旧超凡，山珍海味席面俱全。家人才要给姑老爷敬酒却被姑老爷拒绝说：“晚辈一是不胜酒量，二是酒宴后我还要回工作岗位。喜酒长辈们慢饮慢用吧！”
    于是，亲朋好友推杯换盏，一醉方休。姑老爷只是山珍海味，以茶代酒。由于赶路，喜宴自己没有更多地陪伴亲朋好友久坐叙谈，只是叮嘱岳父母和在座的长辈要多注意身体，叮嘱夫人一定要陪伴好爸爸妈妈，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等。夫人只是连连点头。他告别新婚的夫人，看着相送的岳父母及亲朋好友，恋恋不舍地直奔民团。

 第四十五章 一方手帕抵思情

    第四十五章一方手帕抵思情
    一
    团长回到民团，身心全部投入民团工作。对于父母及新婚的妻子自己早已置于脑后。他满脑子的民团事情、民团发展、民团建设、民团如何才能壮大、如何更有力开展工作等等，自己正深思，突然，唐亮一声报告打破了自己的思绪。“请进！”唐亮走进来行了个礼说：“团长回来了。”
    “回来了。”显然，唐亮并不知道团长回家是完婚去了。因为团长自我保密做得好、并没和任何人讲自己回家的真正目的，只是请假说自家有事情需要回家处理。所以，自己结婚没有任何人知晓，民团所有人也都误认为团长是回家处理事情去了。唐亮来见团长，团长看着唐亮说：“有事吗？”
    “有。”
    团长问：“什么事情，说吧！”
    唐亮兴奋地回答说：“您不在，我收下一名民团成员。”
    “啊，好事呀。他情况你知道底细吗？”
    “据可靠消息，他是一个贫娃，因为自己没有谋到营生被摆渡老宋介绍到民团，是个赤贫，看着此人精明强干，很有发展。”
    “是吗？如是这样，你立了大功。”
    唐亮说：“团长，不是我立了大功，是摆渡老宋立了大功，是他锐眼识人，您见见此人吗？”
    团长高兴地说：“当然要见！快，把他请来，我要一睹这精明赤贫的男孩风范。并告知他我们的发展前途和民团的未来。”
    “是！”唐亮满带领导的心意转身而去。他对新来民团的小勇说：“武小勇，你随我来。”
    小勇被唐亮一声呼叫吓了一跳，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更不知自己违规了那一条民团指令，他带着忐忑不安的心随唐亮而去。
    二
    “呀，你就是新来的武小勇？”团长满面笑容亲和地问他，团长的笑脸，团长的亲和一下消除了武小勇所有顾虑及忐忑不安的心，拘谨也一扫光。随即展露的是自身的健美朴实。他身心放松地回答说：“是，我是武小勇！”团长上下打量这位不一般的贫娃，只见他两眼睿智有神，身心沉稳，话语铿锵。团长看着这位新来的民团成员内心喜悦，自心暗暗低语说：“是个好苗子，是块好钢。我要好好锻造，把他锻造磨砺成真正的民团战士。”他看着武小勇，自己低声称赞。而后问道：“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家里就爸爸一人。”
    “你妈妈呢？”
    “妈妈早逝，妈妈在我内心没有留下任何记忆。”
    团长想：“这是个苦孩子，名副其实的贫苦娃。”而后问道：“你是那个村子人？怎么知道民团组织？为什么来参加民团组织？”
    小勇说：“我是武田村人。因为家里贫穷，自己为谋营生、找饭碗，每天奔波来往于河上镇，在路过运河渡口时，摆渡老人看出我的窘境问道：‘如此家境，营生又不好谋到，愿不愿意参加民团组织？’我对民团组织不了解，不知民团是什么组织，是干什么的。还是摆渡船夫告诉我说：‘民团组织是专打日本侵略者及贪官和土豪劣绅的，是专为老百姓和穷苦人办事谋幸福的。’我听船夫说民团组织是专打日本侵略者和土豪劣绅的，是专为老百姓和穷苦人办事谋幸福的，自己听了很高兴，毫不犹豫地说：‘我参加，我愿意参加民团组织。’我参加民团组织不但能打日本侵略者还能打贪官，打土豪劣绅为穷苦人说话办事，这不但是件好事还能锤炼自己，我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说：‘我愿意，我参加。’在渡口船夫的指引下，自己直奔民团而来。并抱着参加民团、扎根民团、干好民团事情的决心和信心，为民团工作贡献自己毕生精力。”
    团长听他滔滔不绝的话语，更加对他寄予厚望。说：“好，你既然来了，又有如此决心，今后在民团不但要积极参加学习训练，还要严格要求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锻造成为一名合格的民团成员。”
    三。
    团长多方面的指教，小勇的自律，自身的过硬使得他很快适应了民团生活，并成为民团的领军人物。他边参加民团活动，边学习文化。经过一段时间的民团学习训练，他既丰富了自己，又学到了知识；既懂得了革命道理，又锤炼了自己意志。他小小年纪，已经成为民团不可或缺的骨干成员。但紧张的学习训练，并没能阻止他思念英歌的心绪。他把思念莺歌作为自己勤学苦练的动力。只要闲暇，英歌的容貌便会充满他的脑海。思绪的飞扬迫使他拿出手帕慰藉自己的心肠。在一个明月高挂，夜如昼的深夜，思念剥夺了小勇的睡意。他见同屋的弟兄们人人鼾声如雷，自己便偷偷拿出英歌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手帕，对着月光，出神地看；深深地嗅。他一遍又一遍地看，一次又一次地嗅。这一举动被思绪万千仍未入睡的唐亮尽收眼底。他透过月光，静看武小勇的痴迷举动。他想：“武小勇为什么对一方小小的手帕如此欣赏、痴迷？为什么一遍一遍看个没完？为什么一次一次又嗅个不停？这里有什么奥秘？他的所为意味着什么？”他自问，他不得而知，只是偷偷注视凝望、静观其变，并把所见深埋心底，并没对外张扬。此后，唐亮便多了一份心思。每当明月悬空夜深人静，他面向武小勇却眯眼佯睡，偷偷地窥视武小勇的动静。
    武小勇有第一次偷看手帕、嗅手帕的成功经验自觉人不知，鬼不觉，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在自己不能抵御思念莺歌的饥渴便再次偷偷拿出手帕，他的如此举动又被唐亮的眼睛捕捉，并再次被唐亮一一记在心里。一次，又是一个满月夜。苦于思念折磨的武小勇不得不再次拿出手帕、对着如昼的皎洁月光一遍遍出神地看，看后又用手帕蒙住眼睛静思，静思自己的所念、所盼、所想。而这静思、这所念、所盼、所想，难以抵御他思念莺歌的饥渴。他正欲要把手帕团在一起再次深深地嗅时，一只大手凭空而落直接攫走手帕。他凝思的心顿时一惊，“咦，怎么回事？我的手帕怎么不见啦？怎么不翼而飞？是神？还是魔术？”人们都在熟睡，他不敢大呼小叫，更不敢惊扰他人四处寻找，自己静躺滚动着眼珠轻轻地四处张望猎寻。同屋兄弟个个鼾声大作，响声如雷。而唐亮攫取手帕内心暗喜，一动不动，他以鼾声如雷掩饰自己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此时，小勇静听此起彼伏的鼻鼾及所有熟睡人的梦呓，内心自问：“奇怪，我的手帕呢？怎么瞬间蒸发？它被空气融化？它被无形的鬼神吞下？还是弃我飘向了她……”他不得而知，只是苦想，无尽地苦想，无尽地猜测。这一夜，他无眠。睁着双眼，静思手帕的离奇，静思手帕不翼而飞的瞬间之谜。他思索着，猜测着。